《引鲤尊》
第1章 蜉蝣惊梦
“妖一生只能哭一回!就算你爱的,想要保护的人在你眼前一个一个死去,你也要把眼泪憋回去!”
“如果我毁了这天下,还了你自由,你可愿跟我走?”
“他们是一伙的!杀了她!杀了她!”
“啊啊...!!”
就好像被一剑狠狠的刺在胸口,疼痛钻心,鲤笙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
冷汗涔涔的流下,漫过鼻尖,落到抖个不停的手背上。
“原来是梦...”
浓重的呼了口气,空气中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
细细回想自己梦到了什么,可无论怎么想也完全回忆不起。
“呵,我这该是虫老爷子做的王八汤喝多了,净是梦到些有的没的...”
自打来到这八荒界,做这种没头没尾又没头绪的噩梦也不是第一回,她也懒得深想,不然脑子会坏掉。
晃了晃脑袋,起身便要下床调整一下心绪,也好回来继续休息。
可一抬头,只见前方白雾茫茫一片,根本不是她所熟悉的那间茅草房。
相比惊讶,她的反应要更快,不由分说便要爬起来。
“哗啦啦~”
随着她的动作,身下突然响起一阵清脆无比的水花声。
她赶紧低头往下看,而这一看,浑身的汗毛顿时炸起,随后便手脚并用,极其狼狈的跳了出来。
只见这是一块红色的凹型方石,约摸一个成年男子长,造型古朴不说,里外四壁刻有复杂的花纹,周围包裹一层淡淡的银光。
虽然流光异彩颇为梦幻,但样子一看就是口棺材。
看着这红色棺椁,想起刚才手上的触感,鲤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不用怕,师父说过,这世上是没有鬼的...”
可这么说,她又方觉不对,“这里可是八荒,师父说的都不管事,有鬼很正常吧?”
她嘟嘟囔囔,表情也大起大落,最后想起了满脸皱纹褶子的虫老爷子说的话。
“对了。虫老爷子说过我八字极其特别,妖灵魔怪一般不会招惹我。怎么说那条老虫子也是一只活了几千年的火蚕精,说的话肯定不会有假...那我还怕什么?”
她这才挺直了腰杆。
细细想来,她在远桑山呆了两年,偶尔也会在山林湖涧遇到些稀奇怪事。
古怪的事这两年她还真见过不少,但如此怪异的情景倒是不常发生。
先不说一夜噩梦,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睡在一口奇怪的棺材里,这可比两年前因为一条短信穿越到现在的世界还要让她觉得肾虚。
眼神在那口红棺上定了一会儿,又想到虫老爷子说过她是凡胎肉体,遇到怪事要尽量保持冷静,否则很容易丢了性命。
“嘶---我要冷静,冷静...”
她赶紧深吸一口气,一边调节呼吸冷静下来,一边警惕的四处打量周围。
一眼看去,这雾境并不大,以红棺为正中心,往四周蔓延出十五六步左右的距离,没多会就能碰到坚硬的墙壁。
那墙壁是透明的,材质类似水晶,可却格外的厚,外边的景象只能模糊的看到轮廓,完全辨别不出是什么东西。
在红棺上方几米处,只见一个巨大金色‘封’字闪着七彩光芒漂浮在空中,而这一幕让鲤笙想起了虫老头子以前对她说的话。
她穿越到的地方名为八荒。
在八荒里,人类与妖灵魔怪混迹而生,神仙也是有的。
十万年前,神魔之间爆发战争。
历经千年血战后,神虽降服了万万妖魔精怪,但也元气大伤。
直到现在,八荒都再未有真正的神仙出现过。
神仙消失前,他们将收服的大妖魔灵封印于八荒各处,即使历经十万年时光消磨,这些坚固无比的结界还是有很多不为人所发现......
如果没猜错,这个地方便是一处被封印的结界,那个巨大的‘封’字就是结界的证明。
可鲤笙记得可是清楚,她手里头虽然拿着穿越时带过来的手机,但早已没电。
于是每天一入夜,她跟虫老爷子吃过饭,唠会磕,而后便直接歇息。
那可是奇怪了,她怎么会一觉醒来便被困在结界中了呢?
难道还真的有妖灵魔怪敢打她的主意,所以制造了一个幻境来迷惑她?
可她在远桑山呆了两年,山上根本没什么会害人的东西,就算有,也绝对不会跟虫老爷子对着干。
难道这是梦?
鲤笙赶紧狠狠捏了自己的胳膊肉一把。
“嘶---”
这一下,力气极大,疼的她自己都倒吸冷气。
既然能感觉到疼,这就是真实世界。
可看着雾茫茫的结界,结合以上一切的不可能,鲤笙无奈的叹了口气。
“难道...我又穿越了?”
穿越中的穿越...
假设她真的二次穿越了,那这里还是八荒吗?
说来搞笑,她不过是个平凡人,第一次穿越也就罢了,贼老天没必要拿她开两回玩笑吧?
不过,说起她不平凡的地方吧,顶多也就是个‘骗子’。
可行骗也不是她自愿的,皆因她家那位耐撕师父要求才学的,不学就不给她下山。
在别人开始在学校打情骂俏,茁壮成长的时候,她却要变着法的想着把人骗的团团转。
骗财,骗物,甚至连人心也骗。
从一棵苗正根粗的祖国花朵变成道上都人尽皆知的骗王,她其实也是受害者好伐?
说起来,第一次穿越也是因为她师父送她的新手机上面的一条奇怪短信,才害她来到了这个危险世界。
她师父就是一个坑,专门坑徒弟的。
“唉,那个几年都不回家的坑货师父,说不定还不知道我不见了呢!比起想他,我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虽然鲤笙觉得委屈,但她一个凡人在结界中可不宜久待。
可说到出去,她区区凡胎肉体,若想从这金封的结界中出去,又谈何容易?
“贼老天,虽然我骗了不少人,但至少我给你早晚上三炷香啊!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缺德...”
“这里是我们鬼武堂先找到的!你们罗生门的人如果再敢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突然响起的人声,猛地打乱了鲤笙的抱怨。
在这无人的雾境中,突然听到人声,自然吓了一跳。
“人?是人?”
她反应过来后,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贴到了水晶壁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厚重的水晶壁前来回扫视。
然而外边的景象还是模糊不清。
“真可笑,这不过是个一星结界,竟然会入得了你们鬼武堂的眼?”
结界外又有人说话了。
因为结界的关系,声音很模糊。
鲤笙赶紧用手撑着双耳听,她迫切的需要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若只是个一星结界,你们罗生门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少跟他废话!告诉你,我们宗主可是鬼武堂的三宗主,凭你一个最下等的紫灵二阶也想跟我们宗主争宝?不想死就赶紧离...”
说话的人说到这里,然后就没了下文,只能听到模糊的‘咚咚’声。
鲤笙下意识的‘咦’了一声,而身体没经大脑反应,猛地倒退出去好几步。
因为速度过快,她甚至来不及站稳,一屁股便蹲坐在了地上。
“什么鬼?到底什么鬼啊?刚才说话的人难不、难不成...被杀了?!”
第2章 八重天
此时的结界外,身穿浅紫色束腰长袍的男子,长发披肩,发丝之间系着两条紫色流苏发穗,在尖尖的耳朵边不停的随风摇摆,为他英气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
看着着歪斜着倒在地上的五名黑衣人士,他冷哼一声,似乎一个字都不愿多说,扭头看向自己正前方不远处的菱形结界。
“爵爷,鬼武堂的三宗主腐竹可是出了名的挑剔,他既然特意派人过来,就说明他对这结界里的东西感兴趣...”
站在紫袍男子身后的男人,一袭墨绿色长袍,前额的几缕头发微白,面容倒是不显年老。
此刻正用狭长的丹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被他唤作‘爵爷’的男子。
‘爵爷’一听,没有回头,迈步走到结界前几步远的位置。
“罗生门与鬼武堂,谁的势力更胜一筹,腐竹心里有数。他断然不会为了这种东西对罗生门出手。”那鎏金色的双瞳与结界散发的金芒相互辉映,好看的很。
“当然,若是这两帮人真的打起来,对我们也只有好处。”
墨袍男子闻言一想,知他所言有理,于是微微点头道,“爵爷英明。”
顿了顿,立马又改作一副谆谆之态,“您现在的状态不比白天时候,方才那种情况,您理应交给老奴来处理吧?不然,老奴这灵使的身份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我是念你身上有伤...”
墨袍男赶紧作揖,“爵爷无须担心,那伤早已无大碍。若不是流冰阁那小子持有七星神器水月剑,凭我这万年修为,自是不会输给他。”
‘爵爷’知道他还在为受伤之事耿耿于怀,被他念叨的脑子也嗡嗡响,赶紧打断他。
“好好好,下次就算你再跟我嚷嚷尾巴骨疼,我也不会管你了。”
“爵爷...”
墨袍男子刚想再多说几句,却被‘爵爷’甩手打断。
“好了犬火,我们时间有限,眼下要赶紧破了这结界。也好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妖,竟然会引起罗生门主和鬼武堂的注意。”
说起罗生门主,对妖灵魔怪的要求那可是要了命的刁钻。
而被‘爵爷’唤作犬火的墨袍男子,是一只长了六条尾巴的六尾玄犬,即使是在这不乏妖灵魔怪的八荒界,也是极其少见的大妖兽。
他相貌虽是年轻,但年纪实则已过万载,委实是个老妖精了。
然而,即使犬火活了万载,修为高深莫测,可在这位‘爵爷’面前,却仍旧是卑躬屈膝的。
犬火见‘爵爷’不想浪费时间,只好点头应是。
“爵爷,刚才您受累了,破界这种小事还是让老奴来做吧!”
一听他这么说,‘爵爷’点点头,缓缓走到一旁。
鎏金色的双瞳颇带玩味的看着犬火站在足有三人高的菱形结界前,嘴角的笑意很浅。
“你可要控制好了力道...”
犬火挑着半飞在云鬓处的眉毛,点点头,而后伸出一只胳膊,将手掌对着那菱形结界。
幽蓝色的光芒从他修长的手指间迸发而出,在空中化成两条玄蓝锁链。
犬火双手一合,微微发力,那锁链便将那菱形结界五花大绑了起来。
‘爵爷’在旁边见他使出两条玄链,稍稍有些吃惊。
他还以为这一星结界用一条玄蓝炼便能冲破,毕竟犬火的链子是由东海万米海底的玄晶提炼而成,威力岂止不容小觑,一条便足以破了三星结界。
结界中的鲤笙,自刚才听不到那自称‘鬼武堂’的人的动静,爬起来后又下意识的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结界外仍有人在说话,但他们声音压得极低,她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咔嚓!”
空旷的结界中突然响起一声裂响,鲤笙吓了一跳。
看着不知从哪个方位传来的声音,她绷着身子,赶紧跑到那红棺前,两只手死死抓着棺壁。
她也注意到了,这红棺虽然是口棺材,但由周身散发的七色流光来看,应该是个灵物。
如果这里真发生了什么的话,她也好拿来防御。
虽然躺到里面会更安全,但一想到这怎么说也是口棺材,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往棺材里钻?
这不是活够了么。
所以,先靠着站会儿,实在不行了,再钻也不迟。
“咔嚓!咔嚓!”
裂响不断的响起,而结界外的犬火,此刻却跟刚才的傲然不同,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止他,‘爵爷’也是同样的反应,金眸微微瞪大。
只见原先被两条玄蓝链五花大绑的结界,此刻已经变作了五条,蓝光闪闪的,既耀眼又不停的往外释放着威压。
按照以往,这一星结界早该被犬火的妖力给震慑成粉末了。
现在别说粉末了,竟然连一条裂缝都没有。
“哈哈!有意思!”
虽然气氛紧张,但犬火却不由得大起来。
笑罢,扭头看向‘爵爷’,道:“爵爷,看来这里面的确是个好东西!不如您直接收了,留着自己用吧?”
虽然眼前的结界能承受五条玄链的威压,‘爵爷’也认为少见,但明日在即,他可不会为了区区一星结界去挑衅罗生门主的底线。
往前走了几步,挥手示意犬火退下。
“爵爷,那您的意思是...?”犬火做了个‘取’的手势。
‘爵爷’摇摇头,眼神猛地迸发出一抹火光,甚至连语调都变得深沉,“等我们明日出了罗生门,破解了我身上的诅咒后,这种东西以后想要多少便会有多少,不用急于一时。”
犬火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理,便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
跟犬火不同,洛爵啥都没用,单单只是把手放到了结界上。
“破!”
清晰而又急促的一声厉喝,散发的威压却格外的强烈。
本是阴翳的深渊谷底,却突然像是响应了他一般,一瞬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眨眼间,深渊上方被刚升起的太阳霞光照的发红的云彩,盘旋着,形成一道夹杂着无数红色雷电的龙卷风。
而那仿佛来自八重天外的落雷不停落下,毫不犹豫的劈中他们所在的深渊底,声音更是响彻天地,简直就像谁在渡劫一般。
‘爵爷’与犬火都没想到会引发天劫,一时间有些乱了手脚。
“这怎么好端端的就引来了天劫呢!爵爷,看来这里面的东西的确是个好宝贝!”犬火一边招架天雷,一边喊道。
这八重天外的‘惊天雷’可不是随便谁就能接的,哪怕是犬火也得悠着来,不然稍有差池就会直接魂飞湮灭。
‘爵爷’看着近在咫尺的结界,再看看漫天红雷不断落下,尽数落在那菱形结界前,眉间慢慢浮现一抹肃重的愁色。
他真的没料到,这个被他认为只是‘区区’一星的结界,竟然有八重天在护着。
既然是天不让他得到这结界中的宝贝,那他...偏不信这个邪!
“贼老天,我洛爵今日,还偏要取了这结界里的东西给你看看!”
一语落地,‘爵爷’冲着那天雷密布的中心飞了过去。
“犬火,你的链子借我一用!”
第3章 小妖怪(求票啦~)
洛爵,犬火忠心侍奉的灵主。
犬火很清楚,如果洛爵这里失败,那以后的路,就更没法走下去。
为了日后,他必须要在这里战胜天!
“爵爷拿好!”
六条玄蓝锁链,没一丝犹豫,立马全部甩给了他。
而犬火则退到一旁,用那双浑浊却又深邃的红色瞳孔,紧盯着在雷光中坚决站立的‘爵爷’。
洛爵虽然灵力很弱,但操纵六条玄链却丝毫不显吃力,好不容易才躲过毫无规律的落雷,再一次靠到了结界前。
然而,奇怪的是,当他再次靠到结界前的时候,惊天雷的数量骤然减少。
他微微诧异,可在这玩命的时刻由不得他想太多。
双手一挥,将那六条玄链全部甩到了结界上。
“咔嚓咔嚓!”
眨眼功夫,玄链再一次将结界弄了个五花大绑。
然而这一次,链子上除了有犬火的妖力外还融合了洛爵的灵力。
奇怪的是,洛爵的灵力少的可怜,几乎感觉不到。
在惊天雷落在他身上的最后一刹,他双掌合并,快速结印,接着把闪着金光的手掌贴到了结界上。
通常,破界时,为了防止被结界崩裂后的力量伤及,多数人会选择远离结界处施法。
尤其是这种有‘护界主’的情况,直接接触可是大忌,轻则断手断脚,重则丢了性命。
然而眼下这种情况,洛爵没有别的选择,唯有舍弃一条胳膊直接接触,才能将平时积攒的力量尽数释放。
“噗啊!!”
结界的抵抗,猛地震得他一口血吐了出来,喷洒在结界之上。
犬火一看洛爵吐血,自然大惊,他竟然打算舍弃胳膊来破界!
“爵爷!就算您现在是妖怪之身也万万不可这么做啊!”
八重天的力量岂非儿戏?
后一瞬,犬火便出现在了洛爵身后,刚打算过渡给他力量以便他抵抗结界的崩裂之力。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漫天惊雷,在洛爵单手触及结界之后,戛然停止了攻击。
而聚集在结界上方的龙卷风也在慢慢消散,最后化为一道青烟,飘然的洒在了结界外壁上面。
万丈霞光猛然从八重天落下,骤然将被黑暗吞没的谷底映的澄明一片。
洛爵看到面前异象,微微吃惊一瞬,没等他反应,面前的结界骤然化作无数的光片。
其中,沾了他的鲜血的光片,却慢慢的散成粉末,随着那些光片不停的旋转成一道光色的烟,被结界正中央的红棺慢慢吸收。
而鲤笙,听到雷声的时候,她本打算躲到红棺里。
可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却从那时起丝毫动弹不得,好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样。
无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结界上方被雷电围绕的‘封’字,一边咒骂老天爷。
在她正值花样年华的时候,把她弄到这种鬼都会拉屎的地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想弄死她?
简直毫无人性!
“轰隆!”
结界被破了。
头顶上方的那道‘封’字,在鲤笙的咒骂声中化为了一朵闪着红光火焰的花。
鲤笙甚至没看清楚那到底是朵什么花,那花便化成一股流光,直接钻进了她面前的红棺中。
而她同时感觉自己可以动了。
但未来的及动弹,那红棺却慢慢在她面前粉碎成沙。
紧接着,无数沙点汇聚成一把燃烧着七彩流光的红色长剑,在她根本来不及闪躲的情况下,猛地从她胸前穿刺了过去!
“咳咳!”
痛苦疯狂的一下子吞噬了鲤笙的全身,她狠狠的咳嗽,有种要把十二指肠都吐出来的感觉。
然而,痛苦只是一瞬,很快,那钻心的疼便消失了。
鲤笙赶紧低头往自己胸口看了看。
奇怪的是,那把红剑刚才明明穿过了她的身体,竟然什么伤口都不曾留下。
就像刚才是幻觉一样。
“呵呵,玩我呢?”
她不由得笑出了声,明明刚才才吓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妖怪,你可知道自己的名字?”
惊喜与惊吓总是如影随形。
鲤笙为自己的大难不死还没高兴够,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却一下子让她想起来,她仍然身在危险之中。
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自然没必要跟懂得法术却不讲道理的的人打交道。
不然,她就会变成前面地上躺着的那几位了。
在远桑山上跟一众活了百多年的猴子精抢了两年的野果,练出来的逃命速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眨眼间,鲤笙便冲到了一块巨大的黑岩后,速度却快的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黑石头四四方方,足有两人高,足以将她的身形完全隐藏了起来。
洛爵和犬火,眼看着鲤笙像是看到鬼一样的躲到了岩石后头,相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犬火双手作揖,“爵爷,老奴这就把那小妖给您捉过来。”
洛爵摆摆手,有些感兴趣的道:“真没想到,八重天护着的竟是这等道行尚浅的小妖怪。罢了,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说罢,一跃而起,飞向了鲤笙。
犬火左手轻轻比划一下,还在空中盘旋的六条玄链便化作一条银手链,回到他的手腕上后又隐去了模样。
紧跟着飞了过去。
鲤笙躲在石头后,跑过来才发现石头后是一条不见底的深渊。
真好笑,她竟然自己跑到了死路上。
“凭你的修为自是没有跳下去还会活命的能耐。你还是出来吧!”
“放心,爵爷不会拿你怎么样。”
还没等鲤笙想好该怎么办,后头的两人又说话了。
听这语气,貌似挺讲理的。
鲤笙想了想,那被唤作‘爵爷’的男人说的没错。
跳崖的话,她肯定是个死,若是好好交流一下,说不准还有个活路。
再说,她跟鬼武堂又没半毛钱关系,他们总不能把她也一刀抹吧?
“你们别动手,我出来就是。”
没敢拖延时间,鲤笙赶紧举起双手,低着头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一身白衣,长发拖地的小妖,洛爵眯起了眼睛。
虽然看不到她身上有妖力形成的‘金身’之气,但却可以闻到一股雅然清远的幽香,配着她仙人般脱俗的气质,虽说毫无妖力,但却灵气十足。
不过,他以前从没见到过哪只妖灵身上会有这种让人精神气爽,如同吃了醒神丹一样的独特气味。
一旁的犬火也面露惊诧。
“爵爷,这...”
洛爵挥手,没让他往下说,只是看着鲤笙,越发感兴趣了。
而鲤笙一直深低着头。
“就算是个没有修为的小妖怪,我也不会无理到要了你的性命。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他想仔细打量下面前独特的小妖,声音比先前要柔和了许多。
鲤笙一听,不由得纳了闷。
“小...妖怪?”
她?
妖??
第4章 出谷
“你虽有八重天相护,但却没有修成妖之金身护体,不是一般的小妖又是什么?”
犬火解释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薄笑。
可这解释倒让鲤笙更加的茫茫然了。
八重天?
妖之金身?
什么鬼?
她可是货真价实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妖了呢?
洛爵见她不抬头,也不说话,微微有些不耐烦。
距离罗生门主规定的时间还剩一盏茶,既然结界中的东西他们也得到了,自然没必要干耗下去。
“先把人带回去,罗生门主自有定夺。”
犬火点点头,随即抬头看了看深渊上空,视线如同穿过了密布的云雾般。
“鸟玲珑!”
虽是一声大喊,但在这深涧之中却听不到一丝回声,果真是个怪异之地。
话落能有弹指间,从深渊上方传来噶然清透的鸟鸣之声,震得耳朵一阵生疼。
听到他们要带走她,鲤笙自然知道她的处境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态度转变而转危为安。
怎么办?
他们两人都会法术不说,墨袍男还会驾驭妖兽,怎么看也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那她现在要做的便是跟眼前这两人搞好关系,一旦去见那个什么罗生门主,不幸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她也好有个求救对象。
“噗通!”
想到此,哪里还顾及什么膝下有黄金,猛地便跪下。
“小女名为鲤笙,自幼时见过一次仙者之后,便一直希望能再次目睹一下传闻中能够呼风唤雨造化万物的仙者...”
“......”洛爵扭头看她,又眯起了眼睛。
犬火倒是露出几分笑意:“我们爵爷可不吃这种马屁。”
听他说‘马’屁,洛爵颇有不悦,眉头皱的更紧。
鲤笙看他脸色不好,赶紧辩解,“不不不,我没拍马屁!我是真的很仰慕像二位这般与世脱俗的仙人!”
许久没有这么认真的拍人马屁,她倒是觉得略有生疏了。
边说边抬起头,打算好好的跟洛爵扯扯犊子卖卖萌啥的。
而她刚抬头,刚好那只鸟玲珑划过头顶云端,巨大的黑色翅膀带动着风起云涌,扇散了积压在山涧之间的浓雾。
阳光洒将进来,将谷底满布的黄水晶照的闪闪发亮。
洛爵在呜呼的大风中,一袭紫色长袍夹杂着黑发不停翻飞,那双鎏金色的双瞳因逆着光的缘故,比先前还要夺目。
鲤笙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被强光一照固然难受,可看到洛爵的脸后,她便什么都不觉得了。
“如果我毁了这天下,还了你自由,你可愿跟我走?”
梦中的某段对白突然清晰的映入脑海,带着丝丝入扣的疼。
她看着洛爵,一时哑言。
这是......什么鬼?
洛爵并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倒是他身旁的犬火,在看到鲤笙的正脸之后,脚下突然踉跄一下,差点跪到地上。
好在洛爵急忙单手扶住了他。
“怎么了?”洛爵诧异的问道。
“啊,没事。”犬火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怎么了,赶紧站好,“可能是这阴谷寒气太重...”
当然不是这样,但他又解释不清楚刚才那一瞬间的全身僵硬是为何。
洛爵见他面色发白,颇为担心的道,“我就说你在战骨台上受的伤还没好吧?”
“老奴惭愧,又让爵爷担心了...”见洛爵又听到前些日子他受伤之事,犬火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罢,看着不作言语的鲤笙,又道,“爵爷,这只小妖有八重天相护不说,而此地更是怪异。以前从未发现魔域里有这么一处障地,进来后还总感觉被人从哪里盯着看。爵爷,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嗯,说的是。”
洛爵也注意到了那灼热的视线,四处看了看,可又找不见对方的位置。
好在对方并无恶意,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鲤笙身上。
这正眼一看,方才得以看清她的面容。
柳叶弯眉,明眸皓齿,虽然眼神微微有些呆滞,但并不影响她那冰清玉洁之气,果真是个极为好看的妖怪。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
“砰!”
“今日得此一见,着实是鲤笙殊荣!”
没等洛爵说完,鲤笙突然猛地磕起头来:“不知两位仙者能否带小女去那修仙修灵之地,小女不求习得长生造化之术,只求学个防身之法!”
明明刚才还吓到发抖,怎么突然又扬言说要求得仙灵之术?
这小妖...难不成在打什么鬼主意?
洛爵微微思量,脸色倒是平静。
细细一想,反正罗生门主本就相中了她,她若能乖乖跟着回阿修罗山,自然省去了收服的麻烦。
但是...
他眯着眼睛,慢慢凑到鲤笙面前,毫不在意的托起她的下巴。
距离近到鲤笙可以看清楚,他那鎏金色的瞳孔中含着一副奇怪花纹的画。
洛爵笑了笑,笑的他眉宇间那处并不甚清晰的,金红色火云般的印记溢出美妙的流光。
“看样子你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鲤笙很茫然的眨眨眼睛。
“所谓的妖,即使不用习得仙法也能长生。”洛爵的脸凑得更近了,“你...真的是妖?”
不是!
鲤笙多想这般大喊一声,可要是真这么说了,她的处境便危险了。
她赶紧呵呵的笑,眉头舒展:“我不是被封印了吗?呵呵,就连我是妖这种事都不记得了,又怎么会记得你说的那些。”
她分明是按照电视剧的套路在胡说啊!
“那倒是。”
犬火突然答了一句,这话让鲤笙好个安心。
“嘎!嘎!”
正说着,那鸟玲珑正巧挥动着足有一人宽的黑色翅膀,落到了离着他们几米高的岩石上。
那鸟腹部全黑,背部羽毛为白,翅膀边缘长着一排流线一样的黑刺。身长大概十丈左右,三角形的鸟喙边缘不停的往外冒着白烟,一看就不是善类。
此刻它正用一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鲤笙,好像要把她当开胃菜似的,看的她直咽口水。
犬火看着那鸟玲珑,又看看吓得直哆嗦的鲤笙:“被关在结界里的妖灵,一旦破界而出,就会丧失原先的记忆。不管之前是杀人如麻的恶兽,还是具有通天本事的神物,封印解除后全都重归于始。这是神的惩罚,更是慈悲。爵爷也是知道的吧?”
顿了顿,又接着道,“爵爷,眼下当务之急是带着这小妖会罗生门,不然,惹得门主一个不高兴,明日的战骨之争可能便会落空,那后果您也是知道的吧?”
竟然连用两个‘你也知道吧’,犬火又开始了唠叨。
洛爵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事情轻重缓急他知晓的很。
“罢了。”
挥挥手,也懒得再说,转身便跳上了那鸟玲珑的后背。
犬火随即冲鲤笙笑了笑,但总感觉是他脸上的那一层皮在笑:“跟我们来吧!”
说罢,随即也要往那大鸟上飞。
鲤笙方才看到洛爵飞上去的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妙,她可不会这飞行之术,上不去离地三四米的大鸟背。
她赶紧在犬火脚尖刚离地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我跟着你!”
第5章 罗生门
犬火看着紧抓自己胳膊的鲤笙,优雅的笑了笑,然后狠狠甩开。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急忙远离的二人坐到后面。
三人一坐上那鸟玲珑的后背,它的双翅一展,猛地卷起一阵狂风,吹得地上那几个鬼武堂的人翻了好几个骨碌,随即醒了过来。
鲤笙紧抓着鸟玲珑背上的羽毛,生怕一不小心便掉了下去。
洛爵用余光看她一眼,便漠然冲那鸟玲珑道,“走吧!”
“嘎!嘎!嘎!”
鸟玲珑接受到命令,拍打着翅膀便飞了起来。
巨大的旋风将那几个刚站起来的鬼武堂的人又给掀飞在地。
“嘎嘎嘎!嘎嘎嘎!”
看到他们倒地,鸟玲珑叫的更是欢快,盘旋着弹指间便冲破了山涧迷雾,飞上了天。
他们刚离开,某座洞天福地中。
身穿红色袍子的男人,脸上带着红色的鬼面,扇着手中的红羽扇,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红桌子上,眼睛形状的红珠子。
“十万年了,你终于从封印里出来了...让我想想,我该用什么身份去见你呢?”
随着他的自言自语,那枚造型怪异的‘眼珠子’,逐渐隐去了身形。
*****
坐在鸟玲珑背上,鲤笙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啸。
洛爵与犬火两人都不说话,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
虽说刚才脑子一热就跟着来了,可她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情况,这样贸然跟着第一次见的人走,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是不是该从这怪鸟上跳下去,以谋求其他生路?
鲤笙探着脖子往下面看了看。
“嘶---”
妈呀,真是倒吸一大口冷气。
只见下面乌压压的一片,距离高到她恶心的想把昨晚喝的王八汤吐出来。
不行,这跳下去可能摔成泥。
鲤笙兀自叹气,左右瞄了一下默不作声的两人的后脑勺。
没穿越前,经过师父的‘谆谆教导’,只要她想,这世上便没有她骗不到的东西。
但在这魔物横生的八荒,她所学到的‘骗术’,在面对有着绝对优势的妖灵魔怪面前,根本没什么卵用。
人家吹口气,便能把她弄死。
而现在,一夜梦醒,突然变成一只小妖不说,还立马被人拴上了‘绳’。
不过,往好处想,可以借此机会得道长生,其实也挺美哉的。
只是...
看着在霞光中修长站立的洛爵,她心中的好奇加深了几分。
这英俊的神仙哥哥,到底什么来头?
奇怪的,她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很快,鸟玲珑穿过一道密布的黄云,突然俯冲而上,吓得鲤笙赶紧狠狠抓紧它的毛,惹得它‘嘎嘎’一阵叫唤。
当终于看清楚面前的景象时,鲤笙简直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了。
这是打她来到这八荒后,第一次看到远桑岛以外的雄伟景象。
只见在他们正前方不远,一座巍峨的山体凌空漂浮。
那山的顶端上两座山的山尖,山顶黑云覆盖,不时响起落雷之声。
山体的中间是循山而建的一座巨大城阁,上面灯火通明,但火光呈现幽绿色,看着只会让人倍感阴寒。
山体下方一块比巨大的黑色晶石,离地面最近的部分呈现尖状,周围还有八根大腿粗细的晶柱围着它,形成怪异的菱形法阵。
鸟玲珑没有停下的意思,朝着那楼阁便飞了过去。
“小妖怪,一会见了门主,记得行礼。那人可不像我家爵爷这么好说话,”犬火提醒了一声。
洛爵急忙纠正,“我也不好说话。”
鲤笙收回视线,赶紧道,“知道。”
说着,悄悄看了洛爵一眼。
刚巧洛爵也在眯眼瞅她,两人看对了眼,他倒是不闪躲,眼神更是笔直的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的浅笑。
两两相视,必有一输。
鲤笙被他看的发毛,赶紧移开了视线。
这男人不好惹!
“啪嗒!”
鸟玲珑飞进一处城楼,落在上面那用青石铺成的巨大平地上。
洛爵与犬火一跃而下,鲤笙自己站在鸟背上,略有慌张的看着地上站成两排的黑衣守卫。
“我们把东西带回来了,快去通报门主。”犬火冲为首的一个人道了一声,又扭头看向鲤笙。
见她还不打算下来,于是又道,“爵爷,那只小妖应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吓的全身都僵了。”
洛爵闻言这才回头。
从他看鲤笙的眼神中,鲤笙清楚的发现,‘不屑’这俩字,原来是有形状的。
“要我抱你下来?”洛爵没开玩笑的问了一声。
“哎?好啊!”
鲤笙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伸出了双臂。
洛爵愣了一下,掉头就走。
犬火看着懵了的鲤笙,大笑起来,“哈哈哈!有意思!”
接着,掉头就走,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这些人...啊!”
鲤笙刚想骂这俩人无情,谁知那鸟玲珑见主子走了,扑棱着大黑翅膀,直接把她掀翻到地上后,‘嘎嘎嘎’叫着飞走了。
摆明了欺负她不会飞!
“你给我等着,哪天姐要是会飞了,一定先烧烤了你!呃啊,我的屁股...”
她边抱怨边揉屁股,话还没说完,抬头就看到方才那两排守卫还站在原地。
加起来二十几人,此刻都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
好尴尬!
鲤笙赶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而后‘哇哇’叫着去追洛爵他们。
一身白衣的她,跟罗生门的诡异静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三人沿着城楼中央走廊,转了几个弯后,来到了位于半山腰之间的巨大正殿前。
看着高约百丈的黑晶石门,上面似是用血刻画的‘杀生殿’三个大字。
一路上,鲤笙他们遇到好几回三三两两结伴走过的人,以及跟在他们身后,脸上印着暗纹的灵使。
鲤笙是凭他们脸上那些奇怪的古文字咒纹,来辨别他们并非人类,而是灵使。
关于灵使,她偶然听到虫老爷子提及过。
说的简单点,就是人类跟妖灵建立契约,透过契约之力来约束,使役它们。
但妖灵力量强大,人类必须修得仙灵之力才能驾驭。
当然,灵使也不是想收多少便收多少的,仙灵之力的强弱决定了个人所能驾驭的灵使数量。
可能是见鲤笙天资聪颖,怕她自己悟透了这仙灵之道,虫老爷子便不再提及灵使之事了。
应该是怕她万一得道,会真的收了他吧。
其实鲤笙对仙灵之术还真没什么兴趣,因此知道的也就有限了。
第6章 三头冥鳄
方才遇到的那些人,看起来只是一般门众。
只是吧,但凡看到洛爵,他们都会暗暗的笑,然后斜着眼,用余光看他走过。
鲤笙看到了他们眼神中的不屑,甚至连隐藏的极好的嫉妒都看的清楚。
那位耐撕师父说过,真正讨厌一个人是连看都不想看到对方的。
他们虽是嘲笑了,但那羡慕的眼神必然错不了。
真是奇怪,洛爵明明被唤作‘爵爷’,还以为他地位不一般,难道她选错墙角了?
鲤笙禁不住看向洛爵,却只能看到他黑发间的紫色流苏飘飘,紧接着,‘咦’了一声。
奇怪,他那双尖耳朵怎么不见了...
“你的...”
“别说话。”
洛爵打断了她,连头都不回。
说罢,径自穿过黑门,往前面的黑晶台阶上走,犬火紧跟其后。
鲤笙只好闭嘴。
她也感觉到了。
从他们站在这巨大的黑晶石门前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周身散发出的气场就完全不同了,表情也越发的严肃。
现在只能听到脚落在黑晶石上发出的‘嗒嗒’声。
大约走了一盏茶时间,阶梯到了尽头。
只见前方几百米,是一条宽约十丈的岩石通道。
道路两旁,无数尖石林立,而那石头上面不仅挂着人的尸体,也有很多妖兽的尸体。
那些尸体皆是缺胳膊少腿,更有的连脑袋都没有,肠穿肚烂的厉害。
“呕~~~~”
鲤笙头一次看到这种景象,捂着嘴就开始吐,终于把喝的王八汤都吐了个干净。
洛爵看她这般经不起折腾的样子,嘴角抽搐了下。
犬火倒是贴心,急忙上前为她拍后背。
鲤笙刚想道谢,可他一巴掌下来,直接就给她拍到了那通道上。
害她‘腾腾腾’的急迈了几步,愣是没停住脚。
“啊啊...”
尖叫着,她好不容易在与前方某具没了面皮的尸体零距离接触前,把脚给定住了。
可是,还没等喘口气,猛然听到尖石后方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往她这边游过来。
甚至隔着老远就已经闻到了传将过来的,令人作呕的腐气。
鲤笙脑海中立马浮现恐怖片中怪物要登场的前奏,不由得咂舌道:“喂喂喂,不是开玩笑...吧!!”
“刷啦啦啦!”
还未等她往后跑,伴随着水花突然涌起,只见一条长着三只脑袋的超大型鳄鱼一跃而起,张着三张血盆大口就往她咬了过来!
鳄鱼为啥子会飞啊?
突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鲤笙甚至完全忘记了跑。
直到那尖刀一样的利齿就要‘咔嚓’一下咬掉她的脑袋时,身侧突然冲出一个紫影,一把就给她推到了地上。
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三头鳄便分外灵活的‘哗啦’一声重新落回到了水里,霎时激起千层浪花。
“你是妖吧!就算不会法术,竟连躲也不知道吗!”不等鲤笙回魂,洛爵拽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虽是大声呵斥,但言下倒是担心。
妖?
她不是啊!
鲤笙多想这么说,可看着洛爵瞪着墨玉般的双瞳,她没多想,‘哇’的一声便搂住了他的脖子。
奇怪,洛爵的眼珠子是不是变颜色了?
“爵爷小心!”
犬火骤然一声喊,紧跟着通道的黑水河内响起翻涌之声。
随后又一条三头鳄一跃而出,满口尖牙,对着洛爵就咬了过来。
洛爵看着扯着他不放的鲤笙,无奈至极,赶紧道,“你还不让开!”
说罢,毫不客气的使劲一甩,鲤笙抓他不住,直接被甩出好远,撞在后头的尖石上,差点要吐血。
都这个时候了,她哪里还有时间在乎旁边堆放的恶臭尸山。
看着与三头鳄搏交缠在一起厮斗的洛爵,赶紧冲在台阶上的犬火喊:“喂!你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明明是他一巴掌把她推下来的!
犬火此刻正站在台阶上,着急的看着正在与三头鳄鱼打斗的洛爵。
他没想到,平日里只是沉睡在这黑水河底的三头冥鳄,竟然会突然冲出来,不论敌我,直接攻之。
这三头冥鳄可是罗生门主豢养了百年的恶兽,虽是生性残暴但却极为安分。若是没有门主的命令,它们决计不会这么疯狂。
也就是说,这可能是罗生门主为了试探鲤笙的实力,刻意而为之。
而犬火殊不知,此刻对面的罗生门主也微微诧异了神色。
犬火想罢,虽是着急,但却不敢动弹半步,只能不停的揉搓着额前垂落的那缕白发:“我若是过去救人,便会坏了门内规矩,那样一来,明日...”
不行。
想到明天势在必行的战斗,他愣是把迈出去的腿又给收了回去。
鲤笙见犬火还是不动弹,再看看胳膊被鳄鱼咬住的洛爵,不由得更是着急。
“喂!快过来救人啊!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生吃吗!”
犬火自然知道洛爵处境艰难,但罗生门有罗生门的规矩。
何况,罗生门主就在对面,他现在一定看到了这‘妄命途’上发生的一切。
他更不能贸然插手。
“巴嘎!”
洛爵被三头鳄咬到的胳膊发出一声骨头移位之声,而他已经感觉不到疼,逐渐失去意识。
三头冥鳄的牙齿有剧毒,没有灵力护体的洛爵,从被它们咬到的那一瞬间,就没有退路可言。
仔细想想,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要冲出来救一个刚认识的小妖怪?
他可从没想过要丧命在这‘妄命途’上。
想到十年前的那片通天火海,想到那个双手沾满至亲鲜血的男人,他不由得缓缓闭上了眼睛。
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啊啊啊啊啊,我来救你!”
突然响起的一声怒吼,洛爵从久远的回忆中睁开眼睛。
看着浑身被红色光芒包围,向他直冲过来的鲤笙,他骤然感觉到丹田聚气之处,一阵火热气息在不停的窜涌。
鲤笙一鼓作气冲到离着洛爵最近的一头三头鳄前,竖起手指就往三头鳄那铜铃大的眼珠子上戳,一插一个准。
“畜生!看招!”
喊罢,竖起沾着腥臭眼球液的指头又往另外一头鳄鱼的眼睛上插。
这三头冥鳄活了百年,也是极有灵性。
看到同伴惨遭毒手,在鲤笙手指头还未插下前,大口一甩刚好避了过去。
而后,张口就往鲤笙落空的胳膊上咬。
鲤笙不懂抽身之术,躲闪不及,被它咬个正着。
“痛啊!”
因为吃痛,她另一只胳膊卯足了劲,胡乱就往那三头鳄脑袋上砸了过去。
第7章 缔结契约
只听‘咚’的一声,那体型巨大的三头鳄竟然被震飞,跌到水里后便肚皮朝上,再也不动弹了。
另外瞎了一只眼睛的三头冥鳄看到同伴无故暴毙,哪还敢再上前,甩着长着毛刺的尾巴一头扎进了黑水河。
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敢出来了。
看着那肚皮朝上的三头冥鳄,鲤笙有些懵。
什么鬼,她有那么大力气吗?
不过,既然没事了,她倒是急忙去看躺在地上的洛爵的情况。
“喂,你没事吧?”
人不动。
“喂...”
她急忙拿手戳了戳洛爵的脸,软绵绵的好像棉花糖一样,格外的有手感。
但人还是不动。
后面的犬火这时候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虽然还能感觉到对面那股冷冽的视线,但已然已经管不了,急忙冲了过去。
“爵爷!”
看着地上的洛爵,刚想要把人扶起来查看情况,谁知,倒让一旁的鲤笙抢了先。
鲤笙不由分说就跨腿坐到了洛爵肚子上:“看来只能人工呼吸了...”
没等犬火明白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撅着嘴就往洛爵嘴唇上靠。
洛爵人虽然不怎么可爱,但皮相倒是生的极为英俊,亲他一口也不吃亏。
不对,她这可是在救人。
犬火这时候就明白过来鲤笙要干什么了。
然而,他没有阻止也就罢了,倒是瞪大了眼睛观看起来。
“啪嗒~”
鲤笙眼看着就要亲上去了,谁知洛爵突然睁开了眼睛不说,直接伸手毫不留情的托起了她的下
。
“啊啊,疼...”鲤笙下巴被他托住,感觉都要脱臼,仰着脸直叫疼。
“你...”洛爵刚想说什么,但仔细一看鲤笙的下巴,突然发现了什么。
而后就像是为了确认似的,没有松手不说,反倒把手往下移,用指肚微微磨砂起鲤笙的脖子来。
鲤笙不曾想洛爵会突然摸她脖子,浑身一个激灵,甩开他的手就从他身上起来:“信不信我告你非礼呵!”
犬火也没料到向来都不正眼看女人的洛爵会对一个小妖怪出手,着实有些吓到。
可见洛爵已经站起,只能看了跳脚的鲤笙一眼,赶紧上前道,“爵爷,您没事吧?”
“毒性过几个时辰便会自行解开,也就这种时候诅咒还能有些用处。”说着,洛爵苦笑一声,晃动了一下左胳膊:“虽然表面伤口并无大碍,但胳膊该是脱臼了,行动有些不便。”
虽说被三头鳄咬伤的胳膊还在滴血,但洛爵好像不觉得疼,目光炯炯的看着受惊成松鼠的鲤笙。
突然笑了。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
犬火听他说胳膊脱臼,想要把那三头冥鳄分尸的心都有了:“爵爷放心,待我们明日出了这罗生门,老奴日后一定回来杀了那三头怪...”
说一半,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顿了顿。
扭头看向鲤笙,见她正狠狠瞪着洛爵,不由得惊讶道:“爵爷,方才您说的这么回事是...”
“洛九,你明明毫无修为,但被那怪物的毒牙咬伤,竟还能安好无恙。不得不说,你果真是我罗生门的一大奇才啊!”
洛爵正想解释,谁知一直在‘妄命途’对面的罗生门主突然遥遥道了一声。
这一句话,洛爵这才想起他们现在正在面见门主的途中。
于是,赶紧拉着鲤笙就地跪下。
“洛九不才,让门主见笑了。”
鲤笙听他称自己‘洛九’,先是纳闷了下,然后硬是被他往地上按着磕了一个头。
洛爵都跪了,犬火自然也要跟着跪的。
眨眼,三个人都跪在了离着那罗生门主百步远的岩石大道上。
洛爵回了一句后,那罗生门主便没了回音。
鲤笙按耐不住,想要抬头看看对面到底什么情况。
谁知,洛爵死死按着她的后颈,低低的道了声“想活命就别动”。
鲤笙一听,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转。
念他胳膊有伤,这才放弃了抵抗。
绝不是因为她怕死。
弹指间,面前不多远处明显感觉到一股寒气四射,令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炸起。
应该是那门主过来了。
随着他的到来,洛爵倒是收回了手,把手放到地上,手背贴着地面。
又磕了个头。
见那犬火也跟着如此这般动作,鲤笙识趣的很,急忙双手手背贴地,也跟着磕头。
“免了,都起来吧!”
对面响起不耐烦的声音,细听的话,那门主好像慵懒的很。
洛爵跪坐而起,双手作揖一拜后这才算完,而后犬火也跟着一同起了身。
鲤笙慌慌张张做出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她就急忙往那罗生门主的方向瞅了过去,她倒要看看这门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妖孽。
“鲤笙,跪下!”
谁料想,鲤笙刚站起来还不过眨眼间,洛爵突然指名大喝一声。
“干...哇啊!”
“噗通!“
鲤笙话还没说完,竟真的跪下了。
她吓了一跳。
因为并不是她想跪的,是腿突然就听不话了。
真是干哦!
“门主大人都说免礼了,为什么还要我跪?”扭头看向洛爵,狠狠瞪了她一眼。
连她那耐撕的师父都不曾这般对她,抱怨着,她又站了起来。
“让你跪就跪,快跪下!”
随着洛爵毫不讲理的又一声怒斥,鲤笙想都不敢想的,再一次‘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这一跪,干净利索,痛快的她感觉到‘波罗盖’都开始疼。
一次也就罢了,先不说洛爵到底什么意思,重要的是,怎么会他让跪她就会跪呢?
真是见鬼了。
鲤笙想不通,于是恨恨的瞪他一眼。
刚想再起来,但一看洛爵又要开口,立马很识相的赶紧跪好。
“好,我跪,你满意了吧?”
洛爵见她终于听话,眼底似乎掠过笑意。
随后,大为吃惊的紧跟着‘噗通’一声,也跪下了。
犬火在鲤笙第一跪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端倪,现在事出突然有变,而眼下的情况也只能看那罗生门主怎么回应了。
洛爵也没说什么,单手对着鲤笙结了个手印,同时大喝一声:“现!”
鲤笙刚想问他这是干什么?
谁知,胸口随着洛爵的动作,竟然豁然开了一个大洞,红光不停的闪耀而出。
她还没觉得疼,先前那把从她胸口穿过去的红色烟剑,竟又慢慢从她身体里抽离出来。
红光就像漫天朝霞,随着红剑的出现,瞬间将这黑暗的‘妄命途’照的发光。
洛爵看到那七色流火红剑后,虽然诧异几分,但并不犹豫。
在那把红剑现型的后一刹,伸手便握住了那莲花般的火云剑柄。
看了鲤笙一眼,而后便一丝一毫都没有犹豫的,分外决绝的抽出了那把剑。
“喂!喂!你别拔!别拔啊!”
可鲤笙却为洛爵的动作吓的连连大叫。
这剑可是插在她胸口,若是如此拔出来,她很可能就会像电视剧中那般,化作一团亮晶晶的光点,随风散尽什么的。
见洛爵丝毫不理会自己,鲤笙是真的怕了。
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师父可是...啊啊!”
第8章 陷阱
“结---契!”
洛爵根本不理会鲤笙的喊叫,骤然大喝一声。
而那把红光不停闪现的红剑,还未脱离鲤笙的身体,骤然化作一个圆形符咒。
洛爵一手托着那符咒,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到了上面。
随后,看向鲤笙。
鲤笙虽然刚才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但其实并未觉得疼。
当看到那红剑变成咒符后,她终于似懂非懂的明白了洛爵在干什么。
“暂停!停!我可没说要跟你缔结契约...哇啊!”
人与妖灵,结契的条件一旦达成,便不是说停就能停下的。
鬼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洛爵达成了结契条件。
鲤笙还未等说完,只觉得脖子下方疼的厉害,刚想用手摸,却突然离地漂浮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喂!”
全身再次像在结界中那般动弹不得,她只能将满腔的怒火化作怒吼:“放我下去!你聋了啊!快放我下去!”
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缔结契约!她死都...
死...还是算了,玛德,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犬火看了对面的罗生门主一眼,赶紧冲她道,“别挣扎了,不然疼的是你自己。”
结契之时对妖灵的伤害有多大,他亲身经历过,自然知晓。
当然,也是为了怕那罗生门主嫌她吵闹,要了她的命。
鲤笙漂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周身充盈着金红色的光芒,全身的骨头犹如被撕裂一样,疼的她别说动弹,简直都想彪脏话了。
洛爵看结契的仪式已经开始,看了鲤笙一眼,眼神带着几分困惑,随即冲罗生门主伏地磕头。
“门主,这只小妖已经跟属下缔结契约,还请门主成全。”
“洛九,你是不是以为,只要赢了明天的比试,便能跟我罗生门撇清关系?所以现在才这么大胆,竟然连本尊看上的东西都敢出手...”
深沉的声音,从对面的阴影处传来,带着不寒而栗的杀气。
罗生门主向来不会在人前露面,即使在二十年前与正道六大门派恶龙谷一战,也不曾见他露面。
结果,罗生门落得惨败,最后才溃逃到这魔域的最深处。
洛爵入了罗生门十年,今天还是第一次踏上妄命途,如此近距离面见罗生门主,自然更是谨慎。
急忙解释道,“属下绝无此意。门主也是知道的,结契的条件向来极为古怪,这着实不是属下自愿的。”
“呵呵,罢了。反正这毫无修为的小妖也入不得本尊的眼,给了你便是。”罗生门主听起来,好像,不计较。
说罢,那阴影中赫然迈出一只脚,隐约看到那脚上穿着一双洁白如玉的白靴。
洛爵虽想一睹罗生门主的尊容,但这世上自罗生门成立开始,便有看了罗生门主的眼睛就会被夺去双眼的传闻。
就算是假的,他也没必要为此冒险一试。
随即低了低头,又道:“多谢门主成全!门主千秋万载,永垂不朽!”
“那些客套话就免了。”对面似是笑了笑,说着,另一只脚也从阴影中迈了出来。
以及,与周围黑暗格格不入的一袭白色长袍。
“洛九,你在我门下十年,在本尊闭关的时候,你帮助我门度过好几次难关。本尊也不是个不讲情义的人,在你即将离开罗生门之前,特此给你一份大礼,你看如何?”
“......”
洛爵没敢立马接声。
他用了十年,也算摸清了这罗生门主的秉性。
罗生门主虽有成人之美的优点,但却不是个好客的主。
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意图。
于是只好道:“门主见外了。属下身为门众之一,为我罗生门排忧解难自是应该。门主的大礼,属下自是不能收的。”
“就算本尊要降低你们脱离我这罗生门的条件,你也不打算收?”
“门主...”
“本尊可是记得清楚,前些日子你那不成气候的灵使,在战骨台上是如何被流冰阁那帮正道人士凌虐的。若是明日再不凑巧,来的恰是惊阙山的人,又或是东雷音的人...”
说着,罗生门主顿了顿,略带笑意的看着正打量自己的犬火。
声音压得很低。
“呵呵,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些妄称正道的家伙手里攥着的法宝可是众多,到时候就算本尊想放你们离开,怕也由不得本尊做主了。”
这指的正是犬火被流冰阁弟子,拿着七星神器水月剑重伤之事。
犬火是个大妖怪,自然不惧怕那些传闻,从罗生门主走出来的那一瞬,早就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见那传闻中的罗生门主白发披肩,白衣胜雪。
只是,他眼睛上系着一层黑纱,严实的盖住了传闻中会伤人的眼睛。
与猜想的不同,传闻中的罗生门主竟是这等气质脱俗的一表人才。
而犬火更为震惊的是,跟在罗生门主身后的灵使,竟然是只在宝鉴全书上才见到过的‘通天火狮’。
通天火狮,浑身毛发火红,如同燃火一般。生来更是十条尾巴,每一条可使用五行灵力属性中的一种力量。
传说中,它是戒守在世界树森林的上古神兽。
那火狮看到犬火在打量它,随即晃着十条尾巴,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一点都不将他看在眼里似的。
犬火听到罗生门主的话,知道他在讽刺自己。
赶紧低头,不再打量他。
洛爵虽知道罗生门主一定在打什么小算盘,可眼下着实不是顶撞他的时机。
于是,只好双手作揖,点头应是:“那属下就谢过门主好意了。”
罗生门主见洛爵识的轻重,随即看向还在那圆形球体结界中受罪的鲤笙,笑的极富深意。
“这小妖虽是毫无灵性,但本尊也不能白白让给了你。”
说到此,顿了顿,一边摸着那火狮的皮毛,一边看向犬火,“明日战骨台上,若是这小妖可以赢过五个人,本尊便放你们离开罗生门。这该算是大礼了吧...”
洛爵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抬头,看到的却是罗生门主的背影。
五个人,与原先相比,人数一下子减少了一半。
上一回,犬火败给了第八人。
若是五个人,明日的胜利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了。
但,罗生门主绝对不会这么好心。
“你肯定觉得本尊没这么好心对吧?所以,本尊也不能辜负了你的期待。”
罗生门主说话倒是不拐弯抹角,伸手一指犬火,“若是这小妖没那本事,你就得把他给了本尊。”
“......”
要拿犬火当赌注?
面对罗生门主的条件,洛爵并没有表现出多吃惊。
倒是犬火,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爵爷,这万万不可...”
结契恰好完成,那圆球收敛了光色,汇成原先的红剑,从鲤笙脖子下方的奇怪圆形符咒上钻了进去。
鲤笙‘咕咚’一声落在地上,貌似被剧烈的疼痛弄昏了过去,整个人躺在地上,也不动弹。
洛爵低头看着结契完成后,出现在左手掌心的圆形誓约印纹,终究不能放过这唯一的机会。
“属下...一定不辜负门主厚望!”
第9章 争吵
听到洛爵说的如此有斗志,那罗生门主看看犬火,再看看正摸着脖子醒过来的鲤笙,笑了笑。
“这小妖全无灵力,正因如此才能跟同样毫无修为的你缔结契约。本尊倒要看看她明天如何连胜五人!哈哈哈!”
说罢,竟是仰头大笑开来。
犬火看着罗生门主消失在阴影中,那通天火狮离开前倒是紧盯着他看了看。
在隐进那黑暗前,突然化作了人形。
竟是个穿着一身红衣的男人。
洛爵见他们离开,这才站了起来。
犬火什么都没说,起身扶起在地上哼哼的鲤笙。
“结契后身体会有半刻不适,但无须担心,很快就会好。”
鲤笙着实是疼的嘴都张不开了,扭头看着面色严肃的洛爵,见他若有所思,默默白了他一眼。
“犬火,你可知道我与这小妖怪结的是什么誓约?”洛爵看着浮在黑水河上的那三头冥鳄的尸体,突然问道。
犬火知道自己主子不是个口出狂言之人,但结契之事,外人看不出一二。
于是摇摇头,“爵爷,我们不妨离开这妄命途再说。”
妄命途后便是罗生门主所在的修罗殿,自然不是个商讨之地。
洛爵收回视线,凝眉看向那黑暗之所,不作言语,转身便下了那黑晶石阶。
犬火抱起鲤笙,紧跟在后。
念在犬火长的还凑合,鲤笙乖乖伏在他怀里。
没办法,就算她想闹腾,全身生孩子一般撕裂的疼,让她只能老实巴交的小鸟依人。
看着几人离了妄命途,坐在黑晶宝座上的罗生门主,一手揉着黑纱下的眼睛,抿唇笑了起来。
“看来那个精明的洛九还不知道,犬火可是十天干之一。要想召唤引鲤樽,少了他可不行...”
“只要能把剩下的天干鲤魂找齐,引鲤樽便是尊主您的了。到时候,这天下自然都是您的。”
看着宝座下,一身红衣的男子,罗生门主却收敛了笑意。
“先不说引鲤樽何时才会现世,但想得到这天下的人,可不止本尊一个。南落火的洛世奇应该早在十年前就参透了引鲤樽的秘密,如今十二地支,已被他找到八个...”
说罢,一口饮下杯中酒。
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爽的地方,‘啪’的一下就给那晶莹翡翠做的酒杯摔到地上。
“就算给他找齐了又如何?最后能得到引鲤樽的,必然是我赤凌风!”
“尊主英明!”
****
很快,洛爵三人穿过几处楼阁,来到了罗生门众们休息之地。
罗生门位于魔域深处,即使现在正值上午,太阳当头,但这里仍旧是乌黑一片。
城内没有明火,用的是先前看到的幽绿石散发出来的光芒照明。
好在这地方够大,门众可以一人分得一间石房。
房里除了石床和桌椅外,再无其他,简单的更像是牢房。
一进房,犬火将鲤笙放到了石床上。
洛爵在后,进门后随手比划了一下,便将身后石门给用符咒封印了上,外人就不能听到里面的谈话了。
安心后,他才踱步到石桌旁。
犬火看了鲤笙一眼,刚想用法术关闭她的听觉。
洛爵挥手阻止了他。
“我们现在已经拴在一根绳上,谅她也不会多嘴。”
说着,坐了下。
犬火见他不急不躁,自是更加的着急,“爵爷,这小妖来历不明,您真打算把一切都压在她身上?”
说到此,看向已经起身的鲤笙,眉间结皱的更深,“她没有修成金身不说,分明半丝妖力都没有。凭她这般,明日战骨台上那必然死无葬...”
“犬火。”洛爵打断了他。
虽然他让犬火莫慌,但自己的心也在砰砰乱跳。
鲤笙身上的疼痛明显减轻,听到犬火说什么战骨台,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
“...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从突然二次穿越,再到被带来这罗生门,再到跟洛爵缔结契约,然后是什么战骨台...
再不弄清楚,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可能就会突发羊癫疯了。
洛爵看她一眼,才想起自己关于她的事,还什么都没问过。
呼了口气,于是问道:“小妖怪,除了自己的姓名,你可还记得这八荒中的其他什么?”
“八荒...”
这里还是八荒,二次穿越竟然也没穿出去。
看来贼老天的能力也有限。
鲤笙想了想,瞄了犬火一眼,而后综合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摇头:“...不记得了。”
记忆都被抹了嘛。
洛爵点点头,看不出他有没有怀疑:“也就是说,你...”
顿了顿,又叹口气,然后好像很后悔似的,直摇头,“...果真派不上什么用啊!”
这话听得鲤笙不想上火都难,什么叫派不上用场?
她狠狠瞪了洛爵一眼,从石床上站了起来。
往他面前一站,底气倒是很足的道:“若不是我救你,你现在早就被那三头怪给吃了!现在还能坐在这说我派不上用场吗!”
“我没让你救我。还有,是我先救你的。”
“你...”
洛爵的冷静回答倒让先扯嗓子的鲤笙没了理。
她想了想,随后又愤愤的指着犬火,“那也是你的灵使先把我推下去的!你作为他的主人,救我是应该的吧!”
犬火不知她竟是这么有脾气的人,只好解释:“我刚才可是看你吐得难受,想着帮你顺顺气...”
“有使那么大劲给人顺气的吗!你没看到我差点飞起来!”
想到犬火刚才危急关头竟然一动不动,鲤笙于是又接着质问道:“你刚才看到自己主子有难却不上前搭救,有你这么做灵使的吗?”
洛爵没料到鲤笙看似纤弱,但发起火来竟是这么有精神。
直到被点名,这才将扯开欲笑的嘴角又给隐了下去。
看向无奈的犬火,只好解释道:“那不能怪犬火。罗生门有罗生门的规矩。”
鲤笙抱着胳膊,似是用鼻子哼了一句:“什么规矩还能比人命重要?”
洛爵听她这话,知她是个好妖。
于是,又安心了几分。
“罗生门众一旦在城内发生打斗,在没有分出你死我活前,旁人不得插手。若有违反,凡是出手者,一律判蛇刎之刑。”
“***是什么鬼?”
鲤笙惊了个大诧。
“那可不是鬼,是罗生门的一种酷刑。”
洛爵见她连连咽口水,好像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鬼规矩似的。
只好接着道,“小妖怪,罗生门可不比那些正义门派,在这里,可是随时都会死人的。”
“......”
鲤笙听罢,想了想,然后便低下了头。
也就是说,她来到的这个鬼地方...果然是鬼地方吗?
第10章 继续吵
沉默了弹指功夫,洛爵又看向犬火。
见他还是无奈模样,于是继续道:“犬火现在的确听我的话,但他其实是家父的灵使。是受了家父的命令才会一直跟着我...”
突然听到这种话,鲤笙抬头看他,一并看到了他眼底隐藏的悲哀。
看来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
她急忙坐好,轻咳了一声,“我也就是随便一说。”
说着,余光瞥过石桌上放着的玉色水杯,随即翘起了二郎腿,从刚才就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要跟人家学习仙灵之术时的谦卑。
“这杯子倒是好看...”当她想要拿起来仔细把玩时,手掌竟从那杯子中间穿了过去。
什么鬼?
“凭你现在的修为,这千杯盏可不是你能拿得起来的。”洛爵语气未变的解释了一句。
“千杯盏?”鲤笙皱眉头道。
“天外天有一座飘渺山,千杯盏便是用那云间深出的玉色琥珀打造而成。”洛爵继续解释,倒也没有不耐烦。
还别说,鲤笙倒是突然感兴趣起来。
“那这杯子难不成是个法宝?”
刚才模糊听到那罗生门主说到什么法宝的事,毕竟她是个骗子,但凡带个‘宝’字,她便格外的有兴趣。
洛爵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抬头冲犬火使了个眼神。
犬火知会后,便拿起那千杯盏,后又用一旁的黑晶壶,往里倒出些红色液体。
鲤笙看到那黏糊糊的液体,自然而然想到了血。
“你们喝血?!”
犬火眼神略带嘲讽的盯着鲤笙,将倒满了红色液体的千杯盏递到了她面前,“我们虽然外表是人,但本质却是妖。既为妖,别说血了,人肉自然也吃过...”
“我才不吃!!”
鲤笙实打实的被吓了一跳,挥手就推开了面前散发着酒香的千杯盏。
等等,为什么血会有酒味?
她眨巴眨巴眼,见犬火笑的额前那缕白发都乱晃开来。
“哈哈哈哈!爵爷,这小妖好生有意思!竟然真的信了!”
“这只是一般的红浆果汁罢了。”洛爵无奈的摇头,说着从犬火手中接过杯子,甚是优雅的放到了鲤笙面前桌上。
又解释道:“这千杯盏是酿酒用的。旦含水分的东西放到这杯子里,都会变成美酒。虽然举世只有一对,但终究不过是一位嗜酒成痴的疯和尚打造,并算不上什么厉害东西。”
“酿造美酒...”
竟然还有这等好玩的宝贝?
鲤笙轻笑出声,“呵呵,真不错...”
这要是给她那位嗜酒如命的师父,岂不是美死他?
“你果真什么都不问?”
鲤笙正在考虑怎么把这千杯盏弄到手,洛爵突然肃然的开口。
她不死心的又碰了几碰那装着美酒的千杯盏,然而还是什么都抓不到。
抬起头,十分没辙的道:“你要是想跟我解释,早就开口了。”
洛爵笑了笑,但其实并没有笑。
“噗通!”
“哎呀!”
根本就没给鲤笙反应的时间,双腿骤然一沉,便狠狠跪在了石板上。
“干嘛又让我下跪?我已经知道跟你缔结契约了!”
洛爵又眯起了眼睛,“小妖怪,你可以忤逆我,但决不能骗我。唯有这一点,你最好记住。”
这男人真的特爱眯眼睛。
但是,一旦他眯起眼睛便好像看穿了她一般的感觉。
鲤笙透过他那墨色如玉的眼睛,将那眼底的深寒看的清楚。
而她在深渊谷底看到的那双鎏金色的眼眸,确确实实的不见了。
这人...真的很奇怪!
想了想,当然,她并不认为自己的计划被人看穿了。
瞄了洛爵一眼,分外不服气站了起来:“战骨之争是什么?怎么听那个门主的意思,明天我好像一定会去见阎王似的?”
犬火听后,扭头看向不做声的洛爵。
洛爵目光游移,发间的紫色流苏发穗垂落在肩侧。
似是在思量要如何解释,沉默一会才道:“小妖怪,你可知道罗生门的战骨台是一个什么地方?”
鲤笙哼了哼,“我说知道你信吗?”
“你这小妖怎能如此无礼!”犬火憋不住,不由得嗔了一句。
鲤笙倒也不怕,一边揉着遭罪的膝盖,一边嘟囔:“都这种时候了,你们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就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妖怪,死了就死了!倒是你们,不是还指着我离开这鬼地方吗!”
她刻意瞄了洛爵一眼。
罗生门主说他毫无灵力,所以水平相同的两人才会缔结契约。
结果,看似最牛逼的人还不是跟她一样无能。
洛爵眼尖的很,好像一瞬就懂了她的意思。
微微张嘴,还未发声,鲤笙即刻又提高了嗓门嚷嚷起来。
“什么爵爷?以为你有多大能耐,结果还不是跟我一样半点修为都没有,才会为那些人看不起吗!”
“......”
“更过分的是,你作为灵主,明知道那战骨台是个凶险之地,却还要眼睁睁的让我去送死,你这样也配做灵主吗!”
“......”
“好啊,既然你这么无情,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干了!什么狗屁灵使,什么鬼契约,我不奉陪就是了!!”
说罢,鲤笙还不死心的想要去拿那千杯盏,结果还是掏空。
固然很尴尬,但她倒是很淡定的冲洛爵做了个鬼脸,转身就往门口走。
看着被奇怪符咒封住的石门,轻轻咽了口口水,头也不回。
“还把门打开!”
犬火看向毫不做声的洛爵,为难了神色。
虽然活了一万年,敢对灵主如此大动肝火的灵使,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爵爷...”
“照她说的做。”洛爵笑着道。
犬火听命于人,也不多问,点点头。
手指比划一下,那符咒便消散了去。
鲤笙‘哼’了一声,扬头便走了出去,刚走出门后,又退回来冲洛爵嚷了一句“再也不见!”
说罢,一溜小跑的便往门外的通道深处而去。
犬火站在门口,见她跑的倒是挺快,不由得直摇头,“爵爷,她要是真跑了,那明天我们...”
“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洛爵冷冷的看着那千杯盏,伸出手去抓,“这只小妖怪虽然毫无修为,但却很会骗人,稍不小心便会着了她的道。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犬火一听,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爵爷,您意思老奴怎么不懂...”
“看你平时挺精明,怎么对方变成女人倒是没辙了?”
洛爵并没有细细解释,眼神在轻轻握住了那散发着酒香的千杯盏后,惊讶了万分。
犬火见他竟然能够拿起千杯盏,吃惊未及,洛爵便倏地就站了起来。
“我们去把那小妖怪抓回来!”
第11章 灭灵法戒
鲤笙获得自由后,只想着赶紧离那洛爵远些,丝毫不曾注意到,就在她从洛爵房间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
走在宽阔而又黑洞洞的通道中,光线虽暗,但可能她变成妖的关系,黑暗中视物根本丝毫不受到影响。
这罗生门的确格外的阴森恐怖,通道两旁每隔十步便会有一具黑色骷髅,浑身散发着幽蓝色的冷光,手持刀刃如同守卫一般。
鲤笙虽说胆子不小,但刚看到时着实还是吓到了几分。
直到确认那骷髅没什么危险,这才紧贴着墙壁慢慢往前挪动。
大约在无人的通道中七拐八拐的走了一刻钟,鲤笙一个人没看到不说,甚至连活物的气息都未察觉。
走到一处墙角,她按耐住心中扩散的恐惧停下了脚步。
“什么鬼?怎么绕来绕去好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看着紧挨着墙壁上的一盏镶嵌着龇牙狞笑的鬼面装饰,她又四处打量自己所在的十字路口。
没有气息,还是什么都没有。
“难道...”
“刷拉拉~~”
鲤笙刚觉得不妙,她正前方的黑岩墙壁骤然传出了流水之声。
紧接着,坚硬的石墙变成绿色瀑布般,延绵不绝的洒落而下。
鲤笙急忙往后撤了几步。
可身后的石墙随后也变成了这般模样,只不过流着红水,看起来更加诡异。
这景象一看就不是好兆头。
就在鲤笙犹豫要不要跑的时候,前后左右的墙壁又骤然全部变成了流动瀑布,甚至连水墙颜色都不尽相同。
红绿蓝黑夹杂,却充斥着迷人的芳香,四面水墙同时朝着鲤笙逼近过来。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方被堵住,鲤笙站在中央位置无路可逃,但在不知这是何物的情况下,她又不敢贸然靠前。
“我就说那洛爵怎么会放我走,竟然阴我...”
想必那洛爵料定,凭她的本事出不去这修罗城。
嘟囔间,那四面水墙已经逼迫到了身边。
鲤笙想了想,如今也只能要命一条。
看着那流水盈盈的水墙,她也懒得再想后果,反正怎样都要比变成夹心馅饼要好。
于是,张开双手伸到了那水光涌动的绿色瀑墙中。
“嘶---!”
双手霎时就像处在万年寒冰里头,鲤笙冷的全身一哆嗦。
紧跟着,在指间传来酥麻的痛感时,那绿光涌动的水墙骤然变成了一面光滑细腻的镜子,然而鲤笙的手却被它吃住,根本拽不出来。
“手,我的手...啊啊!”
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镜子后面啃噬她的血肉一般,疼的同时她又无法不去想象手已经被什么东西啃食的只剩下白骨。
“不要!”
一声大喊,心头猛地一哆嗦,鲤笙随后猛然睁开了眼睛。
只见刚才还逼迫在身边的四面水墙不见了,一切就好像是幻觉一般,而原先的路口也出现了。
只是,正面对着她的那堵吃了她的手的黑岩石墙果真是变成了一面镜子,正幽幽的散发着蓝光。
鲤笙顾不得镜子,赶紧低头看自己的手。
确认手还在后,她不由得呼了口气,“妈呀,还以为手废掉了……”
但是,刚安心,她一翻手背却又看到,那光洁如玉的左手中指上多了一个戒指。
“噫??”
只见戒指的样式很简单,单单就是一个纯蓝色指环,不过却有一个指节宽,上面还刻画着奇怪的图案与文字。
若是平时,鲤笙必然仔细打量这出现的奇怪的戒指,但现在,历经刚才揪心的幻觉,她哪里有心情在意。
急忙拔腿就要往洛爵所在的方向跑去。
“咦?”
可步子刚迈出,她又退了回来。
重新站在那方才出现的蓝光镜子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只见,站在镜子前自己,肤如凝脂,柳叶弯眉,明眸皓齿,墨般黑发如瀑布般垂落腰间,一身纱织白衣更是衬得她仙气十足。
更要命的是,她的身材果真不错。
鲤笙赶紧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胸部,禁不住咽着口水,双手托住捏了好几把。
“哇哦,这真是我的吗?岂止一个大字了得啊!”
还来不及兴奋,她再抬起头,与镜中那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对视着。
秀眉不由得慢慢皱起,禁不住砸吧砸吧嘴:“这女人……是谁啊?”
虽然原来的她也有几分姿色,但与这镜中女人相比,还是差了几分。
不,十几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鬼?难道又是幻觉?”
“你竟能从我布下的幻境中出来,真是有点小瞧你了。”
鲤笙正纳闷,从路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满是嘲讽的讥笑。
紧接着,四五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从左侧拐了出来,慢悠悠的站在她了对面。
看着几个长短不一的男人,鲤笙略有尴尬的把托住胸部的手放下。
“听说你跟洛九缔结了契约,我还以为是个怎样了不得的东西,结果这根本就是一毫无修为的废材啊!”
“若不是凭借诅咒跟犬火的力量,洛九那小子根本也是个废物,废物跟废物在一起才是绝配嘛!”
“哈哈哈!说得好!”
尖酸刻薄的嘲讽入耳,鲤笙慢慢扬起头,学着洛爵眯起双眸。
就算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但被多人如此瞧不起,她可从未受到过这般奇耻大辱。
随即冷哼一声,“那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毫无修为,还能从你的幻境中出来?”
鲤笙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作为骗子,她也算阅人无数。
面对这种一看就容易冲动的类型,该怎么应付她也一目了然。
果真,那为首的胖子一听立马警觉的后退了几步。
“你也不用虚张声势,你...!!”
正说着,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刚退回的步子立马又迈了回来。
伸手指着鲤笙,又惊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鲤笙见他突然露出害怕的样子,笑了笑,哼了一句,“你才是妖孽呢!你全家都是妖孽!”
这人又咋了?
“大胆小妖!你手上怎么会持有我门至宝‘灭灵法戒’!?”谁知那男人更加的惊慌了,甚至声音都抖得厉害。
“灭灵法戒?”鲤笙一听,起先没反应过来。
待她看到他直盯着自己的手,这才惊觉那是再说她手指头上带着的蓝指环。
她扬起手,“你说这个啊?”
“无耻小妖!一定是洛九让你偷得吧!你等着,我这就禀告门主去!”
可能是惧怕戒指的力量,那个男人一边畏首畏脑的骂着,一边冲旁边的几个人吼道,“你们几个给我看好了她!若是让她逃了,唯你们是问!”
说罢,便气急败坏的快步离开。
鲤笙甚是无语。
她哪里知道这灭灵法戒是什么,明明就是这戒指自己出现在她手上的。
“喂,这戒指又不是我偷的,你们讲点道理好不...”
“门主知晓灭灵法戒被偷的话,你跟洛九就都死定了!”
第12章 我不是人
一听这话,鲤笙可就不乐意了。
“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不就是一破戒指吗?还给你们就是,我还不稀罕呢!”说罢,她就要将那卡在指头上的戒指给拔下来。
“洛九,这里可是总坛,你要干、干什么...啊啊!”
“!!!”
鲤笙正为拔不下戒指而憋红了脸时,从拐角处猛然传来一声悲惨的叫声。
看守她的几个守卫一听,面面相觑之余,知道是洛九过来了。
既然洛九过来了,那忠心耿耿的犬火必然也在。
想到犬火厉害,谁还敢跟他作对。
几人只能狠狠瞪了鲤笙好几眼,不由分说便往里边的方向跑。
可还没跑出几步远,迎面刚好撞上犬火。
“犬、犬、犬火!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放过...啊!”
不等那人说完,鲤笙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犬火的动作,那扎成堆的几人便像一团棉花似的,相继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鲜血从几人身下淣淣流出,不一会就被黑晶石吸收殆尽。
这是什么鬼啊?
鲤笙看着犬火在冲她笑,边笑,边甩了甩微微沾染了些血迹的长指甲。
“我们又见面了呀~”
“呵...”可鲤笙吓到只能傻笑。
这人日后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而洛爵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走在他前头的是刚才那个胖子。
“洛九,就算你明天侥幸出了罗生门,你也绝对瞒不过门主!一旦让他知道是你偷走了法戒,你们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胖子见到同伴的尸体,骨气倒是突然硬了。
洛爵好像根本就没把他说的话听进去,走到鲤笙身边,扭头看着她。
鲤笙想了想,赶紧在他还没开口前,将手指头上的戒指摊给他看:“是它自己突然出现在我手上的!真不是我偷得!”
“......”
洛爵没说话,不对,似乎是根本就不想搭理鲤笙。
用下巴微微点了点地上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冲犬火道:“这里就交给你了。”
说罢,便将那个胖子也推到了犬火面前。
“犬火,你若是敢对我动手,我手下的人必然饶不过你!”胖子面对犬火,倒是开始怕了。
“呵呵,是吗?”犬火一听,笑着冲那已经吓得面色铁青的胖子一咧嘴,露出满嘴尖牙:“怎么办,刚好有些饿了...”
“救、救命!啊啊啊啊啊!”
犬火毫不留情,便张口咬了下去。
“咔嚓咔嚓!”
鲤笙亲眼看着犬火如何一口将那人的脑袋咬掉咀嚼,看到鲜血像喷泉一般,哗哗的淌到地上。
血腥味蔓延的很快,通道中立马充斥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她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化作一条长着六只黑色尾巴,正在生撕活吞另外几个人的犬火,捂着嘴,掉头就往外走。
洛爵看她一会就不见了影子,这才冲身后的墙壁笑着道:“这才没几日,你的幻觉倒是更加逼真了...”
话落,黑岩墙上慢慢浮现出犬火的脸,然后是身体。
看着在地上躺着昏睡的胖子等人,想起刚才鲤笙的吓到铁青的脸,点头笑道:“这都是您日前送老奴疗伤的那颗续灵丹的效果。看见这般血腥场景,想必那只小妖便不会再想着跑了,爵爷英明!”
“我只是还她一计罢了。正好让她知道这世界残酷,省的她日后再作妖。”
这一切不过都是他设计好的圈套而已。
洛爵往鲤笙消失的方向看了眼,又道:“这些人你看着处理吧!”
“老奴会把这几人扔到夺命谷自生自灭。爵爷您先去找那只小妖吧!省的她又乱跑给别人撞了见。”
洛爵点点头,也不多说,转身就去追鲤笙。
犬火在后头,看着地上的人,终究是无奈的叹口气,“这下我在那小妖心中必然是吃人的魔头了,呵呵...”
因为幻境解除的关系,鲤笙不一会就跑到了洛九房间门口。
站在门外,因为干呕而湿润泛红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受尽了委屈。
“那条狗、狗...吃人...肠子都...呕啊...”
连骨头都咬的粉碎,血淋淋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惹得她又一阵干呕。
洛九从后头出来,身旁刚好经过几个罗生门众,他倒是直接无视,懒得理会他们嘲讽的目光。
走到鲤笙身边,刚想伸手拉她进屋,这才惊觉自己刚才在惩治那胖子的时候动用了诅咒之力,双手暂时都被‘黑心失格’的死气沾染,碰不得活物。
“小妖怪...”
“砰!”
没等洛爵说话,鲤笙转过身子,撑起双臂就将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洛爵圈住,狠狠顶到了黑岩石墙,结实的来了一个霸道有力的壁咚。
“他听你的话吧!你为什么不制止他!”
若是平时,鲤笙必然早就哭出来了。
她的泪点还是很低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她超想哭出来发泄一下,可眼眶却干涸的厉害。
洛爵眯着眼睛看她,好像在看笑话般,轻启薄唇:“小妖怪,你记住...”
鲤笙张张嘴,不懂洛爵到底是何种铁石心肠的人,“记住?记住你家灵使吃人的样子?你还是人吗!”
“我不是。”洛爵毫无表情的道。
“什么?”鲤笙吃了一惊,而后突然想起在谷底时候洛爵的样貌,与现在的不同之处。
妖灵特有的尖耳朵没有了,瞳孔颜色也从鎏金色变为了墨色。
洛爵他...真的不是人?
鲤笙逼近一步,一想起那几个活生生被吃掉的人便用尽了所有力气的抓着他,“那你是...什么?”
“半妖。”
洛爵还是眯着眼,不留痕迹的轻吐气息。
“......”
“白天为人,晚上为妖,人跟妖灵所生的孩子,便是半妖。”洛爵突然一笑。
似是不在乎还未收敛的黑心失格的死气,推开目瞪口呆的鲤笙,步入房间。
安稳的坐到那石桌前,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示意鲤笙进去。
鲤笙虽不想与面前行事冷酷又诡异的人在一起,可她又能如何。
契约还在不说,罗生门她一个人又闯不出去。
眼下的一切让她做出的选择便是,闭着眼,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洛爵见她知趣,又是薄然一笑。
明明那真的不算笑。
“半妖不管对人还是妖灵来说,都是一种被否定的存在。罗生门知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犬火。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危及我生命之事...小妖怪,对吧?”
套路。
鲤笙知道洛爵这么说的目的。
可还是那句话,她现在没有跟他决裂的力量。
扯了扯嘴角,只能道:“为了让我相信你,你不妨连诅咒的事也一并解释一下如何?”
第13章 击掌为誓
刚才听到那胖子说什么诅咒,她就有些介意。
直到看到洛爵双手沾染一团乌黑死气,她便更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诅咒啊?”洛爵闻言,微微一愣,似是不曾想过她会问这个。
可随后笑道:“有意思。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所以刚才便稍微试了一下。”
“什么?”
“看来我没猜错。”
“什么啊?”鲤笙超级无语,也不待这么自说自话的吧!
“你想知道诅咒的事,是吧?好说,若你明日能够活下来,那就随便你问。”洛爵果真是能吊人胃口。
话说到一半,突然给绕到了明日的战骨台,明摆着就是在跟她玩模糊拳。
鲤笙学着他眯起眼睛,暗暗想了想。
洛爵虽然心机深,不过他好像讨厌说谎。
话既如此,他总不能自打嘴巴,应该便是真的。
“好,那我们击掌为誓。”以防万一,鲤笙还是伸出手掌,便要跟洛爵立誓。
洛爵坦然一笑,终于有了几分笑意,扬了扬缠绕死气的手,“黑心失格的诅咒极其可怕,若现在与我接触,你那手掌可就要废...”
“啪哒!”
还未说完,鲤笙动作极快的抓起他的一只手,狠狠便拍了上去。
一声脆响,她的左手掌与洛爵右手贴合,而她没事人一样,冲洛爵瞪了瞪眼睛,“明日我必要活给你看看,然后一定会连你八代祖宗都问清楚!你给我等着吧!”
说罢,便往那石床走,背影倒是极为霸道的很。
“啪嗒~”
谁知鲤笙刚迈出一步,洛爵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她有些吃疼。
自然回头怒瞪着他,“干什么啊你?耍流氓嘛?”
之前被他摸脖子的事她可还没忘记。
当然,也还记得被她触碰时,那股异样的酥麻。
也对,鲤笙现在的姿容的确跟天仙有的一拼,若她是个男人,估计也会为自己心动。
然而洛爵却根本不为她的话打扰,更不抬头看她,双眼紧盯着两人紧握交织的双手。
死气还在,倒不如说比原先的死亡气息还要阴郁。
然而鲤笙依然毫无反应,就好像这要命的诅咒对她毫无作用一般。
鲤笙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直了眼,有些微怒,狠狠便甩开了他,“你不要得寸进尺!这女孩子的手岂是你想摸便摸的!你...!”
想再说几句,谁知犬火突然迎面从门口走了进来。
见他嘴角还残留着‘进食’后的血痕,只能赶紧闭上嘴,‘哼’了一声,并刻意避过犬火的视线,就往那石床上躺了下来。
犬火无奈一笑,冲暗自发愣的洛爵作了个揖。
“爵爷,已经处理好了。”
洛爵闻声抬头,抓握了下手上慢慢消失的死气,这才集中了注意力,“哦,辛苦了。”
又扭头看向背对着他们的鲤笙,眉宇间的困惑愈发的深。
八重天,毫无修为,缔结契约,灭灵法戒...
更重要的是,灵主与灵使间的‘制约’,对她唯一有明显效果的便是让她下跪时的言缚。
奇怪,太奇怪了。
这小妖怪到底是何来历?
“爵爷,发生什么事了?”犬火鲜有看到洛爵在发呆,一边说,一边看向鲤笙。
能想到的自然只有她。
“没什么。”洛爵却摇头,暂时还不想把一切都说破:“只是在想明日之事。”
“明日?”
犬火没有多想,随着他的话立马恢复了严肃。
想到赤凌风的条件,不由得心头一紧:“罗生门主定下那种条件,看似是给我们降低了要求,实则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若是这小妖赢不了,那我...”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小妖怪的输赢,而是赤凌风怎么会突然对你感兴趣了?”洛爵一直想不透的是这个。
他与犬火在罗生门呆了十年,凭罗生门主的眼力,犬火是六尾玄犬的事早就被他摸得清楚。
很可能连他的身份都明察秋毫。
当年罗生门主在他入门之时,却什么都没问。
而以往他明明有各种借口将犬火纳为己用,为何又突然在这种时候突然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
“爵爷怀疑的极是。”被他一提,犬火也觉得纳闷。
洛爵接着道:“依我看,想必是他得到了什么风声,而且还与你有关。总之,这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明日战骨台前你且看仔细了,一旦发生什么值得怀疑的事,立即向我汇报。”
犬火听罢,急忙点头应是,“谨遵爵爷吩咐。”
又看向鲤笙,想起之前胖子说过的‘灭灵法戒’一事,越想越觉得担心。
“爵爷,这小妖现在持有灭灵法戒,明日若是被发现,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如那胖子所说,灭灵法戒确实是罗生门的门中至宝。
洛爵思索片刻,明眸看向鲤笙背影。
顿了顿,道:“灭灵法戒自百年前就被前任门主弱西风藏在了四方血阵中。在他为惊阙山掌门所灭后,这戒指便成了无主之物。这无主的法宝,饱含原来主人的怨念不说,而灭灵法戒更是沾染了无数鲜血。它的力量阴寒无比,必然不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小妖怪能驾驭的了的。”
说罢,视线从鲤笙身上移开,深叹口气。
“就连现任门主也从未见过法戒,那李啸道又从何得知这便是那灭灵法戒?根本是无稽之谈。”
灭灵法戒会被一只小妖怪所得,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的。
就算听了洛爵的分析,但犬火还是担心万分。
于是附耳在洛爵耳边,轻声道:“爵爷,那李啸道的先祖可是弱西风眼前的红人,他很可能是从他的祖宗口中听闻了这灭灵法戒之事...”
“还有这事?”一听这话,洛爵微微惊讶了几分。
他还真心不知道这事。
随即,担心逆卷而来,让他不得不浓重的呼了口气。
沉默片刻,站了起来,走到门边,左右看了几下,见没人,这才又踱步进屋。
“爵爷,这灭灵法戒可是吸食旁人灵元的邪物...”犬火说着,抬眼看向鲤笙,着实有些担心的意思。
可洛爵闻言看他一眼,心中却在纳闷,向来对他以外之物毫不关心的犬火,竟会为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妖怪担心,着实反常。
可是,犬火担心的,他倒是并不担心。
“灭灵法戒的力量固然邪恶,可就连黑心失格都对这小妖怪无效。你认为,她会为区区灭灵法戒所伤吗?”
说到这一点,洛爵隐约的有种复杂情绪掺杂其中,只是自己并未发现。
“无效?!”犬火就像听到天下之大不能,惊讶到面色霎时发青。
倏地将视线看向坦然而笑的洛爵,久违的略有结巴道:“这、这怎么、怎么可能!黑心失格的死亡之力连我这活了万年的老妖精都不能抵御,这小妖竟能...!”
这小妖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和奇迹啊!
“呵呵...”洛爵却只是轻笑,并不与回答。
但他很清楚。
明日的战骨之争,或许真的值得期待了。
第14章 战骨台
一觉无梦。
鲤笙难得睡得这么安稳,可当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看到洛爵与犬火两人正站在床前打量自己,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她四下看了看,衣服什么的都穿的好好的,倒是她这一动作惹得犬火‘噗哧’一声笑将出来。
“战骨铃已经响过一刻,我们该走了。”洛爵说着,将手中衣物扔到了鲤笙身前。
鲤笙低头看了看那件青色长袍,着实俗气的很。
但碍于洛爵正死死盯着她,她没敢嫌弃,“去战骨台?”
“你说呢?”洛爵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就走。
“......”
隔了一夜,他的态度又变回来了。
倒是犬火,似笑非笑的咂了咂舌,不言一语,跟着洛爵离开。
鲤笙无奈的叹口气,想到战骨台便心中一个哆嗦。
昨日她躺到床上便立马睡了过去,后来两人说的什么,她一句没听到。
“战骨台...唉...”
是死是活,全看今日了。
不多会,鲤笙换好衣服出来。
洛爵与犬火就像两尊门神站在门口一侧,见她出来,洛爵什么也不说,迈步就往前方通道走。
犬火紧跟其后。
鲤笙也懒得多问,跟在后头就是。
出了通道,就是一处空旷的石洞,迎面就看到几十个人扎成堆,男女都有。
有带刀的,拿剑的,舞棍的,持斧的,甚至还有空手的,然而带着灵使的却不见几个。
众人见到洛爵过来,纷纷给他让开路。
洛爵也不在意众人的眼神,带着犬火鲤笙,就往最前头走了过去。
罗生门是一个凭武力解决一切纷争的地方,明知赢不了,自然也没人愿意跟他明面起争执。
犬火打量了一下今日要参加战骨之争的的罗生门众,眼角流露几分诧异。
“爵爷,今天的人数明显比上一次少了许多,不知是不是门主有意安排...”
“就算门主没有下命,这帮人早就想看我出丑了。随他们去吧!”洛爵俨然不在意这些东西。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鲤笙站在洛爵左侧,一边遮掩着指头上的戒指,一边用胳膊捅了捅洛爵的腰:“这戒指要怎么办?”
昨天一觉睡到现在,她根本没时间让洛爵给她弄下来。
洛爵也不看她,只是道:“别说话,乌沓快来了。”
鲤笙见他不搭理自己,立马小声的问向犬火:“乌沓是谁?”
犬火只好低声解释:“他是罗生门主座下排行第三的灵使,是一只千年乌鸦精。虽然小有修为,但为人着实不怎么样。你且听爵爷说的,暂时安生点。省的被他抓住了把柄,害爵爷跟着遭殃...”
这说到最后又在暗暗隐喻鲤笙没本事。
鲤笙憋了憋气,只能把满腔愤恨给咽到肚子里,轻轻‘哦’了一声,。
麻蛋,她一定要活下来给这俩总是喊她‘小妖怪’的玩意瞅瞅!
“轰隆隆~~”
正说着,石洞上方的墙壁突然慢慢打开,向两边移动,发出巨大的响声,最后‘咚’的一下,靠在一边,中间露出足有几十平的空隙。
鲤笙叹为观止的抬头看了个仔细,随后就见那石洞上方正凌空飘着一个一身黑长袍,胸前挂着一块足有拳头大小的红色石头的男人。
他身后还飞着百只乌鸦,倒是极为安静,完全没有乌鸦的聒噪,这人应该就是乌沓了。
“若是准备好了就跟我来吧!”
乌沓并没下来,遥遥喊了一声便落到了石洞上方。
众人听罢,也不犹豫,轻轻一点脚尖,‘嗖’的一声,便像离弦的箭,眨眼就跳上了那足有几十米之高的洞口处。
一时间下面眨眼就剩下洛爵三人。
犬火看了看鲤笙,又看了看洛爵,最后用眼神征得洛爵同意后,一手揽过一人腰间。
鲤笙还未反应过来,便带着二人轻轻跳上了洞口,然后在众人鄙夷的注视中,将洛爵与鲤笙安稳的放到地上。
乌沓看了鲤笙一眼,随即冷哼了声,“洛九,真是可喜可贺,你手下又多了一名‘猛将’啊!”
洛爵无视他的找事,笑着道:“再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吧?”
虽然洛爵的实力在罗生门中丝毫不出众,但敢明着得罪乌沓的人,除了排行第一和第二的灵使外,他必然是唯一一个。
众人看着乌沓被呛,也不敢多言,纷纷在战火爆发前跳上乌沓的乌鸦群,以躲避战火。
谁知,乌沓这次并没有生气,仅仅笑了笑:“你就尽情得意吧?”
随后看向鲤笙,似是用鼻子哼道:“很快她被会鬼武堂的那帮人撕成碎片,到时候我看你还笑得笑不出来!”
说罢,大手一挥,一只比鸟玲珑还要庞大的黑乌鸦便飞了过来。
乌沓一跃而上那鸟背,在空中又冲洛爵得意一笑,在鸟儿的一声长鸣中,眨眼冲到了所有乌鸦的最前头。
洛爵闻言,表情微微变得肃重。
看来他与鬼武堂抢东西的传闻已经为外人所知,这鬼武堂必然是来报仇的。
犬火冲已经在一旁石山上等着他们的鸟玲珑挥了挥手,很快它便落到了几人面前,巨大的黑翅膀又掀起了一阵狂风。
鲤笙赶紧抓住洛爵的胳膊,可等她反应过来,刚想松手,却再次被洛爵一把抓住胳膊。
看着洛爵正用一副极为矛盾的眼神看着自己,鲤笙张张嘴,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小妖怪,你...要活下来。”
洛爵只此一句话,确让鲤笙更加无话可说。
说罢,洛爵便冲那鸟玲珑使了个眼神。
鸟玲珑随后趴下,足够洛爵将鲤笙扶到它背上。
犬火知道自家主子如此温柔是因为听到了‘鬼武堂’的缘故,看向鲤笙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同情。
若真是跟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鬼武堂比拼,鲤笙就算不死,也必然不会好过。
“我们走!”
洛爵低喝一声,鸟玲珑扑扇着翅膀,随后就冲向了前方飞行的乌鸦群。
鲤笙低头看着被洛爵紧握住的手腕,悄悄打量他柔和的侧颜。
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在这一刻给予她的温暖,大概是这辈子最有安全感的刹那。
很快,穿过阿修罗山的重重迷雾,又飞过好几片海天福地。
看过途中无数壮丽波澜之奇景后,在鸟玲珑听似欢快的叫声中,犬火一手握住一人的腰,往下一跳便落在了一处巨大无比的黑色空台上。
等到鲤笙定睛观看面前景象,本就没见过世面的她,顿时忍不住发出连连惊叫。
“哇啊啊!天哪!”
只见巍巍云海之中,凌空竖立一块巨大圆形石台。
周围云海飘渺,恍如仙境,而圆石周围是长着八只爪子的黑白二龙缠绕而成的栏杆,往东西南北方向延伸出四条白色通道。
龙头对准南北方向,龙尾对着东西方向,场面极其震撼。
第15章 最强誓约
鲤笙等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正是东边的入口,而除了他们罗生门的人,还有另外几组队伍也站在此处。
洛爵没有跟着乌沓往前靠,而是拉着已经腿软的鲤笙站到了入口旁边的定天石柱前。
“战骨台不比其他地方,力量固然重要,但坚持下去的毅力也绝不能少。”洛爵突然道。
鲤笙收回神,但面色依旧铁青的很。
这战骨台与她想象的极为不同,比试还未开始,但积聚了不知多少年的杀气就已经侵入人心。
鲤笙毫无修为,被这种煞气一吹,整个就虚了。
“小妖怪,听我说。”
洛爵见她意识放空,赶紧拍了拍她的脸:“你记住,在这里,正邪不分善恶,只较实力高低。”
犬火靠了过来,小声的道:“爵爷,鬼武堂的人在北面入口。”
洛爵没心情管那些,所有心思都放在鲤笙身上。
继续道:“若跟你比试的是那些名门正派,就算你对他们下了死手,他们兴许也会饶你一命。可若是遇到鬼武堂或者刹神宗,一旦你输了,刹神宗的人可能会直接了断你性命。但鬼武堂的人必然会将你打下战骨台,让你的元神永坠魔道,受尽折磨不得其终......”
一旦踏上战骨台,生死便各由天命。
很多修行停滞不前的人,便会来到这战骨台,迫于站上战骨台的压力,在比试期间便会冲破道元,修为突飞猛进。
战骨台便是一个让强者更强,弱者死无葬身的地狱。
犬火见鲤笙不言不语,只是低着头,眼中尽是担心。
只好道:“爵爷放心,一旦发现她敌不过,老奴定会上前营救。”
“战骨台采用的是车轮战,一旦获胜就要与下一位挑战者继续进行比试,直到最后无人敢比,那人便是此番比试的赢家,方能拿到战利品。若是你出手,就算你能赢到最后,可我们与赤凌风的交易却输了。将你拱手让给外人这种事,我绝不允许。”
洛爵已经没有一丝玩笑之意,这便是他们将要面对的绝境。
唯有鲤笙坚持到最后,他们方能既保住犬火,又获得离开罗生门的许可。
其实,若是洛爵执意要离开罗生门,凭犬火之力,两人早就可以单飞了。
只是,罗生门势力遍布八荒,私自外逃便会惹得赤凌风下达追杀令。
诅咒未解不说,除了原先的敌人,再多一个同样心狠手辣的赤凌风,那以后的日子必定更加难熬。
因此,和平离开才是洛爵现在的大愿。
犬火听罢,知道厉害关系,但心中着实无奈。
只好看向脸色惨白的鲤笙,禁不住的安慰起来:“小妖怪,如今情况就是这般,你只能好自为之了。”
说着,又俯在她耳边,用洛爵听不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
鲤笙听罢,这才终于回过神。
如同可怜巴巴的小狗,看了洛爵一眼,又看向犬火,“真的?”
洛爵也看向犬火,不知道他跟鲤笙说了什么。
“我保证。”犬火点点头,但没敢明说自己说了什么。
鲤笙眸光辗转,终究是落在洛爵脸上。
想起刚才他的诸多温柔之处,硬挤出一个微笑:“那我要加一个条件......”
“你说。”洛爵点点头。
鲤笙环视四条通道后的来者一圈,深吸一口气,坚定道:“若是我能活下来,你就跟我解除契约。”
重得自由后,她就回远桑山找自己原来的身体。
当然,尽可能的,还要找到方法回到原来的世界。
离开远桑岛之后,她才知道这八荒到底有多可怕,不是她一介和平主义者该呆的地方。
洛爵倒是没有犹豫,立马点头应是,“可以。”
痛快的犬火在旁边直瞪眼珠子。
鲤笙听罢,使劲拍了拍双颊后,重新稳稳的站直了身体。
“那我尽力而为。”
洛爵点点头,紧接着响起了戎重悠远的战鼓声。
“咚!咚!咚!”
战骨之声催热血,众人本就激昂的情绪,在鼓声中更是扩散出一股子亢奋劲。
洛爵看了看身边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挑战者,随后问向一旁的犬火,“你可看清楚了,今日来的都有哪些人?”
犬火早在一落地的时候,便将这战骨台的四个方位入口扫视一遍,心中也有了大概。
于是道:“除了鬼武堂与刹神宗,正派来的只有雷音山,好像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门派。再来就是一些散修散灵......”
“这样啊......”洛爵并未因为今日来的人员势力少而放宽心,眉头依然皱紧。
寻思片刻,随即将身后的鲤笙往前推了推,“鼓声一停,你便第一个上台。”
鲤笙刚才也听了两人的对话,还以为洛爵会让她靠后上。
当即不解的皱起眉头,“我可是新来的,你要我第一个?”
看过之后才会有应对的方法,这洛爵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洛爵没听她的,又往前推了她一下,直接给他推出了入口的横线外。
“那些修为高深之人一般都会在后边上场。你只要先赢过五个实力不怎么样的,就不用应对那些人了。”
“可我……啊!”
根本不等鲤笙说完,旁边的乌沓突然一把把她推到了入口那个圆形结界里。
鲤笙脚下一个跙趔,刚想开骂,恰好鼓声停了。
“一路走好~”
乌沓笑着挥挥手,这根本就是盼她死。
洛爵没有理会乌沓,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鲤笙,极其复杂。
鲤笙定了定神,知道终究逃不过这场磨难。
又看了洛爵一眼,只好迈着步子,转身快步往那战骨台上冲了过去。
迫于压力,逃跑速度又更上了一层楼,简直就像一阵风。
第一个上战骨台的人自然会受到四面洗礼。
被百十双眼睛一盯,鲤笙虽并不觉得害羞,只是心脏跳得格外的快。
然而一炷香时间过去,无人上台。
鲤笙就像竹竿一样,低着头,杵在圆台的一头。
之所以无人上台的原因,大概是这些人正在困惑,没有任何修为的她,为何还敢站上战骨台吧?
犬火见一时风平浪静,想起洛爵刚才答应鲤笙的事,不由得小声问道:“爵爷,你真的要弃了她?”
“啊,忘了告诉你了。”
洛爵突然想起什么,这才将刻着契约誓纹的手掌摊开给犬火看:“我跟小妖怪立下的是魂之绊……”
后又故意让一旁的乌沓听到,大声道:“魂之绊是三种‘誓约’里的最强制约,先血、后灵、魂方相绊。就算我想弃了她,但最强誓约之力并不会如我所愿,她不会那么容易离开的,当然...”
看着乌沓因为听到‘魂之绊’而瞪圆了眼睛后,自是笑的更加泰然自若,“……也不会那么容易死。”
第16章 辱
《荒书奇鉴》上有明确记在,所谓‘誓约与制约’,便是神在十万年前,特意设立在九重天‘八荒柱’上的,人与妖之间的强制法令。
誓约形势分为三种,以血为引,唤作‘血之结’,以灵为引,唤作‘灵之契’,以魂为引唤作‘魂之绊’。
三种誓约所拥有的‘制约’效果也完全不同。
通常,魂为重,灵为辅,血为侧,三者力量依次递减,而血契与灵契便是最常见的誓约类型。
魂契因为牵扯到元神,十万年来,各路奇书上有过记载的史例加起来,也不超过十起。
可见魂契达成条件的难度并非一般,自然若是达成,灵主与灵使间的联系,也不是随便便能终止的。
魂契难能可贵,这是八荒仙灵界人尽皆知之事。
乌沓听洛爵说出此话,当然震惊。
也顾不得诅咒,便要抓过洛爵的手看清楚那誓约印纹:“就凭你也能缔结魂契,简直笑话!”
“不得对我家主子无礼!”
乌沓还未碰到洛爵一根头发,一旁的犬火便威风凛凛的抵住了他的手。
乌沓急忙后退,自是怕犬火出手伤人,毕竟他实力远在犬火之下。
扭头看向战骨台上的鲤笙,眉眼间尽是冷笑的冲洛爵道:“好,魂契是吧?我倒要看看那小妖有什么通天本事能活着从战骨台上活着下来!哼!”
犬火虽说毫不犹豫便制止了乌沓,但其实他的惊讶程度并不比乌沓小。
试想,十万年才出十个魂契誓约,平均万年一人,这等难度如何不让人震惊?
回头急忙问道:“爵爷,您跟那小妖真的缔结了魂之绊?”
洛爵点点头,瑰丽的墨瞳并未起丝毫波澜,便将手掌的誓约印纹给犬火看。
只见他左手掌间,两行扭曲的文字印成纹痕,头尾相接汇成一个圈。
“魂之绊缔结后,誓约印纹不同于一般的灵纹,而是会变成灵主与灵使的名字。”洛爵声音压低了几分,“看,洛,九,哀。”
一字一句,清楚分明。
洛九哀,洛爵的乳名,但自他十年前从南落火出来以后,就没人这么称呼他了。
犬火一看立名为魂,果真是魂之绊!
赶紧作揖道:“恭贺爵爷!”
洛爵急忙伸手制止了他的行礼,“此事等那小妖怪从战骨台上下来再细说。呵呵。”
说着,竟抿唇薄笑起来,眸间荡漾一股柔和。
看来,让乌沓猴急了一番后,他的心情甚好。
犬火也跟着笑了笑,捋着那缕白发点头应是,这才跟着洛爵将视线重新转移到鲤笙身上。
此时,已经过了一盏茶时间,然而战骨台上还是只站着鲤笙一人。
被沉重的氛围压了许久,鲤笙不免等得不耐烦了。倒不是她不怕,而是这种状态更加让人冷汗直流。
“这些人到底是来干嘛的?看半天还没看够?”
不由得嘟囔一句,一咬牙,抬头便瞪着眼睛环视了一圈,冲这帮所谓的仙灵修士喊了一句。
“喂!你们若是不想比,今日这战骨台不妨直接散了!”
这一声喊,嘹亮通透,可又尽是不满。
战骨台本是八荒外的一处中天之境,毫无修为之人站在台上说话,因不会使用传音之术,周围的人因为结界阻隔,可是听不见的。
可鲤笙一开口,别说听不到了,简直就是直逼人心,清脆的声音如同铜铃,不停的萦绕于心。
“噗通!”
“咕咚!”
众人还没等反应,紧接着,原本好好的灵使,在鲤笙那不耐烦的瞪视下,骤然便狠狠跪下,更有的因为太过突然而闷哼出声。
一时间,在鲤笙扫视这一周下来后,跪下的灵使多达十几名。
而那些颤巍巍着勉强站稳的灵使,胆颤的同时也在心中惊讶。
这看似毫无修为的小妖怪,莫非是打算扮猪吃老虎?其实她厉害的很?
不然不可能让他们这些个中等妖灵无端端的被震慑到啊?
因为这突然发生的诡异情况,甚至连在四大门派中,名望排行第二的雷音山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顿时没了刚开始时的目中无人。
犬火轻哼一声,眉间带笑,小声冲洛爵道:“爵爷,这小妖了不得啊!”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第一次见她时,也曾差点下跪。
洛爵倒是安静,唇间倒挂浅笑,依然淡然的很。
打量雷音山的人后,摇摇头,再打量鬼武堂的人,后才低沉着嗓子道:“鬼武堂的人应该要动手了...”
刚说罢,鬼武堂方向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大笑。
“哈哈哈!就让贫道先来试试这小妖的厉害!”
一声落地,紧接着,从北面入口,鬼武堂的后方,‘嗖’的一下飞出来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头。
抬头间,他便‘噔’的一下落在鲤笙对面,捋了捋白花花的山羊胡,接着笑道:“贫道晚七星,师承天山观道北真人,不知这位...”
鲤笙见终于有人上来,清秀的眸子短短瞥过晚七星,当即挥手打断了他的自我介绍:“客套话就不必了...”
“那就恕贫道无礼了!”
根本不等鲤笙说完,那个老道猛然便往虚空挥出一掌。
“砰!”
这一拳来的极其突然,鲤笙甚至都不知道怎么被打到的,胸口就像受到千斤压顶,一口血喷了出来不说,腾腾腾又倒退好几步。
而这一掌,鲤笙很显然没接住,周围的人先是吃惊,而后又炸了锅。
“搞什么啊?这小妖竟然半点修为都没有?”
“还以为她多厉害,差点被她骗了!!”
乌沓看到鲤笙中掌吐血,自然是要将刚才受到的耻辱还回来的,立马冲洛爵吹胡子瞪眼,眼底全是挑衅:“洛九,你这魂契灵使竟连天山观那破道士的虚空掌都接不下。魂之绊?哈哈哈,我的牙都要给你笑掉了!”
“......”洛爵没理他。
凉薄的视线在鲤笙身上定格了一会儿,随即又游移到鬼武堂那边,看到某个纤丽的面容时,眼神瞬间多了几分冷色。
她怎么会来这里?
因为那抹孤芳的身影,不安一下子心中扩散,以至于让他不得不在意:“犬火,你刚才跟小妖怪说了什么?”
犬火收回视线,赶紧作揖回答:“老奴对那小妖说您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说的好。”
洛爵并未惊讶,语气倒是更加的淡,但墨色的眼神却甚是坚定,随即又微微侧耳对犬火小声吩咐了些什么。
“爵爷,这...”犬火一听,岂止惊讶,简直有种要给洛爵下跪的冲动,当即激动的道:“老奴一定照办!”
而台上的鲤笙还不知道洛爵做出了怎样的决定,捂着几欲碎掉的胸口,竭力的调平了紊乱的气息。
其实她正在心中直骂这老道士臭不要脸,竟然搞突然袭击。
又是‘咳咳’几声,一抹嘴角鲜血,冲那眉毛都翘起来的老道士道,“臭道士,这一掌你给我记着!”
就算不是今天,但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这一掌十倍奉还!
第17章 白面鬼(求票子~)
“你连妖之金身都未修炼成形,修为不过尔尔。识趣的,自己下去这战骨台,贫道便不会伤及你性命,你看如何?”
那臭道士突然来这一套仁义慈悲,边说边不停的捋着山羊胡,一副道貌岸然姿态。
可如果他真是慈悲之人,刚才也不会突然袭击了。
再说,鲤笙早就被他伤及了性命。
好在鲤笙一眼就看出这道士一副小人模样,刚才刻意倒退了一步,才没被他那一掌伤到要害。
这种人她见识的多了,当然更是懒得跟他废话。
“少说屁话,我还要报刚才那一掌之仇呢!”就算没有修为,但她鲤笙可不是好欺负的主!
秀眉微皱,也不等那晚七星反应,操起左手,学着他的样子便往他胸口挥了过去。
晚七星因为知道鲤笙毫无修为,所以就算直面接了她的拳头,也不会对有仙灵护体的他造成伤害。
所以他并未闪躲。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鲤笙手上可有会吸食灵元的‘灭灵法戒’,这戒指将刚才他施加在鲤笙身上的灵元强化后,化为了她的力量。
加上戒指里还残存着弱西风少量的灵元,这一拳下来可是如有神助。
只听“咚”的一声,众人屏住呼吸的同时,木然惊讶。
飞出去的,竟然是晚七星!
只见他像一道流星划过战骨台半边天空,而后‘砰咚’的一声摔在那黑龙的龙首之处,一口鲜血喷出,随即失去了意识。
鲤笙看着那他像一摊烂泥般倒在地上,眸眼微挑,先是惊喜,后见那晚七星动也不动,冷汗‘噌’的便冒了出来。
不会是死了吧?
没敢多想,鲤笙立马快步跑到了他身边。
“老头,你没...”
刚想试一下那晚七星还有没有呼吸,可面前骤然出现一双脚,青白色的缎面靴干净的不像话。
鲤笙急忙抬起头,略带惊吓的眸光落在来者的脸上。
只见面前正站着一个脸白的就像白无常的细高个男人,奇怪的是他的面部器官却看得不是很清楚。
鲤笙不由得微微皱眉。
这人果真奇怪,明明脸白却还穿白袍,衬得他整个就一白面粉条。
而仔细一看,又不由得吃惊。
这人原来不是人,她可以模糊的看到他头顶之上,缠绕一条白光涌动的小白蛇。
虽然很诧异自己为何突然能看到白蛇,可见这白面鬼眼神并不友善,站在他身边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违和的波动。
然而,鲤笙可是专业行骗的。。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你真的是妖?”
白面鬼并不理会鲤笙的转移注意力,操着朦胧的语气,又黑又长的指甲的指着鲤笙,更是悠悠的道:“若真是妖,那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元神?”
元神?
这话怎么听着好像该给他看到似的?
话说他谁啊?
鲤笙刚从结界出来,就像那刚从石头蹦出来的猴哥似的,八荒的事她自然不清楚。
可纵然她不认识他,但想起还有四个人要赢,于是并未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仔细打量了下这眼前‘鬼’。
虽说他眼神有些不善,但浑身的气息丝毫未乱,那双澄明的蓝眼睛此刻也毫无闪躲的看着她,跟晚七星绝不是一种人。
像这种人多半受过什么正规教育,思想也比较正统。
鲤笙想了想,终究是按照平常的套路,极为潇洒自然的冷哼了一声。
“看不到,自然是因为你的修为不如我。”
“啊...”
那白面鬼闻言惊讶了一瞬,而后便是沉默,白花花的脸,什么表情都没有,莫名的很吓人。
鲤笙的心却禁不住的提到了嗓子眼,可却继续佯装霸气的反问道:“你自以为能看到所有妖的元神,但却唯独看不到我的。说你修为不如我,难道我说的不对?”
“......”
“那你我还需要比吗?”鲤笙唇间带笑,又刻意瞟了昏厥过去的晚七星一眼。
白面鬼注意到这个眼神,这时候却能清楚的透看到他为难的样子,蓝眼睛微微的眯着,有些洛爵的样子。
“...此言有理,是我输了。”
他突然如此说,而后甩甩拖地的缎面衣袖,便晃悠着好像鬼魅一般眨眼间消失于战骨台,甚至都没有给鲤笙反应的时间。
鲤笙张张嘴,可却哪里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喂喂喂,这白面鬼好生单纯!
不过,这样的话,她就连胜两人了,她该高兴。
而那白面鬼刹然出现在战骨台下,刚显形,随即有一个穿着青白色缎面短衣短裤的小女孩凑了过来。
齐刘海,大眼睛,长睫毛,面容极为可爱。
“小白哥,你怎么怂了?”稚气的声音说出的话倒是完全不可爱。
“哪里怂了?”白面鬼摸着下巴摇头反驳,想了想,终究无奈的道:“我...看不到她的元神啊。”
这八荒上下所有妖灵,就算是上古神兽也无法在他这双眼睛下遁形,突然来一个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他自然有所忌讳。
而那小女孩一听,当即翻了个秀气的白眼:“就说你单纯吧?那小妖还未修成金身,你那双‘蓝眼青睛’能看到才怪!你被她耍了!”
“啊...也是。”白面鬼慢半拍反应过来,倒是没有生气,扭头看向战骨台上微有哆嗦的鲤笙。
轻轻一笑,挥手拂面,默默将脸上幻化而成的白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犹如老天精雕细琢而成的面容,平滑的线条描画出如同锻锦般秀丽的浅浅脸部轮廓,浅蓝双眸安静而和蔼的不像话。
“小白哥,都主特意要你来参加战骨之争,好夺得那灵血丹来重振我们珏珏幻都的威名,你看你都做了什么...我可不管,回去你自己跟他解释!那只老孔雀最近因为掉毛掉的厉害,脾气可是不好,我可不想去招惹他...”
小女孩嘟嘟囔囔说罢,可爱的娃娃脸极尽嫌弃,随后一转身,便隐了身形。
倒是白面鬼,柔和的视线定格在鲤笙身上,并未收到小女孩话的影响,愣是半天没有移开视线。
想想鲤笙的所言所行,不由得轻笑:“奇怪的小妖...”
“奇怪的是你!小白哥,你莫非看上她了?喂,你可是跟梦璃姐姐有婚约了!哎呀,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谁知那小女孩又跳将出来,一边嘟嘟囔囔,硬是拉着白面鬼一起隐了身形。
而洛爵看到鲤笙刚才揍飞晚七星那一招,表情微微肃然,却并未有一丝喜悦。
天山观是一个无名之地,晚七星的名号鲜有听闻,只有乌沓那种擅长搜集情报的人才会有印象。
晚七星的虚空掌虽然有模有样,但灵元却不足,若鲤笙有半丝修为,必然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可后来鲤笙照葫芦画瓢打出的虚空掌,却比晚七星的威力还要大,明眼人自然会发现是她手上的戒指搞得鬼。
“爵爷,怎么办?”
犬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得担心。
洛爵眉头皱紧,双眸微微转了几转,道:“先想办法转移雷音山那帮人的注意...”
正说着,战骨台上又站上来了另一位男人。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来人正是雷音山的弟子。
这人身着浅灰色长袍,袖口绣一朵红莲,眉清目秀,面相还算英俊。
“在下雷云,乃是雷音山须佐峰掌座,须弥月的弟子,敢问姑娘芳名?”说着,雷云微微作揖,算是行礼。
念在这人长得还算可以,不,是挺礼貌,鲤笙回了一句。
“鲤笙。”
“鲤姑娘...”
“你若是想动手就快点。”鲤笙颇为不耐烦。
站在这战骨台上久了,总觉得有一股阴寒之气不断从脚下传入身体里面,浑身不得劲。
雷云一听,也不客套,随即摆好架势:“还请鲤笙姑娘赐教。”
鲤笙也不废话,学着他的样子,张手,摆好了架势。
“在动手前,想告知姑娘一声...”那雷云又开口了。
还挺墨迹。
鲤笙不耐烦的皱眉头。
“在下修得是符咒之术,一会若是失了分寸...”
“没关系。可以开始了吧?”
鲤笙对仙灵之术未曾了解,自然不懂这符咒之术的厉害之处。等她被雷云施展的‘困兽之争’层层束缚,完全动弹不得时,才拧着眉头便冲他叫嚣起来。
“你绑着我,我们怎么比?有本事你松开!”
“你是不是怕我像揍飞那臭道士一般对你?你给我松开,我便使小些气力揍你?你看好不好?”
第18章 陆凤凤
“..........”
这种情况,她为何还会认定是她揍别人呢?
雷云被她念叨的冷汗都出来,不由得扭头看向今日带他们过来的大师兄。
见那人直摇头,这才尴尬的冲鲤笙道:“名苑师兄说不行...”
“不行?”鲤笙一听,看向雷音山那伙人。
见为首的那个叫名苑的男人手持青色宝剑,剑眉星目,一脸正气,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好了对策。
她也不挣扎了,顿时双眸婉转,委屈的冲雷云道:“雷云,你身为名门正派,如何能对一个毫无修为的女人做出这等粗鲁之事?也不怕毁了你们雷音山的清誉?”
“师父曾说过,战骨台上无正邪,无善恶...”那雷云倒是不上当。
“那你心里也没有?”鲤笙眯着眼睛反问。
一听这话,那雷云却愣住了:“这...”
鲤笙赶紧继续道:“我站上这战骨台并非自己意愿,你离了这里,你那师兄顶多训斥你几句,但我可是会没命的。”
“......”
“我虽身处罗生门,但我从未害过人,也从未做过亏心事。你身为正派,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善良无辜的人惨死吗?”
鲤笙苦恹恹的说,如果她有眼泪的话自然早就顺着场景泪流满面,但无奈她使劲的挤眼,眼眶依然干涸的很。
雷云本是心地善良之人,被鲤笙这么一说,自然是没了主意。
何为正派?
以身作则,传扬正气,危难时刻,敢为天下先。
面前小妖虽然言行举止奇怪,但通过比试,雷云知她着实一点修为都没有。
而她眼神笔直单纯,虽是罗生门下的灵使,可一看就不像是恶人。
按她所说,若她真的为人所逼迫,那自己将她打败,果真便是害了她。
想到此,自然沉默了。
间接杀人亦是罪恶,的确不是正道所为。
“解!”
雷云没有再征求名苑的同意,伸手便给鲤笙解了符。
解完之后,也不看鲤笙,低头冲她作揖,转身便下了战骨台。
看来是为了救鲤笙而自愿放弃到了嘴边的胜利。
鲤笙赶紧揉了揉被那银色符咒捆绑的酸痛的胳膊,冲洛爵做出了美滋滋的胜利手势,玉面尽是灿烂。
果真还是这些正人君子比较好骗...
那雷云低着头,走回雷音山队伍后,随即冲名苑抱拳道:“师兄,雷云问过自己的良心,那小妖说的对。就算台上无善恶,但雷云心里的善恶分的清楚,所以不想害了她...”
“你以为这是在救她?”
名苑深深叹气,而后看向鲤笙,又看向跃跃欲试的鬼武堂方向,叹气道:“她之后要面对的,可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地狱。师父一直教导我们,善与恶本就一念之间,你说你...我会禀明师父他老人家的!”
正因为名苑看鲤笙并非恶人,所以才派出精通符咒的雷云,好把她替换下来。
谁知这雷云却为她妖言迷心。
雷云听后,看了看已经踏上战骨台的鬼武堂的人,吃了一惊,可张了张嘴,又没敢说什么,只好低头退到了后边。
名苑则看向罗生门方向,见洛爵正在往这边打量,礼貌的冲他点点头。
战骨台前无恩仇,现在就算这里集结了正邪两道,也不会引起纷争。
洛爵见雷音山的人打量自己,也不逃避对方视线,冲他微微作揖,墨色的眸子坦荡的很,以示对雷云放过鲤笙的感谢之情,而后自然收回视线。
而此刻的战骨台上,鲤笙对面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女人。
“呦,那不是鬼武堂堂主的小女儿,陆凤凤嘛?”
乌沓看到鲤笙连番赢过三人,不对,除了那晚七星,其他两人若是动真格,她必然赢不了。
不过正因如此,他才更恼火。
这可是罗生门的圣地战骨台,主动认输也就罢了,竟然连雷音山的弟子都刻意放水,这岂不是让罗生门的人难看么。
他今日可是来看洛九笑话的,这要继续下去,岂不是反被他嘲笑?
乌沓摸着胸口的红色石头,又提高了音调,就怕洛爵听不到。
“传闻陆凤凤天姿聪颖不说,性情比她两个哥哥还要残暴,折磨人的手段也多,一旦陷入她的幻术‘生灵涂炭’,那必然死路一条。鬼武堂堂主陆天峰,还打算把鬼武堂交给她...”
说着,看向洛爵。
谁知洛爵连个反应都不给,黑瞳紧盯着台上的陆凤凤。
乌沓也不尴尬,又接着道:“陆凤凤长的极为妖艳,虽说是魔道,但并未影响她成为仙灵界十大美人之一。哼,不管从哪方面讲,她都要比你手下那位呆头呆脑,俗气不堪的小妖要好太多...”
“鲤笙比她好看一百倍。”
听到这里,洛爵突然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乌沓。
一语落地,甚至连一旁的犬火都瞪圆了眼。
洛爵生怕两人没听到,黑曜石般深邃的瞳微微眯起,当即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鲤笙是我见过的,这世上最美的女子。”
没毛病。
“......”
哪怕总是跟洛爵对着干的乌沓,听到洛爵一脸正经的说出这种赞美之言,顿时哑口无言了。
这人怎么能面无表情的说这种话呢?
犬火则是张大了嘴巴,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海浪冲天的心情。
“哎呀,你说真的吗?”
“洛九你说什么!”
不等乌沓想好下面的话要如何接,谁知战骨台上的两个女人,耳朵却更是灵敏,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洛爵的话。
陆凤凤一身红衣,袖口宽松的很,如同一团火焰,随风飘摇,一头乌黑如墨的卷发,衬得她精致的五官,越发白皙诱人。
听了洛爵的话后,美目瞪着洛爵,扬了扬手中的白骨鞭,挺着傲人的胸脯便喊道:“洛九,你那双眼睛是装饰吗?这种女人连女人都算不上,也配跟本小姐比美?”
陆凤凤着实是被陆天峰给宠溺坏了,这冲场合依然一副大小姐脾气,指着洛爵的鼻子就开始骂。
“你算那颗葱?哪颗蒜?不要以为本小姐曾说想要你,你便以为本小姐不会拿你怎么样!你且看清楚了,本小姐今天就当着你的面掏了这小妖的心!”
被赫赫有名的陆凤凤如此点名,洛爵瞬间就成了全场焦点,甚至连犬火都再一次被陆凤凤的惹火发言,震惊到差点一口老血喷将出来。
想要?
这俩字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鬼武堂小女儿喜欢罗生门的洛九?”
“天呐,是陆凤凤主动的吗?洛九真有本事呵!”
“……”
听到流言蜚语飞起,犬火可就憋不住了。
“爵爷,你们认识?”
洛爵本来并不在意周围,可想到这个,还是不由得揉眉头叹气:“几年前曾见过一面。孽缘罢了。”
“她不会喜欢你吧?”犬火也忍不住八卦。
洛爵更加无奈,略带冷笑,“你认为,口口声声说要收藏你的尸体,是喜欢的意思?”
“......”
啊,这样。
犬火无言以对。
这的确很符合陆凤凤的作为。
洛爵也不多说,无视陆凤凤,又冲明显乐开了花的鲤笙道:“小妖怪,虽说你并不完美,但就算这八荒上下都说你的不是,我也定会站在你身边,认为你是最好的。”
只此一句,星眸带笑,便已足以。
第19章 化灵中期
“洛爵……”
完全想象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自然得到如此认可,鲤笙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乐开了花,感动的同时毫不在意众人的视线,双掌一拍,当即喊了起来。
“喂,你听到了吧!洛九说我比你好一万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陆凤凤不就是胸部稍微比她大了一丢丢吗,可她的盛世美颜一点都不逊色好不好!
“你这是找死!”
陆凤凤紧咬红唇,恼羞成怒,手中的白骨鞭‘嘎啦’作响,显然已经被洛爵与鲤笙两人刺激到了。
“啪嗒!”
鞭子往地上一甩,擦出满地火花:“妖女,今日本小姐定要你好看!”
“谁让谁好看还不一定呢!”鲤笙倒也不害怕,没心没肺的笑着。
而她这么说也不是没依据的。
从刚才开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雷云的那些符刺激的缘故,她手指头上的灭灵戒指就往外散发着隐隐的热量。
虽然很微弱,但却觉得分外的舒服。
虽然戒指的用法她不知道,但这戒指果真是个宝贝。
“杀了她!杀了她!”
陆凤凤一动怒,鬼武堂的那帮人立马呐喊助威起来。
鲤笙见那陆凤凤手持白骨鞭便冲她走了过来,自然握着灭灵法戒就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怕了?”陆凤凤眉眼挑高,邪魅的笑道。
说着,玉指轻甩白骨鞭便往鲤笙身上抽了过去。
鲤笙反应自是很快,当即快步逃开,然后听到那地上‘砰’的一声,砸出一片火花。
这地面还不是一般的结实,要是挨一下,那非得死翘翘不可。
陆凤凤哼笑起来,“有本事别躲啊?”
鲤笙没搭理她,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尽快弄清楚灭灵法戒的用处。
一时间,她在场内四处逃窜,能跑多快便多快,不给陆凤凤一招致命的机会。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那陆凤凤也不想玩什么猫抓老鼠了。
收起白骨鞭,冷冷道:“没想到,你逃跑的速度倒是比猢狲还快。不玩了,还是直接杀了的好。”
说罢,将白骨鞭别在腰间,摘下右手上带着的黑色绣花手套,便往鲤笙方向直直的走了过去。
鲤笙见她要动真格,也不敢怠慢。
低头看着已经开始散发出蓝光的戒指,心中一狠,冲陆凤凤挑眉一笑,“想要我性命是吧?有本事你便来取啊!”
这一会时间,她也猜到了几分。
这灭灵法戒应该是个对灵元有反应的宝贝,刚才她一拳打飞那个臭道士也是多亏了这戒指。
借灵打灵应该便是这戒指的妙用。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逼迫陆凤凤使用灵元攻击她。
思量间,鲤笙靠到黑龙龙尾处,刻意将带着戒指的手放在胸前。
“看你修为应该不错,连我这种毫无修为的人都抓不到,是不是太丢人了?”
一切以激怒她为准。
果然陆凤凤一听,积聚着红光的右手骤然熄灭,紧跟着停下了脚步。
看向鲤笙,下巴抬得可高,红唇半启:“我堂堂鬼武堂的三小姐,天生的赤火单灵根不说,前日还刚突破了化灵中期,我这发间的火色牵灵箍又岂是白白佩戴的!”
此言一出,周围发出惊愕之声。
“赤火单灵根可是少见,难怪陆天峰要把鬼武堂传给她!”
“陆凤凤年纪轻轻便达到了化灵中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等惭愧惭愧!”
洛爵闻言,神情一顿,那双墨色的瞳一下子深沉了几分。
扭头便问向犬火:“犬火,你还在法乘期?”
犬火点点头,略带无奈的回道:“老奴不才,自从三千年前道破法乘期后便再无进展。”
说着,看向陆凤凤,眉眼间也颇是赞叹的道:“一般人像这般年纪,顶多也就元丹前期。化灵中期的话,她可是高了一阶不止啊!”
“化灵中期么...”洛爵忧心忡忡的重复一遍,星目瞟了一眼陆凤凤发间的牵灵箍。
的确是三根红色惹火流苏,在云雾之间飘摇不停。
晚上变成妖的时候,受诅咒牵制,他的修为也就筑气中期,自是不用说现在为人之时,连筑气都算不上。
这陆凤凤若是不谈性情,那还真是一奇女子。
鲤笙自是不知道陆凤凤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周围的反应,什么单灵根,化灵中期好像的确是很牛逼哄哄的玩意。
瞥了一眼陆凤凤发间那火云形状的牵灵箍,还是无所谓的瘪瘪嘴:“管你化灵中期还是脑癌晚期……!!!”
“轰!”
陆凤凤早就为鲤笙那不知死活的态度看不惯,不等她说完,双手冲天,微微一挥,便将战骨台上方积聚的红色火云,化成巨石便砸向了鲤笙。
鲤笙知道这玩意厉害,赶紧有模有样的拿着灭灵法戒阻挡。
然而这火云石块其实只是幻觉,鲤笙刚用上戒指便发觉里面一点灵元的感觉都没有。
大惊之时刚想跑,谁知那石块便整个将她包住,眨眼便从这台上消失了踪迹。
“你以为我不知你手上那枚戒指有古怪吗?真是蠢!”
陆凤凤环着胳膊冲目瞪口呆的洛爵轻笑一声,十足的挑衅:“洛九,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用生灵涂炭来对付她?哼,我怎么可能为一个没有收藏价值的小妖,浪费我自己的灵元?”
生灵涂炭固然厉害,但却是伤己的极致幻境,不到万不得已,陆凤凤也不会用上此术。
“当然,这个幻觉也足以让那小妖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了……”
洛爵一听,本就凝重的脸色穆然一沉。
犬火知道这陆凤凤绝非善类,鲤笙现在必然是在她制造的幻境中受尽磨难。
没敢犹豫,不等洛爵吩咐,现了三条玄链,便要往战骨台上冲。
“犬火,你若是敢出手,就别怪我对你出手!”
犬火刚出现在战骨台上方,乌沓便紧跟着挡在了他对面,双手撑着胸口的红色石头,大有拦路之感。
“让开,你打不过我。”犬火并不想动粗,好言相劝。
“我不能让你坏了罗生门的规矩。”
“那就只能动手了!”见乌沓不听人言,犬火也不废话,甩出玄链便往他身上而去。
若是只有乌沓自己,那他断然不是犬火的对手。
可随着犬火一动手,眨眼间,乌沓身后出现了几十号罗生门的门众,将犬火围在了中间。
一条玄链的威力被几十人一手挡下。
“犬火,你若是再不退下,我便代门主以叛乱之名,直接就地处决了你们!”
犬火不由得直皱眉头:“就凭你?”
“犬火,下来。”
洛九见乌沓动了真格,虽然情况危急但他依旧一派波澜不惊的道了一声。
犬火回头看了洛爵一眼,不知他念想什么。
可即是主子发话,他也无奈,只好收起法器,无视乌沓,重新回到洛爵身边。
乌沓并不死心,紧跟着落在了两人身旁,而那几十人也落下,便将两人围住。
“我早就说过,这只小妖必死无疑。洛九,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罗生门,等候门主发落吧!”乌沓大手一挥,手心骤然出现两副手铐一般的法器。
犬火用眼神示意洛爵。
洛爵眸光辗转却也不接那法器,只是眉间带笑道:“我也说早早便说过,她不会那么容易死……”
外边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鲤笙却正身处在一片黑乎乎的世界当中。
第20章 骷髅山
这里什么都看不到,鲤笙只感觉身体仿佛处在宇宙之中,随着飘渺的重力,不停的下沉。
“啪嗒~”
脚尖触碰地面后,周围的浓雾迅速散去。
这种诡异的环境并没有让鲤笙觉得害怕,倒不如说内心十分的镇定。
用手挥了挥对面的浓雾,随后便看清楚了屹立在面前的高大建筑物。
“咦?骷……髅?!”
可当目之所及清楚的看透后,鲤笙惊讶的同事不由得连连后退好几步。
只见面前的巨大山体与一颗张着嘴的灰色骷髅头嵌在一起,尖尖的牙齿外露,一看就不是人类的遗骨。
而骷髅头顶部还带着类似王冠一般的饰品,不过早已风化,分辨不出原来是什么材质。
更为夸张的是,两把铜剑从由头顶分别插入两只眼窝,锈迹斑斑的剑尖直插在鲤笙面前的灰岩里,入地岂止几尺。
鲤笙原先以为自己死定了,可看到面前令人叹为观止的骷髅后,她又觉得自己可能走了狗屎运。
因为从看到这骷髅头后,灭灵法戒便比之前任何时候还要灼热的厉害,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东西一般,不停的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虽说一个人身处这种环境,可鲤笙的胆量真的不算小,随后便四处打量了一下。
举目远望,几百里内,满地白骨堆积成广阔的平原,而凸起的高地便只有这一处地方。
果真是阴森之地。
当然,不排除这里可能是陆凤凤制造的一处幻境。
“呼呼呼~~”
黑风吹得着实厉害,微微睁眼便能迷了眼,鲤笙只能先放弃观望。
抬头看了看那张大嘴的骷髅头,隐约还能看到那尖牙利嘴里透着微弱的红光。
看了看不停闪烁的灭灵发戒,她没有犹豫,循着旁边风化成骨架的手掌与岩石融成的小道,便一脚一脚的往那骷髅头的嘴部走去。
大约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到鲤笙站在嘴边时,看着那悬空的脖颈处,微微有些皱眉。
虽说先前受了晚七星一掌,但好在她是妖,体力恢复的比较快。没有停歇,目测了一下距离后,扒着那裸露在外,长短不一的尖牙,一使劲便跳进了骷髅嘴里。
“砰咚!”
落地有声,而她没控制好力道,随地打了个有模有样的滚。
尘土同时飞扬起来,也不知是骨头风化后的尘,还是外边刮进来的土。
鲤笙赶紧爬起来,也顾不得去擦脸上沾满的尘土,便开始打量这嘴巴里的‘天地’。
本来外边就黑咕隆咚的,这里面自然更黑。
但她现在长着一双妖眼,倒是看的通彻。
仔细一看,嘴巴内部的空间很小,顶多也就几个立方。嘴里边也没什么东西,倒是喉咙深处一直不停闪着微弱的红光。
人都来了,自然没什么好犹豫,她壮着胆子迈步往那喉咙处走了过去。
一个人在这种阴森之地,神经要比平时还要纤细。
她刚走到喉管部分,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只听‘嘎啦’一声。
紧接着,狭长的喉管里突然冒出无数小绿光,活像萤火虫一样,霎时就布满了整个通道。
鲤笙吓了一跳,背后冒出冷汗的同时“嗖”的一下便从进来的地方退了出去。
紧张与安静瞬间蔓延,她更是大气不敢喘。
约摸半刻过去,见那绿光只是在空中飘舞,并没有什么害处,她这才呼了口气:“呼,怪吓人的啊……”
边嘟囔,边小心的从那绿光中穿过,这一次要比先前还要谨慎。
没走十几米距离,她便站到了一处石室入口。
仔细打量,这石室能有三米高,只见在室中央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黑盒。
而奇怪的是,石室四面墙上都各打有一个足有水桶粗的圆洞,里面黑漆漆的。
即使鲤笙眯着那双透彻的妖眼使劲看,都没能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四处打量几眼,确认没有古怪后,她便信步走到石桌面前。
看了看四四方方,并未有古怪的石桌,再看看那四四方方,表皮镶嵌十几块奇怪黑白石头的奇怪黑盒子。
想了想,奇怪笑道:“不会是我只要打开这盒子,便会被活埋?”
寻宝电影看多了,能这么想也不尽然。
话是这么说,她倒是没有害怕,拿起盒子,就想打开。
可拿起来一看,便想骂娘。
“什么鬼?怎么还带锁?”
只见那盒子的下方,与石桌之间连接一条小拇指粗细的锁链,而盒子的开口正好被那条锁链封住。
鲤笙无奈,只好又给放下:“这里面该是个宝贝,无奈开不开啊?”
正嘟囔,一低头,这才看到手指头上的灭灵法戒,蓝光越发闪的快速。
“哦?难道这戒指……”她没有犹豫,好像找到了开关般窃喜着,即刻就往下拔那戒指。
果真奇怪,以前怎么拔都拔不下的戒指,此刻就像抹了润滑油似的,‘刺溜’一下就下来了。
而那戒指一离了手,便像呗磁石吸住般‘当啷’一声贴到了那黑盒上。
鲤笙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便眼睁睁的看着那灭灵法戒消失在面前。
惊了个诧哦!
“戒指呢?”
她刚想翻看一下,可还没等扒拉那黑盒,紧接着便听得头顶上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整个石室也开始很配合的‘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石块。
“还真的要被活埋啊!”鲤笙看到这画面简直崩溃。
没有得到宝贝不说,反而赔了戒指!
但她不死心的使劲拽了拽栓得登紧的黑盒,见果真是带不走,不由得怒骂一句‘法克’。
当然,眼下保命要紧,她只能在剧烈的震动中,狼狈着抱头原路返回。
而后在感觉到更为剧烈的摇晃前,抓住一根尖牙便身轻如燕般一跃跳出了骷髅嘴。
谁知,原先斜对面的山道突然不见了。
她发现的有些晚,慌忙中没能找好落地点,“咚”的一声便狠狠撞上斜面的石头,闷哼了一声,后便呈直线型的往下自由落体。
“啊啊啊!!”
这骷髅头山其实挺高,背面朝下,如此掉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鲤笙闭着眼好一阵尖叫,甚至在空中连狗刨都使出来。
可是,她‘啊啊啊’的叫了好久,就是没感觉到自己落地,倒不如说突然有种腾云驾雾之感。
她急忙睁开眼确认,可眼前出现的景象却一下子让她开始怀疑起人生。
贼老天,不带这么玩的吧!
只见原先那个镶嵌在山体中的巨大骷髅头,不知道何时竟然从山体中站了起来,巍峨而又高大。
此刻那骷髅头正用冒着绿光的眼窝子,阴森森的盯着她,而她貌似现在正在它那双只剩骨架的手心处。
“嘶呀~”
鲤笙看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小丫头片子,你吵到我们休息了……”
那连舌头都没有的骷髅头,突然哑着嗓子抱怨了一句。
同时,甚是轻柔的将鲤笙放到了地上。
鲤笙着地后,仰头看着突然活了的骷髅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尸体竟然活过来了?
等会,不对。
刚才这个骷髅人说的什么?
“我、我们??”
除了它,这里还有……谁?
“嘎啦啦~嘎啦啦~”
话音刚落,只听周围骤然响起沙沙作响声。
第21章 幽骨殿(冲榜,求票,求长评)
鲤笙张大嘴巴寻声看去,虽不说花容失色,但确实腿脚都开始发软了。
只见原先那茫茫无垠的白骨平原,那些散落一地的骨头,竟然渐渐的拼凑成无数的骷髅人。
那些骨头块就像是在嬉笑一般,一边慢慢的爬起,一边不停的抢夺彼此的胳膊、腿、骨盆……同时还传来嘎嘎啦啦的说话声。
“骨老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还没睡够呢!”
“还睡?你都那么胖了,少睡些也好。”
“一边玩去,我哪里胖,只是骨盆大些……”
“我说,你们谁看到我的脑瓜壳去哪了?”
“……”
鲤笙就近听到某几个骷髅的对话,莫名戳中笑点。
当然,因为场面太诡异了,她没敢笑出声。
“骨老,我们睡了多久了?”
等到所有的骷髅都重新活了过来,最前头的一个把大腿骨装在胳膊上的骷髅人,问了一句。
鲤笙凝眸一看,差点笑出,骷髅原来是这么萌的东西,她第一次觉得。
那个被叫做‘骨老’的巨无霸骷髅听后,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哐当’一下便就地坐下。
可以明显感觉到大地一哆嗦。
鲤笙一个没站稳,差点歪倒,幸好它用一根手指头扶住了她后背。
“小丫头,你可知道现在是何年啊?”它又沙哑着嗓子问道。
鲤笙哪里知道,推开它有点扎人的指甲,竭力镇定的摇摇头,双眸不掺杂一丝混乱:“不,我也不知道。”
“哇,了不得!这里竟然有一只妖?怪不得闻到一股生肉味...”
“奇怪了,这幽骨殿为上古咒术封印,这小妖是怎么进来的?”
“既然她进来了,那为了我们的危考虑,是不是得杀了她?”
“别这么杀了呀,你傻么!睡了这么久大家刚好都饿了,活着生吃不是更好?”
“......”
不等鲤笙再开口,那些骷髅人发现她后,突然叽叽喳喳的的嚷嚷起来,场面十分的混乱。
被杀与被生吃?
叉哦!不管哪个都不好玩好吧!
一听它们这般说,鲤笙哪里还管什么从容淡定,赶紧‘噗通’一声便跪了下,“虽说是我打扰了各位休息,但我并非有意冒犯各位啊!”
她哪里知道这些骨头都是活的!
可她这一跪,只见刚才还在聒噪的骷髅人,未等反应,竟突然跟着‘嗷呜嗷呜’的跪了下。
因为太过突然,更有的直接给跪散了架,广阔的平原又响起一片骨头相撞的嘎啦声。
“哎呀,我的腰间盘...”
“我的大腿骨...”
“我的脑壳瓜子...”
顿时,场面又变作刚才那般,皑皑白骨,嘎啦嘎啦,热闹非凡。
骨老一看,万千骷髅人突然因为面前的小丫头一跪而跪,绿色的眼窝闪动了几下。
一手摸着并不存在的胡子,一手摸着那插在眼窝处的长剑,语气略有沉稳道:“小丫头,你叫什么?”
鲤笙瞥了一眼那些个又开始一边抱怨,一边重新组装的骷髅人,是大气也不敢喘,她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握着,自然什么也不敢隐瞒。
赶紧磕了个头,佯装镇定的道:“免贵姓赵,名鲤笙。前几天刚从结界中出来。”
大体就是这样。
至于她变成妖之前的事就无需多言了。
骨老一听,只是‘嗯’了声,因为脸上没肉,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只是用长指甲刮着插在眼窝处的那把长剑,发出“吱吱”声,似乎在思量什么。
而鲤笙抬头看了看它,再看看那些又把自己组装错位的骷髅人,花容微微有些惨白,悄悄咽了口口水,依然倔强的不让自己的恐惧外露。
它们说这里是‘幽骨殿’,难道这里并不是陆凤凤制造的幻觉,而是真实世界?
若是真实世界,那这被换作“骨老”的老骨头是谁?它怎么会带着这么多骷髅人在这种地方睡觉?是正是邪?
而最重要的是,她又要怎么活着从这里回去?
沉默不过一会儿,天色也变的更黑,而那呼啸不止的黑风刮过之时,同时刮起地上的沙石打在脸上,刺啦啦的疼。
“小丫头,你可认识一个叫‘瞳’的男人?”过了一刻,骨老终于又开口说话了,绿色的眼窝不停的闪动。
但是,它说的这个名字,鲤笙哪知道。
于是,毕恭毕敬的狠狠摇头。
“也对。是老朽问的为难了。你刚解除封印,就算知道也该记不得了……”骨老倒是挺讲道理,叹了口气。
那团闪动的绿光也静止不动了。
“骨头老爷,我是被人弄到这地方的,我真没想着要打扰你们……”鲤笙着实想要离开这里,思量一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于便开始解释。
见它不语,自然继续道:“您一看就心胸宽广,宅心仁厚,法力高强……不如您行行好,把我送回我原来的地方?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见过你们!”
这大概是鲤笙这辈子到目前为止,第一次这么用心的求人。
而那些骷髅人一听,不等骨老发话,立马又开始聒噪。
“骨老,我们是为了什么才躲到这不毛之地,您没忘吧?若是这小妖怪把我们的事说出去,那神剑冢便会为人所知……”
“你说什么呢!神剑冢藏着指天剑的事,你怎么能对外人说!”
“就是啊,决不能说十星神器指天剑就在骨老手里,会害死我们的!”
鲤笙一听这对话,简直要笑喷。
这些骨头君是不是忒可爱了?
骨老倒是十分无奈的将围在鲤笙身边的骷髅人给拨弄了开,后又冲鲤笙分外柔和的道:“小丫头,这枚戒指是你的吧?”
说着,指了指嵌在他胸口处的那个黑色盒子。
鲤笙定睛一看,这才看清,那枚灭灵法戒还在那盒子上,一直不停的闪着微弱的白光。
急忙点头:“是我的。”
“这戒指‘借灵续灵’的效用还算不错。虽说原本带些邪气,但老朽已将那些邪气驱散,以后你便可放心使用。”
骨老说着,连着那黑盒子与戒指一起,递到了鲤笙面前。
鲤笙愣了愣,那骨老又继续开了口。
“这黑金盒里装的是三颗灵血丹,看在你像极了我一位旧友的份上,今日我便连这盒子一并送了你。哦,那盒子上镶嵌的元气石,日后可配合你的修为使用,对你的妖力递进亦有益处。”
说完,直接将那盒子上的链条扯断,又往鲤笙面前递了递。
虽然不要白不要,但到底要不要,鲤笙还是得掂量一下。
这老骨头应该算的上是一个老古董了,他给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真有,那必然有什么陷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东西自然是不能收的。
鲤笙赶紧摇摇头,眉眼间也没了原来的浮躁,伸手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灭灵法戒,笑着道:“多谢骨头老爷美意,但我并不认识您老人家,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所谓无功不受禄……”
“丫头你既能进到这幽骨殿,那便是你我间的缘分。再说,这东西可不是白白给了你的。”
看吧,果然古怪。
鲤笙哪里还敢想别的,急忙跪下道:“我只是一届小妖,我也没有好处给您,这东西我肯定不会收的。但看骨老您也不像是坏人,小妖大胆恳请您帮我出去,外边还有两个好友正在等着我。”
骨老一听,知道鲤笙会错了意,也不多说,将那黑金盒往她身上一扔,便随即隐了形态。
又缕着不存在的胡子,那绿色的眸光闪烁的明显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小丫头,你可记住了。老朽名为金骨,手握白骨原数十万骨兵,将来你我若是再次相见,必是动用四海蛮武之时……”
哦?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什……啊!”
鲤笙刚要问清楚,可突然撕裂的胸口却让痛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低下头,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心脏被什么东西一把掏出,甚至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清晰的传到耳中。
“为什...么?”
鲤笙最后一眼看到的却是骨老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22章 亡与王(鼓掌!好书便是如此给力!)
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得模糊,就好像在做过山车一般,‘哗啦啦’的掠过眼前。
等到鲤笙回过神,胸口的疼痛却并未减轻分毫,痛苦依然分明的很。
只是,面前的景象却重新变成了战骨台。
而她的对面,陆凤凤左手高举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心脏周围环绕一层浓密的黑雾,正慢慢将那颗心脏侵染成黑色。
鲤笙可以感觉到她的心脏被一丝丝灼烧的疼,胸口却更像被大石堵住,任她捂着胸口,如何挣扎都无法发声,红润的脸色更是霎时惨白到如同一张白纸。
“哼!妖女!这就是惹本小姐的下场!”
陆凤凤看着鲤笙毫无血色的脸,冷笑着将那颗被侵蚀成黑色的心脏扔到了地上。
红唇淡挑,眼神妖娆,却又恶毒如蛛。
当着鲤笙的面,便狠狠一脚踩在上面。
可以清楚的听到‘啪嗤’一声,心脏被踩烂的声音。
陆凤凤仰天长笑,笑颜如星:“哈哈哈!就凭你还妄想跟本小姐争?可笑!”
鲤笙看了看胸口血淋淋的大洞,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在她眼前化作一摊黑泥。
疼,好疼,巨疼……
疼到她顾不得去看洛爵现在的表情,只是不停的渴望这是一场噩梦。
“笙儿!!!”
突然,一声撕破一切的长啸传来,带着几分着急凛冽。
这熟悉的声音是……师父?
鲤笙急忙扭头,想要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可明明睁着眼睛,但她却什么都看不到。
“在哪?师父你在哪啊?”
她胡乱的伸手在空中乱抓,却什么都抓不到。
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甚至连战骨台上的不安与张狂夹杂的躁动也静止了。
鲤笙禁不住失望的垂下双臂,惨白的唇间勾起一抹苦笑。
啊,这是要死了吗?
呵,这辈子简直是个笑话。
可,可就算是个笑话,她也不想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师父的脸突然在黑暗中浮现,看着那张胖胖的,带着几分圆滑的脸,她终于放下了坚强的伪装。
“师父,笙儿好想你……”
可是一切都到此为止,身体里最后残留的那抹温暖终究是飘摇着离开了。
“咕咚!”
失去灵魂的身体,就像一块僵硬的石头,慢慢倒在冰冷的地上。
“鲤笙!!!”
看到鲤笙倒下,犬火未等洛爵发话,大吼一声就要往台上冲。
然而乌沓大手一挥,十几个人一拥而上,立马将道路彻底堵死。
“犬火,你可不要忘了战骨台的规矩。生死有命,全凭个人!”
鲤笙一死,让他心情大好,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犬火当然知道规矩,可自己人都被人把心都心掏出来了,这哪是守规矩的时候。
急忙扭头看向洛爵,“爵爷!!”
洛爵定定的看着被血水沾染尸身的鲤笙,却不回答。
深邃的瞳孔慢慢染上一层秋霜,冷冷转移到陆凤凤身上时,眼底隐藏的那副画卷,骤然渲染成黑色的墨。
洛爵很清楚,战骨台不同于其他地方,一旦踏上那八丈台,哪怕你是大罗金仙,生死也不能看的太重。
可当眼睁睁的看着同伴为人所害,理智什么的,终究是瓦解了。
“犬火,记得我说过什么吧?”洛爵冷色微凉,慢慢将发间那紫色的牵灵箍摘下,边说边走到乌沓对面。
墨色的瞳,深含暴虐的风雨。
犬火突然笑了,眉间白发轻扬而起,却是点头一笑:“老奴领命!”
该来的终于来了。
乌沓自然知道洛爵没什么真本事,但黑心失格的力量也不容小觑。
见他栖身上前,急忙后退几步,道:“洛九,你若是敢踏上战骨台,就别怪我等不顾同门之谊!”
“啪!”
洛爵也不使力,张开握着牵灵箍的手,任凭那紫色流苏发簪掉在地上。
笑了笑,淡然若兔,“这罗生门的牵灵箍还了你们,你我便不再是同门。自然,这手,动也无妨。”
再说,罗生门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同门之谊’这种表面关系了。
说罢,不等乌沓说些什么,洛爵也不客气,一脚踩上地上的牵灵箍,当着战骨台上百十人的面,亮出了他并不自以为豪的双手。
只是皱个眉头而已,那修长圆润的指间便萦绕滋生出一团黑雾,浓郁的死亡味道扑面而来。
乌沓自然知道厉害,急忙又倒退了十几步,与他格开大段距离。
“洛九,你背叛罗生门,就不怕门主要了你的命!”
“乌沓,战骨台上哪怕是同门也可以公平相争,是你三番两次阻扰我们上场在先,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动的手。”犬火站在洛爵身侧,傲视围绕在周边的十几人。
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今日终于可以放开了干一架正好。
说着,也不客气,六条玄链一并甩出,便毫不犹豫的落在当面几人身上。
那几人哼都没哼,当场就昏了过去,估计不死也重伤。
洛爵并不说话,看来是赞成犬火动手。
乌沓一看,知道洛爵是铁了心的要当着战骨台让他难堪,这哪还有退让的道理,操起胸口那枚红石便准备施法。
“那我就代门主清理门……”
“滚开!”
谁知,乌沓还未动手,战骨台上的陆凤凤早已看够了笑话。
操起白骨鞭,朝着洛爵面门便扫了过来:“这男人是本小姐的!要杀也得本小姐来!”
“啪!”
然而那白骨鞭还未落下,却直接被一抹修长的身影一掌格飞。
犬火现在洛爵身前,白眉飘扬,怒道:“犬火在此,岂由得你对我家爵爷无礼!”
“啊!”陆凤凤始料未及这股力量来势汹汹,随着往后飞的力道,后跳几步远,重新落回战骨台。
着地后,鞭子上的力道却并未减弱,脚下擦出一阵青烟后又划出几丈远,这才硬生生在白龙尾端停下。
陆凤凤以前从未来过战骨台,今天也是为了给鬼武堂争面子,才来找洛九的茬。
她对战骨台之事并不关心,自然未知晓犬火的事迹,而犬火也全程伪装成一般修为的样子,不入她的眼,也是自然。
可刚才那一下,陆凤凤立马察觉到两人修为不在一个高度。
对方轻轻一掌,她用上大半灵力才没在人前摔个人仰马翻,可见对方修为已经圆了大道期,很可能已经处于法乘期之上。
一想到洛九身边竟然有如此深不可测的灵使,站稳后,陆凤凤素来桀骜的表情随即有些发青,握住白骨鞭的手也不停的颤抖。
“这个男人……”
不好对付。
“凤小姐!战无不胜!”
“凤小姐!攻无不克!”
鬼武堂今日来的一般门众较多,修为高的不见几个,看来是陆凤凤的意思。
想必认为凭她一个化灵中期,要羞辱洛爵根本不再话下。
一见陆凤凤吃硬,立马大声吆喝助威起来。
洛爵并不在意此时众人的目光,漫过乌沓,信手走上战骨台。
一进入战骨台范围,周遭的气场顿时不一样了。
哪怕洛爵毫无修为,也可以感觉到这台上累积了千年的空气厚重而又混沌不堪。
犬火刚想阻止,但还是只能由了他。
洛爵浓烈的眼神扫过陆凤凤,又扫过周围虎视眈眈的视线,最后落到满是担心的犬火脸上。
以往都是犬火站在这台上,大杀四方修者。而他自己则用诅咒的名义,享受着犬火为他带来的成功。
这本没有什么不对。
可如今,看着鲤笙惨死在战骨台,洛爵突然发现。
如果他连敢为同伴挺身而出的勇气都没有,以后又如何成就千妖之主,与那个早已立足于这仙灵界顶端的人抗衡?
若要成王,那这里即便是地狱,他也必须迈出第一步。
于是乎,面对陆凤凤挑衅的目光,洛爵久违的笑出了声,爽朗而又馥郁深沉。
“十年了,也该让那个男人知道,我洛九哀回来了……”
第23章 变数
陆凤凤听到洛九哀这个名字,微微不解的皱起秀眉,但她并没有多想。
傲然看向站在场外正犹豫要不要跟着洛爵一起踏上战骨台的犬火一眼,微有安心的笑道:“洛九,你该知道,只要踏上这战骨台,若是不分出生死,不分出输赢,那外人便不能出手相助的规矩……”
“不需要别人帮忙。”洛爵面无表情的道,淡然漫过吃惊的陆凤凤,同时也不去在意犬火的担心。
走到鲤笙面前,墨色的瞳微微漾起一丝波澜,轻轻蹲下便将她扶起揽入怀中。
低头看着已经毫无生气的鲤笙,他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歉意,但并不明显:“小妖怪,逆不是说一定会活给我看么……”
他狠狠的吸了口气,好似将一切的愤怒不着痕迹的压进胸腔,双眸一颤却并未再继续说下去。
缓缓起身,将鲤笙横抱着放到黑白二龙龙首相交位置,又脱下身上长袍,为她披上。
动作全程温柔的很,就好像鲤笙还活着一般。
雷音山众人看罢,不由得直摇头。
名苑也不由得惋惜:“性情如此温柔之人,竟然身处魔道,真是可惜了……”
洛爵将鲤笙抱到安全范围后,这才重新看向已经气得浑身哆嗦的陆凤凤。
也不多说,从袖口摸出一粒红色丹药,仰头吃下。
“那是……”犬火一看,微微吃惊,他自然知道他吃的什么。
那红色丹药是五年前两人一同前往巫山寻宝时,偶遇不死族所得到的赠药,名为‘瞒添’。
瞒添的药效便是针对洛爵的半妖体质,令他白天也可以变成全妖使用妖力不说,力量也被药效强行提升。
洛爵不惜为天下知道他是半妖,不惜借用他愤恨的黑心失格之力,也要为鲤笙报仇,犬火想到此便什么话都说不出。
陆凤凤眼睁睁的看着洛爵在她面前变了个人,从样貌到气场,从里到外,伴随着黑心失格的无限发动,肆意的妖气像张狂的毒,霎时间满溢在战骨台那八丈大的圆台内。
虽说她早知道洛九身中阴邪诅咒,不能修炼灵元不说,灵根更是最强五行灵根之外的七色灵根里面最没有价值的紫阶灵。
这样的人与她而言,简直如同蝼蚁。
可为什么,明明不应该害怕的她,却在感受到洛爵散发出的妖力后,有种全身痉挛之感。
“洛九,你竟是半妖!?”陆凤凤手持白骨鞭,不由分说,未等洛爵说话,迎着他便挥了过去。
“咚!”
洛爵操纵黑气,将那质地无比坚硬的白骨覆盖,鎏金色的眸子无视众人的惊叹,信步走向陆凤凤。
信步坦坦,即使被诅咒之力覆盖全身也难以遮掩他身上散发出的风姿傲然。
“洛九,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一只半妖!哈哈!果然是值得我收藏的上品!”陆凤凤自然不会畏惧区区筑气中期的洛爵,边说边收回白骨鞭。
因为太过兴奋,也不多说,双手微微转了个圈,紧跟着手掌朝天,又要来刚才那一招。
洛爵冷眸微眯,直接无视那些如同天崩地裂的幻觉,径自往前走,走向他此刻唯一的目标。
倒是陆凤凤微微惊讶。
她所认识的人中,能一下子识破她的幻术,除了她爹陆天峰以及师父之外,还真没几个人。
“我更加中意你了。”她不由得笑出声,看的出甚是高兴。
然而洛爵的无视并不代表他丝毫没有危险。
陆凤凤的幻术虽然一流,但最为厉害一招的却是杀伤力极高的‘生灵涂炭’。
只要她不使出这一招,洛爵凭借黑心失格的力量,取胜还算有望。
犬火越看越揪心,知道洛爵是在强忍一切,指甲掐在肉里,这才忍住没冲上去。
“我的爵爷哎,你可不能出事啊……”
陆凤凤自幼便见过俊男才子无数,洛爵的容貌原先并不能入得她的眼。
可洛爵由人变妖,浑身气场变了不说,一双鎏金色的眸子如同蛊惑的无底洞,看一眼便能令人迷失其中。
陆凤凤被他如此冷眼相待,按照以往,早就祭出‘生灵涂炭’解决了。
可看着步步向她信步走来的洛爵,却一拖再拖,愣是没有下死手的心思。
然而周围的人可就纳闷了,顿时又是一片吵闹。
“这陆凤凤明明是化灵中期,怎么连一个筑气都赢不了?”
“她不是说以前喜欢洛九吗?可能是余情未了,不忍下杀手……”
“哇,鬼武堂的女儿竟然还是个痴情种,真是八荒第一奇闻啊!”
陆凤凤扭头看了看正用一副陌生眼神看自己的门众,再看看洛爵势必要为鲤笙报仇的眼神,想了想,不由得笑出了声。
“呵呵,喜欢的话,还是杀了的好。只有尸体是不会忤逆我的……”
她没在犹豫,双手紧握成拳,浓重的红光齐然迸发而出,刷的一下笼罩在洛爵身上。
洛爵刚想挥手用黑心失格抵抗,谁知那红光突然幻化出无数条手臂,蛮横的扯住了他的四肢,将他凌空架起。
洛爵知道瞒添的药效只有半刻,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耗费。
于是,被无数条手臂缠绕全身,悉数妖力都被吸走之时,仍旧步履蹒跚的步向陆凤凤。
伸出手,哪怕只露出一小节指头,只要碰到她,就有可能赢。
“洛九,你以为变成妖就能赢了我?简直跟那小妖一样自以为是……!!”
“啪!”
陆凤凤正说着,洛爵突然疾走几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陆凤凤以为洛爵早已经没有力气,谁曾想那是他装出来的。
被他突然一抓,整个一僵,施加的法术也跟着消失。
洛爵看着那些红手臂从眼前消散,但全身上下还是被灵力伤了十几条口子。
没有顾及疼痛,当即晃了晃抓住陆凤凤的胳膊,“你输……!!”
黑心失格是可以吞噬一切活物的诅咒,但不代表洛爵可以操控这股诅咒之力。
就在他以为赢定了时,手上滋生的黑雾却像被什么吸收了一般,眨眼无影无踪。
陆凤凤花容失色,吓了一跳不说,见诅咒并未起作用,心中不由得暗呼口气。
趁着洛爵呆住的功夫,挥掌便往他胸口落下。
“砰!”
洛爵发呆之余毫无防备,只能硬生生接她一掌,然而陆凤凤可是下了死手,他人便直接给震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应声落地,洛爵便吐出一口鲜血,当即失去了意识。
不仅黑心失格失效,连瞒添的药效也过了,而他也重新变成了人。
陆凤凤收回掌,依然惊魂未定。
见洛爵躺在地上不动,担心他又是装出来的,一时半会愣是没敢上前。
犬火倒是急了。
黑心失格突然无效,这可是十年来第一次发生。
先不说奇怪,他必须得去救人!
“爵爷……!”
“亢啷!”
犬火正要往前冲,可身前骤然多了一把足有三尺长的黑锋宝剑。
剑柄刻画极为醒目的骷髅,而火色的灵力化成火焰,圈圈缠绕着剑鞘,可见来者修为极高。
犬火以为是乌沓又来坏事,刚想出手,谁知赫然抬头,只见一个满头白发,身穿黑色长袍的老头站在了他的身侧。
“不可,不可……”
第24章 杀戮之时(谢好书的仙葩缘!如此霸气!)
犬火自然不认识这个老头,但对方的修为绝不在他之下。
不然,他堂堂法乘期万年修为,定是不会被人甩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压制。
稍稍思量,他没敢动手,只是压着嗓子问道:“敢问老先生是...?”
“吾乃系铃人。”那老头只是如此说了一句,便看向台上的洛爵,捋了捋长长的白眉。
如火般灼热的目光转移几分,便落到正往洛爵步步逼近的陆凤凤。
白眉一挑,便‘哼’了一声,似有嘲讽之意:“命中有时终须有,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都是命数,还由不得你出手。”
这话说的云中雾绕,犬火根本不明白是何意。
“可我家爵爷...”他急忙扭头看了洛爵一眼,刚想要再细细询问一番。
谁知,转头再看那老头便不见了踪迹,而刚才压制自己的那抹混沌的灵力也消失不见。
犬火四处看了看,还是找不见老头,不由得轻叹口气:“这老头到底何方神圣?”
虽说八荒甚大,不乏他从未涉足之地,但若要论修为的话,这老头的修为很可能已经在渡劫之后,直逼上仙。
要说现在八荒当中谁有此修为,他快速翻遍记忆,但就是未曾听闻过‘系铃人’这一名号。
乌沓似乎没注意到老头的出现,见洛爵与陆凤凤胜负已分后,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落到没有动弹的犬火身上。
红色的瞳孔带着几分桀骜,“犬火,你也看到了,你家主子输给了陆凤凤。”
轻笑一声,赤裸裸的看了笑话般:“战骨台上,输的一方要任凭赢的一方处置。就算你们今日脱离了罗生门,但若是坏了战骨台的规矩,任凭日后你们走到哪,都必然会为八荒上下嗤笑。”
犬火自然晓得他的言下之意,想必是担心跟他打起来却赢不过,在天下人面前丢了颜面,才说的这么委婉。
当然,这话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跟八荒上下为敌着实并不理智。
犬火默默听罢,也不予理会,双瞳紧盯台上二人,做好万不得已时强行登场的准备。
而陆凤凤见洛爵躺在地上半刻间还是不动,怒气收敛了几分后,也不敢大意,操起白骨鞭就往洛爵身上落下。
“啪!”
一鞭子正好打在洛爵右手身侧,一道血痕狰狞出现。
这一鞭子虽然不致命,但力道不小,洛爵吃痛轻吭一声,这才从昏厥中醒了过来。
陆凤凤媚眼一眯,这才确信他果真是受了重伤,随即也不再忌讳,迈步就往他身边走。
“咳咳!”洛爵又是咳嗽了几下,为刚才那一掌咳出一口淤血。
抬头看到陆凤凤正朝自己走来,而后便慢悠悠的一手撑着地面站起。
受创后的身子还是摇摇晃晃,犹如风中柳絮。若是陆凤凤继续出招,凭他现在这般惨态,不用几下,便会一命呜呼。
陆凤凤傲然站在洛爵对面,扬了扬手中白骨鞭,笑着道:“洛九,本小姐也不是无情之人,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呢,是要我用这白骨鞭一鞭一鞭的打死?还是像那边小妖一样痛快些,也给你在胸口挖一个洞?”
总之她一定不会让洛爵活便是。
洛爵听后,双眸眯起,嗤笑一声:“照你这般意思,难不成我还要谢你?”说着,踉跄几步,退到了鲤笙身边。
因为无力,他后背紧贴着白龙龙首处,单手扶着侧立在外的龙须,‘呼呼’的直喘粗气。
陆凤凤见他还嘴硬,杏眼一瞪,不由得怒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话音刚落,白骨鞭再次转着圈的挥起,鞭子周围积蓄了一几成灵力,幽幽的散着白光。
“哇!”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
化灵中期的几成灵力,那可不是现在的洛爵能接下的。
看来洛爵这下是必死无疑,很可能直接就给一分为二了。
犬火一看,哪还敢再等洛爵发话,挥出玄链就要往上冲:“爵爷!”
“犬火!休得乱来!!”
乌沓哪能让犬火称心如意,大喊一声紧跟在后。
犬火还未落到战骨台,他便挡在在了陆凤凤身前,摘下胸前那枚开始散发红光的石头,划出一道红丈线就隔在了二人之间。
犬火自然大怒:“你不让开我就大开杀戒了!”
“有本事就从我们身上踏过去!”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乌沓身边不仅多出了罗生门的人,甚至连鬼武堂的人都出动了。
几十号人站在战骨台前巴掌大的地方,稍微有些拥挤紊乱。
犬火当然知道,一旦出手,便会坏了战骨台的死规矩,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洛爵死,那他自然不在乎这什么狗屁规矩了!
“好!这是你们逼我的!”
狂吼一声,也不想使用玄链,直接在呼啸声中化作一条巨大无比的六尾玄犬,张口就拦腰咬断了挡在他面前的一个男人。
“啊啊!杀了他!”
谁都没想到他会动真格,当血液的味道蔓延,场上顿时乱成了一团,几路人马一起合起手来对付犬火,一瞬间各种法宝咒符一并用出,场面真可谓混乱不堪。
“名苑师兄,我们怎么办?”
雷音山的人极其冷静,一名身着青衫的女人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名苑没说话,凝眸看向面对致命灵压却丝毫没有动弹的洛爵,手中的宝剑握紧了几分。
而后,才淡淡的挤出一句话:“这些人本就是魔道,随便他们自相残杀,我们无需插手。”
魔道一方大打出手,对正派而言,这就是橘蚌相争,尽管坐收渔利便好。
那些个散灵散修,见雷音山不动手,便为了在正邪两道面前争面子,卯足劲就冲了过去。
一时间,场面更是混乱了。
陆凤凤只是皱着秀眉瞟了周围一眼,而后直接无视身边噪乱,冷笑一声:“洛九,就算你那灵使有天大的本事,但也磨不过这么多人。哼,你今天注定要死在我手里了!哈哈哈!”
话毕,红唇带着几分浅笑,连眼神都略带红光。
洛爵站在原地不动,身侧的伤口正在不停的流血,而身体中的灵气也为陆凤凤那一掌而气结,他着实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
见犬火一人抵挡几十人围攻,并未见担心,而是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鲤笙,久违的心酸开来。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
“噗通!”
蓦然的,突然半跪下,跪在鲤笙身边,缓缓将那双还是温热的双手握在掌心。
“...小妖怪,刚才没能救你,现在没能为你报仇,我洛九哀对不住你...”
“不要在这里煽情!”
“啪!”
陆凤凤的鞭子在洛爵说完后便划过天际般,狠狠落下。
“刺啦~”
第25章 异象汹涌
很诡异而又妖冶,如同在盛世盛开的彼岸花,蔓延成红色的花海,霎时间照亮了这战骨台的四四方方。
芳香四溢,说不出什么味道,有点甜,但又很苦,深深感觉的话,似乎还带着痛苦的咸香。
就在众人诧异这红光、香味与彼岸花是怎么回事之时,陆凤凤挥出的白骨鞭却在落到洛爵身上之前,化成了粉末。
风轻轻的吹过,吹散了那鞭子残存的粉末,也吹散了战骨台前积压了万年的浓雾,甚至连那戾气也一并消散。
鲤笙的脖颈间,从那散发着红光的誓约印纹处‘嘀哩嘀哩’的往外流出一朵朵的红色莲花,在消散的浓雾中化成蒲公英一般,尽数落到了洛爵身上。
也就是眨眼,那些红莲在触碰到他的瞬间便隐匿了踪迹。
洛爵只觉得浑身很暖,但不及惊讶,他左手誓约印纹便与鲤笙脖颈间的印纹遥相辉映般,同样绽放出妖冶的七色流光。
最后凝聚成一把七色流光剑,绕着他身体飞了一圈后,便直直的从鲤笙空荡荡的胸口穿过。
鲤笙的身体随即离开地面,慢慢平躺于战骨台之上,而周围那些残存的浓雾就像在接纳她一般,轻盈的裹住了她的身体。
这一画面,很美,但更加诡异。
刚才还满布的杀意,就像被强行剥夺了般,周围化作一片静悄悄,如同深海,胸口骤然响起钟声般的低沉。
百号人,看着战骨台上方的鲤笙,一致看呆了表情。
随着那把七色流光剑穿过鲤笙胸口不久,更加让人惊讶的是,环绕在战骨台边的那两条黑白六爪金龙,突然活了过来。
黑白相间,在刺耳的龙啸声中,两条龙环绕着鲤笙的身体,不停的盘旋,盘旋...
而后,八重天外猛然落下无数惊雷,咔嚓咔嚓之声响于天际之间,骇人的景象丝毫不输于洛爵破界之时。
全场肃静,在目睹了这般景象后,就算是最有资格说话的雷音山,也没了动静。
于此同时。
战骨台界外的八重天上下,滚滚黑云霸占了各处。
而在愈加强烈的大风中,东南西北四方八处的空中,同时降落八颗犹如火炬般大小的流星,在黑云翻动的空中持续闪烁了足有半刻,最后慢慢汇聚一尊大鼎形状的奇异形状,眨眼间便隐去了踪迹。
后一刻,狂风止息,天空随即恢复了明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虽说只有一刻钟,但八荒上下所有生灵,尽数都看到了刚才的天文异象。
随后,在异象出现一个时辰后,八荒上下不约而同的传出了一致的声音。
“神器至极引鲤樽现世!得引鲤者,得道得天下!”
同一时刻,暴雪国某个云深之处。
白色的纱帐后,长宽各三丈的白色玉基琥珀上,萦绕白烟渺渺一片。
白色的狐尾垫子上静坐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白发铺洒满地的女人。
她看着异象当中的八重天上下,仅有拇指大小的眉毛微微跳动了几下。
“玉儿,去告诉甲乙丙丁二人,三天之内必须把通往我们北王屋山的道路全部阻断。”
“可这几天正是庙会,会有很多有钱人和贵族子弟前来求助。山道若是堵死,那我们不是没有银子赚了?我还想再攒钱新买一条白色罗裙用来参加祭典呢!”纱帐外面,身穿紫纱裙的女子十分不解的抱怨起来。
“罗裙姐姐日后会送你十条,快去按我说的吩咐!”那白衣女子语气越发的着急。
叫玉儿的女子一听,想了想,想问的话终究是没能问出口。
于是点点头,很自然的随了个礼,便道:“玉儿这就去传话!姐姐可要记住,你欠玉儿十条罗裙!”
说罢,就像春天放飞的丝雀,雀跃着离开了这白纱帐前。
白衣女子见她离开,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泛起几分愁态。
再抬头看向那已经隐没了踪迹的八星汇聚,微微轻叹了口气:“玉儿,你可是我们八岐大蛇一族最后的血脉,姐姐就算违背天道,也断然不会让你踏上那九死一生之路!”
说罢,黑曜石般明亮的瞳孔,定睛看向战骨台的方向。
叹气声再次传来:“看来第一次结束了...”
“啪刷!”
落雷持续了半刻种,而那黑白二龙渐渐失去了灵气,重新化为不动的雕像,浓雾消散后,空中的鲤笙却不见了踪迹。
众人还未惊讶鲤笙的身体去了哪里,天空之外猛然射入刺眼的强光,而在那明晃晃的强光正中央,却逐渐显现出一个瘦弱的人形物体。
先是头,再到脖子,再到胸...
“啪啦!”
洛爵在反应过来的瞬间,不由分说,脱下已经碎成片的长袍就往那强光中扔了过去,刚好遮住那人形裸露的酥胸玉臂。
而随着他这一动作,那强光却消失不见,而众人随即看的清楚,只见那强光中的人形物体竟然是鲤笙!
“她怎么在那里!”
“她还活着!”
在一阵阵的惊讶声中,鲤笙却像刚从母体分离出的婴儿一般,闭着眼睛,也没穿衣服,全靠洛爵的那件破碎长袍挡住了重要部位。
雪白的酮体毫无防备的躺在地上,而一眼看去,欲遮还羞,自是诱惑无限,惹得鬼武堂和刹神宗那帮人皆是吞起了口水。
雷音山的男弟子都到羞涩,在名苑的咳嗽声中收回视线,赶紧低下了头。
洛爵见鲤笙竟然以这种方式活过来,大惊之余,迈步就靠到了她身边。
说来奇怪,刚才为那红莲作用,他的伤竟然减轻了许多。
“小妖怪!”
洛爵半跪在地,刚想扶起鲤笙,却不经意瞥见眼底那抹酥白之色。赶紧一手扯过衣衫挡住她差点倾泄的春光,也不管男女是否授受不亲,将她整个揽在怀中。
后便冲一旁还是兽形状态的犬火喊道:“犬火,把衣服给我!”
犬火一听洛爵恢复了几分气力,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解除了兽形便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战骨台上冲。将长袍塞到洛爵手中便赶紧挡在了二人身边。
不用洛爵下命,此刻但凡谁敢过来,他便一并处理掉。
乌沓刚才为他伤了手臂,虽说很想拦他,但眼下刚看到那般诡异震撼的场景,他愣是把迈出的步子又给收了回去。
第26章 妖武扬威
全场安静的可怕,只听闻陆凤凤越加浓重的呼吸声。
“洛九!!”
撕破这诡异的肃重,陆凤凤略带颤抖的咆哮声响起。
白骨鞭被毁了不说,眼看着被她杀死的鲤笙竟然用这种惊人的方式重生,加上洛爵毫不避嫌的亲昵举动。
不伤自尊是不可能的。
洛爵现在眼里只有死而复活的鲤笙一人,即使陆凤凤如此怒喊自己,他也是分毫都听不到。
将犬火那墨色长袍披在鲤笙身上,同时将她横抱而起。
“犬火,若是谁敢上前便随你处置。”
清晰的话音,落地有声,同时激起了千层浪。
“洛九!你若是破了战骨台的规矩,就不怕被八荒上下嗤笑吗!”
“呵呵……”洛爵闻言也不反驳,只是轻笑,墨色的瞳闪现无畏的色彩。
几步跨到那陆凤凤面前,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陆小姐,你现在可是正与我在比试中,若你要与我分出个输赢的话,我自然不会逃。”
“呦,你以为凭你那斤两能赢得过我?”陆凤凤秀眉皱紧,甚至可以听到咬牙之声,颜容早没了从容。
但她的视线倒是依旧灼热的放在鲤笙身上:“既然这小妖没死,那与你的比试暂且延后,带我再杀她一次后再教训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也不迟!”
陆凤凤这一口一句要鲤笙的命,洛爵自是不悦的皱起眉头,眼睛久违的眯起,带着几分薄情:“谁敢动她谁便是我的敌人,哪怕是在这战骨台也一样。”
明明是说着天下大不为的话,可他一直用一副不在意的声音,好似做这种事对他而言毫无威胁可言。
闻者皆在心中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也不明白,为何一个靠着灵使与诅咒之力才能在战骨台上又一席之地的男人,竟然会让一些修为远在他之上的人产生惧怕之心。
道比道,道可成道,而又非道,这是仙灵界之人都明白的理数。
可面对洛爵,面对鲤笙,这两人的道,又是哪种道?
就算是雷音山修灵几百年的名苑,看了这两人的表现后,脸上也露出了不解之情。
这个男人的将来可能……不可限量。
“真是可笑!”陆凤凤哼笑一声,眉眼间早就没了耐心。
狠狠一甩手,红色的烟雾笼罩其间,更可闻到一股浓烈的硫磺之味。
随即往前逼近一步,“与你为敌又如何?你这么快就忘记刚才被我打的差点要断气吗?”
犬火见她上前,赶紧迈步往前,挡在洛爵身前,大义凛然的道:“犬火在此,还由不得你……”
“退下。”
谁知,洛爵轻喝一声,在犬火诧异的眼神中,昂首站到了陆凤凤对面。
笑了笑,墨色的瞳略带流水般的清冷,冲犬火轻声道,“你记住,从今往后,只要我洛九哀还活着,便绝不允许同伴先为我以身犯险。”
“可爵爷你方才受伤……”
“无须担心。我绝对不会再输了。”
历经i刚才,他深刻的明白,这世上还有比死更可怕之事,因此想要守护同伴的心情绝非儿戏。
洛爵虽是轻柔的说,可是字里行间的肃然却让犬火禁不住弓下了腰。
抬头看了看他坚毅刚美的侧脸,终究是无奈的叹口气。
洛爵的脾气他很清楚,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更改。
只好作了个揖,同时接过他手里的鲤笙,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陆凤凤一看,洛爵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小妖要打破战骨台规矩,本就苍白的脸色霎时间更无血色。
她长这么大又何时受到过这般耻辱!
“洛九!”颤抖的双掌间恨然喷发出一股更为浓烈的红雾,挥舞了几下,便堆积在了胸前:“既然你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说罢,一股戾气猛然从她胸前那方形的灵力体中喷发而出,而她的红唇也在后一刻化为黑色,妖冶的可怕。
“轰!”
当陆凤凤将掌间的红色光柱推向洛爵时,周围猛然幻化成了地狱的模样,血海尸山,腐臭的味道刺鼻的厉害。
黑色的地狱火焰,不停的喷发其间,站在烈火岩浆之上,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皮肤焦灼的厉害。
不止洛爵周围,生灵涂炭的范围甚至影响到了战骨台以外方圆三里。
一时间,仙境化为地狱,修为低的人与妖直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眨眼间,场上仅剩几十人还能保持清醒。
洛爵眯着眼睛看着在火光中朝向自己而来的陆凤凤,唇间的笑意愈发明显。
陆凤凤不懂他一个临死之人为何还能笑得出来,也不懂洛爵修为低浅,为何还能在她的最强幻境中一点事都没有。
但,她很清楚,若是现在不斩杀了洛爵,日后必定会影响到他们鬼武堂基业的心腹大患!
这已经不是个人恩怨情仇之事,此人必须字斩杀!
“火蛇!杀了他!”
怒吼一声,随后便见那层层堆叠的岩浆化为一条岩浆火蛇,粗如几个人身,吐着炎火的信子便冲向洛爵。
洛爵自是知道这是陆凤凤的座下灵使,而非幻觉。
也不惧怕,淡然自若的便按照犬火交给他的指法决快速结成印,打算抗衡这炎蛇的攻击。
“啪!”
谁知双方攻击还未相撞,一抹墨色的身影猛地冲到了洛爵与炎蛇中间。
洛爵定睛一看,竟是鲤笙!
只见鲤笙在炙热的风中,光着脚站在那滚烫的岩浆之上,裸露在外的半条白皙大腿却更为吸睛。
她毫无畏惧的看着张口火势熊熊的大嘴便咬将过来的炎蛇,嘴角骤然浮现一抹笑意。
“危险!”
洛爵吓了一跳,那一刻更加清楚知道何为心从嗓子眼跳出来的感觉,手印一散,便想冲过去推开鲤笙,谁知。
鲤笙毫无闪躲,只是狠狠一巴掌就往那燃火的炎蛇脑袋上拍了过去,同时怒吼一声,“滚开!!”
“!!!”
那一刻,不止洛爵,连犬火都惊到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原以为,鲤笙这冲动的行为会再次害了自己,谁知,飞出去的竟然是那足有十几米长的炎蛇!
这……
鲤笙看着对面目瞪口呆的陆凤凤,将滑落到肩膀的长袍又给遮住半边酥胸,秀眉便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呢,既然我又回来了,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说着,从长袍下伸出一只玉手,冲她勾了勾手指,邪魅的笑容泛滥,风情堆积眼角:“来,还有什么本事,直接一次性给姐姐秀出来,我也好省点力气一次性搞定!”
这小妖……
这比洛爵还要让人措手不及的发言,果真是让还保留意识的几十人当即青了脸色。
陆凤凤一听,心中暗暗惊讶的同时却仰头要笑掉大牙般轻蔑地道:“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你怎么可能赢过化灵中期的我?”
“管你化灵中期还是脑癌晚期?试一下不就清楚我到底有多厉害了?”鲤笙越说越用轻视的眼神看着陆凤凤,好像已经忘记先前还为她掏了心。
第27章 雷音山
试一下?
这真的是一个灵阶相差三级的人该说的话么?
听到鲤笙再三口出狂言,众人不由得暗自思量。
难道说,这个小妖历经重生后,修为突飞猛进?
然而名苑看着浑身包裹仅有指甲盖厚度的灵力的鲤笙,又不由得紧皱眉头:“不对,并不是……”
这小妖看似厉害,但依然还未冲破化灵期,所以还是没有金身护体。
倒是陆凤凤被她这么一挑衅,整个思绪就乱了。
若说眼前的小妖毫无修为吧,可这重生之法就连大罗金仙都未必能做到,为何她便能?
思量间,她的视线停留在鲤笙被长袍挡住大半的丰盈胸口上。
刚才她的确连她的心都掏出来了,又到底为什么她能在她的杀招‘生灵涂炭’中一点事都没有呢?
这个小妖着实奇怪...
“喂!你要是怕了的话,不妨把这破玩意解了如何?”
鲤笙见陆凤凤犹豫不决,杏眼一挑,随便指了指周身的幻境,每一句话都能正好扎在陆凤凤心口上。
挑挑眉头,又毫不在意笑道:“虽然我是半点事都没有,但跟着你的那些个虾兵蟹将嘛……可能再过一会便要去见阎王了。”
陆凤凤听这百分百的讽刺之言当即便怒了,这可是她最引以为豪的幻术,竟被鲤笙说成破玩意?还说他们鬼武堂的人是虾兵蟹将?
双眸一瞪,真是恨不得撕烂她那张口无遮拦的嘴:“妖女,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鲤笙赶紧拍拍手,好像不怕事大的又把脖子往陆凤凤眼前一亮,笑着道:“来来来,求你快把我的命收了去吧!”
“…….”
这小妖简直无法无天。
而鲤笙这么一闹,看热闹的众人也更加的莫名其妙。
试问,一个连筑气都未修成的小妖,竟然对比自己高出好几阶的人口出狂言,若不是真的有什么隐藏刷子,该给她几个胆子也是不敢吧!
洛爵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墨色的瞳蕴含风雨的味道,见鲤笙还给陆凤凤擦擦脖子让她砍,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这爽朗一笑,却看的犬火不由得皱紧眉头:“爵爷,那小妖到底在弄什么把戏?”
事到如今,犬火也分辨不清楚鲤笙到底是厉害还是怎样。
洛爵摇头,轻轻的笑,却什么都不说,双眸闪烁着奇异的色彩,明摆着一副已经看穿了一切似的反应。
“咳咳啊!”
就在陆凤凤发愣的空档,果真如鲤笙说的那样。
鬼武堂好几个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一阵后,便大腿一蹬,翻着白眼死了过去。
其他人也逐渐感受到生灵涂炭给身体带来的影响,无声中催动灵力调和。
若是这幻术继续施展下去,很可能会破坏了方圆三里之内的灵元平衡。
雷音山的人分的轻重,自然知道不能再任由陆凤凤继续施展这法术了。
名苑率先走了出来。
“陆小姐,若是你无意与鲤笙姑娘动手,不妨便解了这幻术如何?”他字正腔圆的极富大义凌然。
陆凤凤怎么可能吃他这一套,杏眼一瞪:“你们雷音山的人莫非也想趟这一趟浑水!”
“陆小姐,若是你与鲤笙姑娘的对决不会牵扯其他生灵,我雷音山自然不会插手。但你方才也看到了,你们鬼武堂的几名弟子已经为幻术所害。实在不难想象其他地方也正在发生同样之事。陆小姐,你若是再不解除幻术,就别怪我雷音山出手无情了。”
名苑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不会怕了陆凤凤的刁蛮无理,说的也是句句让人信服。
说着,顿了顿,名苑又扭头看向在掏耳朵的鲤笙,又道:“鲤笙姑娘,你的涅槃之术令我雷音山众弟子心服口服,名苑定将鲤笙姑娘的大名禀告于我师父师尊。若是日后有缘,不妨来我雷音山一趟,我们到时候再好好切磋一下技艺。”
说罢,微微作揖,不待鲤笙应答,手中青锋宝剑一挥,十几名青衫弟子立马挡在了她与陆凤凤中间,大有要帮忙她的意思。
陆凤凤一看,雷音山这是摆明了要跟他们为敌。
她当然也不是傻的。
若是在这里跟雷音山起了争执,对鬼武堂而言可不是聪明行径。
瞄了鲤笙一眼,又看了洛爵一下,虽然气愤有余,可只好一挥手,做了个‘解’的法印。
那地狱般的幻觉随后便像水蒸气般散然而去,消失的倒是迅速。
“哼!枉你们雷音山身为正道,却在战骨台前帮助一个破了战规的小妖!你且等着,我回去后定要将今日之事告知父主,日后必向你们雷音山讨一个公道!”
陆凤凤恨恨的说,还是呈现黑色的嘴唇颇为吓人,在幻术解除的瞬间,便已经回到了鬼武堂的队伍里。
皱着秀眉又看了看地上死去的几名弟子,随即恶狠狠的冲周围的人道:“全都是饭桶!还不赶紧把这几个废物丢到战骨渊里去!”
“是!”
十几个人知道陆凤凤正在气头上,也不敢逆着来,匆匆应是后便七手八脚的将地上的尸体抬起来,一一扔进了战骨台下的无底黑洞之中。
而后,又紧跟着陆凤凤呼啦啦的离开了战骨台。
到了现在,刹神宗的人还未出手,为首的是一个满头红发的大胖子。
见鬼武堂的陆凤凤都十分憋屈的夹着尾巴跑了,那人只好将手中两把砍天巨斧重新插到了后背上。
冲身边几个深受生灵涂炭影响的门众摇摇头,道:“今日这战骨台乱的很,我们看看热闹就行,还是别往前冲了……”
说着,又环视四周想上又不敢上的修者,更是无奈道:“唉,被洛九这么一折腾,也不知道罗生门的赤凌风会如何应对。那个男人若是要清扫门户,恐怕这八荒也要跟着乱了。”
“舵主,我们今日可是奉宗主之命前来夺取灵血丹的,难不成就这么空手回去?”身边一黑袍弟子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唤作舵主的胖子一听,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即怒道:“夺个屁!没见雷音山的人都出来了么?你要想死便去夺吧!”
说罢,冷哼一声,晃悠着圆滚滚的肚子转身扬长而去。
黑袍男子吃瘪,哪里敢再说什么,一挥手,十几个人也跟着颠颠的离开了战骨台。
不多会,战骨台前有头有脸的门派队伍便都走了干净,就剩几个无名无派的散灵散修还在周围转悠。
名苑见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也不多说,冲身后鲤笙再次作揖,算是拜别。
而后,又冲洛爵犬火相视一笑,也跟着离了战骨台。
第28章 心机
雷音山的人一走,台上台下便只剩洛爵他们和罗生门的人。
乌沓这时候才上前一步,指着洛爵的鼻子,哼了一声:“洛九,你要是识相,就跟我回罗生门等候门主发落!”
这话说的其实挺没有底气的。
洛爵就像是没听见,看向鲤笙,淡然的一笑便冲她招了招手,墨色的瞳里闪着几分秋色。
刚才还那么多人要围攻他们似的,突然就都走光了,鲤笙还有些茫然局势变化的太快,没有反应过来。
见到洛爵在唤她,又将长袍使劲的紧了紧酮体,毕竟里面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漏风,好在并不觉得冷。
这才赶紧颠颠的靠到了他身前,闪动着漂亮的眸子,往他身前蹭了蹭,小声道:“干嘛?”
简单二字,可却让洛爵的那双墨瞳眯的更狠:“小妖怪,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柔声的很,客气的很。
这样的洛爵其实才让鲤笙觉得分外的不适。
愣了刹那,看到后头犬火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才相信洛爵是真的关心她。
眼珠子一转,不由分说便一把拽住了洛爵的胳膊,“嘻嘻,我刚才听得清楚,你竟然要为了我破了战骨台的规矩。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说着,分外自恋的扒拉了一下垂落在肩膀的长发,作势就往洛爵身上贴,好不随意的很。
洛爵上身只剩下一见极其浅薄的小衫,自然可以感觉到肩膀处紧贴着自己的那团柔夷,但他却依然镇定的好像在禁欲似的。
也不回答鲤笙,唇角勾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扭头便看向已经开始为面前景象而惊讶到吹胡子瞪眼睛的乌沓。
“乌沓,想必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明白了。难道你没长耳朵不成?”
这赤裸?裸的挑衅。
乌沓哼了一声,倒是不吃这一套,作势就要摆弄胸口红石:“你以为只要交出牵灵箍便能离了罗生门?简直是笑话!别忘了你还与门主立下了赌约!”
“……”
“洛九,若不是当年门主收留一路逃亡的你,你跟犬火又怎么可能躲过仇家追杀活到现在?而现在,你不过是找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低级灵使,竟然就想离开庇护了你十年之所?此等不仁不义之事,你竟然也做的出来!”
说到这里,乌沓显得极为恼火。
可身为反派,他突然提出什么仁义道德,反倒让人忍俊不禁。
洛爵果真是不想跟这种随时两面三刀之人废话的。
微微扬手,也不与之废话,挑着戏弄的眉眼便将鲤笙推到了乌沓面前:“那些废话从你口中听到真是讽刺。若是你不服气,不如跟我这低级小妖怪切磋一下如何?刚好离着我与赤凌风的赌局还差一人胜负。”
他的语气不知何时又恢复了半寸微凉。
又要打?
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鲤笙急忙用眼神示意洛爵,但却被无视。
洛爵接着对眼睛瞪的更圆的乌沓道:“你也看到了她的本事,若是有自信赢过她,那我便跟你回罗生门任凭你们处置。”
他的眼神笔直,嘴角微翘,但其间的自信之情却让乌沓不由得僵住了。
洛九虽然修为低下,但若论心智,却是罕有人能赢得过他。
以前罗生门遭遇困境,也是他想出对应之策方才安稳度过,这也是赤凌风为何重视他的原因。
回想刚才洛爵回应陆凤凤时的得意之态,不难想象,就在刚才鲤笙重生之时,身上也一并跟着发生了什么改变。
因此洛爵才敢开这个口。
乌沓想到此,禁不住瞄了鲤笙一眼,眼神微微的犹疑。
鲤笙活过来之后便是一副视天下万物为粪土之感,貌似重生后,她的修为成长了不少。
这两人给人的感觉着实都很违和。
若是真的接受洛爵的挑衅跟鲤笙打起来,胜了还好说,倘若万一……那可不是丢人这么简单的事了。
想明白了其中厉害,乌沓凝眸紧盯了盯已经开始伸展胳膊,准备开打的鲤笙,暗暗吞咽了口水。
“洛九,你不要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今日你既然执意要跟罗生门断绝关系,一旦门主怪罪下来,日后你我再次相见便是死敌!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逍遥自在到什么时候!”
恨恨的说罢,这才放下手中那枚红石,又狠狠瞪了犬火一眼,长袖一甩,召唤过黑乌鸦。
不消一会,便扬长而去。
走的倒是极快。
剩下的罗生门众看乌沓都走了,自然不敢多呆,看了洛爵跟鲤笙一眼后,急忙跟着飞过来的那些乌鸦一起离开了战骨台。
霎时,乌鸦毛齐齐翻飞,好不热闹。
鲤笙一看最有威胁的乌沓走了,整个松了口气,伸展的胳膊也好似没劲了般垂下。
扭头看向眉头紧皱的洛爵,随即轻呼了口气道:“你心机好重……”
说到这聪明劲,自然鲤笙也不差几分。
洛爵刚才明显就是用了一招此地无银三百两,愣是让那乌沓自己怀疑起了自己。
洛爵见鲤笙识破他的伎俩,也不答话,只是笑笑。
而后,便冲那些个不死心的散灵散修道:“今日战骨之争已经结束,既然我家的小妖怪是站在这战骨台上的最后一人,你们若是有哪个不服气还想与之一战的,尽管上前来报名。毕竟这灵血丹可是提升修为的上品,你们不想放弃也是应该……”
灵血丹?
一听这略有耳熟的名讳,鲤笙眼神立马亮了。
貌似那老骨头说过的。
“咦?这不是那个……”
“哼!说的好听,刚才你还不是口口声声要坏了战骨台的规矩?如今怎么又想要好好遵守了?”
“不跟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较真,省的丢了我们的脸!”
“走吧!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动手!”
好像所有人一下子都跟洛爵有仇了一般,嘟嘟囔囔几句后,纷纷灰溜溜的离开了。
鲤笙不由得暗笑。
这些人说的清高,其实还不是害怕输给她丢人吗?
不过,她现在是不是真的稍微变得厉害一点了呢?
她急忙笑眯眯的问向洛爵,“洛爵,我变厉害了吗?”
洛爵闻言,也不说话,好似又无视她般径自转身就走向那黑白二龙龙首衔接之处。
毕竟身高优势在这,也不用踮脚,伸手便从那二龙空中掏了几下,取出一个白色锦盒。
鲤笙刚想抱怨他态度不好,可近看那锦盒的形状,见其四四方方,跟那骨老交给她的黒金盒模样竟是差不多,只是表面没有那些奇怪的石头,
不由分说,赶紧一把夺了过去,“我看看!”
“你这小妖怎么如此无礼……”
犬火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洛爵笑着挥手阻止了。
第29章 灵血丹
眼下战骨台只剩他们几个,倒也不用在意旁人眼光。
洛爵任由鲤笙翻弄那白锦盒,也不阻拦,淡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当然,鲤笙自然还是打不开的。
于是,看向洛爵,十分不舍的眨巴眨巴眼道:“这白盒子像极了我之前见过的黑盒子,但我一样打不开……喏,还给你。”
洛爵听后,接过盒子的同时,那墨色的瞳又紧盯着鲤笙:“黑盒子?”
“跟这盒子很像,但果然还是黑盒子的手感要更加好些。骨老说盒子里有三颗灵血丹,还说要送我。但我没收。”鲤笙也不说谎,完全照实说出。
当然不是不想收,而是那种情况她不敢收。
若是她知道这灵血丹是什么东西,那骨老又是是什么人物的话,当时肯定不会拒绝的那么痛快。
这话一出,犬火立马就瞪圆了眼睛,上前一步扒着她的肩膀,声音都提高了几度:“你说的可是骨老?!率领万千骨兵的那位金骨前辈?!”
这人干嘛这么激动呀?
鲤笙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可迅速恢复冷静后微微点头,“那老骨头的确说自己叫金骨,他手下也的确有数不尽的骷髅兵...”
“啊!果真是金骨他老人家没错!”
犬火闻言更加激动了,手上的力气不由得加大几分,疼的鲤笙都想给他一巴掌。
“可是传闻骨老早在五千年前的妖魔之乱中,便带着骨兵们消失于九幽城,至今无人找到他的下落,你又是在哪看到他老人家的?”
因为太过惊讶,甚至连声音都带着颤抖。
一见他那被雷劈到的反应,鲤笙顿时知道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有趣的引子。
于是,立马又挺直了腰杆,甩开他的手便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嘛……洛爵,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约定过什么了?”
她倒是卖起了关子。
洛爵将视线从那白盒子上抽离,从头到尾的静如处子,好似犬火的震惊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一般。
定定的看着鲤笙,眼神却微微的散乱。
除了洛九哀这个名字外,洛爵这个名字也很少有人这么喊他。
之前听到过她这么喊他,他就觉得奇怪了,这小妖怪到底是如何得知他的名讳的?
不过,听到被人如此呼唤,莫名的很熟悉,同时心田又微微一颤。
十年时间匆匆而过,有些东西在不变中,终究是变了。
“你不会要反悔吧?”鲤笙见他分心的厉害,赶紧推了他一下,又惹得犬火一阵白眼。
“当然不会。”
洛爵这才将思绪抽回,冲那一直用不分上下的口吻说话的小妖怪笑了笑:“既然你活了下来,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
看到他又露出一副机关算尽的表情,鲤笙却反倒沉默了。
这个男人虽然总是摆一张与世无争脸,但其实一点都不好骗。
就拿刚才她故意在陆凤凤面前夸大其词的耀武扬威,在所有人都开始怀疑她的能力是否真的有可能赢过陆凤凤时,只有洛爵一眼便识破了她的假装。
不仅如此,明知道她的蛮横都是装出来的,但这个男人却反过来利用了这一点,借此逼退了乌沓以及其他人。
面对这种骨子里不是善类之人,鲤笙必须得悠着点,才能确保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于是,她笑了笑,真诚的连自己都要骗过去:“放心,我会问的,但现在先让我换身衣服。”
她又紧了紧那件长袍,却是极其得意道:“看我这穿成这样,想必你们一定看的很过瘾吧?”
不说以前的自己,鲤笙对现在的身体可是分外的满意,尤其是那沉甸甸的胸部,让她恨不得自己揉个够。
洛爵依然波澜不惊,犬火倒是老脸红了起来:“那我们先离了这战骨台再说。”
说罢,轻喝一声‘鸟玲珑’,震耳欲聋的鸟鸣声传过来。
洛爵看了鲤笙一眼,似乎在笑,但在鲤笙注意到他的视线时,又安然的别开。
鲤笙看了看他拿在手里的白盒子,又想想骨老说过的话,随即问道:“灵血丹是什么东西?”
洛爵闻言视线又落到那白盒子上,随意的绵长:“灵血丹乃是千年前的某位上仙,用神兽之血融合几十种灵域仙草萃炼而成的灵丹妙药。每服用一颗,便可获得百年修为不说,对于冲破灵阶后期也有言之不尽的妙用。这灵血丹整个八荒超不过二十颗,得来着实不易,说是仙丹也不为过。”
“的确是个好东西啊...”鲤笙一听这灵血丹是个宝贝,讪讪的笑了笑,实则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骨老说那黑盒子里有三颗,若是她收下吃下去,那不就立马有了三百年的道行嘛!
刚说完,鸟玲珑呼扇着大翅膀落到了战骨台后的一处平坦岩石上。
绿色的眼睛在看到鲤笙后,扑闪扑闪的眨了几下,看的鲤笙又忍不住想要把它烧烤了。
“你说什么?”犬火一手搭在那鸟玲珑的肩膀上,突然诧异。
说着,竟扭头看向鲤笙,皱了起了眉头:“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你还是收起那些小心思吧!”
什么小心思?什么鬼?
这只大型犬竟然还能听懂鸟语么?
鲤笙忍不住在内心吐槽了一句。
谁知洛爵却恰好看着她笑了起来,眸眼间尽是灿烂,好似看穿了鲤笙心里的想法一般。
鲤笙为他一看,好死不死的想起在她重生后,洛爵为保护她而打破战骨台规矩,与天下人为敌的场景来。
这跟那个总是喊她‘小妖怪’的洛爵,说她没有任何用处的洛爵,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只觉得心田小鹿乱撞一阵,赶紧在洛爵的笑意消失前,紧着衣服便往那鸟玲珑走去。
“嘎!嘎!嘎!”
这鸟玲珑也不知道是不喜欢鲤笙还是如何,在她刚靠到它身边时,突然大叫着挥动起巨大的翅膀,似乎想要给鲤笙好看一般。
好在鲤笙眼疾手快,在它那足有千斤之力的翅膀落到自己身上时,急忙躲了开。
“你...”
“小妖,看得出你修为渐长,竟能躲过玲珑的突然袭击。”
鲤笙刚想质问那鸟玲珑什么意思,犬火却像维护它一般,来了这么一句。
若要在现世,鲤笙自然不会白白被一只鸟给欺负了,但在这八荒,她目前还只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妖怪。
只能冲那鸟玲珑瞪了一眼,也不生气,倒是更平常的道:“今天大难不死,我心情甚好,懒得去跟一只畜生计较...”
说罢,在犬火吃惊之余,扯着鸟玲珑的翅膀,轻轻一踩便跳到了鸟背上。
逆着这境界外传来的光线,她越发笑的青雉勃发,冲洛爵便伸出了手,“洛爵,手给我。”
洛爵愣了愣,只是愣了愣……随后,唇间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伸手便握住了那纤细的手腕...
第30章 惩罚
另一边。
乌沓正在回往罗生门的途中,他尽量加快速度,也好快些把战骨台上发生的事情告禀赤凌风。
约摸两刻钟后,乌沓站到了妄命途前。
看着对面修罗殿宝座上闪烁不停的蓝宝石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丝毫没有了傲慢。
甚是尊敬的下跪行礼道:“尊主,乌沓……”
“过来吧!”
对面遥遥传来慵懒的声音,但还是不寒而栗。
乌沓身为灵使,自然不会跟其他门众一样从未见过赤凌风真容,于是急忙起身。
一个挥手,便半跪着出现在了高坐在离地三米,黑晶制造成的宝座上的赤凌风。
“乌沓,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本尊解释?”不等乌沓开口,赤凌风先开了口。
说罢,已经站到了乌沓面前。
依然是一袭白衣胜雪,衬得他一个魔道之主,越发的仙风道骨。
乌沓一听这质问的口气,一想便是赤凌风已经通过瞭望之术看到了战骨台上的一切,而这个解释也是针对他为何没有拦住洛爵的意思。
不敢多有犹豫,越发的谦卑道:“尊主,那只小妖今日在战骨台上明明连心都给掏出来了却又活了过来。这涅槃之力属下也是第一次见,着实古怪的很。就连那鬼武堂的三小姐陆凤凤也不敢与之抗衡,加上雷音山的人也站出来阻拦,属下这才不敢贸然行动……”
“那你可知,那小妖重生之时,这八荒发生了什么?”赤凌风话锋一转,声音更是傲然。
乌沓急忙抬头,看到赤凌风那黑锦遮眼却更是煞然的面孔,面露不解:“乌沓……不知。”
这不同寻常的气氛让他赶紧用眼神示意站在黑晶宝座一旁的红衣男子。
赤凌风哼笑一声,黑绫下看不到他的眼睛,回头冲那红衣男子道:“灸弛,你跟他解释一下,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今日坏了我的什么大事。”
“乌沓不敢!”
突然提到‘大事’,乌沓能想到的自然是引鲤樽。
不由分说,当即磕起头来。
可他也很诧异,引鲤樽跟今日之事又有什么关系?
被唤作‘灸弛’的红衣男子,便是那只通天火狮。
听到赤凌风的命令,即刻就站了出来。
红衣红发,红瞳似火,而一张精致如同女人般的面容却毁在一道足有指头粗细的疤痕上。
那疤痕更像是一团火焰,横跨于灸弛的鼻梁之间,左右脸颊各占了半边,着实鲜明的很。
冲赤凌风微微作揖,这才冲乌沓道:“乌沓,你今日本是领了尊主之命,要把犬火带回我门。但现在,你非但没有把人带回,还放走了最有可能跟引鲤樽有关系的人。”
乌沓闻言还是茫然:“跟引鲤樽有关的人?”
他怎么不知这种人的存在?
灸弛接着道:“那只小妖涅槃之时,八荒突发异象,引鲤樽如今已经现世了……而那小妖,自然是最有可能跟引鲤樽有关之人。”
当然,这只是他们的猜想,不排除两者纯属巧合的可能。
赤凌风眉头一皱,瞧向脸色骤然铁青的乌沓,甩手一挥,却依旧不怒自威:“乌沓,你身为本尊座下第三灵使却不战而败放走洛九等人,你自己说,本尊应该要如何惩罚于你?”
“砰!”
听到这里,不由分说,乌沓便往那黑晶石打造的地面上磕了一记响头,献血直流的同时道:“放走洛九着实是属下的责任!不管什么惩罚,属下定当接受!”
赤凌风对引鲤樽那是何等的渴望,如今却因为他一时心虚而错过了机会,就算他有百般借口,但由不得他为自己辩解。
赤凌风闻言倒是没再开口,眨眼便又回到了宝座上,慵懒的躺在上面,磨砂着镶嵌在上面的红宝石,道:“你非但没有完成本尊命令,还坏了本尊的大事,若是轻饶于你,那本尊的威严何在?乌沓,不是本尊无情,着实是你自己不争气……”
赤凌风自然不是一个慈悲之人,说这话的同时,眸眼之间分明毫无情感。
与他而言,灵使便是为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顿了顿,又接着道:“为了让你长记性,本尊便罚你在黑匣子思过三日。你可有不服?”
“!!!”
一听他说到黑匣子,岂止乌沓吃了一惊,一旁的灸弛都惊讶了一瞬。
那黑匣子可是八荒里的一处真空地带,里面满是黑暗物质不说,甚至连空气都没有。
别说三日,正常的修灵之人连一个时辰都撑不过。
但赤凌风都这么说了,乌沓就是死,也得跪谢。
于是,赶紧磕了个头,道:“……谢尊主。”
赤凌风哼了一声,继续道:“等你从那黑匣子出来,再来谢过也不迟。当然,你若是出不来,本尊也不觉痛痒。灸弛,带他去噬魂台,惊垫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
说着,手撑着下巴,黑绫衬的他脸色清白,唇间轻佻,似乎还在考虑下面的话。
灸弛听到惊垫的名字,立马又看了乌沓一眼,自是知道赤凌风是来真的。
而从赤凌风竟早已让惊垫候在噬魂台看来,他一开始便打算这么做的。
可思量了一下,终究觉得不妥,于是道:“尊主,引鲤樽如今已经现世,这八荒上下以后必定会为了争夺引鲤樽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现在正值用人之际,望尊主……”
“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赤凌风完全没有犹豫的道:“本尊座下不需要不战自败的废物。灸弛,你若是再敢多说半句,哪怕是你,本尊也绝不姑息。”
“……”
赤凌风对灵使多么严苛,灸弛自是清楚。
听他说的狠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冲乌沓无奈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招了。
乌沓自知这事怨不得别人,也不敢求情,冲赤凌风行跪拜礼后,便转身跟着灸弛退出了修罗殿。
他清楚的很,道行远远在他之上的惊垫一出马,就表示,前方在等着他的便是地狱了。
两人一走,赤凌风半躺在黑晶王座,修长的手指抚过遮眼的黑纱,唇间勾起一抹冷色。
“洛世奇,待本尊得到引鲤樽,这为你所伤的一双眼睛,本尊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哈哈!”长笑之声穿过空旷的大殿,震得那黑水河中泛起滚滚水花。
赤凌风轻轻挥手,今日战骨台上发生的一切便在他面前倒影成画。
凝眸看着洛爵与鲤笙的表现,却不由得再次轻笑出声。
“洛世奇,想必你也看到你这位不成才的弟弟还活着了吧?哼,看来,本尊也不用急于一时,坐收渔人之利即可……”
第31章 出水爵影(我回来了)
一出战骨台的离天之境,这才发现东方早已满布晚霞,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坐在鸟玲珑的背上,此时的鲤笙才有了欣赏身下途经的美景之心。
毕竟来的时候,她担心的很,别说欣赏风景,没吐出来就很不错了。
晚风很惬意,即使是在万丈高空,打到脸上仍旧是暖暖的。
这八荒果真是个奇怪的地方,跟现世一丝一毫相像之处都没有。
一路上,洛爵都没说话,只是把玩着那白色盒子,肃重着面容,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犬火,时不时的回头看鲤笙一眼,眼神绵长,倒也一样不说话。
这种静谧时刻,鲤笙自然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也就随之自然了。
约摸着能飞了个把时辰,下面终于不再是山峦与海洋,而是一处规模并不大的村落。
那村落并没多少人家,撑死也就几十户。
而举目远眺的话,倒是能够看到在离这村落足有百里之处,坐落着一大片极为恢弘的灰色建筑物。
因为相隔太远,鲤笙也懒得去打量那处建筑物是什么东西。
“就是这里。”
洛爵在鸟玲珑经过那小村落上方时,轻轻道了一声。
鸟玲珑‘嘎嘎’叫了几声后,便昂扬着脑袋,极其听话的一个急转弯,便一头冲进了一片茂密的深林之中。
树叶翻飞,鲤笙还没来得及大叫,鸟玲珑便已经安稳的站到了地上。
看着那鸟玲珑又用一副嘲笑她的眼神看她,她只能低调的冲它竖了个中指。
而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月亮也出来露脸。
犬火不知道对鸟玲珑说了什么,鸟玲珑便连连点着那巨大的鸟头,又往洛爵身上蹭了好几蹭,狠狠瞄了鲤笙一眼后,这才呼扇着鸟翅盘旋着飞走。
这只臭鸟……
洛爵总喊她小妖怪也就罢了,到底为什么连一只鸟都要欺负她?
她招谁惹谁了?挖谁家祖坟了?
“小妖怪,今日天色已晚,暂且在这林中休息一晚。”洛爵似乎根本就没给鲤笙说不的机会。
迎着月色,迈步便往那深林更深处走了过去。
犬火紧跟在后,绝对的一个鼻孔出气。
鲤笙虽然觉得窝火,但洛爵定然是打定了她不敢一个人在晚上行动,才这么无视她的意见。
可是!
她今天不仅连胜四人,还涅槃重生,她已经不是昨天的她了!
左右打量了下漆黑如墨的夜色,听闻如同勾魂耳语般的低呓,她还真的要给他瞅瞅,她……认怂……
毕竟森林的晚上不是一般的可怕。
“嘁,好女不跟男斗……”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便颠颠的跟着两人往那密林里走。
从小到大,损人利己的事她倒是做过很多,但不管什么时候,她绝对不会轻易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这是她那位耐撕师父对她唯一的教条。
在黑咕隆咚的树林里走了一盏茶时间,穿过一片足有几十米高的杨树后,几人站到了一处波光粼粼的死水湖前。
洛爵眯着眼睛,好似渗出几抹微凉般盯着湖面看了一阵,唇间勾起,也不说话,转身便往一旁一棵树根空出一个足以容下五六人的死树走。
犬火重复着他的动作,视线在注意到那死水湖时,微微不平静了一丝,倒是没有逃过鲤笙那双贼亮的眼睛。
这湖难不成有什么古怪?
可见犬火也不吭声,她只能紧了紧长袍,压着心中逐渐加深的恐惧默默的跟着二人往那树洞走。
“刺啦~”
洛爵刚走到树洞口,随手捡起地上几块又长又尖的土黄色石头。
那石头若是不细看,简直与树枝无异。
洛爵微微用手抚过,那石头便像蜡烛一般,竟然燃烧起来。
“爵爷,您先前在战骨台上受了陆凤凤的攻击,伤势还未痊愈,这掌火之事就就交由老奴来做吧!”犬火说着,作势就要去拿洛爵手里的石头。
洛爵倒也不推辞,任由他接了过去,随后看向目瞪口呆的鲤笙:“小妖怪,容我先去冲洗一下身子。回来后,你想问什么我定会知无不答。”
“啊,那……”
“犬火,这密林有些古怪,你且打起精神注意,别让那些山精野魅迷了这小妖怪的心。”洛爵果然还是不听人话的。
鲤笙刚想抱怨几句,听到什么山精野魅后便强行让自己闭了嘴。
身在异世,多嘴最容易要命,想起那李啸道,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
洛爵见鲤笙乖乖闭嘴,将散落在后的长发微微用手揽到一边肩膀,不只是刻意还是无意,冲鲤笙迷死人不偿命的唇间勾起淡淡一笑,鎏金色的瞳在朦胧的月色下简直美不胜收。
不等鲤笙回神,便雅然往后头那死水湖走去,不多会就消失在了突然散起的迷雾中。
鲤笙红着脸咽了口口水,绝对不是因为她刚才暗暗幻想了一下洛爵的身材。
犬火将那火石放到地上,随意比划几下便做出一个圆形结界,将那火光圈住。
“我可以喊你鲤笙吧?”他突然开口道。
鲤笙正觉得闷,听到他开口,自是点头应答:“只要不喊小妖怪就行。”说罢,又狠狠瞪了一眼洛爵消失的方向。
犬火一听,不由得轻笑道:“我跟随爵爷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称呼别人。”
这是在替洛爵解释么?
鲤笙也不答话,抱臂坐到那比成年人大腿还要粗壮的树跟上。
犬火继续道:“或许这些话该由爵爷亲自跟你讲比较好,但爵爷背负太多,这些年我看着他越发的冷酷无情,其实也很担心他会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仇恨?
这俩字让鲤笙机警的竖起了耳朵。
通常涉及仇恨一类的角色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算有,过程一定也很壮烈。
不行啊。
果然还是打听清楚一切后就跟洛爵好聚好散的好。
犬火并未发现鲤笙的小主意,继续道:“以前只有我一个人陪着爵爷。我呢,活了万年,性格多少有些迂忠。现如今爵爷收了你为灵使,以后爵爷有你作陪,我也可以安心几分……”
“我跟洛爵可都说好了,若我活着从战骨台上下来,他就跟我解除契约。当时你也听到了吧?不好意思,我可没有跟你们一路相随的意思。我这就去找洛爵说清楚!”
鲤笙果断的拒绝,说着,不容辩解,站起来就往洛爵去的地方跑。
可能是因为重生的关系,她的速度倒是又加快了几分,眨眼就消失在犬火面前。
犬火看她逃得飞快,倒也并没有阻拦,捋着额前的那缕白发无奈的直叹气。
“这小妖若是知道自己丝毫逃不掉,估计又是一场麻烦……唉!”
鲤笙刚穿过那层迷雾,还未大声喊叫洛爵,便听见不远处的湖中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嘶!”
她不由得倒吸口冷气,立马想到妄命途上被那三头冥鳄攻击的时候。
不由分说,即刻就藏到了一旁的一棵大树后头。
可当那阻挡视线的迷雾慢慢散去,怪物倒是没看到,却看到洛爵半披着一件湿透的长衫,刚好上下遮住半边身体,背对着她站在那死水湖前。
“咕嘟~”
鲤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第32章 四个问题
洛爵身材果真是极好的。
虽然只露半边身子,但背部线条紧凑硬朗,一看就是久经锻炼过的身子,连屁股都翘的很。
鲤笙不由得看直了眼。
不禁是长相,这身材也是一流啊!不跟他暧昧一下着实可惜了!
“刷拉~”
正纠结呢,谁知,洛爵身上披着的那件长袍就像知道鲤笙的心意似的,突然滑落下来。
“哇哦……”
看到这一幕,鲤笙禁不住惊呼出声,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啊,不对,是真的瞪出来了。
因为她在洛爵快速的将长袍重新披到身上之前,看到了他那另外半边身体。
“啊啊……”
天哪!
可这一看,她差点叫出声,没来得及多想,即刻闪到了一旁的一棵大树后头。
当然不是激动所致。
“那是什么鬼东西?”
虽说只有一瞥,但她却看到一个长着十个骷髅头的怪物长在洛爵左半边身子,嘴巴大张着,隐约还能听到它那来自地狱的哭声……
虽然只看到一眼,但仅仅只是回忆一下,她都觉得肝疼。
洛爵身中诅咒不假,但那种东西若说是诅咒,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小妖怪,你在这里做什么?”
洛爵就像月下的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鲤笙躲藏的大树后头。
边说,边用长出指甲的手轻轻刮着那大树的树皮,树干因此发出‘吱吱’惨叫的声音。
他过来了!
鲤笙只觉得一个激灵,眼珠子一转,可赶紧故作镇定的笑了起来:“犬火说这林子有古怪,让我过来看看。”
边说边泰然自若的从树后走了出来,笑颜如星。
抬头瞄了一眼洛爵,见他用那长袍微微遮盖住半边身体和重要部位后,再次咽了口口水:“呵呵,身材不错嘛……”
洛爵闻言却眯起那双深邃的鎏金双瞳,安静的释放他为妖之时的强烈荷尔蒙般眉眼高挑,被水打湿的发更是服帖的贴在那线条分明的面颊。
明明是个男人,却衬得他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有一种隐喻的剔透之美。
“你刚才看到了吧?”他上前一步,就差那么一点点,胸部便要贴到鲤笙脸上。
由上往下看着她,唇齿轻舔,不似诱惑胜似诱惑的道:“那是不是该负起责任?”
负毛责任啊?
鲤笙不为男色所诱,瞪他一眼。
看到那种画面,差点吓到不说,重要的是该负责任的地方,她一点都没看到好不好!
虽是这样说,她倒也不羞涩的往前一步,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
红彤彤的脸颊往洛爵胸前一靠,勾起食指便要去捏他那尖削的下巴:“要我负责也行,让我再看一遍。”
“啪~”洛爵眸眼间晃过一抹讶异,随后便握住了她逼近的玉手。
“呵,若是常人看到,自是吓到腿软,你倒是一点都不怕。”
那鎏金色的双眸在鲤笙面上停留刹那,突然笑了:“这般胆量,就像你先前那胆小的模样是刻意装出来的一般。是吧,小妖怪?”
“唔……”
这洛爵竟然说对了。
鲤笙笑脸相迎他的戒备,一如既往笑的镇定:“如果我真的厉害,岂不是对不起你喊我‘小妖怪’?”
“……”
一句话,倒让洛爵眸眼中的不悦褪了去,同时退后几步。
沉默的看了鲤笙一眼,眉头紧了又松,后随将长袍穿好:“你最好厉害,不然跟着我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说的就好像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似的。
鲤笙一听就不乐意了,赶紧跟在他身后嚷嚷:“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等我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你我就大路朝天两边走。你要找谁报仇也是你的事,别牵扯上我。”
“报仇的事是犬火跟你说的?”洛爵突然回头,尖尖的耳朵穿过湿漉漉的黑发,声音明显有些不悦:“他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鲤笙哼了哼道:“听你这意思,你还打算瞒着我?喂,你不是说过不管我问什么都会如实相告吗?”
明明不许别人骗他,结果他自己倒是骗人骗的津津乐道。
洛爵倒也不否认,不起波澜的迈步就往树洞的方向走:“你又没问,我为什么要说?”
他倒是有理了。
“你这人怎么……好,你是头,你说什么都对。”鲤笙想了想,终究还是把火气给咽了下去。
还是那句话,现在不能跟洛爵太计较,省的到时候是她吃亏。
沉默一瞬间蔓延,明明离着树洞也就几百米距离,此刻倒是长的可怕。
洛爵走了没几步,突然停下,回头看着暗自怄气的鲤笙,又道:“小妖怪,你可知道今日战骨台上自己为何会重生?”
这个问题也是鲤笙想问的。
明明都已经死透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见洛爵一脸不解,她忍住白眼,晃了晃脑袋:“我要是知道你都不知道的事,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
她不正是因为想要从洛爵这里打听什么,才会像个跟屁虫似的嘛!
“是么。果然也得跟巫女把这事问清楚...”洛爵并不计较她的直言直语,摸着下巴兀自低声喃喃一句,神情紧跟着黯然了几分。
不等鲤笙问他巫女之事,他又后接着问道:“罢了。那你想知道什么?”
终于挨到这个时候了。
鲤笙就好像得到了肯定一般,即刻冲到了洛爵身前,喜悦之情尽在脸上,横着双臂便挡住了他的去路。
“就在这里说吧!问清楚了我便走。”
洛爵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看几百米开外的犬火。
这小妖应该是怕犬火会对她动粗。
竟然耍这种小聪明。
禁不住薄然一笑,“那你问吧。”
虽然觉得他笑容里饱含危险的味道,但鲤笙着实是想跑想疯了,也不管四七是不是等于二十八。
随即竖起三根手指头:“我只问四个问题。”
洛爵看着她的手指愣了一下,“四个?”
只有一瞬的迟疑,最后还是着点头。
这四个问题鲤笙早就想好了,也没有犹豫。
“一,你到底是谁?二,我们现在在哪?三,八荒中有名的正义门派有哪些?四……”
说到四,她停顿了一下。
抬眼瞄向洛爵,而洛爵同时眯起了眼睛,如同看穿了她一般,四目相对。
足有弹指间的沉默,鲤笙赶紧收回视线。
这一次她竟又输了。
“你,真的会跟我解除契约吧?”
“……”
洛爵闻言,并没有立马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一如既往的直视着鲤笙,眉眼深邃。
鲤笙憋着气,甚是安静的等他的答复。
“呼……”洛爵突然叹口气,好似再也没有犹豫的道:“既然你想知道,你我共经生死,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也无妨。”
“……”
鲤笙看着他,依然默不吭声的等着他的解释,两只清秀的眸眼想要看穿洛爵般,透彻。
“你该知道,洛九是我的假名,我的真实身份是南落火国主洛北冥的第九位子嗣,洛爵才是我的真名。十年前,因为被洛世奇扣上弑兄杀父的罪名,逃亡之时才躲进了罗生门。”
鲤笙不由得惊了个大诧:“...你是皇家子弟??”
还以为是因为他名字里有个‘爵’字,犬火才喊他‘爵爷’,但这么一说,洛爵很可能是受到赐封的正统‘爵爷’。
哇,果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洛爵并不打算细说这个问题,刻意跳过般又道:“我们现在刚进入座巨国的边境。刚才看到的那片城池便是座巨国的国都‘青城’。而你想知道的正义门派,我不认为有告诉你的必要。”
“有没有必要,我自己说了算。”鲤笙十分不满。
洛爵无视她,继续道:“小妖怪,现在的你终究是一只修为低下的妖。若你因为雷音山的人邀请于你,便妄想跟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之人搭上关系的话……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他们的剑会毫不犹豫的刺穿你的喉咙。”
第33章 劝与离(谢好书和氏璧!)
看着洛爵说的严肃,鲤笙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并没有立马反驳,保持沉默。
洛爵还是那般轻描淡写,话锋一转,突然又道:“你若是执意想要了解,我也会告诉你。这本就是你自己的人生,就算后悔也是你自己的事。”
他说的话倒是很实在,但细听的话,不还是不希望告诉鲤笙那些门派之事么?
鲤笙看他说的薄情,又掂量了一下后果。
不论怎样都要比跟着一个得罪了天下的逃亡者要好,哼了哼道:“那就说吧!恰似你说的,反正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这一句话倒把两人的关系撇的更加清楚明白。
洛爵愣了愣,鎏金色的瞳孔闪烁几下,似有些许的动容,可那藏匿着深意的眼眸中却满是笑意:“你说的没错,的确与我无关。”
他暗自苦笑,又何必勉强一个心不向着你的人呢?
一点都不像他。
随后,摇摇头,好似看透般淡然的开始说明。
“如今的仙灵界变动很大,自称正义名门的派系自然数不胜数。而这些门派当中,惊阙山、雷音山、流冰阁乃是千万年传承的正道仙灵之地,因此得很多修士妖灵慕名造访。这三派门下的弟子众多,名声自然很大。而西方龙神一族与南国‘落火堂’都乃家族势力,但实力并不输于以上三派。以上五个地方称之为正道修灵人士的梦中桃花源。”
“五大派以朝域中心的惊阙山为首,分别坐落在东南西北四国的仙灵之境中。凭你现在的修为,自然是连人家的山门都摸不到的。”
说了这么多,最后的那句话却让鲤笙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一撩头发,哼了哼,反驳道:“说的好像你能摸到似的……”
“你随便听听也就罢了,那些地方并不是你一只小妖可以去的。”洛爵分毫未在意鲤笙从嘲讽,看了看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犬火。
顿了顿,又道:“关于契约一事,虽说你只是一届小妖,但我们立下的是……”
“我跟你的关系到此为止,那就就此别过了!”
鲤笙也注意到犬火过来了,深知这老妖精不会轻易放了她。
不等洛爵说完,便卯足劲‘噌’的一下往一旁的深林跑。
然而犬火比她的动作要更快,还没等她跑几步便横空挡在了她身前,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
看着犬火像一堵墙般挡住了她的去路,鲤笙不由得怒火攻心,回头就冲洛爵吼道:“洛爵!你不是答应放我走吗?你算什么男人?竟说话不算话!”
洛爵闻言,无奈的叹口气。
他早知道鲤笙没那么好劝,眼下情况倒也并不急于一时。
当然,他好歹是皇家子弟,也不会过于强人所难。
随即道:“小妖怪,虽说我现在还在逃亡中,但好歹是个皇家子弟,还不至于对一只小妖食言。我现在只是有几句话要提醒你罢了。”
关于魂之绊的事也只能暂且一放。
一听这话,鲤笙紧巴巴的皱皱眉头,看他的确是没有打算跟自己死磕的样子,自然微微安心几分,于是哼道:“好啊,说来听听。”
她突然变成妖还不到两天,耐心听取一下忠告总是有益无害的。
虽说如此,但她倒是机灵的很,往后走了几大步,跟犬火格开了距离。
洛爵随手接过犬火递过来的一件有些破旧的浅色长袍,披到身上,信步走到了鲤笙面前。
鲤笙看后不由得诧异。
奇怪,犬火是从哪里拿来的衣服哦?
洛爵整理里一下散落在胸前的长发,而后才竭尽精简的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随便一个有几十年道行的人便能轻易夺了你的妖元。若是想要活命,那就不要在晚上单独行动。”
鲤笙自然知道自己处境的:“那白天总行吧!”
“刚才陆凤凤说的,你可明白是什么意思?”洛爵突然又提起陆凤凤。
这陆凤凤如今就像是一根刺,明晃晃的扎在鲤笙的胸口。
别说碰了,看一眼都觉得疼。
红唇一撅,立马不悦道:“化灵中期好像也没多厉害……”
“你不要以为你之前的伎俩,会在下一次救你一命。”洛爵完全看透鲤笙心中所想,未有一丝笑意的揭穿。
倒让鲤笙微微愣了愣。
洛爵继续道:“因为诅咒的关系,就算是现在妖化后的我,修为也只不过是筑气中期。而陆凤凤是化灵中期,我跟她的修为整整相差两阶。她要取我性命都犹如探囊取物,何况是你一只连妖元都不知为何物的小妖怪?”
“……”
鲤笙对仙灵界的修灵路数并不清楚,自然不知道这筑气、化灵是什么。
但,看洛爵的表情,这些东西应该会成为她以后绝对能用上的东西。
这里不妨装乖,也好多听到一些有用的知识。
洛爵见她不反驳,这才继续道:“固然你有重生之力,但若是她没有被你这类似于涅槃的力量惊艳到,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就这么说吧,若是你们以后再次撞见,那陆凤凤绝对会毫不手软是直接取了你的性命。那时,若你还是现在这般对仙灵界之事一无所知的话,可能连自己脑袋怎么搬的家都不知道。”
这洛爵可没有危言耸听,确实都是大实话。
那陆凤凤今日回到鬼武堂后,早已经将今日战骨台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陆天峰,现在鬼武堂为了对付洛爵三人,已经专门集结了几股力量,而这是后话。
鲤笙听罢,虽然表面是波澜不惊,但内心实则已经惊涛骇浪。
看了看连连点头的犬火,再看看洛爵,暗暗咽了口口水。
“听你的意思,若是我想要在这八荒活的逍遥自在些,就得跟你们一样修行?”
“不是你自己说的‘不求习得长生之术,只求习得能用来防身的法术’吗?”暮然,洛爵又提到两人刚见面时候,鲤笙被逼无奈时说出的话。
鲤笙自然久违的尴尬了一瞬,即刻道:“我是那么说过。”
仔细一想,“但我当时又不知道仙灵界竟然是一个如此鱼龙混杂,随时都能见阎王的大染缸啊!我胆小,我不想学了还不行?”
“今日经由战骨台四场比试,你侥幸获胜不说,所拥有的涅槃之力也已为人知。如今你已经身在此山中,这已经不是你一句不想,便能作罢之事。”犬火突然插了一句。
“......”
可这话说的倒更是让鲤笙浑身不舒服。
战骨台又不是她自个想去的,什么狗屁的涅槃重生之力也不是她想要的。
明明她想要的不过就是悠然自得的骗骗人罢了,为何老天总是给她不想要的惊喜与惊吓呢?
见她沉默不语,洛爵微微思索片刻,终究是将拿刚披到身上的长袍又给鲤笙披了上:“夜晚风大,好自为之。”
短短几个字,说罢,转身便走。
犬火看了鲤笙一眼,轻叹口气,也看不透他眼神中的深意,便跟在洛爵身后头,两人转眼间消失在了越发加重的浓雾中。
鲤笙感觉到衣服上还残留着洛爵的体温,抬起头时,对面终究是看不到了那孤高的容颜。
磨砂着那棉麻质地的长袍,她不由得径自苦笑:“奇怪,我真的重获自由了吗?”
洛爵一走,她内心这股无名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
第34章 浅紫巫女
洛爵在前,犬火在后,两人悠悠走回树洞前。
看着星火般忽暗忽明的火石,犬火终于憋不住问道:“爵爷,您真放心让鲤笙一个人在这大晚上的独自行走吗?这清风林里有什么古怪,以她的道行,会发生什么您也是知道的吧!”
洛爵自是清楚,可正因为清楚才敢这么做,于是笑的更加自然道:“我话已经说到了,那小妖怪如果知道分寸,自是知道如何选择。”
“可她...”
“犬火...”洛爵微微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沉默片刻,又道:“难得见你为别人这般担心,但明日我们还得去找长耳,小妖怪的事就暂且一放吧!你放心,她毕竟与我缔结了魂之绊,就算再没本事,我也绝不可能不管她。”
只是眼下他没有时间来驯服一只野生小妖罢了。
犬火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急忙作揖道:“爵爷英明!”
被洛爵一提,他其实也挺纳闷,向来对洛爵以外的人毫无感觉的自己,为何会对一只刚认识两天的小妖怪如此挂心?
从看到鲤笙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点都不像自己,鲤笙的力量果真是令人费解。
见犬火安心,看着跳动的火光,洛爵叹口气,眼神瞬间透漏一股迷茫:“说到长耳,他身为界外人,所知之物甚多,我们要好好跟他打听一下近神族的事。不然我们贸然上山,很可能空手而归。”
“近神族的浅紫巫女虽然闻名八荒,但见她一面着实不易,的确还是问清楚为妙。”提到近神族,犬火也极为认同的点头。
说到浅紫巫女,洛爵本就阴翳的眉眼间又抹上了一层黑影。
轻抚过暗暗作痛的半边身子,沉默片刻,禁不住轻呼了口气:“可就是不知这浅紫巫女是否真有传说中的本事,既能看穿古往今来轮回天道,又能医治一切疑难病症阴寒蛊咒,是否值得我冒险一试啊...”
巫山乃是八岐大蛇后裔的居住之地,因八岐大蛇曾经被归为神族,它的后裔血脉便被称为近神一族,世世代代隐居在巫山之上。
起先,近神一族拥有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之力,可自从神仙隐匿于八荒后,近神族的力量便跟着退化,如今能够做到的只有预言与救治。
浅紫巫女便是近神族的族长,无人知道她到底活了多少年,但世人却把她传的神乎其神。
洛爵隐居罗生门十年,一是为了躲避洛世奇的追杀,二便是暗暗打听这浅紫巫女之事,早就做好了脱离罗生门便拜访巫山的打算。
犬火听他说的这般深沉,自是了解他内心担忧,神色一沉,紧跟着道:“爵爷,今日战骨之争不同往日,小妖怪的活跃定是让您也跟着出了名。想必此刻洛世奇已经知道了您还活着,相信不出几日,他定会派人追杀过来..”
“我担心的正是如此。若是在我诅咒还未解除之前与他的人短兵相见,我们赢的几率可不大。而今日又与鬼武堂结下梁子,我们的处境越发艰难。眼下不管那浅紫巫女到底能不能解了我身上的黑心失格,也只能不惜一试了。”
说着,洛爵侧过脸,看到从浓雾中缓缓走出来的鲤笙,眼底泛起一丝笑意。
犬火紧跟着转过头。
看到鲤笙后,嘴巴微微张了张,倒是明显的笑了起来。
鲤笙瞥了洛爵一眼,赶紧在那双清澈如月的眸眼看穿她之前,道:“别误会,我回来可不是要跟你们搭伙。今晚雾气挺重,我一女孩子家的,走夜路的确不怎么安全...”
“…….”
听到她的话,洛爵径自眯起眼睛,明明眼底蕴含笑意但并不揭穿她。
倒是犬火笑的更加令人恶心开来,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鲤笙见洛爵不说话,又摸着耳垂接着道:“虽说我已经跟你们划清了界限,但好歹也帮你们离开了罗生门,今晚就让我跟你们呆在一起,明天太阳升起之后,我们便各走各的,从此再无瓜葛。那...我睡了!”
说罢,不等两人吭声,紧着身上的衣衫,倒是像兔子一般钻进了那空旷的树洞之中。
转眼间便传来鼾声如雷的打呼声。
洛爵与犬火相视一笑,并不多说,但两人的话题也随即到此为止。
看着背对着他们而睡的鲤笙,洛爵又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衫,径自走到树洞口,席地而坐,犬火则开始警戒起来。
这清风林是有名的魔障地,到了后半夜林间便会充斥各种善于迷惑心神的妖物,着实一刻都大意不得。
鲤笙紧闭着眼睛,强制性的令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只有一晚,只要度过今晚,明日她便走。
如此这般,在心中不停的提醒着自己,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她都没有睡着。
早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但空气中的凉意却让人禁不住的浑身打怵。
鲤笙静悄悄的爬起,看了看半靠在树洞前眯眼睡过去的洛爵,又往外看了看无人的外头。
犬火不知道去了哪里,但肯定就在附近。
她没敢犹豫,轻声从树洞中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在晨风中安静沉睡的洛爵,将昨夜他给她的长袍轻轻披在他身上。
看着他的睡颜,鲤笙好不容易忍住了去摸他那软绵绵脸颊的冲动。
“尖耳朵没了。早上果然又变回人了啊...”
半妖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鲤笙小声的嘟囔,同时小声的在心里道了一声再见,而后毫不犹豫,拔腿就往她印象当中的那座巨大城池而去。
她前脚刚离开,洛爵便睁开了眼睛。
看着身上的衣服,再看看鲤笙消失的方向,双眉紧皱的同时,双眸微眯,不由得握紧了那衣衫的一角。
犬火突然从一旁的树干上现了踪迹。
“爵爷,她走了。”他无奈的道。
洛爵点点头,随即起身,面无表情的将那衣衫穿好:“我们也走吧!”
他倒是并不多说。
犬火看他一眼,知他心里有算盘,随即不再多问,跟在他身后就往鲤笙消失的方向而去。
座巨国虽然是个小国,但因为对外开放的很,倒是十分的热闹。
鲤笙沿着那巨大城池的方向,在林间快速奔跑一个时辰后,便来到了这座巨国的入城门前。
城门并不高,大概十多米,用青色的大理石建成,而城墙上头站着一排守卫,倒是门口的守卫只有三两人。
虽说奔跑了一个时辰,但鲤笙并未觉得累,倒不如说因为终于摆脱了洛爵而心花怒放。
站在城门前,看着偶尔有三两人从城门进入,她紧了紧身上的长袍,随即装作自然的往前走。
“嘡啷!”
还没近前,谁知那守卫突然用手中长矛挡住了她的去路。
第35章 霸王餐
鲤笙吓了一跳,急忙往后缩缩脖子。
那明晃晃的长矛就在眼前,看的她有些眼花。
“这位大哥,怎么啦?”
刚才她已经仔细看过了,先前进城的人也没弄什么进城官文。
那瘦瘦的守卫闻言,也不搭理鲤笙,随即将手中长矛‘嘡啷’一声杵在地上。
“进去吧!”
“...”
神经病啊,没事干嘛拦她?
鲤笙虽然无语,但毕竟是外来户,再怎么也不能跟官兵起冲突。只好冲那拽拽的瘦子笑了笑,紧着衣服便故作优雅的往城里走。
穿过那厚重的城门通道后,便能看到大街两旁林立的各色店铺,吃喝玩乐,样样都有,她顿时又给眼前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
自她两年前穿越到远桑山,已经好久没看到这般热闹场面,现在哪怕是看到以往她并不感兴趣的斗蛐蛐,她也要凑过去好生打量一番。
着实是憋坏了。
逛了没一会,顺着主干大街往前走了能有百十米,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虽说能隐约的感觉到周围有妖物的气息,但好在并没有什么恶意,她也就懒得理会了。
她可不想在刚获得自由后就陷入什么麻烦。
“啊,这么说来,我好像一觉醒来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看着不远处一处酒馆,鲤笙摸着并没什么饿意的肚子,这才浑然发觉。
因为这身体是妖的关系,即使不吃也不会觉得饿,但鲤笙可是人,美味在前,不吃才不正常。
于是,将那简单的长袍微微整理一下,确定不会走光后,昂首挺胸便往那酒馆里走。
“客官...”刚进门,店小二便提着茶壶凑到了眼前。
看到鲤笙,先是一愣,后又就淡定的伸出了手:“这边有座!这边请!”
鲤笙自是知道他惊讶什么,该是像她这种大摇大摆到酒馆吃饭的妖怪并不多见的缘故。
扭头看了看周围吃饭的人,无非都是一些寻常凡人,身体包裹仙灵之气的人倒是一个没有。
这样鲤笙反倒安心了几分。
“把你们这边好吃的好喝的,赶紧给姐姐弄上来!”明明没钱,她倒是极其霸道的冲小二吆喝了一句,好不逍遥。
“是是!客官稍等,这就给您备菜!”小二说着,提着水壶就跑回了后厨。
看样子没有怀疑鲤笙没钱。
仔细一想,估计也是怕了她妖怪的身份,她方才觉得这妖怪的身份用起来还挺方便。
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身穿异世长袍的服装不停往来,鲤笙禁不住黯然了神色。
“也不知道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占用了这女妖的身体,现在最担心的情况就是,她占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占用了她的身体。
若真是如此,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她必须尽快找到去远桑山的法子才行。
可远桑山在哪,她不知道,而酒馆这种地方是最能打听到消息的好地方。
趁着饭菜还未上来,她倒是即刻竖起尖尖的耳朵聆听起来。
邻桌是两个男人,衣着朴素,看起来并没几个钱,点的菜也都是竭尽简单,家常菜罢了。
其中一个男的道:“昨日显现的异象,竟让五大门派为首的惊阙山都开始慌了。看来,仙灵界又要开始动荡不安了。”
“听说是什么东西现世了,如今八荒上下,但凡有点修为的都在找这个东西。传言还说什么,只要能得到这东西,便能一举得道飞仙,连天下都手到拈来呢!你说那些个修行之人辛辛苦苦的修行图个啥,不就是想要得道升仙求永生嘛!这东西一出,也难怪惊阙山会紧张了。”
另一个说的倒是挺有道理。
“你说我们要是早些年也去修个灵什么的,说不准运气好些可以得到这宝贝,那便能摆脱轮回,永世长生了呵!”
“你别做梦了。你我都无灵根不说,更无道缘,这辈子就老老实实做个凡人就行。小二,结账!”
两人说的倒是快,没等鲤笙反应过来,人便拍拍屁股走的干净。
鲤笙因此就彻底的蒙圈了。
两人说了半天也没说‘异象’是什么,但关键词却亮了。
“得道飞仙?”
哇哦~
仙人?
这身份应该比妖怪要厉害许多吧!而且那什么东西还是个宝贝……
说到宝贝,她不由得眼睛一亮。
“好想要……”
“啪啪~”
想要找宝藏的想法一出,她即刻又拍拍脸,把自己拍醒,“快醒醒,现在可不是找宝贝的时候。还得打听一下怎么去远桑山呢!”
“远远桑桑在西方,无无量量海茫茫”
鲤笙正独自嘀咕,谁知道旁边一个正在喝茶的老道士突然插了一句嘴。
道士?
这道士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然一点都未察觉。
不过,想到晚七星,鲤笙现在看到道士也没什么好感。
只见那人穿着干净的青色道袍,发色皆白,混元发髻上插着一只青玉色的簪子,虽说面如枯槁,但一双眼睛都是目光如炬。
这老道士给人的感觉明显倒是跟那个晚七星不一样。
“客官,菜来喽!”
刚好这时候小二开始上菜,鲤笙因此也就没有去搭理他。
只是,在她吃饭的时候,倒是明显感觉到这老道士一直在盯着她看。
可当她回头看时,刚才的老道士却又不见了身影。
这时候她也只能默念八字真言了。
见怪不怪,见怪莫怪……
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鲤笙便将满桌好菜拾掇的差不多,鸡鸭鱼肉只剩下一堆骨头汤料,最后抹了一把嘴,把店小二喊了过来。
“客官,吃好啦?”
“小二啊,虽说你们这鸡大腿上的肉不多,菜色也不那么丰富,可口感还是极好的...”
鲤笙指着餐余砸吧砸吧嘴,听得那小二一头雾水。
“您吃好就好……”
鲤笙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倒是一点都不尴尬的道:“...你们这里门面这么大,能赊账不?”
“哦...没钱啊?”小二终于明白过来。
可一看到鲤笙那尖尖的耳朵,也不敢大声说什么,只好道,“您这顿饭一共吃了二十两钱。若是没钱也不打紧,可以用您手上这枚戒指抵账。”
“……”
听到他要自己手上的灭灵法戒,鲤笙微微一愣。
呦呵,这小二眼光倒是好使,竟看中了她手上的灭灵法戒!
虽说不知道这里的二十两钱相当于人民币多少,可一顿饭应该也贵不到哪里去。
这小二张口就想要她拿戒指抵押,这怎么看都是吃亏的买卖,她哪里肯干。
想了想,随即怒嗔道:“这戒指可是宝贝!二十两钱也敢蒙我,信不信我砸了你们的店!”
“客官莫要生气。是不是宝贝取下来让行家一看便知。恰好,此刻店内二楼就有一位高人,您不妨把戒指给那位高人看一下如何?”小二倒是一点都不怕,一看就是这种事做多了。
经他这么一说,鲤笙来了兴趣。
“高人?是吗?”她挑挑眉头,冷哼一声,倒也想见识见识那位高人。
于是也够痛快,直接将那灭灵法戒摘了下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高人,能辩的出我这戒指是什么宝贝!”
“当啷!”
可谁知,就在她刚把灭灵法戒从手指上摘下时,一个黑盒子蓦然从她身上掉到了地上。
第36章 落水十三桥
那黑盒子落地有声,如同清脆铜铃。
鲤笙虽说也愣了愣,可自然是眼疾手快的,俯身便将那盒子捡起,抱在怀中。
冲那看直了眼的小二哼道:“看什么看,我的!”
这盒子正是之前金骨要送她的黒金盒,没料想他竟在不知不觉间把盒子存放在了戒指里。
该是刚才她取下戒指触动了机关,这盒子才现了形。
这里面装的可是三颗灵血丹,按照洛爵的说法,这应该足够她买下这条街了。
店小二虽说不知道盒子里有什么东西,但仅仅是盒子表面镶嵌的那些不可多得的元气石,就足以让他明着“咕嘟”咽了口口水。
霎时,他的态度又变了,急忙弯腰:“哎呀,这位客官,若是有这种宝贝您就该早些拿出来啊!小的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宝贝?
鲤笙眯眯眼,刻意得瑟起来,“哼,你也知道这是宝贝吧?”
实则她心底也在发蒙,难道这小二仅仅看到盒子,就知道盒子里装的的是灵血丹?
若这小二识货,那不妨以此作为条件,也好跟他多要一些好处。
于是随即又轻咳了一声,把那盒子紧了紧,“既然你是识货之人,那你自然知道我这宝贝用来付你那几两饭钱是亏本买卖。但本姑娘也不是吃霸王餐的人,我倒是可以给你一颗。”
“此话当真?”小二立马双眼放光。
鲤笙点头:“但你也知道这顿饭钱自是不够我这一颗宝贝的。所以嘛,你再给我准备几套衣服,再来备些足够用几天的水果食物和上好的酒水,那这宝贝就是你的了...”
用灵血丹换这些东西,应该不算狮子大开口吧?
“要这么多?”
一听这比狮子大开口还要狠的要求,小二犹豫了一下。
又在元气石上再次来回打量了一番后,狠狠一咬牙,“好!成交!这元气石我要了!”
“啊,那真是...嗯?”
鲤笙刚想道谢,可仔细一听,这话不对哦~
“你说的是元气石?”
这不是盒子上的石头吗?
她指了指盒子上一颗红色石头,双眸是放大的惊讶:“这个?”
“客官,您不会想反悔吧?”那店小二突然就担心起来。
反悔?
怎么可能!
鲤笙赶紧抠下那颗红石头,用手指夹住,冲那眼睛发直的小二晃了晃,唇间笑意无限:“本姑娘向来说话算话,只要你把我要的东西放到我面前,这东西就归你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您准备!”小二说罢,高兴都来不及,如同一阵风般就从鲤笙面前消失,同时还喊着什么‘赚到了’。
鲤笙见他离开,把玩着那颗极其普通的元气石,喜悦于色,她才想说是自己赚到了好不好!
虽说骨老说过这元气石对提高修为有帮助,但可没说过这小小的一颗石头竟然能换来这么多东西,简直比美金还要值钱!
“二、四、六、九、十一...”她赶紧细数了一下,黑盒子上还剩十一颗。
也就是说,她可以在不动用灵血丹的情况下高枕无忧一些时日了。
当然,既然知道这元气石可以当钱一样用,她自然也开始打起了别的主意。
约摸一刻钟后,那小二气喘吁吁的从大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大袋子东西。
看到鲤笙还在,好似松了口气,赶紧上前道:“这里面就是您要的东西,绝对只多不少,包您满意!”
鲤笙撩起袋子一角,随便看了一眼,并不是太想细看的样子:“这东西是你的了。”
说罢,便将那红色石头便扔给了那店小二。
小二如获至宝般拿在手里搓捻几回,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可转瞬又红了眼:“太好了,这下我娘的病有救了!太好了!”
说罢,就开始抹眼泪。
鲤笙一听这元气石还可以治病,微微吃惊。
又见那小二也不像是个坏人,看在他是拿来救人的份上,眼珠转了转,于是又俯在那他耳边道:“实不相瞒,我手头上这些元气石乃是一位神人所赠,如今八荒动荡不安,我便寻思不如将这些宝贝都变成货币来的放心。不知道小哥是否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专门提供灵石交易的市场啊?”
小二一听,先是一愣,而后骨碌骨碌的转了转眼珠子,貌似有些为难。
“你若是告诉我,我便再给你一颗。这元气石拿来治病的效果极好,你也该知道的。”
说着,鲤笙又从那黑盒子上抠下一枚浅白色的元气石,塞到了小二手中,竭尽诚意的道:“最好是那种没有正经地方...”
一切以低调为主,她也不想中途出什么乱子。
小二看了看手中的元气石,再看看鲤笙,想起家中卧病在床的老母,终于开口:“十三桥后有一条十里星月街,但那条街比较重视来人的名誉信誉,一般散灵拿的东西基本上兑换不到好价钱。您若是不在乎价钱,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这么听的话,那条街也没什么可怕之处,为何这小二却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鲤笙虽然心中困惑,但她毕竟缺钱,谢过小二之后,随便找了个旅店住下换了衣服,随后便一路打听着往十三桥的方向走。
差不多用了半个时辰,直到看到一座架在半空中的落水长桥,桥上用红色木头木拼接而成一块牌匾,匾上用桃花拼成‘十三’二字,这才确定到了十三桥。
座巨国的国都青城内最有名的建筑,便是坐落在城内十二处方位的落水十二桥,而这十三桥却是星月街的掌街人自费打造。
一路走来,鲤笙也听到了这掌街人的几分传闻。
像什么不仅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更有着堪比神仙的力量,甚至还有说的更过分的就是,这座巨国的国主都不及他十分之一好。
这话若是让国主知道,也不知道身为一国之主的他会作何感想?
不过,一个人说你好的时候可能有假,当很多人都说你好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真的好,要么就是阴谋。
“掌街人?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马还是骡子!”
鲤笙望着那半空中的长桥,想了想,最后摘下灭灵法戒将其收好,揣着那黑锦盒便毫不犹豫的从旁边用百花搭成的梯子踏了上去。
“哐当!”
谁知道,她刚站到那桥头,还未走出一步,前面突然形成一道水墙,流水潺潺,似是在阻挡来人。
“青城是非本无桥,过者留名留路钱!”
紧跟着,不知道从哪冒出一声喊,苍茫而又久远。
“谁?!”
鲤笙立即寻声望去。
第37章 十里星月街
只见那桃花堆满的牌匾处,突然鼓起一张脸。
仔细一看,还是一个老头子的脸,老态龙钟满头白发不说,白胡子长的足足落到桥上,散落一地。。
他半睁着眼,不对,好像他根本没有眼,只是在鼻子上方有两道线,里面幽幽的闪着两红光,好像那就是他的眼睛一样。
对于这突然出现的一张人脸,鲤笙小小的吃了一惊,可吃惊过后也就那么回事了。
八荒嘛,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没有的怪物。
“汝为何人?为何不知桥上规矩?”
那老头脸又开口了。
开口的同时,还能清楚的看到从他口中冒出一股股的白烟。
桥上规矩?
鲤笙沉默了一下,回想刚才他的话,貌似过这桥还要收费留名。
当然,她心中明白,但还是要问清楚的。
犹豫了下,这才礼貌的回道:“小妖鲤笙,初次来到贵宝地,还未知这桥上规矩。斗胆望前辈说明一二。”
那老头脸见鲤笙还算礼数有加,随即伸出一只手摸着长长的白胡子哈哈笑道:“老朽还是第一次听到自称小妖的妖,好一个有意思的娃子。你且过来,让老朽把这规矩亲口告诉你。”
亲口?
鲤笙尴尬的一笑,急忙作揖:“谢前辈!”
说罢,说是过去,但只是象征性的往前挪了两步,离那老头还有几丈距离。
看得出鲤笙的谨慎,那老头脸微微点头,才道:“星月街乃是专门向修灵人提供灵石与货币等价交易的交换场所,八荒上下只十三桥一家。掌街人为防止有人在星月街闹事生非,特此立下过桥留名的规矩。而至于路钱...”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鲤笙。
鲤笙知道他为何看她,但就装不懂他的意思。
在异世,太聪明了反而容易没命,不如傻的好。
见鲤笙不吭声,那老头脸只好接着道:“十三桥乃是掌街人自费而建,当年耗费太多财力物力,如今为你们妖灵修士提供了便利,让你们从口袋中掏出些许银子,这也无可厚非并。小妖怪,你说是吧?”
听到小妖怪这三字,鲤笙下意识的想到一双鎏金色的眸子,刹那失神后,即刻点头:“的确,并无不可。”
话是这么说,但这掌街人果然不是吃素的,虽说当初是自费造桥,可现在光收这买路钱就足够他捞一个盆满钵溢。
当然了,无奸不商,一见必伤,现实世界的情况还要更为严重。
“那这路钱该交多少?现在交?还是出来以后交?”鲤笙不想浪费时间,反正又逃不过,唯有入乡随俗。
那老头脸随即回道:“现在交。交多少随便,不要银两,各属性灵石即可。”
要灵石?
鲤笙微微一愣。
还以为是要钱,结果还非灵石不要?
这掌街人并不是贪钱,那他收集这么多的灵石难道是为了提升修为?
好多问题随即涌出,但鲤笙只想着赶紧到桥那头瞧瞧,随便从黒锦盒上抠下一颗黄色元气石,冲那老头脸晃了晃,微带傲然:“这行吧?”
老头一看,伸出一只胳膊,轻轻一挥,那胳膊便像胶带般变长,把鲤笙手中的灵石收到袖口中。
同时,一朵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浅色桃花花瓣贴到了她的胸前,随后发出淡淡的红光。
“请。”
只此一个字,挡在鲤笙面前的那面水墙便慢慢消失不见。
鲤笙冲他再次礼貌的点点头,并未犹豫,赶紧上了桥。
因为她突然发现,在她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刚上桥,那老头脸便冲桥上的她笑了笑,后又慢慢隐回到了那桃花牌匾中。
后头的人该是来过很多回了,基本上都是统一的动作。
上桥前先放灵石,待胸前出现不同数量颜色的花瓣后,便穿越过那水墙,径自上桥,从她身边走过。
看着他们行色匆匆,鲤笙没敢搭话,跟在他们之后便下了桥。
一眼看去,她总算理解了这十里星月街是什么意思。
先说长度,虽说不知道有没有十里,但的确是一条一眼看不到头的笔直大道,道路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踩在上面会变成五颜六色的光,极为好看。
而这星月街也不是得来虚名,明明是白天,这里却是夜晚,整条大道没有任何灯火,全靠在空气中不停飘落的星光,与悬挂在半空中的一轮玉色明月照明。
“星月街...”
果真名副其实,虚无而又漂亮的很。
鲤笙看傻了眼,直到后头人用胳膊撞了她一下,这才回过神。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要比外头还要热闹几分,人来人往密布其间,道路两边的店家也各色千种,但都是灵石交易的店,店里摆放着各种灵石,什么形状都有。
鲤笙赶紧将那黑锦盒掏出来,她并不打算像逛街一样要逛很多家,于是,迎面就进了第一家叫做‘均’的店铺走去。
之前她并不认识八荒的文字,但托了这具身体的福,如今也能够好好的识字了,但也只是认得而已。
一进门,抬头便看到一个男老板正在算账,头也不抬的拨拉着算盘。
看到鲤笙后,并没起身,瞄了她一眼,然后就继续拨拉算盘。
这赤裸,裸的无视真心让人不爽。
鲤笙微抿红唇,倒也不生气,看都不看摆在最前方位置的灵石摊,靠到他身前桌子,‘啪’的一下就把那黑金盒放到了他面前。
也不说话,睥睨着他,就将盒子打了开。
男老板自然是阅人无数的,刚开始见鲤笙连金身都没有,自然下意识的以为她拿不出什么宝贝。
直到她傲骨铮铮的杀到面前,笑却不笑的摔下盒子,这才吃了一惊。
当他看到盒子上的元气石后,眼睛微瞪几分,待看到盒子里的灵血丹后,手中的算盘不由得‘哗啦’一声,为他一指扯碎,玉质的朱黄算珠在他开声前溅的满地都是。
“这、这...灵血丹?!”
“哼哼~”
鲤笙冲他甜美一笑,眼睛紧跟着眯成了月牙,红唇轻吐:“我不卖你。”
随后“啪~”的一声合上黒金盒,在男老板的目瞪口呆中,傲然的走了出去。
等到那男老板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走出了店,黒金盒后背,毫不犹豫的便迈步往前面的店家而去。
“姑娘且慢!我出五万两钱!每颗!不,十万!不不,价钱您随便开,我都依了您!”
第38章 龙虎山
“姑娘且慢!姑娘!”
谁知,那老板竟然跟了过来,一边追一边挥着手的吆喝。
鲤笙前脚刚踏进第二家店,后脚那老板就追了过来,伸手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娘海涵!您手里的东西价钱随便您开,只要您肯卖,我再另外相送十颗极品醒神丹以及五十颗上品精气石!您看如何?”
“!!!”
此话一出,当即激起千层浪。
这星月街大道上的人本来就多,被他这么一折腾,数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啊呀,这抠门的鬼爷吃错药了?怎么这么大方?”旁边一男子笑道。
“莫非是遇到了上好的丹石,才不惜连家底都拼上?”又一男子也调侃道。
“呦,快看!对方还是个连金身都没有修成的女妖!!”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不断传入鲤笙耳中,看着挡在身前,一脸谄媚,人称‘鬼爷’的老板,前一只脚只好又撤了回来。
她哪里想到这人竟然会喊这么高的价,自然有些动心。
可就算灵血丹是举世难见的丹药,但根据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这事应该没这么简单。
鬼爷见她不语,立马单手做了个‘请’:“先请姑娘回店里,之后我们再细细商谈。”
“算了。”一听他这话,鲤笙立马一口回绝。
既然这灵血丹能让连门都抠的人大开口,又何愁找不到其他买主?
更主要的是,这灵血丹她其实并未想过要卖,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想要留下来自己以后用的。
余光瞥过渐多的路人,自然是不能在这耗下去的。
刚要转身走,鬼爷即刻又拦住了她:“姑娘,我保证你开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就把那灵血丹卖给我吧!不然一颗也行?您看如何?”
灵血丹这词刚从鬼爷口中蹦出来,周围看热闹的闲人立马又炸开了锅。
刚才说话的那几个人又开始嘟囔了。
“鬼爷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这小妖也没多少修为,哪里能弄到灵血丹啊?”
“就是就是!若是这种小妖都能找到连惊阙山都找不到的宝贝,那让我们这些人怎么活啊?”
“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鬼爷刚才说的可是‘一颗也行’...”
那意思不就是他们看不起的这小妖身上,不止一颗灵血丹么!
“!!”
霎时,几十双眼睛悉数看向鲤笙。
被他们一看,鲤笙脚趾头想都知道摊上了大事。
就像他们说的,她是一只小妖,若是身上有灵血丹这种宝贝被那些实力不止强她几倍的人知道,她可没能力保得住。
还是先认怂再说吧!
美眸一转,急忙讪笑着冲那些聒噪的人道:“就像你们说的,我这等小妖哪里来的灵血丹?着实太高看我了。鬼爷的确是老眼昏花,便把这一般的元气石看成了灵血丹...”
说着,头一低,将手里的黒金盒塞到了怀里,推开前面挡路的人,也不多做解释,迈步便走。
“慢着!”
还未走几步,突然后头传来一声大喊。
前方挡路的人闻声突然分成两排,好像喊话者十分有地位似的。
不对,那些人看起来有些颤颤巍巍,那可不是面对尊崇之人该有的态度。
坏了。
鲤笙惊觉不妙,,可这步子还未迈,后头之人转瞬就挡在了她面前,看得出修为在她之上。
“我不是让你慢着吗,想往哪里走?”那人冷冷的开口,带着几分不屑。
鲤笙心中虽是‘咯噔’一下,但憋口气后便故作镇定的看向那张眉眼并不分明,几乎挤成一团的脸。
“这里这么多人,我哪知道你在说谁?就算是在说我,可我认识你吗?”
“……”
那人愣住了,似是没想到鲤笙会开口反驳。
鲤笙随即又道:“如果你是在搭讪,但你那倒八字眉实在是长的不合我心,我现在就明确的拒绝你。不行。”说完,抬步便走。
蒙了吧,嗯,那就赶紧撤。
比起逃跑,她还是有信心的。
“小妖!果然是你!!”
然而老天总是如此多磨,就在她打算一跑了之的时候,昨天被她一拳打昏过去的晚七星,突然像鬼一样的出现在对面。
真是见了鬼了!
鲤笙‘嘎’的一声停了脚步,这还真是前狼后豹,就是没她的活路。
“呵,又见面了。”她只好故作自然的打声招呼。
边说,边快速的打量,要怎么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全身而退。
那晚七星几步上前,冲身后的人作了个揖:“在下晚七星,见过龙虎山的各位道友。”
龙虎山?
鲤笙闻言禁不住回头,而回头刚好跟那八字眉男人对上了眼。
好在他不像洛爵那般强视,被她直勾勾的一看,倒是先收回了视线。
“怎么?你认得她?”他扭头问向晚七星,语气依然冷冰冰,全无尊敬。
看得出这龙虎山的地位要高于晚七星。
晚七星看向鲤笙,想起昨日受的屈辱,脑袋上就爆出了一圈青筋:“这小妖是罗生门下洛九的灵使,昨日在战骨台上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被鬼武堂的陆凤凤掏了心后又活了过来。不仅连败四人,甚至连雷音山须弥月的大弟子上官名苑都护着她,洛九因此才拿到了灵血丹。”
“所以灵血丹在她身上?”那男人倒是问的直接。
晚七星犹豫了下,随后点头:“以鬼爷的眼力,自是不会把灵血丹跟元气石看错。这小妖刚才定是在说谎!”
“你瞎说!洛爵...洛九他怎么可能把那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鲤笙急忙反驳,“臭道士,你是不是因为昨日败在我手里,因此怀恨在心?没想到你一个道士,红尘之心竟然这么重,难怪你修了半辈子的灵却还是败在我手上!”
她可是人见人瞧不起的无名小妖怪,败在她手里岂止一个丢人了得。
那八字眉一听,随即看向语噎的晚七星,本就短小的八字眉一皱起来,更是像极了毛毛虫:“你输了?”
想起昨日窘态,晚七星自是分外丢脸,恨恨的瞪了鲤笙一眼,尴尬的点点头:“是我轻敌了……”
“轻敌?哼!天山观的人竟然连一只小妖都打不过,道北真人的清誉真是毁在你们这些废物手里了!”八字眉嘲讽着,完全不顾晚七星一张红透的老脸,站到了鲤笙面前。
伸出手,骨节粗重的很:“喂,小家伙,东西在你身上吧?劝你现在最好自己拿出来,不然,若是我大师兄过来,你便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了!”
这摆明是了要动手抢的意思啊!
第39章 仙人(一)
鲤笙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被他这么一威胁,哪能服硬,当即往旁边挪了几步,怀里的东西揣的紧紧的。
“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告诉你,如果你们敢对我动手,犬火一定饶不了你!”
搬出犬火的大名,这些人应该就会收敛一些了吧?
鲤笙如是想,但她却偏偏想反了。
龙虎门曾在战骨台上被犬火虐过,而他们一直都想找机会报仇。
这话一出,简直是弄巧不成反成拙。
八字眉一下子笑的变成了平眉,眉形切换的出其不意:“犬火是吧?哈哈!那正好!”
一声大喊,不用他下令,跟在他后头几个身穿龙虎白袍的男人就把鲤笙围了起来。
“大师兄刚才还说这一趟下山无聊的很,这下子怎么看都变得有意思了!”八字眉笑着,一挥手。
那几个男人中的一个立马比划了个手势。
鲤笙就算再不懂得仙灵之法,但经过犬火和战骨台几场比试的熏陶,自然知道这人是要施法困住她。
哪里还敢犹豫,从袖口摸出那枚灭灵法戒,便戴在了中指上,动作快的很。
“困!”
那人大喝一声,双手结‘壬’字印,紧跟着一道蓝光从地上闪现,成圆周形向鲤笙聚拢。
这跟雷云当时所结的咒术有些相同,但很明显威力远不及雷云所施展的困兽之争。
鲤笙知道灭灵法戒对这种咒术没什么效用,但毕竟她重生过一回,如今小有修为,这般困术自然还能应对。
照葫芦画瓢,学着犬火结印的样子,竖起中指食指,借用灭灵法戒中残留的灵力便开始与那圆光抵挡。
“呦,这不是还有些本事吗?”那八字眉倒是笑了起来。
皮笑肉不笑罢了。
周围一看龙虎山的人又开始找事,自然能躲多远便躲多远,甚至连不惜倾家荡产也要得到灵血丹的的鬼爷都识趣的回了自家店铺。
这龙虎山的人虽说自称正派,但做的事却要比那邪道还要让人生恨。
他们盘踞在青城内的龙虎山上,到这十三桥来便是用武力抢夺别人的灵丹妙石。因他们还算会做人,抢来的东西赠与掌街人一半,因此掌街人并不会插手他们的暴行。
时间久了,这龙虎山的人变成了星月街的一个人人望风而逃的毒瘤。
鲤笙也算倒霉,今个正巧赶上这龙虎山的人下山。
“砰!”
也就弹指功夫,鲤笙根本抵抗不住其他帮忙施法的两个男人的咒术,那圆光愣是把她给圈了起来,如同笼子一般。
三个男人冲八字眉点点头,退了下去。
八字眉随即道:“跟我们龙虎山斗,凭你那三脚猫功夫自然太嫩了些。等大师兄回来,便有你好受的!”
一提到那个什么大师兄,这八字眉就又眉飞色舞的变成了平眉,好像那大师兄有多厉害似的。
而鲤笙从刚才开始也注意到一件事,原本还能看到穿着青色‘巡街’星月服的人在周围晃悠,可他们一动手后,那些人便不知道去了哪里。
由此看来,掌街人应该默许了这种暴戾行为,指望他们出来管制定然是没可能了。
那还能咋办?
“只要犬火找到我,你们就完了!”杏眼一瞪,倒还是不嘴软,她能想到的人当然只有洛爵跟犬火。
但这话也只是说说,洛爵跟犬火现在还不一定在哪晃悠不说,当初她又跟人家绝交的那么利落,按照洛爵的性子,他还真不一定会救她。
八字眉一听犬火的名字,顿时又切换回了八字眉,嘲讽道:“嘁,洛九手下的犬火不过就是一只长了六条尾巴的狗,我们大师兄龙天一的大名在仙灵界可是响当当的!”
龙天一是哪只鬼?
鲤笙翻了个白眼,就算不认识也并不吭声。
“天一师兄是咒符界的天才不说,还仅用十年便道破了金丹后期,前些时日更是成功拿下了传说中的五星神器‘风形刃’。这下你可知道他有多厉害了吧?”八字眉极其耀武扬威的解释,后头的人也跟着兴奋,就差自己边说边鼓掌了。
看来他们龙虎门的人皆以这个龙天一为傲。
当然了,鲤笙没有仔细了解过修灵的过程,对那些灵阶灵级自然是一头雾水。
虽说那八字眉说的眉飞色舞,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就是个没反应。
见她不捧场,八字眉微微吃惊,转念一想,倒是又恢复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像你这种小妖,若是遇到了我天一师兄,恐怕早被灭了,又如何能在这里作威作福?哼,但你今日可真不走运了,正巧赶上师兄他心情不好,一会带他回来怕是连元神都不会给你留下...”
说到此处,那八字眉砸吧砸吧嘴,好像多可惜似的。
作威作福的到底是谁啊!
听到这话,鲤笙张张嘴,想了想,终究还是忍住堵他几句,低下了头。
“怎么不嘴硬了?”那八字眉见鲤笙不吵不闹,貌似也并不害怕,又打算找事。
鲤笙深吸口气,倒还是佯装临危不乱,只是瞪他一眼。
“虎师兄,这妖女长的还是极为俊俏的,不如一会你向天一师兄说几句,把她许了我。我家那口子现在有了身孕,刚好缺一个小妾侍寝...”
“缺你大爷啊!”
听到这话鲤笙哪里能当做没听到,那人长得歪瓜裂枣不说,一张口就有一股大蒜味直冲入脑,顶的她当即张口就怒骂了一句。
她二十岁生日还没过,怎么能去当一个臭男人的老婆,而且还是小妾?
“呦呵,这小妖脾气还挺大。”那另外一个男人也插了一嘴,“就不怕弄回家享受不起吗?”
“弄回去烧水做饭也挺好。”裂枣脸又美滋滋的道,看来是相中了鲤笙的美貌。
“六师弟,那你欠我一份人情。带回大师兄回来,我自然会像他求情。”八字眉就好像自己说了算似的,直接如此道。
“那就谢过师兄了。日后必当重谢!”那人又作揖道谢,边说边贼兮兮的看向鲤笙。
鲤笙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简直是那什么羊入虎口。
但眼下动怒也解决不了问题,她赶紧瞄了一眼手上蓝光缠绕的灭灵法戒,打算趁着这些人松懈之时冲破困咒,赶紧逃命。
“你们几个小儿这是在做什么?”
蓦地,一声苍老而又嘹亮的声音从对面大街慢慢传将过来,不怒自威,让人心底禁不住的荡起圈圈涟漪。
鲤笙急忙抬头,当看到于星月光彩之中冲她缓缓走来的清瘦身影,眼底的逐渐抹上一层不易察觉的色彩。
“啊...他?”
第40章 仙人(二)
披星戴月如果可以用来形容一个人的气质,那面前这人定然是从那仙山之上游离至此的上人,周身包裹着一层紫色的光膜,淡淡的,仅仅看到就很舒服。
当他像踩着无形的云朵踏落在鲤笙面前几米开外,桃目弯眉,立领黑袍与白色无隙的长发缠绕相合,尤为眉上那银色的眉尾更为惹人注意。
这人好生优雅!
不止鲤笙看呆了,刚才还得意至极的八字眉等人,看到这人飘然来到面前之后,神情从开始的呆滞变成了赤,裸裸不屑。
“识趣的就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天一师兄回来就要你好看!”八字眉张口就拿龙天一来威胁。
而那‘仙人’并不搭理八字眉,倒是用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紧盯着被困住的鲤笙。
鲤笙被这么个好生好看的男人一盯,虽然心跳加快,倒是表面依然平静,淡定的勾起唇角,嫣然一笑,冲他便勾了勾手指。
若是再舔唇,必然是挑逗味十足,
那‘仙人’仅仅只是一笑,却比星辰更加闪耀,只是并未搭理鲤笙。
转头便冲后头瞪圆了眼睛的八字眉轻启薄唇:“小兄弟,你可知道老道是何许人也?”
老道?
一句老道,不仅是鲤笙,甚至那八字眉都丈二和尚,这男人怎么看都跟传闻中的道士没有任何关系。
八字眉看了鲤笙一眼,又扫视一周在各处看热闹的路人,心想不管这来路不明的男人是谁,都决计不能被他的气势震慑到丢了龙虎山的颜面。
于是,冷哼一声,“管你是谁,若是继续插手我们龙虎山之事,天一师兄必然会要你好看...”
“二虎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突然,一声极致凛冽的声音落下,紧跟着一抹白灰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鲤笙第一个抬头去看。
只见来人虽然也身穿龙虎缠绕的白色外袍,剑眉鹰钩鼻,但因为身材着实过于壮实,一眼看去便能瞅到紧致的肌肉将衣服撑的鼓鼓胀胀,与他那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人难道就是龙天一?
随着他的出现,大街上的人立马又多了起来。
八字眉一见来者,即刻就往这人身边凑,到了面前,急忙作揖道:“天一师兄,我们正想审问一只行为古怪的小妖,这老道突然冒出来多管闲事,方才我便是在好言忠告于他...”
哎呦我去,这狗怎么反倒有理了?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听到这话,鲤笙不由得怒道。
谁知那老道士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回头便冲她一笑,似是要她不要着急,但却迷人的可怕。
而这一笑,鲤笙蓦然想起方才在酒庄遇到的那个老道士,惊讶的瞬间又急忙摇头打散自己荒唐的想法。
龙天一听八字眉的话,根本连具体过程都没有了解,迈步便走到‘仙人’面前。
先是抱拳一敬,算是礼数,紧接着微微一挥手,手掌上便显现一把如同弯刀的银光刀,刀面可见一层淡淡的白色流风。
他这法宝一亮,周围看热闹的人立马发出惊叹之声。
“哇,五星神器风形刃!”
龙天一一看就是个性子比较烈的男人,现了风形刃以后,神态微带桀骜,冲那‘仙人’便道:“这星月街可是我们龙虎山的地盘,你若是想要挑事,就不要怪我这手上的法宝不长眼睛了。”
谁知那‘仙人’看着他手上的风形刃,只露出了一种好像看到不入眼之物的淡漠神情,轻佻唇角,便笑道:“小兄弟,这话说的可不对,即为神器,那自是拥有神灵,这眼睛自然也是有的。这星月街又是何时成了你们龙虎山的地盘,老道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难免可笑啊!”
“你这老头是想找死是吧!”八字眉一听他敢说龙天一的不是,顿时暴怒。
不等龙天一开口,便要扯住那‘仙人’的衣领,打算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谁知,这手还没触到人家一根头发,只听‘嘎啦嘎啦’几声,他那手掌骨竟然悉数断裂,疼的他当时就哇哇大叫起来。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当下就没了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只顾嘶嚎了。
龙天一一看,大惊之余立马拉着嘶嚎不止的八字眉就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就跟那男人扯开了距离。
这男人修为了得,并非一般人,他也不敢造次,当即将八字眉往旁边一甩,手执法宝便向他作揖道:“在下龙天一,乃是龙虎山掌门铁如云门下首徒,不知这位阁下师承何门何派?”
这倒是一下子恭敬起来了。
可那仙人并不理会他这套晚来的规矩,冲着早已目瞪口呆的鲤笙轻轻一个挥袖,便听‘啪’的一声,禁锢着她的那咒符结界便化作了漫天的星光,眨眼解除。
厉害!
看热闹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人了不得。
虽说他给人的感觉柔和,但实则是将锋芒隐藏了而已,众人立马心知肚明,龙虎山的人这回遇到敌手,这热闹可真是值得一看了。
而这一刻,别提鲤笙有多想抱住这人的大腿喊大爷了。
在他未开口前,急忙躲到了他的身边,先站稳了墙角再说。
仙人凝眸看她一眼,好似一眼万年般将她打量一瞬,随后在鲤笙想要开口说话前又别过脸,器宇轩昂的冲还在等他回答的龙天一道:“没什么名声,区区无名氏罢了。”
说着,又用余光瞥过还在鬼叫中的八字眉,眸眼间顿时多了几分寒意,厉声道:“这只小妖,若你想要带她走,还先得问问老道我同不同意。”
“…….”
龙天一也不是瞎的。
这老道士仅用气便化解了束缚之咒,修为很可能在化灵期,在他之上。
若真是动起手来,就算他手里拿着神器,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权衡一下,这里自然是和平解决的好。
“大师兄,这老头伤了我不说,今日若是由着他把人带走,岂不是把我们龙虎山的颜面都丢光了?”
龙天一刚想就此收手,谁知那不知好歹的八字眉又开始苦唧唧的吆喝起来。
这一喊,事关龙虎山的颜面,那这事自然就不能罢休的了。
手中的风形刃随即又操了起来,冲不停摸着下巴,正斜眉看他的‘仙人’狠狠道:“这小妖意图不轨,今日我们龙虎山必然是要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的。你若是想要阻拦,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第41章 记仇
“当啷!”
“!!!”
龙天一话刚说完,手中的风形刃硬生生的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打落在地上。
未等反应,对面侧身而立的‘仙人’仅仅冲他一挥手而已,他却突然踉跄倒退几步,‘咕咚’一声瘫坐在地。
那‘仙人’随后轻轻拂袖,便现一圈紫光,将鲤笙包裹在内后,才笑着冲目瞪口呆的龙天一道:“小朋友,以你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驾驭这风形刃,老道今日先替你收了。日后若是还有相见的机会,你若有本事抢回去,便再还你。”
说完,风形刃便到了他的手中,龙天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西被抢,毫无招架之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龙天一回过神爬起来,那‘仙人’已经带着鲤笙用传送之术,从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竟然喊龙天一为“小朋友”?
这男人也太欺人太甚了吧!
而八字眉压根就没想到他能毫不费力的灭了龙天一的威风不说,还直接把风形刃给抢走,一时间也傻了眼。
“天一师兄...”
“啪!”
这师兄一喊,结果换来的是龙天一狠狠一巴掌。
“师什么兄!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
八字眉捂着被一下子就打肿的脸,自然是什么也不敢说了。
也对。
今天他们龙虎山着实是丢人丢大发了,偷鸡不成反被偷,宝贝没得到,反倒还赔上了风形刃,损了名声。
龙天一更是气的牙根直痒,“不管那个男的是谁,这仇记在洛九身上就对了!”
鲤笙可是洛九的灵使,打狗要找主人,这层关系必然错不了。
“洛九,加上前些日子的仇,我们龙虎山跟你势不两立!我们走!”
龙天一恨恨的说,袖口一甩,推开在看热闹的人便扬长而去。
八字眉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傲气,摸着肿了的脸,挥散周围看热闹的人,灰溜溜的跟着龙天一而去。
这些人一走,安静的长街立马炸了锅。
除了议论龙虎门的人竟然被一个无名人士完虐之外,关于那个‘仙人’的说法也开始众说纷纭,而这件事更是会在不久的将来给洛爵带去鲤笙绝对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而在星月长街还处于喧闹不止的时刻,一处二层小阁楼的厢房内,一身青素色长衣,面罩白纱的修长身影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花砾,外边何事如此喧扰?”身影如春风般不沉不淡,恰是刚刚好。
话音刚落,桃木色的琅榭过道中现出一抹桃红色的丽影,淡抹红妆,姿容甚好。
她急忙弯腰低头回道:“回禀主子,是龙虎门的人在外头闹事。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又是龙虎门?呵,这掌街人就不怕这帮人毁了他在外的名声吗?”那淡雅的声音再次响起,可却带着几分薄笑,“罢了,这并不是我们北国之事,由着他去吧!”
说到此,只听那清脆的门帘珠玉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人已经站到了花砾面前。
只见他浓眉秀眼,唇红齿白,先不说那皮肤吹弹可破,仅是一笑,万般皆是风情。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挥,指间便现出一把镶嵌上好白玉的扇子。
冲那羞红了脸的花砾便道:“难得来到这星月街,虽说是出来办事,但在重筑他们打听消息回来之前,我们不妨出去逛一逛...”
“可重筑说了,您贵为一国...”
“哎呀,我才是主子吧!”
那人不等花砾说完,抿唇一笑,便化了她下面的话。
这可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花砾只能鼓鼓腮帮,心中暗暗祈祷不要发生什么事,毕竟她现在保护的这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思量间,便赶紧跟着早已经落到一楼的人而去。
另一边。
等到鲤笙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时,人已经被带到了一处甚为空阔的桥头,当然不是十三桥,而是别处。
相比十三桥,这座拱桥要小的多,虽说夜色很浓,但周围空气中飘洒蓝绿色的光点倒是映的桥下波光粼粼的水面变成镜面一般的亮堂。
那‘仙人’站在桥头中央,负手而立,只是举目远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更显仙风道骨。
鲤笙紧了紧衣衫,将那黑金盒好生放好,这才迈步站到了那人身侧。
她没有开口说话,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更注重别人先开口说什么。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那人终于从远眺中收回神,凝眸看向依然淡然若水的鲤笙,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轻笑。
“面对救了你的恩人,怎么一句谢谢的话都不说?”他倒是调侃。
鲤笙也收回视线,但并不急于回答,而是冲他微微点头作揖,算是拜谢,好生骄傲。
那人微微惊诧,眸光辗转,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当即大声笑了起来,“哈哈!老道没有看错,你这小娃娃果真有几分意思啊!”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奇怪的人这么说她了。
鲤笙隐约觉得这并不是夸奖,皱着眉头仔细思量一下,想要问的终究是憋住了。
在这异世,哪怕是救了你性命的人也无需城府大开,不然一旦发生了什么事,遭罪的还是自己。
知道面前之人修为了得,她只能甚是平静谦卑的开口,“虽说你救了我,但仔细一想,你肯定也是为了灵血丹吧?”
“哦?”那人微微一愣,双眸闪着光。
这一愣,鲤笙看的明白,但又故意装作不明白。
于是薄然一笑:“我听洛爵说了,这灵血丹的功用好的很,加上数量稀少,所以才会成为极为抢手的宝贝。”
“洛爵?”那人又是一愣,仙气十足的俊脸倒是清楚明白的很。
鲤笙惊觉自己说露了嘴,可反而从容不迫的笑着摇头,“没什么。”
洛爵在外的身份是洛九,就算以后他会名正言顺的用洛爵的名字出现在大众视线,那也绝对不能从她这边传出去。
好在那仙人并没有追问下去,但是郎朗星目却好像将鲤笙看的透彻,如同是他不想戳破一般。
鲤笙急忙转移视线,“我这人也不贪心,灵血丹可以分你一颗。但你得告诉我你是谁。”
虽说这种说法有些将救命之恩合理化,但这人救她绝对是有企图而为之,既然都有所求,那这救命之情自然也就抵消了。
听了她的话,那‘仙人’笑了笑,并未答应,也未拒绝。
他再次细细打量鲤笙,眉眼间的笑意越加明显,最后一挥手,漫步便下了桥。
“我是谁,你心中不是已经猜到大概了吗?”
话毕,那黑色的长袍随着他的步伐竟慢慢的风化一般,一抹青色映入眼帘,紧跟着,那‘仙人’般的容颜化作并不陌生的面黄枯瘦。
冲已然看呆的鲤笙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道:“如何?”
“啊,真是你...”
果真是饭馆遇到的那个道士!
我勒个去!
第42章 流云信物
那人完全不在意鲤笙被吓到的反应,倒是比刚才还要自然的摸了摸下巴,一双有神的眼睛并没因为变成了一个老头子而暗淡半分。
“你也无需惊讶,刚才是老道施展的易容幻术罢了。”
“……哈……哈”鲤笙急忙收起吃惊的反应,略有尴尬的笑了笑。
就算是幻术,但也不用弄出一个绝世大帅哥来博人眼球吧!
她刚这么想,谁知那老道士就好像看穿她的想法一般,即刻又道:“方才是老道年少时的样子。”
哇!
鲤笙为他戳破心思,暗暗吃惊,可颜容倒是镇定自若。
柳眉一挑,哼了一句:“那你好像经历了不少,竟然老成这副样子。”
这话果真是要气死人的。
可那老道一听,倒也不生气,眸光更加富含深意了:“呵呵,毕竟上了年纪。倒是你,浅薄的妖力跟你这具身体一点都不相符啊!”
咦,这老道士到底看穿了什么?
鲤笙心中愕然,但依然一副平静模样,“那你呢?你又是谁?”
事关自己,她一下子转移了话题。
老道士还是看穿,但并不深究,目光灼灼的再次举目远眺,“我是谁不重要。”
“我刚才说过要你用答案换灵血丹吧?”鲤笙毫不客气,吃定他跟龙虎山那帮人不一样。
老道士薄薄一笑,“可我并未说过要灵血丹。”
“不要?”
哪怕这老道士很厉害,但一般人对于可以毫不费力增长修为的丹药也定无抵抗之力,除非 ...
眸光辗转,她急忙从怀中掏出黒金盒,双手托住便往那道士面前送:“鲤笙眼拙,还望前辈见谅海涵!”
她突然来这么一出。
而那老道并未受惊,瞥过她手中的黑金盒,便笑了笑:“你倒是挺机灵。说吧,想用这灵血丹换什么?”
鲤笙一听,自然知道这老道士已经看穿她的意图,也不含糊,急忙又谦恭的行了个礼。
“实话告诉前辈,我前些日子刚从结界出来,对仙灵界之事知之甚少不说,更是不懂这提高修为的法门。前辈您法术高强又宅心仁厚,一看就是高人。小妖今日得您相救,不知是否有幸能得前辈指点一二?鲤笙只求以后好有个防身之法 ... ”
既然人家连灵血丹都不屑一顾,那便只能说明这人的修为已经极高,根本不屑于那百年道行。
好不容易遇到这种难得一遇的高级墙角,这大腿自然是要抱得。
那老道见鲤笙机灵的很,心中也着实有些喜欢,但念及自己的身份,又不能随便传授什么法门。
想了想,轻轻挥手,便见一流云形状的半边玉佩出现在他手上。
“你若真想习得仙法,不妨拿着它去到朝域惊阙山。门人一见这信物,自会知道怎么做。”说罢,将那玉佩便递到了鲤笙面前。
“惊阙山?”提到惊阙山,鲤笙先是一愣,很快想起洛爵说的五大门派之事。
这惊阙山可是五派之首,仙班中的仙班,这老道士竟然跟那里有关系!
那洛爵先前还挖苦她连人家的山门都摸不到,看,这不是立马就有一大块肥肉主动送上门了么!贼老天还是很爱她的!
她急忙接过那玉佩,喜笑颜开的同时又不忘把那灵血丹献给那老道:“多谢前辈!这灵血丹还望您收下!”
虽说她也分外不舍送人,但总不能白白收了人家的好处。
那老道似乎又看出了鲤笙的想法,挥手便将面前的黒锦盒推回她面前,双眸带笑:“你虽有我赠送的信物,但修为依然低下,倘若连惊阙山都去不了,又如何修道?这灵血丹的功效的确不错,你便留着自己用吧!”
鲤笙自然是巴不得的。
也不推辞,将黑金盒重新收好,又冲那老道士作了个揖:“那鲤笙就再次谢过前辈了!”
这语气倒是比刚开始恭敬了几倍。
想了想,又更是谦恭的作揖道:“鲤笙受得您如此大恩,不知前辈能否把名讳告知一声?”
虽说她是骗子,但师父说过,骗亦有道,在这一点上绝不能含糊。
当然,若是她将来真的拿着信物找去了惊阙山,就算拿着信物,但倘若人家问起是谁给她指的路,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总归是不大好的。
谁知,那老道明明看穿了鲤笙的担心,但依然只是笑了笑,还是避而不谈的意思。
鲤笙无奈,这个话题只能放弃了,随后又想起在饭馆中他曾模糊的提到过远桑山之事,赶紧又问道:“敢问前辈可否知道远桑山?”
那老道应该是刚想走,听到这个名词,立马顿了下。
回头看向鲤笙,光亮的双目一下子增了几分色彩,“那里不是你这等小妖可以去的地方。”
鲤笙一听,随即纳了闷了:“前辈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好像又跟她的修为扯上关系了。
老道看了鲤笙一眼,微微带着皱纹的脸划过几分无奈 : “虽说不知你为何要到远桑山,可自十万年前仙魔大战后,远桑山便从八荒地图上消失了。”
“消失?”这两个字让鲤笙那一直都很宁静的脸稍微变了几分颜色,她赶紧恢复冷静,听那老道下面的话。
“远远桑桑在西方,无无量量海茫茫,这口诀原本是造世古书上流传下来的。若不是老道我遍览群书,自不会知晓远桑山这种上古之地。你这小妖不是刚从结界中出来吗?又是从何得知此处的?”说到这里,他的神情明显严肃许多,一双锐利的眼睛好像要硬生生的把鲤笙看穿一般。
鲤笙暗暗倒吸一口冷气,深知这老道是得罪不得,可她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
“因为事关身家性命,还请前辈见谅,恕鲤笙不能如实相告。”她只能直接道。
自然吃定了这老道是个大好人。
果然,这老道士听她如是说,无奈笑笑,神色随即恢复和蔼 : “那远桑山已经消失数万年,关于山上有何物,书上记载尚少,倘若你真要去,得先好好提升你的修为方可。”
这句话虽然说得十分有理,可鲤笙在那远桑山呆了两年,山上长了多少根草她都清楚,其实并没有多危险。
可若是她明着说那里安全的很,自然前言不搭后语惹人怀疑,
无奈,故作无奈的叹口气:“前辈可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修行之路是多么的艰难,凭我这种毫无天资的小妖,更是不知道要修炼多久才能达到前辈十分之一的水平 ... ”
“罢了,罢了 ... ”
鲤笙苦唧唧的说,还未说完,那老道突然连连直摇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虽说你并非我惊阙山弟子,但这修炼的法门略微告诉你一二也是可以的……”
“多谢前辈!”鲤笙赶紧拜谢。
看吧,这老道士就是耳根子软。
“但你要答应老道一件事 ... ”那老道话锋一转,突然又开始提及条件。
鲤笙哪里敢犹豫,赶紧点头答应,止不住的喜悦:“前辈尽管说,鲤笙一定照做!”
按照这老道的性格,应该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顶多也就是要她不要惹是生非,善恶分明之类的老话常谈 ...
老道士淡定的看了鲤笙一眼,双瞳折射几分幽光,而后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看的鲤笙暗暗咽了好几口口水。
“你 ... 还是换上男装吧!”
啥?
第43章 仙灵之道
换男装?
这出其不意的一句话差点没让鲤笙一口口水呛死!
但看那老道认真的眼神,她秀眼一挑便淡定的笑了笑:“前辈说的极是……”
仔细想想,这话说的的确有道理。
她一个姿色非凡的大美人,一个人出门在外,修为高些还好说,万一再倒霉催的遇到龙虎山那种渣寇,那真是死都不知道咋死的了。
老道士点点头,又接着道:“你懂的这个道理便好。再来我便教你一个即使睡觉也可以修炼的法门,正好克服你妖元不足的问题。”
“谢前辈!”鲤笙赶紧正色作揖。
这一会会功夫,她都不知道说了几回感谢了。
那老道边说边往前迈步,白发飘飘,如若不看脸,果真还是有先前那般仙人气度。
“妖修与人修,虽说方法有些不同,实则本质都是一样。说是修灵修仙,其实就是修气而已。以气修身,仙灵自成,这句话就是仙灵修行之根本,你可明白何为气?”
鲤笙使劲的想了想,随后摇摇头。
她是真的不知道,这跟骗术丝毫没关系。
不仅如此,她家师父虽然本领非凡,但从不让她习得半分武艺,她也是无奈。
那老道闻言叹了口气,好像很遗憾似的:“那可真是可惜了你这具妖身了。”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茬。
老道继续道:“在这茫茫八荒里面,人与妖都是可以修灵的。因为妖本身就是灵气形成,因此它们即使不用修灵也要比人类要厉害的多。而人嘛,有些人天生便没有灵根,像这种人就算踏入仙灵之道也毫无作为,修得仙灵纯属浪费时间而已。”
听到这里,鲤笙想起在酒馆中遇到的那两个谈论引鲤樽的男人,微微理解的点点头。
“而跟这种人相反的便是天生持有灵根之人。灵根持有者,又分为先天后天两种。先天之人不需要过于努力便能得到非凡的修为,能力好些的甚至可以与妖媲美……”
他停顿了下,用手轻轻拍打着瘦骨嶙峋的手背,眉眼间落下一抹柔和:“当然,并非所有的妖灵都厉害的很。不经正统修炼的妖灵与一般修者无异,灵元也是不足,无非就是妖罢了。”
比如她?
鲤笙从他的眼神中明确的看到了这个意思的,但她没吭声。
“而后天则需要兢兢业业的修行与不断的突破才能获得无上的灵根之力。基本上,仙灵界的人多半都是后天灵根持有者。但你也别小看了这后天的努力,若是能参破大道也能成就极其厉害的成就。你本就是一只难得一见的妖怪,只要你肯好好修行,修为自然也会比一般妖灵快上一倍不止。若是你能早些修行几年,想必你的修为必然已经道破化灵期。因此老道才觉得可惜……”
老道越说越惋惜,说到最后刚好解释了一下他之前引出的话。
鲤笙对他说的东西有些一头雾水,但又不能明着说自己听不懂,只能装作一切尽在不言中似的直点头。
那老道可能是又看穿了她的心思,随即收起那些喋喋不休的教导,“这些人尽皆知的东西我就不跟你讲说了,待你日后找到适合的修行之法,自然会明白其中道理。你且过来,让老道先帮你疏通一下脉络。”
说着,他笑意盈盈的冲鲤笙招了招手,大有要给她打通任督二脉之感。
鲤笙没有犹豫,一边点头一边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那老道自然不会对她动手动脚,只是掏出两只瘦骨嶙峋的双手,伸平了后从她面前,由上至下,由下至上,隔着能有半指距离,来回了两遍。
第二遍时便能看到他双掌间萦绕一拳薄薄的白光,顺着他的指引慢慢滋入鲤笙的身体。
而鲤笙只觉得全身很暖和,说不出的舒服,随后眼前一亮,那老道突然就收住了手。
“以你现在的浅薄修为,老道的引导也只能到这里了。以后你若是修得大道,自己也可以随时疏通脉络。”他甚是淡然的说。
鲤笙透过极尽舒服的身体音乐知道他刚才是在用自己的灵元来引导她体内的妖元,这可是耗费修为之事,不由分说,赶紧单膝下跪,行礼道:“前辈大恩大德,鲤笙没齿难忘!”
若不是她家里已经有了师父,她必然要给这老道‘端茶’不可。
那老道笑意盈盈的点点头,紧接着他周身萦绕一圈浓郁的白光,在白光中冲鲤笙不住的笑着道:“这修行之法百变千种,只要你努力修行,总有一日必能成就大器。还有,妖修不同于人修,你要切记不能心浮气躁,要以心平气和为主。”
说到这里,包裹在他身上的白光逐渐消散,而他的身形也紧跟着朦胧起来,眼看着就要消失。
“前辈!那我如何修行?”鲤笙急忙问道。
“天地日月皆为精,妖从其间来,灵具其中现,冥想是天,谈吐是地,冥冥之中有天意,切记,切记……”
冗长的声音在白光散尽后归于平静,那老道士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了。
鲤笙暗暗回想他最后的口诀,稍微理解了一下大体意思,以便能够加深记忆。
“精华来于天地,妖灵诞生其中,冥想呼吸相合,自会成就天命。”她极其认真的将那口诀变成自己的话念叨一遍,而神情也早就没有了开始那般的跃然。
这妖修之法,简单的来说,就是凝神聚气与自然融合,吸取日月精华而已,操作起来倒是简单的很。
鲤笙又看了看那老道士消失的地方,再次默默的重复一遍口诀后,便快速的收好他送她的玉佩,
“眼下我还得先换套衣服才行啊!”
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白色锻锦长衫配漆黑如墨的长发,果真漂亮的很。
虽说不知道正确方向,但跟着隐隐传过来的生气味,她倒是很快的找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农房。用刚才从看热闹的人身上摸来的几两现银,跟农夫换了一套简陋衣物。
农装一穿,即使仙人如她,如今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粗人,她还特意用厚重的黑方巾盘住了那头飘逸的长发,甚至还在那张俏丽可人的面容上画蛇添足般的加了一把浓密的胡子,简直跟野人一样。
因为这般穿着,即使刚才才得罪了龙虎山的她回到星月街也没有引起骚动。
长街如龙,人来人往,鲤笙站在人群中央,悬在心头的肉这才松了开:“早知道一开始就穿男装了……”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这话正应景。
不见龙虎山的人在,鲤笙也不敢在这里多呆,至于拿着元气石换银两的事自然得过些时日了。
至少店小二给她的那些东西能应付一些时日,实在不行,她就干回她的老本行……
正寻思着,只见前方几十米处,一位身穿青素色长衣,面罩白纱的修长身影缓缓迎着她走了过来。
而鲤笙的眼神却始终定格在他挂在腰间的一条红白相间的双龙玉佩。
“啊,发现目标……”
第44章 偷宝
虽说隔得很远,但鲤笙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腰间的双龙玉佩,不由得暗暗感叹这八荒果真是一处宝贝多不胜数的宝地。
这男人所佩带的定然是要比蓝田玉还要名贵的玉种,若是能够摸到,大概够她一年的花销了。
真是幸运。
她赶紧在对方注意到自己如火如荼的视线前,从容的收回目光。
而这简短的一打量,也足以看清楚对方身后还跟着一名一身红衣的女人。
一边故作正常的往前迈步与他拉近距离,一边又压低了下巴,用不易察觉的眼神快速的瞄了一眼那个红衣女人。
果然,这个女人是灵使,虽说看不到明显的誓约印纹,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头顶映出的桃花花瓣。
这女人应该是一只桃花妖。
因为那个老道给她通了脉络的关系,原先模糊的影子如今总算能看的清楚了。
当然,这也使得她一眼就能辨别得出来者是人是鬼。
对方既然有灵使相护,那应该不是个一般人物。
但既然既然已经确定了目标,那就没有后退的道理。
“花砾,不要乱来...”
就在鲤笙甚是从容的打量对方的时候,殊不知对方早已在看到她的瞬间就开始戒备起来。
花砾听到主子唤自己,只好恭敬的解除了已经形成的咒术,默默的跟在了后头。
而那个面容倾城的男人,却比先前还要喜悦般,轻盈的迈着步子冲鲤笙迎了上去。
两人擦肩而过,彼此可以闻到彼此身上散发的幽香。
闻着与自己身上的香气略有相同的味道,鲤笙微微吃惊,但快速得手的同时,又佯装咳嗽一声,将那双龙玉佩放入了怀中。
接着,快速的与他别过,眼神在两人相交而过后擦出一抹惊艳之色。
哇,好好看的男人!
她反应的有些迟,毕竟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块玉佩上。等到反应过来,玉佩已经到手了。
这么好看的男人不能调戏一下,有点可惜...可摸着手里玉佩的丝滑质感,转瞬间让她把这种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眼下还是快些离开这个男人的视线比较好,那个桃花妖好像不好惹。
也就是前后用了几个眨眼的时间,鲤笙便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主子,那只妖怪竟敢对您出手,我这就把他抓回来砍了他的手!”花砾见鲤笙跑的飞快,也不知道自家主子任人把东西偷了去是何用意,秀眉紧皱,已经下了杀心。
而那男人只是轻轻摇晃手中玉扇,用一副俨然不在意的口吻却更加邪魅的笑道:“虽说我知道他在打那龙生玉的主意,但没想到这妖怪手法有模有样,竟然真给他偷了去。”
“主子...”
“我去会会他。若是可以,收做灵使也是不错。”
不等花砾说完,那男人星目微眯,唇角挑起,一个挥扇,便从面前消失不见。
这转瞬之法用的极为流利。
花砾还未来的及反应,人已经不见。
看着他可能去的方向,娇丽的颜容多了几分无奈,不由得叹气,“您可是北国的国主,怎么能...”
北流冰,俗称北国,而那个姿色风流,任性妄为的男人正是当今一国之主,溪叠。
花砾正想着追上去,可耳边突然响起一声厚重的呐喊。
“花砾,主子现在在哪!”
花砾闻声,颜容微微变色,立马摸着耳垂回应了一声:“方才还与我在一起,遇到一只妖怪后便跟着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的脾气,不是让你跟他一起吗?”
“对啊,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嫩拦着得住...”
“罢了。我跟琴尾已经打听到了消息,现在就过去找你。”
对方说完,便分外没好气的中断了传音术。
花砾无奈的揉了揉耳朵,想到他颇有生气的语气,一张明媚如风的俏脸便失了几分色彩,终究是无奈的叹口气。
鲤笙得手后便急忙走出了十三桥。
一出桥,胸前那半朵桃花便像被什么撕碎了一般,化成了点点星芒消失不见,而且也不见来的时候那个奇怪老头子出现。
看来出桥没有限制,这样最好不过。
她赶紧紧了紧衣服,快速的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一来是躲避某些人的视线,二来是想赶紧离开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好像随时都会上前来要了她的命一样,搞得她差些就要把手里的玉佩给扔了。
但她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只是隔了两年之久,再次下手难免会有些心虚罢了。
一出十三桥,鲤笙没有径直回到客栈,而是往城镇相反的树林方向狂奔。
很搞笑的是,她认为在林子里可能会遇到洛爵而已。
“我要是这么回去,洛爵那货说不定会取笑我...”明明先前死活都要离开,现如今连一天都没到,她又想着找回去,她自己都想狠狠往脑袋上来一巴掌。
可得罪了龙虎山后,她着实有些害怕对方会回来报复,洛爵怎么说也是一个靠山。
抱着这种试试看的想法,跑了约摸半刻后,急忙停在一棵歪脖子树前,一边打量周围稍微阴翳的环境,一边将藏在怀里的黑金盒,还有刚从溪叠那里摸来的双龙玉佩。
现在正是午后,那玉佩经由阳光一照,耀耀生辉,更显不凡。
“这玉佩可不是俗物,那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想起那张在白纱下隐藏的绝色容颜,鲤笙禁不住皱起眉头。
那人不管是容貌还是气场,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不会该死的又恰好是哪个门派的二师兄吧!
想到龙天一跟八字眉的嘴脸,她突然心底发凉,那种宝贝到手的热情顿时冷掉了大半。
“应该...不会吧?”
一个龙天一就够她受的了。
按道理她没这么衰的。
“啊,找到了。”
鲤笙正神游物外呢,突然从耳后传来一声极为动听的呢喃。
就好像在她耳边吹气似的,惹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挺直了身子:“谁...啊!”
可哪里知道头顶上方正覆盖一张脸,她这突然一挺腰,正中那人的下巴,疼的她立马又蹲了下去,抱着脑袋一个劲的哼哼。
“你的脑袋倒是结实。”
那人又说话了,声音轻柔而又动听,鲤笙急忙抬头,用一副怨恨的眼神看他。
“少在那边说风凉话,撞坏了你赔啊!”
这一看,她瞬间就有种被打进地狱之感。
竟然是刚才那个男人!
第45章 大人啊大人
溪叠看到鲤笙露出一脸惊讶之情,虽然觉得好笑,但更多的是吃惊。
这小妖身上竟然隐隐释放着迷人的香气,充分象征着危险的讯号。
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可这步子刚往后迈出,他又有些不甘。
他溪叠乃是堂堂北流冰一国之主,怎么会为一只小妖的灵气所逼而退步呢?
有失他的身份。
于是,这步子愣是又骄傲的给迈了回来,还特意自然的挥了挥手中的玉扇,颜容四挂春风般的笑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
这男人知道玉佩在她这?
鲤笙暗暗吃惊,毕竟她认为刚才自己扒手的时候做的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任何破绽。
急忙隐忍去心中的惶恐,冷哼一声,便要推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让开。”
刻意压低的声音,像极了男人。
溪叠在她触及自己之前,潇洒的闪躲开,一个转身便又挡在了她身前,玉扇继续扇:“若不是看在你刚才那一招还算有模有样,现在你早就身首异处了。”
呵!
这人威胁她!
“你...!”
鲤笙刚想呛回去,可还未抬头,骤然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一股极为沉重之气,双肩犹如压了几块大石头般动弹不得。
坏了,这男人竟然是个高手!
“你虽冥顽不灵,但好在是个可塑之才。现在给你个机会,若是你愿意归附于我,那就免了你的死罪。你看如何?”溪叠笑着说,声音依旧淡淡的,如沫春风。
可鲤笙也不是吃软饭长大的,被人这么一威逼,别说顺从了,毛当即就炸了。
笑着回瞪他一眼,伸手‘啪’的一下就握住了他一直在挥的玉扇,狠狠一拽,便将他的手拽到了面前:“我不要。”
三个字,淡定至极。
她才刚从洛爵那里获得自由,没理由再被人拴上绳。
溪叠始料未及会被她身上的香气诱惑,刹那失神竟然被她钻了空子。
柔和的视线立马阴冷几分,刚想大力甩开面前‘男人’的手,谁知,还未发力,视线却落在‘他’微微隆起的胸部上。
胸部?
这只妖怪莫非...
“虽然我是事出有因才打起了你宝贝的主意,但你既然舍不得这玉佩,那我还了你就是。”
鲤笙乖乖从袖口中摸出那块还没捂热的龙生玉,拽过溪叠的手,便给他塞到了掌心。
她当然知道打不过面前秀气可餐的男人才会这么说,历经刚才龙虎山之事,她也变得更加识得大体。
没必要为了眼前的小利益而损害了自身安危,在八荒,这是最不值当的买卖。
冲他故作善意的眨眨眼睛,而后便拍拍屁股往后退了退,也是无奈的道:“既然知道我冥顽不灵,那就别在我身上费心思了。”
“……”
“既然东西我也还给你了,那我们就此别过。”鲤笙客套的冲他作了个揖,拔腿就要走。
当然得赶紧走,以后凡是她没能耐对付的高手,都以溜为先,绝对不随便点火了。
可溪叠哪是这么好糊弄的人。
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手心莹润的龙生玉佩,唇角突然勾起一抹足以明媚盛世的笑容。
若是不能收服这小妖,他恐怕要无心离开这座巨国了。
‘嗖’的一下就现身在鲤笙面前,在她险些撞上自己时,伸手便揽过了她纤瘦的腰肢。
在感觉到那灵动而又芬芳的躯体时,极度轻柔的触感也随着这一揽而清晰传来。
这小妖果然是个女人!
“喂!干嘛!”
“不妨说来听听,事出有因是什么因?”
柔和的声音传来,鲤笙可以清楚的看到面前男人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清澈了。
跟洛爵的优雅翩然不同,这男人如春风般能够轻易渗入人心。
洛爵那鎏金色的眸子突然浮现眼前,鲤笙一个回神,急忙推开了他的拉扯:“起开!我可没有断袖之癖!”
这话说的真是果断。
溪叠愣了愣,墨色的瞳流露惊讶不止,可随后就不顾形象的轻笑出声,好似许久没有认真笑过一般的爽朗。
“呵呵,你若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奉陪。”
“……”
得到对方正经的回答,鲤笙愣住了?
这男人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干嘛要缠着她搞基?
可人家终究是道高一丈,得罪不起,于是只好讪讪的道:“虽说像我这等修行尚浅的小妖远不足与你这般高人扯上关系,可若你想要帮助于我,我也不会推辞。反正我的确是有难言之隐,需要银两解围...”
说到这里,想到因为龙虎山而被破坏的换钱计划,她是真的脑子有些大。
“银两?”
溪叠并不知道今天惹出祸端的人便是她,只是见她露出失望的神色,想了想,随即又把那玉佩递到了她面前:“我身上并未携带银两,可若是我给你这玉佩帮你渡难,那你便欠我一个人情,你看这样可好?”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神奇。
先不说有洁癖的他会主动拉扯一个人,像这种免费为别人敞开方便大门,自然不是身为一国之主的他会做的事。
鲤笙倒是更为吃惊。
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可歌可泣,但一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可为何她试探性的随口一说,他竟然还真的应允了呢?
这玉佩价值不菲吧?送给第一次见到的人真的可以?还是说有诈?
思量间,她习惯性的摸了摸耳垂,卷起一撮头发。
溪叠星目辗转,始终是随着鲤笙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明媚,又道:“你莫非是在担心我有别的居心?”
还真别说,是真的有。
鲤笙为他一点破,有些尴尬,“既然你愿意解囊相助,鲤笙收下便是。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会登门拜访道谢!”
说着,从他手中又把那龙生玉拿回,小心翼翼的收好。
溪叠视线落在她白净的脖颈间,往上游移,触及那如珠玉般润滑的耳垂,笑着挥了挥手中玉扇,“你叫鲤笙?”
“嗯。鲤笙的鲤,鲤笙的笙。大人可要记住了。”鲤笙倒是解说的搞笑,而称呼也恭敬的改为了‘大人’。
溪叠笑了笑,玉扇优雅的遮住半边脸,透过罩在面上的白纱依然能够看到对面小妖澄光如练的双眸。
“你唤我为大人,那你是何以看出我是贵族子弟的?”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说到这个,鲤笙不得不感谢洛爵。
皇家子弟身上散发出的的味道有些相似,当然,这也是鲤笙妄自猜测的。
不过,看面前这个万分秀气的男人的反应,她该是猜对了。
“你有贵族之气,不难往这方面想。啊,对了,大人您能告诉我名字吗?日后若是有时间,我一定到府上拜访...”
“主子!”
话正说到关键时刻,谁知密林的另一头响起了一声浑厚的男声。
第46章 孩子般赌气
习惯性的,鲤笙刚要回头去打量来者何人,然而脑袋还没等转几度,只觉得脖颈间一沉,一只犹如豺狼利爪的红色怪手突然横空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背对着她,她看不到对方的脸,但直觉很灵敏的告诉她,这怪物是个男人。
冷静,必须冷静。
溪叠自然知道来者何人。
因为被打断了对话,柔和的侧脸划过一抹不悦。
“血祭,不得无礼。”
语气因为平静反而不怒自威。
话音刚落,从林子的另一头,几道黑影辗转间便出现在了面前。
总共四个人,三男一女,包括花砾,几人不由分说便在溪叠面前单膝下跪行礼。
“主子,这小妖胆敢觊觎您的东西,让血祭好好教训他一番也没什么不可。”为首下跪的一个男人着黑色长袍,五官线条极为深刻,尤其一双鹰眼给人一种精英之感。
他便是重筑。只是从面相看颇为高傲,并未顾溪叠态度,冲那名为血祭的怪物就要下命。
“血祭,杀……!!”
“啪!”
这话还未等说完,溪叠猛地将手中玉扇合上,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白气,犹如狂风般震得周围树叶哗啦啦的翻飞乱舞。
“噗通!”
重筑因为着实没想到自家的主子会因此而动怒,急忙作揖下跪,自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而那血祭也因为溪叠的动怒而收回了长着血红指甲的爪子,‘嗷呜’一声变回一只仅有半人身高的小豹子,便躲到了花砾身后。
鲤笙因此而长呼了口气,也顺应局势的像那小怪物般挪步到了溪叠身侧,好像一只受惊小猫般,眼神楚楚可怜。
溪叠长袖一甩,面色已经失了温和,便道:“这小妖之事,到此为止。重筑,让你去打听的事如何了?”
一句话,撇的干净。
重筑自然知道溪叠什么脾性,若是惹恼了温润如玉的人,后果自是严重,只好跟着跳过鲤笙之事,更为恭敬的回禀起来。
“回禀主子,根据知情人士透露,洛世奇的确正在寻找长耳。看来他也不敢到惊阙山夺取无棱图,这才退而求其次的找界外人‘长耳’打听引鲤樽之事……”
“知道了。详情以后再说。”溪叠虽怒火未消,但当着鲤笙的面,依然分得清轻重。
引鲤樽可不是可以对外人谈及的话题,于是赶紧打断了他。
“是……”重筑方才惊觉说的多了,急忙闭嘴不言,同样也不敢起身。
溪叠再次摇晃玉扇,墨色的瞳不知何时染上一抹寒霜,“竟然在这遇到,真是孽缘……”
孽缘?
鲤笙还在为他们提及的洛世奇和引鲤樽纳闷,听到溪叠蹦出这句话,先是一愣,而后赶紧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
在触及那比墨色还要乌黑的双眸时,一直萦绕在心间的那抹荒凉好像找到了归宿,霎时归于平静祥和。
说不出,道不明,只是春风拂过心头般……惬意的舒服。
“洛……爵?”
她的感觉没错,他真的在这里。
洛爵此时依然穿着那浅紫色的棉麻长袍,只是一袭长发被他用同色系的紫绳高高扎成马尾,在山风中温顺的飘洒成一幅画般,向她徐徐走来。
眼神淡然,颜容清雅,身姿儒风,只是身后并未有犬火的影子。
溪叠听到鲤笙脱口而出洛爵的名字,高挑的眉眼微微睁大,刚想说些什么,但身侧的那抹纤弱的身影却骤然变成小雀般,‘刷拉’一下就狂奔到了对面洛爵身前。
“洛……”
“让开。”
然而,见到洛爵的喜悦在他冷冷的二字落下后,鲤笙刹那间僵硬了笑颜。
洛爵从她身侧缓缓走过,甚至连余光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这?
鲤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定定的定住了身形,完全的失措。
而洛爵却站到溪叠对面,虽然比他矮了半头,但下巴却扬的极高,高傲淋漓尽显。
“好久不见。”淡然的出口问候。
而简短四个字,却让溪叠眯起了眼睛,眼神骤然严厉起来。
可他的不悦在国主的尊严面前,化为了虚伪的笑容:“并没有多久吧?十五年而已……”
手中的玉扇轻挥,但视线的一角落在了不远处回过头来看着他们的鲤笙:“你竟然还活着。明明传闻说你在十年前的动乱中死了。”
话锋一停,语气逐渐冷酷:“还是死在你皇兄洛世奇的手中……”
洛爵当然知道这世上有关于他的传闻是怎样,但从他曾视为这辈子最强劲的对手口中听到这赤。裸裸的嘲讽,十年来练就的心智,让他给出的反应只有一个。
笑了笑,深意不凡:“那现在,看到活着的我你有何感想?”
“感想?”
“就不觉得神奇?”洛爵还是笑,笑里藏着刀片。
虽然跟溪叠只有一面之缘,但那绝对不是很好的回忆,自然再次相见,便如同水火相逢,谁也不甘相让。
溪叠冷哼一声,收起玉扇:“怎样都跟我无关。那是你们南落火的事。”
他自然懂得洛爵话中音,只此一句,算是表了他的态。
洛爵听得其中深意,也不追问,伸手指了指在后头不明真相的鲤笙,墨色的乌瞳笑的更加放肆:“劝你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了。”
溪叠看向鲤笙,愣了一下:“此话怎讲?”
洛爵轻笑,“她已经是我的人了。这样讲你可明白?”
“……”
“小妖怪,赶紧把东西还了人家。不是告诉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收么?”
就好像刻意在向溪叠宣布主权,洛爵的口吻已经完全没了平时的波澜不惊,倒不如说微微有些孩子气的耀武扬威。
鲤笙固然是愣的,可这两人间隐约透漏的相交关系却让她清楚的明白,洛爵摆明了就是在拿她呛溪叠。
结果刚才还连甩都不甩她的人,现在又开始跟她套近乎,难道他忘了两人已经什么狗屁关系都没了?
“狗屁洛爵,你当我鲤笙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才不……!!!”
“砰!”
脖颈间突然一疼,紧跟着而来的是天转地转。
她这是被谁打了?
而在昏厥之前,看到的是犬火半举着手刀,冲她无奈微笑的影子……
这杀千刀的洛爵……
第47章 界外人
就像一团软棉花,鲤笙倒在了犬火怀里。
犬火急忙扶好了她,皱着眉头看向正虎视眈眈看着他的重筑等四位灵使,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重筑等人一看,竟不敢与他四目相对,急忙低下了头。
这男人就是传闻中跟着洛北冥几乎踏遍八荒而打下南国天下的六尾妖犬,犬火!
不愧是举世无双的大妖怪,仅仅是站在那也浑身都散发出令人心惊的妖气。
洛爵也不多说,在溪叠早已经裸露敌意的眼神中,踱步到鲤笙身边。
甚是自然的从鲤笙袖口摸出那枚龙生玉,又冲溪叠扬眉道:“这龙生玉乃是与传国玉玺等同的宝贝,着实贵重的很,北国国主应该好生珍藏才是。”
挥手一抛,倒是根本不将它当成宝贝般的扔了过去。
溪叠根本没有动手去接的意思,都被人家讽刺到眼前了,他哪里还会在乎这龙生玉,倒是一旁的重筑急忙上前接住。
洛爵说的没错,龙生玉可是北国王室贵族身份的象征,是不是能轻易送人的东西。
看着手中的龙生玉,重筑回头看向面部神经绷紧的溪叠,却看不透他家主子今天是在犯什么神经。
虽说平时出手就很大方,但在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可是精明的很,完全没必要平白无故的送一只小妖怪这么贵重的东西。
女妖也就罢了,可对方却是一只五大三粗的邋遢男妖,这着实不像他会干的事。
花砾身为女人,自然眼尖的很,一下子看出鲤笙是女人不说,自然也看穿了溪叠心中所想。
急忙跨过重筑站到溪叠身后,低头道:“马上就到了您与掌街人约定的时间,我们不能再这里耽搁了。”
溪叠目光辗转几分,终究是重新落回到了鲤笙身上。
想说什么,但嗓子里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最后只能哑口无言的合上玉扇,看着鲤笙的明媚眸光闪烁几下,僵着表情甩袖便走。
重筑与花砾都知道洛爵之事,在溪叠走了以后,便冲洛爵微微点头行礼,随后紧跟着溪叠而去。
不一会,几人身影就消失在了前面的密林中。
洛爵在溪叠走后,却比先前还要演压抑的握紧了拳头。
“这个溪叠的修为怎么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 ”
就连他都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修为又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十五年前他已经道破化神中期。仅仅十年而已,看他修为可能已经与犬火相差无异。
可洛爵还是十五年前的状态,甚至更惨,溪叠却已经不是十五年前的他了。
犬火一手扶住鲤笙,一手轻轻一挥,随着一层透明的白光浮动,他的身后立马显现出一个人来。
随后看向洛爵,知道他心中所想,眼神也跟着溪叠消失的方向游移:“溪叠不愧是最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男人,连老奴都完全看不出他的修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看不出,自然是因为两人的功力不在一个境界。
犬火深知这一点,因此说的毫无底气。
洛爵收回视线,墨色乌瞳内的阴云在看到鲤笙后,逐渐消失不见。
“千妖之主又岂是想当就当的?就算他有再大的能耐,可他既非妖,千妖怎会乖乖听从调谴?”
这话里多了几分少见的嘲讽,可见他对溪叠抱有的敌意完全不小于洛世奇,这自是让人好奇十五年之前两人到底结下了什么仇怨。
犬火知道溪叠也是洛爵的脊梁骨之一,自是不敢再戳了,无言低下头,不予回答。
洛爵定了定,墨色的瞳收紧,又叹口气看向那团白光浮动的身影:“长耳,方才你也听到溪叠在找你吧?若是我把你交给他,后果如何你该知道吧?”
说完,犬火身侧那团白光浮动的阴影这才映出了真实的面容。
这人长得极为惊奇,黄衣加身,两条竹竿般的长腿支撑着圆滚滚的肚子,光头圆脸,长长的耳垂好像挂在耳朵上的面筋般,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摆动。
长耳,耳朵果然够长。
他听到洛爵的话,两只不成比例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圈,这才回道:“你也不用吓唬我,溪叠可是北国之主,他的为人比起已经从八荒生死薄上除名的你,我倒是宁愿跟他走。”
“哦?是嘛?犬火,以你的脚力,追上溪叠能用一盏茶的时间吗?”洛爵轻佻眉头,微微皱起的眉间带着几分傲慢。
视线倒是笔直的看着长耳。
犬火立刻回道:“老奴现在就去……”
长耳一听,哪里敢继续摆架子,赶紧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就不劳烦犬爷您跑一趟了!”
传闻南落火洛北冥的第九位皇子洛爵,一出生就自带百年纯元之气,仙灵之术更是不学自通而惊艳八荒。
只不过,因为他是洛北冥与一只来历不明的女妖所生,半妖身份为国人不耻,这种状况在传出他弑父杀兄欲篡夺王位后更为严重。
长耳身为界外人,熟知八荒所有逸闻轶事,洛爵现在的真实情况自然也是通透的很。
本以为他不过是一只十几岁的半妖,身中诅咒不说心智也都未成熟,这样的他还能好对付些,哪里知道洛爵竟沉稳到令他一个活了几千年的妖怪都自叹不如。
“你不就是想问怎么去巫山找近神族的浅紫巫女吗?你来的刚好,我最近刚好得知一个消息!”
洛爵淡然一笑,眸光闪烁,轻吐一个字,吐字如兰:“说。”
长耳赶紧道:“好好好,我说,我说。”
这男人不愧是‘冥王’洛北冥之子,气场真是惊人。
“这事跟你哥洛世奇有关。”
“!!”
一个名字,洛爵浑身一颤,但刹那就将那抹凌乱抹杀。
“你该知道,他如今与溪叠都是最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人物,以他如今在仙灵界的地位和南落火国主身份,自然不会轻易踏出落火城。可就在不久前,却传出他已经离开了南落火 ... ”
长耳鬼鬼的看着洛爵,似是在笑,音调拔高几度:“当然,我知道他跟溪叠一样也在找我。但他在找我之前却先去了一个地方 ... ”
“莫不是 ... 巫山?”犬火一下子猜到,扭头看向洛爵,带着几分担心。
洛爵没吭声,等着长耳下面的话,但脸色却并不好看。
长耳不敢卖关子:“没错,正是巫山。”
去巫山的目的除了找浅紫巫女外,自然别无其他。
“他为何要现在去巫山?”
洛世奇的目的如果是阻止巫女为洛爵解除诅咒,那他自然早就行动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连我都以为你已经是入土之人,你觉得洛世奇会知道你还活着吗?想必他也是最近才发现你还活着……”
第48章 三十三根锁魂钉(求票~)
长耳一句话,突然点醒了洛爵。
如果十年前的死亡假象迷惑了洛世奇,那这就说的过去了。
“那他找到巫女了?”可他倒是冷静的很。
“怎么可能找到?”长耳揉捏着那长耳垂,“你以为浅紫巫女是何等人物?自然早就算到了你们这帮惹事的主会找上门,早在一日前就把通往巫山的所有路径都封住了。哪怕是洛世奇也不可能找的到。”
“所以他才会找你吧?”洛爵一如那般轻描淡写,唇间带着看穿一切的笑意。
这男人的反应还真是快。
长耳心中嘟囔,但相比得罪浅紫巫女,还是不要得罪眼前人的为好。
只好道:“巫山前面有条弥陀河,涨潮时分,你们按着潮水方向便能看到入口。可那里是连巫山守护神甲乙丙丁二人都不愿前往之地,你们可要好自为之。”
听到弥陀河,犬火倒是吃惊的瞪了瞪眼,洛爵虽说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但看长耳反应也知道这里定是不安全。
扭头又看了看犬火,还能如何?
“长耳,那浅紫巫女一定能破了我身上的黑心失格?”
洛爵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
长耳知道甚多,若是他说能,那便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长耳笑了笑,“别说黑心失格,若是巫女愿意,就连死人都能救活。”
话锋一转,又冷哼道:“可近神族毕竟是八岐大蛇的后代,历代巫女都不好说话。尤其是这位浅紫巫女,那更是史上最磨人的祖宗。你身上的诅咒她能否愿意为你解除,还得看你自己有没有本事如了她的意 ... ”
“那怎样才能让她如意?”
“这个嘛 ... ”长耳眯起眼睛,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瞄了一下犬火。
这意思很明显,该是让犬火先收起结界。
犬火自是会意,看向洛爵。没有他的命令,他可不会行动。
见洛爵点头,这才捏了一个指决,解除了长耳的结界禁制。
长耳重获自由,笑眯眯的一边伸展腿脚一边道:“据说这浅紫巫女十分溺爱妹妹,你们若是能讨得她妹妹欢心,让她在浅紫面前为你美言几句,那自然什么事都好说。”
浅紫的妹妹?
还真别说,连犬火都不知道浅紫竟然还有一位妹妹。
这长耳果然不愧是界外人,什么都打听的清楚。
洛爵听到妹妹一词,脑海中闪现过一抹火红的身影,失神刹那,被从旁经过的几个正在闲聊的过路人拉回了思绪。
犬火急忙捏了个指决,将几人隐了身形。
他们的行踪自然是不能被外人发现的,尤其是长耳。
“方才那只小妖在星月街得罪了龙虎山,龙虎山已经开始集结人马,那个洛九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个男人悠悠的道了一声。
只此一句,洛爵与犬火同一时间齐刷刷的看向睡得正香的鲤笙,眼眸瞪得极大。
这小妖到底在这不到一天的时间做了什么!
接着,另外的男人也说话了。
“洛九手下可是还有一只大妖怪犬火,传闻他一个人便能抵上千军万马,到底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 ”
“不过,想那龙天一刚得到的神器被一个神秘男人轻松夺走,颜面尽失,也不知道这仗到底能不能打的起来?”
三个男人一人说了一句,洛爵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皱的很高,一双总是淡然若水的眸子也覆上一层霜气。
犬火感觉到洛爵的怒气,也是大气不敢出,默默暗中使力,好让鲤笙快些苏醒。也好解释一下。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然而事情不会这么结束。
眼见着就要离开几人视线的男人,突然又提到了一个足以让几人神经崩断的话题。
“我现在更在意的是那小妖身上到底有没有灵血丹?那可是灵血丹,鬼爷一定不会看走眼,他还说不止一颗,你也听到了吧?”
“呦呵,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想在龙虎山与洛九之间争一杯羹?不想活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灵血丹对我们修灵者可比这些东西重要多了。但我也就说说,毕竟还是活着更重要,哈哈 ~ ”
“哈哈,此言有理!”
爽朗的笑声传来,几个人的身影紧跟着消失在密林一头。
犬火僵着脸解了隐身术,看向洛爵。
别说他听了这些话都惊讶到脸色变成茶色了,作为灵主的洛爵,鲤笙在这种多事之秋又惹出乱子,他才更加要崩溃。
“唔嗯 ... ”
恰好的是,在洛爵还未开口的时候,鲤笙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看到洛爵一张帅脸,先是咧嘴一笑,而后还冲他魅惑的挥了挥手;“早啊。”
总感觉睡了好久,该是早上了吧?
“ ... ”
早?还早?
洛爵终究是要做大事的人,肚子里的那股气一咽再咽便咽了下去。
冲正在揉眼睛的鲤笙唇间带笑的眯起眼睛,修长的手指一勾。便是柔声的道:“这一觉睡得可好?”
咦,洛爵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鲤笙还以为洛爵是真的跟她客气,当即兴高采烈的揽过了他的肩膀,笑呵呵的回了一句:“你要不让犬火下手那么重的话,我肯定睡得还要好!”
昨天她纠结了一晚上,睡眠为零,刚才就算是补觉了。
说罢,还大力的拍了拍洛爵的肩膀,‘、啪啪’作响:“不过我跟你就这样吧!以后我们山是山,水是水,从此 ... ”
“跪下!”
“噗通!”
洛爵突然怒喝一声,以至于鲤笙都没有任何反抗,只觉得双腿一沉,猛地便朝那死硬死硬的地上跪了下。
疼的她差点骂娘。
卧靠!
人家让跪她就得跪,她凭什么这么怂?
她上辈子是不是炸了地球啊?老天爷不待这么整她吧!
就在鲤笙正在整理要怎么用口角对洛爵造成物理伤害时,洛爵倒是清冷着眸光,比遇见他之后的任何时刻都要冷酷倔强的扬起了下巴。
“你以后若是不经我允许私自行动,我便用三十三根锁魂钉锁了你的妖魂,让你哪里都去不了!你可记清楚了?”
锁魂钉,锁魂之物。一根便足以使人无法行动自如,三十三根更是足以要命。
第49章 黑骨金盒
犬火知道洛爵正在气头上,换做谁也想不到鲤笙会惹上龙虎山。
若是平时,他们自是不用担心为人记仇,但他们此时身处座巨国,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洛爵的情况又不比之前,大有四面楚歌之状。
鲤笙如此不受管教,他会动怒也是应该。
可锁魂钉毕竟不是一般俗物,鲤笙若是还不知死活的想要逃跑,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鲤笙哪里知道洛爵到底为什么发火,刚要说什么,洛爵直接伸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那眼神完全不是看待同伴之情。
“你身上有灵血丹吧?拿出来。”
“……”
灵血丹?
他知道的话,也就是说她跟龙虎山杠上的事他已经知晓。
可鲤笙平白无故差点被龙虎山那帮人抓回去当小妾不说,洛爵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就罚她下跪,自然更上火。
张张嘴,想要为自己抱屈,可她偏偏又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看着洛爵决绝的眸子,又看看正在看热闹的长耳,最后视线落到犬火身上。
犬火为她一看,只是叹口气,好像千言万语都在不言中,总之就是不敢为她说些什么。
也对,毕竟洛爵才是他的主子,她一个外来户又算得了什么。
鲤笙看透自身处境,眸光暗淡几分便笑了笑。
这种情况自然她也懒得跟洛爵解释那些没用的,撑起膝盖,就欲起身。
“没错,灵血丹在我身上。”瞪了洛爵一眼,倒也承认的痛快:“但那又如何?我跟你早就断绝了关系,灵血丹是骨老给我的,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我凭什么给你?”
纵然她刚才落难时曾不止一次的希望洛爵会像个救世英雄般出现,可现在她有些嘲笑刚才会这么想的自己。
洛爵眼中的她,跟她眼中的洛爵,该是有差距的,在洛爵让她下跪的瞬间她就明白过来了。
“鲤笙,爵爷是为了你好...”犬火急忙插话。
鲤笙不由得冷笑起来:“真的为我好的话就真的把契约解除,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如果你能做到,灵血丹给了你们也无妨。”
三颗灵血丹,三百年道行。
虽说可惜,可大不了她按照老道士教给她的法门慢慢修炼就是,这样一来也不用为了这区区三百年道行对洛爵卑躬屈膝,人家让下跪就下跪,一点尊严都没有。
“……”
犬火一时哑言。
是去是留终究不是他能决定的事,眸光辗转,又落到洛爵身上。
洛爵看出鲤笙眼中的愤恨,知道她肯定在怨恨自己为旁人言语而惩罚于她。
她既然不懂他的用心良苦,又何必解释。
于是毫不犹豫的冷眼道:“我不会放你走。灵血丹并不是你能妥善保管之物,犬火...”
也不给鲤笙反应时间,侧脸冲犬火眼神示意。
犬火心中无奈,可又不能违抗他的意思,只好捏了个指决,强硬的将鲤笙怀里的黑金盒给搜了出来。
“洛爵,你也太不要脸了吧!”鲤笙看到悬在空中的盒子,见洛爵如此蛮不讲理,不由得急眼。
可无奈犬火刚才拿盒子的时候顺便给她施了个定身术,她空于一身怒火但死活就是够不到近在眼前的洛爵,只能扯着嗓子吆喝:“灵血丹你也拿去了,你放了我能怎样?你要是不放我走,信不信我天天给你惹乱子!管他什么龙虎山,惊阙山,我绝对挨个给你得罪一遍!到时候看看是谁不好过!”
而洛爵的注意力已经在看到黑金盒的瞬间,被那周身萦绕浓郁灵气的盒子吸引,根本不搭理她。
在场几人都愣住了,该是没想到鲤笙身上竟然有这等上品灵盒。
不过,犬火想到她说这是骨老给她的东西,那抹诧异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也对,金骨可是妖灵界的骨灰级人物,有这等宝贝自然不在话下。
倒是长耳,从刚才听到鲤笙说什么骨老的时候就觉得纳闷,等看到黑金盒的之后,本来揉捏着耳垂的手因为太过惊讶,手下一滑,险些把耳垂给戳烂。
“黑骨金盒!乖乖哎!竟然是黑骨金盒!”突然大叫一声,人已经站到了犬火身边。
犬火随后一个挥袖,便把黑金盒收入收纳袋中,不给长耳仔细观看的机会。
长耳顿时极为遗憾的嚷嚷起来:“犬火,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看一眼?那可是金骨大人的东西啊!快让我好生瞧瞧!”
犬火当然还得看洛爵的态度。
洛爵知道长耳知道的多,给他看看定夺一番,自然是有益无害的。
点点头,同时瞥了眼腮帮子已经鼓得老高的鲤笙,这才想起她先前曾提起过跟金骨见面之事。
他倒是忘了问。
伸手接过犬火递到他眼前的黒骨金盒,递到长耳手上:“你口中说的金骨大人如今在哪?”
长耳急忙恭敬的双手去接,可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往那黄袍上使劲的擦了擦手,看的出有多激动。
“据我所知,他老人家依然藏于九幽城的幽骨殿。但九幽城每隔百年就会自动变换位置,这几千年下来,整个八荒都无人知晓他的具体位置了。”说着,接过了黑骨金盒,极为爱惜的抚摸着上面的元气石。
覆盖在盒子周围的灵气为他触碰而像燃起火焰一般,卷起一层淡淡的涟漪。
“这东西跟着金骨大人已经消失了几千年,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一只小妖怪手里!咦?这上面的元气石怎么少了两颗?十二颗元气石组成‘奇零阵’,那可是早已失传的增灵法术,用在这盒子上效果更是了得。少了两颗这不就破坏了这盒子的妙用了吗?”
看到上面少了两颗元气石,长耳紧跟着又开始嘟囔。
果真是懂得极多,竟然连犬火都只模糊记着的阵法与功用都张口即来。
长耳扭头便看向鲤笙,极为的不满:“小妖,这可是金骨大人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把上面的东西扣下来呢?”
“现在它是我的,我爱怎么弄怎么弄!要你管哦!”鲤笙正在气头上,十分恼火的吆喝起来。
“你从哪里找到的……”
“你猜啊!”鲤笙果真不讲道理。
倒是洛爵,无色的瞳微微眯起,清冷的问道:“长耳,你号称八荒上下无所不知,刚才也说金骨已经消失了几千年,无人知道他的去处,那我家小妖怪到底是在何处见到他的?”
第50章 最可能的法子
被洛爵这么一问,长耳的注意力便从手上的黑骨金盒上转移了开。
在洛爵的注视下将欲打开盒子的手又缓缓收回袖口,看的出他十分想要目睹一下盒中之物。
“这...这个嘛!”
虽说他号称无所不知,可突然像空降兵般冒出来的鲤笙,他还真的有些一头雾水。
“咳咳!这小妖妖元稀少,修为不过尔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找到幽骨殿的人...那个,可能是走了狗屎运捡到的..”
“有本事你走一个狗屎运试试?”鲤笙一听他这无厘头的猜测顿时就不满意了。
反正她也冲不破犬火设下的限制,只好故作随意的扬起下巴,“你不知道就不要瞎说好不好?那可是骨老亲自交到我手里的,是亲自好嘛!”
虽说交给她的理由是因为什么她像他的一个朋友,可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引起别人的猜疑。
看洛爵都惊讶了表情,随即便冲他竖起中指,“不仅如此,他还告诉了我一个足以关系到他们生死存亡的秘密,但我绝对绝对不会跟你们说就是了!!”
这么说的话,她又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骨老。
先前她为了活命发过誓,绝对不会跟外人提到见到过他们的事,结果事态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内心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长耳听到生死存亡一词,突然脑门就黑了一圈,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
洛爵与犬火相视一眼,无奈的叹口气,知道鲤笙这又是开始耍性子了,也不想浪费时间。
反正来日方长,总有机会一点点的打探到真相。
“长耳,金骨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这件事我日后自会弄清楚。刚才我问你的你可还没有给我答案,你不会忘了吧?”
洛爵自然的又把话题转移回了浅紫巫女身上。
长耳讪讪的笑了笑,“洛爵,既然你的人提到了金骨大人,那我便好心提醒你一句吧!”
“…….”
洛爵眯起眼睛,等他下文。
“固然你不知道金骨之事,但你好歹也算半个妖灵,倘若将来能有幸见到那位大人,我劝你最好不要跟他起冲突...”
“你指的是那个传闻?”犬火突然插了一句,可以看出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两个见多识广的妖怪同时露出一副天要塌掉的表情,洛爵情不自禁便跟着压低了声音:“什么传闻?”
“死或生,这并不是一个问题。”长耳只此一句,而后便狠狠的摇头,叹气的同时看了看鲤笙。
再次摇摇头,态度十足的让人不爽。
鲤笙被洛爵无视的习惯了,也懒得费力生气,只管竖着耳朵听起来。
这多知总比无知要好的多。
死或生不是问题?这明摆着就是有问题吧!
洛爵自然是听不懂长耳话中意,但转念一想,犬火肯定略知一二,也就不多问了。
“不管是不是问题,那是我的事。”伸出手,跟长耳要回黑骨金盒,“我没时间跟你多费唇舌,你告诉我浅紫巫女妹妹一事,那样你也好早些得到自由。还是说,你想尝尝这黑心失格?”
恐吓般的扬起一只手,浅色的麻衣衬得他的手更是白皙的过分。
长耳哪里还敢浪费时间,只好彻底的回到了正题上:“好好好,你既然不想知道金骨之事也罢,待你狠狠翻大跟头之时可别说我没提醒你!浅紫巫女的妹妹名为浅玉儿,她跟她姐姐浅紫不同,没有那么大的神通。”
“哦?”洛爵笑的轻佻,“如何投其所好?”
“传闻浅玉儿酷爱女红之事,青禹峰顶通往云泽深处生长着一棵仅有万年的世界树,树上住着一只世界鸟,那鸟每逢千年便会从云泽深处外出一日。算一下时间,后天刚好是世界鸟外出之时。若是你们能够得到世界鸟的羽毛送给浅玉儿,她肯定会答应你们所求。”
长耳说的极其认真,因为这短短的几句话里出现的几个地名全都是一般人不敢涉及的神迹地带,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
更别提还要跟只住在八荒第一神树‘世界树’上的世界鸟为敌了。
洛爵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犬火的神色明显苍白了几分。
冲长耳道:“长耳,除了这个方法外,可还有其他法子?”
以洛爵跟鲤笙两人现在的修为,别说要去以龙族坟墓而闻名八荒的‘云泽深处’,青禹峰都不一定能安全到达,何况还有时间限制。
两天时间往返方位正好相反的东西国度,怎么看都没可能。
长耳倒也不隐瞒自己所知,笑着道,“你家爵爷问的可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法子,其他法子能不能成功我可不敢保证。”
“那是什么...”
“好,我知道了。”不等犬火询问个所以然,洛爵挥手便打断了他下面的话。
将手中黑骨金盒递给他,眼神分外坚定的道,“只要可以解除我身上的诅咒,哪怕前方是地狱我也不能停”
等了十年,如今箭在弦上,又怎么会坐以待毙。
犬火担心不可避免,可正如洛爵所说,比起地狱,洛世奇才更加的可怕。
只能点点头,“一切谨从爵爷决定。”
洛爵拍拍他的肩膀,视线安定的同时余光瞥过安静的出奇的鲤笙,心道只是该苦了这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妖怪了。
可命运当前,由不得他多愁善感。
长耳见洛爵心意已定,无所谓的道:“该告诉你的我都说明白了,我可以走了吧?”
洛爵一听,扬起眉头,瞳内划过一抹冷光:“该告诉?言下之意还有没告诉的?”
这男人怎么这么抠字眼!
可还真被他说对了,长耳的确有事相瞒。
犬火见他犹豫不决,即刻作势就要施术,吓得长耳赶紧连连摆手投降。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可别动手了!”他好歹也是一只活了五千年的妖怪,在犬火面前倒着实怂的很。
没办法,实在打不过呀!
犬火冷哼了一声,大有一脸‘再敢耍诈就分尸’的意思。
长耳清了清嗓子,超着手,突然的又压低了嗓音,“方才不是说到洛世奇先前也来了巫山找巫女么?虽然没找到进山的方法,但直到遇见你之前,还有人说曾看到御柴子在巫山脚下出没,不难想洛世奇肯定还没有离开巫山。看来他找巫女不是只为了不让她医治你这么简单,很可能也是看中了巫女的预言之力...”
“预言之力?”洛爵情不自禁笑出声,有些失控的尖了语调:“那个男人如果可以温柔到去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鬼话,又怎么可能残忍的杀了那些打心底尊敬爱护他的人?可笑!”
第51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舍去洛爵怨恨洛世奇的理由,洛世奇本身也不是一个会因为别人的话而做出任何改变之人。
因此他从最开始便是洛北冥九个孩子中最为强大的存在。
而偏偏又是得天地宠爱于一身的他背叛了所有人的信赖与爱。
真是讽刺。
关于洛世奇的事,洛爵是真的不想听,哪怕心里清楚知道知己知彼方能有一丝胜算,但心底那股沉寂了十年的仇恨终究是淹没了他的心。
“不管他什么目的,我只要在他之前找到巫女就行了。长耳,我家小妖怪的事你可有听闻分毫?”话题瞬间就被洛爵给转移了开。
看向抱着胳膊在玩弄发梢的鲤笙,冷酷的眉宇间多了几分淡然:“她虽然毫无修为,但先前却在战骨台上死而复生,你可听闻这种能力?”
长耳还是识得人心的,洛爵拒绝听洛世奇的事,也知道进退,随即看向鲤笙:“这个嘛……”
停顿一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死而复生可是神之力,可自从神界循迹之后,如今连近神一族都丧失了这种力量。这只小妖怪若是有这本事,你既然成为了她的灵主,那你可真该烧高香感谢老天爷了。”
这话里可是对鲤笙力量的肯定。
洛爵倒是十分不给面子的冷哼起来:“她若是继续在外给我树敌,那我可真得烧香了……”
呵,这赤果果的讽刺让一旁在抠耳朵的鲤笙差点把耳膜抠烂。
行家都说她价值不菲了,他不想承认也就罢了,没必要旧事重提吧!
火气不由得‘噌’的就上来了,“臭洛爵!咱能不心口不一吗?既然嫌弃我不中用那你倒是放了我啊?我看你是巴不得我留下吧!是男人你承认一个试试?你要敢承认那我便不走了!你敢承认舍不得我走吗?”
如果洛爵承认,那就是他需要她的意思,以后也找到了反讽他的把柄。
以洛爵的性子,断然不会分不清轻重的。
她这一挑衅,当着外人,犬火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自然长耳又憋不住的想要笑几声。
试问,敢这么明着逼迫灵主的灵使,这八荒还真是少见,鲤笙果真是八荒妖灵中的一股清流。
洛爵习惯性的眯起眼睛,墨色如玉的瞳蕴含沉淀的风雨,可终究在对上鲤笙那鬼灵精怪的双眸时晕染成一抹释然。
他也清楚,鲤笙跟她那仙子般的长相不一样,太会骗人,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她的道。
当然,对付这样的人,他也是有一套的。
随即十分正色的道:“我承认,我舍不得你。现在可以留下来了吧?”
噗!
那认真的样子让鲤笙暗暗的吐了一口老血。
这个洛爵到底是哪路神仙?一脸正经的随口说出情话也就罢了,怎么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定睛一看他那紧锁的眉头,就知道他并非为了顺应局势而说谎。
难道他……是真的舍不得她走?
难道他……
“喂……”
鲤笙脑门猛地一黑,也只能这么想了:“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啊,我眼光很高的,一般男人我可看不上!”
说着,上下瞄了身姿卓越,气质清寒,冰肌玉骨般脱俗的洛爵,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洛爵可能是二般的,竟然越看越好看……这不是难为她这个颜控吗?
转了个弯,又毫不避讳与脸红的道:“当然了,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我这人心肠软,说不定你多说几句好听的就那啥了……”
那啥了?
这只小妖怪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洛爵分外无语的觉得可能要带着她家小妖怪去看看脑子了,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脑子有病,是真的蠢!
无言以对的他叹口气,果真还是就这么放她走了吧!
整个思考过程,洛爵的表情跟以往不同,明显全都反应在了脸上,看的也是憋不住笑的犬火都一愣一愣的。
趁着热闹,紧跟着也起哄:“爵爷,鲤笙虽然有些古怪,但长的还是极为标志的,你俩这事,我看行……”
“……”
竟然连犬火都跟着胡闹,这些人是成心给他添堵的吧?
洛爵真心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在长耳看够笑话前再次转移了话题:“长耳,你既然不知道,那浅紫巫女可会知道?”
长耳即刻点头:“这八荒比我所知事情还多的,也只有她一人,你问她绝对没错!既然你也没什么要问的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长耳还是不想跟洛爵呆在一起太久的,赶紧撇清关系。
浅紫巫女之事打听的差不多了,鲤笙的事又问不出所以然,洛爵想了想,沉默片刻这才点点头:“不要往东方走。”
“咦?”长耳刚要往东走,听到洛爵的话又止住了脚步:“为什么不能往东?”
他自己算着卦相显示东方大吉啊?
“若是想要活命,就不能往东。”洛爵幽幽落下一句话,在长耳半信半疑的眼神中甩袖往西方走。
倒显得无所不知的长耳有点无所适从,愣在原地许久。
犬火也不说话,跟着走就是。
走到鲤笙身边时,捏了个指决便解开了她的禁制,可鲤笙不等反抗便被他强行夺下手里的灭灵法戒。
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你是强盗吗?怎么什么都抢?”
犬火只是冲她笑了笑,便将灭灵法戒收入囊中,妥妥的跟洛爵一个鼻孔出气。
鲤笙好不容易忍下怒火,暗想幸好这俩货没有发现那个老道士送她的玉佩信物,她还真就不信她不能从洛爵身边逃开。
看着吧,以后她一定要趁着这俩货不注意的时候去惊阙山报到!
当然,她也是因为明白眼下唯有跟着洛爵才能保命的现状,至于打雷过后这雨下不下的下来,还得看心情。
寻思着,她一把将抹在脸上的那把倒胃口的胡子给揪掉,转换好心情后,哼着小调便跟在了洛爵身后。
“看在你说舍不得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再陪你些时日。那可得先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喂,我们这是去哪?洛爵,听到了就‘吱’一声呗?洛爵,爵哥……”
“……”
洛爵走在两人最前头,听着鲤笙的碎碎念,唇间淡淡浮起浅笑,伴着有些凉意的山风吹的远远的。
第52章 暴雪国
暴雪国,昴日森林。
浓郁的雾气笼罩整片冰霜覆盖的树林,无风亦无火。
洛爵一行人用了一天的时间,来到了西部最靠近巫山的暴雪国境的昴日冰森外围。
暴雪国便如其名,乃是一个一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下雪的小国,国内人数不过万,但国土面积倒是不小,只不过除去冰山雪林,能住人的地方少的可怜,如同南极一般。
国境内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纯白,气温常年在零下二十度以下,着实冷的可怕。
而与其交界的苍河国,两国仅仅相隔一条河,但苍河国却一片绿意盎然,更显出暴雪国气候之异常,犹如受到诅咒般。
而巫山便在暴雪国之后的传闻已经是八荒人尽皆知之事,但除了暴雪国原住居民,即使是修灵者,想要穿越暴雪国寻找巫山也实属不易。
站在苍河国河岸边,遥遥望着对岸白雪皑皑的森林,洛爵脸上浮起一抹愁色。
这一天时间里,他已经与犬火商议好了对策。
犬火独自前往青禹山找世界鸟,而洛爵则是跟鲤笙一起留在河岸边,等候对面暴雪国气温变成常人可进的时机。
气温只要稍微升高,昴日森林守护兽的寒冰鹿便会陷入死寂状态,这时候是最能保证无伤亡通过的机会。
就算没有犬火,只要洛爵与鲤笙小心行事,通过昴日森林外围也并非难事。
还有一点,昴日森林的冰樟是仅次于世界树的巨型树木,由于它的存在遮挡住了后面暴雪国,一旦穿过森林后会出现什么东西都是未知数。
在未知一切的情况下,犬火又不在身边,洛爵与鲤笙两人前往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全军覆没。
当然,洛爵在明知道危险却依然决定要这么做,自然因为所剩无多时间,由不得他犹豫了。
“爵爷,老奴一定会尽快夺得世界鸟的羽毛早些回来。您跟鲤笙一定要小心啊!”
犬火看这昴日森林的皑皑白雪,眼底流露无限担忧,“一旦遇到什么情况,请以保命为主,千万不要鲁莽...”说到鲁莽,他不得不看向已经裹紧了拖地大棉袍的鲤笙。
鲤笙直接无视,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昨天这两人问她什么她都不说,也算是报复了。
洛爵点点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究没什么轻松模样:“你也要小心。若是实在无法取得世界鸟的羽毛也无碍,我们手上还有四颗灵血丹。实在不济,便不管什么要求都应许那浅紫就是...无需担心这边,这里阴阳界限极为模糊,即使是白天我也可要半妖化,这应该是最值得庆幸的了。”
不然,他也不敢如此冒险一试。
虽说半妖化他的妖元不足,但好过是人类之时。
犬火看了看洛爵坚毅的侧脸,视线流连,落到他尖尖的妖耳上,余下的担心只能跟着决心一并吞进肚中。
“那您保重。”低头作揖,紧跟着双手一起捏了个指决,冲鲤笙吩咐道:“刚才我已经在你跟爵爷身上下了一个联合结界。”
一听结界,鲤笙立马竖起耳朵,哼了哼:“干嘛?怕我跑啊?”
还真别说,她的确在打趁着犬火不在就逃命的念头。
“这里可是暴雪国,天气变化异常诡异,结界是为了护你们周全而设。只要有这结界,你不动什么歪脑子的话,你跟爵爷便决计不会有被冻死的危险...”
呦呵,这不就像猴哥给唐僧画的圈圈么,不出去就不会有事?
鲤笙固然很想吐槽,为了防止小算盘被洛爵识破,倒是安生的点点头:“我还不至于跟自己小命过不去。”
洛爵不以为意的轻挑眉头,眸光清冷:“倘若在昴日森林里失了结界护体,哪怕你那涅槃之力再怎么厉害也没用。你可知道厉害?”
“……”
鲤笙听了这危言耸听之言,狠狠瞪了洛爵一眼,便不再理他。
洛爵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往一旁走,犬火跟在身后,两人在河岸口附近停了下来。
“爵爷,老奴虽然知道您不是不分事理之人,可前日仅仅听了路人的几句话,您怎么能对鲤笙说出那种话?就算她实力不济,给您惹了乱子,也应该好好听一下她的解释吧?”犬火这话其实已经憋了一天了。
眼看要离开一段时间,而这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他自然是担心的。
洛爵视线放在通往对面的长桥上,鎏金色的瞳孔映上那半边风霜堆积的桥面,张张嘴,眉头皱了皱,声音像极了清风过境:“我气的不是她给我惹了乱子...”
“那您?”
“我是要她记住,不能在你我不在的时候惹乱子。”洛爵悠悠一句,便用苦涩的笑容化了下面的话。
他虽没有清楚的说破,可这一语双关却让对他最为了解的犬火恍然大悟。
鲤笙现在的实力并足以自保,他的呵斥与不分青红皂白,其实是担心她会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出事的产物。
就连担心都用的这么隐秘,犬火还能说自家主子什么好。
无奈的笑了笑:“爵爷,鲤笙那么聪明,相信她日后一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我也不指望她会明白。好了,你走吧。早去早回。”洛爵挥手打断他便往鲤笙的方向走,在突然加强的风中,一头黑发被吹得缭乱。
犬火看着那倔强的背影,视线又转到不远处鲤笙身上,唇角微微上扬几分,也不知道是安心还是如何,一个挥手,消失于风声之间。
同时,鲤笙迎着风,抬头定定的看着向他走来的洛爵,不自然的摸了摸耳垂,卷起一缕头发。
想着刚才偷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极其不自然的哼了哼:“我就说嘛,他一定喜欢我...”
所以他才会找她麻烦。
俗话说的好,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是想要欺负她...
洛爵不知道犬火刚才暗暗将两人的对话让鲤笙听了去,还是摆着一张淡定如水的脸蛋站到了鲤笙面前。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过了这阵雪风后,对面的气温很快就会升高。小妖怪,你若是把我方才说的话当成儿戏,一旦发生什么我可不会管你。可记住了?”
鲤笙缓缓抬头,看着对面那双比雪花还要盈亮的金眸,狠狠的点了点头:“记住了!”
才怪!
第53章 如斯洛世奇
风雪栈道。
漫天风雪无边无际的吹刮,如同鹅毛般落在一张足以容纳十几人的红色大伞之上。远远看去,红白相配竟然是入如此的和谐。
而那巨伞之下,此时一个身着浅绿色长袍的男人正正襟危坐于半丈高的玉色琉璃台上,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眸,唇间带笑,眉宇之间缠绕一块白金制成镶嵌红色菱形宝石的抹额,更是衬得他面容清绝。
而他身侧两旁位置,并排站立六位穿着迥异,相貌非凡的男子,六人皆是目光如炬,似是在守卫着打坐之人。
风雪不停,风力逐渐加大,以至于吹得红伞对面不远处的悬崖栈道有些摇摇欲坠之势,倒是那巨大的红伞在猛烈的风雪中站的稳当。
“嗖~”
突然,一道红光一落而下,红光消失后,一个身材厚实的男人在风雪中单膝跪在玉台之人的前面。
低头作揖:“主上,属下刚得到消息,溪叠前日虽说与星月街的掌街人会了面,但他并未找到长耳。长耳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汇报到此,他抬起头,看到对面的颜容还在闭目养气,并不予回答,该是听到了。
于是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道:“不知会不会是洛爵大人将他藏了起来,毕竟那位大人在找人这方面实在太过厉害……”
“鲲鹏,敢在我面前称呼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为大人的人,貌似只剩下你了吧?”
骤然间,对面那紧闭眸光的男人淡淡的开口,声音不浅不深,可却像着了魔一样,听得人耳朵刺拉拉的疼。
话毕,他睁开眼睛,一双比春光还要亮丽几分的乌瞳,笔直的看着眼前人,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还无的浅笑,若不是他左眼睑下方有一道类似十字型的红色伤疤,这张血色全无的脸蛋定不亚于溪叠那般倾城绝色。
这男人正是洛世奇,洛爵的哥哥,如今南落火的国主。
被唤作鲲鹏的男人一听,没有表露一丝一毫的害怕,倒是更加的挺直了腰杆:“鲲鹏自洛爵大人出世就一直负责照顾他,已经习惯唤那位大人为大人,您若是听得不顺耳,可以直接抹了鲲鹏的脖子……”
“鲲鹏,你是仗着我需要你的力量才敢这么说吧?”洛世奇缓缓站起,轻轻捏了个指决,站在身侧的那六个男人变化作一团火点,随着风消散而尽。
正是幻术而已。
鲲鹏急忙低头,“属下绝无此意!”
“罢了,听你唤洛爵之名,刚好提醒我这世上还有一个会阻碍我完成霸业的小兔崽子。刚才的话你继续吧!”
洛世奇说得倒是随性的很。
听他唤洛爵小兔崽子,鲲鹏绷紧的神经莫名的松了松,好似回到十年前那个血色之夜还未发生之前。
眼前浮现那一幕总是笑眯眯的揉捏洛爵双颊的洛世奇……然而回忆汹涌不及,那一切也早就成为云烟。
鲲鹏点点头,又毫无波澜的道:“这十年来,我们一直都认为洛爵大人已经在那一日的封灵雪暴中身亡,可谁能想到他却在引鲤樽现世之日,带着犬火和一只无名小妖大闹战骨台。”
回想当日突然得知这个消息之时,他内心涌起少许的激动。
抬头看向与洛爵一般习惯性眯眼睛的洛世奇,鲲鹏眼底蕴含的无奈又深了几分:“主上您不惜放下南国之事也要亲自来这巫山寻找浅紫巫女,为的就是防止洛爵大人解除当年您下在他身上的‘黑心失格’,固然属下知道您何以在洛爵大人身上降下如此恶毒的诅咒,可那位大人却不知道真相。”
提到‘真相’二字,他的眼底又升腾起几分惋惜与荒凉,好像封印了太多道不尽的苦衷,又在洛世奇冰冷脸色之前,停住了这个话题。
“在我们不知道那位大人还存活于世的这十年里,想必那位大人已经暗中规划好如何卷土重来,而找那熟知八荒之事的长耳,必然也早就列为他整个计划的第一步。主上,您也知道那位大人天生聪颖,他的母亲又是传说中的白……”
“这话题就在这里打住吧!”鲲鹏突然提到洛爵的母亲,却被洛世奇制止。
洛世奇出了红伞,站在漫天风雪暴中,周身形成一道无色的圆,那鹅毛般的大雪在在触及那圆的同时化为道道青烟。
鲲鹏扬起头,看着悬崖前洛世奇,看着他安静解了结界,任由那风雪吹乱他的发,知道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人,此刻正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动摇。
可一切终究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他们甚至连后悔都无门。
“主上,属下跟随您已经百年有余,更知晓十年前那一夜的真相。主上,预言中的引鲤樽已经现世,您也差不多找齐了召唤引鲤樽的十二地支鲤魂,您可不能在这时候心软……”
“你看我像是会心软的人吗?”心软二字让洛世奇收回远眺的视线,回过头,一个眼神便阻止了方圆几里的风雪。
一刻间,安静的出奇,银色雪华倒映在他黑玉般明亮的瞳孔下,更是耀耀生辉,只是再也不待半分感情。
“若是九哀已经跟长耳见过面,那他自然知道如何进入巫山的方法。虽说我的确担心他找浅紫为他解除诅咒,但不是说那浅紫巫女神通广大么?那她自然知道我跟九哀之间的恩怨。哪怕她是八岐大蛇的后裔,应该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跟南落火为敌,跟我为敌……”
仅仅用了十年,洛世奇不仅将南落火整顿成八荒最强帝国,他手下更是拥有多达九十多位灵使,的确是连惊阙山都不敢得罪的最强存在。
于他而言,一个没落的近神族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想,连巫山都能给铲平了。
当然,他对外好歹是个开明的君主,为了国家的荣誉,也不会做出这种大不违之事。
鲲鹏没有吭声,该是默认。
洛世奇停顿了一下,又是一个挥手,漫天止住的风雪骤然重新落下:“鲲鹏,这巫山栈道由你先看着。我若是再不跟七弦他们汇合,那帮野人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是!”
鲲鹏急忙点头应是,再抬头,栈道前已经没了洛世奇的影子。
看着空中栈道在风雪中摇晃不停,不断发出‘吱嘎’之声,他盘坐于红伞内的玉台上,缓缓闭上眼睛,开始聚气凝神。
而在栈道的另一端,正站着两个如山高的男人。两人都是光头不说,精瘦的肚子上还围着巨大的白肚兜,下穿大黑裤衩,光着脚丫。
两人不停打量在红伞中打坐的鲲鹏,又窃窃私语几句。
“洛世奇都走了,这大鹏精怎么还不走?要不要回去禀告巫女大人?”
“那好。我在这看着,丙丁你去禀告。”
“不好。我在这看着,甲乙你去禀告。”
“不好。我在这,你去。”
“那好。我去,你在这。”
“那就快去!”
“……”
第54章 昴日森林
约摸一个时辰后。
风雪终于停息了,昴日森林里的温度即使隔着一条河,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上升了许多。
暴雪国因为靠近最西方的关系,天色黑的更快,再过半个时辰,太阳便要下山。
站在桥头一端,洛爵看着已经西斜的太阳,神色稍有暗淡,与先前的昂扬不同,看起来有些犹豫。
就在刚才,感觉到一股异常熟悉的灵元之气从昴日森林之后的方向传来后,他的脸色就异常的不好、
鲤笙裹着长袍站在他身侧,不用细细感觉都能感受到他现在的气息分外的紊乱。
“风停了,不过去吗?”她其实还是很担心错过那什么最佳穿越时机的。
洛爵侧脸看她一眼,明显看出他原本红润的嘴唇挂了一抹苍白,似是想说什么,但回头又打量了那安静不止的昴日森林后,愣是什么都没说。
拉起鲤笙的胳膊,迈步便往桥上走了过去。
鲤笙耸耸肩,任由她拉着自己。反正洛爵现在是半妖,他走在前头她求之不得。
走到桥头正中央,可以看到他们面前有一条足有半臂粗长的红印,这应该就是暴雪国与苍河国的国界线了。
隔得近了看,越发清楚的看到那红印的另一端,木质的桥面泛着迷人的白光,正是白雪凝结后形成的冰面。
“嘶~”
鲤笙可是十分怕冷的人,光是看到那寒光闪烁的寒冰桥面,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若不是有洛爵牵着,她一定会就此打住掉头的。
既然都到了眼前,洛爵自然不会再犹豫不决,哪怕他清楚的知道这桥的对面,森林的对面可能会遇到什么人,他还是果断的从那红色国界线上踏了过去。
他的命运若是如此,那他只能不停的往前,因为他的身后早已经没了退路。
鲤笙跟在后头,也不多说,更不多问,两人一前一后便跨过了最后一道线。
一越过红色国界线,比想象中还要侵入肌肤的寒冷扑面而来,明明没有风,却感觉到身上的骨头被极寒之物划过一般,冷的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洛爵倒是反应的快,便急忙将冻傻的鲤笙揽入怀中,搂着她便快速的下了桥。
两人一下桥,刚才那股直冲脑门的寒冷渐渐消失无影,瞬间被冻成白色的指尖也从麻木中恢复了血色。
应该是犬火先前设下的结界起了作用。
“呼啊~咳咳咳!”
因为刚才突然冷的太厉害,太防不及防,整个大脑如同缺氧一般,鲤笙先是贪婪的深深呼吸了一口,紧跟着就被空气呛到喉管,不停的咳嗽起来。
她长这么大,虽说也算是冒险无数,但刚才那种瞬间就被剥夺呼吸的情况,绝对足以让她留下一辈子都抹不掉的阴影。
洛爵虽说也吓了一跳,但他倒是冷静,暗暗调匀了气息后,便慢慢拍打着鲤笙的后背,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妖怪,你我身上有犬火的结界护体,暂时不会有问题。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倘若因为你而出了事的话,我绝对不会管你。你可记住了。”
他一定认定了她一定会逃走,所以才重复警告她的吧?
鲤笙摸着刺拉拉疼的胸口,又是轻轻咳嗽一下,浅浅的笑了笑:“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添乱。”
这个洛爵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若真的不打算管她,刚才在桥上直接将她弃之不顾就是,那她可能就香消玉损在那诡异的桥上了。
然而洛爵没那么做,当然前提是因为鲤笙方才表现的很顺从。若是呆会她真的跟他撕破脸皮,洛爵还真的不一定会救她。
洛爵闻言,好看的眉头似是跳动了一下,却没说话,一双鎏金色的瞳孔倒映出鲤笙笑眯眯的眼睛。
“趁着寒冰鹿没发现我们,赶紧走吧!”他甩开鲤笙不知道何时牵住他胳膊的手,语气又恢复了往常般波澜不惊,说着,掉头往积雪堆成的冰樟森林方向走。
鲤笙无奈的耸耸肩,倒是没有急着跟上去,仔细打量了一下抬头都看不到顶的冰樟树,有些无奈的轻叹口气:“这么难得的雪景,要是可以拍张照片发朋友圈就好了...”
想起她的手机现在还在远桑山,便终究无奈的迈着踉跄的步子,踩着没了脚踝的积雪,任由脚下发出‘咯吱咯吱’之声,追上了洛爵。
两人披着跟森林一样颜色的白袍,缓缓的走在白茫茫的森林之中,跟偌大的森林交织一起,更显两人身影娇小无比,如同变成了蚂蚁一般。
昴日森林的‘冰樟’号称八荒第二奇树,是唯一能与‘世界树’媲美高度的仙灵之树。
世界树乃是神界最初之时由一位元始仙尊孕育而出,其用途原本是支撑混沌初生的八重天,因此成年大树的高度足以穿破八重天,同时根扎黄泉,因此有着八荒顶梁柱之美誉。
冰樟虽说没有世界树那些浮夸的噱头,但却是跟随天地而生,自然孕育出的奇宝。虽然外形为树,实则却是富有生命的寒冰,外形透明到颜色有些发蓝,但却比坚硬的冰块要柔软的多。
放眼望去,全是雪,除了雪,就是冰,根本看不到森林的出口。
洛爵虽说现在是半妖状态,但在这极尽严寒的情况下,要保持体力已经很吃力,走了能有一刻,便气喘吁吁起来。
倒是鲤笙,适应了森林里的环境后,跟在洛爵身后并未有什么不适,一路上就当是游山玩水了。
“小妖怪,从现在开始你要认真听我的话...”
突然,前头一直保持沉默的洛爵扭过了脸,极为肃重的道了一声。
看着那张比任何时候都要苍白的俊脸,鲤笙刚想怼他一句,可却看到一片阴翳的影子逐渐覆盖住了两人头顶上方。
“啊...”
在看清楚头顶上方出现的东西是什么之后,她的脸色‘刷’的一下比洛爵还要失了血色。
这个白色的大马头怪物是什么鬼啊!!
第55章 濒死
“小妖怪,若是想要活命,现在一定不要动...”
洛爵的声音极为深沉的传了过来。
但鲤笙已经完全被头顶上方那足有几十米高的白色怪物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难道这大马头就是昴日森林守护兽,寒冰鹿?
可洛爵不是说了风雪停息后,这怪物就会失去活动能力吗?可这不是还能动嘛!
怎么办?要趁着没有被它一蹄子踩扁之前逃走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鲤笙定定的站在原地,倒是刚好应了洛爵的吩咐。
洛爵见她难得的听话,这才微微松口气,可金色的瞳孔却收的比任何时候还要紧。
确实奇怪的很,这寒冰鹿本该陷入死寂状态的,到底是什么打破了常规呢?
说到寒冰鹿,虽然名为鹿,实则长的极其像马,因为巨大的马头上长有麋鹿一般的犄角,故被人称作鹿。
六只腿,全身上下长着茂密及膝的白色毛发,倒是一条漆黑如墨的尾巴极其扎眼的在两人面前来回晃悠,偶尔发出‘嘶嘶’的怪叫声。
它现在就站在洛爵与鲤笙两人头顶上方,但又好像没看到两人似的,摇着巨大的马头,间歇性的左右观望。
面对足有几十米高的怪物,鲤笙却在跟洛爵打着不同的主意。
方才洛爵不让她动,听来应该是这寒冰鹿视力不好,只能察觉活物。
若是如此的话,她赶紧四处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看到一条足以让她成功脱身的空隙后邪邪轻笑起来。
感谢老天爷!终于可以摆脱洛爵的魔爪了!
“洛爵,现在你的是妖怪吧?”她笑眯眯的戳了戳洛爵的后背,在他震惊回头的同时,抿着唇,眸眼竭尽轻佻,边笑边拉起垂落在她身侧寒冰鹿的白毛。
“!!!”
她这是要……
看到这一幕,洛爵那波澜不惊的脸终于变得有些意思了。
瞳孔扩大,嘴巴微张,像见鬼似的。
虽然想要阻止她,但却迫于会引起寒冰鹿的注意,不能动弹。
“你想死吗?”
他没有出声,倒不如说比先前还要闭紧了嘴巴,但鲤笙却清楚的知道他要说的就是这句。
死?
怎么可能!
她知道寒冰鹿不好对付,可是为了自由,她宁愿冒死一试。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你,但我可不想继续做你的宠物...”
略显低沉的声音随着她狠狠的一拽,眼底无奈消失的同时,寒冰鹿感觉到自己下面有东西,当即“嘶--吼吼吼”的长啼起来。
洛爵反应还是迟了些,大概是不相信鲤笙会真的这么做。
震慑耳膜的叫声中,平息的风雪突然再次席卷而来,六只大长腿胡乱的左右踢踹。
洛爵眼睁睁的看着鲤笙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而他因为慢半拍而逃脱不及,要应对寒冰鹿的攻击。
下方位置或许危险,他哪里还敢迟疑,快轻轻一跳,便飞出几十米,远离了寒冰鹿。
可这一飞,妖气便彻底的挥散出来,寒冰鹿
感应到外来的灵气,自然嘶鸣的更加可怕。
“嘶嘶吼吼吼---”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叫声震得冰樟上堆积了无数年的积雪如同雪崩一样落下,砸在地上的声响再起连锁反应,霎时间风雪不停的森林弥漫更加遮眼的雪雾,每颗雪花似乎包含了寒冰鹿的戾气,打在身上便是一道血口。
洛爵一看自己受伤,便知道犬火先前设下的联合结界被毁,鲤笙一定逃到了不受结界影响的地方。
不想做宠物?
想到她最后说出的话,洛爵不由得苦笑,“我竟然会以为她懂得分寸...”
结果便是遭到她狠狠的背叛!
“砰!”
只是一个走神的功夫,寒冰鹿发现了他的具体位置,张口便往他咬了过来,看来是想一口把他吃掉。
这寒冰鹿虽说是神兽,但可是食肉的,一旦发现擅闯昴日森林之人便一律生吞,丝毫不留情。
洛爵急忙抽身往后跳,但还是因为反应的有些慢,而被他口中尖牙把胳膊划出了足有十几厘米的口子,鲜血刚流出来便在凛冽的寒风中冻成冰。
“砰咚!”
寒冰鹿没有给洛爵喘息的时间,六只长蹄开始胡乱的往散发洛爵气息的地方攻击,可能是知道没有打中目标,最后便将身边的雪雾凝结成了足有手腕粗细的冰条,漫天冰剑霎时间就往洛爵齐齐飞了过去。
“咚咚咚咚!”
冰剑射中冰樟之声不停传来,洛爵落地的地方升腾起一股股雪雾,而他的身影从刚才开始就消失了。
等到足有千发的冰剑射停,寒冰鹿才满意的收了收前蹄,看着雪雾不停飘散的阴影,发出一阵欢愉的啼叫。
而这时仅仅才过去了一盏茶时间。
鲤笙趁着寒冰鹿发火的时机,已经快速跑到离着他们几里地远的一棵足有十人粗的的冰樟后,整个人像冬眠的青蛙一样躲在了雪窝里。
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也没让她有丝毫回头之心,只是在冰冷的雪里紧紧的攥着手心,要抠进肉里一样的捂住了耳朵。
“洛爵是妖怪,妖怪...”
他...肯定不会死。
传说里的妖怪都没那么容易死,不是吗?
因为深信这一点她才敢去惹寒冰鹿...
不知道过了多久,震耳欲聋的声音终于停了,大地也恢复了宁静,而风雪又开始不停的刮着。
寒冰鹿在风雪中缓缓睁开那双乌黑的眼睛,那巨大的眼珠子里黑茫茫的一片,好像黑洞一般,看着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刺穿胸口,扎在冰樟树干上的洛爵。
“嘶吼~嘶吼~”
它愉快的笑着,走上前去,用巨大的圆鼻子使劲的嗅了嗅洛爵流出来的血,如同不满意似的赶紧又往后退了退。
黑洞般的眼珠盯着洛爵足有一盏茶的时间,确定他是真的没气了之后,这才迈着巨大的蹄子往森林深处走去。
很快,暴风雪便将它的足迹掩埋的干净,凌乱的地面再次恢复一片纯白。
洛爵紧闭着眼睛,嘴角残留着已经结冰的血液,扎在他胸口的尖冰在落日的余晖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映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如同漂亮的布偶般光彩照人。
“不要死……”“快点醒过来……”
“咳咳!咳!”
就好像听到了有谁在遥遥的喊自己,失去意识的洛爵突然神经一紧,倒吸一大口气的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咳嗽,猛地睁开了眼睛。
“呼呃、呼呃~”
冰冷的气息下,他贪婪而又浓重的大口呼吸,甚至未去在意到结冰的胸口,就赶紧左右观望去找寻刚才脑海中浮现的温柔声音。
母...后?
第56章 妖化
夜色已经很深,地上皑皑白雪反射着清冷的月光,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虚幻。
洛爵看着空旷的白色森林,无神的瞳孔像是石灰般转动了几圈,甚是僵硬。
没有,什么都没有。
周围满布雪与风声,根本没有他口中呼唤的人的影子。
“呵呵……”
他不由得冷笑出声,稍稍牵动着胸口的伤口,随即引起一阵撕裂的疼痛。
母亲?
他可能真的是疼傻出现幻听了。
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没多久便去世了,又怎么可能出现?
说起来,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别说声音了。
从他记事起,王宫里的人也从来不对他提及他母亲的事情,他所知晓的唯一事实就是,她是妖,而他的名字洛九哀便是她赐予他最后的宠爱。
虽然他的母亲是妖,可洛北冥却愿意为了她跟全国子民为敌,公然将她娶进落火城。
纵然洛北冥很爱她,可洛爵却从未从他口中听闻关于自己母亲的任何事,年幼却懂事的他也知道母亲的死是父亲心头上永不结疤的伤口,因此他从来不会去问。
直到现在,关于母亲的事情,洛爵依然什么都不清楚。
静下心来想,刚才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被他断定为母亲的声音,也着实有些可笑。
想罢,他动了动胳膊,想要将插在胸口上的冰块弄断。
可刚稍微动了动,被冻结成冰的伤口便疼的他倒吸冷气。
幸好他现在是半妖,仗着妖怪惊人的伤口愈合之力,即使胸口被穿了个大洞也没有生命危险。更好在,那冰块并没有伤及要害。
洛爵深吸了一口气,凝眸看向不远处的白色月光,瞳内映出一抹荒凉。
犬火的结界已经失效,而他貌似昏迷了很久,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若是再拖下去,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必须想办法回到地面后再找个可供容身的地方将就一晚才行。
四下里又看了看,冷峻的眉宇间泛起一丝嘲讽:“也不知道那只小妖怪现在如何了?”
想起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洛爵心中固然是冷的。
如果鲤笙真的逃了还好,万一在寒冰鹿制造的纷乱中丢了小命呢?
突然,他的眼前晃过一抹苍白的容颜,心中刹然一惊。
快速的摇摇头,赶紧晃晃胳膊,虽然疼痛依旧,然而他想起刚才脑海中出现的灰色画面,只顾着咬牙,手掌便狠狠往那足有小臂粗细的冰块砍了过去。
“唔嗯……”
钻心的疼痛传来,洛爵闷哼一声,好在冰块应声而断。
借着冰樟树上堆积的浮雪摩擦,一手捂着又开始冒血的胸口,一手撑着树干,便顺着稍微有些倾斜的树干安稳的滑了下来。
双脚重新站到地上,雪的触感传来,冷的他打了个哆嗦。
而此时的他,红润俊朗的脸上早已经没有半分血色,眼窝微微陷了下去,连嘴唇都是青紫色,
盲目的扫了一圈,除了雾茫茫的大雪还在不停的下,根本看不到其他什么东西。
那只小妖怪真的逃了?真的舍弃了身为灵主的他?
我不想继续做你的宠物……
鲤笙最后的话语再次响起,格外的刺心。
洛爵想了想,无奈的叹口气:“到底谁是谁的傀儡?”
自从把鲤笙从结界里弄出来后,他的世界就被她搞得天翻地覆,可他自己都不清楚,即使与全世界为敌都要把鲤笙留在身边,他对鲤笙的这种执念是为了什么。
“罢了。随她去吧。”
历经多磨的他终究是讲道理的。
既然鲤笙死活都不愿意跟随于他,就算两人缔结了魂之绊又如何?
权当没有这个灵使就是了。
放弃思考鲤笙的事,洛爵没有停留,转身就往森林更深处走。
倒不是他不想原路返回,只是进了森林后,原路就被大雪隐藏了,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他却又突然止住了脚步。
定定的看着前方不远处,青紫色的唇微微张开,好像不相信般,一直捂着心口的手,蓦然的垂下。
“怎么会……”
只见前方正对着他的位置,一棵并不算高的冰樟树下,鲤笙环抱着双臂坐在树下,半边身子已经堆满了雪,脑袋轻轻侧着,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动作明显是她自己摆出来的,而且正好面向洛爵刚才的方向。
难道说……她逃走后又回来了?
看到他刚才那副惨态后,以为他死了,然后就这样坐在这里,打算陪着他一起死?
可她不是一直想要逃跑吗?好不容易逃了,为什么要回来?
这只小妖怪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真的弄不清楚了。
可那一瞬间,洛爵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迈步走过去,脚步逐渐的加快,在走到鲤笙面前时,因为步幅过大而又牵动了原先的伤口,以至于有些气喘吁吁。
“小妖怪……”他轻轻的喊她,未察觉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
俯身,颤抖的指尖轻轻触碰她僵硬的脸,瞳孔刹那放大:“小妖怪……”
眼底那抹冰凉在注意到手下的人已经没有一丝温热时,猛然失色成绝望。
不顾胸前疼痛,洛爵快速清理干净她身上的积雪,然而雪却下的越来越大,很快又在两人身上落下一层厚厚的霜,寒气刺骨。
鲤笙的身体已经冻僵了,呼吸也已经停止,但脸色却依然红润的很,好像还活着一般鲜活。
洛爵用麻木的指间狠狠搓了搓她的脸,从没像现在这样担心过一个人:“小妖怪,快醒醒!喂,醒醒,别睡了!”
“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我同意了,只要你活过来,我让你走。”
“……别就这么死掉啊,笨蛋……”
洛爵从来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般啰嗦,而这一幕却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毫无隐瞒的将自己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然而,天终将不随人愿。
鲤笙还是那样坐着,唇角挂着浅浅的笑,也不知道她在睡去之前梦到了什么,以至于她的表情如此柔和。
“……不行吗?”洛爵绝望的坐在她身边,只能将她缓缓揽入怀中,格外的小心。
“因为你回来找我了,所以我原谅你一次……”
呢喃的话语,虽然没有任何情感,但伴随着猛然变长的躯体,他的身上长出了一身白色皮毛,更胜白雪。
仅仅用了眨眼功夫,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原先的样子,变成了一只足有几米高的妖兽,一身雪白长毛,毛尾呈现浅蓝色,而头顶还长着一只灰色独角,像极了神话中的独角兽。
更为奇特的是,他的背上还生出一对比他身体还要长出许多的白羽翅膀,轻轻一挥,便将鲤笙揽入了他的羽翼之下。
随后便安静的原地坐下,用庞大的妖兽身躯,在呼啸的雪风中,承载住了一切严寒。
“就这一次……”
我原谅你的背叛。
第57章 萌芽
雪停了。
一下就会下几个月的昴日森林的风雪,竟然停了。
太阳升起,并不柔和的阳光洒在白雪皑皑的冰樟树林,裸露几分清爽。
洛爵继续保持昨晚的动作,将鲤笙揽在翅膀下面,充分给予她想要的温暖。
值得庆幸的是,鲤笙终于从休克中醒了过来。
可是她一睁眼,看到挡在面前的是柔软的白色羽毛,自然是分外诧异的。
毛?翅膀?天使?
她上天堂了?!
她赶紧揉了揉眼睛,伸手碰了碰那片纯白,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这柔软的触感果然是真的翅膀。
既然是真的,鲤笙再三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轻轻拨开那略带芳香的白羽,露出一个左右打量的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
在看到抱住自己的东西是个白玩意时,她先是被吓了一跳,可随后而来的安心却让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怪物的脑袋。
“是它救了我?”
对了!
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鲤笙急忙扭头去看洛爵所在的树干,可却发现人没了!
“人呢?”
这不可能啊!
她急忙跑到那棵还留有一丝血痕的冰樟属下,仔细的顺着那棵树转了一圈。
果真,洛爵真的不见了。
昨晚明明还像羊肉串似的被插在树上,怎么会过了一夜就不见了?
“难道被其他妖怪吃掉了?”鲤笙猛地蹦出一个恐怖的想法。
可这昴日森林除了寒冰鹿,并无其他妖兽的气息。
啊,对了,她面前不就有一只嘛!
“是它吃了洛爵?”鲤笙刚这么想,就赶紧使劲的摇了摇头:“不对,它不是没有吃我嘛!说不通……”
再说,妖怪什么的应该都喜欢吃活的吧!吃洛爵是会拉肚子吧!
这么一想,自然更加奇怪了。
“那洛爵去哪了?啊……不会他根本没死,然后自己跑路了吧?”
若是这样,那冒死回来找他,看到他的尸体而心灰意冷,想要陪他一起gameover的自己不就是个二百五了么!
我去!
鲤笙不由得好一个汗。
先不说洛爵,她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长着毛的白色怪物。
摸着下巴想了想,随即又走回了它身边。
仔细一看,这白色妖怪的模样还是极其好看的,全身雪白的绒毛摸上去手感极好,尤其是那对长着如丝般顺滑的长羽毛的翅膀,恨不得让人剪下来挂自己身上。
可这只长着翅膀,头上长角,看起来有些像白老虎的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从救了她来看,该是个好家伙吧?
“可是为什么一动不动?冻死了?”
鲤笙打量了眼前的怪物半天,自然没认出他就是洛爵,见他没反应,伸出食指便轻轻的戳了戳他毛茸茸的脸颊。
不动。
再戳。
还是不动。
继续戳。
“咕噜咕噜~”
突然,那怪物发出了一阵类似猫咪因为舒服而发出的声音,吓了鲤笙一跳,急忙收回还想拽它那金色胡须的手。
“你醒了啊?”她笑了笑,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害怕,双手倒是紧张的后背着。
然而那怪物根本连眼睛都不睁开,只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它的呼吸重了许多。
这肯定是醒了但摆明了不想搭理她。
鲤笙不死心,随即又继续道:“怪兽,是你救了我吧?那个……你有没有看到对面树上的那个男人?就是一个被冰块扎成了羊肉串的男人,你见过没……”
“呼---”
话刚说到这,那怪物如同不满意一般,从鼻孔呼出一口急气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将足有鲤笙几个脑袋大的白色脑袋微微抬高,从上往下睥睨着她,甚至连柔软的胡须都带着几分不屑。
可当鲤笙再看到那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如何而半眯着的金色眼睛后,整个人便僵住了。
这只妖怪的眼睛为什么跟洛爵这么相似?
思索着,手便情不自禁的伸了过去。
因为怪物半坐着,脑袋却比她高出许多,她只能踮起脚尖想要亲手触摸那莹润却又薄凉的金色眼眸。
难道这只妖怪……
“啪~”
谁知,鲤笙的手刚放上去,那只妖怪突然用巨大的前爪扫开了她的手,紧接着‘砰’的一下,从他身上散发出一阵带有桔梗花般浓郁香味的白雾,他的身形便在那白雾中要隐去了。
“喂!”
鲤笙急忙抓了抓,原以为会什么都抓不到,可手刚伸出去便碰上一堵带有稍许温热的肉墙。
“是我……”
不等她反应过来,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洛……爵?”
震惊有余,只见在浓雾散尽的同时,洛爵光着全身,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瘫软的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因为他出现的太过突然,鲤笙根本来不及使力,只听‘咚’的一声,两人便一起倒在了地上。
鲤笙在倒下的瞬间,习惯性的搂住了洛爵的腰,而洛爵明明已经失去意识,却无意识的用一只手扶住了鲤笙的后脑勺,该是怕她摔到脑袋。
好在后面是柔软的积雪,即使两人重量压在一起,鲤笙也并未觉得有多疼。
可是,鲤笙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被一个全身光着的男人推倒,觉得震惊的同时,又在搂在洛爵腰的手不经意的摸到了他的翘臀时,脸瞬间就像着了火般滚烫起来。
“洛爵,你又占我便宜!”
即使洛爵很想反驳被吃了豆腐的是他,无奈一夜妖化状态耗尽了他所有的妖力,只能由着鲤笙尖叫着将他推翻在地,然后在看到他正面朝上的身体后,又是一阵原地打转的尖叫……
啊……好吵。
“洛爵你个死变,态!”
最后,在鲤笙一边尖叫。一边正大光明的偷瞄了够后,这才脱下外袍盖在了洛爵身上。
而这时候的洛爵已经丧失了任何感官,即使带着诅咒的半边身体被鲤笙抚摸了好几遍,他都没有任何感觉,甚至连诅咒的反噬之力都不觉得疼。
“洛爵,刚才那只妖怪是你的真身嘛?”鲤笙冷静后,重新将洛爵从地上扶了起来。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洛爵背在身上,便一浅一深的往森林深处走,要趁着风雪将停离开昴日森林才行。
一边蹒跚着走,又一边气喘吁吁的问:“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我你才受伤的吧!额……难不成你有被虐倾向?不然就是你真的想跟我那啥,是吧?哈哈,你就这么喜欢我?”
当然,洛爵是听不到的。
“好吧。看在你刚才被我看光光的份上,我就勉强的负起责任好了。反正知道你真正姿态后,天下的女人都会被你吓跑。你看吧,只有我能看上你了。所以你不准伤我的心,知道吧!”
19岁,从未谈过一场真正恋爱的鲤笙,却在傻乎乎的幻想童话里的爱情。
固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洛爵,但她说的这些话,始终都没有一句听到洛爵耳朵里去。
那句好像随口一说的‘不准伤我的心’,自然也得不到洛爵的允诺。
“你身上背着的……可是洛九哀?”
正当鲤笙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前头的冰樟树上突然响起了冷色的男声。
第58章 沙暴侵犯(谢谢K哥和氏璧!)
“咚!”
不等抬头,那人便如同一道闪电,落在她的眼前,速度快的以至于把前面的积雪砸出一个坑。
那人从雪坑中缓缓起身,被沙黄色的外袍遮住半边脸的棕色瞳孔,不明觉厉的看向完全吓到的鲤笙,用黑色指甲的手指,指了指她身后的洛爵。
“他……是洛九哀吧?”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倒是坚定,好像确定了一样。
洛九哀?who?
鲤笙现在还不知道洛爵的乳名,被这么一问,当然是愣的。
可相比于着急的回应说不知道,她倒是立马恢复了冷静,慢慢后退着,同时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看起来十分狂傲的男人。
只见他身着沙黄色长袍,长袍一角遮住了他的半边脸,露在外边的半边脸上,粗糙的沙石清晰可见的拼凑成了一个足足覆盖眼睑下方的‘杀’字,没有眉毛,浑身不停往外释放着阴冷的杀气。
一看这个男人就不好惹,因此她没敢明目张胆的继续瞧,省的把他看毛了就不好玩了。
“把他给我。”
那男人见鲤笙不说话,又开口道,同时逼近了一步。
到目前为止倒是看不出他有动手抢的意思。
鲤笙反射性的往后退了退,也知道不能沉默了,随即清清嗓子道:“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对呀,的确不是。
可那男人哪里相信,“我要找的就是他。”
到这里,感觉他隐约有些不耐烦了。
“可他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啊?哥哥,你找错人了。”鲤笙还死犟:“他不叫洛九哀,他叫洛九。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他真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是把不是洛九哀的洛九带走,麻烦的不还是你嘛?”
“你想怎么死?”
鲤笙:“……”
咱能不这么玩吗?
看着对方裸脸上的那个‘杀’字开始泛起红光,她十分认怂的又往后退了几步,用洛爵的屁股顶在了一棵冰樟树上。
怎么办?
对方根本就是不讲理的混球,可她也不能把洛爵就这么交出去,还没听他告白不是?
眼看着对方步步逼近,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一件昨天她才发现的事。
昨天本该在温度升高后陷入死寂状态的寒冰鹿袭击了他们,也就是说,昴日森林可能发生了什么异变,以至于寒冰鹿在陷入死寂状态时仍然可以感知外界事物,因此才会做出攻击反应。
若真是这样,那她只要再把寒冰鹿引出来,让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尝尝苦头也未必不可。
“若不是主上说过此行不得擅自杀人,我可能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你,不配合也可以,那我就收了你的两只胳膊……”
“你威胁我也没用,我怎么会把喜欢的人交给你啊!”鲤笙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倒是十分不脸红的承认喜欢洛爵。
她自己都没想到,会承认的这么干脆。
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而让鲤笙喜欢上洛爵的那个瞬间,大概就是她被解除妖化后的洛爵扑倒在地的那一瞬。
“你喜欢……九哀?”
“啊,是洛九,别搞错了……”
鲤笙这才惊觉说的太过顺溜,可既然都承认了,也没啥好尴尬的。
“呵呵,有意思,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啊~”
“……”
鲤笙在那人的惊诧与轻笑中将洛爵轻轻靠到后头的冰樟树上。
不肯就范的双眸如同染上了炙热的火焰,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势,决然的站到了洛爵身前:“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要是强夺,那就算死我也不会把他交给你。”
话是这么说,但她其实很怕死啊。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说愿意为他死?”那个男人倒是突然感兴趣的问道。
同时,散发出的杀意也淡了许多。
鲤笙见他还是有的聊,随即也调平了要语气,灵动的视线在他头顶上方不停盘旋的一团黄沙匆匆扫过:“管他是谁,反正我喜欢他。为喜欢的人而死,有什么不对嘛?”
这个男人是沙妖么?不然头顶上怎么会飘着一团沙子?
真是奇葩啊,沙子竟然都能变成妖……
“这样啊……”
可能是鲤笙的回答如了他的意,那个男人终于将最后的一丝杀意都收敛了起来。
棕色的瞳孔定定的看着鲤笙,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感情,从环在腰间的一个浅黄色大口袋中掏出几粒类似种子的东西,递到了鲤笙面前。
这是在正大光明的投毒么?
鲤笙哪里敢接,只是看着,用‘坚决不吃’的眼神摇了摇头。
“这是种子。”那男人悠悠的解释,然后便手掌一翻,手心里的种子便掉到了雪上。
倒是很奇怪,那种子在接触积雪的瞬间便扎根,然后快速吸收周围土地的养分,快速生长发芽开花。
不到一会儿就从一粒种子长成了缠绕在一起的树盘。长成了类似于轿椅一般的形状,扎根的地方也变成了会动的脚,从积雪中拔出腿来就靠到了洛爵身边。
哇哦~
鲤笙完全看愣了,这比变魔术还要让人叹为观止的咒术总能让她眼前一亮。
“哇,这是树是活的呀?”她扭头问向那个男人,倒是没有了刚开始的警戒。
而那个男人在看到甚是奇特的树人后,整个傲慢的表情突然全部垮掉,好像被萌化了似的,没有眉毛的眉头笑成了弯月状,看起来分外的搞笑。
“把九哀扶起来。”他突然下了命令。
“喂!”
“扶起来!扶起来!”
鲤笙刚要去阻止,却看到那个树人用着奇特的声音一边叫,一边从树盘上分裂出两根藤条,轻轻托起洛爵,便要往中间的椅子上放。
因为动作很温柔,等到鲤笙觉得哪里不对,洛爵已经被绑在了树椅上。
这简直就是正大光明的绑架啊!
“都说了他不是洛九哀!把他放下来!喂!放他下来啊!”
可任凭她怎么撕扯那个树人的藤条,都没能扯动半分,洛爵如同长在了上面似的,一动不动。
那个男人见鲤笙这么执着,只好道:“枉你喜欢他一场,可却不知道你口中这个在罗生门隐姓埋名了十年的洛九就是洛九哀,我家主上的弟弟……洛爵。”
第59章 内乱
“洛爵的……哥哥?”鲤笙震惊了。
“对,我家主上便是洛爵的哥哥,如今南落火的大国主。”他倒是说得轻松,可看着鲤笙吃惊的眼睛倒是戏虐的很:“我叫沙暴,乃是主上座下排名第十三位的灵使。劝你最好不要得罪我。”
洛爵的哥哥?南落火?
一句话,鲤笙犹如被打入谷底,沙暴后边说的什么都没听见,不由得呢喃而出:“是洛世奇……”
就是他把洛爵变成这样的。
“啊,你知道我家主上的事?”沙暴突然轻笑:“没想到九哀竟会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你,那看来我的确找对了人。不过,你既然知道一切,这样就更加好办了。当着小树人的面我不想杀人,聪明的就让我把九哀带走,我便放你一条活路。”
“……”
“你要是反抗,我便杀了你。”
这可真是让人无言以对的威胁。
鲤笙张张嘴,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压下自己的震惊。抬头看向在树椅上安然昏睡的洛爵,满目惆怅。
她明显打不过沙暴,可若是由着他把洛爵带走去见洛世奇,结果必然就是个死的。
这么重要的时刻,犬火又不在。
目光辗转间,沙暴又开始不耐烦。
手一挥,冲那树人道:“把九哀带走。注意不要伤了他。”
“带走!带走!”
树人一边重复,一边举着洛爵就要往前走。
“喂!”
鲤笙刚想上前阻止,但还没踏出一步,沙暴手一挥,地上的积雪突然风化成沙,挡住了她的去路。
透过沙帘,看着洛爵被带走,但脚下却一步都挪动不了。
沙暴既然是洛世奇的灵使,那他的修为自然不低,看这样子还能操控沙土。她区区小妖怪,跟他抢人简直是在拔老虎的胡须。
一旦动手,除了死就是死,难道真的要赔上性命试一试?
沉默片刻,眼见着洛爵就要被掳走。
鲤笙想到战骨台上那抹清冷的身影,妖化后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护她周全,再冷静的脑门还是一下子就发热了。
“师父说过,骗子也是人,也知道报恩。洛爵不止一次护我周全,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她知道这只是冲动罢了。
但活生生的一个人,如果连冲动都忘记了,那岂不是没意思?
想罢,鲤笙卯足了劲,也不管那沙障会不会伤了自己,紧闭着眼睛就冲了过去。
“把洛爵还给我!”
果然,那沙障不是轻易就能跨过去的。
刚碰到表面,就好像陷入了沼泽一样,全身都被一股透明的力量往下拉扯。
鲤笙脚下站不稳,顿时被那股力量拉扯到,双手急忙按着的地面,防止身体被拉进雪中。
“沙暴!把洛爵还给我!”
一边挣扎,一边冲沙暴的方向大喝一声。
声音在空旷的树林里显得意外的大,而这一喊,停止了的风雪突然开始席卷而来,一股无名的香气同时蔓延在她身体周围,被突然强烈的风雪刮到了树林的每一处地方。
躁动,这是危险的味道。
沙暴原本已经打算放过鲤笙了,可在风雪加急之间,他突然寸步难行。
看着周围诡异的树林与风雪,如同在响应鲤笙的愤怒般,猖狂不止。
这只小妖怎么回事,为何连昴日森林的冰樟都在配合她?
他禁不住回头,想要看清楚鲤笙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沙暴,把人放了。”
这头还没回过去,前方小树人突然停下了溜溜的脚步。
而响起的男声却让沙暴不悦的皱起了没有眉毛的眉头。
这个男人真会挑时候来捣乱。
抬头看向前方,只见小树人旁边正站着一个一身暗红长衣,红袍却遮不住胸脯,可以看到鼓起的胸肌,身材果然够可以。
沙暴耸耸肩,眼神倒是立马认真起来:“鲲鹏,你这是做什么?”
来者正是鲲鹏。
风雪栈道在昴日森林后面,因为感应到了沙暴的妖气,以为他遇到了什么敌手,这才赶将过来。
可过来一看,竟然见到了十年未见的洛爵。
虽说洛爵已经变成一位风姿绰约的成年男人,但身上的妖气与当年相比依然分毫未变,鲲鹏当即就认了出来。
出于曾经是监护人的习惯,他看不得沙暴这种类似绑架的行径,不由得亮出了手中的武器,一把用寒铁打造的双刃剑---刺天忍。
“我要你把这位大人放下,听不懂?”
“亢啷~”
宝剑出鞘,寒光辉映间,刀锋却对准了树人分不出脑袋的脑袋。
“鲲鹏!”沙暴突然怒喝一声,挥手便要引出黄沙:“你若是敢碰树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沙暴跟那残忍的长相不同,平日就喜欢捣鼓些奇怪的花花草草,喜欢到以至于有些病态,简直就跟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了。
鲲鹏面对他的怒气倒是不以为然,刀刃又往树人的枝干上靠了靠,厉声道:“你不过一只千年沙妖,跟我动起手来,你认为自己有几成胜算?”
提到修为,鲲鹏早已经是大道期晚期,离着大圆满不远了,而沙暴几年前才冒死才冲破化灵大圆满,两人相差将近三阶,若真是动手,沙暴自然是没什么胜算的。
“沙暴,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这里不妨听我一句话,放了这位大人,你我也省的手足相残。”鲲鹏俨然也不想跟自己人撕破脸皮。
可既然提到是自己人,沙暴就更加不明白了:“你明知道主上此次出行就是为了洛九哀,为何还阻止于我?难不成你想争了我的功劳?”
“呵,我若是在乎那种俗物,现在还不至于排在第九位。”鲲鹏收起刺天忍,好像也收起了杀意:“沙暴,若你真是为了主上好,现在立马放了这位大人。”
“……杀了洛九哀才是对主上好吧!”
“罢了,你不懂我的意思也无碍。但你可还记的三年前,雪极山上曾答应我什么?”鲲鹏流言婉转,倒是很是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沙暴还是单纯的,思路跟着他就往三年前。
细细一想,随即想起了些许记忆,眼眸之间顿时灭了那股光亮:“当时你助我救下付叶草,我欠你一个人情,允诺日后一定会报答你。”
第60章 洛九为哀
“既然记得,那现在只要你放了这位大人,你就不再欠我什么。你不是向来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吗,这样一来就还清了。”沙暴笑了笑,线条分明的脸上,极其爽朗。
可沙暴也哪能这么容易就同意,冷冷哼道:“你就不怕我回去跟主上禀告此事?你该知道主上的脾气,他对待叛徒可不会心慈手软,哪怕你是十二地支。”
“禀不禀告是你的事,可主上会不会要我的命是我的事。”鲲鹏仍然是坦荡荡,说的好像是外人的事般从容。
“……”沙暴不由得语噎。
也是,鲲鹏虽然力量并不拔尖,但却是洛世奇手下灵使中最为奇葩的一位。
洛世奇也不知何原因,袒护他到再错的事也会相安无事,该是鲲鹏知道些什么把柄。
跟这种人争锋,凭他一个新人,自然是没有好处的。
“放了这位大人,回你该去的地方。若是趁着这段时间,被外人闯进了主上命你死守之地,后果你也该是知道的。你刚成为十二地支没多久,主上的脾气你才是终究摸不透的。”
说到这里,鲲鹏知道沙暴已经开始动摇,没了刚开始的决绝。
他很清楚,不管如何,都必须在这里救下九哀,这也算是能为九哀做的最后一件事。
再说,兄弟相残十年前已经发生了一次,鲲鹏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即使明知道这种事终究避免不了,但至少不是现在。
一切的时机未到。
“啪!”
沙暴正犹豫着,被他设下的沙障困住的鲤笙在一团血雾中冲了出来。
好像风一般掠过沙暴身侧,带着一身血腥味便冲到了洛爵身边。
此时的鲤笙,浑身上下都是一条条线状伤痕,自然是被那沙子形成的纱线所伤。可她倒是没有觉得疼,冲到洛爵身边后,带着安心的笑容长叹了口气。
垫着脚尖,脑袋紧接着就靠到了洛爵大腿上,全然一张粉姿玉琢的脸蛋变得血迹斑斑:“让你等久了。”
她竟然笑了出来。
不仅沙暴因为她毁了他的沙障而目瞪口呆,鲲鹏更是吃了一脸狗屎的表情。
他虽听说洛爵身边有一只妖怪,却不曾听闻对方貌可倾城,还是个女的!
鲤笙又是长呼一口气后,扭头看向鲲鹏,眼底的困惑自然是有余的,因此保持戒备,站在了洛爵身前:“你跟洛爵一伙的?你是来救他的?”
“我们都是洛世奇的灵使。”沙暴急忙插嘴,好像怕从鲲鹏口中听到什么不逆之言。
说着,上前到鲲鹏身侧,冲鲲鹏甩了个眼神:“我们跟洛九哀可是势不两立的……”
鲲鹏看着他不容否认的眼神,倒是轻笑出声,将刺天忍收回剑鞘:“沙暴,我方才说的可不是玩笑。不管你如何想,要么,你现在走人,要么,我们打一场。”
“……”
虽然沙暴想要在外人面前为鲲鹏保留立场,但被他当面拆台着实有些尴尬。
打自然是打不不过,他也不想做些无谓争斗。视线辗转,落到挡在洛爵身前的鲤笙身上,看她似在嘲笑于他,轻微不悦,当着鲲鹏也只能作罢。
“仅此一次,就当我今天没看到你们。但是鲲鹏,自此以后,你我再无相欠。若是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顾朋友之情!树人,把人放下,我们走!”
低声一喝,狠狠甩手,转身便走。
树人很是听话的收回枝条,将洛爵分外小心的放到地上后,赶紧挪着小步子去追前面的沙暴。
没跑几步,便重新化成了刚开始的种子,‘嗖’的一下飞到了沙暴张开的手掌。
沙暴走出能有百米,站在一棵粗壮无比的冰樟前,微微侧脸,“鲲鹏,主上如此器重你,你却不惜与我为敌也要袒护主上的敌人。真令我心寒!”
语调里满是失望,可他终究是没有回头,转眼消失了身形。
大雪突然开始一如往常的下,很快将几人刚才的踪迹覆盖。
鲤笙看了看望着沙暴方向久久不说话的鲲鹏,自然也分清楚了敌友。
但怎么说鲲鹏还是洛世奇的人,就算在此莫名其妙的出手搭救,她也不能表现出热烈欢迎的的样子,唯有小心翼翼的开口:“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因为我,洛爵跟寒冰鹿对战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身体十分虚弱,你身上有御寒之物吗?可否借用……”
“刷拉~”
鲲鹏没有回头,只是轻轻一挥手,不知道从哪弄出一套极为厚实的衣服,落到了洛爵身上。
“犬火去哪了?”
不问洛爵的事,上来就问犬火,这男人担心的点有些不对啊。
鲤笙心中如是想,但没明说,一边给洛爵换好衣服,一边脸红着道:“犬火出去了。至于他去做什么,你毕竟是洛世奇的人,我不能告诉你。”
反正她也打不过,还不如老实点说实话,先明着挑破。
鲲鹏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种回答。
回过头,看着小心翼翼红着脸给不着一丝衣物的洛爵换衣服的鲤笙,坚毅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清瘦的粉色身形。
竟然与那位大人有些许相似……
很快,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既然你们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你们见过长耳了吧?”
“没有。”鲤笙果断的否认。
“你这么谨慎,莫非怕我会泄露你们的事情?”
“嗯。”鲤笙果断的点头。
因为太诚实了,倒让鲲鹏一时语噎。
只是,这样越发的让他产生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无奈的捏了个指决,为唇色发青的洛爵做了个结界,这才道:“虽说我现在为主上效力,但十年前我奉命侍奉这位大人。”他看向洛爵,眼神柔和了几分。
“……”鲤笙不予回答,犀利的眸子冷淡而又清澈,好像看透一切般宁静。
沉默片刻,鲲鹏才继续道:“你就是传闻中,九哀大人为了你而一怒战骨台的小妖吧?你叫什么名字?”
九哀,洛九哀……
先前的沙暴也曾提及这个名字。
因为稀里糊涂,鲤笙不由得有些不悦:“你们口中的洛九哀是洛爵?”
“你不知道?”倒是鲲鹏诧异了。
明明知道洛爵这个名字,却不知道洛九哀,难道这位大人打算瞒着她什么事?
仔细一想,洛九哀这个名字乃是洛爵母亲所起,的确暗藏玄机,也难怪那位大人不愿提及。
鲤笙已经麻溜的给洛爵换好了衣服,耸耸肩,也不说话。
伸手便捏了捏洛爵逐渐红润的脸蛋,“喂,别装睡了。你丫赶紧起来给我解释解释,洛九哀是怎么回事?”
第61章 恨意交织
鲲鹏闻言,立马看向还在沉睡中的洛爵。
装睡?
这可不像这位大人会做出来的事。
洛爵自然是醒不过来的。
鲤笙并不死心,笃定洛爵已经醒了,立马往他身前凑了凑,笑眯眯的道:“你要是再不起来,那我就亲你了~~~”
洛爵长的好看,亲一口,她也不吃亏。
再说洛爵不是喜欢她么,他该巴不得吧!
“咳咳!”
此言一出,鲲鹏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珠子大概瞪大到了这辈子第二大的样子。
鲤笙还真是言出必行,等了没有眨眼功夫,见洛爵还是没有睁开眼的意思,随即撅着红唇就要往他嘴上凑,同时发出长长的“啾~~~~”声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这摆明了就是在吃洛爵的豆腐吧!
鲲鹏瞬间反应过来。
她肯定知道洛爵没醒,故意说成他在装睡,只是为了占他便宜找借口罢了!
这只小妖怎么能趁着自家主子没有意识就这么乱来?
“你不……”
“啪~”
鲲鹏刚要红着老脸阻止鲤笙的揩油行为,谁知,就在鲤笙的软唇要触碰到洛爵的唇角之时,洛爵伸出一只手恰好就抵住了鲤笙的下巴,与第一次鲤笙要亲他时,一模一样的反应。
鲤笙倒是不死心,双手握着洛爵的那只胳膊,下巴使劲,不惜下巴脱臼也要继续往洛爵脸前凑,一副‘亲不到不如去死’的意思。
“看吧,你古然斯咋装碎(果然是在装睡)……”一边往前靠,一边唇齿不清的笑,不知道有多猥琐。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唤醒了,猛地,洛爵睁开了眼睛。
鎏金色的瞳孔看到近在咫尺的亮丽眸眼,先是一惊,但很快那抹慌乱就恢复了平静。
眸光掠过一旁被鲤笙所为吓到呆滞的鲲鹏,眉宇间骤然积聚几分凝重,手中的力气猛然增大,‘啪’的一下就推开了鲤笙,紧跟着起身。
鲤笙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下巴发出一声可怜的‘巴嘎’声,她的下巴果然很给面子的脱臼。疼的她想骂娘都骂不出,只能半蹲在地上捂着下巴一个劲的抽搐。
你丫的洛爵!
“鲲鹏见过爵……”
“不敢。”
鲲鹏看到洛爵被鲤笙的无理取闹弄醒,虽说内心不想承认鲤笙的‘过人之处’,但在看到洛爵看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沉重时,急忙无视那丝好感,低头行礼。
谁知,却被洛爵冷冷的打断。
竟然说不敢……
但想他也该如此态度,其实他原本打算趁着洛爵昏迷的时候悄悄离开的。
都怪那只多事的小妖!
鲤笙本来就因为下巴而疼的抽搐,突然觉得浑身一冷,好像有谁在骂她似的。
抬头一看,见鲲鹏正在瞪自己,立马又毫不客气的回瞪了过去。
你丫也不是个好玩意!
鲲鹏似是听到她内心直白般,翻了个秀气无限的白眼,随即转移了视线。
这一局,鲤笙胜。
洛爵没有在意两人私下的眼神交流,往前一步,靠到鲲鹏身前:“你是奉了那个人的命令来杀我的?”
语气如履寒冰,红润的脸颊刹那失了血色,倒是目光如炬的盯着鲲鹏,眉眼间的清冷清晰可见。
鲲鹏急忙摇头,“主上并没有下命要您的命……”
“主上?呵,你们原来这般喊那个男人?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的称呼。”洛爵句句带刺,冷漠不减,唇间的笑意该是有史以来最虚假的一次:“没有下命,想必是他现在忙着寻找浅紫巫女,暂时顾不得我这种小角色吧?”
鲤笙闻声,抬头看他,却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眼神。
那个眼角堆积嘲讽,眼神嫉妒,甚至连余光都裸露恨意的男人,是洛爵么?
人设有些崩了吧!
鲲鹏倒是被说的无言以对,默默低下头。
可这沉默偏偏却是默认,知道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洛爵微微咬着唇,赌气般的笑了起来:“好啊,你就这么回去跟那个男人说,说我已经见过长耳,必然会找到浅紫巫女解开诅咒。诅咒一解,从此以后,不管你们对我做什么都不痛不痒。”
“……”
“你肯定认为现在的我说这些全是大话,是吧?毕竟在你们眼中,我洛九哀不过是一只被国人耻笑的半妖……”
这让人越听越满载恶意的话语,就像一根根的尖刀,扎在了鲲鹏的心口。
看着对面眼底那个不再包含一丝温柔的眼睛,他多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如数告知,可,想到后果,他只能默默的又低下了头。
声音干涸的有些厉害,瞬间就沙哑了许多:“爵爷,您好生保重!”双手作揖,弯腰行礼。
话毕,转身便走,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你回去告诉那个男人,总有一天我一定会为那些无辜枉死在他手里的兄弟姐妹报仇!鲲鹏,你们等着……”
稍微有些气结的话语到了这里便止息了,鲲鹏的身影消失在了对面,对洛爵的宣战未给出一丝反应。
洛爵一下子像是洒了气的皮球,不自觉弓起的后背缓缓的松开。
回过头,看向鲤笙的鎏金瞳孔中带着更多的无奈,似是自嘲般的勾动唇角,却咬着牙什么都没说,垂下了骄傲的头。
大概他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的咄咄逼人,大概他知道自己无谓的逞强多么的可笑……
鲤笙看到他这般样子,想要说些什么让他释然或者好受一些,可她却比他更加无言的垂下了伸出一半的手。
洛爵的过去她从未参与,就算想要安慰,凭一个刚刚还差点害死他的她,又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安慰。
固然她年纪不大,但自然知道这层窗户纸,不该由她来戳破。
既然过去改变不了,她只能赶紧换上大无畏的笑容,凑到了举目远望的洛爵身边。
趁他失神,搭上了他的胳膊:“我以后喊你九哀好不好?这九哀比洛爵叫着顺口,也更可爱不是?实在不行,喊你洛洛?哎呀,这个我喜欢~~~”
“……”
洛爵侧脸瞥着她,看她明媚的眸眼间春光闪动,似星辰般如此耀眼。
第62章 天命难违
洛爵知道鲤笙是存心改善气氛,但九哀二字却在她清脆的呼喊时,轻易的刺痛了神经。
九哀,洛九哀,只有历经九大哀苦,方能成就其一生。
这就是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他从未谋面的母亲给予他的宠爱,也是诅咒。
在眷恋那抹温暖前,洛爵狠狠甩开了鲤笙的胳膊:“因为你,我差点死在寒冰鹿手上,又因为你,我差点冻死,更是因为你,我所处的境地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惨态...”
短暂的停顿,那双鎏金色的瞳已经没了一丝温柔,以至于让鲤笙清楚的看到映在那双瞳孔中的自己,是他讨厌的模样。
“...九哀是母亲赐予我的,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你没资格。”
“……”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鲤笙知道不能受这无名火,她该豪气的说些什么堵回去。
可该死的是,喉咙里头就好像被塞了一大块扯不断的棉花,愣是发不了声。
眼见着洛爵甩袖离开,于风雪之中徒留她一人在身后,好像去留都随她一般,决绝的可怕。
她摸了摸被风雪打湿的发尾,使劲的搓了搓被冻的发麻的耳垂,强忍着莫名的委屈,努力的不让自己显得可怜。
为什么这么残忍呢?洛爵不是喜欢她么?先前不是还舍不得她走吗?
难道...
一瞬间,她心头涌现一股淡淡的忧伤。
洛爵喜欢她什么的,可能全是她的错觉吧!
“切,不喜欢就不喜欢,我又没有喜欢上他,何必觉得不舒服?”
鲤笙终究是心宽之人,强行将内心那股动荡不安之情按压下,这才安静的迈着步子,跟在了洛爵身后。
昴日森林的风雪不知何时下的更大,若是不赶紧跟上,他们很快就会走散。
两人一前一后,相隔十几米,硬生生格开的距离,谁也没有打破。
洛爵知道鲤笙跟在后头,也知道刚才的自己多么的无理,可他愣是没有回头看一眼,走的依然坚决。
洛世奇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踪,他真的不确定继续跟着他的话,像鲤笙这样的小妖怪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这时候,推翻以前所有的结论,对她狠心一点是必须的。
要逃就趁现在吧,若是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有这个店了。
这是为了她好。
********
远桑山。
云雾缭绕,如同一圈厚重的围巾,将整座山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在那重重迷雾之后,岛上却是一片生机盎然,到处开着五颜六色的花,芬芳至极。
一处水帘洞前,一株巨大的红色花柱上,坐落着一间小小的茅草屋,硕大的花托正好成为了屋子的地基,在微微风中也无丝毫摇晃,稳固的很。
茅屋前面,还空出一片足以容纳五六人的空地,而此时上面正做着一个躺在躺椅上的人...不对,是虫子。
只见那虫子足有八寸长,身上遍布七色光点,而身体呈现古老的暗黄色,稍微有些圆的头部长着与身体同长的白色触角,角下便是白眉毛以及极为对称的四只眼睛。
那四只眼睛都闭着,用极为怪异的长手不停的摸着下巴上长长的白胡子,时不时的发出犹如叹气一般的‘呼’声。
它正是鲤笙提到的那只火蚕精,居住于远桑山上的大妖怪。
“虫老爷!虫老爷!”
突然,从花柱上方遮挡的常青古树上跳下一直长着三只眼睛的黑猴,一边喊一边凑到了那虫老爷面前。
紧跟着它,其他几只小黑猴也从树上跳下,叽叽喳喳的往前跳,但看样子还未学的说话,不能人言。
虫老爷闻声睁开眼睛,四只纯黑的眼睛一起眨了眨:“呦,好久不见了,找我何事呀?毛猴?”
毛猴,正是刚才第一只落下的小黑猴。
“毛猴见过火蚕老爷。”那毛猴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长着一撮白毛的爪子与那纯黑的皮毛形成鲜明的对比。
挠了挠圆滚滚的后脑勺,四处打量一番,又道:“小鲤姐呢?按照先前的约定,我带着弟弟们过来找她玩了。她人呢?”
“叽叽!叽叽!”
他一说完,后头跟着的几只小猴子便开始叫个不停。
听到人来找鲤笙,虫老爷有些为难的往茅草屋内瞧了一眼。
那丫头终究没有逃过命运的捉弄,去了她该去之地。
如此心道,却对毛猴说:“近些日子她有些不适,要多多休息,就不与你们玩耍了。毛猴,你爹娘最近可还好?”
没说几句,便转移了话题。
毛猴刚想说进屋瞅瞅,可被问及父母,只好又恭敬的鞠了个躬:“谢虫老爷担心,他们二位身体好的很。只是...”
“嗯?”
“一直在为要不要再给我添几个弟妹而每天争吵不休,着实烦人的很。这不,我想起半个月前跟小鲤姐约好带弟弟们过来玩,今日刚好有时间,到这翀岭的天气条件也比较稳定,却没成想小鲤姐会身体不舒服...虫老爷,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毛猴挠着雷公脸上的毛,十分担心的问道。
“不行,她需要静修。”虫老却是不近人情的,想都没想就拒绝。
紧跟着,毛猴的几个弟弟便开始叽叽喳喳的吵闹,该是说要看看什么的。
毛猴十分无奈,一边安抚弟弟,一边又祈求道:“虫老爷,我都半个月没见到小鲤姐了,只是看她一眼都不行吗?我跟弟弟们保证不吵不闹,行吗?”
水汪汪的猴眼,充斥着明晃晃的担心与哀求。
虫老爷自然是宅心仁厚的,看看毛猴,再看看那几只惹人怜爱的小猴,只好点点头:“看一眼就出来。”
刚说完,毛猴便冲他恭敬的点点头,拉着几个弟弟便抬着爪子慢慢的往屋里挪,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虫老无奈的笑。
鲤笙在岛上才呆了两年,竟然跟最不善与外人相处的雷猴相处的犹如一家人,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可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期待。即使耗费三千年的妖力却也没有阻止任何事情,还白白荒废了那丫头两年时间。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啊...唉,也不知道小鲤现在如何了?”
闭着眼睛的虫老,肃重的感叹着,突然又睁开了四只眼睛。
“我就纳闷为什么什么都感觉不到,还不是因为这远桑山上的结界被我弄的强悍的有些离谱...果然活的太久,有些老糊涂了呀~”
“解除结界便会被外界察觉。这里离着龙族太近,那帮龙人脾气太冲又不好做邻居...小鲤若是有本事,自会找到这里...”
碎碎念着,又抬眼瞄了眼位于岛中央正上空的方块形实体结界,想到鲤笙那个臭脾气,想她突然变成妖,肯定各方面都很困惑,自然不可能正八经的投入修灵者的队伍。
再说,就连那些个修为已经可以飞升上仙的老家伙都找不到这远桑山,就算有一日鲤笙修得大道,也不一定能找到这里。
想罢,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手撤掉几分压在结界上的灵力:“...为了小鲤,还是稍微减免几分结界之力吧!”
虽说被外界发现后,远桑山可能会不太平,可跟鲤笙的相比,这些也就无碍,无碍了。
“唉,只希望小鲤那丫头这一次不要再重蹈覆辙了...”
第63章 各怀其心(谢好书10次桃花扇)
罗生门,修罗殿。
黑晶宝座上,赤凌风身着一袭白衣,双眸之上依然覆盖一层黑纱,修长的指尖优雅不停的在座椅上敲击,似乎心情甚好。
三日之期已过,按道理,前天便是乌沓从黑匣子出来的日子。
可直到今天,黑匣子那边还是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乌沓如今是死是活。
虽说知道乌沓可能出了事,但赤凌风倒是看出不一丝担心,表现的如同他先前说的那般,少了乌沓对他不痛不痒。
引鲤樽已经现世多日,各大门派以及暗中势力便开始了各种明争暗斗,在这用人之际,乌沓的情报之力可有着关键性作用。
少了他,鬼武堂的行动一定程度上也会受到影响,并不像赤凌风说的那般轻巧。
见他明明知道现状却依然一副事不关己之态,一旁的灸弛面色微微有些挂不住了。
这几日,灸弛不止一次去黑匣子的入口,从惊垫口中打探情况。然而得到的回应如出一辙,不知乌沓死活。
灸弛身为赤凌风坐下第一位的灵使,自然年轻时候也做过违背赤凌风心意之事,黑匣子的惩罚于他而言已经算是家常便饭,偶尔去里面小憩个把时辰对他已经造不成任何影响。
可就算是他,要活着在黑匣子里呆上三天,也不敢保证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黑匣子内的黑暗力量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若是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存活三日,乌沓一旦活着出来,必定修为会有极大的突破。
想当年,灸弛冲破法乘期大圆满还是多亏了那黑匣子的功劳。
“尊主,属下再去看看乌沓……”
“不必了。”
还未说完,赤凌风突然打断,同时起身。
黑纱遮面的眼睛该是目光如炬的看着正对面,邪魅的嘴角勾起,带着几分冰冷的笑意。
难道……
灸弛有所察觉,急忙回头。
果不其然,是乌沓!他出来了!
只见乌沓光着上身不说,下身长裤也已经破烂不堪,勉强遮住强壮的大腿。
仅仅几日不见,整个人好像被硬生生的拉长了十几厘米般,个头高了很多,之前瘦弱的肩膀也变得异常的宽阔,头发长长了足有一尺,而英俊的面容更是好像被风霜的刀切割过一般,分外的刚毅。
“乌沓见过尊主!”乌沓站在妄命途上,浑身散发诡异的戾气,冲赤凌风单膝下跪行礼。
赤凌风挑眉轻笑,并未回答,一个挥袖,人便站在乌沓身前。
应该是很满意乌沓的变化,急忙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这几日你受累了。”
乌沓一愣,似是没想到会从赤凌风口中说出这话,可那抹激动眨眼就消失无影了。
历经这五天生死,他也看透了许多,灵主之命固然重要,但对于一个可以轻易将灵使性命视若玩笑的主人,他也无需竭尽忠诚。
这条命是他拼死拼活的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与众多黑暗之物战斗拼回来的,既然回来了,他只想为自己而活。
表面做出感恩之情,冲赤凌风作揖道:“承蒙尊主担心,属下已经充分明白了尊主对属下的良苦用心!您看似在惩罚属下,其实是为了帮助属下提高修为刻意为之。属下如今已经冲破了大道期大圆满,修为能这般突飞猛进,完全归功于尊主对属下的信任!属下谢过尊主!”
说这话的时候,乌沓还有些害怕会因为恶心而咬到舌头的。
还好,说的还算溜。
可赤凌风是何许人也,乌沓的小心思从他与他的眼神相交时就看的明白。
但这正是他要的结果,固然也不戳破,陪他继续演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用跟本尊说这些云山雾绕的好话,本尊只是给了你一个重生的机会,能不能成功突破,自然还要看个人修行。如今你凯旋归来,也只能证明你功力到了而已。”
狗屁,分明是他命不该绝!
乌沓暗道,却眉眼带笑,急忙附和:“尊主英明!”
“既然你成功突破大道期,本尊现在就给你一个机会试一下身手,你可接受?”
看吧,刚才还说他受累什么的,结果也不说让他休息一下,开口就要安排任务。
乌沓自然不会拒绝,再次作揖:“尊主尽管吩咐!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尊主所望!”
话虽如此,只是绝对不会再傻乎乎的像以前那样事事拼命了。
赤凌风满意的点点头,因为看不到黑纱下的双眸,仅仅从那挑起的唇角看,他是在笑,可那仿佛硬生生挤出来的虚假笑容却阴森的可怕。
灸弛听到两人交谈,只是站在一旁,没有近身。
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这两人貌合神离,分明就是各怀其心,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扑面而来。
“尊主,不知您打算让乌沓去做什么,属下可否一同前往?”灸弛急忙毛遂自荐,他受不了心中逐渐扩散的不安。
“你无需多事。”
谁知,赤凌风头也不回,冷冷拒绝。
“尊主……”
“本尊还有其他任务吩咐于你,你且不要再多话。再说,乌沓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本尊怎么可能再让你去?”
就好像知道灸弛一定会急于申辩,赤凌风这句话可把他彻底堵得无言以对了。
也对,若是还有其他事需要他出手的话,那他就万不能插手旁人之事。
这也是鬼武堂的规矩之一,所谓人个有事,单人成伍。正是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便不需要更多的人参与其中之意。
灸弛快速的瞄了也察觉其中隐晦之意的乌沓一眼,只好无奈的点头:“一切谨遵尊主之意。”
“乌沓,你应该还没忘记本尊当时是为了什么才惩罚你关黑匣子吧?”
赤凌风没有理会灸弛,笑着提及一切的始因。
可但凡他会旧事重提,便证明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赤凌风可不是一个会笑着提及黑历史的人。
乌沓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也好。
跟犬火正大光明的决斗一次,也是他毕生所求,若是可以顺手灭了那个傲比天高的洛九,那一切就太美好了。
“尊主请放心,属下这一次一定会把洛九和他手下小妖的人头给您拿回来!”
跟赤凌风无关,他个人也巴不得这么做。
这一回,一旦碰到洛九,必然杀无赦。
赤凌风看穿了那闪着恨意的眼神,自然也没有遗漏那其中的叛逆,可他心照不宣的继续笑着:“洛九随便你处置,但那小妖可不行。本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本尊想让你死,你自然活不了。你可明白本尊意思?”
“……”
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不就是要他别动什么歪心思嘛!
乌沓急忙点头作揖,好不容易忍下心头那抹怒火,狠狠道:“属下遵命!”
第64章 暗夜来访
三日前,洛爵跟鲤笙穿过昴日森林,抵达风雪栈道。
风雪栈道乃是通往弥陀河必经之地,洛爵并未想过鲲鹏竟然会扼守在此,为了不让他知道两人前往何处,只能与鲤笙躲藏在栈道后的崖山中。
而按照约定,犬火本该在三日前的下午回来,可等了三天,他人却依然没见影子。
长耳说过,想要进入巫山,必须要趁着弥陀河涨潮时,按照潮水的方向才能找到巫山入口,这要求应该是跟弥陀河底暗藏的古老河兽有关。
如今,鲲鹏挡道,犬火未归,若要单独过河寻找入口,他们很可能会葬生在弥陀河兽口中。
可见单独行动绝对不是妥善之法。
而这三日来,风雪并不见减势,洛爵因为有先前鲲鹏所施加的结界,并未觉得冷,可却苦了跟着他的鲤笙,早已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即使如此,鲤笙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也不像先前那般会抱怨什么,只是必要时候会说几句话,无非就是询问犬火什么时候回来,又或者是他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些问题,洛爵自然是回答不出的,因此两人之间依然保持着冰冷的沉默。
看着山洞外暗沉的星光,风雪依旧,洛爵余光瞥过歪着脑袋疑似睡过去的鲤笙,紧绷的唇角稍微松了几分。
轻叹口气,脱下身上外袍为鲤笙盖上,而后第十几次尝试用妖元制造可御寒的咒术,但结果还是失败。
之前的妖化耗费了他这十年间积累的全部妖元,他自己都没想到意识不清楚的他,会为了鲤笙而全妖化。
全妖化对于半妖的他来说,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会有极大的伤害,犬火是禁止他尝试的。
“呼,我可能在遇到她之后就疯了吧……”
洛爵轻轻吐气,自嘲般的为鲤笙紧了紧外袍,而后起身就出了洞口。
不管犬火发生了什么,他们不能干等,也该稍微试探性的行动一下了。
而就在洛爵刚走没多久,鲲鹏便出现在了洞口前。
说是洞,其实洞内很浅,也就仅能容纳两人而已,不过抵挡风雪倒是足够。
鲲鹏看了看洛爵消失的方向,眉宇间划过一抹担忧,一回头,却发现鲤笙已经醒了,正用一双清澈的眸眼安静的看着他。
不说话,更不惶恐。
这倒让趁着洛爵离开,悄悄过来的鲲鹏显得尴尬了。
急忙摇摇手,“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这意思就是不要让她出声,以免把洛爵唤回来。
鲤笙点点头,还是那么淡定的坐起,看了看身上洛爵的外袍,明显的勾起一抹笑意。
随即扬手将外袍披在身上,重新看向鲲鹏,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
鲲鹏为她一瞅,更是尴尬,轻轻咳嗽一声,才道:“你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三日,你们肯定是想过桥吧?只是见我在此,那位大人怕我会得知你们的行踪而不得不放弃……”
“……”鲤笙并不给予反应,淡若秋水的乌瞳淡淡的盯着他。
“你们过桥想做什么?犬火人去哪里了?而那位大人打算……啊,我问的这些,想必你肯定不会告诉我。”鲲鹏无奈的笑了笑,停顿片刻,更是尴尬了。
他一个大男人,面对鲤笙这样怎么也猜不透的小妖,内心升腾一股道不明的情感。
“你告诉那位大人一声,我已经得到主上命令,明天一亮,就会离开此地。不管他要去哪里,巫山可是近神族的地盘,其间玄机无限,一定要他倍加小心……”
“既然这么担心,为何不当面跟他说?”
连着三日与洛爵的冷战,鲤笙不免想过很多,这人一动脑子,自然思想也跟着成熟不少,她现在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比以前还要淡然,而又落地有声。
鲲鹏愣了愣,该是没想到鲤笙话这么直。
“明明三天前你就发现了我们却什么都不做,现在还在担心敌人的安危,大叔你这样假公济私真的好嘛?还是说……另有所图?”鲤笙一板一眼的问,全然没了身为小妖怪的忌惮。
这气势简直跟洛爵一模一样。
鲲鹏又在她身上看到了那抹粉红身姿的缩影,暗暗折服却笑着道:“你就当我另有所图好了。”
这的确是事实。
鲤笙哼笑一声,摸着尖耳朵挑了挑眉头,一副看的通透的态度:“随便你啊,跟我又没半毛钱关系。”
是啊,洛爵根本就不拿她当自己人,她刚才也是闲着无聊才问的,事实到底如何她才懒得深想。
而她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鲲鹏有些承受不及。
“你这小妖说话如此无礼,那位大人知道么?”
说的好像洛爵知道了会拿她如何似的。
“……”
鲤笙秀气的白了他一眼,意思正是与你何干。
见她这般态度,鲲鹏也只能将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了。
沉默仅有眨眼功夫,随即又道:“我并未料到会在此处见到那位大人,可此次相见,那位大人比先前任何时候散发出的妖气都要浓烈,就好像已经全妖化一般……”
全妖化?
鲤笙眼前骤然浮现那抹洁白,如雪般无暇的巨大身姿。
因为这几日都在与洛爵赌气,她倒是忘了问那天的白色四不像是怎么回事了。
“那位大人的身体深受诅咒影响,冒然全妖化只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犬火不在,能照顾那位大人的只有你,你可要好好的看好那位大人,万不可让他随意妖化……”
“那若是妖化了呢?”鲤笙淡然的问。
鲲鹏面色当即发青,上前一步,恨不得抓住鲤笙的胳膊问清楚似的:“那位大人全妖化了?”
山洞极小,鲤笙明显感觉到鲲鹏身上散发出的浓烈妖气,逼迫的她只能往后使劲的缩了缩身子。后背抵到了冰冷的石头上。
“我随口一问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洛爵身中诅咒,他哪来的力气妖化?”她脑子转的还是很快的。
“……”鲲鹏想了想,倒也是。
他跟犬火两人一直从洛爵小时候就告诫他不能轻易妖化,相信洛爵自己该有分寸的。
迸发的妖气随即收敛了许多,刻意压低了声音般呢喃道:“那位大人的母亲并非一般妖灵,凭他现在的本事还无法承受那股力量……”
“九哀的母亲?嗯?你什么意思?”这怎么又跟洛爵他娘扯上关系了?
第65章 套中套
鲤笙好像听出了他话里的其他意思。
“总之,你既然身为那位大人的灵使,就要负责那位大人的安危,万不可让他妖化就是了。”鲲鹏欲言又止的样子摆明了就是在隐瞒着什么。
先不说他趁着洛爵离开,才过来跟鲤笙见面的真正意图是什么,这闪烁其词的样子鲤笙自然是看不惯的。
她原本不是个喜欢插手别人家事的人,可再三考虑后,终将心口积压的疑问一股脑问了出来。
“十年前洛世奇突然背叛洛爵,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吧?”
“……”鲲鹏又愣住了,看着她,眼睛瞪得很大。
看吧,瞳孔都扩散了,这摆明了就是有内情。
“洛爵若不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以他的聪明,应该早就看出来的。”鲤笙一本正经,好似看穿一切般睿智。
鲲鹏却干笑起来:“我不懂你的意思。”
“哦?你不懂?呵呵,我也不懂……”鲤笙紧盯着眸光闪烁不停的鲲鹏,笑的轻佻:“我不懂洛世奇明明想要洛爵的命,却又给他弄一个金手指一样的诅咒是什么意思?这些年,洛爵凭借黑心失格死里逃生了多少回,我想他自己都数不清了。黑心失格固然恶毒,但在我看来那更像是一道保命锁……”
“……”
“简直就像是洛世奇为了保护洛爵而设。我说的对嘛?鲲鹏?”鲤笙笑的灿烂,但语气倒是依然轻佻的很。
鲲鹏的脸色沉重了许多,该是没想到这话会从一个外人口中听到吧!
视线在对上那抹玩味无限的乌瞳时,凝重而又拘谨的避开,他是真的更加无言以对。
谁能想到,这看似没什么神经的小丫头会逆向思考的那么透彻呢?
可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这里只管否认就行。
于是摇摇头,郑重道:“你也不用为了试探我故意说这些危言耸听之言,我来的目的刚才已经说明了。后会有期。”
如同被踩到了尾巴,鲲鹏匆匆说完,匆匆闪身离去,洞口随即翻飞一片白雪。
真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哦豁~~”
鲤笙看着洞口,不禁抿唇轻笑。
她刚才的确是在试探鲲鹏,为了确认一些本不该由她确认之事。然而这脊梁骨应该是被她戳准了,不然鲲鹏不会逃避的得那么着急。
紧了紧滑落到臂弯的外袍,冷气依然侵入骨髓,释然的神情随即又慢慢挂上一抹愁云,不由得搓着手长叹口气:“就算洛世奇真的有什么苦衷,但他终究背叛了洛爵,这事肯定不得善终……呼,真不想掺合他们兄弟之事啊!”
想到这兄弟俩的恩怨情仇,鲤笙的脑袋便又大了一圈,逃跑的想法便又冒了出来:“我是不是该找个恰当的时机去找远桑山呢?”
这话刚说完,洞口却突然出现了洛爵的身影。
喔!
鲤笙心惊的同时,却发现他身旁还有一个人。
洛爵抬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有没有听到,只是并未说话,轻轻将手里扶着的人慢慢放到了地上。
“犬……火?!”
鲤笙这才得以看清那人竟然是犬火,可他怎么变成这副鬼样了?
只见犬火全身上下遍布十几条长短不一的伤口,伤口很深,皮肉皆是外翻,染红一片衣衫,弄得他就像是个血人一样。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犬火好像还保有意识,看到鲤笙后,冲她咧着干裂的唇笑了笑,只是下巴上有一道足以割破气管的伤口,以至于不能说话。
这可不对啊。
犬火可是大妖怪,痊愈力应该很快,为什么这些伤口却未能自行愈合?
鲤笙想不透,加上担心,更多的是惊恐,只能用手捂住颤抖个不停的嘴巴,直瞅着洛爵。
洛爵倒是镇定,明明看到犬火都变成这样了,还是那般淡定的脱下一件外衫给犬火盖在身上:“你的伤势很重,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我命令你,什么都不要想,赶紧睡吧!”
听到命令二字,还想张嘴说什么的犬火,只能淡淡的点点头,好似用尽最后的气力般,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看得出他是真的累了,整个脸清瘦了不少,更是毫无血色,眼窝青黑的很。而鬓角的那一缕白发,在这短短几天时间竟又白了两缕。充分证明此次青禹山之行是多么的危险。
洛爵见犬火睡去,从怀中掏出一个恍若水晶灯的方形小盒,看着其中闪烁着七彩光芒的线状羽毛,视线顿时冷冽了几分。
这应该就是世界鸟的羽毛了。
“小妖怪,明日是弥陀河本月最后一次涨潮。你也看到了,犬火受了重伤,凭我的本事不足以对抗弥陀河中的河妖……你懂我的意思?”
这话应该只说了前半句,可鲤笙也不是白白长了一双实用的妖耳,自然连他话中意也听得分明,洛爵是在恐吓她。
可隔了三天,他好不容易开口跟她说话,竟然是想赶她走!
别说门没有,连门缝都没有!
明明刚才她还想要跑,却又立马觉得掺上一脚也不错……
啊啊啊,真是没谁了……
内心虽然纠结,但鲤笙并不忙着回答,将身上长袍脱下为犬火披上,而这一动作却惹得洛爵久违的皱着眉头,眯起了那双诱人的金眸。
鲤笙缓缓站起,摸了摸瘙痒难耐的葱白脖颈,使劲吸了口气,然后又呼了出来。
所谓颜值就是一切,要怪就怪她是个颜控吧!
“我知道你认为我不中用,可好歹你不待见我的这几天,我也发愤图强的自行修炼了些。虽说大用没有,像驮人这种小事,还是可以轻松搞定的。”
犬火一看就不像会休息一下就能痊愈的样子,而洛爵自己走路都打飘,这俩相当于废了九分的货别说要跟河妖打,估摸着可能会死在去的路上。
洛爵虽说被她那一句‘不待见’讽刺的微微气闷,可听她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调侃他,就知道她心态是极好的。
再说,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随即无奈的笑了笑,眸光分明,便将手中水晶盒扔给了鲤笙,眼神紧跟着柔和了一些,“那就交给你了。”
鲤笙看着在手心中盈盈发亮的世界鸟的羽毛,再看看洛爵那俨然与刚才不同的笑容,点头的同时,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那什么……洛爵刚才是真的想赶她走嘛?
确定……不是套?
第66章 来者不善(谢好书和氏璧!终成盟主霸业!)
星光昏暗,一夜无眠,只听闻洞外的寒风呼啸。
暴雪国的夜晚相对于其他地方有些冗长,眼见着东方鱼肚渐白,洛爵看了看开始打哈欠的鲤笙,缓缓起身,站到了洞口。
举目远眺,不知何时,风雪栈道前那巨大的红伞已经没了踪迹,裸露一片纯白之色。
鲲鹏人走了,如鲤笙说的那般,消失的悄无声息。
眸光暗淡几分,转瞬不见。
“小妖怪,你可准备好了?”甚至连头都没回,洛爵轻轻的道:“现在风雪稍小,趁着现在,我们走吧。”
想要等到雪停是不可能的。
鲤笙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了看洞外翻飞的大雪,心道这哪里能看出雪势转小?
可既然洛爵这么说,她也不能说别的,只好慢悠悠的将睡死过去的犬火拉到后背:“那就走吧!”
早死早超生,这话应景不?
洛爵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似的,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很轻,很柔,更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了眼神。
只是不说话。
这应该是在变相的安慰她会没事吧!
鲤笙扯着嘴,皮笑肉不笑的笑了笑,赶紧在被那金眸吸引所有注意力前迈步就走。
说真的,她并不希望洛爵对她温柔,倒不是说她是个抖M,只是总感觉这种致命的温柔配着那张合她胃口的帅脸,习惯了的话是会出大事的。
洛爵默默跟在后头,一如往常的身体发软,走路都打颤,看得出全妖化的恶劣影响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风雪栈道便如其名,乃是漫天降下的风雪堆积而成,而相隔几百丈的两方悬崖之间根本无桥连接。
有风有雪,栈道才会通行,这是暴雪国独有的奇观。
站在栈道前,鲤笙看着堆满冰雪的栈道另一端隐匿于浓雾之中,禁不住默默咽了口口水。
回头看向洛爵,而洛爵倒是环视了一圈,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说话。
“洛爵,这桥不会断吧?”鲤笙还是问出口:“都没绳索,怎么感觉这么悬?”
“风雪栈道是暴雪国才能出现的奇观,只要风雪不停,这冰雪形成的桥面便牢固无比。”说着,洛爵扶着桥头一块刺出的尖冰,站到了鲤笙前面。
举目看向朦胧的桥对面,随即踏了上去:“跟在我身后。小心点。”
这可不是小心就会没事的好嘛!
纵然一百个不情愿,但鲤笙还能说什么,不管天堂地狱,都是她自己选的。
只能咬咬牙,跟着洛爵踏了上去。
值得庆幸的是,挨冻了几天后,她的身体慢慢适应了这种严寒,即使在桥上被暴风雪吹得睁不开眼睛也并未觉得太冷。没走多久,倒是开始担心走在前头的洛爵会不会脚下踩空什么的。
几百丈的冰桥走了下来,当时还没什么感觉,等到站在桥对面再回头看,脚一下子就软了。
鲤笙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暗中暗叹,人是绝对不能通过这种鬼桥的!
不过也对,他们几个都不是人来着……
穿过桥之后,便是一条十分宽阔的直路,可见道路两旁林立无数刺状尖冰,明显感觉气温又下降了不少。
洛爵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为了保存体力还是什么,安静的很。
虽说他原先就话不多,只是更安静了。
面对这种情况,鲤笙自然也不敢轻易开口,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蹦出个什么鬼东西来。
大约走了能有一盏茶时间,两人一前一后,终于出了那条气温极度严寒的寒冰大道。
以为在道路的尽头会有什么奇形怪状的怪物在扼守,结果什么都没有,完全空旷的可怕。
脚下的积雪也由坚冰变成了松软的雪花,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而雪的厚度也可以明显感觉不断的变薄。
应该快到陆地了吧?
正寻思着,眼前的景象就好像被一刀切开似的,突然从纯白变作了沁人心脾的蓝色,目及之处,不停传来一股蓝天的味道。
洛爵却突然伸手挡住了去路。
风雪不在,鲤笙没来的及高兴,看到他的脸色与之前相比更加的黯淡无光。
“这里应该就是暴雪国的入境门了。”洛爵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压的很低,就好像怕被谁听到了一般。
鲤笙跟着他压低了声音,“怎么了?”
穿越昴日森林后,不是该松口气么?怎么反倒还严肃起来了?
洛爵还是压低着嗓子:“暴雪国闭关锁国已有千年,入境门特意圈养旌龙把守,来者除非有入境官文,不然一律咬杀。”
龙?他说龙?
鲤笙一听,倒是并不觉得恐怖的赶紧四处打量,惊奇无限:“你说的那龙是龙?真龙?活的?”
她可是炎黄子孙,听到龙什么的,心跳加速也是应该。
可这话惹得洛爵无语的皱起眉头,“当然是活的。但旌龙被龙族从真龙族谱上除名后,就不再属于龙族。为人圈养后更是越发凶狠,因此早就被八荒正道录入必须诛杀的妖兽。若不是有暴雪国王室为其撑腰,它也活不到现在……”
“这样啊……”不管如何,看不到传说中所谓的龙,鲤笙不免失望。
洛爵没有在意她失望什么,视线为不远处雪白色入境门上沾染的一片黑血吸引。
急忙走过去,指尖擦过,置于鼻下闻了闻,本就沉重的脸色顿时更加失了血色。
鲤笙看到了那黑血跟雪白的城门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由得道:“看来在我们之前有人来过了,还跟旌龙打起来了。”
洛爵没有说话,视线在那摊黑血上驻留片刻,迈步就进了大门。
鲤笙赶紧跟在他后面。
暴雪国因为相信旌龙的力量,过境入口才会只让旌龙独自把守,可刚才的那摊黑血,却并不是外人所留,而是旌龙的。
眼下情况充分显示这里必然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对方竟能让旌龙受伤,自然来者不善。
入境门后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其间绿意盎然,生机无限,与昴日森林形成鲜明的对比,弥陀河就在这片森林之中。
可一进入森林没多远,,便看到几棵足有成人粗的杨树被什么利刃拦腰截断,现场还留有残碎的兵刃以及零零碎碎的尸体残渣,尸体碎到已经完全辨别不出是身体的哪个部分,更显血腥狼藉。
这么一看,这里果然出事了。
第67章 流冰铃
***
洛爵看到眼前凶残景象,下意识的伸出胳膊将后头跟进的鲤笙拦住,换了个方向就往斜对面的一处小径走。
他记得鲤笙看不得这种场景。
鲤笙既然是妖,鼻子自然是好用的,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恶心的血腥味,不等发问,却被洛爵推着离开了原来的方向。
出于疑问,她抬头看向洛爵,清楚地看到他鬓角处冒出的冷汗后,也就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沿着小径而行,虽说杂草丛生,但也不妨碍行走。
走了大约几里地,前面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坑边缘位置还在不停往外冒黑烟,可见这大坑是不久前刚出现的,一看就是咒法冲击形成。
洛爵伸手抚过被火烧焦一般的坑边泥土,因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神色又浓重了几分。
“嗯额……”
这时候,犬火突然轻吭一声,醒了过来。
鲤笙察觉的倒是很快,急忙冲洛爵喊:“洛爵,犬火醒了!”
洛爵回头,神色并未因为犬火的苏醒而出现任何缓和,也不说话,迈步走了过来。
犬火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被鲤笙背着,稍有一瞬间的呆滞,等反应过来就急忙要挣扎着下来。
鲤笙赶紧道:“喂,你别动啊,要掉下去了!”
这话刚说完,犬火双脚已经着地,但是因为身体无力,一个跙趔,就往一旁倒。
“喂!”
鲤笙吓了一跳,可拉他不及,幸好洛爵急忙扯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没事吧?”洛爵明明担心,但语气倒是淡定。
犬火无力的笑了笑,因为失血过多而削瘦了许多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了洛爵的胳膊。
过了一晚,他的气管痊愈了七八分,也能稍微说些话了:“已经没事了。”
声音却像漏风一样沙哑,看向那巨大的深坑:“爵爷……这?”
“我们刚过暴雪国入境门没多久,弥陀河应该就在附近。”洛爵轻轻将他脖颈间的绷带整理了下,也回头看向那依然冒烟的大坑,轻呼了口气:“入境门处不见旌龙把守,从现在情况看来,想是有其他人闯了进来……”
至于是谁,从现场遗留的那些零碎的尸体看不出个所以然。
犬火听到旌龙之名,微微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旌龙可是会口吐玄冰的大妖兽,一般人根本无法近身。”
“对方之中必然有炎火灵根之人,想必修为也是不低,不然不会弄出这种东西。”洛爵又看向那大坑,唇角间挂着一抹隐晦的笑意。
这是还能笑得出来的情况?
鲤笙不免郁闷:“那帮人既然连旌龙都能降服,若是他们对我们动手,我们这帮老弱病残岂不是全都得跟阎王爷报道?”
“你这小妖说谁老弱病残……咳咳咳!”犬火还未抗议完,一口气没上来,又是一阵咳嗽却还是不肯承认的继续抗议:“我就罢了,你怎么能咒自己的灵主去见阎王呢?”
这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捏?
鲤虽然好生无语,但也心疼犬火这为主子争口气的心情,只能呵呵的笑了笑,不去跟病号计较。
倒是洛爵,也不生气:“小妖怪说的也是实话。”
“你可不能惯坏了这丫头!”
“她说的正是我要说的。”洛爵的态度明显转变了,好似通情达理:“行了,看你伤口上被下的咒术正在慢慢消失,虽然恢复的很慢,还是可以自行痊愈的。至于你青禹山之行遇到了什么,等我们找到了近神族再说。”
提到伤口,青禹山,犬火似是一顿,摸着正缓慢愈合的伤口,最后才默默点头同意。
只是,他心中也在暗想,要怎么把遇到青禹山上跟御柴子之事不漏痕迹的回避过去?
按照洛爵的眼力,他伤口上被人施加的限制愈合的逆生咒术说不定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洛爵又走到那大坑前,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寂静无声的树林,“这里也太安静了。”
树林若是诡异寂静,必然是周围藏有凶猛之物。
“既然有人在我们之前来到了这儿,我们或许值得庆幸。”
鲤笙一听,反应倒是快,“庆幸他们替我们收拾了旌龙?可这些人不会是洛世奇的人吧?你看先前鲲鹏不是还把守在栈道前嘛?”
“鲲鹏?”一听这个名字,犬火不惊讶才奇怪。
立即看向洛爵,“你们遇到鲲鹏了?”
“……”
然而,洛爵并未回应,只是抬头看了看突然闪过一旦红光的天空,犹豫了片刻,便往那方向而去。
这摆明了不想提鲲鹏。
犬火也不是眼瞎的,一见他这般态度,知道自己踩到了钉板。但不敢问洛爵,那不是还有鲤笙么。
于是,又目光灼灼的看向鲤笙:“鲤笙,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遇到御柴子也就罢了,竟然连洛爵都遇到了洛世奇的人,而且还是那个心理变,态的鲲鹏!
固然鲤笙很想要正八经的唠唠家常,但眼下情况着实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日子,只好道:“先干正事,正事为重。”
不等犬火说什么,扶着他,便脚下一深一浅的跟上了洛爵。
犬火:“……”
这两人什么时候统一战线了?
刚才浮现的红光,虽然感觉相隔甚远,但按照它的方向走,逐渐有种越来越灼热之感。
这一路上那种巨大的深坑也逐渐增多,还有好几处被寒冰冻住的大树石块,看来双方还在交战中。
再来,应该是愈发靠近弥陀河的关系,空气中除去炙热,隐约飘来几分水的清新味道。
前方十字路口,而路口正中央又是一出鲜血淋漓的分尸地带,而血迹的方向从正前方的路口往后蔓延,而那着实也是弥陀河的方向。
难道这些人也想要趁着弥陀河涨潮时去巫山?
犬火刚走到那尸体旁边,便无视已经开始作呕的鲤笙,淡定的指着其中一只断臂,冲洛爵道:“爵爷,这人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是流冰阁的流冰铃么?难道是流冰阁的人?”
第68章 尸山血海
洛爵也注意到了流冰铃,可却想不通。
“流冰阁的弟子基本都是天水单灵根,虽说也有水火双灵根之人,但从这炎火的破坏力来看,除非是流冰阁主千月流的膝下弟子才有这本事。”提到流冰阁,洛爵说的分外严肃。
流冰阁隶属北流冰,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前些时日刚遇到的溪叠,自然而然的就心中添堵了。
“千月流虽为一介女流,但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流冰阁主,自然证明她的修为和心胸要比一般人高的多。旌龙虽说以前是十恶不赦的妖兽,但被困在暴雪国后反而低调了许多。千月流没必要为了诛杀旌龙而派出座下弟子,这不像是她的一贯风格。”
洛爵说的头头是道,看的出这十年他对八荒仙灵之事研究的仔细。
鲤笙自然是一头雾水,但听闻那千月流乃是女人后,又不免羡慕嫉妒恨。
身为穿越者,她是不是太低调了些?该有的金手指呢?
犬火点点头,看来同意洛爵的观点。
可终究还是有困惑的,再次看向那断臂,上前就给捡了起来。
看他在尸堆前从容不迫的样子,鲤笙简直想要给鼓鼓掌,这特喵的也太不是人了!
“爵爷,这是流冰铃不假,但又感觉跟前些日子用水月剑伤了我的那人身上的不同。”
流冰阁的流冰铃用的是只有北流冰才会出产的盛世晶旷打造而成,极为耐热耐寒,一般的表面破坏不会对其造成影响,因此也被称为最不易造假的信物。
可犬火手中的流冰铃,胸外形上看确实与流冰铃相差无几,但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洛爵随后接了过去,两人就站在那散发着血腥味的尸堆前,一副早已经习惯的样子,搞得鲤笙都想竭尽所能的离这俩变、态远点。
洛爵稍稍掂了掂手里的流冰铃,眸光随即深邃了几分:“你说的没错,这流冰铃侵染了一股邪气,我想应该是佩戴之人体内灵元崩坏所致。”
“莫非是这些人被别人下了咒?”
“这也是一种可能。若真有人敢对流冰阁的弟子出此毒手,那对方的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试问这八荒上下敢把千月流不看在眼里的人又有几个,不用想也是他们的其中之一,但至于到底是哪一个,就要慢慢查询了。
当然,洛爵又不想插手流冰阁之事,也就懒得追查了。
将手中的流冰铃交给犬火收好,便又看向尸堆正对着的路口,神情淡定的走了过去。
完全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犬火的伤势该是好转了了五分,又慢慢恢复了往日桀骜之态,冲已经快要把十二指肠都吐出来的鲤笙扬扬下巴,便眸光闪烁的跟了上去。
“啊,我早晚会被这俩货折腾死……”固然鲤笙很无奈,但还是一边翻着白眼一边颠颠的跟了上去。
没办法,谁让她之前作死的大言不惭了呢?
不出意料的,在沿着那逐渐狭小的路口拐了能有六个弯后,迎面传来河风的同时,空气中令人颤抖的戾气也多了几分。
站在一棵巨大的杨树下,眺望远处河岸上的一切,洛爵三人皆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鲤笙更为严重,在看到面前那比任何时刻都要血腥恐怖,充斥着死亡味道的尸山血海后,整个就‘哇’的一声跪在地上开始狂吐。
不知死活的跟着来,她真的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是……”
犬火跟着洛北冥出生入死,见过无数鲜血淋漓的场面,但说真的,他依然也为面前一切而弄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
只见前方弥陀河的白色河滩上,圆头蛇身,全身皆为黑色的巨大旌龙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剖肠括肚,内脏散落河滩不说,巨大的身体上火光还未止息,可以闻到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而它身边更是堆满了几十具被它的利爪分尸成十几段的尸体,肠子,脑浆,内脏混合在一起,足有几百米长的河岸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
涨潮的河水袭来,将那些散碎的尸体卷进河中,慢慢也将河水染红。
洛爵该是这三个人中最冷静的,即使看到了这等惨绝人寰之事,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
倒不如说更加的冷静了。
金色的眼眸在踏入入境门后便跟着尖尖的妖耳一起消失不见,重新变为了正常的人类。
墨色的瞳,如黑玉般安静的凝视着目之所及的一切,唇角终于淡漠的勾起几分:“都死了。”
“……”
听他面对此景,说出这种话,鲤笙禁不住停止呕吐,抬头看他。
这人怎么能这么淡定,他还是人吗?
犬火即刻跟着道:“的确感应不到活人的气息。”
“你们不过去看看怎么知道还有没有人活着?”莫名的对这主仆二人的冷漠觉得气愤,鲤笙嘟囔一句便迈步就往河滩上走。
可这一步刚迈出去,就被洛爵拉住了胳膊。
瞬间,她就像炸毛的猫般,‘嗷’的一声就叫了一句:“我的心可不是铁做的!”
这些可都是人啊!
说罢,狠狠甩开洛爵明显松动的手,就往河滩上跑。
浓郁的血腥与腐臭味扑面而来,顶的人简直睁不开眼睛。可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她便不小心踩在一摊软绵绵的东西上。
低头一看,竟然是人脑一般的东西,吓得她又尖叫一声,‘咕咚’一声摔到了地上。
这一摔,自然而然的全身都占满了那黏糊糊的血液与脑浆,任她想哭的心都有了。
犬火眼瞅着就一眨眼的功夫,鲤笙就把自己变成了个厉鬼,不由得直摇头。
“爵爷,我果然还是不信她跟您立下了魂契……”
这小妖明摆着就是一巨坑啊!
洛爵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重新爬起来,沿着那些尸堆血海开始认真查看有没有活人的鲤笙,眉间秀出一抹无奈的笑,道:“犬火,你现在跟我说话时候,自称不再是‘老奴’了……”
“……”
明明只是洛爵开玩笑的一句话,但犬火却意外的沉默了好久。
“以后也不要再那么自称了,还是这样说话的感觉好……”洛爵拍着他的肩膀,但眉宇间却没有笑意。
在犬火开口之前,就往河岸上走了过去。
犬火愣在原地,表情也从呆滞慢慢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样子。
看着洛爵站在被染红的河边,无所动容的打量着涨潮的弥陀河,眼底慢慢涌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
第69章 九死一生
大约一个时辰后,旌龙身上的那团火光终于熄灭了。
随着烤焦的味道,鲤笙也适应了这种要命的氛围,变得能很坦然的面对脚下残缺不全的尸体。
而这一个时辰,洛爵一直在不停的研究弥陀河的涨潮河水的方向。
犬火倒是变得很安静,什么都不说,跟在他后头,沉默的有些违和。
鲤笙也没有闲着,胆量变大了后,以至于敢在这些死人身边兜兜转转,结果还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亢啷~”
从一块被大卸八块的身体下掏出一把胳膊长短的白色长剑,上面用漂亮的花纹雕刻奇怪的花型。
这剑鞘上隐约的能看到些许红光,应该是剑鞘中的剑体散发出来的。
“咦?”拿手掂量一下,这看似厚重的长剑竟然轻的很。
难道是个宝贝?
鲤笙心中一动,急忙将手里的其他小东西往地上一扔,握着方形的剑柄就往外拔剑。
她倒要看看这是把什么剑。
无奈的是,任凭她如何用力,就是死活拔不出来。
不对呀!
“为什么拔不出来?”她使劲甩了甩手中的剑,甚至还能听到剑体跟剑鞘摩擦的微弱声音,证明这剑该是可以活动的。
而她死过重生一次后,力气明显变得很大,不该连剑都拔不出来啊。
难道……
一想到当初骨老的黑骨金盒,不由得立马又是一头黑线。
“mmp,难道这东西也被施了什么咒术?”这不是欺负她空有一身蛮力嘛!
可能是因为她刚才强行想要拔剑的缘故,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白色剑鞘越发变得火热,烫的鲤笙大叫一声就把剑给扔到了刚才的尸体上。
而那长剑一接触那具被分尸了尸体后,周身开始散发出瑰丽的红光,从剑柄位置猛地涌出一道炎火。
在鲤笙看呆的瞬间,哗的一声扩散成一大圈火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一旁的她身前蔓延。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到鲤笙反应过来,那凶猛的火苗已经蔓延到了跟前。
只觉得空气仿佛被烧成了烙铁般,脸上刺拉拉的疼,还未来得及大叫,整个人便被吞没在火苗之中。
“鲤笙!!”
察觉到情况不妙而火速瞬移过来的犬火,却也没有来得及阻止那火焰将鲤笙吞没。
而那火焰在吞没了鲤笙之后,‘轰’的一声变大,窜出几十米的火苗,他想要施法救人都来不及。
只能在被那猛然陡增的火焰之气吞噬前,揽着后头还未察觉危险的洛爵便跳离了河岸。
站在相对安全的河岸上,看着那团火焰不停的在空中盘旋燃烧,洛爵方才注意到鲤笙人不见了。
“小妖怪呢?”他看向犬火,悠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他一个分神而已,就发生了这种事?
犬火却只能看着那火焰,无奈的直摇头:“她一瞬间就被炎火吞没了。我没来得及相救……”
“没来得及?”洛爵重复一遍,墨色的瞳毫无凌乱:“犬火可不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突然冷哼一声,视线却缓缓看向那火炎:“青禹山之行,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说罢,迈步就往火势滔天的河滩走了过去,徒留犬火一脸呆滞的愣在原地。
竟然当着他的面质说犬火之事……他难道说错什么话了?
洛爵现在可是人来的躯体,妄想凭着血肉之躯靠近威力无比的炎火,自然是异想天开。
可既然知道鲤笙就在炎火之中,洛爵自然得想办法把她弄出来。
“炎火之力……”
看着茫茫冲天火,洛爵的视线自然转移到了后边的弥陀河。
五行灵根,水火相克,水火……
眸光一亮,立马有了应急之策。
“快把旌龙骨扔进弥陀河!”他快步跑到被烧的只剩一对骨头的旌龙身边,边冲后头的犬火喊。
犬火愣了愣,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既然洛爵敢这么吩咐,那便自有他的道理,尽管听他的吩咐就是。
没有犹豫,立即落到旌龙骸骨面前,双臂挥舞几分,那粗重如数的骨架便慢慢悬于空中。
稍微一挥袖,那巨大的骨架随后落入水中,水花飞溅,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犹如远方响起了激昂的号角。
犬火的脸色在后一刻就变得铁青了,貌似才想起来这旌龙骨的作用。
“旌龙骨遇水成鼓,鼓声可传千里。鼓声一响,弥陀河中的河兽定然闻声而动……”
弥陀河兽乃是灵水属性,传闻它先前曾为惊阙山的掌门百步琅用炎火之力镇压百年,因此对炎火之力恨之入骨。若是它能吐出玄水灭火,这熊熊炎火自然就灭了。
这该是唯一能救鲤笙的法子,洛爵甚至不惜惊动弥陀河兽也要救人。
要知道,他们现在都是带伤之身,哪里有本事应付传闻中的弥陀河兽?
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洛爵自然清楚自己在做着九死一生之事,但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鲤笙被火烧死,他倒是宁愿葬生在弥陀河兽口中。
“爵爷,您怎么这么鲁莽……”犬火不由得道。
洛爵并不搭理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残存的旌龙骨,拿在手中不停挥舞,很快就看到一团灵动的紫光从骨头上散发出来。
可惜人类的身体不能让他聚集更多的灵元,仅凭这半点根本不能应对弥陀河兽的妖气。
“好了好了,我来帮您就是了!”
犬火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这种时候哪里还能犹豫,急忙冲到洛爵身边,一把就将他手中的旌龙骨夺去。
轰隆隆!
突然,随着一道惊天骇浪的轰鸣声,两人正对面的河面突然窜出一道足以冲破天际的紫光。
紧接着,一面巨大的黑色鱼的背鳍从那河面慢慢露出痕迹,黑色背鳍上满布针状的尖刃,从远处看来就像是一团涌动的海胆,水底下什么样子完全看不到。
只是这巨大的黑色海胆怪却以无比迅速的速度冲向了洛爵他们。
犬火一见这猛烈的妖气,狠狠叹了口气便横身挡在洛爵身前:“我可事先声明,这可都是犬火的意思!”
第70章 百目龘(da)
犬火的意思?
纵然洛爵心中有数,可听到“犬火”如是说,还是一愣。
但眼下的情况危急,什么话都等以后再说,只能先看他现在如何应对那弥陀河兽。
旌龙骨由洛爵拿着的时候,释放的是紫色光芒,等到了犬火手上,紫光慢慢的转变成了金色,因此这旌龙骨也能明显的区分手持之人的灵根属性。
竟然是金光灵根……
这下子,洛爵更是深信不疑,面前的‘犬火’果然有古怪!
犬火可是青木灵根,旌龙骨应该释放绿光才对。
那弥陀河兽即将冲到河岸时,巨大的黑鳍愈发抖动的厉害,同时传出震耳欲聋的‘嗡嗡’声,震得人耳发麻。
洛爵急忙封死自己的听力,以免被这古怪的声波刺破耳膜,倒是犬火依然紧握手中旌龙骨,蓄势待发的等待那弥陀河兽从水中跳出来。
“爵爷,属下很高兴能跟您并肩作战……”
眼看着那弥陀河兽就要冲到眼前了,犬火却突然回头冲后头的洛爵笑了笑。
可这话里的意思太多,洛爵禁不住一愣。
还未答话,只听‘哗啦啦’水声响起一片,白色的水花甚至喷溅到他们面前。
“结!”犬火大喝一声,眼前便形成一道透明的结界,那散乱的水珠打在上面,发出极为沉闷的‘咚咚’声,可见这水中暗含了弥陀河兽的妖力,已经极具攻击性。
在厚重的水花之中,只见一团犹如小山般高耸的圆形物体,像是踩了云彩般,滑落到两人面前的河滩上,再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落地声,河滩上遍地的鹅卵石在一瞬间被踩成了粉末,飘扬成一团迷眼睛的的沙土。
犬火用旌龙骨轻轻一挥,眼前沙土便再次凝结成块,刷拉拉的掉到了地上。
而此时,对面小山一般高的弥陀河兽终于在尘土飘扬中显露了原形。
该怎么形容呢?
怪,丑,奇,这就是洛爵对弥陀河兽的第一印象。
所谓的怪,它背上长刺,但全身却是像皮球一般呈现圆形,上面遍布五颜六色的斑点,且每个斑点都长着一双铜铃般大小的眼睛。
所谓的丑,它圆形的身体下,与地面接触的下肢长了像蜈蚣般多达几十条纤细的腿,每条腿都可以像章鱼那样全面转动,每每动弹,简直恶心的不堪入目。
所谓的奇,它没有嘴巴,却可以发出‘呜呜’的叫声,听起来就像婴儿的哭泣似的。
这长相奇葩的怪兽就是传闻中的弥陀河兽,原名,百目龘。
随着它的现身,河岸上立马传来令人作呕的腐气,可见这百目龘已经多久没有出来晒晒太阳,身上的污秽之气可不是盖的。
犬火又急忙捏了个净化指决,将已经看呆的洛爵往后推了推:“您靠后,这里交给属下吧!”
看似只是一推,但他的力气相当大,身为人类的洛爵愣是被推出了十几米远,好在下盘站的够稳,这才勉强没有摔倒。
“……”
不知为何,洛爵的脸色在这一刻更加的难看了。
只见那百目龘用无数双眼睛看向犬火手中的旌龙骨,眼珠子就像骰子似的转动着,很快,又从他身上转移了视线,看向不远处熊熊燃烧的炎火,突然发出更为诡异的“呜~呜~呜~”声。
可能是又想起了被百步琅用炎火镇压的过往吧!
犬火意识到这一点,倒是很识趣的是收起旌龙骨,同时后退一步,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意思便是要他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百目龘用一半眼睛盯紧了犬火,另一半眼睛依然放在那炎火之上,转的越发快的眼珠看得出他十分上火。
犬火又往后退了退,完全给它让道。
洛爵的心也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双拳不由得握紧。
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盏茶时间,没有修出金身的鲤笙可能要撑不住了,必须赶紧破了炎火才行。
然而,这百目龘毕竟是活了无数年的老妖精,自然不会白白给人家当炮使,虽然愤怒但人家就是原地不动,一看就是有心眼的。
“不能再等了……”洛爵嘟囔一声,冲那百目龘便走了过去。
“爵爷!”
犬火刚要阻止,但洛爵已经站到了百目龘身前,
昂首挺胸,身姿清奇的冲它喊道:“你好歹也是一代妖雄,只不过被百步琅镇压过一次,难道便怕了这区区炎火吗!”
哎呦,这不是找茬么?
犬火欲哭无泪,咱能不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果然,百目龘一听,百双眼睛又齐齐瞪向洛爵,但也只是瞪,并未有发火的意思。
洛爵伸手一指那炎火,又不怕死道:“现在你的敌人就在眼前,你就不想一雪前耻?正好看看百步琅的炎火与你的玄水,到底哪一个更胜一筹!”
激将法么?
犬火耸耸肩,有种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感觉。
百目龘毕竟是赫赫有名的妖兽,被洛爵这么一挑拨,就算还有些许困惑这些人有何意图,但不管他们是何居心,先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后再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正法也不迟。
于是,几十条腿窸窸窣窣的便往那炎火的方向开始挪,每走一步,地上的石头便化为了一团沙尘。
洛爵见激将法奏效,当即就用仅剩的灵元捏了个防御结界,自然也知道百目龘灭了炎火后不会放过他们。
犬火紧跟着捏了个法决,制造出覆盖面积和力量都要强于洛爵几十倍的结界,拉住洛爵的衣服,就快速躲到了离着百目龘几百米远的地方,旁观起来。
洛爵倒是冷漠的抽出手,完全不像对自己人一样的犀利眼神,看的犬火更是尴尬。
这个男人洞察力是不是太尖锐了些?
真是相当无奈的说。
河滩上本来残存的尸体在炎火以及百目龘之力的双重打压下,最终都化为了尘土,归于无,好似不曾存在过似的。
百目龘离着炎火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停下了移动。
看着窜天的炎火,百十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极了皮球,其中的眼珠子越来越大,最后‘噗呲’一声,竟然从眼里边喷射出几十道白色液体一样的黏浊物。
“妈呀!”
看那像鼻涕一样的东西,犬火禁不住失声叫道,结果惹来洛爵一个秀气十分的白眼。
第71章 怪物也要谈恋爱
那白色液体一接触空气,立马变成了更为富有弹性的粘膜,将熊熊炎火包围起来后,便逐渐凝结成了巨大的冰块。
从外头可以清楚的看到冰层将红色火焰包裹其中的奇观,别说还挺好看。
而百目龘的眼睛依然瞪得极圆。连续从里面喷射出三次那种白色液体后,圆圆的身体也好像缩水了一样小了很多。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被层层寒冰包裹的炎火,终于慢慢的消失殆尽,被吞噬其中的鲤笙也慢慢露出了身形。
只见她被层层寒冰困在中央,身上的外袍被炎火烧毁大片,好在隆起的胸部还有半片衣衫遮挡,胸部以下露出一片雪白玉肌,下身也恰到好处的为一块残缺衣料遮住,真可谓风光无限好。
这身装扮,看的百目龘都红了脸般,几十双眼睛往外喷出一团雾气,该着它也很纳闷这火里面怎么会有个人吧!
鲤笙虽然衣服被炎火烧毁,但鲤笙浑身上下都没有出现伤痕,该是无事。
至于为何会昏迷,洛爵安心了后,眯着眸子想了想,应该是……吓得。
想啊,换做谁突然被大火包围也会吓个半死,何况鲤笙那么能大惊小怪。
可犬火看到鲤笙毫发无损,自然吃惊。
指着她,想说什么,但最终在洛爵淡然的视线下恢复了冷静。
就算被识破了真身,还是收敛点为好。
于是,轻咳一声,道:“爵爷,鲤笙既然无事,我们要怎么从百目龘手中把人抢回来呢?”
火灭了,但最终问题来了。
洛爵的是想在鲤笙身上周旋了几圈,而后才顺着方向,看往正摇鳍晃腿的百目龘。
眸光沉迷了几分,脸色明显从安心变为了忧心:“凭你的本事,撑一盏茶应该没事吧?”
说着,定定看向犬火。
犬火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看来洛爵已经十分确定他不是犬火了啊。
没错,他的确不是犬火,但这可是犬火的身体。
于是摇摇头,无奈的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嘛?你也看到了不是,这具身体受的伤还未痊愈,怎么可能……”
“这对你御柴子而言,根本就是小事吧!”
“……”
啊,真是。
这位大人的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他是御柴子的呢?
既然已经被明面揭穿,那这戏也不用继续演下去了。
御柴子笑了笑,用着犬火脸,做出犬火绝对不会露出的明媚笑容:“不愧是爵爷,这么快就发现了。哈哈,您还真是越来越让人不容小觑了啊!”
全无恭敬的称赞,自然不怎么入得了洛爵的耳朵。
洛爵冷哼一声,根本不予回应,扭头便看向正慢慢靠近鲤笙的百目龘:“一盏茶的时间,你没问题吧?”
“啊,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御柴子还是笑的爽朗,轻微让人有些不悦的口吻:“我好歹也是你哥洛世奇手下排行第三位的灵使,不就是个百目龘么,一炷香时间都没问题!还是说,要我斩杀了这只丑八怪?嗯?爵爷,您开口说句话,我全都听您的……”
果然没有变。
洛爵分外无语的心中感叹一句。
御柴子可是出了名的话匣子,死人都能给他唠活了。只是他说话虚虚实实,难辨真假,因此洛爵从小就不怎么待见他。
见他大敌当前,还在玩嘴炮,不由得更烦的大喝一声:“随便你!!”
“呀呵,那我就真的随便了?先说一声啊,这身体可是犬火的,爵爷您也知道我的力量为何,再弄伤了可不能怨我~那我去去就来,稍等一下~”
“……”
洛爵知道御柴子修为了得,只要他肯动真格,摆平百目龘自然好说。
无奈,只能将内心的无名火暂且放一放,大丈夫,能屈能伸,放一放……
“啊,不行,还是觉得好窝火……!!”
御柴子就算再有本事,但他可是洛世奇的人,让他来摆平真的大丈夫?
真的是狗日的自尊心作祟吧,洛爵赶紧又追上了御柴子。
“这里由我……”
“我说百目龘,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看上这只小妖怪了?”
谁知,正面对着百目龘的御柴子口中,突然蹦出来的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调侃,让下盘扎的很稳的洛爵一个狼狈的跙趔。
啥?
他刚才说的谁看上谁?
震惊中,洛爵急忙扭头去确认百目龘到底露出了什么表情。
可这一看,说真的,他……很无语。
只见百目龘原本瞪得很圆的百十双眼睛,突然变成了桃花眼,还是双眼皮……不停的往外明送秋波不说,那蜈蚣章鱼腿更是娇羞的连连互戳着,连身体上的七色皮肤,更像是在求偶一般闪烁不停。
我去……
冰层中的鲤笙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浑身一哆嗦,便缓缓睁开了那双美目。
像刚睡醒的公主般,揉着眼睛便惺忪的坐了起来。
这一起,自然带动着身上残缺的衣衫,差点裸露无限春光,好在她急忙反应过来,伸手挡住了胸口。
抬起头,先是看了看正对面恶心巴拉的百目龘,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几下,有些一脸懵逼的缓缓别过脸,看向洛爵。
她没说话,洛爵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定然是想骂娘的。
“呜~呜呜~呜呜呜~”
洛爵还未等开口,见到醒过来的鲤笙,那百目龘突然开始像唱歌一般叫了起来,声音依然刺耳。
一边唱,还一边用章鱼腿抚摸着覆盖在鲤笙周围的冰层,而那冰层经由它一碰,便像水蒸气一般的化掉了。
不消一会儿,鲤笙就重新出现在了人前,上下遮掩着酮体,欲遮还羞的诱人。
“洛爵,你特喵的还傻站着干什么!”
鲤笙眼瞅着那百目龘的章鱼腿要往自己身上抓来,急忙冲洛爵吼。
别说洛爵看傻了眼,连御子柴都像受惊的孔雀似的,身后模糊的现出七条狐狸尾巴,唇角更是不停的抖动着:“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真没想到竟能看到百目龘求偶!”
自然界中,雌雄繁衍本来就正常,但百目龘不同,它是从地底滋生的妖兽,生性不定,根本不会考虑繁衍后代。
现在突然对鲤笙一见钟情不说,甚至还一下子陷入初恋似的娇羞,不免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第72章 打不过就跑
“哎呀呀,好难得!”
“少废话~快去救人!”洛爵才不管什么难不难得,要是再不救人,鲤笙就要被捉回河底当镇河夫人了!
“你们能不能别墨迹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已经被黏糊糊的章鱼腿圈圈环绕的鲤笙,扯着嗓子就开始叫:“我要被这家伙的口臭熏死了!”
洛爵见她还有心思吐槽,赶紧又冲御子柴道:“我会转移它的注意力,救人就交给你了。”
不等御子柴说话,就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这人怎么这么猴急?
御子柴无奈的叹口气,急忙冲过去挡住洛爵,头也不回的道:“人我来救。带我把人救出来后,你带着她便先离开。百目龘交给我。”
“不行……”
“就这么定了!”
御子柴自然不是犬火什么都听洛爵的,完全是任性的主。
刚说完,挥袖捏了个指决,身边便显出十几个跟真人没什么差别的分身,一瞬间便乌拉拉的全部都往百目龘冲了过去。
而御子柴本体倒是脚下轻点,趁着百目龘被他的分身吸引注意力时,猛地一跃便跳到了它握住鲤笙的章鱼腿上。
一个挥手,那纤细的章鱼腿便碎成两段,喷出一股白色的液体,顿时像盐酸般将鲤笙仅剩的衣衫又给烧出了几个大洞,险些再次走光。
这种紧要关头,鲤笙自然来不及脸红,急忙拉住御子柴的手,便从百目龘的手里逃脱出来。
百目龘看到鲤笙逃脱,一边呜呜的叫着,一边又要应对御子柴的顽固分身,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
御子柴将鲤笙交给洛爵,便又快速捏了个指决,制造出几个跟鲤笙一模一样的分身,随后便有些气喘吁吁的冲洛爵道:“以我目前的力量,制造这些分身已是极限。爵爷,你跟鲤笙两人快些离开这里,我稍后就追上你们。”
洛爵将外袍给鲤笙披上,听闻这话后,稍稍犹豫了一下:“你会没事吧?”
“为了犬火的身体,我也一定会没事。”御子柴笑的坦荡。
“……”
洛爵还能说什么。
眸光辗转,又看了眼已经将分身摧毁的差不多的百目龘,最终点点头,拉着还一头雾水的鲤笙,迈步就往正东方向跑。
而鲤笙的分身却往另外三个方位跑,就算百目龘想要追,也辨别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鲤笙。
可鲤笙见这两人间的气氛诡异,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被火炎包围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犬火。
看到犬火灼灼的眼神,心中十分的不安,随即又冲洛爵道:“犬火的伤还未痊愈,他支撑不了多久,我们不能就这么跑了!”
“就算我们回去,也只是帮倒忙。”
鲤笙突然停下脚步,硬生生的拉扯住洛爵:“那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对付那丑八怪啊!”
洛爵现在的力气自然没有她大,愣是被拉的一个跙趔,回头就道:“你一定要处处跟我作对是吧!”
“那你要看着犬火死么!”
“他不是犬火!”
“他……哈?”鲤笙懵比了,赶紧抠了抠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要不要跟来随便你。”洛爵可没有心情解释,淡漠的甩开鲤笙,便继续往前跑。
这话说了一半,鲤笙自然是要问清楚的,回头看了看正在跟百目龘对决的御柴子,无奈的叹口气,这才跟在了他后面。
洛爵可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既然他说犬火不是犬火,就证明事情必有蹊跷。
等会看洛爵怎么解释吧!若是解释不出个所以然,那时再咬他也不迟。
而鲤笙两人刚跑的没了影,御柴便缓缓退到了离着百目龘几十米的空地外,一脸得意的看着开始发飙的百目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百目龘晃着圆圆的脑袋,四下里张望鲤笙的影子,因为分辨不出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鲤笙,不免愤怒的开始‘呜呜’嘶鸣,叫声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明显感觉连空气都浓重了几分。
“你也是因为察觉到那只小妖很特别,所以才会为她吸引吧?”御柴子想起看到鲤笙第一眼时从心底涌出的那种异样感,便肃重了表情。
现在想想,那种让他心底发寒的感觉又跟面见洛世奇时的感觉不同,少了几分肃重,多了几分温良。
说不清,道不明,令人心中徒增不快。
“涅槃之力本身就已经很奇特了,想必她一定还拥有其他什么值得让九哀为她一怒战骨台的本领……呼,这一趟发现不少,没有白白跟犬火做交易。”
“啪!”
御柴子正说着,谁知百目龘因为恼怒而用十几条章鱼腿将剩下的几个分身同时破坏,紧接着便一跃而起,猛然落到了御柴子面前,激起极为浓烈的沙石暴。
御柴子淡定的制造结界,漫天沙石打在结界上全都化为尘土。
“呜!呜!呜!”百目龘瞪起百十双眼睛,声嘶力竭的吼叫的同时,眼珠子突然又齐刷刷的瞪圆,看样子又要往外喷发白色玄水。
见识过哪些白色玄水的厉害,御柴子自然不会乖乖等它攻击,一个挥袖,便轻盈的如同羽毛般跃起,脚尖一点,踩着百目龘的圆滚滚的身子便站到了它的头顶。
一手握着它背上的一根黑刺,稍微一使劲,便将那如寒铁般坚硬的黑刺给捏碎成了粉末,眨眼间便如此连着弄断了十几根。
“呜啊!!!”
该是这些黑刺是百目龘身体的一部分,疼的它当即又是一阵吼叫,边叫边在地上打起滚来。
借着它本就是圆的,这一滚,就更像是皮球般,在河滩上翻滚不停,一时间还真停不下来。
御柴子急忙抽身,落到地上后,要比原先还要气喘吁吁,苍白的脸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水,看得出这几下又耗费了不少力量。
“不行了,犬火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天杀的,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我就不该在他伤口上设下逆生咒……”他嘟嘟囔囔,好生后悔。
逆生咒是禁止伤口恢复的毒咒,可谁知道会遇到这种杀千刀的事,结果差点害死自己!
眼见着百目龘就要从翻滚中抽身,他也不敢多做停留。为了保险,用上最后几分力量制造三个分身后,便赶紧去追洛爵他们。
等到百目龘停下滚动,空荡荡的河滩上已经没了一个人影子,只剩被它碾压过后的石头化成沙土,不停的飘洒。
“呜呜呜!!!呜呜呜!”
响彻天地的嘶吼声,像是想撕裂天空一般,震耳欲聋,充分显示了它的愤怒与未能得到鲤笙的痛苦。
原本旌龙骨的鼓声响起后,暴雪国的国民已经进入警备状态,而再次听到百目龘泣鬼神一般的吼叫后,家家户户都关上了门窗,谁也不敢出门。
而在暴雪国后方一出云山雾绕的仙灵植府中,白色的四方琉璃台上,浅紫仙女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弥陀河的方向,眸光当即暗淡了下来。
“……命,皆是天命……”
第73章 热情如柴
御柴子沿着东方没跑几里地,便看到洛爵与鲤笙两人站在一棵歪脖子杨树下等他。
脚下不由得慢了下来。
洛爵已经知道他是谁,那他该好好的想想要怎么解释这一切。
或许,不用解释,直接兵戎相见的好。
洛爵似乎是看到他了,隔着老远就紧紧的盯着他,寒光四射的视线让御柴子心中咯噔一声,不由得直摇头。
“十年不见,打打杀杀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御柴子可是最怕麻烦的主。
鲤笙一看他过来了,将手中的蒲绒花一扔,人便笑呵呵的往她身前凑了过来。
“你可回来了!”
一边喊,一边张开双臂,似乎想给他来个拥抱。
御柴子自然不会拒绝这温柔乡,用犬火那张向来肃重的的脸咧出一副猥琐的笑,赶紧张开了胳膊。
“恩恩,回来了,哈哈!”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鲤笙冲到御柴子面前后,张开的胳膊倒是突然收了起来,灿烂的表情木然隐晦,猛地拽住御柴子的衣领便狠狠的箍住了他的脖子。
“说,你是谁!犬火去哪了!快说!”
御柴子没想到她会突然变脸,反应不及不说,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他反抗,只能被她牵制住,自然分外丢脸。
只好一边喊着轻点,疼啊,什么的,冲一旁看热闹的洛爵嚷苦恹恹的道:“你倒是快说些什么,让她放开我啊!”
这人绝对是故意看他出丑的!
洛爵倒是难得一见的耸耸肩膀,一副也没辙的表情:“我的话她就没听过……”
“她不是你的灵使..啊啊,姑奶奶,你能轻点嘛,这身体可是犬火的,弄坏了没人赔啊~”
御柴子还是机灵的,赶紧嚷嚷道。
鲤笙一听,手上的劲自然就松了几分:“犬火的身体?”
她回头瞄了洛爵一眼,见他点头,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啪!“
因为实在不相信御柴子,鲤笙刚松开手,趁着他在嘟囔,便狠狠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背上,疼的他当即就像杀猪一般叫了起来。
“啊呀!姑奶奶,我跟你有仇吗?你不知道这具身体受伤的话,我也会觉得疼吗!”御柴子简直相当无语,只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
这小妮子下手可真不是一般的狠。
鲤笙倒是‘咯咯笑了起来,好像多好玩似的:“平时犬火根本不会露出这副好玩的反应……”
“……”
所以……这是把他当玩具了是吧?
御柴子简直暴汗。
洛爵应该是担心犬火的身体了,毕竟御柴子发动这种咒术还是有些危险的,若是被他占据身体太长时间,犬火的身体会亏损不说,魂识也会受到损害。
回头看了眼隔着他们几百米开外,已经开始涨潮的弥陀河,眸光一沉,随即道:“御柴子,你也该把犬火的身体还回来了。”
御柴子摸着火辣辣的后背,当下也没了刚才的轻松模样:“我若是不还呢?”
“你说什么……”
这话刚落,鲤笙突然就像鬼魅一般,趴到了御柴子的肩膀上,一个劲的吹冷气。
御柴子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冷汗差点都飚出来,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心有余悸的冲鲤笙吼道:“你走路怎么不出声!”
不对,就算不出声,他也绝不至于完全没有察觉鲤笙的气息。
像他们这种修为高的人,但背后依然是死穴。
背后可是他们随时随刻都会保持警惕的区域,绝不至于连一只小妖怪的靠近都发现不了的。
这于理不合。
鲤笙以为御柴子在发神经,随即笑眯眯道:“干嘛?吓到你了?”
“……”
可能是真的被鲤笙吓到了吧,御子柴只是定睛看着她,半天没吱声。
倒是这么一看,把鲤笙看的心里怕怕的,赶紧故作自然的往洛爵身边凑了凑。
洛爵当然知道御柴子在介意什么,想他一定是被鲤笙神不知鬼不觉的近了身而堵得慌吧!
“别说没用的话。你也该知道斩魂术是把双刃剑,你占着犬火的身子不走,对你自己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呵呵,我开玩笑而已。”御柴子这时才将视线从鲤笙身上移开,又恢复了笑模样:“若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犬火求我,我才懒得冒着被主上发现的危险,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主上?
鲤笙心中一惊,那个沙暴就是这么唤洛世奇的,难不成……他也是那边的人!?
“求你?”洛爵才是更为吃惊,但那抹惊讶而后便转为风淡云轻。
嗤鼻一笑:“青禹山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会过问犬火。你还是赶紧离开,别忘了解除犬火身上的逆生咒。”
“我自然会给他解开。但你也别这么急着赶我走嘛!”御柴子果真是厚脸皮的:“我们十年未见,该是有很多家常要唠一下的。”
“我对你无话可说。”洛爵果断的摆出脸色。
“可我对你有话说。”御柴子倒是挑高了眉头,爽朗的笑了起来,一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
即使被人正面回绝,他依然还能热情不减的往人面前凑,要是搁现代,估计也是个能祸害众生的屌丝。
“……”洛爵自然无言以对。
嘴长在人家身上不是?
鲤笙在知道御柴子是洛世奇的人后,脑袋就比先前还要大一圈了,完全搞不清楚这一家子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按照洛爵说法,他们两帮人应该是一旦见面必定眼红的仇人。可根据实际情况看来,除了沙暴正常点,鲲鹏还有面前这个贱贱的男人怎么看都不正常。
到底怎么个情况?
见洛爵不吭声了,御子柴这才清了清嗓子:“你怎么发现我不是犬火的?我施展的斩魂术应该是完美无缺的……”
洛爵禁不住嗤笑:“这世上可没有那么完美的东西。”
“所以你到底怎么辨别出的?”
“犬火与我对话从不会自称‘我’,他就算受伤脑子再不清楚,也不会直呼我为‘你’。”
“可能是一时口误呢?”御柴子觉得不可信,谁还没有个口误的时候?
“别拿犬火跟你比。”论嘴架,洛爵也是不输任何人的。
一句话,既夸了犬火,又损了对方。
第74章 此处有坑(一更,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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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柴子固然上火,但终究下意识的对洛爵保有上下之分,只好硬生生的憋了口气:“看不出来,犬火这老骨头还真是对你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啊!开始我还纳闷,他为什么闲着没事要去拔世界鸟的毛,看来是你的嘱托吧!”
“…….”洛爵又不吭声了。
“虽然不知道你要世界鸟的羽毛做什么,但我跟犬火好歹是旧识一场,看他拼了老命的想要得到那羽毛,姑且就出手帮了一把。”说到这里,御柴子的语调已经没了开始的爽朗,眼神骤然深沉。
不愧是跟犬火齐名的六尾妖狐,气势可不是盖的。
洛爵在他的凛冽妖气下,倒还是波澜不惊的站的笔直,器宇轩昂。
鲤笙因为隔得近,倒是清楚的看到他脖颈间出的一层密汗。
啊,看来他还是有所惧怕的。
御柴子突然呵呵一笑,霎时那抹冰冷的气息又消失不见:“但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
鲲鹏跟沙暴谈条件的时候,好像也提到过最后一次神马的。
鲤笙不由得看向御柴子,灵动的眼神不知何时起染上一层不真切的雾气。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会有种所有人都在跟洛爵划清界限似的?
洛爵终究是聪明的,御柴子话间的含义他了然于胸。
随即并不急着否认,而是轻挑着眉毛,笑了笑:“那是你跟犬火之间的事。”
与他无关。
“对,这是我们的恩怨。”御柴子也笑了笑:“那不妨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以后我们若是再遇到,即便要做生死之斗,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还不用你来提醒我,我们是敌人这件事。废话少活,赶紧离开犬火的身体。”洛爵话锋一转,并不想再浪费唇舌。
毕竟弥陀河涨潮只有那么一会时间,这次再错过的话,就要等半个月以后的涨潮期。
他没时间再耗下去。
御子柴耸耸肩,也知道跟洛爵的交谈到此为止。
可,视线辗转,又落到鲤笙身上。
轻轻吸了吸鼻子,便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极为提神的幽香,而这种味道却是极度危险的。
大概百目龘会对鲤笙一见钟情也是这香气的缘故。
眸光辗转,随即态度淡然的问道:“爵爷,你可知道这小妖是何来历?”
鲤笙给他的感觉太不妙了。
洛爵一听,也看向鲤笙。
想起当日破除结界引发八重天天雷之事,眉头一皱,却随后极为果断的道:“想知道的话自己去查。那个人身边灵使众多,想知道这种事不是轻而易举吗?”
“呵呵……你如此保密,看来这只小妖果然来历非凡。那就如你所言,我定会派人查清楚此事。事已至此,后会有期!”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洛爵的态度刺激到了,御子柴匆匆说完,随后冲洛爵作了个揖,又目光凝重的紧盯了鲤笙一眼,这才捏个法决。
只见六道如荧光般的光线从犬火身上迸发而出,聚集到头顶形成一团类似狐狸一般的形状后,砰的一声像烟花般绽放开来,该是离开了。
犬火随后便身体一软,迎面就倒,洛爵急忙接住了他。
“他没事了吧?”鲤笙急切的问道。
洛爵点点头,看着犬火身上的伤口正以肉眼看的到的速度快速愈合,就知道御子柴解除了逆生咒,随即安心的道:“没事了。”
正说着,犬火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呼吸虽然稍显急促,但气色明显红润了几分,“爵爷……”
“我在。”洛爵轻声握住了他的手,“已经没事了。”
“爵爷,御柴子那个家伙没有乱来吧?”犬火现在的思维该是清楚的,可御柴子霸占他的身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却全然不知:“我可是跟他说好了,要他助我把世界鸟的羽毛带回来……”
“在这里。”
洛爵从怀里拿出世界鸟的羽毛,轻轻道:“多亏了你,我们现在可以放心的去找巫山了。现在弥陀河也已经开始涨潮,潮水方向向西。只要我们朝着西方走,就一定会找到巫山入口.”
“那就好。那就……好。”犬火听罢,安心了岂止大半,轻呼了口气,便看向鲤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缘故,视线也越发的柔和,完全没了先前的凌风傲骨。
鲤笙伸伸脖子,冲他笑了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算是安慰了。
身为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美女,安慰一个活了几千岁的老妖精还是有些心里压力的。
固然洛爵很想问清楚,青禹山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着实不是一个可以掉以轻心的时刻。
鲲鹏,沙暴还有御子柴相继出现,不难想象洛世奇的人就在巫山周围晃悠,现在不管遇到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他们都没有把握可以全然而退。
“犬火,你若是没事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吧!”此地不宜久留。
鲤笙赶紧搀着犬火起身,而倔强的人不管到了何时都是犟牛一个,犬火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挥手示意没事。
“因为老奴,已经给您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老奴已经无碍,我们也该快些行动。”
说这话的时候,犬火倒是声音还是微微打颤的。
这男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鲤笙翻了个宇宙无敌的大白眼,伸手就戳了他的腰一下。
这一戳,虽说没有用上全力,但力量还是有的。
只见犬火额头青筋当即暴起,自然是疼,可他因为好面子,愣是强行将疼痛咽下肚中,冲鲤笙咬牙笑了笑。
“我……不是说我没事了……?”
顶着一脑袋冷汗说这话可是极为没有说服力的。
“呵呵,那就当你没事好了。”顾及他的脾气,鲤笙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漫过洛爵就往西方走:“往西走是吧?那我们走吧,向着大巫山前进!”
“那是北。”
“……”
刚走了没几步,鲤笙又淡定的左转了个弯,继续迈着坚定的步伐,先行走了开。
洛爵看向后头的犬火,心底该有的疑问一并压入心底。
不管是犬火跟御柴子用了什么条件才会得到他的帮助,亦或是,御柴子解了斩魂术后,犬火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很微妙的气味……
不该问的,暂时还是不要问了。
“我们也走吧!”
“嗯。”
犬火跟在后头,看着洛爵的背影,眼底骤然划过一抹无奈。
这样做……是对是错呢?
第75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一)(二更!求订阅!月票!)
星月街,落花十三桥。
自从七天前鲤笙出了星月街,龙虎山便没有出来作威作福,这几日街上的营生明显比以往要热闹了几分。
因为当天的事情影响甚大,小妖持灵宝,龙虎山吃瘪,无名氏身份之谜,这几天就像炒热了的年糕,热度经久不下。
但凡来到星月街,便能听到街边人热火朝天的讨论这事。
鬼爷站在店门口,天天翘首以盼,希望能再看到鲤笙,可一连候了几日就是不见人影,难免心灰意冷冷,后悔肠青。
先不说灵血丹的妙用如何,仅凭掌街人下达的指令,当日若是可以得到一颗赠与掌街人的话,他家小儿子就能得到保荐去惊阙山修灵的机会。
想那惊阙山可是连贵族子弟都不一定能进得去的仙灵贵府,若是他鬼家可以出来一个门下弟子,那别说这辈子不愁吃喝,简直可以霍霍三代!
“唉,怪我没那本事跟龙虎山的人争啊……”想想当日情形,他自然又无地自容的直叹气。
“爹,我回来了!”
正说着,鬼家的小儿子便从店门口往里走。
“今日夏水河的河水凉的要命,江宇那帮小子游了一会就无论如何也不想下水了。今天就抓了两尾马龙鱼,你让娘晚上蒸了吃吧!”
说刚进门,便吸引了两位正在店内挑选灵石的女修者,引得她们频频回头观望站在门口甩着湿袖口的小儿子。
鬼爷赶紧笑呵呵的上前接过的他手里的马龙鱼,“哎呀,这马龙鱼水中速度飞快,一般人连一条都逮不到,不愧是我的明儿!我这就给你娘送过去,你先在这给看会店~”
说着,心满意足的拍着小儿子的后背,就往后屋走。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般,看了那两个女修者一眼,回头道:“对了,夜明啊,昨日暴雪国刚发出急召,说是入境门的旌龙不知道被谁杀了,骨头还被扔进了弥陀河里。弥陀河可是夏水河的源头,那旌龙可是玄冰之体,想必是它的缘故才使得夏水河的河水变冷。你这几日还是少去河里为好……”
说罢,又兴冲冲的掂了掂手里的马龙鱼,这才掀开门帘走进了内屋。
“……”
鬼夜明闻言,甩着袖口的手停了下来,但没有吭声。
虽说他只有十四岁,但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深得女人的欢心不说,身手也是同龄人当中最好的。
只是,虽然天资聪明,但却没有灵根,老鬼家在仙灵界还算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鬼夜明九代单传,可不能在他这一代毫无作为,因此心里上的压力也是极大。
回头看了看店内两名女客,看到她们身着印着流冰阁独有霜寒花的青素色弟子服,剑眉不由得皱起。
为他一看,两名小弟子急忙随手拿了几块中品灵石,就往他面前凑。
“这些炼丹石我们要了,一共多少银两?”
鬼夜明自然从他们眼神中看出了暧昧之情,但只是定着眸子看了看她们手中的灵石,低沉这嗓子道:“这些灵石我可以不收你们的钱,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可好?”
“这……”其中一个有些为难。
另一个倒是急忙红着脸道:“你问!只要我们知道,定当知无不答!”
鬼夜明温柔的笑了笑,“我不会问些你们不好回答的问题。最近你们流冰阁的弟子经常来星月街,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单纯的购买这些下级灵石吧!”
这正是不好回答的问题啊!
两名女弟子顿时露出为难之色:“这个……”
“啊,我只是随便一问,你们不回答也无妨。这灵石还是免费给了你们。”鬼夜明自然是在打探虚实的,赶紧给两人台阶下。
她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若流冰阁真的是无事前来,那这两个女弟子理当没什么隐瞒才对。
就结果看来,可能真的是传闻中说的那样,北流冰的国主溪叠会在星月街与掌街人面见,而能调动流冰阁护航的,也只要他那般尊贵的身份了。
当然,至于溪叠为何会在这种关头跟掌街人面见,自然是为了刚现世的引鲤樽。
“谢谢!我们先走了!”
可能是感觉到鬼夜明在打什么算盘,两名女弟子赶紧道谢,在他开口前匆匆离了店铺。
鬼夜明环臂倚靠在门口,看着那两名女弟子离开,想起自己空有一身抱负却无能施展,眼神露出几分不服输的劲头。
“引鲤樽啊……”
若它真的是可以八荒称帝的奇物,那他还真的想不顾一切的去追寻一番啊!
无奈,没有灵根的他只能站在这千年未变的长街一角,默默的观望着人来人往……
“难道就没有我鬼夜明的出头之日吗?”
“小兄弟……”
话刚落,对面一位身着白袍的男子却笑意盈盈的喊了他一声。
鬼夜明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黑发及腰,明明是男人却比女人还要明眸皓齿。
薄唇微启,气若如兰的又冲他招了招手:“叫你呢!”
“我?”鬼夜明伸手指了指自己,还是原地不动。
“过来。”那美丽的男人又说话了,同时勾了勾手指。
这男人到底是人是鬼?
鬼夜明平时连女人都不屑一顾,虽说对方的确比女人还要好看几分,但他可没有哪方面的嗜好。
不仅没有上前,反倒戒备的往后退了退,打算暂时关上门。
“啪!”
谁知道,门刚关到一半,对面的男人就像鬼魅一般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纤细的胳膊挡住一扇门,任凭夜明怎么使劲都没办法动分毫,完全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孱弱无力。
暗暗惊叹几分,夜明只好无奈的放弃关门,掐着腰正视起他来。
“你想干什么?”
对方眯笑着,但左眼下方的十字伤疤却分外的扎眼。
正是洛世奇。
“你是鬼爷的小儿子吧?”洛世奇站直了腰板,但手仍然按住大门:“跟传闻中的不同,我对你挺感兴趣的。如何,要跟我走吗?”
“……”
所以说,这男人到底是谁啊!
第76章星月含情,水火无意(二)(为好书加更!求订阅!)
鬼夜明一脸无语,刚想随便说些什么,把眼前男人打发走。可话还没说,却发现对方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几位俊男美女。
心中猛地就打了个激灵,语气不由得压的更低:“你到底……”
“主上,沙暴,鲲鹏和御柴子都已经在前往这里的途中。在他们三人赶到之前,您最好回到客栈……”
一个身着黑袍,体型别洛世奇还要瘦弱几分的男人,一边作揖一边恭敬的说道。
他刚说完,另外几个人便打算一起冲洛世奇行礼。
这里来往行人过多,这么做自然太过引人注目,洛世奇自然赶紧挥手冲几人道:“知道了。”
可话刚说完,随即又看向一脸懵逼的鬼夜明,继续做着邀请的手势:“小兄弟,你可愿意跟随于我?”
呃……
这种情况,鬼夜明回答yes才脑子有问题!
赶紧在洛世奇松开手的瞬间,毫不犹豫的‘啪嗒’一声狠狠关上了店门,徒留洛世奇与一众灵使在外头大眼瞪小眼。
洛世奇大概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强势拒绝,难免有些尴尬,随即轻轻咳嗽几声,便再次轻轻叩叩门。
“鬼夜明,你方才不是说过想要出人头地么,跟着我的话,你……”
“不必,我不想跟来历不明之人搅合在一起。”鬼夜明用后背抵住大门,赶紧回了一句。
对方太奇怪了,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仅凭他现在依然炸起的汗毛,他就死都不想跟这些人走到一起。
可洛世奇就好像要定了他一般,又是轻轻叩门:“我住在郎丽阁。你该知道那是哪里。你若是感兴趣了,可以随时来找我。哦,提醒你一下,最好在太阳下山之前来找我,一旦入夜,我可不敢保证手下这帮人会做出什么事。”
不轻不重的声音缓缓传来,听得人耳膜惬意的舒服。
而话刚落,门外那股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终于消失了,该是人离开了。
鬼夜明这才慢慢打开门,探着脑袋张望门前,的确是不见了那些人的踪影,真是出现离开都神不知鬼不觉。
“这帮人到底是……”
低头无意一瞥,却发现门前放着一张颜色鲜红的卡片,上面用老旧的字体写着极为扭曲的文字。
鬼夜明急忙将卡片捡起,拿在手中,竟能感觉到丝丝入扣的香甜。
打开,只见上面绘画一副锦绣山峦,而其间空旷处还提笔一行他依然不认得的异国文字,但从字体隽秀的模样来看,很可能是刚才那个长相清秀的男人所主笔。
“这是……邀请函?”
不过,洛世奇说的郎丽阁的确是一般人无法踏入,王孙贵族子弟才能进入的高级消费所,只是这郎丽阁比起祝余国闻名八荒的风月楼,倒还是差了几分。
既然那男人能入驻郎丽阁,自然非等闲之辈。
而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漂亮的不像人类的俊男美女,一看就是修为甚高的高等灵使,那个男人既然是灵主,那他必然是仙灵界之人,修为必然很厉害。
这个厉害男人却口口声声邀请于他,这个连灵根都没有的无名之辈,这怎么看都是他被狗屎砸中了!
想到于此,鬼夜明心口不由得涌起一股名为后悔的苦涩味道:“我……是不是拒绝的太不留余地了??”
仙灵界讲究的可就是道缘,而这不正是他鬼夜明想了十几年的玩意嘛!
竟然被他白白浪费掉了,真是可惜!
“呼,看来我终究是没有仙灵道缘……”深深叹口气后,鬼夜明将那鲜艳的邀请函收好,放到了柜台上。
让他拿着这种东西去郎丽阁找人,与他的自尊心相驳,他终究还是拉不下这层脸皮……
“刷拉~”
自尊心跟他们老鬼家的荣誉相比算的了什么!
鬼夜明猛地抓起刚放在柜台山的邀请函,冲内屋大喊一句‘出去了’,便头也不回的往星月街后万淼竹林跑去。
郎丽阁就坐落在那里。
抬起头,才发现,斜阳正浓。
而与此同时,洛世奇已经站在了郎丽阁前面。
郎丽阁并不是一般的廊台亭榭,而是一处凌空于空中的大型城池,经由一处三千六百阶的白色台阶便可抵达阁顶。
白色石阶名为天途,举目往上看,只能看到皑皑白云,可见郎丽阁所在的高度。
洛世奇站在天途前,一袭白袍在夕阳中衬得鲜红一片,脸上的十字伤疤也随着余晖折射出令人感伤的色彩。
昂首看向天途一侧站着的鲲鹏,辗转几分,又落到他其后的御子柴身上。
“你们回来的挺快……”
鲲鹏与御子柴两人都是老人精,自然知道这话可是反话,急忙作揖行礼。
“主上,属下来迟了!”
洛世奇抿唇一笑,也不多说,阔步便往台阶上走。
而跟在其后的几位灵使,为首的那个瘦弱男人看了鲲鹏一眼,恭敬的行礼,便随着洛世奇踏上石阶。
御子柴急忙上前,跟在其后:“危溟,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呢?”
叫做危溟的瘦高个,挠了挠脸颊,随即揭下一层皮,要手指弹落到一旁,边道:“主上让他们先回落火城了。我们这些人不能全呆在这里,他担心城内会有异动。”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身穿素黄抹胸儒衣,身材高挑,颜容俏丽的女人便凑到了御子柴面前,好看的平眉上方各纹有两朵梅花,眉心轻点一枚金色朱砂,真是美人一个。
“御子柴,你跟鲲鹏是怎么回事?以你们的本事,主上下达命令后,按理昨日就该到了,怎么能拖这么久?”
连声音都分外的好听,像流水潺潺。
御子柴急忙搭住美人的香肩,“我们二人的脾气绿娥仙子你又不是不清楚,今天能赶到已经阿弥陀佛了。是吧,鲲鹏?”
话茬突然抛给四处打量沙暴影子的鲲鹏身上。
鲲鹏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不置可否:“怎么不见沙暴?按理他早该回来了……”
那个绿娥仙子翻了个秀气的白眼:“他早就回来了。因为旌龙被杀,主上又派他出去调查情况。说到这个,鲲鹏,主上不是让你看守风雪栈道么?那里离着入境门很近,你难道没发现什么异常?”
第77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三)(为好书盟主加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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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栈道?
御子柴微微一惊,想起鲤笙说过先前见过鲲鹏一事。
所以,是鲲鹏故意放他们过了栈道?
急忙看向鲲鹏:“喂,你竟然玩忽职守?”
这可是一语双关。
然而鲲鹏并不知道他也见过洛爵,只是耸耸肩,无谓道:“我离开前,旌龙还是活的。再说,它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主上的命令是让我看守风雪栈道……喂,御子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竟然还好意思说我玩忽职守?要我给你抖搂出来嘛!”
“呀呵,你这是威胁啊!”
“谁让你瞎说?”
“你们两个的关系还真好。”危溟该是看够了这两人的热闹,一边撕着脸上褪下来的皮,一边悠悠的上了天途。
绿娥仙子也是一笑,便跟了上去。
本来还斗嘴的两人一听这话,倒是同时收了声,彼此相视一笑,便互拍着对方的胳膊,算是罢了。
“鲲鹏,你敢说自己没有隐瞒什么事吗?”
踏上天途前,御子柴突然深沉了语气。
鲲鹏愣了愣,心中划过一双成对的身影,然而却摇头笑了笑:“那你光明磊落吗?”
“……”
啊,又被他将军了。
看着鲲鹏先一步踏上天途,御子柴双手后背,抄着脑袋,只能当做这话从来没有问过。
鲲鹏的能力的确不是他这个心直口快的能应付的了的,还是闭口不言的好。
当然,如果鲲鹏跟他一样,只是为了一个彻底的了断才隐瞒见过洛爵之事还好,若是他早已经有了背叛洛世奇之心,那又得另当别论了。
此时斜阳,真的很浓。
天途的最上层,是一块足有几里地大小的平台,平台之后用朱红色的廊榭构成一道通往郎丽阁的宽广长廊,可见长廊左右布满无数仙草奇花,芬芳无限,因此此道长廊名为径亭芳。
径亭芳后便是一座身在云端的红瓦宫殿式的建筑,总共两层,上面镶嵌无数奇珍异宝,看上去就是有钱人才可取悦之地。
郎丽阁本就是针对性的对人开放,自然也不像一般玩乐场所那般热闹,平时平台之上除了守卫以及偶尔飘过的云彩,真的空旷的坦荡。
而此时,却难得一见的站了两拨人。
一拨是刚从天途上来的洛世奇,而另一拨,是在径亭芳前赏花的溪叠。
南落火与北流冰,两国国主面对着面,难免有些面面相觑。
洛世奇虽知道溪叠为跟掌街人见面而来到了星月街,但着实没想到会在郎丽阁这么直面相遇。
不过也好,那两人到底见面谈了些什么,当面旁敲侧击一下也好。
冲身后开始戒备的御子柴等人挥了挥手,便泰然自若的往溪叠走了过去。
溪叠比起洛世奇的惊讶,倒是多了几分从容。即使人家走到了面前,却依然晃着手中的玉扇,静若处子的欣赏着亭中花。
而这冷傲的态度却让身后的重筑几人捏了把汗。
毕竟来者可是已经一百年没有在人前现身的洛世奇,传闻中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之地步……
呃,只是当面一看,怎么却感觉跟传说中的的有些不同,他这不还是人嘛?
没有片刻,洛世奇已经踏着轻步走到了溪叠面前。
“哎呀,这不是素有银发贵族之称的北流冰大国主溪叠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幸会!”他倒是说得很轻松,跟老友一般熟络。
溪叠这时才将视线从繁花转移到身后的洛世奇身上,手中的玉扇便折了起来。
“真是好久不见了。”明明刚才还爱答不理似的,可一句话,转瞬便几步上前,握住了洛世奇的手,好似激动的道:“十五年之前的两国峰会也不曾见你,时间过得还真快,转眼又十五年,看得出你修为渐长,已经完全不是一百五十年前那个三招就败在我手下的小毛孩了啊!”
嘶~~
溪叠这一上来就用一副俨然长辈的表情,说着足以让洛世奇翻脸的话,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看似温柔和善的溪叠竟然还是个这么会找事的主,果真人不可貌相啊!
洛世奇毕竟是一国之主,就算溪叠说的的确是实话,但当着他的人的面刻意揭他的短,那可就不是一句开玩笑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
“说到这个,那你要不要现在与我比试一下?我也十分好奇像你这种既不正经修行,也不妥善管理国家的三流国主,这一百五十年到底成长到何种地步了?”
嘶~~
洛世奇也不是善茬,这恶意满满的话一下子让溪叠方的灵使开始躁动不安,大有两语不合就开干之势。
而溪叠跟洛世奇不同,他可是素有银发贵族之称的的男人,即使生气怒火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能很实诚的做出实际行动罢了。
他无谓的点点头,冲身后的重筑等人便道:“你们退后。难得堂堂落火国主邀请我,我若是不应战,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
他都这么说了,谁还敢说什么!谁敢吱声就是当面撕洛世奇的脸,撕溪叠的脸。
一时间,双方之间的躁动又悄无声息的平息,看得出溪叠控制气氛的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洛世奇自然乐于迎战,也冲御子柴等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怎么说,对方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南落火就算有百张嘴也说不清。”
这正是溪叠一定会输给他的意思。
“那你可要手下留情了啊!”溪叠听出其中意,只是淡然一笑,将罩在发顶的发箍摘下,一袭银白发丝霎时披肩落下,好看的致命。
洛世奇见他明明比自己大五百岁,但俨然看不出一丝衰老,还是那般清新脱俗,像个女人般明**人,这自然跟他的修为有关。
虽口上说着溪叠的不好,但其实他心中也没底,这个看似无欲无求的男人到底修为到了何种地步?
他真的能赢过他半分么?
第78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四)(为好书盟主加三更!求订阅!)
“既然你我都有比试之心,那就开始如何?”因为洛世奇突然谨慎,溪叠倒是先开口问道。
“那样最好。”洛世奇笑了笑,但却一动不动。
然而溪叠的表情从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就失去了几分柔和,眼神明显冰冷起来。
然而两人谁也不动,就是那样笔直的站着,如同雕像一般。
可是,就在两人保持这般动作的时候,两旁的各家灵使却突然同时‘噗通’一声跪了下。任凭他们如何与那股无形的力量抗衡都没有办法重新起身,就好像有通天的力量将他们束缚住一般,身体周围包裹的充盈灵气却分外刺骨,无丝毫抵抗之力。
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八荒妖灵中的精英了,然而面对两人不显锋芒的灵压却全无抵抗之力。
御子柴与重筑等人皆是面面相觑,这两人根本不分伯仲!
明明感觉度过你了漫长的时间,然而只是过去眨眼罢了,天途顶上的空气本就稀薄,因为洛世奇与溪叠两人的暗中斗力,仿佛连空气都跟着开始颤抖,令人耳边响起阵阵轰鸣。
“哗啦!”
搁置在径亭芳内的花草盆栽,在不断升压的氛围中被一股无名的戾气一并扫到了地上,耳边开始响起连绵不绝的摔盆声。
洛世奇与溪叠还是那般站着,一动不动,但两人身上的灵元却在他们身上不断地汇合于全身,逐渐形成一团可以看到的灵压,包裹着二人身体。
洛世奇是炎火属性,因此释放出的是红色灵压,而溪叠是灵水属性,迸发出的是蓝色灵压。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在刻意斗狠,两股颜色的灵压突然猛地涨大,左右窜出足有几十米,‘咚’的一声激撞在一起,可以感觉到天地都为这两股力量而颤抖了一瞬。
而天途的天空一瞬间被两人不同属性的灵元照射成红蓝之色,若是不论这吓死人的灵压,倒是好看的很。
从两人强势用灵压进行抗衡时,眼疾手快的灵使们,借着两人给他们撤离的眨眼空档,已经快速离开会被两人力量波及之地,躲到了径亭芳后的郎丽阁屋顶,心中余悸未停。
郎丽阁中的客人以及管事的,被这突然迸发的强劲灵压吓到,力量稍微弱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干什么啊?”
“天哪,要死人了!”
“快!快离开这里!”
因为惊慌而争先恐后的想要从阁中逃出来的各路贵族,可刚尖叫着一出大门,就被两人散发的灵压吓得屁滚尿流,倒在地上就口吐白沫了。
贵族只是贵族,并非修灵者,因此难以抵抗也是自然。
鲲鹏看着地上不停蹬腿的贵族们,虽然觉得自家的主子这动静闹得有些大,但若是事后这些所谓的贵族计较起来,也是够麻烦的。
于是冲御子柴他们使了个眼神,几人立马会意的同时展开结界,先护住这些人再说。
重筑等人一看,也知道轻重,自然也开始保护起了被无辜波及之人。
一时间,不同颜色的妖力齐齐施展,倒也别开生面。
“轰隆隆~”
大约一会功夫,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鸣,只感觉大地猛烈的一颤,好似什么东西倒塌了一般,飓风般的风刃狠狠刮过,吹得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洛世奇与溪叠的身影紧跟着淹没在了尘土翻飞之中。
“主子!”
“主上!”
以为一惊分出了结果,两方灵使不由得同时大喊。然而那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灵压却始终没有消失。
“怎么回事,还没有结束吗?!”刚才的巨响肯定是天途被毁,两人竟然争锋到这种地步
御子柴作为洛世奇手下第三位灵使,脸色自然要比其他人要更加铁青,谁能想到他们家那个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主子会这般动了真格。
而重筑的脸色自然不亚于他,更是乌黑一片了。
天途作为八荒上下十八处神迹,若是让外人知道是他家主子弄塌了天途,那还不得被外界口水淹死吗!
这两人明明是一国之主,竟然这么意气用事!
鲲鹏倒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在浓烟散去后,指着已经被毁了大半的天途后,根本不在意的道:“这两人可真够厉害,天途三千六百阶玉清石竟然就这么没了……看来八荒从此要少一处神迹了。”
这番玩笑之言自然惹得双方灵使都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还是开玩笑的时候嘛!
而尘埃落定后洛世奇与溪叠依然那般静站在原地,只是那原本平坦的石台已经化为了两个巨大的深坑,两人所站的位置极为突兀的变成一处仅供一人立足的平台。
洛世奇这时才转了转淡漠的眼珠,突然笑道:“一不小心用了三分力道,这下要坏事了……”
才三分?!
仅凭灵压就把天途给毁了,竟然才用了三分力?
众人不想奉上波罗盖都不行。
溪叠闻言却还是那般柔和的点点头,先洛世奇一步将周身灵压收起:“彼此彼此。”
四个字,既没有承认洛世奇的厉害,也没有夸大自我之力。
随后,就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被他们毁掉的郎丽阁前殿,以及天途,伤感一下子侵占了他那张光彩多目的脸。
“我说洛世奇,好好的天途被你弄成这般惨态,你打算怎么跟座巨国国主交代?”
这一句话,直接将责任推给了洛世奇,撇的干净明白。
可如此一来,洛世奇便处于被动位置。
若不承认这天途是为他所毁,那自然两人的比试,实力更强的该是溪叠,好胜的洛世奇自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他挑起这场争斗死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一雪前耻么!
可若是接了溪叠的话,那他明摆着就跳进了溪叠为他挖好的坑,他自然更不愿意。
再说神迹之一的天途被毁,的确不是小事,搞不好,很可能会与座巨国引发战争。
溪叠将两人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亏他还能用那么善良的表情说出这种话!
第79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五)(为黑白老王加一更!求月票!)
洛世奇冷哼一声:“当然是照实说。这是因为你我比试所致,该承担的后果,我自是不会逃避。怎么,你身为一国之主,难不成还想逃避责任?”
“天途是被你所毁,我为何要承担你酿成的后果?”暮然,溪叠突然正色回绝。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吧?什么叫被我所毁?”
“要说比试的是你,逼得我只能还击的也是你,若不是你,这天途怎么可能被毁?”
“……”
这个老狐狸……
这一席反驳之言听罢,洛世奇顿时有种被他戏耍了的感觉。
无论是在这郎丽阁无意遇见,又或是一向温顺的他会主动挑衅也好,又或者是会答应两人的比试也罢,可能全都是他下的套。
洛世奇固然心中一沉,但表面却是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好,就依你所言,座巨国这边由我去谈。毕竟没看穿你的套路是我眼拙。”
此话一出,本就肃重的气氛突然就更加沉重了。
溪叠再次掏出玉扇,看似不在意的挥了挥:“我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溪叠,既然你跟我耍这种心眼,那我也明面提醒你一句……”洛世奇轻笑,乌黑的瞳孔闪烁浅色的光,真的是没有在笑:“关于引鲤樽,为了你们北流冰,你最好不要掺合进来。”
“呵,你不会以为这八荒只有你能找到十二地支鲤魂吧?别忘了,十二地支鲤魂之前,还有十天干鲤魂。相比作为辅助的地支,天干鲤魂才更容易召唤引鲤樽,这是写在无棱图上的上古定律。”
“十天干?”洛世奇眉宇之间现出一丝赤裸的嘲讽,提到那无棱图,更有种要随时笑场的感觉:“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世间存在着记载神界秘密的无棱图吧?那些人又不是老糊涂,创造这种东西根本就是自掘坟墓……”
溪叠唇间依然带着笑意:“我们不是神,自然不懂神的想法。但话说回来,你若是不相信,又为何寻找十二地支?其实正是因为相信无棱图的存在,才会来座巨国找长耳吧!我们的目的相同,你又何须遮遮掩掩混淆视听?”
当面揭穿洛世奇的小把戏,溪叠也是够了。
自然,洛世奇的确在打这个小主意。
引鲤樽若是可以号令八荒的至宝,那这无棱图便是这宝藏的钥匙。上面记载了一切神界秘密不说,想要找到隐藏了无数年的天干鲤魂,少了它自然不行。
可八荒知道无棱图之事的人并没有几个,除了正道之门那几个老古董以及一些活了几万年的大妖灵,按道理,溪叠这个年纪并不清楚才对。
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是瞎说,看来是查到了什么,才会说的这么笃定。
既然如此,洛世奇也不想绕那些没用的弯子,随即道:“随便你。反正若是来日你后悔掺合进来,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说罢,冷漠的扫视一眼惨不忍睹的天途,好似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先不说能不能修复,光是修理费应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溪叠知道这话题已经谈崩,更是看出洛世奇心疼钱的眼神,也不想多费唇舌,挥着玉扇转身便走。
两人身上的灵压随着他这一转身,这才像雾散了似的,‘哗啦’一下子散的干干净净。
在一旁静待两人散伙的鲲鹏重筑他们,见两人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般,撤掉了结界。
双方相视一眼,这才赶紧各往个人主子面前赶。
御子柴先其他人一步冲到洛世奇身边:“主上,这天途……”
“我们这次出行,可有带现银?”洛世奇环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在毁的差不多的平台之上,目及之处略过径亭芳被摧残的差不多的奇花异草。
“主上,我们出来多日,现银用的已经差不多……”
“……”
洛世奇闻声便没了下文。
而不远处的溪叠回眸看了眼已经站在郎丽阁前的洛世奇,墨色的瞳划过几分浅陌的笑意,用玉扇遮掩半边脸颊,重新戴上发间的纱罩,及腰的银发在完全没落的余晖中依然漂亮的很。
“主子……”
“走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说罢,一个优雅的转身,眨眼消失在人前。
重筑倒是回头看了看正在往他们这边看的鲲鹏,礼貌的点点头,而后才拉着变成豹子的血祭,跟着溪叠消失。
他们主子在知道洛世奇现身郎丽阁后,特意赶过来装成偶遇的样子,看来真的是为了找茬啊!
溪叠的人一走,洛世奇冗长的叹了口气,好似无言般,举目远望。
御子柴这时候自然就起了带头的作用,不用洛世奇发话,在那些所谓的贵族开口埋怨前,就赶紧命危溟和绿娥仙子出面解决了。
鲲鹏想说什么,但念想现在的洛世奇心中一定有火,张张嘴,啥也没说,转身也跟着御子柴瞎忙活。
也就刚过一盏茶时间,被毁的天途上却突然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洛世奇站在屋檐,禁不住眯起眼睛打量,而这一看,随后眸光散乱几分。
“是他啊……”
话音刚落,那抹身影陡然变长,转眼就出现在了他身侧。
“你们闹得动静也太大了,这才一会,整个座巨国都知道天途被毁。”来者是个男人。
语气虽然厚重,可身材倒是挺匀称,弯眉配着一双下垂眼,倒是古铜色的肌肤衬得那双浅蓝色的眼眸多了几分波澜。
洛世奇一看他穿着白色的全月服,自然知道来者正是星月街的掌街人。
思量片刻,的确也刚好到了两人约见的时间。
随即无谓的笑了笑:“也只能证明天途太不经拆了,称不得什么神迹。在我看来,它早日从十八处神迹上除名也好。”
“你这么说国主可不会同意。不过凭我们两人的关系,我倒是可以跟国主会禀一声,让他跟你少要些修理费……”
“呵,凭我们的关系?”洛世奇觉得好笑:“我们的关系不就是钱吗?”
掌街人可是出了名的钱眼,在他这里,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
第80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六)(为黑白老王加二更!第七更!)
“哈哈,经过这一回,你也算老熟人了,当然会给你打折。怎么我也不能做白工是吧?”
“啊,那还真是谢过你的好意,天途的事我自会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洛世奇并不喜欢掌街人的行事作风,但无奈他手里还有他想要的东西,只好继续道:“你赶紧把我要的东西给了我,我们也好早些算账。”
洛世奇已经百十年未在人前露面,掌街人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他,但也知道这人性子可不像看到的这么儒雅。
而根据他手下在风月楼打听到的内部消息来看,洛世奇现在之所以要他手上的东西,是为了本应该在十年前死掉的洛爵。
洛爵明明已死,可最近又突然出现洛爵带领手下灵使大战战骨台的传闻,洛世奇恰逢此时过来要东西,这自然引人怀疑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值得关注的是,洛世奇也是从十年前开始,突然疯狂的寻找各方妖灵。修为好的,不好的,只要是他看上眼的,全部收入座下。
仅用了十年,他座下灵使已经达到了百余位,成为八荒上下拥有灵使最多之人,因此他的修为到底到了何种地步,无人知晓。
但不管如何,这个男人不好惹就是了。
大概八荒上下,除了正五门那几个当家老古董以及方才的溪叠,再也没人敢在他的面前耀武扬威,说半个不字。
这就是实力。
掌街人自然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该问,纵然心里面的疑问都开始冒泡泡,他也憋笑着好声回道:“当然,这样最好。”
说着,右手随便捏了个指决,两人面前便现出一个棱形的黑色小盒子。
掌街人伸手拿下,递到了洛爵面前:“这里面便是你要找的龙灵草。要完好的保存这短短的一截龙灵草的枝叶就用掉了我三万八百颗聚气灵石。这聚气灵石的炼成系数也不低,你若是想要这龙灵草,至少要支付三亿两银……”
谈到钱,掌街人的脸上就跟开了花似的别提有多么兴奋。
三亿两银相当于落火城一个月的开销,而如今还要负责天途的天价修理费,洛世奇自然是犹豫的。
掌街人见他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知道他在考虑价格,随即又道:“巫山之路被封,你找不到浅紫巫女,所以才会来这里找我。想必你也知道八荒上下,除了浅紫那里有这龙灵草,也就只有偶然去过幻境山的我侥幸保留了这么一小节。这宝贝可算的上是独一无二了。三亿两银,对你这堂堂八荒最强帝国的国主来说,应该只是一笔小数目吧!”
“……”
真不愧是生意人,这算盘打得让洛世奇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没有。
可洛世奇也不会白白再次吃这种哑巴亏,沉默了片刻,随即道:“三亿对我而言是小数目,但对我的国民却是要命的。你身为幻都的都主,应该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吧?”
幻都……
听到这个地方,掌街人的脸色霎时清冷了一瞬,似乎完全没想到洛世奇竟然会知道这些。
可仔细一想,他手下可是有最擅长收集情报的鲲鹏,要知道他的事,应该并不费力。
所以,他是在拿他的真正身份来威胁他喽!
“哈哈,我只是星月街的掌街人罢了,跟珏珏幻都可没什么关系……”
“我可没说是珏珏幻都。”洛世奇冷冰冰的打断了他。
而这个因为紧张而失言的错误,却让掌街人的脸色更加的铁青了。
因为一时心虚竟然会自报家门……他是不是秀逗了!
不管如何,绝对不能暴露身份,随即又继续打哈哈:“我还以为你说了,啊,哈哈……”
看到洛世奇用最后的底牌还没有掏出的眼神看着他,只好咬了咬牙,“最低给你两亿五千万,不能再低了!”
“看来让鲲鹏提前调查你是对的,真没想到堂堂珏珏幻都的都主竟然在星月街干这种敛财的营生,此事若是传出去……”
“啊啊,最低两亿!”掌街人是真的怕了。
洛世奇却依然不满足,继续倾情大放送着打听到的情报,笑容恶意的挂在嘴角,哼道:“既然身份是假的,那想必连你这张脸也是假的吧?我可是听闻幻都都主青珏色,长了一副足可魅惑众生的相貌……”
“魅惑众生?……哈哈~”
掌街人一听,微微有些一愣,但那转瞬即逝的喜悦没有逃脱洛世奇的法眼。
不管男女,只要被称赞都会很开心。
看来鲲鹏调查的的确没错,一直在幕后的掌街人正是青珏色,一个不知真正年纪,光隐居就有几万年的孔雀灵王。
真是没想到,竟然是本尊。
传说中的孔雀灵王生性桀骜,不予世间为伍,好像并不好打交道,可看看面前这个因为他一句话而眸眼发亮沉醉的男人,怎么也跟传说中的挂不上钩。
传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不过,算了,反正以后也不会跟珏珏幻的人有什么接触,无所谓。
洛世奇想罢,又接着道:“听说珏珏幻都的人之前还出现在战骨台,但却被我那位不成器弟弟的手下灵使一句话吓到腿软……呵,看来这都是珏珏幻都的都主只顾着敛财而忽略了族民所致。同样身为国主,我都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觉得丢人吗……”
“……”
这个男人就不能不膈应他么?
掌街人现在简直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说起当日战骨台前,他派出小白却听说他不战而败的时候也是生气的,为此还又掉毛了来着。
如今被外人这么一提,自然脸面挂不住。
虽然生气,但若是应话,那又等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此处暂时还是鸣金收兵比较好。
于是将那盒子便塞到了洛世奇手中:“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这龙灵草只收你一亿,至少别让我赔本。你要是觉得可以,就拿着,不行,那你就想办法找别人要去吧!”
“成交。”
洛世奇抓着盒子,一个挥袖就收入了口袋,别说有多么痛快。
倒是掌街人双目无光的狠狠叹了口气:“洛世奇啊洛世奇,你跟那个溪叠一样,见我之前想必都已经盘算好了!”
第81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七)(为k哥加更!第八更!)
提及溪叠,洛世奇心中一抖。
想到那个狐狸一样的男人就禁不住咬紧了牙关,表面倒是笑意俨然:“那个溪叠如何,与我无关。钱我会让手下送到你府上。”
看得出他的不悦,掌街人也不是被人欺负的角色。
耸耸肩,便无所谓的道:“听闻溪叠几日前想要收一名小妖为灵使,但却遭到拒绝。想他那般地位之人,竟然会被拒绝,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真是不假。想必溪叠最近一定过得很郁闷。呵~”
这个‘呵’,他竟然冲着洛世奇笑了出来,自然是故意的。
言下之意,溪叠是因为郁闷,为了分散注意力才答应与他比试,这是把他当出气筒了。
可洛世奇根本无所谓,可以名正言顺的比试一下,也正好中他的心思。
而掌街人这么说也是想引起他的兴趣,肯定又想借此捞上一笔横财罢了。
不过,溪叠的确是大多数妖灵都想依附的主子,该不会有人傻到拒绝他才是。
这么一想,他自然而然就感兴趣了。
“你肯定不会白白告诉我那只让溪叠受挫的小妖是谁吧?”
掌街人倒也实诚:“我从来不会白白张口。”
一旦张口就要钱。
呵,他得有多爱钱?
洛世奇纵然无语,但刚为了一节对他并没有用处的龙灵草花了一亿,自然心疼这要钱的买卖。
冷哼一声:“那就不用了。鲲鹏既然连你真正身份都能查的出来,不就是一只小妖么,让他查一下就会知道。”
这男人竟然又那这说事……
掌街人更加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可并不死心,随即用带着不明笑意的脸,冲洛世奇笑了笑:“我敢保证,若你知道结果,肯定会后悔没有现在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洛世奇挑挑眉,不甚介意:“既然你这么笃定,那我更要让自己人去好好调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我后悔。”
“呵呵,那你可别后悔。”掌街人该是知道洛世奇不会拿他如何,说话的口吻也愈发的刺挠。
说罢,一个挥袖,那双蓝色的眸眼便隐匿在了一团雾气之中,随后便像风一样的,散尽。
竟然是幻觉!
洛世奇不免心惊。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施展的幻术,竟然连他都没有察觉到!
“不对,他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此……这一切全都是幻觉。”
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被引导进了对方的幻境中。
“不愧是幻都之主,幻术果然厉害……”洛世奇不得不承认,是他技高一筹。
当然,只限于幻术。
回头看了看已经收拾好残局的鲲鹏,见他们向自己走来,因为吃惊而有些苍白的脸瞬间化为乌有的笑。
鲲鹏从刚才开始就在打量他,只见他那样站着,并未有什么异常举动。
见他突然露出一脸有事的笑容,即刻将打量他的视线移开。
“主上,郎丽阁的人已经妥善管理好了,我们还要在这呆下去么?”御子柴毕竟是随行灵使中的管事,先行上前问道。
他该是没有发现洛世奇的反常。
洛世奇看着鲲鹏,没有回答御子柴,而是从袖口掏出从掌街人那里得来的龙灵草的盒子,随手就扔给了鲲鹏。
鲲鹏反应极快的接住,拿在手中端详几分,随后露出一脸吃惊:“主上,这是?”
“龙灵草。”
听罢,不止鲲鹏,御子柴也是更为吃惊:“您什么时候见过掌街人了?”
洛世奇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掌街人消失的方向,眸光拉的很长。
果然,除了他,别人都完全没注意到掌街人施展的幻术。
青珏色……
“主上,您发现了什么吗?”女人向来眼尖,绿娥仙子瞬间就看出了洛世奇的不对劲。
洛世奇摇摇头:“不必在意。只是稍有感叹罢了。鲲鹏,既然龙灵草已经到手,你跟危溟赶紧准备好一亿银两,找个时间送到掌街人的星月府。”
“一亿银两?!”御子柴惊呼出声:“这么少?!鲲鹏不是说龙灵草举世难得嘛,那掌街人竟然开口要这么低的价钱?主上,您没听错价格吧?”
“……”
洛世奇给了他一个冷酷无比的白眼,御子柴自然不敢吱声了。
倒是鲲鹏,赶紧弄一个结界将龙灵草收好:“看来是我调查的情报管用了。主上,掌街人难道真的是……”
“谁知道呢?不管真假,以后若是有事相求于他,他应该不会漫天要价了。”洛世奇无奈的笑了笑,随后,想起什么一般,先一步离开了众人。
御子柴确定他走了以后,才苦恹恹的道:“鲲鹏,你查了什么?竟然能让那个死爱钱的掌街人大减价?喂,别瞒着我们自己知道啊!”
“就是。我们也很好奇啊~”
“……”
鲲鹏摊摊手,掉头就走,他才不会跟这几个嘴巴极大的人说。
如果掌街人真的是珏珏幻都的主人青珏色,那这种事还是永远成为秘密的好,珏珏幻都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得罪的地方。
“喂!鲲鹏!你别这么小气呀~”
“话说……鲲鹏,那一亿银两我俩要上哪去弄?我们身上的钱根本不够好伐?”
危溟超级无语,这才是重点好吧!但这些人根本没一个理他的。
只要洛世奇一走,他们的队伍就是一盘散沙,真的很应景。
洛世奇站在一处悬崖前,看着崖外云烟飘渺,撑开外袍,慢慢坐到了崖尖边上。
悬崖的风很大,往下看却乌黑一片,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发丝随着风不停的飘洒。
“主上!”
木然,沙暴出现在后方。
洛世奇眯着眼睛,轻轻抵着左眼下的十字伤疤,没有回答。
沙暴的神色并不柔和,倒不如说很着急,只好继续禀告:“主上,旌龙被杀之事属下已经得到可靠消息了……”
“……”
洛世奇还是没有出声,风声倒是突然‘呼’的一声放肆的吹。一下子将他扎在发间的青丝带吹落,随着风飞出好远,而他的发在风中飘扬的更加潇洒。
第82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八)(谢谢K哥和氏璧!)
看着那青丝带被风吹入那乌黑的崖下,就像进入了结界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洛世奇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嘘叹。
“如何?”
沙暴急忙道:“回禀主上,曾有人见到几十人在昴日森林外围出没。根据入境森林遗留的尸骨看来,那些人的穿着极其相似,都是用棉麻制成的黑锦长袍,袍上还绣着一只诡异的椭圆形图案。因为太过抽象,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图腾。”
洛世奇回过头,眸眼分明:“还有其他什么可疑之处?”
“还有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现场残留的灵气属性十分复杂,弥陀河滩周围直到现在还存在着一股强大的灵压。听当地居民说,那应该是弥陀河兽的灵压。不知是谁用旌龙骨将它引了出来,之后便不断听到它的嘶鸣,好像跟谁在战斗……因为太过恐怖,暴雪国的修灵者也不敢出面制止,因此才无人得知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那些先前见过的暴雪国护国灵者,沙暴便十分无奈的直叹气。
什么护国灵者,全都是道行不过几百年的无名妖灵罢了,也难怪他们不敢出面。
洛世奇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化,但眉宇之间隐约浮现一丝愁云,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沙暴沉默片刻,想起鲲鹏维护洛爵之事,内心便涌起一阵无名火,可又什么都不能说,眉宇间的肃重一时间反而比洛世奇还要重了几分。
洛世奇仅是一瞄,便看出他心中有事,眨眼便站到了他面前。
“沙暴,你难道有什么事瞒着我?”
“……主上多虑了。”
沙暴也不知道是如何压下心中那团火的,面对洛世奇的质问,回答的倒是轻巧自然。
洛世奇毕竟不相信沙暴会对自己有所隐瞒,权当自己多想,随即笑道:“旌龙之事你继续跟进调查,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再跟我禀报。我想,那些白衣人,近期一定还会再次行动。至于他们下一次的目标会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洛世奇的直觉可是比女人还要准。
“你先回去跟御子柴他们汇合吧!”
沙暴急忙点头应是,然后便跟着风,一起消失于眼前,好像并不愿与洛世奇多呆一秒似的。
不对,不是不愿,是不敢,怕他会察觉他早已经跳的极快的心。
洛世奇回头看向那乌黑的崖底,不设结界,任由风吹乱了他的发。
磨砂着脸上明显的十字伤疤,浓郁的忧伤席卷而来,可在想到赐予他这个十字伤口的人时,那股忧伤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变成了坚定不移。
“听说伤口之所以会变成疤,是因为制造伤口的人的怨念不消……呵,明明其他伤口都能愈合,唯独小九弄的这十字伤疤无论如何也消失不了,看得出他一直在恨我……”
洛世奇禁不住苦笑。
想起那一夜,洛爵怒瞪着他的眼神,心里边久久的不是滋味,却在想起肩负的重担时,将那仅存的温柔甩的干净。
“白袍人……引鲤樽才出来几天,这些一直潜伏在黑暗中的组织便展开了行动。看来我也要加快速度找到无棱图才行……呼,惊阙山……有些难办啊!”
说到无棱图,洛世奇又是一阵悠久的叹气,好像无解似的,刚下心头却上眉头。
惊阙山乃是无棱图最后现身之地,若是依然找不到长耳,他只能去跟惊阙山打招呼了。
果真诸事不顺。
待到月朗星稀,鬼夜明终于大汗淋漓的站在了郎丽阁的天途下。
本来还怀着喜悦之情,在看到被摧残天途后,整个人便像一摊烂泥,瘫倒在了地上。
“什么呀?这是什么呀?天途,天途怎么会……”
只见长达三千六百阶的石梯,完好无损的只剩下与地面相连的几十阶,在往下就像被什么东西拦腰截断般不见了踪迹。
因为天黑的缘故,仰长了脖子往上看也看不清楚苍穹之上的影子。
鬼夜明不免失望的握紧了手中的邀请函,失措着惊慌道:“到底是谁毁了天途!毁了我的前途啊!”
这一路追过来,他有多么的渴望未来的生活,竟然全都变成了妄想。
“哈哈哈!那人是故意的吧!知道天途被毁,还让我上去找他,凭我这副身体怎么可能……那个男人未免欺人太甚!”
想到洛世奇那张酷似开玩笑的颜容,他便一拳愤恨的打在了地上,拳头当即往外冒血。
然而如同没有察觉,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地上,身体上的痛却怎么也比不过精神上的打击。
鬼夜明毕竟还是个少年,在发泄完了怒火后,便大字型的仰躺在地上,漫天繁星却不能照亮他未来的路,眼泪不由得就流了下来。
狠狠擦掉,吸吸鼻子:“若是再让我看到那个男人,我一定要他……!”
好看?
凭毛都没长出来的他?
“呵呵……”鬼夜明自己都没控制住的笑了出来,“怎么可能要他好看啊……”
正常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仙灵界的人抗衡,这是死律。
翻身而起,又回头看了看被毁的彻底的天途,将手中的邀请函狠狠摔在了地上,转身便走。
可还没走几步,谁知道他的对面不知何时竟然站了四个人,为首的一个带着白色的纱遮面,手持一把精致的玉扇,似乎正在打量于他。
正是溪叠。
鬼夜明频频皱眉,脚步无意识的后退几步。
不知为何,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跟洛世奇有些相似,因为如此,他分外没好感的回瞪了他一眼,便想要从他身边走过。
“少年,你这是去哪?”
溪叠其实已经暗中打量了他一会儿,虽说没有什么灵根,但令人奇怪的是,这毫无灵根的男孩却让他挪不动腿。
于是,极为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说罢,还往地上被鬼夜明扔下的邀请函瞥了一眼,媚眼间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这不是郎丽阁的邀请函么?你想去郎丽阁?”
“……”鬼夜明没有吭声,视线被他身后跟随的人吸引。
跟之前那个男人一样,都是突然出现不说,还带着一群极为好看的人。
可疑至极。
第83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九)
“可你来的实在不凑巧,这天途刚好被毁了。”溪叠继续道:“若你实在想要上去,我倒是可以让我的人送你一程...”
“不用。”鬼夜明再也不相信什么天上掉香饼,果断的拒绝。
说着,脚下不停步,往下山的方向走。
重筑却眨眼挡在了他的身前。
“...”鬼夜明抬起头,剑刃般锐利的目光对上重筑那双丝毫不会动摇的眼睛。
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要去郎丽阁做什么,但我对你很感兴趣。”溪叠眨眼也出现在他身侧,一边摇晃着玉扇,一边从袖口掏出一枚造型如剑般的小饰物,递到了鬼夜明面前。
鬼夜明眉头依然皱的很紧:“这是?”
“我说了对你很感兴趣吧!这是冰凝结。不管何时,只要你正式踏入了仙灵界,便可持本物到北流冰来找我。”说罢,溪叠一个辗转挥手,那好看的冰晶状的剑体化作一道白光便变成了一条项链,挂在了鬼夜明的脖子上。
只觉得整个一凉,侵入心脾的冰冷却让人感觉极为的舒服,鬼夜明急忙把那冰晶项链往下拽,可任凭他怎么用力,看似只有发丝般细的链条却分毫未断。
“你是谁!”
“我是你未来的主子。”溪叠轻笑道:“当然,你现在跟我还没什么关系,也可以直接喊我...溪叠。”
溪..叠?
咔嚓!
一字一句,两个字,大脑就好像被雷劈中一般,鬼夜明整个放空了。
溪叠可是如今八荒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怎么会突然邀请于他...
“你是北流冰的...国主?”
溪叠优雅的点点头,冲一旁的重筑道:“重筑,你不是一直嚷嚷人手不足么?眼前的这位日后必定能成为辅助你的左膀右臂,你现在最好不要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什、什么?”
重筑本来当时就被自家主子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给整蒙了。
之前想送一个无名男妖龙生玉也就罢了,怎么遇到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凡人,竟然又把冰凝结给送了出去?
那是能随便送人的东西吗!他们此行可不是来乐善好施的好吧!
还左膀右臂呢,“主子,他连灵根都没有,您怎么能把冰凝结给他...”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日后一定会成大器。呵呵,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妨赌一把试试。花砾,你帮他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不能修灵。在我看来,他骨骼清奇,倒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修灵奇才...”
花砾虽然也一脸惊奇,但自家主子的命令又不能违抗,只好看了看一百个不相信事实的重筑一眼,这才轻轻一挥手,便见一圈圈红色的光圈覆盖住了鬼夜明的身体。
鬼夜明还没彻底理解过来怎么回事,但看着花砾清丽绝绝的容姿,愣是不好意思不给她几分薄面,倒是任由她了。
“想必你有很多疑问。”
看出鬼夜明眼神中的种种困惑,溪叠又率先开口:“当然,我只是把冰凝结交给了你,不代表将来你修成大道一定要来找我。这冰凝结的效用只是在提醒你,我需要你罢了。你也不需要太有压力。”
这就是压力好吧!
鬼夜明多想这么说,但迎上溪叠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双眸,愣是憋住了。
他可是溪叠,北流冰的王,能被他说出‘需要’二字,那可是他鬼夜明这辈子的福气。
张了张嘴,想说些不显庸俗之语,可花砾施展的咒术却突然停止了。
“噗通!”
紧跟着而来的是极为沉重的疲倦。
鬼夜明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倒下的,只感觉膝盖一疼,浑身火热了片刻,便瞬间失去了感觉。
“花砾,只是让你查看一下,你怎么给他打通灵络了?”
“您不是说他将来是重筑的左膀右臂吗?属下便帮了他一把,让他可以少用几十年时间,尽快来为主子您效命...”
“...你......”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半眯的眸眼中映出的是溪叠浅笑的脸,那双如清风般柔和的双眸,不明觉厉。
“少年,我等你来找我...”
那清绝的眸子,随着淡淡的话语,最终消失不见了。
鬼夜明模糊的看着漫天繁星,根本无力思考,在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中,逐渐昏死过去。
而这一晚奇遇,将改变他的一生。
第二天晌午。
鬼夜明才醒了过来。
身上的撕裂感很奇妙的不见了,而且变得比先前任何时刻都要轻松。
想起昏迷之前溪叠说的打通灵络什么的,他很清楚,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不同了。
看了眼天途,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就走。
不对,是跑。
昨晚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以至于他现在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必须得赶紧弄清楚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本来身体条件就很不错,灵络一通,从郎丽阁天途下到星月街,原本要花上几个时辰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半时间便站在了自己店铺前。
“父亲,快进来,我有话要问你!”冲正在店里跟来购买灵石的鬼爷喊了一声,便一头钻进了内屋。
鬼爷手捧着一块翠绿色的灵石,还没等回话,人已经不见了影子。
“夜明,你这是咋了?发生什么事啦?”
说着,冲对面那位蒙着脸的客人不好意思的道:“您先稍等,我去去就回,一会您相中了什么,我给您优惠~”
然而对面的蒙面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观摩着手里的灵石,冲他摆了摆手。
完全等不及的鬼夜明,又急躁的从后屋冲了出来,这才一会,手里就多了一个不大的包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鬼爷当即就纳闷了:“夜明,你这一晚上不见,一回来就风风火火的不说,拿着个包裹打算干什么啊?”
“我要去巫山找巫女!”
鬼夜明一把抓住鬼爷的手,越发激动:“我现在必须尽快找到提升修为的方法去见那个人!你之前不是说那个巫女什么都知道吗?我要找她问清楚得道的法门!你快跟我说说怎么去找她!”
第84章 星月含情,水火无意(十)
“???”鬼爷可就大眼瞪小眼了,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夜明,你说什么呢?”
他家儿子怎么出去一晚上回来就疯了,自然更加的担心:“我的夜明哎,你连灵根都没有,如何修行?可你也不用担心,爹会尽快找到灵血丹,让掌街人推荐你去惊阙山。咱别急啊。”
“爹,我已经不是昨天的我了!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鬼夜明说着,转了个圈。
又冲鬼爷道:“托了那位大人的福,我身上的灵络已经被打通,我从今天开始就可以修行了!你快跟我说怎么去巫山啊?”
那位大人?谁啊?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啊!
鬼爷顿时头大,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同,嘴角不禁有些抽搐:“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唬爹,你怎么了?”
“……”
鬼夜明只剩下无语了。
虽然知道他爹有灵根,但因为灵元稀薄,完全不入流,但没想到竟然是这般不开眼。
是他高估他了。
于是,将包裹狠狠往背上一紧:“算了,你跟母亲说一声,儿子不孝,带我得道归来,再向她请罪!”
说罢,根本不顾鬼爷的阻拦,迈步就要走。
天下之大,八荒之大,他也不怕找不到去巫山的路。
人活一张嘴,不是吗?
“喂,夜明……”
“哒!”
人刚走到门口,谁知脚下突然凭空出现一只脚。
鬼夜明心中着急,自然没看到这横生的脚,险些被绊倒,好在他反应快的撑住了门框。
扭头便看向屋内,瞪向了那客人。
“夜明!”鬼爷赶紧上前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鬼夜明摇摇头,站直了身子。
但视线还是落在屋子那位蒙着面的客人身上,“刚才是你干的?”
因为险些被摔个狗吃屎,语气有些重:“你什么意思?”
那个蒙面人在听到他的质问后,才放下手中的灵石,回过了头。
将脸上的面巾摘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双垂及胸口的长耳朵,竟然是长耳!
鬼爷当即认出了他:“这不是界外人长耳嘛!哎呦古,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长耳无所谓的甩了甩长耳朵,目及还在瞪着他的鬼夜明,笑了笑:“鬼爷,贵公子若是就这么去巫山的话,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用。我劝你让他赶紧打消这个疯狂的想法吧!”
“啊,这……”鬼爷一时语噎。
外界都在传长耳失踪,如今大活人就在眼前,还不够他惊讶的,却立马被他谈及儿子之事,脸色稍微有些铁青。
倒是鬼夜明,几步上前,站到了长耳身边:“你就是界外人长耳?传闻你无所不知,那你肯定也知道怎么快速提高修为的法子吧!”
“我若是知道那种东西,现在早就飞升成神了,又何以留在八荒凡世让你们这帮凡人来回折腾……”
“唔……”一句话,鬼夜明也被噎的半天没有下文。
这话……说的在理。
“小兄弟,虽然不知道你的灵络是为谁打通,但灵络初通的你,连灵元聚气都不知为何,若是去那巫山,必定九死一生。我劝你还是等到修为再精炼些再去也不迟。”
长耳俨然一副长辈的姿态,谆谆教导着。
鬼爷知道他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既然他都张口了,虽然心中仍有困惑,也不敢含糊,急忙跟着道:“夜明,你也听到长耳大人说什么了。凭你现在,根本去不了那巫山,不如再等些时日,让爹给你找找关系,先送你进惊阙山……”
“惊阙山哪里是那么好进的?我们哪有那么高的门槛去蹭?”鬼夜明一语道破,倒是说得鬼爷脸色绿了半边。
的确,惊阙山的山门可不是那么好摸的。
鬼夜明又道:“爹,你不用担心。那位大人说我将来必成大器,他慧眼识珠,我若是连巫山都不敢去,那不就给他丢脸吗?”
想到溪叠说他将来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他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全身往外冒着用不完的勇气。
可鬼爷从刚才开始就听他说什么大人,大人,不免质疑:“夜明,你说的这位大人是?”
“溪叠,北流冰的国主,溪叠!爹,那位传说中的大人还说他需要我!你说我怎么能辜负他的期待?”
“啪嗒~”
一句溪叠,长耳手中一使劲,直接将一块嫁给不菲的炼气石给从中掰断。
在鬼爷摆手直说无碍的同时,瞪眼看向鬼夜明,小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你说溪叠?!溪叠不是已经离开星月街了吗?”
昨日跟洛世奇,两人昨日一前一后的离开。
正因为他们都走了,长耳才敢进星月街购置炼丹用的灵石。
鬼夜明点点头,竭尽骄傲:“对啊,正是那位大人!不过我是昨夜遇到他的,那时他还在。”
他是早上得到消息的,那就说得通了。
长耳虽然安心,但急忙笑着摆摆手:“你说溪叠说需要你?呵,不可能。溪叠成为北流冰国主这几百年间,虽然修为高深莫测到足以成为千妖之主,但座下灵使却只有那么七八个。可见他对追随者有一定的挑选限制。”
“……”
“你,一介凡人匹夫,就算骨骼稍有清奇,但绝不至于让他说出什么‘需要你’这种话。依我看来,你手上一定握着什么令他在意的东西,他才会不惜降低身份跟你交谈。那个溪叠跟洛世奇一样,都是耍弄心机的高手,他一定另有所图。”
“我跟他第一次见,手上能有什么令他在意的东西?”鬼夜明十分不满的反驳:“你难不成是在嫉妒我为他欣赏吗?呵,大人的嫉妒还真是丑陋。”
“……”
这小子……
长耳极端无语,可仔细一想,这跟他也没什么事,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可说到巫山,他自然想到了洛爵一行人,突又像发现了好玩的事一般,小眼睛里却闪着贼亮的光。
猛地站起,冲鬼爷边道:“几日前刚好有几位不怕死的熟人也问了我去巫山的法子,那些人中有一位极其厉害的大妖怪,有他在,巫山之行的风险就减少了一半。贵公子若是能够与这些人成伍,活下来的几率可就大多了。”
“此话当真?”
“我怎会骗你?”长耳捏着耳垂,视线落在鬼夜明身上,似笑非笑:“但我可得先说清楚了,贵公子若是能在我那几位熟人的照顾下活着回来,到时候鬼爷你可得送我一百颗上品炼气石当做答谢。你看可好?”
“告诉我怎么去巫山!”
鬼夜明抢在鬼爷回答之前,急冲冲的喊道。明亮的眼眸中,似是有一团火在烧。
长耳看了看无奈直摇头的鬼爷,随后,极尽奸诈的笑了:“那可真是欢迎惠顾啦~~~”
第85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一)
眨眼间又过了三日。
洛爵几人沿着弥陀河涨潮方向走了三日,眼看着两旁出现越来越陡峻的山脉,郁郁葱葱的森林消失了踪迹。
头顶的太阳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一天到晚都雾蒙蒙的,视线距离从一百米慢慢变成了对面不相识。
浓重的雾气,突然就像病毒一样泛滥,后来连弥陀河的水声都听闻不到了。
洛爵走在三人的前头,鲤笙在中间,犬火断后。
三日下来,三人滴水未进,虽然对于妖来说的鲤笙跟犬火并未觉得饿,可一直是人类状态的洛爵却逐渐有些体力不支。
该是从进入浓雾区后,周围便是结界的缘故,即使到了晚上,他也完全不能变成半妖,因此行动也逐渐慢了下来。
看着眼前浓雾散布,洛爵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从这雾气看来,想必我们已经到了巫山入口,只是这里雾气太重,难以分辨方向。犬火,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我想交给你个任务……”
犬火急忙点头:“是,已经全都好了。爵爷您有什么尽管吩咐便是!”
这三日来,也不知是洛爵故意不提旧事还是如何,关于青禹山,关于御子柴,他什么都没问。弄得犬火这几天如坐针毡,天天围着鲤笙念叨,就跟进了更年期少妇担心老公出轨一样。
鲤笙一听,就知道犬火这是找了机会提高存在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犬火,你前些日子刚告诉我妖修之法,这几日我顺着你的法子研究了几分,关于妖元汇聚已经明白了些,不妨让我试一下修为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了……”
“不用你。“洛爵连一点都没有犹豫的拒绝:“我们已经进入巫山,这里结界机关重重,凭你的修为,一旦误入结界,可能小命不保……”
“……”这个杀千刀的洛爵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一上来就咒她死……
鲤笙气鼓鼓的打断他:“当我没说!。”
犬火拍拍鲤笙的肩膀道“你体内的妖元的确丰盈了不少,但正如爵爷所说,这巫山还不是你能闯的地方。你且不要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为爵爷效力。”
效力你妹!她可是还想离开的好吗!
冷哼一声,便再懒得搭理一个鼻孔出气的主仆二人。
洛爵无奈的笑笑,道:“犬火,我跟小妖怪在这里等你,你先去前面探探路。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里充斥着一股诡异之风,但凡我们经过的地方,风的气息就浓郁了几分,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一般……”
“老奴也察觉到了,但觉得对方没有恶意,也就无视了。既然爵爷这么说,那老奴这就去探路。”说罢,犬火的身形便隐匿在了浓雾之中。
洛爵看向鲤笙,见她靠着一块尖石,冲着迷雾微微颦眉,看的极为入神,也不知在打量什么。
“小妖怪……”
“干嘛?”
“……”
“……”
“到底干嘛?”鲤笙不悦的回头。
洛爵枉然的笑了笑,好像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似的,张了张嘴:“……想喊你一声罢了。”
为什么突然想喊她,洛爵不知,但又好像不想知道原因。
想起那日她从冰火之中平安出来,心头大石落地的同时,心也跟着落地。
鲤笙抛了个辗转的白眼,也算看出来了,洛爵该是那种没事就乱哼哼的闷骚型,你要是计较了,你就输了。
随即挑挑眉头,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继续观望远处白古隆冬的雾气。
说到衣服,鲤笙刚知道有种东西叫空间储物袋,可以将任何东西都收入其中,方便携带。
入手等级极低,可以在贩卖咒符灵器的店铺买到。
若是早些知道有这种好东西,鲤笙也可以把先前从店小二处要来的东西一并收好,想必,现在那些东西都已经在她投宿的客栈中长毛了。
“小妖怪……”
“……”
这个洛爵到底要说什么?
鲤笙再次回过头,对上洛爵那双欲言又止的乌瞳,环臂于胸,也不说话,光看着他。
“待我解除了诅咒,我们从这巫山下去,你……”这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洛爵。
不过,鲤笙终究是聪明的。只此半句,下半句洛爵会说什么,她也能猜的出来。
“我们的契约不是还没解除嘛?就算走,我也得跟你把契约关系彻底结束了才行。所以暂时呢,就算你解除了诅咒,我们下了山,我也不会说要走什么的。我可要说清楚了,我是看你跟犬火两人太孤单才这么决定的,绝对不是因为你!懂吗?”
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时候的洛爵还算是诚实的,听到这话,就好像吃了蜜糖般,抿唇笑的灿烂。
他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还在碎碎念的鲤笙,情不自禁的将她垂落在耳鬓处的发挽回耳后。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
哎呀嘛,咱能不撩吗!
鲤笙只感觉耳根都红透,在心脏的鼓动变得更为激烈前,赶紧使劲的摇头晃脑,一头秀发甩了洛爵一脸。
“那个、长耳不是说过巫女不好说话么?”
洛爵像是看宠物一般看着她,笑:“没事。我们手上有世界鸟的羽毛,可以让浅玉儿帮忙。”
浅玉儿,听这名字就是个女人。
女人啊……
鲤笙心中一紧,又支吾着道:“那你、你要去抱这女人的大腿吗?”
“我为何要做那种混账事?只是求她办事而已。”洛爵惊道。
“求她……”不就等于抱大腿吗!
“这事你就不用费心了。”洛爵还以为鲤笙是为他担心,笑着又摸了摸她的发:“我会看着办的。”
看着办毛啊!谁知道那个浅玉儿是不是个贪图男色的……
呸呸呸!
鲤笙惊觉自己好像是在吃醋,一下子又更加的不对劲。
她又不喜欢洛爵,管他抱哪个女人的大腿做什么?搞得跟她喜欢他似的……
“洛爵啊!!”
好像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思,鲤笙突然大叫一声,便狠狠抓住不了洛爵的手。
“……”
“如果我能让巫女帮你,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
看着鲤笙坚定不移的眼神,洛爵的头顶倒是冒出无数的问号。
这小妖怪又怎么了,真是奇怪啊!
第86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二)
“哦……什么要求?”
“……让我喊你九哀,喊你洛九哀,我要成为对你而言最特别的人!”
可能是青春期来了吧,鲤笙用几乎将洛爵的手握出血的力气,说的极为用力。
一双美眸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刹那就吸引住了洛爵所有的的注意。
最……特别?
“呃……”
“可以吗?可以吗!你倒是快答应我呀!”
清脆的声音急促的催促着洛爵,就好像穿过云层的初光,那双眼眸清澈的可怕。
到底为什么这只小妖怪总是能轻易地触动他的心弦,为什么……
洛爵情不自禁的深陷于那琉璃色的眸光下,回应般握紧了她的手:“好啊,如果你能让巫女帮我,我便什么都依你……”
对,什么都。
“真的?”瞬间,鲤笙极为雀跃的尖叫着一把拥抱住了他,才刚到达他肩膀的小人,像个孩子一般跳动着:“你等着,我一定会让巫女转变心意!”
往后退了一步,冲他比划出胜利的手势,开心至极。
洛爵轻轻的笑,简直要败给她:“好,我等你……!!”
鲤笙的身后,浓郁的雾气中突然露出一只大手。
看到的一瞬间,洛爵从惊讶再到惊恐,再到急忙去拉扯她,可还是晚了一步。
“我告诉你啊,我可是很厉害……啊!什么鬼……”
鲤笙等到察觉,人已经被那只大手给拦腰抓起。
还没来得及叫,便浑身一哆嗦,瞬间昏了过去,人就像柳絮般挂在那大手上,眼看着就要隐没于浓雾之中。
洛爵哪里还敢犹豫,急忙往前冲:“小妖怪!”
“啪~”
还未近身,那只巨手的主人突然又用另外一只手横扫过来,感觉到一股强劲的风迎面而来。洛爵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腹部一沉,便被那粗如树干的手指推倒在了地上。
浓雾突然散了开,随即露出那人的真面目。
可以看到的是一张石头凑起来的巨脸,就像石头像,耳朵巨大,身体也是石头,唯有一双手像极了人。
只是一瞥,那石头人便重新隐于浓雾之中,连带着鲤笙,消失的无影无踪。
洛爵也顾不得被地上尖石划破的手,赶紧爬起来上前追。
可仅仅几步,前面脚下便差点踩空,才发现前方竟然是峭壁。
他们明明一直都沿着河岸走,什么时候走到了山顶?!
“犬火!”鲤笙被怪人掳走,洛爵急忙大喊。
若是犬火在附近,他肯定就能听到赶回来。
果然,不出眨眼,犬火赶了过来。
“爵爷,怎么啦!”
洛爵指着空荡荡的山下,已经没了冷静模样:“刚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石头人,它把小妖怪抓走了!我们得去救人!”
“……”
先不说石头人,犬火看到洛爵如此着急,足足吃了一惊。
这是他家那位凡事都表现的跟自己无关的爷吗?
“犬火,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想办法!”
“哦,嗯!我这就到下面看看!”
犬火说罢,刚想往悬崖下飞,可只觉得眼前一黑,两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脸。
还是一张石头拼成的脸,空洞洞的眼窝处闪着红色的光,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个。
犬火急忙拉着洛爵后退,可洛爵退了没几步,推开他便又往前走了过去。
“是你的人把我的人抓走了吧?赶紧把人还回来!”
那石头人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会被人区分出来,伸手便摸着光秃秃的石头脑袋,纳闷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丙丁?我跟丙丁长的基本相似,你怎么区分出来的?”
丙丁?
难道是甲乙跟丙丁?巫山守护神?
洛爵反应过来,看了犬火一眼,见他摇头,只好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你们两个看似一样,但掳走我家小妖怪,你说的那个丙丁,它的脑袋是用十八块碎石拼成,而你是十七块。仔细一看,便能分辨出来。”
“哦?真的?”甲乙倒是认真的数了起来,似乎也不曾发现这个问题。
洛爵哪有性子等他数完,刚想要继续质问,却被犬火暗中拉住。
犬火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甲乙丙丁好歹是浅紫巫女手下的人,得罪了的话,日后办事自然不好处理。
洛爵这时才从怒火中找回理智,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让声音显得极为平淡:“我是洛爵,来巫山是为了让浅紫巫女帮我解除……”
“啊,我知道。”甲乙摸着石头脑门,突然道:“巫女大人已经知道你们来了,所以特意命我过来迎接。”说着,伸出一只巨大的石手,贴在地面上,示意洛爵站上去。
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来?
洛爵不免吃惊,想起长耳说过洛世奇是为了跟浅紫巫女打听什么,难道这浅紫巫女果能预见将来发生之事?
“上来吧!我带你们去见巫女。若是由着你们在巫山乱闯一气,坏了这边的风水不说,即使你们用上一个月时间也找不到。”甲乙又催了催。
“……”
事已至此,洛爵已经看不出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我的人被丙丁带走了,你应该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吧?带我去见她……”
“我们要去的地方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所以丙丁才会把她带走。放心,她不会有事。”大概不会。
“……”
这样一来,洛爵就没有理由跟他们要人了,拒绝别人的好意可不是聪明人会做出来的。
“咳咳~~”犬火见他失神,赶紧轻轻咳嗽了一声。
洛爵回过神,看着甲乙不像会说谎的样子,可终究还是挂心。
想起鲤笙被带走前笑的灿烂的模样,心一下子就郁结了:“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倘若你们敢让我家小妖怪受到一丝伤害,我洛九哀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声音不轻不重,但透着浓重的雾气,却越发的凉。
犬火愣了愣,眼睁睁的看着洛爵甩袖站上了甲乙的手心。不知为何,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萦绕心头,就好像将来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很不妙的恐慌。
“爵……”
“犬火,上来。我们去见巫女。”
“...嗯。”
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咽了下去。
甲乙看着洛爵,听到他刚才的威胁之言,本该觉得好笑。
可也不知道为何,就像巫女说的那般,看着他的脸,竟然真的相信,洛爵……会成为八荒的救世主。
与此同时,再一次感觉到身体不断下沉的鲤笙……
第87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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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虽然是一片空旷的黑色,但鲤笙倒是可以看到这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就好像长了一双透视眼,不用睁开眼睛都能看的清楚。
突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座岛。看到在细微些,能听到海浪拍打岛礁的声音,还能看到软腻的沙滩以及郁郁葱葱的海岛全貌。
这么一看,是个很适合度假的地方啊!
可不知道是不是视觉诱导,她总觉得这奇怪的海岛有些像远桑山,可仔细打量的话,又觉得不是。
远桑山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岛中央上方的那块方形结界,没有出现在岛上,所以,这里应该不是远桑山,只是很像罢了。
那这突然出现的海岛是哪里?
“哐啷!”
又是很突然,好像大锤落地的声音响起。
鲤笙吓了一跳,但眼睛就像被缝上了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只是面前的景象依然清晰入微。
刚才的锤声好像来自于海底,可以看到宁静的海浪掀起巨浪,海岛跟着颤抖的景象,而在那动静之后,又连续响了足足三十六下,软腻的沙滩不及冲撞,裂出一道道巨大的龟纹。
“咔嚓!”
正纳闷地底到底藏着什么,谁知,海岛上空突然凝结一道雷云,冲着地底便降下一道惊雷。电光闪烁间,已经龟裂的沙滩霎时被雷击的散沙成雾,紧跟着又落下三十六道惊雷,每一道都落在同一处地方。
天降异象,想必海底下面一定有什么古怪吧!
因为过于好奇,鲤笙不拍死的就往前凑,想要看清楚海岛的地底下面藏了什么逆天的宝贝。
然而,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吹乱了挡在眼前的沙尘不说,更像变魔术似的,那道道龟裂的地壑在轰鸣声中逐渐愈合。
“喂喂,不是吧?我还没看下面是什么呢,别关呀!”
说时迟,那时快,鲤笙赶紧使出吃奶的劲就往前冲。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梦,又或者是幻觉,她竟然会飞!
当然,刚会飞的她简直就像刚学会飞的雏鸟,在空中不停的挥舞着双臂,搞得跟跳河自杀似的。
好在,因为她的一番努力,在那些地壑合上之前,算是勉强看到了海底之物的一丝一毫的模样。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铁链?而且是比平时看到的碗口粗的铁链要粗上不止百倍的铁链子。
可铁链子犯了什么错,有必要遭雷击吗?
鲤笙自然莫名的好笑。
可突然神色一紧,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霎时脸色铁青:“那么粗的链子难道是用来关押罪人的?!”
那雷击也就说的过去了!
OMG!
这里竟然是一处监狱!
可奇怪,对方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被关在海底遭五雷轰顶?
刚寻思完,眼睛突然能睁开了。
刺眼的光亮射入眼睛,因为习惯了黑暗的双眼又赶紧闭上。
停顿了几秒后,鲤笙才适应了光线,再次缓缓睁开眼睛。
“刷拉~”
突然刮起一阵无影的风,而红色的樱光花就像吹落的蒲公英那样,哗啦一下从低矮又繁密的枝头落下,如同在空中跳舞一般,旋转不停。
樱光花,同属樱树,但却是一种会发光的樱花,花瓣既能拿来照明又能泡茶,但只在巫山上可见。
看着漫天繁星一样的花瓣,鲤笙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是何等的漂亮,跟好莱坞大片一样!
花瓣不停随着风吹落,似乎能感觉人气似的,察觉到鲤笙的存在后,便围着她身边不停的转,久久不落。
鲤笙伸手去接,可刚触到花瓣一角,就听闻‘噗呤’一声,花瓣碎成了几片。
有些像泡泡呢~
“这里到底是哪里?”
随手挥散在眼前聚集的樱光花,在一片‘噗呤’声中,鲤笙开始打量这一处奇怪的地方。
只见放眼望去,就像十里桃林,一眼望不到头,全是闪闪发光的樱光树。要说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在离她几十米处的树干上,似乎长着一个类似于蚕蛹一般的东西。
大虫子?
她急忙往前走,想要一看究竟。
然而那蚕蛹却突然‘啪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紧接着里面的东西便开始往外爬,可以看到跟人手一样的东西。
啊,不对,就是人的手,蚕蛹里面是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女孩。
妈呀,蚕蛹竟然生出人来了!
场景太过雷人,鲤笙赶紧屏住呼吸,省的对方发现她。
她可是从蛹子里面孵出来的,怎么看都是只妖,就算是个婴儿也不能大意!
可就在鲤笙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的刹那,再看那个小女孩,已经变成了少女模样,身着纱白色的神仙袍,坐在残碎的蛹子旁边,好奇而又不停的一个个戳破樱光花瓣,咯咯的笑个不停。
少女颜容清绝,虽然身形还未定,可看得出将来一定是个绝世美女。
鲤笙不由得看直了眼
这女孩……是谁?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又或是幻觉?
纵然刚才海底囚徒是幻境,可这里却真实的让人不敢妄下结论。
当少女突然笑着看向她的方向,突如其来的四目相对,鲤笙吓了一跳。
想要转移视线,可身后就好像有一股无名的力量控制了她的身体,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
那个少女还在看着她,目光如炬,没有任何行动,倒是鲤笙越发觉得恐怖。
她看到她了,可是,她在笑。
是真的看到她了?还是说她看到的不是她?而是……此刻正在她身后控制着她的人!
是谁?到底是谁?
鲤笙强硬的想要转头去看身后的无名之力,想要看看那个会让妖怪少女笑颜以对的人到底是谁。
然而,终究是无用之功。
“现在还不行哦~”
耳边突然响起朦胧的一句话,紧跟着,控制身体的那股力量便消失了。
鲤笙急忙回头,可是,她的身后除了被风刮得沙沙作响的樱光树,其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有谁在耳边说话的感觉那么明显……
“是谁……”
鲤笙摸着耳垂,神经一下子绷紧。
这里好奇怪,太奇怪了!
看着还在对着她笑的少女,刚才那朦胧的声音就像一道利刃,猛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唔嗯!”疼的她双腿无力,闷哼一声,便狠狠跪在了地上。
“谁!谁啊!出来!”
“啪嗒~啪嗒~”
无力的吼叫刚落地,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不对,不是雨,是……
看着滴落在手掌中的殷红一片,鲤笙随后更为惊恐的瞪圆了眼睛:“……血?”
“对,血。你的血。”
蓦然,一声极为尖细清凉的女声响起。
第88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四)
鲤笙赶紧寻声去看。
只见花瓣纷飞的樱光树林突然慢慢崩裂,而在最初开始崩裂的地方,一抹矮小的身影逆着光,慢慢浮现的清楚。
因为刚才她说的话鲤笙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的血?”
可她没有受伤啊!再说,这漫天的血雨若真的都是她的血,那她不早就成干尸了?
那抹身影终于清楚的现在了面前。
是个小女孩,身着厚重的和服样式的白袍,皮肤要比那拖地的白发还要白,就跟得了白化病似的,连眼睫毛都是白的。
她似是没有看鲤笙,垂着眼睑,但红的出血的小嘴却张了张,只是听不到声音。
“你说什么?”
鲤笙虽然好奇,但还是十分谨慎,边问边后退。
“继续跟着洛九哀,便会血流成河。”
许久,如同回音一般的声音响起,就跟反应迟钝似的。
血雨在小女孩出现的同时便止住了,可鲤笙却比刚才还要惊奇的看着走到眼前的女人,不悦的道:“呵呵,看你说的,他才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再说,这女娃娃是谁家的小孩啊?这个点不用回家吃饭吗?
“我说的是你。”
“……”
这对话好像需要智商啊!
“你跟着洛爵,一定会死。”女娃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开口就说死不死的。
鲤笙固然很想揪着她尖尖的耳朵好生教训一下,可意识到她的尖耳朵时,立马又反应过来。
这女娃娃也是妖怪啊!
想到女娃,鲤笙觉得扫兴的同时回头去看蚕蛹女妖,结果,一回头,猩红色的血液就像墨水一样在眼前散开,她‘哇’的一声大叫,接连倒退几步,正好跟白化病女娃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她死了!”
“……”
女娃没有吭声,只是银白色的眼睛盯紧泡在血海中的尸体,一个挥手,便什么都消失不见。
是幻觉?
可鲤笙又觉得是那么的真实。
“那不是你该看到的。”女娃突然道。
不该看到?
所以到底几个意思?
鲤笙感觉要被绕进去了:“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刚登场就说什么这些血是我的,又说跟着洛爵我会死,现在还说我不该看到刚才那些东西……你是谁家的小鬼?你家里人知道你这么调皮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才怪!”
“你们来巫山做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来巫山当然是找浅紫巫女,不然谁没事来这种鬼地方旅游?”鲤笙简直要气结。
“……”那女娃突然沉默,而后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鲤笙半天,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对,是真的白眼,她的眼珠也是白的。
鲤笙:“……”
这是明摆着鄙视她的意思?
“所以说,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
我靠!这天没法聊了!
鲤笙刚要炸毛,可转念一想,她说巫女……莫非眼前这只白化病萝莉女娃就是巫女本人?
哇,大发!这踩到狗屎的运气!
态度立马720度大转变,赶紧蹲下来:“尊贵的浅紫大仙,小女无知,竟然眼瞎到没有认出大仙尊容,还望大仙海涵!”
“……”
谁知那女娃只是翻了个比刚才还要秀气的白眼,似是没料想鲤笙会是这副德性,不由得好生失望。
想起那抹如明月般皎皎的身影,终究无奈的叹气:“此一时彼一时,是非沉沦在鲤门。呵呵,都是冤孽。”
“大仙您说啥呢?”怎么听着这么玄幻?就跟口诀似的。
不过,从她没反对自己来看,她必然是浅紫。
怪哉,浅紫巫女竟然是只萝莉妖,意想不到。
鲤笙赶紧想要拜见:“小女鲤……”
“鲤笙。你确定不论生死都要跟着洛九哀?”浅紫突然道:“我刚才说过了,跟着他,你便会死。这话可不是儿戏。”
不是儿戏,是预言。
鲤笙想起长耳说的浅紫的预言之力,和煦的眉间划过一丝紊乱。
浅紫一定是看到了她死亡的未来,才会这么说。
“那我离开洛爵就能避开死亡?”她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这个么。
“死亡是每个人都不能回避的。”
“但我不是妖吗?”
“……”
这字眼钻的,浅紫又白了她一眼,但眼神倒是柔和了几分:“不管人还是妖,亦或是神,到了期限都逃不掉天道设下的轮回。”
“天道是活的?”
“……”
浅紫沉默片刻,还是淡淡的语气,但却比原先还要清冷了几分:“对,是活的。但我不想跟你谈论天道之事,还是继续说你怎么选择吧!”
明明是她先开始说什么天道轮回的吧!
鲤笙暗地里无语了一番,提及洛爵,自然更加的无语。
这个问题若是换做以前,她必然毫不犹豫的点头sayyes,可几人共同经历那么多,向来单干的她会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这其中还包括她心中对洛爵那股不能确定的心情。
眸光一转,突然想到:“战骨台上我曾经死过一回,可死了后又重新活过来。我既然拥有可以涅槃的无敌之力,那死不死就没什么区别了,反正都会重新活过来。”
提到这种能力,浅紫却突然冷笑了起来:“第一次重生并未察觉痛苦是应该的。可以后你每死一次,重生所带来的痛苦便一次比一次厉害,花费的时间也更长。一炷香,一个时辰,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重生所用的时间越长,折磨也会越久。你还会以为这能力很无敌?”
原来涅槃是这种能力?
鲤笙听到不免心惊,可就好像中邪了似的,却无法说出离开的话:“那我争取不死不就行了?”
“天真。不过,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可能是看到了鲤笙眼中的坚定,浅紫也不能泄露太多天机,挑拨鲤笙也不是来见她的主要目的。
“你想救洛九哀吧?
话锋一转,就好像刚才的话题不存在似的。
鲤笙心思还在刚才的话题上,茫茫然点头。
“我知道他想让玉儿帮忙,但玉儿不能跟他见面。不过,我可以帮他解除诅咒。但是,以后不管他发生什么,你都不准再来找我。该提醒你的我也提醒了,不该让你看到的,某人也让你看到了。我欠那个人的人情就算还了。”
“……”这人说话真的好玄乎,完全跟不上思维。
“你若是想救洛九哀,我需要一样东西……”
鲤笙勉强跟上她跳的极快的思维,赶紧道:“什么东西?需要我去找吗!”
浅紫浅笑出声:“非你不可。”
为什么这人从刚才开始,笑起来就令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呢?
鲤笙抽了抽嘴角,“告诉我需要什么。”
“首先,得先用你的血,让这无妄花……开花。”
第89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五)
浅紫一挥手,空中随即显现一株黑色的花植,两片巨大的弯形黑叶中间,一条由红色圆珠状球体连接成的花柱上方,隔空飘着一圈不透明风浑浊球体,周围覆盖一层薄薄的绒毛。
至于圆球里是什么,从外边完全看不到。
鲤笙看着黑色与红色融合的那么和谐的植株,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说……用我的血?”
浅紫巫女手一扬,那诡异的植株便飘落在了鲤笙手心,用几乎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这花乃是黄泉无妄花,只有它的果子才会产出往生匙。”
“往生匙?”总感觉有些危险的味道在挥发。
“往生匙是通往幻境山的钥匙,只有幻境山上才有破解洛九哀诅咒所必须的龙灵草。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浅紫说完,却笑了起来,只有一点大的白色眉毛却十分俏丽的簇成一团。
原本还丈二和尚的鲤笙,这才才明白其中含义。
无妄花生往生匙,往生匙开幻境山,幻境山找龙灵草。
浅紫虽然说需要一样东西,但这一层层扒下来看的话,需要折腾三次,且看浅紫的样子,不论哪一次周折,想必都不是易事。
说白了,浅紫这根本就不想出手救人,分明是在为难她罢了。
“犹豫了?刚才不还说要救人吗?”
可鲤笙又岂是逆境就会举手投降之人,都说逆风才会飞翔不是?
豪气的一把抓住空中漂浮的无妄花,便道:“不就是血吗?我倒要看看这黑乎乎的玩意能用多少!”
“……”
“但你说的那什么龙灵草,真的能救洛爵吧?可别让我空折腾一场……”
“我堂堂近神族巫女,又岂会跟你说些无用话?”浅紫冷哼一声,道:“无妄花乃是神草,这里虽然是我制造的幻境,可隔着幻境山并非遥远,若是吸引过来毒灵魔怪,以你的修为定当小命不保。”
这还没开始,就又开始恐吓她了。
鲤笙知道自己现在的确是只弱鸡,超级弱,但也不能被她这般看不起。
“我没说要让你帮我。你也不用在这此地无银三十两。我只要把龙灵草拿来给你,你便一定会救洛爵,只要这样就行了。”
“……”浅紫突然眯起了眼睛,沉默了好久才慢慢点头:“当然。我又岂是那不讲诚信之人?”
看着她白色的瞳孔突然眯成蛇般一条缝,鲤笙咬了咬牙,“好,我相信你!”说罢,用尖尖的指甲划破手臂,便将那殷红的血液滴在了混沌的圆球之上。
浅紫白眉微皱,想要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了冷漠的提醒:“你若是能让这一万年才结一次果的无妄花提前开花结果,那我便相信你值得信赖,我也就放心了。”
一切都是为了浅玉儿,这也是浅紫为何要设下这龙灵草考验的原因。
紧跟着,一挥手,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突然起风了,樱光花被吹落一片又一片。
才一会儿,鲤笙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惨白。
听闻浅紫的话,思绪倒是依然清晰的很,看着无妄花如贪婪的吸血鬼般吞噬着她的血液,无奈的笑了笑:“……一万年?好长啊……”
她好像又脑门一热的接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话说,浅紫巫女好像有什么隐情才会态度反复无常,相互矛盾。
造成这种情况的人,应该是跟洛爵吧?她几次提到浅玉儿,莫非……?
“……洛爵你丫你敢看她一眼试试!”
与此同时。
“啊啾!”
站在甲乙手心里的洛爵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爵爷,你没事吧?”犬火还以为他受了寒。
洛爵摇摇头,看着一路上一言未发的甲乙一眼,又放眼看向皑皑白雾。眉间堆积了几分低气压。
感觉已经在这片雾茫茫的地方走了几个时辰,按道理,甲乙带路,他可以通过传送阵法直接到达巫女所在之地。
开始以为巫山结界众多,阵法使用受限,可仔细一想,巫山结界流传万年,自然各方面都很完善,不可能出现空间交差的错误。
甲乙刻意带着二人走来走去,很俨然是在拖延时间。
至于到底为什么拖延时间,洛爵却想不通。
“爵爷,我们已经走了五个时辰了……”犬火的六感自然要比洛爵灵敏,凑上前道了一句。
“五个时辰?”洛爵一惊,可他怎么感觉就过了两个时辰?
“现在该是半夜了。但看您不见妖化,想该是这里面布有隔绝结界所致。”
“……”洛爵沉默了。
看看依然是人类状态的自己,仔细想想犬火的话,虽然用隔绝结界来解释这种情况不无道理,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首先,就算有结界,但两人的时间观念却不一样,五个时辰跟两个时辰相差太多,一般不会产生这么长时间的感觉漏洞,很可能这里用了时空扭曲咒术所致。
而甲乙是来带他们去见巫女的,作为使者,他应该快速把他们带到巫女面前才是,根本没比要把时空扭曲浪费时间,这种做法俨然就是想要拖延时间。
想到鲤笙还在对方手里,洛爵这才反应过来:“甲乙,若是巫女想见我,根本不必让你过来,凭她的本事,想要见一个人的话,根本不用这么麻烦。你们一定在在隐瞒什么吧!”
感觉到上当,洛爵冲犬火一使眼色,犬火立马会意的拉住他,便从甲乙手中跳了下去。
甲乙身高足有百丈,两人往下掉落的时候,犬火急忙捏了个滞空咒,这才拉着洛爵稳稳站在了空中。
只是滞空咒耗费妖力较多,但也不会轻易使用,犬火也是因为不知道这白雾下方是什么东西,才不得已施咒。
甲乙看着对面浮空而立的犬火,随即‘噗通’一声席地坐下,只感觉连空气中都传来一股动荡,飘在周围的那股雾气哗啦一下子散尽。
这时才得以看清楚这周围的全貌,不过是一处极为平坦的平原罢了。
甲乙挠了挠秃头脑袋,似乎很困扰:“真是,时间还不够啊……”
第90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六)
犬火慢慢落到地上,将洛爵安稳放下。
洛爵一听这有玄机的话,顿时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你们到底什么意图?我家小妖怪又在哪?”
“她被丙丁带走了,你不是亲眼看到了?”甲乙无谓道:“若说我们的意图……呃,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命把你们困在这时间之门一段时间罢了。”
“时间之门是麻痹人对时间的感觉,是巫女让你这么做的吧!”洛爵想起跟犬火两人时间观念的不同,脸色越发的铁青:“我们是什么时候进入时间之门的?外边现在又是什么时间?小妖怪现在在何处?你们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比起自身的处境,孤身一人的鲤笙反而更让他担心不已。
一连串的发问不禁让甲乙愣了,连犬火都目瞪口呆。
洛爵平时可是惜字如金啊!
甲乙沉默下,又好像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问题,最后环臂长呼了口气:“我跟丙丁也只是奉命行事,你问的这些我无法回答。”
“你的意思就是要我们动手是吧!”洛爵已经沉不住气了。
“我只是奉命让你们在时空之门滞留一段时间,并未要求要与你们动武。我们可是和平主义,我好心劝你们也不要有这种心思。你们不是为了各种目的才来到这里的吗?一旦动手,岂不是什么都毁了?难道你想无功而返?”
“把我的人抓走,还敢说什么和平主义……”
“时空之门不是她能进来的地方.”甲乙还是很有耐性的,看起来的确是不打断武力解决。
倒是洛爵有些强硬:“狗屁!时空之门分明就是为我跟犬火准备的,你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小妖怪!”
“……”
一提及鲤笙,甲乙立马又紧紧地闭上了嘴,好像是禁忌一般,不远多说。
而这个态度自然更让人火大。
犬火一看洛爵已经青筋暴起,甚至连脏话都飚出来了,就知道若是再打听不到鲤笙的消息,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跟甲乙开战。
到时候,别说解除诅咒,估计连见到巫女都不可能。
赶紧上前道:“甲乙,你只管说鲤笙她有没有危险便好。”
虽然事情很可疑,但鲤笙若是无险,那他们便不用冒险。反之……
该是犬火问的奇巧,甲乙犹豫了片刻,见洛爵也恢复了几分镇静,这才又挠了挠石头的脑袋,道:“……虽然不知道巫女要做什么,但肯定不会让她死就是了。”
“……”
这可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回答,倒不如说,听到这句话后,洛爵整个面色刷的一下刷白。
“犬火,山神也好,巫女也罢,这些人全都不能信。他们抓走小妖怪一定有什么所图,但不管他们图什么,想必她一定在受苦……”
在意识到上当后,洛爵便被一种寒毛直竖的感觉环绕,而且料定这感觉与鲤笙有关。
想必鲤笙一定出事了。
他定定的说,语气虽然冷静,但整个人却像在弦上的箭,肩膀紧锁。
犬火想劝他冷静,但话到了嘴边,愣是憋了回去,点头道:“爵爷,您尽管发话吧,老奴全听您的。”
话是这么说,可鲤笙是什么时候在洛爵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他不清楚,敢肯定的是,这种难以言喻的地位势必会影响到洛爵以后要走的路,因为……现在就已经开始影响了。
要知道,洛爵可是为了她而打算放弃唯一能解除诅咒的可能,而洛爵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洛爵已经没有半分耐心了,看向甲乙:“管他是神是佛,伤我同伴者定当葬其身!就算踏破巫山我也要把人找出来!犬火!”
“是!”
犬火毫不犹豫的掏出了玄蓝链,甩在身前,就要往一点打斗意思都没有的甲乙身前冲。
洛爵在后,将这几日汇集的几分灵力在掌间制成一柄短小的紫剑,轻轻跃起,便同样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纵然他灵力不足,无法施展大型咒术,但若是能趁着犬火正面进攻时,弄瞎甲乙的双眼,那两人获胜的可能便会大大增加。
甲乙一看,这才反应过来两人是想跟他死磕。
“都说我不想跟你们动手了,巫女会不高兴的,你们……”
“咚!”
未及说完,犬火的五条链子已经悉数打在了他身上,只听闻一阵巨响,甲乙的身体便像不堪一击的石碓,哗啦啦的散作了一堆乱石。
该是没想到甲乙这般不经打,犬火跟洛爵同时愣住了。
这真的是巫山……守护神?这么不抗揍?
但惊诧只有一瞬,洛爵没有犹豫,即刻操起那把灵力汇成的紫剑便往地上一团红色的石头上刺了过去。
“嘡啷!”
谁知,突然横空出现的一根拂尘,轻轻佛开了洛爵的身体,而后缓缓落在了一位妙龄少女手中。
而洛爵好不容易汇集的灵剑为她一碰,霎时散了剑体,他不得不急忙退了几步,以便看清楚来者何人。
犬火也没想到还会有其他人出现,下一刻就挡在了洛爵身前,怕是有什么闪失。
“谁!”
两人皆是瞪眼看向对面一座极为凸显的石柱,只见上面正站着一位身着粉红衣裙的少女。
少女一袭及腰黑发,发尾清齐,一张秀气的瓜子脸,桃花眼,眉间落下一抹红色蛇形印记,发间结成的几缕镶玉坠在突然刮起的风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就觉得这时空之门里面有动静,进来一看,原来是擅入者在作妖啊?”那少女声音清脆稚气,听来年纪并不大,同时把玩那根洁白的佛尘。
“……”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入巫山的,但姐姐已经下命封山,这里暂时不会为外人开放。你们只能白跑一趟了。”说着,一个挥袖,人便轻飘飘的从那石柱山上下来。
落到了甲乙面前,用手中佛尘轻轻一比划,就见无数白光从其指间流出,飘散在甲乙身上。
甲乙散乱的身体突然就像受到了什么影响似的,便自行开始重新组合,不出一会,便又威风凛凛的站在了几人面前。
从这少女突然闯入视线为止,洛爵便再次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悸动。
第91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七)
等听说什么‘姐姐’,一下子就知道这少女定然是浅玉儿!
在见到浅紫巫女之前,倒是先见到了她,也算是机缘。
甲乙刚恢复原形就摸着石头脑袋,分外委屈的道:“还好有玉儿你及时出现,不然我就要被这两个野蛮人大卸八块了!”
“啊,你的身体是灵气汇成,灵气一旦散尽,就算是我姐也不一定能救得了你。不是跟你说了别乱跟人家干架嘛?你得多学学丙丁……咦?丙丁人呢?”浅玉儿的语速极快,说着,又漫过洛爵二人,四处打量了一番。
“时空之门的时间跟外界不符,还是先出去吧!”
她该是行动主义,刚说完,不经洛爵与犬火同意,轻轻挥手,手中佛尘便幻化几道,缠绕在两人身上。
“别乱动,门外有结界,若是出门时引发结界抵抗,我可不管你们!”
“……”
洛爵与犬火面面相觑,自然什么都不说了。
感觉浅玉儿不像是个会故弄玄虚之人,也就随她去了,当然也是巴不得赶紧出去的。
见浅玉儿要把洛爵弄出去,甲乙赶紧直摇头:“不行,他们两个暂时还不能出去!巫女说了,要他们……啊……”一提到巫女的名字,他方觉不能在浅玉儿面前提她,赶紧捂住了嘴。
“我姐姐?”浅玉儿自然听到了,看向明显有所隐瞒的甲乙,“我姐姐知道他们两个?也就是说……她肯定又预见了什么才会让你干这种缺德事吧?”
缺德?
浅玉儿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姐姐?
洛爵倒是心中小小的点了点头,极为同意这种说法。
甲乙呵呵一笑:“玉儿你别乱说,巫女怎么可能..”
“她明知道开启时空之门会对时空造成一定影响,却还是让你带他们进来。甲乙,我姐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啊?”
“这个不能说。”
“啊,不能说是吧?”浅玉儿耸耸肩,一挥手,就要带着洛爵走:“那我自己出去问她就是了~!”
说着,她面前便显现一圈白色的隧道,不等甲乙阻拦,便将洛爵与犬火一起推了进去。
“待我问过姐姐之后再回来救你!”冲着甲乙做了个鬼脸后,又捏个指决,快速的关上了隧道。
甲乙:“……”
这俩姐妹也太不像了吧!
而也就眨眼功夫,等到洛爵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刚才那处雾茫茫的世界,可见周围是一处风中半山腰的亭台,风声呼啸,而犬火在他身后。
浅玉儿收好佛尘,化作一团白绒便缠绕在了纤细的腰肢上,随后坐在石墩上,冲洛爵扬了扬下巴。
“你,长的还挺好看的。叫什么名字?”
“……”洛爵没有回答她。
看了犬火一眼,这才慢步上前,冲浅玉儿极为客气的鞠了个躬:“在下洛爵。”
犬火也跟着鞠躬。
论年纪,浅玉儿该是长辈,拜她一下也是应该。
当然,犬火是因为洛爵才向她行礼。
“哦,洛爵啊?名字挺好。你们到巫山是来找我姐姐的吧?”浅玉儿玩弄着发尾,问的自然:“但听甲乙的意思,我姐姐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她也不是会随意把人卷入时空之门的人。说吧?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竟然让我姐姐如此戒备?”
“……”
浅玉儿倒是挺机灵的,知道当着甲乙的面问不出什么,才刻意把他们带出来。
洛爵闻言,却不说话。
浅玉儿又道:“没有我的话,就算你们打倒甲乙也肯定被困在时空之门出不来。按照那里面的时间,一个时辰差不多等于外界一天,你们想想,若你们困在里面十天半个月,不管要做什么,黄花菜也都凉了。是吧?”
“一个时辰等于一天?”洛爵与犬火同时大惊。
虽然知道一般的时空之门对现世时间有影响,但影响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可一听浅玉儿这么说,两人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那也就是说,鲤笙至少已经跟他们分散了五天!谁敢确定他们到底在时空之门里呆了多久!
洛爵哪里还敢讲什么攻略,急忙道:“我是为了让巫女帮我解除身上的诅咒才特意过来。我知道你们近神族不会轻易出手帮外族人,但不帮也就罢了,但你们若是敢把我的人怎么样,我洛九哀一定跟你们势不两立!”
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
浅玉儿怎么说也是近神一族,听到洛爵说的可怕,但也不觉得可怕。
随即站了起来,环着洛爵转了几圈,好像在给她看病似的,清澈的眸光闪着淡定:“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姐姐抓了你们的人?”
“不仅如此,为了分散我们,她还特意让甲乙以面见我们为由,把我们带进了时空之门。距离我们跟鲤笙分开,至少也过了五天!”犬火也激动了。
“就像你说的,若不是你出面,我跟犬火很可能会一直被关在里面。”洛爵微凉了语气。
浅玉儿倒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眼神一直在洛爵身上飘来飘去,时不时会露出很困惑的样子。
大约转了七八圈,这才停下。
看向洛爵,白色的瞳孔跟黑色的发,黑白分明:“虽然不知道我姐姐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你们且放心。我们八岐大蛇好歹也是近神一族,自然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我想姐姐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不管什么理由,现在就把人还了我们可好?”洛爵已经谁都不想相信,甚至开始后悔来这种地方向不认识的人求助。
若是鲤笙真的有三长两短,那他……
“不行。”浅玉儿明显护着自家人:“我知道你们担心,但姐姐她一定会把人给你们完整的还回来。在我看来,她应该是为了解除你身上的黑心失格才会出此下策。”
洛爵什么都没说,浅玉儿便看穿了他身中的诅咒乃是黑心失格,稍有一瞬间的诧异。
她刚才转着圈的打量他,果然是在看病
固然洛爵很激动,但事关鲤笙,他还是低沉着声音类似于逼问的语气:“解除诅咒跟我的人有什么关系?再说,她不过是一只小妖,找她能做什么!”
第92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八)
“龙灵草,你可听过?”
浅玉儿淡然一笑,却看向两人吃惊的脸,“姐姐该是想要帮你,所以才借了你们的人。想必,也是为了龙灵草。”
“龙灵草……”说到这个,洛爵的神色倒是肃重几分,余光看过比他还要愕然的犬火,缓缓呼了口气。
“就算巫女打算出手帮我解除诅咒,可我家小妖怪修为低下,又如何能找到根本不存在于八荒的东西?”
龙灵草虽然不比引鲤樽,可也是上古传说中的极品神物。
传闻龙灵草之所以叫做龙灵草,乃是因为龙族先祖在突破大罗金仙后期大圆满成神得道后,在他升入神域前,用自身鲜血与灵元培育而出的六叶龙形奇植。蕴含龙灵之力不说,更有治病、驱邪、聚灵……各种妙用。
不过,在神魔大战后,便不知其踪。
八荒曾有奇传,说是在尚未形成当今世界之前的五万年前,某部落一位修行了得的祭司为了用龙灵草给心爱的女人驱除上难解的诅咒,踏遍了八荒,甚至连黄泉也曾涉足,尝尽各种方法,终于在耗费万年后,在幻境山上找到了龙灵草的踪迹。
那位祭司用自己的心脏为代价,换取了龙灵草的一片枝叶,可最后却发现自己所爱的女人早已经在万年前死去,他穷其一生梦却成空,伤心之余,带着龙灵草含恨跳下枉生涯。
而那片龙灵草却并未跟着消失,辗转五万年后,落入了掌街人手里……
至于传说真假,无从考证,但龙灵草的确是存在于世的神物。
人家花了一万年才找到的宝贝,却要什么都不懂的鲤笙去找,这不是玩他们么!!
“你们这不是为难人吗?”
谁知,浅玉儿却撅撅嘴,“修为低下又如何?仙灵界讲究的是天命和机缘。虽说龙灵草的确一草难求,可既然我姐姐选了她,那便是天道之意。天道之意又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明白的?总之,你尽管耐心等待就是。”
“……”
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不知道浅紫在搞什么名堂。
可谈及天意,这更加无从考证,谁又知道真假。
犬火细细打量了浅玉儿一眼,虽然感觉年纪不大,但却极为护短,并不像长耳说的那般难靠近。
至于浅紫巫女是否真的打算帮洛爵,现在也不能妄下断言。若人家真的是在帮忙,他们的做法就有些多疑了。
因此,犬火只能默默看向洛爵。
洛爵该是被浅玉儿的一番话劝说住了,沉默了一会儿。
“浅紫巫女为何要帮我?”他们应该从来未见过吧!
“不是帮你,只是顺从天道罢了。”浅玉儿一句话又把话题给聊死了。
“……”洛爵抽了抽嘴角,也算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话了。
想必不管什么,她都会说是顺应天道。
想了想:“我要见你姐姐,你能带我们去见她吗?”
“我为什么啊?”
“……”
还以为浅紫愿意相助,可以少些麻烦,可看来,世界鸟的羽毛注定跟他们无缘。
洛爵随即从口袋中摸出保存的极好的水晶瓶,递到浅玉儿面前:“请带我们去见巫女……”
“哇!这不是轻羽嘛!”
一看到晶莹剔透的羽毛,浅玉儿大为吃惊,一把抓了过去:“这世界鸟的羽毛用来做罗裙可水火不侵,很少有人会找到。我正犹豫下件罗裙的料子,这东西简直太适合我...”
看她兴奋的样子,洛爵又给抽了回去:“带我去见巫女,这东西便是你的了。”
“...”
浅玉儿十分不舍得的抽回手,小嘴又撅了撅:“我姐姐既然愿意救你,那她一定会见你。你就不能等一下?”
说着,往前一扑,作势要抢洛爵手中的瓶子,却被洛爵轻巧的闪开。
“我现在就要见她。”
“...”
洛爵果断的样子倒是让浅玉儿也不好说什么了。
无奈的看了看他手里的瓶子,只好后退一步:“看在我把你们从时空之门弄出来的情分上...”
“带我见她。”洛爵只此一句话,坚定的眼眸硬生生的阻断了浅玉儿下面的话。
可浅玉儿固然平时任性,得浅紫万千宠爱,但事关姐姐的颜面,她能做的只有割爱。
“不用拿东西引诱我,既然你不听我的,那我也不稀罕你的东西。不就是轻羽吗?我、我才...”可眼神却不停在洛爵手上打转,简直想要看穿一样。
这未免也太可爱了吧?
犬火看的直摇头,但事关鲤笙,只能忍住笑意。
洛爵根本不在乎她怎么想,现在一心只想找到鲤笙,于是,将轻羽收好,转身便出了亭台。
“既然你不带我们去见巫女,我们只能自己去找了。犬火,我们走...”
还真是毫不犹豫,更毫不讲究情面。
犬火冲浅玉儿微微点头,赶紧跟了上去。
浅玉儿见洛爵如此不好说话,也是着了急,轻羽可是极难得到的时装材料,她因为不能出巫山,时常为此遗憾来着。
眼见着洛爵的背影就要消失,还能如何,狠狠的一跺脚就追了上去》
“你回来!我带你去见我姐姐!我说我带你去...啊!”
浅玉儿有些大脚掌,通常走路走的太急就会摔跤。
这不,因为光顾着喊洛爵了,没注意脚下岩石,没走几步便‘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可能是摔跤的次数太多,她也就不介意了,也不顾疼,急忙想要爬起来继续去追洛爵。
可一抬头,就见面前地上出现一双黑布鞋。
“啊...”
好素朴的鞋子...
正这么想着,仰头就看到洛爵正冲她伸出了手,笑却不笑,可一双乌瞳之中尽是星光之色。
“手给我。”
三个字,声音很轻,但却是浅玉儿这辈子第一次认为男人的声音可以这么好听,就像在唱歌一样。
愣了一刹,等到反应过来,手已经不自觉的伸了过去。
“走路的时候多注意脚下,明明是妖,不要随便的就摔跤啊...”
洛爵略带关心的话语传来,但浅玉儿却在看到他那双由乌黑转为鎏金色的眼眸时,猛然觉得心脏狂跳了一下。
呀...这是怎么了?
第93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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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妖?
这话还未说出,浅玉儿突然身体一紧,便看向一旁的空旷地带。
“我姐姐来了。”
刚说完,就见那虚无的空中突然撕裂一个白洞,而身着白袍的浅紫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甲乙丙丁,看来她已经知道浅玉儿救了洛爵之事,因此一现身,表情就好像要吃人一般,瞪视着洛爵……
没错,是瞪着洛爵。
洛爵原本还认为巫女该是像神仙那般无欲无求之人,可见她恨不得吃了他似的,反而十分莫名的挺直了腰杆。
真没想到,传说中的巫女身材矮小也就罢了,竟然还是童颜……
这是犬火的第一反应,刚这么寻思完,就被浅紫狠狠剜了一眼,一看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这是能看穿人心吗?
犬火赶紧避其锋芒,看向别处。
浅玉儿赶紧一把推开洛爵,就往浅紫身前凑:“姐姐,你怎么来了?”
浅紫已经几万年没有离开山顶的八岐阁,现在竟然出现在半山腰,浅玉儿自然心中难安。
浅紫倒是摸摸她的头,极为宠溺的责备道:“玉儿,我不是说过近期不准你出灵天洞吗?怎么不听姐姐的话?是又想受罚了?”
“玉儿不敢。”浅玉儿急忙摇晃她的胳膊,撒娇道:“可总是呆在灵天洞,人家很无聊嘛!你也知道那洞里什么都没有……”
“那也不行。姐姐是为了你好。甲乙丙丁,你们两人把玉儿送回灵天洞。”浅紫也不是好说话的,一边摸着浅玉儿头发,一边看向了洛爵。
浅玉儿不懂她的苦心,死活都不想再回隔绝一切的灵天洞,顿时直摇头:“我不要回去了,你就让我在这里陪你嘛!求你啦,姐姐,我的好姐姐……”
“……”
洛爵笔直的看着浅紫,这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半妖化,该是这浅紫解除了这半山腰的结界所致。
而巫山乃是灵山,山上灵气飘渺,刚妖化,他便感觉之前的无力感一扫而光,浑身充满了力量。
可能……这也是浅紫解除结界的目的。
“在下洛爵,见过浅紫巫女……”
洛爵终究是懂礼数的皇家子弟,心中再急,鲤笙的还是得先放一边。
刚下作揖行礼,可浅紫却突然到了眼前,一双白眸往上仰视着他,因为被吓了一跳,害他险些倒退几步。
故作镇静的冲正面打量她的浅紫一笑,只好再次作揖:“见过……”
“我受不起你的礼数。洛爵,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如今你心里牵挂之人现在所在的地方为樱光境,乃是一处秘境,不是一个半妖能去的地方。”浅紫冷冷打断,果然还是不喜欢洛爵的意思。
看了楚楚可怜的浅玉儿一眼,摇摇头,甚是无奈。
躲过了风,躲过了雨,却躲不过他。
这两人最终、还是、偏偏见到了。
“你应该已经从玉儿口中得知龙灵草之事了。没错,只有龙灵草才能完全解除你身上诅咒。虽说也有以毒攻毒的其他办法,但以你现在的修为,那样太过危险。如此告诉她后,她没有犹豫,便接受了我给她的无妄花,打算去找龙灵草。”
“……”
“你可能没听过无妄花的名字,但洛爵……”好像有千言万语,但又好像无话可说,浅紫的脸色肃重而又茫然。
洛爵闻言为之一颤,可无妄花什么的,他的确是第一次听说。扭头看向犬火,犬火也在摇头。
“你想说什么?”是能说什么才对。
浅紫深吸口气,难得一见的感慨:“你若是愿意听我一句话,现在不妨转身下了这巫山,就当做从来没来过……”
毕竟以后的路太难走了,而她心疼浅玉儿,也心疼鲤笙。
若是能将最开始的地方将火苗掐灭,那星星之火便不会燎原。
可洛爵又岂是个别人说什么就听信之人,浅紫这番话,自然没有入了他的耳朵:“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别绕弯子。”
“如果现在不回头,待到将来想回头时,便会发现身后早已经没了退路。”结果浅紫越说越云山雾绕,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路向前虽好,可代价却不人人人都能承受的。洛九哀,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竟然突然又提到了洛九哀这个名字,这个外人根本不会知道的名字。
所以,浅紫到底了解他到了什么地步呢?
洛爵心中一紧,却淡然如水的道:“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因为感觉明白了的话,他会真的听了浅紫的话。
继续道:“我不想跟你猜哑谜。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方才说的无妄花是什么?小妖怪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凭她又怎么可能找到龙灵草?你不妨跟我解释解释这些可好?”
“无妄花生无望果,无望果中往生匙,往生匙内幻境山,幻境山上龙灵草。所以鲤笙为了龙灵草,这十天一直在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不停的喂食一万年才会开一次花的无妄花.,连我都要感动了。可很不巧的是,那棵无妄花刚好五千年前才开过一次花……”浅紫如此冷漠着说。
洛爵当即怒了:“你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趁我还有理智前赶紧把人还回来!”
就算鲤笙是妖,但连续十天都把血放干,还是会死的!
十天?
明明感觉才过了几个时辰,竟然已经十天了?
“浅紫,我让你把人还回来……”一想到鲤笙此刻正傻乎乎的为了他而放干自己的血,他就什么都不顾了:“快点把人还回来!!!”
“怎么?心疼了?”浅紫突然苦笑,越发的苦口婆心:“既然害怕失去她,你就听我一句吧!转身下山,从此以后,不要过问八荒之事,连洛世奇也不要管,做你的半妖……”
“咚!”
没有听她说完,洛爵挥拳就砸在了一旁的亭台石柱上,震得那石柱明显的一晃。
“少在那里自说其话了!把小妖怪还回来!!”
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完全不像他啊……
可,如果现在不这么做,万一……真的失去她了呢?
“洛爵,那个人一定不会有事哦~”
就在洛爵即将因为愤怒而失去自我时,一旁看够了热闹的浅玉儿,却漫过浅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清橙如月的白色眼眸,看着洛爵微微泛着暴戾红光的金眸:“相信我,那个人一定会没事……”
第94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十)
就在浅玉儿触碰洛爵的瞬间,原本猩红了眼眶的人却突然安静下来。
像猛兽被降服了般,洛爵的眼神明显温和了几分,看着浅玉儿,微微侧侧脸,甚是迷茫。
“……”
“你的朋友既然一心想要救你,那她也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回到你身边。不妨相信她吧!”
相信鲤笙会像战骨台上一样,制造奇迹么?那可能吗?
洛爵渐渐的垂下头,嘴角挂着的担心依然明显。
犬火也上来规劝:“爵爷,鲤笙不是还有涅槃之力吗?就算不幸出事,她也会再次重生……”
“你确定她一定会重生?“洛爵扬起脸,拳头握紧:“……可我不确定啊!”
万一……
“洛九哀,你过来。”
浅紫看着因为浅玉儿而恢复了理智的洛爵,固然无奈,但还是冲他招了招手。
浅玉儿也跟着洛爵走到了她面前。
“姐姐……”
“玉儿,你先别说话。”既然是天定,该是她做什么都无法阻挡的吧!
浅玉儿点点头,默默站到了她身侧。
洛爵看着浅紫,眼神不再像开始那般坚定,少了几分光彩:“你想说什么?”
“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还要提醒你,虽然天命都已注定,但天道却是可违的。就看你自己如何抉择了……”
浅玉儿一挥手,然后就看到两人之间突然出现一个足以容纳一人身的黑色洞口,与以往的纯白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去吧!”
“……”
洛爵看着那黑漆漆的如同想要吞噬一切黑洞,视线辗转,看向犬火,看向浅紫,最后看向浅玉儿。
浅玉儿见他看自己,心头微微掠过一丝喜悦,冲那鎏金色的双眸狠狠点头,以示鼓励。
洛爵这才安心的呼了口气,无视浅紫的瞪视,迈步就往洞口走去。
而人刚到洞口,里面便突然伸出了一双手,洛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双手一把拽了进去。
犬火刚要上前,却被浅紫横手拦下。
“……”
看着浅紫不容他上前一步的眼神,犬火只能默默握紧了拳头:“刚才出现的是什么?”会威胁到洛爵的安危吗?
“...”
浅紫没有说话,白色的眸眼覆盖一层霜,一挥手,那个黑洞便隐了踪迹。
“爵爷还在里面!”
“这是姐姐给他的梦境。他不会有事。”浅玉儿开口解释。
同时看向恢复苍茫的半空,紧跟着浅紫往亭阁走。
犬火看两人一起进了亭子,知道她们打算在这里等洛爵出来。说真的,先是鲤笙被他们弄消失,现在又是洛爵……
万一洛爵也在里面被迫接受了什么鬼条件呢……
“巫女,我家爵爷和鲤笙都跟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害她们啊!”浅紫闻言没有说话,却看向浅玉儿。
眸光微微一沉,似有话要说,可在触及浅玉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时,又将那担心肃重隐了踪迹。
浅玉儿该是聪明的,隐约察觉到了姐姐是有什么相瞒,看了她身后甲乙丙丁一眼,终究是耐不住困惑,问道:“姐姐,玉儿难道做错什么了?”
第95章 巫山不灭,玉者同行(十一)
很不爽啊,下雨啊,买彩票一个号码都不中啊……
——
浅紫为她看的心中一紧,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没有,跟玉儿没关系。玉儿你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天意。
浅玉儿注定跟洛爵是一路人,刚才浅玉儿阻止了要发火的洛爵就是证据,她简直是为洛爵而生……
浅紫明知道天意不可违,可又如何能将胜似心头肉的妹妹,交到一个必然要历尽生死的男人手中呢?
浅玉儿看不懂她眼神中的深意,知道她并非生自己的气后,又看向洛爵消失的地方:“可是姐姐,洛九哀……是怎么回事?黑洞虽然也是一处梦境,可黑色却代表绝望……”
绝望?
犬火诧异:“这是什么意思?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爵爷不会有危险吧!”
“那只是个梦罢了。”一个让入梦人会知道一切的梦。
浅紫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不停温柔的抚摸着浅玉儿的发,白色的眸越发的柔和。
若是洛九哀能够在知晓一切后,仍然不悔初心的从梦里出来,那她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玉儿,你要好好记住姐姐一句话。”
浅玉儿少见的听到浅紫露出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却甜甜的笑道:“姐姐尽管说,只要是玉儿能做到的,玉儿一定不会忘记姐姐教导。”
“……玉儿真的越来越懂事了,不得不承认你已经三万岁了。”
“呵呵,可在姐姐眼中玉儿仍然是个孩子。姐姐你也该适时的让我下山历练一番了。听闻巫山外,有好多我们山上没有的东西,真想出去看看啊……”浅玉儿撒娇般的随口一说,露出一副向往的样子,白色的瞳孔像镜子一般闪闪发亮。
浅紫听了这话,心头的肉越发绞痛的厉害,摸着浅玉儿的手,颤抖着停了下。
这一细微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一直在观察着二人的犬火。
看她这般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自然好奇。
“玉儿啊……姐姐着实对不起你……”
“恩?姐姐你哪里对不起玉儿了,分明是玉儿一直以来都太任性,总是跟你提各种无理要求。呵呵,是玉儿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才对,这三万年来,代替爹爹阿娘照顾玉儿,真是辛苦你了……”浅玉儿还是那般撒娇,亲昵的将小脑袋放到了浅紫胸口,笑的别提有多满足。
浅紫颤抖着唇角,一双白眸尽是伤感,抬头与犬火四目相对,倒是更加笔直的看着他,好像要跟他说什么似的:“玉儿,你且记住了。不管将来你走到了哪里,巫山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嗯?”浅玉儿愣了愣:“姐姐,你说……’
“不管是被人欺负了,不高兴了,腻烦了……姐姐永远在巫山等你。你要记住,巫山才是你的家,这里有最爱你的家人。千万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犯傻,知道吗?”
“……”
话说到这里,浅玉儿总算明白了浅紫的反常。
她离开浅紫的怀抱,用一副好像犯了错的表情看着她,想笑却看起来更像哭:“姐姐,玉儿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不想要玉儿了?你说啊?玉儿……”
浅紫将着急的浅玉儿缓缓拉入怀里,比方才还要直视犬火的眼睛:“玉儿没有错,错的是那些需要你的人。玉儿记住姐姐的话。千万别忘了。”
犬火:“……”
怎么听着好像是他的错似的?这话莫非是跟他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啪啦~”
突然,方才洛爵消失的地方,那黑洞又再次出现。距离关上不过一盏茶时间罢了。
黑漆漆的洞口逐渐扩大,而洛爵的身影随后出现。
不知为何,明明只有一会儿时间,再看到洛爵,却能感觉他好像成熟了百年似的,眉宇间的孤傲收敛了不少,可眸眼间的深邃却不止多了几分。
犬火急忙上前,看着站在黑洞门口,目光灼灼的盯视着后方浅紫的洛爵,愣是没敢开口喊他。
是错觉吗?爵爷好像长高了……
“你该看到了吧?”浅紫正视那双金眸,眉间清冷无限。
洛爵没有回答,迈步从黑洞而出,缓缓一跳,便像轻盈的落羽悠然落在犬火身前,看的犬火好一个吃惊。
不过一盏茶时间罢了,洛爵的灵力增涨竟然比在罗生门的十年还要多……明明诅咒还未解除啊?!
洛爵缓缓上前,看着浅紫,眼神清绝,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找茬,唇角间勾起隐晦的角度:“嗯,看到了。看来你也准备好把人交给我了……”
声音很淡,但却沙哑的很。
浅紫先是愣了愣,可转瞬就明白了洛爵做出了何种选择。
她是巫山的天女,她是这八荒唯一可以洞察天道的存在,可这又如何?
这身份对她而言,终究是无用的,她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不能紧紧握住……
“洛九哀,既然你都看到了,你确定仍然要这么做?”浅紫又抓紧了浅玉儿的手腕,“你……确定吗?”
“……”
“你可能认为那是我制造的一个梦,可哪怕梦境全部变成现实,你也毫无畏惧在所不惜吗!”
“嗯。”洛爵轻轻的点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管你是梦境还是真实,我都绝对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我怎么可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就放弃自己的心?”
“可这是你的命。”
“那真不好意思。我洛九哀从来不信命,只信自己。该看的我也看了,我的决定你也知道了。浅玉儿……”
话锋一转,便看向越发迷茫的浅玉儿。
向她伸出手,带着浅浅的笑意,金眸毫无光亮:“就像你姐姐所说,我就是你的命。所以跟我走。”
“!!”
在那一盏茶不见的时间里,洛爵到底看到了什么,又决定了什么,怎么出来后,突然整个人全都变了?
浅玉儿感觉到浅紫握紧自己的手不停的颤抖,该是拒绝洛爵的,可该死的手,就像不受自己指挥般,竟然慢慢的牵住了洛爵的手……
“……天意。”
浅紫无力的放开了手,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两个字。
第96章 血槽已空,正在回血中(一)(谢K哥和氏璧!)
风萧萧,易水寒,巫山的大雪下不完。
可能是因为居住山顶的关系,到了晚上,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纵然有巫女的结界阻隔,可外围还能看到漫天雪花翻飞,不胜美丽。
玉石制成的四方台上,浅紫微微扬起头,看着雪花铺天而下,眸眼间染上不尽的寒霜。
眨眼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快的好像不是时间一样。
自从当日洛爵从黑洞中出来,他也变得不像开始那般急切的想要找到鲤笙,与之相反,倒是与犬火两人跟着浅紫进了八岐阁,整日就跟没事人似的,安静的很。
浅紫该是清楚洛爵为何这般态度,想必他已经知道鲤笙的涅槃之力近乎无敌,就算在寻找龙灵草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仗着那股力量,她也可以平安归来。
至于,他到底在梦境中看到了结局的哪一步,浅紫也不得而知。
但她没有告诉洛爵的是,当日她从结界中出来后,便与鲤笙失去了联系,任她想要去打探鲤笙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也无能为力。
不过,总归天道定是不会让她死就对了。
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跪在玉台纱帐下的浅玉儿,白皙的脸上划过一抹愁色,不为人知的轻呼口气,踏步过去。
“玉儿,你这是做什么?以为在这里跪坐几天我就会全都告诉你吗?你我在一起几万年,你该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做了也不能达成所愿,还不快快退下?”
浅玉儿见浅紫终于搭理自己,并不急着接话,而是极为恭敬的磕了个头:“姐姐,玉儿知道天机不可透漏。但玉儿不明白的是,您为何要让玉儿与洛九哀缔结契约呢?’
几日前,浅紫突然让洛爵收了她为灵使,这明明是她以前绝对不会同意之事。再说,洛爵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他可以与妖灵缔结契约更是于理不合。
浅玉儿知道要与洛爵缔结契约时,还以为修为低下的洛爵要与身为八岐大蛇一族的她缔结契约会分外勉强。可谁知缔结契约之日,洛爵没有被她体内几万年的妖气伤到也就罢了,竟然还当即就适应了契约之力,对浅玉儿下达了第一道命令。
“现在他借着契约之力,指使玉儿采摘雪莲,玉儿不能违抗只能听命。姐姐您也知道雪莲可是我们巫山的秘宝,千年才开一次花不说,花体的每一部分都能入药,着实珍贵的很……”
“既然灵主如此吩咐,玉儿你尽管听命就是。”浅紫淡淡的回道:“洛九哀特意让你去,也并不是没有经过考虑。想必知道我们蛇族耐得寒毒,加上你又是我妹妹,他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取花,你也不用纠结,这雪莲花我给就是。”
一上来就要雪莲花,自然也是为了鲤笙。
“可是姐姐,洛九哀到底是何许人也,你总该给玉儿一个解释吧!虽然玉儿也隐约察觉到我与他之间的缘分生根,可却不像姐姐可以眼观将来,我……”
“玉儿,该知道的你早晚都会知道。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想知道的答案。快回去准备吧,争取早些取得雪莲,也好回去向你的灵主复命。”浅紫打断浅玉儿,一个挥手,人便消失在了纱帐前。
浅玉儿还想说什么,可也只能撅撅嘴,暗暗道一声姐姐真是无情了。
浅紫也是第一次对她这般无情,往常别说跪几天,单单一声姐姐就足以由着她任性了。
现在看来,她只是因为早就看到了她的天命而提前将宠爱加倍罢了,洛爵一来,天命难违,她也就放弃抵抗了。
自家姐姐的脾气,她还是很清楚的。
起身,下了玉台阁,没走几步便是八岐阁正门。出了门,往外再走几十米便是洛爵与犬火所在的观鱼棠。
观鱼棠,一处可以看到凌空飞鱼之地,也算是巫山奇景之一。
想起洛爵的命令,浅玉儿踌躇了几分,最后迈着碎步,还是凑了过去。
一手扒住白色门框,伸着脖子往里张望,仔细想,从缔结契约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洛爵,不可思议的是,那双鎏金色总是在眼前浮现。
“怎么不进来?”
犬火挑着拖地的白色纱门,遥遥便喊了一句,竟然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
这老家伙还是蛮有几分实力的嘛!
浅玉儿感叹一句,这才扭捏着走进正门。
一抬头,隔着最中间的纱门,便看到洛爵正正襟危坐在前头的一块玉石垫子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覆盖那双诱人的双瞳,神色安然。
犬火恭敬的冲浅玉儿点点头,算是礼数,毕竟浅玉儿大他很多:“你是有什么事才来找爵爷的吧?爵爷入定前说过,你要问的问题,以后就会有答案了。”
也是以后?跟浅紫说的一样,看来都想逃避这个问题。
浅玉儿点点头,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个答案,稍稍踮着脚,悄悄打量洛爵,也不说话。
之前还抱怨洛爵指使她干活,可当这个人的脸就在眼前时,又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这几万年,除了偶尔会有暴雪国的贵族花重金拜访,浅玉儿没见过其他男人,尤其像洛爵这般气质清绝,眉清目秀的半妖也很少见。
如此一来,有些小鹿乱撞也是自然。
犬火倒是一如既往的眼尖,冲浅玉儿意义深刻的笑了笑,随即邀请她:“不上来坐会儿聊一聊吗?”
浅玉儿这才惊觉他在打量自己,慌乱的收回视线,赶紧转身就跑:“我去找雪莲!”
“……”
犬火笑了笑,看向仍旧在闭目养神的洛爵,双目却瞬间染上一层寒霜:“爵爷,您为什么不肯告诉老奴到底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呢?”
最终从洛爵口中听到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犬火,你记住了。我洛九哀不管何时,都不会丢下身边之人。不管谁,不管任何时候……”
那一句‘不管谁,不管任何时候’就好像是一道枷锁,洛爵神色凝重的重复了两遍。
而这句话也在犬火的心里扎了根。
“爵爷,不管是要历经风雨,亦或是踏遍山川,犬火定当紧随在您左右。哪怕……”
第97章 血槽已空,正在回血中(二)
对一般人而言,风月无情,时间亦无情,可对仙灵界来说,时间与沧海却也只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罢了。
转眼,一个月已过。
而在结界中的鲤笙却浑然不知外边已经过了一个月。
为了让无妄花可以早些开花,她每日每夜,不眠不休的用自己的血浇灌着闭合的花心。
固然她是妖,恢复能力超快,可也经不起每天每天都把血槽流空,浇灌了二十天后,见丝毫不起作用,忽然想起偶尔看到的小说中说过的心头血,有平常之血过之不及的功效。
若是以前,她必然会犹豫割心之痛,但知道自己就绝对不会死后,要承认的便只有疼痛。
为了洛爵,不,不对,并不是为了洛爵,她这么拼命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我说过要帮他,我是为了可以堂堂正正的喊他的名字,绝对不是……”
想要看到他明媚如世的笑容,绝对不是……喜欢他。
看着心口上的伤口淣淣流出的血,鲤笙擦了擦额头上密布的冷汗,曾经红润的面色此刻却像冬霜,小巧的红唇更是布满撕裂的干皮,整个人早已经没有了刚进结界时的俊俏模样,更像年过七旬的老叟。
看着无妄花像是嗜血的怪兽一般,将血瞬间吸食干净,又看了看正在慢慢愈合的心口,随即拿起刀锋一般尖锐锋利的石块,沾满鲜血的手便一刀割了下去。
鲜血再次流出,伤口再次愈合,不停,不停的……如此往复。
“无妄花啊无妄花,到底还要多少血才足够你开花?赶紧开花吧!我可是很怕痛的,就算是妖,但还是会痛啊……开花吧,我想……洛爵了。就算被他骂也好,我真的想见他……求你了,快开花呀!”
“无妄啊,你不觉得一万年的时间对于想要看你开花的人来说太漫长了吗?你用一万年的时间来酝酿一次短暂的花期,就不怕那些喜欢你的人会等不及吗?啊,心口好疼啊……”
“小无啊,我想看你开花呀!不是为了让你结果,而是单纯的想要看你开花,想看一看用我的血开出的花会是什么颜色?是红色吗?香吗?好看吗?小无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啊,心口怎么还是这么疼?好疼,求你开花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鲤笙只知道她足足在心口上割了一万刀,伤口不再像开始时那般很快就会愈合,而是慢慢的形成了一处伤疤,如何也愈合不了。
而这段时间,她不停的跟自己说话,跟无妄花说话,不停的……
抬起头,看那天空好像变成了红色,空洞无神的眼睛转了转,嘴唇干裂成一道道口子,因为身上的白袍完全被血染红,看样子就像个鬼。
鲤笙缓缓低下头,看着还是那么矮小,根本毫无变化的无妄花,不知为何,在一万零一刀要割下之前,突然想哭的很。
“师父,我不明白啊?为什么偏偏是我要遭这种罪啊?师父……我这辈子是不是都再也看不到你了?师父,我该怎么办啊,你怎么不来救我……”
往常就算她在很远的地方惹了不能解决的事,师父也会像有千里眼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帮她解决问题。就算不能及时出现在她身边,但至少会派人前来帮忙。
每一次,每一次,为她的鲁莽擦屁股的都是师父,大事,小事,麻烦事……
可现在鲤笙不得不承认,她的师父就算再厉害,也终不能跨越时空与空间来到她身边。
她现在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师父,我想回家……”
最后一刀落下,鲤笙苦笑着闭上眼睛,可任凭眼眶如何干涸,眼泪怎么也流不出。
“嘡啷~”
手中还在滴血的尖石落在地上,任由心口上的血流成河,洒落在无妄花黑色的枝叶上。
鲤笙‘噗通’一声跪下,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算了,她放弃了,真的放弃了……她终将不能帮洛爵什么,终将不能成为对他而言最特别的那一个人。
“笙儿,如果仅仅是喜欢都会让你心痛,若是爱的话就会九死一生。如若遇到那种男人,绝对不要喜欢,更不要爱,他不值得你付出一切。记住师父的话。”
九死一生?莫非说的是洛爵?
鲤笙这时候才明白师父的话。
“……可是师父,喜欢一个人并不是我能控制住的啊……”
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空洞的双眸却在看到慢慢开合黑色枝叶的无妄花后,慢慢瞪圆。
黑色的花枝不停伸展,就像藤蔓一样,褪去了黑色,释放出如大地一般的绿,不停的伸展蔓延,最后两片枝叶最后汇合,形成了一道圆形的拱门。
而中间的圆形混沌球体,突然破裂,流出散发着虹色的水,同时可闻一股清香,而中间部分的花蕊慢慢往外凸出,类型于喷泉一样的造型。
在哪泉眼处,散发着晶莹剔透的白光,就像逐渐盛开的莲花,一层层剥落后,一把十字型的钥匙出现在泉眼中心,在虹色的水流中耀耀生辉。
鲤笙突然看呆了。
“开、开、开花了……”
突入其来的景象,因此有些惊讶到结巴。
看着所谓往生匙,大起大落的心情难以表达,只是突然觉得幸亏没有放弃那一万零一刀。
“搞什么,玩我嘛……”
笑着,一把拿下那把十字型钥匙,手中立马传来一股阴凉。
看着还在不停喷洒虹光的泉水,鲤笙又看了看浑身上下的血,也不犹豫,上前就用来洗手洗脸。
可谁知手刚碰到那些好看的虹光,就像吃了大补丸似的,因为过度失血而苍白的脸,瞬间恢复了以往的红润。
鲤笙一见这虹光还有这般效果,更是急忙一把托起那花托,整个倒在了身上。
然后,就像变魔法似的,她那身脏兮兮的血衣,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恢复原来的洁白,更不如说,比原先还要白了,可见那白丝之上覆盖一层白膜,就像保护膜似的。
鲤笙恢复了体力后,晃着身体,左右打量了一番,便将先前的绝望抛到了九霄云外。
“既然血槽满了,龙灵草,我来啦!”
第98章 血槽已空,正在回血中(三)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绿色的藤门,鲤笙又不免古怪。
只见那藤门最上方位置,大约离地六七米,中间有一处十字型的凹槽,一看就是放钥匙的锁孔。
可要命的是,鲤笙哪里懂得空中漂浮之术。
她身高一米六五,属于一般正常身高,想开门,至少脚下要再加上五米高度左右。
这里除了樱光树,也没有其他工具让她拿来攀爬。
“啊啊,我明明是妖,却连个腾空之术都不会...”怨她咯?
使劲的跳了几跳,确定的确跳不起来后,鲤笙没有气馁,而是看了看藤门两边的枝干,眸光辗转,视线又落到一旁当初她哪来割脉的锋利尖石上。
“难为你好不容易开花,但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嘀嘀咕咕,俯身捡起尖石。
一手磨砂着不停散发绿光的藤枝,十分无奈的笑了笑:“没事,不疼哈~”怎么也比不过她往心口上划一万刀疼不是?
说罢,狠狠一刮,只见尖石与藤枝间擦起一片电光,听闻“哔咔”一声,那粗如碗口的藤枝竟裂了一道口子。
这方法可行!
鲤笙一见,没有犹豫,霹雳卡拉又是一阵群魔乱舞,只听闻当当当声不断响起,似是奏乐般。那藤枝不抵她的蛮力,终于“咔嚓”一声拦腰断裂。
藤门失去一边力量支撑,自然往一边倒,刮起一股一股流光溢彩的歪风。
鲤笙眼疾手快,赶忙一手撑起倒下的藤门。
这明明不过一道中间镂空的木门,按道理也没有多重,可手上传来的力量却像是千斤,双腿“嗒”的一声陷进地面。
“唉呀妈,什么鬼!”鲤笙被压的惊叫一声,可她唯一的优点好像就是力气大。
适应了手上的重量后,赶忙将那往生匙闭着眼睛摸索着塞进了上方的锁孔中。
这下应该可以了吧?
钥匙刚配对,鲤笙立刻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少了七八分,即使她抽身而出也不见藤门倒塌,而是直接飘在了半空。
只见插进钥匙的地方正往外流淌着香味浓郁的圆形光点,而随着光点越来越多,绿色的藤枝却像被分解了一样,慢慢消失,直到最后整扇门都不见。
但是,鲤笙的正前方却形成了一道闪着红光的空间门,门外可见与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的背景。
对面应该就是幻境山了,透过小小的一扇门就能感觉到里面充盈的灵气,正不停的往外挥发。
鲤笙看了看,想了想,目光在那门口游移了会儿,最后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她刚进去,那道门边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同一时刻,正在闭目养神的浅紫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以看出有些吃惊,但随后一挥袖,眼前现出空无一物的樱光林,甚是无奈的叹气道:“就算天道如此,可未免也太偏爱于她了……”
另一边,花桥月下。
一抹全黑的身影前,长耳如同一块破抹布般蜷缩在地上,看着眼前人不停的打着哆嗦。
“洛爵在哪?”
对方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人情。
长耳怏怏道,“他跟犬火去了巫山,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呀!”就算不信也不能打人是吧!
“巫山已封了数月,他如何进去里面?你肯定还知道些什么,还不快说!”
“哎呦喂,我不是说了嘛?弥陀河兽在旌龙被杀以后就在河上施了结界,现在根本看不出潮汐方向……”
“啪!”
还未说完,对方一挥手,一道黑气便抽在长耳后背,疼的他龇牙咧嘴了半天:“我长耳向来不说假话,你就算打死我。我现在也不知道洛爵在哪里啊?”
“……”
“乌沓,现在又不止你一个人在打听洛爵的下落,。鬼武堂,龙虎山,这两帮人跟洛爵也结下了梁子,现在也在到处打听他的下落。当然,也包括洛世奇的人。”长耳摸着皮肉外翻的后背,也没有什么隐瞒。
完全没必要啊!洛爵又没有给他什么好处。
乌沓见被长耳认出,也不再掩饰,随即将脸上的面罩摘下:“我必须要在那些人前面抓到洛爵!”
洛爵用洛九的身份骗了他们十年,想想就更上火了。
“你既然能成为界外人,自然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前去巫山,除了弥陀河,该有其他的法子吧?别想着替洛爵拖延时间,我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长耳很无语啊,怎么跟洛爵扯上关系后,麻烦事就不断的接踵而来呢?
因为炼丹失败,被咒语反噬,他前去药坊买药,偏偏又遇到罗生门的乌沓。
整个八荒都知道洛爵脱离罗生门,跟罗生门结下死仇,而乌沓受到牵连,两人之间的梁子更深。
唉!愁人!
长耳只好道:“方法是有,但你修为……”打量乌沓一下,直摇头:“还差了几分啊!”
“无碍。你尽管告诉我便是。”乌沓无所谓的道。在黑匣子呆了五天的他,对恐惧为何物已经无感了。
想了想,又威胁道:“虽说仙灵界向来以斩杀中间人为耻,但罗生门不受那种无聊的东西束缚。在我之后,你若是敢告诉别人,我定当回来取你性命!”
“好好好,我定当离你们这些人远远的!”长耳赶紧点头哈腰,没办法啊,他现在妖元受损,还是一个打不过啊!
但对比自己小千岁的后背卑躬屈膝,也真是够了。
“除了弥陀河,还有一处地方通往巫山,不像弥陀河那般前有旌龙后有河兽,风险要小许多。当然,成功找到巫山入口的概率也就少了很多。乌沓...”
“继续说!”
“...”长耳翻了个巨无敌的白眼,只好道:“在巫山后方与北流冰接壤的魔度国有一处魔幻森林,那森林被称为魔幻森林的原因便如其名,人一旦走进去就会出现各种幻觉,从而迷失方向,永远深陷其中。”
“...”
“...就算是突破法乘期之人也不敢贸然进入。而关于魔幻森林的说法众说纷纭,有人说里面因为常年无人踏足而遍布各种顶级灵药灵物。更有人说,通往五大至尊神迹之一的幻境山的入口也隐藏在森林深处。呵呵,当然了,从古至今,能够找到幻境山的人也只有传说中的那位大祭司而已...”
“...”
乌沓没有回答,但眉宇间的肃重很明摆的显示着,他要去魔幻森林的决心。
第99章 血槽已空,正在回血中(四)
又是一个月夜,又是无风无火亦无眠。
自从洞口穿过,鲤笙已经在渺无人烟的宽阔长径中走了许久,神经也绷的越发的紧。
这里太安静了,更主要的是,这里太...特喵的大了!
大,不是说地方大,而是各种东西都很大,特大,无比大!
就好像西方童话故事中的小矮人偶遇巨人国,无疑鲤笙就是那很可怜的小东西。
从刚才一进门,看到一只比她大十倍以上的蚂蚁后,她的神经就纤弱的不行。试想,平常被你踩在脚底的小怪物,如今却变成了捕食者,心理能承受的住才怪。
好在,鲤笙仗着身材渺小的好处,在巨大的绿色植物底下行走了半天,那些大型怪物才没有发现她。
可是,她如果一直潜伏在地下,根本就看不到这里的全貌,别说找龙灵草,就算跟她擦肩而过,她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在剧烈的内心挣扎后,鲤笙还是选择到巨大植株的顶端,不管如何,至少先弄清楚环境再说。
……然后在各种死命的攀爬,跳跃后,爬到了一株圆形植物最顶端的叶片上。
站在上面,被巨大的叶子一显,瞬间就变成了平常看到的小虫,最小的那种。
“啊,对了...浅紫根本没告诉我龙灵草长什么样啊?”
还没来得及伸展伸展身体,看着不远处赤橙黄绿青蓝紫色彩艳丽的植株后,鲤笙方才反应过来。
这...
“算了,既然龙灵草是极品宝贝,估计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吧!”她还真是心宽。
不过,的确如此。
放眼望去,除了密密麻麻的巨大植株外,也不乏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
鲤笙陡然才反应过来,幻境山该是仙山,这里灵气充盈肯定也孕育了许多要比八荒还要厉害的妖兽。若是可以降服一只半只,那不就可以在洛爵面前抬起头了嘛!
“对哦...就这么办!”
激动的一拍掌,刚兴奋完,可又总感觉哪里不对。
就好像是为了提醒她似的,只听闻呼呼一阵风声刮过,震得那叶片抖了几抖,好在鲤笙急忙原地趴下才没有被抖落下去。
而紧跟着轰鸣的风声过后,如同极光一般变幻莫测的天空突然出现一具巨大的怪物,啊,确切的说是只鸟,嗯...应该是鸟。
只不过跟一般见到的鸟不同,那只怪物浑身被火焰包围不说,羽毛却呈现青绿色,三条鸟尾,尾巴上的羽毛燃烧青色火焰,而它很明显有三只爪子。
然而它就像一阵风,伴着极高的温度,突然消失不见了。
而为它的焰火灼伤的下方森林,倒是出现一道极为明显的火烧痕。粗略的目测一下,那鸟怎么看也得离地几百米,却能烧毁地上的东西,这火的威力自然不容小觑。
鲤笙看的有些呆,等到回过神来,又笑呵呵的拍了拍大腿,无奈道:“什么收服一只半只,我可能连人家一根毛都收服不了...”
唉,若是她能修为高些,恐怕早就颠颠的冲上去了。
不想这些鬼玩意了,定定神,又打量了下周围的风景,然后很郑重的叹了口气:“还是找我的龙灵草吧!”
说罢,活动了一下腿脚,打量一下离下一株红色植物的距离,往后退了十几步。
人都上来了,总不能再原路下去吧,虽然跳有些危险,但却可以少些折腾。
脚下一使劲,便像箭一般的冲了冲去。
可能是这里灵力充足的关系,鲤笙这一跳。很显然要比她预想的要远,在空中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才落在对面的植物上。
但因为估算错误,刹车不及,直到那片红叶的边缘部位,这才左右摇着胳膊停住。
“呼,好在没有掉下去...”
“沙啦啦啦”
还能等人站稳脚,便听到什么东西碰撞植株的沙沙声。
紧跟着,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叶片下面就钻出来了一条足有四五米宽的白蛇,蛇身隐藏在叶子下,完全看不到它的长度。但光凭直径来说,还是得有百十米吧!
那一刻,鲤笙吓到连呼吸都忘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白蛇滑了过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那双类似于鱼鳍的蛇耳不停的鼓动着,一双红色的蛇眼更是像红宝石般直直的看向鲤笙的位置。
难道被发现了?
说时迟那时快,鲤笙哪里还敢发愣,急忙就地扑倒,声音也是控制到了最小。
然而,那白蛇应该是早就发现了她,蜿蜒着巨大的蛇身,昂扬着蛇首便到了鲤笙所在的叶子前。
这白蛇难道要吃了她?
鲤笙还是害怕的,可偏偏该死的好奇心却让她鬼鬼祟祟的半抬起了头,半眯着眼睛,想要打量那白蛇一眼。
然而,这一看,那白蛇却正用血红的大眼睛,视线如炬的盯着她!
妈呀!
鲤笙吓了一跳,好在定力够好,没有被吓得跳起。赶紧又重新低下了头,深深的。
就当她是条虫子吧!拜托,她是虫子,只是一条透明的虫子……
从未有任何时刻希望自己不是人。
然而,好像是她的祈祷奏了效,那白蛇竟然往后移开了脑袋,但是……
“嘶嘶嘶~”
它突然吐出黑色的蛇信子,就往鲤笙身上扫!
鲤笙若还是趴在那里挺尸,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再感觉那股腥臭扑过来之前,她当机立断的跳将而起,心中同时大骂。
你特么的可是条蛇啊!像青蛙一样吃虫子有意思嘛!
那白蛇见鲤笙跑的飞快,蛇信子立马又吞了回去。露出一副好奇的眼神,左左右右的歪脑袋打量起她来,模样简直呆萌。搞得在卖命往叶子下面逃命的鲤笙都有些尴尬了。
这货应该是没见过这么灵敏的虫子,此刻正在怀疑蛇生吧?
鲤笙趁着它没想通,赶紧逃命才是正解,脚下速度自然更快。
在地面上,利用她矮小的身材躲藏就占优势了。
可眼见就要到达地面了,谁知那呆蛇竟然张开蛇嘴对着鲤笙的位置就咬了过来!
鲤笙反应还算快,急忙闪躲,可一条胳膊仍是被蛇牙擦到一下。
当即感觉火辣辣的疼后,白瓷般的胳膊就被巨毒的蛇液毒成一片漆黑,随后整只胳膊转眼就没了任何知觉。
第100章 血槽已空,正在回血中(五)
“法了个克!”
鲤笙脚下没站稳,一个趄趔滑出叶面,单手捂着胳膊就摔了下去。
这离地还有十几米呢,估计这么下去得摔成人干了吧?
想到那画面,鲤笙急忙闭着眼就随手抓住眼前的东西。
这匆忙一抓,倒是真的停止了继续摔落,然而鲤笙长呼口气定睛往手上抓的东西看去……
卧槽啊!
只见她手里抓的竟然是一条绿色大虫子的触角!而那虫子应该是被她抓的疼了,张开一张长满了尖牙的大嘴就咬了过来!
不带这么玩的吧!
鲤笙简直欲哭无泪,比起被虫子生吞,还不如去塞白蛇的牙缝呢!
说时迟那时快,鲤笙能做的自然就是赶紧松手,掉下去也比这么惨死要好!
可是,那虫子的触角该是有粘性,鲤笙怎么甩都没甩开,眼睁睁的看着那惊悚的尖牙嘴咬到眼前……
“不要啊啊啊!!!”
“咔嚓!”
伴随着突然一声痛彻心扉的尖叫,那条凶残的虫子突然被后面的白蛇一口咬断,浓稠的绿色汁液溅了鲤笙一身不说,她突然摆脱了那股粘力,随后就开始进行自由落体运动,张牙舞爪着“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哼啊……”
从叫声来看,好像不疼。
但鲤笙被那虫子的汁液弄得极其恶心,赶紧爬起来就跳脚着抖搂全身。
“啊啊啊,好臭好臭,臭死了……”
这才是女人该有的反应。
然而因为太投入抖搂身体了,她忘记身后还有一条正在用血红眼睛盯着她看的白蛇。
“啊,真是,弄不干净,水?哪里有水?”
拍打着被汁液湿透印在身上,早已经变了颜色的衣服,鲤笙转头时,刚好再一次又跟白蛇四目相对……
啊,这货还在…
鲤笙分外无语的摊摊手,看着它将断成两截的虫子咬在口中,僵硬的笑了笑:“嗨~~~”
那白蛇似乎一愣,巨大的白脑袋微微一侧,红眼睛呆萌的眨了眨,随后……
“咕咚!”
只见它甩掉口里的断虫,吐着蛇信,像是发现猎物一般冲鲤笙冲了过来。
“!!!!”
鲤笙见它来势汹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了,最后认命的用没受伤的手捂上眼睛。
该死哦,竟然就这么死了,跟想象的有些不同啊……
“咚!!”
突然响起的巨响以及极为强劲的冲撞劲风横扫过来,鲤笙毫无准备的被打飞出去好远,随后便跌落在一棵巨大植物的叶片上。
“咳咳咳!”一口气没上来,顿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她还以为死定了,结果爬起来一看,只见刚才的白蛇正在与一只跟他体型相差无几的大虫纠缠在一起,互相咬杀的厉害。
看那大虫的样子,应该是刚才被白蛇咬死的虫子的家长。不管是体型还是力量都绝对不亚于白蛇。
两方厮打成一片,而白蛇才没一会儿姐被那大虫咬伤了几处,皮肉外翻的伤口在往外不停的冒白色的血。
这种情况看来,白蛇想要赢的话,应该挺吃力。
当然,在这鹬蚌相争的大好前途下,鲤笙若是不赶紧跑脑子才是有问题,最后看了白蛇一眼,这才沿着不会被打斗波及的外缘,撒丫子就跑。
也不知道那大虫子是不是发现了她,刚起跳往下一片叶子上落的时候,它竟然用长着长刺的尾巴就刺了过来。
鲤笙在空中,看着那寒光一闪的尾刺迎面扫来,纵然是急忙往后收了收身体,但由于惯性,肚子上还是被擦了一道口子。
跟白蛇的剧烈蛇毒不同,这虫子的毒液应该是麻痹神经的,伤口明明往外淌血,但鲤笙并未觉得疼痛,明显肚子上的神经已经被麻痹了。
咕咚一声落在叶子上,因为一只胳膊不能用,落地不稳而原地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啊,差一点肠子就漏出来了……”她摸着正在缓慢愈合的肚皮,哀怨的看向那大虫一眼,别提有多糟心。
而这一看,那白蛇似乎也在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见她没事,血红色的眼睛感觉像是带着笑意似的,一尾巴就将欲袭击它的大虫扫到了一旁。
紧接着,晃动着大脑袋快速游移到了鲤笙所在位置的前面。
鲤笙自然以为它是想过来分一杯羹,急忙往后倒退了几步,指着那后面摇晃着脑袋的大虫:“那只虫子才是你的敌人吧!”关她毛事啊?
白蛇却昂着蛇头继续往她面前靠近,血红色的眼睛差几米就能碰到鲤笙,可是突然一转弯,巨大的蛇身陡然挺立,将鲤笙整个护在了身后。
这……是在保护她?
鲤笙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但为毛刚才还想要一口吃了她的人,现在又像英雄似的挡在她身前啊?
仔细一想,又瞬间反应过来。
该是这白蛇觉得她是它的猎物,不允许别人染指的意思。
“呵呵……”鲤笙不由得干笑出声,以为这白蛇是在保护她的自己有点傻逼啊。
那大虫见白蛇并没有一丝承让的意思,自然也就着急了,瞪着爪子发出呜呜的叫声。
白蛇也不在意身上的伤,黑红的蛇信吞吐,慢慢喷发出浓郁的红色雾气,一看就是剧毒。
鲤笙若是再不逃,那就没命逃了,第二次,瞅准了时间,‘刺溜’一声顺着螺旋状的叶子就重新划到了地上。
也不顾后边战况如何,朝着前面茂密的树林钻了过去。
该是那大虫又发现了鲤笙,躲开白蛇的攻击就往她所在的地方吐出一口绿色的汁液,而白蛇动作更快,在那散发着巨臭的绿汁落下之前,扫起蛇尾便将其凌空一团打散,而厚重无比的蛇尾却被灼烧出了几个洞,淣淣的往外冒血。
“呜呜!”大虫突然竭力的嘶吼起来。
白蛇倒是横着血红的眼睛,收回蛇尾,眼神要比方才还要凶狠万分。
两只怪物瞪视着对方,而后还是那大虫没了底气,最后只能用尾巴扫起地上那小虫的断肢,仰头‘呜呜’了半天,这才离开。
白蛇见大虫离开,也不顾身上伤口,急忙就往鲤笙消失的密林里钻。可一低头,发现前方的灌木丛过于低矮,以它的‘身材’竟然完全过不去!
这一下,就跟急坏了似的摇头晃脑的开始原地转圈,闹腾了许久后,可怜巴巴的又往那灌木林看了看,红眼睛扑闪几下,跟小狗似的。
见不到鲤笙的影子,之后才吐着蛇信,甩着蛇身徐徐游移着离开。
鲤笙其实并没有走远,躲在灌木树下刚好可以看到白蛇离开,心中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碍事的终于都走了,而她……
“咣当!”
因为安心,刚才中的蛇毒与虫毒齐发,当即昏了过去。
第101章 血槽已空,正在回血中(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觉脸颊上传来一阵阴冷的气息,狠狠吸了口气,鲤笙便醒了过来。
先是揉着巨疼的脑袋大口着吸了几口气,直到不再缺氧,才迷糊着打量起周围来。
“咦?”
一看周围,鲤笙吃了一惊。
她这是在哪?
只见周围怪石林立,虽有浓雾包裹,却完全不妨碍观物,但这分明不是自己之前所在的灌木林。
赶紧低头看了看胳膊和肚子,虽然衣服还是褴褛不堪,但伤口倒是还在,只是已经能恢复的七七八八,并不影响正常活动。
没有深想,比起傻乎乎的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倒不如行动来的确切,鲤笙赶紧沿着可见路径四处打量起这处诡异的场所。
然而,随着一步步的探索,周围的景象越发迷幻,空气中隐约能看到淡淡的海市蜃楼,但却看不清映射的是哪里的景象。
还有一点,这里并没有巨大化,方才看到的甲虫仍然是正常大小。
可这到底怎么回事呢?
鲤笙扶着一块尖石,视线定格在那梦幻的海市蜃楼上,“是幻觉?”
不对,并不是。
手上传来的冰凉感提醒着她,这里比真实世界还要真。
“啊,这到底是哪里啊!!!”
“啊……这到底是哪里啊!!!”
没来由的突然大喊一声,可紧跟着却听到了回声,而且那回声听起来古怪的很,但传来的方向却引人怀疑。
什么是回声?
简单点说,当声音投射到距离声源有一段距离的大面积物体上时,声能一部分被吸收,而另一部分声能则反射回来。
而人听到回声的快慢,跟阻挡物之间的距离有直接性的关系。
刚喊完,就立马听到回声这点看,对面不远处可能有什么东西,但却为视觉所发现不了。
鲤笙使劲的看了看对面空荡荡的空气,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隐藏了吗?”说着,倒也不迟疑,边往前走。
走出能有十多米,周围的怪石明显变少,但果然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从刚才踏进来为止,便连风声都听不到了,诡异的安静。
“嘎哒!”
只顾着打量周围,鲤笙没有注意脚下,一脚落下,突然想起类似于踩断了枝干的裂响。
小小下了一跳不说,因为这清脆的一声‘嘎哒’声,周围突然不停的响起同样的回声,顿时‘嘎达嘎达’个不停。
而随着像是虫鸣般的噪声响起,这就像是机关似的,眼前的空气突然像水一样晃动起来。
而不等鲤笙反应,那道空气形成的水墙便迎面扑来,鲤笙急忙憋住呼吸,然而那团空气却穿过她的身体便消失不见了。
身体被穿透,但鲤笙没有什么不适感……不对,好像哪里不对劲……
“啊,脖子……”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般,跟洛爵缔结的誓约印纹突然发热起来,疼的她赶紧拿手去摸。
然而那种疼痛时间很短,手刚放到脖子上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鲤笙十分不解的摸了摸脖子,倒是仍然心有余悸的摇摇头:“森么鬼啊?吓死我了……”
有那么一刻,她还以为要死了呢!
等到神经稍微恢复了几分,鲤笙又定下视线打量在那空气墙后的景象,而这一看,她才终于知道之前看到空气中风海市蜃楼映射的是什么。
竟然是这里面的东西。
只见不远处是一处四方形的中空地带,周围满布银白色的液体,还不停的往外翻涌着巨大的泡泡,若是比喻的话,简直就跟水银差不多。
而在那中空地带却极为诡异的悬浮着一株外形像极了传说中的龙的龙形植物,碗口粗的主枝干上长着七片曲折的龙行叶片,颜色各异,而巨大的根系凌空扎根,如同吸收氧气为生般极具生命力。
“这就、就是龙灵草?”竟然这么简单就被她找到了?
急忙走近了些。又重新打量了一番。
龙灵草,龙形……应该没错吧!这就是龙灵草!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睡一觉醒来后就给我找到了?!”
看得出老天爷还是很爱她这个穿越者的。
话不多说,既然身体上的伤也没事了,只要过了这水银河,那龙灵草可就手到擒来……
“啊,不对,不对……“说到环绕在外围这一圈足有几十米宽的水银河,鲤笙立马又反应过来:“我不会游泳虽然是个问题,但这水银河怎么看都不像省事的灯啊……”
固然水银也有浮力,而且浮力极大,但水银是有毒的吧!
那玩意一不小心喝多了,死翘翘是必然的,不会水性的鲤笙可没把握不尽情的喝个饱。
于是,这兴奋的心情立马又蒙上了一层灰。
环臂在那圈不停冒泡泡的水银河前来回踱步,每每停下看向龙灵草,眼神就多了几分无奈,看了几回,顿时像撒了气的皮球瘫倒在了地上。
“啊啊,我就是找棵草而已,有必要搞得像西天取经嘛?一万零一刀也就罢了,被怪物当成点心也罢了,这眼看着就要到手了,又给我来这么一出,猴哥都没有这么折腾好吧!”
鲤笙哭唧唧的嘟囔,别提有多么心酸,关键的是,人家猴哥可是开挂模式,而她呢……
妖比妖,“气死妖了……”
虽然这么嘟囔,但好不容易历经八十一难来到这里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这不是她的风格。
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不停冒水银泡泡的宽河一阵,鲤笙索性挽起袖口。
“麻蛋,我就不信了,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这话该是对老天爷说的吧,鲤笙气鼓鼓的就站到了那水银河中,晃着身体就往河对面走。
出去以后什么都不学也要先学会飞!特么这些破事都是不会飞惹的祸!
然而,还没走几步,直到大腿根的水银突然用反应不及的速度暴涨一米多,瞬间就到了鲤笙的胸口。
只觉得胸腔一空,俨然被掏空了似的,鲤笙赶紧挣扎着往对面跑。
谁知刚挪腿,水银的强大浮力便令她脚下一滑,直接没入了密度极高的水银中。
第102章 血槽已空,正在回血中(七)(谢K哥和氏璧!)
“呜……呜……”
在水银里面根本没法睁开眼睛,鲤笙努力的想要找到立足点,但沉浮了好一会,因为不懂水性,起起落落,完全站不起来。
闭着眼睛的关系,周围又是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惊恐一下袭来。
难道会这样永沉河底?为这水银覆盖,永远不见天日?
“救……咳啊!”
刚要喊救命,可一张口,周围的的水银便争先恐后的涌入口中,鲤笙呛得心口一阵阵的疼,也顾不得张牙舞爪了,赶紧用手捂住嘴。
这种情况,喊救命也没用吧?
谁能听到?又或是谁能来救她?
固然她是妖,那又如何,妖不过比人能稍微有些力量,稍微活的久一点,对氧气的需要却是一样。
在密布水银的河中,鲤笙彻底的感觉到死神正在敲她家的门,敲门的咚咚声,好生的大。
因为呼吸不得的痛苦太过痛苦,她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从睁开眼睛看到洛爵的那一刻便疯了。
罗生门,战骨台,鬼武堂,龙虎山,甚至这巫山,若是从前,她又岂会屁颠颠的跟着来?
她根本不是那种会任人颐气指使之人。
可明明不是那种会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却还是落到了这般地步,都是因为洛爵……
“我就这么喜欢他?”
默默地质问自己,可鲤笙又找不到为何如此喜欢的理由。
就好像很匆匆的喜欢上了,喜欢到愿意为他死,死无数次也无所谓,只是她却连洛爵的心意都不清楚。
多傻的姑娘。
垂死挣扎的时刻,她竟然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鲤笙突然又觉得自己很搞笑。
“啊,若是可以大难不死,一定要先跟洛爵表个白。”
嗯,就是这样,若是可以大难不死……
明明这么想着,但鲤笙却慢慢的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看来死神终于推开门进来了啊……
哎呀,死神原来长这样吗?
脸、脸看不清,但身为死神却穿红衣,是不是忒喜庆了些……
“噗啊!!”
就好像被狠狠推了一把,鲤笙突然从河底钻了出来。
而最为惊起奇的是,她的脚已经可以着地,再走没几步就能上岸。
匆忙将脸上残余的水银一把扒拉掉,急忙往河里面瞅,奇怪的是下面什么都没有,看了好久好久,愣是什么都没有出现。
“不对啊……”
刚才明明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她才得救的,怎么回事?
抬头看,她的确已经跨过了足足几十米的水银河,这于理不合啊……
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鲤笙只能司空见惯的叹气道:“真是见了鬼了……”
上岸,迎面就能看到那株龙灵草散发着吸引人的白光,鲤笙脱掉已经破烂不成型的外袍,只留一件内衬,光脚便踏上了在龙灵草周围蔓延出的一圈青色光圈。
也不知道是又长高了还是如何,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身材前凸后翘的越发曼妙了。
虽说知道灵宝必有守护者这种传说,但鲤笙考虑自己也是历经数次大难不死的人了,该是老天护着她,自然这胆子也就大了。
也没有仔细打量,迈步便往那青色光圈中走。
“咕噜噜~~”
这脚刚落下,谁知就响起一阵类似于饿肚子的声音响起。
鲤笙还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可还没等着摸摸小腹平平的肚子,那声音又开始‘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不是我的肚子呀?”那是谁的?
“唧呀~”
正纳闷呢,一声异于‘咕噜噜’的奇怪叫声突然响起,鲤笙急忙抬头往那声音来源的方向去看。
这一抬头,还没等看到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黑,便有一个类似圆形的物体笔直落下,刚好砸在她的脸上。
“呀……”
鲤笙明显感觉鼻梁都要裂开似的疼,也顾不得砸到自己脸上的东西又滚落到了何处,蹲在地上就开始捂着鼻子一个劲的揉:“妈呀,疼死了,我的鼻梁……”俊俏无比的鼻梁……
“唧呀~唧呀~”
而那罪犯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好像越发的开心了似的。
鲤笙揉着鼻梁就恶狠狠的看了过去,“什么唧呀?砸到我了知道……!!”
这是……
等注意到在她脚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蛋……不对,是一只。因为面前的蛋,一只血红色的爪子已经露在了纯白色蛋壳外边,而且那白蛋足有拳头大小,除了一只脚漏了出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龙灵草的守护兽?
什么鬼!
因为太过出乎意料,鲤笙有些很不给面子的愣住了。
而那白蛋似乎没有恶意,突然‘嗖’的一下将那唯一的红爪子收回蛋壳内,然后便一边唧呀唧呀的叫着,一边滴溜溜的滚到了鲤笙脚跟,再次伸出那红色的爪子,轻轻勾住了鲤笙的脚踝,同时发出了一声极长的‘唧~~~呀’声。
怎么听着跟喊她妈似的……
鲤笙:“……”
哦呵,这不是挺好嘛!不仅找到了龙灵草,还白白有了一个大胖蛋儿子……是什么鬼!
“我不是你妈!”
鲤笙一脚踹开那白蛋,她可不想跟来历不明的独脚怪蛋扯上关系好嘛!
而那白蛋被她一踹,倒也没碎,咕噜噜滚出好远,倒是不动弹了。
原来那咕噜噜声是这白蛋在作怪,鲤笙长呼了口气,继续干刚才打算干的事。
“龙灵草,我来了……”
而刚走到龙灵草前面,还没等下手,那白蛋竟然又咕噜噜的滚了回来,像刚才那般又十分亲昵的用那红爪勾住了鲤笙的脚踝。
这不离不弃,分外呆萌的样子未免也太可爱了……个屁!
“咚!”
鲤笙抬脚又是一踢,眼瞅着那白蛋咕噜噜又滚出了几十米远,这才安心的继续……
靠!
刚转过头,那白蛋竟然又出现在了脚边,而且这一次它倒是学乖了,不拿红爪碰鲤笙,却‘咔嚓’一声,从蛋壳上长处一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无毛翅膀,呼啦啦的,颠颠的往鲤笙面前飞。
鲤笙:“……”
这白蛋到底想要干嘛?真拿她当它妈了?
可它眼神有问题吧?他们俩明摆着就不是一个物种好不好……
不过,既然人家没有恶意,她也不能总是很欠削的制造暴力,索性就随它好了。
见它落在她肩膀上,鲤笙无奈的摸了摸它光滑的蛋壳,想想它是颗蛋,好歹也算是一顿早餐,心情也就畅快多了。
“蛋爪,你老实点哈,我现在要去摘龙灵草,若是一旦发生什么事波及到你的话,你就赶紧的逃命,我没空照顾你,知道吧?”因为自顾都不暇。
“唧呀!”
“呦,你倒是聪明!好啦,别蹭我脸,别蹭头……”
“啪!”
“你丫找抽是吧!”
“唧……呀……”
第103章 终于要下山了(一)
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求买冰棍!还要说一件事,昨天跟房东吵了一架……我这么好脾气的人都给我惹毛了也真是高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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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爷,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四方台下,犬火看着眯着眼睛看着白雪翻飞的洛爵,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洛爵该是听到了,但没有反应。
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月,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
明明浅紫巫女可以轻易的用结界避让这场风雪,但她却任凭自然之景侵犯这片清冷的世界,如同象征着她萧索的内心般。
几日前,浅玉儿将白华如雪的雪莲花送过来之后,就没了影子,浅紫倒是来见过洛爵一回,只说了一句鲤笙已经去了幻境山后便离开。
洛爵从那之后,本就肃重的神情就愈发的浓重,也不再开口说话了,整日对着翻飞的白雪发愣,偶尔会听到他发出短促的叹气之声,很快又恢复了肃静。
“爵爷,我们已经在这巫山呆了一个月,也不知道如今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
犬火又问,除去鲤笙,这也是他担心的。
“无碍。不管外边变成什么样,我们只需走我们自己的路就好。”洛爵淡淡的回应一句。转过脸,没有笑意的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金色的眸子暗淡了些:“我去泡一下身子,若是浅玉儿过来,你便让她等一会儿。。”
明明他知道幻境山是个凶险之地,可却不在像以前那样开口就谈及鲤笙的话题,如今倒是极为平静了。
自那一日窥探了梦境起,洛爵口中关于鲤笙的话语就好像凭空消失了,那个为了寻找鲤笙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的男人……跟着不见了。
犬火点点头,想想浅玉儿也该是时候来探视洛爵了:“老奴刚往浴池中添了些养神水,正适合泡澡。”
“嗯。”洛爵起身离开,明显看出身形轻盈了不少,合着这巫山的灵气充盈的关系。
从中庭穿过几处假山,很快看到一间半敞着的小殿,殿门低矮,但两旁倒是生长几株常青藤,藤叶开着紫色的小花,稍微近身,便能闻到一股丁香花般的清香。
而不远处的亭台香榭里,几只幻化了人脑袋的小黑蛇,甩着细小的尾巴,端着些时令生鲜来来回回的走过。
见到洛爵,怯生生的冲他点头,然后加快了速度游移着离开。
洛爵扫已经习惯,便皱着眉头一笑了之。
在这呆的一个月,除去浅紫与浅玉儿,貌似能够幻化人形的蛇族便再无他人,巫山明明是个灵秀之地,这些小蛇该早就可以幻化人形才对,怎么看也很奇怪。
没有迟疑,洛爵进入浴池内间,抬头看了看中空的头顶,看那些落雪落在结界上消融之景,不免叹服巫女着实是会玩。一边入浴,一边欣赏漫天夜景,着实美哉。
洛爵褪去衣衫,缓缓走进氤氲池中。
每次进来这浴池便能感觉到左半边中了诅咒的身体,为这浴池水泡的发热,而那总是在耳边鬼哭般的嘶鸣声也消失不见,这也是他最近经常来这跑身体的原因。
扬起头,看着漫天飞雪而下,落于透明结界之上,打散一片星芒,微眯的眼睛折射着风雪之后,隐藏的瑰丽星光。
倏地,一抹清秀的笑颜遍布整个视线,像雾像雨像摸不到的风,心口被刺痛了一下。
扬起手,想要抓住那模糊的笑颜,但却扑了个空,那模糊的影像很快就与氤氲的热气融合在一起,隐了那灿烂的笑颜模样。
“……小妖怪……”怎么还不回来?
洛爵似是在笑,苦笑,在眼眶干涸之前赶紧用池中水洗了把脸:“害我都出现幻觉了……”
“噗啊啊啊!”
“!!!!”
“蛋爪,你竟然敢踹我!不知道我不会水吗!万一又溺水了怎么办?你这个小怪物,怎么这么调皮!让你调皮!我打……嗯?”
就好像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一般,鲤笙一边作势要掐白蛋的‘脖子’,一边愣神的扭头看向了同样目瞪口呆的洛爵……
洛爵:“……”
“……”
看着久违了的洛爵就在眼前,活生生的,鲤笙有些不信。
明明刚才在拿到龙灵草后,她站在水银河前纠结要怎么过河,然后就被白蛋狠狠的冲撞了下腰,害她一失足又跌进了水银河中。
可为什么从河里出来后,竟然……这是浴池吧?
鲤笙单手提溜着白蛋的红爪,十分不留情的在洛爵面前甩了甩,惹得白蛋又是一阵‘唧呀唧呀’的叫唤:“蛋爪,?我怎么感觉这位跟我家那位大爷长的有些像啊?是不是因为我太想他然后就出现幻觉了?”
“唧呀唧呀!”
“不对,怎么感觉这男人要比洛爵好看啊?尤其是眼睛……嗯?哇,真的……”
真的像极了洛爵。
而洛爵起先以为突然从浴池中钻出来的鲤笙还是自己的幻觉,可听到她的声音后,当即确认了她是真的人,是活的。
固然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从浴池中冒出来,可终归他又见到她了,活的她,貌似一点都没受伤。
“……”
高兴,洛爵很高兴,可好像因为太高兴了,看着她慢慢凑到面前,像好奇的小猫一样,试探着触摸他的脸,他的胸……他竟然就那样保持着一动不动。任由她温凉的指尖掠过自己火热的肌肤。
“哗啦啦啦啦!”
一阵激烈的水声响起,洛爵猛然站起来,不顾全裸,不顾浑然湿透的身体,狠狠将那瘦弱的娇躯拥入了怀中。
“啊……”鲤笙吓了一跳,她也确认了面前的人不是幻觉,而是真的……人。
是洛爵!!
还未来的及高兴,洛爵却抢先她一步将她抱紧,这明明是她要做的。
该是满足吧?鲤笙赶紧喜笑颜开的迎合洛爵的拥抱,将手里碍事的白蛋‘吧唧’一声摔入浴池,便狂欢着抱住了洛爵光滑后背……
嗯?光滑?没穿衣服……???
“你……没事吧?”
鲤笙刚想偷偷的幻想一下,耳边却传来洛爵低沉的声音,似是还带着一分哽咽。
在没及腰间的温水中,柔软的躯干紧贴着洛爵裸露的身体,鲤笙不免老脸一红,急忙推开了他:“当然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哈哈……”
说着,赶紧别过脸,不去看洛爵越发英俊的面容。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妖孽,几日不见,怎么越发的尤物了!
洛爵却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又扯过鲤笙,捏着她红透的脸,便笑着使劲的揉了揉她湿透的秀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是没事,……但……你是不是先穿上衣服比较好?”
“……”
第104章 终于要下山了(二)(祝自己生日快乐)
在洛爵更衣时,鲤笙脸红过后,猛然想起白蛋还泡在浴池里。
等她将它捞起,那白蛋差些火候就成了熟蛋,可能是生气了,扑棱着难看死的翅膀便飞出了浴池。
鲤笙原本是要去追的,想了想,这白蛋毕竟是认她做了母,得瑟一会肯定会飞回来,索性也就没有去追。
不多时,洛爵从浴池内出来。
鲤笙在浴池外头的中庭,闲着无事正在调戏一条连人脑袋都幻化不出的小蛇,看洛爵出来,急忙将那小蛇扯着尾巴转了几转,直接扔到了一旁。
“你怎么这么调皮?”洛爵看那小蛇被他玩的晕头转向,却带着笑意的呵斥了一句,说罢,便摸了摸鲤笙的发,眸眼间澄明一片。
鲤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便道:“快去找犬火,我有东西要给你们看!快!”
略带撒娇的语气。
洛爵没有急着追问龙灵草,任由她拉着自己飞快的走在亭台之间。
不多时,便刚好与犬火迎面撞上,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浅玉儿。
鲤笙并未在意浅玉儿,不对,是根本没看到,拉着犬火便神秘的笑道:“犬火,快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跟洛爵看……”
“???”
浅玉儿从犬火身侧探出脑袋,看到鲤笙,似乎吃惊的很,清澈的白瞳竟然瞪圆。
鲤笙也在看她,要比她还要吃惊的张了张嘴,但没吱声,立马咬着下唇扭头看向身后的洛爵。
“她是谁?”
没有开口,但洛爵知道她问的什么。
随即笑了笑,伸手便把她从犬火身前拽到了身侧,又点了点浅玉儿,极为淡然的道:“这是浅玉儿。”
浅玉儿不是浅紫的妹妹嘛?
鲤笙瞪了瞪眼睛,意思正是她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
“她……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
浅玉儿打量了鲤笙半天,这才开口,但视线倒是毫不避讳的一直停留在鲤笙被水湿透而印出的曼妙身姿。尤其是那对高耸的胸部,让活了几万年却一直坦荡荡的自己有些嫉妒。
“是个女人?”
废话!
鲤笙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主要是因为这浅玉儿长的极为可爱清秀,小模样她看了都有些心动,别说洛爵了。
“怎么,要验验看嘛?”她倒是毫不害羞的抓起浅玉儿的手就往自己胸口上放。
浅玉儿触摸那团柔软,脸色变僵的同时,急忙收回了手:“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啊?”
“这下确定我是女人了?”鲤笙轻佻眉头,看向一脸无奈的洛爵:“喂,洛爵,她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也是灵使吧?怎么能如此无礼,不分尊卑直呼灵主姓名?”
“啥?”
你也是灵使?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
鲤笙更是看向洛爵,要从他脸上看出花似的。眼睛眯起,却突然笑道:“这个嘛……谁让洛爵喜欢我呢?是吧!洛爵哥哥?”
说着,伸手便揽过洛爵的胳膊,极为自然的用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又冲浅玉儿扬起下巴,好不得意的笑红了脸颊:“我们可是这种关系。啊,其实我一般可是喊洛爵乳名九哀的,跟你可不一样……”
这简直就是欺负新人啊!
犬火:“……”
浅玉儿就算再蠢,也明白鲤笙是当着灵主的面给了她个下马威,更重要的是,洛爵竟然完全由着她,这等宠溺,自然是少见的。
冷哼一声:“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你们是这种……”
“浅玉儿,你切莫听她胡说。”洛爵知道鲤笙这玩笑开的有些过分,一边挪开她的手,一边道:“既然小妖怪平安归来,你便带着我们去见你姐姐吧!已经在这里浪费了一个月,我想尽快解除诅咒下山……”
这短短一句话,立马让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化险为夷。
而鲤笙却直视着洛爵的眼睛,咬紧着牙关不说话了,那句‘胡说’很显然伤了她的心。
浅玉儿笑了笑:“好,我这就带您过去。”说着,又看向鲤笙,笑意更明显,“你既然回来了,那便是找到了龙灵草吧?看你修为平平,倒是有些本事嘛!”
“……”
这个死丫头有必要这么一针见血么!
鲤笙翻了个秀气无比的白眼,便不再搭理她,拽着看热闹的犬火,昂头就往前走。
洛爵无奈的叹口气,便跟了上去,看来要改掉鲤笙的臭脾气还需要些时日。
倒是浅玉儿跟在后头,看着三人和谐的背影,更显孤单影支。
“我讨厌那个女人……”不管是从鲤笙说话的方式,又或是洛爵明显对她不同的态度,更或是……身材来说,浅玉儿认为自己不管到了何时都不会对她产生好感。
很快,几人来到了山顶的八岐阁。
浅紫还是如以往那般坐在玉石台上,周围没有一只侍奉的小蛇妖。
见洛爵带着鲤笙而来,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睫毛在风雪中微微抖动,该是她没有用结界封住玉石台的缘故才会遭受风雪侵袭。
是故意而为之。
浅玉儿掠过前面的洛爵与鲤笙,跑到玉石台最前面,:“姐姐!”
“……”
浅紫抬起头,冲浅玉儿一笑,后看向鲤笙。
鲤笙在现实世界看到她,自然与幻境中稍微差了几分唯美之色,可想起之前所遭遇的种种磨难,不免有些不满,但倒是跟着洛爵很懂礼貌的点点头。
洛爵开口道:“我的人已经回来了。”
“龙灵草呢?”浅紫直接问道。
洛爵看向鲤笙,用眼神示意。
其实鲤笙很想在他面前装个逼什么的,但想想这场面还是挺肃重的,只好乖乖的…“咦?”
摸了摸长袍上的口袋,这才一脸懵逼的想起来:“啊,龙灵草在蛋爪那里……”
因为龙灵草有些大,不好携带,白蛋便自告奋勇的将其收进蛋壳中了,就跟蓝胖子的口袋一样。
浅玉儿:“蛋爪?”
犬火:“???”
洛爵:“……”
鲤笙这才想起不久前白蛋为她气跑,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事,顿时一头黑线的比划了个圆形:“那什么……就是……一个蛋……”
浅紫:“……”
第105章 终于要下山了(三)
本来应该很快就可以搞定的事,因为白蛋的失踪,几个人只好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最后在鲤笙千呼万唤外加不停的道歉,白蛋这才从一处墙旮旯里怯生生的钻了出来。
当它一露面,不难想象众人的反应都跟被噎到了一样,大眼瞪小眼。
虽说是个蛋,但却长着一只脚,貌似还有一对奇丑无比的翅膀..>
呃……好丑!
鲤笙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肯定跟她刚看到白蛋的时候一样。
“唧呀?”白蛋往她脚边蹭了蹭,小声的叫着,“唧……呀?”
当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鲤笙猜到它可能是见到这么多人,有些害怕,赶紧将她握在手里,亲了那光滑盈亮的蛋壳一下柔声道:“别怕,有娘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娘?
众人:“……”
既然白蛋找到了,几人又重新回到了八岐阁。
浅紫巫女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速来淡定的表情在看到鲤笙手中的白蛋后,微微露出一分的惊诧,而这一瞬间的反应没有逃过洛爵的法眼。
有猫腻。
“哦?这小怪物是什么?”浅紫却笑着问道。
“啊,它是……”
“巫女你见多识广,想必肯定认识吧?”洛爵突然挡在鲤笙身前,笑意盈盈的问道。
“我不认识哦。”浅紫根本不在意洛爵设下的套,一句话否决了那些高帽子,还是笑着道:“呵呵,幻境山已经有无数年无人踏足,这期间孕育出了什么我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这样啊……”骗人。
“不过,既然东西找到了,鲤笙,龙灵草可否能够拿出来了?洛爵不是急着下山么?快些处理完这些麻烦事,你们也可以早些下山。”浅紫眯着眼睛开始催促,明摆着就是不想再继续说白蛋的事
看的出来,她肯定知道什么,只是不想戳破而已。
不过,身为预言者,洛爵也理解这种保密之心,也就无所谓了。
于是,冲鲤笙伸出手道:“来,把东西拿出来吧!”
鲤笙十分晦气的看了看故作神秘的浅紫,摸着不停的小声唧呀唧呀叫着的白蛋的蛋壳,小声的吩咐道:“蛋爪,把东西吐出来吧!”
“唧呀!”
刚说完,那小白怪物便突然张开了嘴,没错,是嘴。
白色的蛋壳上突然长出了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嘴,紧接着‘噗呲’一声,从里面掉出了一颗被光膜保护着的龙形植物。
浅紫在众人吃惊之余,急忙捏了个指决将龙灵草接住,免得它落到地上沾染了俗气。
平稳的置于半空后,这才见怪不怪的看向齐齐仰头打量龙灵草的几个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鲤笙,你怎么把整棵龙灵草都带回来了?”
“你又没说要用多少啊?”鲤笙不悦的回道:“你甚至连龙灵草长什么样都没告诉我!若不是我聪明机灵……”
“噗哧~“这话一出口,旁边的浅玉儿倒是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鲤笙直接无视,重新重复一遍,更加厚脸皮的强调道:“要不是我聪明机灵,说不定还找不到呢!”
“是个人都能知道这就是龙灵草吧!难道你没感觉到上面满布的龙族妖气嘛?”浅玉儿果真是来照找茬的。
鲤笙又没见过龙族,哪里知道龙气是什么感觉,果断的继续无视:“若是嫌我摘得多了,那余下的我带走就是。别扯这些无用的,赶紧给洛爵治病,我还有事要跟洛爵说呢!”
“……”
这人怎么能这么无礼?她面前的浅紫,浅紫修为比她厉害不说,年纪上更是前辈,这态度简直造次!
浅玉儿当即就不能忍了:“喂,你这无知的女人怎么能对我姐姐这般……”
“玉儿,无碍。“谁知,浅紫倒是打断了她,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鲤笙,倒是尊敬的道:“龙灵草可是奇宝,暂且放在我这里便好。省的你们日后因为这宝贝又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洛爵,跟我来吧!这玉肌石里有一处奇幻空间,正好拿来为你解除诅咒。”
说着起身,一挥袖,不等鲤笙抗议就整个将龙灵草收走,简直是土匪。
纵然鲤笙想去抢,但想想人家好歹也得收些治病钱,这搁现代也是自然的。
于是,又硬生生的把抗议憋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洛爵跟着浅紫在玉石台上消失不见。
随后,犬火便坐到了一旁耐心的等候,倒是浅玉儿比任何人都着急的来回转悠。
鲤笙摸着白蛋的蛋壳,好生打量了浅玉儿一眼,而后才凑到犬火面前,小声的询问起了她的事。
犬火随后就照实回答了,从鲤笙被丙丁抓走之后的全部的事,但却唯独没说洛爵进入浅紫梦境的事。
这一点,洛爵特意强调过,不准跟鲤笙透漏半个字。至于原因,洛爵没说。
犬火也是聪明人,这种事不用洛爵说破他也能猜到几分,该是在幻境里看到了鲤笙之事,不想让鲤笙担心所致。
他家爵爷看着无情,其实才是心肠最软的那个。
“犬火,听你这么说,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以后就得跟我们一起行动了?”鲤笙皱着眉头,还是不相信。
洛爵身边除了她这位绝世大美女外,在带上一个一看就小心眼的黄毛丫头,真的大丈夫?
“不行啊,这怎么看也不行吧?洛爵有我一个就够了,你不是也知道我有涅槃之力么,我一个能顶俩!”鲤笙赶紧拿出自身优势来抗议。
犬火当然知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先不说洛爵怎么想,但鲤笙这自以为是又敢爱敢恨的的性格他还是挺喜欢的,耸耸肩,也是无奈:“浅紫巫女说了,有些天意是人力所不能违抗的。鲤笙,你也不用担心,浅玉儿对爵爷没有别的想法,完全只是灵使与灵主的关系罢了。”
“我对契约之事不是很懂,你可别骗我。”除去想要骗人的时候,鲤笙一般还是很诚实的,“我也不瞎,你看浅玉儿看洛爵的眼神明摆着就很暧昧,这可是女人的直觉,我赌十块钱,这丫头绝对对洛爵有意思!”
第106章 昂首阔论(谢猪猪灵宠缘十万大赏!)
说真的,没想过猪猪会在我生日之时突然萌了,能说我吓一跳嘛?
所有要说的话都在萌主录里说吧!另外,关于猪猪的角色我也斟酌好了,萌主录一并奉上新的角色!敬请期待(?˙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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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妖怪在说什么呢?
犬火翻了个无敌大白眼,洛爵又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妖)就能入得他眼的?
“好了,你快别瞎想了。有时间考虑这些,你还不如寻思一下怎么提高修为?还有,不管这这白蛋是什么,你难道打算带着它上路?”
突然又提到了白蛋。
“你说蛋爪啊...”
鲤笙视线落到白蛋身上,小心的磨砂着白蛋的蛋壳,惹得它又是唧呀唧呀一阵舒服的叫唤,分外纠结的犹豫了一下。
想到在水银河遭遇的惊魂一刻,再想想白蛋也没什么恶意,纵然的确长的奇葩,但好歹也是守护龙灵草的妖兽...呃,姑且这么认为吧!
深吸了口气。道:“嗯!蛋爪既然认了我做娘,那我以后就是他的娘,我怎么能把他丢了?当然要带着他!”
“什么娘啊?它不过是为你身上的气味吸引而已,妖灵可没有一般动物那种认母情结。”犬火再次翻白眼,看来应该找个时间给鲤笙上一堂教育课了。这什么都不了解可不行啊!
鲤笙耸耸肩:“我身上有什么味?我怎么闻不到?难闻吗?”狐臭?还是公主香?
“不,不难闻。是一种很清香的铃兰花的味道,可能是妖灵对你身上的味道有感,所以才粘着你不放吧!”可能他连他都为她这种香味影响,才会从开始就对她展现不一样的态度吧!
他这么一说,鲤笙倒是不在意浅玉儿的事了,开始扒拉着衣服上下闻起了自己的味道。
浅玉儿耳朵该是好用的,两人的话自然一字不漏的全都听了见。
白瞳眯了眯,想那犬火既然都这么说了,可能鲤笙身上的味道真的有什么古怪吧!于是,也跟着吸了吸鼻子。
奇怪的是,她闻起来却不像是铃兰,更像风信子。
本就不悦的脸色禁不住又挂上一抹严肃,难道鲤笙身上的香气不同的人闻起来有不同的味道?
那可真是奇怪。
浅玉儿随即决定等到浅紫出来,向她好好的问一下鲤笙之事,问别人的事的话,她姐应该能稍微透漏一些了吧!
“不管怎么说,蛋爪好歹也帮助了我从幻境山出来,我可不能忘恩负义!”鲤笙想起被白蛋一脚踢下水银河从而得救,又坚定道:“你刚才也看到了他嘴巴能张多大吧?就算长的丑,但他实际功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你就别多嘴了,我自有分寸。”
“...”
竟然说他多嘴?
犬火懒得跟她计较,想想洛爵也会由着她,自然而然就点了头:“好好好,看在你不惜冒死为爵爷找到龙灵草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恩恩!”
“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们下山以后,这小怪物你得自己看好,一旦出什么事我可不管哈!”这是最后的让步。
鲤笙倒是十分不领情的撅撅嘴:“随便你管不管啊,反正蛋爪若是出了事,我也不活了。哼!”
说完,掉头就继续去跟白蛋联络感情了。
犬火:“...”
不行,这小妖怪越来越恃宠而娇了。
浅玉儿在后头却一万分不乐意的鼓起了腮帮子,这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过分啊!
看犬火跟洛爵,哪一个不宠着她护着她,她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哎呦喂,明明是一只连金身都没有修成的小妖怪,到底哪里可以让她拽成这样啊?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鲤笙抱着白蛋掠过浅玉儿身边,先是吐槽般的嬉笑一句,而后俯身便在浅玉儿耳边低语道:“啊,容我再提醒你一遍。洛爵是我的,你看可以,流口水也可以,但若是敢碰他一下,我就...”
然后就没了下文,冷笑着站了起来。然后,轻拍着白蛋的白肚皮,像是玩弄小狗般,昂首而去。
浅玉儿:“...”
这怎么看也是突然意识到了两人修为差距,才不敢把话说的太绝,这女人...是不是拿她当傻子玩了?
要是这气就这么受了,她堂堂八岐大蛇的后裔,丢人不说,以后的日子更是没有尊严了。
赶紧扭头冲鲤笙吆喝起来:“喂!”
“干嘛?”鲤笙萌呆呆的扭头,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好看的桃花眼扑闪的分明
哎呦,这更气人!
浅玉儿扯着罗裙一边,几乎把这几万年的自尊都压在了脸面上,凑到了鲤笙面前。
两人身高差出足有半个脑袋,浅玉儿挑着眼睛瞄了鲤笙一眼,哼道:“论年纪,你都可以喊我一声老祖宗了,跟我说话是不是得客气点啊?”
鲤笙一愣,眼珠子转了转,倒是笑的唇齿分明:“那就不好意思了,纵然你寿与天齐,但我们这边不论年纪大小,不论修为高低,只论先后顺序。”
“...什么?”
“洛爵的第一个灵使是我,我就是老大,你们这些后来人的头。我说话,就算难听,不好听,你也得竖起耳朵听,还得往好了听!”
“...”
“这是咱这边的规矩。”鲤笙还是笑,意气风发:“既然你也是一只老古董,想必我这番话也是听的明白的,那我就不多说了。当然了,你若是不服气,等洛爵出来,你可以找他理论。”
摊摊手,随意将白蛋放到一旁玉石上,便拍了拍浅玉儿的肩膀,“但是作为前辈,我得好意提醒你一句。刚成为灵使,最好还是低调点,少惹灵主心烦为好。若是惹烦了灵主被流放,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赤裸裸的威胁却让一旁看两个女人斗嘴的犬火禁不住黑了一头的冷线。
亏她还好意思说别人,明明最能给洛爵惹麻烦的就是她……
鲤笙捏着兰花指,又冲气的牙根直痒的浅玉儿道:“听懂了就退下。洛爵很快就要出来了。若是让她看到你在欺负他的大宝贝,你就有的受了……”
“………………”
浅玉儿活了几万年来,第一次想生生掐死一个人……
第107章 总有离别时(谢王总再一次仙葩缘五万大赏!)
正说着,才从玉石基上消失了一柱香时间的洛爵,突然从玉石上冒出的白洞里出来。
浅紫巫女跟在他身后,可见那身巫女白袍上多了大半黑墨一样的脏东西。跟她雪白的肌肤相衬,更显肌肤如雪。
洛爵一出来,冲着与他正面而对,隔着几米远的鲤笙便径直走了过去。
鲤笙一看,只觉得他哪里不同了,可还未说些什么,一双手便被洛爵狠狠搓握在手中。
“呀,洛爵,你干嘛呢……”又耍流氓?
虽然她很欢迎就是了。
“这么多人在看着,这多不好意思……嗯?”她还没等扭捏完,就见两人的双手之间萌发一丝丝黑气。
这,这……难道是爱的火花?
“啊,疼!”可又没来的及高兴,那黑气突然像是长了牙似的,狠狠缠绕住她的胳膊不说,所触碰的地方更像死命一样的疼。
可洛爵就跟没听见似的,依然死死的握住她的手,更加用力了,那黑气缠绕的也更紧了。
“啪!”
鲤笙才觉得不妙,赶紧甩开了洛爵的手:“都说疼了!你干嘛!”
那团黑气紧跟着不见了。
“……”然而洛爵还是没有说话,倒是抬头正视着她,无奈的笑了笑。
鲤笙:“……”
紧紧盯着那鎏金色的瞳孔,刚要发火,突然发现那好看的金色之中的那副奇幻的画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除去了杂色的关系,洛爵一双金瞳也更加的明目夺魄。
只是一眼,鲤笙急忙转移了视线:“看来你诅咒已经解除了啊!既然解除了,刚才那团黑气又是什么?”
“小妖怪……”
“干嘛?”
“……没事。”洛爵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欲言又止的岂止让人百爪挠心。
转头看向浅紫,道:“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也不知道。
“不是说龙灵草足以解除我身上的诅咒吗?怎么黑心失格之力仍然还在?”
浅紫却看着鲤笙道:“你方才是拿她试刀了吧?感觉如何?”
试刀是什么鬼?
鲤笙急忙看向洛爵,但洛爵没有理会她的望穿秋水,依旧淡然的道:“若不是她,又有谁能承受住黑心失格之力?一般人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
鲤笙:“……”
所以,他果然是在拿她实验喽!看看黑心失格的诅咒之力到底驱除了没有,是这个意思吧!
你大爷的洛爵!
“把我的心跳还给我!”
“别闹,说正事呢。”鲤笙刚要往上冲,却被犬火一把拦住,固然犬火对鲤笙的处境也是哭笑不得。
对对对,这才像以前的洛爵,所有人于他而言只分有没有利用价值。
洛爵依然没有搭理暴跳如雷的鲤笙,目光如炬的盯着浅紫:“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该是感受到了他的怒气,浅玉儿夹在两人中间有些里外不是人,急忙上前扯了扯浅紫的衣角:“姐姐,你倒是说话呀!”
“玉儿,你何时见过姐姐失手过?”浅紫笑了笑。
“可爵爷的诅咒的确还在呀?你刚才也看到了不是?”
“那是你没看仔细。”浅紫还是笑,但多了一份凌厉:“方才洛爵释放的黑气是剔除了诅咒之力,黑心失格的原始之力。”
洛爵微微眯起眼睛:“这么说来,刚才的感觉的确与之前稍有不同。就好像全身经络都与那黑气连通,发动的时候也没有原先的刺痛感……”
“正是如此。”浅紫点点头,“黑心失格与你身上的诅咒本就是不同的咒术。诅咒借由黑心失格表现出来,而我只是帮你把诅咒剔除,把黑心失格留在你体内,它现在已经仅成为了你自身的力量。方才你释放出的黑心之力的强弱也由你的意志力来控制。你应该感觉到了,你现在还无法好好的控制那股力量,是因为修为还需精进所致吧?”
一席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洛爵的眉头却逐渐皱起:“没有经过我同意你就把这种能力留在了我体内?”
“我只是觉得你将来会需要,啊,不,是一定需要这股力量。你不这么觉得吗?”浅紫轻而易举的戳到了洛爵的软肋,还是一副笑模样。
洛爵知道她所言指的是什么,沉默了一会,该是无奈的叹口气。视线漫过浅玉儿,落到在犬火身边挣扎的鲤笙。
眼神中的明亮明显暗淡了几分。
鲤笙眼神比一般人好使的多,那抹晦暗没有逃过她的法眼,本来还在噪乱的挣扎就那么停下了。
笔直的看着洛爵,洛爵更是笔直的看着她,又是一场四目相对的对决,而这一次,却是洛爵率先移开了视线,好似逃避一样的落败。
“……”
鲤笙哑言了。
洛爵很不对劲啊!
赶紧小声问向犬火:“在我找龙灵草的一个月里,洛爵发生什么事了吗?”太不像他了。
犬火一愣,可想到洛爵吩咐的,赶紧果断的摇摇头:“没有,我跟爵爷一直在等你,如此而已。”
“……是吗?”鲤笙咬着嘴唇,视线落在洛爵身上,说不出的感觉。
洛爵无奈的跟浅紫作了个揖,谢道:“多谢巫女帮忙!我洛九哀感激不尽!”
“别搞错了,我是为了我们玉儿才帮你的。”浅紫却是不领情,“虽说这也是玉儿的命,但倘若让我知道你薄待于她,我八岐大蛇一族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小子,可了解?”
“姐姐,说什么呢!”见到洛爵脸色微变,浅玉儿有些着急的道:“玉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更不需要灵主照顾。跟某些人不一样,我可是八岐大蛇!”
这某些人一听,自然就觉得脑充血了。
挽着袖子就要单挑一般的往前冲:“你这丫头,有本事你再……”
“巫女你也听到浅玉儿说的了吧?”洛爵挡在鲤笙身前,笑意盈盈的又看向面红耳赤的浅玉儿,点点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动身了。”
浅玉儿一听,赶紧松开浅紫站到了洛爵身侧,百般不舍的样子。
浅紫挥挥手,也知道这人是留不住的:“话我也都说到了,以后就是你们自己要走的路了。甲乙丙丁,送他们下山!”
“姐姐!”
然而,浅紫并没有理会浅玉儿,一挥袖口,便在众人面前隐了身形。
紧接着,甲乙丙丁从后面的山涧中突然冒了出来,一人冲他们伸出一只巨大的石手,威风凛凛。
洛爵看了浅玉儿一眼,没有说什么,毫不犹豫的就跳上了甲乙的手掌,犬火跟在后头,拉着鲤笙。
最后,浅玉儿又恋恋不舍的看着呆了几万年之久的八岐阁,看了看几只出来送行的小黑蛇,咬咬牙,跟了上去!
第108章 结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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昴日森林前面。
风雪依然不停的下,而与之相隔不远的苍河国还是一副盛世繁荣,该是到了夏季,奇花异草争相竟艳,更是凸显两岸画风出奇。
此刻,那鲜有人来的苍河国河道口,正聚集了两方人马,密密麻麻的各占一方,噪杂而又热闹。
其中一方正是高举无字黑旗的鬼武堂陆凤凤,自从半月前偶然听闻洛爵出现在暴雪国附近,因此立马调动人手在此等候,好为之前一雪前耻。
而另一方则是龙虎山的龙天一带领几十名弟子,也是为了报仇前来守株待兔。
这两帮人的关系本来并不交好,可要因为利害关系一致,倒是临时统一了战线,只要洛爵从巫山下来,不管死活,双方合伙一起除掉他就是。
人由龙虎山来杀,而陆凤凤只要尸体,不管过了多久,她还是对洛爵的尸体恋恋不忘。
结界内,陆凤凤仍是一身血红长袍,面容依旧娇艳如玫。
虽然八荒上下都在寻找引鲤樽,她却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洛爵来回折腾了两回,丢了鬼武堂的脸不说,还耽误了他爹陆天峰的成王霸业。
这些陆凤凤心中自知,可一想到让自己丢人的洛爵,还有那磨人的小妖精鲤笙还在这世上逍遥就气的娇躯一阵哆嗦。
“啪!”
扬手一挥,从别处找来的骨鞭便打在了一旁的石块上,石块顿时碎成沙石。
“逢七,你确定洛九进了巫山?!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人下来!”
一旁一个光头,身披墨色长袍的男人赶紧从队列中站出来,鞠躬道:“从龙虎山的人也在这里守着来看,情报的确可靠。还请三小姐再等上一会儿,只要那洛九想要下山,就必须经过这昴日森林。还望稍安勿躁。”
“……”
闻言,陆凤凤收回白骨鞭,一双美目盯紧了不远处扎营的龙虎山众人。眼神错综复杂。
虽说她也听闻了龙虎山与洛爵的恩怨,但却也全都是拜了鲤笙所赐。
洛九若是个明白人,只要把鲤笙交出,与龙虎山的恩怨可能不会激化至此。,当然,她倒是希望两帮人能斗得死去活来,便省了他们鬼武堂出手。
龙天一也在往鬼武堂的方向看,与陆凤凤对上眼后,极为风度翩翩的一笑,却被陆凤凤冷眼无视。
也对,陆凤凤是八荒十大美人,不将他看在眼中也是自然。
一旁的二虎看到龙天一被无视,赶紧上前道:“天一师兄,只要你杀了洛九那小子,陆凤凤肯定就会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你跟她……”
“去去去,就属你话多!“龙天一不等他说完,便摆着手把他轰到了一旁:“我们前来这里,是为了诛杀洛九一行人,是为了我们龙虎山的名誉争一口气!你怎能如此鼠目寸光?”
“大师兄所言极是,师弟口误!口误!”二虎赶紧拍着自己的嘴认错,之后便悻悻的站到了一旁,眸眼带笑的看着龙天一抱着一把三星剑,默默对陆凤凤流口水。
英雄嘛!男人嘛!懂,都懂!
很快,斜阳西沉,转眼又要到了晚上。
突然,兀自把玩白骨鞭的陆凤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眨眼间便冲出了结界外。
一袭红袍在斜阳余晖下随风飘散,散发着红色的微光,冲着站在桥头的一个身影,手中白骨鞭毫不留情就落下。
“啪!”
那人反应极快,在关键时刻躲过了攻击。
陆凤凤刚要再次出手,那人已经站到了面前,当即认出那张并不陌生的脸。
急忙后跳几步与他格开一段距离,白骨鞭嗖的一下收回手中:“乌沓,一段时日不见,你的功力看起来要比先前战骨台时要精进几分啊?莫非已经突破大道期了?”
虽然是笑说,但却尽是小心翼翼。
来者正是刚从魔幻森林侥幸全身而退的乌沓。
这一个月,他完全迷失在了魔幻森林之中不得出路,若不是最后侥幸靠星象指引才逃出升天,不然现在也依然出不来。
这一个月他吃了不少苦,人明显看起来比先前要失了几分血色。
打量了几眼陆凤凤,以及听到动静出来的龙天一,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看来这一个月,消息散播的挺快。”那个长耳果真是大嘴巴!
其实并不是长耳传出的,洛爵的消息突然就像一阵风刮过,几乎想要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龙天一自然一眼也看出了乌沓修为远在他之上,自然想要以和为贵,急忙上前道:“听闻罗生门已经与洛爵断了关系,那我们现在的利害关系一致,不妨联手如何?”
他真是想的美!
陆凤凤白了他一眼,这人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
罗生门的人什么时候会跟别人合作了?
于是冷哼一声,跨在乌沓面前:“既然来到此处,就说明你也是来找洛九的。大家既然要找的是同一个人,为了你我间的和睦,不妨暂时忘记帮派之事,先以处决洛九为重……”
“省省吧。”陆凤凤下面的话还未说完,乌沓连看她都不看的打断,视线都集中在昴日森林之后:“我找洛九是私人恩怨,所以你们之中若是有人敢坏了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
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对洛爵下手的意思,可在场的又岂是别人一句话就会退缩之人?
陆凤凤磨砂着白骨鞭,俨然没了刚才的娇气,冷冷道:“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先找到人了。”
龙天一也急忙搭腔:“就是就是!谁先把人找到,谁就先拥有主权!”
“……”
乌沓一听,倒是没有强烈的表示不满,反倒沉默了。
陆凤凤与龙天一很显然已经联盟了,若是他说不,这两个人便会翻脸合着打他一个,虽说他倒是不怕,但与这两人开战分明就是无用功,浪费气力罢了。
眸光一转,又落到陆凤凤身上:“那就试试看吧!”
说罢,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第109章 试刀
陆凤凤随即冲龙天一道:“看来我们得往昴日森林里走了。想必乌沓一定闯进林子里找人去了。”
“昴日森林风雪未停,尚有寒冰鹿把守,我们倘若贸然进去,岂不是凶多吉少?”龙天一想到传说中的神兽,自然有些顾忌。
陆凤凤看他害怕,毫不遮掩的瞪了他一眼:“身为龙虎山的大师兄,也亏你能说出这种丧气话。要去不去随便你,但若是被乌沓再次抢先找到了洛九,到时看你怎么跟你们掌门交代!”
她是无所谓。
说罢,冲身后鬼武堂的人大喊一声,人便率先就往桥上走。
鬼武堂的人即使害怕,但陆凤凤在前,他们也不敢不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桥。
龙天一又岂是孬种,被陆凤凤这么一挑拨,自然恨不得冲在她前头,也好表现表现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于是,大手一挥,不顾二虎的反对便紧跟着上了桥。
乌沓刚离开陆凤凤等人后,其实并未过桥,而是在苍河国河岸周围转悠。
自从活着逃离魔幻森林后,他对森林便有了恐惧症,一时半会也不敢贸然前进。
“看来陆凤凤他们还不知道洛爵的真实身份,难道不是长耳泄密?”想到陆凤凤一口一个洛九,该是如此。
再细细一想,这些人也真是好生好笑,都没有弄清洛爵的身份就这么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追啊追,若是知道他是洛世奇的弟弟,南落火的敌人,该是更加争先恐后的想要跟洛世奇扯上关系了吧!
“什么鬼武堂,什么龙虎山,不过如此罢了……”
比起罗生门,这些帮派就跟小丑似的。
可一想起赤凌风,乌沓得意洋洋的神色又带上一抹愁云,“什么罗生门,分明也不过如此……”
可当时跟随赤凌风的原因,不也正因为他的冷酷无情,认为他是最适合成为千妖之主的人么?
突然间,乌沓的怀恨之心又开始踌躇了。
“啪!”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只听什么东西在周围落地。等到反应过来急忙去看,却禁不住目瞪口呆。
只见洛爵为首,身后站着犬火和鲤笙,而从未谋面的妙龄少女站在最右侧,几人身后升腾起一团白雾,可见两只巨大的石臂,慢慢的隐于那片浓雾。
这一看就是传送结界。
洛爵一抬头,自然看到了对面的乌沓,虽说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倒是犬火,立马进入了战斗模式,召唤出了玄蓝链,挡在了几人身前。
乌沓愣过之后,也是急忙亮出法宝,那红色血石,挡在身前。
“洛爵,你可终于出现了!”
听声音倒是很激动的。
洛爵看了一眼还在懵逼的鲤笙,想她该是没有认出乌沓。
也对,时隔一个多月,乌沓的妖力明显涨了一阶不说,连模样也变化极大,认不出也有可能。
“难不成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洛爵开口就是挑衅:“既然知道我在山上,为何不上山寻找?哦,难道是惧怕寒冰鹿?”
“谁在这里等你了!”乌沓自然也不会承认被魔幻森林困住之事,那更丢人。
大手一挥,也懒得跟洛爵干嘴架:“看你这么意气风发,该是见到巫女了吧?想必你那黑心失格也解除了。如何?不如你我比试看看?”
“犬火在此,无需爵爷动手……”
“犬火,你退下。”洛爵却伸手打断了欲出头的犬火,笑盈盈大迈步出了他的防御结界,站在了乌沓对面。
“乌沓,如你所说,我的诅咒解除了。”
一句乌沓,鲤笙这才从懵逼中醒了神。
哦,敢成这强壮的男人是先前那个体型偏瘦的乌鸦精啊?
我去,一个月时间,他是报名了什么健美先生吗?肌肉好发达!
浅玉儿并不认识乌沓,自然摆出一张懵懂脸,跟鲤笙的惊奇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乌沓冷哼一声,看向鲤笙:“怎么,不敢吗?”
鲤笙不明白他为何要看着她说出这话,但很显然她也不能认怂,于是赶紧躲到了犬火身后,冲他竖起了中指.
浅玉儿:“……”
洛爵挑挑眉,该是觉得好笑的:“呵呵,虽说我的诅咒解除,但修为却没什么太大变化。看你的样子该是已经突破了大道期吧?大道期跟筑气,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但你可是洛爵吧!是那个闻名八荒的洛世奇的弟弟,又是个半妖不是?谁知道你是不是隐藏了修为呢?毕竟你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故弄玄虚。”
“……”
这话里的讽刺明明白白,洛爵听后神色顿时冷漠了大片。
身后三人也知道乌沓是故意踩了洛爵的地雷,都在心里暗想洛爵可不能上这种低级的激将法。
但洛爵的想法终究是别人都猜不到的。
冷漠的哼笑一声,直接就往乌沓面前走,仗着诅咒解除了,之前学习的咒术能够灵活运用了,这闪身之术就用的更溜了,犬火愣是没跟上他的速度。
看着洛爵就那么跨了出去,几人顿时都知道这场不公平的比试肯定躲不过去了。
乌沓被洛爵忽悠了几次,见他威风凛凛的真的不用犬火,就知道他又在故弄玄虚。可虽说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几斤几两,但话又说回来,洛爵的确不是一个会被别人的激将法激怒之人。
莫非果然有什么玄机?
寻思着,洛爵已经到了对面几米的地方,面带微笑的。
“乌沓,虽说诅咒解除不假,但巫女却在我身体里留下了一样好东西。看在你那么急于求虐,正好拿你来试刀也不错。”
什么?
乌沓一惊:“试刀?”这洛爵的嘴还真是越发的毒了。
“陪你玩玩也无妨。不过,动手之前,你是不是该说说你真正的目的?不然单纯为了比试而比试岂不是太没意思?”
“……”嘴巴毒也就罢了,连眼神也还是那么准。
这让乌沓情何以堪?
“不错。虽说你我是个人恩怨,但门主下命要我活捉你手下那只不知死活的小妖怪。”乌沓瞪了鲤笙一眼:“既然你觉得没意思,那不妨以我们的比试为赌注如何?谁活下来那小妖怪便是谁的。”
第110章 后脑勺一疼
呸!
这还真是站着也躺枪,两人比试关她毛事啊?
鲤笙冲乌沓就翻了个无敌大白眼:“你丫脑子有病是吧!九哀,你可别答应……”
“好啊,听着很有意思嘛!”
啥?
洛爵痛快的就跟不认识鲤笙似的,简直都一秒都没有犹豫。
鲤笙:“……”
洛九哀这又是想要做什幺蛾子?这样任性真的好伐?
不止鲤笙,犬火也懵逼了。
比鲤笙还要着急的急忙劝说道:“爵爷,没必要拿鲤笙当赌注吧?”
巫女也说了黑心失格还不是他能轻易控制的力量,一上来就跟大道期的人抗衡,这危险系数怎么看都是正一百分以上啊!
谁知洛爵却就跟着了魔似的,根本不理会犬火:“赤凌风既然下命要活口,意思就是他需要小妖怪,就算把人给了你,也不会危及小妖怪的生命,对吧?”
乌沓想想赤凌风当时所说,点点头:“你跟了他十年,他的脾气你该清楚。但凡强调留活口的,他肯定不会亏待。”
不过,看洛爵的态度,莫非他还不知道引鲤樽之事?
“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那当然好。”
乌沓自然求之不得。
然而,一句既然如此,说的好像洛爵因为知道不会危及鲤笙之命而安心似的,大有要乖乖把人奉上的意思。
犬火愣住了,鲤笙更是懵逼,倒是浅玉儿一脸看热闹不怕事大似的表情。
“洛九哀!!”
眼见着两人真要把自己当做筹码而开打,鲤笙哪里受的了,立马就吼了一声。
洛爵就跟没听到似的,甚是严肃的双手同时祭出了黑气。
乌沓一看,这才明白巫女把什么给他留下了。自然不敢大意,亮出血红石后,甚是谨慎的威逼了上去!
“当啷!”
黑气与血红石散发出的红光相撞,势均力敌。
而鲤笙已经气的浑身发抖,洛爵这难不成是要抛弃她的意思?
“洛九哀,你给我……”
“爵爷肯定是有打算的,你切莫打扰他。”犬火强硬的挡在她身前。
“狗屁!他这分明是不要我了!”
“……”
“犬火,你若是还拿我当自己人就赶紧让开!”
“……不行。”犬火坚持己见。
鲤笙自然是没本事突破他的阻拦,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看洛爵胡来。
想起身边还有浅玉儿,赶紧冲她道:“玉儿,你快去拦着洛爵,他打不过乌沓的!”
浅玉儿也不傻,这是变着法的要她出手,但她毕竟是新人,猜不到洛爵的用意。
与犬火的固执相比,当然是洛爵的安危更重要。
看了看逐渐在乌沓面前呈现败势的洛爵,她自然开始犹豫。
“还愣着干嘛?没看到九哀要被虐了嘛?”鲤笙不放弃的又是一声喊。
而一旁的洛爵没有法宝,单凭操控不自如的黑气的确力不从心。
听闻鲤笙在怂恿浅玉儿,急忙大喊:“浅玉儿!此事与你无关,不准插手!”
一个分神就给乌沓钻了空子,手下一使劲,那血红石陡然暴增大,一下子压过了洛爵的黑气。
“砰!”
就像巨石般,狠狠冲撞在洛爵眼前,即使任他用尽全部灵力,双臂交叉在胸口抵挡也没有挡住那股妖力。
脚下给硬生生的逼迫了五六米,这才停下,嘴角俨然已经流血。
“爵爷!”犬火与浅玉儿一同大喊。
乌沓没有放过这个最佳攻击机会,反正洛爵几斤几两他也摸透了,没有操控黑气的力量却还要跟他单挑,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洛爵,不管你是活够了还是怎么,今天我乌沓就送你去黄泉!”
说着,双手祭出一道红光,便毫不犹豫的逼向洛爵。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犬火反应,后头的鲤笙一把推开他,带上从犬火身上摸出来的灭灵法戒,急忙就冲到了那道红光之前。
在洛爵都诧异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时,用灭灵法戒便撞上了那道强大的灵压。
“砰!”
剧烈的碰撞中,虽说乌沓的灵压被灭灵法戒吸收了一部分,但最终鲤笙修为不到,还是没有抵抗的住,一下子就被残余的戾气冲飞。
好在犬火赶忙冲过去接住了她,这才不至于跌落河中。
犬火落到岸边,看向双袖被灵压震碎的鲤笙,见她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急忙冲已经收起黑气,面露黑色的洛爵道:“爵爷,不用担心,鲤笙并无大碍……”
“我哪里担心她了?这下好好的比试全被她毁了……”洛爵余光瞥过鲤笙一眼,似是很遗憾似的。
犬火一听,顿时无言,倒是他怀里的鲤笙整个就炸毛了。
“喂,洛九哀,你到底什么意思?”跳起来就上前一把揪住了洛爵的衣领,“你要是嫌我碍事就直说,我鲤笙也不是讨人嫌的人,我要去哪里用不着你来做主!”
“……”
看得出洛爵瞳孔微微扩大,但在对上那瞳眼分明的黑眸时,却又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轻轻甩开鲤笙的手,就好像巫山上的那个男人不存在似的,看向在冷笑着的乌沓,只字未言,便昂首走了过去。
鲤笙:“……”
这男人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啊?
乌沓虽说十分不满被鲤笙搅了局,但一看这些人窝里反,这要比打倒洛爵更加让他开心几分。
环抱着胳膊,冲洛爵讥讽道:“呦呵,你们这是当着我的面唱戏呢嘛?这红脸白脸黑脸的,干嘛呢?”
“少废话。乌沓,既然刚才是我的人扰乱了这场比试,那就算我输好了。人……”
“砰!”
还未说完,只觉得后脑勺一疼,随手就看到一只白色绣花鞋弹落到了地上,一看就是这鞋子刚才敲了他的脑袋。
洛爵当时就懵了。
而岂止他,与他面对面的乌沓看的可是清楚分明,那鞋子可是鲤笙卯足了劲扔的,要死不死的正中洛爵的后脑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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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好书平安符,桃花扇打赏~月底还要到贵州出差,加上之前回家三天,本来该为盟主加更的,但蓝子着实无力回天了,因为存稿君说不行,容蓝子再使把劲吧!
第111章 妖一生只能哭一回
一片寂静蔓延,犬火与浅玉儿同时大气都不敢出。
试问谁敢拿着鞋子砸灵主的后脑勺啊?
鲤笙根本不在乎,狠狠喘着粗气,掐着腰就冲神色完全呆滞的洛爵喊:“洛九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玩意!为了帮你找龙灵草,我砍了自己一万零一刀,不知道流了多少血,还被蛇啊虫啊咬过来咬过去,还差点淹死……”
捎带哽咽的看着洛爵的背影,鲤笙想哭可是就是哭不出,然而对面的人不回头,不回答。
“结果,等到你的诅咒解除了以后,你就这么对我吗?你这个狗崽子,怎么能,怎么能够……呜哇哇~~太欺负妖了!”
可能是太委屈了,鲤笙不管众人已经吃惊到爆炸的样子,完全放飞了自我,当众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本来还漠不关心的洛爵猛然冲到她面前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的有些过分,鲤笙的手腕当即就红肿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那双激动而又带着怒气的金眸,湿润的眼眶一下子就干涸了。
明明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了的说……
怒瞪着洛爵的眼睛,便狠狠吼道:“放开我!很疼啊!”
谁知,洛爵非但没有松手,而是更加用力的握住了那纤细的手腕,一把拉拽抵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两人的脸因此差点要贴在一起。
“你给我记住了。你是妖,妖一生只能哭一回。以后,就算你爱的,想要守护的人在你面前一一死去,你也要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
“听到了没有!!”
“……听、听到了。”
洛爵一方常态的大吼吓得鲤笙赶紧认怂,可看着那绝非开玩笑的眼眸,鲤笙又彻底的明白他说的都是真的,而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问题也终于理解了。
原来每一次想哭的时候,没有眼泪是因为这个理由啊!
流泪便是妖之生命的终结,眼泪是妖的魂,所以,哭不得。
敢情刚才听到她放纵的大哭声,洛爵给吓到了,以为她要消失了吧?
所以才这么生气,这么激动,这么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怕她消失一样的用力。
“噗哧~”
鲤笙突然笑了出来。
洛爵原本很严肃,忘记了全世界般,眼中只有鲤笙一个人的严肃。突然看到她的笑容,才发现自己竟然上了她的当。
啊,竟然忘记鲤笙是个骗子了。
“记住了就好。”急忙甩开她的手,眼神游移一旁,不再看她明媚的笑颜。
谁知,鲤笙并没有被他甩开,两人的手依然相连在一起,倒是鲤笙,确认洛爵是在意她的之后,更是笑的极其猥琐的将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俨然一个色狼般,呵呵的笑着:“你就承认喜欢上我了吧?”
“……”
不知道洛爵是不是心动了,总之那一刻,他盯着小妖怪看的眸眼中带着浅浅的温柔与笑意。
然而……他却再次狠狠抽出自己的手,掉头就对乌沓道:“既然是我输了,那小妖怪就归……”
“呦,这不是洛九嘛!”
正说着,陆凤凤带着一对人马突然出现,手里的白骨鞭轻轻的挥舞着。
一看到洛爵,娇艳的脸上扬起一层淡淡的秋霜:“真是让我好一个苦等!”
“……”
根本没想到陆凤凤会出现,洛爵的脸色一下子更加的凝重了。
只是乌沓的话,鲤笙自然没有安危,可陆凤凤与鲤笙有仇,她才是最棘手的人物。
一见陆凤凤过来,犬火赶紧放弃已经思考,赶忙上前。
浅玉儿不明所以,但跟着上前就对了。
不一会,洛爵身前便被两人挡住,护驾的厉害。
乌沓自然也是无语的,这陆凤凤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重要关头,果真扫兴。
于是先开口提醒道:“陆凤凤,你是不是忘记之前说过什么了?”
“对啊,忘了。”陆凤凤脸皮也是够厚的,轻描淡写的说完,视线又落到了被三人夹在中间的鲤笙身上,看得处眸光缩了缩:“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跟你抢着杀洛爵的。我要的是这个妖女的命。”
“那更不行。”乌沓果断回道:“那个女人我也要定了。”
陆凤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稍稍一愣:“乌沓,跟洛爵有仇的人也不止你们罗生门,想要两个人都要,这胃口太好可不太惹人喜欢啊!”
“呵呵,那也没办法。我的胃口一向很好。不过,话说回来,跟在你后头的那个龙天一去哪里了?”
“……”
龙天一困在昴日森林与寒冰鹿打斗这话,陆凤凤自然不会说。
于是冷笑一声:“我又怎么会知道龙虎山的人在哪里?乌沓,你看这样如何?洛爵与那个妖女,你任选一个交给我,不然的话……那就只能靠着拳头解决了。”
乌沓没有犹豫,依然果断的摇头:“两个我都要。”
“……”
这个男人是如此难缠的吗?
陆凤凤当即黑了脸。
看着这两大有要动手的意思,洛爵一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犬火小声冲洛爵道,“爵爷,这正是个好机会。”
洛爵却看了一眼鲤笙:“但我的确输了..”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记挂着跟乌沓的赌约,鲤笙真的是超级无语了。
就这么想要赶她走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追的那么紧啊!
拳头握紧,只是再难过她也不会表现出来了。
“好,不用你赶我走,我自己走。”推开挡在身前的犬火,漠视洛爵一眼,咬紧牙关,迈步便向陆凤凤走去。
“陆凤凤,我跟你走!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
这又是闹哪一出?
陆凤凤虽说吃惊,但自然是欢迎的,随即得意的笑道:“那你可别后悔。”
“不行!”
这刚走了没几步,后头的洛爵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气还是那么大:“听我的,你跟着乌沓比较好……”
洛爵的声音很轻,好像没有用力说话似的,手指间传来隐约的颤抖。
鲤笙不懂,真的不懂,这个男人明明在意自己,可又狠心推开自己。
到底要搞毛线啊!
“啪!”
该是绝情的时候,鲤笙也是很有骨气的狠狠甩开了洛爵的拉扯。
挑着下巴,凌然的看着洛爵,红唇微抿,薄笑了之:“反正你又不要我,我跟谁走,或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吧?”
第112章 想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小孩子一样的任性。
洛爵的确是有莫大的苦衷,可在对上那决绝的眸眼时,终究是心软了。
想起鲤笙提到过的他所不知道的一万零一刀,又或是各种千钧一发的险境,为了不让在浅紫给他的那个梦境中的一切成为现实,下了山以后就放开她,也是早就决定好了的。
再大的苦,该他一个人承受着就好。
“啪!”
见洛爵没有回话,鲤笙掏出下山之前洛爵偷偷塞在她口袋里的那株雪莲花,摔在了他身上。
“我才不需要你的东西!”
于结界包裹的雪莲花从洛爵身上掉到地上,在众人吃惊愕然的视线种散发着纯净无暇的光芒。
“那不是巫山雪莲吗!她竟然有雪莲!”
“她竟然把雪莲当垃圾一样给扔了!”
周围顿时很适宜的响起各种惊叹羡慕。
雪莲难能可贵,尤其对身体修复有极大的疗效,是疗伤圣药。
而那雪莲可是浅玉儿费心得来,见被洛爵给了鲤笙不说。竟然还被当众扔掉,自然上火。
何况,鲤笙敢当着这么多的人怒骂自己的灵主,这简直无法无天,洛爵能忍,她一个受了极好教育的乖宝宝可不能忍,漫过犬火就要往上冲。
犬火急忙拦住了她:“别动。”
“你才别动!我要替爵爷教训她!”
“……”
“爵爷我这就……!”
这话还没说完,犬火就像一堵墙般再次挡在了面前。
从容不迫却又凌厉的用眼神阻止她的行动。
浅玉儿看出他眼底的那一句“不要胡闹”,想了想,只好气愤的看了看还在与洛爵冷战的鲤笙,恨恨的甩了甩胳膊。
“啊啊,随便你们吧!”好像变成了错的是她般。
犬火固然无奈,但只能道:“我们灵使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主子可以一直自由的做自己。”
“……”
“爵爷他性子稳重,从来考虑的都要比一般人多几多,凡他决定的事,想必都有其因……你以后就会懂了。”说罢,犬火看向位于风暴中心地带的洛爵,眸光深沉了几分。
浅玉儿无言以对,毕竟她初来乍到,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乌沓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了,饶有兴趣的看着纠缠不休的洛爵鲤笙,眉宇间尽是热闹。
呵,那个遇事总是淡然落定的洛爵,现在终于也开始为女人着急了。
“哈哈,果真活久见啊!”
“乌沓!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上?”陆凤凤倒是急了。
乌沓懒得搭理她,一副戏还没看完,不急不急的样子。
陆凤凤:“……”
男人怎么能这么八卦呀!
看向洛爵,也不犹豫,猛地甩出了白骨鞭往鲤笙而去。
“我这就要你好看!”再让你们秀恩爱!
可白骨鞭却在落到鲤笙身上的下一刻,为一双手所抓住。
当然是洛爵。
一手扯住白骨鞭的一端,将一条足有十几秒的骨鞭拉的登直。怒瞪陆凤凤一眼,而后便将骨鞭狠狠往旁边一摔。
“你不要太过分了!”
“哼。谁让你们这对狗男女碍我的眼?洛九,我告诉你,今日不取这妖女的性命,我陆凤凤定当跟你没完!”女人上来一股疯劲,当然是不讲理的。
洛爵将鲤笙护在身后,大有要跟陆凤凤动手的样子:“想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爵爷!”
既然是要动手了,犬火自然也冲了过来,站在了洛爵身侧。浅玉儿紧跟其后,一时间,又像刚才一样,将鲤笙围在了中间位置。
鲤笙抬头看了看几人的背影,分外无语的暗叹口气,麻蛋,明明是想借此试探一下洛爵的真心,这些个不长眼力见的玩意就不能稍等片刻嘛!
“喂,你们让开,可是我自愿跟陆凤凤走的,你们让开让开,别挡道。”无奈,她只好再次强调一遍,边说边把人往外推。
可洛爵这时候倒是死活都不退让了,任凭她如何推搡就是不动,被她推了几下后,更是直接揽过她的胳膊就将她揽入了怀中。
“我知道了,是我的错,别闹了。”温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觉得清风拂面的同时,这简短的一句话就像一颗炸弹,‘砰’的一下就在鲤笙的心田炸开了花。
瞪圆了眼睛看着洛爵精细的侧脸,任由他轻轻磨砂自己的发,耳朵都开始红了。
“但我事先声明,如果你想要跟着我,以后就不准你轻易的死掉,哪怕你有重生之力也不行。不准死,不要死,不能死。我不允许。这就是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
可以理解为这是爱的告白吗?
鲤笙那一刻真的要忘乎所以了,以至于没有忘了自己最初想要试探的洛爵的真心,赶紧麻溜的点头。
“我绝对会珍惜自己的命!就像珍惜你一样!”
“那就太好了。”洛爵还是轻轻拍着她的头,嘴角却笑的十分僵硬:“我会像妹妹一般珍惜你……”
“嗯!太好……?!”
嗯?
洛爵刚才说了什么?
妹……妹?
“你刚才说……”
“犬火,不用手下留情,反正这些人都是败类。浅玉儿,你帮助犬火进行防御,至于小妖怪……就在我身后。由我保护你。”
洛爵没有给鲤笙解释的时间,吩咐完,便昂首站到了三人前面,冲已经气得脸色发青的陆凤凤边道:“以前的仇怨,今日一并了结了,也省的日后麻烦。”
看向乌沓,“乌沓,你的立场呢?是要帮助陆凤凤取小妖怪的脑袋。还是帮我保她?!”
乌沓不是傻的。洛爵这摆明了就是想要利用他。
可仔细一想,鬼武堂与罗生门在邪门歪道里算是劲敌,若是可以借洛爵的手消减几分锐气,也没什么不可。反正罗生门还是赚。
倘若反过来帮着陆凤凤,那鲤笙的安危不保,他就没办法跟赤凌风交差,这可不行。
思量再三,当然是选择最没有风险的那个。
不由分说,就跳到了洛爵身前,转过身子,对准了陆凤凤笑道:“那还用问?当然是跟认识时间久的统一战线了。”
“乌沓!!”
第113章 还请前辈见谅
该是没想到乌沓能这么轻易的为洛爵用,陆凤凤简直气炸,手中的白骨鞭嘎嘎作响。
扫过被洛爵等人护的周全的鲤笙,再看看自己身边所剩不多的人马,这仗若是打起来,还真的对他们没什么优势。
若是龙天一的人还在的话,说不定……
“陆小姐!”
正想到龙天一,紧接着,龙天一便像救星一样带着五六十人从后头追了过来。
刚近前,可能是眼里只有陆凤凤这个美女,龙天一没注意到对面的人,一停下就赶紧的过问陆凤凤有没有受伤什么的,嘘寒问暖的完全问错了时候。
陆凤凤简直要被气死:“除了我难道就没看到这里还有别人吗!”蠢也得有个限度吧!”
怎么天下的男人都一个死样,见到美女就挪不动腿?
龙天一一听,虽说脸色有些挂不住,但却故作平静的赶紧打量周围。
这一看,他的脸色便更加的难看了。
洛爵的人在不说,乌沓也在,而且看两人站一起,怎么想也是联盟了。
暗暗咽了口口水,这才道:“陆小姐,洛九就在眼前,我们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陆凤凤没好气的道:“我们鬼武堂负责乌沓,你们龙虎山负责犬火,只要除了乌沓跟犬火,剩下的就是待宰羔羊!到时候就任凭我们处置了!”
“我们对付犬火?”龙天一可是领略过犬火厉害的,他区区金丹怎么能跟人家法乘期的比啊?这不是找死么。
但在美女面前,他怎么也得耍一下帅,只能无视二虎的阻拦,点头同意:“就这么办!”
二虎当时的内心就是崩溃的,他们大师兄这是有异性没人性了啊!
“呦呵,你们商量好了吗?”乌沓根本就没把这帮人放在眼里,尤其现在犬火跟他一条战线,还担心啥?
互搓着手背,先上前一步:“来来来,就让我们好好的玩玩啊!正好刚才没有放开打,积攒了不少怒气。陆凤凤,我乌沓可不是什么不跟女人见识的英雄好汉,呆会若是弄疼了你,可不要哭天喊地的抱怨啊!”
他的嘴倒也挺毒。
陆凤凤一听,随即就冲身旁的逢七道:“给我杀!”
这陆凤凤有个习惯,哪怕鬼武堂人才济济,但她出门的时候却偏爱带些能力不高的,也是每一次都靠着化灵中期的修为才没出什么大事。
逢七也不眼瞎,乌沓怎么看也不是他们这帮人能应付的了的,这动手是死,不动手也是死,横竖都是死,那就死吧!
“兄弟们,给我上!”
随着他的一声喊,几十个人便像被捅了窝的马蜂,一窝蜂的全都往乌沓眼前扑了过去。
而犬火也很给龙天一面子的先行站到了他面前,甚是礼貌的笑了笑:“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今天你们遇到我可就真是走运啊!”
“今天就让我们旧恨新仇一起算!”龙天一继续壮着胆子挑衅道:“别以为你还能赢过我!”
“啊,对了。说起新仇……我听说之前你还想要我家鲤笙的命是吧?呵呵,正好。这笔账,的确是要好好的算一算……”
“……”
龙天一赶紧瞄了鲤笙一眼,见她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再次暗暗咽了口口水,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
“二虎!你们不用怕!上!”
咋呼一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然后,这边龙虎山的人也开始了群战。
而陆凤凤目前还没有出手,目光凌冽的看着洛爵,打量了浅玉儿一眼,便又冷哼一声:“呦,洛九,这才几天不见,你身边的女人好像又增加了嘛!还以为你跟别的男人不同,敢情你这也是一伪君子啊!”
浅玉儿一听,这话可是醋味满满,但事关自己,她可就不会再闭嘴不言了。
随手捏了个指决便给洛爵制造了个结界,而后又冲鲤笙说笑不笑的一笑:“前辈就算再怎么没用,但制造结界你应该还是会的吧?可别说连防御结界这种低级法术都不会啊?那可就太丢人了……”
鲤笙:“……”
这小妮子原来这么记仇!其实人家实际年龄大她几万岁……
浅玉儿说罢,又轻飘飘的落在陆凤凤身前,罗裙一甩,便扬起了秀气的下巴:“你是什么东西?区区化灵期也敢对我八岐大蛇出言不逊,要我告诉你对长辈该用什么语气身段说话吗?”
这话刚说完,浅玉儿全身便释放出不可估量的威压,陆凤凤没有反应的时间,只感觉天旋地转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手掌着地,如同跪拜一样对着浅玉儿。
“你,你到底是……谁!!”
浅玉儿轻轻挥袖,卷起一股淡淡的女儿香,立马就沾染了浅紫的几分风采:“我的名讳又岂是你能知道的?无礼小儿!从刚才开始就胆敢对我家爵爷出言不逊,看来我该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不能说出一句下贱之言才行……”
“……”
看着浅玉儿像得了精神分裂般,突然出现的另一个人格,一旁的鲤笙忍不住暗暗咽了口口水。
那个啥……她是不是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小丫头啊!
陆凤凤完全没想到看似只是一般黄毛丫头的浅玉儿,修为竟然要比犬火还要高出一阶,整个人完全吓到不说,一想到像这等厉害的人物竟然也归附于洛爵为灵使,在战骨台上那股油然而生的颤栗感再次浓郁的席卷而来。
洛九……他到底是谁!
紧咬这苍白的唇低下了头,不得不承认她不是浅玉儿的对手。
若是人家要灭她,那便跟捏死一只虫子似的……这里由不得她来硬的。
“是晚辈方才无礼了,还请前辈见谅……”
“见谅?”浅玉儿又岂是会因为她一句话就饶过她?
秀眉微挑,转身就对洛爵行礼问道:“爵爷,是否要玉儿取了这女人的命?”
洛爵清冷着面容,并未说话,视线在被打击的不要不要的陆凤凤身上停留几分,后又转到已经将其他人收拾的差不多的犬火跟乌沓,最后落到对着浅玉儿眼睛直冒星星的鲤笙。
叹口气:“陆凤凤虽说该死,但若是杀了她,陆天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现在已经认清了敌我的实力差距,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
第114章 寒蟾跟鸣骹
“你果真不杀我?”陆凤凤有些不信。
“现在杀了你对我一丁点好处都没有。但我现在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也不会。你若是懂得这个道理,就不要再对我纠缠不休。犬火,乌沓,你们两个先住手。”洛爵的声音极淡,可分量却极重。
犬火首先停下,漠视的看了一眼已经半跪在地上的龙天一,回到了洛爵身边。
而乌沓毕竟不受洛爵之命,直到杀到只剩下逢七一个人,这才在逢七的求饶声中回过头,不屑的瞪了洛爵一眼,站到了一旁。
这时候,黑压压的百十号人只剩下十几个,死的死,伤的伤,现场一片狼藉。
逢七急忙跑到陆凤凤身边,见她都行了跪拜大礼,自然紧跟着‘噗通一声也跪在了洛爵面前。
而龙天一为犬火的妖力所伤,气虚受损,一时半会根本起不来,只能由着浑身是血的二虎扶着起来,两人站在了仅剩不多的弟兄前面,狠狠的瞪着犬火。
犬火果真听了洛爵的话后,杀人不留情的,被他们怨恨也是应该。
气氛比刚开始动手之前还要肃重了几分。
乌沓感知到浅玉儿的灵压后,自然知道这女人不容小觑,若是洛爵刚才不是自己出来迎战,不管是犬火还是浅玉儿,都必然是他落败的下场。
好在……洛爵有时候挺犯二的。
乌沓冷哼一声:“这些人可是来杀你的吧?就这么放了也只是空留后患,说不定哪天,这些人就又凑到了一起,举着要声讨你的大旗,把你大卸八块!”
“无碍。若是他们有那个本事,我洛九哀随时奉陪就是。既然可以打压他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无数次。任凭他们攻过来几次,也只是落得惨败的下场。”洛爵轻描淡写的道,完全无视这两帮人为他这一番话而赤红了脸。
这是何等霸气而又蔑视一切的发言!
若不是乌沓与洛爵是对立的身份,他都想要为这豪言壮志鼓鼓掌示好了。
于是,便可以看到犬火跟浅玉儿一起露出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蔑视孤傲的主子,一脸崇拜之情,当然少不了已经要迷得不要不要的的鲤笙。
“不愧是我家亲爱的,真是帅到飞起……”
犬火不懂:“亲爱的?”
“啊,就是相公。”
浅玉儿:“……”
洛爵看了看满地尸横遍野,微微有些头大,好像闹得有些过分。
啊,不管了。
“陆凤凤,龙天一,你们走吧!”
陆凤凤虽然上火郁闷不对劲,但的确是她轻敌了,被人暴虐一顿记住教训也是应该。
起身一脚踢开碍事的逢七,甩袖就走。而龙天一恶狠狠的瞪了洛爵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宣布他龙天一一定会卷土重来,而后才挥挥手,十几人一起步履蹒跚的离开。
看到这些找事之人终于远走,洛爵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见局面被稳定住,鲤笙急忙上前:“九哀,那我……!!”
刚迈出去一步,身前猛然出现乌沓的身影,不等反应,就被她一把揽在了怀里,从手背上幻化出一把锋利的刀刃,抵在了鲤笙的脖颈间。
“洛爵,既然那帮人走了,你我结盟也就结束了。现在该是你给我赌筹的时候了。这女人我就带走了……?”
这话说到一半,乌沓以为洛爵至少也会给个反应什么的,结果……
洛爵惊讶是惊讶,但在看的地方好像并不是他与鲤笙身上,倒不如说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身后。
身后?
好奇是人的天性,他急忙回头。
“啊……那是……”
只见刚才才离开的陆凤凤与龙天一,竟然又慢慢的退回到了这里,好像在他们之前有什么东西相逼,他们不得不回头似的。
等到那些人退到离着乌沓不远处,这才得以看清楚陆凤凤他们后面的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人,咦?不对,其中只有一个是人,另外两个……
一个是长相像极了蛤蟆而骑着巨型单脚蛤蟆,另一个是腰间带着黑色配剑的骷髅人,也是体型巨大。
“这不是洛世奇的灵使寒蟾跟鸣骹(qiao)嘛!”乌沓一眼认出二人,当然还有走在二人前头,周身环绕黄沙的沙暴。
洛世奇的人怎么会出现?
鲤笙本来还打算挣扎几下的,可以看到沙暴后,顿时变得老实了。
小声问向乌沓:“那两只怪物比犬火厉害吗?”
乌沓压低了声音:“他们在洛世奇座下排行并不高,但他们一个是古蟾宫宫主的儿子,一个是坐拥千万骨兵金骨的嫡传弟子,就凭这背景,他们在仙灵界基本也可以横着走……”
古蟾宫鲤笙虽然没听过,但这个金骨,她可是熟悉的很呐!
“骨老的弟子……”那是不是可以套套近乎?
正说着,沙暴已经到了面前。
看着对面负手而立,表情并不好看的洛爵,倒也十分从容的道:“我们主上有话对你说。”
洛世奇有话对洛九?
这话一出,不明真相的陆凤凤与龙天一都懵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认识?
从沙暴出现,洛爵的眼里已经容不下别人的存在,听到这话,克制住心中怒火,上前一步,漫过乌沓,陆凤凤,站到了沙暴面前。
而寒蟾与鸣骹纷纷对他行了点头之礼。
“你、刚、才、说、什、么?”
一字一句,语气每每下降,一双金瞳紧紧盯着沙暴,可以感觉他周身的温度紧跟着下降几分。
沙暴也料想到洛爵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他原本只是在这里调查旌龙之事的,可这些人闹这么大的动静,哪怕是他想装作看不到也不能。毕竟寒蟾与鸣骹都跟着,这两人可是洛世奇座下最听话的两只,被他们抓住把柄就不好玩了。
寒蟾第一时间就给洛世奇打了报告,然后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沙暴无奈的叹口气,看了鲤笙一眼,视线在落到犬火以及浅玉儿身上时,微微吃惊,但很快就恢复了淡漠。
“主上,还是您亲自跟本人说吧!”
说着,微微一挥手,两人中间突然‘滋啦滋啦’的慢慢汇聚成洛世奇的模样,就像真人一样,甚至连脸上的毛细孔都看的清楚。
第115章 一定会杀了你
洛世奇身着一身浅绿色长袍,周围该是一片竹林,隐约可见扎成马尾的发丝随着林间微风轻轻的飘摇。
洛世奇缓缓睁开微眯的眼睛,如深海般深邃的眼眸正面迎上了瞪圆了眼睛的洛爵,脸颊上的十字伤疤逆着斑驳的树影,却在洛爵的眼里汇聚成一片血海尸山。
“洛世奇!!”
所有的恨与怒,在面对洛世奇时化为了一声怒吼。
洛世奇该是听到了,更是看到了,但却在洛爵的面前稳稳的站着,下巴轻轻的扬起。
“小九,十年不见,你竟长这么大了……”
像是那血色之夜不存在一般,洛世奇竟然露出浅笑,声音柔和。
一句小九,洛爵缓缓低下了头,阴影覆盖他的眸眼之间,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冰冷的沉默。
鲤笙在见到洛世奇的瞬间,第一个反应是,哇,绝世美男!
可在被他的颜值征服之前,看到洛爵抖动的双肩,随后又想起这根本不是感叹颜值的时候。
“乌沓,放开,我要去找洛爵!”
“你看清楚了,现在那两人之间可没有你插嘴的余地。”乌沓倒是更加握住了她,“不过洛世奇的音容术竟然到达如此真实的地步,功力真是可怕!”
“……”
鲤笙那个无语,这乌沓摆明了又想看热闹。
再看看陆凤凤等人,好像也被洛世奇与洛爵的关系惊到,自从洛世奇现身,整个懵逼加放空了,甚至可以看到他们头顶上的巨大感叹号。
没错,洛爵就是这么牛逼的人!
犬火用整张脸都在诠释这话,看的浅玉儿莫名的觉得喜感。
当然,她也是刚知道两人的这层关系,只不过倒是很淡定的接受了就是。
不一会儿,洛世奇该是厌烦了这片刻的沉寂,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了洛爵对面。
因为只是远距离成像之术,并不会对本人造成任何影响,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幻影罢了。这也是洛爵没有冲上去的原因。
洛世奇冷漠的看着低垂着脑袋的洛爵,唇角突然挑起,该是讽刺一般:“明明长大成人,但除了继承了父亲丁点儿的姣好相貌外,好似别的什么优点都没有继承嘛!”
“……”
“……依然是那么的胆小、怕事、冲动、别捏又自以为是的孩子气。像你这样一事无成的人,就该在十年前的冰血暴中死掉才对啊!”
“……”
“到底为什么要回来?呵,难不成是为了向我复仇才从地狱爬回来了?我说小九,……”
“啪啦啦~~”
“我一定会杀了你。”
在听到更多不堪入耳的冷嘲热讽之前,洛爵挥手便将眼前的幻影挥散,没有咬牙切齿,更没有猩红了双眼,声音沉淀的不像话。
而那被挥散的幻影随后又凝结成形,洛世奇的笑脸也不见了。
风中翻飞的发擦过清秀而又绝世的颜容,厚度分明的唇上慢慢挑起几分冷冷的笑意:“就凭你?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解除了诅咒,那又如何?我修为高你十几阶不说,还有座下灵使千百位,凭你那三脚猫的修为和区区三个人的队伍,你说要杀了我?洛九哀,没想到你空口说大话的本事也日渐成长了啊!枉我还以为你能有多少进步,还饱含几分期待来着……如今一看,你简直一成未变!还是废材一个!”
“闭上你的臭嘴!!”
狂怒般的大吼,并不是来自于洛爵,而是不顾乌沓的刀刃划破脖颈,更不顾鲜血染红衣襟的鲤笙。
乌沓没想到鲤笙会冒死突破,看着占满鲜血的双手,终究只能承认是自己输了。
而鲤笙大步踏在洛世奇面前,一双美目瞪视着他,双拳紧握到骨节泛白、
“跟九哀道歉!”
“……你算什么东西?”
“我让你跟九哀道歉!!”
“……”
看着突然闯进视线之人,洛世奇眸光一沉,却沉默了。
鲤笙看了洛爵一眼,那双失去光彩的金眸霎时刺痛了神经,根本不顾一切的踮起脚,一把就揪住了洛世奇的衣领:“像你这种垃圾根本就不配与我们为敌!”
“!!!”
那一刻,众人惊讶到眼珠子都足以瞪出来了。
倒不是说震惊于鲤笙敢骂洛世奇为垃圾,而是……她竟然真的抓住了洛世奇的衣领,真的……抓住了身为幻影的洛世奇!
这不可能!
洛世奇自己都露出一副‘哇哦’惊呆了的表情,向来冷漠的眼神被震惊代替,在后一瞬,立马大手一挥,就格开了鲤笙的手。
鲤笙虽然也觉得惊奇,但即刻又打算去抓洛世奇,但这一次,她没有抓到,扑了个空。
“……”
什么鬼,怎么一会儿能抓到,一会儿抓不到?
洛爵在看到鲤笙与洛世奇真正接触后,相比于吃惊倒是更加害怕的在鲤笙的吃瘪后,一把将她揽到了身后。
“谁让你过来的!”洛世奇可不是可以随便小觑的对象!“回去!”
若是刚才洛世奇不是因为吃惊而没有借机对鲤笙下手,鲤笙很可能已经下了黄泉。
该是庆幸。
可鲤笙出来就是为了给洛爵争口气的,哪能啥都没干就这么退回去。当即又挣扎着要站出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自以为天下最漂亮的男人!你别拦着我!”
什么天下最漂亮啊?
洛爵虽是无语,但也禁不住她这么闹腾,赶紧冲犬火浅玉儿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下一刻,犬火与浅玉儿一同夹住鲤笙的两条胳膊,站在了洛爵的身后。
而主仆四人正面面对洛世奇为首,身后并排站着的沙暴三人,大有要开干之势。
洛世奇冰着脸,紧盯着鲤笙,似是要把她看穿一般,轻轻整理了下被拽的有些皱八的衣服,形成的幻影微微有些晃动。
“她……莫非就是那个让你大战战骨台的女妖?看起来虽然有些呆傻,但好像不容小觑……”洛世奇的称赞可真是不敢恭维。
鲤笙哪里会受他的讽刺,张口就喊:“你丫才傻,全家都傻!”
一想,这话不对,即刻又加一句:“九哀和他爹除外!”
洛世奇:“……”
这小妖到底是哪路神仙,为何如此奇葩?
第116章 杀人灭口
当然,洛世奇必然是为这话上火的。他就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小九,你招了这么一位疯女人为灵使,作为哥哥,我真是替你的以后担心。虽然与我无关,不过哥哥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靠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去寻找引鲤樽的话,还不如直接自尽比较省事。”
先不说一口一个哥哥让人心烦,主要是关于引鲤樽什么的,洛爵第一次听说。
先是愣了一下,在鲤笙继续张口前,一个眼神就让犬火给她封了气门,耐她如何嘶喊,就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洛爵该是被鲤笙这么一闹从愤怒中恢复了冷静,不管是面色还是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漠释然:“引鲤樽不是传说中的东西吗?找那种东西何用?”
“……”
洛世奇一愣,该是没想到洛爵还不知道,眸光一转,即刻摇头:“对,的确是传说中的东西。原本见你只是想知道这十年你成长为了什么姿态,既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那我跟你便没什么好说的了。沙暴,把这里的人全部处理后回来向我复命。”
“莎啦啦~”
刚说完,一个挥袖,那幻影便像涌动的泡沫,逐渐隐了痕迹。
而洛世奇最后的这些话,却更像一盆冰凉的水,哗啦一声倒在众人头顶,皆是浑身一个哆嗦。
这完全就是要杀人灭口啊!
洛爵相对于有些恐慌的龙虎山等人,倒是镇静自若的叹了口气,看向在听了洛世奇最后的吩咐后,而磨拳霍霍的沙暴三人。
再次叹口气:“虽然我实力不济,但好在还有两位法乘期之上的灵使。沙暴,你确定凭你跟寒蟾和鸣骹,能活着回去复命?”
沙暴又怎么会不知道犬火实力,何况这里的人又不止洛爵一家,还有鬼武堂、龙虎山和罗生门。
的确,凭他们三人获胜简直想都不用想。
但是,谁说一定要跟陆凤凤他们为敌了?
沙暴当即笑着冲陆凤凤建议道:“陆凤凤,我家主上的目的实则只有洛九哀一个,倘若你愿意当做没看到今日之事,我便不会对你们怎样。你觉得呢?”
“可洛世奇扬言说要灭口,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洛世奇手下的灵使都是出了名的听话。从来都是让杀鸡绝对不灭狗的类型。
陆凤凤自然不信:“我看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对付洛九……九哀吧!”
没想到洛九竟然是南落火的九皇子,那个传闻中杀父篡位的半妖!
“这对已经走投无路的你们而言,难道不是最佳选择?”
“可洛九哀已经答应放我们走……”
“然后呢?接受仇人的好意,做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你说什么!!!”
一听这话,龙天一倒是怒了,拔剑就要上前。
可却被二虎生生拉住:“天一师兄,别激动,我们打不过他啊!”
“……”
就算这是真的,但被当面揭穿,龙天一的颜面多少有些挂不住。
一脚踹开二虎,便骂咧咧的道:“看把你怂的,整个龙虎山就属你最怂!”
二虎:“……”
早知道就让他去送死好嘞。
可沙暴这么一说,不挂失鬼武堂还是龙虎山,哪怕是罗生门的乌沓,多少有些被激将到了。
他们怎么说也是一丘之貉,宁受世人唾骂也不愿留名青史的败类,若是乖乖接受仇人的好意,那的确有违一贯的坏人形象。
逢七第一个站了出来,明明没啥本事还爱逞英雄:“三小姐,我们可不能给老爷丢人啊!”
“用你废话!”陆凤凤白他一眼,掏出白骨鞭,便站在了沙暴身侧。
龙天一自然是赶紧屁颠颠的跟了上去,看来这美女的毒中的不轻。
二虎一看,别提有多么上火了。
这还是那个为他景仰的大师兄吗,这分明是一条哈巴狗啊!
不管,他也只能跟了过去。
随后,乌沓看了看两方人马,眼珠子转了几转,竟然也走向了沙暴一方。
不能得罪洛世奇,这可是八荒死律,当然,他也不是白白加入,无非想要趁乱掠走鲤笙就是。
这么一来,双方的队伍便重新归纳了一番,变成了洛爵四人要应对对面几十人,还包括刚才的暂时盟友。
洛爵固然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但当猜想成为现实多少还是心中堵闷。
“洛九哀,既然主上已经开口要你的命,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沙暴挥舞漫天黄沙,冷漠的慢慢走来、
犬火在左,浅玉儿在右,洛爵身后罩住鲤笙,眼看着一场激战又要开始。
“等会!”
突然一声大喊,鲤笙高举着手,从洛爵身后探出脑袋。
看向正慢慢逼近的沙暴,张口便问:“沙暴,鲲鹏说过不准你对我们动……”
“芽庄!!!“
鲲鹏的名字一出,伴随着漫天黄沙,周围的地面突然钻出几十条肆意扭动的藤条,猛地插向了正中间的四人。
沙暴除了操控黄沙,对植物的操控之力也十分非凡,只听闻‘咚’的一声,烟尘四散,而那几十根藤条扎进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抬头看,只见浅玉儿随意捏了个指决,四人便腾空于半空十米之上,而后在尘埃落定后,重新落到地上。
鲤笙这时候才知道,沙暴这一次是真的想要了他们的命,正如他先前所说,再见之时便是生死存亡之刻。
想必,鲲鹏的名字也已经成为禁忌,不提还好,提了反倒更让他痛下杀手。
鲤笙很是无语,这男人真是太没意思了。
浅玉儿狠狠白了鲤笙一眼:“你的专业难道是气人?”
“……”
鲤笙才不搭理她。
洛爵倒是没有在意,反正已经习惯了:“犬火,接下来就麻烦你跟浅玉儿了。”
“爵爷尽管放心,沙暴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玉儿修为更在我之上,对付乌沓那帮人更是绰绰有余。”犬火十分认真的承认道。
浅玉儿耸耸肩,这的确是实话。
洛爵安心的点点头,这才拉起鲤笙的手站到了一侧,大有要将战场交给两人的意思。
而在这短短的片刻,寒蟾身下的那只大蛤蟆,突然猛地一跳跳到了两人身后。只感觉大地猛地一颤,吐出猩红的舌头便扫向了二人。
第117章 这人这么倔啊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大蛤蟆的舌头要到眼前,鲤笙狠狠就将洛爵给推了出去!
“啪!”
燥热而又满是尖刺的舌头缠住鲤笙的小蛮腰,用力一拉就给拉到了大嘴边。
鲤笙只觉得腰间传来一股冷冷的凉意,低头一看,便见大蛤蟆舌头上的尖刺已经刺入腹部,血都流了出来,而这只是眨眼功夫。
在这一瞬,洛爵刚要上前救人,但犬火比他速度更快一步,人已经冲了过去。
洛爵晚了一步,但刚要上前相助,可脚下却“嘡啷~”一声,疑似踩到了什么东西。
匆匆一瞥,见是一块周身包裹着浓郁而又清纯灵力的流云形状的玉佩,稍稍迟疑一下,抬头看向被大蛤蟆卷在口中的鲤笙,一挥袖便将那玉佩收入囊中。
陆凤凤见犬火去对付寒蟾的大蛤蟆了,赶紧亮出白骨鞭就冲了过来。
龙天一在其后,而沙暴三人倒是精明的很,暂时只是旁观。
浅玉儿没有犹豫,当即张开防御,抵挡二人攻击。
近神族是以治愈以及防御力而闻名八荒,这攻击之力稍微有些弱,但凭着她几万年的修为制造而出的防御结界,外人也很难攻破。
在极具攻击力的犬火降服那只大蛤蟆之前,她只要死死防住面前几十人的攻击即可。
大蛤蟆体型实在巨大,身形足有几十米高,犬火若是人形相抗,怎么看也有点以卵击石。
眼看着鲤笙流血越发严重,他也顾不得了,仰头嘶吼一声,随即妖化成六尾妖犬。
大蛤蟆在犬火妖化后,虽然有些震惊,但一看也是只老古董,非但没有把舌头上卷住的鲤笙涂掉,更是缠紧了几圈,四只脚一起使劲,周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绿色雾气。
这雾气有毒!
浅玉儿赶紧又单手捏了个白色结界,罩在洛爵身上,她与犬火都是大妖怪虽然没事,但洛爵乃是半妖,多少会受些影响。
而就在大蛤蟆身边的鲤笙可就遭了殃,因为修为低下无力抵抗,一下子就被熏得迷迷糊糊,意识逐渐的不清晰。
“犬火!”
洛爵一看鲤笙开始丧失意识,赶紧大喊:“先救人!”
犬火也想啊,但寒蟾的坐骑单脚阴蟾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妖兽,以前只是听说但从并未正面交锋,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
浅玉儿这边也有些险象环生。见陆凤凤等人的攻击过于薄弱,沙暴三人也耐不住性子开始一起攻击。
这一下子聚集了各种属性的灵力攻击,哪怕浅玉儿的防御力十分了得,但终归抵不住他们这么闹腾。
才一柱香时间,头顶便微微有些冒汗。
瞥了眼还在苦战的犬火,只能大喊:“攻击他的腿!”
腿?
犬火一听,该是明白了浅玉儿的意思。
不由分说,扑进浓郁的毒雾中,任由阴蟾从背部的毒囊中喷出可以腐蚀万物的毒液,忍着被灼烧的前腿,猛地就咬到了他的脚下。
只听‘咔嚓’一声,一条粗如树干的蛤蟆腿便被硬生生的咬断,而犬火没有松开,阴蟾更是不停风往他身上喷射毒液,犬火的身体因为灼烧的关系开始冒出一圈圈的白烟。
最后狠狠一使劲,扯着那条已经断掉的蛤蟆腿用力往后一扯,还黏连在一起的大腿肉便被硬生生的撕裂,犬火吐掉那断腿,也不顾身上的伤,急忙在阴蟾倒下之前跳到他的身前,又一口咬断他的舌头,张口含着已经没什么意识的鲤笙便跳出了那团毒雾。
等到他出来,身上的毛已经被阴蟾的毒液腐蚀了大片,隐约可见露在外头的白骨,阴森森的恐怖。
张开口,将鲤笙吐在洛爵面前,也不敢随意解除妖化,便浑身冒烟的盯紧了毒雾后的阴蟾,怕他突然再冲出来。
“咔嚓!”
浅玉儿的结界突然断裂,紧跟着,沙暴凝聚一团黄沙,一扬手,那团凝聚了黄色妖力的沙土便狠狠冲撞在了出现裂纹的地方。
寒蟾该是感觉到里阴蟾受伤,紧跟着沙暴往结界上施加水蓝色的妖力,鸣骹也同时挥舞手中黑剑,一道金光便冲了过来。
加上陆凤凤,龙天一,这五人的灵力集中在了一起,只听闻“咚”的一声,结界随后‘咔嚓’
一声断裂成无数碎片。
而后边的人根本没有犹豫,冲着浅玉儿便冲了过来。
浅玉儿虽说吃惊,但毕竟是八岐大蛇,临危不惧的一个挥袖,便干倒了前面几个小喽啰,这才落到洛爵身前。
“爵爷,我的攻击力不比犬火,看来只能妖化了。你且退后,别让我伤了你们……”
八岐大蛇的妖化跟犬火不同,并不是随意就能妖化,其一就是浅紫怕浅玉儿闹事而在她身上下过一道禁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妖化。
而妖化的条件还有一点,那就是得自伤其体,方能引出禁忌。
洛爵也知道浅玉儿一旦妖化,那力量可比犬火还要厉害几分,但八岐大蛇虽是灵兽,但妖化状态会无意识的吸收周围一切灵物的灵力用来保护自身。从这一点看,犬火已经受伤,妖力不稳,根本没能力抵御浅玉儿的强行吸灵,若是他再被吸收一些,可能会撑不住。
“不用妖化,我也可以帮忙。”洛爵看了看鲤笙,说的极其没有底气,但那句不要妖化倒是极为用力。
犬火知道他在顾及自己,一口咬断冲过来的一个小喽啰的脑袋吐到一旁后,便道:“爵爷,您无需担心老奴!”
“不行。
“爵爷,不妖化我就不能冲破姐姐下的禁忌,无法用更强的力量抵御这些人的攻击,那我们……”
“不行!”
话毕,洛爵倔强的站在了浅玉儿前头,将鲤笙往她怀里一推,低声的道:“总会有其他的办法,我不能用犬火的安危当赌注。”
“……”
这人怎么……这么倔啊!
浅玉儿固然着急,但也只能服从灵主之命。
见洛爵大义凛然的首当其冲,冲着还在神游太虚的鲤笙耳边便吆喝了一句:“前辈!好歹你也帮点忙啊!!”
“嗡嗡~~~”
鲤笙只觉得腹部疼的厉害,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轰鸣,真是好烦。
刚想要睁开眼睛,但一张十分模糊的脸突然从眼前一划而过,快的跟流星一样。
“等了这么久,你终于需要我的帮忙了呢……”
第118章 红袍的男子
谁?帮什么忙?
“呜哇!”
鲤笙只觉得腹部疼的更狠,紧跟着醒了过来。
急忙低头去看,便见浅玉儿正使劲的掐着她腰间的伤口,傻笑的表情极其欠揍。
“你……这是干嘛?”
“呀,你醒了?”浅玉儿倒是惊叫一声,别说这吃惊的样子,眼睛瞪得极圆,稍微有些可爱
突然按着鲤笙的脑袋就给她掰向前方:“快看快看!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吧!”
“什么……人啊?”
鲤笙莫名其妙的去看,还以为是什么玩意,结果看到的景象,还真别说,妥妥的又吃了一惊。
犬火恢复了原貌,但浑身是血,而对面的沙暴三人和乌沓也是伤痕累累,但看情况却是皮外伤。
要说严重的吧,那就是陆凤凤和龙天一了。
陆凤凤单手捂着一只眼睛,可见手背上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龙天一则断了一条胳膊,伤口的血虽然止住,但那条断臂却在离着他不远处的地方,旁边正好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而那男子手中还握着一颗可见跳动的心脏,
不远处,就是胸口被掏了一个大洞的二虎,男人手上的心脏该是他的。
很显然二虎已经一命归西了。
而这些人皆是一脸警戒的看着那个红衣男子,也包括不远处的犬火跟洛爵。
鲤笙眨巴眨巴眼睛,完全不知道这事怎么回事。
貌似刚才她被癞蛤蟆缠住,差点给毒的香消玉殒,模糊中看到犬火救了她,然后……记忆到了这里她就疼晕过去了。
因为那红袍男子正好背对着她,完全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姣姣而又修长的背影来看,很可能是个帅哥。
鲤笙赶紧扯了扯浅玉儿的衣角:“谁啊?他?”
不认识这等高人啊。
啊,不对,说到高人,的确认识有一个,就是送她流云阙的老道士,可这分明不是一个人。
浅玉儿倒是比她还要不解:“他不是你的朋友嘛?”
“我的……朋友?”
哈?什么鬼?
“谁说他是我朋友了?”
“他自己说的。”浅玉儿摆出一副花痴脸,大有看上了这个男人的意思,突然又详细的解释道:“就在你昏迷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仅仅一挥袖而已,那群人就被逼上了绝境。”
“……”怎么有点越听越迷糊的感觉?
“不过爵爷听他说是你朋友的时候,盯着你看了好一会儿。我从那眼神中看出了重度质疑,等会你自己看着怎么跟他解释吧?”
是错觉吗?怎么浅玉儿在她昏迷了一阵后竟然这么客气了?
急忙看向洛爵,洛爵却紧盯着那红袍人不放,该是没注意到她已经醒了。
“你到底是谁!”
陆凤凤伤了眼睛,自然比沙暴他们要激动,变了声的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伤了我的眼睛!信不信我让我爹杀了你!”
“……”
然而,对面的红袍男子却不说话,侧脸看着那停止跳动的心脏,‘骨碌’一下扔到了陆凤凤面前。
“二虎师弟!”龙天一痛心疾首的大喊一声,但却没赶上前一步。
“……”
冗长的沉默蔓延,安静到可以听到夹杂在风声中的呼吸声。
红袍男子轻轻甩手,该是用了去尘咒,手上沾染的鲜血随即被抹消的干净。
“小鲤鱼,你说我该拿这些人怎么办?”
柔和的开口间,从他干净的指尖迸发出青蓝色的光芒,说着回头,看向鲤笙,下眼睑自带红色眼影的美目,容光焕发:“帮你杀了这些人如何?”
“……”
可是鲤笙在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却没给出任何反应,她已经完全被那绝对稀有的高级装扮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只见那红袍男人穿着的不是一般的华丽而又贵气,乌黑如墨的长发被鬓角两缕鲜艳如火的发丝随意的勾起,在脑后扎成小辫垂直而下,光滑饱满的额间,金色拉长的S形印纹与那双清澈如蓝的翠绿眼眸下的三条斜长金色妖斑形成鲜明的对比。
剑眉星眸,唇齿安然,好一副逍遥态!
这男人一看就是妖,毕竟尖尖的耳朵很是扎眼。但奇怪的是,鲤笙看不到这个男人的元神,不是模糊,而是根本看不到。
“小鲤鱼鱼,干嘛不理我呀?”
就在鲤笙心中起疑时,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还未反应,便被他勾起下巴,正面迎上那双翡翠般晶亮的双眸。
“不说话莫不是怨恨我来的晚了?”
“……”
两人的距离近到鲤笙可以连他的眼睫毛都数清楚,但却丝毫没有一丝脸红心跳的意思,倒不如说头一次看到帅哥这么镇定自若的往后推了推他:“话说……你谁啊?”
“……”
“我们认识吗?你刚才叫的小鲤鱼……呃,难不成是我?”鲤笙指了指自己,还是不相信:“可我不是小鲤鱼,我叫鲤笙。”
“放心,我没认错人。”红袍男人却比她要淡定的摸了摸她的发,突然有种大哥的感觉:“就算你化成灰,我也不会把你认错。”
“……”这话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好啦好啦,快些决定,这些人到底怎么处置?这么长时间不见,我还想着赶紧处理完了跟你好好说说话呢。快说,想让这些人怎么死?我都依你……”红袍男人的说辞就好像这些威名远播的灵使是他掌心里的玩物似的轻松。
可鲤笙却被这突然云山雾绕的关系弄到哑口无言。
人家那么确定的说绝对没认错人,意思不就是他认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嘛?
好在妖灵被封印后会丧失原来的记忆,这一点倒是很巧妙的设计。
鲤笙赶紧挪开他又搭上来的肩膀,要是被洛爵误会可就不好了:“他们这么多人……”主要是都挺厉害,“你确定可以轻松搞定?”
“你这是什么话?只要我想,这世上还有谁能与我第五瞳为敌?傻丫头,你且看好了,我这就让这些碍眼的小东西全都见鬼……”
“啊,我只是随便说说!大哥你别当真啊!”看他不像说着玩,鲤笙赶紧扯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一旁。
冲已经眯起眼睛旁观了好久的洛爵干笑一下:“第五瞳是吗?哈哈,好气派的名字啊?”
不,是好奇怪!
第119章 你们这下可以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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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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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到‘瞳’,鲤笙立马想到九幽城幽骨殿金骨问过她的一个人。
“瞳啊……”
金骨当时提到的这个人,难道会是眼前人?
“你以前就是这么喊我的?快快,再喊一声!几万年没有听到你的声音,哥哥简直寂寞难耐啊!”
“……”
鲤笙突然极其希望这个第五瞳从来没有出现过,他简直就是一长着男神颜值的屌丝之王啊!
而听到第五瞳的名字后,浅玉儿以及犬火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
两人相视一眼,眼神极为沉重,而后看向对面沙暴,乌沓几人,同时干巴巴的咽了口口水。
原来传说中人称玉面神瞳的第五瞳就是此人啊!
呃,固然修为无人能及,但脑子怎么有些……
“放开她。”
该是看够这场笑话了,洛爵冷色出面,几步走到了鲤笙面前,拉过鲤笙的手,将她扯到自己身侧。
第五瞳微微一愣,但很快又一把扯住了鲤笙的另一只胳膊,毫无笑意的又要把人往自己身边扯。
洛爵不放手,一时间,鲤笙竟变成了夹心饼干,往左也不能,往右也不能,好不尴尬。
“不管你是谁,总之还是要谢谢你。”洛爵清冷着眸光,却如是笑着说:“但也只是如此,你别太过分了。”
“我偏不。”第五瞳扬眉一笑,微微一使劲,愣是将鲤笙给重新拽回了身边。
鲤笙一个跙趔,脚下不稳,倒是很流畅的倒在了他的怀里,第五瞳很自然的揽住了他,更是嚣张的冲洛爵挑起了嘴角:“我跟小鲤鱼可是旧友,你算什么东西?”
东西……
洛爵该是不悦,但脸色倒是镇定,看不出到底是生气还是如何:“灵主。我是她的灵主。”说罢,深吸一口气,他本不想如此对待鲤笙,可眼前的男人又好像太过招摇,不证明给他看的话,他还会继续对他家的小妖怪动手动脚。
不开森,很不开森。
“鲤笙,跪……过来。”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命令式的用让她下跪来证明。
过去吗?
鲤笙闻言,有些愣,但其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洛爵这分明是在吃醋,吃醋的男人果然太可爱了,她想要多看一会儿。
可刚这么想,该是被洛爵识破了心中所想,为他一瞪,赶紧扒拉开第五瞳的拉扯,屁颠颠的就往洛爵眼前凑。
“呵呵,我过来,过来就是,你别瞪我嘛~”一把挽住洛爵的胳膊,又开心的像只麻雀似的,小鸟依人。
洛爵没有推开她,由着她撒娇,眸眼再次对上那分明充斥着几分愤怒的第五瞳,唇角微挑,分明在说,他赢了。
第五瞳虽然窝火,但深知现在的她对鲤笙而言就是陌生人,也不能着急。
也罢。
“小鲤鱼,真没想到,你竟然也有灵主了。啊,算了,毕竟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被这些猫三狗四缠上也是应该的。不说这些,眼下这些人……”
冷冷的瞥向周围站着的一圈人,每个人对上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时,都不敢停留半分,赶紧躲开。
经过与洛爵抢人失败,这男人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发疯,还是少惹为妙。
沙暴与乌沓几人自然都是认得清局势的,第五瞳实力该是他们这些人加起来的总和,估计还要在以上。
人家一个挥袖,就让他们变成如此惨态,若是与之硬干,那他们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的。
想了想,乌沓先是第一个开口:“原来尊驾就是赫赫有名的玉面神瞳,恕我等无礼了,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前辈……”
“小鲤鱼,这个男人刚才用刀抵着你的脖子了吧?要我砍了他的脑袋吗?”
“---嘶!”
乌沓倒吸一口冷气,果真感觉脖子上有一股阴冷的杀气蔓延,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却是空无一物。
这男人只是一句话就让人产生实感,恐怖!
此时的鲤笙还是很天真的,毕竟她怎么说也是为现代教育了十几年,杀人犯法深深的烙印在了灵魂深处。
哪能让第五瞳那么干,赶紧直摇头:“我讨厌血。”很讨厌,尤其是砍了自己一万零一刀以后,简直就有晕血症了:“最好吓他们一吓,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行。杀人什么的还是算了。”
“你确定?”
“呃嗯,快点让他们走吧!”
“……”
第五瞳好像愣了愣,眼底隐约可见一抹神烦,可迎上鲤笙天真的眸光,终是无奈的摇摇头:“好,依你。但话说在前头,今日你让我放走了这些人,等来日他们再来侵袭。我可不会再插手了。”
“!!!”
这个第五瞳看来也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啊!
可鲤笙话都说出口了,自然也不会收回,只好点点头。
倒是洛爵,无奈的轻叹口气,“放心吧!我们的事,以后不用你来插手。”
第五瞳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洛爵,随后镇定自若的看向动也不敢动的陆凤凤等人:“既然小鲤鱼说放你们一条狗命,我这次就饶了你们!还不快滚!”
要话音刚落,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中传来一股浓重的威压,可见第五瞳身上释放出一层足有百丈高的蓝色灵气,直逼九霄。
除了鲤笙与洛爵,甚至连修为最高的浅玉儿都禁不住脚下踉跄几步险些歪倒,而沙暴等人则是猛地跪在了地上,那些小喽啰则早已经五体投地,成大型趴在了地上。
犬火隐忍住周身不适,看向出于威压中心却浑然不觉的鲤笙与洛爵,自然惊诧。
为何这两个修为最低的人反倒可以在这凌虐的灵压中丝毫无事呢?果真怪哉。
“好了,碾压完毕,你们这下可以滚了。”
突然地,那厚重的灵压消失了。
第五瞳无所谓的摆摆手,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快些滚,不要打扰我午休……”
而这时候,在场所有人已经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修为低的简直是从水里爬出来的鬼一样。
被人如此实力碾压,不管是谁都说不出什么来了。
陆凤凤的脸色刷白,龙天一更是浑身直哆嗦,不等别人说什么,这些人赶紧转身就跑。
乌沓与沙暴固然不想就这么走,但打又打不过,只能无奈的冰着脸,僵硬的转过身,之后的事再说,还是先走为好。
“啊,对了,再提醒你们一句。刚才大概是我实力的一半……嗯,大概。”
“!!!”
这个男人到底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啊!
第120章 没事、没事、我没事(谢K哥和氏璧!)
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头也不敢回的消失,第五瞳该是真的累了,一直在笑的脸上满布阴云。
回过头,先是看了看地上二虎以及其他人的尸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个挥手,红袍间便燃起一团水蓝色的火焰。
火焰落到地上的断肢残臂,‘哗啦’一下便烧了起来,也就一会儿功夫,地上的尸体什么的便都烧了个精光,不留一丝痕迹。
众人惊叹。
明明是灵水灵根,可却能将灵水化为炎火,这怎么看也是修为到了极致才能做到的事!
犬火与浅玉儿再次暗暗抹了把冷汗,以往的恃才傲物在第五瞳面前隐藏的极为彻底。
第五瞳再次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已经走到了洛爵与鲤笙对面,倒是无视洛爵,直接俯身就往鲤笙肩膀上压过一只脑袋,略带撒娇的道:“小鲤鱼,终于见到你了……”
“呵呵……”
鲤笙赶紧推开他:“都说我不是小鲤鱼!”这么叫,搞得她是一条鲤鱼精似的,不免想起红烧鲤鱼这道菜来着。
“都说我不会认错人了。小鲤鱼,咱们可是挚友啊,你忘得这么干净未免太伤我的心了?唉,也怪我,找了你这么久都没找到你的封印之地,等到发现你的踪迹时,你竟然跟一只半妖立下契约……哎呦,怎么事事都不顺心啊?”第五瞳嘟嘟囔囔,好像在跟鲤笙说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眼神从未落在她身上。
说着,不等人反应,又环视一周,视线落在犬火与浅玉儿身上:“呦呵,这不是狗跟蛇嘛?挺好玩的一组搭配啊!”
噗!
这第五瞳是来拆台的吧!
鲤笙憋住笑意看向犬火与浅玉儿,虽说被人这么讽刺,但也不见他们表露一丝不悦,估摸着一是打不过,二是觉得可能是朋友,就当他在开玩笑,也不愿计较了。
说罢,又打算跟鲤笙勾肩搭背,手刚伸出,却被洛爵一把扫开。
“第五瞳是吧?”洛爵自然不会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挡在鲤笙前头,就开始了必须有的提问过程:“怎么证明你跟小妖怪认识?仅凭你一己之言很难让人信服吧!”
第五瞳本就不满洛爵修为平平却能成为鲤笙的灵主,被他这明着找事,既为妖,又是举足轻重的大妖魔灵,当然是不会乖乖回答的。
一个眨眼,从洛爵身后就把鲤笙给拽到了自己怀里,眨眼又出现在离着众人十几米处,极其暧昧摸着鲤笙的头发,冷哼道:“凭我是第五瞳,我说的就是真理。如果这还不行,那我俩便比试一下,我免费送你去地狱逛一逛……”
“别闹了。”
虽然这话说的很霸气,但总被他当做小狗小猫似的鲤笙可就不乐意了:“你突然出现,虽说的确救了我们,我们该感激你。但说真的,我没有跟你有关的记忆。你说的小鲤鱼就算是我也不是我。”
“……”
“就算以前我们的确是朋友,但现在我已经与九哀缔结契约,新生后的我不管做什么都跟你没关系。当然,你若是不介意跟不是以前的我当朋友,我这边仍然欢迎。如果你仗着自己修为高强力拔山河就欺负九哀和我的朋友的话,我打死都不要跟你扯上关系。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
一席话,鲤笙没有嬉皮笑脸,一反常态的的认真。倒是洛爵他们听到她能这般认得清局势,差点想要为她鼓鼓掌。
第五瞳有些愣神,绿宝石般明媚的眼眸间看不清任何色彩,沉默片刻,仰着脑袋看了看西斜的太阳,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总之,他没有生气是肯定的。
啊,没生气就好,鲤笙看似镇定的抹了把冷汗。
不过,由此看出,这个第五瞳果真是极为疼爱那个叫‘小鲤鱼’的女人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隐忍了。
鲤笙其实还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想到第五瞳那不可多得的力量,再想想刚才出现的洛世奇,也不管洛爵会不会同意,张口又加了一句:“就算我不是小鲤鱼,但我依然很欣赏你。刚才……”
竖起两只大拇指为他点赞:“真的帅呆了!”
“真的?”
“嗯!尤其是释放威压的时候,超帅的哦!”鲤笙这才反应迟缓般的为刚才的场面犯起了花痴。
“……”
第五瞳好像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一听这话,本来阴着的脸倒是立马洒满了阳光,“以前我身穿战甲的时候更威武来着!可说起来,战甲不知道被我扔哪里了,倘若还能找到便再穿上让你瞧瞧……”
战甲?
鲤笙微微一愣,可又很快不在意的道:“哈哈,那一定要比现在还帅上百倍!”
“若是小鲤鱼的话,她只会说很丑……”突然,第五瞳眸光一下子暗淡,情绪转变的神快,盯着鲤笙看的眼睛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令人心中不寒而栗。
鲤笙佯装不在意的继续与他对视:“都说我现在不是小鲤鱼啦,我审美眼光一定比她好……”
这男人好恐怖。
“嗯,你……的确不是。”第五瞳的声音一下子没了刚才的起伏,不如说一下子深沉,转而别过头,便不再与她对视。
更是直接推开了她,步往洛爵,死气沉沉的洛爵。
鲤笙:“……”
难道被他发现了?
洛爵瞄了鲤笙一眼,说生气,但也找不到生气的理由,毕竟这两人是朋友。
可朋友之间会做出那种摸头蹭耳的亲昵举动吗?他分明都没有……呃,好像经常摸鲤笙的头。
不对,这不能相提并论,他可是灵主,关爱灵使本就是自然,摸一下头而已,何况他已经不知道几次与她坦诚相对,这有什么不对?
坦诚相对……噗呲呲~~~
洛爵的耳根一下子红透,当即不顾走向他的第五瞳,赶紧捂住了自己因为迟来的害羞而要呼叫的嘴。
“你在想什么呢?连耳根都红了……”第五瞳都被他突如其来的脸红搞得尴尬了。
洛爵赶紧连连摆手,却不敢抬头看鲤笙:“没事、没事、我没事!”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可这明摆着就是有事啊!
第121章 得引鲤者得天下
等到洛爵整理好了情绪,第五瞳好像已经没了刚才的耐性。
看着仍旧不自然的洛爵,再看看犬火和浅玉儿,视线再次落到鲤笙身上。好像有些为难的开口:“我说……洛爵,你不会就想凭你们几个去找引鲤樽吧?”
“引鲤樽?”貌似洛世奇也提到过,但很快就被他转移了话题。
洛爵不明其意:“找引鲤樽?难道……引鲤樽现世了?”
“你不知道?”
“……”
“……”
第五瞳反倒无语了。
倒是浅玉儿接起了话题,“引鲤樽已经于一个多月前现世于八荒,这是仙灵界,不对,是整个八荒都知道的事。爵爷您……不知道?”开玩笑?
洛爵固然很尴尬,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只顾着解除诅咒,这时事政治自然也就给忽略了。
“我也不曾听闻此事。”犬火倒是及时的解了洛爵的围,也是惊讶的道:“引鲤樽已经隐没了十万年,怎么会突然现世?”
“据我姐姐所说,引鲤樽的出现是天道轮回的一种先兆。不是说得引鲤者得天下么?八荒仙灵界必然为了这逆天的力量群雄争霸,那时候自然少不了尸骨成山,既定是一场浩劫……”浅玉儿解释道。
洛爵一听,有些心动,“得引鲤者得天下?”
“不止天下这么简单。”第五瞳是这群人中资历最老的一个,自然知道的也是最多的。
看到这三人挺亢奋,便也来了解说的兴趣:“看你们说的这么热情,不妨让我告诉你们引鲤樽的由来如何?”
几人同时一愣,能从第五瞳口中听到的多半是古文献里没有记载过的,他们自然很期待。
可第五瞳也不是白白浪费口水的人,勾起了几人的兴趣后立马又道:“你们若是同意以后让我跟着你们,那我便把知道的一切如实告知。”
“跟着我们就是!”
没等洛爵仔细考虑,鲤笙突然便答应了,简直迫不及待。
第五瞳能力高强不说,又比浅玉儿还要洞察八荒之事,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喂……”
“那就这么决定了。小鲤鱼,以后我们又可以像以前那样一起浪迹天涯了哈~”第五瞳的性格是跟年纪修为完全挂不上钩的赖皮,打断洛爵,便又轻轻拍了拍鲤笙的肩膀。
洛爵:“……”
不能生气,生气就是输了。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倒是谁也没说话。
这的确是只赚不赔的买卖,没必要多嘴。
鲤笙敢情就没注意到洛爵的不满,接着道:“快说快说,等着听呐!”
第五瞳笑眯眯的看了看她,可以看出满眼的宠溺,“别急,我会说的。”
说这话倒是直勾勾的看着洛爵,不带什么感情。
洛爵看他不顺眼,根本直接无视,拉着鲤笙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吧!”
鲤笙但是极其开心的憋着笑,这货绝对是吃醋了。
第五瞳耸耸肩,倒是什么都没说,便乖乖跟了上去。
浅玉儿紧跟其后,就像小小的跟屁虫般,两眼瞪的极圆,看着第五瞳背影的眼神都发亮。
犬火可是老妖精了,这其中的道道看的分明,也只能摇着头叹着气,暗道一声冤孽,也跟了上去。
苍河国的国境入口处刚好有一出驿站,还是一个两层小楼,也不知道这荒郊野外的为什么能有这么处落脚之所。
如今队伍逐渐扩大,由原来的三人变成了五人,驿站里的茶桌又都是四人桌,五个人挤在一张桌上确实有些窄八。
鲤笙索性整个贴在洛爵的身旁,说是为了省地方,但她那小心思猪都能看出来,第五瞳起初不乐意,见浅玉儿怯生生的坐在了身旁,这才停止使小性,恢复了那个该是冷漠淡雅的模样。
驿站没多少人,除去几个面容憔悴的旅行者,即使看到了他们这群极为显眼的队伍,却也仍旧在一言不语的吃喝,驿站内倒也安静。
黑黝黝的小二领了几人点的菜单后便不见了踪迹,通往二楼的楼梯很窄,仅容一人通过的样子,不知道二楼到底是作何用,这种不招人的设计真的奇怪。
第五瞳清了清嗓子,那傲雅耀眼的红袍与黑木制成的茶桌极为的相驳,他倒是习惯性的从怀中掏出一枚只有单根红羽的扇子,呼哒呼哒的自个扇着:“趁着饭菜还未上来,不如敞开了天窗说亮话,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这里洛爵最大,自然该开口发问的也是他。
众人齐刷刷看向洛爵,等着他开口。
洛爵看了看赖皮狗似的贴在他胳膊上的鲤笙,越加无奈的迎上了第五瞳不带好意的眸眼:“小妖怪刚从结界中出来,因此并不记得从前之事。你是她朋友的事无从考证,暂且先放一边……”
第五瞳急忙打断他:“……小妖怪?你说小鲤鱼是小妖怪?呵?”好像开玩笑似的看向眼巴巴的鲤笙,又有些同情似的:“小鲤鱼,若是以前你听到这话,估计说此话的人该是已经下到十九层地狱了!”
“……”
固然说的好像她很厉害似的,但因为不知道,也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鲤笙伸着手不停的磨砂着桌面,表现的了无兴趣。
倒是洛爵眸眼落在鲤笙身上:“不管她以前是何等威风的妖怪,现在她只是我的小妖怪。除了看似拥有无敌的力量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在强调拥有权呗!
第五瞳冷哼一声:“你对她的控制权也只是现在而已。就算小妖怪不记得之前的事,但只要我陪着她一天,我就会想办法让她想起自己是谁,想起真正的自己。她并不属于你。你最好不管何时都不要忘了。”
“既然你身为妖界的长老该是知道魂契的制约力如何强悍吧?说什么只是现在属于我,搞不清楚状况的分明是你。只要我跟小妖怪的魂契还有效,那她不管到了哪里依然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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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说话让人误会,但还不自知,枉我们用情至深却在最后被撇的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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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摸一下又不会少快肉
“哈哈,魂契是嘛?”听得出第五瞳这笑声有些干,看起来是才知道两人缔结的是魂之契。
暮然看向笑眯眯的鲤笙,甚是可惜的叹气:“小鲤鱼啊小鲤鱼,你说你这都是干的什么事啊?”
鲤笙十分无语的回以干笑:“我也不是自愿的,怪我咯?”
“罢了。小鲤鱼什么都不记得,说这些根本毫无用处。还是说说引鲤樽好了。”第五瞳该是认命的道。
这当然是众人更加愿意听的话题。
只是洛爵与第五瞳拌了一会嘴后,浅玉儿那看着第五瞳的眼眸明显雾腾腾了几分,第五瞳也看到了,但就当没看到,视线又重新落回了鲤笙身上。
“洛爵,看你这么急于知道引鲤樽之事,想必你也想得到这传说中的宝贝吧?”
洛爵倒也不隐瞒,点点头。
“若是你得到引鲤樽的话,你想拿它来做什么?”
“那得看它能干什么了。”
“……”
一句话,回答的第五瞳不得不做出解释。
这两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都在干架啊!
第五瞳沉默了一会儿,刚好小二把点的饭菜端上来,几人并未动筷,仍旧秉着气等待第五瞳下面的话。
鲤笙还是一副懵懂脸,其实耳朵竖的比谁都高,也懒得搭理这些妖怪,自个开始吃喝。
“引鲤樽,乃是百万年前,八荒仙灵界初步形成时由一位元始神尊用十大神器之灵所打造而出的极致法宝。传闻当年引鲤樽一现世,隐没在不同之处的十大神器与之遥相呼应,不仅天地变色,甚至连星辰都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说重点。”
鲤笙放下筷子,一抹嘴,吐出三个字。
众人从那低迷的气氛中回神,低头发现面前上的几盘菜竟然已经为她风卷残云般的只剩下几片。
“啧啧……”犬火不由得直咋舌:“你可是妖啊,不吃也不会死,怎么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的这么快!
鲤笙笑了笑,该是吃饱了,又接着问:“不管引鲤樽是怎么出来的,我只想知道它是干嘛用的?”
“这急性子倒是一点没变。”第五瞳又想摸她的头,却被洛爵阻止,不悦道:“摸一下又不会少快肉……”
“回答小妖怪的问题先。”洛爵面不改色的道。
第五瞳简直呵呵,“好好好,等我说完了再摸个够。”
“……”
这人脑子有病吧!
“诸如上面所说,因为引鲤樽汇聚十大神器的力量,而那位元始神尊其实正是如今的天道,但凡逃过十万年前神魔大战的妖灵都清楚此事。阻止大战的是天道,八重天上的契约八荒柱也是天道所为。因此,作为制造者,引鲤樽内也暗藏了他的万年纯元灵力。若是得到这股力量,无论是谁,跳过渡劫,直接就可以飞升成仙。这就是为何会有得引鲤者得天下之说。”
“然后呢?”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引鲤樽毕竟是天道制成,自然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存在。除了得天下之外,只要能召唤出樽内的鲤神,便可以得到你内心真正想要得到之物。最为值得一提的是,引鲤樽既是神器,自然也认主。若是能让鲤神认主,那就算是天道也得敬你三分。这一点应该是不为一般人所知道的。”
第五瞳说到此处,可见有些激动,面色微微发红。
众人皆是陷入史无前例的沉默中,该是一想到心想事成这种事,全部都有所触动吧。
洛爵自不用说,鲤笙一听到这类似七龙珠似的玩意,立马情绪高涨开来。
“那个鲤神真的什么都可以实现?
第五瞳狡黠一笑,探身便握住了她的手:“是啊。小鲤鱼,难道你不想借此恢复记忆吗?知道以前的自己是谁?”
呵,这人是不是虎?
“我吃饱了撑的要知道那些?问你不就得了,还用浪费鲤神之力?”是不是傻!
第五瞳:“……”
想了想,也是:“你现在不是还不相信我么?我说什么你肯定不信……”
“你又不会害我,为何不信?”
“……”
第五瞳一下子定神,十分陌生似的看着鲤笙,半天没说话。
鲤笙没在意他的异常,随手拿起一根筷子,敲打着碗碟,环视一圈这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照你说的,引鲤樽若是这么神奇,那肯定也能斩开时空喽?比如说把人从这个时空弄到另外一个时空?”
第五瞳回过神,看向鲤笙的眼神明显冷漠:“为什么这么问?”
“啊,就是好奇。呵呵,可以吗?”鲤神干笑一声,若是可以,那她回到现代不就有望了!
第五瞳又是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如何,眼神挪到了别处:“你的问题太过古怪,我回答不了。”
“不是什么都能实现嘛?这并不难吧!”
“我又不是鲤神,更未用过引鲤樽,怎么可能知道?”
“你不是说什么都知道嘛!”
“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第五瞳被逼问的神烦,连连摆手后就起身往外走,这小脾气上来时也挺难伺候。
鲤笙倒是也跟着起身,屁颠的跟了上去,为了回到现代,她也是没脸没皮了:“帅哥,咱聊聊天促进一下感情呗?喂?哥……”
两人从驿站大门走了出去,桌前剩下洛爵几人。
该是见第五瞳离开了,洛爵这才缓缓抬起头。
犬火道:“爵爷,您若是想要引鲤樽,老奴定当全力相助!”
浅玉儿回神后赶紧点头。
洛爵却看着站在门口不停摇晃第五瞳胳膊撒娇的鲤笙,眉宇间满是清冷之色。
叹气,眼前浮现一片血色,而鲤笙的脸却在血色中央慢慢凸显……
“我要得到引鲤樽……”将那抹恐惧狠狠压入心底,也只能如此。
他有着必须要实现的东西,所以……
“真是,都活了十几万年的人了,怎么这么小气……”鲤笙嘟囔着从门口回来,一屁股坐下。
抓起洛爵的手就贴在脸颊上:“啊,可是舍不得这双手的温度啊……”
“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洛爵将那耀耀生辉的流云阙放在了桌上,金眸微眯。
“啊,这是……”
第123章 美女要珍爱生命
这个怎么会在洛爵手里?
鲤笙心中纳闷,她身为小偷不可能反被摸了还没感觉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脑子飞快的运转,难道是不小心掉了被他捡到了?
这倒是极为可能。
不对不对,她何须这么害怕洛爵知道,龙虎山的事都摆平了,能受惊阙山的人邀请,庆幸还来不及,没有害怕的理由啊!
啊……不对,洛爵之前还警告过她,不能与正道为伍,这里自然是生气的吧!
“这个……呵呵……是我……”
“不要骗我。”
刚想说捡的,却被洛爵打断。
对上那清冷认真的眸眼,鲤笙愣是没敢继续往下说:“是一个老道士给我的……”
“老道士?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他说是信物。拿着此物便能去惊阙山。”
“哦……你为何要接受此物?”
果然,洛爵的声音一下子变的低沉:“我警告过你不要与那些正道有过多接触吧?”
“可那个人不是坏人,他救了我。从龙虎山那帮人手里救了我……”在你无法前来救人的时候,是别人救了她!
这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他念我修为浅薄,想要让我去惊阙山学艺强身自保,我为何要拒绝救命恩人的好意?”
怎么突然就委屈了?
洛爵一愣,冷哼一声:“原来你逢人都说什么修为浅薄,想要学些本事以求自保啊……就不觉得丢人吗?”
“……可这是事实吧?”为何要生气?
“……”洛爵眸光一转,不再看她,正好此时第五瞳从外头回来。
该是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信物,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看向委屈八交的鲤笙,随后伸手就将她的脑袋扶靠在自己肩膀,冲洛爵道:“洛爵,小鲤鱼跟着你可不是挨你训的。你若是嫌她丢人,就让我带她走如何?”
“这不关你的事吧!”
“小鲤鱼的事就是我的事,若不是她不让我动你,你都不知道下地狱多少回了,还在这耀武扬威什么?”第五瞳也是看洛爵不顺眼,处处都在作对。
洛爵岂会服硬:“地狱该是你要去的地方才对吧?想你活到这把岁数,一定杀了很多人。”
“呵,不管是哪里都跟你无关。不过洛爵,你应该感谢小鲤鱼为你获得了一个可以接近惊阙山的机会才对,你知道吗?”
第五瞳似是懒得跟洛爵扯别的,话锋一转,一只手拿起桌上的流云阙便重新放回鲤笙手心:“拿好。能不能找到无棱图就靠这东西了。”
鲤笙因为洛爵莫名其妙的态度而有些无力,听第五瞳这么一说,倒是又有了力气:“无棱图是什么?”
在座的人都知道无棱图是传说中的藏宝图,但根本没人见过,因此无棱图也只是一纸传说。
洛爵看了鲤笙一眼,视线落在她紧贴在第五瞳肩膀的脑袋上,微微不悦:“无棱图又关流云阙何事?”
“哎呀,小鲤鱼,你看这男人什么都不知道不说,还总是嫌你不好,这种男人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嘛?乖,听话,跟我走……”
“你别太过分了。”洛爵这时才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就把鲤笙又给拉到了自己身边,怒瞪着第五瞳,彻底的宣布控制权。
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你争我夺,你拉我扯的情形。
犬火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看向浅玉儿,明显看到她定定的看向第五瞳那白茫茫的瞳中氤氲着失落,不由得好生吃惊。
这孩子莫非……
鲤笙也是记仇的主,想到第五瞳说的不假,随后又往第五瞳身边靠,可却被洛爵死死扯住手腕。
回头看他,见他颜容虽然淡然,但眼神却是清绝。
“第五瞳,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解释一下。”到最后还是她先认输:“流云阙跟那什么无棱图什么的,说清楚。”
这小妮子竟然又示弱了,就是因为如此才总是被欺负啊!
第五瞳无奈的叹口气,也只能怪自己来的太晚了:“小鲤鱼你现在可真是没志气,一点都不像以前对你,这封印也是厉害,竟然让一个人的性情都变了……罢了,谁让你是小鲤鱼呢?这也是我的命,跟你这样的人做朋友……”
“说重点。”鲤笙简直要被这只老妖精烦死了。
“啊,这么久不见,我话不就是有点多吗,你还嫌弃我啊?”第五瞳妥妥的磨人精,可他转换的也十分的快,眨眼又恢复了那正经模样。
眸光一转,落到正痴痴的看着他的浅玉儿,嫣然一笑:“纯血种的八岐大蛇也就剩下你跟你姐姐二人了吧?可要好生保护好自己。”
这哪有一上来就警告美女要珍爱生命的……
浅玉儿怎么说也是山里的孩子,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双眼睛就像开了花似的,立马笑意无限,后便娇羞着低下了头。
哎呦,这纯情的孩子!
洛爵见第五瞳东一句西一句,就是没有正八经说的意思,不由得不耐烦:“你若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小妖怪,我们走。’
说着,就要拉着鲤笙走。
第五瞳赶紧手上使劲:“就在引鲤樽现世之日,无棱图也出现在了惊阙山上。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大概只有五大门派那几个老古董,当然不排除洛世奇也知道此事。当日他的人恰好在惊阙山周围,不难发现无棱图现世的异常之处。”
“无棱图在惊阙山?”洛爵诧异道。
“所以才说小鲤鱼得到的这流云阙,简直是天意。你该庆幸。”第五瞳可是极其认真的说这话的,没有一丝玩笑:“想那惊阙山可是连你哥洛世奇都不敢轻易踏足之地,你若是借着这流云阙进入惊阙山找到了无棱图,那离着得到引鲤樽可就成功了一半。”
洛爵听到这里,自然也是动了心思的,随后道:“无棱图只是藏宝图,谁知道上面到底记载了什么东西,是否对我有用?”
“当然有用。上面可是准确记录了十天干鲤魂会出现的方位。只要凑齐天干鲤魂,你便可以在你哥哥洛世奇找到十二地支鲤魂之前召唤引鲤樽,成功机率也会大增。你连这都不知道,还妄想找到引鲤樽?”
只是到了最后,又变成了嘲讽。
洛爵本就阴沉的脸色在听完这席话后,没有动容,但握住鲤笙的手却加大了力道。
第124章 人又不见了
“……”
纵然该说些什么,但洛爵只是抬头看了看鲤笙,然后又硬生生的扭过头,松开了手。
不说一言,迈步就往外走,好像谁也不想理会似的。
想必也是连着听到第五瞳说起洛世奇之事而上火了吧?
犬火付过银两,赶紧跟了上去,倒是浅玉儿站在第五瞳身侧,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第五瞳刻意忽略那抹热情,伸手就拍了拍鲤笙的肩膀,“都要你不要跟着他了……”
“只要魂契还在,我便哪里都去不了,不是吗……”鲤笙有时候也很矛盾,想要留下,但更多时候想要离开。
第五瞳闻言倒是也很无奈:“啊,魂之绊啊……这的确是个问题。所以才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跟一只半妖缔结契约啊?魂契可是最高级的契约,后续处理很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对,现在的你的确不知道来着。哎……”
“行了,我也很绝望啊!别提了。”
“好好好,不说。你不打算跟上去?”第五瞳终究是不能不理会一直站在身旁的浅玉儿,从鲤笙那里吃瘪后这才看向浅玉儿:“你的灵主都走了。莫非是想留下来陪我?”
他开玩笑的说,然而浅玉儿却‘噗呲’一下红了脸,怯生生看他一眼,粉唇勾起一抹隐晦的害羞,狠狠点头后却不等第五瞳说话,眨眼就从眼前消失。
第五瞳:“……”
这小妮子难道真的对他有意思?
鲤笙自然眼尖,可比起觉得惊奇更多的是浅玉儿怎么会看上废话连篇的第五瞳,这孩子绝对眼瞎了吧!
抬眼瞄了摸着下巴深思的第五瞳一眼,这男人除去啰嗦的性格,长的的确并非池中物,要难怪浅玉儿会动心了。
“太好了……”
“她不喜欢洛爵,而是喜欢第五瞳,太好了……”
“是啊……嗯?”
鲤笙刚要大力赞同,却突然意识到说出自己心声的竟然是第五瞳。
抬头看他,见他凉薄的唇角已经挂上极为隐晦的笑意,自然尴尬的呵呵干笑几声:“好玩吗……”
第五瞳点点头,好像在笑:“对啊,看到你露出这种傻样,的确感觉不错……”
“……”
这男人真的活了十几万年嘛!该有的深沉去哪了!
在第五瞳那双眼眸的笑意更浓之前,鲤笙赶紧打着呼哨去追洛爵。
可前脚刚踏出店门口,突然想起丢了什么似的,赶紧浑身上下都摸了摸。
“没有……”又左右看了看,可除去空无一物的小径,还是什么都没有:“奇怪,蛋爪去哪啦啊?什么时候不见的?”
好像跟着甲乙丙丁从结界中出来最后,就再也没见到蛋爪了。
想到那小小的东西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鲤笙一下子慌了神,刚想回头喊第五瞳,可却发现第五瞳不知道去了哪里,而洛爵就在前面几百米处,步履匆忙,似乎都没打算等他们。
“我得去找蛋爪啊……”不找的话,以它那副模样肯定会出事的。
如此想罢,鲤笙又左右看了看刚才走来的方向,两者之间并没有隔开太远的距离,只要快去快回,很快就能追上洛爵他们……
应该没问题,蛋爪肯定是不小心掉在了哪里……
然后,她就真的连招呼都没打,一头钻进了刚才的小径,往刚才大战的地方找了回去。
鲤笙并不知道自己进入的是苍河国十分有名的迷途,是个十分诡异之地,没有第五瞳或是犬火他们在,凭她的修为,那里就是陷阱的迷宫。
洛爵独自走了半盏茶的时间,等到从怒火中脱身而出,第五瞳的话逐渐在眼前散去,映着漫天繁星的眼睛这时候才恢复了清澈。
看着星光闪烁,最后汇聚成了方才鲤笙小心翼翼的样子……
“呼……”长叹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多么的野蛮,“我到底是怎么了……”
“咔哒~”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还以为是鲤笙跟了过来,结果过来的却是最不想看到的第五瞳。
没有鲤笙在,第五瞳的表情明显比原先要冰冷一万倍,从下巴到头发梢,无一不在彰显着傲骨粼粼。
用蔑视蝼蚁般的眼神看着洛爵,声音低沉的如同冬天的寒风:“我方才并没有说玩笑的意思,若不是小鲤鱼,你真的已经死了不下十回……”
洛爵一愣,但却转头看向跟过来的犬火,不见鲤笙的影子而微微频起眉头,毫不在意的道:“现在她不在,你要杀杀看吗?”
“……”
第五瞳一愣,然后看着身旁人大步流星的走开。
果然许久不予人言,反应有些慢了,若是以前,定然拳头比嘴先动。
侧脸看向洛爵,冷冰冰的双眸之间却又浮现一抹违和的笑意:“呵,比想象中要更好玩的感觉..”
犬火看到比他们还要先过来第五瞳,吃惊后即刻道:“爵爷,第五瞳跟您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比起这个,犬火,小妖怪在哪?”
“她就在……哎?”犬火回过头,刚想说跟在身后,却发现身后除了浅玉儿,根本不见鲤笙的影子。
“玉儿,看到鲤笙了嘛?”
浅玉儿这时才将视线从不远处的第五瞳身上抽离:“刚才还见她跟第五瞳前辈在一起……”
“第五瞳?”洛爵惊觉不妙,想起他说过要带走鲤笙什么的,即刻返回第五瞳身边:“你把小妖怪怎么了!”
第五瞳摊摊手,倒是极为镇定:“我什么都没做,你可不要诬赖我。”
“那她去哪里了?最后跟她在一起的是你吧!”
“话是如此,但我可是被抛弃的一方好不好?”第五瞳的表情倒是看不出有一丝被抛弃的意思,好像他知道什么似的,完全就是在戏耍人一般。
他的话,洛爵自然是不能信的,可又知道从他嘴里肯定什么都问不出:“犬火,玉儿,走!我们回去找人!”
现在已经是大晚上,苍河国国界附近又有迷途,难保鲤笙不是进了那里面。得趁着时间尚早,赶紧把人找到才行。
可几人刚走,第五瞳却是大喊:“你跟小鲤鱼不是立了最强誓约吗?何不用意识传音询问她现在何处?”
第125章 还真是打劫
“……”
若是可以用的话,洛爵又怎么会找的这么辛苦?
在鲤笙身上,那些本该有用的东西却全都不管用了,她简直就是契约灵使中的奇葩。
看着逐渐消失的影子,第五瞳却轻呼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眼睛形状的珠子,从中看到了正在另一处森林中不转悠的鲤笙,眸眼间挂上一层雾气。
“卿鲤何时归,入红皆成灰……”
紧接着,又是一声浓重而又冗长的叹气声。
洛爵回到原地,在驿站门口转了几转,左右打量了个遍,但就是不见人影。
犬火问过驿站里的人,得到的答案也是不知,这下更是着急。
眼看着月夜渐黑,这人若是再找不着,可就有危险了。
洛爵懊恼的心情自然也就严重了,可能是他刚才说的太重,鲤笙受不了就使了性子离开了,毕竟她不止一次的想要跑。
“到底人能去哪啊?小妖怪!”比起在这干着急,还是赶紧喊人来的实际。
洛爵没敢犹豫,赶紧沿着周围能去的地方继续找了起来。
犬火与浅玉儿自然也知道这里入夜极其危险,没敢拖延,在洛爵之后开始四处寻找起来。
此时。鲤笙弓着腰猫在一处树洞中,仰头看着外边红月当头,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
就在方才,从小径中一路往前,也就转了个弯,明明是按记忆中的路程走,结果转弯之后却发现与原先的景象大不相同。
本该有的河岸古树林不见了,倒是出现一片枝繁叶茂,造型十分奇特的白桦林。因为是晚上,红色的月光打在白森森的树干上,映的这里就是一片坟场似的凄凉。
鲤笙自然知道又遇到了古怪,不然按道理不该是这种景象的。加上红月当头,自古以来红色月亮就是灾祸的象征,她也没敢鼓起勇气在这种情况下找寻蛋爪,无论如何也得等到这异象平息了才行。
于是,找了一处树洞,整个人便猫在了里面,一双眼睛谨慎的警视着周围的一切。
异常必是有怪,不能大意。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总能听到好像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的声音,而后背也总是发冷。
鲤笙探出脑袋,看了看空旷的可怕的树林,一咬牙,还是决定赶紧找到离开树林的方向为好。
因为那窃窃私语的声音离着耳朵边越来越近,好像有种一旦被那些声音追上,她就逃不了的感觉。
一路狂奔,左右手心里攥紧了灭灵法戒和流云阙,这也是她目前为止拥有的全部带有灵性的东西了。
“你小子倒是嘴硬!”
大约能疯狂的跑出几里地吧,鸦雀无声的树林突然响起一声大喊。
鲤笙赶紧一个急刹车,竖起耳朵就听声音的来源,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像在警视的猫咪,身体不与自主的弓了起来。
而那声音消失了。
鲤笙赶紧扣扣耳朵,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啪!”
“是不是以为爷爷们好欺负才敢不把爷爷们放眼里啊!快把东西交出来!”
诡异而又让人听着极其不舒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鲤笙明显露出了一副鄙夷的神情。
怎么听这话好像是在打劫啊?
果不其然,该是诡异的,刚才还空无人影的不远处的树干下,竟然凭空出现了七八个身穿黑袍之人。
那些人站成两排,手中持有斧子啊长剑什么的,为首的两个男人在中间,正将一个身形明显比他们高大的男人狠狠的往树干上推了过去。
“咚!”
那男人被狠狠推在树干上,都能感觉粗如成人的白桦树被震得一抖,看得出施暴的人有多大劲。
鲤笙一看,赶紧猫着身子就躲到了一旁。
而那些人没有注意到鲤笙,还在专注于对付眼前人。
“你小子就是鬼爷的儿子吧?你爹在星月街做生意那么多年,想必一定挣了不少钱,要是识相的,就快些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的话……”
啊,还真是打劫,果然这八荒要比现世还要污浊不堪。
听到鬼爷的名号,鲤笙当然立即就想起了当日星月街之事,那不正是追着她屁股后面跑的老头嘛?
真是好巧不巧,他儿子遭人抢劫,竟然给她撞了见……
因此更是当然,她才懒得搭理,打算趁着那帮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山村野夫的贼人没有发现她之前溜之大吉。
“我爹的钱是我爹的,我只是我爹的儿子罢了。你们若是想要劫财,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苍河国呆了一月有余,身上的钱早就没了。不然,怎么可能大晚上的来这迷途啊?”鬼夜明擦掉嘴角的血,依然理直气壮。
而他这一席话,倒让转身欲走的鲤笙停住了脚步。
“呦,这小子跟他爹不一样,明明是个富二代却很靠谱嘛!”
想想现世,有多少富、官,星二代整日仗着父母有本事而花天酒地无所事事,眼前的小子却不仗着老爹的光,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那贼人又岂是这么好说话的,见鬼夜明不吃硬,当即一拳就落在了他的腹部,疼的鬼夜明当即弓起了腰,不停的咳嗽。
为首的贼人身高最为巨大,足以两米以上,手中还拿着一把巨斧。
看着鬼夜明中拳半跪在地上,又嘲讽道:“这小子好像连灵根都没有,跟毛虫无异。老三,你下手轻些,万一不小心打死了,我们拿什么跟鬼爷要赎金?”
刚才打人的大汉赶紧连连点头,退到了一旁:“二哥,先把人弄回山上?”
“那个一会再说,先搜身看看。”
那人又赶紧的在瘫倒在地鬼夜明身上一阵扒拉。
这个鬼夜明虽说被花砾打通了灵络,但无修行之法,这一个多月来为了寻找巫山,也是受尽了折磨。银两花尽后,便从客栈搬了出来,正打算不管如何也要进入昴日森林时却又误入迷途,更要命的是还遇到了这些稍有些修为的山贼。
人倒霉了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二哥,你快看,这东西绝对是个宝贝啊!”
那人看到鬼夜明掖在衣服里的冰凝结,顿时眼都直了。
第126章 踢在了二哥的裆部
刚要伸手去拉扯下来,鬼夜明‘啪’的一下就握住了他的手。
“这个不行。”
“不行?”男人一听,阴测测的一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就往他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血顿时淣淣流出:“看到了就是老子的了!”
鬼夜明固然吃痛,但任凭血流一地,就是不松手,眼神决绝的看着那人:“不行。”
“噗呲~”
强盗又岂是讲道理的?何况还是早已杀人如麻的大盗。
那人一刀下去,直接扎穿了鬼夜明的手掌,然后‘噗哧’一声再次把刀子抽了出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甩开鬼夜明的手,便伸手去拽那冰凝结。
后头的二哥只是冷眼旁观,对那人的行为视若无睹。
冰凝结可是溪叠的东西,既然送了鬼夜明,那自然是施了咒术的,连鬼夜明本人都拉扯不断,凭这些人的猫狗修为,自然也是无能无力。
那人使劲一拽,可细如发丝的链条却如何也拽不断,当即就急红了眼:“奶奶的,这东西还挺邪门!二哥,你快瞅瞅!”
二哥自然也看了见,放下手中的斧子,像是拎小鸡一样,揪着鬼夜明的衣领便把人拽了起来。
他倒是没有去扯冰凝结的链条,而是冷冷的对鬼夜明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上面施了什么咒术?说!”
鬼夜明可能是疼的有些发晕,眼神都迷离了,怎么也不回答二哥的话。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不一会就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砍断你一只手,你还说不说!”二哥上来脾气更是火爆,狠狠将鬼夜明往地上一扔,挥起斧子就要落下!
看到这里,鲤笙若是聪明的,就该赶紧闪人溜之大吉。但看到那闪着青蓝色光芒的冰凝结,自然也是想要占为己有的。
最最主要的是,看到那冰凝结后,手上的流云阙竟然有了反应,隐约也散发着七彩的光芒,一看就是在互相呼应。
那鲤笙就想了,对方七八个人,而她就一个,鬼夜明受了伤不说,想要救人肯定是有难度的。不然,人就不救了,单抢冰凝结不就完事了?以她逃命的本事,一个人怎么跑还跑不了啊?
抱着这种想法,在二哥的大斧子落下之前,鲤笙卯足了劲就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
“咚!”
这些贼人根本没想到会有人出来捣乱,二哥被突然冲出来的鲤笙险些撞断了腰不说,手中的斧子没拿好,‘嘡啷’一声就飞了出去,直接砸在了后边一个人的脑袋上,那人当即被爆头。
鲤笙也不敢含糊,赶紧用灭灵法戒制造一圈薄弱的结界,在二哥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罩住了自己。
刚想运用暴力手段夺取鬼夜明脖子上的冰凝结时,却冷不丁的看到了他一直被人挡住的脸蛋……
我去,这不是小鲜肉一枚嘛!
然后,明明该只抓冰凝结的手愣是抓住了鬼夜明的衣领,一使劲,就整个将人扶到了身上,这一套动作虽然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抬头,二哥扶着被她撞到的腰,阴着脸,跟剩下的五个人定定的站在了她的前面。
“……”
这就尴尬了啊……
“你竟敢……”二哥这话说到一半,可却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牛眼简直要鼓出来似的,立马露出不带好意的假笑:“呦,小姑娘长得挺俊俏,不如带回去给老大当压寨夫人好了!正好老大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让他提提性……呦啊!”
听懂又是当小妾什么的,鲤笙自然是炸毛的。
哪里还有兴趣听她说完,快速的上前几步,狠狠一脚就踢在了二哥的裆部,拉着还有意识的鬼夜明就道:“快跑!”
二哥被踢毫不留情的到了命根子,那可真是当即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裤裆半天都没站的起来,眼泪都给疼的哔哔的直流。
老三一看,固然都感觉到了有多疼,哪里还敢发呆,赶紧跟其他人大喊一声追,便火急火燎的追了上去。
鬼夜明为鲤笙的出现吓了一跳,其实他吃惊程度并不比山贼小,但因为受伤的关系,没来的及反应罢了。
突然被鲤笙拉着跑,一边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背,他倒还有心思打量身边美女,还能看到脸色发红……
鲤笙倒是别提有多后悔了,为啥她总是不能弃颜值于不顾呢!这不又一时脑热的干了傻事了么!
回头看了看明明气喘吁吁却脸色发红的鬼夜明,固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但一看那张有模有样的姿色,果然还是把抱怨咽到了肚子里。
“啊啊啊,赵鲤笙你没救了!!!”
“砰咚!”
突然,前面的白桦树被什么东西击中,碗口粗的树干噼里啪啦的就拦腰断下,幸好鲤笙反应够快,急忙扯着鬼夜明躲开,这才没有被砸中。
继续往前跑,而后面的人并不放弃,随后便听闻十几声咔嚓声响起,前面的白桦树相继断掉……
法克!
鲤笙猛地停住了脚,鬼夜明由于惯性而往前冲了出去,后背鲤笙拉回身边。
一回头,那伙山贼便已经到了身后,看得出这班人还是小有修为的,不然没道理跑这么快。
这下就难办了啊。
“怎么不跑了?你倒是跑啊?”长的跟草一样的男人伸了伸脖子:“竟然敢踹二哥的命根,看你这……呦,还是只妖啊?”
该是才发现鲤笙的尖耳朵,他突然露出更加不友善的奸笑:“哈哈!听说女妖的血能补充灵元,献给老大正好!”
献你妹献,你全家都献!
鲤笙快速瞄了一眼鬼夜明流血不止的伤口,也知道若是再拖下去,他必然得昏过去,毕竟他是个人。
“啊,烦死了,蛋爪没找到不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啊啊啊……”
看似只是嘟囔,但鲤笙却暗暗磨砂着灭灵法戒,心想着,这玩意也该发发威什么的了吧!
“咚!”
心中的祈愿该是谁都没有听到,只感觉脸颊处传来火辣辣的疼感,身后一棵粗如水桶般的白桦树咔嚓一声断掉,在一片吱呀声中狠狠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狂风。
第127章 阴灵路上莫回头(谢谢s哥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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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二哥捂着裤裆,慢慢从树林的阴影中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伸手,那柄巨大的斧子便飞回了他手中。
恶意满满的看着惊呆的鲤笙,冲那个草一样的男人使了使眼神,那人便一把扯过鲤笙的胳膊,极为强硬的把她按到了地上。
“放开……啊!”鬼夜明见鲤笙被抓,刚想要上前救人,却眼前一黑,倒是抢先一步倒在了鲤笙面前。
后头的人收起粗如碗口的铁棍,极为满意的笑了笑:“早知道一开始就打晕好了……”
鲤笙很乖的半跪在地,她自然是分得清时局的,是她小瞧了二哥的力量,跟他粗狂的长相不同,修为
还算精炼,不然也不能隔那么老远只是一甩斧就弄断一棵树。
该认怂的时候也得认怂才行。
二哥还是弓着腰,站在鲤笙面前,疼的脸色都发青了,或许也是气的:“等上了山,你就知道我们的厉害了!带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鲤笙表现的还算冷静,越是危险越不能慌,这个道理她懂:“你们的老窝?”
“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草一样的男人冷哼一声,又冲后边的兄弟使了使眼神,紧跟着他们架起鬼夜明,便压着他们往前走。
鲤笙也被强硬的拽起,还未站稳,却猛地发现什么般,眼神一亮。趁着旁人不注意,急忙将手上的戒指摘下,随手扔在了地上。
“快走!见了老大后,今晚有你爽的!”
“……”
怎么听着这话有些黄……
不一会儿,几人走的干净。而从一旁的草丛中,蛋爪单脚跳了出来。
看着鲤笙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的灭灵法戒,自然意识到这时是出事了。
‘唧呀唧呀’叫了几声后,好像是在喊鲤笙,又好像是在自责,突然从蛋壳上长出一张嘴,吞下灭灵法戒,便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洞前。
从外往里看便能感觉到邪风阵阵,而洞口完全不见深浅,一看就是个不祥之地。
“走!”
见鲤笙停下,草一样的男人使劲推了她一把。
鲤笙知道蛋爪知道她出事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洛爵他们会找过来,现今之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拖延时间。
借着他那一推,也不顾什么狗屁的形象了,脚下故作踉跄,娇喊一声“哎呀”,人便草一样的摔在二楼地上,简直作的不要不要的。
草一样的男人自然是草一样的男人,一见美女摔倒,笑眯眯的便要去扶,那样子别提有多猥琐:“你多注意脚下啊,弄伤了怎么献给老大?”
鲤笙在地上摆出了贵妃醉酒的造型,咬着红唇,一副勾人模样的眯起眼睛:“哎呀,人家走不动了嘛~”
反正有时候为了骗人,她也玩过这种蛇精病,比起恶心巴拉,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要我背你吗?不如我背你吧?弄脏可就不好了……呵呵!”草一样的男人便贼笑着便要往上凑。
“啪!”
“大哥的女人你也敢碰,命根子不想要了!”
谁知,二哥从后头一巴掌呼在他脑袋上,后又一脚给踹到了一旁,提到命根子,他看向鲤笙的眼神就带着一股阴狠。
真是记仇啊这人。
鲤笙还是躺在地上,比刚才还要魅惑的舔了舔嘴唇,又冲二哥勾了勾手指:“不就是扶我起来嘛,有什么碰不碰的?哎呀,地上好凉,我都要起疹子了……”
“……”二哥眼神迷茫了一下,却是冷哼一声,扭头就冲后边的人喊:“你们还不赶紧把人带进去让大哥瞧瞧!”
好,算你狠。
一见那些长的更挫的男人要上前,鲤笙赶紧自己骨碌着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拍拍屁股,掉头就主动的跟着往洞里走。
拖延之计不成,那不妨先看看这大哥是个什么东西再说,说不定还能好好沟通,省去麻烦。
骨鬼夜明从刚才就醒了,可能是冰凝结的作用,血从刚才就止住了,虽然脸色惨白,但精神看上去好了几分。
看着鲤笙大摇大摆的走在前头,想起刚才她在地上竭尽所能的使出勾魂招数,虽说没有成功诱惑山贼,但却意外的成功的勾走了他的魂。
鬼夜明心想,虽然巫山之行没有见到巫女,但能有幸认识鲤笙,他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走过黑乎乎的隧道,弯腰钻进一处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便来到一处燃着明火的乱石过道。
一路上,这些山贼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在惧怕什么似的,透过阴冷的烛光,更能看到他们额头上满布的冷汗。
鲤笙刚站在这乱石道上,只感觉浑身一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冷冷的打量他们一般,鸡皮疙瘩一瞬间炸起。
这里……绝对有什么东西。
很快,也就一百多米的距离,终于走出了那条乱石道。
一出来,山贼们便狠狠的吸了口气,擦掉额头的冷汗,面面相觑。
“每次走这阴灵路,就感觉要少活十年!真要命!”
“也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把山寨扎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吓死人了……”
二哥赶紧打断他们的抱怨,“行了,大哥说了,只要我们不去招惹那些阴灵,就不会有事。走吧,前面就到了。”
说着,还真的隐约可见前方出现微弱的亮光。
鲤笙听到这些人说什么阴灵路,自然好奇的回头去看。
可脖子还没转,二哥却突然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险些让她脱臼的力气,强硬的掰着她往前看:“过了阴灵路的人是不能回头的!别害死我们!”
“……”
鲤笙虽然吃惊,但却分外得意的说了一句:“你现在这是碰我了吧?你……不怕被你大哥切掉命根子嘛?哇哦,真勇敢……”
“你这妖女!”
二哥脸红的同时,赶紧把手拿下,可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抬起头,就在那光亮的对面,只见一个头上戴着类似于鬼面面具的男人,透过面具上的眼睛,正目光如炬的瞪视着他们。
看来这就是老大了。
第128章 成亲是两人的事(谢谢k哥和氏璧!)
鲤笙抿唇一笑,在二哥之前站到了那戴着鬼面的怪人前头。
这人的身高明显比身长两米的二哥还要高出一个脑袋,鲤笙不到一米七的个子,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小矮人。
扬起头,刚想说什么,可却骤然发现这人的头顶上竟然模糊的飘荡着一只狼头的缩影。
啊,原来是只狼妖。
没有说话,扭头看向二哥,眯起眼睛仔细看也没看到他头顶上出现什么。
看来二哥是正八经的人类,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也就是说这群人跟着一只狼妖为非作歹。
“大哥,兄弟们在迷途抓了只女妖,您看这女妖当压寨夫人合您心意吗?”二哥赶紧打破沉默,几步上前,同时使劲推了鲤笙一把。
这一推,鲤笙没反应过来,猛地撞到大哥怀里。
“啊……”
大哥没有反应,仅是低头看了看她。好像在观察食物似的,从面具下的绿色眼珠里流露出几分邪气。
鲤笙僵着脸一笑,赶紧往后撤。
谁知,大哥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又黑又长的指甲要比手指头还要再长几分,沙哑着嗓子便道:“今晚成亲。老二,给她准备衣服。”
说着,又将头上的鬼面整理了下,确保看不到脸后,这才松了手。
成亲?哈?
鲤笙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虽说她现在的确长了一张盛世美颜,但也不至于连一句话都没说就谈婚论嫁吧!
“成亲之前,至少让我看看自己的夫君长什么样吧?”她一把拉住欲走的大哥的胳膊,倒也诚实的道:“成亲可是两人的事,怎么能你让成就成,这可说不过去。”
拖延时间,一切以拖延时间为重。
大哥回过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可鲤笙的举动却让旁边的二哥好一个心惊肉跳,赶紧扯住她就往另一条石洞走:“大哥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你还有什么可嫌弃的!”
“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至少要挑一个黄道吉日吧?”
“今个就是个好日子,正适合成亲!”
你妹呀!又不是你结婚!
鲤笙无奈被二哥拉着走,经过鬼夜明的时候,却还冲他做了个鬼脸,看的鬼夜明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话说都这个地步了,她还有心情做鬼脸?
“大哥,这小子是星月街鬼爷的儿子,留着当人质跟鬼爷要赎金怎么样?”二哥刚走,倒是后头的小弟推着鬼夜明往前,一把将他按在地上跪着。
“这小子脖子上这条链子也十分古怪,大哥,您看看……”扯开他胸前的衣襟,那冰凝结便闪着寒光现在眼前。
狼老大低着头瞄了一眼,但却并不为意的道:“你们不要打这东西的主意了,就算是我也取不下来。这东西上面给人施了法,若是强行摘下必遭咒术吞噬。这东西原来的主人必定是个高人。”
鬼夜明还以为这些野蛮人的老大会十分的野蛮,但这么一看,他倒是要讲些道理的。
想了想,赶紧道:“我是鬼爷的儿子,你们若是要钱,我爹有的是!就算你们要我的命也不无不可,但请放了刚才的姑娘……钱的话,不管你们要多少,我给就是!”
“我不要钱。”狼老大却笑了笑:“看来你也对那个女人一见钟情了啊?”
“唔……”鬼夜明一下子语噎。
“但真是遗憾,我对那女人也很感兴趣,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还要提醒你一句,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一下自己能否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吧!”狼老大该是没开玩笑,眼神里满是阴冷。
狼是嗜血的动物,只要进入他的视线范围的猎物,绝无逃脱的可能。
鬼夜明看着那红色鬼面下的眼睛,心底不由得打怵,可如今的他又能做什么呢?
唯有深深的低下头,这并不是热血沸腾的时候。
“把人关起来。一会儿等到我成亲之时,再把人带过来。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狼老大说完转身就坐上了位于石洞最前头台阶上的岩石宝座,头顶上方悬挂一面狼图腾,如同睡着了一般,单手撑着脸,闭上了眼睛。
其他山贼赶紧扯着鬼夜明从大门退了出去。经过刚才鲤笙走的那条通道。
正走着,一侧脸便能看到在一间石室中挑选衣服的鲤笙。
“姑娘!姑娘!”鬼夜明急的大叫,就要往石室里靠。
“闭嘴!”
“砰!”
自然这一声喊换来的是一拳。
而鲤笙也听到了鬼夜明的声音,扭头往外看,见他被人押着,似乎还要往更里的地方走,拿着手中红袍便凑了过来。
“喂,别打了,赶紧放开他。”倒是一上来就冲另外的山贼下命。
那山贼就觉得搞笑了:“你以为你是谁?”
“我一会儿就要跟你大哥成亲了,你说我是谁?”
“……”
山贼一听,赶紧后退一步,冲鲤笙弯下了腰。
这可是未来的大嫂,得罪不得啊!
鲤笙甚是欣慰的点点头:“算你还有点眼力见儿。先退下,容我跟他说几句话。”
“可是大哥让我们押他……”
“嗯?”鲤笙不悦的挑起眉头,那人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看了鬼夜明一眼,只好悻悻的先走一步。
鬼夜明见鲤笙这么快就从被动变为了主动,不由得佩服她的聪明跟胆量,看着她的星眸弯眉,清晰粉唇,便再次涨红了脸:“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鲤笙见他脸红,还以为他是哪里疼,拿起她受伤的手就开始认真检查:“看你脸都快红成西红柿了,还疼吗?”
“啊,不是。不,不疼!”鬼夜明方觉自己脸红,赶紧摇头:“一点也不……啊!”
话说到一半,鲤笙手下一使劲,就疼的他叫了出来。
“呵呵,看着都疼,你又逞强什么?”甚是自然的摸着血肉外翻的伤口,好像很心疼似的盯着看。
鬼夜明为她一看,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脸红,却又顿时冒烟般,赶紧往后抽手:“还不知道姑娘芳名,那个能否……”
“告诉你我的名,或者帮你治好这伤的话,你能把脖子上的东西给我吗?”
第129章 男女授受不...亲
老王让我去群里跟土豪混好关系,我说做出来,他说我不适合干这行……心好痛。
虽然成绩惨淡,但我也努力了,若是靠着拉拢土豪就能火的话,那……依然心好痛。
————
她也是为了冰凝结?
鬼夜明有些愣,这才想起鲤笙是妖来着。
因为是溪叠的东西,所以这东西在妖灵看来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吧……
“是因为这条冰凝结你才会救我?”其实不想知道答案,可还是问出口。
鲤笙这人向来眼神好使,就算有不好使的时候也是刻意为之,这话自然一听就知道鬼夜明在寻思什么。
眼珠子一转,倒也解释的自然:“我说是因为你长的符合我的审美标准,你信吗?”
“???”
看到鬼夜明皱起英俊的眉头,鲤笙耸耸肩,倒也无所谓的道:“既然不信,那我说什么都没用吧?随便你这么想更好,若是我能救你,你便把这冰凝结给我,好吧?”
“姑娘方才就已经救了夜明,若姑娘想要这冰凝结,夜明自然会给。但这冰凝结原本并不是夜明的东西,实在无法取下……”鬼夜明说起来也很无奈。
“不能取是因为修为不够,倘若我的朋友能取下来,那你便给了我。这样行吧?”鲤笙倒也不死心,她还真不信这一条小小的项链会连第五瞳都取不下来。
若说为什么想要,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理由,就是想要。
话说至此,鬼夜明还能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有恩必报。就算要为此搭上他的未来,那也不能有一丝犹豫。
于是甚是爽快的点头:“好,若是你的朋友能取下,那这冰凝结便是你的。”
狼老大也说过了,这冰凝结上面的法术极为厉害,他倒要看看鲤笙说的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鲤笙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趁着鬼夜明若有所思的时候,一把扯过他的手就往他手背上舔了一下。
鬼夜明立马反应过来,毕竟手背处传来一片温暖而又柔腻的触感,仔细一看,竟然是鲤笙的舌头。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往后抽手。
鲤笙却一使劲,又给拽了回去,根本不在意的道:“别动,给你治疗呢!”
“治疗?”这是什么治疗法?
“妖灵的口水可以让伤口愈合。看吧,这伤口已经在愈合了。”说着,就给鬼夜明看了一眼,未等他看清楚什么,便又张开嘴,轻轻的舔舐了几下。
手背的痛感渐消,而能感觉到的反倒是舌尖传来的柔软,鬼夜明任由鲤笙为她治疗,脸早已红成了一片火烧云。
不管她是人是妖,男女授受不亲若是真能从这里出去,他鬼夜明一定要娶她为妻!
如此心想来着。
也就一会儿功夫,鲤笙冲明显神游物外的鬼夜明道:“差不多痊愈了。但暂时还不能用力,你自己注意点。’
鬼夜明直勾勾的看着鲤笙,英俊的小脸挂着一抹晕红:“谢、谢谢姑娘!”
“甭客气,我也是为了得到冰凝结。对了,呆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鲤笙这时才想要解释自己的逃命计划。
鬼夜明瞪圆了眼睛,“姑娘,难不成你的朋友……”
“啊,这个嘛……不出意外,蛋爪应该能找到我的同伴,但我担心的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这,因此我还想要拖延时间来着。”
固然知道洛爵一定会在知道她出事后找她,但不知道山贼的窝点这才让人头疼。就算是有第五瞳那样的大妖怪,也得知道人在哪里才好方便营救不是?
鬼夜明倒是很安心的道:“姑娘放心,只要他们能进入迷途,那我们现在在的地方还是很好找的。阴灵路后的狼牙洞可是人尽皆知的匪窝。”
鲤笙这才知道:“那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那个……”
“你怎么在这?”
鬼夜明刚要在说些什么,谁知二哥突然从另外一条通道里走了过来,人还没过来就开始怒喊一声:“人呢!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让关起来吗!”
鬼夜明赶紧站直,把已经痊愈的七七八八的手藏好。
鲤笙倒是冷静,冲二哥边道“嚷嚷什么啊,不就是说几句话么,真能大惊小怪……”
“……”
二哥看了她一眼,倒是看得出脸色不甚太好,却也没说什么,在其他人闻声赶过来之前,鬼夜明的衣领就往里拖。
鲤笙冲鬼夜明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便又开始挑选红妆嫁衣。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嫁衣呢?总不能狼老大有女装癖吧?
“不管了。随便穿一件吧。”鲤笙的心大也是没救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在洛爵他们找来之前,她能做的也只有听话。
同一时刻。
蛋爪扑棱着翅膀,飞到了正在迷途边缘寻找鲤笙的洛爵一行人。
该是看到了熟人,蛋爪朝着洛爵就像炮弹一样发射过去,速度快的若不是犬火提前接住它,洛爵很可能会被扑倒在地。
犬火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攻击,等看清是蛋爪时,蛋爪要比他更快一分的从他手心里钻出来,就跳落到了洛爵肩膀上。
“唧呀!唧呀!”
洛爵一看是蛋爪,先是一愣,但很快意识到蛋爪之前很可能跟鲤笙在一起,于是一把箍住了它的单脚,“你的主人去哪了!你知道吧!”
“唧呀!唧呀!唧呀!”蛋爪竭力的扑腾,边叫边飞出了洛爵的控制,在空中不停的转圈:“唧呀!”
“犬火,它在说什么?”洛爵听不懂兽语啊。
犬火也听不懂,只好看向后头缓缓而来的第五瞳:“莫不是鲤笙出事了?”
一听这话,第五瞳的眼睛都是立马瞪了起来:“不可能。这里若是有妖怪出没,我该是第一个感觉到……”
“谁说一定是妖所为了?”
洛爵看到了蛋爪挂在脚上的灭灵法戒,伸手将它从空中抓住,又摘下戒指,拿在手中端详了一下,看向犬火:“这戒指本应该在你身上吧?”
犬火自然也纳闷,他就没有从收纳袋中取出来的记忆,只好道:“是啊!”
那怎么会在蛋爪脚上呢?
第130章 按照顺序一个个打死
洛爵眯起眼睛,仔细一想,突然想到先前与乌沓比试时,鲤笙曾贸然冲出来给他抵挡攻击,好像用的就是灭灵法戒的力量。
顿时轻叹口气。十分无奈但又甚是担心的冲蛋爪道:“这是你主人让你拿来给我们的吧?”
蛋爪赶紧扑棱翅膀,“唧唧!”
这一看就是yes的意思。
洛爵哪里还敢犹豫,看了神色不容乐观的第五瞳一眼,冲犬火与浅玉儿道:“虽然不知道小妖怪发生了什么,但情况应该挺急,我们赶紧去救人吧!”说着,冲蛋爪招招手,示意它前面带路:“带我们去找你主人。”
蛋爪赶紧扑棱着死难看的翅膀,飞的比谁都带劲。
第五瞳冷眼瞥过前头的洛爵,仰头又看了看当空的红月,越发有种异样的感觉。
“轨迹……又变了……”
浅玉儿见他没动弹,便回头看他,当两人眸光对上的时候,又赶紧转移视线,继续往前跑。
第五瞳笑了笑,身上长袍却无风自动:“啊,被一个小丫头喜欢上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眨眼,消失不见。
也就能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狼牙洞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虽说没有正常婚堂的大红灯笼,但却有红缎披成的红地毯和当头大喜字,红烛烛光飘渺,其实也很有感觉。
狼大哥还是穿着原先的黑袍,带着红色鬼面,无非胸口上多了一朵锻锦的大红花。
好像狼牙洞里的兄弟并不多,加起来也就十几人的样子,除去在外边看守鲤笙与鬼夜明的人外,剩下的人全都来了婚堂,说笑声不断。
狼老大鬼面遮脸,哦看不出他是开心还是如何,站在天地前,把玩着手中大红花,倒是十分耐心的等着足有几十米长的红毯开外的鲤笙登场。
“恭喜大哥抱得美人归!”
“嫂子长的跟天仙似的,大哥好福气!”
“……”
无视弟兄们的话,狼老大双眼紧盯着洞口的方向。
时间也该到了吧!
“新人到!”
突然,二哥的声音响起,一落声,穿着红妆的鲤笙便出现在了洞口。
头罩金纱身披露肩红裳,明眸皓齿,轻笑嫣然,虚幻的容颜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也在发光一样。
不禁狼老大看直了眼,连那帮弟兄也都全都为之折服。
“哇……”
鲤笙步步走向狼老大,但下垂的视线却在不停打量在场的人数。
看起来不多嘛,还以为会是个超级匪窝,结果看来规模并不大……
同时,鬼夜明也被后头出来的二哥扯了出来,强硬的按着他站在了最能看清鲤笙的地方。
鬼夜明比那些要流口水的男人不同,固然十分震惊稍稍打扮后的鲤笙的绝世容貌,但更让他心动的却是,他稍微幻想了一下,正在与鲤笙拜堂的人是他……
“我们嫂子漂亮吧?”
二哥一句话,猛地将鬼夜明拉回现实。
看着已经走到狼老大身边的鲤笙,不甘燥热的咽了口口水,根本不搭理二哥。
二哥很识趣,只是冷哼一声,便用眼神示意其他人看好鬼夜明,赶紧凑到了狼老大身前。
狼老大突然侧脸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又重新看向鲤笙,眼神稍稍的有些变化。
二哥的脸色瞬间不怎么好,同样抬头看向鲤笙……
鲤笙:“……”
请问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拜天地吧!”
二哥瞅了半天,突然道。
狼老大没有说话,便要伸手掀起鲤笙的金纱遮面。
鲤笙倒是赶紧后退一步:“先让我看你的脸!”
九哀怎么还不来???
“你傻吗?跟山贼讲什么条件?”狼老大终于开口,同时冷笑着收回手:“别逼我对你动手……”
他其实脾气并不好,无非只是因为大喜之日,想要表现的君子一些罢了。
鲤笙一听,自然心中是害怕的,可这遮面要是摘了,总感觉就跟真的已经拜了天地似的,那可不行。
眸光一转,立马又道:“你我都还没有自报名讳,这总不能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成亲吧?”
狼老大嘴角微微抽搐,一脸的‘你怎么那么多事’的表情:“无荒。”
简短二字,语气倒是百般抱怨一般。
无荒,倒是挺美的一个名字。
鲤笙心中一动,越发想要看看那鬼面下的脸,是否配的起这岁月无荒之名?
“你叫什么?”无荒问道。
“我叫……”
“咚!!!”
突然一阵巨响,只感觉大地都在颤抖,众人还未平息震惊,洞口岩石滚滚的薄烟中,几抹孤傲而又修长的身影便踏了进来。
“谁!是谁!”
“那个作死的不想活了,竟敢擅闯狼牙洞!”
“小妖怪!!”
平时总是听着腻烦的三个字,此刻却像铃音般,清脆而又动听的传入鲤笙的耳朵。
他来了。
“把我的人交出来!”
大厅乱作一时,而待洛爵几人站到无荒对面,看清楚这红艳的背景以及身穿红妆的鲤笙,反映过来这是在成亲时,眼角那抹本就堆积了的怒火,金眸微动的同时,突然暴增了几分戾气。
指着石壁便再次大声咆哮起来:“所有人在那里一排站好!从第一个开始,我会按照顺序一个个打死!”
“!!!”
该是没想到洛爵会生气成这样,众人吓了一跳,一时间竟然愣住。
犬火与第五瞳都明白,鲤笙穿着红袍跟一个陌生人拜天地,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来的洛爵不上火是不可能的。
第五瞳倒是一副没什么反应的样子,兀自把玩着发尾,眸光浅淡的看着无荒。
“九哀……!!”
鲤笙刚想要往洛爵面前凑,却被无荒一把抓住:“他们是你的人啊?刚才是在拖延时间?呵,原来不是对我感兴趣……”
鲤笙挣扎着道:“想让我对你感兴趣的话至少把面具摘了啊!”
“……”
无荒一愣,手却松了。
鲤笙借此机会赶紧往洛爵面前冲,但却被洛爵直接无视,漫过她就走向了无荒。
有那么一瞬,鲤笙还以为洛爵会给她一个拥抱,搞半天,又是她想多了。
尴尬的呵呵一笑,眼神刚好对上鬼夜明,又故作镇静的冲他竖起大拇指,表示计划成功。
鬼夜明看了看面前这几个绝对华丽丽的一行人,又瞄了眼正站在无荒面前,昂首傲立,容姿清绝的洛爵,鬼夜明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的不堪入目。
第131章 夏狼无荒
“传闻中的狼牙洞老大原来是一只妖啊?”洛爵嘲讽满满的开口,语气极为萧瑟。
无荒一听,好像明白什么似的,轻哼一声:“妖又如何?要比你这种半妖好吧!”
“……”
“正是好时候,却被你打扰了。啊,大喜的日子不想见血……”无荒突然自言自语:“不对,血是红的,见红岂不是正好?果然还是杀了吧!”
“有本事就来啊。”
洛爵从看到这婚堂开始,脑子里就嗡嗡的响,总有声音在耳边嘀咕拆了这里,弄死这些人。
好不容易忍下满腔怒火,但无荒一番自言自语又给他火上浇油。
“犬火,浅玉儿,对付这帮人我不想动手。你们两个看着办吧!反正这些人都是山贼,全都杀了也是为民除害……”
洛爵轻挑起眉头,无关痛痒。
说着,冷漠的转头看向鲤笙,眼神再次被那一袭红装刺痛。
大步走到她的身边,毫不温柔的一把扯掉她的遮面纱,眸光清冷的看着还是带着笑容的鲤笙,想说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要随随便便就跟人成亲……什么的,他凭什么这么说。
随后拉着鲤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原地发愣的山贼,迈步就往外走。
二哥见大嫂要被抢,赶紧拉着兄弟跳出来阻拦:“把大嫂留下!”
一句大嫂,洛爵的眼睛都要往外喷火了。
“滚!”
一字落下,双掌之间突然弥漫极为恐怖的黑气,瞬间就扼住了那十几人的咽喉,只要他稍微使力,这些人的脖子也就非断不可了。
淡定,淡定……
鲤笙身处那黑气中心,也被吓了一跳,可她以为洛爵是因为她又给他惹了麻烦而发怒,愣是没敢吭声。
不行,这时候要是她开口说话,必然会被骂不说,很可能洛爵一个亢奋,连她都给连带着打了,那就太恐怖不了。
想想星月街那一回就够了。
好在洛爵还算有些理性,见二哥等人已经开始翻白眼,回头看了鲤笙一眼,这才会散了手中的黑气。
二哥他们顿时‘噗通’一声,全都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气。
第五瞳微微张嘴,该是吃惊洛爵的力量,但很快就耸耸肩,无谓的看了鲤笙一眼,迷之笑容后转身第一个出了洞口。
洛爵刚要拉着鲤笙走,鲤笙却指了指鬼夜明:“带上他。”
洛爵扭头看了眼鬼夜明,并不说话,但看样子他并不认识鬼夜明,随后默许般拉着鲤笙就往外走。
“喂,快跟上来!”
“……”
看到鲤笙并没有忘记自己,鬼夜明心里却翻涌着五味杂陈。
最后还是默默的跟了上去,倒是站在洞口前,回头看了看站在无荒前面的犬火与浅玉儿,叹了口极为戎长的气,这才出去。
偌大的石洞转眼就剩不几个人,无荒冷眼看了看完全不经打的二哥等人,虽然无奈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以你们两个的修为竟然跟着那种半妖,真是浪费……”
“咚!”
犬火没有给他继续往下说的机会,掏出一条玄蓝链便砸在了他身后的石头上,顿时化成烟灰。
“那位大人也是你这三等小妖能诋毁的?”浅玉儿护住道,说着,也想掏出佛尘,给这不知好歹的狼妖一个好看。
犬火制止了她:“玉儿,这里交给我,你赶紧跟上爵爷他们。”
这话里的意思,浅玉儿开始没有理解,刚要说是洛爵让她留下来的,转念一想,只好收起棋佛尘:“我知道了。”说罢,漠视了无荒一眼,便消失在了眼前。
无荒倒是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意思害怕,可能也跟他的脸始终隐藏在面具下的关系:“我说的可是实话,怎么还不高兴了?”
“你若是想死的痛快些就闭上你的臭嘴!”
“呵,我偏偏不要……”无荒果真是不怕死的。
这话刚说完,犬火操起玄蓝链便甩了过去,可无荒也不闪躲,那玄蓝链正中在他脑袋上,紧接着他脸上的面具便被弄个粉碎,哗啦啦的从脸上掉落下来,随后‘砰’的一声便化为了无。
面具被打落后的无荒,这时才露出了整张脸。
怎么说,那张脸若是没有纹满黑色的谜一样的花纹的话,应该挺好看的,可被那密密麻麻的花纹一遮,竟要比带着鬼面的时候还要吓人。
犬火自然知道这些花纹是什么。
夏狼族有一种规矩,凡是接位首领的狼必须要在身体最显眼的部位刻上历代祖先的名字,于是,每一位首领的脸就成为了狼族的墓志铭。
原以为无荒只是一只普通的狼妖,结果竟然是夏狼族的首领,这可真是巨大的发现,犬火都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如何。
毕竟夏狼族貌似在几千年前的一场正邪之战后便全族灭绝,没想到首领竟然还活着。
然而无荒即使被打破了面具也没有动怒,还是那般荣辱不惊的笑了笑:“看你的样子应该知道夏狼族的事,八荒上下肯定都以为我夏狼族已经全族皆灭了吧?谁能想到我这个首领竟然还苟延残喘于世?肯定谁也想不到吧?”
“你们夏狼族好像是因为无故袭击人类的部落,才被正道联合所灭吧?”
“是啊。但世人所不知的是,为何一向与世无争的我们会突然杀人的原因。而那个原因,正是造成我族被灭的真正元凶。”说到这里,无荒还是一脸淡定,却反倒更加让人好奇,他们夏狼族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犬火沉默了一下,道:“我记得当年是四大派联合围剿的你们。当时我就很纳闷,夏狼族不过几百人的小妖族,竟会惊动四大派出手,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的。”
“哈哈!仙灵界知道此事有蹊跷的人多了去,但却没有人站出来跟四大派抗衡。我夏狼族最后只能被扣上滥杀无辜而惨遭灭族的帽子。想来也够可笑!”该笑吗?但无荒的确是笑了。
停顿一下,又看向犬火,那闪着寒光的眼睛好像充满了怨恨:“四大派可不像外面说的那么光明磊落。”
这话里的意思……
“你们夏狼到底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为了仙灵界。”无荒突然笑出声,可却严肃的不像话,最后仰天大笑一声,好像饱含这几千年的冤屈:“但仙灵界却容不下我们啊!!”
“……”
第132章 醋坛子啊醋
犬火走出洞口,看着要已经化为了一块石头的无荒,心间的震撼如何也抹平不了。
“说出真相就会变成石头的诅咒,无人能解……”无荒并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但诅咒在他说到一半的时候发作了,眨眼就变成了石头。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那般恶毒,以至于让他开始犹豫下面的路是否要继续往下走。
抬起头,往前看,阴灵路前便站着洛爵等人,自然是在等他。
轻叹口气,这才走了过去。
“爵爷,他人……”
“这个一会说吧!先出去这里。”洛爵挥手打断,但另一只手却拉着鲤笙,就跟粘上了一样,如何也不放手。
刚迈步,却又停下脚步,冲他伸出手:“收纳袋里可还有其他正常的衣物?”
看来还是很在意鲤笙穿着嫁妆啊……
犬火赶紧点头:“有!但样子有些老气……”而且是男人穿的。
洛爵又伸了伸手,连话都懒得说了。
犬火看了可怜巴巴的鲤笙一眼,只好无奈的从中掏出,给了他:“就是这件。”
洛爵接过,看都不看,往鲤笙身上一扔:“找个地方换掉。”
衣服正好扔在鲤笙头上,同时一并盖住站在她肩膀上的蛋爪,惹得它一阵乱叫。
“一会儿再换吧!”鲤笙并不情愿,怎么说,穿着嫁妆挽着洛爵的胳膊,也有种是两人在成亲的感觉。
但洛爵不这样想啊,又催促道:“不换就回去找那只狼吧!”说着,抽手就走。
你妹的洛爵不是人!
鲤笙更加可怜巴巴的看着人家修长的背影,无奈的撅着嘴,赶紧跑进一处就近的拐角换起了衣服。
犬火无奈的笑了笑,视线无意与第五瞳撞上,为他一看,却发现他眼底蕴含着和极深的笑意,好像听到了方才与无荒的对话般,让人心底发寒。
急忙掉过头,冲浅玉儿道:“玉儿,你在这等着鲤笙,我先跟上爵爷。”边说边离开了第五瞳的视线。
浅玉儿看了第五瞳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忸怩的转过了身,从未这么害羞过。
而除了这俩人,鬼夜明也在旁边,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别说说话了,就怕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人家上来就把他咔嚓了。
只好安静的做个乖宝宝,等鲤笙出来再说。
没一会,鲤笙换了一件青黑色的长袍出来,因为身高不够,并不能撑得起来,显得人极为的臃肿。
第五瞳倒是很给面子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说着嫌弃挖苦的话但手却倒是轻轻的摸了摸鲤笙盘起的长发,眸眼内落满牵挂。
浅玉儿看他一眼,拉着鲤笙便快速的离开。
鲤笙便被拉着走,便重鬼夜明喊:“你快跟过来!”
鬼夜明刚想走,却听到第五瞳喃喃自语了一句,明明隔着很近,但却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回头看他一眼,看到他冲自己笑,很阴森冰冷的那种。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阴灵路上,不能回头,这是人尽皆知的。就算是第五瞳,也不会轻易的跟传说拧着来。
然后一行人很顺利的出了狼牙洞,出来后才发现已经是大白天,竟然在洞中耗费了一个晚上。
洛爵在阳光底下重新变为人来,尖耳与金眸全都不见。
回过头,看向鲤笙,该是还没有气消,只是一眼,便又转过头去,连过程都不想问。
鲤笙无奈的叹口气,想贴过去解释,但想了想,还是先这样吧!
若是洛爵跟别的女人差点成亲,她必定会比他还要上火。
“鲤姐,看来爵爷很生气呢……”浅玉儿倒是很贴心的问了一句。
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明显瞄向在最前头的第五瞳,那小心思看的明明白白。
鲤笙该是安心了几分,转念一想,何不成全了这俩人呢:“玉儿,看在你这一声姐姐的份上,我帮你搞定第五瞳怎么样?”
“搞定?”浅玉儿微微歪着脑袋,特别呆萌。
蛋爪突然‘唧呀’一声飞了起来,跟鲤笙一同笑的十分开心的样子。
“对呀!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快到前面跟他一起探路!”根本就没有细说,鲤笙就把一头雾水的浅玉儿往第五瞳身边推。
“哎?可是……”
“快去!去!听姐姐的话……”
“……”浅玉儿虽然不懂鲤笙要做什么,但让她跟第五瞳站在一起,她自然还是开心的。
扭捏了一下,便红着脸凑到了第五瞳身边,边走边怯生生的偶尔瞄第五瞳一眼,说不出的娇羞。
犬火立马凑到了鲤笙身边,倒是想笑但又不敢笑的道:“你怎么能让浅玉儿管你叫姐姐呢?她可是八岐大蛇的后裔,不论是年纪还是修为,都比你不知道高出多少……”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快看,玉儿跟第五瞳配不?”鲤笙赶紧转移了话题,兴奋的用下巴点了点那两人。
犬火抬头一看,眉毛微皱,往鲤笙脑袋上就来了下爆栗子:“你就不要乱牵红线了!”搞坏了队伍的气氛可就不好了!
鲤笙翻了个白眼:“活该你活了几万年还是个老光棍!哼!蛋爪,我们走!”
犬火:“……”
真不行了,鲤笙的脾气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不过,这臭脾气也是洛爵给惯出来的,想要治,还是得靠洛爵治。
抬头看了看走在最前方的洛爵,犬火却又不免多愁善感起来:“哎,前途多舛呐!”
鬼夜明原本走在队伍的最后头,甚是安静的一一打量过前面的人,打量了一圈下来后,还是觉得有些震撼。
这些人怎么看……呃,都是妖吧!
而领头的洛爵,虽然现在是人,但在狼牙洞的时候分明身上也有妖气。
“半……妖?”话说,原来妖也可以成为灵主吗?
“呀,夜明,你在想什么呢!”鲤笙跟蛋爪突然出现,冷不丁的问道。
鬼夜明从思绪中出来,抬头迎上那双乌如美玉的眸眼,却又赶紧转移了视线:“没、没什么。”
“说谎,你刚才没看我眼睛吧?”
“没、不是、我真的没。”鬼夜明继续狡辩,继续低着头往前头,然而根本没看到前面路中间的树,迎头就撞了上去。
鲤笙:“……”
这明摆着就是有事啊!
第133章 这层关系可以利用
鲤笙突然停下,掂量了一下蛋爪的重量,又往鬼夜明的后脑勺上瞅了瞅,“真想砸开那小子的脑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唧……呀???”
蛋爪貌似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展开翅膀就要飞,却被鲤笙一把抓住:“跑什么跑,我没想拿你当砖头!蛋爪,你这么胆小可不行啊!”
能有个把时辰,几个人来到了苍河国入境处。
洛爵的气该是消了,站在一处凉亭前,看着周围走过的三两行人,环臂等着后面迟迟跟来的鲤笙。
鲤笙刚踏上凉亭,还未等歇口气,抬头就迎上了洛爵的乌瞳。
“他是怎么回事?”
洛爵扭头看向后头跟上的鬼夜明,略带浅薄的问道:“转眼你就给我惹上了麻烦,真不愧是你啊……”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随意的撕扯着衣角,回头看向鬼夜明,余光瞥过正在低笑的犬火,无奈的叹口气:“这也不能怨我,谁让你们走那么快,再说,我也是因为蛋爪不见了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才一个人回去找的,哪里知道会被山贼抓住?一般的山贼也就罢了,最怕山贼也是修灵人好吧!”
嘚吧嘚吧……
各种理由借口找了一遍后,鲤笙最后又长呼口气,冲已经忍不住憋笑的第五瞳瞪了瞪眼,这才闭上了嘴:“我说的……对吧?”
洛爵:“…………”
看着在眯笑的鲤笙,洛爵第一次有种一定要好好给她点颜色看看的觉悟,随即道:“被人抓住你还有理了?明知道自己毫无修为还一个人单独行动,这是想死的意思?”
“我不……”
“若是下一次敢不经我允许就私自行动,我便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再犯。”
“…………”
看着好像很认真的洛爵,纵然鲤笙心中苦不拉几有一大堆话在等着,也只能乖乖的点头说yes了:“行行行,你是boss,你说了算。”
“包死?什么……”
“……没,就是你最帅。”鲤笙赶紧上前拉住洛爵的手,甚是亲密的道:“先不说这个了。你不是想知道这个男人的事嘛?听那帮人说,他是星月街鬼爷的儿子,家里可有钱了……”
洛爵抽回手,却又被鲤笙使劲攥住,看着她认真的小眼神,甚是无奈的叹口气,随后扫过一脸看热闹的犬火与浅玉儿,视线这才落在默不吭声的鬼夜明身上。
眸光微寒:“你是鬼夜明?”
鬼夜明点点头:“正是我。”
“鬼爷的儿子不是半点修为都没有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可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吧?”洛爵诧异道。
鬼夜明看了鲤笙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以我的本事的确本不该来,但长耳说巫山有他的朋友,说不定能遇到他们……”
一听长耳,洛爵一愣,好像明白什么似的:“他可有说过他的朋友是什么人?”
“没有细说,倒是提起他们之中有一只大妖怪,修为甚是高强,好像也在找巫女。若是我能求得他们相助,说不定可以见到巫女。”说到这里,鬼夜明倒是还未发现洛爵正是长耳口中提到的人。
然而犬火与洛爵心中自然就有数了,也包括鲤笙。
这长耳明摆着就是让鬼夜明来找他们呗!
但洛爵也不想惹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识破了也装不知道,于是道:“这样啊。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你就自己去找长耳说的人吧!”
“啊,说的也是。”鬼夜明知道洛爵言下意思,只好点点头,又看向鲤笙。
鲤笙当然知道洛爵这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可若是由着鬼夜明自己去巫山,那必定是死路一条。
看着颜值这么高的帅哥被寒冰鹿弄死,那可真是有些罪过。
放开洛爵,便站到了鬼夜明身边,“他身上还有我的东西,没弄下来之前,他不能走!”
冰凝结的事还没完呢。
洛爵一愣,眉头还没等着皱起,鲤笙便一把抓住鬼夜明的衣领,从中掏出了寒光闪烁的冰凝结:“就是这个!现在这东西是我的。”
众人的视线当即被那个冰凝结吸引,然而洛爵可是与溪叠接触最多之人,溪叠的信物他自然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溪叠轻易不会外传的信物,怎么会在鬼夜明身上?
第五瞳倒是轻松,神情自若的站在一旁,看这些人起起落落,一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倒满是好奇的打量着鲤笙,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鲤笙又使劲的拽了拽,但十分遗憾的仍然拽不断冰凝结的链子:“你们要是想要赶他走,先把这链子给我弄下来再说!”
犬火等人修为极高,自然察觉到冰凝结上强大的咒术,若是贸然取下,说不定会被反噬,更会伤了鬼夜明的性命。
鬼夜明可是鬼爷的儿子,哪怕是为了以后,也不能太过得罪。
沉默片刻,洛爵道:“这东西可是在人家脖子上挂着,怎么就成为你的了?”
“他说了,只要他能平安无事的从山贼手中出来,这东西就是我的。”鲤笙理直气壮的道。
听这话,固然洛爵很想骂她一骂,但一想鬼夜明可能与溪叠有什么关系,借着这个机会弄清楚溪叠的意图,对将来夺取引鲤樽也是极有好处的。
再说,鬼夜明可是鬼爷的儿子,这层关系也可以利用。
想通了后,却依然装作分外无奈的问向犬火与浅玉儿:“看这链子上面的禁制极为奇特,哪怕是你们也未必能毫发无伤的取下来吧?”
说到这里,倒是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讨人嫌,何况是鲤笙想要留人,他更是不会跟鲤笙对着干。
犬火是极为聪明的,赶紧拦住跃跃欲试的浅玉儿,附和着他的话道:“的确是这样。那就先让他跟着我们吧!”
“可我要见巫女啊?”鬼夜明倒是突然又拒绝起来:“我想问她快速提高修为之法……”
鲤笙使劲的往他胳膊上一拧:“见什么见?凭你这修为,还想着活着穿越昴日森林?你说要提高修为是吧?正好我们要去惊阙山,那里不是修灵圣地吗?你不妨一起跟着来啊?”
鬼夜明:“……带上我?”
不对。
这些人修为一个比一个高,还用到惊阙山……学艺?
第134章 好想咬人
月夜,风雨却是正浓。
明明高空圆月当头,但却十分相驳的下着毛毛细雨,打在脸上惬意的舒服。
洛爵身处结界之内,看着在结界外随着毛雨嬉戏的鲤笙与蛋爪,视线一紧,倒是抿唇轻笑起来。
犬火坐在篝火旁,抬头便看到洛爵柔和的侧脸,微微动容后,也追逐着那视线的源头而去。
浅玉儿紧挨着犬火,但视线却一直在不远处树干上上的第五瞳身上来回转悠,第五瞳察觉她的视线,故作无视的跳下枝头,落到鬼夜明身旁。
鬼夜明急忙低下头,避开第五瞳冷漠的视线。
第五瞳冷哼一声,随即迈步走出结界,重新在雨中制造一个隔绝结界后,将那丝丝细雨格开于身,走到了已经湿了发丝的鲤笙身边。
“小鲤鱼,快到结界里去,你看你全身都要湿透了……”以前的她可不会这般任由这孱弱的细雨侵犯她的颜容。
鲤笙摸着蛋爪白亮的蛋壳,却是不在意的笑:“这雨又不大,没事!蛋爪好像很喜欢这雨……”
“……这样啊……”第五瞳突然碎碎念,神情紧跟着亘古几分:“小鲤鱼,你果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提到以前,鲤笙一愣,手中的动作不由得停下。
不一样是肯定的吧?她们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在第五瞳察觉她的异常前,赶紧将蛋爪抓握在手里,冲第五瞳微微一笑:“下大了呢……”
说着,急忙从第五瞳身侧走过。
“啪~”
“!!”
第五瞳却突然着急般的握住了她的手,因为太过突然,抓的鲤笙一个趄趔,回头看向他:“干嘛?”
于此同时,结界中的洛爵看到这一幕,突然站了起来,而他一动,犬火自然也跟着起身。
“爵爷……”
洛爵看着仅仅抓握着鲤笙的第五瞳,眉头微微皱起,金瞳倒映着那两人割舍不断的身影。
摇摇头,阻止了犬火欲掏出的法宝:“无碍。”
那个人应该不是想要拐走鲤笙。
犬火这才收起袖口下的法宝,定睛看向还拉扯着鲤笙不放的第五瞳,抿紧了唇。
浅玉儿一见此景,倒是僵硬的别过了脸,却无意迎上了鬼夜明那赤诚明媚的双眸,微微一愣,立刻又回头看向那波光闪动的眼神所及之处。
他看的也是鲤笙。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该放手了吧?雨下大了。”鲤笙见第五瞳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好开口,抹了一把顺着脸颊流下的雨水。
“……”第五瞳沉默着,终于慢慢松开了手,好像在笑,但更像在哭似的,一双绿瞳中瞬间闪烁过太多复杂的感情。
啊,这个男人莫非……
“小妖怪!”
突然,洛爵的声音很清晰的传了过来。
鲤笙回头,看到洛爵已经从结界中出来,雨水打在他那身浅青色的长袍上,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过来。”洛爵又开口,冲她伸出手:“金骨之事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你再重新跟我说一遍。”
金骨之事?可方才她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啊?
鲤笙赶紧往他身边走,有些不耐烦的解释道,“我都说了我是在陆凤凤的结界中看到他的,还要我说几遍啊?就算你问我为什么会遇到他,我也不知道啊!”
至于骨兵们说的指天剑的事,还是暂且保密吧!
洛爵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回到结界里,定定的看着站在对面雨雾中灼灼看着他们的第五瞳,缓缓扬起了下巴:“犬火,鸟玲珑也该来了吧!”
“爵爷。待这雨停,它必然会抵达这里。”
“那就在此等候雨停。一旦鸟玲珑出现,我们就立马动身去朝域。”
提到朝域,洛爵神情一沉,又猛然变得更为淡定:“再过两天就是朝域一年一度的展阙大会,惊阙山一定会派弟子参加,若是我们能在他们眼皮底下搞出点事,惊阙山不想注意我们都不行。”
“对啊,若是能给他们留下印象,展阙会之后的寻阙选也就好过多了。”犬火也道。
洛爵点点头,紧握着鲤笙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气,眼神依然正直的看向第五瞳:“既然第五瞳说无棱图在惊阙山,那我们一定要不负此行。”
第五瞳一听,冷哼一声,一个挥袖,人便眨眼消失无踪。
鲤笙很清楚洛爵是在吃醋,看着他太过紧握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绷紧的侧脸,将怀中的流云阙掏了出来,递到他面前:“这个……应该会派上用场吧?”
“所以你要收好了。”洛爵并未接过,又看了鬼夜明一眼,不是提醒却胜似提醒的道:“跟着我们的确可以去惊阙山不假,但寻阙选的时候我们可帮不了你。你有两天时间,若是真想通过考试就自己看着办吧!”
鬼夜明当然知道惊阙山的寻阙选有多么的难过,面前这些人除了半妖的洛爵,其他人都是妖,不论哪一个都必然可以通过惊阙山的考试。
他一个刚打通灵络之人,若是靠着肉体参加考试的确有些难办,但若是不珍惜得来不易的机会,那他何时才会得道去见溪叠呢?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唯有先答应了再说:“我知道了。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那就好。”洛爵毫无情分的点头,再回头,对上鲤笙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有些无奈:“金骨的事我已经充分了解了,你一边玩去吧。”
说罢,转身就找犬火,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鲤笙:“……”
好想咬人。
看了看面露难色的鬼夜明,也知道洛爵的意思就是他成为后腿的话就会被无情抛弃。
想想自己,不免分外同情的道:“九哀他就是随口说说。你看我,不是跟你一样都是废材,但每次发生意外,他还不是一样来救我?放宽心吧!再说了,修为那种事也不是你想变高就高的,这两天你就好好的调整一下状态,若是九哀为难你,我会出来给你挡枪口的。”
“为什么……这么照顾我?”鬼夜明对上那双无瞳,分外不解。
有必要对一个第一次见的人这般照顾?
鲤笙倒是十分的诚实,伸手便指了指他垂落在胸口的冰凝结:“当然是为了这个。这东西现在可是我的,在那之前我可不能让你出事。”
鬼夜明:“……”
好吧,是他想多了。
第135章 为父给你报仇
鬼武堂,南天门。
南天门是进入鬼武堂总舵的唯一入口,说是门,其实只是一处由两道黑色巨石竖立形成的门框罢了,不过上面被陆天峰设下禁制,若是外人闯入,南天门便会成为最致命的攻击武器。
南天门之后便是鬼武堂的总舵,嗜血殿,嗜血殿依山而建,以中间的百米高塔为中心,呈圆形像周围扩出十里,其中分别驻扎着春夏秋冬四处分舵,建筑风格也是从用料颜色上便开始不同,黑白红蓝,一眼就看的分明。
此时,只见陆凤凤带着残存的几个人,风餐露宿的出现在了南天门口。
藏身于暗处的守卫一见是三小姐归来,立马现身上前跪地迎接。
若是平时,陆凤凤定会得意至极的昂首进门,但今日的她却是极为安静,骑着一匹黑马不说,连向来引以为荣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黑纱,只能感觉到她周身包裹着阴郁的气息,说不出的恐怖。
“三小姐,堂主大人让您去嗜血殿……”
“我知道了。”
打断来者之言,陆凤凤又紧了紧脸上的面纱,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门徒微微一愣,但却不敢抬头看。
陆凤凤从马上跳下,抬头看了看在黑暗中f发出血光的南天门,裸露在黑纱外的一只眼睛,眸光暗淡的眯起,想了想,这才踏上了通往嗜血殿的冥途。
冥途两旁尽是白骨,是这鬼武堂百年来拼死之人的墓穴,每每经过这条仅有几十米有余的冥途便能确切的感受到前人满腹怨恨之心。
嗜血殿在前,往里看便能看到一身黑袍的陆天峰正站在大门口,门后站着一身青衣的二哥陆离,并不见大哥陆青的身影。
陆天峰虽以活了几千年,但一身修为也不是白练,俨然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身材虽然不甚高大,但黝黑的皮肤却显得他威风凛凛。
一见到亲人,陆凤凤隐忍了一路的泪水便决了堤,大喊一声‘爹’,便扑进了陆天峰的怀里。
陆天峰向来视陆凤凤为掌上明珠心头肉,前日得到消息说她出事,就已经担心的不行,今日一见到真人,听着向来高傲倔强的女儿抱着自己痛哭,便知陆凤凤果真在外边受了委屈,怒火‘砰’的一下就爆发了出来。
“是那个不要命的敢欺负你?你跟爹说,爹立马召集人马把他们铲平了!”
陆凤凤哽咽着,眼泪哗哗的流,真是哭的梨花带雨,见者自怜。
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将遮面黑纱慢慢拿下,露出那只被弄瞎的眼睛,看着陆天峰瞪圆了眼睛后,又快速的遮上黑纱.
陆天峰一看女儿的眼睛被弄瞎,本就火冒三丈的怒火更是像膨胀的气球,迅速的鼓胀:“谁!到底是谁!凤凤,你倒是说出来,为父也好给你报仇去呀!”
一把抓住女儿的胳膊,力气很大,疼的陆凤凤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爹,女儿给您丢人了……”
“丢人?难道对方实力不如你?你怎么会被不如你之人弄伤了眼睛?”陆天峰更着急:“莫不是那个洛九?”
“……”
这一看就是猜对了,陆天峰顿时诧异:“你不是说要去找引鲤樽吗?怎么又跟洛九……”
“洛九在战骨台上损了我的威名,害得我们鬼武堂为人嗤笑,这对女儿来说可是极大的污点!若不能拔除,女儿哪里有心情找引鲤樽!”
“为父提醒过你那个洛九有犬火相护,不是不让你单枪匹马杀过去么?你就是不听为父的话才会被犬火伤成这样……”
“不是犬火。”陆凤凤想起那抹红色的身影,浑身突然剧烈的颤抖:“不是犬火弄伤了我的眼睛。”
“洛九手下不就一个犬火吗??”陆离走到一旁,问道:“犬火虽然修为高强,但一般不会对女人动手,你这伤……”
陆天峰也诧异,陆凤凤跟着他,修为高的高手也不知道见了多少,不至于一个犬火就把她吓成这样。
于是又追问道:“凤凤,你这一次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爹说清楚,爹才能替你报仇不是?放心,爹不会让你白白受伤……”
“爹,还是算了吧!”洛九是洛世奇的弟弟,且不知道何时,他的身边聚集了几位绝世高手,陆凤凤就算再任性,也会行事而三思。
摸着受伤的眼睛,只能无奈的道:“那个洛九已经不是轻易就能摆平的人物了。哪怕是爹您亲自上阵也未必能动他分毫……”
这话说的陆天峰就不爱听了,立马打断了她:“我鬼武堂几千人马,精英无数,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洛九么!还能反了他不成?若不是你大哥刚乔装混进朝域,准备参加几日后的展阙大会无暇顾及其他,不然他一人就能替你报仇雪恨!”
陆青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虽然不过百岁,但修为已然是大道中期,绝非泛泛之辈。只是为人比较热血,不抵陆凤凤这般狠毒。
陆天峰眼中,只要陆青再加把劲,冲破大道期根本不是问题。
犬火身为法乘期,若是可以能与之较量一番,说不定陆青还能大难不死直接冲破大道期,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听陆青正在朝域,陆凤凤眸光一闪,看向二哥陆离,目光询问陆青此去何为。
陆离比陆青修为要低,但善于谋略,一副强壮的皮囊也是像极了陆天峰,倒是与斯文一点都不相配。
“传闻无棱图现世于惊阙山,想必这一次的展阙大会和寻阙选,定然不乏前去夺宝之人。大哥正是为了混进惊阙山而出此下策。三妹,报仇之事恐怕要延后了。”
这些人怎么都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报仇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了。
陆凤凤赶紧摇头:“我的仇暂且一放,不需要通报大哥,大哥他只需要专心完成我鬼武堂的霸业就好。爹,还有一事……”
固然她不想得罪第五瞳,但洛爵必然是阻止他们鬼武堂成就霸业的路障,这颗钉子不得不小心才行。
“洛九是洛世奇的弟弟洛爵,十年前的冰血暴他根本没死。根据现在情况看来,我们若是想要得到引鲤樽就必须除掉洛爵。女儿有一条妙计,在利益相同的情况下,我们不如先跟洛世奇联手?”
“不可能!那家伙比邪魔歪道还要难缠,跟他合作我们必然不能全身而退。”陆天峰听到洛世奇的名字就十分的上火了,当即拒绝:“就算洛爵还活着又怎样?我陆天峰想让他死,他必然活不过明天日落!”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洛爵身边已经不止犬火一个,还有拥有涅槃之力的妖女,连八岐大蛇的后裔以及被称为玉面神瞳的第五瞳也跟他在一起。爹,我们唯有跟洛世奇合作,才能除去拥有这般强悍战斗力的洛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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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不如杀了的干净
“洛九其实就是洛世奇的弟弟洛爵,十年前的冰血暴他根本没死。根据现在情况看来,我们若是想要得到引鲤樽就必须要斩杀洛爵。女儿有一条妙计,在利益相同的情况下,我们不如先跟洛世奇联手?”
“不可能!洛世奇比邪魔歪道还要难缠,跟他合作我们必然不能全身而退。”陆天峰听到洛世奇的名字就十分的上火了,当即拒绝:“就算洛爵还活着又怎样?只要我陆天峰想让他死,他必然活不过明天日落!”
“爹,今时不同往日。洛爵身边现在不止犬火一个人。有涅槃之力的女妖不说,连八岐大蛇的后裔以及被称为玉面神瞳的第五瞳也跟他在一起。我们唯有跟洛世奇合作,才能除掉拥有这般战斗力的洛爵。”
“爹,三妹说的有道理。”陆离突然道。
“有道理?”陆天峰知道陆离善于谋略,想的自然要比他远的多,一听他这么说,随即沉默了下。
“若真是三妹这般所言,若是任由洛爵发展下去,他必然会成为我们的心头大患。洛世奇十年前对外宣布洛爵已死于冰血暴,现在洛爵现身人前自然就是打了他的脸。”
“……”
“洛世奇现在可是挥一挥手就会引起仙灵界大乱的男人,不论十年前的真相是什么,他定然不会让本该死掉的洛爵出来搞事。再说引鲤樽现世后还没人找到其真身,可是以后一旦那些有头有脸有势力的力量也参与到争夺引鲤樽的战斗中,就算不用我们动手,洛世奇为了防止洛爵得到引鲤樽,一定会在他行动之前将其彻底斩杀。我们只管坐等洛爵人头落地就好。”
说着,陆离冲陆天峰点点头,倒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陆天峰本就死武夫出身,最不擅长动脑,见儿子说的有模有样,连最为霸道的陆凤凤都听得连连点头,也知道陆离的主意绝对是为了鬼武堂好的。
但他怎么说也是鬼武堂的宗主,头,老大,女儿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欺负了,若是不能赶紧出这口恶气,他怕是憋不住。
大手一挥,拍着陆凤凤的肩膀道:“纵然为父想要给你报仇,但你二哥说的对,洛爵那麻烦小子就交给洛世奇吧!不过,你若是觉得实在不解气,那就去朝域找你大哥。只要是你的事,陆青那孩子一定会妥妥的处理好。但前提是不要耽误寻阙选……”
怎么说,还是寻找无棱图最重要。
陆凤凤听到朝域,再想想眼睛的伤,缓缓点点头:“听闻朝域青雀山上的行香子,虽比不过巫山巫女,但医术也早已出神入化。我这眼睛说不定还能治好。爹,我明日便动身前往朝域去找大哥。这些日子因为洛爵耽误了不少大事,这回女儿一定和大哥一起把无棱图带回来!”
“看你又恢复了斗志,那为父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陆天峰满意的点点头,又冲陆离道:“老二,凤凤眼睛受伤,朝域之行你便陪着她去吧!正好那行香子多年前曾与洛世奇打过交道,你且看看要怎么从他口中套取洛世奇的事吧!”
陆离倒是很淡定的点点头,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陆凤凤伤了的眼睛看,看的陆凤凤赶紧捂住了脸。
“三妹,你说这伤不是犬火伤的,那是谁……?”
“是第五瞳。”那个像风像雨更像雾一般的男人:“不愧是传说中的男人,他的确不是你我能对付的了的。”
提及第五瞳,这个已经在八荒仙灵界久负盛名的男人,就连陆天峰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陆离可就奇怪了:“第五瞳已经在人前消失了数万年,八岐大蛇也就罢了,怎么连他都突然跟洛爵走在了一起?爹,您不觉得奇怪吗?”
“想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机缘吧!”陆天峰无奈的叹口气。
机缘就好比是一个人的运气,若真是机缘巧合,那洛爵以后可就更加不容小觑了。
谁又会知道他的机缘到底如此巧妙呢?
陆凤凤与陆离闻言,脸上皆是呈现一抹愁云。
陆凤凤想了想,又道:“无棱图上果真有记载着召唤引鲤樽的东西吗?那东西又是什么?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所以,这时候跟洛世奇联盟应该是最好的。”陆离眼神复杂的笑了笑,别有深意:“那个男人一定知道召唤引鲤樽的奥秘。哪怕我们能打听到一星半点,寻找引鲤樽也就简单了许多。三妹,你切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去朝域找行香子。”
陆凤凤点点头,摸了摸一旦想起就会隐隐作痛的眼睛,这才退了出去。
她一走,陆天峰的眼神一变,更为阴寒:“老二,若是行香子不打算说出一切,你便杀了他。与其留他性命,不如杀了的干净。”
“到了那时,杀固然得杀,但确切杀死他的却不是我们。”陆离笑了笑,一看就是在打什么算盘。
陆天峰并不是那么愚钝,这话里的意思自然听了出来。
看来陆离这是想要嫁祸给旁人的意思,而这个旁人,无异于就是洛爵。
仙灵界中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无棱图现身惊阙山,现在的朝域一定是个大染缸,洛爵想必也会去凑热闹。
行香子跟洛世奇关系匪浅,可以稍加利用也不是不可。
随即道:“只要不妨碍拿到无棱图,这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陆离急忙作揖:“孩儿定当尽力!”
见陆天峰离去,陆离的脸上却浮现奇怪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陆凤凤与陆离两人行装简单,极为低调的骑马狂奔出了南天门,向着朝域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洛爵一行人已经在展阙会的前一天成功抵达了朝域。
因为展阙会在即的关系,朝域的戒备要比平时更为严谨,除去入关文牒,还在入门处专门为仙灵之人设下了封灵印。
所谓封灵印,正是在身体上下上有禁制灵元散发的咒术,只对会运用灵元之人有效。
当然,这封灵印只是最初级的禁制术,对修为高的人来说没什么影响。
第137章 这剑应该值钱
借由鲤笙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入关文牒,几人很轻松的进入了朝域西门。
朝域坐落在八荒正中心位置,虽然面积并不大,但却类似于京都的紫禁城,地位和影响力却是八荒各国最为举足轻重的。
传闻惊阙山便位于朝域上方千米高空,但因为设下屏障,肉眼根本看不到。
东西南北各有一道门可以进入朝域,而洛爵他们所走的西门便是西方入口。
从一进门开始,明显感觉到人潮有些汹涌,该是展阙大会在即的关系,看热闹的人比较多。
虽然犬火曾在进城前左一遍右一遍的叮嘱鲤笙千万不可贪玩,以防走散,毕竟传音之术对她无用,在朝域最为鱼龙混杂的时候与他们分散的话,可就不那么好玩了。
结果,刚进门没多久,在鞭炮齐鸣声中,鲤笙就像一条鱼,稍加不留神就从眼皮底下不见了。
展阙会乃是朝域一年一度的盛大集会,一方面是为了促进朝域的商贸圈,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巩固惊阙山的老大地位,因此这集会才以展阙命名。
而在真正的展阙大会开始之前,八荒各国的人都已经抵达了朝域,尤其今天还是展阙庙会,街上的人自然更是多的根本都没办法正常移动,就赶上了那皇族出游似的。
鲤笙不见,这并不是一个小问题。
如今朝域人满为患,更是聚集了一大批仙灵界之人,以她那总是能摊上麻烦的体质,难以保证不会在明天大会开始前惹出点什么事来。
洛爵十分,万分无奈的揉着太阳穴,冲正在不停打量人群的犬火道:“犬火,我们刚进城不久,小妖怪肯定就是在刚才那阵骚乱中被挤到了一旁,很可能就在周围……”前提是不胡乱移动的话。
“老奴这就回西门找。”
“你跟浅玉儿一起去,两个人找的范围也大。”
犬火刚要走,洛爵又看向浅玉儿,极为认真的嘱咐道:“在展阙会之前绝不能使用灵力,。若是被人发现了,少不了又是麻烦。”一个鲤笙已经够他们烦的了。
浅玉儿点点头,一张美颜用遮面纱罩住,省的会麻烦。
洛爵又看向毫不关己的第五瞳:“第五瞳,我们这些人中属你修为最高,若是被人发现……”
“我这人还是很怕麻烦的。”第五瞳嘟囔一句,倒是自个任性的往东门的方向走去。
即使一起相处了两天,但第五瞳依然没有得到洛爵的信任,见他独自行动,洛爵赶紧又冲鬼夜明道:“鬼夜明,你去南门找。”
鬼夜明该是一愣,但看洛爵急于跟上第五瞳,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还是怕第五瞳不声不响的拐走鲤笙。
不由分说,赶紧逆着人群往南门的方向找去。
洛爵跟上第五瞳后,看他不紧不慢的跟游山玩水一般的不着急,想必是他知道鲤笙在哪吧?
不然,以这几天的观察,鲤笙不见了,他该火烧屁股才对。
跟着他,必然就能找到鲤笙。
第五瞳倒也任由洛爵相随,只是这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妥妥的互看对方不顺眼。
此时的鲤笙,从人群中走了一趟,等从人最多的地方挤出来,手里面已经多了五六个钱袋。将里面零碎的银两全部集中放在一个浅色钱袋中,藏在怀里的蛋爪张开大嘴便将钱袋吞了下去。
鲤笙呵呵笑着,看起来挺开心,一身的土布麻衣也没能遮盖那灿烂如星的笑颜:“蛋爪,这钱应该够我们投宿客栈了吧?那帮人都是穷光蛋,八成都没想过要住的舒服一点。不行的话我再去摸几个大的,好不容易来到这繁华之地,怎么着也得猛吃一顿大餐吧?”
“唧呀!”蛋爪很是配合的叫了一声。
“干完以后咱就去找九哀他们哈..”鲤笙笑着道,她还是知道自己走丢了的。
抬起头,迎面正好走来一位身穿黑衣的男人,骨瘦如柴,形色匆匆,但挂在腰间的小短刀倒是十分扎眼,剑鞘呈现火一般的颜色。
“呦,那匕首挺不错.虽然比先前捡到的那把炎火剑要稍微差点,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说到炎火剑,鲤笙又不免无语,那日从火焰中被百目龘弄出来后,那把剑就不见了。
细想一下,可能是烧毁了吧?
鲤笙头一低,故作自然的往那人身前凑了过去。
等到两人交错,借由旁边人的推搡,她倒是很自然的从那人身侧擦过,而手速极快的取下他腰上的短剑,一个优雅的转身便挤进了旁边的人群。
那人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鲤笙赶紧找了一处旮旯,拿出那短剑打量了一番。
剑鞘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制成,通红剔透,好像红宝石般,拿在手上的感觉也稍微有些沉甸甸,剑柄上镶嵌一块类似于骷髅形状的黑宝石,给人的感觉并不好。
因为上次炎火剑的后遗症,鲤笙不敢盲目的抽出来看,但从外观及质感来看这剑应该是个宝贝。
“蛋爪,这剑应该值钱吧?咱去找个当铺问问怎么样?”
蛋爪探出白壳脑袋,往那短剑上蹭了蹭,也不知道感觉出了什么,叫声明显拉长了几分。
“唧--呀?唧--呀!”
“啥呀?”
“唧呀……!”
鲤笙:“……”
算了,听不懂蛋语。
“走吧,去找当铺。”说着从旮旯里钻出来,打算随便揪个人问一下就近的当铺。
突然,不远处聚集的大批量人群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见前方一百米处,用木头堆成的方台上,正站着两个像极了马戏团的人,正在嘚吧嘚吧的说着什么。
因为周围有些乱,鲤笙的妖耳也听不太清楚,但一看到那么多的人凑一起,在她看来那就是钱。
人在看热闹的时候,最容易被分散注意力,他们身上的东西就更好得手了。
比起再去当铺当掉短剑,不如直接再弄点现钱比较好。她便收好短剑就凑了过去。
本来街上的人就很多,这里的人更多的不是盖的,孩子倒不见几个。
凑近了看后,只见那方台一侧还放着几个木栅栏,栅栏里面锁着几只形状各异的怪物和猛兽。
第138章 不会结束的噩梦
这怎么看都是一场厮杀秀,怪不得没有小孩子看了。
“咦?”
仔细一看,鲤笙猛然发现就在那关押着猛兽怪物的笼子中,竟然有一个人!!
啊,还是个男人。
怎么回事?难道是古罗马竞技场?
赶紧将衣领往脸颊上一提,遮盖住半张脸,问向旁边看热闹的一个男人:“大哥,那边那个关在笼子里的东西……是人吧?”
“是啊,一看就是人吧!”有人回答道。
“哪里是人?他是妖怪!”立马有人反驳。
所以……到底是人还是妖?
“此话怎讲啊?”鲤笙看了蜷缩在笼子一角,深埋着脑袋的男人,更是困惑。
该是朝域的人比较好言,她这么一问,立马又有几个人说道。
“我也不是第一次见猴章带着这些东西来朝域了,那笼子里的男人看起来像个人,其实比妖还要恐怖!”
比妖还要恐怖?
“对对,猴章手里有一只杀不死的东西,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这在朝域可是极其有名的……”
“不知道今天猴章又要用什么残忍的手段弄死他?上一次好像是直接把心脏都掏出来了呢!那场面可是血腥了!”
“……”
听到这里,鲤笙大概体的知道了那男人的恐怖之处。
目光游移,落在依然在笼中蜷缩的男人身上,:“难道他跟我一样……?”
也能涅槃重生?可浅紫不是说这力量举世无双么?
“……你们知道他叫什么?”
若是可以知道名字,第五瞳应该能知道。
可众人一听,顿时露出一副茫然姿态,同时摇头:“不知道。从没听过猴章喊他的名字,只叫他无名氏。”
“应该没有名字吧?”
“没有名字?这样啊。”鲤笙皱着眉头道了一声谢,心中的困惑无限放大。
这男人会如何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吧?又何必忧心忡忡呢?
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摸完钱财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对。
刚下定决心,只听四方木台上突然敲了一声锣,紧跟着一直站在台上的两人开始吆喝起来。
“实在不好意思,让各位大爷等久了!刚才出了点小纰漏,不过好在已经解决了,好戏马上就开始!”
“当啷!”
一刚说着,旁边身穿彩衣的男人又是一声敲锣。
“方才的狮口逃生虽然比较惊险,但各位看官要瞪大眼睛看好了,下面可是我们章回路转针对无名氏准备的节目,保证让您亲眼见证什么是奇迹!”
提到无名氏,那个叫猴章的中年男子明显精神抖擞了一下,而这个无名氏就是那个被当做怪物的男人。
兴许是对无名氏这几个字有反应,笼子里的男人默然抬起头,蓬头垢面的样子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紧跟着,人群突然爆发一阵掌声。
猴章的助手赶紧又狠狠敲了一声锣,“大家切莫着急!因为下面的节目比较血腥,需要心里承受能力强的人才能观瞻,在场的看官若是觉得自己……”
“快开始吧!”
“少废话!谁会怕啊?”
那人简直就是为了激起群愤而说的这话,场上顿时一片混乱,骂声不断。
猴章赶紧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在节目开始前,按照以往的惯例,我必须得跟大家说明一下一会要登场的无名氏的来历。毕竟我猴章行走多年,可不想因为他而背上些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无名氏的来历?
鲤笙刚在人群中随手摸到一个钱袋,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回头一看,只见那无名氏竟然已经被人从笼子里放了出来,脖子上,脚上竟然还铐着极粗的铁链,身上的衣服破的要命,整体一看就跟野人差不多。
将钱袋随手放到蛋爪口中,莫名其妙的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该是奇怪吧,从一开始看到这个野人无名氏的时候,就有种不能不管他的感觉。
无名氏被拉到四方木台上,长长的乱发挡住了他的脸,依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鲤笙眼神比较尖,即使隔着一层头发也没能妨碍她看到那张将左眼用黑眼罩遮住的脸。
“感觉似曾相识……”不由得茫茫然道。
猴章指着无名氏,又开始道:“大家也看到了,这人就是即将登场的主角,而他要带给我们的节目便是断头吟。我一会会当着你们的面砍掉他的脑袋,不用半刻,待他重新活过来,然后再砍掉他的脑袋,如此往复十次。若是那时无名氏还活着,那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
此言一出,本来喧闹的人群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就‘嗷嗷’的呐喊起来,说不人道的,叫骂的,也有喊快些开始的。
反正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
鲤笙却是完全惊呆了的,困惑有余。
掏出心脏还能活着也就罢了,砍掉脑袋,而且还是连着砍十次,这……就算是妖也有些难度了吧?
难不成这人是猴哥转世?
“大家切莫喧哗,听我说完!”猴章见场面混乱,赶紧又让住手滴里当啷的敲了敲锣,而后继续解自己可以这么不人道的原由。
“这节目是血腥了点,但这也是无名氏自己要求的。他一心想死,我猴章也只是想要完成他的心愿罢了。以前见过我们的应该都知道,不管我用尽什么方法杀死他,无名氏最后都会完好无损。这一次的确是冒着被大家咒骂的心情才决定用这种极端的方法的,我其实也是被逼无奈了。”
无论如何都杀不死,最主要的是,无名氏不是妖,是比人类还要人类的人。
所以,猴章从认识无名氏到现在的这半年,虽然因为无名氏的不死为他带来了极大的财富,但这种永远不会结束的噩梦却也开始折磨他。
一次次的用残忍的方法去杀死同一个人,换做谁也该崩溃了。
众人一听,理解的同时却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开始众说纷纭。
“那家伙绝对是怪物吧?怎么可能杀不死?”
“这种人就该赶紧处理掉才好,不然变成祸害可就完了。”
鲤笙的确是被猴章的话给吓到了,以至于神情有些呆滞的看着正抬起头,用那只毫无生气的右眼,观摩着人们反应的无名氏。
可以看得很清楚,那双如湖水般透蓝的眼眸是多么的清澈,但同时也多么的空洞。
“……一心想死?”
为什么?
第139章 想死?傻帽么?
按道理来说,无名氏拥有那么厉害的能力,应该很自以为豪并且向往逍遥快活的生活才对吧?
想死?傻帽么?
鲤笙极为不理解。
不知道是不是正好无名氏对上了她那诧异的双眸,可见那清澈的眸眼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变成一片死灰。
那对生命毫不渴望的眼神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鲤笙不打算插手,她不是圣母,何必为了一个一心想死的人浪费自己的冲动?
既然想死那就让他死好了。
“既然话说到此,那我也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把无名氏带到断头台!”猴章见众人情绪已经稳定,也算是放心,大手一挥就让助手把无名氏带到了台下一处早已经搭好的断头大刀前。
那足有一米有余的刀刃在阳光下散发着致命的寒光,仅仅是看一眼都觉得眼痛。
鲤笙禁不住跟着稍稍喧哗的人群往那断头台的方向看过去,手中的小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助手并不动容,将毫无反抗的无名氏推到刀口,便冲一旁准备放下断头刀的大汉使了使眼神。
那大汉只穿一个红肚兜,头包着红方巾,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脸上并未有一丝情感泄露,握紧的绳头在无名氏趴到刀口后,慢慢的松开……
“啊啊啊!!”、
眼看着那断头刀在大汉松手后垂直落下,人群里夹杂的女人突然失声惨叫起来。
而下一秒,本该血肉分离,脑袋瓜子满地转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倒是出现了一副娇小的身躯用双手死死的抱住了即将落下的断头刀的一侧,骨节分明的玉手鼓起根根青筋。
鲤笙自己都惊呆了,好想说卧槽的感觉。
不是都决定不插手么,怎么身体自己就冲上来了……真是造孽啊!
也该是这两天的自行修行有了效果,抓住断头台的两只手慢慢涌现一层薄薄的白光,稍微一使劲,只听“咔嚓”几声,那粗如指尖的断头刀竟然碎成了几片往四周飞了出去。
鲤笙没有来得及躲开,脸颊被飞散的碎片划过一道口子,血当即就流了一脸,急忙拉起地上的无名氏
。
“你是不是傻?都要被砍头了还一句话不说!”
谁知无名氏的指尖冰凉如雪,透过肌肤更是深入骨髓的凉,鲤笙不免愣了愣。
猴章自然没想到会有人出来捣乱,而且一看还是一只拥有灵主的妖灵。先是诧异,再到反应过来,急忙就冲助手喊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无名氏弄过来!”
红方巾大汉一听,拿起放在一旁的大砍刀就往鲤笙面前走。
“这可是我们章回路转的专场,由不得你胡闹!”敲锣的助手也上前,手里的铜锣敲得响亮。
鲤笙一看,自然知道又摊上了事。
看了看不死不活,正用一副死灰是单眼盯着她看的无名氏,真想甩手不干说一声这都是误会。
“你流血了。”
无名氏就在鲤笙心里打晃荡的时候,突然开口,优柔的声音传来,特别的好听。
说着,急忙从自己脏巴巴的衣服上扯下最为干净的一角,就要给鲤笙擦掉脸上的血,那灰色的眼眸却还是黯淡无光。
鲤笙没有推开他脏兮兮的手,任由他给自己止了血,但因为无名氏的这个动作,刚才浮现的多管闲事的想法倒是打消了。
“疼吧?”无名氏冲鲤笙笑了笑,但毫无笑意:“你不应该来救我的,的确是我自己想死。若是能这么死了,我也就安心了。你赶紧下去吧,他们下手很重的……”
说着,将手里染血的衣襟往紧握在手里,迈步就往猴章走。
一见无名氏自己没有逃命的意愿,猴章一挥手。制止了红方巾大汉与敲锣助手。
眼见着无名氏要走回死亡的边缘,鲤笙很清楚这不关她的事,很清楚,纵然很清楚,但刚才透过肌肤所感觉到的凄凉与孤独,哪怕是她都觉得太过悲哀。
“啊,真是,我不管了!”洛爵想骂就骂吧!她认就是!
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被重复杀十次而无动于衷呢?
“咚”的一声,鲤笙跳起来一脚就踹开了一旁的助手,然后踩着他的肚子,一拳砸向手里持着大刀的红方巾大汉。
那大汉应该是练家子,急忙抽身躲开不说,手里大刀也不怠慢的又冲鲤笙扫了过来。
鲤笙自然不会跟刀子硬碰硬,轻巧躲开,不由分说一把扯起无名氏的手就往台下跳。
无名氏根本没想到鲤笙打算插手,这一跳没有准备好,脚下一拌,眼睁睁的摔了个狗啃泥,当即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鲤笙:“……”
虽然想笑,但这不是笑的时候。
“快起来!”鲤笙赶忙在大汉跳下台之前,拉起地上的无名氏就往人群里跑。
越是到了这时候就越埋怨连飞都不会的自己简直废柴无敌。
无名氏脚上带着铰链,跑起来虽然不吃力但叮当响的甚是欢快,在人群里移动的速度也不快。
鲤笙知道自己可能逃不掉的,因为不管哪一次她主动惹事的下场都是这般。
认命吧!
果然,刚穿越过乌拉拉的人群,前面便已经站了一排穿着跟红方巾大汉一模一样衣服的男人,环臂将他们围了一圈。
无名氏面无表情的看了鲤笙一眼,应该是知道她没什么修为:“算了吧,他们这么多人,凭你的修为肯定冲不过去。猴章的人下手都重,你如果被他抓到可能会死。”
“……”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但我真的活够了。不论如何我都想死,只是每一次我自。杀都死不了,只能寻求别人的帮助。猴章说过会杀了我,跟着他的话我便一定能死……”
“啪!”
这人果然是傻帽吧!
鲤笙狠狠一巴掌甩在那放肆的说着寻死之话的人脸上,力气很大:“我特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你这种人!不过既然你这么想死的话,不妨将你那卑贱的生命交给我如何?”
“交给你?”
“我以鲤笙之名向你起誓,我一定会杀了你!所以,在我杀死你之前,你就先为我所用吧!”卧槽,她到底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
无名氏看着鲤笙决绝的眸,那一刻突然笑了。
第140章 杀人机器
“你们说完了没有!”
猴章穿越人群突然怒吼一声:“无名氏是我猴章的东西,你这女妖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强抢别人的东西,这里可是朝域,怎能由着你胡来!我现在就要为朝域除了你这只妖孽!”
哎呦,说的真是好听。
鲤笙呵呵一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逼的人。
无名氏这瘦弱的小身板怎么看除了砍不死之外都没其他用,她要是再不使点劲估计真要把命撂这里。
哪里还敢犹豫当即祭出灭灵法戒制造一个结界,同时将刚才摸来的短剑亮了出来:“我可告诉你,我的同伴都是些修为高强之人,你若是敢动手,到时候他们来了,必定饶不过你!识相的,让我把人带走,不然……”
“呵,修为高又如何,还能不讲理不成?”猴章冷冷一笑,敢情是有两把刷子。
冲那些大汉一挥手,便下了死命令:“不用留全尸!”
我日哦!
鲤笙脸色未变,心中倒是咯噔一下,这猴章竟然还是个狠角色。
看到那些大汉张牙舞爪着冲上来,哪里还有心情墨迹,将无名氏又往身后一拉,随即张开结界网。
但转念一想,不能一味的防御,这对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利。
现在街上这么多人,若是可以闹得大一些,洛爵肯定能闻声找过来。
“亢啷!”
冲在最前头的一个大汉一刀砍在薄弱的结界上,可能这些人都稍微要有些修为,妖力制成的结界竟然随着这一击而出现裂痕,看起来好不经砍。
后头的人见攻击有效,因为看到灭灵法戒而微微诧异了一瞬的表情立马消失不见,好像知道鲤笙并未有多少修为似的,相继着舞着大刀砍了下来。
若是连着被砍几刀,鲤笙的结界定然是抵挡不住的。她不能干等到那时候。
说时迟那时快,将灭灵法戒对准其中一个大汉,将全身妖元集成一股,一口气全注入到了灭灵法戒上,同时仔细回想犬火之前经常捏的的指决,照葫芦画瓢的结出了攻击法印。
这本是瞎糊弄,可只听‘咚’的一声,戒指上散发出一圈白光,像是余波一样扫射周围,身边那些个手持大刀的大汉只觉得浑身一颤,手里的刀竟然‘亢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猴章一看,急忙大喊:“快把她杀了!杀了!”
鲤笙见攻击有效,自然高兴,可妖元不足却是个问题。
趁着那些大汉还在懵逼中,想要结印再来一次,无奈已经浑身无力。
“我们走!”
不由分说,拉起无名氏漫过一个大汉就要冲刺出去。
“哪里跑!”
旁边的一个大汉,突然咬着牙挥着大刀冲着鲤笙脑门就砍了过来。即使隔着一米的距离都能感觉到刀锋凌厉,若是被砍中必定脑浆四溢。
要是会飞就好了。
鲤笙每每意识到这个问题必定是面临生死绝境。
眼看着前面刀锋斩过却无力躲过,她心里有无数只***在奔腾。
就算死了以后还会重生,但这死法可并不漂亮……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与脑门会面的时候,只觉得胳膊被人狠狠一拽,还未反应,便被一股强硬的力量往后拉去。
紧跟着,眼前一黑,无名氏便像是一堵墙般挡在了她身前,只听‘刺啦’一声,那大刀便硬生生的砍在了他的胸口,鲜血就像喷泉似的喷涌而出。弄了对面那大汉一脸。
搞笑的是,无名氏跟没事人一样,径自拔出插在胸口上的刀,毫不犹豫的刺进对面大汉的喉咙,那人当场毙命。
旁边的大汉一看,傻眼的同时即刻又往前冲,手中大到狂舞。
无名氏如同变成了杀人机器,一手揽着鲤笙一手毫不费力的对付那些人,纵然身上又被砍也毫无知觉,唯有硬生生的捏碎了对方的喉咙时才会露出一丝隐晦的笑意。
不消一会儿,方才还群魔乱舞的大汉都躺在了地上,血流成河。
无名氏早已变成了血人,被他揽着的鲤笙自然多少的被波及到,大半衣衫也被血水染透。
该是这场景太过吓人,从刚才无名氏出手开始,看热闹的人便鸦雀无声了,更有的受不了这血腥场面,捂着嘴开始干呕。
猴章的脸变得更青了,有些像死人青,哆嗦着站在台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无名氏这时候才松开了鲤笙,沾满鲜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毫无生气的眸眼咱鲤笙触碰他时,重新恢复了一份光亮。
“你……没事吧?”鲤笙不敢确定他是否情绪稳定,问的有些哆嗦。
“……”
“……那什么,你其实不用杀死他们的。稍微教训一下就好..”这些人也是出来打工的,就这么死了还是有些可惜。
“可他们想要杀你。”无名氏面无表情的道。
这样啊……
鲤笙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若是为了保护她,那的确无可责备,至少不能去辜负一颗在乎你的心。
沉默一下,看了看已经不敢多说的猴章,走到无名氏身边,伸手为他擦掉脸上的血:“你没事吗?伤口……”
“已经好了。”
“……”
鲤笙往他胸口上看,果真,被刀划破的衣衫还在,但那往外喷血的伤口却已经恢复了原样,细腻光滑,就好像从未受过伤一般。
恢复的速度好快,的确远远超过了一般的妖。
“嗯……那就好。”怎么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无名氏点点头,倒是拉着她站在了猴章面前。
“从现在开始,我的命就是她的了。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说着,冲猴章鞠个躬,不等他说话,拉着鲤笙就往人群中撤离。
鲤笙:“……”
这孩子被人当工具利用竟然还说谢谢,傻不傻?
该是知道了无名氏的厉害,剩下看热闹的人立马给两人让出一条道。
猴章看着两人的背影,在看看地上的尸体,固然想要喊下,可最终拳头握紧,什么都没敢说。反正这几年靠着无名氏也挣了不少钱,他若是还杀不死他的话,一定会被他杀死吧?
“老板,无名氏杀了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就这么放他走?”助理提着锣又跑过来问道,刚才纷乱时却完全不见他的身影。
猴章叹口气:“罢了,早晚得走的人又如何能留得住?”
“那以后我们这奇迹杀人秀要如何营生?”
“不干了。我也该享享清福了。”
猴章再次看向已经在人群中消失的无名氏,突然意识到无名氏之所以没有杀他,大概是因为他曾经真的把他当成希望的缘故吧!
刚从人群众出来,一抬头,正好迎上对面洛爵极度深寒的眼睛。
“啊,九哀……”
这家伙难道早就来了?
第141章 又收了一个废物?
无名氏闻声,也抬起头。
鲤笙赶紧松开无名氏,有些尴尬却胜似尴尬的迈着小步往洛爵身边凑:“九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哈哈,来找我的?”
“不然呢?”
哇,语气好冰。
“犬火他们人呢?”
“你说呢?”
“……”
洛爵真的好恐怖!
鲤笙看他冷冰冰的盯着后头的无名氏,顿时啥都不敢说了。
第五瞳在一旁,停在一处扇子摊前,随意的拨拉着那些廉价的白扇,但眼神却赤裸、裸的落在无名氏
身上,隐约透着几分寒意。
无名氏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原本就反应迟钝,几步上前,走到鲤笙身边,就像小孩子似的,便扯住了鲤笙的衣角。
不说话。
鲤笙:“……”
赶紧回头看洛爵,自然原本就阴沉的脸就更加的肃穆了。好像随时都会打雷一样。
“所以……你消失了将近半个时辰的结果就是他?”洛爵压着嗓子,不深不浅:“我觉得我们好像该聊一下了。小妖怪,你说呢?”
“……”
鲤笙咽了口口水,好像这位大人又吃醋了啊……“聊终身大事吗?呵呵!”
“把你的腿打断,的确是一辈子的事。”洛爵拧眉说着,视线扫过满身是血的无名氏,根本连问都不问,转身便走,徒留因为他的话而吓到哆嗦的鲤笙,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分外的无辜。
“哈哈、哈哈哈,这人真调皮……”
无名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像没听懂似的眨巴眨巴眼,呆萌的样子跟那浑身是血的样子一点都不相符。
鲤笙深吸口气,也是无奈了。
第五瞳见洛爵气呼呼的走开,这时才放下手中扇凑了过来。
“小鲤鱼,这一会不见,你这难不成又收了一个废物?”看来是连鬼夜明也算上了。
鲤笙瞪他一眼,“他才不是废物!”说着,又觉得不对,立马又加一句:“鬼夜明也不是!”
“这些人在我眼里都是累赘。”第五瞳说的认真:“小鲤鱼,不过区区结界,竟然连你的本性都能改变,这还真令我最为吃惊。”
“……”所以说,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她完全不知道好不!
没有搭理第五瞳,鲤笙冷哼一声,拉着无名氏就要走。
“你确定要带着他上惊阙山?在你们明目张胆的在朝域杀了人以后?”
身后传来第五瞳看似好意的提醒,但鲤笙也不是不懂他的意思。
根本连头都不回,倒是又紧紧的扯住了无名氏残破的衣衫,咬紧了红唇:“这样回去可不行,先给你换套衣服再说。”
无名氏被拉着走,回头看向第五瞳,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划过一抹严肃,紧跟着用手遮住了带着眼罩的左眼,重新低下了头。
第五瞳呵呵一笑,从怀中掏出羽扇,轻轻的晃了晃,便看到其间出现星点光芒,化成一道圆圈便散向猴章所在的地方。
地上的血水就像被洗刷掉了一般,慢慢消失不见,而那些尸体虽然衣服干净了,但人还是死的。
猴章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变化,吃惊之余急忙抬头四处查找造成这种现象的人,然而第五瞳早已经挥着扇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猴章看着好像从未发生过这等惨事的干净长街,能猜想到的除了鲤笙这边的人以外再无其他,这怎么看都是为了遮人耳目而刻意抹消了痕迹所为。
“看来对方真的有高人相助啊!!”能把除尘决用到这般出神入化又岂是一般的修灵者!
他也只能感叹没有不识好歹的继续相逼,不然这时候躺在地上的可就是他了。
大约一炷香时间,鲤笙带着换好衣衫的无名氏出现在了与犬火他们汇聚的洛爵眼前。
朝域的长街还是那么热闹,即使刚刚经历了那么血腥的事情。看的出这里的人已经适应了各种情况,早已经百变不侵,这也算是一种强大了。
无名氏此时身穿一袭米色长袍,虽然长发依然杂乱没来得及修整,但仅仅是洗了个脸,换了身行头,人立马就变得可观起来。
身材修长紧致不说,白皙俊秀的脸庞因为遮挡住了一只眼睛,更显神秘。
犬火等人一看到无名氏,先是一愣,皆是齐齐的看向洛爵,看来是洛爵还没有向他们提起鲤笙的壮举。
这的确是洛爵能办出来的事。
鲤笙摸着后脑勺,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在对上洛爵那双不耐烦又冷漠的乌瞳时,更是笑的尴尬:“那个……我又给大家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
洛爵还没有开口,倒是浅玉儿毫不留情的道:“进城前犬火不止一次跟你说了万不可掉队,你倒好,怎么能给我们惹麻烦怎么来是吧?”
我去,这火气怎么这么大?
洛爵应该也被突然爆发的浅玉儿吓到,但很快就恢复了与他无关的样子,安静的等着鲤笙的解释。
鲤笙的天线可是很发达的,这浅玉儿想必是因为第五瞳跟她死磕呢!
“玉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
“哪里不对?难道拖延了我们找落脚处的不是你?”浅玉儿愤愤道:“这朝域眼看着人满为患,若不能尽快找到地方落脚,我们就要睡大街了你可知道?”
“固然我掉队是我不好,但就算掉队我也没闲着好吗。”
“没闲着,是因为变着法的给我们惹麻烦吧?”洛爵突然插一句,眼神倒是很清冷的落在无名氏身上。
这话说的正是有酸有辣。
鲤笙立马回一句:“九哀,他很厉害,我可是为了你才拼死救下他的。你应该也看到他奇迹般的恢复速度吧?怎么杀都杀不死,这难道不是比我的涅槃之力还要厉害的力量?”
“我没说过需要这种力量。”
“你不是要找引鲤樽吗?不多找点帮手怎么行?难不成真的凭我们几个去跟洛世奇争?退一步讲,就算我们真的能打败洛世奇,那整个八荒呢?”
洛爵骤然沉默,不知道是因为她提到了洛世奇的关系还是怎样,整个表情更加的铁青。
第142章 他孤零零的活着
无名氏默默的拉住了鲤笙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的鲤笙一阵母爱泛滥。
“我鲤笙以姓氏跟你发誓,他绝对能帮上忙!若是帮不上,那我、我……嗯,我就……三天不吃饭??”
“……”
鬼夜明无奈的叹口气,不得不承认鲤笙的确是一个会让人分神的姑奶奶。
不过托了她的福,从踏入朝域开始,因为高度紧张而笼罩在几人之间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浅玉儿看了看热闹的第五瞳一眼,眼神闪烁,随后便道:“你竟然相信连名字都没有的男人会对爵爷有所帮助?”
这小妮子怎么一天一个样态度?
鲤笙偏偏是那种硬要逆着来的主子,见她频频针对自己,究其原因,也豁出去了,立马漫过洛爵就走到了正自个呼扇着扇子,甚是悠哉的第五瞳身边。
胳膊顺势就搭上了第五瞳的肩膀,在第五瞳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呵呵一笑:“谁说他没有名字?”
眼神一滑,落到第五瞳手中的羽扇上,又匆匆瞥过无名氏一眼,正好看到他眉宇之间隐约可现的弯月痕迹。
想了想,当即快速的回道:“羽月!”
“什么?”
“天羽月!他叫天羽月。羽毛,小月月,随便你怎么叫!这样就可以了吧?”鲤笙咋咋呼呼的样子,感觉起来特别的有理。
说着,又使劲往眉头已经皱的老高的第五瞳身上贴了贴,手指更是不安分的在他的手背上打着圈,一副撩人姿态。
洛爵没有说话,倒是被她当炮使的第五瞳倍加不悦的看向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浅玉儿,眸光辗转,立马就明白了鲤笙这是在干什么。
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眸眼却直直的看着浅玉儿,该是让她认清现实般的勾起唇角,却用仅能两人听到的低沉声音,一字一句的道:“还不快把你的手从我手上拿开……”
奇怪,第五瞳不是很爱与小鲤鱼肌肤接触的吗?这冷漠感又是怎么回事?
鲤笙懒得深想,反正这浅玉儿已经安静了,她也该鸣金收兵了。
赶紧起身,走到无名氏,不对,是天羽月身边,拉着他的手:“羽毛啊,以后就叫天羽月了,你看行不?我看行啊。”
“……”
“羽毛啊,你答应我在死之前会为我所用吧?那么……就跟九哀缔结契约吧!”
鲤笙此话一出,连第五瞳都吓了一跳。
固然天羽月拥有不死之力,但他的确是个人,很奇怪的人类,就像受到了诅咒一般。
然而鲤笙却在那双灰色的眸眼茫然之前,扯住了他的手:“因为……你也是妖,对吧?”
“……”
天羽月的呆滞的表情足以证明他很激动。
没办法啊,在这混沌而又错乱的几万年内,他孤零零的生活着,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要去往何处。
瞬间红尘瞬息变化,他全都是一个人。
因为孤独寂寞与空旷感,因为不死不灭与荒芜,不知何时开始他开始找寻解脱的归属地,他以为只要死了就不会再与寂寞为伴。
而在开始死亡的始端,他开始与尔虞我诈的人类往来。他认为人类这种动物定能冷酷的结束他荒谬的一生,然而时光沉沦过后却依然什么都没后改变。
他还活着,无论如何都死不了,只是他身边的人却死了一波又一波。
可能因为与人类相处的时间太久了,他身上原本就很淡的妖气被彻底的磨平,甚至连那些自称大妖怪的大妖怪都辨别不出的地步。
他好像变成了人,但又好像不是,因为他依然死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妖在哭泣的时候便是生命的终结,然而他在无数个夜晚哭泣到满面泪痕,却依然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彻底的明白了,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具有思想的走兽罢了。
想要死,好想死,活着好寂寞……终于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不管如何都不会温柔相待他的人,一个叱咤仙灵界的人。
然而,那个人最终还是没有杀死他,因为她突然不见了。
自此以后的岁月漫漫,漫漫,漫漫……他只是一心寻死,大概死了就会重新遇到她吧?
他这么想。
看着鲤笙眸眼分明的乌瞳,在眼角的泪水滑落前突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好像见到她,又好像做梦般的笑出了声:“求你杀死我,结束这不死不灭吧!”
鲤笙可以感觉到肩膀上湿热了一片,虽然诧异为何身为妖的他能哭泣,但一边迎着洛爵极寒的目光,一边缓缓的环住了天羽月的后背。
颤抖的很哪!
“嗯,不管要尝试多少次,我一定会杀死你。嗯,一定会。”
好像传出了天羽月低声的哽咽,他在众人茫然的眼神中哭泣的厉害。
第五瞳率先摇着扇子离开,而洛爵却在其后,定定的看着鲤笙,目光灼灼。
“爵爷,您看这……”
“随她去。”
“……”
洛爵甩袖离开,犬火凝望着鲤笙一眼,最终狠狠叹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说罢,冲暗自较劲的浅玉儿道:“玉儿,别想些没用的。”
浅玉儿没有答话,只是回眸看着已经走远的第五瞳,眸光一闪,很快恢复了从容,点点头:“跟上爵爷吧!”
霎时,这两人便跟上了洛爵,眨眼就剩下不知作何反应的鬼夜明一人。
鲤笙走到鬼夜明身前,无奈的笑了笑,大概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吧,终究只是莞尔一笑。
鬼夜明心中自知她的苦。
虽然看着无所谓的样子,但为了他,她已经跟洛爵任性过一回,如今又来这么一回,是人都该心里有压力的。
“放心,九哀他一根筋,等转过弯来就好了。”鲤笙呵呵的笑:“人多更热闹!呵呵,走吧走吧!”
说着,一手挽着鬼夜明,一手拉着天羽月,赶紧跟了上去。
鬼夜明看向天羽月,见他目光直视着鲤笙,似乎眼里容不下他物般,最初在心底雀跃的那抹火焰不由得暗淡了下去。
她……好像是太多人的光。
“啊,对了。蛋爪,快把东西吐出来,我们得去找客栈投宿了。全都吐出来。”
“唧呀……嘎哦!!”
众人:“……”
第143章 挽虞公主
昏黑的天空,好像暴雨将来。
悬崖空道的下方小路,有七个人正默默的前行。
“九哀,我们有钱啊,为什么一定要住山上?”鲤笙将手里的钱袋往洛爵面前一推,十分的不解:“你看,这么多钱,不管什么样的客栈都能行的吧?”
洛爵没有看她手里的东西,但却分外肯定的道:“这一定又是你用那种手段得来的东西吧?”
哟,这话说的……
“通关文牒也是我用那种手段得来的,你不是照样用的开心?再说了,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在才下的手嘛?而且我也有挑对象下手好吧!老弱病残一概不碰,这些都是那种一看就有钱的家伙……”
那种人就算从他们身上摸得一毛,对他们也不痛不痒。
不对一般人下手,这也是师父让她必须遵守的盗义。
旁人一听,自然明白这手段是什么意思,皆露出一副没有料到鲤笙竟然还有这等本事的表情。
第五瞳的表情越发沉淀的可怕,从踏上这小路开始,便摆出一副更臭的表情。
“现在朝域鱼龙混杂,我们这一行人太过显眼,不宜在那种地方抛头露面。”洛爵跳过刚才的话题,又解释道。
“乔装一下不就完了?你们之中肯定有人会用幻术吧?用幻术变个容,这么简单的事!”
“我说不行。”洛爵简直不讲理。
鲤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将钱袋重新塞到蛋爪嘴巴里,兀自退到了后头,与鬼夜明他们并排着走,彻底离着洛爵远远的。
鬼夜明无奈的笑了笑:“想必他是有什么想法,不要在意。”
鲤笙耸耸肩:“没事。”跟洛爵生气可能会被气死,“眼见着就要下暴雨了,赶紧找个落脚地再说!”
鬼夜明呵呵一笑,便不再说话。
犬火回头看了一下走在后头的三人,又抬头看了看阴郁的天空,突然喃喃道:“看样子要历经一场大暴雨啊……”
浅玉儿闻声抬头,瞥了鲤笙一眼,见她与那突然结交的两个男人有说有笑,而前面洛爵却孤单影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戾气,似乎是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果然……是特大号暴雨,可能还要打雷吧!
咔嚓!!
漫天黑云滚滚,雷光一落千里,有种要撕裂苍穹之感。
明明还未天黑,但周围却已经黑了下去,偶尔雷光乍现,便将周围照的通明一片。
只见悬崖上方怪石林立的小道上,却有一位身着黑衣的女子,正提着裙角紧张的在山道间穿行。
她身后几十米处还跟着七八个手持火把的男人,那些男人一边走一边喊,让她不要跑什么的。
女人喘着粗气,站在了悬崖边上。
雷光中,只见她眉目清秀,风姿婉约,一双含情凤眼却绝望至极的俯视着被云雾笼罩的悬崖下方。
“前面是悬崖,你已经没地方可逃了,不想死的话就跟我们回去!”
“跟我们回去!沈二爷还在等着你呢!”
围过来的那些男人开始不停的说些什么。
那名女子一听,更是苦笑的道:“我堂堂东雷音的公主,怎么可能让你们这群人抓了去做红尘女子?与其那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正是因为逃婚才从雷音殿中私逃出来,虽然当时是意气用事,现在悔不当初,但王室的尊严又岂容践踏?
看着那些人凑将过来,咬紧红唇,便冲苍天大喊:“父王,挽虞不孝!先走一步了!”
喊罢,闭上眼睛,纵身便跳下悬崖。
“喂!!!”
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啸,身体不断的下落,看着悬崖边上那些人着急惊讶的眼神,挽虞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挽虞乃是雷音王雷霆的小女儿,虽然前面有两位姐姐,但因为天生雷灵根而被送往雷音阁修灵,自然甚得以仙灵为尊的雷霆的宠爱。
固然挽虞也是天资聪颖,但还是比不过两位姐姐。
在她二十三岁成年礼过后不久,雷霆便一纸婚约将她下嫁一位从未谋面战功赫赫的镇国大将军,
生性放荡不羁的挽虞思来想去,终于在一个下着雨的晚上逃出了皇宫。
在深宫呆了几十年,日日过着琴棋书画单调至极的生活,从不曾知道这世界真正的色彩。开始面对这世界之时,她满心欢喜,可直到后来为人陷害误入花巷,世界的色彩便冥灭了。
她明明是为了摆脱皇室固有的婚姻才决定逃离原来的生活,结果却落得这种下场。也该是她挽虞没有福气,若是能重来一次……
她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好后悔……!!!”
后背并没有想象中的粉身碎骨,相比微微的疼痛,那股温热才让人觉得震惊。
这感觉是……
急忙抬起头,正好一个惊雷落下,而在那一刻,一双比至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黄金还要耀眼的金眸,正淡漠而又关刻的看着她。
而她好像……正被他抱着。
“你……是真人?”挽虞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很可能是因为遗憾于还未找到真命天子,所以才出现了幻觉。
不然,这男人怎么能这么的好生好看。伸手就要去摸那棱角柔和的唇。
“呀,九哀你还不放开她!!”
突然响起的怒喊,听得出是女子的声音。
挽虞从梦中惊醒似的,急忙看向那声音的来源。还未等看到什么,而抱着自己的男子就嫌弃般的将她推到了一旁,径自站到了一边。
因为是悬崖底的关系,多少有些雾气,直到脚步声慢慢靠近,这才得以看到了直冲着她走过来的女子。
黑发及腰,唇红齿白,虽然一身粗布麻衣,但一双桃花眼却分外饱含深情,极为勾魂。
好生漂亮的女人!
“你谁啊?怎么从上面掉下来?”可一开口,满怀敌意的口吻就让人对她的印象大大折扣了几分。
挽虞当即知道,自己并没有死,而是得救了。
视线跳过鲤笙,落到正不停打量上方悬崖的洛爵,眼神都要滴出水来似的,将声音刻意变得极为温柔的道:“小女挽虞,方才正被一群贼人围追,情急之下唯有跳崖保身。多谢英雄相救,挽虞必定以身……”
“不用了。”
第144章 洛九哀是本小姐的
鲤笙越听越不对,这套路像极了电视里经常出现的,这女人定当是想要赖上洛爵,赶紧打断:“九哀也不是故意要救你的,实在是你下落的点儿正好在他头顶,这才不得不接住你。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大黑天的,还要下雨,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就赶紧一拍两散……”
“行了。带上她。”
洛爵突然道,神情自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可鲤笙哪里会愿意把明显就会成为情敌的女人留在身边,在洛爵迈步前就急忙上前挡住了他:“九哀,什么叫带上她啊?你也看到了,她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明人物啊!跟着我们这怎么看也不行吧?”
啥都不弄清楚就这么带走,真的大丈夫?
“好歹她比你护着的那两位要更加安全的多吧?而且,谁说她是不明人物了?”洛爵淡淡的嘲讽,说笑不笑的甚是随意的瞥过鬼夜明与天羽月,明显看得出不悦。
后又看向满脸绯红的挽虞,极为认真的道:“雷音国的挽虞公主,想必你是有什么因由才会流落至此。在你找到东雷音的人之前,我的人会好好保护你。你就放心跟着我们吧!”
“你认识我?”挽虞见洛爵认出了她,惊喜远比惊讶要多几分。
一般人根本无从得知她的身份,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叫九哀的男人定然不一般,不然怎么会一眼就认出雷音国的王室呢?
急忙冲洛爵点头,娇羞的同时却迫不及待的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小鸟依人般的道:“那就多谢英雄了!”
“我叫洛爵,并不是什么英雄。”洛爵还是认真的自报家门。
洛爵?
听名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
挽虞也懒得深想,握住洛爵的手便巧笑嫣然的道:“你救了我,自然就是我的英雄。试想,若不是你接住了我,现在我必定成为一缕芳魂。若是回到雷音国,我定当让父王重金感谢!”
“啊,这倒不用。”洛爵无所谓的摇摇头,余光瞥过脸色已经发青的鲤笙,心中更是无奈的叹口气。
挽虞可是东雷音的公主,为了以后,这里无论如何也要稍稍的拉拢一下才好。
两人随后就一前一后,不,是肩并着肩往前走。在惊雷阵阵中丝毫都不回头。
该是谁都没想到洛爵竟然这么草率的下了决定,而且对方怎么看都是不好对付的祖宗,这下……
犬火急忙看向鲤笙,这一看,倒是意料之外的样子。
鲤笙没有方才那么冲动,倒不如说更加安静了,微微撅着嘴唇隐忍着不发火的样子确实有些让人看不下去。
“鲤……”
“小鲤鱼,过来。”第五瞳突然冲鲤笙挥挥手,慵懒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猫。
而鲤笙倒是很听话的走了过去,由着他宠溺的摸着自己的发,硬生生的将不安全部吞到肚子里。
天羽月像是一只小跟屁虫,随着她也站到了身后,倒是鬼夜明十分无奈的夹在中间,左看右看,而后深深的叹气。
好像局势一下子又变了。
浅玉儿盯着第五瞳看了一会儿,冲犬火道:“我们走吧!应该快到了。”
“嗯。的确快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撇开后面的人便跟了上去。
第五瞳看几人走远,神情微微一变,“小鲤鱼,若是这里呆不下去了,你可愿跟着我走?”
“不要。”鲤笙果断的拒绝。
先不说第五瞳的身份有待考证,光凭他看‘小鲤鱼’那种时有时无的暧昧眼神,她就打死都不会单独跟他独处。
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跟着他可能就是巨坑了。
有种给自己打气的口吻道:“洛九哀这辈子注定是本小姐的。就算要逃,也是他主动从我身边逃。若是真到了那种时候,我就放弃他。”
“小鲤鱼,感情这种事若是总是处于被动会很容易受伤的。尤其他还是个半妖,总有一天他会比你先死。洛爵的身份以及目标已经决定了他这辈子定然不会平凡,跟着他,你一定会后悔。”
“……”
那她该怎么办?
鲤笙哑然片刻,看着在前方停下等她的洛爵,笑的苦涩:“若是喜欢到就算后悔也想要继续下去的话,我也只能顺应自己的心了。第五瞳,你应该没有喜欢过别人吧?”
反问一句,在第五瞳的惊愕中,迈步走向洛爵。
天羽月在后,还是那般沉默的看着第五瞳,目不转睛,直到第五瞳抬头看他,这才略带慌乱的赶紧别过头。
鬼夜明听了鲤笙的话,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彻底没希望了。
想啊,他是人类,本来就与妖灵要经历的人生不一样,就算能够侥幸得道活他个几千年,但应该也是极限了。
想必鲤笙失忆之前该是只大妖怪吧,所以第五瞳这种妖中之王才会愿意跟着她,那她自然要活很久很久,久到他的尸骨都化为了尘土也依然毫无变化。
“凭我果然不行……”鬼夜明摇摇头,终究只能从那还未开始就已经泯灭的白日梦中醒来。
脖子上的冰凝结却在他如此落魄的时候突然异常的发热,伸手使劲的拽了拽,还是分毫未有松动:“这冰凝结都在欺负我没本事么?”
“鬼夜明!快点跟上!”
遥遥传来鲤笙的呐喊声,重新将那滚烫的冰凝结收到衣服下,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第五瞳呆滞的回味着鲤笙的话,大概是这空洞的几万年第一次失了神。唇角微微颤抖着,木然的看着鲤笙消失的方向。
扬起脸,看着黑云遮盖,雷光惊现的夜空,突然轻笑出声:“……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没有,没有,肯定……没有。”
那他固执的坚持了几万年的源头又是什么呢?
雨,突然落下,噼里啪啦的夹杂着狂风,若是没有结界阻挡,打在脸上必然生疼。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透过雨雾,昏黄灯光乍现在那漂浮于半空的结界中。
定睛一看,像是酒楼客栈一般的建筑栖身于绿色外皮的结界中,在渐浓的雨雾中飘渺的厉害。
第145章 没有鲤笙这号人物
洛爵止住了脚步,身后的挽虞以雨大路滑为由,一直挽着他的胳膊而行。
停下,看看那虚无的幻境,冲身后的人道:“虚妄楼到了。”
众人抬起头,自然都看到了那亦真亦幻的半空楼市,近距离一看更像传说中的鬼市,灯火通明的厉害,偶尔还能听到其间传来的喧哗声。
“这是什么地方?”鲤笙坚持秉承不懂就要问的原则,却是问向第五瞳。
洛爵侧眸看她一眼,也看不出多少表情变化,这才推开了挽虞的拉扯。
第五瞳笑了笑,还是那般宠溺的解释:“虚妄楼是一处妖灵街。这里只对妖灵开放,所以是妖灵们聚集玩乐之所。”
“人类不能来这里?”
“能。但前提是有妖灵自愿出来当牵引人,用自己在妖灵界的名誉押宝,方能让人类进入。”话锋一转,看向洛爵,似是在试探般:“但很少有人会愿意那么做,毕竟在虚妄楼有过出入记录的人类万一日后做出什么事,可都是牵引人的责任。”
“……”
“妖灵习性本就散漫,而虚妄楼的妖怪大多都没有灵主,因此这里基本不会有妖会带人类进入。我想想,嗯……距上一次人类出入是几千年前来着?啊,想不起来,但时间肯定很久远了。估摸现在看到有人类出现,众妖可能会很好奇的上前骚扰。”
第五瞳这话肯定是说给洛爵听得,从头到尾视线都落在他与挽虞身上。
而这一段不紧不慢的解释,挽虞当然听懂了这里是妖怪的聚集地,然而,跟她那两位姐姐不同,她一点修为都没有,从一开始就看不到他们所说的虚妄楼在哪里。
在她眼中,面前分明是一堵大山,死路。
看着第五瞳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好像要看出花似的,不免有些害怕,急忙又扯住了洛爵的胳膊:“九哀,我怎么看不到你们说的虚妄楼啊?”
洛爵从她口中听到九哀二字,厌恶之情顿时油然而生,但碍于她是公主的份,只是重申一遍:“我叫洛爵。看不到虚妄楼很正常,因为你是人类。”
“那个女人不是喊你九哀么,我也要这么喊你。”
“……”
不能表现的太反感啊……
洛爵僵硬一笑,看向鲤笙:“随便吧!反正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一个名字而已……
鲤笙真想脱了衣服让他看看胸口上那因为割了一万零一刀而留下的疤痕!
她明明拼了命才让他同意喊他九哀,可凭什么挽虞因为一句话就能……
“洛九哀,你……”怎么这么没人性!
“犬火,你负责为挽虞公主担保,我负责鬼夜明……”洛爵匆匆打断了刚要爆发的鲤笙,说的坦荡。
犬火急忙应是,“一切听爵爷吩咐。”
然而挽虞可就不高兴了:“你给我担保不行吗?我想让你来。”妥妥的撒娇任性。
说着,比鲤笙还要无赖的再次附上他的胳膊,比吸血虫还要更粘人。
“……”
洛爵无言沉默。
倒是鲤笙使劲的掐了掐大腿的肉,严防自己清醒些。
看向鬼夜明,好像很是成人之美的笑了笑:“只要是妖就能做担保人了吧?鬼夜明是我带来的,自然得有我来负责。洛爵,你可不能拒绝这漂亮美丽的挽虞公主的要求啊!!”
她真的在笑,眼角的青筋都在跳。
久违的听到他喊自己为洛爵,洛爵微微一惊,竟然还有些不习惯。而等到回神,鲤笙已经拉着鬼夜明大步往虚妄楼走去。
洛爵当然知道鲤笙生气了。可与挽虞公主的地位相比,他还是很率性的选择听鲤笙的话。
侧脸冲挽虞一笑:“我为公主担保。”
挽虞高兴的立马又往洛爵身上贴了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将丰满的胸部贴在洛爵的胳膊上:“还是你最好!”、
洛爵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胳膊上印下一处柔软,可却一点都没感觉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第五瞳冷哼一声,晃着扇子走过洛爵与挽虞,还是那般看好戏似的,眸眼嘴角全是笑。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就算他不出手,这层关系很快就会崩塌了吧?
虚妄楼白天隐于形,到了晚上才会出现,最近朝域事多,自然招来了很多妖灵投宿。而这雷雨天气所致,更是要比平时还人满为患。
犬火给看不到虚妄楼的挽虞使了一个明目术,可以短暂性的让她看到虚妄楼,看不见的话实在不方便。
挽虞虽然不懂仙灵术,但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女子,看到诡异的虚妄楼后倒也没有多少吃惊,倒不如说甚是感兴趣。
经过第一道华光之门,迎面便能看到几座足有十层楼高的塔楼,每栋楼的每一层屋檐上倒挂十几盏黄色古灯,颇有几分古建筑的韵味。
经过第二道夜地之门后,便正式进入了虚妄楼下,可见满口门庭若市,来往着各色各形态的妖灵。兽形,人形,半人形以及未成形的妖灵,应有尽有。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奇葩的妖怪,挽虞自然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又往洛爵身上贴了贴。
洛爵看到正在登记的鲤笙,好像有些不对,急忙将胳膊抽出,漫过人群,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
鲤笙愤愤的指着不给她般登记手续的绿脸毛怪,:“它说妖灵录上没有我的名字,不能做担保人!”
没有名字?
洛爵一愣,有些不信:“是不是搞错了?”
急忙好声好气的冲登记小妖问道:“这里的妖灵录应该记载了曾在八荒出现过的所有妖怪的名字吧?”
那绿毛小妖好像很习惯这种事,也不多做解释,‘啪’的一声将那黑金色的妖灵录往他面前一扔:“那你自己看啊!”
“……”
洛爵急忙翻阅了几下,看到最后,的确没有鲤笙的名字。
“没有鲤笙这号人物吧?若是没有其他担保人的话,人类禁止入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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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爱咋咋地!(谢谢K哥和氏璧!)
“有其他担保人。”洛爵在那绿毛怪开口喊下一位之前,赶紧让犬火过来:“他是担保人。”
绿毛怪瞥了犬火一眼,开始是很不屑的的问道:“名字?”
“犬火。”
“犬火是……六尾冥犬?!”那绿毛怪突然拨开浓密的绿毛,露出一只灯笼般大小的眼珠,惊讶至极的站了起来。
“欢迎欢迎!真是有失远迎!”说着,伸出毛茸茸的手,打算跟犬火握手。
犬火根本懒得搭理它,只是道:“我愿做鬼夜明的牵引人,若是日后他做出无故危害妖灵界之事,我犬火定当出来承担责任。”
说罢,结一个金字印就按在了誓约条上,转身退回到了队伍中。
那绿毛怪虽然没有见过犬火,可自然知道犬火的大名,妖灵录上前几页出现的名字都是大妖怪不说,更有的堪称祖宗。
虚妄楼虽然来往的妖灵很多,但却不是大妖怪会来之地,因此犬火的出现的确是难能一见的。他该是吃惊也对。
哆嗦着将犬火的誓约条收好,又问向旁边站着的浅玉儿,刚要提高嗓门问,但一看犬火,立马又压低了嗓子,很是恭敬的道:“名字?”
“我乃八岐大蛇的后裔,浅玉儿。”浅玉儿强调道,好像很好奇:“这妖灵录上有我的名字吗?啊?”
“八、八岐大蛇??!!”绿毛怪又吃了一鲸,急忙咽口水:“有!当然有!”
八岐大蛇更是难能可见啊!
看着妖灵录对着浅玉儿做出反应,亮出青蓝子芒,那便是本人的意思。
绿毛怪已经开始有些不敢询问第五瞳的意思了,怕是再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名字。
第五瞳却急忙上前:“这妖灵录是越往前的妖灵就越厉害是吧?第五瞳在第几页?”
“第、第第第五瞳??!!”
那可是传说中的老祖宗级的大大妖怪啊!
绿毛怪根本不敢翻到最前面的一页,若真是确认了是本人,那他面前的这一组合简直就是实力逆天了!
“那个您……你们请进,虚妄楼欢迎各位!一定要玩好喝好吃好啊!!”
就在第一张刚翻开一角时,绿毛怪突然‘啪’的一声合上了本子,伸手就做了个请。可见额头上的汗都出了一层。
应该是确认了吧?然后为第五瞳的身份所吓,后面的人便一并省了问。
第五瞳挥着扇子,冲鲤笙眨巴眼睛一下,便优哉游哉的进了审批门后的第三道华生之门。
鲤笙还有些不信,为什么就没自己的名字呢?
“我的名字……”咦?
她的名字?
对啊,鲤笙可是她的名字,又不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当然验证不过。
哎呀妈,竟然忘了这茬了。
话说到一半,立马又咽回去,将拿起来的妖灵录又给乖乖放了回去,同时笑眯眯道:“没有我的名字就算了,哈哈~~”
赶紧拉着天羽月进了华生之门。
洛爵微微眯起眼睛,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但却什么都没说。
挽虞笑道:“九哀,我们也进去吧!”不等回答,扯着他的衣角就进了去。
犬火与浅玉儿在后,冲已经目瞪口呆的绿毛怪礼貌的点点头,而后也跟了上去。
进了华生之门后便到了大殿,虽然浅玉儿特意用咒术包裹住了挽虞与鬼夜明的人气,但虚妄楼妖力混合,一般的咒术根本没什么效果,但用强咒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只能任由周围的妖灵不断冲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挽虞赶紧又使劲的扯紧了洛爵,更加的小鸟依人。
倒是鲤笙先走一步,将白天摸到的银两从蛋爪口中掏出,扔到了正门入口柜台后的男人面前。
“这些应该够开我们这些人用的房间了吧?”
店家抬起头,一张细如毛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面尖细的面具,完全看不出性别,好生奇怪。
“三间房。”
一开口,声音倒是沧桑的很,是个男人。
说着,收起那鼓鼓囊囊的钱袋,便收到了一旁的抽屉中,摘下三把木头钥匙便扔到了面前的桌上:“三号楼,无涯间。”
可这些钱怎么看也不能只要得三间房吧?“我们八个人,三间房怎么够!”
尤其是,她一丁点儿都不想跟挽虞一个房间!
“朝域近期能够给妖灵提供住宿的地也只剩我们这里,要不要住随便你们。”
我xxxxx!!
“你……”
“小鲤鱼,你给的钱的确不多。”第五瞳急忙拉住她,笑盈盈的笑着说,一挥手,掌间便多了一把红色的宝剑。
鲤笙一看,甚是眼熟。
“这剑是我的吧!”她先前从别人身上摸得。
第五瞳点点头:“人界的钱在这里不值钱,给了他这把红血剑,应该能再换得几间房。”
“可这剑是我……”
“这东西不适合你。改天咱去找斩碧空,那把可以撕裂天空的剑才是这八荒上下最为能与你相配的。乖,这剑咱不要了。”妥妥的哄小孩子似的便‘嘡啷’一声,把那把红血剑扔到了柜台上。
尖细脸老板一看那红血剑,又瞄了一眼第五瞳,听到他说斩碧空,摇着头,笑盈盈的收下:“这剑可是鬼武堂陆青的东西。如今他刚好也在朝域,若是被他知道这剑在虚妄楼,惹出的麻烦可要算在你们头上。”
话是如此说,他倒是不怕麻烦的把剑收了起来,又从架子上取下两把钥匙,递到第五瞳面前,好像在笑似的,隐约从面具后看到眼睛里闪烁的寒光:“八荒知道斩碧空的人可不多,兄弟你的消息很灵通嘛!”
“兄弟?”
说谁呢?
第五瞳冷哼一声,刚想要弄死面前这个分不清辈分的妖怪,却被鲤笙挡在了身前。
“五间房足够了。”扭头小声对第五瞳道:“不要在这里惹麻烦。”
从刚才开始她的后背就一阵冒冷汗,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第五瞳耸耸肩,一边看着无所动容的洛爵,挑着眉头笑着往三号楼的方向走。
鲤笙擦了擦冷汗,幸好第五瞳还比较好说话,不像某人……余光瞄了洛爵一眼,见挽虞还是紧贴着他,无奈的叹口气。
冲天羽月道:“羽毛,今晚我跟你睡一间房。”
爱咋咋地!
“……”
第147章 能动手尽量别吵吵
穿过妖灵混杂的长街,几人倒是一路低调的来到了一号楼前。
就在刚才刚从大殿出来没多久,方才还冲他们吹胡子瞪眼睛的尖细脸,应该是从绿毛怪那里得知了几人的身份,追着找了上来,愣是把房间改成了一号楼的大雅间。此刻更是走在几人的前面,笑嘻嘻的给几人带路。
“虚妄楼的大雅间乃是一号楼的顶楼,能看到朝域夜景不说,因为环境清幽,也最适合静心养气,是我们虚妄楼的招牌房。最适合几位居住了!”尖细脸边说边甩着软绵绵的手扫开挡路的妖灵,在木茶色的木门前伸手做请。
第五瞳第一个进,而鲤笙跟在后头,洛爵其后。
关于虚妄楼的大雅间,最有名的并不在于夜景要与修身养气。
传闻中,当年大雅间住过的妖怪都是可以撼动八荒仙灵界的大妖王者,因此对外声称这是王者才能居住的福地,因此一直吸引着无数妖灵为了住进这大雅间而争破了头皮。
神魔大战结束后,妖灵界损失惨重,几位最有名的大妖王者殒命的殒命,消失的消失,被封印的的封印,以第五瞳的实力和辈分,自然是最能住进大雅间的不二人选。
趁着展阙会期间,大雅间重新有了新主人,定能成为妖灵界一大新闻,借此给虚妄楼打打招牌最好。
大雅间才顶楼,但根据楼内装修来看,肯定比三号楼也好上很多,而楼里面所住妖灵的水平自然也不止提升了一个层次。
当然也不乏泛泛之辈,虚妄楼毕竟是客栈,这钱该挣还是得挣的。
尖细脸继续甩手扫开人群,也不管会不会得罪客人,该是现在他眼中只有第五瞳一人吧。
“这边请,这边请。”指着一处白色光圈,弯腰的厉害。
这白光一看就是移动法阵,想想也是,大雅间在顶楼,这里又没有楼梯,用法阵是最方便的方式。
第五瞳看了看那仅容一人通过的移动法阵,沉默片刻,只是手中变换一个动作,那法阵骤然变大,足以装下他们八个人。
在尖细脸的震惊中,冲鲤笙道:“小鲤鱼,快上来。”
鲤笙没有一个时候要比现在还想要抱住第五瞳的大腿喊一声大爷了,赶紧一手拉着天羽月跟鬼夜明,站在了光圈上。
正面正好迎上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的洛爵,视线辗转,又落在挽虞身上,最终低下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洛爵已经没了刚开始的柔和模样,周身散发冲的戾气倒是连挽虞都感觉出来。
这人好像在生气……
“九哀,我们……”
“我们也上去。”说罢,终于甩开了一直拉着他的挽虞,迈步走了过去。
挽虞似乎没想到洛爵会突然甩脸色给自己,稍微有些愣,等看到犬火他们已经踏上了法阵,这才赶紧提着裙角,急忙走了过去。
她人一踏上去,法阵瞬间发动,只觉得一道流光从面前闪过,人便出现在了一道木形拱门中,周围遍布奇妙的流光,景象甚是好看。
鲤笙第一个下去,后跟着天羽月、鬼夜明。第五瞳看了眼洛爵,不经意的与浅玉儿的眼神相接,冷漠的勾起唇角,迈步便走。
这几人一下,尖细脸赶紧道:“这里便是大雅间,已经多年未有人住进来。今日几位能来,真让小店蓬荜生辉了不少!请,赶紧请!”
洛爵迈步下去,挽虞跟在后头。
“九哀,你们明天要去朝域吧?我想买一套新衣服,这件已经很破了。你看……”
“没时间。”
甩下三个字,洛爵快步跟上了前头的人。
挽虞:“……”
这人是不是拒绝的太快了,她不是公主吗?
从后头走过来的犬火,抿唇一笑,这才是他家的主子。
“玉儿,这里妖灵众多,知道我们是身份的没几个人,切记不要动用妖力。”该是看出浅玉儿的脸色不好看,又吩咐一句。
浅玉儿抬起头,视线倒是落在正中鲤笙低言浅笑的第五瞳身上,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便再次低下了头。
犬火:“……”
这人一多,事也多,真是真理。
洛爵几步跟上鲤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妖怪!”
鲤笙正在跟第五瞳商量房间要如何分配,为他一抓,有些不悦:“叫我干什么?去找你的挽虞公主啊?”
她果然在生气。
洛爵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挽虞,后又道:“挽虞乃是雷音国公主,我们偶然遇到,照顾一下也是应该。你在闹什么脾气?”
“我哪里有闹?”她很安静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跟天羽月一起睡?”洛爵其实很在意这事,边说边看向正在四处打量的天羽月:这不是胡闹又是什么?”
“……”鲤笙无语,她只是随口一说好吧。
但看洛爵着急的模样,应该是很在意这事,眼珠子一转,立马又不怀好意的看了挽虞一眼,那绝对有什么小算盘的小眼神看的众人都是心中一顿。
“这里妖灵这么多,我不敢一个人。如果你觉得羽毛不行,那不如换做你来陪我?这下你就放心了吧!”
果然是坑。
洛爵自然不会轻易掉坑里边,想了想,随即道:“终究男女有别,就算是我也不行。这里五间房,你跟挽虞公主一间……”
“若是发生什么事,挽虞根本不管用吧?”难不成反过来要她保护她?
想什么不好!
“我不管用因为我是人类,但这话说的好像你很厉害似的可就让人不敢恭维了……”挽虞也不是善茬,一听这话在讽刺她,立马回了一句:“你还不是一样是一只连妖灵录都入不了的下等小妖么。”
哎呀,这绿茶婊真好意思这么说……
因为敬她是公主,鲤笙才一直礼让三分,这话要是忍了,那还了得:“哎呦,嘴巴挺厉害呀!说我能力低下跟你一样是吧?”
招招手,立马得瑟的挽起了袖口:“既然你这么说,那也别光说风凉话。来,咱比一场。看我不咬死你!”
“你大胆!”挽虞的脸色立马发青了,声音都变了调:“我可是公主!你竟然对我如此大不敬……”
“在皇宫里你是公主,在这里你就是个人。我不吃那一套。”鲤笙一般不会跟女人吵吵的,但火气一旦被点燃,那是谁也拦不住的。
边说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挽虞的胳膊就往外拽,也不管在场还有外人还是如何:“来来来,能动手解决的问题尽量别吵吵……”
“你疯了啊!快放开我!我岂是你这等下贱妖怪能碰的?”挽虞当然知道自己干不过鲤笙,吓得花容失色,一边尖叫一边去拉洛爵:“九哀,她欺负我!你还不快阻止她!”
第148章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遇到这种情况,洛爵固然是很难抉择的。
护着鲤笙的话,便得罪了挽虞,也就代表着得罪了雷音国。若是护着挽虞,自然鲤笙这边就不好说话。
这个难题一抛给他,这简直是让他两下里难做人,众人都知道这个理,
第五瞳靠着一旁的拱门,不由得开始看起了热闹,这可真是几万年都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九哀,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你别管!”鲤笙头也不回的冲洛爵嚷道。
女人之间的事,这可真是……
洛爵要犹豫的空档,挽虞就被鲤笙扯着走,乍一看,的确像是鲤笙在欺负人。
“九哀!你不是说了要保护我嘛!”挽虞一看洛爵在犹豫,赶紧大喊一声。
鲤笙手下倒是继续使劲,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才不一会儿,就硬生生的把人拉到了传送法阵。
“别喊了,也就一会儿的事,马上就结束了。不用担心,我一定会用上全部力气往你脸上砸一拳……”
“松手。”
“九哀,你不用拦我,不,谁也不准拦我。这女人我今天非得教训她不可!”不让她知道知道她的厉害,继续打洛爵的主意可不行。
“呜呜呜,九哀,快救我啊~”挽虞见鲤笙是铁了心的要收拾自己,什么公主的骄傲啊尊严啊全都见鬼去吧,立马就哭的梨花带雨向洛爵求救。
众人看到这里心里也有了数,洛爵下面大概就会……
“我不是让你松手了?”
洛爵几步上前,大力从鲤笙手中把人拉到身侧不说,因为半妖化的关系,不经心的推了鲤笙一下,却也让她脚下一个趄趔,噗通一声坐在了法阵上。
“啊…九哀你…!”
鲤笙刚想说什么,传送法阵突然运行,人“嗖”的一下就又给传送了出去。
众人:“……”
这发展任谁也没想到吧!
挽虞见洛爵在她们两人之间选择了自己,梨花带雨的娇容立马得意几分,扑到有些愣神的洛爵怀里,更是哭的那个惹人垂怜。
“呜呜呜,那女人怎么能那么对我呀?太无礼了!九哀你可要为我做主……”
“我的人性情顽劣,吓到公主是我管教不周,她也不是故意要冒犯公主,还请公主见谅。已经不早了,公主不妨回房间梳洗休息下吧!”洛爵边说边冲犬火使眼神,推着挽虞的后背就打算交给犬火。
犬火会意,立刻上前:“这雨天潮湿,早些休息也好。”看向老板,“麻烦你前面带路吧!”
尖细脸一看,也知道这些人的关系很是杂乱,但他当然不会说些别的,赶紧毕恭毕敬的漫过第五瞳,弯腰行礼:“跟我来吧!”又冲第五瞳尊敬的作揖,便要前面带路。
第五瞳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道:“刚才的传送法阵出口还是在楼下?”
“啊!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尖细脸的脸突然更尖细了:“这个点的话,出口刚好设在男浴池……”
“!!!”
“啊……小鲤鱼有眼福了啊~~~”
虽然第五瞳是幸灾乐祸脸,但失手把人推出去的洛爵可就百爪挠心了。
赶紧又道:“浅玉儿,今晚你负责挽虞公主的安全!犬火,跟我来!”
说完,人已经站上了传送法阵。
这里可是妖精的国度,谁知道鲤笙突然出现在男浴池会发生什么事!
“九哀。我也……”
“公主,这边请。”浅玉儿挡在她身前,就把路挡了住,笑的灿烂:“爵爷让您先好好休息~”
“……”
挽虞从那双很是稚嫩的眼睛里像是看到了什么,愣是什么都没敢说,哼了一声,便跟上了尖细脸老板。
浅玉儿从旁叹口气,好像很无奈,刚要走,却发现第五瞳正在往这边看。
微微停顿,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又抬起头,冲他道:“这边就劳驾您先看着些了。”
当然是指鬼夜明跟天羽月。
第五瞳点点头,不言一语。
浅玉儿却一下子红了脸,赶紧跑开。
鬼夜明看这些人突然走光,想要去找鲤笙,但仔细一想,身为人类的他若是在没有庇佑的情况下踏入满是妖怪的地方,那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再者,洛爵跟犬火已经下去找了,若是他跟天羽月再一并下去,人一多就会引人注意,不想引起骚乱都不行。
这里只能交给洛爵他们。
“我也要去找鲤笙……”
天羽月根本没多想,迈着步子就要走。
鬼夜明急忙拦住他:“羽毛,我们暂且在这里等着他们吧!没事的,鲤笙姑娘一定会回来的。”
“……”
幸好,天羽月是个很听话的人……
鬼夜明刚这么想,天羽月后一脚就大步跳到了传送法阵上,眨眼消失不见。
“……”
这些人怎么都……
第五瞳还是一副玩笑口吻,“你们的人都下去了,你继续待在这里不就显得你是外人了吗?”
鬼夜明却还是分文不动,扬首便回道:“那同样也在这里的你应该也是外人把!”说罢,转身便进了其中一间房。
看不出来,鬼夜明意外的很有性格啊!
“呵呵,我本来也没有成为他们其中一员的打算。”纯粹只是好玩罢了。
扭头看向窗外绵延不止的云海,与磅礴的雨势极为相驳的两种景象,一双翠绿的眼眸中倒映一抹嫣红。
另一边。
鲤笙突然发现自己身处男人浴池后,第一反应不是大喊大叫,借着氤氲水雾看不清身姿,她倒是很适应的四处打量了起来。然后,看着那千姿百态的春光之色,很淡定的咽了口口水。
“与人类相比,妖怪的普遍的大啊……”因为可以随意调节?
“啪!”
正纳闷,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把。
还以为被发现了,急忙低下了头,赶紧弓着腰就往前走。
“出口在这边。”
洛爵见到鲤笙没有惹出乱子,明明很安心,但语气倒是不甚微凉:“还是……你打算继续呆在这里?”
说真的,听到洛爵的声音,鲤笙心里很激动,刚要回头,可一想起是他推自己下来的,心里那个火就‘噌’的一下上来了。
这叫那什么来着,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来着?
呸呸呸,什么旧爱,她还没有表白啊!狗屁的旧爱!
第149章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今晚打算住这里了,你管得着……!!”
“唰啦~”
转过头,还未看到洛爵的脸,谁知脸上就被蒙上了一块布,不大不小,刚好遮住她的小脸。仔细闻的话还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九哀,我脸上的东西……”
“是我母后的千丝绣,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拿下来。”洛爵淡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等鲤笙嘟囔,便被他拉起一只手,比起冷漠更加温柔的牵着她,一步一步走。
犬火正在警视着周围的妖怪,可看到鲤笙头顶千丝绣从内屋出来,洛爵正温柔的扶着他,愣是一巴掌拍开了一只正挡在他身前的红毛怪物,眼珠子瞪得老大。
“爵爷竟然把千丝绣给……”那可是被他视作珍宝的宝贝啊!
平时别说拿出来,连别人看一眼都不行。
现在竟然在这种男人味十足的地方拿出来,这可真是……
“犬火,还在发什么愣,走了。”洛爵低声喊了一句,便先一步走出了浴池。
犬火呵呵的笑,“我发愣当然是因为爵爷您啊……”
论折腾,鲤笙这丫头也太厉害了!
前脚一出浴池,走到一处人际较少之地,洛爵还未发声,鲤笙便一把拿下了脸上的东西。
拿在手里一看,竟然是一条绣着人间四月芳菲尽的金丝手帕,从质感上看就不是凡物,隐约可见上面覆盖一层白光。
“九哀,这……”
“回去吧!”洛爵从她手中抽回千丝绣,转身便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样子。
鲤笙刚想说什么,犬火从后头急忙制止了她:“你可安生点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明天就是展阙会,别让爵爷分心。”
他连夏狼族的事都没说,正是因为不想分散洛爵的注意力。
鲤笙一听,纵然有千般怨言,这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可不好受,红唇一撅:“这话你应该去跟那位挽虞公主说吧?九哀现在可是围着她团团转,分心也不关我的事。”好不好!
说罢,掉头就走。
这一看就是在吃醋,犬火有些无奈的直摇头,这关系还真是越理越乱。
“虽然爵爷小时候就十分招女人喜欢,但在罗生门这十年倒是极为安生,还以为能继续下去,结果桃花运只是延后了吗……”
稍微的有些让人嫉妒啊、
回到大雅间后,门口已经没了一个人影,而大雨依然在下打在窗上发出‘啪啪’之声,稍稍的刺耳。
鲤笙看了眼在前头走的洛爵,正要问问他今晚住哪里,天羽月突然打开中间的门出来。
“羽毛,你还没睡啊?”她赶紧笑呵呵的问道。
天羽月摇摇头,可能是安心了吧,赶紧拉着她往屋里拽:“进来啊~”
进去?
“不是说要跟我一起睡么,我都铺好被子了~”
“……”
这孩子是不是太没神经了……
鲤笙赶紧解释:“羽毛,我开玩笑的啊,你还当真了,傻不傻呀?”往里面一瞟,见鬼夜明也在,正往外瞅着她,眼神的含义不明:“你跟鬼夜明住这间房吧!”
天羽月竟然还不死心:“我想保护你,你不是说害怕吗?”
“哈哈……”鲤笙突然有种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哎呀,我不会有事,你赶紧进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拉低了你的颜值啊!”
边说便往里推他,急匆匆的关上了门。
天羽月站在门后,一脸无助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鬼夜明只好开导他:“鲤笙姑娘可是个女人,怎么可能跟你一起睡?再说她方才分明是为了气洛爵,你怎么还当真了?”
这孩子都没点眼力见么?
“我想陪在她身边而已。洛爵没有选择她,她一定在伤心……”
啊……
鬼夜明突然无言,还真是一语中的,让人无可反驳。
默默躺下,看着古香古色的天花板,突然没来由的笑出声。
这份感情,他好像连天羽月都比不过呢!
“好了,别想了。睡觉吧!”一个翻身,强行让自己闭上眼睛。
天羽月没有上床,倒是蹲在门口,像一尊石像般发起了呆,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下半夜,虚妄楼内依然灯火通明。大雨没有丝毫减势,不如说更凶猛了。
朝域因为地处中心洼地,这雨一旦下起来就会没完没了,也不知道在明天的展阙会开始前能不能收敛一下。
鲤笙翻过来覆过去睡不着,想想洛爵的态度就心中一团火,最后猛地坐起,看了看大雨滂沱,穿好衣服就出了门,打算到楼道里走两步透透气。
好死不死的,刚出门,就看到挽虞正在洛爵所在的门口来回的踱步。
“这女人搞什么,我都没有夜袭过九哀,她竟然……”嘟嘟囔囔,鲤笙赶紧走了过去。
察觉到有人来,挽虞急忙站好,发现来者是鲤笙后,眼神立马多了几分傲慢。
安静的从门口走到鲤笙面前,她的个头与鲤笙差不多,两人面对面倒也可以四目相接。
“你在九哀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可是公主,干什么是我的自由,还由不得你这种下贱妖怪来管。”挽虞的公主脾气也不是盖的,每句话都是炮仗。冷哼一声就走,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
这种绿茶婊真是……
“啪!”
鲤笙一把就拽住了她的手腕,眉眼轻佻却不带笑:“如果你不是公主,九哀会搭理你吗?这有什么好骄傲?”
“我是雷音国的公主,这是事实。就算九哀是因为这种原因才由着我,那也比因为这种原因而没有选择护着你而让我舒服的多。你这种下贱妖怪还妄想跟我争宠,难道平时都不照镜子?”
“……”
呦呵!
鲤笙没有回答这冷言讽语,但下巴倒是依然昂扬,唇间全是笑意。
挽虞还以为她能生气,一看她如此淡定,更加不悦:“丑人多作怪。真是一点都不假。”
得意至极,眼神戏虐又轻薄,狠狠甩开了鲤笙的手,径自往前走。
鲤笙刚想要说说什么,可已经往前走的挽虞突然中风了一般,自己左脚拌了右脚一脚,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
这是在闹哪一出?
“喂,你还……”
“别过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说您的不是了!”
哈?
鲤笙顿时一脸懵逼,这女人说什么鬼呢?
第150章 好一个绿茶婊
“喂,我都没有……”
“呜呜呜,都是我不好,不该跟你顶嘴,我以后不敢了……”挽虞突然哭了起来,泪水那个梨花带雨。边说边往后面瞟。
鲤笙这时候才发觉不对,急忙回头,只见洛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正站在门口往这边看。
因为挽虞的哭声所致,不一会儿房间里的人便都出了来。
后面出来的人自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皆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坐在地上直掉眼泪的挽虞。
“我错了,真的错了,你不要打我……”挽虞见所有人都出来了,哭的更是凶残,这次还捂住了半边脸,搞得跟鲤笙打了她似的。
这下瞎子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的面面相觑。
“鲤笙姑娘,挽虞公主,你们这是干什么呢?”鬼夜明率先打破这压抑的气氛,问道。
鲤笙一看众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就知道他们被挽虞自导自演的戏给骗了,赶紧解释:“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我没有打她!”
看向不动声色的洛爵,简直要疯掉:“是她自己倒在了地上,真不是我……”
“九哀,你快看看我的手腕,就是她给我捏的!”挽虞还嫌不够,将长袖一撸,露出稍稍有些青紫的胳膊就往洛爵眼前凑。
洛爵眯着眼,看着那青紫的胳膊,的确隐约可见几个指印,看样子就是被人抓握所致。
“鲤笙,你对挽虞公主做了什么啊?”犬火看到指印,想就是鲤笙因为生气而找事于挽虞所致,赶紧在洛爵犯难前开口:“你是妖怪,怎么能欺负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人呢?还不快跟挽虞公主道歉!”
“前辈,犬火说的对,你的确做得太过分了。”浅玉儿也道。
第五瞳倒是连连直摇头,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鬼夜明该是相信她,但看着哭惨了的挽虞,又在犹豫。只有天羽月,虽然不说话,却站在了她身侧。
赶明这些人都宁愿相信挽虞也不相信她呗?
鲤笙最后看向洛爵,看向那不明觉厉的金眸:“九哀,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我的手都这样了,你还说没有打我?你这妖女竟然信口胡说!”在洛爵回答前,挽虞突然又扬着胳膊站到了鲤笙面前。
得瑟又嚣张,明明在胡说的是她,还真是会演,不愧是传说中的绿茶婊。
鲤笙看了眼不作答的洛爵,反倒觉得无所谓了。
踏前一步,与挽虞正面相对,突然笑道:“你说我打了你是吧?”
“是啊!你趁着大家都不在,就……”
“啪!”
鲤笙在挽虞说到一半时,竟真的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她脸上,清脆之声吓到了所有人。
挽虞该是被打傻了,在感觉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之前,甚至连哭都忘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打了人却笑意盎然的鲤笙。
一时间,很安静。
犬火当然被吓得不轻,急忙上前挡在了二人之间:“鲤笙,你干什么呢?竟然当着我们的面动手打人!”
犬火一出头,挽虞好像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摸着火辣辣的脸,紧紧拉住了洛爵的胳膊,这次是真的疼到哭:“九哀,你也看到她打我了吧,呜呜呜,这个野蛮的女人……”
然而洛爵还是不说话,倒是一旁的犬火问道:“鲤笙,你到底为什么要接二连三的做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挽虞公主可是人啊!”
“为什么?”鲤笙目光灼灼,冷哼一笑:“是她自己故意摔倒受的伤!我都跟你们解释了,但你们就是不相信我!既然如此,那我至少也要因为是我做的事才被骂不是么?那我真的动手打这个疯女人就好了!”
众人:“……”
“现在我的确动手了,随便你们怎么说吧!羽毛,我们走!”拉着天羽月,根本看洛爵一眼,推开挡在身前的犬火,昂首阔步的进了房间。
谁也没想到鲤笙会用这种方式来为自己伸冤,真是哭不得笑不得,连说都不得。
挽虞摸着刺痛的脸,还想着说些什么,结果被洛爵大手一挥制止了:“挽虞公主,事情到底怎样,你自己最清楚。不过,我家小妖怪的确又无礼了。我会好生教育她一番的。”
挽虞一听,该是洛爵一开始就看到了一切吧!
明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任由自己人被同伴怀疑不说,更任由她信口胡说,这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由得有些惶恐:“不管如何,她竟然敢对我动手,的确该好好的管教一下了……”
说完,捂着脸,又推开护住她的犬火,退到了自己的房间。
闹事主一走,这过道里有些安静的可怕。
第五瞳收起羽扇,看了洛爵一眼,似笑非笑。
洛爵没有说什么,也进了屋,丝毫没有要去找鲤笙解释的意思。
犬火知道误会了鲤笙,心中过意不去,但洛爵又是这个态度,也不能单独去找鲤笙道歉,看了浅玉儿一眼,最后叹口气,只能明天再说了。
鬼夜明相比这些有立场的人,自然要自由的多,推开鲤笙的门就进了去。
一时间,过道里就剩下第五瞳跟浅玉儿两人。
浅玉儿瞄了第五瞳一眼,有些小心翼翼:“我错怪了她……”
“……”
“对不起。”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
第五瞳看着双肩紧锁的浅玉儿,无奈的叹口气,心想她不过是一只小丫头,又何以这么严厉以待?
后伸出手便轻轻揉了揉浅玉儿的脑袋,柔声细语:“快回去休息吧!”
浅玉儿感觉到那温柔的抚摸,浑身一僵,刚要说什么,可抬头人已经不见。
看着进入屋子的第五瞳印在门上的身影,浅玉儿开心的用手去摸他的脸,像是碰到真人般,嫣红了脸颊。
后靠在门上,又摸了摸为第五瞳揉过的发,眼睛都要笑成月牙。
房间内,第五瞳一口饮下杯中酒,望向门口的面色并不柔和。
看着手心,很叹口气,摇了摇头,什么都未说。
雨,突然停了。
寂静的夜无声覆盖着整个世界。
第151章 两只萌宠凑一起
早晨,天还未亮,虚妄楼便吵得沸沸扬扬。
洛爵一行人从大雅间出来,正面迎来在大厅准备参加展阙会众妖的惊讶羡慕的视线洗礼。
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洛爵在前头,无视一切,迈步走出了一楼金色大门,犬火等人在后。
鲤笙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天羽月与鬼夜明左右相陪,鬼夜明时不时低声说些什么,鲤笙只是点点头,不予作答。
并不见第五瞳的身影,那人向来如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但过不久就会回来,并无需挂心。
几人刚从大门出去,门内便顿时炸开了锅。
“那不是罗生门的洛九么!他怎么从大雅间出来了?大雅间可不是一般妖怪能去的地方吧!”
“没看到他身边有犬火跟着嘛!听说他最近又连着收了两只妖,虽然没什么修为,可能其他地方挺厉害的吧?”
“咦?怎么还有人类?人类怎么能去大雅间?老板疯了嘛!”
“行了吧你们,不知道就别瞎说了!洛九的队伍不是一般人都对付的了的,寻阙选上遇上他们绝对不要出手就对了!”
“……”
洛爵原本想要的低调,最终因为住进大雅间在妖灵界迅速传播而化为了泡影,现在只要是个妖都知道他带着一群不可思议的人来到朝域之事。
鸟玲珑已经在虚妄楼上空盘旋了许久,因为还有其他妖兽也在以这里等待主人,因此虚妄楼上方的天空有些杂乱无章,充斥了各种妖兽坐骑的影子。
看到洛爵的身影,不等犬火发话,鸟玲珑长鸣一声,盘旋着俯冲下来,用巨大的黑翅膀呼扇开挡在一边的小型妖兽,冲洛爵欢快的鸣叫着。
因为它的缘故,周围刮起一股狂风,洛爵刚要去拉鲤笙,结果发现天羽月与鬼夜明已经挡在她身前,他也被挽虞死死的挽着胳膊。
无奈,厌烦。
“爵爷,鸟玲珑好像又变大了不少。”犬火道。
洛爵边走边道:“它才几百岁,如今还是幼鸟,这些日子该是到了突变期,身形才会极速变大。照这种长势,以后怕是完全不会输过妖化后的你吧?”
“哈哈,那就真的拭目以待了!”
“不过……”洛爵已经走到了鸟玲珑身前,一招手,鸟玲珑便弯下头,黑色的鸟嘴轻轻触碰洛爵的手心,“也该到了幻化人形的时候,却不见你有所变化。难不成是你不想人形?”
“嘎!”
突然,鸟玲珑仰起头,长叫一声,好像不打算说这个话题。
洛爵无奈的叹气,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鸟玲珑为什么这么拒绝人形化,交流都不方便。
“我们走吧!”第一个跳上鸟背,看向犬火。
犬火看了挽虞一眼,浅玉儿随后明白其意,施了个咒术,便将鲤笙等人裹在一起,慢慢的飘落到了鸟背上。
挽虞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大型妖兽,有些花容失色,一上鸟玲珑的背便稻草般抓住洛爵的胳膊。
推开不得,骂不得,洛爵也很绝望啊~
然而,鸟玲珑却不动弹了。
“鸟玲珑,你在闹什么脾气?”犬火突然道。
“嘎!嘎嘎!”
“……”
“嘎嘎嘎!”
“挽虞公主的事你不用操心,爵爷自有安排。快飞!。”犬火突然提到了挽虞,众人一起看向挽虞。
挽虞尴尬的笑笑,便借故又往洛爵身上贴了贴。
众人:“……”
这女人的脸皮比鲤笙还厚啊~
“唧呀!”
就在鸟玲珑并不接受犬火的解释时,刚睡醒的蛋爪突然扑棱着翅膀落到了鸟玲珑的脑袋上。
说来也奇怪,一看到蛋爪,原本还傲娇无比的鸟玲珑突然收起了脑袋上那撮呆毛。
“嘎嘎嘎!嘎?”
“唧唧呀,唧呀唧。”
众人:“……”
我去,这两只竟然还聊起天来了!
虽然犬火没听懂蛋爪说的什么,但鸟玲珑却很听话的张开了翅膀,长鸣一声,便在刮起的大风中冲上了天,掀翻了几个看热闹的妖。
蛋爪坐在鸟玲珑脑袋上,时不时的唧呀叫几声,好像在跟鸟玲珑说话。
鲤笙见蛋爪跟鸟玲珑一见如故,倒也开心,斜眼瞥过洛爵,心中那股气最终还是消了。
谁让挽虞是公主而她只是妖呢?一只除去惹麻烦就什么都不会的妖……罢了,生气不适合她。
展阙会在即,朝域上空可见一圈防御结界,在灿灿的日光下折射出好看的色彩。
鸟玲珑绕着可供出入的外圈飞进朝域,在一处空阔的平台降落,将洛爵他们放下后,便又很规矩的跟着其他妖兽坐骑一起离开了结界。
出了平台,进入结界中圈,放眼望去便看到熙熙攮攮的全是人,各路妖灵也充斥其中,但因为都被下了有限制的咒术,大体是看不出实力强弱的。
像这种仙灵圣会,按理说人类本不该参与进来,但念在这是朝域,又在惊阙山脚下,量谁也不敢胡来,这才准许人类观看。就算如此,进了中圈后依然可见守卫遍布其中严防有人闹事。
中圈乃是买卖之地,与外圈相比,人要更多,恨不得到了人摞人的地步。
在不用灵力的情况下好不容易挤过了中圈,便到达了内圈,也就是展阙会大台的入口。可见施加在上面的结界也更为强悍。好像是惊阙山某位掌座设下,一般的灵力完全不可冲破。
鲤笙挤过这一路,险些被挤成牙膏,倒也很安静,倒是挽虞一路上要这个要那个,让本就不耐烦的洛爵更是眉面添霜。
站在一处稍显宽阔地带,洛爵极为严肃的道:“展阙会马上就开始了,这里聚集了大量妖灵,有主或无主,还有数不清的各路高手。在踏上展阙台前,若不是万不得已决不可暴露实力。我们的目的是就让惊阙山那帮藏在暗处的家伙吃惊。懂了吧?”
犬火与浅玉儿齐点头,而鲤笙则事不关己的看向一旁,突然眸光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
“小妖怪,你听到……”
“我的实力你还知道?”根本没什么好暴露的。
“……”
倒也是。
洛爵刚想说什么,却看到身穿流云服的名苑率领着雷音山的七八个弟子从对面走了过来。
第152章 展阙台上无争斗
看样子名苑是直冲着他们而来,亏他们还特意变过了装,看来完全不管用。
看到洛爵,隔着老远,名苑就举剑作揖。
洛爵看了已经注意到躲到身后的挽虞,暂时没有吭声,只是冲名苑点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雷音阁的人,真是巧。”
名苑穿过人群,因为穿的比较显眼,加上雷音山的鼎鼎大名八荒有闻,自然引起围观。
“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你们也会来参加展阙会,幸会幸会。”又是十分谦和的微笑,十足的君子。
说着,又冲鲤笙点头,算是礼数。
鲤笙只好微笑还礼,却不说话,不多嘴总是对的。
洛爵又道:“一直以为你们雷音山对这种事没兴趣,可既然他们派你前来,那就证明也不是没兴趣。”
“我们雷音山对这种事的确没什么兴趣,此番前来也是因为……”名苑瞄了一眼躲在洛爵身后的挽虞,十分无奈:“公主殿下,国主拜托我们带您回去。”
挽虞一听名苑认出了自己,急忙又往洛爵身后躲了躲,压低了嗓子道:“你认错人了!”
“公主殿下,国主因为您的失踪,这些日子寝食难安以至于身体抱恙,您该回去看看……”
“都说你们认错人,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
名苑还以为说这话能管用,没想到他猜错了挽虞的心思,立马有些尴尬。
洛爵一看,这难道不是一个将挽虞送人的机会?
看了鲤笙一眼,稍微侧身便让挽虞暴露在了名苑面前,“我们也是恰好路过救了遇难的挽虞公主,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们雷音山了。”
说罢,冲犬火使了使眼神,犬火立马会意。
挽虞见洛爵要送她走,哪里肯从:“九哀,我不回去!我要……!!”
这话还没说完,犬火就从后面给了她一手刀,连吭都没吭,当即就昏了过去。
鲤笙确实的看到了犬火以前是怎么对付自己的,突然有种可怜挽虞的感觉。
真不愧是犬火,下手那个快准狠!解恨!
名苑一看,脸色有些发青,没想到犬火竟然会用遮面粗鲁的方式把人弄昏:“这……”
“人你们带走吧!”洛爵没有说些客套话,说完拉过看热闹的鲤笙,迈步就往内圈入口走。
这突然甜腻的行为真是让人看不懂。
名苑其实还想细问一下挽虞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结果什么也没捞着问,人就走了。
看着昏睡过去的挽虞,心头固然有一万个为什么,但也只能延后再说了。
“名苑师兄,既然公主已经找到了,我们何不也到里面看看情况?”跟过来的弟子好奇心十足的看向内圈,建议道。
“就是啊,师兄,我们就去看看吧!”其他弟子也跟着起哄。
此番,雷霆因为正在受罚没有来,名苑一看师弟们热情高涨,加上他也很想知道洛爵他们的修为有何变化。
只好答应:“好,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看看对手的技艺高低也适于我们的修行。”倒是会找一些官方理由,边说挥手画符,贴在挽虞的额头。
挽虞随后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一道移动符,挽虞现在已经被移动到了只有名苑自己可知的空间里面,是一种方便行动而又没有危险的咒术。
之后,雷音山的人便也跟随着人流进了内圈之门。
于此同时,人山人海的内圈正中央,可见十六根巨型白石柱围绕正中心一块足有五十米高的流光石布成奇怪的阵型,往天上释放十六道金光,霎时将天空照的清明一片。
而十六根白石柱上皆布有强大的结界,人们便在巨石旁的圆环内,将十六处巨石围的水泄不通。
展阙台不是用来比试,而是将个人潜力值形成可供观看的灵压,通过中间的流光石引发周围巨型柱的灵元反应。
能点亮的矩形柱越多,就证明此人的潜力值越大,也越会受到惊阙山的关注。
往年的话,因为五大派中只有惊阙山会派来的弟子参加,技压四方称王称霸那是自然,因此展阙会基本都是惊阙山树立威名,旁人只有看着的份。
即使如此,每一年的展阙会还是会吸引各路豪雄,然而今年引鲤樽现世后,就连向来与世无争的四大派都开始着急,最能体现的便是今年的展阙会。
向来安静的五大派,也终于有了三家派人过来,分别是惊阙山,雷音山和流冰阁。拥挤的现场可见这三派来者的周围无外人包围,一看就是设置了防打扰模式。
而剩下的两派,南落火和西国龙族是除了名的雷打不动,估计也只有引鲤樽能够让这两家露面了。
展阙大会没有主持人,比较自由,谁想上台测试都行,而开设几千年来,台上从未出现过骚乱,不仅是因为有惊阙山压镇的缘故,更是谁有那个信心在八荒上下出丑呢?
若是测得你的潜力无限还好,万一是个草包呢?那不就就丢死人了?
因此,敢上台的都是些能力高强且对自己有极度自信的。这种人肯定不会像市井小民那样哄,因此几千年来也算太平。
洛爵等人来的不算早,因此在离着展阙台较远的位置,离着正式开场只有半柱香时间,几人自然开始打量起一会儿可能上场测试的人。
洛爵环视一周,除去三派的人,还有十几个他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人。
犬火与浅玉儿也环视了一下,身体被下了禁制后还能引起他们注意的也就寥寥几个罢了。
“按道理高手应该很多才对,不应该这么少。爵爷,您觉得呢?”犬火问道。
洛爵再次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浅玉儿身上,“该是那些高手跟你们一样刻意将灵压压到最低,察觉不出也是自然。”
“那一会儿我们要怎么做?”浅玉儿看向三大派,“在那些人之前上场还是暂时不要动?”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露脸,在那些人上场之后才会有惊艳的效果。不用急。”说罢,洛爵看向鬼夜明。
第153章 灵元镜
鬼夜明好像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有些惶恐:“我也要上去??”
“你不是想进惊阙山么,自然要给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但我刚打通灵络,怎么可能……”
“夜明,展阙台测试的是你的潜力值,你怕啥。上就上。”鲤笙笑着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打气般的握了握拳头,别提有多么开心。
鬼夜明呵呵一笑,固然有她相信自己,但展阙台毕竟不是一般人就敢上去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怂:“鲤笙姑娘,不妨先看看其他人……”
“当然得先看别人!九哀不是这么说的?”该是因为洛爵吧挽虞送走了,鲤笙心里开心,连喊九哀都充满了笑意。
洛爵暗中在笑,但表面却仍旧很是淡定:“且先看看那些人的实力如何,再决定何时上场也不迟。”
“我也会上去。就算丢人也还有我陪着你。”鲤笙倒是把上展阙台说成了去上一趟茅房似的轻松,同时还自黑了一把。
纵然鬼夜明想说什么,但迎上一双双无所畏惧的眸眼,点头道:“好吧!我上就是。”
是死是活全看今天。
众人一听,皆是笑的云淡风轻,倒是天羽月从进了内圈以后就不停打量着正中间的流光柱,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羽毛,也有你的份。”鲤笙拍着他的肩膀,吩咐道。
“可那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谁知,天羽月却指着被视作神作的流光柱,满眼的不安:“我好像来过这里,但我没有来过这这里的记忆,很不好,这很不好……,我们出去吧!”
这小子突然打什么退堂鼓呢?
鲤笙急忙把往外走的羽毛又给拽了回来:“别介,很快就开始了。你不想参加就算了,也不逼你。”
“不是,这里真的是不祥之地。”
“什么不祥之地,你是不是跟什么搞混了?你看你活的也很久了,脑子会出现错乱也很正常,就跟老年痴呆……”
“我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是发生过的事绝对不会忘了。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小鲤,我们赶紧走……”
“咚!咚!咚!”
正说着,在结界正上方的巨型日晷突然指向午字,是大会正式开始的意思。
而声响过后,加在中间流光柱上的圆形结界便被化解,在柱子上方重新形成一圈,将十六道巨型柱链接在一起,一股无形的迫力顿时传向四面八方,有种翻江倒海之感。
而那感觉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不见。
流光柱此刻就像光着身子一般像在场的人展示着那曼妙的身姿,上面柱体上偶然闪过一些古文字,眨眼消失不见,甚是漂亮。
没有任何人住持的关系,因此大会开始之后的一段时间是没人愿意第一个上台的,所有人都在窥视。想要等待第一个敢于接受展阙柱挑战之人。
天羽月在流光柱的结界解除后,表情就越加的不妙了,好像看到可怕之物般,下意识的拉住了鲤笙的一角,头也不抬。
鲤笙注意到他的反常,可又找不着理由去相信他说的不祥之地是什么意思,而看他的表情,大概就算问了他也回答不上来。
“没事的,放心,没事的。”只好赶紧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几句。
而就在这个功夫,一位身穿青蓝彩衣,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走上了展阙台,大步流星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潇洒。
随着他的上场,鸦雀无声的会场突然爆发一阵掌声,呐喊声。
洛爵也道:“古武门的罗烈。没想到他竟敢第一个上来。”
鲤笙一听,自然纳闷:“他厉害么?”
“古武门虽然只是小门派,但罗烈在仙灵界倒还算有些名声。只是能不能在这展阙台上留名那倒要看一看了。”
“这份自信还是挺让人佩服的。”犬火称赞道。
再看看罗烈,站在流光柱前,与巍峨的流光柱相比,显得他像蝼蚁般渺小。
“是非成败全凭今日了……”嘟囔一句,罗烈迈步站到流光柱前的三尺台上。
那三尺台上浮现一面水色之镜,映着罗烈稍显苍老的面容,随后镜子揉碎他的模样。盘旋化成两团绿色光球,漂浮在他面前。
“木灵根!”
突然有人说道。
鲤笙看向那绿色光球,有些不解:“怎么知道他是什么灵根?”
洛爵也看向那光球:“方才灵元镜映入罗烈的元神,辨别出他是木灵属性,因此那光球才会呈现出绿色。”
“不管是谁,只要站在那面镜子前都会立马辨别出灵根属性?”
“无灵根的话灵元镜是没有反应的。”
“不过八荒奇谭上倒是记载了一位灵元镜没有反应被判别为无灵根之人却催动了十根矩形柱的事迹。”犬火补充道,说到那人,微微有些敬仰。
洛爵眯起眼睛,不再说话,倒是鲤笙赶紧问道:“那人后来怎么样了?”
“关于他的记载只此一件,再无其他。他到底是谁,奇谭上没有做出解释。”说到这这里,犬火的表情微微动容,俨然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鲤笙点点头,定睛看向台上的罗烈,此时他已经手握住了那两个绿色光球,闭上眼睛屏气凝神。
本就静谧的场上,在此刻落针可闻,完全不像是容纳了几千人的场合。
罗烈的身体在静止中慢慢挥发出一圈绿色的光芒,随着他的呼吸不停起伏,看起来并不稳定。
也就一会而功夫,台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该是认为罗烈没什么潜力。
“呀!!!”
突然,罗烈暴喝一声,全身的绿气猛然暴涨,向四周散发着充盈的灵气,很快注入到了那光球之中。
“好!”
“厉害!”
场下一片喝彩声。
而罗烈看着暂时没有反应的矩形阵,却像等待审判的囚犯般,满面艰难。
“刺啦~刺啦!刺啦~”
该是响应了罗烈的期盼,矩形阵头上的四根石柱相继发出莹润的绿光,霎时将场上照的绿芒四射,而剩下的十二根却毫无反应。
罗烈有些失望,但能燃起四根矩形阵实则已经很不易,在众人的鼓掌声中,低着头退下了台。
因为罗烈的试刀,他刚下台,流冰阁方向便上来一位年轻的女修士,身姿清绝,但却面冷如霜。
“是流冰阁的长霓!”
第154章 你来我往
长霓乃是流冰阁主千月流座下最小的女弟子,虽仅有十八岁,但因为突破化灵期而成为千月流的得意门生。
同时,她也是八荒仙灵界的十大美人之一,深得无数男人青睐,只是,这人所有的心思都在修炼上,因此才有了冰山美人之称。
较罗烈相比,自然长霓更引起了台下的注意,霎时掌声。口哨声不断,别提有多热闹了。
鲤笙撅撅嘴,倒也不得不承认这长霓的确要比陆凤凤还要有气质几分,赶忙问向洛爵:“她很厉害?”
洛爵没有回答,双目如炬的盯着长霓,分外的认真。
犬火急忙解释:“她可是千月流的关门嫡传弟子,你说厉害不?”
“……”
鲤笙哑言,真想当做自己什么都没问。
不过长霓的登场,雷音山与惊阙山两大门派一面表现出擦亮眼睛,一面又恨不得磨刀霍霍。
长霓收起手中枚冰色的长剑,一甩袖,甚是帅气的走到了灵元镜前,映出她的姿容后霎时形成两个冰蓝色的光球。
一看就是水灵根,而她展现的颜色却比罗烈的要更加的纯粹,视觉上就能感觉出来,明显是她的灵根要更加纯透。
无视众人的喧哗,她握住光球,眼睛都未闭上,只是秀眉一颦,浑身便散发出丈高灵压,光球立马吸收,‘刺啦刺啦’声中,矩形阵便被点燃了九根,整整是罗烈的两倍还要多。
“哇!!!”
全场惊呆。
谁能想到一个十八岁的女子能蕴含如此大的潜力值,自然惊叹。
长霓却是一脸失望的样子,重新将收起的长剑释放出来后,冷着面色经过周围那些冲她打招呼之人,重新归回了流冰阁的队伍。
“霓师妹,你真厉害!”
刚进队伍,一个稍显胖呼的女子便赞许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得出感情很好。
长霓笑了笑,却不说话,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竟然正好看向洛爵的方向。
虽然他们的确与流冰阁相对而站,但这怎么看也太巧了。
洛爵迎上长霓的打量,浅然一笑,便转移了目光。
长霓注意到他的视线,微微颦眉,但很快就被再次上场的惊阙山的弟子给吸引了视线。
鲤笙当然是眼睛贼亮贼亮的,洛爵与长霓两人隔空相望并进行了简短的互动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举手便挡住了洛爵的视线。
洛爵看到挡在眼前的小手,微微有些无奈,但不见她有拿开的意思,只好握住手动移开:“别闹……”
谁知,鲤笙却在他握住她的手的瞬间,便跟他十指相交,笑的春意盎然。
洛爵:“……”
第三个上场的乃是惊阙山的弟子,一身蓝袍,相貌平平,年纪差不多二十多岁,从佩戴在腰间的蓝色流云阙来看,他在惊阙山的实力排行并不高。
惊阙山派出这种人遏制流冰阁的长霓,的确有些自命天高了。
不过,场上的人见硝烟味渐浓,自然是开心的吆喝。
那男弟子该是第一次下山,场上根本没有能认出他的人,因此倒也安静。
“蓝师弟!加油!”
突然,惊阙山队伍一个长相拔尖,有着单颗小虎牙的男人大叫一声,在这空旷的会场竟然余韵未绝,可见修为极高。
众人的注意顿时被他吸引,都看过去。
“那不是惊阙山六山掌座之一莫惊风的儿子莫非辞么!”
“他因去年参加展阙台燃亮了十一根矩形石而名震八荒,可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惊阙山今天来了十几人有余,分别身着不同颜色的外袍,加上外貌皆是不凡,着实格外吸睛。
鲤笙定睛看去,将那莫非辞整个打量一遍,稍稍砸吧砸吧嘴。
的确是个阳光小帅哥来着。
蓝师弟听后,冲莫非辞点点头,迈步便踏在灵元镜前,出现两个释放着黄蓝之光的灵球。
“水土双灵根。”洛爵淡淡的道:“两种灵根融合的很不错。”
意思就是潜力值不小。
随后,光芒一闪,竟然点燃七根!
“不愧是惊阙山的人!”
“厉害厉害!”
一瞬间,看似并不厉害的蓝师弟却给众人带来了一片欢呼,着实有种要盖过长霓风头的意思。
蓝师弟笑着下了台,莫非辞开心的抱着他一顿欢呼:“我就知道你能行!”
“谢谢莫师兄。”蓝师弟摸摸头发,竭尽乖巧。
“哈哈哈!真是给我们虚旎峰长脸了!”
“呵呵~”
流冰阁今日来的女弟子较多,一看长霓被惊阙山的人抢了风头,立马就有人要继续往前冲。
却被带队师姐拦住。
“你们稍安勿躁,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长云师姐,我们长霓可是点亮了十一根矩形柱,怎么看也是我们……”
“大家切莫让外人看了我们流冰阁的笑话。”实属无奈,带队的一位师兄只好开口。
本来他一个男人带领一对女人就够惹人注目了,这一开口,十几个女孩子齐刷刷的看向他,不明更加的面红耳赤。
“恨离师兄,那我们还能眼睁睁吃这哑巴亏?”
“安静安静,今日来的不乏高手,先继续往下看再说。”恨离说着,指了指展阙台,着实不想跟女师妹理论。
众人这才平息了怒火,看向站在展阙台上的男人。
惊阙山下去后,台上又上来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男人,因为脸上带着无脸的白面具,完全看不出他是谁。
倒是鲤笙一看,脑海中立马闪过战骨台上的那个跟她认输的白面鬼来着。
“九哀,他不就是战骨台那个白面鬼嘛……”
洛爵却露出不解的神情:“两人身上发出的灵气不同,应该只是面具相像罢了。”
不是一个人?
鲤笙急忙看向犬火,以犬火的眼力应该不可能认错人吧!
然而犬火也表现的也并不认识。
“不是……?”可他头上的确依然缠绕着那条蛇,甚至连那条蛇正在用紫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都看的清楚,。
台上的白面人在稍有喧哗的会场站上展阙台,灵元镜前映入一条白蛇,众人紧跟着惊呼一阵。
原来他是妖灵,还是极为少见的白蛇!
台下,那留着齐刘海的小女娃,正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鲤笙:“我的天呐,这女人怎么也在啊?”
第155章 白璟
之所以她跟小白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受不了幻都里的那只老孔雀,才得空出来溜一圈,没成想正赶上展阙大会,索性就来玩玩咯。
哪里会想鲤笙他们也在,不由得有些发愣。
“小白哥很梦璃姐的婚期很近了,在这里遇到这个让小白哥头脑发昏的女人还是不大好吧?”小女娃嘟嘟囔囔,说的好像是真事似的。
再抬头,台上的小白已经燃亮了十一根矩形柱,在众人的惊呼中淡定的走下台,好像云淡风轻似的回到了女娃的身边。
小女娃也不顾上台测试了,急忙一把抓住他:“小白哥,咱们走吧!这玩意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妨去吃点好吃的……”
“暖儿,我们等会再吃吧!”小白突然抽回手,视线转移,落到斜对面的鲤笙身上,蓝色的眼睛不知道泛滥着什么:“我现在有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小女娃名为暖儿,乃是一名无名小妖,倒是这小白的身份极为厉害,真名叫做白璟,珏珏幻都都主青珏色乃是他的结义大哥,因此他也是珏珏幻都的第二当家。
虽然身份显赫,只是暖儿一向喊他小白哥,这也与他宽厚宅仁的性格有关。
“小白哥,梦璃姐还再幻都等着你娶她呢,你可不能见异思迁啊!”暖儿也是直肠子,见他看着鲤笙,赶紧规劝:“你可是我们幻都的镇威王,要是做出这种事……”
白璟白了她一眼,甚是无语:“说什么呢?你仔细看清楚,那女人身边坐着的可是洛世奇的弟弟洛爵。都主此次回幻都一方常态的呆了一个多月不说,还不肯幻化人形,不正是因为他们兄弟俩么?珏珏城里的人已经受够了他成天拿着自己身上的那身羽毛说事,我们也该想法子把他从幻都里逼出来了。”
这么一提,暖儿这才反应过来:“啊,那你打算把洛爵带到幻都?”
“先看看再说。”
“……”
暖儿见他视线又集中在了洛爵的方向,虽说有点安心,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担心。
就在两人对话之时,展阙台上已经轮流上去了几个人,但都是些平平之辈,再无什么大波澜。
今天的展阙台,热闹自然是有的,光是三派之间的争夺就会让人眼花缭乱,起先流冰阁与惊阙山两方的竞争就给众人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而开场已经过一个时辰,还未见雷音山的人上台,台下不免有些噪乱,各种嚷嚷。
名苑今天原本只是带队过来观瞻的,并无参加测试之意,但沉默至今,加上的确被长霓与惊阙山小师弟惊艳到,因此有些犹豫。
他们是奉命过来找挽虞的,可掌门并未说过要他们参加展阙会,但很奇怪的事所带的弟子倒全都是最近修为精进之人。
“名苑师兄,我们难不成光看着?”下面的弟子也开始不爽了。
“在这么下去,风头都要被人家抢跑了。”
“我知道了。雷峰,你去吧!”名苑猜到了掌门的用意,当然立即就放人了。
雷峰一听,急忙举剑作揖“是!”
说罢,迈步就往台上走。
倒不是说不能飞,只是看到前面的人都淡定的用走的上去,也就没人再愿意班门弄斧的飞了。
雷峰虽然刚进入雷音山不久,现在身为乙等弟子,但却是棵好苗子,论潜力值,肯定不输于惊阙山的人。
而随着雷音山的出动,洛爵扫视会场一圈,隐约看到夹杂在其中实力较高的人也正在看热闹,并没有什么登场的打算。
于是冲鬼夜明道:“鬼夜明,雷音山的人一下来,你就上去。”
“现在?”鬼夜明极为诧异,这么快?
鲤笙也觉得为时尚早:“那几个大门派的人到现在为止都才派出一个人,不用再等等吗……”
“越等越乱。而原本无灵根的鬼夜明唯有现在还算平息的时候上台才会让人眼前一亮。”
“可若是测试结果,我依然……”鬼夜明还是担心会出丑。
“那我就罩你一辈子。”鲤笙还是很会安慰人的,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被洛爵扫了一眼,她又赶紧呵呵做笑。
不过,因为这话,鬼夜明倒是有些安心了。
“不用担心。璞玉虽糙,但你并非池中物。相信不会辜负我们的期待。雷音山的人一下来,不管结果如何,你尽管放开。”洛爵很少见的认同了鬼夜明。
雷峰已经踏上了展阙台,在刺眼的金光中,吐息之间便点燃了七根矩形柱,与惊阙山等同。
众人鼓掌呐喊,自然又是一阵喧哗,这对于一个新进门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名苑很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惊阙山,而惊阙山的带队师兄也在打量这边。
“惊阙山今天来的全是莫惊云的弟子。看来是轮到他们虚旎山坐镇这展阙台了。”名苑嘟囔着:“带队的竟然是离骚,莫惊云倒是挺重视这展阙会。”
离骚可是莫惊云的首徒,修为深厚不说,更是善于观察,素来都有在离骚面前,无处遁形之说。
离骚自然是认得名苑的,见他看自己,笑着便点点头,同时小声冲莫非辞道:“非辞,师父说了,今天无需你登场。切莫激动。”
莫非辞一听,有些失望:“大师兄,今天来了这么多好手,我要是让你憋着不动,你能憋住了?”
“那也不行。师父……”
“你师父可是我爹,出什么事我担着。仅此一次,你就让我上去试试吧?”莫非辞倒是说的全是实话。
离骚终究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若是回去师父责罚于你,可不要埋怨师兄没有提醒。”
“绝无怨言!”
莫非辞又岂会不知道他爹可是个火爆脾气,看到雷音山跟流冰阁相继夺得眼球,压了惊阙山的风头,若是他在这里,肯定会让他上场。
惩罚嘛,也只是个客套话罢了。
说话间,又快速上去极为名不见经传的妖灵,相继点燃了五六根矩形柱后会场倒也安静。
相比人类,妖灵的潜力值如此低可是很窝囊的。
鬼夜明刚才几次被妖灵抢了先本就着急,现在见场上无人,随即慢慢走了上去。
“呀,这不是鬼爷的儿子嘛!”
第156章 那晚辈就客气了(谢谢s哥和氏璧!)
鬼夜明可是鬼爷的心头肉,即使毫无灵根也不影响他宠自己的儿子上天,但凡去过星月街的,都知道鬼夜明这号人物。
自然,对于鬼爷会让他离开自己也很惊奇。
鬼夜明明明是个很镇静的人,但踏上展阙台这种地方,为无数人所注视,心里的压力噌的一下就上来了,腿都不由得有些打转。
赶紧使劲的捏了大腿肉一把,让自己冷静下来,人已经站到了灵元镜一侧,可因为害怕结局而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场下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都是嘟囔他本无灵根,上台找虐什么的。
鲤笙一听,可就耐不住了。
怎么说鬼夜明也是他带出来的人,就算真的没有什么能耐也不能让人这么非议。
“鬼夜明!”大喊一声,在纷乱的会场却清晰入耳。
鬼夜明回头,迎上那双明亮的眸,捏着大腿的手这才松开。
长呼口气,狠狠点头,当下就毫无惧怕的跨到了灵元镜前等待着审判。
很快,灵元镜做出反应,化成两团飘渺的青红色光球。
“水火双灵根!”
台下有人大喊。
“厉害吗?”鲤笙急忙问洛爵。
洛爵却眯起眼睛,不做声,倒是犬火解释道:“单灵根比重灵根纯净,因此适合修炼。重灵根虽然有些杂,但若是可以合理运用且属性相合的话,也并不一定比单灵根差到哪去。”
只是……
“鬼夜明的水火双灵根却是相驳的属性,修炼起来定然更难。”
“相克么……”鲤笙微微颦眉,耐性的等着潜力值的评判。
鬼夜明看到出现了灵根,虽然维微乎其微,但至少是有的。也不想在这台上继续煎熬下去,握住那光球就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呲呲呲~”
矩形阵快速的亮起,在众人惊愕时止住于第三根……
三根啊……
鬼夜明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如何,心头五味杂陈,台下大概是因为突然没有灵根的他竟然可以点亮三根矩形柱而纳闷,谁也没有倒鼓掌。
收手下台,走向洛爵所在的地方。
众人随着他的移动而看去,自然认出了不久前在大闹战骨台的洛爵。
一时间,场上的热闹胜过了任何一个时刻。
“洛九!?鬼夜明怎么跟那种八荒败类一起?”
“他身边的人都是谁啊?看起来好弱……”
“哎呀,他的名气全都来自于犬火,来这展阙台莫不是想要试试自己的能耐?噗呲!”
“笑死了,就凭他么?恐怕连一根矩形柱都点亮不起吧?”
“……”
洛爵权当没听见,一副淡定如水的模样,看着鬼夜明归来,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很不错了。”
鬼夜明听不出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但从众人口中得知的洛爵却让他微微的动容了一下。
大闹战骨台?八荒败类?能耐很低?
犬火看出他的困惑,刚想解释,立马被鲤笙挡住:“夜明,这潜力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说不定等你得道后再过来就能一下子把这台上的十六根都点亮了呢?别灰心,继续努力哈!”
“谢谢鲤笙姑娘!”鬼夜明急忙作揖,但却在心中苦笑。
八荒自从设立展阙台开始,也就是当今惊阙山的掌门百步琅曾经点亮过十五根,自他之后再无其他人有这般能耐。当然不包括那些藏在暗处的大妖魔灵,仅限于人类。
因为察觉到洛爵一行人的存在,会场比方才还要乱上几分,更有的喊说要赶他们出场,展阙台容不下他们之类的。
惊阙山身为东家,自然是要出来撑场面的。
离骚刚要说话,从刚才开始就默不吭声的莫非辞却挡在了他身前:“此时我惊阙山不出马,那要更待何时?”
“非……”
“我去了!”莫非辞真的是一根筋,自说自话的人已经站上了台。
他一上台,全场哗然,还以为惊阙山一定会把他排在后面打压对方的势力,谁料想他竟然早早的就上来了。
莫非辞嬉皮笑脸的冲台下作揖,轻松自在。
因为他,落在洛爵身上的视线这才转移了开,而洛爵淡漠的表情却因为莫非辞的上台而有些阴翳。
“犬火,你现在就上台。”
“我?”犬火愣住:“可莫非辞在台上啊?”
“并没有规定不能两人同时上台。快去。”洛爵不容质疑的催促道。
犬火也不敢违抗,心中固然在嘀咕,但还是赶紧也站到了台上。
鲤笙斜眼看了洛爵一眼,好像知道他要干什么:“九哀,用这种方法引人注意是会招别人反感的吧?”
“无所谓。我又不认识他们,随他们去。”洛爵倒是心宽的很,不过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洒脱倒让身旁的人心悦诚服。
犬火一上台,自然引起别人的不悦。
“洛九他搞什么?没见到莫非辞还在台上么?”
“有本事自己上来,竟然又派出犬火,卑鄙!”
犬火不动声色的接近到了灵元镜前,身为长辈却主动向莫非辞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莫非辞耸耸肩,笑着作揖,还算礼貌,倒是后边惊阙山的一众弟子不能冷静了。
“大师兄,他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非辞师弟吗!”
“别吵。展阙台上没有规定必须一个个的来,既然他敢上前,就随他去。你们要相信非辞。”离骚用手中青锋剑挡住师弟们,却看向洛爵的方向。
洛爵权当没看见,继续无视的潇洒。
“论年纪您是长辈,要不您先来?”莫非辞笑着做请。
犬火却听出这话里的其他意思,笑着道:“不用。既然是长辈,还是该让着晚辈一些。你先来吧!”
“……”
莫非辞愣了愣,但很快又明媚的笑了笑,点头:“那晚辈就客气了。”
犬火笑着做请,一旁观看。
莫非辞因为先前有来过,灵元镜感应他的气息直接亮起十一根矩形阵,而漂浮在空中的金色光球像是燃火一般,好看的很。
双手握住,一瞬间,十二根矩形柱便猛然亮起,而第十三根却是闪烁了几下,终究是没亮。
就算只点燃了一根,但这对于仅相隔一年就让展阙台都不得不做出重新评判的潜力值,也足以上人眼花。
犬火:“……”
第157章 这明显是激将法
即使再次创下新高,但莫非辞却没有多开心,冲犬火勾勾手指,就怕别人看不出他在挑衅一样。
“来呀,该你了。”
环臂站在一旁,做足了在看戏的姿态。
“呦呦!上啊!”
“犬火别给我们妖灵界丢人啊!”
人与妖,倒是突然演变成了这种对比。
犬火目不斜视,走到灵元镜前,现出一条黑犬,甚是无畏的笑笑,面前形成青色光球,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灵压。
犬火嘴角轻佻,双手一挥,只听“呲嗤嗤”几声,竟然点燃了十三根!
“喔喔!”
毫不费力。
固然论点燃矩形柱的数量是犬火赢了,但他毕竟是妖,且年纪都一万多岁了,论将来的实力,怎么看也是身为人的莫非辞要更有潜力。
莫非辞自然挑起了眉头,一副赢了的态度。
犬火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迈步就下展阙台。
“犬火,有时间我们比试一下呗?”谁知莫非辞突然下起了战书。
犬火驻足,回头,却还是个笑:“会有那一天的。”
洛爵早晚会站在这些人的头顶,他要做的就是为他披荆斩棘,不论惊阙山,又或是洛世奇。
莫非辞轻笑着摸着下巴,耸耸肩,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似的,看向回到洛爵身边的犬火,视线一转,又落到洛爵脸上。
啊……
心中莫名的惊叹一声,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惊讶。
洛爵在迎上别人的眼神时,向来都是淡定的一个,哪怕莫非辞直勾勾的打量他,也不会露出半分失态。
冲他点头一笑,分毫不逃避的冲犬火道:“辛苦你了。”
“老奴给爵爷丢脸了。”犬火想起来就有些怄火。
“哪里。亏了你,现在我们不想成为风暴中心都不行。想必接下来上场的人都会冲着我而来。”
“爵爷,您要上……?”
“都来到这里了,不上去看看岂不是白来一趟?”洛爵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诅咒刚解除不久,体内还未有多少灵元。
毫不在意的潇洒模样倒是让鬼夜明汗颜了一把。
鲤笙一直在三派之间来回打量,见惊阙山的人的确很有能耐,不免有些心痒:“九哀,下一个让我试试呗?”
快些知道拥有涅槃之力的自己是否将来会成大器也好。
洛爵却摇摇头:“第五瞳还没有回来,你等他试过之后把!”
提到第五瞳,鲤笙很皱眉头:“他不回来的话我还不能上去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呦,说我什么呢?”
话音刚落,第五瞳突然从身后出现,拍拍鲤笙的肩膀,眼睛眯成了月牙:“这才一会儿不见,小鲤鱼莫非是想我了?”
“才不是!”鲤笙急忙推开他,往后挪了挪:“你不打算试试看吗?”
指了指暂时空无一人的展阙台,怂恿道:“刚才犬火可是点燃了十三根矩形柱,你既然是妖界长老,那肯定更厉害吧?试试看呗!”
“我对这种东西没有兴……”
“还是说你看起来挺厉害,其实也就不过如此?”
“……”
这明显是激将法,第五瞳知道。
可正因为知道,对于正在质疑自己本事的鲤笙倒是有些火大:“……不过如此?呵呵,小鲤鱼,要不是因为你失忆了,这话可绝对不会从你口中听到。”
“啊,因为我失忆了,所以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呗?”鲤笙这可是一门心思想要跟第五瞳干架,轻笑着拿之间点了点展阙台,笑的唇红齿白:“光说不练假把式,既然那么厉害,就证明给我们看嘛!”
这小妮子是在拔老虎的胡须呀!
犬火与浅玉儿同时捏了一把冷汗,倒是洛爵,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笑模样,一点都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小鲤鱼,你这是……”第五瞳指着鲤笙的鼻子,想要说些什么,但好像说什么都会被她怼回来似的,只能点点头,:“虽然我不是很想在这种场合露面,但既然是小鲤鱼你这么要求的话,给你展示展示也没什么不好。”
“那就请吧。”鲤笙笑着做请:“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第五瞳:“……”
此鱼非彼鱼,他越发有这种感觉。
刚要上前,可又回头道:“小鲤鱼,你这么呛我,莫非是因为记恨当年我偷吃了你辛苦摘来的碧血桃?”
“……”
什么玩意?
“碧血桃可是天上果,只有渡劫之上的修为才有可能弄到。”犬火从旁做起了解释,表情不容乐观。
这意思也就是……
“你到底要不要上去?”鲤笙有些不耐烦了:“你不上我上!”说着,看向洛爵:“九哀,让我……”
“第五瞳,你暂且不要上台。就算你证明了自己修为无边,但像你这种名人只会给我们添些不必要的麻烦。”洛爵突然变了卦。
“呦呵,到底谁才是麻烦?”第五瞳言下之意正是斥责洛爵在外名声不好:“一会儿要我上,一会儿又不让我上。我凭什么听你的?”
洛爵根本不搭理他,看向鲤笙:“浅玉儿先上,之后是天羽月。你在他们之后。待你下来,我会看情况上去的。”
鲤笙当然是没理由说不的,点头同意:“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小鲤鱼,那我呢?”第五瞳不悦道:“你们商议好了就这么把我撇一边,这也太见外了吧?”
“你不也好几次把我们晾一边自个玩消失嘛?”鲤笙耸肩,却是笑着拍拍他的胸口:“寻阙选的时候有的是机会见识你的厉害,也不差现在。”
提到寻阙选,的确是一个很难攻克的课题。
第五瞳想了想,不公开露面刚好跟原先的意愿一样,没必要非得赌气。
掏出扇子便呼扇起来:“随便,反正到时候要不要出手得看我心情如何了。”
这脾气也是够祖宗的了。
洛爵知道只有鲤笙能降得住第五瞳,固然心里不悦但也没办法,冲脸色不好看的浅玉儿道:“浅玉儿,你可以吧?”
浅玉儿该是心思都在第五瞳身上,有些愣神,没听到。
犬火赶紧推她一下:“爵爷跟你说话呢!”
第158章 八岐大蛇
“哦!嗯?”浅玉儿赶紧回神,却是一脸迷茫。
洛爵叹口气,重新道:“你现在上场,没问题吧?”
浅玉儿眸光婉转,竟然又落在第五瞳身上,好像在等他的回应.第五瞳却收起扇子,漫过天羽月便勾搭住了鲤笙的肩膀,唇角的笑意盎然。
“..没问题。”
说这话的浅玉儿却是一脸丢了魂般。
洛爵终于叹气出声,甚是无奈的拍拍她的肩膀,似是鼓励般:“去吧!”说着,回望已经把天羽月挤到一边,笑眯眯的把玩着鲤笙头发的第五瞳,黯淡了眸光。
对话的同时,展阙台上并没有停止人们往返其上,只不过自犬火之后,再也没有人能让人为之惊艳,不免有些无聊。
“哇,八根!”
流冰阁的一名女弟子点燃了八根矩形柱后引来一片惊呼,但明显感觉观众没什么热情了。
犬火的上台该是重新打开了另外的门,现在场上除了三大派,也有人开始将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这边,很自然的,洛爵带着的一行人成为了镇压三大派的唯一可能。
名苑左右打量了一番,也知道若是再不能打破僵局,于他们三大派都没有好处,但东家的惊阙山却在莫非辞要以后在无人上台,也不见离骚有什么对策,不免心中发憷。
“那个离骚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总不会因为带着的弟子中没有能超越犬火的,就打算放弃争回主动权了吧?
“名苑师兄,既然惊阙山没有表示的意思,我们是不是该接手了?”雷音山的男弟子突然道。
名苑点点头,却还是紧盯着离骚,生怕错过了他任何一个表情:“再等等,若是一盏茶后离骚还没有任何表示的话,就由我来改变局面。”
话是如此,他能改变的了吗?
然而,浅玉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众人无聊的反应中,浅玉儿先冲洛爵作揖,后才一个挥袖,凌空飞起便落在台上。
她是第一个这样飞上台的人,当即吸引了人们的视线不说,加上美貌非凡,顿时引来一片叫好。
八岐大蛇始终归隐与巫山,浅紫的名号虽响,但浅玉儿却是因为她的过度保护而默默无名,纵然她气质出众,但人们却不认得她是谁。
顿时,台下又开始悉悉索索的讨论声一片。
“哇,这女仙是谁啊?”“不知道,不认识,没听说过。”“洛九这家伙到底是走了哪门子的桃花运,怎么身边的女娃都这般好看?”
千双眼睛都看向台上,浅玉儿身为大妖怪,自然也有着王者之范,毫不在意台下的议论声,倒是眉目分明的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笑也不笑的轻哼一声,便移开了视线。
这万把年的,他历经无数,如今不过是个小娃的逞强,又怎么能入了他的法眼?
浅玉儿低下头,走到灵元镜前,不像其他人那般一闪而过,而是驻足了很久,直到那灵元镜上慢慢浮现一条长着黑甲鳞片的灵蛇,不同于模糊更是分外清晰。
浅玉儿看着那镜中的黑蛇与自己对望后化作一团纯蓝色的莹润光球,那和谐柔缓的光芒看的人眼睛分外的舒服。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纯粹的灵气……”名苑看直眼的同时不由得感叹。
浅玉儿没有迟疑,仅仅是两手一挥袖,便将那光球化作无数道灵光冲进了矩形柱中。
“刺拉拉~”
根本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矩形柱便点燃了十三根,且与犬火点燃时的状况不同,十三根珠子都如同燃火般往外散发着柔和的气息,瞬间治愈了人们的疲劳,以及一些轻微的外伤。
“哇!竟然是治愈力!”
“治愈力不是八岐大蛇的能力么,她难道是八岐大蛇一族?”
“我的天哪!竟然连八岐大蛇都成为了洛九的人,这洛九!!”
到底何方神圣!
第五瞳羽扇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被点燃的十三根矩形柱,眸光一沉,却突然被鲤笙狠狠捅了一下腰。
鲤笙笑眯眯的,一看就是有什么心思:“我们玉儿厉害吧?是不是对她刮目相看了?”说着,又捅了捅他的腰。
第五瞳收起扇子,并不作答,看到浅玉儿在一片惊羡声中正往回走,且看向他,淡定的冲洛爵道:“能收到浅玉儿为灵使也该是你上辈子修的福气。她的治愈力对日后必将严峻的鲤樽争夺可是不可多得的。你该偷着笑了。”
“……”
洛爵没有搭理他,但不可否认,浅玉儿的力量就是为他而拥有。浅紫说的丝毫未差。
浅玉儿回来,冲洛爵作揖,也不说话。
倒是犬火急忙道:“玉儿,虽然你我都点亮了十三根,但这一看就是你的修为更加精进,犬火我日后还得继续修炼才行啊!”
“嗯。”浅玉儿点头,一双带着风雨的眼睛看向第五瞳,该是希望从他那里听到什么鼓励吧。
第五瞳却就是块木头,根本连看她都不看,急的鲤笙在旁边直跺脚。
哎呦古,这男人真是!
“第五瞳,玉儿这般努力,你就算没有表示也该说点什么吧?”冲他挤眼睛。
第五瞳翻了个白眼:“这话应该洛爵说才对吧?他不是灵主么……”
“可你说才管用啊?”鲤笙一看浅玉儿的脸色阴沉下去,又使劲的挤挤眼。
“要我说也可以,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鲤笙:“……”
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吧?
“羽毛啊,该你了。”鲤笙赶紧转移话题,一句话都不想跟第五瞳多说了:“这里没事,你就上去试试吧!”
天羽月一听,要有些呆滞的眼神立马一亮,赶紧扭头看向展阙台。
见天羽月还是一副焦虑不安的样子,洛爵也不想强人所难,“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
“难不成你……是因为这里有熟悉的气息才觉得不安?”
冷不丁的,第五瞳突然打断洛爵,清冷的看着天羽月,露出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该不会……你忘记了吧?”
忘记?
天羽月被他这么一提醒,面前突然浮现一个身穿纯白战甲的清绝身影,猛地对上第五瞳戏虐的眼神。
第159章 这绝对不科学
“你……”
天羽月感刚想细问一下第五瞳的言下之意,可却被鲤笙推往台上。
鲤笙看样子是没有听到第五瞳的话,不对,好像在场的人都没有听到,不然至少洛爵定会询问怎么回事,第五瞳也不会是一副淡然模样。
所以他是只对他用了心之传音吧?
“羽毛,你已经是九哀的灵使了,这可是你向九哀展示自己的绝佳机会啊!你也不想只被人说成是一只死不了的怪物吧?快,让他们看看你的潜力,也好证明我的眼光是很准的……”
对,这才是主要的。
就这样,半推半就,天羽月就只这样被推上了台,因为浅玉儿而从未止息过的纷乱在他亮相之后逐渐小了下去。
因为猴章的关系,会场上不乏认识天羽月的人,对于前日他斩杀猴章的手下也是早有耳闻。
大概是想象不到往日来都是任由猴章宰割的人会突然变成豺豹,而他身为人类,又如何会与洛九缔结灵契也更加让人生疑,因此众人皆是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随着踏上展阙台,天羽月的表情便更加凝重了。
第五瞳的提醒就像是回放机,不停的在耳边响过,而那白色身影却再也没有出现。
“羽毛!加油!”
身后突然传来鲤笙的加油声,天羽月回头,在那空洞的右眼中倒映出白色的身影,一种怀念的感觉油然而生。
点头,迈步,看向灵元镜,向来沉重的脚步却在现在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众人突然屏息不言。
其原因,天羽月站在灵元镜前时,镜中却什么都映不出,就像是一团空气,灵元镜没有显现他的元神。
天羽月自己也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想想也是,他既非人类也非妖灵,他本就是无。没有元神很是应该。
因为没有元神,灵元镜无法辨别其灵根,但却慢慢升腾起一团七彩色的光球,甚是自然的融入到了矩形柱中。
“哇!”
静谧人群终于爆发呼声,紧跟着又是一片静谧。
只见那七彩光球融进矩形柱后慢慢变成一条条与原来柱子上的纹络相符的光线,一路上移,在柱子顶端的琉璃盏内形成七彩光,瞬间点燃了全部的琉璃盏,会场散发出七彩梦幻的光斑,亦梦亦幻,甚是仙境。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能把琉璃盏点燃的人……”
“虽然感觉很厉害,但矩形柱却一根都没亮啊?”
“而且他没有元神,这力量又是怎么回事?”
逃不过的议论声四起,而天羽月环顾周围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那琉璃盏上,视线一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下台,而鲤笙却在台下不停的冲他招手,看起来甚是开心。
“爵爷,矩形柱上的琉璃盏可是有些日子没有被点亮过了,但果然很奇怪,按理来说,天羽月没有元神是不可能点亮琉璃盏的。”且还是十六盏同时点亮,这的确前所未闻,犬火都蒙圈了。
浅玉儿却道:“元神是妖灵的本体,没有人可以在灵元镜前隐藏真身,他既然没有元神,难道不是妖?”
“只要是妖都有元神,那我也有吧?”鲤笙却拉着天羽月突然插了一句、
洛爵一听,这话里好像有什么意思,瞄了第五瞳一眼,无奈的叹口气:“你上去吧!”
一开始就对鲤笙的真身很感兴趣,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也不无不可,于是又道:“浅玉儿跟天羽月两人已经出尽了风头,对面那几帮人就算不想注意到我们都不行……就算你……”
“哎,打住!”鲤笙一看他那表情,赶紧喊卡:“等我下来你在说下面的话也不迟!”
说着,迈步就往台上冲。
洛爵:“……”
这丫头真是率性而为啊~
第五瞳莫名的很安静,该是为鲤笙加油打气,却意外的很沉得住气,看了天羽月一眼,也不多说,捂凝眸看向台上。
继天羽月之后,台下就更乱了。
自不用说,接连派出这两人的洛爵也成为了更加热议的对象,貌似再这么下去,这展阙会就要为他掌控了。
离骚着急,名苑也着急,自然也包括恨离。
三大门派都在,却比一个无名小子带领的队伍抢了风头,那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给师门丢脸?
不行,该出手了!
几帮人都这么想着,正打算要亲自上阵时,鲤笙却像一阵风,已经站在了灵元镜前,别说,那小速度绝对杠杠的。
三派只好又收起了已经拔出的‘刀剑’,屏息看着台上一脸无谓的鲤笙,憋足了气。
“呦呵,她也是洛九的灵使!”
“对对对!当日战骨台就是她为陆凤凤掏了心却死而复生!拥有奇怪的能力!”
“但她一看就没什么修为吧?”
家常便饭的议论声在耳边响起,鲤笙毕竟跟着洛爵的时间久了,这自动过滤不佞之言的本事也就渐长了,不管台下如何议论她,就像没听到似的笑容满面的站到了灵元镜前。
与此同时,洛爵等人也瞪大了眼睛,毕竟鲤笙的元神他们之中谁也没有看到过,不免好奇。
唯有第五瞳一副好戏即将要开始的反应,唇角带笑。
鲤笙自然是很期待的,就好像女人在拆快递时一把,表情着魔。
可直到看着毫无反应的灵元镜后,简直就是在开玩笑般的,瞬间失望到谷底。
雾草,她竟然跟天羽月一样连元神都没有!这不科学!
来来回回的在灵元镜前走了能有十遍,直到台下开始唏嘘声一片,却还是一脸淡定的拖着下巴,兀自纠结:“这不科学?这绝对不科学……”
元神是妖怪的真身,她难道连真身都没有?她……是空气么?
洛爵也有些小失望,看向第五瞳,而第五瞳知道他眼底的意思,却呼扇着扇子,眼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这男人绝对知道什么。
鲤笙纠结了一会儿,也知道没用,还以为会像天羽月那样出现什么七彩流光,结果等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她脑袋上挤出一团不成型的光球,‘咕嘟咕嘟’的跟漏气似的一边升起一边散尽,最后还未飘到矩形柱上便消失无影了。
鲤笙:“……”
众人:“……”
第160章 我去去就回
好尴尬啊!
所以,这测试就是她毫无潜力……呗?
我去……
“啊哈哈!这小妖竟然连灵元都凝聚不成!真是有够废材的!”
“看来洛九可能是眼瞎了吧!竟然跟这种东西立了魂契,真是呵呵了!”
你才是东西,全家都是东西!
鲤笙狠狠白了一眼邻近的几个男人,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
见自己什么潜力都没有,赶紧看向洛爵,小嘴巴紧咬着,看起来别提有多委屈了。
洛爵其实是很吃惊的,但却依然将淡定与冷漠演绎的出神入化,眉眼分明的看着鲤笙,用眼神示意她回去。
鲤笙倒也听话,赶紧屁颠着就往回走,也省的在台上多丢一秒钟的人。
该是都以为鲤笙会比浅玉儿还要厉害吧,三大派那是一个捏了把汗,谁知鲤笙竟然这么没用,连名苑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了。
要知道,前些时日见识到了她的重生之力后,他还特意回雷音山向掌门禀告过此事,结果今日测试,被他看在眼里的奇才竟然是个潜力值为零的废物。
说好的大妖怪呢?
“名苑师兄,她不是有重生之力吗?怎么连……”一丢丢丢的灵元都没有?旁边的弟子小声的问道。
名苑眼角的青筋抽动了几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一挥袖,便道:“是时候该我们上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啪!”
正说着,面前却骤然出现一把镶嵌黑色骷髅的三尺长剑,明明没有阳光却散发着寒光,而握着剑的人却身披黑色长袍,完全看不到风衣帽子下面的脸。
“退后。”那人轻声谈吐,手掌间便释放一道无形之力,愣是把名苑迈不出的步子又给逼退了回去。
“你这人怎么……!!”
旁边的弟子刚要说话,名苑感知危险急忙伸手拦住了他们,剑眉狠狠挑起,看向那人:“不知道阁下是……?”
“吾乃系铃人,此刻由不得你们出手。”那人的声音苍老的很,但细听的话却像有回音一般,极为的不舒服。
名苑没有听闻过系铃人的名号,但知道对方修为甚高,谨慎的同时便看向惊阙山与流冰阁的方向。
这一看,不免心惊。
原来不止他们雷音山,其他两派为首的离骚与恨离前面同样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男人,看身形跟眼前人一模一样,该是这男人用了幻术的缘故。
竟然连幻觉都看起来像是真人,修为必定高深莫测,所以离骚才会露出一副为难之情,看来也是被压制住了。
可名苑就不明白了,这突然出现的系铃人为何要阻拦与他们?莫非跟洛爵有关?
“敢问……”
“什么都不要问。”系铃人在名苑开口前打断他,甚是果断,眼神紧盯着洛爵方向,好像在审查猎物一般,犀利。
那不是看自己人的眼神,太过兴奋了。
出于好奇,名苑突然想要看看这系铃人到底要卖什么关子,索性任由了他去。
洛爵在鲤笙归队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环视喧嚣的会场一圈,听到那些辱骂鲤笙之言的恶毒与尖细,眉宇间的平静终于慢慢的消失。
第五瞳从头到尾很淡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倒是鬼夜明跟犬火两人十分遗憾的看着鲤笙,别提那眼神有多同情了,看的鲤笙真想一人来一壶鹤顶红。
“爵爷,鲤笙出师不利,没有逼出三大派,多少会对先前的轰动造成影响,是不是该由第五瞳前辈出手挽回局面?”犬火小声建议道。
第五瞳瞄了他一眼,就是个笑,却是不怀好意。
洛爵眸光辗转,最后落在三大派身上,“不用了。小妖怪固然无用,但并没有降低别人对我们的评价。我们的人差不多都露面了,若是我这个灵主还不出场表示一下,自然是要被人笑话的。犬火,浅玉儿,你们看好这边,我去去就回。”
“哎,爵爷……”犬火刚想反对,但洛爵的动作也很快,已经探出身去:“您的修为可还是零啊?要怎么……”
撑起这已经被掀到顶端的浪潮?
就算展阙台测试的是潜力值,但却与现在的修为有莫大的关系,这怎么看洛爵都没办法做到。
“犬火,你就不要担心了,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鲤笙整顿好心情后,倒是拍着犬火的肩膀安慰起人来。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可关系着他们的以后啊!
“爵爷是我姐姐都要庇护的人物,他定然是天道选择之人。天道必然也会庇佑于他。”浅玉儿又扯到了天道,分外的认真:“他一定会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然他也不配成为我们这些人的主人。”
啊,还真是这个道理。
试想,若是洛爵没有惊人的潜力,又如何能以那毫无虚修为的身体承受住鲤笙,浅玉儿,还有天羽月的契约之力呢?
犬火想到这里,微微安心了几分,:“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
众人齐齐看向台上,看着走向灵元镜的洛爵,满目期待。
除了第五瞳。
洛爵一上台,喧闹的会场安静了几分,在他走到灵元镜前后,已经没人在说话,该是都期待他的登场吧,万物寂籁。
灵元镜上显现了他的元神,但仅仅只是一眨眼,那元神便幻化成了透明的光球,毫无杂质,就像是水晶一般透明璀璨。
至于他的元神是什么,因为闪过的速度太快,除去眼神好使的,一般人根本没发现那是个什么。
第五瞳自然看清楚了,隐喻的眉间划过一抹惊讶,很快就被对面站着的系铃人吸引了视线。
他来这里做什么?
该是系铃人也看到了他,两人视线相交,系铃人竟然拱手作揖,而后三处身影同时消失不见。
台上的洛爵神情自若,倒也不在意台下时不时的嘘声,深吸一口气后便握住了那莹润的水晶球,心中所想只剩对洛世奇的满腔愤恨。
那一刻,鲤笙他们简直是用嗓子眼在呼吸,心已经找不到地方了,期待着惊艳的一幕。
——
下雨了,闷热了几天终于下雨了,不然总感觉会中暑。唉……
第161章 名扬天下
然而,奇迹没有发生。
固然水晶球上散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芒,但矩形柱一根都没有亮。
洛爵环视一周,在极为喧哗的倒彩声中垂下胳膊。
“他果然没让我们失望,真真是个废……!!!”
“刺拉拉~刺拉拉~”
那人还未说完,只见原先静谧的矩形柱就像着了魔般,相继点燃,一根接着一根,同时散发出极为耀眼的白光,会场霎时间如直射太阳般晶莹透亮。
而等到那梦幻的光影散去,挺立在会场上的十六根矩形柱全被点燃不说,且貌似力量还在继续增加,每一根柱体都被如火般燃烧的白芒包围,经久不灭。
众人傻眼了,那一刻的会场事从未有过的安静,全部都看着燃烧着白芒的柱子,嘴巴张的极大。
十六根,那可是十六根啊!
洛爵应该是高兴的,但脸上依然什么表情都没有,在鸦雀无声中走下展阙台,走向鲤笙。
“九哀,你……”真厉害。
鲤笙原本想说这话,可是洛爵却突然道:“我没有让你失望吧?”
啊,他很在意刚才她与第五瞳争口角的那件事来着。
赶紧点头,笑的灿烂,一把挽过他的胳膊:“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给你点赞!”
洛爵没有吭声,只是掉头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冷哼一声,却是笑道:“很不错呀~”但口气倒是一点都没有认同的意思。
说着,又冲鲤笙道:“小鲤鱼,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鲤笙:“……”
他又吃错什么药了?
“我们走吧!”
洛爵应该是比鲤笙还要不想搭理第五瞳,说罢,很自然的拉着鲤笙,往惊阙山的方向甚是认真的看了一眼,不等离骚给予回应,便在众人如火如荼的视线中掉头就离开了会场。
凡是他们所到之处,人们无不纷纷给让出一条道,一行人就好像是凯旋而归的勇士,意气风发,而那些曾经取笑洛爵的小喽啰也全部都闭上了嘴,生怕他再一个不高兴就命灵使把他们咔嚓了似的。
一行人消失的很快,而安静的会场在那之后立马就像鞭炮齐鸣般,讨论的沸沸扬扬。
“天哪,洛九竟然点燃了十六根!这简直匪夷所思!”
“展阙台上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这种事了,难道他是奇才?”
“拥有这般潜力值,也难怪他能降得住犬火跟八岐大蛇,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
多数尽是赞美,仿佛那些嗤笑从不存在于世般,是个谎言。
三大派眼瞅着他们离开,皆是无所动容。
不是不想争回些颜面,而是在十六根矩形柱的威胁下,他们深知已然不可能制造奇迹。
已经很丢人了,谁也不想再丢人,索性只能任由洛爵潇洒而去。
莫非辞看着洛爵消失的方向,却露出一种崇拜的眼神,赶紧问向脸色发白的离骚:“师兄,那人是谁?这么厉害的人物我理应认识才对啊?”
“别说你,我对他的事都未曾有过彻底的了解。看来今日这风头要被那帮人独揽鳌头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能压得住我们惊阙山的人物,师兄,明日的寻阙选该是有看头了!”莫非辞深意的笑着,说着完全不着边际的话。
离骚直摇头:“若是这帮人参加寻阙选,估计又是一场骚乱。”
“敢在寻阙选上找麻烦,就是与我惊阙山为敌。这八荒应该还没人有那个胆量,师兄你言重了。”
“唉,你不懂也罢。”离骚深叹口气,见莫非辞明摆着就是感兴趣的样子,想到今年他刚好是寻阙选的考官之一,不由得道:“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若是这帮人真的参加寻阙选,你可要好生管住你的臭脾气,别给师傅脸上抹黑知道吧!”
“师兄,你说什么呢?我这么一大好青年,只会给我爹脸上抹金子,你可就放心吧!”莫非辞可是不怕事的主,怕的就是没什么事。
如今洛爵在天下面前耀武扬威,若是可以挫挫他的锐气,给惊阙山争脸了不说,势必也会打响他们惊云山的名号。
必须把握这个机会才行。
与此同时,一位身穿黑衣的精瘦男子看着洛爵消失的方向,默默的解掉了蒙在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副黑里透红的面孔,一双鹰眼散发着精亮的光。
“他就是伤了凤凤一只眼睛的混球么……”
此人正是陆天峰的大儿子陆青,几日前乔装打扮隐没在朝域,昨天突然被小偷摸了随身携带的红血剑不说,今日这展阙台又全都是怪物登场,害得他都不能上台表现一下,着实的事与愿违。
不过,好在明日的寻阙选之前陆凤凤与陆离两人就会赶到这里,若不是在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理应昨天就该到的。
陆青想了想,立马往洛爵消失的方向而去。
既然不能在展阙台上出风头引起惊阙山的注意,那就用点旁门左道,刚好陆凤凤与洛爵结仇,拿他开刀正好!
而台下还有一处旮旯处,身穿米色简易行装的花砾,清秀的面容却深深压抑了几分。
看到洛爵的队伍逐渐扩大,而洛爵的潜力竟然足以点燃十六根矩形柱,这对溪叠来说无疑是最大的阻碍,必须快些回禀这件事才行!
“可偏偏这关键时刻,那位主子又玩消失……”还特意屏蔽了灵使与灵主的通信讯号,这漫漫人海上哪找他去啊?
花砾不由得直叹气:“我早该听重筑的。就不该让主子来凑热闹……”这下把人凑没了,这可咋整?
果真愁死个人。
在花砾看不到的方向,御子柴正环臂看着她,同样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自然他也是一开始就在场的,不过为了躲避犬火他们的视线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没有被发现。
瞒着洛世奇不动声色的来这展阙会瞧一瞧果真是对的,且还看到了溪叠的人,证明溪叠很可能也在朝域某处。
不说溪叠,看洛爵的样子该是已经解除了诅咒,那洛世奇花了一亿两从掌街人手中买来的龙灵草看来是无用了。
再者说,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止洛爵成为他们的威胁,如果不今早斩除,日后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第162章 快跟我道歉!
“啊,也不知道主上怎么想的,明明说着要除掉结果刚开始就没有下文了……”他是真的想要除掉洛爵永无后患吗?
御子柴怎么看也觉得不对,但又想,洛世奇肯定是有什么计划才是,心头的疑虑紧跟着散了。
不过,亲眼目睹了今日之事后,他要做的就是赶紧传信给落火城里的洛世奇,看他如何心动了。
总之今日的展阙大会,在洛爵一伙人的折腾下,就这么匆匆的散了。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夜色很快降临。
朝域的夜晚依然甚是繁华,即使万众瞩目的展阙会散场后,那余下的温热仍然不息,流水长街上可见商家小贩,叫卖声不断。
一般人是没有多少了,大部分留下的都是为了明日参加寻阙选的仙灵之人。
历经今日的展阙会,对于横空出世的洛爵一行人,给人留下了鲜明的印象,但凡有点修为的都在讨论,洛爵他们可是彻底的火了一把。
可这成为头条的不好的地方就是走到哪都太惹人注目,以至于都不能好好的找个落脚处休息整顿,以便商议明日之事。
从被第一波人搭讪开始,犬火与浅玉儿就急忙施加了一层幻术,为几人稍稍变了些模样来躲避外人视线。
沿着长街走了许久,终于在一处人员较少的湖畔附近停了下来。
“九哀,我们今晚不会是睡大马路吧?”鲤笙坐在石凳上,哭唧唧的问道。
毕竟她昨日摸来的钱都砸到虚妄楼了。
说到这里,立马又想起第五瞳,急忙冲他道:“第五瞳,那把红血剑……咦?人呢?”
第五瞳竟然又不见了踪迹。
天羽月该是看到了,戳了戳鲤笙的肩膀,小声道:“他在我们一出会场的时候就离开了。”
那么大个人不见了,亏她能在一个时辰以后才发现,也真是好眼力。
鲤笙又是皱眉:“等他再回来我非得好好说道说道他,我们可是一个队伍,离开都不说一声怎么行?团结性有待加强!”
“某人上次被强盗抓好像也是因为掉队来着……”浅玉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呦呵,这是向着第五瞳的意思呗。
鲤笙哭笑不得:“玉儿,你直接说我不就得了。对,上次的确是我不好,我这不是正因为长记性了,才知道团结的必要性么?第五瞳他要是再这么不吭不响的离开,他在外发生什么事的话……”
论第五瞳会被强盗抓住的机会……谁敢整他呀!
“咳咳!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这一次就原谅他了……”
“好了。”洛爵思考完了事情,挥手打断了鲤笙的自圆其说。
看向在为夜灯招摇的发黄的湖面,冲犬火道:“我们身上还有余钱么?”
犬火摇头苦笑:“爵爷,我们何时有过钱?”
洛爵:“……”
想想也是。
鲤笙一赶紧举手:“这种事交给我!”
只要找个人多点的地方,那钱简直是手到拈来,不想要都不行。
洛爵知道鲤笙肯定又要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想都没想便道:“不用。”
“为什么不用?我们不是没钱了吗?”
“那也不用。你靠边呆着就好。”洛爵径自说完,就要往前走。
犬火跟在后头,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鲤笙在后头喊:“那把这黑骨金盒卖了换钱总成吧?”
黑骨金盒不是在犬火身上……?
犬火急忙回头,只见一直被自己妥善保管的黑骨金盒不知道何时已经跑到了鲤笙手上,简直震惊呆。
这丫头手也太快了吧!
“鲤笙,你什么时候……!”
“呵呵,顺手就……”鲤笙笑的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又冲对她露出崇拜之情的鬼夜明眨眨眼睛,俨然没发现洛爵已经黑了脸。
洛爵几步上前,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黑骨金盒:“你若是再敢耍弄这些把戏,我就弄断你的手!”
“……”
这人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没必要为这种事发火吧?
鲤笙甚是委屈,“我也是……”
“鲤笙,你就听爵爷的吧!”犬火一看就知道什么,急忙上来规劝。
看样子在洛爵身上该是发生过什么,不然他也没必要翻脸。
鲤笙叹口气,却还是憋不下那一口气,冲已经走远的洛爵挥舞着胳膊:“好好好!你刚扬名天下就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那我走还不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告辞!”
学着旁人那般冲洛爵作揖,一甩脑袋倒是走的潇洒。
这瞬息万变的。
犬火急忙去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谁也别拦我!”除非洛爵跟她道歉,不然没用。
犬火也很无奈啊。
倒是洛爵听到赌气的这话,回过头,看着正背对着他们而走的鲤笙,比起无奈,更多的是绝望。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降住鲤笙这不定时就会泛滥的脾气呢?
“爵爷,鲤笙她……”
“呼……罢了,随她喜欢吧!”他认输还不行?
一听这话,胳膊正甩的起劲的鲤笙‘呲呀’一声就止住了脚步,回过头,不笑胜笑的眯起了眼睛,简直跟她那仙女般的容颜形成鲜明的对比。
洛爵:“……”
好像不知不觉的又着了她的道了……
“想怎么做都依你,赶紧过来。”洛爵又重复一遍,招招手,无奈的笑着。
鲤笙冲直摇头的几人呵呵一笑,倒也配合,急忙就往回跑。
还真别说,这才一会儿,她就走到了离着众人几十米开外之处,可见速度不一般。
“哒哒哒~”
突然,稍显空旷的湖岸疾驰而过几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人儿衣角翻飞,差点就给鲤笙怼到湖里。
你妹的!这路这么宽,怎么非要往她身边凑呢!
“喂!给我站住!”鲤笙急忙大喊,边喊脚下也不闲着,往那些人就追了过去。
那些人因为马蹄声并没有听到她的喊声,直到看到身后紧跟着一个衣袂翻飞的绝世美女,这才‘嗷呜’一声刹住了马。
鲤笙跟着停下,往刚才那匹险些将她怼到湖里的黑马肚子上就落下了一拳头:“快跟我道歉!”
她并没有用多大力气,那黑马却在受了她的一圈后突然就翘起了前蹄,马上的人儿根本始料未及,缰绳脱手,直接从马上滚落到地上。
第163章 刚才多有得罪
黑马吃痛发狂,后面的红白二马也跟着受惊,扬起蹄子就要落到地上的人身上。
鲤笙哪里还敢犹豫,急忙扯住那人的衣角就给往后拖了半米,这才避免了他被马蹄踏脸。后立马又给人整个提留了起来,推到了身后,生怕他再被那些噪乱的马儿伤到。
没办法,若是因为她闹出人命什么的,她不就有理说不清了么?
洛爵等人已经过来,眼看着鲤笙又给惹了乱子也是心服口服。
“小鲤,没事吧?”天羽月率先打量鲤笙一圈。
鲤笙赶紧摆手:“有事的是他!”
身后的人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众人这时候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只见他年纪也就十八九岁,但却身穿青色缎匹,扎着板正的发髻,腰上还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玉佩,一看就是贵族子弟。
小白脸一般清秀的眉目之间正因为满身的泥土而略显不悦,边拍打衣服便不停的道:“刚做好的衣服这下又毁了,哎呦哎呦,好脏,脏死了!”
看来这人有洁癖啊。
后面红黑二马上的男子急忙从马上跳下,护在那小白脸身前,拔出手中的佩剑。
犬火一看,也急忙挡在鲤笙面前。
“你们让开!”
那小白脸推开身前的人,便冲鲤笙道:“大胆刁民,竟然敢拦本少爷的路,知道我爹是谁吗你!”
看来是一个靠爹吃饭的。
鲤笙翻了个白眼:“那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此话一出,洛爵等人齐刷刷的看向她,一脸的不知道。
“你爹是谁?我爹可是朝域摄政王李茂然!信不信我一句话就把你们都给咔嚓了?”那小白脸真是得瑟。
鲤笙继续毫不示弱:“信不信在你咔嚓我们之前,我们先把你给咔嚓了?”
说着,摘掉头上的帽子,露出尖尖的耳朵,明示自己妖怪的身份。
洛爵点点头,犬火便将几人的幻觉效果解了,一时间,相貌出众且实力不凡的几个人当即就吸引了过往行人的注意力。
“一、二、三……你们是妖啊?”小白脸点着指头数了一下,倒是极为镇定,该是贵族子弟看多了这些妖的灵什么的,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鲤笙点头:“不仅是妖,还是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你给咔嚓了的妖。呵!怕不怕?”
“不用吓唬我。”小白脸却不吃这一套,好像很了解似的:“签订了契约的妖灵,不得随意对一般人出手。你要是敢动我,朝域就有歼灭你们的理由。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也不想惹事吧?”
我去,这小子不可貌相啊!
鲤笙还真想好好给这小子上一堂课,回头看了洛爵一眼,谁知洛爵却什么反应都不给,妥妥的不想惹麻烦。
都被人这么威胁了,这么镇定真的可以嘛!
“看你们的样子好像有些修为,我李煜刚也不是个不讲道理之人,你们若是愿意跟着我……”
“果真是李兄!”
正说着,鬼夜明突然道了一声,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上前一步,将鲤笙拉到一边,冲李煜刚道:“我就觉得有些面熟,可十年未见,李兄的相貌变化甚大,一时间没有认出来。阔别十年,今天能再次相遇也真是巧啊!”
李煜刚起先并没有注意到在后头的鬼夜明,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怀疑着打量起来:“你是……”
看到鬼夜明锁骨下方一道蜈蚣形的伤疤后,同样也恍然大悟的惊叹起来:“啊,你是鬼鬼!”
鬼鬼?我去……
“正是我。十年不见,真是久违了!”鬼夜明急忙作揖,笑的灿烂。
而李煜刚认出鬼夜明后,那是一个兴奋,急忙将人拉到面前,左右好一个打量:“鬼鬼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记得当年你可是瘦弱,如今变得这么强壮,要不是看到你脖子上的伤疤,我可是认不出你来了!”
“哈哈,这些年勤加锻炼了些,这身子也就慢慢的长成这样了。倒是李兄,你好像比以前更秀气了。”
“我这模样实在是秀气的很,不如鬼鬼你这样阳刚的好!”李煜刚分外惋惜的拍了拍鬼夜明的肩膀,完全看不出这是刚才那个万事靠爹的纨绔子弟。
“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多年不见,着实有些怀念我们曾经一起下水捉鱼,上山捉野味的日子……”李煜刚又开始伤感起来,眼中完全就只有鬼夜明一人,倒是把鲤笙他们撇的干净。
两人到底是怎么结识还真是个谜,就连跟在李煜刚身后的两个男侍卫都一副丈二和尚的表情。
鬼夜明爽朗的笑道:“小时候的确年少无知来着,那时候并不知李兄身份,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了!”
“什么得罪不得罪,是我没跟你说我爹是李茂然……”这大概是李煜刚唯一一次没有用爹的身份来处理身边关系,所以对鬼夜明也是实打实的交了真心。
说着,这才看向鲤笙,赶紧作揖道歉:“姑娘是鬼鬼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李煜刚的朋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算了,反正也没事,而且貌似这么一搅和,今晚就有了住的地方。
鲤笙看了洛爵一眼,见他眸光闪烁肯定也是在打这个主意,于是赶紧作揖回道:“所谓不打不相识,这就是缘分!李兄也切莫往心里去啊~”
“哪能?姑娘真是客气!”李煜刚笑着点头,着实开心的很,挥一挥袖就冲后边的两人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开路!今晚我要在府上好好的招待几位!”
“是!少爷!”
那两人急忙牵过了马,却又表现的唯唯诺诺,不上去也不动弹。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李煜刚催促道!
“少爷,几位客人要怎么……”就三匹马,这怎么看也骑不了九个人啊。
说到这,洛爵就出声了:“我们几个就不用担心了,两位只管前面带路就好。”
“是是是!”两人连连答应,骑上马便走在了最前头。
李煜刚见洛爵貌似是这些人的领头,随即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洛爵。”稍稍作揖,又指了指犬火与浅玉儿,分别介绍:“犬火,浅玉儿。”
看向鲤笙,鲤笙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道:“鲤笙,这是天羽月。”
。
第164章 诡异(跪谢好书和氏璧×4打赏!!)
李煜刚环视一周,客气的冲几人笑了笑,作揖:“刚才多多得罪,还望鬼鬼的各位朋友不要往心里去!若是承蒙不嫌弃,今晚不妨到府上一聚,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说着,便做请鬼夜明看向鲤笙,最后视线定格在洛爵身上。
洛爵倒也不客气:“那就打扰了。”
“哪里哪里,请。”李煜刚极为的客气。
洛爵点点头,便冲犬火示意。
犬火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展开结界便将几人包裹住。,不等李煜刚说些什么,便暮然消失不见。
李煜刚拉过身旁黑马,笑着踏上,便紧跟着往摄政王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李府大门前。
李茂然身为朝域摄政王,这居住的地方自然是极为气派,朱红色的大门,仙鹤与祥云结合缠绕的门柱,金字书写的李府二字恢弘而又大气。
领头的两人将马交给侍卫,便冲后头跟上来的洛爵等人道:“最近因为展阙大会的事,老爷忙于公务,家中只有少爷一人……”
正说着,李煜刚从后面骑着马追了上来,看到人都在,跳下马把缰绳给了身边人,便往台阶上走。
“来来来,不要在门口站着,里面请!”
对于方才那人未说完的话,几人相视一眼,只能作罢,跟着李煜刚就进了门。
跨过大门,门内是一条宽阔的直径,周围种了些古松青树,倒也朴实无华。
在往里走,便是一溜长屋与走廊结合的恰到好处。偶尔能看到几个下人走过,但看到李煜刚后都是匆匆行礼便赶紧逃一般的离开,着实有些违和。
鲤笙左右打量了好一番,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看向洛爵。
洛爵恰好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相交,好像心有灵犀般点点头。
鲤笙便道:“李公子,这么大的摄政王府,府上的人丁好像不多呀?”
除去必要的守卫,基本上就见不到人,这跟一般所见的重兵把守的府衙实在是有些相驳。
李煜刚却笑着道:“要那么多人做什么?难道还有人敢打摄政王府的主意不成?要是真有,那他定然是活腻了。再说,这府上有妖灵把守,也不是随便个人就敢随意踏入的。”
这里有妖?
众人一愣。
怎么丝毫没妖灵的气息?
洛爵看向犬火,因为入夜而半妖化的金眸之中满布警惕。
犬火领会,冲浅玉儿使了个眼神,两人便在不知不觉中隐了身形,同时制造出了两人的幻觉。
鬼夜明该是因为与旧友相遇,只顾高兴而反应有些迟钝,走在前头不停的跟李煜刚唠嗑说笑,时不时的回头望一眼,似乎也没看出几人的脸色变化。
大约一盏茶功夫,顺着蜿蜒的走廊终于进了一处大殿。
殿内延续朴实无华的风格,仅有该有的家具,并无奢侈的影子。
“来人。”李煜刚进门便喊。
喊声落地,凭空便显出一个犹如纸扎的小人偶,脸颊上的两朵红晕极其扎眼。
是使魔灵童。
“少爷。”那灵童行礼,声音虽然清脆但却机器的很。
李煜刚指了指身后的鲤笙等人,笑着道:“这些人是我的朋友,你让下人准备些上好的酒水,今夜我要不醉不归!”
“是,少爷。”空洞的声音依然,随后便隐了踪迹。
而与此同时,犬火与浅玉儿也回来了,两人化了幻术,表情微微有些浓重。
洛爵摇摇头,示意有什么话呆会再说,先看看这李煜刚有什么盘算再说。
于是道:“明日我等还要参加寻阙选,酒就不必了。多谢李公子美意。”
“我好不容易与鬼鬼相见,若是不喝酒哪还有什么重逢之喜?你们要参加寻阙选我也不逼你们,喝多喝少随意!”
“李公子定然也知道寻阙选不比其他……”
“好了好了,洛兄也不要客气,我已经命人去准备饭食,咱们暂且休息一下,我去内屋换个衣服,稍后就过来。这摄政王府还是极大的,你们且可随意观看!”李煜刚提到身上的衣服就越加难受的皱着眉头看得出脏衣服穿在身上让他很不舒服。
说着,从大门口走了出去。
后面紧跟着进来两位丫鬟,为他们准备好了茶水后就匆匆的撤了出去。
洛爵往屋子里面走了走,看着墙壁上的古文字画,眉眼之间尽是凉薄。
“这里过于安静了。”看向鬼夜明:“你跟李煜刚是怎么认识的?能否细细说来?”
鬼夜明欢喜劲过去,终于察觉几人讶异的目光,心中当即不安:“十年前,我在悬崖边上救了身负重伤的李兄,我们便成为了好朋友,一起玩了数月之后他突然不见了。起初我也曾找过他,但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怎么找也没找到,于是就这么放弃了。若不是今日相见,我也不知道他竟然是朝域摄政王的儿子……”
“以前李煜刚是个怎样的人,今日一见你可有什么异样之感?”
“若说十年前的他与现在相比,明显嚣张跋扈了许多,先前他可是更加胆小怕事来着。也不知道这十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想到十年前那抹瘦小的身影,鬼夜明叹口气,十分的不解。
倒是洛爵听后,看向了犬火:“想必这与他爹李茂然有关。这个李茂然在外面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虽说不贪财也不霸权,但没有灵根却成天想着得道成仙,因此雇佣了仙灵界中比较有名的丹药大师行香子为他冶炼不老法药。”
“行香子?”
“我知道他。”浅玉儿听到熟悉的名字,插口道:“行香子与我姐姐都是行医之人,虽说不如我姐姐的名气大,但着实还是有些本事的。”
“行香子曾为洛世奇所用过,后来听说他归隐山林,可不知怎么被李茂然找到,就变成了丹药师。现在也在这朝域之中。”洛爵接着道。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面色浓重,道:“方才我与玉儿稍加查看了一下,这李府的地下有座地宫,里面关押了无数奇珍异兽。”
“而且在地宫最深处,能感觉到一股极为阴邪之气,因为有重兵把守,我们就没有往里去。总之这摄政王府绝对有什么秘密。”浅玉儿附加一句。
第165章 黑影
洛爵听罢,眉宇间的肃重更浓,一双金眸充斥警戒的看向面色同样不好看的鬼夜明:“李煜刚是你的朋友,你打算如何做?”
鬼夜明自然知道这话里的意思,但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他也不能贸然说些什么。
想了想:“若是李兄做出有违人道之事,我定会阻拦于他。目前还是以寻阙选为重吧!”
毕竟寻阙选就在明日,若是现在着手调查府上的怪事,必然会受到影响。他还是不想给洛爵节外生枝的。
鲤笙也知道他很担心李煜刚,但也知道轻重,于是赶紧上前拍着他的胸口道:“别担心,等我们成功混进惊阙山后,一定会下来查明此事的!”
“……”鬼夜明愣了下,看向洛爵。
洛爵点点头,“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不会让他有事的。”
话是这么说的,可谁又能预料后续之事呢?
鬼夜明见洛爵都发话了,也相信这帮人的实力,原本想要留下来独自处理,只能点点头:“那到时就麻烦各位了!”
“唉呀,说什么见外的话,都是朋友嘛!”
鲤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看向不住摇头的洛爵,一副春风媚态。
众人同时笑出声,气氛宜容。
“唉呀,让各位久等了!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这么高兴?”李煜刚挑开门帘,换上一身浅绿色针织段锦袍,更显面容俊美。
鬼夜明急忙道:“就是把小时候与你一起干的混账事说了说,现在想想,我们可是给星月街的人们惹了不少麻烦呐!哈哈哈!”
“哈哈!正是正是!记得有一回我给街头李婶家弄坏了篱笆门,放跑了几十只鸡鸭,抓了半天才给抓回来,因为这事,还被你爹好教训了一顿,我长这么大,敢那样训我的也就你爹一个人了,着实印象深刻!”李煜刚笑的倒是极为痛快。
边笑边又冲洛爵道:“饭菜马上就备好了,各位不妨先到正殿坐下!来来,不用拘谨,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他前面带路,似乎没有注意到几人眼神有变。
鲤笙看了鬼夜明一眼,急忙掐了他一下,让他不要问些没用的。
洛爵跟在后头,在越加拘役的氛围中瞥了一眼地宫的方向,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
展阙大会后御子柴并未离开朝域,而是随着还要参加寻阙选的各路妖灵混进了虚妄楼,自然而然又听说了洛爵一行人入住大雅间的传闻。
试想,凭他都没有获得进入大雅间的许可,而洛爵竟然可以,这怎么也有些匪夷所思了。
在大厅辗转一圈,这事情的具体经过也就听得七七八八了。
原来获得进入大雅间资格是因为同行人中有高人的关系,加上犬火与八岐大蛇浅玉儿的面子,老板大开大雅之门也是应该。
啄饮一口杯中琼浆,御子柴的表情越发浓重:“这个高人看来就是沙暴说的第五瞳吧?”
至于第五瞳为何会跟洛爵扯上关系那就说不清楚了。
“主上命我看好寻阙选,眼下洛爵这些人肯定也会出现,想必他也从第五瞳那里听说了无棱图的事。唉,怎么办?我是藏在暗处还是正面交锋呢?啊……不想跟那帮人动手啊~”
虽说已经明挑过再次见面不会手下留情,但真的撞到了还是有所芥蒂的。
御子柴无语的又灌了一口酒,狠狠咽下后,一拍大腿:“还是汇报主上吧!要不要再派人过来看他怎么吩咐再说!”
午夜梦回时分,南国落火城中。
落火城乃是南落火的国城,因为南落火终年气候炎热雨水却多,虽然这里的温度极高,绿色植物却是异常的茂盛。
落火城四面环河,就像是一个被分隔出来的孤岛,巍峨的坐落在中间海拔少百米的火眼峰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落火国的官员若是想要面见国主,便得经由灵使接送。
落火城内灯火通明,人影涌动,今夜正是半年祭,是国主款待各方官员之日,以慰藉他们工作辛劳,因此城内对酒当歌,少不了的热闹。
洛世奇一身华丽的黑丝金龙缎袍加身,平日总是散着的长发也板正到底完成了发髻,发上用镶玉的黑珠龙扣固定好,整个脸的线条因此更加的明朗,人也精神了几分。
酒过三巡,台下的人儿醉倒一片,能站起来的已经没有几个。
洛世奇醉眼微醺的看着台下,稍稍带些笑意,但一阵清风吹过,顿时一丝醉意都没有了。
“把这些人好生照顾好。”在那清风拂面后,冲身旁的小宫女道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龙椅。往寝宫的方向走。
一边走,身后的那阵清风不紧不慢的跟随,直到在一处拱门前停下,那风也跟着停了。
周围的一切就像被定格般,随风摇摆的树叶骤然静止不动,地上突然上扬起一个个透明的气泡,像是海底上窜的空气,缓慢而又诡异。
“现身吧!”
洛世奇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只是相隔了十年再见,表情微微有些哑然。
一挥袖,冲那在滞空中继续窜舞怪风道:“你是因为我皇弟还存活于世的事情而来吧?”
话落,那阵清风骤然染上了一丝黑气,却未形成人影,只是雾茫茫的飘在空中。
“本该死了的人突然活生生的出现,我肯定要过问一下吧?”
声音很沉很沉,就像经过处理一样的压抑。
洛世奇倒是没有辩解:“当年的冰血暴范围过大,他深陷其中怎么看也不可能活下来。而这十年,他音讯全无,说他死了也不为过。”
“不为过?呵,我把召唤引鲤樽的方法告诉你之前可把条件说的很清楚,你一句不为过就想蒙混过关,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洛世奇也不是不讲信誉之人,既然九哀还活着,那我便再杀他一回。”
“那倒不用。”黑影突然否定道,隐约还带着一丝笑意。
洛世奇不免皱眉:“不用?那你此番前来是何意?”
黑影沉默了片刻,好像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般:“你可知道,你这位突然活过来的皇弟,今日刚在展阙台上点亮了十六根矩形柱?”
第167章 出击
“人家怎么可能要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又没实力的小东西?”
“你没看到他身边有一只一丝修为都没有的女妖吗?她都能行,好歹我们也是朝域出产的妖怪,怎么也要比那个无名女妖要强吧?”
“呵呵,也对,那要不明天我们去寻阙选上碰碰看?”
“好,这个可以有……”
声音渐远,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用了隐身术的乌沓。
乌沓一挥手,咒术消失,人便重新现了形。
看着两只小妖怪消失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却越加的严肃。
“洛九?大妖怪?女妖?”这说的肯定就是洛爵一行人吧:“他们来朝域不说,还参加了展阙大会?洛爵还催动了十六根矩形柱?!”
他的潜力竟然超过了百步琅?我去……这种对手要怎么赢?
在他专心寻找行香子这段时间里,这群人竟然又很低调的高调了一把,说实话,乌沓很不爽。
“第五瞳,犬火,浅玉儿,现在洛爵也是一个待定危险分子,这组合……”念叨念叨,要从这帮人手中抢东西,怎么想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任务。
看着巍峨的山峰,只能默默的掏出了与赤凌风进行联络的魔光镜。狠狠吸口气,这才施了法术联通了赤凌风那边。
“乌沓,这么晚联系本尊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吧?”镜子那边响起赤凌风阴翳的声音,一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也对,想要瞒着他的确是白日做梦来着。
乌沓赶紧对镜子低头作揖行礼,“回禀尊主,属下办事不利,先前差点就要捉到那女妖时,却被第五瞳阻拦,导致任务失败……”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听不出赤凌风到底有没有生气,乌沓连头都不敢抬。
“继续说。”
果然是生气了吧?
乌沓没敢拖延,急忙又道:“尊主,洛九其实是洛世奇的弟弟洛爵,他并未死于十年前的冰血暴。”
“……”
“现在的洛爵也已经不是当日离开罗生门时候的洛爵了。他前去巫山让浅紫巫女为他解除了诅咒不说,手下又招揽了八岐大蛇为灵使。就在不久前,已经隐世不知多少年月的第五瞳也突然与之为伍。若不是他,属下现在早已经成功将那女妖带回去给您了……”
龙虎山的龙天一被弄断了一只手,陆凤凤被弄瞎了一只眼,他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沉默片刻,赤凌风没有发话,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乌沓急忙又道:“今日展阙大会上,洛爵竟然催动了十六根矩形柱名震天下。尊主,现在已经不是单纯只顾着抓那女妖的时候了。若是任由洛爵和他身边的人壮大下去,势必会威胁到我们罗生门的安危。”
“……”
“引鲤樽已经现世多日,除了当日现世奇观之外便再也没了动静。固然寻找引鲤樽很重要,但属下认为留着洛爵这伙人就等于是将引鲤樽拱手相让,决不能……”
“够了、”
赤凌风该是听够了,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即使隔着魔光镜也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在蔓延。
乌沓自然是不敢言的,赶紧低了低头。等着赤凌风下面的话。
过了一会儿,赤凌风终于开口,但声音明显要比刚才还要低了八度,冷的厉害:“不管洛九变得如何厉害又或是他是谁,你说这么多,无非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属下……”
“但你说的也没错。洛九身边聚集的这些人的确会影响本尊的寻鲤之路。早些日子除掉他们也是一劳永逸。我会派灸弛跟惊垫与你汇合,就算不能除掉洛九,但若是你们三人合力还是不能把人给带回来,你该是知道后果的。”
说罢,魔光镜中从空中消失了。
乌沓轻叹口气,无奈道:“一个第五瞳就够我们几个人对付的了,想要从他们手中抢人……”这玩笑也未免太过火了。
既然赤凌风已经放出话来了,灸弛跟惊垫定然会连夜赶到这边与他汇合,至于何时下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另一边。
赤凌风摸着遮住眼睛的黑纱,扭头冲已经在等候的灸弛道:“你与惊垫赶紧跟乌沓汇合。斟酌那边情况后再向本尊汇报。”
灸弛已经听到了方才乌沓所说,自然是觉得诧异,虽说洛九的真实身份他一直在猜也没猜个准,但知道他是洛世奇的弟弟后,倒也畅快了。
只是,为何这才两个月不到,他身边便聚集了那么多的高手?这可不是常理能解释的。
赶紧作揖:“是,属下这就去通知惊垫,让他结束修行。”
说到惊垫,自从上次乌沓从黑匣子出来,他便开始了闭关修炼,这个把月一点动静都没有。
赤凌风挥了挥手,便重新坐到了王座上,不停的揉搓着脸上的黑纱,该是提到洛世奇的名字而开始疼的缘故。
“灸弛……”
灸弛刚要走,赤凌风又突然喊了一声。
“尊主,有何吩咐?”
“若能抓到洛九,人要活着带回来。”他这么说,摩挲黑纱的手倒是停了下来。扬起头,透过上方不停涌动的黑水石,猛然爆发出极为浓重的灵压。
灸弛急忙施展结界抵挡,这才没有被波及。
再仔细看,安好的王座突然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赤凌风傲然战立其上,握紧拳头,可见额头青筋直跳。
“洛爵……洛世奇的弟弟……他必须由我亲手杀死!”
就当是先报洛世奇毁他双目之仇了!
灸弛会意的点头,撤掉结界后,又冲赤凌风作揖,而后一挥袖,人便消失了踪迹。
明日的寻阙选,的确是有好看的了。
******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畅饮过后,更是欢快淋漓。
后半夜的摄政王府,除了在巡逻的官兵,便见不到什么走动的人了。宽阔的后院走廊,却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晃动着。
黑影不是旁人,正是鲤笙。
跟白天的穿着不同,这大晚上的一身黑衣服,怎么看都是想要搞事。
当然,她不是为了调查李府的怪事,而是冲着洛爵所在的房间毛手毛脚的摸了过去。
“九哀喝了那么多酒,肯定很难受,我得过去照顾他……”
呃……其实就是打着照顾人的名义打算夜袭。
第167章 出击(谢S哥和氏璧!)
“人家怎么可能要我们这种名不见经传又没实力的小东西?”
“你没看到他身边有一只一丝修为都没有的女妖吗?她都能行,好歹我们也是朝域出产的妖怪,怎么也要比那个无名女妖要强吧?”
“呵呵,也对,那要不明天我们去寻阙选上碰碰看?”
“好,这个可以有……”
声音渐远,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用了隐身术的乌沓。
乌沓一挥手,咒术消失,人便重新现了形。
看着两只小妖怪消失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却越加的严肃。
“洛九?大妖怪?女妖?”这说的肯定就是洛爵一行人吧:“他们来朝域不说,还参加了展阙大会?洛爵还催动了十六根矩形柱?!”
他的潜力竟然超过了百步琅?我去……这种对手要怎么赢?
在他专心寻找行香子这段时间里,这群人竟然又很低调的高调了一把,说实话,乌沓很不爽。
“第五瞳,犬火,浅玉儿,现在洛爵也是一个待定危险分子,这组合……”念叨念叨,要从这帮人手中抢东西,怎么想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任务。
看着巍峨的山峰,只能默默的掏出了与赤凌风进行联络的魔光镜。狠狠吸口气,这才施了法术联通了赤凌风那边。
“乌沓,这么晚联系本尊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吧?”镜子那边响起赤凌风阴翳的声音,一听就什么都知道了。
也对,想要瞒着他的确是白日做梦来着。
乌沓赶紧对镜子低头作揖行礼,“回禀尊主,属下办事不利,先前差点就要捉到那女妖时,却被第五瞳阻拦,导致任务失败……”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听不出赤凌风到底有没有生气,乌沓连头都不敢抬。
“继续说。”
果然是生气了吧?
乌沓没敢拖延,急忙又道:“尊主,洛九其实是洛世奇的弟弟洛爵,他并未死于十年前的冰血暴。”
“……”
“现在的洛爵也已经不是当日离开罗生门时候的洛爵了。他前去巫山让浅紫巫女为他解除了诅咒不说,手下又招揽了八岐大蛇为灵使。就在不久前,已经隐世不知多少年月的第五瞳也突然与之为伍。若不是他,属下现在早已经成功将那女妖带回去给您了……”
龙虎山的龙天一被弄断了一只手,陆凤凤被弄瞎了一只眼,他能完好无损的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沉默片刻,赤凌风没有发话,这么沉默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乌沓急忙又道:“今日展阙大会上,洛爵竟然催动了十六根矩形柱名震天下。尊主,现在已经不是单纯只顾着抓那女妖的时候了。若是任由洛爵和他身边的人壮大下去,势必会威胁到我们罗生门的安危。”
“……”
“引鲤樽已经现世多日,除了当日现世奇观之外便再也没了动静。固然寻找引鲤樽很重要,但属下认为留着洛爵这伙人就等于是将引鲤樽拱手相让,决不能……”
“够了、”
赤凌风该是听够了,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即使隔着魔光镜也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在蔓延。
乌沓自然是不敢言的,赶紧低了低头。等着赤凌风下面的话。
过了一会儿,赤凌风终于开口,但声音明显要比刚才还要低了八度,冷的厉害:“不管洛九变得如何厉害又或是他是谁,你说这么多,无非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属下……”
“但你说的也没错。洛九身边聚集的这些人的确会影响本尊的寻鲤之路。早些日子除掉他们也是一劳永逸。我会派灸弛跟惊垫与你汇合,就算不能除掉洛九,但若是你们三人合力还是不能把人给带回来,你该是知道后果的。”
说罢,魔光镜中从空中消失了。
乌沓轻叹口气,无奈道:“一个第五瞳就够我们几个人对付的了,想要从他们手中抢人……”这玩笑也未免太过火了。
既然赤凌风已经放出话来了,灸弛跟惊垫定然会连夜赶到这边与他汇合,至于何时下手,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另一边。
赤凌风摸着遮住眼睛的黑纱,扭头冲已经在等候的灸弛道:“你与惊垫赶紧跟乌沓汇合。斟酌那边情况后再向本尊汇报。”
灸弛已经听到了方才乌沓所说,自然是觉得诧异,虽说洛九的真实身份他一直在猜也没猜个准,但知道他是洛世奇的弟弟后,倒也畅快了。
只是,为何这才两个月不到,他身边便聚集了那么多的高手?这可不是常理能解释的。
赶紧作揖:“是,属下这就去通知惊垫,让他结束修行。”
说到惊垫,自从上次乌沓从黑匣子出来,他便开始了闭关修炼,这个把月一点动静都没有。
赤凌风挥了挥手,便重新坐到了王座上,不停的揉搓着脸上的黑纱,该是提到洛世奇的名字而开始疼的缘故。
“灸弛……”
灸弛刚要走,赤凌风又突然喊了一声。
“尊主,有何吩咐?”
“若能抓到洛九,人要活着带回来。”他这么说,摩挲黑纱的手倒是停了下来。扬起头,透过上方不停涌动的黑水石,猛然爆发出极为浓重的灵压。
灸弛急忙施展结界抵挡,这才没有被波及。
再仔细看,安好的王座突然崩裂成了无数的碎片,赤凌风傲然战立其上,握紧拳头,可见额头青筋直跳。
“洛爵……洛世奇的弟弟……他必须由我亲手杀死!”
就当是先报洛世奇毁他双目之仇了!
灸弛会意的点头,撤掉结界后,又冲赤凌风作揖,而后一挥袖,人便消失了踪迹。
明日的寻阙选,的确是有好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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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畅饮过后,更是欢快淋漓。
后半夜的摄政王府,除了在巡逻的官兵,便见不到什么走动的人了。宽阔的后院走廊,却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晃动着。
黑影不是旁人,正是鲤笙。
跟白天的穿着不同,这大晚上的一身黑衣服,怎么看都是想要搞事。
当然,她不是为了调查李府的怪事,而是冲着洛爵所在的房间毛手毛脚的摸了过去。
“九哀喝了那么多酒,肯定很难受,我得过去照顾他……”
呃……其实就是打着照顾人的名义打算夜袭。
第168章 夜袭与告白
方才在酒席之上,李煜刚一个劲的要为白天的事情道歉而敬酒,鲤笙吃可以,但酒量却不行。
在现世,也就两三瓶啤酒的酒量,这里没有啤酒,且白酒全都些粮食酒和果酒,度数也很高,更不能喝。
本想指望着鬼夜明或者天羽月来着,结果这俩货连她都比不过,喝了几杯就在一边醉死过去。
搞笑的是,天羽月睡了能有一盏茶时间,突然又醒了,一醒就拿起那种成坛的烈酒,就当喝水似的猛灌一顿,一看就是突然又想死了。
当然,他又失望了,喝酒只会醉,死不了人。
纷乱过后,李煜刚可能是喝高兴了,怎么喝也不见醉,又开始找鲤笙喝酒,于是一直在角落喝茶的洛爵只好不停的为她挡酒。
这一来二去的,向来不怎么喝酒的洛爵即便是变成了妖,也微微有了些醉意,最后还是犬火出马才给摆平了李煜刚,终于把那小子给喝趴下了。
第五瞳没有回来,浅玉儿一晚上都在照顾这些乱糟糟的人,倒也没精力去想第五瞳的事。等到人差不多都喝大的时候,便默默的回了房间。
这一夜,格外的长,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月亮格外亮的缘故。
鲤笙来到洛爵所在的房间,因为最靠近走廊头的缘故,过道里多少有些晦暗,
从掩着的门往里看,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想了想,又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便贼不溜秋的打开门,从地上打了个滚,滚了进去。
进了屋子,眼睛适应了黑暗,倒也能看清楚房间里的布局,差不多每间房都一样,都是竭尽从简,没有多余的装饰。
穿过大厅,内室就是床。
从门帘探头往里看,洛爵正平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还未褪去,看来是回来后就睡下了。
鲤笙不由得一拍大腿:她怎么这么二,刚才竟然选择扶着羽毛而不是九哀!错过了一个光明正大揩油的机会。
轻手轻脚的站在床前,看着伴着月色呼吸均匀的洛爵,鲤笙心中的小鹿愈发乱撞的厉害。
只见洛爵紧闭着双眼,上天刻意雕琢般的面容在模糊的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色。
鲤笙此刻的内心是激动的,毕竟长这么大第一次深更半夜的夜袭一个男人的房间,这对她这种从小就受到师傅苦口婆心教育的人来说,还是很刺激的。
没办法,她来可不是玩的,而是有正事要做……
悄悄走到洛爵床前,咽了口口水,伸手刚想要去摸洛爵的脸,可又往后缩了缩。
“九哀怎么能越看越好看啊……”这可真的太折磨她这个颜控了。
终究是没憋住,缩回去的手又伸了过去,还未落在洛爵脸上,脑袋倒是先贴了过去。
“我……喜欢你。”轻声的在洛爵耳边呢喃细语,几个字却红了脸。
没错,她就是来告白的。
趁着稍稍的酒劲,趁着洛爵的意志力比较薄弱的时候。
可洛爵没有反应,该是真的睡了。
鲤笙又往前凑了凑!,距离近到能够数的清楚洛爵的眼睫毛。
因为半妖化的缘故,连睫毛都变成了金色,如此致命的诱惑。
“我喜欢你。”又说了一遍,“喜欢你,喜欢你……”
越说越想要说,直到最后整个都要贴在洛爵身上,直接用一只手环过洛爵撑住身体,整张脸都覆盖在了洛爵的脸上面。
默默的看着他的睡颜,咕嘟咕嘟咽了咽口水。
亲一口吧,好不容易都过来了……
这么想着,她真的把脑袋往下落,红唇因为激动而微微的颤抖着,眼睛慢慢的闭上。
然而事实证明,鲤笙不可能那么容易就亲到洛爵。
就在两人的唇将要靠上时,洛爵睁开了眼睛,连惊慌都没有,直接拉住鲤笙的胳膊就给她来了一个翻转,将她按在了床上,洛爵则双手撑住床,往下看着她。
一双金眸在月光下折射的色彩更亮,因为吃惊和尴尬而赶紧闭上眼睛的鲤笙,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葡萄,都要发紫。
洛爵还是那般保持着动作,却眯起了眼睛:“你在干什么?”
低沉的声音格外的好听。
鲤笙却是尴尬啊,你说要是亲到了也就不这么尴尬了,偏偏差一点……
就装没听见吧!
于是紧闭着双眼,手却握的登紧,死活不出声。
洛爵无奈,只好稍稍低沉了声音,故作生气的道:“你半夜不睡觉,在我这里做什么?”
一听这声音带着不悦,鲤笙猛地用手遮住脸,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装死……”
洛爵:“……”
这丫头真是……
无奈的笑了笑,便起身离开鲤笙,“明日还要参加寻阙选,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是在撵人啊。
鲤笙急忙坐起:“我找你有事!”
洛爵眯起眼睛,像是看穿了她似的眸眼间充斥一抹严肃:“以后在说。”
“不行!今天必须说清楚!”
“……”
“你刚才……睡着了?”
突然,鲤笙意识到这一点。
若不然,他不可能恰好在那个点上醒过来吧!
洛爵却不回答。
“你刚才不会在装睡吧?”也就是说他把她的告白悉数听的分明,但却在装听不到。
啊,突然有些心塞:“那我说的你肯定听到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洛爵突然打断,头也不回:“没有……为什么。”
竟然又重复一遍。
鲤笙突然觉得心塞变成了心疼,耷拉在床上的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才好:“可我说的是我喜欢你……你怎么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房吧!”洛爵果断的说完,打开门,一双清澈明朗的眼睛冲呆滞的鲤笙示意:“走吧!”
这么明显的拒绝,鲤笙当然看的明白,可这个时候偏偏脚上好像被绑上了千斤重的石头,愣是一步都迈不出。
可怜兮兮的看向洛爵,可在迎上洛爵冷漠的眼神时,读懂了那冷漠并不是假装出来的。
原本还有些湿润的眸光一下子清醒过来,当即变得犀利:“我知道了。”
起身,大步从洛爵身侧走过,不带一丝犹豫。
第169章 冰肌玉骨傲如她
不做天上仙,但为自由魂。
之前的鲤笙到底是如何?期待吧?想要知道吧?嗯,我只说一遍……往下看。
哈哈(?ω?)hiahiahia!
————
走到门口,又笑着回过头,冲门口的洛爵道:“就算你听不懂,但我还是喜欢你。”
喜欢。
洛爵愣了下,很快又恢复淡定,他要怎么拒绝那双清澄如练的眼睛?
“快回去休息吧!”
说罢,便关上门,痛快的可怕。
鲤笙愣在原地,感觉手脚突然冰凉,眼睛里总有什么东西在打转可却灼烧的很,赶紧揉了把眼睛,咽下那口气便拐出了了走廊。
一抬头,却看到第五瞳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眉眼间挂满感伤似的,眉头紧锁。
鲤笙想要笑着打招呼,可是走到他身边时脚下一软,直接咬着嘴唇就扑进了他怀里。
“我跟九哀说我喜欢他,他却说听不懂!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我说的可是我喜欢他啊!”
“……”
“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告白,九哀竟然…第五瞳,你说他咋想的?他不是喜欢我么?”
把对洛爵说不出的抱怨一股脑的说给了第五瞳听,鲤笙也不知道怎么看到他的脸就全都如实相告了。
告白被拒绝应该很丢人才对啊!
第五瞳推开了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双目无神:“……你……到底是谁?”
啊……
“我认识的小鲤鱼真的不可能做出跟谁说什么喜欢这种事,不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鲤笙的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了:“所以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是她。”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她,鲤笙,赵鲤笙。
“或许是我忘记了封印之前的事,但不管那之前的我是个怎样的人,你现在看到的是我,拜托你搞清楚了。”
今天还真是没有一件顺心如意的事,说罢,掉头就走。
她也真是傻,竟然妄想让心里只有小鲤鱼的人来安慰她...
“啪嗒~”
第五瞳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鲤笙回过头,迎上那双透漏迷茫的眼睛,倒是看起来不像是第五瞳会露出的模样。
“你不想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吗?现在的话,我觉得可以告诉你...”
有必要知道吗?
鲤笙心中自问,可转念一想,这具身体终究不是她的,若是能万分之一的靠近一下真相也不无不可。
“你还真会挑个时候跟我说这个...”偏偏是被洛爵无情拒绝的尴尬时刻。
第五瞳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傲慢姿态,松开了手,笑着就往旁边布下一个光圈晃动的结界,眸光婉转的便踏了进去。
鲤笙哼笑一声,跟着走了进去。
结界内部该是幻境,里面满布奇花异草,散发一种久远而又令人怀念的香气,不免让人狠狠的吸了口气。
第五瞳跃然飞起,洛在最中央一棵足以参天的古树,光色的树枝竖直垂下,期间遍布无数的荧光光点,好看的要命。
鲤笙没有吭声,站在那树下往上看,静静等待着第五瞳下面的话。
“这里是你创造的世界...”
蓦地,第五瞳开口,但却是让人吃惊的发言。
鲤笙愕然,但笑道:“这里是幻境吧?若真是我所创造,这里难道不该在我被封印后就消失么?怎么会延续到现在...”往四下里瞄了瞄,见丝毫没有崩塌的痕迹,不免更加诧异:“这怎么看都很奇怪...”
说到这个,第五瞳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好像不打算开口似的看向树顶上悬挂的弯月。
“小鲤鱼,为何不问我你被封印的理由?相比于这幻境为何不灭,那才是更值得你在意的吧?”
不是不问,只是觉得问了也不会得到像样的回答,于是直接无视了而已。
鲤笙手靠在那散发着荧光的树干上,感觉到清透的触感,:“听你的意思,现在我问的话,就会得到真正的回答喽?”
第五瞳低眸看她,却是笑。
一挥手,随意的捏了个指决,鲤笙便慢慢飞起落在了他身旁的树干上。
慵懒的从怀中掏出那面羽扇,还有一个白瓷瓶,羽扇一挥便打开了瓶口的红盖,仰口喝下。
随后砸吧着嘴,将瓶子递到鲤笙面前,眉眼带笑的道:“这可是你用仙山五味果兑上玉露琼浆,深埋于会仙山下五百年才酿成的梦仙红,不打算尝一口吗?”
什么五味果,会仙山,鲤笙都不知道。
可历经五百年的沉淀,这梦仙红散发出的酒香可不是开玩笑,隔着老远就让人欲仙欲醉。
鲤笙接过,凑在瓶口微闻一下,酒香扑鼻,夹杂着果香与绵长的气息,即使不喝白酒的她也觉得分外沉醉,
接过,看向第五瞳,在他浅笑的注视着微抿了一口。
当即眼泪都给呛了出来。
“咳咳咳!好辣……”
“你之前可都是大口喝酒的,还说酒这东西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活这么久却不懂醉的感觉岂不是白活一场?”
鲤笙听罢,按着辛辣的胸口却道:“看来以前的我性情颇为爽快嘛!竟让无酒不欢...”
跟着清秀绝色的面容怎么看也是极为相驳。
第五瞳又径自将酒瓶拿了回去,笑着一口饮下,该是喝了一大口,竟然也辣的皱起了眉头,眸光辗转又落在鲤笙身上。
“...放眼这八荒众神,也只有她能配得上这洒脱二字了。虽是生的一副冰肌玉骨却不甘只是红尘一粒沙,上到重天外,下到阎罗地,没有一处不曾落在她的痕迹。她可是连天道都愿为之...”
“咔嚓!!”
突然惊起的落雷,猛然从这虚幻之地落下,将迷蒙的四周照的雪亮一片。
鲤笙正听得起劲,被这反常的落雷吓了一哆嗦,
第五瞳眯着眼睛看向落雷的方向,可见手中的白瓷瓶握紧:“天道啊...”
“这里面也会下雨?”鲤笙却是问的奇葩。
第五瞳呵呵一笑,声音却是苦涩的很:“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在埋怨我当年没有救你?小鲤鱼...”
说着,他突然起身握着鲤笙的胳膊,将她压在干上,垂眸看着她并不慌乱的眼睛:“若是不然,你怎么能忘得这么干净?我...”
第170章 银发如雪
迎上那双充斥着矛盾的眼神,鲤笙的眼神更加笔直:“你还是不打算对我全盘托出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被封印?你为什么没有救我?就像你说的,我们不是挚友么?那你到底为什么……没有救我?”
救这个叫小鲤鱼的女人。
“刷拉~”
第五瞳突然起身,一挥袖,人已经站在了树下。
落雷还在落下,咔嚓声中,风突然肆虐而起,吹得他的发于风中凌乱:“不是没有救,而是我觉得……那样对你才是最好的。”
最好的?是指被封印?
鲤笙被绕了进去,知道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不然第五瞳以后的口风只会更紧,赶紧从树上跳下。
“当年的我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被封印吧?封印我的难道是天……”
“咔嚓!”“咔嚓!”
就好像在刻意的阻止两人的交谈,空旷的幻境中惊雷不停落下,有种再说下去就要劈到两人身上的感觉。
鲤笙哪能放弃,马上就要知道真相了:“第五瞳,你倒是说呀!”
“你会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第五瞳摆明了不想摊牌,十足的吊人胃口。
“什么你的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她是真的不知道:“那样我也才好决定到底要不要原谅你……”
“小鲤鱼,你可以喜欢洛九哀,但让我来保护你……”第五瞳悠悠的说,浑身充斥着矛盾的感伤。
回头,迎上鲤笙乱成一团的眼神,突然笑道:“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
,所以说……他喜欢小鲤鱼?赎罪?懊悔?到底什么?
因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鲤笙整个呆住。
第五瞳一挥手,面前出现一扇门,流光浮动,走在门边。
“可作为你的挚友,我还是要劝你一句……”
“……”
“洛九哀……不值得你爱。止于喜欢吧。”
“……”
他走了,门不见了,而周围的景象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静谧的长亭过道,却让本就噪乱的鲤笙空白了大脑,犹如死机了一样。
“这些妖怪……”一个个的都是能折腾人的祖宗。
从洛爵到第五瞳,岂止一个烦字了得。
狠狠吸口气,口中那梦仙红的余味还在绵长,突然想到师傅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世上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啊,好想大醉一场……”
鲤笙向来想到什么就立马付出行动,看了看幽深的过道,也不犹豫,摸到墙边,脚下一使劲便踩着旁边的树干跳到了墙檐上,随后便跳了下去。
恰好鬼夜明觉得闷热,出来透透气,却看到鲤笙跳墙而出,心惊有余,赶紧跟了上去。
因为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街上很是冷清,除去打更的在很有韵味的叫喊外边没了什么动静。
跟现世的灯红酒绿,喧哗浮世不同,这里是真正的安静。
鲤笙沿着街边一路走,一路打望,终于七拐八拐的找到了一处名为‘醉风楼’的酒楼,从门口往里看便见里面还有亮光,大厅里稀稀拉拉的做了几桌客人,竟然还在营业。
鲤笙摸了摸刚从李煜刚身上摸来的钱袋,唤了几声蛋爪却不见它出现。
“难道去找鸟玲珑了?”说来从展阙大会上回来就不见它来着。
因为太烦,她也懒得去想,将钱袋往桌子上一横,拍着桌子边冲昏昏欲睡的小二喊道:“快把好酒给我拿上来!”
“好咧!这就给您取酒去!您稍等!”被她一嗓子喊醒的小二拿着盘赶紧去拿酒。
鲤笙环臂而坐,无聊着开始打量这店里的人。
背对着她的一桌就一个人,明明是大晚上却身穿一身黑袍,脸上还带着一个套着黑纱的帽子,搞得有够神秘。
当然,说到黑袍,鲤笙也是一身黑,也没脸说别人。
还有一桌有五六个人,虽然看着是人,但从头上飘着的蛇影来看,该是一群蛇精。
不管了,喝自己的酒。
不一会儿,两壶酒上桌,鲤笙拔掉盖子就倒在了酒碗中。
现在她只想着醉一场,不由分说,就像喝水似的,仰头就往下灌,自然喝的太急被好一个呛,连连咳嗽几声,惹得背对她的那个男人回头看她。
鲤笙毫不搭理,又倒一杯,被辣的不停的吐舌头:“去他的寻阙选,关我屁事?早知道你这么绝情我早就……早就……”
离开?
但已经不可能了。
第二杯酒下肚,辣味少了许多倒是苦味又涌了上来。
再倒,再喝,酒的滋味已经完全感觉不出来,只剩满肚子心酸。
喝的这么快,自然醉的很快,一壶酒下肚,鲤笙只觉得脑子嗡嗡的响,看什么都带着一圈模糊的光圈。
甩甩头,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打开第二壶酒便玩杯里倒。
“混账九哀,怎么能不顾我的心意说那种话……哼,要是真不喜欢我,你倒是一开始就别挽留我,让我走啊……也别说那种会让人误会的我啊!”
好想哭,但无奈哭不出眼泪,所有的抱怨都变成了梦呓般的喃喃自语。
第二壶酒下肚,鲤笙已经醉的不轻,脑袋耷拉在桌沿,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眸光很混沌。
“小二,酒!”
拍桌又是一声喊,小二闻声答应,不一会儿又端过来两壶。
好不容易撑着脑袋坐起,微微侧脸,刚好看到背对着自己的那个帽子男裸露在外的发丝,竟然是像白银般的银发,真是好生少见。
鲤笙迷蒙着眼,伸手就去拿那人头上的黑帽。
该是没想到会被人偷袭,那人只等鲤笙的手抓住了帽子上的黑纱,这才急忙回头。
一双如墨色般浓郁的乌瞳在迎上鲤笙迷蒙的双眸时,突然染上一抹惊讶。
“啪嗤!”
鲤笙一使劲就给把帽子摘了下来,随便往地上一扔,看着那如瀑般的银发散落在眼前,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摸。
“真好看……”
“啪!”
那人在她手落下的同时急忙伸手挡住,直视着鲤笙,仿佛不相信般瞪圆了好看深邃的眼睛。
是她……
鲤笙一摸没摸着,自然不爽,抽回手便要继续去摸他的银发:“摸一下又不会死,让我摸……”
“鲤笙姑娘!”
第171章 怎么看也有些弱
突然,鬼夜明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鲤笙正在耍酒疯,赶紧大喊着冲了进来:“您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喝的酩酊大醉?”
边说边看向对面已经重新将黑纱帽带上的男人,赔礼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给您造成困扰了!”
那人没有吭声,因为帽子的关系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感觉极为有气质。
鬼夜明瞄了一眼桌上酒瓶,甚是无奈的叹口气:“唉,若是让洛爵知道您醉成这样那还了得?真是……”
嘟嘟囔囔,扶着已经不醒人事的鲤笙,看了一眼桌上的钱袋,一看就知道是李煜刚的东西,但也没说什么,橫抱起人便赶紧往外走。
人一走,那男人却不敢相信般的轻笑出声,眸光辗转,美颜流觞,正是溪叠。
:“虽然知道洛爵在朝域,但不曾想过会这般遇到她,女装啊?还挺适合她的……”
说着,笑着饮下杯中酒,眉眼间尽是笑意:“看来谣言是真的,鬼夜明跟他们成了一伙,可我的冰凝结他却还带着……”
溪叠想了想,最后还是归于沉默。
看向东方渐白的天空,突然越发的期待起将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来。
刚要起身离开,却发现门口竟然站着犬火与浅玉儿,没想到仅仅是稍微散发点灵压就为这些人察觉到了。
“本想一个人多呆一会儿的……”叹口气,一个眨眼便出现在门外。
摘下帽子,便笑盈盈的冲面色不好的犬火二人道:“我不是为洛爵而来,放心……”
“……”
“罢了。既然知道洛爵在这,不妨把话挑明了说吧!”说着,溪叠回头看了看随后出现的第五瞳,吃惊的同时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果真如传说的一样,第五瞳跟洛爵混在一起。稍微让我有些吃惊。”
第五瞳自然知道溪叠,倒也不在乎的道:“你倒跟我听到的不一样,怎么看也有些弱,真的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人物么?是不是外边那些人把你抬举的太高了?”
“千妖之主什么的的确是说的过了。”溪叠完全不尴尬的回道:“像你这种大人物怎么能把那些市井之言当真呢?”
“呵呵,我这人向来听风就是雨,可今日一见真是好生失望。唉。”第五瞳简直就是来找刺挠的,径自说完,不顾已经黑了脸色的犬火,挥袖不见。
溪叠看不出什么表情,该是他比洛爵还能装,“看来你们的关系并不好啊……”
眼神还真是好使。
犬火急忙道:“溪叠,我们爵爷势必会得到引鲤樽!哪怕是你,只要他一声令下,不,哪怕他不下命,我们也会拼死把引鲤樽抢过来……”
这是在宣战吧?
溪叠听得明白,却摇头道:“虽然我个人对引鲤樽没什么兴趣,但为了北国的安危也不会任由那种东西落到恶人手中。”
“爵爷才不会拿引鲤樽危害世间!”
溪叠挑眉,“他想要引鲤樽怕是为了变成人吧?”
“……”
“先不论他身上的罪能不能洗刷,只有变成人才会为南落火的国民接受。呵呵,若是他真拿引鲤樽来把自己变成人,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话什么意思?
犬火没想到身为外人的溪叠竟然会比他们多一分的洞察洛爵的心思,自然吃惊,加上溪叠又说了这话,自然诧异他在打什么算盘。
“爵爷的心思又岂是我等能随意猜测的?溪叠,你可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
“呵呵,随便你怎么想。”溪叠一挥袖,也不多说,眨眼消失不见。
浅玉儿刚要去追,却被犬火拦住,摇摇头,示意不用
“他现在就一个人,就这么让他走?”浅玉儿不解。
“溪叠与爵爷无怨无仇,且听他话里的意思,只要爵爷不拿引鲤樽为非作歹,他就不会多管闲事。”
“他不也是想要得到引鲤樽么,怎么看我们还是敌人吧?”
“所以我们才要用正常的手段来打倒他,让他和他的手下都心服口服。现在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爵爷也不会高兴的。”毕竟从各方面来说,洛爵与溪叠之间还是有情义在的,换做是他也不会现在动手。
浅玉儿闻言,该是理解的点点头,随后想起方才突然出现的第五瞳,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回来,看了看他消失的方向,默不吭声的低下了头。
犬火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呼口气:“好了,既然这边无事我们也赶紧回去吧!马上就要天亮了,鲤笙貌似喝了不少的酒,还得回去赶紧给她醒酒,不然若是让爵爷知道她大半夜跑出来耍酒疯,该是又要上火了。”
可话是这么说,为何鲤笙会喝酒他也想不通,先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待回到李府,鲤笙在鬼夜明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刚把人放下,天羽月却突然开门进来。
鬼夜明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洛爵,见是天羽月,这才呼了口气道:“羽毛,你怎么醒了?”手下不闲着,把鲤笙的鞋子脱掉,轻手轻脚的给她平躺到了床上。
天羽月的脸还是红扑扑的,看起来还是没醒酒,也不说话,坐到鲤笙床边便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可怜兮兮的,好像小狗一般,看的鬼夜明那个无奈,
“鲤笙姑娘没事,你不用担心,只是喝多了酒醉了过去,睡一觉就会好……”
“小鲤她为什么要喝酒?”天羽月侧眸,那只透蓝的眼睛却丝毫感情都没有:“她在烦恼什么?”
若是知道的话,鬼夜明也不用这么无奈了:“鲤笙姑娘想必是寻阙选之前压力过大……”
“是因为洛爵?”
蓦然的,天羽月点出关键点,该是一语道破。
鬼夜明一愣,这么想来的确是看到鲤笙在洛爵门口附近来着,莫非……
“说什么呢?洛爵怎么会……”
“啪啦~”
正说着,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洛爵正面色浓重的出现在门口。
两人同时抬头,见他推门而入,脸色难看的很。
鬼夜明急忙侧身挡了挡鲤笙,赶紧道:“鲤笙姑娘她……”
洛爵却在门口玄关处停下,遥遥看了鲤笙一眼,并未在往里走:“寻阙选不是她一个小妖怪能涉足之地,天羽月,好生照顾好她。”
“……”
所以,洛爵一开始就压根不想让鲤笙参加寻阙选?
第172章 也太小看小鲤鱼了
洛爵说完就走了。
鬼夜明看了天羽月一眼,从他那只蓝眼睛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握着鲤笙的手倒是更紧了。
“小鲤,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吧?”
“……”
床上的鲤笙慢慢睁开眼睛,因为醉意而朦胧的双眼此刻却清醒的厉害,从刚才经由夜风一吹,她便醒酒了。
但此刻她倒是突然想要自己一直醉着。
鬼夜明见鲤笙是醒着的,赶紧道:“洛爵肯定是因为担心你才……”
“啊,我知道。”鲤笙应声,声音因为饮酒之故而沙哑几分,拉着天羽月坐起,低着头,长发掩盖住了她此刻的表情:“九哀他是因为担心我成为累赘。”
她也知道自己在展阙台上的表现令人大跌眼镜,可她也想过只要进了惊阙山就一定用功偷学本事来着……
可是洛爵不这么想。
就像惯性,他的决定总能让她心如死灰。
天羽月摸了摸她的发,将她揽入怀中:“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你,我也会站在你身边与全世界为敌。小鲤不哭,没事的,还有我……”
“……“
啊,果然当初救天羽月是对的,太特么对了!
鲤笙装作的逞强瞬间崩塌,将脸掩埋在天羽月的胸口,无声的眼泪却止于沉默之中。
鬼夜明看罢,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他果然还是不懂洛爵的想法,明明看着像是在乎鲤笙,但却总是这么不顾一切的伤害她。
好矛盾。
“洛爵那边你打算怎么做?”
“……”
“寻阙选呢?真的不去了?”
“……我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鲤笙抬头,明显红了的眼眶却又像从前那般闪着亮光:“他不让我去,我便偏要去。就算实力不行,但我还有流云阙。只要拿着信物,怎么着,惊阙山的人也会给我几分薄面。”
对呀,她又何必非要真真的跟人家一样拼杀?这种时候靠关系就能解决不是?
一听这话,鬼夜明与天羽月相视一眼,充分理解了这言下之意。
这可是明着怼洛爵只认实力不认人!
鲤笙摸着还有些滚烫的脸颊,看着东方渐红一片,眼底的眸光逐渐沉了下去。
该面对的终究还要面对,逃不掉,也不想逃。
天亮了。
因为寻阙选的缘故,平日锁闭的惊阙山的结界便打了开,仰脸便能看到上空千米高空之上的巍峨山体,在朝阳的映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寻阙选不比展阙大会,平均五十年举行一次,目的是为了给惊阙山添换新鲜血液,以便能更好的源远流长。
寻阙选上不分人与妖,但凡觉得自己有实力的都可参加,是绝对公平的考试。
当然,话是这么说,但寻阙选终究是八荒至极的比武大会,但凡能通过测试的人十有八九都会成为惊阙山六山掌座的弟子,为了这份荣誉头衔,自然少不了明争暗斗。
可人与妖的对决终究还是不可能平等的,因此,在各种矛盾激增下,五百年内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可以闯过四大关之人(妖),那份众人已经垂涎已久的荣誉到底会花落数家,今年可能就要有看头了。
迎着阳光,洛爵一身白袍立于屋檐下,刻意扎起的马尾在风中微微的晃动。
犬火在其侧,浅玉儿刚从房间出来,两人相视一眼,便一起看向空中时不时飞过的影子。
“爵爷,还有一个时辰寻阙选就开始了,我们是否现在就动身?”犬火看着鲤笙房间所在方向,小声问道:“鲤笙可能还需要……”
“吱呀~”
正说着,第五瞳突然从其中一间屋子推门出来。
慵懒的伸了伸懒腰后,将垂落在胸前的发挽回耳后,看向洛爵:“这一大早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的脸也真是扫兴……”
洛爵:“……”
“今日心情欠佳,看来这寻阙选我是出席不了了。”第五瞳自说自话,人已经站到了洛爵面前。
一挥袖,手中多出一把羽扇,呼扇着略过洛爵的脸,笑的盎然:“反正你不打算让小鲤鱼跟着去,既然小鲤鱼都不去,那我也没有去的必要了……再说,你昨日可是催动了十六根矩形柱声名大噪,惊阙山那帮老东西想必很想得到你,你随便装装样子也会成为六山门生……呵呵,对吧?”
“随便你。”洛爵冷漠依旧,迈步便走。
犬火听第五瞳说什么洛爵不打算让鲤笙去,当然是要问清楚的:“爵爷,您怎不让鲤笙……”
洛爵停下脚步,声音淡的很:“我的目的可不是仅仅成为六山门生之一。因为多年未有一人通过四大关测试,过关之人的荣誉已经从六山掌座的嫡传弟子变成了惊阙山掌门百步琅的关门弟子。既然要做,当然就要做到最好。”
“……”
“成为六山门生需要过关到无灵崖,无灵崖乃是第三关肉体力量的测试,就算她能凭借涅槃之力侥幸过关,但剩下的起灵台可是实战……”说到这里,洛爵停顿了下。
抬起头,看着空中逐渐增多的影子,也是很无奈:“起灵台不比战骨台,里面的情况过于复杂,说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若是她遇到危险,我们无法从旁相助,最坏的结果当然是被杀死……”
“小鲤鱼的涅槃之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死了也可以重生……”
“那种力量我不需要……”洛爵更加认真的对上第五瞳戏虐的眼睛,用力道:“战骨台一次就够了,我不会让她再死一次,绝不……”
第五瞳:“……”
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连讽刺都忘了。
洛爵的话说的清楚明白,犬火与浅玉儿当然听得懂。
浅玉儿看了第五瞳一眼:“爵爷,时间不早了,我们启程吧!”
“对对,从这里到惊阙山落灵谷还有一段时间,这种日子最好还是不要耽误的好!”犬火也赶紧道,说着,边结印召唤在朝域某处等待的鸟玲珑过来:“就让鲤笙在这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呵呵!”
“所以说……你们这些人也太小看小鲤鱼了……”第五瞳突然一挥袖,隔着老远就打开了鲤笙和天羽月他们所在的房间的房门。
只见里面人去房空,早就不见了人影。
“他们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动身了。洛爵,你若是再不行动,说不定她又要给你惹麻烦了……”
洛爵:“……”
啊,突然肝疼……
第173章 道你妹的歉!(谢谢K哥和氏璧)
李煜刚因为昨晚喝的太高兴,以至于日晒三竿还是没有醒,洛爵只好跟他的侍卫们道了声别,而后边乘着鸟玲珑便赶往了惊阙山的落灵谷。
可能是寻阙选立马就要开始的缘故,这飞了一路,在空中遇到的人并不多,也没有见到面熟的。
带花了半个时辰来到落灵谷,基本上今年参加寻阙选的人就算都到齐了,洛爵一行人最后才抵达,自然很显眼的又引起了一波喧哗,昨天的风头依旧。
“快看!洛九也来了!”
“我就约摸着他能来,没想到还真来了……”
“你说他来干啥?率领着那么厉害的队伍,这不是抢我们风头么?”
“……”
洛爵漫步走过那些人身侧,斜眼睥睨了一番,故意冷哼一声:“既然害怕那就不要参加,也省的我还要动手肃清你们这些小喽啰……”
这话说的真是四面树敌。
可叽叽喳喳的都是些一般人,即使吃瘪又哪里敢跟他明着横,只好将这哑巴亏咽到肚子里,再也不敢多言。
落灵谷的面积不大,说是谷,其实就是在一处凹下的坑洼带用坚硬的五彩石扩建出了一块四方形的平台,四面环着山而得名。
落灵谷每五十年开放一次,每一次开放要吸收惊阙山上积累了多年的灵气,因此在这里站上一小会都能感觉到周身灵元充盈,足以解除了身上的疲劳,以便可以让来者更好的参加四大关测试,足以看出惊阙山为了这新鲜血液而下足了血本。
台上的人很多,站的位置有些乱,不仔细看的话完全看不出谁跟谁一伙,当然曾经的对手亦或是敌人就算隐没其中也难以发现。
洛爵示意犬火与浅玉儿,四处打量一番,当然是为了寻找鲤笙的影子。
而被他们三人眼神一扫,那些胆小的便纷纷躲开,也不知道这么胆小还来这里做什么。
可人实在太多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倒是洛爵被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吸引了视线,眼神在他身上来回瞄了好几回,而那男人也看到了他,虽说看起来没什么修为,但愣是没有逃避他的视线,反倒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打量起来。
那犹如看猎物的眼神让洛爵极度的不舒服,但同时又很感兴趣,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爵爷,这人实在太多,鲤笙这丫头若是想躲我们,找起来的确有些难度……”犬火掐着腰,李煜刚为他连夜订做的青色长袍加身,让他看起来的确成熟了不少:“惊阙山的人马上就要来了,要是现在找不着鲤笙他们,就只能等到第一关清灵泉开始时一个个的看了……”
那可更耗费时间。
浅玉儿虽然也在找鲤笙,但多半视线都跟着在人群中带着极为古怪的面具的第五瞳,继犬火之后道:“依着鲤姐姐的脾气,这种时候应该惹早就惹了麻烦引起别人注意了才对,真难为她竟然在这种大场合还能沉得住气……”
这话说的犬火禁不住的直摇头,这简直太戳心窝了。
从来没有希望鲤笙赶紧惹麻烦过。
洛爵眼瞅着方才那男人隐没在人群,心中的不安有些扩散:“料想小妖怪肯定是不想让我们找到才故意躲起来,。这里人太多,关系又复杂,她不惹麻烦也是聪明的,不然若是得罪了谁,万一她侥幸打入第四关,那时候若是被仇家找上门就惨了。安静些也好,也……”
“要不是有洛九给你撑腰你以为你这种小妖能来的了这里?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洛九不在,没人给你撑腰,撞到了人就该低声下气的道歉才是啊!”
“道你妹的歉!是你自己不长眼撞过来的,我还没让你给我磕头道歉你到恶人先告状了?要不要脸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不要脸!这可是你让我说的,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这句算我赠送的,不用谢!”
“你、你、你……!”
洛爵:“……”
鲤笙要是能安稳一天,洛爵真打算给烧高香。
随着人声,很快就在离着他们百米处的一处旮旯角里发现了正被一只半人形的狗熊精揪着领子的鲤笙,明明面临随时都会被狗熊精咬一口的风险,她却仍然笑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鬼夜明跟天羽月都不见身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分外无奈,没经过洛爵同意,便同时出现在了人群前头,惹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哇哇大叫。
那只狗熊精一看是犬火,本来还挺嚣张的半面人脸直接‘嗷呜’一声就变成了一头狗熊,随后挪着圆滚滚的屁股就赶紧往人群了钻。
不愧是狗熊,还真是一脸的熊样。
鲤笙见是犬火跟浅玉儿,笑着的脸迎上后头跟过来的洛爵时,猛然覆盖一层霜,即刻别过头去。
这明显就是有猫腻啊!
洛爵没有理会犬火与浅玉儿的眼神,笔直的靠向鲤笙,左右打量了一番,见不到鬼夜明和天羽月的影子,微微颦眉:“你……”
话还未说,鲤笙脖子下方,靠近誓约印纹的地方赫然有一道血痕,看来是为刚才的狗熊精抓挠所致,
洛爵眼前一红,急忙上前一步,握住她的胳膊便将她的脸拉向自己,语气立马就有些着急:“不是不让你来么!这里岂是你这种小妖怪能够来的!”
不是,他是想关心来着,真的是想关心,怎么一出口就……
鲤笙一听这话,当然是生气的,但学着洛爵雷打不动的模样,轻松的甩开他的手,笑着道:“对,我是小妖怪,可我这小妖怪想要见识一下世面你也要管,你是灵主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把契约解开,我做我的小妖怪,你做你的人上人啊?”
“……”
“……既然解不开那就别废话,也别……净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一想到昨晚,鲤笙的声音陡然大了一圈,说罢,推开前面碍事的人便一溜烟的隐匿在了人群中。
鲤笙的这个态度,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犬火他们倒是已经习惯了鲤笙对灵主的忤逆之态,而那些看热闹的人没有啊。
一时间,看着风风火火跟自己的灵主硬怼的鲤笙的背影,一股崇拜之情油然而生。
牛逼,大写的牛逼。
第174章 有人给撑腰
洛爵知道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有些太宠鲤笙了,但原本两人的关系经由昨晚那么一挑,就很紧张了。
若是此刻他再说些什么,说不定真的能把人给逼走,索性只好佯装不在意的叹气,也就这么过去了。
而这么一闹,本就起眼的一行人自然也就更加的引人注目,但也就看看,谁也不敢说三道四。
“爵爷,难道就这么任由鲤笙使脾气?”犬火没敢正面问两人发生了什么,小声问道。
洛爵没回答,迈步走到最前头,看来在惊阙山的人来之前他并不打算开口。
浅玉儿与犬火相视一眼,甚是无奈,也只能作罢。
不远处鲤笙在众人视线中昂首而立,似乎丝毫不觉得刚才的自己招摇过市,任由别人看去。
倒是一旁的鬼夜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鲤笙姑娘,来的时候我们不是说好要低调一些么?”
这怎么看也高调过头了。
鲤笙哼了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都是出来混的我又何须受别人的气?错的是那狗熊精,我……”
“咕咚!”
正说着,脚下突然落下一人,砸在地上都觉得好生的疼。
定睛一看,地上匍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方才的狗熊精。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鲤笙,看着地上正不断低声呻吟的狗熊精,这才反应稍慢的看向对面方向。
只见带着鬼面的第五瞳漫过人群,好像自带背景般在突然压抑的灵压中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径自走到鲤笙面前。
他这是……
“喂,第五……”
“这狗熊崽子竟然敢伤了你……”第五瞳随手一扔,那精致的面具便随风散成了粉末,手却抚上鲤笙的脖子,轻柔的摸着上面正在恢复的伤口:“我怎么能轻饶了他?”
鲤笙还未反应过来他打算做什么,只见他笑着打了个响指,那方才还在第三不停呻吟的狗熊精突然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救命,救救我……啊啊啊!”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为了流沙,最后在众人吓傻的注目中像方才的面具一样随风散尽,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
众人:“……”
突然其来的这么一出,本就紧张的气氛就好像涂抹了胶水般黏合稠重。
有的人认出了第五瞳,可因为太过吃惊而只瞪圆了眼睛,想他可是妖界的大前辈,自然什么也不敢说。
先前在展阙大会时,第五瞳刻意为自己施了一个结界,只有鲤笙他们能感知他的存在,因此无人认出他也是情有可原。
现如今,为了给鲤笙出气,他堂而皇之的现身不说,还肆意的杀了人,这行为怎么看也不好惹。
谁能想到鲤笙这种小妖怪的身边竟然是第五瞳在撑腰,要是早知道的话,任谁也不敢说她的不是了,那不是找死么?
比如方才的狗熊精……
比起吃了闷雷的众人,鲤笙也是十分之九的懵逼。
就算狗熊精的确不对,但也没必要弄死他吧?
扯过第五瞳的衣领便道:“谁让你杀死他的?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这测试还未开始就动手杀人,这怎么也是正道门下,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当然,谁想动第五瞳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第五瞳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也不在意她的怒吼,笑的巧笑嫣然:“我只是在跟在场的这些阿猫阿狗提个醒罢了。”
“!!”
这分明就是杀鸡给猴看,在测试之前就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宣告,若是谁敢打鲤笙的主意,必然就会变成第二个狗熊精。
众人知道厉害,赶紧在第五瞳放出这话后,低着头很识趣的自动靠边,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不怕死的山炮了。
鲤笙虽然很是无语,但又很是感激第五瞳的‘良苦用心’,踌躇片刻,只好抽出了手,余光瞥过一直不说话的洛爵一眼:“那还真是多谢你的关心了!”
“呵呵,哪里哪里,凭我们这关系照顾一下不是应该的么?跟我客气什么,你可是我的挚友啊?哈哈~”说着,又径自拉过鲤笙的手,跟昨夜那伤感的男人完全就是另外的人格,害得鲤笙都要以为昨晚是做梦了。
“爵爷,第五瞳这么一闹,该是没人敢打鲤笙的主意,我们可以稍微安心些了……”犬火小声在洛爵耳边低语,又道:“您从刚才开始就在看什么呢?难道有敌人?”
这个敌人自然是指洛世奇的人。
洛爵的视线继续停留在刚才与他对视的黑袍男人身上,眼神带着几丝不悦:“犬火,看到站在前方十米处穿黑袍的男人了吧?”
犬火急忙去找,果真看到了那个人,但却并未面熟之感:“怎么了?”
“这个男人从开始就一直盯着小妖怪看,该是在打什么主意,一会儿测试开始后你要仔细看好了他……”
“……哦,好。”犬火虽未察觉那个男人散发出的杀意,但也只能答应:“老奴会看好他的。”
正说着,御子柴裹着一层米色长袍,站到了洛爵身前。
先是犬火一愣,而后立马伸手挡在了洛爵身前:“御子柴,你怎么在这里!”
御子柴没有褪去长袍,视线辗转落在不远处正与鲤笙打闹的第五瞳身上,似是笑了笑,这才看向眉眼瞬间冰冷的洛爵:“怎么,跟那小丫头闹别扭了?明明昨天见你们的时候,她还分外粘着你,怎么……?”
“你也在展阙会?”犬火吃惊,明明还刻意查看了好几圈:“你来这里做什么?”
“犬火,你这态度真是令人不爽。明明前些日子拜托我的时候还好生客气,这才过了个把月,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呢?”御子柴又开始溜嘴皮子,边说边笑,完全车开了话题。
犬火刚想说什么,洛爵迈步就站在了前头:“今天没时间,若是想要打,我们以后随时奉陪。犬火,不用跟他废话。惊阙山的人来了。”
“是!”
御子柴:“……”
洛爵也不征求御子柴的同意,昂首便阔步向前走。
犬火紧跟其后,而浅玉儿从旁打量着御子柴,颇有兴趣的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御子柴该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忽略不计,一时间有些愣神,等到回过神来,不由得掐着腰一个劲的笑:“哈哈,不打也罢!正合我意!”
其实很尴尬的……
第175章 有问题尽管提出来
惊阙山的人是踩着祥云来的,场面倒是十分的壮观,但那巨大的祥云上也就站了一个人。
正是莫非辞。
今日为了凸显寻阙选的隆重,莫非辞还穿着一套绣着流云纹章的刘稳袍,丝织缎面,腰扎玉带,头发也板正的扎成了了道士的丸子头,装饰着一圈流云样的发圈,看起来比昨日要成熟几分。
于苍穹之顶颔首往下看,看着聚集了几百人的落灵谷,莫非辞眯起眼睛,好像有些燥烦的慌:“感觉人不多啊……”
明明是五十年才举行一次的选举,今年应选的人明显比原先少了一倍。
“该是被昨天那些人吓到了吧?嘿,没胆量的人不来也罢!”嘟嘟囔囔,莫非辞在祥云落到地上的同时,一挥袖,挥散了那像是冒泡泡般‘咕嘟咕嘟’的祥云。
随着他的出现,微微有些喧哗的场地安静了几分,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正中央位置的圆形高台。
莫非辞十分帅气的比划了个手决,凌空便显出一把冰蓝色的剑体,又做指决,那剑体分化成八道白光,直接扎在高台八方,落地化成了一把把通体莹润的冰剑,悠悠的往外散发着寒气。
“是八方冰凝阵!”
有人高喊一声。
随后众人哗然,发出感叹的多半是新手居多,已经来过几回的老油条都知道这八方冰凝阵是寻阙选的开关之阵,每每开场都会用上。
八方冰凝的意思便是用灵压封死这落灵谷的四面八方,每每通过一关都要施放,且越往后的关级,冰凝剑会以倍数递增成十六剑,三十二剑以及六十四剑归一。
当然,想要使出这八方冰凝阵也得有一定的灵元方可,就拿莫非辞来说,他目前撑死也就能施展出三十二剑,且维持的时间不长。
四大关考验他只能看管到第二关,三四关则由修为更加精进的人来把持。貌似因为引鲤樽的关系,今年还未确认第四关到底由谁监督,到时候就要完全看内部如何调整了。
莫非辞看了看场上伸长了脖子的人,精睿的视线环视一周,时不时的瞪大几分,最后落在中间位置的洛爵身上。
突然笑道:“哎呦,这不是昨天出尽了风头的大侠嘛!”
这是要找事的节奏。
洛爵却不吭声。
“犬火,没忘记你昨天说过什么吧?”莫非辞话锋一转又提到犬火:“呵呵,看来你也是有谋而来……”
真啰嗦啊!
“喂!再不开始太阳就下山了!”鲤笙隔着老远有些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视线齐刷刷的转了过去。
她却还是毫不在意的笑道:“这么罗里吧嗦的,你家里人知道么?”
众人:“……”
莫非辞起先并未把毫无修为的鲤笙放在眼中的,可经她这么一挑拨,注意力倒是很直接的被吸引了过去。
冲鲤笙勾手指,示意她上前来。
鲤笙极其不给面子的摇头,更是勾手指让他从台子上下来。
莫非辞可不会上当,即刻又笑着看向洛爵,“看来你得好生管教一下你的人了。”
“那与你无关。”洛爵终于开口,但明摆着也不是好对付的。
“啊,那也是。”莫非辞也不在意,挑着眉头啪啪啪鼓起掌来,“大家辛苦修行,为的也不是听我在这里罗里吧嗦。我莫非辞今天有幸监管清灵泉和无灵崖两关,大家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千万别吝啬。”
一句话,从不正经到认真,莫非辞的语气因为低沉了几分而显得更加像个考官的样子。
可众人一听他自己就监管两大关,着实有些吃惊。
往年一般都是一人监管一关,能同时连着监管两关的情况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惊阙山的掌座们在打什么主意。
莫非辞停顿一下,又看向鲤笙,好像在笑似的,多些严肃。
“第一关开始之前,有谁有问题尽管提出来,可不要不好意思。我能准确给出答案的也只有现在。以往参加过的人也该知道,这寻阙选一旦开始,要么失败,要么放弃,中途可没人回答你的为什么。所以……”
“清灵泉和无灵崖是什么?”
还没等莫非辞说完,鲤笙立马不客气的举手问道,简直听话的很。
可这话一问,更多的是换来了旁边人的白眼。
莫非辞抽搐了下嘴角,似乎在用眼神膈应人似的瞟了洛爵一眼,洛爵冷漠的看向一边,就当没看到。
“姑娘,先不说清灵泉和无灵崖,我先问问你,你可知道‘道可道,非常道,灵亦灵,生无灵’是什么意思?”
什么乱七八糟的?
鲤笙翻了个白眼:“不要用问题来回答问题,堂堂五大门派为首的惊阙山,连这点礼仪都不知道么?”、
莫非辞被怼的无言,只好自圆其说:“我方才说的可是平常修行的法门之一,只要稍稍懂些灵元常识的的人该是都会听说过。姑娘你看来连一般人都不如呢?不知道清灵泉跟无灵崖也是应该。”
我靠,这是在埋汰她啊!
鲤笙那个气,但怎么说明着跟考官撕破脸皮还是不好滴,何况将来还要成为名义上的同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笑了笑,收起了那份傲气:“哎嘿,小女的确不才,敢请前辈给说明一下……”说着作揖,跟刚才明显是两种态度。
莫非辞笑了笑:“身为考官及监督人,我当然会一一说清楚。”
“多谢多谢!”鲤笙赶紧笑道。
被她这么一搅合,本就肃穆的气氛笼罩了更厚重的阴云,总有种让人后悔参加今年的寻阙选的感觉。
莫非辞轻轻咳嗽几声,“要说起这清灵泉,光说没用,还是带你们亲眼看一下吧!”说着,手下也不闲着,微微盈握,那八根冰剑便散发出一股股青烟,随后升到天空形成一处阵图。
在惊愕声中,阵图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时,几百号人的眼前便突然出现了像是叠加的温泉似的倾斜山体。
抬头看,十几个大小不一的泉眼小池依次叠加升高,池中泉水像是来自于天上般悠然洒下,却毫不见一丝的喷洒,果真是奇观。
第176章 十三道清灵泉(谢K哥和氏璧)
k哥这么给力,一如既往霸气!
话说适合哥哥的角色我还没有刻画好,咋整呢?
但整体想法已经有了,我要好好琢磨琢磨。总之谢谢哥哥的礼物了!成盟在即喽!
————
“这里就是清灵泉,经由十三道清灵水来洗刷你们身上各色灵元的污秽之气.”莫非辞指着最低端的一处白色泉池郎朗解说起来:“可别小看了这清灵泉的水,若是掉以轻心的话可是会被泉水吞噬的……”
“吞噬?”
“就是吃掉。”莫非辞看向问题最多的鲤笙,笑的盎然:“吃掉那些你们费尽心机才修炼得来的灵元。不然你以为这泉水为何这般澄清透亮?”
“……”
“若是不想泡个温泉就变成废物的话,过这十三道清灵水时最好拿出真本事来吧!”听不出莫非辞到底是真心想要帮忙还是在制造恐慌,眸光闪烁的厉害。
鲤笙闻言陷入沉默,但也只是一瞬,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道:“那无灵崖呢?”
“无灵崖就在这十三道清灵泉的上面,还是等你过了这清灵泉再说吧!”莫非辞继续笑,眼神却在看向微微有些迟疑的众人身上时,多了几分失望。
洛爵当然知道清灵泉为何物,看了看已经开始下水的他人,冲犬火使了使眼神。
犬火立马会意,拉着浅玉儿靠后站了站,而洛爵也往后走,慢慢退到了鲤笙不远处。
他打算先看鲤笙先过,就算有第五瞳他们跟着,他也并不安心。
“啪!”
正往后走,后边的人突然往前一撞,正好撞在洛爵后背上。
洛爵急忙回头,见是那个一直在打量他们的黑袍人,微微有些吃惊,眸光紧跟着一沉。
那黑袍人却甚是淡定的继续往前走,就好像没注意到自己撞了人似的。
因为人有些多,移动的很乱,犬火倒是没注意到这一幕,恰巧却被第五瞳瞅了见。
第五瞳不打算多管闲事,因此也就当做没看到,继续打量着依次跳入第一道清灵泉之人的反应。
只见其中一部分人很快就痛苦的叫了起来,可更多的是大喊大叫之后就没了动静的,完好无损的爬过第一道清灵泉的人很少,大概五个人中能有三个人的概率。
“鲤笙姑娘,你能下去吧?”鬼夜明倒是不担心自己,问向脸色刷白的鲤笙:“看你脸色这么差,不会是……”
“……我不会游泳。”鲤笙扯了扯嘴,但很快就笑了笑。
“这里的水才到胸口而已。若是这样都能溺水,那还真是算你厉害。”莫非辞突然插话道。
该是鲤笙方才呛了他的缘故,现在盯她盯得很紧。
鲤笙一听,也真是奇了怪,不是都说寻阙选是很隆重的大赛么,就这么一个监管人员看着几百号人,这真的大丈夫?
懒得搭理他,便顺着人群往前走。
“小鲤鱼,你不会水,这是在开玩笑把?”第五瞳悠悠的晃着扇子,凑过来问道:“你可是……!!”
“啊?我可是什么?”鲤笙眯着眼睛看他,见他又不打算说清楚,随即用胳膊肘往外捅了捅他:“呵呵,到我了。”
第五瞳用玉扇捂着嘴,默默的立在了队伍里,不再向前,看鲤笙的眼神复杂的很。
鲤笙刚要下水,天羽月突然一把扯住了她:“你不会有事吧?不会吧?”
这孩子……
鲤笙摇摇头,拍了拍胸脯:“我能有什么事啊?有事的只能是你们。”
“啊?”
“这清灵泉会吃灵元,意思就是它只对具有灵元的人造成危害,只对修为高的人有威胁。而我呢?”鲤笙指了指自己,第一次这么觉得侥幸:“我有个毛线灵元啊?既然没有,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就是刚才她想到的对策,而这也正是清灵泉一关的漏洞。
想必惊阙山这帮人都以为,凡是来参加寻阙选的都有些实力吧?
“……”
随后跟过来的鬼夜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反应,顿时哑言。
这话说的极对啊!
鲤笙又道:“与其担心我,羽毛你还是想想自己要怎么撑过十三道吧?”说着,鼓励似的抱了抱天羽月的后背,“加油哦!”
鬼夜明目前也是个毫无灵元之人,自然跟鲤笙是同一属性,随后也拍了拍天羽月的肩膀以示鼓励了。
天羽月笑了笑,知道清灵泉不会对鲤笙造成伤害后,笑的跟朵花似的:“不用担心,我死不了的!你们没事就好!”
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拿死说事呢?
“别说死不死的,不是说了我会亲手杀死你么?你要是敢用其他方法寻死,那我可真不管你了。你要认真对待眼前的难题,不准用死来逃避,知道么?”鲤笙极为认真的道。
天羽月歪着脑袋,似是在在考虑什么,随后就点点头,果真听话乖巧的很。
鲤笙放心的看向鬼夜明,眸光辗转,又落在后头的洛爵身上。
“鲤笙姑娘,我先来,你在我后边跟好.”鬼夜明率先下到水中,果真跟没事人一样,完全不见旁人的龇牙咧嘴。
看来鲤笙猜的没错,这清灵泉的确是对没有灵元之人没有反应。
鲤笙收回视线,赶紧点点头,冲第五瞳道:“第五瞳,你下不下来?不下的话我们就不等你了。”她倒是丝毫都不担心他。
第五瞳虽然不想跟一般人似的这么循规蹈矩,但想要留在鲤笙身边的方法只有这一种,不成为惊阙山的门生可不行,纵然他百般不愿意,眼下也只能佯装听话的好孩子了。
“这就来!”啊,真心好烦……
就这样,他们几个纷纷下水,虽然鲤笙跟鬼夜明,是因为没有灵元而不见得痛苦,但天羽月跟第五瞳倒是也差不多姿态,一副舒适的表情。
说真的,这清灵泉应该真是……温泉吧?
见鲤笙下水,且没什么风险,洛爵心中暗呼口气,安心了不少,“犬火,你看着点我说的那个男人。”
还是不放心,又重新吩咐一遍,这才往前挪了挪。
犬火一直都在关注着鲤笙他们,赶紧回道:“老奴一直在看着呢!爵爷不用担心!咦?玉儿呢?”
可光顾着看鲤笙了,一直跟在身边的浅玉儿不见了,这才刚发现。
人多,着实没办法。
第177章 九哀长的貌美如花
洛爵料想浅玉儿必然跟在第五瞳身后:“她会照顾好自己,你暂且不用管她。只要过了这第一道清灵泉,人员应该能去了一半,后边的十二道人数也会慢慢减少。慢慢来,难关在后头……”
“是,老奴遵命。”
就是这样,第一道清灵泉便悠然的度过,紧接着是第二道。
第二道的水位更浅,可越是这样,安然度过的人却不见多,本来还挺热闹的人群在缓缓爬上了第八处清灵泉之后,逐渐的无人再开口说话了。
气氛冷漠的有些恐怖,而原本的几百号人竟然只剩下百号人,直接给划下了三分之二。而这才是第一关。
鲤笙原本是在中间位置的,可一路跟没事人似的闯过八道,最后慢慢的到了前面。
洛爵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也是一脸轻松,的确是身为灵元一身轻。
倒是犬火,自从过了第八道,脸色稍微有些肃重。
“犬火,没事吧?”洛爵退后一步,问道:“还有五道,你得坚持住。”
犬火赶紧摇头:“让爵爷担心了,老奴没事!”
“虽说我感觉不出这清灵泉水的威力,但看那些刷下去的人中也不乏修为高者,看来越是修行高的越要遭受这泉水洗涤,你可千万不要逞强。”
“老奴还受的住!”犬火固然身上好像被蚂蚁啃噬一般的痛,但只能咬牙坚持。
且看第五瞳跟浅玉儿,两人的修为更高,来自于泉水的吞噬之力也就更厉害。但浅玉儿却紧跟着第五瞳身后,屁颠屁颠的已经爬上了第十二道,此刻正站在泉边往下看。
第五瞳好像没事,还在呼扇着羽扇,似笑非笑,倒是浅玉儿的面色有些苍白,该是想要在第五瞳面前逞强的关系,愣是咬牙没有喊痛。
洛爵放眼看了看依然紧跟着后边的黑袍男人,脚下加快脚步,跟着前面的人下了第九道清灵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仅剩下的五六十人终于来到了第十三道清灵泉边,因为爬上爬下再加上催动灵力抵抗泉水的关系,众人都累得开始呼哧呼哧的喘粗气,倒是没有灵力的鲤笙洛爵鬼夜明三人脸不红气不喘,正四处打量这差别于先前清灵泉的泉水。
只见透亮的泉水在四方池内呈现乳白色,而靠近边缘位置却是黑的发乌凑进了看,就像是浓墨般缠绵不断,分外的瘆人与违和。
而最大的差别不止泉水,更在于泉边竖立的一尊冰色麒麟像,炯亮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瞪视着来人,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人一般。
莫非辞正站在那麒麟像旁边,兀自擦拭着手中的宝剑。
见来人差不多到齐了,这才挥手捏指诀将手中宝剑收起,又换上那副傲然姿态,站在了众人面前,横着扫视了一眼,突然笑了笑:“呦,今年来的人看来还是有些水准的,到了这最终处的清灵泉竟然还剩下这么多人……”
这算是夸奖吗?
也不废话,指着身后的麒麟像便道:“但是可不要因为度过了十二道就以为也能成功过这第十三道。你们也都看到这冰魄麒麟了吧?”
回头,看向不吭声的众人。
众人心里很无语,这么大的麒麟像就杵在眼前,眼瞎也能看到,这不问的废话么?
莫非辞该是知道众人在吐槽,随后解释:“光是用眼睛看可过不了这第十三道清灵泉,能请你们用点心吗?啊,还是说……你们这群废物根本就没意识到这冰魄麒麟正是……”
“咚!”
不等他说完,早就发现这麒麟有古怪的第五瞳,猛地就出招了。
只见白光一闪,正中那麒麟像的眉心,可却像陷进了沙地般瞬间被吸收。
“这冰魄麒麟便是这第十三道清灵泉的化身,要过泉就必须打破本体,不然一下水就会被吸入麒麟的腹中。这么简单的把式,一眼就能看穿,对吧?小鲤鱼?”第五瞳笑着看向惊愕的鲤笙,眨了眨眼睛。
干嘛冲她眨眼睛?
鲤笙虽然也觉得有古怪,但却没往这方面想,但既然是第五瞳说的,那必然是有道理的,赶紧赞同:“对对对!我也这么认为!”
第五瞳却突然上前,凑到了她耳边低语一句。鲤笙顿时愣住。
他刚才说的是……
莫非辞自然认得第五瞳,但身为惊阙山的得意弟子,自然也不会为第五瞳在妖灵界地位的影响,看的很是平淡:“就算知道了这其中猫腻,但这冰魄麒麟在这清灵泉前屹立了千万年,谅你法力无边又如何?凭你一人之力也是妄想。”
“谁说他是一个人了?”
洛爵突然插话,说着站到了第五瞳身侧,瞄了他身旁的鲤笙一眼,继续道:“一个人不行,那五十个人呢?要不要试试看?”
这话估计也只有洛爵能说的出来,至少别人是不敢说的。毕竟来到这里就是对手,都想着压制住对方好让自己的实力凸显出来,相亲相爱什么的……怎么可能。
众人皆是哗然。
然而莫非辞一听这话,明显脸色一变,随后看了看原本还站的稀稀落落的几十人突然都往洛爵身侧站,也知道他这话赢得了人心。
“哈哈哈!”突然大笑起来:“你还挺厉害嘛!我喜欢!”
“你喜欢没用,他是我的。”一听这话,鲤笙哪里乐意,不分场合的便上前一步站到了洛爵身前,宣布拥有权似的瞪着莫非辞,再次一字一句道:“他,是、我、的!”
不准抢,不准碰,不准看。
莫非辞从那秋波闪烁的眸眼之中看出这意思,一瞬间被弄得好不尴尬:“我那是开玩笑,我可是男的……”
“男的又怎样?九哀长的貌美如花,不难保证你不对他动心?”
“你说貌美如花……?”
“难道不是嘛?你看九哀……”
“退下!”
洛爵从未有一刻觉得被夸奖是这么尴尬的事,向来淡定的表情都可见红了一片,哪里还在意两人还在闹别扭,拉着鲤笙的胳膊就给拽到了身后:“注意场合。”
“我……!”
鲤笙刚想说什么,惊觉到自己方才说的过于露骨,赶紧闭上了嘴,躲到了后面。
第178章 谁说要你帮助了?
众人该是知道了两人的关系,眼神顿时看热闹似的雪亮起来,就等着看洛爵怎么跟莫非辞解释。
可洛爵是何许人也,天塌了他也就变色一秒钟的事,兀自看了看面色难堪的莫非辞一眼,极为事不关己的道:“我家小妖怪没见过这种大世面,一时激动有些胡言乱语,让诸位笑话了……”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当面秀恩爱也得注场合……咳咳!接着回到刚才的话题,那什么……”莫非辞的思路都被鲤笙打乱了,仍旧尴尬的很。
看向憋笑不止的众人,脑子突突的跳,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我在无灵崖上等着,希望我们很快就能再见!”说着,一个挥袖,人便消失不见。
走的那个快!
洛爵回头看向鲤笙,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小妮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到了第五瞳他们身边,第五瞳正极为宠溺的刮着她的鼻头,似是在教育她。
无言沉默。
“爵爷,我们怎么办?”犬火急忙道:“指了指后边不住打量他们的众人,有些为难。
“第五瞳……”
“少说漂亮话。”
第五瞳知道洛爵要说什么似的,挥手打断他:“是你说的要一起攻破这冰魄麒麟,我可没说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洛爵却是笑:“谁说要你帮助了?”
“……”
“冰魄麒麟我会想办法,你只需要负责照顾好小妖怪就好。”洛爵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出手。
方才说的好听无非也是为了怼莫非辞一把罢了。
鲤笙急忙道:“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想要打破这冰魄麒麟,第五瞳的力量不可或缺……”
“我没打算真的在麒麟上下手。浅玉儿,天羽月,你们两个前面施法开路,犬火你在后头做防御结界……”
“等会!”洛爵兀自下着命令,鲤笙赶紧打断他:“你方才不是说要跟他们一起……”指了指同样目瞪口呆的众人,“那什么什么……么?”
怎么翻脸就变了?
“那只是说说罢了。”洛爵甚是自然的道,清秀傲然的扫过后边的人一圈,不屑一顾道:“我凭什么要帮这些对我没用处的人?”
一旦破坏了冰魄麒麟,那所有人就都能不费力的通过清灵泉测试,他傻么?
鲤笙很无语,众人更无语,谁都没想到洛爵看起来的义气竟然真的只是看起来罢了。
一直不温不火的看着热闹的御子柴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没亏待他换了一副容颜参加这寻阙选,果真没有让人失望。
不愧是洛世奇的弟弟,这行事方法,绝!
“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帮我们……”
自作多情了吧?
众人没敢明着抱怨,一时间无数的叹气声响起,洛爵充耳不闻。
“鬼夜明,你跟小妖怪在中间,什么都不要管,知道?”
鬼夜明一看洛爵想要硬闯,固然心中不安,但也只能点头,随后就拉过鲤笙但身旁,抓紧了她的胳膊。
“鲤笙姑娘我会照看好……”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点力量都不够这灵泉塞牙缝的!退一边去!”第五瞳甚是恼火的又把鲤笙拽到身侧,固然知道他着了洛爵的套,但事关鲤笙,他也只能认命的往里跳。
“防御由我来,你们这些人只管照顾好自己的小命,一丁点的力量都不要给我用出来!知道吧!”
“我来帮你……”
“不用!”打断浅玉儿,第五瞳甚为凝重的看向冰魄麒麟:“多股力量混合反而更容易乱了套,要想强攻过去,我一个人来最好不过。你们退后。”
说着,又把鲤笙往后推了推开始伸展胳膊活动腿,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浅玉儿怎么能不担心,纵然别人没发现,其实第五瞳方才在过清灵泉时,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旁人没有发现罢了。
清灵泉怎么说也是惊阙山拿来甄选人才的关卡,第五瞳正因为太过厉害反而深受其害。
浅玉儿紧握住了手心,一双明眸赤裸裸的充斥着担心。
“你也别担心,他不是会逞强的主。”鲤笙抓握住那双手,舒心安慰道:“若是这鬼东西他都震慑不住,又如何能成为妖界的大前辈?”
“……”
“我们只需要按照他说的做就好。这也是对他的肯定,你说是吧,玉儿?”
浅玉儿想了想,这才慢慢点头:“……嗯。说的也是。”
看向已经站在清灵泉旁边的第五瞳,眸眼间的崇拜之情更浓,看的鲤笙禁不住心下激动,回头看向洛爵。
洛爵恰好也在打量她,两人视线相交,微微触动间,洛爵倒是无意识的转移了视线。
鲤笙心中发笑,但很快也就在第五瞳逐渐释放的充盈灵压中让那心意散尽了。
“进到这灵力圈里来!”第五瞳大喝一声,难得的拔高了声调。
鲤笙急忙拉着浅玉儿往里走,后头跟着天羽月鬼夜明。洛爵站在外头犹豫了一下,倒是犬火从后头推了他一把。
“九哀……”鲤笙唤他。
洛爵眉头皱了皱,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第五瞳双手捏指决,随后几人便跟着那足有几米高的充盈灵力圈往清灵泉里移动。最边缘部位触碰到那黑色的浓雾后立马‘刺啦刺啦’冒出几股黑烟,像是在灼烧一般。
几人相互拉住了手,有往里紧了紧。
也不知道犬火是不是刻意为之,愣是往里挤,直接把洛怼到了鲤笙身前,只要抬头,便能看到洛爵清秀而又尖削的下巴。
更要命的是,洛爵正在用那双多情而又泛滥着深意的眼睛看着她,格外的暧昧。
我的天,这要她怎么讨厌的起来?
也就有一盏茶的时间,周围那圈黑雾逐渐变淡,该是被第五瞳的灵力震慑的缘故,随后便慢慢隐去了痕迹。
第五瞳见状便又捏指决撤了灵力圈,深吸一口气,表现的很是淡定从容。
倒是浅玉儿急忙拿着突然被泉水浸湿的衣袖去擦他额头间的密汗,结果这一擦。擦得第五瞳一脸的水。
第五瞳没生气,看她一眼,便径自拉着有些尴尬与小心的浅玉儿往飞流下来的通盈传送柱走,惊起一片水花。
第179章 无灵崖
浅玉儿有些吓到,但看着被第五瞳紧抓的胳膊,又回头看了看正在水里闹腾,众人一起去扶的鲤笙,随后便笑出了声。
第五瞳没有抓鲤笙,而是抓住了她!
“咳咳!”第五瞳在岸边压着嗓子咳嗽几声,刻意将浅玉儿从妄想中拉回现实。
浅玉儿瞄了他一眼,但仍旧掩盖不住内心小乱乱撞,憋着嘴不停的笑,都忘记自己的灵主还泡在灵泉中。
第五瞳也是无语,收起视线随即又看向为天羽月他们搀扶着走过来的鲤笙,眉头皱起:“不应该啊!小鲤鱼没道理不会水,就算忘了自己是谁,这天性总不能忘……”
浅玉儿难得找到了搭话的机会,急忙道:“那个……鲤姐姐是什么妖啊?无论玉儿怎么看都看不出她的元神,真是好生奇怪……”
“……”
谁知,第五瞳原本还温和的目光突然深寒了起来。看她一眼,也不作答,迈步往那转送柱走。
浅玉儿:“……好像问了不该问的话啊.!”
可是,鲤笙的元神连灵元镜都映照不出来,这难免会让人介意的吧?
“放开我吧!我没事,刚才只是脚滑了一下,不是溺水……”鲤笙一上岸,赶紧为自己沉到水里解释起来,就怕别人不相信似的,连着说了好几遍是因为脚滑什么的。
其实众人也没有笑话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在不到一米的水里差点溺水,这有什么……
“你也真是厉害……”洛爵还是没忍住,禁不住称赞了一句:“我都要开始敬佩你了……”
“……”
洛爵你妹!
鲤笙狠狠白了他一眼,赶紧往那转送柱前走。
洛爵收起笑容,回头看向另一边正在说些什么的其他人,驻足片刻,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跟上了大部队。
想必这些人为了能过清灵泉,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说不定真的会团结起来,他刚才的做法无异于就是跟众人为敌,后面可能就有的小心了。
经由传送柱,几人很快就来到了无灵崖前。
无灵崖前什么都没有,能看到的只有一处足有足球场大小面积的平台,而奇怪的是台上后左右三处边缘皆有一面挂满各色武器的架子,刀枪棍棒都有。
正面位置所面对的倒是什么都没有,可见延伸出一条大路,直接通往前面无底的山崖,偶尔能听到风声呼啸,令人心底发寒。
莫非辞负手而立,站在那崖边,看到鲤笙等人后,悠然转身,嘴角挂着几分浅笑,看起来别有心思。
“说好的一起呢?”
洛爵也是笑笑,却根本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扫视周围一周:“无灵崖测试的是肉体力量,看来此言不假。”
说着,刚要上前,却被天羽月阻止。
“我皮厚,让我先来。”他倒是会说实话。
可鲤笙怎么会同意,当即又站在了他前面:“你退后,这里我先来。”
“不行,还是我先来吧!”鬼夜明也掺合进来。
莫非辞这么一看,顿时眉头直皱,也不知道这些人在谦让什么:“谁告诉你们今年无灵崖的测试还是舞弄这些早就该扔掉的刀枪棍棒了?”
此话一出,还在争着出场的众人立马一亮懵逼。
若不是,难道这些假把式摆这里好看的?
洛爵走在几人最前头,道:“不管测试的是什么,总得对的上无灵二字。”
“对,无灵就是不允许使用灵力的意思。”莫非辞同意道:“但今年的考官是我,至于怎样才算是动用了灵力也是由我来定下评判标准。你最好不要忘了这一点。”
所以这是在警告洛爵不要仗着自己人多(厉害)就出言不敬喽?
洛爵冷哼一声,根本不在意的笑了起来:“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一直在眼前颐气指使的考官大人呢?既然是考官,不如做到考官该做的义务,告知这无灵崖的测试之法如何?”
这又是怼又是捧的,洛爵骂人总能不留痕迹,听得人禁不住心中发笑。
莫非辞虽然爱玩爱刺激,但也不是那么神经大条的人,知道洛爵是一匹降不住的野马,轻狂之心也是被激励出来,随即一挥袖子:“好!你行!但这具体测试之法还要等到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公布,毕竟能成功通过清灵泉的人可不止你们几个,还要给后边的人留机会对吧?”
“……”
“哼,在那之前,难得遇到这般好机会,不妨让我跟你的灵使切磋一下如何?”莫非辞果然还是在打犬火的主意,边说边冲犬火勾勾手指。
犬火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总是处处跟洛爵作对不说,更是一副就属他最牛逼的反应,不错一下他的锐气,他还真不知道这输怎么写。
于是赶紧用眼神请示洛爵。
洛爵衡量一下,最后还是没有下达任何指令,让人不由得好生失望。
“怎么,不敢?”莫非辞紧逼道:“你可是催动了十六根矩形柱的男人,竟然不敢让座下的灵使出来跟我打一场,是不是太怂了些?”
“带我们进入惊阙山成为同门之后,你想怎么比试都随你。可现在还在测试中,考官大人若是这么不分公私,岂不是有违惊阙山宗旨?”洛爵还是一个不从,且一番话说的莫非辞也不能继续接话下去。
沉默片刻,随即道:“罢了,就依你所言。但前提是你们能成为我的师弟再说!”
说罢,一个挥袖,脚下便显现一处圆形法阵,白光一闪,人便不见了踪迹。
跑这么快,肯定是让洛爵给怼的不轻,没脸继续留下去了。
莫非辞一走,洛爵环臂看了周围一圈,脸色蓦然的严肃。
鲤笙没有往前凑,而是屁颠颠的走到了那平台上,一脸惊诧的打量着架子上放着的各式兵器,逐渐为上面斑驳的痕迹吸引,情不自禁便要去摸。
“我劝你还是不要碰的好……”第五瞳突然出现道。
鲤笙咽了口口水:“咋的,碰一下还要钱不成?”
“……我是怕你拿不起……丢人。”
“……”
卧槽……竟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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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黑袍人的真面目
鲤笙干笑几声,也知道第五瞳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好懂事的收回手,再次扫视几遍,最后目光落到正面所对的崖边。
“这崖底是什么?”说着,走了过去。
第五瞳跟上,而天羽月他们也跟了过来,洛爵倒是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鬼夜明往下一瞅,只见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耳朵稍好使的鲤笙却能听到在这崖底传来的淣淣流水之声。
“下面是河?”
奇怪,他们方才可是沿着十三道清灵泉一路向上爬的,最上方的无灵崖的下面却是一条河……怎么看也太玄乎了?
第五瞳随手捏起一块小石子,自然投掷到崖底,只见那石块沉入其中但却听不到入水之声,不免皱起眉头:“有些奇怪啊……”
鲤笙给他一个‘是很奇怪’的眼神,回头看向洛爵。
洛爵该是也想过来看看的意思,刚要挪脚,只听后头清灵泉的位置突然爆发一阵白光,一股极为庞大的灵压宣泄而过,紧跟着一阵晃动。
众人一愣,但很快就知道是下面的人开始行动了。
很显然,方才的力量不是一个人的力量。
洛爵眸光一沉,但很快就想好了对策一般,举步从容的走到了鲤笙他们身边,探着脑袋往无灵崖底张望了几分:“看来不用等一个时辰了……”
“爵爷,莫非辞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犬火想不通,“按照往年规矩,第一关与第二关不可能让一人监督不说,每一大关的测试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动,可今年……”
怎么看也有古怪。
洛爵摇摇头,“无论四大关变成什么样又或是谁来监管,只要我们平安通过即可。”
“……爵爷说的是,是老奴多虑了。”
“深处这种情况,多虑也是应该。”洛爵还是很给犬火面子的,一边附和,一边又看向刻意避开他视线的鲤笙,似乎很无奈的叹口气。重新站到了平台之上。
这个不知该如何言喻的态度可真是刺挠人。
鲤笙闷哼一声,也不自找没趣,迈步就往另一边靠,继续打量起那些放在架子上的兵器来着。
至于夹在两人中间的几个人嘛,自然也是无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人上来。
在空旷的地方等的久了,着实有些无聊,鲤笙靠在一处架子前,安静的就像是空气似的,一副淡定姿态也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着实安静的有些过头了,都不像她了。
犬火来回踱步,浅玉儿则唤出了拂尘,兀自把玩着,露出一副想要跟第五瞳搭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羞涩模样。
鬼夜明跟天羽月闲着没事,两人开始用石头在地上下起了象棋,也真亏天羽月竟然能在这坚硬如铁的地面上以手刻画出棋盘。
第五瞳紧挨着鲤笙,好像在阻止她去碰架子上任何一件兵器似的,总能在鲤笙要下手时阻止她,意义不明。
洛爵倒是向来安定的惯了,一双犀利的眼睛来回在鲤笙身上八百遍,一看就是有话要说的表情,但人家就是能忍得住什么都不说。
“啊,还要等么?”鲤笙终于憋不住,一边叹气一边推了推挡在她身前的第五瞳:“还没到一个时辰?”
第五瞳一扬手,手中出现一只还在不停落下金沙的沙漏,摇头笑道:“还有一炷香时间。”
“……”
鲤笙不满的撅起嘴,想要伸手去拿第五瞳手中的沙漏,可想来那也是咒术形成的幻想,也懒的动弹:“下面的人来回闹了几次,动静倒是很大,可就是没有效果是吧?”
“冰魄麒麟又岂是那么容易打碎?你且耐心点等候,马上时间就到了。”第五瞳劝说着,又收起了那金色沙漏。
洛爵看到鲤笙来回走动,随即起身,往前走。
众人一见他终于开始行动,赶紧竖起耳朵,就怕错过了什么。
“一会儿测试开始,你可不要逞强,知道吧?”
鲤笙挑眉,甚是冷漠:“要你管啊?”
“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就不要管我。”
“……”
鲤笙傲然看他一眼,见那双眸眼之间虽是映照出自己的身影却毫无一丝的感情,随即别过头,走到第五瞳身后:“跟你没关系。”
“…………”
洛爵闻言还能说什么,眯起眼睛,慢慢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驻足,再回头,看向鲤笙,一直淡定的双眸间浮现一丝紊乱:“好,跟我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不,大有关系才对吧!
可是洛爵又岂能把真正的心思表现出来,唯有强忍住内心的波动,深吸了口气,不再言语。
鲤笙使劲的抓握着第五瞳的胳膊,深低着头,足以看出她有多失落。
第五瞳侧脸看她,默默垂眸,无言叹口气。
“小鲤鱼,即使这样,你还是不愿意跟我走么?”
走?
可是在这个浮乱的时代,她又能去往哪里?
哪里都不是归途。
无言沉默,箜篌静寂。
“刷拉拉!”
水声骤然响起,紧跟着,十几个身影从那灵泉边前急步跑出,同时可听闻后面凄惨叫声。
为首的是那黑袍男人,而他手中握着方才推搡的某个人的帽巾,上岸后扔到了一边。
抬头看着传送阵上方,眼神竭尽冰冷的道:“凤凤,看我怎么给你报仇!”
此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陆青。昨夜与陆凤凤汇合后,便在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后分开。
陆青负责寻阙选,而陆凤凤负责寻找行香子,两下两不耽误。
亲眼见到伤了一只眼睛的陆凤凤后,陆青想要弄死洛爵一行人的决心就更重了,且尤其是鲤笙。
愤怒推开挤过来的几个人,独自站在传送阵上,眼神越加冰冷阴狠:“洛爵,我们走着瞧……!”
一道白光闪过,人便出现在了无灵崖前。
洛爵一看是他,当即冲犬火示意,犬火急忙上前。
此时的陆青因为为清灵泉的洗涤,精疲力尽不说,加上也无意再隐瞒自己的容貌,现在便是真实相貌。
洛爵会更加警惕倒并不是因为发现他是陆青,而是刻意隐藏真实的相貌参加测试的人必将有什么隐情与动机。
防着肯定没错。
第181 面面相觑
陆青遥遥看了洛爵一眼,倒是冷静,但眼睛里的愤怒没有逃过第五瞳的眼睛。
正要说话,后面跟上来的人便抢先一步开了口。
“喔,这里就是无灵崖?真是好生了得!”
“你看那些兵器,一看都是些宝贝!”
“莫非辞人呢?测试什么时候开始啊?”
巴拉巴拉……
陆青收回视线,随着人群便站到了一边。
洛爵又看了犬火一眼,犬火立马也退到了一侧,环臂不语,一双锐利的眼睛来回扫视着刚上来的几十人。
人数一看就是少了一大半,不难想象这些人定然是踩着别人的背上来的。
“看来能参加第二关的也就我们这些人了……”第五瞳嘟囔一句,拍拍鲤笙僵硬的肩膀:“有我在,不用怕。”
哎呦这话说得她好像是累赘似的……
鲤笙白了他一眼:“行了行了,知道你厉害。”
从第二波人上来已经过了一柱香时间,但仍不见莫非辞出现,不仅是不明情况的众人,洛爵他们也有些不耐烦了。
按理说,惊阙山的人应该更为循规蹈矩才对,不该迟到的说。
“爵爷,两个时辰已过,我们是否继续等下去?”犬火问道。
“等吧!除了等也只能等了。”洛爵也很无奈。
反正今年的怪事都让他们遇到了,计较也没有用。
“怎么搞得!堂堂惊阙山怎么能这般不负责任?还要我们在这里等多久……啊!”
那人还未抱怨完,突然像是一块石头,被某人一脚踢出了好远,撞在兵器架上,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昏死过去。
众人惊诧,皆是一脸懵逼。
急忙打量犹如恶鬼般出现在那男人身后的灰袍男人,以及眸眼带笑甚是自然悠哉的乌沓,和一身红衣的灸池……
别说众人得知来者是谁后,洛爵一行人更是发愣。
罗生门的人怎么会!
乌沓瞥了眼躺在地上已然不动弹的男人,见众人被这登场吓到,即刻冲收起脚的惊垫眼神示意不要太招摇,但惊垫就当没看到,继续往外释放着赫人的威亚,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罗生门的人来了。
乌沓一眼落在正对面的洛爵身上,挑眉微笑,看向已然紧张戒备起来的犬火,眸光一转,又落到与第五瞳紧靠在一起的鲤笙,不做言语,迈步就往前走。
他一动,天羽月倒是比第五瞳反应的还要快,挡在了两人身前。
“再敢上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人是……?
灸驰一愣,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迎上天羽月程亮认真随时都会动手的眼睛,身上默默释放的低气压终于退了去。
“别激动,我没想过拿你们怎样。”
“你身上的杀意却不这么说。”天羽月继续认真。
“呵呵,真是敏感。”灸驰笑着,又看向洛爵,“几个月没见,看你不仅本事长了,连身份都变了,可真是让人吃惊啊!”
洛爵定然是没想过这三人会同时出现,急忙掩盖住吃惊,一副淡然模样:“明显是你们三个会一起出现在这里才更让人吃惊吧!”
赤凌风已经好久没有让这三人一起行动了,但凡他们一起出动,也就是赤凌风动了绝对杀心之时。
很显然,这股杀心是针对他的。
“你早该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般形势,真难为你十年间能表现的一副看门狗的样子了……”
“你!”
洛爵伸手拦住动怒的犬火,无视周边人的讽笑,依然泰然自若:“相比我,难道不是一直在给赤凌风看门的你们要厉害的多么?”
“……”
干的漂亮!
灸驰无言,冷哼一声,扬眸看向出现在悬崖前单膝而跪,面色分外难看的莫非辞。
“呦,这么快就出来了?早知道就该下双重限制的。”
什么意思?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莫非辞,见他默默站了起来,剑眉挑起,看起来分在愤怒:“你们几个擅闯寻阙选不说,竟然敢监督人员出手,实在是……”
“哎呀,那可真是误会大了!我们也是来参加这寻阙选的。”乌沓突然道,笑着上前,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只是来的有点晚,发现这周围设下了结界,无奈之下只能硬闯。”
“对我出手又是何解?”莫非辞生气的是竟然没拦住他们。
这下轮到灸驰解释了:“谁能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是寻阙选的监管人员,还以为你是来参加测试的对手呢?对手相见分外眼红,这出手也是自然吧?”
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莫非辞是惊阙山的人,动手也是为了找乐子罢了。
这解释莫非辞自然是不信的,但寻阙选无在乎身份地位正恶,但凡参加者一律平等,就算知道他们三个是邪门,也不能正面起冲突。
莫非辞好不容易压下怒火,挥袖面前浮现已经被破坏的冰凝阵,“好,这次就先不计较了。”
说着,一发力,随即又放出十六道冰剑,霎时将四面八方笼罩住,旋转几圈后重新形成一道屏障后便消失不见。
“既然能上来这无灵崖,就证明你们这些人还是有些实力的。废话不多说,此次无灵崖跟以往稍有不同,不,不对,是完全不同。”上来一阵,莫非辞也是丝毫都不含糊的。
不管旁人如何反应,继续道:“无灵崖乃是不能使用灵力妖力之地,故名无灵。但今年是我莫非辞掌握无灵崖的测试,也就是说,到底如何才能过关我说了算。”
“那考试内容是什么?”有人问道。
“今年我不会让你们舞弄这些根本就不可能舞弄的起来的兵器,而是要你们……”稍稍停顿,转脸看向身后的悬崖。
突然笑出声:“呵呵,总之今年的测试绝对会让你们毕生难忘就是。”
竟然又卖起了关子。
众人跟着他一起站到了悬崖边,看着幽深不见底的崖底,面面相觑。
该是满意了众人的反应,莫非辞这才继续道:“说来也巧,正好引鲤樽现世之时,这无灵崖便发生了山体撕裂,弄出了这么一条悬崖。而这崖底到底有什么,经过惊阙山众弟子的查探,得出了让人惊讶的结论……”
“……”
一再的面面相觑。
第182章 痛快的不像话
莫非辞笑的别有深意,一看就没什么好心思,真不敢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是惊阙山的弟子,分明越看越像个混世魔王。
“在这深不见底的崖底,竟然有一条深达千尺的寒潭,而潭下生活着……九翅冰鱼。”
说到九翅冰鱼,在场的很多人都听过,一时不免叽叽喳喳,咽起了口水。
九翅冰鱼便如其名,生来就长着九条鱼鳍,虽然人畜无害,但其鱼肉却是异常的鲜美多汁,还有传闻说,若是能吃上一条九翅冰鱼,便会滋补一年灵元。
这九翅冰鱼便因为这等妙用在几千年前就被捕猎一空,没成想几千年后,引鲤樽的现世竟然又把这等好东西给震了出来。
莫非辞看着已经在流口水的众人,却十分不给面子的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九翅冰鱼,因为全身通盈剔透且在水中速度极快,若是没有极好的视力与反应力,别说抓,恐怕会把人冻死在这寒潭底。”
所以这话的意思……
“无灵崖本就是肉体力量的测试,下水捉这九翅冰鱼岂不是正号符合主题?”
莫非辞笑着说,眸光辗转落在洛爵一行人身上,赤果果的要看热闹:“寒潭深千尺,就水下寒冷不说,压力也大。一来考验了你们的忍耐力,二来又能加强肉体折磨,抓鱼的同时还要保持极度的注意力,可真是没有比这更适合考验你们的了。”
大概也就只有他自己这么想而已吧!
众人原本还在流的口水一下子就像结了冰一样,浑身哆嗦了一下。
这鱼……不好抓啊!
鲤笙却道:“只要抓到鱼就行,方法无所谓?”
“你的意思是能否使用灵力吧?就这么说吧!下了水后一律不得使用任何与灵有关的东西,若是被发现,那就直接取消参与资格,且三百年内不准踏入惊阙山。当然,上了岸的话就随便了。”
后面一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
“别人下水捉了鱼,回到岸上就要面临被旁人抢夺的危险,而这是允许的。”鲤笙的脸色可不是很好看。
可这么一说,那些方才还在担心没办法抓到鱼的人,眼神顿时又亮了。
“惊阙山可是五大派之首,竟然允许这种行径……”犬火因为有顾及,不免抱怨:“这跟强盗有何差别?”
莫非辞笑了笑:“就算是再正义的人,也会遇到不得不为了利益而于旁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正与恶,哪里分的那么清楚。就算是正道,在杀人的时候分明也是恶罢了……”
他能这么说,还真让一直看他不顺眼的洛爵稍稍吃惊了一番。
既然话都说到明面上了,还磨磨唧唧的就太娘们了。
“既然这是测试内容,我们抓就是了。”洛爵附和着,第一个站到了崖边。
回头,鲤笙就在身后,正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
敢于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永远是最难为的。
洛爵没有在意犬火紧张的眼神,深吸一口气,便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那么潇洒。
衣袂翻飞,很快人就消失在了迷雾中。
莫非辞露出一抹佩服之色,随后看向后头的犬火:“主子都跳下去了,你还不赶紧跟上?”
犬火白他一眼,一脸的‘还用你废话’的眼神,冲浅玉儿示意后,便快步紧跟着跳了下去。
两人这么相继一跳,人群里多了几分的喧闹,该是在讨论洛爵不怕死又或者不要命什么的。
凭他一个半妖之躯,竟然还敢深入千尺寒潭底,这不是不要命么?
陆青自然是笑的最为高兴的那一个,因此倒要看看这些人一会儿能不能活着上来。
浅玉儿稍微犹豫了一下,先是看向鲤笙,而后又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什么表情也没有,却伸手做了个请。
浅玉儿柳眉一皱,抓着裙摆便走到了悬崖边上。
虽然是蛇,但八岐大蛇却是极为耐寒的妖兽,自然不惧怕这寒潭,稍作停顿,便跳了下去,身影纤细如燕。
洛爵的人一下去,场面有些乱,但第五瞳却拉着也要跟上去的鲤笙,视线一直在灸弛他们身上。
灸弛三人当然能感觉到第五瞳的视线之意,当然还有来自于莫非辞的灼灼视线。
纵然乌沓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直接掳走鲤笙,但为灸弛一看,顿时只能老实的跳下了寒潭,更为老实的惊垫也紧跟其后,灸弛最后一个。
他们一下水,第五瞳这才冲鬼夜明道:“你们两个看好小鲤鱼,由我来下水抓鱼。”
凭他活了十几万年的资历,九翅冰鱼不知道吃过多少回,哪怕地理环境变了,也不会影响他抓那么几条。
刚要走,鲤笙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要自己抓!”
抓毛线啊!
第五瞳顿时瞪眼睛:“连水都不会的人要怎么抓?”
“帮我施法不就好了?”鲤笙就是这么任性的很,说着,看向天羽月:“羽毛在岸上跟夜明呆在一起,我去去就来。”
说的还真是简单。
天羽月急忙到:“可是小鲤你不懂水,要怎么抓……”
“帮我制造可以下水的结界,只要不妨碍我呼吸,单纯只是抓鱼的话我还是很有把握的。”鲤笙甚是肯定自己的能力,想当年,她也是“钓鱼界”的传奇来着。
“就算你这么说……”
“好了,夜明,反对无效。”鲤笙打断鬼夜明,拍拍他的肩膀:“在这里等着就好。”
“……”
鬼夜明哪怕想说一句让他来都不行。
第五瞳也是无奈,只好答应:“小鲤鱼,我帮你制造的结界只能支撑一柱香的时间。这一柱香的时间内,你的呼吸和行动绝对不会受到水下影响,就像在地上一样。若是在一柱香的时间里你没有抓到鱼,一定要回到水面,知道吗?”
“为什么不多些时间?”鲤笙不解:“冰鱼难以捕捉,且水下昏暗,暗流涌动,一柱香的时间怎么看也有些急……”
“那是现在的你的身体所能承受住的我的灵压的时间……”第五瞳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暗淡了眼神,有些不想摊开了说明似的。
鲤笙一听,自然理解,微微颦眉后,只好道:“一柱香也行!来吧!”
痛快的不像话。
第183章 淡定的跟个人似的
可下水后的危险又岂止是它说的那些?
第五瞳看了看还在看热闹并不打算下水的众多,脸色极为浓郁:“你们两个给我在这看好!”
天羽月与鬼夜明即可点头。
又环视一圈,最后视线定格在陆青身上,用眼神恐吓一下,这才挥袖捏指决,在鲤笙身上罩盖一层极为浓密的灵力层。
“那我去了。”鲤笙巴不得赶紧跟上洛爵似的,说着就冲出了悬崖,这种不怕死的地方倒让莫非辞甚是中意。
鲤笙刚跳下去,第五瞳没有犹豫,紧跟其后,两人的身影瞬间沒入雾中。
鬼夜明与天羽月急忙扼守悬崖两边,面色十分浓重,大有谁敢上前就咬谁之感。
可这毕竟关系着能否顺利过关,但凡能上来的都是些好手,在那之后便有十几人相继跳了下去,留下来的都是些打歪心思的人。
莫非辞打量了一眼,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低低喃喃道:“这八荒还真是就不缺不怕死的人呐……”
说罢,便斜靠在一处架子旁,安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好戏。
陆青也跳了下去,且是用鲤笙跳水的动作,看来是想撞撞看,能否跟她下落在一个地方。
可果然是他想多了。
自从跳下悬崖,周围的浓雾扑面而来,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东西。
后头毕竟还有莫非辞在看着,也不能动用灵力,无奈只能任由耳旁风呼啸不止,身体自由落体。
大概能在空中翻飞了一会儿,便感觉迎面传来极为湿润的水汽,隐约还能听到流水轰隆,这可丝毫不像是寒潭该有的动静。
不等仔细听,身体穿过浓雾便往一处覆盖着薄冰的湖面落下,而在那冰层之后竟然有一道完全天然形成的浓雾瀑布飞流直下,也难怪会有这么大的雾气了。
陆青哪里还管什么禁制,急忙释放丁点灵力,这才在坠落到冰层前止住身形,随后慢慢落了下来。
脚尖轻触冰面,可见立马就碎成一片片细冰,这里的冰层根本连一指厚度都没有。
定睛一看,除去对面流水飞泄的瀑布,这里竟然极为宽阔,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说起来就像是南极洲似的,白茫茫的一片。
悬崖这下竟然是冰川,这自然说不出的诡异。
收敛精神,再定睛仔细看。
只见冰面上随处可见一个洞一个洞的,不大不小正好能容一个人通过,这怎么看也是前面跳下来的人已经跳到水下的缘故。
因为水的关系,原本个人身上散发出的稀薄的灵力就更是丝毫都感觉不到了。
陆青禁不住皱起眉头,这可要他怎么在这些人中寻找鲤笙的踪迹呢?
“哗啦啦~”
寻思着,上面又相继有人落下来,夹杂着惨叫声,狠狠砸进冰层。
陆青很配合的给那些不知道用灵力抵消冲撞的人一个‘是不是傻’的眼神,刚要下水,却为一个跟他一样耍小聪明停留在哎冰层上的男人吸引。
“呦!”那男人身披白风衣,半张脸几乎都在风帽下,却先冲他打了声招呼、
陆青懒得搭理,漫过他便继续寻找鲤笙的踪迹。
“你是鬼武堂的陆青吧?”
谁知那男人突然一语道破,散漫的很。
陆青急忙回头,却发现不见了那人的踪迹。
“他是谁?”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明明陆青不怎么用真脸在江湖上露面,应该不为人所知才对。
一股不安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慢慢从陆青的脚底涌往心头。
想了想,最后深吸一口气便扎进了寒潭,放弃了在上面搜寻的计划。
寒潭内部相比上面自然要浑浊许多,但该是因为这里经年不见阳光,其中杂质稀少,至少要比一般的湖河要清透几分,若是仔细看,在河底大概能看清楚十几米远的地方。
鲤笙在下坠之时,明明还能看到跟在后头的第五瞳,谁知,落水之后便跟第五瞳失去了联系,死活都没找到人影。
她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没时间浪费在找人上面。
虽然不会游泳,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照葫芦画瓢,当即就学着蛤蟆的样子在水里扒拉起来,一边扒拉一边找寻着九翅冰鱼起来。
可很是奇怪,她感觉自己已经潜的很深了,可仍然不见一条冰鱼的影子,难免心中纳闷。
莫非是莫非辞在耍弄他们?
不可能。
这可是寻阙选,莫非辞没必要开这种玩笑。
不过也是奇怪,洛爵他们也都下来了,怎么游了也有一会儿了,竟然完全没遇上。
“这寒潭真是好生奇怪……”越整越像迷宫了。
正说着,迎面突然浮现一只什么东西,近看漂白漂白的,甚至还能看到两只大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了几圈,晃动着长着九条奇怪鱼鳍的身子,随后立马不见了踪迹。
“啊……”鲤笙随后就意识到刚才的那眼珠子雨就是冰鱼,莫非辞曾经说过冰鱼浑身透明,在水下用肉眼难以捕捉来着。
“怪不得没找着,我忘了这鱼会隐身了!”
不管如何,既然发现了一条就不能让它从眼皮底下跑了。鲤笙赶紧顺着它消失的方向游了过去,同时为了防止再让它遁了形,暴躁的拍打着水花,惊起一片片的气泡。
这样一来,那鱼就不易隐身了。
大约游出能有十几米,水泡扬起一路,而那条身长足有一米多的冰鱼终于又被搅和了出来。大圆眼珠子就像是生气似的,转的越发的快。
周围就鲤笙一个人,别说跟一条鱼这么四目相交还真有些瘆得慌。
那鱼没有匆忙逃跑,就像有智慧似的晃动着复杂的鱼鳍在前面直视着鲤笙,淡定的跟个人似的。
要怎么抓到这条宽度比她还要粗的鱼呢?
“嗯……”鲤笙有些犯难。
“求你放过我吧!”
突然,那冰鱼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去!
鲤笙吓了一跳,妥妥的:“你你你你……会说话??!”
那冰鱼直立而起,用一条鱼鳍不停拍水,“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自然已经修出元神,只因无法见到日月,吸收不了其精华而不能修成人形……前些时日就有人下水抓走了几条尚且年幼的小鱼,我料想你们一定会再来……”
“就算你这么说,但不抓你的话我就过不了关啊?”
第184章 不做救世主
鲤笙一听这话的意思,赶紧道,转念一想,立马又记接着说:“我其实也不想伤你性命,要不姑且先让我抓回去完成任务,等到通过我再把你放生,你看这样可好?”
总不能因为‘鱼’的几句话就弃任务于不顾了吧!
可那冰鱼一听,圆眼珠一转,一看就不想答应:“妖的话不可信……”
“大姐,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敢情你不是妖啊?那你说的话我还不能信来……”
“唔,不是……”冰鱼语噎,鱼鳍起舞,急的转了个圈:“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同类真的被你们的人抓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而且……我是雄鱼,是男的……”
呦呵~还真不知道怎么辨别鱼的性别。
鲤笙倒是一愣,只好改口:“好,大哥,你说的那些人我不认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赵鲤笙对天对毛爷爷发誓,只要你跟我回去,一完成任务。我保证把你送回来!要是不送,那我就……我就……”停顿一下,想了想,“就让我这辈子都得不到九哀的心!”
应该没有比这更毒的咒了吧!
“九哀是谁?”
“我男人。啊……不过他有些腼腆害羞,现在还不肯承认喜欢我。不过早晚有一天会是我的人。”鲤笙还真是笃定,说的那冰鱼大小眼齐瞪。
“可是……”
“我都拿真爱起誓了,你还不信么?”鲤笙有些烦躁了,毕竟一炷香的时间所剩无多,能感觉周围的寒意在逐渐加重,该是结界正在逐渐的变弱,赶紧又道:“你看我也不像坏人,绝对是能动嘴就绝不动手的文明人。别看我本事不行,但我朋友们厉害。我都这么恳求你了,你若还不从,那帮人不怎么好说话,一生气,很可能会抓光这里所有的冰鱼。要真是变成那般局面,你该也不想看到吧?”
这又是轰又是吓的,鲤笙妥妥的变成了人贩子似的,说的那冰鱼开始怀疑鱼生。
自然界的物种,向来都是雄性要比磁性更为艳丽好看,这冰鱼虽然是一条鱼,但从四散飘舞,就像裙带般盈亮柔软的鱼鳍来看,必然也是鱼界的男神。
不难想象若是他修成人形会是何等颜值极高的帅哥。
鲤笙见他为难,心中也跟着一软,就是拿帅哥没有办法,只好又扒拉着靠前了些,伸手便握住了那冰鱼的一条鱼鳍:“小鱼啊,咱们无冤无仇,我绝对不会害你……”
真诚的看着那鱼,很真诚,眸光皎洁。
冰鱼该是知道自己跑不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
再说,他心中也是有算计的。
只好道:“行,我跟你走。但你要跟我保证,要帮我把被抓走的同类给救回来。”
“……”鲤笙哑言。
这好像……答应不了啊!利害关系不一致。
“我们是冰鱼分支里的最后一族,几千年前逃过一劫,一直在这寒潭中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没想到这千年会后竟突然横遭生杀厄运,很多同类被抓走杀死……鲤笙小姐,您一看就是好人,就请您帮帮我们冰鱼一族吧!若是继续任由捕获,必定要真的灭族了……”
冰鱼略带哭腔的说,好像还在流眼泪,能看到他眼珠旁边不停的冒出泡泡。
“……”
鲤笙却不言不语了。
她不是圣母,不可能为了第一次见的人就满口答应要做什么救世主。
再说,一个骗子又如何能成为救世主?听起来就很搞笑。
“鲤笙小姐……”
“不行,我做不到。”
冰鱼的眼神刹那灭了希望。
鲤笙便再重复一遍:“我能做的就是让你平安的回来,其他人,没办法给予保障。虽然我现在可以为了让你跟我走而满口答应,但我不想承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所以,不行。”
拯救一个种族什么,她哪里那么大的本事?开玩笑。
冰鱼失望的垂下脑袋,很失望:“若是你做不到,那还有谁可以?谁可以救救我的同族?”
还有谁?
啊,不是有一个么。
鲤笙急忙道:“我知道还有谁!洛九哀就可以!只要你能说服他出手,我敢说会有一半的成功率!”
“一半?”
“呃……可能不止一半。他手下有几个极为厉害的妖灵,在加上我的朋友……”咦?不对。
鲤笙说到这里方觉不对,她明明不打算管的,怎么好像把洛爵又给扯进来了?
我去,好像又多嘴了……
冰鱼该是没办法了,想必鲤笙定然是他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加上一看鲤笙是个热心肠(其实不是),与种族的安危相比,终究还是把自己的安危弃之不顾了。
狠狠一点鱼头:“好!我相信你!希望我没有信错人……”
“没错没错,信我就对了!”鲤笙急忙道,说着,冲他做了个往上游的手势。
压力与寒冷侵袭的更厉害,手指头已经麻木了一片。
冰鱼甩给她一条鱼鳍,便很听话的往上游,速度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很快。
“那个……”鲤笙因为呼吸开始不顺畅,刚想拜托他稍微游得快些,却发现还没问他的名字:“你叫什么啊?”
“余生。”
啊……
好有感觉的名字。
“余生啊,咳咳,能游快点吗?结界的效力好像……啊!”
“咚!”
还未说完,只感觉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上,鲤笙没有拉紧余生,直接被甩出好远。
可能是受到剧烈撞击的缘故,原本已经很薄弱的结界猛然便‘嗤啦’一声碎成了片。
“哇啊……咳咳咳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张嘴便涌入一大口冰凉刺骨的水,呛得她急忙捂住嘴,混乱的扑腾着四肢。
到底怎么回事?余生在哪?
好像有一股吸力,不停的将她吸入更加深不见底的寒潭底,而周围的水压更强,甚至能听到骨头在嘎嘎作响。
特么的好疼……
四周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几度挣扎无果后,鲤笙依然没有控制住不断下沉的身子,呼吸一点点的被剥夺殆尽。
难道都没有人发现她么?
该死,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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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水中的吻
此刻的岸上。
洛爵青紫着唇,将捉到的冰鱼放在一个水结界中,冲莫非辞示意,自己完成任务。
莫非辞挑挑眉头,什么都没说。
第五瞳是第一个回来的,可却比任何人都要紧张的看着悬崖下的湖面。
洛爵环视一周,见天羽月他们都在,却唯独少了鲤笙,不免皱起眉头,低声问向回来多时的浅玉儿:“她人呢?”
这个她,浅玉儿知道是谁。
但视线落在第五瞳身上,缓缓摇头:“我回来到时候她就不在这里。看第五瞳前辈的样子,好像是下水了……”
“下水?”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而且还不会水性!
洛爵当即问向第五瞳:“你怎么能让她下水?她水性不好,你不是知道吗?而且水下急流颇多,就连水性极好的人若是不小心都会被卷走,你……”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小鲤鱼……”第五瞳却是喃喃自语:“你说会回来的,我可是因为相信你的实力才帮你的,你怎么能让我失望?”
“帮她?你帮她做了什么?!”洛爵听到其中有隐情,上前一步就抓住了第五瞳的衣领:“这种时候你任由她胡来完全就是害了她!”
“洛公子,先别计较怎么回事了,鲤笙姑娘还在水里,第五瞳公子施加在她身上的结界效力该是到时间了。不赶紧找到人的话,可能凶多吉少……”鬼夜明赶紧出来松开两人的拉扯,又十分担心的道。
说话的同时,天羽月已经走到了悬崖边,刚要往下跳,却被从后头冲出来的洛爵一把推到了一边。
紧接着只见衣袂翻飞,洛爵竟然又跳了下去。
“爵爷!”
犬火在后大喊一声,哪里还敢犹豫,急忙也跟着跳了下去。
洛爵下水一次已经是极限,若是再逞强下水找人,恐怕会连自己都搭进去。
犬火一跳,浅玉儿自然也是要紧跟着的,无奈的看了第五瞳一眼,赶紧也跟着跳了下去。
本来就热闹的悬崖边上,因为突然来的这么一出便更是热闹,莫非辞活了百十年,该是今天看的热闹最多,看起来很愉悦。
天羽月这回没有听鬼夜明的阻拦,在浅玉儿之后便跳了下去,悬崖边上倒是只剩下了鬼夜明与第五瞳二人。
第五瞳本该是第一个下去找人的,但不知为何却一脸失魂表情,看着云雾已经散开的悬崖底,目光落在那乳白色的寒潭湖面上。
“放心,这么多人下去找,肯定能找到的……”鬼夜明虽然也很想跳,但他们几个人抓来的冰鱼都在地上放着,若是连他都下去,不难保证被没下水的那些人拐走。
第五瞳对这事肯定不屑一顾,但他们不一样,这是通关之物,必须要守护好。
谁知,第五瞳听了他的话后,默默的退到了一边,挥袖制造出一个隔绝一切的结界便走进其中。
从外头看,可见水光晃动,并不能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如何。
鬼夜明:“……”
这男人的心思真的是怎么也理解不了
“大家一定都要没事啊……”
“哼~”
陆青手里紧握着一条浑身更为通盈剔透的冰鱼从崖底上来,丝毫不在意的将一米多长的冰鱼扔到了地上,环视一周后,暗暗笑的发狠。
“老天爷真是给力,竟然恰好让我撞到那女妖精……”抢了她的冰鱼不说,她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人一见陆青抓到了所有人中最大最漂亮的一只,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倒是谁也没有在意那条在地上睡死挣扎的冰鱼。
洛爵再次入水后,感觉的寒冷可是比原先还要刺骨百倍,好像全身都有几万根针在扎,才眨眼功夫全身的力气都被吸走似的。
但因为着急寻找鲤笙,哪里还顾得上疼痛,就算手断了,脚断了,血液全都冻上,他也得先把人找到再说。
“小妖怪,小妖怪……”
内心迫切的呼唤鲤笙,可宽阔的水下就像是巨大的网,怎么也找不到相交的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洛爵的眼眶逐渐湿润,变成了堆积在眼角的湿热。
再憋一口气,又继续往下深潜。
如果鲤笙这么轻易就死掉,那他强忍住痛苦选择伤害她的那些话岂不是白说一场?
明明是为了她好而选择推开她,老天又怎么能……夺走她的性命?
洛爵一边后悔,一边又继续深潜,完全完全忘了此时的自己也是个一般人,一心只想着找到鲤笙。
该是老天可怜他,在下潜到几百米的水下后,他发现了还在不停下沉的鲤笙。
惊喜之余,急忙游过去抓住了她,紧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揽在怀中,就像是找到了这辈子最不想放手的宝贝般。
鲤笙已经失去意识,且因为水下寒冷,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
洛爵晃了她几下,见她没反应,也不敢停留,急忙就往上游。
游了几下,回头再看她,却发现鲤笙身上包裹的冰层越来越厚。
洛爵抬头看了看遥遥水面,当即将鲤笙拉到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脑袋便玩她青紫的嘴巴亲了上去。
一定不会让你死!
洛爵迫切的将口中残余的氧气输给鲤笙,明明是两人第一次亲吻但味道却是这么苦涩。
“鲤笙!”
见鲤笙还没反应,洛爵急的大叫,可在水中一张嘴就灌进来一口冰水,吸到肺里剧烈的咳嗽。
不管不顾,接着又吻上鲤笙的唇,毫不余力的输给了她最后的一口氧气……
不要死。
洛爵轻轻摸着鲤笙的脸颊,一双墨色的乌瞳闪烁着光,在眼睛闭上之前,吻过鲤笙的额头便一使劲,将她推往了水面。
在生死面前,他选择了后者。
看着鲤笙上浮,洛爵慢慢的往下沉。
这就当是故意伤害你的惩罚吧……
“爵爷!”
昏暗中,一声熟悉的呐喊响起,而等到恢复意识,洛爵已经上了岸。
睁开眼睛,看着苍茫的天空一眼,犬火与浅玉儿的脸随后便挡住了那片灰蒙蒙的天。
“爵爷!您醒了?”
“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犬火与浅玉儿相继发问,鲤笙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好像进水了似的,听得并不分明。
全身特疼,老疼了。
第186章 解释与不解释
这小天气啊啊啊啊!出趟门就跟洗了个澡似的,离开空调,必定死路一条啊!
天气炎热,有些上火,嘴里起泡,眼睛冒火,各种疼……
求关爱(?°з°)-?谢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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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聚焦的眼睛转了几圈,等身体稍微适应了后,扭头便看向一旁,正为天羽月抱着的鲤笙,神经一疼,立马就坐了起来。
“小……”
声音甚是沙哑。
浅玉儿赶紧继续手上的治疗:“您喝了不少的冰水,嗓子受到刺激,一时半会恐怕不能说话……”
“……”
洛爵点点头,随即看向还未苏醒的鲤笙,眸光很担心,很担心。
犬火赶紧解释:“爵爷无需担心,鲤笙没什么事。只是在水下呆的久了,有些器官开始衰竭,待玉儿治疗一下便会康复的……”
“……”洛爵皱起眉头,一副“这也叫没事”的反问表情。
第五瞳站在一边,脸色极差,全身包裹一层谁敢跟他说话就杀无赦的低气压。
看到鲤笙被救上来,惊慌失措又或是赶紧帮忙救命的情况没有出现,倒不如说他很失望。
洛爵起身,有些打颤,走到第五瞳身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给我一个解释。”声音沙哑的要命。
第五瞳看他一眼,又环视不停打量他们的其他人,依然一副如冰姿态。
推开洛爵,迈步便到鲤笙身边,挥袖打散了浅玉儿施加的治疗结界,便从天羽月手中将鲤笙抱在怀里。
“只不过捉一条鱼而已,却险些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很像你又不像你,这样让我很担心啊…明明一再强调绝没有让我担心的那天,可这几万年……”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傻不傻啊你?”最后一句轻叹,好像饱含过多的情感,第五瞳微微张嘴,从中吐出一团金色的气体,见其慢慢形成一道甚是好看的符,落在鲤笙眉头。
是灵元转换的咒术……
第五瞳竟然把自己的灵元弄成可以赠与的形式,转给了鲤笙。
这种赠与方法除了要精修相对应的咒术,对施术者的灵元量也有一定的要求,非一般人能驾驭。
可见第五瞳果然是二般的。
众人屏息观看,皆是一副向往景仰之情,能亲眼看到灵元转让的场面可不多。
莫非辞见第五瞳连灵元都能操控自如,当然是大写的服气,但碍于是考官的面子,没有表现的那么淋漓尽致。
“再过半个时辰,时间就结束了,没有抓到冰雨的赶紧了!”大声吆喝了一声,希望众人不要光顾着看热闹而忘了正事。
一听还有半个时辰,那些还没有抓到冰鱼的便开始目光炯炯的看着已经抓到鱼的人,两者一比较,哪里还管什么道德不道德,各自亮出本事,动手撕抢起来。
陆青将从鲤笙手中抢夺过来的冰鱼,也就是余生,用结界好生装好。
该是因为方才被甩出水的关系,缺氧的余生昏死过去,在结界中鱼肚朝上的飘着,一看就跟死了似的。
见鲤笙没死,陆青也只能咒骂她命大,不禁多瞅了两眼。
谁知,视线却与一旁看人热闹的御子柴对上。
陆青当即认出他就是刚才在冰面上跟他打招呼的人,而御子柴晃着手中的冰鱼,笑着掀翻一个冲过来打算抢鱼的人。
“他是谁?”陆青分外纳闷,赶紧转移了视线。
御子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打算,但却在犹豫方才在水下看到的一幕要不要告诉洛爵。
“啪!”
一挥袖,便又拍晕了一个抢鱼的人,不悦道:“那毕竟是洛爵的事,我要是掺合进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他可是瞒着洛世奇来参加寻阙选的,也不想节外生枝。
第五瞳赠与完灵元,刚把鲤笙放到一处平台,鲤笙便咳嗽几声醒了过来,苍白的小脸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就多了几分血色,可见第五瞳肯定赠与了不下百年的灵元,真是好生大方。
但第五瞳却不当回事,不过百年,这对已经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他说根本不痛不痒。
见鲤笙醒来,赶紧道:“先别动,我赠与你的灵元还未适应你的身体……”
鲤笙虽然睁着眼睛,但实则有些半睡半醒,眼前完全是模糊一片,虽然听到了第五瞳说话,但他的脸却看不分明。
“啊,脑子好疼……”先是捂着太阳穴抱怨一声,即刻又晃着脑袋,竭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我怎么看不清楚?咳咳咳!第五瞳,刚才是你救了我吧?”
一把抓住靠在自己面前,正温柔的摸着她的发的第五瞳,苦笑着道:“方才我是不是差点就要死了?真的多亏了你……”
“……“
第五瞳却是惊讶。
刚要说不是自己,但后头的洛爵却靠了过来道:“亏得没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般任性了?”
虽然看不清,但洛爵的声音调鲤笙记得清楚,哪怕他现在声音哑的厉害。
仰头就瞪了他一眼:“我有没有事关你什么事啊?啊,不对,你肯定巴不得我沉底吧?”
这话一出,众人愕然。
洛爵可是知道她出事后第一个下水救人的,且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去,这怎么看都是发自真心的“爱”着她才对吧?
这小妖竟然……冤枉好人。
洛爵一听,不仅不急于辩解,反倒任由鲤笙口出恶言,继续云淡风轻:“生也好,死也罢,那是你的事。”
这块铁疙瘩!
鲤笙当即哑言,索性不再搭理他,模糊中扶着第五瞳站起来,便看向莫非辞:“还有多少时间?”
这跳跃倒是挺大。
莫非辞笑了笑:“不到半个时辰。”
“第五瞳,你快给我再弄一个结界,我要下去……”
“不行。”
第五瞳果断拒绝:“就算有我赠予你的百年灵力,但未彻底融合前你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别任性了。”
“你给了我百年灵力?”鲤笙好吃一惊,怪不得觉得身体格外的轻盈,当即嘟囔道:“那你怎么不多给点啊?你一只老妖精中的老妖精,那么多灵力也用不着,多分我点也是帮你物尽其用……”
噗……她还抱怨上了。
第187章 毒发
第五瞳自然是大写的无语,敢情这世上还有比他厚脸皮的人:“是谁说修为要靠自己的力量循序渐进来着?”
“肯定不是我。”她巴不得哪位菩萨能直接给她来个万年灵力,直接坐拥金手指:“呵呵,我开玩笑。以我现在的修为,这一百年灵力也够我霍霍的了。那什么,别说没用的赶紧帮我制造结界啊!我这鱼还没抓到,再不快点,就要被淘汰了……”
“让我帮你不就完了?”第五瞳说的轻松:“要是一开始就让我出手,也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你听话,靠边站……”
正说着,天羽月却从后边走到了悬崖边上。
不等鲤笙开口,便呈抛物线跳了下去,那叫一个利索。
鲤笙赶紧往前跑,却被鬼夜明与第五瞳双双抓住一只胳膊,给拽到了后面。
“喂!刚才羽毛跳下去了吧?是吧?”鲤笙只看到一个跟天羽月身形差不多的人,心中突然不安:“谁下去也不能让那孩子下去啊?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鬼夜明急忙道:“不用担心,羽毛水性极好,刚才可是他把你们弄上来的。”
不担心才怪!
鲤笙推开阻拦的鬼夜明,边冲第五瞳喊:“我听余生说寒潭下面的冰鱼所剩数量无多,若是找不到,羽毛肯定不会上来。我可是亲身体会过水下温度,若是由着他继续深潜,他那副与人类无异的身体定然会受损!不行,得把他弄上来!”
“余生是?”
“一条会说话的鱼。方才明明都跟他说好条件,却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不然我早就上来了……”鲤笙极为怄气。
看向洛爵,突然又有种幸好没把余生带上来的庆幸感,继续道:“先不说余生的事,第五瞳,你倒是快帮我制造结界,我得下去救羽毛!”
她怎么就一口笃定羽毛一定会出事呢?
第五瞳十分无奈外加一个白眼:“你可消停会儿吧,你以为我们这些人都跟你一样禁不起折腾么?再说我怎么可能让一个刚被救上来的人下水找人?”
傻瓜也知道那样只会越整越乱。
把语噎的鲤笙往旁边一推,更是无语:“你就看着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吧!”
鲤笙也很无奈啊,说的甚是郑重:“我们之中就属于你修为最高,折腾你不是应该的吗?哎呀,我这心跳的着实厉害,你要下就赶紧下,不然就换我来!”
废话真多!
第五瞳:“……”
敢情他连抱怨都不能了?
但还真别说,他可能是欠虐属性,被鲤笙这么一怼,倒是乖乖的迈步走到了悬崖边上。
一步二回头,鲤笙就冲他甩手,示意他快些。
他突然有些后悔跟鲤笙说什么不会再离开这种鬼话了,他现在就想逃得远远的好吧!
“我下去,你在这乖乖等着。顺便帮你弄一条鱼……”
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办的话,哪里还会有这么多事?
sa不sa !
大概也就过了一盏茶时间吧,第五瞳刚跳下去,怀抱着一条足有五六米长冰鱼的天羽月就从水下浮了上来。
冰鱼该是被打晕过去了,可见鱼头的白色鳞片少了几片,而九条鱼鳍四散在水中,呈现各种颜色,分外的漂亮。
这冰鱼一看就是有些年纪了。
天羽月紧紧握着冰鱼的几条鱼鳍,身体上下都是冰渣,呼吸已经停止,且能看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印出一条条的黑色纹络,正随着继续结冰的身体蔓延至全身。
第五瞳大吃一惊,这可是中毒的迹象。
“喂!”
大喊一声,哪里还敢在水中停留,抓起天羽月的胳膊就‘嗖’的一下回到了悬崖上。
他刚下去便上来,在悬崖边上的人自然吓了一跳。
鲤笙一见天羽月,赶紧上前:“羽毛!”
第五瞳又冲浅玉儿道:“快给他看看,他好像中毒了!小鲤鱼,你退后,这毒会传染!”
说着,将已经结上一层冰的手出示给鲤笙看,面色也越加的凝重。
浅玉儿一听中毒,急忙上前:“让我看看!”刚要去碰第五瞳的手,却被他闪躲开。
“我自己会处理,你赶紧给他看吧!他好像已经毒气攻心,再晚点就来不……”
“羽毛!”
第五瞳的话还未说完,鲤笙看到天羽月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传不传染,当即就扑了过。
“别过来!”第五瞳刚要阻止,可还是晚了。
鲤笙握住天羽月的手,便哽咽了声音:“羽毛,你会没事的,你肯定会没事的……”
就觉得一定会出什么事,可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水底怎么会有毒呢?
洛爵一看,也紧张了,同样也不顾犬火的阻拦,在鲤笙身前蹲下,看了看浑身结满冰块,且从手指头开始正在不停消融成水汽的天羽月,问向浅玉儿:“他这是中了什么毒?”
浅玉儿也没见过,摇头:“我也没见过这种怪异的毒。爵爷,离他远一点……”
洛爵急忙挥手打断浅玉儿,手搭上鲤笙的肩膀:“你先不要着急,他会没事的。莫非辞,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救人?”
莫非辞却道:“我可以想办法救他,但我的人一旦出动,他就被判定为失败,不能参加下面的关卡。”
“你的人确定能救人?”这可是叫浅玉儿都不知道的毒。
“……”莫非辞顿了顿,倒也诚实:“不。并不确定。”
“你们别说了。羽毛不会有事的!”鲤笙甩开洛爵的手,不管第五瞳的劝说,整个将天羽月揽进怀中,该是自责的哽咽起来:“对不起,都怪我,我要是一开始就听你们的,羽毛也就不会出事了!羽毛,你要是出事的话那我也不活了,我跟着你下地狱……”
“小鲤鱼,你可不要乱来。”第五瞳赶紧道:“他是不死之身,肯定不会有事……”
“什么狗屁不死之身啊?他现在就在我眼前死去啊!”
“他一定会活过来的,你干嘛这样啊?
鲤笙本就紧绷着神经,一听这话,顿时恶狠狠的瞪向第五瞳:“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死过才会说的这么轻松吧!”
第188章 关于,鱼
今天去办理护照以及通行证,感觉智商各方面受到刺激,真是相当无语的说...
还有,今天大暴雨,青岛淹了.................出个门都要跋山涉水,你们谁体会过?
抱歉,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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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第五瞳顿时语噎。
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头皮突然的发麻。
瞬间的沉默。
“小鲤鱼,你这么说的话就太……”
“可以先别说了吗?我现在思维有些乱,再说下去恐怕只会得罪更多的人……”鲤笙还是有些理性的。
边说边轻呼口气,默默的摸着天羽月的头发,视线缓缓落在一旁被众人冷落的那条置身于结界中的冰鱼身上。
只见它颜色通体透明,九条像是绫罗般在水中飘散的鱼鳍五彩斑斓的好看,一双看透世事的鱼眼偶尔露出不屑一顾的眼神,像是在嘲笑众人似的。
“真是一条好看的鱼……”鲤笙突然笑道:“可若是因为这种东西而要失去羽毛的话,我宁愿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要。”
“……”
“不死之身也好,重生也罢,最能切身体会我的痛苦的只有你..”鲤笙侧耳倾听着天羽月停掉的心跳,眼眶通红,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若是能这么轻易就死掉,这些年来你也就不会过得这么心酸了,对吧?”
不死之身是无法化解的诅咒,
“……啪!”
正说着,天羽月突然握住了鲤笙的胳膊,苍白的脸色却衬得那只湖水蓝的眼睛更加明亮。
“我说过只有你能杀死我吧!这种程度的毒……怎么可能杀死我?”说着,竟然还笑出声,脑袋便往鲤笙的怀里蹭了蹭。
倒不是占便宜,有些冷而已:“每次死亡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心脏停跳,呵呵,死的次数多了,我已经习惯了……你以后也要习惯才行。”
“……”
“不然,我每死一次你都要这么难过的话,会害我不敢死的……”
“……”
低喃的声音甚是好听,可鲤笙却只觉得心痛更狠。
天羽月一个人经历了怎样的岁月她不想弄清楚,可现在揪紧的心情却让她摸了摸他的发。
抬眸看向第五瞳,最后视线才落在面色凝重的洛爵身上。
四目相交,却谁都没有蕴含感情:“如你所说,只有我能杀死你,只有我能结束你的不死不灭。既然我对你这么重要……那就不允许你再轻易的牺牲自己,不然我便跟你恩断义绝,绝无玩笑!”
“什么恩断义绝,不要吓我啦~”
“我是认真的……”鲤笙扯着嘴角,突然很看开的笑了笑,深深吸了口气,在眉眼间堆积成无奈:“谢谢你了……”
天羽月知道她说的是冰鱼的事,赶紧摇头笑道:“别跟我客气呀!不过,那条鱼应该是冰鱼之王吧?就是因为抓它我才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应该就是被咬的时候中的毒……”
“冰鱼之王?”鲤笙愕然,还以为是余生,可在看那冰鱼一眼,当即确定不是。
起身,站在结界前,看着五彩斑斓的鱼鳍,随即道:“既然是冰鱼的老大,那总该会说人言吧?说,怎么解毒?”
天羽月虽然活过来了,但第五瞳以及她自己都感染了毒性,不解毒的话很快也会变得像天羽月一样。
众人一听鲤笙竟然跟一条鱼对话,当即傻眼,谁都清楚冰鱼不可能会说话。
怎么说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八荒突然产生一种关于‘鱼’的奇谭。
不管什么‘鱼’,绝对不会像一般生物妖灵那样修灵,就像是天道唯独将‘鱼’这种生物撇出了三界似的,不知道这是厚爱还是诅咒。
既然鱼类不能进行修炼,自然这人言也是不可能的。
鲤笙不知道这传言,且分明之前还跟余生说过话,她自然认为这冰鱼之王也可以人言。
见冰鱼不出声,随即又接着道:“好,你不说是吧?”
伸手指了指已经被抓起来放在结界中的十几条大小不一的冰鱼:“我虽然答应了余生要帮他,但你要是不说出这解毒之法,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炖成汤吧!”
这女妖说什么呢?难不成是疯了?
众人心中一起嘀咕。
连犬火跟浅玉儿都一副丈二和尚,想笑,但碍于洛爵板着个脸,谁也没敢吱声。
第五瞳倒是道:“小鲤鱼,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么?”
“跟它呀!”鲤笙狠狠拍打了一下结界壁,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当成笑话:“喂!你倒是说话呀?难道真想看到自己的同类被诛杀殆尽么?”
鱼:“…………”
除了多看了鲤笙两眼外,那冰鱼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去,这冰鱼不愧有王者风范,士可杀不可辱……个屁啊!它是真的不能说话好不好!
鲤笙突然尴尬,回头又看了那十几条冰鱼,见它们都用那一双大鱼眼,圆鼓溜丢的看着她,真是无限尴尬。
“这八荒上下,唯有鱼是不能修灵的。自然不会人言。你说了那么多,根本就是自言自语……”第五瞳很恰当的解释,可却眉间带笑,不知道他是看笑话还是别有深意。
鲤笙环视周围一圈,见众人果然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打量自己,那个无语……
“不可能,刚才我还跟一条叫余生的冰鱼说话呢?就刚才,我在水下的时候!”看向洛爵,眼神迫切,因为感觉能相信她‘胡言乱语’的只有他。
“它还跟我说这里的冰鱼是冰鱼一族最后的族民,让我帮忙解救那些被抓起来的同类,它叫余生,而且还是一条雄性……!!”
正火急火燎的说着,匆匆瞥过陆青旁边的结界时,结界中的余生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众人笑的越发厉害,原本还算纷乱的场面因为这几句话而拧成了一股绳,皆是齐刷刷的看向鲤笙。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在说什么呢?”
“肯定是压力大了产生幻觉了吧?”
“你丫才产生幻觉了呢!”鲤笙回头怒怼一句,看了陆青一眼,多少有些质疑。
走到他身边,指着结界里的余生道:“余生怎么在你这里?你对他做了什么?难道刚才……”
“小姑娘,你莫不是要说我抓来的这条冰鱼刚好是你说的那条余生吧?喂喂,鱼能说话也就罢了,这连名字都有……未免太可笑了?”陆青不仅打断了鲤笙,还倒打一耙,看热闹的顿时爆发一阵哄笑。
第189章 明摆着睁眼说瞎话
洛爵看向紧护住结界的陆青,眼神却深邃起来。
鲤笙冷哼一声,一如既往的发扬不怕事大的光荣传统:“你管谁叫小姑娘呢?你丫是不是脑子让驴踢了?连第五瞳见我都要注意点态度,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
“你什么你?我就说你呢!”鲤笙站到他面前,高傲的像是一棵迎风怒放的向日葵,挥掌“啪”的一声就放在了结界壁上,反倒更加嚣张了。
“我好不容易谈好条件,眼看着马上就要抓到他了,你竟然敢暗地里使坏?”真当她好欺负是吧!
陆青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抢鱼的事会暴露,脸色一变,斜眼看了看突然更加警惕的洛爵他们,暗地里咽了口口水。
赶紧道:“你可别冤枉我!”
“冤枉你?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冤枉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肯定是你觊觎我这条难得一见的……”
“啊呸!”鲤笙简直笑掉大牙,“你要脸不?还我觊觎你的鱼?明明是你在水下抢了我的鱼吧!”
“我没有!”
“你没有那余生怎么会在你手里?”
“它是我抓的!”
“你在哪抓得?绝对是趁着我跟余生说话的时候吧!”
“不是!是你们说完了以后我才……!!”
啊……糟了。
不知不觉着了她的道了。
陆青顿时铁青了脸,而比他脸色还要恐怖的却是洛爵一行人。
这么说的话,就是他害的鲤笙差点沉底啊……
鲤笙倒是不在意这个问题,笑着眯起了眼睛:“所以说……我跟余生说话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啊!”
既然说漏了嘴,再继续装也是徒劳,陆青倒也承认的痛快:“也没有规定在水下不能动手吧?再说,是你没能耐守住自己的鱼,难不成还要怨比你厉害的人?”
听他提及规定,众人看向莫非辞。
莫非辞看了看时间,也就还剩一盏茶吧,随即点点头:“对正是如此。我的确并未作出规定。”
在水下攻击什么的,基本上没人会那么做。水下条件受到各方面制约,想要从对方手里抢夺冰鱼,那无异于比抓还要难。
怪也就怪两人的修为不在一个层次了。
鲤笙自然是明白的,但她在乎的不是这个问题。
伸手指着余生:“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但你当时既然就在旁边,那我跟余生说话你肯定听到了吧?那你告诉这些人,鱼是会说话的!”
她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可陆青哪里会配合,当即道:“但那时的确只有你在自言自语,我并未听到冰鱼说话……”
“大哥,你说实话好吧!”
“句句属实啊!”
属实个屁啊,这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呢!
“好,你不说是吧”鲤笙有些急红了眼,冲第五瞳道:“第五瞳,这结界我打不开,你帮我把余生放出来,当着你们的面让你们瞧瞧,这鱼……”
“够了!”
洛爵上前一把就给鲤笙拽到了后头,这出闹剧也该结束了:“你闹够了没有?”
鲤笙先是一愣,可随后看着洛爵竟然帮着外人,顿时那个火:“我哪里闹了?让他给我做个证就是闹腾了?你们说鱼不会说话,可我明明跟余生聊天了!而且,他不仅会说话,还愿意为了救同伴牺牲自己,比某些人要好多了!一天天的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你说够了没有?”洛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服软,语气越加的冰凉。
他知道,若是继续严肃下去,鲤笙势必会跟他对着干。
但是吧,这里这么多人,若是连手下灵使都管教不好,传出去必将为人笑话。
纵然洛爵的身份还未公布天下,但早晚有一日将会卷土重来,给人笑话可不是他所希望的。
于是,这口吻就越加的严厉了:“这里是寻阙选,岂是你能任性胡来之地?若是不想继续,就赶紧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
四个字,鲤笙说不出什么感觉,该是麻木了吧?脑子嗡的声响后便立马一片沉寂。
犬火从旁一看两人这是要闹翻的节奏,赶紧冲另外几人使眼神。
浅玉儿会意,赶紧上前拉着鲤笙的胳膊往后拽。
可天羽月却挡在前头,一把给人拽了过去,第五瞳更是迈步上前,站在一侧,看着洛爵,面色极为不和。
“你方才说要小鲤鱼回到她该回的地方是吧?若是她真回去了,你确定不后悔?”
洛爵快速瞄了鲤笙一眼,依然淡然道:“我是让她回李府。你别搞错了。”
“回李府做什么?难不成在那里等一个说自己丢人现眼的人回去接自己?呵呵,我说洛爵啊,既然这么嫌弃小鲤鱼,不如把誓约解了如何?刚好呢,我找到了一种魂契的破解方法……”
“你不要多事。这跟你没关系。”洛爵当冷冷打断,看向鲤笙,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顿时有心中一软:“小妖怪,听话,回去等我……”
“第五瞳,我不是让你放余生出来么?还不快动手?”
鲤笙突然高冷起来,不仅打断了洛爵的话,且还命令第五瞳。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不管是不可忤逆的灵主,又或是所有妖灵都有所惧惮的长老前辈,鲤笙都敢得罪,倔强孤傲的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似的。
对,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
第五瞳先是一愣,却立马听话的挥袖甩开一旁的陆青,仅是一个指决便将那结界给化解,里面翻着鱼肚的余生随着结界释放,而慢慢的摆正了身体,同时张开眼睛。
该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便猛然缩到了仅存的水位中,瑟瑟发抖着。
洛爵刚要说什么,犬火却第一次扯住了他的一角。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继续下去。
从那老练的眼神中,洛爵读懂了一句话。
‘会真的赶走她……’
心中一惊,迈步的步子立马又退了回来,默默的闭上嘴,看向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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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来啊,谁怕你啊
鲤笙走上前,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像宝石般发亮:“余生,若是现在你能开口说话,方才说的条件我便答应你。如何?这很简单吧?”
不管要如何,现在一定要给自己争口气!
然而,众人屏息等着余生开口,结果余生只是从边缘往前游动了几下,稍微靠到了前面,正与鲤笙对视。
别说开口说话,分明连个泡泡都不吐。
鲤笙有些躁得慌:“余生,你倒是说话呀?方才在水下你不是说的很好么?你不用怕,这里有我在,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快说话呀!”
余生:“……”
除了能看得出余生突然晃动着九条鱼鳍外,一如既往的沉默。
鲤笙呵呵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尴尬所致。
回头,视线掠过洛爵,落在莫非辞身上。
莫非辞不懂她为何看自己,站直了身体,冲她笑了笑,全然没有刚开始的针锋相对。
“据我所知,鱼……的确是不会说话的。鲤笙姑娘,可能真的是水下压力才产生了幻觉……”
“我知道了。”鲤笙打断了他,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余生一眼:“可能真的是那样吧……”
真的么?
刚要走,被她欺负的不像样子的陆青突然又开始找事起来。
“考官大人,在下有一事不得不问清楚!”
这一声喊,本事噪乱的人群又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的看着他。
莫非辞环臂挑眉,“问。”
陆青推开前面的几个人,指着结界中所谓的冰鱼之王,笑的十分的别有用心:“您一开始就说本关无灵崖的测试是抓冰鱼,只有抓到冰鱼的人才有可能过关,对吧?”
莫非辞点头:“不然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呵呵,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在下就要问一下了。这冰鱼若是靠着别人的力量抓到的……”说着,陆青刻意的看向已经走到后头的鲤笙,赤裸裸的找事:“那……是不是就应该作废呢?”
“这个么……”莫非辞当然知道他是针对鲤笙,但细细想来,这疑问也是应该。
见他动摇,陆青立马又接着道:“无灵崖测试的可是参选者的肉体以及忍耐力,这可是您自个说的、这若是让什么都没干却坐享其成的人过关的话,那岂不是对那些辛辛苦苦甚至差点连命都搭上的人很不公平?”
“……”
“寻阙选之所以能成为八荒有名的大会,每一次都能聚集两界英豪,正是因为其最重要的‘公平公正,不搞差别对待’的主旨。如今却明打明的违反这一主旨,这怎么看也说不过去了吧?”
别看陆青黑黝黝的,但这小脑筋转的也是快的。
一席话,说的莫非辞不能说不不说,更是激起了那些不得志的丧家犬。
顿时,场面有些失控,更多人跟陆青一条战线,纷纷声讨起来。
“难不成因为她有高人撑腰,连惊阙山都不敢大声说话了么!”
“让她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测试!重新测试!”
情况发生的太突然,莫非辞有些蒙圈。
试问谁能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陆青,竟然煽动群众挑事,他也很惊慌啊!
“……寻阙选的确遵循着公平原则,你们……”
“重来一次!重来一次!”
那些人就跟一条麻绳似的,喊声超级的齐。
固然莫非辞很想帮鲤笙一下,都不可能,这要是现在向着她,那就是包庇,被掌门或是师叔们知道的话,估计就要去面壁几年了。
得,这时候还是要跟着大势走。
莫非辞咳嗽几声,赶紧大声喝停:“安静安静!听我说几句!”
“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便到惊阙楼告状!”陆青又不怕事大的喊了一声。
不,不对,这分明是威胁。
莫非辞甩给他一个‘他也不好惹’的眼神,陆青这才很受用的把下面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那什么,以后可能还得同进一家门,做的太绝可是不好。
莫非辞着实无奈啊,陆青那小子竟然连惊阙楼的用处都知道,这可是抓住了他的软肋,只好冲已经做好准备的鲤笙道:“鲤笙姑娘,你也看到了。别的参选者对你……”
“俗话说的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做不到的时候再让别人做。切,不就是一条冰鱼么,连那种虾兵蟹将都能搞定的事,我鲤笙没有理由做不到。”她还真敢说。
第五瞳看向天羽月,天羽月又看向鬼夜明,三人都没能弄明白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面面相觑。
洛爵眯起眼睛,看的却是陆青,以及他身后不远处一直在半壁结界中不停晃悠的余生。
眼神很迷蒙。
犬火见情况不好,赶紧道:“爵爷,鲤笙那丫头可能疯了,干什么要答应啊?您快阻止她一下,不然以她那副身体,这一下水,怕是就要沉底了!哎呦喂!”
“你也别着急,她肯定是有什么对策才敢那么说。”浅玉儿说的跟多了解鲤笙似的,但此言不假。
两人齐齐看向洛爵,倒是洛爵表现的跟外人似的,一句话不说,更看不出什么担心。
论忍耐力……怕是没人能比过他了吧?
莫非辞认同道:“那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离着测试结束还有一会儿的时间。你就……”
“等会,我还没说完!”鲤笙邪邪看向陆青,这一看就是有什么算盘的眼神:“虽然羽毛的确帮我抓了鱼不假,但这也要怨考官大人您开始的时候没说清楚不是?您要是一开始就明说不准依赖他人,那我肯定在水下就不会那么掉以轻心,让得手的鱼又给某个混蛋夺了去呀!”
莫非辞:“……”
可以理解为这是在找茬么?
鲤笙见莫非辞嘴角在抽动,赶紧又道:“哎呀,我也不是埋怨您没说清楚,只是吧……”呵呵一笑,突然又卖关子。
“有事说事!”莫非辞很上火,真的。
——
今天看到一句话,分享给大家。
“这一辈子,你会遇到很多说离不开你的人,但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在你离开以后,歇斯底里忘记自尊的求你回来,那种人说的才是真话。一定要抓牢了。”
可从没遇到过这种人怎么办,真是不幸??
第191章 自己人都惊呆了
“不管怎么说,我的同伴的确把鱼抓上来了。要是成绩作废,他白白浪费了气力不说,还因此死掉一回。若是遵循你们口中的公平原则,那他找谁评理去?还有什么公平可言?”
“……”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若是让我重新再抓一次也可以,但作为你没有在一开始就说清楚的补偿,我要附加一个条件。”
“寻阙选可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莫非辞急忙道,可不能由着旁人乱来。
鲤笙倒也镇定,一湾秋水伊人的眼眸晶晶亮:“我没想过要乱来,我是这么想的。这些人抗议是因为我借用了旁人之力过触及了他们的利益,说白了,他们就是觉得我修为不够,不配跟他们一起参选。”
看向陆青为首的一伙人,双瞳更是闪亮:“既然他们觉得我不配,那若是不彻底改变这种想法,接下来不论我成功或许失败,这些人定然还会用这种理由为难与我。”
一席话,说的众人哑言。
这的确说到点上了。
莫非辞赞同的挑了挑眉头,看向洛爵:“没想到你倒是挺能看清局势……”
“你的条件说出来听听。”说着,到鲤笙对面,傲然之气又少了不少。
鲤笙却是看向陆青,一看就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的笑了起来:“既然有人不满,那就让对方派出来一个代表,我们两个切磋一下呗!”
切磋?
谁切谁?
“怎么个切磋法?”
“很简单。”
鲤笙眼神更加挑事似的站到了陆青面前,翘首以看,“既然是抓鱼决定本关能否通过,那我们还是老规矩,谁先抓到鱼谁就赢,且输了的人要听赢了的人的话。无论过对方说什么都必须听。若是比我先抓到鱼,我便什么都听你的,让我退出比赛也好,又或是其他更任性的要求,我通通来者不拒。”
陆青一愣,眼神一亮,自然是动心了。
鲤笙抓住那抹亮光,便又嘲讽道:“这怎么看也是你们占尽好处,怎么,不敢应战?别忘了,可是你们先跟我挑衅的?结果我这修为低下的小妖应战了,你们却怂了?喂,还是不是男人了?”
“好!那就试试看!”陆青终究是没有耐得住鲤笙的冷眼热讽,一拍大腿,痛快答应:“你要是输了便有你好看!看你到时候还敢不敢这么狂妄!”
鲤笙鼓掌欢迎:“哎呀哎呀,就等你这话呢!夜明,快把那条冰鱼重新放生!”
这一喊,鬼夜明有些懵,好像发生了什么还没搞清楚似的,看向洛爵。
洛爵不吱声,鬼夜明又看向第五瞳,谁想第五瞳更是沉默,不,不对,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眉头都要怼一起了。
“我来吧!”
天羽月本该是最担心的人,结果见鬼夜明站着不动弹,竟然是他颤巍巍的起身,打算将那冰鱼之王再给扔下悬崖。
鬼夜明赶紧推开他:“你这还没恢复的,一边呆着先!鲤笙姑娘可是叫我,你先歇会儿!”说着,用蛮力抱着那四四方方的冰鱼便走到哪了悬崖边上,别说还真有劲。
“鲤笙姑娘,真就这么把羽毛好不容易抓上来的鱼给放了?”且还是冰鱼之王。
鲤笙无所谓的道:“放啊!不放的话如何让这些人信服于我?放!赶紧放!”竟然还催促起来。
众人到了现在可就是一脸懵逼了,她这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怎么看,凭她的身板,抓不到鱼那是肯,更有可能一下水必然沉底。
哎呦,真是怪事年年哟,今年特别多。
鬼夜明最后又回头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冲羽毛点点头。
羽毛一挥手,那结界便化了开,其中的水顿时化为气体消失无形,而,那冰鱼便扑棱着九条鱼翅,像是一朵在空中盛开的花,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陆青见鲤笙果真毫不在乎的把冰鱼之王放了,心中咯噔一下,稍稍有些迟疑。
鲤笙急忙道:“喂,你还不赶紧把鱼放了?留着熬汤啊?”
“放!当然放!”陆青咬着牙将余生放到悬崖边上,就算后悔,但牙掉了也得和血吞。
再次看了看已经缩到一角的余生,甚是无奈的解了结界。
只听闻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余生随着那潺潺冰水一起跌落于悬崖之下,很快也消失不见。
也就眨眼功夫,陆青在余生放生的后一秒,便憋足了气,猛地跟着跳了下去。
心中还想着,能先抓到鱼的必然是他,之后要如何让鲤笙难看之类的……
众人见陆青这么贼,可鲤笙却迟迟不曾动弹,倒不如说,表情反倒比刚才还要悠闲自得了。
“鲤笙姑娘,您还不下去?”鬼夜明率先问道,这人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啊……
鲤笙却摇摇头,突然神秘的笑了笑,甩甩手便看向第五瞳:“要是这玩意断了的话,我们可就输定了……”
第五瞳却是个笑,眸眼灿烂的看向她手里突然显现的透明色的丝线,甩给她一个自信的眼神:“这无上丝可是你用我赠与你的灵力凝结而成,你以为我的灵力会这么简单就断掉?”
无上丝?第五瞳的灵力?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鲤笙手中的东西,但却什么都看不到,随后赶紧催动灵力,这才发现她的手掌之间竟然缠着一道比蜘蛛丝还要细的光线,正晃悠悠的垂下崖底,偶尔不停的左右乱晃。
啊,她竟然把这丝线绑在了冰鱼身上!可她到底什么时候把这丝线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绑上的?
不止众人,就连自己人都惊呆了。
犬火呆滞的问向洛爵:“爵爷,难道你一开始就发现了?”所以才这么淡定?
洛爵没吭声。
其实并不是,他只是觉得鲤笙既然敢那么说就肯定是有什么打算才对,知道她的主意竟然是把线绑在冰鱼身上后,着实也吃了一惊。
可他是谁,妥妥的影帝,再吃惊都不展现一分一毫,搞得犬火还以为他是了若指掌,莫名一阵佩服。
“不愧是前辈,这种办法都给她想到了……”浅玉儿也是好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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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这是被两条鱼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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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些持反对态度的人在惊讶完了后,随即又开始找事。
“使用灵力,你这算是违规了!”
“对对!就是违规!”
鲤笙紧了紧那根丝线,随即冲莫非辞道:“我可是记得清楚,你说人只要在岸上,使用灵力就是合法的。我现在难道是在天上?”
一句反问,那些炸毛的人顿时语噎。
这……
莫非辞却突然大笑出声,连连拍掌,真是要多捧场就有多捧场:“说的好!”
他原先定下岸上可以使用灵力的规定,是想看看这般人互相撕咬的场面来着,谁成想,竟然给鲤笙钻了空子。
这规定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啊!
“余生!回来吧!”
然而,让众人惊讶的还不止于此。
鲤笙突然大喝一声,喊着的却是余生的名字。
而现在谁也不知道水下的情况,更加不清楚此时的陆青在水下跟着余生绕了几乎整个湖面,就是死活都跟不上。
更要命的是,因为气温下降,水下温度更是降得厉害,这才一会儿,他就感觉有些发麻,但为了尽快抓到鱼只能竭力死撑,为此也喝了好几口水,呛得眼泪鼻涕直流。
说来也怪,两条鱼入了水之后,就好像是故意在他面前出现似的,见他奋起急追后又匆忙消失于水色之中。
那条冰鱼之王身形明明巨大,但在水下反倒游得贼快,别说要抓住,好几次它突然出现在身边,都差点给它一脑袋掀翻。
陆青有些着急了,这怎么看也是被两条鱼当成玩具了。
更重要的是,下来能有一炷香的时间了,但却仍然不见鲤笙下来。
“噗啊!”
急忙露出水面,狠狠的喘着粗气,水下的手脚已经冻的没了任何感觉。
左右打量好几圈,但就是找不到鲤笙在下面的踪迹,而不知道何时,那两条一直在他身边盘旋的冰鱼也不见了踪迹。
空旷的崖底好像就剩下了他一个人,浓雾更急的浓,抬起头,怎么也看不到头顶的景象。
“怎么回事?”
陆青突然不安,脸色刷的惨白,牙齿也因为恐惧而不停的打颤,发出‘嘚嘚’的声音。
他的情况很糟糕,水下的手脚已经结冰了似的,突然变成了铅块,硬生生的往下沉。
“噗啊!”
脑袋一沉水底,他急忙使劲钻出水面,狠狠喝了一大口水。
不行了,在这么下去,他会死在这里!
“救命啊!救……命!噗!咳咳!救……命!”
哪里还在乎冰鱼,陆青赶紧在身体逐渐漂浮不定前大声呼救起来,吓得已经魂飞魄散。
“哗啦啦~”
就像是突然出现的海神,两条冰鱼凌空跳起,用那四散的鱼鳍缠住陆青的身体,随后一使劲便把人带出了水面。
陆青的意识已经有些飘远,只感觉身体慢慢升空,随后便晕死过去。
余生却趁着他昏死的时候,冲另外一条冰鱼之王道:“老冰,鲤笙大人要我们务必把这人带回去,这可是关系着我们冰鱼一族的未来,你可绝对不要把鱼鳍撇开啊?我一个人可弄不动他……”
“我知道,我晓得,我明白……”先前那怎么也不开口的冰鱼之王,竟然说话了。
且一开口就显得跟得了老年痴呆似的,一句话重复三遍。
余生还是不放心,又道:“只要能帮得上鲤笙大人的忙,我们一族就有救了,你可一定要抓紧……”
“我说晓得了,你烦不烦?好烦啊!烦死了……”
“……“
“余生!老冰!”
两人正说着,悬崖上的鲤笙突然大喊一声,同时感觉到绑在身上的丝线明显紧了一紧。
这是要他们上去的意思。
余生又目光炯炯的看向老冰,老冰转了转大鱼眼,看起来跟白眼差不多。
抬起鱼脑袋就冲上面喊:“收鱼线!!”
余生:“……”
鲤笙遥遥听到老冰的声音,就知道两人,不对,是两条鱼已经完成任务,赶紧喜笑颜开的开始双手起舞着收起了线。
而方才那几声‘余生’‘老冰’皆是喊得众人傻不愣鸡的。
不一会儿,余生跟老冰便顺着丝线被扯了上来,而让众人惊讶的不是他们竟然这么听话的自动上岸,而是正被他们用鱼鳍缠绕的紧紧的陆青,正口吐着白沫。
呃……这是被两条鱼救了?
“咣当~”
余生与老冰同时散开鱼鳍,陆青便像快大石头似的杂砸在了地上,闷哼了一声。
“第五瞳,快!”鲤笙见余生跟老冰在空气中漂浮,赶紧冲第五瞳喊:“结界!结界!”
第五瞳意料之内的反应,但却并不着急,站在悬崖边上,伸手抚过余生和老冰的额头,便见两道灵光将他们包裹住。
随后……他们慢慢褪去了鱼的模样,竟然幻化成了半人形。
余生的确是男性,且身着白衣,脸颊上虽然有还未褪去的鱼鳞,但却并不影响他的颜值,果真是个大眼萌的英俊小哥。
而老冰么,同样是身着白衣,只是下巴上几条长长的鱼须分外的显眼,一双比铜铃还大的眼睛,怎么看也极为怪异,完全看不出冰鱼之王的气质。
众人何止惊叹,完全就要被第五瞳这出神入化的模拟之术给震惊呆了。
余生轻踏几步,落到悬崖上,笑着便迎上鲤笙的眼睛:“鲤笙大人,我跟老冰顺利完成了您吩咐的事情,您可不要忘了答应我们的事情啊!”
鲤笙甚是满意,眼睛都要变成小星星的捏了捏余生的帅脸:“知道知道!但要等我们过了这关以后!”
众人:“……”
固然余生在第五瞳帮助下幻化了人形,可与众人眼中,他只是握住了鲤笙的胳膊,并未说过一句话。
全程都是鲤笙一个人说话,果真诡异的很。
鲤笙又冲老冰道:“、老冰,麻烦你先跟余生等我一会儿,我这边还有未完成之事……”
说着,看向地上在不停抽搐的陆青。
冷哼一声:“很显然是我赢了。”
众人谁也不敢吭声了,哪怕心中有再多的疑问,但谁都清楚,鲤笙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扳倒的对象。
第193章 她绝对开挂了
安静蔓延,倒是莫非辞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的确是你赢了。虽然稍微拖了些时间,但好在让我看到了好玩的一幕……”就算因为拖点而要被掌管第三关的师叔教训也值得了。
“他现在由你处置。要杀要剐都随你便。”竟然说杀啊剐的,这真不像正道会说出的话。
鲤笙没往心里听,看了陆青一眼,固然满腹困惑他为何要针对于她,但抬头迎上洛爵那双不起波澜的乌瞳时,随即又低下了了头:“那就废了他的成绩,遣返回落灵谷把!”
“就这样?”莫非辞分外吃惊:“他可是想要弄死你,你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要我变得跟他一样么?”鲤笙挥挥手:“我对杀人可没什么兴趣。看他这个样子,也算是受到了教训。这样就好。对吧?伙伴们?”
笑眯眯的看向正笑着看向自己的同伴,鲤笙此刻又分外的像个菩萨,丝毫没有了盘算别人的精明样。
说完,拉着余生的手,漫过洛爵便走向了平台,路过那装满兵器的架子时,目光浅浅落在一把剑柄上雕刻着火焰纹痕的长剑。
打量了两眼,心下一阵燥热,见第五瞳没注意,伸手便握住了那造型奇特的长剑。
“哗啦~~~”
就在她碰到剑柄的瞬间,那长剑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般,喷射出熊熊烈火,当即将它上下左右的兵器吞噬殆尽。
“啊!”鲤笙只觉得手心被什么东西啃噬一下,钻心的疼痛袭来,整个手臂立马麻掉,而手指上的灭灵法戒又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
“小鲤鱼!”
相比赶紧灭火,第五瞳第一个冲到鲤笙身边,扒开她的手心便看到那莹润的手掌红了大片,而一圈类似符咒样的东西慢慢嵌入到了那手心中,不消片刻便没了踪迹。
鲤笙赶紧收回手,“我没事!先灭火!”
突然灼烧的气浪凶猛,以至于众人都没有愿意上前。
浅玉儿反应要快些,第一个冲上来施展了凝结之术,犬火随后,莫非辞诧异过后,也赶紧开始施法。
虽然几大高手同时出手,但竟然没有扑灭这火,倒不如说灼烧的更加浓烈。
一看降不住,莫非辞也不顾面子,便冲后头还在发愣看热闹的人大喊:“还不过来帮忙!”
这可真够丢人的。
众人一听,也不能继续旁观了赶紧乌拉拉的一起上场,一时间各色灵元充斥,真是好不鲜艳。
而早已经看够了热闹的灸弛三人,却站在一处远离众人的石头
后面,不住叹起了气。
“我们是不是也该帮点忙?”乌沓有些技痒难耐:“真是一群废物,看的我都着急……”
灸弛却凝神看着那燃火长剑道:“不懂就别乱说。”
“怎么,不过一堆破铜烂铁,这么多人竟然还震慑不住剑中残存的威压,这要是让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乌沓更加不屑。
“哎呀,你知道什么?这些东西看起来被侵蚀的厉害,在未放置这无灵崖前却都是些惊世骇俗的的宝贝!它们都是百步琅在年轻得意之时从四面八荒收集而来,只是这法宝皆是认主,就比如说这剑炎八脉,已经几万年没有释放如此耀眼的光辉了,凭这些人,怎么可能威慑的住?”
灸驰并没开玩笑,再加上他们三个恐怕也够呛灭了这火焰。
乌沓随即不语,看的出他正在打什么主意。
“乌沓我们可是说好在进入第四关前不得惹乱子……”惊垫突然开口,一脉正直。
“刚开始就给莫非辞下马威的是哪两位大仙啊?”乌沓怼了回去。
灸驰与惊垫四目相对,便不再言语了。
而另一边,一群人正如火如荼的对抗那越烧越旺的炎火,丝毫都不见殆尽之势。
现在除了鲤笙,洛爵和第五瞳,甚至连天羽月都参与其中了。
人影涣散,映着火光,洛爵的侧脸却显微凉。
转头,看向正被第五瞳紧紧护住的鲤笙,想起当日在暴雪国那火红的一日迈步过去。
“让开。”
冲第五瞳道,下巴不自觉的抬高。
第五瞳自然不让:“这事跟小鲤鱼没关系”
“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你难道不是要问这个?”
“……让开。”洛爵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拉鲤笙。
“啪!”
“别碰她。”第五瞳非但打开了洛爵的手,且又单手将鲤笙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无论如何也不让洛爵看。
鲤笙浑身颤抖着,竟然乖乖的不搭理洛爵。
洛爵被拍开的手无力垂下,又回头看看慢慢消减的火势,僵硬的点点头,无奈一笑,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鲤笙方才抬起头,半边脸上红色的金痕真慢慢绽放成古怪的图腾,像花像云更像某种生物……
为了不让洛爵看到她的这般样子,才避开了他。
“小鲤鱼,你现在知道为何我先前都不让你触碰这些兵器的原因了吧?”
第五瞳幽幽的说,感慨无限似的,有种异样的错觉。
鲤笙抚过灼热的脸颊,颤抖着张开手心,却看到慢慢从手掌处钻出一块菱形结晶的碎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道:“你可别说这些兵器的主人……都是我啊!?”
全部?这叫“小鲤鱼”的女人特么也太……牛逼了吧?
“……”
沉默就是默认,第五瞳转过头,看着炎剑八脉在炎火中重新归于平静,而表面的一铁锈褪去,正威风凛凛向焦头烂额的众人展示着自己浑然天成的身姿。
在空中漂浮半刻,“嗖”的一下冲到了鲤笙面前,围着她转了好几个圈。
恰好的是,刚才那菱形结晶出来,鲤笙脸上的奇怪印纹就消失了,这才没被炎剑八脉吸引了视线的众人发现那副模样。
“这是……”依然惊奇的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无奈叹气,“时隔几万年,再见到主人,该是高兴吧!”
主人?
众人懵了。
难道这炎剑八脉的主人是……鲤笙?
哎呦我去!
“嗖嗖嗖~”
鲤笙并未表态,于是炎剑八脉就在她身边不停的飞来飞去,到最后又横在鲤笙面前,坐等着她重新拿起它。
换做谁,有这等宝贝愿意认主,该是赶紧都来不及。
然而,鲤笙却不是这所有人中的一员。
不仅没有拿起那把剑,而是后退一步,退到了不能再退的的地步,摇头拒绝:“离我远点!”
第194章 内部矛盾
“我不是你的主人!赶紧回到你该呆的地方!”
鲤笙再次怒吼,吼得众人一脸的懵逼。
这……啥情况?
鲤笙边喊边挥手:“快点滚开!别过来!”
可那炎剑八脉非但没有离开,更是晃悠着又飘到了她面前,大有誓不罢休之感。
“不要!别过来!!”
鲤笙拒绝的厉害,甚至连第五瞳都诧异起来。
“小鲤鱼,以前八脉可是你最喜欢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快让它离我远点!”她是鲤笙,她不是小鲤鱼。
若是就这么乖乖的接受原本不是她的东西,她很害怕终有一天会连自己都忘记。
这是鲤笙坚决拒绝的理由,为此不管众人用什么眼光看她。
“你说什么呢?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你吧?”第五瞳的声音也开始抖了,“既然唤醒了它,就接受它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洛九哀!”
带着哭腔,鲤笙突然大声喊了洛爵一声,委屈的紧锁眉头,就是不想按照第五瞳说的办。
洛爵从恍惚中回神,急忙走到两人中间,“好了!到此为止!第五瞳,小妖怪说了不要,你也不要逼她……”
“你知道什么啊!她不是小妖怪,她可是天……!!”突然断言,第五瞳猛然惊醒似的仰天长笑,看向鲤笙,饱含无限的怨气:“呵呵!不管是小妖怪也好,鲤笙也罢,都随了你!”
鲤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可要她接受‘这个女人’的东西,她宁愿得罪第五瞳也不要。
眼看着第五瞳甩袖消失不见,她想要喊他,但看着空中漂浮的炎剑八脉,终究闭紧了嘴巴。
洛爵靠了过来:“就算你不想接受,但这怎么说也是寻阙选,不宜把事情闹大。还是先让它遁形吧!”
鲤笙可怜巴巴的看着洛爵:“遁形?”什么鬼?
洛爵叹口气,冲炎剑八脉道:“听主之令,化于无形,速归!”
话音刚落,炎剑八脉便化作一道白光,直接钻进了鲤笙手中的菱形结晶中。
鲤笙一见,急忙将那结晶塞到洛爵手中:“这归你了!”
她绝对不要!
而她现在的这个举动,殊不知自己将更为重要的东西转交给了洛爵。
固然洛爵无奈,但见她抵抗的那么明显也只好先行保管。
莫非辞见此事终于告一段落,也该是看完热闹了,便拍掌示意已经看傻眼的众人回神。
“好了好了!第二关无灵崖到此结束!现在让我们看看都有谁通过了本关吧!”说着,环视了众人一眼,也没有犹豫,便一一将通过的人名大声念出。
“灸弛!惊垫!乌沓!洛九!犬火!浅玉儿!天羽月!鬼夜明!邹士然!夏文……”说了差不多二十个人名后,笑着看向鲤笙。
鲤笙低头,又扯紧了洛爵的一角,巧笑嫣然。
“鲤笙!以及……御子……嗯?人呢?”莫非辞打量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叫御子的人。
御子当然是御子柴,他看着第五瞳甩袖离开,便赶紧跟了出去。跟过去的目的当然是要问清楚鲤笙之事,至于第五瞳会不会听他说完那就看他运气了。
第五瞳因为无故消失,因此同样也被判为失格。下面两关不允许参加。
“好了,全部过关人数就这些。”莫非辞看了看那些因为没有抓到或者抢到冰鱼的人,视线落在地上苟延残喘的陆青一眼。
“虽然今年没有过关很是可惜,但只要认真修行,大家必定有成为我惊阙山一员的机会!大家绝计不要气馁!!”
“……”
哪怕他说的甚是鼓励人心,但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话说的再好听也是无用,皆是低头丧气,一副丧家犬的模样。
莫非辞见惯了这些不得志的模样,也就没那么多感慨了。一边看了看已经分好队伍站在一旁的过关者,一边起手收起冰凝阵。
只感觉凉风吹过,隐在空气中的十六把冰剑便逐渐现出了原形,莫非辞稍稍挥袖,那冰剑便立马旋转几圈,化作一片冰芒消失于空气中。
霎时,可以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稀薄了许多,周围的景象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的悬崖被空旷的草原代替,而那些架着兵器架子也慢慢随风隐去。
莫非辞看着少了炎剑八脉的架子,眉头紧锁几分,但眼下又无能为力,只好事后再说。
幻境正式打开,而竟然已经变成了晚上,抬头可见繁星点点,甚是美丽,脸空气都带着几丝芬芳。
“下一会儿会有人来找你们,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你们在这等着就好。”说着,冲那些没有过关的人会收你,便见他手心结出无数光圈,缠在那些人身上后,随后就隐没了踪迹。
真是快的吓人。
不到二十人站在这空旷的草原,别说还真有点瘆人。
该是洛爵也没想到莫非辞竟然就这么忽略了炎剑八脉的事,稍稍吃惊。
但看鲤笙,除了第五瞳刚离开的时候还有些失意,可现在置身于这星空之下,眼睛里面倒映的全是星星。
“玉儿,你可在巫山看到过这般美丽的星空?”回头,竟然是看向浅玉儿。
浅玉儿一愣,一脸无趣的表情充分彰显第五瞳离开后的无奈,抬头仰望,那繁星点点映在她眼中却形成了第五瞳的笑颜。
叹气:“巫山常年冰雪不停,极少时间能看到这般澄清透明的夜空……的确好看的很。”
“对吧?很好看啊!”鲤笙径自重复一遍,快步走到一片白花之地,轻轻嗅过,声音却是压低,似乎喃喃自语:“跟我老家的夜空有几分相像呢……”
时过两年多,想必她的师傅已经发现她不见了,更想必一定是在费劲心思的寻找她……
天羽月与鬼夜明因为第五瞳的贸然离开都有些不自在,见鲤笙刻意不去想那件事,只好走到她身边,一起打量着这漫漫夜空下的花海,表情也是竭尽自然。
即使过了关,洛爵仍旧紧锁着眉头,毫无欣赏风景之情,紧盯着对面的乌沓三人,时刻都不得放松。
“爵爷,想必他们会在第四关的时候动手……”犬火突然道。
第195章 危机感
第四关起灵台是在任意幻境内穿梭寻找既定目标物,而最终能找到目标的人将可能成为百步琅的关门弟子。
寻找过程中,除了不得要人性命这一点,任何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方法都被视为合理,说白了,起灵台将是一场靠实力获胜的大乱斗。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那里将是最好的下手点。
灸弛他们之所以毫无动静,为的就是等待第四关打响之时。
洛爵面无表情的环视一圈四散开来的参选者,见他们时不时的都往这边瞟,且能发现他们偶尔的眼神交汇,想必是已经拉帮结伙。
很显然,第五瞳的离开给这些人提供了愿意冒险一试的勇气。
“爵爷,要不是第五瞳赌气离开,我们现在也不用面临四面受敌的窘况……”
“我说过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他帮忙吧?”洛爵断然道,看得出很不悦:“他跟小妖怪一样,都是自由散漫听不得别认规劝之人。若是将希望寄托于他们,倒霉的必然是那些相信他们的笨蛋。”
“……”
犬火愕然。
这是在说他是笨蛋吗?
“走到这一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洛爵更加坚定的道:“不管有没有他们,我选择的路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是,老奴明白……”犬火虽然是点头,但其实并未同意洛爵的话。
不会改变?
真的不会吗?
灸弛他们站在星空的一角,视线极为火辣的注视着正在花丛中来回流连的鲤笙,正如犬火说的那样,他们在安静的等待时机。
等待猎物慢慢的闯进他们的早已经设下的圈套,然后……‘咔嚓’一下,在她不知不觉间就能咬断她的脖子。
“羽毛,这花给你!”也就一会会儿的功夫,动手能力极强的鲤笙已经用花瓣编织成了花环,笑颜灿烂的为羽毛带上。
接着,又为面露尴尬的鬼夜明带上。
一时间,愣是把严肃的气氛带到了一个很是莫名的高度,众人皆是颦眉看她,该是都在纳闷她的心态为何如此之好?
洛爵跟着笑声看向她那边,却看到比任何一个时刻玩的都要开心的鲤笙。
大概自从两人相遇到结伙而行,她都没有这么笑过。
一时间,不由得看愣了神。
“以鲤笙的姿色,若是她能再成熟婉约些,怕是连那些八荒十大美人都要不及她……”
“……嗯,是啊!”
“您这是在承认喜欢上她的意思?”
“……”
洛爵一愣,扭头看向在身边笑的嘴都要歪了的犬火,这才惊觉自己竟然顺着他的话,将内心的想法暴露了出来。
啊,不妙……
他的脸上很明显的写了这几个字,嘴巴张开又合上,像是在找理由辩解,却又不想辩解似的矛盾分明,看的犬火憋不住的笑。
他家主子想要竭力隐瞒自己心意的样子还真别说,真是分外的萌啊!
犬火仍然很在意今天一天两人处处互怼的情况,不免趁机问道:“您跟鲤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今天的样子很奇怪不说,就连爵爷您也……”
“没,什么都没。”洛爵原本还在慌乱找借口的样子猛然冰冷,紧接着又像是方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眯起了眼睛。
视线落在鲤笙身上,而等鲤笙笑着冲他招手的时候,又立马转移了视线。
都这样了,竟然还不承认两人有事……
犬火倒不是想要关注主人的私事,但若是因为私事影响到正确的抉择,那他哪怕得罪主人也会质问到底。
于是也看向鲤笙,不放弃的问道:“昨天晚上,鲤笙突然大半夜的外出喝酒,喝的酩酊大醉。她在酒席上可是拼了命的不想碰酒,若真是没有发生什么,又何以半夜跑出去?”
“……”
“鲤笙虽然刁蛮任性,除了惹麻烦一流,其他都不行。但是爵爷,鲤笙她也有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助您……”
“……别说了。”
说到方式,洛爵心中一紧,面前又浮现战骨台她被掏心的画面,在幻境山自己割自己一万零一刀的画面……
强忍着冲动,将在浅紫给予他的那个梦境中看到的事,咬着牙说了几分:“你只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让她死就行……”
不让她死?
犬火极为吃惊:“爵爷,您这是……”
“什么都别问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洛爵挥手,极为不耐烦。
貌似关于鲤笙的话题他总是不想说太多。
说着,又眉目严峻的看向莫非辞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凉:“惊阙山的人也该来了吧?”
第三关的鸣灵殿,理应是最不会拖沓的环节才对。
何为鸣灵殿?字面意思,就是需要向惊阙山展示自己现在的修为,以便获得参加“最终大乱斗”的权利。
其实,把鸣灵殿放在第三关是极为违常的,像这种只需要展示灵力的关卡本应该在第一关才是。
偏偏惊阙山掌门百步琅不是按照常理行动之人,于是,这鸣灵殿便成为了第三关,也就是最能决定参选者生死的一关。
“今年的寻阙选总感觉怪异的很,可能……”
“轰隆轰隆!”
“!!!!”
犬火还未说完,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强烈的震动,震感强烈到即使身在幻境中的他们都能感觉到一股,不对,是多股强力的灵压正四处蔓延。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犬火与浅玉儿在察觉异常之前,立刻就将洛爵环在了身后,而另一边的天羽月也紧张的将鲤笙拉到身边,分在警惕的瞪视着夜空一角。
鬼夜明虽然没有多大感觉,但见自己人都开始紧张。当然也赶紧挡在了鲤笙身前。
虽然没多大用,但充当肉墙还是可以的。
开始警惕的自然还有灸驰三人,第另外的人中也不乏察觉不妙开始暗暗催动灵力的急性子。
那一刻,夜空下十几人的心都是一致的绷紧,谁也没说话。
“轰隆隆!轰隆隆!”响声再次响起,而相比与先前,震感也越加的强烈,若不是催动灵力开始与那股极为怪异的灵压抗衡,可能会双脚发软倒地。
“爵爷,这难不成是……”
“来了!”
浅玉儿突然喝道,同时手中亮出了那把佛尘。
第196章 血雨腥风
随着话音刚落,只见繁星点点的夜空突然被撕裂成几道裂痕,而从那裂痕中正滚滚释放着赫人的威亚,明显都能看到如碗口粗的黑气不停往外喷涌。
紧接着,只见从那黑气的源头处慢慢映出七八个人的身形,远看极为的消瘦晃晃悠悠,好不怪异。
随着一处裂痕出现这些东西,其他几道裂痕同样开始往外喷涌黑气,不消一会儿,已经从裂痕中走出来了将近三十个人。
被弄坏的夜空依然不停的闪烁星光,但现在看来却是呈现一片死气。
众人一致屏息,直到那些黑影彻底从裂痕中脱离,落在地面,这才看清了他们的面目。
是人,首先,这一点很确定。
不管是相貌还是什么,怎么看都是人,但他们脸上却都覆盖这一层诡异的红色透明膜,不停的闪烁红光不说,怎么看这些人都被这层膜控制住了,因此身体才会那么僵硬。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绝对有什么诡异。
“这是些什么东西?难不成鸣灵殿也改了规则?”
见那些人没什么动静,更有的白痴竟然化掉了防御力,不怕死的上前。
“喂,你们是何人?这里可是惊阙山的……啊啊啊!!!”
那些怪人虹光一闪,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速度快的可怕,最先靠到前面的一个人的脑袋竟然被其中一个硬生生的咬掉半边,那人大脑还在运行,惊吓出声,惨叫不绝。
场面极其血腥,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生化危机,只是要更加的惨不忍睹。
而随着这个人的无知送命,剩下的人当即明白了立场。
这些人都是不听人言的怪物,且能一击就杀死他们中的一员,这足以证明他们都是实力了得,纷纷往后靠了几步。
“咕咚!”
被咬掉半边脑袋的男人终于在惨叫声中倒地,鲜血不一会儿就染红了那里的地面。
而那怪人不顾一嘴的血,突然“哦呜!哦呜!”的仰着脖子长叫起来,其他人也紧跟着骚动,就跟月下的狼群一般成伙,但却要比那些野生生物还要残忍。
到这一步,哪里还管什么寻阙选,众人皆是亮出了各自法宝,只能跟这群突然出现的怪物生死对决。
而洛爵要稍微多疑一些,先不说这些个怪物是什么东西,惊阙山的防御可是一级厉害,怎么可能被轻易攻破?
且说鸣灵殿已经位于惊阙山极靠近中央山谷地带,惊阙山的人不可能没发现这里被外人攻破了才对?
除非……
洛爵想到此,赶紧冲犬火道:“动手吧!不用手下留情!”
犬火没有想太多,自家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且洛爵必然有自己的想法。
看了浅玉儿一眼,两人同时点头,便急忙捏指诀,做出防御结界。
“啪!”
结界还未成形,不远处一个动作极为夸张的女怪物‘嗖’的一下撞在了结界上,头破血流的同时伸手便往洛爵身上抓。
犬火眼疾手快,一个手刀落下,那女人的胳膊便给整齐的砍了下来。
可她并未觉得疼痛,倒是更加用力的往结界里面钻,满嘴的血不停往下滴答,仅仅是看都觉得恶心的要命。
“咔嚓~”
浅玉儿手一挥,结界合上,那女人钻进结界中的脑袋便被硬生生的割断掉在了结界里面,红光闪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洛爵,表情依然狰狞可怕。
哪怕犬火年轻气盛的时候经历过不少的血雨腥风,但如此诡异的尸体还是第一次见,见那女人头都断了却依然还在动,赶紧上前用‘降火咒’直接把她掉在结界里的脑袋给整个轰掉了。
目睹这一切,洛爵面不改色,不,是根本没注意自己身边发生的事,一直盯着中间隔了几波人的鲤笙他们身上。
只见鲤笙被天羽月护着,看天羽月的样子貌似除了攻击力强点,一般的咒术也不会用,那些怪物都扑到眼前了,却还是靠着蛮力与之抗衡,不一会儿身上就多了十几处的咬伤。
鬼夜明护着鲤笙,虽然身强体壮但也自顾不暇,不一会儿,鲤笙就跟两人分散,正独自面对几个面色开始发红的怪物。
“犬火!去救小妖怪!”洛爵一见,赶紧下命。
犬火我那个鲤笙那边一看,不由分说,冲出结界。
“鲤笙!退后!”大喊一声,同时释放玄蓝链。
猛然一挥,就砸在那些怪物身上。
鲤笙反应的很快,在那链子差一点就要连她也波及时,急忙往地上一躺躲了过去。
犬火迅速落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拉起,“站着别动!”
说着,捏指诀,制造防御结界,同时还要抵挡不间断冲过来的怪物。
这些怪物也真是耐打,被他的玄蓝链打中却还能一点事都没有,看来不将其粉身碎骨化成灰的话,他们是不会丧失行动力的。
鲤笙毕竟是现代人,丧尸片看的多了,心理上也就有些抵抗力了。
看到这明显是病毒爆发的迹象,固然心中惧怕,但天羽月跟鬼夜明都为了保护她而受伤。想到若是他们也像那些丧尸片中只要被咬就会被同化,哪里还能安生的住。
“我没事!你赶紧去帮鬼夜明!”他可是人类啊!
“那你不要踏出这个结界!”犬火急躁的很,说完甩着手中链子杀出一条血路便冲向了鬼夜明。
鲤笙怎么可能会是听话的主,犬火前脚刚离开,她四处打量了一下,似是在寻找什么。
眼神一亮的同时,又左右看了看便毫不犹豫的冲出了结界。
洛爵全程都再关注着她,见她又不知道在干什么,刚要让浅玉儿去,可回头发现她正在操纵着佛尘跟五六个怪物周旋,实在脱不开身。
这里才一会儿就已经尸横遍野,到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而其中还不乏一些通关者。
见鲤笙不顾一切在怪物与染血的通关者之中穿梭,洛爵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还能淡定的住。紧锁着眉头便冲出了结界。
“爵爷!”浅玉儿感知他离开自己的保护圈,刚想跟上去,可几个不知死活的怪物便又涌了上来。
第197章 幻
“啊,本小姐今天心情很不好,都给我滚开!!”怒吼一声,那佛尘化作一道白光,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重新落在浅玉儿手中。
围绕在她身边的怪物的脑袋便同时像是皮球般滚落到地上,没有了脑袋的身体却依然不倒,张牙舞爪的又继续围了上来。
浅玉儿可是被逼急了,也不管了,捏指诀,施咒一气呵成,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砸在那些人身上便直接成了肉饼。
这下可真是不动了。
她这么大手笔的一动作,其他人也没有什么留着活口拷问的想法了,皆是起了杀心。
没办法,若还是不动真格,他们就会成为这些不死怪物的盘中餐,什么阴谋论啊,寻阙选啊,去他酿的。
杀无赦!
一时间,各色咒术施加,场面再度混乱,灵力的冲撞也极为的严重,直接影响到了上层夜空的高级幻术,原本透彻的夜空就像是被扒了皮的玉米,呈现出片片崩落之态。
在这种大乱斗下,鲤笙顶着可能不是被怪物啃噬就是被咒术与灵力给虐杀的危险,快速的挪到了刚才这些怪物出现时的黑洞口前。
因为被撕裂的关系,这里的平面幻象还残留着些许残破的痕迹,用手一碰,还能感觉到里面大有玄机。
“果然没有玄机……”鲤笙笑说,抬头看到一只被弄断了双臂的怪物冲她咬了过来。
“咚!”
她反应好快的踩着一旁的石头凌空跳起来一腿横扫在那怪物头上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脑袋就被踹的原地转了好个圈,脖子瞬间拧成麻花。
鲤笙单膝着地,极为帅气。
可那怪物还是没死,拧着脑袋继续张着血淋淋的大口,满口尖牙咬将过来。
“天杀的!欺负我不会施术是吧!”鲤笙那个暴躁,抄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就往那怪物脑袋上砸了过去。
血浆飞溅,那怪物终于应声倒地,但光秃秃的身体仍然在不停抓挠,没等鲤笙缓过劲便又重新站了起来。
“你们到底是些什么鬼东西啊?”比丧尸还耐杀!
“噗嗤!”
就在鲤笙纠结的瞬间,被她砸下来的脑袋却突然飞起,向着她的后背就咬。好在洛爵急忙召唤出了炎剑八脉,“嗖嗖”几下就将那头颅砍为了几十片。
鲤笙没来得及躲,很不幸的被贱了一身血,整个看起来更像是恶鬼。
洛爵做手势,又操控炎剑八脉秒杀旁边几个扑过来的怪物,人便靠到了鲤笙左右,一只手操控八脉,一只手则牵住了鲤笙的手。
“你就不能安生点?非要给我惹麻烦才行?”
“我……!”
鲤笙刚要辩解,赫然发现洛爵脸色苍白正不停的站在冒着虚汗,可见灵元不足的他操纵炎剑八脉是有多吃力。
鲤笙将怨言咽回肚子里,反手拉着洛爵便往那破裂的幻术壁走了过去。
洛爵刚要说什么,但马上反应过来趁着无人注意到他们,跟着鲤笙就钻进了那壁中。
迎面而来是无尽黑暗,洛爵下意识的抓紧了鲤笙的胳膊,回头看,进来时的那道结界壁已经消失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错觉吗?从一踏进这里就有种被人盯着看的悚然感,那些视线就像是要把他们看穿似的,背后直冒冷气。
鲤笙走在前头,不说话,在如此不能视物的幻境中她却脚步飞快。
洛爵察觉不对劲,立刻听了下来,“我在问你话呢,这里是哪里?”
可随着他轻轻的一拽,前面的鲤笙非但没有被拽到身旁,反倒随着一股极为异常的气息消失不见。
洛爵一惊,急忙伸手四处抓握,但面前却是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小妖怪!”
小妖怪~~
一声大喊,却赫然想起更为诡异的回声,不停回荡过后,那声音越加的空洞诡异。
洛爵定住身形,左右打量,但因为还未半妖化,目视能力有限,除了看到一片黑暗外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冷汗不由得出了一脑袋,但慌乱不是他的风格,随即重新操纵炎剑八脉,比方才还要吃力的引燃了八脉的炎火。
火光很微弱,仅仅只有眨眼,虽然鲤笙把使用权转给了他,可炎剑八脉毕竟是神器,他能在灵元不多的情况下操纵于它已属不易,想要释放八脉原先的威力,现在的他自然不行。
然而仅仅是这一瞬间的亮光,洛爵也足以看清楚方圆的环境,然而这一看,却不免要更加的吃惊。
这里竟然是一处黑暗中空带,且面积无法估算,可看起来像是幻境。
星空夜图原本是幻境,可在幻境中又出现了一个幻境,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空谷就是幻境的产物。
别的先不说,鲤笙去哪了?
洛爵甚是无奈的沿着原路返回,可兜兜转转,也只是在转圈而已,跟他一起进来的鲤笙,还是没有找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里却安静的可怕,只要不制造声音,这里简直就像宁静的深海。
“真是奇了怪了,小妖怪明明是跟我一起进来的,我也确实一直抓着她的手,不应该发现不了她不见了才对……”洛爵只好就地停下,开始考量这整件事的起因。
想到进来这里面后,一直拉着自己的那双手的触感,“突然从我面前不见不说,以她的脾气,若是被困在这里面,定然会勃然大怒,想尽办法制造动静……不该到了现在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扬起脸,但上方也是黑咕隆咚,“以上情况看来,能有两种原因。一,小妖怪方才被拉进了另一个幻境,所以这里才会毫无她的痕迹。二……”
说到二,洛爵明显有些迟疑,且在黑暗中转了个圈,眼睛炯炯有神的张望了一番,“……小妖怪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进来,一切都是幻觉。”
可若真是幻觉,那又是从哪一步开始他被引进了幻觉之中呢?
若真的是幻觉,那,施展幻术的人又是为了何种目的?
“目的……!!!”
说到目的,这很明显是为了鲤笙!
第198章 前辈?
事关鲤笙,洛爵心中一紧,哪里还管什么淡定,随即再次唤出炎剑八脉:“炎剑八脉,小妖怪那般对你是因为遭封印而失忆,她虽然不记得你的事,可不管如何她是你认定的主人!现在你的主人有难,你不赶紧前去营救要待何时!”
“铮啷~~~”
洛爵话刚落,炎剑八脉便一飞冲天,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
炎剑八脉又岂是几句话就会说动了的?
百步琅之前曾经说过,神器之所以能成为神器,不仅是因为它们可以让使用者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最重要的还是在于一个‘神’字。
不管什么东西,一旦有了灵识与灵性便再也不是单纯的一个‘物件’,就跟人有生命一样,他们也是有自己思想的‘灵体’。
神器之所以会认主,灵识就是最直接原因,因此他们会凭借自己的喜好来选择与自己陪伴至死的同伴。
洛爵要有些无奈,想了想,只好软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气她忘了你的事,但你要这样想:既然今日你们已经重新相逢,日后自然还有大把的时间让她想起与你的羁绊。炎剑八脉,你可是顶级神器,难道连这点容忍力都没有……”
“嗖!!”
这话还没说完,只看到一道红线成丝,燃着红光便飞冲到了洛爵面前,在他身边盘旋几圈后才稳稳的熟知悬挂在当空,不停原地转圈,周身同时释放着温暖的火光,瞬间燃亮了周围的一切黑暗。
洛爵笑了笑,伸手便握住了流云纹般飘逸的剑柄,丝毫没有为剑体释放的炎火灼伤。
炎剑八脉刚配合,周围的空气流动立马变了些许,透过光亮,甚至能看到对面空气中有一道道液体般的东西在来回流窜。
洛爵微微眯起眼睛,手一挥,炎剑八脉便很懂他的飞向了半空中,炎火稍微加强了几分,将周围照的更加明亮,简直比电灯泡还要好用。
而那流动的空气柱并未因为炎剑释放的火力威压而消失,反倒更加的透亮了。
洛爵四相处打量,固然犹豫,但还是伸手轻触那些流动的空气柱,瞬间从其中感觉到一股极为异常的气息。
金眸突然亮起,当即半妖化。
“咦?”洛爵甚是吃惊,“这东西竟然可以让我提前半妖化,跟不死族给的瞒添有同样的效果?”
到底是什么东西?
吃惊之余,又顺着那弯曲的轨道往前走,黑暗被炎剑的火光退散,空旷中照出洛爵单单的影子。
能走了一盏茶时间,那流动的轨道消失了,而在轨道的尽头却看到了一处更为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
那是一棵长满了巨型白色葡萄,不,不是葡萄,那分明是一个个巨大的蚕蛹,透过斑驳的蛹膜可以看到里面的人。
“人?”
里面怎么会有人?
洛爵微微瞪眼,疾步上前,刚要去碰其中一个蚕蛹,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股极为炽烈的视线,急忙回头:“谁!!”
然而后背空无一物。
抬眼看了炎剑八脉一眼,炎剑立刻会意的又加强了火力,将周围照的更亮。
洛爵定睛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可见之处并非只有这一处蚕蛹树,只见在这空旷而又诡异的洞里,足足有几十棵比眼前的蚕蛹树还要更为巨大粗壮的老树,上面更是结满了犹如恐龙蛋一般大小的蚕蛹。
从远处看,就能看到里面人影晃动,一看就全都是些人。
“这到底是……”是幻境么?
“悉悉索索……”
惊讶未平,不远处的一处大树后边突然响起微小的动静,洛爵还未冲炎剑示意,炎剑便自己化为一道红光,冲着那动静而去。
“嘡啷!”
火光乍现,而紧接着便是一声陌生的喊叫:“这是谁的剑!!”
是男人?且从会说话看来,应该不是外边的那些怪物。
洛爵没敢犹豫,赶紧狂奔过去。
一拐弯,只见炎剑八脉正不停的围着一个包裹着结界的男人,且时不时的就想要冲破结界似的撞击一下,引起结界的防御力,荡起圈圈涟漪。
这种诡异的环境却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不是有妖就是作秀,他瞬间比方才还要警戒起来。
遥遥看着他,“你是谁?”
结界中的男人看到他,好像看到外星人似的,赶紧把耷拉在面前的头发给弄了起来,从散落的头发丝中看向洛爵:“你又是谁?是人?是妖?还是……怪物?”
提到怪物,他也是很哆嗦的感觉。
“这是我要问你的吧!”洛爵有些不悦,不过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应该不属于那些怪物一类,随即一挥手,让炎剑八脉暂且停止对结界攻击:“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而这里...”环视一周,更加低沉压抑的道:“是什么地方?这些奇怪的蚕蛹和里面的东西又是什么?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否则!!”
“亢啷~”
炎剑八脉很配合的在哪薄弱的结界外盘旋一周,周身释放着浓烈的火焰。
那人却没有惧怕的意思,再次将散乱打结的头发往两边一拨拉,露出形同枯槁的眉眼,眉上两条乱糟糟的灰眉结成麻花垂落在两颊旁边,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没有丝毫的亮光,年纪一看就比洛爵大出很多。
原来他...看不到...
洛爵虽然极为诧异,可随后就收回了炎剑八脉。
对一个瞎子用恐吓的方法有些不合适,又转换了另一种说辞:“我无意中进入这里并无意冒犯。敢问前辈又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稍微恭敬了些。
那瞎眼老头一听,似乎很受用,摸着眉毛结成麻花辫,这才开口:“真非真,假非假,真假如幻,如幻真假。呵,又岂是一句是与非就能定夺?”
他在说什么?
洛爵一头雾水,但听这话该是口令,迅速记好,又道:“暂且不论真假,不知前辈在这是非之地呆了多久?”
“多久?”那瞎眼老头突然沉默,即使洛爵放松了戒备也没有让他撤掉身上结界,渺小的他,与身后参天般的蚕蛹树形成极为诡异的对比。
第199章 浮夸的演技
这里安静的很。
“既然能进入这里,那你肯定看到这些不可计数的蛹人了吧?”突然,老头又开口,只是关于自己的名讳又或是经历依旧闭口不提:“不管你是谁,一定要阻止这些蛹人破蛹而出。不然,一旦为这些怪物出世,八荒必定变成黄泉地狱。到时候,哪怕天道还活着,也必定阻止不了人间界与仙灵界的浩劫……”
“蛹人?浩劫?”关键是天道……还活着?
此话怎讲?
“我绝非坏人,你一定要相信我!”那老头见洛爵抱有迟疑,有些激动,防御结界的水纹明显晃动了许多。
洛爵却是聪明的,借着他一丝慌乱,便道:“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可至少我得知道前辈乃是何人吧?单凭一句‘我想拯救苍生’可不能证明什么。”
那老头一愣,最终还是扯到了自己的身份上,一下子又开始犹豫。
洛爵本来就有些噪乱,加上没有鲤笙的踪迹,不免更加的着急:“你不说就算了,我与同伴走散,还得赶紧找人。那就此别过……”
“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八荒成为地狱?!这些蛹人一旦外出,没有天道的庇护,你们谁也活不了!”
老头突然激动了,大喊起来:“就算活的了一时也活不了一世!我这是在救你!”
“啊……是么?”洛爵微微一愣,这么听来,还真是更加让他想要say no了:“那还真是遗憾,我从未将八荒放在眼中,不相干的人的死活又关我何事?”
“怎能无关?”老头反问:“若是八荒陷入地狱,你的朋友亦或是爱人都要陪葬。现在你明知道可以救那些人,但你却想要视若无睹,这跟亲手杀死他们有什么不同?”
“你太小看我的朋友了。”再说爱人什么的……洛爵眼前划过鲤笙的笑脸,赶紧摇摇头:“哪怕是末世,以他们的能力定然也会活的逍遥,就不劳烦前辈担心了。”
什么狗屁末世,只要能除掉洛世奇,夺回南国王室,其他都靠边站。
说罢,洛爵迈步就走,懒得再搭理这个故弄玄虚的瞎眼老头。
可这步子刚迈几步,那老头突然从结界中出来,现身于他面前,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速度果真快的可以。
洛爵大惊,刚要甩手,却在看到他那双褴褛的衣衫下,经久岁月锤炼的身体竟然就像小伙子般强壮的很,且随着他的触碰,一股无名的暖流从手指间涌进体内,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你干……!!”
“原来你是只半妖。嗯……还是南落火国主洛北冥与……嗯?你母亲的身份我不宜细说,但你的出身与经历果真是最适合接受这份委托的最佳人选。不,不对,该说除了你,谁也做不到。”老头那灰蒙蒙的双眼却突然散发着一层薄薄的白光,就好像看到了洛爵的一切一样。
不爽。
洛爵赶紧在他窥视自己更多的事情之前帅开了他的手:“当着本人的面偷窥别人的过去可不是前辈对后辈该做之事。”
“正因为是前辈,才要弄清楚面前的后辈到底是何来历吧?””
“呵,连名字都不肯相告却擅自窥视别人的记忆,这是所谓的‘前辈’?”
“是你自愿喊的,我也没说我的辈分比你高吧?”
“……”
洛爵哑言。
对,的确是他先入为主了。
可这男人在这莫名其妙之地,一副被关押了多少年的老古董模样,会产生他是老一代也是自然的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洛爵懒得在与他纠缠,继续走自己的。
“洛公子,你我既然能在这里相逢那也是有缘……”
“亢啷!”
洛爵挥剑落在两人之间,目光灼灼:“若是再敢上前,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
“……”
“你以为凭你那浅薄的修为能奈我何?不过是仗着这炎剑八脉自愿为你所用能发挥出些魄力,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瞎眼老头真的挺能让人上火的。
一般人若是听了这话,必定会跟他理论三分,然而洛爵并非一般人,他太过于熟悉这种与人交道的把戏,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嗖!”
炎剑八脉贴着那老头的脸颊划过,若是再近些就能将他的脸一分为二,而后迅速回归洛爵身后,铮铮作响。
洛爵笑道:“哪怕是这样的我,跟被这里困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你相比,你觉得谁更有胜算?”
“……”老头沉默,灰蒙蒙的眼睛严峻的很。
洛爵挑挑眉,更是理直气壮:“试分析一下你的处境,貌似你并不是为了看管这些东西才自愿呆在这里的。你……出不去吧?”
“呵,何以见得?”
“谁也不会想到惊阙山寻阙选的幻境内竟然还藏了这么一处地方,而能找到这里的人有两种。一是像我这种无意闯入之人,再就是为惊阙山刻意封闭在此之人……”
“哈哈!什么惊阙山刻意封闭,你在胡说什么?”
“你那蹩脚的演技我已经看够了。不管你与惊阙山有什么恩怨,或者跟八荒上下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兴趣知道。”洛爵的眼神清绝,目光如炬,更像是一朵傲莲,看的那老头一愣一愣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头转移了视线。
“虽然我对正派没什么兴趣,但惊阙山可不会把一个好人封闭于此。也就是说,这处结界是为了封印你而存在。你让我除掉这些蚕蛹,就是为了趁乱逃出去。”
“……”
“你不敢告诉我你的名讳,因为你的确不是善茬。”说到这里,洛爵依然在笑,倒是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而那瞎眼老头的脸色却十分难看了,想必为洛爵揭破了他的本来面目有些气恼:“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洞察力倒是挺敏锐,呵呵呵!不愧是冥王的儿子!”
洛爵在说出这些话后,突然的不着急了,明明原本还急着找鲤笙的说。
环臂,回头看着那老头,淡然若兔:“方才你提到我母亲之事,我母亲的身份为何不能细说?”
第200章 丢失的理智
不管是老头,还是自己身边的人,在提到她母亲的时候都是闭口不言,好像就是禁忌一样,他也不敢多问。
面前的老头可就不一样了,他有求于他,正是有求必应。
反正也被看穿了本性,老头也就不再惺惺作态,随即道:“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同伴么?怎么,又不着急了?难不成不想救她了?”
“你以为这里是你施展的幻觉我能不知道?不过,从你能将这幻觉施展的如此真实来看,真正封印之地绝对在这方圆十里之内,且结界的效力正在慢慢的变弱……”
不然,这个老头没理由能被封印的同时还能将用元神之力拿来制造幻觉,不然,就是这老头修为极为高,甚至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
老头一听,突然哈哈大笑,甚是开心:“你太对我胃口了!我收你为徒如何?你要知道,若是做我的徒弟必然能成为天下之最,富贵荣华享不尽,甚至连一直为世人所误解你的景仰都能手到擒来!”
这是什么神转折?
洛爵立马断然的拒绝:“在你从这里出去之后再说。”
“哎呀,你这小鬼知道我是谁么?竟然连想都不想就拒绝我?”老头十分自信的道。
然而洛爵就是死活都不给面子:“不管是谁,我们八字不合。我再问你我母亲的事,你若是不想回答也罢,既然我已经意识到这是幻觉,只要醒过来……”
“我乃是不伏老,小兄弟,我不仅知道你母亲之事,手里更有一套修炼秘籍,可以令你的修为突飞猛进……”
自称不伏老的老头,又开始用条件诱惑洛爵。
洛爵微微停顿,抬头看他笑的猥琐,不悦的皱起眉头,当他洛九哀什么人了?
“真心的祝你坐穿牢底……”
说罢,使劲的一摇头,面带微笑。
不伏老:“……”
等洛爵再睁开眼睛时,刚才的一切果然都不见了,周围又变成了熟悉的一切。
怪物,鲜血,支离破碎,弥漫在空气中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不远处,犬火他们还在于怪物抗衡,而奇怪的是,明明感觉已经离开了半个时辰,但这里的景象却是方才他独自去找鲤笙时候……
“爵爷!”
浅玉儿突然一声喊,一边对付扑过去的怪物女。弹指将她振到一边。
洛爵稍稍有些茫然,怎么时间……
“对了,小妖怪她……”
“九哀!”
“砰!”
突然冲过来的身子就像炮弹一样撞在洛爵身上,还未觉得疼,那身影便软绵绵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洛爵还没有反应过来,而他对面站着足有三米高的怪物正猩红的眼睛看着她,满是鲜血的手上哈比握着一块血淋淋的皮肉,一仰头吞了下去。
他后面站着十几个比他稍微矮小一些的怪物,明显这一波怪物与先前那些不同,正从身后的结界壁上不停往外涌出。
越来越多了,而他们,伤亡惨重。
洛爵缓慢而又僵硬捏低头,看着怀中被刚才那只怪物硬生生扯掉后背上的肉而鲜血淋漓的鲤笙,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断了线。
赶紧将鲤笙抱住,用脸去蹭她的脸,不停的蹭,眼眶瞬间红了半片3。
在他陷入幻觉的时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鲤笙?
洛爵不明白啊,可很明显是他在幻觉中浪费了太多时间才会导致这个结果。
若是他能不那么磨叽……
怒火冲心,洛爵当即红了眼:“杀!杀了他们!一只都不要留!”
周身像是缠绕一层白膜,雾腾腾的释放着骇人的威亚,他的周围很像是地狱一般,狂乱而又暴虐。
犬火跟浅玉儿皆是浑身一哆嗦,同时受到洛爵影响的作用,不顾能否伤及身边人,一起释放着暴戾的灵气与洛爵遥相呼应。
天羽月也是洛爵的灵使,但他却没有像两人那样从命,用仅存的一条胳膊一巴掌拍碎近身的怪物男的脑壳,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鲤笙。
鬼夜明看到鲤笙倒下,也是着急,满身是血,紧跟在后。
而灸弛三人倒是从容对待,像他们这种看惯了生死之人的冷血动物,动起手来也是不费吹灰之力,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正杀的过瘾。
“小鲤!”
天羽月跪在地上,看着鲤笙,声音立马哽咽,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小鲤,你怎么样?还好吗?小鲤?你别吓我?”
刚要去抱鲤笙,但却被洛爵横手拦住,意思就是不要碰。
“都是因为你!洛九哀,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她的!”天羽月虽然是灵使,但也是个奇葩,跟鲤笙一样不受契约之力的限制:“怎么死的不是你?怎么不是你!”
他这么暴怒一吼,不远处的犬火与浅玉儿同时一脸难看,为了尽快能回到洛爵身边,什么也不管了,两人齐齐发动灵压,制造一个巨大的攻击术,无数剑雨冰炎无差别攻击漫天落下,顿时血光飞溅,尸身满地,可谓是极为残忍。
仅仅几个眨眼,先前出来的小型怪物便化为了一片尸体的‘废墟’,而后出来的那些大型怪物因为会使用结界,侥幸逃过一劫。
此刻,他们正目光歹毒的看着围成一圈的人,浑身的骨头嘎嘎作响,好像在重组一般让人头皮发麻。
但奇怪的是,为首的那只个头最大的畸形怪物只是攻击了鲤笙,并未对其他人动手,此刻正紧盯着洛爵一伙,火红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洛爵无视天羽月的怒火,只是又紧紧的抱住了鲤笙的身体,无声将脸颊贴在她还算温热的脸上。
“洛九哀,都是因为你刚才在发呆,是你害死小鲤的,你还有脸抱着她吗?”
“天羽月,你够了!爵爷可是你的灵主,不得如此无礼!”解决完那边,犬火第一个冲过来,拉住随时都有可能攻击洛爵的天羽月的身前,看了鲤笙一眼:“我们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你理智点!现在要对付的是那些怪物,你对自己人恶言相向什么?”
“啪!”
第201章 闹剧
天羽月一把甩开犬火,更是瞪着他:“自己人?什么自己人?自己人会害死自己人吗?你难道没看到刚才都是洛九哀的错,小鲤才会……!!”
“就算鲤笙死了也还能重生!你紧张什么!”
“……”
犬火因为气急而随口喊出的话,刚喊完他自己都后悔了,顿时哑言,脸色铁青,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好:“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呵呵!”天羽月突然笑出声,很明显,笑的有多么嘲讽,第一次露出一副冰冷的姿态,垂眼往下看着犬火:“你的意思就是,就算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不论每一次的死亡要经历多么钻心的痛苦,又跟你没关系,是吧?”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犬火急忙道:“我们都是自己人,这种时候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
刚才的确是他不对,但这话却无论也说不出口。
“钻牛角尖?哈,这种话还是等你死一次再说吧!”
“够了!”
大敌当前,几人却再次内乱,洛爵黑脸怒喝一声。
站起,横抱着鲤笙,慢慢走到最前面,直冲着正看着他们的那些怪物,笑的苦涩:“是那个老头让你们这么做的?是那个老头派你们来的?除了他,也没人能操控你们这种毫无人性的怪物……”
“……”
对方没有回应,还是炯炯的看着他,嗓子里不时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犬火他们一听,却是不解。
浅玉儿见鲤笙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也不敢再犹豫,赶紧道:“爵爷,先让我看一下鲤姐姐的伤势,说不定还有救……”
洛爵好像刚意识到浅玉儿的主要能力是救治,急忙将人扶好,“她一定会没事,对吧?”
略带哽咽,而他自己并未意识到:“她虽然没什么力量,但却是皮厚的很,这点伤,小伤……玉儿,不能让她死,我啊,我……”
不能就这么失去她,他还没有正八经的拒绝她的告白,他还没有……
浅玉儿看着自从巫山出来后,洛爵再次握住的她的手,重重点头,随即展开救治圈笼罩在了鲤笙身上。
天羽月赶紧靠到前面,紧紧的盯着看,眼眶早都红了一片。
灸弛三人在远处看,因为洛爵方才说的话,灸弛似乎闻到什么味道似的,脸色有些阴翳。
“那个女妖好像死了……”乌沓极为遗憾的道:“还以为她多厉害,结果被抓一下就死了,也不过如此嘛!”
“你看清楚了,刚出来的那些怪物的指甲上有剧毒……”灸弛早就将那些怪物打量了一遍,因此会凝重也是自然:“谁能想到寻阙选上竟然会杀出这么些东西,看来正道之门也是不干净的。”
“什么正道?不过是一群会杂耍的猴子聚集起来的闹会罢了。”惊垫难得的开口,但说到倒是极为不屑。
乌沓被这话戳中了笑点,抿唇憋不住的浅笑,“论嘴臭,我也就服你!”
“彼此彼此。”
“看在我们三个难得一起行动的份上,我就不奉还了!”
“但我随时可以接招!有本事你来啊!”
“……”
灸弛狠狠叹气,罗生门中,能跟惊垫对脾气的也就乌沓,但这两人凑一起,就跟干柴遇到烈火,没事总能‘刺啦’几下。
真不知道是关系好还是孽缘。
“爵爷,我看了一下。天羽月跟鬼夜明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我跟玉儿没有大碍,灸弛他们也是毫无无损,可是剩下的其他人么……”犬火再次环视一周,入目之处已经基本上没有几个还能上阵之人。
原来的十五六人,如今也就剩下他们几个。
“惊阙山的人为何到现在还不出现?”浅玉儿一边救治,一边道:“这里可是寻阙选第三关鸣灵殿的测试处,早已深入惊阙山腹地。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惊阙山理应早就察觉到了才对,莫非敌人已经占领了这边?”
“惊阙山乃是五派之首,怎么可能被轻易攻破?”
“那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他们的人还没有出现?敌人都出现在自己地盘了,不出来防范这总说不过去了吧?”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
洛爵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对上对面为首的怪物时,眼神卓绝。
众人齐齐看向他,等他的下文。
洛爵倒是突然卖起了关子似的,抬头看了看破碎的夜空,辗转几圈,乌黑的瞳像是黑宝石般闪闪发亮,再次落到那畸形怪物身上:“这是试炼。”
“试炼?”
众人一脸什么鬼的表情。
而本就觉得哪里不对的灸弛,突然豁然开朗般的摸着下巴,笑眯眯道:“啊,原来如此!”
乌沓一头雾水:“什么?”
惊垫也疑问脸:“到底什么?”
灸弛却是不答,只顾盯着洛爵,笑的越发淡漠:“唉,就是因为都说开了你们两个还理解不了,这十年才会让洛爵那小子出尽风头!你们就不能好好动动脑子?”
“……”
要是脑子这东西是说有就有的,那天下早就乱套了。
“你有脑子,那怎么这十年间还是洛爵那小子抢风头?”
“......”
鬼夜明因为伤口大出血的缘故,有些虚弱,刚要问些问题,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好在天羽月急忙扶住了他。
“把他扶到结界里。”浅玉儿边说,手上捏指诀,又将那治疗结界扩大了几分,正好能容下两人大小。
看了也有受伤的天羽月,刚要说等会儿给他疗伤,但看到他身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只好闭上嘴,专心治疗。
犬火道:“爵爷,您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跟您刚才发呆有关系?”
洛爵突然原地发呆,旁人怎么叫也没反应那是实打实的事,且一看就有诡异。
“我哪里发呆过?只是在想事情罢了。”洛爵否认。
关于不伏老的事因为出现更多的疑问,加上罗生门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也在,若是被他们知道蚕蛹人的事,为了称霸八荒,一切岂不是更乱套?
停顿了下,突然看向那些后来出现的畸形人的结界壁,好像要看穿似的,笑了起来:“我想你们已经看够了吧?这场闹剧是否可以停止了?”
“”
第202章 大写的牛(谢k哥和氏璧终成盟!)
闹剧?
众人再次惊愕,倒是灸弛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
随后,只见那畸形怪物的身影突然开始模糊起来,不消一会儿就化成了一团雾气,随着突然扬起的风消失殆尽。
而他们消散的背后,慢慢浮现一道光墙,不停旋转,光亮而又夺目。
从其中慢慢走出两位身穿白蓝二色长袍的男女,身后还跟着莫非辞于一众弟子。
为首的男女从光门中走出,步履轻盈落地,虽然年纪都在中年,但一身白蓝相间的长袍衬得二人气质出众。
男的剑眉平直,鼻梁硬挺,双目如炬,女的粉黛弯眉,淡妆微抹,笑容平和,有股分外的柔美。
从两人腰间别挂的赤色流云阙来看,地位与修为都是极高,定是六峰掌座之一。
再细看,这男人与莫非辞长相极为相似,看来正是惊云山掌座莫惊云与其夫人张小小。
莫非辞一出来就冲洛爵使眼色,好像挺开心的。
洛爵却依然面无表情,哪怕莫惊云正对他露出佩服的表情。
“想必这就是今年寻阙选的最后一关吧?”略带讽刺与不满:“为此搞得这么声势浩大,看来你们惊阙山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哟呵,这怎么一上来就跟掌座怼啊?
莫惊云夫妇倒是没有生气,身后跟着的弟子却是颇为动怒,个个怒目圆瞪,好在莫非辞拦着。
“洛九是吧?”莫惊云上前一步,腰间的赤色流云阙折射出好看的光辉:“早听闻了你的事,但今日一见倒是没想过你竟这般年轻。身为新世代的领军人物,这快言快语也着实难得啊!”
什么新世代的领军人物,洛爵不知道:“不用给我戴高帽,我可承受不起惊云山掌座的称赞。”
“呵呵,你可是引燃了十六根矩形柱之人,若是连你都承受不起,这里的人又有谁有资格?”
“……”
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竟然把高帽给他戴的更高了!
洛爵也不想跟他废话,于是道:“既然你们这些幕后之人都出来了,不管结果合不合格,你们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伸手一指那血腥的现场,重重道:“这些人也是本着要一展身手想法才来到这里,总不能就这么不明所以的躺在那了吧!”
说到这个,莫惊云微微摆手,大度而又从容的道:“若是你指的是今年的寻阙选为何与往年不同,那我能告诉你,没人规定寻阙选必须通四关才算圆满。今年是我惊云山掌管寻阙选,所规则由我来定。
”
“……”
妥妥的跟莫非辞一个德行,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两人都是任性的主。
灸弛随即接话:“所以你的意思是刚才就相当于实战咯?”
“没错,今年没有鸣灵阙,只要过了起灵台,就算过关。”莫惊云的夫人张小小笑着道,声音圆润如玉,“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中的实战,因此能活到现在的人全部过关,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选择去留问题了。”
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犬火再次指向地上那些支离破碎的人尸体,“那这些人呢?他们没死?”
“都说了是幻觉。”莫惊云说正,用宽大的袖子轻轻一挥,随着星光浮现,众人面前的一切景象都变了样。
什么破碎的业夜空,什么血流成河,全都像是记忆中的黑洞,从不曾存在过。
面前是锦绣河山,是鸟语花香,是引人入胜的美景,是梦。
再仔细看,那些方才还是尸块的人竟然完好的站在那里,似乎也并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似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
“我没死?”“啊啊,我没死!”“太好了!我没有死!”
一时间有响起各种庆2祝自己还活着的欢呼声,稍微有些凌乱。
而比那些人要淡定许多,不对,是平静很多的洛爵他们,却是一副凝重姿态。
真不敢相信,方才的大乱斗竟然都是幻觉,不愧是惊阙山,先不说折腾人方法,这修为简直太……牛逼了。
控制一个人的神经已经是极为困难,而他们这些人加起来十五六个,且想要让他们这些修为高强的人无法察觉身在幻境,只有施展大范围且消耗灵力极高的‘无上梦幻’术方可。
无上梦幻术每发动一次需要金丹者百人一起施术,且施术时间长达一炷香才能出现效果,可是极为消耗灵元的。
不过,依着莫惊云夫妇两人的修为,想要催动这无上梦幻也不是不无可能,何况为了寻阙选,惊阙山六峰掌座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该是还有人出手相助了。
莫惊云不是个爱墨迹的人,见不用明说众人的表情也示意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随即冲身后的弟子道:“将方才不合格之人送往该去之地。”
说着,看向还在地上躺着的鲤笙,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她怎么回事?幻术不是已经解了?”
对呀,如果一切都是幻术,那就不存在受伤一说。
可很明显,鲤笙后背上的伤不是假象,脸色依然苍白的可怕
在她旁边接受浅玉儿治疗的鬼夜明的伤也随着幻术解除而全部恢复,不止他,而是在场所有人。
既然所有人都恢复了,为何鲤笙没有?
洛爵这时候才注意到鲤笙的状况,突然想起幻术中那吃掉了鲤笙血肉,眼神阴森且意味深长的畸形怪物,没来由的又想起不伏老。
莫惊云没有提到他的事,所以不伏老可能是假象中的真实,莫惊云并没有察觉到他开启的无上梦幻恰好成为了不伏老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如果不伏老是真的,那最后现身的那些更为高大的怪物就是他派来的真实,并非莫惊云用无上梦幻制造出来的假象,因此,鲤笙才会受伤。
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玉儿,继续治疗!”固然想明白了,洛爵大喝一声,又急忙冲莫惊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是好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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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处处作对
然而莫惊云根本不懂他的意思,继续纠结鲤笙受伤之事,问向张小小:“夫人,无上梦幻已经解了,你也不必留在这里,赶紧回惊云山!”
张小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多说,看了那些个已经被贴上不合格标签的参选者,冲身旁之人微微点头,施展咒术便将那些人用法阵转移走了。
“这只女妖并未合格,且先救治看看,若是能救活过来,再把她送出山。”临走之前,她又说起鲤笙的事。
鲤笙受伤昏迷,不管是真伤还是假伤,总之她的能力不足自保,因此张小小判定她不合格。
莫惊云闻言没有吭声,倒是莫非辞赶紧扯着张小小的胳膊,将她拉到了一边。
“娘,这小妖怪古灵精怪,若是可以静心修行,日后定能成为大器!你怎么能把她刷下去?”
张小小也很无奈:“辞儿,惊阙山又岂是凭借一点鬼心眼就能踏足的?她没有经得住考验,判定结果为不合格也是自然。”
“可她真的很聪明!我给她做担保还不行?”莫非辞有些急了,赶紧起誓:“我莫非辞向各位祖师爷起誓……”
“行了!别为难你母亲。”莫惊云出言阻止,有些没好气:“你娘说的没错,寻阙选岂是任性之地?这里没什么事了,赶紧回惊云山找你离骚师兄,将今日历练的情况详细报告给他……”
“不行!鲤笙前两关都完成的很出色,关键时刻又愿意舍身救人,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她奋不顾身的救了洛九吗?”莫非辞偏偏跟吃了迷魂药似的,今天还真的就跟莫惊云夫妇拧起来了。
也怪这两人就一个儿子,加上莫非辞资质聪颖,深受掌门百步琅的喜爱,这让两人在其他掌座面前分外有面子,因此着实有些惯得很。
被他这么一顶撞,当着这么多人,莫惊云的面子有些挂不住,随即怒道:“她身为灵使,救主乃是天职,我不是让你走么?又想面壁思过了?”
“不……”
一听面壁思过,莫惊云还想说些什么也只能默默咽到肚子里。
惊阙山的面壁思过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承受的住的。
看了看鲤笙,又无奈的看向洛爵,示意自己没有办法了。
经过这小半天的相处,他还真喜欢上这群聪明又率直的人了。
洛爵见他多次为了鲤笙跟他爹抗议,还以为他对鲤笙有什么想法,心中正不爽,可当与他视线相触,这才确信莫非辞心中坦荡荡,一下子又安心了不少,回之以笑容。
莫非辞叹口气,眼下只能乖乖的跟着张小小离开。
张小小拍着他的后背,看着莫惊云道:“师兄,那我先回去了。”
莫惊云点头,看着他们消失在传送法阵上。
转眼惊阙山众弟子只剩下莫惊云与身后几个穿着青色长袍的人,皆是一脸正气。莫惊云又看了鲤笙一眼:“你们几个都已经过关,等会儿我就会带你们去成仙台……”
“我们之中谁能成为百步琅掌门的弟子,这个总得给个说法吧?”
剩下的三个参选者倒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莫惊云笑了笑:“你觉得呢?”
“额,这……”那人一愣,无意识的看向洛爵,有些支吾:“掌门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揣摩透的?不过既然能成为掌门的弟子,想必各方面都要很优秀才行……”
“呵呵,你倒是很明白的样子嘛……”莫惊云还是笑,但却多了些了然无味。
提及掌门百步琅,他的神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与百步琅之间有什么矛盾。
洛爵虽然也很在意掌门所选择的人,可眼下鲤笙的安危更重要。
“那种事情怎样都行,先救人。我的人是在你们的幻术中受伤的,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毁了你们惊云峰的名声?!”
犬火扭头看他,一脸的无奈:“什么叫怎么都行?”
是谁一定要成为百步琅的弟子来着?
洛爵无视他的视线,目光如炬看着莫惊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乎?”
“……”莫惊云笑着沉默,眉眼之间的肃重傻子都能看出来。
洛爵不打算在惊阙山混了还是怎么滴?怎么处处都跟掌座作对?
冷汗啊……
灸驰几人早就习惯了他那副姿态,就当看好戏了,笑的滋滋的。
“这女妖到底怎么受伤的我会查清楚,至于救人……”莫惊云看向浅玉儿,目露几分钦佩:“若是连这位姑娘都无法医治,我们的人出手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话里全是对浅玉儿能力的欣赏与认同。
浅玉儿瞄了他一眼,并不搭腔,继续全神贯注的治疗鲤笙的伤口,因为伤口在慢慢愈合而稍稍的呼了口气。
洛爵不说话了。
想莫惊云都这么说了,那就是真的。
他们的确没有救治之力。
“你放心,她既然是在惊阙山受的伤,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现在你们过关之人先跟我到成仙台……”
“小鲤没有恢复之前,我哪里也不去!”天羽月突然又犟上了。
“若是不去,便取消你们的参选资格,直接驱逐出境,并且以后永远不得再参加寻阙选!”莫惊云终于彻底的严肃起来,长袖一甩,风声作乱。
鬼折明固然也很担心鲤笙,但一看莫惊云说出这话,急忙扯了扯天羽月的衣角:“羽毛,你别激动啊!鲤笙姑娘肯定会没事的,你可不要意气用事……”
“我不管,小鲤在我在!若是不让她一起去成仙台,那我也不去了!”
“你要放弃进入惊阙山的机会吗?羽毛,你知道多少人为了进入惊阙山而求路无门,都到这一步了l你竟然要这么放弃……”
“那么想去,你去便是了!”
“……”
鬼夜明突然无言。
对呀,这些人本来跟他就不一样,他们来惊阙山的目的也不一样。
到底为什么他会以为他们能永远在一起呢?
摇摇头,看向洛爵,洛爵的眼神又是那般波澜不惊。
苦笑,看向面色开始红润的鲤笙,满是抱歉的道:“十八年,我终于来到了朝思暮想的惊阙山,我不能因为……因为……”
哽咽,鬼夜明很清楚这番话代表着什么,可他能怎么办?将毕生所求都在此置之不顾?将老鬼家的希望都一并抛弃?
第204章 瘦老头
“……去吧!”洛爵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这是你的人生,不要在旁人的眼光,你不是为了让他们满意而活。去吧!”
这碗鸡汤有点咸,可鬼夜明却如释重负。
迈步,再看鲤笙一眼,“鲤笙姑娘,夜明将来一定会报答你!”
回头。
洛爵在笑的脸在他做出选择后漠然冷漠,“但你要记住,不要后悔。”
鬼夜明一愣,脚步因此而停顿。
一咬牙,最终还是踏上了莫惊云身边的传送阵,于白光中背对着洛爵他们消失。
其他三人,没有犹豫,紧跟着鬼夜明离开。
莫惊云看了洛爵一眼,好像再次仔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又看向一旁的灸弛。
“说来意外,没想到罗生门的人也会来参加寻阙选……”
灸弛虽然不怎么在人前露面,可乌沓与惊垫却是江湖中的常客,被人认出也是自然。
灸弛一笑,便站在莫惊云面前:“寻阙选打着八荒第一公平公正的旗号,这里不分善恶只较高低,只要遵循你们定下的规矩来,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你们也得一视同仁……”
“规矩是我们惊阙山定下的,还用不着你来解释。”虽然表面没有正邪,但心里的正与邪却是界限分明。
莫惊云没好气的道:“既然你们今日也达到了通关要求,自然也成为了惊阙山万千门生之一。不论你们因为什么来到这里,但在去成仙台之前我得提醒一句。”
“呵呵,我们不会乱来的。”灸弛打断了他,笑的十分真诚:“想必惊云掌座要说的便是这个把?那你大可放心,我们不打算在惊阙山动手……”
至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莫惊云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虽然心中打鼓,但也不好说些难听的话:“那就好。”
正与邪,在引鲤樽再次现世前,就算只能保持摇摇欲坠的表面和平也是好的。
至少芸芸众生,在这两股力量发生冲撞前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找到生存下去的方法。
灸弛刚要走,乌沓一把扯住了他,用眼神示意鲤笙之事。
计划有变,稀里糊涂就通关了不说,若是鲤笙无法进入惊阙山,那他们自然也不需要跟着去。
灸弛却用眼神示意他看洛爵,好像已经察觉到什么似的十分的肯定,便继续往传送法阵走。
灸弛这人向来不做没有胜算的仗,乌沓与惊垫十分明白他的为人,相视一眼,只能由着他,而后跟着进了法阵。
这样一前一后,其他人都走的干净,就剩下了洛爵五个人。
莫惊云伸手一指后边的传送阵,问道:“你们若是还不走,法阵一旦关闭任谁也去不了成仙台。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去还是……”
“你这不是问的废话么?”
正说着,在治疗圈中的鲤笙突然搭话,边说边抓挠着伤口痊愈了的后背坐起,声音明显有气无力:“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当然要去了。”
她突然恢复意识不说,还能接上莫惊云的话,正常的就跟没事人一样。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洛爵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脱离,整个人放空了一阵,等反应过来,天羽月他们已经围了上去。
呆呆看着被众人拥抱的鲤笙,最为担心的他却傻站在原地,近不得靠不得,问不得说不得,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看着无所动容的自己。
鲤笙在对上洛爵的视线时,却跟往常有些不同,陌生感十足。
“鲤笙,你没事真的太好了!”犬火笑着摇头,也是安心,看向洛爵,“爵爷因为你,差点又要做出……”
“犬火!”洛爵急忙喝止,这时才上前,用一副装出来的淡定却又面无表情的道:“你该庆幸玉儿在,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
“以后若是再那么冲动,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
“……”
若是以前,鲤笙肯定会因为洛爵这些让人皮疼的话而吵闹一阵,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看着他笑,笑的像个花痴一样,无所动容又灿烂十足:“嗯!好!我会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让你是帅哥呢?”
“……”
“啊,真的很帅啊……”鲤笙就好像突然变了个人,配合的同时伸手便捏住了洛爵的脸,就像揉捏团子一样揉捏起来,笑的极为的傻:“又白又滑,手感也很不错。你用的什么化妆品?保养的这么好?比女人的皮肤都要细……”
该是都没想到鲤笙会这样,一个个的随即都傻在了那。
天羽月擦干眼角泪水,赶紧一把将她给扯到了自己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小鲤,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羽毛,你在紧张什么?搞得好像我怎么了似的……”鲤笙甩给他一个白眼,便又像一只树懒似的整个贴到了洛爵身上:“你看我像是不好的样子么?”
天羽月:“……”
就因为这样才会说她可能哪里出毛病了啊……
“小鲤,你没听到洛爵刚才说什么么?你为了救他差点死掉,好不容易醒过来他却说……”
“既然人醒了,你们也该放心了,还不打算去成仙台么?”
天羽月正说着,莫惊云该是看透了热闹,催促起来。
洛爵看着鲤笙,眼神有些怀疑:“她呢?”
“既然没事了,我会让我的人送她出山。”
“小鲤也要去!”天羽月急忙打断。
“她在起灵台的测试中没有过关,不能去。”
“你们的通关标准是什么?”洛爵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莫惊云一愣,眼神闪烁了几分,笑了起来:“你认为是什么?”
这不明摆着么?
洛爵想了想,也不遮拦:“看来能力并不能决定什么,是否和你们的心意才最重要啊!”
“……”
莫惊云并不答话,倒是伸手点了点洛爵,有些无奈。
一挥袖,便不再多说,站到了传送法阵前,最后一次看向还在原地的几个人,用眼神示意他们要不要跟上来。
洛爵原本想让鲤笙退出寻阙选,现在的情况正迎合了他开始的心意,可自从刚才眼睁睁的看着鲤笙受伤,他的心境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
因为他不在的时候,爱折腾的鲤笙反而是最不安全的。
“小妖……”
“即使我有这个也不行?”鲤笙上前一步,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莹润的流云玉佩,晃了晃:“一个老头让我拿着这流云阙,在我有能力来到这里的时候找你们的人。”
她一掏出流云阙,莫惊云的表情随即亮了,像是不相信似的又从法阵上下来,迈到鲤笙面前,一把夺过那流云阙,左右大量观察了一会儿,再次看向鲤笙:“这是谁给你的?”
从他的反应来看,给她这个东西的人地位应该不低吧?
鲤笙暗自庆幸,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赶紧老实回道:“我问了,但那老头死活都不说。只是要我拿着这个当信物,还说你们惊阙山的人只要一见此物就如同见他本人……”
虽然他没那么说,但眼下稍微添油加醋也是应该的。
莫惊云极其怀疑的上下打量了鲤笙一下,稍微带着些不可置信:“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他说是流云阙。”
说到流云阙,惊阙山的流云阙也分为好多种。
一般门徒子弟佩戴的是用来区分力量与阶位的七色流云阙,再来就是各峰掌座与其门下嫡传弟子佩戴的传世流云阙,跟普通的流云阙不同,除了名字外,这上面还刻有掌座的专用印纹以及排行数字。
莫惊云打量了一番,从上面为水火雷电风雪六像图形包围的太阳印纹来看,这明显就是惊阙山掌门百步琅的专属流云阙啊!
向来收徒最为严谨的百步琅,怎么可能把自己最后的流云阙交给一个毫无修为的人,不对,是妖……?
“给你这东西的人长什么样子?”莫惊云还是不相信,又问了一遍:“这你总该知道吧?”
说到长相,鲤笙有些为难:“他先后使用两副样子与我相见,在酒楼中用的老者,救我之时用的年少者,我要回答你哪一个?”
“年老与年少?”什么鬼?掌门又在耍什么花样?
“总之我们是在星月街见到面,你要是不信,可以跟这东西的主人问清楚,看我有没有骗你。”鲤笙说的是实话,倒也理直气壮。
而莫惊云从见到流云阙之后的反应完全没有逃过洛爵的眼睛。
看得出,鲤笙得到的信物绝对不是一般之物,不然没可能让身为六峰掌座的莫惊云都吃惊至此,说不定……
“不,不用了。”莫惊云叹口气,这传世流云阙可不是能造假的东西,随即道:“既然你有能力得到这流云阙,就说明你身上的确有可取之处。”
百步琅绝对不会看错人。
说着,只好又将法阵扩大几分,再次踏上去:“跟我来吧……”将手中的流云阙又扔给了鲤笙,态度转变的倒是也挺快。
鲤笙接过,又冲莫惊云点头,随后便一脸兴奋的冲洛爵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早知道这东西这么管用,开始拿出来就好了!”边说边拉着人往法阵上走。
洛爵扯着嘴角笑了笑,明显感觉到鲤笙的确在伤势恢复了以后的态度有些不同,但眼下的情况不适合探究,只能先等一切平定了再说。
天羽月刚想说什么,被犬火与浅玉儿两人拦住,也只能默默的跟了上去。
踏上传送阵后,只觉得一阵白光,再睁开眼睛时,对面看到竖列站着不同颜色的几十人,鬼夜明他们也在其中,。
相比于鲤笙等人的吃惊,很显然看到鲤笙也跟过来的鬼夜明与灸弛更是瞪圆了眼睛。
张小小方才不是说的清楚明白,她……被判定失格了么?怎么还会跟过来?
灸弛注意的点稍稍的不同,他紧盯着鲤笙恢复后的后背,眯着眼睛:“明明刚才还一副垂死之态,现在竟然跟没事人一样……”
难怪赤凌风会说她跟引鲤樽有什么关联,这么看来,的确引人怀疑。
洛爵拉着鲤笙从法阵上走下,走到了灸弛旁边,几人站成了一竖列。
莫惊云看了先前来的人一眼,尤其在鬼夜明身上停留一阵,好像要看尽他窘迫的样子般。
就在他打量之时,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旋转的结界出口。
众人惊诧时,莫惊云倒是很镇定的转过身去:“师兄,今天这到底是什么风,竟然把你给刮过来了?”
一声师兄,众人面面相觑,能让莫惊云喊师兄的根本寥寥几人。
他在惊阙山六峰掌座里排行老四,加上掌门百步琅,也就四个人能配的上此称谓。
难道是这些大人物中的哪个人来了?
正想着,见从那结界口中缓缓踏出一只脚,黑色而又朴素的布鞋,紧接着是一身浅灰色的长袍……
莫惊云往前几步,一改先前的讽刺,很是尊重的作了个揖;“师兄,我们该有几个月不见了吧?”
话音刚落,那人的面貌终于显露在人前。
虽然身形瘦骨嶙峋,但那双犀利而又睿智的眼睛却看得众人心中一紧,而见过他的惊阙山的弟子更是在看清来人后,立马单膝下跪行起了礼。
“见过师尊!”
“呵呵……”
“呀!是你啊!”
那人笑着捋着白胡子,正笑着呢,却被鲤笙尖叫着打断。
为什么叫,当然是因为面前这个瘦老头正是给她流云阙的人!百步琅!
说着便走出队列,站到百步琅面前,笑眯眯的道:“前辈,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最近可还好?怎么一阵时间不见,你好像又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你可不能再瘦下去了,不然就要变成猴了……”
“鲤笙!”
犬火急忙打断了她的碎碎念,一脸的尴尬:“你可行了吧?这里岂是你能胡说之地,快回去!”
想必除了她,在场的人都能知道来者不善,她竟然还能一脸正常,不对,是不知死活的上前搭讪。
我去,这是嫌弃事还不够多,树敌还不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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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容我拒绝(谢s哥和氏璧!)
鲤笙就觉得犬火太过了,于是甩开他又往正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百步琅面前凑,“前辈,你看我真的按你所说来到这里了,呵呵!”
“但不是凭借一己之力……”百步琅终于开口,可这一开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来的高冷可爱。
鲤笙瞬间僵了脸,这老头怎么拆她的台?
“哈哈,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才最重要不是吗?”笑着说,又将那传世流云阙递到他面前:“既然我已经来到这里,这东西还望前辈收回!”
“……”
“听那个男人的意思,这东西好像挺贵重,鲤笙先前已经为前辈所救,着实不能再收这般贵重的宝贝……”边说边往莫惊云那边瞟了一眼,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过,她不知道莫惊云身份倒是真的。
莫惊云抿唇笑笑,倒在不在意她的小心思。
百步琅并没有接过流云阙,视线辗转,落在洛爵身上。
洛爵察觉视线,倒是无谓一笑,冲他作揖,这礼多人不怪,尤其这种场合最为适合。
百步琅也笑了笑,睿智的眼睛里不时闪烁着几抹其妙的光,又看向其他人。
就这么一个来回,审视了一圈过后,这才点点头,看起来挺满意:“云师弟,今年这些人的资质着实不错。既然是你们惊云峰掌管寻阙选,那这选出来的门生就先由你们接管,你看可好?”
如果是同辈,这说话的口吻与方式怎么感觉有些……
众人正诧异,莫惊云却恭敬的又行了个礼,“一切谨听掌门师兄安排。”
一句掌门,众人惊了个大诧,齐刷刷的看向那个身材并不高,着实削瘦的可怜的小老头
他……惊阙山的掌门?百步琅?!
“噗通!”
洛爵于其他人反应过来前,率先单膝下跪行礼:“弟子见过掌门!”
犬火与浅玉儿随后跪下行礼,也道见过掌门云云。
在他之后,另外三名弟子才赶紧跟上,急忙行跪拜大礼,而灸弛三人气性比较傲,只是微微点头,并未行礼。
百步琅也不是在乎这套繁文缛节的人,只是被洛爵这么一打扰,倒是硬生生的打断了他下面要说的话。
毕竟上了年纪,记性有些差,这一被打断愣是怎么也想不起下面要说什么。
只能呵呵的笑了笑,冲莫惊云道:“云师弟,还有一事……”看向鲤笙,将她塞回来的流云阙又塞回到她手中。
鲤笙刚要说什么,便被他笑着打断:“这小妖怪虽然修为平平,但我还是打算收其为关门弟子。”
“师兄,您已一千两百年未再收过徒弟,怎么突然说要收一只妖怪为徒?”莫惊云当即强烈反对,这怎么看也不行:“先不说这女妖是妖,若是让外人知道我们惊阙山耗费精力举办寻阙选,举行了一届又一届都未有人获得资格,结果却为一只道行浅薄的妖怪……”
“行了,我意已决。”百步琅挥手打断:“是我收徒,又不是让你收,你激动什么?”
“师兄!你可是惊阙山掌门,若是收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妖怪为徒,这传出去……”
“云师弟。”百步琅终究是掌门,因个人之事而做出的选择没必要经由外人的评议,不免不悦:“你可曾见过我选错徒弟?”
说到徒弟,想想百步琅现在门下的三名弟子,那的确是谁都挑剔不出任何毛病。
不论修为,品德,个个都是龙中龙,凤中凤,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莫惊云哪里还能说什么,只好认了:“好,既然师兄敢这么说,那师弟也只能相信师兄的眼光了!”
百步琅笑了笑,便又看向鲤笙,一个挥手,于无形中解了刚才施展的隔绝结界。
结界一解,众人这才从两人讨论之前的状态回过神,一副都没听到两人说了什么的表情。
鲤笙自然也受到结界影响,子听到百步琅说要收她为徒,然后……
“让我做你的徒弟?”她有些不信。
百步琅看了众人一眼,在他们吃惊的眼神中,点点头:“我的确要收你为徒。”
能做他百步琅的徒弟那可是八荒上下所求……
“这怎么行?我不同意!”
啥?
“!!!”
百步琅明显一脸懵逼,但很快整理好了表情,故作冷静的皱起眉头:“你说的可是不……行?”
“当然!”
鲤笙很明确的再次点头,甚至要比莫惊云还要正经的解释道:“先不说我是妖,若是让外人知道你们惊阙山耗费精力举办寻阙选,举行了一届又一届都未有人获得资格,结果却为我这只道行浅薄的妖怪得到成为前辈徒弟的资格,那外面那帮人还不得闹翻了天啊?”
一听这话,百步琅与莫惊云同时愣了愣,相视一眼,心中暗暗嘀咕,这小妖怪莫非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你可知道自己现在在拒绝谁的邀请么?”莫惊云倒是在意起来。
“惊阙山掌门啊!”鲤笙高调道,所有人都为她这逆天的举动而瞪圆了眼睛,但不包括洛爵。
看着鲤笙,他总觉得她在给这些人下套。至于是不是错觉,还要继续往下看。、
鲤笙冲百步琅行礼,不忘露出景仰之情道:“前辈贵为惊阙山掌门,身边若是我这种不论不类的妖怪,岂不是拉低了你掌门的身份?”
“……”
果然她听到了两人的谈话了吧?
“所以呢?我就自觉的靠边站,把这种难得的机会让给最合适的人。”鲤笙往后几步,站到洛爵身侧,倒是很直接的把人推了出去。
这么一来,傻子都能看出来她的目的,搞了半天,她只是想把机会让给洛爵而已。
不过,哪怕是这样,这一举动也足以让人好一个吃惊。
洛爵回头看她,鲤笙却笑得理所当然:“前辈,你看。他难道不是最适合的人选么?”
“小妖怪,不要胡闹……”洛爵可不是会乖乖接受别人建议的人,刚要说她几句,却发现鲤笙看他的眼神越加的不对劲。
那是……对待第一次见面之人的眼神,固然很热情,但那双如星光折射般耀耀生姿的眼神却满是陌生。
热情与陌生,相对矛盾,因此才违和。
“哦?你不想成为我的徒弟也就罢了,竟然还要给我推荐徒弟?呵呵,你……”百步琅有些尴尬的笑说,但凡看了都觉得他在强忍:“果然很想收你为徒……”
噗,这思维转换能力果然也是……大人的心思你别猜。
百步琅看向洛爵,眼神露出几分认同:“我多少听闻过他的事情,热血型的年轻人八荒很多,但像他这种热血与冷血能自由切换的倒是极少。”
洛爵一听这话,微微皱起眉头,这确定是夸奖?
百步琅接着道:“徒弟我是要收的,这说出去的话正如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可他比我更适合……”
百步琅挥手打断还欲反驳的鲤笙,“你先听我说完。”
“……”
鲤笙无奈,只好闭嘴。
其实不想成为他徒弟的理由还有一个,她已经有师傅了,叔叔虽然是亲人,但向来以师傅自居。若是再拜师,总有种背叛师门之感。
让人心底不舒服。
“虽然我说要收一个关门弟子,但毕竟道缘难料。就比如现在吧,眼前有两位很适合成为我徒弟的人选,若是让我从中选其一,的确难以割舍。但话是死的,人却是活的,这话又是人说的,,,”
百步琅笑意浅浅的看向洛爵,“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两人我都收了。可以一天之内就收下千百年都未能解决的难题,也是我百步琅的道缘。云师弟,就是这样。”
说着,又看向莫惊云。
莫惊云早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倒是显得他更有胸怀,只能无奈点头:“师兄喜欢就好。毕竟是师兄在收徒。”
“呵呵,那就劳烦师弟把两人的入阙书整理好了。”百步琅笑着道。
这两人就这么定下了,完全没有在乎大眼瞪小眼的鲤笙的感受。
“我……”
“你们两个一会儿跟着你惊云师叔到归辽殿备注一下个人信息,过后我便带你们去中阙峰,在我回来之前可不要到处乱走。”百步琅冲洛爵使了使眼神,意思就是要他看好鲤笙,后边一个挥袖,消失不见。
敢情他过来这一趟就是收徒的。
洛爵固然很无语,但不比鲤笙无语。
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冲莫惊云道:“本人都没同意呢,这就行了?”
这么霸道?
莫惊云点头:“你们师父生性率直,以后你们会更加了解的。”
“呵呵……”
抗议都无效,这根本是叫任性好吧?
“鲤笙跟洛九成了掌门师兄的弟子,若是你们之中任何人有异议可以直接找掌门师兄理论。”莫惊云可不想再揽些心烦事,直接将问题抛给那些心存芥蒂的。
要是有胆就直接找本人,若是没胆量就闭嘴老实听候发落,真是处处都有陷阱,处处都要防范掉坑。
当然,亲眼见识到了百步琅后的人是不敢像鲤笙那样与之对抗的,在这一点上,能够在那身浑厚而又伟岸的灵压逼迫下侃侃而言的鲤笙,也是为所钦佩的。
固然,没有人抗议。
不管是洛爵或是鲤笙,就让这两个不管在各方面都出尽风头的人领了这份荣誉就是。
好戏在后头。
既然尘埃落地,洛爵也懒得费唇舌却争辩什么,看了犬火与浅玉儿一眼,示意让他们不要急躁。
两人会意,各自点头,倒是被撇到一边的天羽月表情甚是不好,眉头皱的老高。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在稍事休息后,我会让弟子带你们去归辽殿备注个人信息,以便领取初入门生的衣服和暂时居住的房间牌。”
百步琅一走,莫惊云明显有些着急,匆匆说完便冲身旁的弟子附耳低语几句,紧跟着离开。
其后一炷香的时间里,新来的十二个人默默的看着方才列阵的十几人在宽阔的台上来回舞弄手中法宝兵器,也是十分的无聊。
原来这边是惊云山的入山法阵门口,这些正舞弄的厉害的弟子正是刚开始修行没多久,还在筑气后期打转的新晋门生,且大部分都是贵族子弟想要学习一下这仙灵之术,为有权有势的父母送至此地修炼,修炼跟他们就跟玩似的也不上心。
就算惊阙山正规弟子中对这些人抱有想法,但名门望族自然也有其说不出的苦衷,见的多了也就随便这些人闹腾了。
一炷香时间后,见受命弟子还未有动身前往归辽殿的意思,安生了一会儿的鲤笙便又憋不住了。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那什么,,羽毛,你在这等着,我过去跟他们打听一下……”说着,就要往那群贵族子弟面前凑。
刚迈步一步,洛爵便横在了她身前,眯着眼睛看她,并不说话。
鲤笙为他这么一看,不闪躲不说,反倒露出一排大白牙,笑的极为猥琐:“帅哥,好啊!”
好个屁,,,
洛爵微微皱眉,伸手就要摸她的脸,但手刚伸出去就给凑过来的天羽月给打开:“在你没跟小鲤道歉之前,不允许你碰她!”
洛爵:“……”
他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么?
鲤笙像是忘了一般,反倒给天羽月推到了一旁,嘟囔道:“羽毛,你说什么呢?这位帅哥没有对我做什么,你别为难人家。对吧,帅哥?”
回头冲洛爵抛了个媚眼,一副真真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可是果然不大对劲,很不对劲。
“有没有做他自己最清楚吧!小鲤,你可不要被他骗了,他三番两次想要把你抛弃来着!你要是就这么原谅他,肯定以后他还会这么对你。我跟你说,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的低头,你要有骨气!”天羽月不死心的瞪了洛爵一眼,感觉第五瞳走了之后,他成为了最为讨厌洛爵的第一人选。
鲤笙的确是一脸懵逼的,看看认真的天羽月,再瞅瞅面无表情的洛爵,呵呵的笑笑,好不尴尬:“羽毛,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跟这位帅哥明明是第一次见,什么骗我?什么抛弃?什么有骨气?你想让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做什么?”
“……”
第一次……见?
第206章 差别对待的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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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笙这话一说出口,积聚在洛爵心口处的沉闷突然更加的郁结。
看着呆愣的看着她,左右张望又带着几分不安的鲤笙,从来没觉得一瞬间要比一生还要长。
闻声,犬火与浅玉儿也凑了过来,鬼夜明也想过来,但为另外三个人拉着,也因为先前的选择,他没那么厚的脸皮重新回来,只能远远的观看,一脸的担心。
“鲤笙,你说这是第一次跟爵爷见面?你没开玩笑吧?”犬火不可置信的道:“他可是你的……!”
“犬火,你先让她说。”洛爵急忙打断犬火,不急不缓,哪怕心底已经乱成一锅粥,仍然一脸的不经风雨:“听她怎么说。在她说完之前,你们谁也不要多嘴。这是命令。”
不准在鲤笙面前透露半分与他的关系,洛爵甚至用上了命令口吻。
身为女儿的浅玉儿,感觉要比犬火灵敏的多,洛爵这话一出口,她当即就明白了言下之意,急忙拉住了犬火,点头道:“知道了,爵爷放心。”
洛爵再次看向鲤笙,漫过也是一脸惊讶的天羽月,居高临下的站在她身前,由上往下看着她依然灿烂的笑颜,但却无奈的尽是陌生。
“你说我们第一次见,对吧?”
声音格外的低沉,听者皆能听出他的失落。
鲤笙却因为他离着自己这么近而红了脸,急忙捂着双颊,奶声奶气的道:“帅哥,你长这么标致,我如果见过你,肯定会过目不忘……”
一把抓住鲤笙的一只手,半握在空中,一双耀耀生辉的金眸微微垂眸,其中的画卷泛滥着晦暗的波澜,想要吞噬一切似的,迷蒙一片:“看着我的眼睛再重复一遍,你确定……我们第一次见?”
这男人到底在确认什么?
鲤笙心中暗想,对上那眼眸又瞬间红了脸,“不……可能在上辈子见过吧?”
上辈子?跟上辈子有毛关系?
洛爵脸一黑,手上的力气加大,眼神往下移,落在她脖颈处那鲜艳而又复杂的誓约印纹上。
誓约印纹还在,可这人是突然闹哪样?
见洛爵不说话,鲤笙又往前主动的蹭了蹭,趴在他胸口处,越发的小鸟依人:“帅哥,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帅哥……
这是自她醒来以后一直在喊他的称呼,不是洛爵,更不是九哀,而是一个让人苦笑不得的称呼。
洛爵有好多想问的,可话全都憋在了嗓子眼似的,在对上鲤笙那双清澈无瑕的眼睛时,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该问。
不该将这种他最希望的情况再次变成原先那般,真的没必要让鲤笙再喜欢上他。
他笑了笑,松开了鲤笙的手:“既然你说我们今天刚认识,那就如你所说吧!既然是刚认识,是不是得先自我介绍一下?从我先来吧!我是洛爵,他是……”
“我认识他。”
洛爵刚要将犬火介绍给鲤笙,却得到这么一句回答。
鲤笙在他诧异时,又指了指一旁的浅玉儿:“她是浅玉儿,八岐大蛇的后裔,而她姐姐浅紫巫女之前还差点弄死我。至于他……”
看向犬火,表情微微有些复杂:“犬火,就是他把我从结界中弄出来的,我自然记得清楚。”
“那我呢?”天羽月感激指着自己发问。
“笨蛋羽毛。你是不是死过之后脑袋有点秀逗啊,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鲤笙翻了个白眼,又回到天羽月身边,揪着他的胳膊往他腋下捅了几拳:“再敢问我这种白痴问题我饶不了你哦!”
“呵呵,好!不问,再也不问了!”天羽月高兴的都要上天。
然而说到这里,鲤笙又看向跟另外的人站在一起的鬼夜明,“夜明怎么跟那些人在一起?”
“不用管他,他是叛徒。”死而复生之后的天羽月好像话特别多,真的。
鲤笙却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他在看我们这边,他……”
刚要往前走,却被天羽月一把扯住:“不要去。”
“……”
鲤笙很茫然。不过就是感觉睡了一觉,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
就在两人对望时,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看了一言不语的洛爵一眼,同时叹口气。
“鲤笙前辈,你记得我们却唯独跟爵爷是今天刚见面……”浅玉儿看不下去,只好问道。
鲤笙皱起眉头,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怎么,哪里不对吗?”
“没,没有。”
不对,很不对啊!
浅玉儿摇摇头,也解释不了这种情况。
犬火闻言又紧盯了洛爵一眼,看到洛爵黑着脸,愣是不敢再看第二眼,心中苦水泛滥。
我的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并不多在意洛爵的事,鲤笙沉默片刻,又再次问道:“羽毛,第五瞳呢?还没回来?”
天羽月一愣,“……嗯,还没。”
连第五瞳都记得,却唯独不记得洛爵,这……
真的,天羽月突然开始觉得洛爵有些可怜了。
洛爵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话,退到一旁,开始做起安安静静的美男子。
不知道是刻意的沉默还是如何,明明是该喧嚣的时刻却意外的被静谧占满,心如明镜的几人各自相视一眼,终只能将这愈加凌乱的情况压下。
一切等入定了再说,嗯,那时一定要细细的从长再议。
灸弛三人的耳朵好使的很,洛爵那边发生了什么全部都听得清楚,固然他们也不懂为何鲤笙会突然不记得洛爵,他们的目的没有因此而改变。
抓住鲤笙,如若可以,将洛爵也带回罗生门。
慢慢来,一定要不引起波澜的将事情办妥,因此这里需要心平气和。
很快,一炷香时间又过去,而为首的几个弟子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
将已经散乱成一锅粥的贵族子弟叫走后,他们便结成传送法阵,冲众人挥手示意跟上后,就率先上了法阵,消失不见。
后边的人跟着他们,洛爵没有犹豫,在灸弛他们上去之后也跟着上去。
鲤笙在上去之前,又往第二关无灵崖的方向看了几眼,因为无法确定正确方向,只是模糊的感应了下,眼神划过一抹担心。
“在担心那些冰鱼吧?”天羽月也有眼尖的时候,说着拍拍鲤笙的后背:“别担心。等我们分配好了以后就有时间了。那时再请示这里的师兄……”
“你说莫非辞?”
“除了他,我们也不认识其他人。”天羽月点头:“而且刚才你受伤昏迷的时候,为了保你过关,他还顶撞了他爹。”
“这样啊,也真是难为他了。有个熟悉的人那自然是最好不过。”鲤笙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可我为什么会受伤?啊,羽毛,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完全没有受伤的印象。”
果然不记得她是为了救洛爵才会受伤啊……
天羽月没有忘记洛爵的命令,姑且眼下也的确不宜戳破,只好笑道:“没什么,就是抓冰鱼的时候稍微撞了下脑袋。我们也走吧!”
拉着鲤笙就踏上了法阵。
鲤笙点点头,倒也没再这个话题浪费脑细胞,就这么跟着去了。
之后就是简单的报备个人信息,然后分发所穿的衣服以及房间,反正就是很流水的行程,但他们之中,鲤笙与洛爵却没有得到房间牌。
询问过这里的师兄才得知,百步琅的弟子不住在暂时门生处,而是由百步琅那边的人直接带到中阙峰,百步琅与其弟子都住在六峰正中央的中阙峰。
犬火他们领到衣服和房牌后,又重新回到正门位置跟在这里等候的洛爵他们汇合,必须要在百步琅前来接两人之前商议后以后的事情。
“玉儿,新进门生中就你一个女孩,他们把你安排在哪里?”犬火便走便问道。
浅玉儿看了手中的房间牌一眼:“好像跟这里的师姐们住在一起。”
“既然是住一起,那你可不要随意跟那些人接触。”犬火提醒道。
“我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无棱图,不是为了跟那帮人处好关系。”浅玉儿极其明白的道。
说着,两人已经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洛爵,以及一早就领到房牌而屁颠着回来的天羽月。
看到二人回来,鲤笙漫过洛爵就冲二人打招呼:“房牌领到了?怎么样?靠的近么?”
犬火摇摇头,将手中房牌给她看:“我是西厢房丁酉间,玉儿住在北厢房,隔得很远。羽毛呢?”
“他住南厢房戊戌间。看来你们平时见个面都要漫天过海呢!”鲤笙笑着道。
犬火点点头,无奈至极:“也不知道灸弛他们被分配到了哪里?若是可能,我倒是不想跟他们靠的太近……”
“他们是冲我而来的吧?”鲤笙一语道破,其实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只是她先前不说罢了。
浅玉儿急忙道:“你不用担心,你跟爵爷不在这里住,你们要去中阙峰。就算他们三个想要抓你,也得有胆去闯百步琅的老巢才行。”
“就算你这么说,但人不生地不熟的,万一……”
“所以我就纳闷了,你明明说第一次见到爵爷,怎么会想到在百步琅面前推荐爵爷为他的徒弟?”犬火还真是问到了点上。
洛爵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看向鲤笙。
鲤笙毫不回避的也看向他,似乎子啊考虑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似的,愣了愣。
而这个一愣让洛爵察觉到什么似的,眉头皱紧,开玩笑道:“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合你心意?”
鲤笙又是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笑意,伸手便拍洛爵的胳膊:“你怎么这么聪明!哈哈!说对了!”
“……”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吧?”鲤笙笑着开玩笑,都笑弯了腰,“这位小哥,没想到你挺自恋嘛!”
洛爵:“……”
有种千言万语都塞在嗓子眼但却一句都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话没法接。
洛爵转过头,即刻转移了话题,看向犬火:“刚才听经过这里的人说了一个月后就是惊阙山灵阙比拼大会,到时候整个惊阙山都会很热闹,而那时候戒备自然也会松懈。这一个月时间,我们暂且各自熟悉环境,暗中查探资料。待灵阙大会我们从中阙峰出来的那天再重新集合,详细研讨寻找无棱图的应对之事。”
“灵阙大会是什么?”浅玉儿问的好,其实鲤笙也很想问。
方才只顾看热闹了,根本就没注意到洛爵跟这里的人说话,错过了最佳询问时机。
惊阙山的事洛爵也很少会打听,刚才也只是匆匆问了下,具体内容也不尽详知。
想了想,道:“跟展阙大会不同,这里应该是修为比拼。总之,这一个月我们小心行事,切莫冲动惹事。互相之间照应好了,一个月之后再说。”
“爵爷,您跟鲤笙所在的中阙峰,没有百步琅的口谕是出不来的。这一个月,鲤笙就托您照看好了……”犬火想到这个就犯难,眉头都要皱一起了:“可要看好她……”
毕竟是惹事精嘛。
说到这个,鲤笙就不乐意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用别人照看么?切,到底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小鲤,我会等你下山的。”天羽月是最担心的那个,可怜巴巴的扯了扯鲤笙的衣衫,跟小狗似的眼神:“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千万别生病……”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会一切OK的!不就是一个月么?又不是一辈子见不到,你们能不能别这样?”就算真的一辈子都不见,也没必要这样吧!
鲤笙嘟嘟囔囔的本领又见长,醒过来越发快言快语了,说的众人皆是直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个月时间除了打探无棱图的消息,另外还要干什么?”鲤笙又问。
洛爵无奈的叹口气,抬头,发现归辽殿前正慢慢走过来一拨人,皆是一身淡黄长袍,从领头人生机勃发的姿态来看,修为自然不低。
于是笑道:“既然都来到这仙灵学府,不好好学些本事的话就太对不起这一路颠簸了。”
学习……
“啊……”鲤笙恍然大悟,这不是她提高修为的最佳之地么!
第207章 对联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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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师弟师妹好啊!”
正说着,对面那黄袍领头人便走到了面前,先行冲鲤笙他们打招呼。
鲤笙也是懂礼貌的,刚要回礼,却被犬火挡在了后边。
“不知道阁下是哪位掌座高徒?”
那人抱拳一笑:“我叫百里苏,师承惊风山掌座风傲然门下,几位师弟刚入门,不知晓我的身份也是自然。敢问几位师弟现在可已经分配到哪座峰上了?”
犬火一听这话,虽然的确不知道他是谁,但话里的意思,貌似这百里苏的名字在惊阙山很有名似的。
转念一想,便道:“还没有。现在只是入门,正式分配要等到一个月后视情况而定。”
这应该是惊阙山的人都知道的,这人竟然还问?
百里苏突然笑道:“看几位师弟相貌不凡,修为也是不低,若是到我惊风山定然能成为师父的得力助手……”
啊,这人是来求才的。
传闻六大峰之间也有实力排名,排名靠后的不管是弟子还是掌座的修为都可圈可点,因此这些峰的人便开始拉拢一些实力不错的新人,以便壮大实力。
洛爵一听这话,就知道惊风山定然是那排名靠后的,笑了笑,便站到了前头:“那真是不巧,我们已经有想要去的地方了。”
“师弟,惊风山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了的。师兄我现在诚意相邀,你该是懂得怎么做吧?”百里苏猛然变了个脸,俨然就是在威胁。
所以说,这恃强凌弱在哪里都少不了,就算是这名门正派。
“你……!”
“哎,你别动。”犬火刚要出手,却被鲤笙拦下。
鲤笙笑着站到了自命不凡的百里苏面前,两个人的身高倒也差不了多少。
百里苏为她这唇红齿白的美人一看,有些脸红,急忙后退:“师妹,你要是想来的话……”
“管谁叫师妹呢?”鲤笙不悦的道:“有本事再叫一遍。”
百里苏有些懵:“我叫你啊!你今日刚入门,虽然还未分配,但辈分铁定比我小,喊你一声师妹有什么不对?”
口气还是很好的,可见这美女的脸的确很受用。
鲤笙挑挑眉头,“当然不对!”
“哪里不对?”
“你师父是谁?”
“惊风山掌座风傲然。六峰掌座排行第六。有什么不对?”百里苏越发的莫名其妙。
鲤笙捻指一算,其实她也不太会整这些辈分,算了半天没算出这百里苏该称呼自己什么,直接道:“当然不对,我师父可是老大,你喊我师妹?好大的胆!”
老大?
洛爵与犬火同时看她,同时摇摇头。
六峰掌座的老大是惊雷峰的罗雷,百步琅可是老大的老大。虽然不知道为何排行老四的莫惊云喊他师兄,可他的辈分要高很多。
百里苏虽然吃惊,但就更不明白了:“你师父是雷师伯?可我没听说雷师伯又收徒弟了啊?”
说着,眼神一沉,“你竟然骗我?”
骗你大爷啊!
鲤笙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说那罗雷是我师父了?我师父可是……”
“咳咳!”洛爵突然咳嗽一声。
鲤笙回头看他一眼,没理会他眼神中的不可,扬起下巴便道:“我师父可是这惊阙山的老大!头!boss!”
“什、什么?”
“都说是老大了,还能有谁,就是……”
“鲤笙,不得无礼。”
答案将要揭晓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极为短促的厉喝。
一听就是百步琅过来了。
鲤笙后边的话硬生生的憋住,咬着嘴唇回头,见真是百步琅,赶紧呵呵的上前:“师父!”
一声师父,叫的特甜不说,声音也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百步琅自然吃了一惊,不由得皱着眉头看她,眼睛里面是小问号。
这怎么一会儿不见,方才那个还死活够不愿意的人竟然这么厚脸皮的贴过来……
鲤笙眼里面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辈分之别,挽着百步琅的胳膊就跟挽着友人似的,又连说几声师父,那个热情:“师父,您去哪了啊?一会儿不见,徒儿好想您哦!”
百步琅:“……”
这丫头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边推开她,一边看了洛爵一眼。
洛爵尴尬的笑笑,用眼神瞟了百里苏一眼。
百步琅为鲤笙这一闹,这才想起百里苏的事,赶紧整了下被鲤笙拽的变形的长袍,走到已经吓呆的百里苏面前。
“咳咳,你师父近来可好?”
百里苏见果真是百步琅,问及师父风傲然,赶紧低头行礼:“回禀师尊,师父很好!多谢师尊关心!”
“那就好。你回去告诉他一声,一个月后的灵阙会一定要来观瞻一番。今日收了两名徒儿,无论如何也想让他们几个好生瞧瞧……”说到这里,百步琅的语气多了些炫耀。
看来鲤笙与洛爵二人皆是都很得他的宠爱,不然也不会这般想要跟‘师弟’炫耀一番。
可这话百里苏听着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能让向来低调的掌门想要炫耀的徒弟,竟然是面前……
看向正瞪眼看他,笑的极为灿烂的鲤笙,更是抽着嘴角回道:“是,弟子一定转告师父。”
鲤笙见百里苏一脸难堪,也不罢休,又上前道:“师父,身为您的徒弟,百里苏按辈分论的话,应该喊我什么啊?”
百步琅看她一眼,瞬间明白她这是在拿着自己的辈分说事,于是一挥袖,极为严肃的道:“只是称呼罢了,无所谓什么。不可胡闹。”
“……”
这怎么反倒教训起她来了?
鲤笙那个无语,但也不能跟百步琅怼,只好低头认错:“是,徒儿知道了。”
这师父胳膊肘怎么能向外拐呢?
百里苏又道:“师尊,灵阙会您会来么?”
鲤笙立马怼他:“都让你师父来了,我师父能不来么?”傻不傻!
百里苏呵呵一笑,赶紧抱拳:“师伯说的对,是晚辈多言了。”
师伯?
鲤笙倒是没在意称呼的事,呵呵一笑,被百步琅瞪了一眼后就不敢说话了。
洛爵与犬火他们却在百里苏这一声‘师伯’上犯起了嘀咕。
六峰掌座唤百步琅为师兄,按辈分的话,他们的徒弟也就喊百步琅的徒弟一声‘师姐或者师兄’,怎么能喊‘师伯?’
师伯的话可就与六峰掌座一个辈了。
百步琅走到洛爵面前,见他若有所思,也不在意:“既然这边的事处理完了,也该跟我去中阙峰了吧?”
洛爵回过神,看了正跟百里苏大眼瞪小眼的鲤笙一眼,又看了看犬火他们,点点头。
师父什么的,他可喊不出来。
百步琅还是不在意,回头又冲鲤笙道:“鲤笙,还不过来!”
“来了!”鲤笙边回边冲百里苏吐了吐舌头,“师父,咱这就走嘛?不再待一会儿了?”
“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了,走吧!”
“好嘞!”鲤笙的态度简直就是急转弯,那个屁颠。
洛爵无奈叹口气,拍了拍担心的要死的天羽月,便也站到了百步琅身侧。
点点头,示意他们不要担心,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的。
然而,等他到了中阙峰就会知道,这一个月是他这辈子经历的最漫长的三十天。
鲤笙冲天羽月他们摆摆手,算是告别,在传送阵开始前正好看到鬼夜明从归辽殿出来,随即又冲他挥挥手,并没有计较从天羽月那边听来的事。
可是,鬼夜明毕竟不像她那样心宽,该是心中有愧,看了她一眼就赶紧躲开了。
“这个鬼夜明……”鲤笙有些上火,不是说等结束这边事情后要一起回去处理李煜刚的事么?
搞什么两极分化啊!
洛爵没吱声,他对这种问题不是很在意。
看着白光涌现,脚下一空,再回过神时,眼前的景象又变了样。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足以参天的古树,足有几人粗,离地七八米的树干处可见中空,里面正燃烧着极为好看的蓝火。
再往前看是一座圆形拱桥,拱桥对面是一座规模很小的殿宇,朱红色的大门虚掩,门框两侧悬挂一对极为精简的对联。
“跟我来。”
百步琅化了传送阵,迈步越过拱桥。
鲤笙不停打量那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大树,百步琅一停,险些撞在他身上,好在洛爵急忙拉住了她。
鲤笙吐吐舌头,便又绕到了百步琅前头,指着门框上的那副对联:“师父,这对联怎么没有下联?”
抬头看,可见白色门框上用黑色字体镌刻极为工整的半幅对联。
洛爵轻念出声:“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
在看看另一边,正是空荡荡的一片。
百步琅信步往前,突然笑道:“你们两个若是能对的上下句,我便教你们迅速提高修为之法。如何?”
总感觉有坑。
鲤笙看了洛爵一眼,见他面露难色,自己倒是并没觉得这对联有多少难度。
想当年家里那位师父可是硬逼着她背完了各个朝代的诗文词记,这随口就能扯出来几首让人膛目结舌的诗词的功力可不是吹牛逼的。
想必百步琅一定认为凭他们必然对不出这‘高大上’的对联,才敢用什么速成之法来诱惑他们。
哎嘿,偏偏今天还真是撞枪口上了。
鲤笙笑了笑,赶紧冲百步琅作揖道:“师父,这可是您老人家说的,说话当真啊!”
百步琅也是笑:“自然是真。不仅真,你要真能对上这千百年无人能对的绝句,为师还要给你奖励。”
“那就先行谢过师父了!”
洛爵:“……”
难道醒过来以后连智商也提高了?
还真别说,这句子不是一般的好对,且看鲤笙怎么对了。
鲤笙指着那半句联,倒是很了解的道:“这是一副数字联,对联中出现多个数字,若是要对下联,自然也要跟数字有关。”
“哦?你打算怎么对?”百步琅赞许的笑了笑。
“你上联是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那我下联便是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
对的工整押韵,平仄分明,谁能想到竟然真给她对了出来!
若不是因为百步琅在,洛爵定然鼓掌。
这对的也太妙了!
百步琅呵呵一笑,好像很开心:“对的好!”
鲤笙见他很满意,赶紧再次作揖:“若是没有好的上联,自然也得不来下联,还是师父厉害!”
这马屁拍的……
“哈哈!”百步琅开怀大笑,更加满意:“看来我的确收了个好徒弟!有这聪明劲,想必三天就能悟透这玄天法门的妙之所在!”
这怎么突然给带起高帽子来了?
鲤笙可受不起,赶紧又道:“师父,您可先别这么说!徒儿要是有这能耐还好,若是三天没有悟透岂不是让您失望?再说,这玄天法门到底怎么个修炼法?”
“不急,为师再给你出一联,你要还能对的上,为师就告诉你一些更加受用的法门如何?”
这老头是不是对联症犯了啊?妥妥的没有底线了还。
鲤笙有些不想陪他玩,但洛爵却一脸的感兴趣,左右一想,算了,既然老头愿意,何乐而不为?反正肚子里的墨水有的是,担心个球!
“好,徒儿求之不得。师父请。”鲤笙赶紧又是作揖,为人弟子还真特么的累。
百步琅诗兴大发,看了看夜色袭来的清风缓徐,即刻又有了上联:“清风满地难容我。”
鲤笙扫了一眼天上明月:“明月何时再照人。”
对的相当快。
百步琅也毫不退让,又道:“天当棋盘星作子,谁人敢下?”
“地作琵琶路当丝,哪个能弹?”
“天近山头行到山腰天更远。”
“月浮水面捞到水底月还沉……”
“……”
鲤笙全部对的巧妙,这一个对子下来,百步琅竟然沉默开来。
抬头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等着他出下联的鲤笙,眸光辗转,似乎甚是无奈:“你这丫头脑子转的倒是挺快,对的好!对的妙啊!”
看这样子是没招了。
鲤笙耸耸肩,暗暗却是倒吸冷气,这幸亏听了她家师父的话多背了基本古诗词。
咳嗽几声,道:“师父,您要是没联可出,那徒弟给您出一个如何?”
她还真敢说!
第208章 稻凉与夏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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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爵摇摇头,赶紧用眼神示意她别闹腾,谁料鲤笙看到了也当没看见。
张口就道:“凤落梧桐梧落凤,下联怎么对?”
“……”百步琅闻言眉头皱的更深。
洛爵无奈至极,轻叹口气甚是轻松的接过:“这上联用的是回文倒顺,因此下联就对‘珠联璧合壁联珠’。既然尽了雅兴,进去吧!”
百步琅:“……”
他好像真的收了两个不得了的徒弟……
本想为难他们一番,结果反倒丢了人。可他也不尴尬,顺着洛爵台阶而下,迈步往门内走。
鲤笙却在后边喊:“师父,您老人家别忘了告诉我们说好的修炼之法啊!我跟洛洛师弟可都等着呢!”
洛爵:“……”
洛洛师弟,他?
“我怎么就成师弟了?”
“因为你帅呗!”
“……”
难道不是因为她欺负他?
洛爵无奈,只能由了她,反正惊阙山一行,不论什么,都是假的,目的只在无棱图。
从大门进去,便是一处极为宽广的庭院,院内遍布无数桃花,随风摇曳不止,穹顶之上是漫漫星河极光,绿光晃动层叠,简直美呆。
鲤笙停步驻留,抬头观望那极光星河,眼中满布欢喜:“哇,好漂亮……”
若是说到八荒的可爱之处,大概也就属这些曼妙瑰丽的极致风景了吧!
洛爵见怪不怪,拉着她的衣角就赶紧跟上百步琅,果真的破坏气氛。
在往里走,是一处正殿,殿门口正并排站着一男一女,皆是一身白袍,梳着工整的道士丸子头,其间用汉白玉簪箍住,气质出众。
见百步琅上了台阶,立马从门口下来迎接。
“师父!”
先过来的男人剑眉飞斜,脸部线条硬朗,一看就是精英:“突然得到您回来的消息,我跟晓月就提前结束了修炼,在此等您回来!”
叫晓月的女人,名为夏晓月,乃是百步琅最小的三弟子,赶紧作揖道:“师父,大师兄正在致力突破大道后期,不能前来相迎,还望师父见谅!”
粉黛弯眉,精致尽显,颦笑之间尽是风华,好一个美人!
鲤笙禁不住要吹口哨了。
百步琅却道:“岁聿正处在重要关头,用不着惊扰他。稻凉,你与晓月的修炼如何?自我走后可有进展?”
岁聿是百步琅的首徒,仅用千年便修炼至大道中期,最近闭关突破后期,深得他的喜爱。
二弟子稻凉虽然不及岁聿聪颖,但在符咒几防御术上有极高的顿悟能力,如今惊阙山最外层的防御结界便出自他手。
三弟子晓月虽未女流可完全不输于两位师兄,各方面都很优秀,加上里外慧中脾气极好,更是百步琅的心头宝。
三名弟子乃是他一千五百多年前在不同地方捡到,因看中他们的能力而相继收为徒弟,这千百多年一直致力于培养三人,就再也没有收徒。不是不想收,而是再也没有遇到合心意的弟子。
直到前些日子游览八荒在星月街巧遇鲤笙,便被她满身矛盾又相容的能力吸引,于是出手相救并赠与她传世流云阙,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亲手雕琢这块璞玉。
通常门派内的正宗收徒只收人类,收妖灵为徒的极少,一是在于妖灵妖力雄厚难以驾驭,仅靠师徒关系到了后期可能反被咬一口,二是未缔结契约的妖灵存在与山外人缔结契约的情况,一旦契约达成便只能无条件跟着灵主走,关系处理起来也是极为麻烦。
鲤笙是妖,洛爵是半妖,就算百步琅心中的确有顾忌,可想要磨炼璞玉的心思打败了一切。
“他们是为师刚收的徒弟。
鲤笙,洛九,快见过你们师兄师姐。”百步琅对鲤笙与洛爵道。
都说百步琅座下有三大传奇弟子,但闻名不如见面,洛爵在罗生门混了十年,见到辈分高的人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冲三人微微点头,作揖:“洛九见过师兄师姐。”
“师兄师姐好!”鲤笙也跟着喊了一声,倒是挺乖。
稻凉该是好久没有看到陌生面孔了,见到两人,甚是开心的自我介绍:“我是稻凉,你们的二师兄。唉呀,师父已经一千多年没有收徒弟,这一收就是两个,看来以后这中阙峰又要热闹了!晓月师妹,你快看看这新来的师弟师妹,两人都是相貌不凡,一看就招人喜欢!哈哈!”
夏晓月听了,婉然看向鲤笙,再看看洛爵,仅仅只是点头:“夏晓月。”
明显感觉跟稻凉是两种性格。
“凉师兄好!月师姐好!”鲤笙倒是学的客气,赶紧打招呼。
洛爵冲二人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大师兄叫岁聿,只是最近在闭关修炼不能出来跟你见面!”
“没事没事,逐渐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不急!”鲤笙笑着道。
“师妹真懂事!还不知道师妹怎么称呼?”稻凉貌似没听清方才百步琅喊她什么,又问一遍。
“我叫鲤笙!师兄师姐唤我小鲤或者阿鲤都可以!”
“那就阿鲤吧!阿鲤小师妹!呵呵!对吧,师父?”
稻凉冲已经步入正殿的百步琅笑了笑,“恭喜师父又增两位高徒!今晚可要好好庆祝一下……”
“二师兄,大师兄还没出关呢!”夏晓月突然道:“庆祝可以,但得等我们人都齐了再说。”
这么在乎大师兄岁聿,这一看就是这夏晓月芳心挂在了岁聿身上。
鲤笙看的清楚,刚要说话,洛爵却道:“就等大师兄出来再说吧!人齐也更加热闹。”
“大师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我们先庆祝,等他成功突破后期就再庆祝一回呗?”稻凉继续道。
“你就是想借着庆祝喝酒罢了!”
“师父出门都几年了,这回来我们总得给师父接风洗尘吧!何况还带回来了小师弟和小师妹!”
“你就是想喝酒罢了!”
“师父,您说呢?”稻凉拧不过夏晓月,只好转战百步琅。
百步琅已经坐在了大座上,闭着眼睛听下面的徒弟叽里呱啦,有些头疼:“为师现在只想清静一下,你们自己看着弄吧!”说罢,摇摇头,隐于面前。
“师父,到底要不要整您怎么也得给句话……唉?师父!”
夏晓月冷哼一声,抱臂道:“别喊了,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喜欢那些东西,你就省省吧,凉师兄!”
“师妹,你就不能看在师兄的份上!”
“不行!”夏晓月态度果断,说罢,又看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鲤笙与洛爵:“要是你们能下得了厨话就尽情随便……”
说罢,风姿绰约的往偏殿走去,连背影都格外动人。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知道我不会做菜还这么说,晓月师妹也真是欺负人……”稻凉瞬间摆出苦瓜脸,也是无奈。
这刚来就看了这么一出戏,鲤笙与洛爵都觉得挺新鲜,谁能想到名震八荒的百步琅的徒弟竟然也跟孩子似的爱斗嘴?
笑。
稻凉可能是真想喝酒了,这酒虫给勾出来可不是那么好退下去的。
消极片刻立马直勾勾的看向鲤笙:“阿鲤师妹,九师弟,你看我哈比想着给你们接风呢,无奈你们师兄我着实厨艺不精……”
不是一般的不精,是要了命的不精。
“呵呵呵,晓月师妹就这点不好,凡事总得等大师兄,她那点小心思我也明白,可是吧……咳咳,你们谁会下厨?”
这话题跳跃挺大的。
鲤笙洛爵相视一眼,随即笑笑。
“刚好我会做点……”
“还是不用麻烦……”
两人同时说着,却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稻凉皱起眉头,看向说不用麻烦的洛爵的又看看说会做饭的鲤笙……
鲤笙赶紧冲洛爵使眼神,叫他别多嘴。
“你们什么意思?”
“啊,凉师兄,我说我会做些下酒菜,虽然没有大厨的手艺,但味道还是可以的!”边说边将洛爵拽到一旁。
稻凉一听,立马又复活了,惊喜道:“什么大厨,只要能吃就好!阿鲤师妹,你都会做什么?要什么食材?师兄这就给你去准备!”
那个猴急样,越发的像是吃货。
鲤笙呵呵一笑,“随便师兄准备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还说你不是大厨?哎呀,无所谓了!只要能做出几个下酒菜就是极好的!你们两个在这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后山捉些野味来!”
稻凉说着,人便风风火火的跑了,事关吃喝就一点师兄样子都没有了。
他刚走,洛爵便抱臂问向鲤笙:“为什么要揽下这瓷器活?你确定能搞的定?”
“别小看我啊,我可是尝遍山珍海味的女人,就算不能做出大厨的味道,可光要模样还是很有信心的!再说我们刚来这里,跟他们搞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对。”不然她何必要揽下这苦力活,说白了她还是有计划的。
洛爵愣了愣,刚要赞同,可转念一想,“你跟稻凉搞好了关系,那夏晓月呢?她可是极力反对在岁聿出关前搞这些东西,你现在岂不是跟她拧着来?”
“……”
鲤笙有些懵,这才反应过来夏晓月是个比稻凉还要难应付的主。
看了看洛爵,突然有了主意:“我得罪了她没事,你跟她搞好关系不就万事大吉了?”
“什、什么?”
“那不如这样吧!我负责搞定稻凉,你呢?就负责搞定夏晓月,这样谁也不得罪,还能得到好处。你看行吧?”鲤笙侃侃而谈,像是掐指算好了一样。
洛爵却因为这话而紧锁了眉头。
想到以前去巫山,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不要跟浅玉儿打交道,挽虞公主的时候甚至还动了手。
而这一切的炸毛都是因为她喜欢他,生怕哪个女人会入了他的眼睛,近了他的身。
可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要他去跟别的女人搞好关系,说的那般轻松,简直忘了她喜欢他一样……
不仅忘了他是谁,原来连那种名为‘喜欢’的心情也忘了。
洛爵愣愣的看着她生动传神的眼睛,用清脆的声音勾勒着她的计划,然而却一句都没有听到心里去。
他所能听到的仅仅是心口深处某种东西在逐渐破裂瓦解的声音,很响难受,眼泪总想跟着这股苦闷的难受劲涌出眼眶。
“喂,你有听我讲话吗?”鲤笙说了半天却发现一个正走神的厉害的小朋友,不免不悦,凑到了他的面前,大眼睛扑闪着看着他:“洛师弟!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不是……”
“什么?”还敢装傻?
“不是这样叫我……”
“嗯?”鲤笙蒙圈了:“叫你……什么?”
“啪!”
洛爵突然双手箍住鲤笙的胳膊,步步紧逼,直接把人按在了圆柱上,金色的眸眼盯紧那双慌乱的瞳:“……九哀。你明明是喊我九哀的啊!”
“……”
“是你要求要那么喊的吧?我都同意了,那就继续喊啊!”
“……”
虽然不知道面前男人为何向她露出一副不堪一击的表情,但很明显若是现在推开他,一定会伤害到他。
鲤笙随着他的意,握住了他的手,不就是让喊一声九哀么?
她喊就是:“九……哀。”
“!!!”
“九哀啊,放开我吧,被你抓的有些疼了。”鲤笙轻柔的道,像是安慰一只正在炸毛的猫,手指间轻柔的在洛爵手背上磨砂,声音更加柔弱:“真的挺疼……”
嗯,这里演技一百分。
洛爵更像是突然回神,看着鲤笙,再看看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的自己,默默无言,倒是并没有对她唤他九哀而震惊:“不好意思……”
说罢,掉头就走。
他需要静静。
鲤笙没有去追,连那个男人突然变成这样理由都不知道又何必去追?
再说,两人现在也没有很熟好不好。
“九哀……”再次轻念这个名字,心间的熟悉感逐渐升腾前,又匆忙将那抹悸动覆灭。
看着洛爵的身影消失在左侧偏殿,鲤笙后背紧贴在圆柱上,慢慢垂下了头。
百步琅不知道何时又回来了,正巧听到两人的对话,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无奈的摇头:“自古多情空余恨,其间慵扰谁人知……唉!”
度情关,情关难渡。
惊阙山中第一夜,注定是个喧嚣而又不堪纷扰之夜。
第209章 月下饮酒醉
另一边。
第五瞳赌气之下冲破莫非辞的结界,出了寻阙选的范围后,便踩着云彩在天山漫无目的飘摇。等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一处木槿花林。
在人间界,木槿花开五月,若是遇到好时节,甚至可以连开六个月。
仙灵界灵气足,这里的木槿花期要更长,明明是三月天,却已经开的漫山遍野落地繁花,长势也要比人间界旺盛几倍。
嗅着这花香,第五瞳长长叹气,抬头望月,竟然这才发现已经天黑。
“天黑了好,黑了好……”突然笑了起来,莫名其妙。
一挥袖,手中再现那白如雪的羽扇,挥舞间,身上的缎面锦袍便褪了去重新换了一身较为华丽的红色长袍,其上的装饰品更是琳琅满目,好不华丽,跟他一出场时的装扮颇为相似。
“这等月色正美,若是不饮酒作乐岂不是浪费?”喃喃自语中,一挥袖,手中又现一红玉酒壶,光是那璀璨的红玉酒壶就能看的其中美酒必然美味至极,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偷了小鲤鱼酿的酒。
缓缓飞上粗如碗口的枝头,在花枝间仰头痛饮一口,狠狠咽下,更像是咽下满腹忧愁,眼底眉角都是苦涩。
“你要来一口么?”
第五瞳突然看向远处一棵木槿花树,邪魅的挑了挑眉头,邀请般举起了手中酒壶。
御子柴吓了一跳,赶紧将已经屏蔽的气息更加使劲的屏蔽,大气都不敢出。
“朋友,既然有胆量跟了我一路,怎么没胆量出来共饮一杯呢?”第五瞳又道,此时已经多了些不耐烦。
御子柴这么一听,看来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不过,第五瞳竟然没有中途就把他揪出来,可见他现在心事重重,想必也是因为鲤笙。
人家既然好意邀请自己喝酒,拒绝就是不给面子,笑了笑,便从树后走了出来。
看着近,其实两人之间还隔着千米距离,御子柴一使劲,人不一会儿就站在了第五瞳所在的木槿花树下,抬头看他。
好不惊艳,这红色的长袍也太鲜艳了些。
“都说人老就得穿些亮色的衣服,前辈您这一身红袍可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显得您年轻了许多!”
“你这是逼着我对你动手的意思?”反过来就是会不会说话?
第五瞳白了他一眼,根本没把他放眼里。
御子柴赶紧道:“前辈,我这点道行跟您比就是蚂蚁对上大象,力量悬殊太大,您都懒得跟我计较……”
“有自知之明是优点,但妄加揣测别人的想法就是缺点了。”第五瞳边说又饮下一口烈酒,明显看出眼神迷离几分。
喝完,将酒壶直接扔给了御子柴:“好在今天我懒得动弹,就不跟你计较了。这酒可是小鲤鱼酿造的佳酿,允许你尝一口……”
“谢过前辈!”御子柴接过酒壶,只能硬着头皮啄饮一口。
可向来不胜酒力的他,品尝着这入口绵柔回味无穷的美酒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那别有风味的果香花香掺着浓郁的药香,瞬间充斥整个口腔,馥郁珍香至极的口感。
“哇!好喝!”
狠狠咽下,禁不住称赞道,“此等美妙口感只能天上有!”
第五瞳满意的笑了笑,“那酒就赠你了。”
他倒是大方,颦笑间又重新掏出一壶酒,仰头喝了起来。
御子柴该是没料到第五瞳不仅没有敌意还这么大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不会破坏了现在的氛围。
他毕竟是洛世奇的人,第五瞳想必也认出了他,这……要怎么开场才不会被他带偏了呢?
“今天我不想见血,你那些小心思还是收起来为好。”
第五瞳手指轻捻木槿花瓣,突然道:“若是不能保持安静,就别傻站在那,赶紧消失。”
看吧,就算很客气但果然还是在上火勿扰中。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御子柴可不打算拿着一瓶酒回去,赶紧放弃任何打探消息的想法,冲他作揖:“这么美的月色一个人喝这么妙的美酒岂不是太无趣?有个人做伴也是好的。”
说着,原地蹬脚便飞上与第五瞳相隔不远的树干,微微抬头就能看到第五瞳正用嫌弃的眼神看他,倒是没有杀意。
“谁要跟一个男人共享月色啊?”会不会说话?
“呵呵,前辈真是爱开玩笑!”
“……”
见御子柴并没有被吓跑,第五瞳也懒得危言耸听,掂着酒瓶,眼神迷离的看着天上月,径自啄饮。
御子柴也不出声,两人就在这静谧的木槿花树间畅饮美酒,仿佛谁也不能打扰似的。
待一瓶酒下肚,第五瞳微微有了些醉意,眼神越发的迷离,便从树上飞到地上,将红袍一甩,正好铺在地上,便斜靠了上去。
“世人都道成仙好,不知仙宫深与寒……”
念叨念叨,似在说话更像吟诗,眼睛都没睁开。
御子柴赶紧将喝了一半的酒放一旁,跟着跃下枝干,落到第五瞳身边不远处:“前辈,您还好吧?”
应该是醉了。
“你说啊,是成仙好?还是成魔好?”第五瞳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的问道。
御子柴想都没想:“这世人都想成仙,自然是仙要好。”
不只是人,连他们这些妖也想得道成仙。
“成仙好?成仙有什么好?”
“可以长生不老,可以脱离轮回苦海,可以无欲无求……”
“可你说的这些都要用自由来换。”第五瞳好像很明白似的,眉眼垂下,喃喃自语:“所谓的成仙,只是将人像傀儡一般框架成形,从此失了自己罢了……”
“……”御子柴顿时无言,他这么说的意思,岂不是在说:“前辈,难道您认为成魔好?”
“成魔好?成魔有什么好?”第五瞳却再次反问。
“您说成仙会失去自由,那成魔自然是可以任性妄为。”这不就是他所强调的意思么?
谁知,第五瞳却笑着摇摇头:“你还是太嫩了。”
“请前辈赐教!”
御子柴赶紧作揖,一心求答。
第五瞳掏出羽扇,轻轻拍打大腿,眉目之间尽是繁华落尽姿态:“不管是成仙还是成魔,这天下可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只要我第五瞳还呆在这里一天,就不得他对洛爵出手。若是不然,南落火会变成什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
突然就宣战了。
御子柴不明白仙魔与洛爵有什么关系,但第五瞳的威胁很明白的传达到了。
用南落火来做威胁,这可不是一般人敢夸下的海口。
想了想:“前辈放心,我家主子已经下命不得为难洛爵,近期肯定不会发生让您担心的问题。”至于以后,不敢打包票。
“已经下命了?呵呵,真是奇怪,洛世奇难道改信佛了?本该已经死掉的人再次现身人前,还以为他必定会斩草除根才是……”第五瞳不解的笑了笑。
“我等也很纳闷,不知道主子在想些什么。”
第五瞳并不是很关心问题的答案,很快就略过:“不论什么原因,这样自然最好。不然小鲤鱼跟着洛爵,定然危机不断。敌人能少一个就少一个,省的麻烦。”
言下满满都是无奈,可见他并没有因为今天的不痛快而打算离开。
御子柴很想问他跟鲤笙到底什么关系,可话到了嘴边,想了想,只能道:“前辈您还还真是疼爱那个女人啊!”
第五瞳抬眸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寒意,但因为醉酒的关系并不怎么骇人:“在你看来那是疼爱?”
“……”
这一问,御子柴愣住了。
为了鲤笙做到这个份上,不是疼爱又是什么?
莫非是玩笑话?
“前辈,您自己觉得呢?”
“我为什么要告诉小鲤鱼的敌人?”
“……”
这天聊不下去了。
第五瞳起身,歪斜着身子走到御子柴身边的眸光深刻的看他,垂下了眼睑:“看在你没为难过小鲤鱼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回,要是下一次还敢跟着我,我就杀了你。再把你的尸体分成八百份送给洛世奇。”
说着轻轻拍打御子柴的肩膀,脸颊嫣红的随风隐去。
明明置身花香满园,可御子柴的心头像刮着暴虐的狂风般,额头冷汗直流。手中红玉酒瓶还在散发着迷人的酒香,赶紧一口饮下,为那狂烈的酒气遮掩住心中的恐惧。
“仅仅是言灵之力就足以让我全身血液几近凝结,这就是渡劫大圆满……?”
不对吧!
他可是法乘后期,虽未大圆满,但两人也就差了一个阶段而已,第五瞳眼下的实力怎么看也已经是上仙……
“上仙么?”提到仙,御子柴却越发的诧异:“这就是他为什么问我仙魔好坏的原因吧!”
回望八荒仙灵界千百万年历史,上仙出现过不少,但真正能突破大罗金仙成为神的却是极少。
不过,仙灵界成神者,还是有些例外的。
据说十万年前的仙魔大战时,就有一位所向披靡的女战神,不仅仙姿玉骨,更是连神界都为之敬仰。
她是妖,也是从仙灵界一步一步升上去的,且期间经历了无数劫难,传闻引鲤樽就是天道送与她的法宝。
这是妖灵界的传说,虽不知传说真假,引鲤樽却是真实存在的。
正因为她的存在,妖灵界才会心悦诚服的为人类驱使。这种关系延续十万年,至今不灭,可又有谁知道这是不是神界对付妖界的伎俩呢?
成仙难,成神更难。
御子柴释放紧绷的灵力,微微叹口气:“看来得找个清静地好好修行一番了……”
鲤樽之战势必会开始,在得知第五瞳这般对手的存在后,还能逍遥自在的定然是活够了。
想罢,御子柴又回头看了看惊阙山方向,将手中酒瓶随意放在地上,转身隐去。
地上的酒瓶却在离开后不久便化为了一道道青烟,一样随风散尽。
***
朝域。
展阙大会结束后,朝域长街明显冷清了几分,即使是大白天也不见拥挤,只是平常热闹。
在这长街十里,溪叠却与白璟不期而遇。
经过昨夜偶遇鲤笙,溪叠原先打算就此回到客栈跟花砾汇合,省的她继续啰嗦。
可流连这朝域长街美景的缘故,一来二去竟然又拖到了黄昏时分,正站着环城河前欣赏人工雕塑的假山金鱼,却抬头看到了正在独自对着河面叹气的白璟。
说到白璟,从展阙会出来后就跟暖儿在朝域闲逛,竭尽可能的不想回到幻都。
想想幻都那因为被洛世奇识破了身份而整日找茬的老孔雀,便愁的要命。
“呼!”
一想,便不由得叹气。
这一声叹息却引得一旁的溪叠凑了过来。
溪叠看他身姿修长,眉眼清秀,但修为却是不凡,便有了兴趣,何况还是一只无主的妖灵呢?
“在看什么?”他倒是直接。
白璟已经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也是感觉到他修为不凡因此才恍若不知,既然他主动搭话,也省的贸贸然,答道:“看景。”
“哦……好看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白璟一直盯着湖中心假山,头也不转。
经过一番对话,溪叠自然更是来了兴趣,笑着道:“真是好景。”
“……”
不过假山而已,到底哪里好看?
白璟这才扭头看他,这一看,有些吃惊,竟然是北流冰的银发贵族!
银发乃是王族血脉象征,从穿着以及修为来看,此人地位定然不低,且因为多年跟随幻都之王的缘故,面前之人的确也散发着只有王才会散发的霸气。
“呵呵,堂堂北流冰之主,竟然一个人在这里闲逛,可真是逍遥……”
“不知道兄台在说什么。”溪叠自然不会承认。
白璟哼笑:“哦,看来是我认错人了。不知道阁下有何贵干?我们并不认识吧!”
“现在不就认识了?”溪叠反倒笑的开心,一句话给白璟堵得无话可说。
转念一想,白璟却又有了主意:“既然认识了,那你是不是得自我介绍一下?”
溪叠在外有名的除了灵使少这一点外之外,再来就是绝对的有礼貌,可以说他是四大国主中最讲究礼节之人。
想要认识别人首先就得推销自己,若是没有诚意,可是交不到朋友的。
第210章 一起吃个饭如何?
溪叠笑着点点头,只好道:“看来想要结交你这位朋友还必须得暴露身份了啊……”
“若是我不值得你这么做,那这朋友不交也罢。”白璟说罢,还是笑,全无笑意。
“哈哈!真是够爽快!好!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溪叠也是直性子,就喜欢跟不拐弯抹角的人,边笑边捏指决释放一个阻隔结界,将两人包裹其中,这样旁人便看不到两人了。
白璟因为没有感觉到杀意因此没有避开,任由结界形成。
仰脸看着泛着虹光的结界,倒是极为钦佩的道:“连这昙花一现都用上了,看来你十分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啊!”
溪叠也笑,却十分的不在意:“不是不想,是不想惹麻烦。”
他倒是很想高调来着。
“所以呢?你是谁?”白璟摆着一副明知故问的态度,笑着抱臂:“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刚才不是猜到了?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溪叠反笑。
“我刚才说了什么吗?啊,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能重新说一遍么?”
竟然还怼上了。
溪叠不在意道:“北流冰的溪叠。”
“呵呵,我就说嘛,还不承认……”白璟笑着道,“白璟。”
至于他是珏珏幻都二当家就不用说了。
溪叠也没有多问,将那昙花一现解了后,便做出请的手势:“一起吃个饭如何?”
“……”
“听闻朝域醉仙楼有八荒最鲜美的龙鱼,白兄可否赏光一聚?”
试问一国之主都这么说了,白璟若是拒绝的话就太不给面子了。
纵然最愁与人相处,但眼下刚好幻都里头有些事情要处理,认识下国主总没有坏处。
“跟北国国主喝酒可是我白璟的福气,请!”
至于暖儿,找不到他自然会回幻都,也无需担心。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如同旧友,并肩而走。
说是走,其实两人都已经开始运起了灵力,看似在走廊实则速度已经如风,不消一会儿就站在了醉仙楼前。
最先到达的溪叠看着后面跟上的白璟,一副使然笑容:“不愧是白兄,竟然能跟得上我……”
这可不是夸奖。
白璟自然不会笑着接下:“说的哪里话,妖灵怎么能跟人类动真功夫……走着玩就是了。”
总不能说他其实真的是勉强跟上的吧!
溪叠还是不在意的笑:“那白兄真是客气了,怎么能把我当一般人呢?想必累到了吧?来,今天我做东,庆祝你我相识一场……”
“怎么能让大国主请我呢?会折寿的。还是让我做东吧!”白璟嘴上不想跟溪叠争,但在出手方面可得争回面子来。
溪叠笑了笑,“那就依白兄吧!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对,说的极是。”怎么听着这溪叠还要跟他长久交好?
白璟在溪叠后迈步走进酒楼,却是满脸无奈。
虽然习惯了跟青珏色相处,可正面跟满腹计谋的溪叠却是头一回,这顿饭看来不会太平。
哎,有些后悔因为一时激动就答应下来了。
“白兄,这边,这边!”
抬头见溪叠已经上了二楼,正冲他招手,白璟笑了笑,只好跟着上了楼。
“就算后悔也只能咬牙上了,毕竟这是为了我们珏珏幻都,不就是跟溪叠吃顿饭么?死不了人的……”
而事后,白璟便更加后悔了。
不管是与溪叠吃饭亦或是结交了他为朋友,于他而言,都必定是一场躲不过的‘劫难’。
***
百花丛林。
夜风浮动枝头,惊起片片飞鸟。
在某棵粗壮的大树下,陆凤凤与陆离正围着一堆篝火,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些什么。
来到朝域这几日,他们便极为低调的寻找行香子,然而按照八荒传言所说,两人找遍了行香子会出现的地方却依旧不得其踪迹,几日下来便不免有些失望。
加上大哥陆青一个人参加了寻阙选,到现在也没有得到联络情况如何,担心在所难免。
陆凤凤往火堆中扔了一块树枝,“二哥,大哥还没有消息么?”
陆离看了眼毫无反应的音贝,无奈的摇头:“想必正在参加寻阙选,没有时间与我联络。切莫着急,大哥定然会在结束后的第一时间与我联系。”
两人殊不知陆青此刻正昏迷在空旷的山林之间,还未醒来。
陆凤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眼睛因为用幻术覆盖而看不出原来的伤势,可每当摸到眼角处,那明显伤疤的触感便让她嘴角抽搐的厉害:“二哥,行香子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
“三妹放心,若是他治不好你的眼睛我便废了他的眼睛!”陆离因为多日找不到人不免脾气有些冲。
“可那行香子能在洛世奇手下效力,想必有过分的修为,凭你我二人之力能降得住他?”
“那有什么好怕?别忘了出发前父上曾经给了我们一粒傀儡丹,只要遇到那行香子后便用上这傀儡丹,任凭他有多大的能耐也只能乖乖听我们的话……”说着,陆离从怀中掏出一颗用三角形结界覆盖的红色丹药,邪气的笑了笑:“这颗傀儡丹是父上的师父所赠,听说效果惊人。我都等不及要用了……”
“二哥,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陆凤凤少见的嘟囔着:“若是不凭借力量……”
“三妹,现在可不是讲究公平取胜的时候。”陆离收起丹药,严肃道:“把你的眼睛治好比什么都重要。再说,鬼武堂也不是什么名门正道,你那些心思还是收起来为妙,若是让父上知道,想必会雷霆大怒,你难道忘记四弟是怎么死的了?”
突然提到的四弟,陆凤凤心头一紧,一张年轻而又阳光的笑脸浮现于眼前,很快又被一抹血色浸染。
倒吸一口冷气,便站了起来:“四弟是为父上亲手杀死的,我怎么可能忘记?”
“你可还记得父上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当然……记得。”不仅记得,陆凤凤的眼中又出现了一个女人自缢而死的画面,眼神一冷,声音便压低了道:“也忘不了母上是因为谁而死。”
怎么可能忘了那个寒冷的冬天,他们的四弟陆然因为保护一只受伤的小猫而被陆天峰一掌打死,因此而疯了的母亲受不了亡子之痛而上吊自杀呢?
就算她再冷血也不可能忘得了吧!
陆离看出她情绪变化,赶紧又道:“父上虽然也不是故意要杀死四弟,但着实也是四弟的错。他若没有保护别人的心思,又怎会死在父上的掌下?你我都知道,四弟的脾性太过善良天真,就算活着也势必为这险恶的江湖所坑害。早点超脱对他也是好的。”
“……”
“三妹,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有些话你明白就好,我就不多说了。”察觉到陆凤凤浑身都在打哆嗦,陆离急忙停下陆然的事,又往篝火中加了点干柴,便起身走向了旁边的一棵大树。
抬头看了看乌云遮月的夜空,深吸口气:“明日若是搜遍这百花林还不见行香子的话,你我就会朝域等大哥消息。”
“嗯,好。”陆凤凤应了声,抬头看了看为乌云遮蔽的星光,似是雨水将至。
将心底深处的诸多不满掩埋后,挥手便制造出一个防御结界,重新坐下。
看着篝火燃燃,其中出现那抹灿烂的笑颜,决绝的别过头去。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色中,细雨还是悄悄落下,打在枝头,房瓦,海天一线之间,冲刷一切的污秽般淅淅沥沥。
灸弛站在窗前,看着雨水于屋檐流成一条水线落下,打在地上发出比雨声还要急促的响声。
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爵爷跟鲤笙现在怎么样了?跟百步琅的的弟子们相处融洽吗?已经开始步入修炼了吗?……”
诸多问题,一一念叨,不然他睡不着。
与他情况相似的还有天羽月,因为离开鲤笙而抱着枕头孤枕难眠,左右翻滚,后来也站到了窗前,遥望那隐晦在雨色下的月光,眼角堆积片片愁云。
“一个月的时间好长啊……”
“第五瞳前辈……”
浅玉儿更是躺在床上,羽睡梦中一脸相思苦的轻唤出声,而这轻微的呓语却让与她同寝室的师姐闻声坐起。
“瞳……前辈……不要走……”
“什么,在做梦啊?”
那师姐无奈摇头,又为她盖上被子,披着衣服走到窗前,看着雨水连连,将被雨打湿的窗户关上,念叨起来:“奇怪,山内有结界阻隔,怎么还会下雨?”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以为这雨是自然之力。
但因为这突然造访的雨,六峰掌座与站在望阙台观望星象的百步琅却同时间眉头深锁起来。
百步琅没有用结界屏蔽雨水,撑开手掌任由那雨水落在掌间,稍稍晃动一下,便无奈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啊……”
说着,回头看向正在偏殿与稻凉喝酒正嗨的鲤笙与洛爵,白眉皱的越发明显:“可怎么偏偏我这两徒弟来了之后星象与天象就变了?”
莫非……
“掌门师兄,天象有变,还望来海角阁商议对策!”
正寻思着,惊雷峰掌座罗雷突然用八卦传音之术喊道。
百步琅从鲤笙他们身上收回视线,又看了看风雨依旧,貌似很久不会停下的夜空,眼神越发的深沉。
“想必是我的错觉,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徒弟怎么可能改变天星之像?该是要引鲤樽又在作怪了……”
如此说着,便冲那继续作响的八卦铃点了点指头,刻意忽略了罗雷的召唤,张开结界,迈步就回到了屋内。
“师父,您老人家终于出来了!您还没喝我跟洛师弟的拜师酒呢!来来,这可是凉师兄藏了的多年的好酒,拿来拜师正合适!”
鲤笙抱着一酒壶,脸颊泛红,因为醉酒的关系口齿有些不清:“洛师弟,你快去拿酒杯,我们要敬师父老人家酒,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不会连拜师酒都不知道是什么吧?”
洛爵:“……”
他很无语啊,从刚才看着已经喝醉变得大舌头的鲤笙,他就很无语了。
抬头看向不住摇头的百步琅,便夺过稻凉手中的酒杯,取下鲤笙手里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水,便强行将烂成一团泥巴的鲤笙拽了起来。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拉着鲤笙便给百步琅跪下磕了个头,好不认真。
鲤笙本来就醉了,这一跪,跪下去就没有再起来,往旁边一倒就睡死过去,时不时的咯咯笑着,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梦。
百步琅看看已经被鲤笙灌醉的稻凉,也是无奈,只好接过洛爵递过来的两杯拜师酒,仰头饮下。
“好了,赶紧扶着你师妹回房休息,明日我便教你们修炼之法……哎!年轻人啊!”
该是懒得说些什么,嘟囔一句便甩袖离开。
洛爵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其实什么都不想说,看着趴在地上睡着的鲤笙,无奈的长叹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
轻手轻脚将鲤笙扶起,看了眼伏在桌上醉死过去的稻凉,在叫他与不叫他之间犹疑了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横抱起鲤笙便出了偏殿。
偏殿旁边有条小径,穿过拱门便是一处禅房,禅房旁边并排几间屋子是弟子的卧房,每间屋子门框上都备有各自名字。
方才他们已经选好了各自的房间,就这么几个人,也不用在乎什么男女有别,房间都紧靠着,根据入门顺序分配,第一间住着大师兄岁聿,第二间是稻凉,第三间是夏晓月。原本洛爵怕鲤笙惹事,想住第四间,结果鲤笙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她才是师姐等等云云。
不过在洛爵看来,她应该是不想让他紧邻着夏晓月才是。这只是他心头浅浅的猜想,可仅仅是猜想也为此窃喜了几分。
漫过第三间房,夏晓月听到动静,从房内出来。
稍微开了个门缝,看了鲤笙一眼,道:“二师兄呢?”
————
如今天的标题,今天和同事一起聚餐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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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旅游定在21号,我能说每天熬夜到十二点,依然没存下稿子……我该怎么办么……哭!
第211章 非礼
洛爵用下巴点了点偏殿方向:“师兄喝的有些多,睡死在偏殿了。我一会儿就把他扶回房间..”
“你管好阿鲤师妹吧,二师兄交给我。”夏晓月推开门,威风凛凛的便往偏殿走。
看这模样,洛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稻凉有的受了……”
“喝!继续喝!”
手里还握着酒瓶的鲤笙突然又开始闹腾,大叫着仰头又开始灌酒。
洛爵分外头疼的赶紧快步走到房间门口,用脚推开门便快步走了进去。
房间内的布置很简洁,除了必要的床桌椅凳柜,再无其他家具。
因为走得有些快,酒水撒了鲤笙一脸,胸前的衣服也被浸透,洛爵直接将她放到桌子上坐着,便夺过了她手上的酒瓶。
“你都醉成这样了,不要喝了!”
“我没醉!”鲤笙欲夺酒瓶,但一伸手,整个便趴在了洛爵身上:“把酒给我,我还要喝啦!”
边说边像一只猫一样,在洛爵的胳膊上不停的蹭。
洛爵很是无奈,晃动着还剩没多少酒的酒壶,只能仰头一口喝下,因为太辣而含在嘴中并未下咽,随后便将空酒瓶倒过来冲鲤笙晃了晃,示意没有了。
鲤笙扒着他的胳膊坐好,眼神无比哀怨的看着空酒瓶,瘪了瘪嘴,好像要哭似的,突然紧盯着洛爵的脸。
洛爵为她这么一看,口里的酒差点呛到喉管,急忙往后退。
“啊,这不是还有呢嘛……”鲤笙突然笑出声,像个孩子似的,挺直了腰杆一把将后退的洛爵给拽到了面前,双手掰着他的脸,睁着眼睛就往他嘴上亲了过去。
啊,不是亲,是吸,现在的她只是迫切的想要喝掉洛爵嘴里的酒罢了。
洛爵为她这一举动而吓到,瞪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迷离而又分外诱人,不等推开她,便感觉那灵巧的小舌游刃有余的在唇齿间游走……
本该推开她的,可因为她唯独忘了自己的挫败感,洛爵一咬牙,伸手箍住鲤笙的后脑勺,借着醉意便彻底放纵了一回。
索与求,无外乎情感。
直到嘴巴中的酒全部都进了鲤笙的嘴中,洛爵才放开了她,看着红着脸伏在胸口上不停喘气的鲤笙,伸手擦掉她嘴边流出的酒。
酒香扑鼻间洛爵脑子一热,便用修长的手指抚过鲤笙的唇,看她舒服的闭上眼睛,不停的侧耳蹭着他的手背,那小巧可人的模样让如何能不动心?
“鲤笙啊……”她的名字脱口而出,饱含无数情感其中。
“看在你给我酒的份上,允许你叫我笙儿……只有跟我亲近的人才能叫的,呵呵……”
“……笙儿?”心间的鼓动在继续,洛爵很想笑,可却总觉得难受,手指再次轻触鲤笙的唇,“果然……你还是把酒还回来吧!”
“嗯……?!”
再次落下的亲吻,是因为自己喝醉了,绝对不是因为动心。
若是明天鲤笙问起,就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哪怕要心中有愧,但只有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
雨过后的天格外的晴朗,处处倒映出虹光,惊阙山各峰间更是像坐落在彩虹桥上般,好看的很。
阳光透过窗,打在还在熟睡的鲤笙脸上,睫毛微微颤动,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脖子好硬。
“唔嗯……”想要伸伸懒腰,可胳膊却被什么箍住,动弹不得。
恍惚中睁开眼睛,眼前放大的人脸就像是做梦似的,一点都不像真事。
柔和的线条,比女人还要长的眼睫毛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皮肤更是吹弹可破。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男人的皮肤,但怎么看面前棱角分明的脸又的确是男人,这不是洛爵又是谁?
“什么啊,原来是洛师弟……才怪!”
“砰!”
一脚就给洛爵踹醒,同时将身上的被子整个裹在身上,“你怎么在我房间里啊!你竟然趁着我睡觉吃我豆腐!”
这一夜因为折腾的厉害,洛爵本来睡的就浅,好不容易天亮前才睡着,鲤笙这一脚下来,虽然力道倒是不大,但足以让他这床气够大。
从地上爬起来便冲裹成团子,正瞪圆了眼睛看他的鲤笙道:“你先看清楚,这里是我的房间!明明是你半夜摸到我房间里来,怎么还恶人先告状?!”
“……”
鲤笙抬头看了看,可怎么看也是自己的房间啊,不管是床还是所有的装饰……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站了起来,从床上跳下:“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干嘛要半夜跑到你房间?你意思是说我想非礼你?啧啧,你以为我会信吗?”
一把捏住洛爵的胳膊肉,狠狠的捏了一把,疼的洛爵直往后退:“这怎么看也是我的房间吧!你看我的外套还在这里放着呢!”
鲤笙昨晚穿的长袍的确是放在地上,但从模样来看,好像……吐过……
洛爵也是无语,“你还好意思说!昨晚你喝醉之后吐了我一身!”
“你脱了我的衣服?!你怎么可以乘人之危啊?”
“这不是重点好吧!”洛爵有些绝望啊。
“你脱我衣服都不重要的话,那什么重要?我可是黄花大闺女,都被你看光了,你得娶我!”突然,话题就成了谈婚论嫁。
鲤笙边说边将被子随意一扔,里面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但整个人却像膏药一样贴在了洛爵身上:“我不管,你就得娶我!”
洛爵:“……”
如果说他现在觉得无意中又掉进了鲤笙下的套,说出来有人信么?
“我说……”
“吱呀~”
洛爵刚要说清楚,谁知房门突然被打开。
稻凉在前,百步琅在后,而夏晓月在一旁,三个人同时都往里看,看到正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后,先是一愣,随后就直摇头。
百步琅叹气离开,夏晓月随后,倒是稻凉一脸看笑话的表情看着两人,冲他们挤了挤眼睛:“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
洛爵顿时尴尬,想要抽回手,却被鲤笙死活的握着,好像她一点都不害臊似的,还是一脸释然的笑。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微微的不悦,可洛爵其实心里也在偷着乐:“能先放开我的胳膊吗?”
鲤笙继续装听不懂,“放开你,你会娶我吗?我都被你看光了……”
洛爵甚是尴尬,话说明明几次被看光的是他才对吧:“昨晚我给你脱得可是外袍,里面的衬衣没动!你现在衣服不是穿的好好的?”
“骗谁呀?像我这么个大美人躺在你面前你能不动心?看了就看了,大不了我嫁你啊!以我的姿色配你还不是绰绰有余?听到我说要嫁给你,你其实心里很高兴,但非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哎呀,你们男人真是爱说谎……”
“我哪里说谎了?”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
“……是。”
“看吧,果然男人就是喜欢说谎。”鲤笙边说边又重新贴到了洛爵的胳膊上,妥妥的赖上他了。
洛爵:“……”
这敢情鲤笙要比没失忆前还要变本加厉啊!
再次抽回手,穿上外袍就往外走,便走边道:“你其实根本就没失忆吧?”
跟在后头的鲤笙突然停住,眼珠子转了转,更是呆萌的摇头:“失忆……什么?我什么时候失忆了?我怎么不知道?”
洛爵听到回答,也只能笑自己想的太多:“没事,什么都没有。快些出来,别让人等久了。”
刚才百步琅他们找过来想必是想说修炼的事,谁成想撞到两人在一个房间……
“呼……”这难道是惩罚?
“喂,你给我说清楚啊!说我失忆是什么鬼!”鲤笙大踏步跟上,刚走出门口却一脑袋撞在洛爵后背:“搞什么?突然停下……”
只见夏晓月正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眼神笔直的看着愣在门口的二人,面无表情:“快些洗漱好,师父已经在寒松之巅等着你们了。别让他等久了,不然,他改变主意不传授你们速成之法,凭你们的力量是没有办法在灵阙会上获胜的……”
一说到这个,洛爵赶紧将满脸不乐意的鲤笙往一旁一推:“快去洗脸!”
鲤笙很无奈的点点头,打着哈欠这才往自己的房间走。
可走到一半,又想起来自己的衣服已经脏的没法穿,冲夏晓月道:“月师姐,你那里有闲置的衣服吗?我衣服脏了……”
夏晓月打量了下鲤笙的身材,见跟自己差不多:“过来取吧!”
“谢谢师姐!”鲤笙赶紧过去,走到洛爵身边还不忘说道:“看来师姐也不是像看到的那么冷淡嘛!应该很容易攻下,你可要加油!”
洛爵:“……”
刚才还死活要嫁给他,结果连一盏茶时间都没过就要他去跟别的女人处好关系,这……“搞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该放心的是,昨晚鲤笙果然喝醉了,才忘了那两次意义不明的亲吻。
洛爵微微宽心,叹气后赶紧回房梳洗,等到几人再出来,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
两人初来乍到,自然不熟悉中阙峰的布置,稻凉因为突然接到六峰掌门传唤,得百步琅应允后便出山去了。
从夏晓月处打听到的是,昨夜惊阙山突降原因不明的大雨,让他带领六峰弟子前去调查原因云云。
百步琅的三个弟子经常会成为处理这种事情的领头羊,因此也就习以为常了。
夏晓月将两人带到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头前,指了指那一柱擎天,根本就没有任何立足点的石壁,“师父就在这最上面。去找他吧!”
鲤笙与洛爵抬头看了看着根本看不到顶的石壁,一致黑了脸:“……”
这石壁光滑的就像镜面,特么连一点坑都没有,要怎么上去?
夏晓月刚要走,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们若是不能在日落之前上去跟师父汇合,将来一百年内就不得下山。这一点还是提醒你们一下比较好。”
“一百年?!”鲤笙震惊:“开玩笑啊?”
“你若是觉得我开玩笑的话可以试试啊。”夏晓月严厉的很,都不怎么有笑模样,看了洛爵一眼:“寒松之巅五百米以下,你们是无法使用灵力的,还有三个时辰天就黑了,你们可要努力了。”
鲤笙:“……”
这是努力就会完成的事吗?
两人目瞪口呆,眼看着夏晓月甩袖离开,真是妥妥的无语。
鲤笙再次抬头看了看高不见顶,没入云端的山顶,深深倒吸冷气后看向洛爵:“师弟,你长了翅膀没?”
洛爵:“……”
不过也是,百步琅明知道他们两个没有灵力,却还要他们爬这根本就没有地方可攀爬的石壁,怎么想也是在考验他们二人。
考验归考验,可这分明就是为难了吧!
想了想,“只能试试看了。”
“怎么试?怎么看?”鲤笙直皱眉头,大呼不可能:“这石壁比我的脸还要光滑,你能踩上去?”
“不然呢?在这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吧!”说着,洛爵将套在外面的外袍一脱,搓着手就要往上爬。
鲤笙在后头看他,也不说话,倒要看看他怎么爬上这90度垂直下落的石壁。
洛爵来回试了好几个着力点,无外乎太滑不好抓捏,就算好不容易能上去一点,可随后就会滑下去。
本来两人灵力有限,凭借咒术之法还可能有上去的可能,可人家说的明白,不能用灵力。
“师弟,过来歇会儿吧!”
鲤笙招招手,在旁边用洛爵的外袍搭了个简易凉蓬躲在下面,指了指天上的大太阳:“都快一个时辰了,你也该累了吧!来,歇会儿再说。”
洛爵一看她就在打什么主意,想了想,摇头道:“你也该起来试试看了吧?还有两个时辰就天黑了,难道你想一百年都不出去?”
“……”
“你……不会是觉得那样很好吧!”两人困在山上一百年,没有外人打扰什么的……这的确是以前的鲤笙会干出来的事。
洛爵紧皱眉头有些想不通,真的失忆了?
————昨晚聚餐喝多了,难受了一天,真的是要死了。今天一天的腿脚都在哆嗦,第一次知道醉酒是这种感觉,好在没有喝的什么都不知道,唉……应酬什么的,好烦(???ω???)
第212章 寒松之巅
鲤笙一脸的迷茫,“说什么一百年不出去?我答应羽毛一个月后还要跟他汇合的,让我在这里呆一百年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那你倒是想办法啊!”
“我这不是一直在想呢嘛!”鲤笙不悦道,托着下巴仰望那袅袅云朵,站了起来。
走到洛爵身边,将衣服还给他,“既然师父特意在上面等着我们,就证明他相信以你我之力必然能上去。”
洛爵笑笑:“相信是一码事,做不做得到又是一码事。”
“他可是惊阙山掌门,定然不会做些没把握之事。既然收了你我为徒,自然相信我们两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能上的去这寒松之巅。”
“上的去?”洛爵挑挑眉头“若是借着外物,这五百米的距离自然不是难事。”没了鸟玲珑,他手上还有可以御剑飞行的炎剑八脉。
说着,却摇摇头:“但他考验的是我们,若是用上外物……”
鲤笙白了他一眼,从来没觉得他这般循规蹈矩:“方才月师姐说的是,只要我们能在日落前上去跟师父汇合,可没说我们必须要自己爬上去吧?”
“她说我们不能用灵力……”
“对呀,我们不能用,但别的东西又没有限制啊!”鲤笙狡黠一笑,看向山顶,露出胜利的笑容:“借用炎剑八脉的力量上去,根本就没有违反任何规则。我们凭什么不用?”
不用的人才傻吧!
为鲤笙这么一讲,还真别说,洛爵顿时觉得是自己过于片面了。
只想着靠自己,而从未想过有些时候必须指望外力相助才能发挥更为强大的力量,突然就茅塞顿开了。
赞同的冲鲤笙点头,随后就结印召唤出了炎剑八脉,炎剑围着二人转了几圈,倒是丝毫都不受笼罩在山上结界的影响。
洛爵伸手去拉鲤笙:“还等什么,走吧!”
鲤笙点头,两人一起跳上突然变大的炎剑,洛爵微微伸手,炎剑飞起,犹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就冲进了那袅袅云烟之中。
不消眨眼功夫,便在石壁上方一处洞口处停了下来。
洛爵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山顶,虽然能看到顶,但俨然还有几百米的距离,而炎剑却死活都不动弹。不仅将两人直接扔在那洞口的平台之上,更是转悠了几圈后自个很主动的回到了洛爵手中。
洛爵与鲤笙同时抬头看向上面,只见青灰色的道袍在边缘不停飘摇,该是百步琅正站在那里候着二人。
炎剑八脉为百步琅的灵力所压迫,一看就是怂了。
鲤笙不由得好生的气:“看你这怂样!”
炎剑八脉被她这么一凶,更是直接飞出洛爵手心,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便消失不见了。
洛爵很无奈啊:“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兵器……”
这不好驾驭的毛病简直就是鲤笙的翻版。
鲤笙哼了一声:“炎剑跑了,我们怎么办?”看向那陡峭而又满布奇怪三角形与菱形光斑的石壁,不免有些愁人:“不会真的要往上爬吧?”
离地五百米,还没有防护措施,这怎么看难度系数都有些高。
洛爵轻呼了口气,眼见胜利就在眼前了,自然不会放弃,“你把炎剑八脉气跑了,若是不上去跟师父汇合我们就也下不去。是要上去还是在这里呆上一百年,你自己选吧!”
“……”
这还有的选吗?
鲤笙在洛爵说完后一秒便长长叹气,撸着袖口,露出雪白如玉的胳膊,“好歹我身上还有第五瞳的百年灵力,怎么着也能坚持到底。倒是你,能行吗?”
看向洛爵,有些担心:“你明明这么弱,手下的灵使倒是强的离谱啊!犬火,浅玉儿,还有羽毛……啊,说到这个,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们之间的事啊?我总不能对你什么都不了解就嫁给你吧?话说你还是人呢!我可是妖……”
又开始旧事重提了。
洛爵哪里有心情搭理她,听她这么说也只会越来越上火,冲她做了个嘘声,便指了指山顶:“师父还在上面,少说些没用的。尽管全神贯注往上爬吧!”
说着,转身便扒着石壁上的坑洼,慢慢往上爬了起来。
这胆量倒是一流啊!
鲤笙回头看了看在云海之间的太阳,耀眼的无法直视,赶紧跟着洛爵沿着石壁往上爬了起来。
爬了能有百米多,手臂上的肉开始酸痛到不行,而手指也为尖锐的岩石划破,正涔涔的流血。
方才鲤笙一个不小心手滑,若不是洛爵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可能这会儿已经摔成肉泥了。
虽然没事,但雪白的胳膊却被石头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外翻,极为严重,疼的她张口直喘气。
“这些光斑是什么……啊?!”
鲤笙爬到一半,突然对石壁上的光斑有了兴趣,可手比嘴巴快,还没说完就去触摸那光斑。紧接着白光一闪,只感觉身体一震,便感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一样。
洛爵在她后头,一见她又停下,赶紧道:“你小心点,我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你要是再摔一回,我指不定能接住你!”
这绝不是开玩笑,他体力已经透支的厉害,总感觉石壁上的光斑在吸收他们的灵力跟体力。
从刚才开始就尽量避开那些光斑而行了。
“那些石壁上的光斑有古怪,你尽量避开!”
“嗯……”
鲤笙虽然听到了,但可能有被虐倾向,明知道那光斑有古怪但却极为喜欢那种身体里面什么东西被抽走的舒适感,根本不听洛爵的话,每爬一下必定要落在那光斑上。
一路下来,眼见着就要到达山顶时,该是到了时候,突然全身一软就整个往后仰去。
洛爵在后面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就去抓她:“笙儿!”
可却抓了个空。
鲤笙不停下落中想到的不是会摔成肉饼,而是洛爵刚才竟然喊她叔叔才会叫的小名,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
“啊,真是……”
洛爵眼瞅着鲤笙往下掉,哪里还能犹豫,直接就紧跟着跳了下去。他想的倒不是什么要死一起死,只是不想让鲤笙出事而已。
下落速度不及鲤笙,半路上猛蹬了下石壁,这才追上已经穿过云层眼看着就要着地的鲤笙。
“别怕!”大喊一声,再次使劲踩石壁,猛地冲到鲤笙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抱在怀中,自己则背部往下,紧紧的护住了鲤笙。
被保护的鲤笙想的不是感动,却是她明明是不死之身,这男人竟然用自己的背着地,这不是找死么?
坠落之势并未衰减,耳边的风声依旧,洛爵只管抱紧鲤笙,紧闭上了双眼。
鲤笙倒是比方才摔落时更加冷静了许多,于呼啸的风声之中抬头看着洛爵的面容,稍稍的欣喜了眉角。
宁愿自己死也要护着她,还说没有对她动心……嘁!
“你们两个……”
想象中的坠地冲撞没来,倒是突兀的响起了百步琅的声音。
鲤笙抬头,只见百步琅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还抱在一起的二人,不停的笑着直摇头。
啊……这个老头……故意的……
洛爵倒是十分平静的松开鲤笙,十分淡定的退后一步,看向百步琅:“见过师父。”
说着,余光瞥过周围,眼神微微放松。
鲤笙抱着胳膊也环视一周,才发现刚才呼啸的风声竟然是来自山顶之上。也就是说,方才的坠落分明只是幻想罢了。
想必也是百步琅施展的幻术,至于目的,大概是测试他们在对方遭遇为难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吧!
百步琅信步而上,冲洛爵道:“看你的样子想必是猜到了我在测试你们吧?”
猜到了?
鲤笙急忙扭头看他:“喂,你难道不是真心想要救我?”而是因为知道这是假的?
洛爵为了掩饰自己开始并没有猜透,而是后来才发现的,因此故意点头道:“就算你是师姐,但我们不是从昨天才认识吗?我怎么可能为了刚认识的人舍弃性命?那种情况下救你,当然是因为看透了师父的用心……”
“啊,这样……”
鲤笙听了倒是意外的不吵不闹,这一点倒是一点都不像原来的她:“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不用欠你人情了。”
百步琅:“……”
他这俩徒弟当着他的面干什么呢?
摇头道:“好了。你们好不容易上来了,难道打算吵到天亮?虽然为师不会拦着你们,但要吵就等到我说完了再吵也不迟。”
不,不对吧!
他可是师父,见到徒弟吵架,怎么的也得规劝才对吧!
该是他出其不意的处理问题方法十分有效,鲤笙与洛爵便愣是没了声,皆是闭嘴看向他,等着他下文。
百步琅点点头,又往那悬崖边沿挪了挪,宽松的道袍在阳光下翻飞而又明亮的很,衬得他的白发越明晃晃的扎眼。
“你们两个可知道我让你们来这寒松之巅有何用意?”
这话问的……
鲤笙翻了个白眼,多想回一句‘知道就不会上来’什么的,出口却是:“请师父明示!”
洛爵眼神好使,该是看出了她心里的话,嘴唇微抿,似是在笑,但同样也是作揖道:“请师父明示!”
百步琅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指着还未西沉的太阳,让他们两个看。
两人伸长了脖子,差点没把太阳看出水来时,百步琅才悠悠的道了一句:“等太阳落山,你们就知道了。”
我……靠……
鲤笙忍住几欲上火的心思,道:“师父,之前您不是告诉徒儿一个修行之法么?”
“可你根本就没用心修行吧!”百步琅一语道破:“以你的聪明,若是这几个月用心修炼,应该早就突破金丹,不该这般无用才对。”
这是给了甜枣又狠狠打一巴掌呗!
“呵呵,师父,在说别的之前,您能先给徒儿讲解一下仙灵界具体升段过程嘛?徒儿着实不太了解这规则……”鲤笙尴尬的摸摸头发,总算找到一个可以提问的机会了。
其实本来可以问犬火的,但因为犬火总嘲笑她没有能力,这才憋着一万个为什么没有开口。
一听她说这话,洛爵露出一脸的‘为什么不问他’的表情,鲤笙立马又回了一个‘凭什么要问一个刚认识之人’的表情。
百步琅倒是没想到鲤笙竟然连这最基础的问题都不知道,有些纳闷,更加在意起鲤笙的身份:“鲤笙,在为师回答你之前,你得先告诉为师,关于自己的事你知道多少?那样,为师才好拿定主意要告诉你多少,以及后面的修炼之法能否适合你……”
说到这个,洛爵突然竖起了耳朵,鲤笙现在的记忆中到底会不会有他的影子,他还是很期待她的回答的。
鲤笙想了想,道:“回禀师父,徒儿只记得犬火打破了封印将徒儿放了出来,至于进入结界之前的事,徒儿着实想不起来。”
“那第五瞳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第五瞳,鲤笙想起在那幻境中听到的一切,眸光一沉,但转瞬笑了笑:“徒儿也不晓得为什么会突然蹦出来一个老妖精说要保护我。在徒儿看来,想必他是有什么主意吧!”
在她身上打主意?骗鬼啊!这里面明显就是另有隐情。
百步琅没有明着戳破,只是点点头,径自嘀咕:“第五瞳在仙灵界已经隐匿了几万年,没理由找你一个刚从结界中出来的小妖怪才对。就像你说的,他必然是有其他企图。鲤笙,你切莫太过相信于他,他可是危险人物。”
危险人物?
说实话,鲤笙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一个说要保护她的人跟危险分子联系在一起。
“师父,不管第五瞳以前如何,至少现在他跟我在一起还是很安生的……”
“不要小看妖灵的作祟之力。不然你绝对会为此吃亏。师父是过来人,不会害你的。”百步琅突然正色起来,俨然没了开始的和煦。
然而鲤笙却更加纳闷了:“徒儿知道师父不会害我,但第五瞳可是我的朋友,就算是师父,也不能说诋毁我朋友的话……”
“……”
“第五瞳绝对不会害我。徒儿也敢对天起誓,只要有我跟着他一天,势必不会让他做出危害八荒之事……”
“鲤笙,为师从未说过要拿他如何,你这是做什么?”
第213章 极容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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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突然将话题转变了方向的鲤笙,百步琅是既无奈又失望,压低了声音:“唉,傻徒儿,看来你心中的正邪还未分的明白啊!”
说罢,又看向默不吭声,但脸色竭尽压抑的洛爵,再次叹口气:“行了。不管是第五瞳也好,你的过去也罢,为师不会多问了。关于仙灵界的修炼过程……嗯,为师就大概体的讲述一下,至于详细解说,日后会有人来专门为你们讲解。”
“日后?”洛爵皱起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百步琅点头道:“说来也是因为正巧赶上灵阙会的缘故。一般情况,新入门的弟子必须都要去苦学殿学习仙灵界基本知识,当然也包括一般对阵中会用到的咒术灵符。可灵阙会之前,为师想要尽心培养你们二人,所以这一个月你们自然得跟着我。但灵阙会一结束,你们两个都必须去苦学殿报到。那里有专门的师父,会回答你们任何不懂的问题。他们知道的事情可能比为师还要多,让你们去长一下眼界也是好的。”
说了一大堆,总之翻译过来就是……要去上学!
提到上学,鲤笙有些期待,毕竟在现世因为叔叔的关系而没怎么好好上过学。
但期待的同时又有些无奈,这里跟现世不同,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有些本事,若是一不小心招惹了某一位,那就……有好戏看了。
洛爵怎么说也是南国皇室的孩子,小时候就常跟其他皇子皇女一起学习琴棋书画文蹈武略,不管到了哪里,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听课,对他而言都没什么克服性,倒也表现的很是淡定。
百步琅来回扫过两位神采不同的徒弟,接着道:“你们两个不管到了哪里,都不要忘了可是我百步琅的弟子。”
就是不要给他丢脸呗!
洛爵与鲤笙都懂,急忙点头作揖:“徒儿明白!’
“那就好。”百步琅点点头,又看向鲤笙,看样子他最为担心的就是鲤笙:“关于这升段吧……”随后又看向洛爵:“洛九,你来给你师姐解释一下。”
洛爵:“……”
鲤笙一听百步琅都让洛爵喊她师姐,没憋住,禁不住笑了起来:“师弟,师父跟你说话呢!”
洛爵很无奈啊:“是,徒儿知道了。”
这个百步琅肯定也是故意逗他玩的。
“修灵等级一共分为十二阶段,筑气期、元丹期、化灵期、大道期、法乘期、渡劫期、上仙、大罗金仙、小神、上神、神尊、天道主。”
“哇哦……”一下子说这么多,鲤笙不免感慨:“未免也太难了吧?”
百步琅点点头:“你师弟说的是全部阶段,但一般人修炼到上仙就已经算是仙灵至尊了。在往上就是神界领域,由大罗金仙到神尊一步步递升,没有个千百万年是不可能的。”
“那天道主呢?”突然想到浅紫说过这个名字,鲤笙便问道:“天道主就是所谓的天道?这八荒上下所有因果循环皆是由他掌控?”因此才浅玉儿才会说他是活的。
“天道不可违,你们该是听到过这话吧?”百步琅点点头:“常言道,天道即是天,道是由他所创设,八荒上下皆遵循此道而行。违道者便是逆,逆者便是恶,恶者就会由天惩之,便是所谓的天谴。”
“天谴啊……”一番话下来,说的鲤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是细细想来,又不免疑问:“天道若是八荒的天,可神界十万年前销声匿迹时,天道为何置之不理?难道说,神界消失是他一手所创设的‘道’?”
不会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么说就好像是天道刻意抹消了神界一般,若真是这样,那得有多恐怖。
洛爵急忙道:“这种事不要瞎说。”
事关天道,而正道皆以天道为荣,当着百步琅的面说这个,真是胆子够肥的。
鲤笙呵呵一笑,见百步琅不吭声,眉目间的严肃倒是增加了几分,赶紧笑着打哈哈:“徒儿就是随一说,呵呵,师莫要当真啊!说来天道怎么可能忍心下手抹消自己的子民呢?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百步琅的脸拉的更长了。
鲤笙也很绝望啊,为什么突然就扯到天道了呢?
啊,好像是她先问的,真是问错了!
“师父,天色不早了,关于等级的事就说到这里吧!”洛爵赶紧转移话题,再说下去,可能百步琅就会直接把两人撂这里人自个走了。
百步琅浓重的抬头,看了鲤笙一眼,看得出眼神很重:“鲤笙,方才的话只可以在为师面前说说,莫不可在外随意言之,可懂?”
鲤笙赶紧点头:“是,徒儿知道了!”
百步琅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为鲤笙打开了话匣子,又看向西沉的太阳,紧皱起了眉头:“其实……为师也曾怀疑神界消失跟天道有关,但又找不出证据证明。唉,十万年前神魔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现世知晓情况之人根本寥寥无几,哪里那么容易找到真相?”
“……”
“为不管神界如何,只要如今妖灵界、人界以及仙灵界太平,那就足以,又何苦探寻过去的真相,引起不必要的动荡呢?罢了,罢了!”说到这里,百步琅的脸上浮现很少见的愁云,不像平时释然。
看来天道二字压顶,哪怕是他,也是极为有压力的。
鲤笙与洛爵相视一眼,知道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眼下最要紧的是修炼才对。
洛爵又道:“师父,天道之事就到这里,我们也该步入主题了。”
“嗯,也好。”百步琅该是求之不得,说着,看向鲤笙。
鲤笙为他一看,有些不悦,这怎么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呢?
“师父,您有话直说。”
“听闻第五瞳赠与了你百年灵力,你现在可还能感觉到那百年灵力?”
“感觉?”鲤笙不解。
百步琅点头:“昨天与今天,难道没有什么不同?”
“……”
被突然这么一问,鲤笙倒是有些蒙圈,可顺着他的意思稍稍感觉几分,又察觉昨日在腹中不停游走的一股气息不见了踪迹。
有些诧异的看向百步琅:“师父,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百步琅点点头:“方才在石壁上的那些光斑你可知道我们称呼为什么?”
“光斑?”啊,是那些亮亮的石头:“不会是那些石头会吸收灵力吧!”
“不然你以为为师为何让你们爬上来?”
竟然是真的!
“可是师父,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徒弟们有灵力的话不是更容易修炼吗?”鲤笙更加不解,看向不吭声的洛爵,想起他也曾嘱咐不要触碰那些光斑,“这么一来,我跟洛师弟岂不是变得更加废柴了?”
洛爵无奈的摇头:“我知道那些吸灵石碰不得。”
“知道又如何?你的灵力还不是一样被吸收了大半?”
“……”
“你们两个就不能安生点?”百步琅打断又开始拌嘴的两人,有些头疼。
稻凉跟夏晓月已经够愁人的,这又来两个活宝他可吃不消。
洛爵与鲤笙同时闭嘴,变得稍微乖巧几分。
鲤笙又道:“师父,那些吸灵石把我们的灵力都吸收了,那我们怎么修炼啊?”
“当然是从头修炼。”百步琅极为认真,说着轻轻挥袖,盈任圈圈涟漪般的光圈围绕在两人身体周围:“这是极容圈。你们两个若是没有足够灵力化解此术,这极容圈便会一直解不开,你们就无法从这山顶离开。”
突然来了这么一手。
鲤笙有些懵,哪有这样玩的?
好不容易有了一百年灵力,结果这老头直接给她整没了不说,现在又让她用灵力来化解他所施展的咒术……
他可是大师级的高人,这欺负人也得有个限度吧!
心里这么想,但鲤笙不敢说出来,只好拿白眼瞄了他一眼,看向洛爵。
就她那点小心思,洛爵看的明白,也是无奈,明白她是自己不敢玩火就怂恿别人往火坑里跳,倒也不在乎的道:“师父,我们的灵力都为吸灵石吸走,我们要怎么用灵力化解您的咒术?徒弟虽然不才,但这极容圈如何难以攻破还是很清楚的……”
所谓极容圈,正是修行之人在修炼之时用来自我防御的安全结界,根据个人修为高低来决定制成结界的强硬程度。
百步琅所制极容圈,自然更加强悍,一般人必然难以突破。
一上来就给两人出这么个大难题,真是要了老命。
百步琅却笑眯眯的道:“你们两个可是我百步琅的徒弟,还未开始就先说些丧气话也太让为师失望了。”
但这里面明显有坑,还不让人抱怨了吗?
洛爵还能说什么,顿时闭上嘴。
倒是鲤笙一听这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冲破的话后,顿时两眼都直了:“师父,若是一直打不开这极容圈,那我们怎么吃饭啊?”鲤笙关心的竟然是这个。
果然换来百步琅的一个白眼:“你身为妖,就算百年不吃东西都不会有事,这几天又算的了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鲤笙该饿还是会饿,立马可怜巴巴的道:“师父,您忍心看着徒儿挨饿嘛?”
百步琅:“……”
“师父,就算我不吃,但洛师弟可是人吧?他满身上下就那么点灵力还被吸收了,这要是饿上个十天半个月,那还不得成干尸啊?”
“我没事。”洛爵摇摇头,简直要被为了吃东西而各种耍滑头的鲤笙汗颜:“哪里有一边修炼一边想着吃的?你是不是不想从这山顶下去了?”
这简直一语中的。
鲤笙刚想反驳却被百步琅甩袖打断:“你师弟说的极是。若是真饿的受不了,那就快些从这极容圈中出来吧!”
这个老头还有没有人性啊!这妥妥的是想饿瘦她呗!
鲤笙还想说些什么,可连洛爵都不向着她,自然说什么都没用。
冷哼一声,便气鼓鼓的坐在一旁。
百步琅无奈摇摇头,又冲洛爵当:“小九,为师让你们呆在这山顶之上的原因你可知道?”
“知道。”洛爵点头,掩盖住被唤作小九的不适感:“这寒松之巅可是中阙峰最高点,离地将近三百丈,自然是最能吸收这惊阙山灵气之地。”
百步琅点头,面带笑意。
洛爵接着道:“师父加于徒儿们身上的极容圈对吸收灵气亦有辅助作用,若是徒儿们尽心逐渐,想必很快就能得道小成……”
“嗯嗯……你能明白为师的用意就好。”
百步琅依然在笑,看得出十分满意洛爵,但转眼看向还在暗自窝火的鲤笙,甚是无奈的叹气。
甩袖:“那为师就在下面等着你们了。灵阙会之前若是无法下去,那你们就不用下来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灵阙会,没想到百步琅想要炫耀徒弟的心思竟然这么重。
但反过来一想也能明白,鲤笙看起来很是废柴,但跟在展阙会上大放异彩的洛爵相比之下,朽木若能雕成花,百步琅的威名自然也跟着提升。
可这对惊阙山也算是一次冒险,且看鲤笙能不能顺利出徒了。
说罢,还是不放心,又走到鲤笙身边,低声道:“鲤笙,你要跟你九师弟学习,别老想着偷懒。”
鲤笙哼了哼,“三天之内一定下去给你看!”
百步琅轻笑,摸着长胡子:“那为师就拭目以待了。”刚要走,又想起来什么一般,“可能开始会有不适,但后面一旦适应就没什么问题了。你们两个一起努力吧!”
说的还真是轻松,而紧跟着话落,月光透过云层突然洒下,照的空旷的山顶更显空荡,完全没了平日的优雅。
百步琅逆着月光一挥袖,泛滥起一道道白练,随后脚下出现了闪耀的传送法阵,冲两人一笑,眨眼不见。
月光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两人还未反应过来时照在极容圈上,瞬间荡起圈圈涟漪,而里面的二人只觉得浑身一抖,紧接着就好像被无数针刀扎在身上,那是一个疼!
第214章 渡劫?
家里出了点事,有些愁人,唉!
天天都有酒局,临近去台湾,越发存不了稿子,这个月的全勤好像离我无缘了,哭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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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师弟,这怎么回事?”鲤笙疼的有些受不了,这种疼过于钻心简直让人百爪挠心。
洛爵固然也疼,但毕竟男人再疼也不会言表于色,咬着牙道:“不用惊慌,这是结界在吸收月之精华,打通你我体内灵络。对我们修炼有益无害。师父方才也说过挨过去就会好了。”
“那要是熬不过去呢?”
洛爵汗颜,“你还想不想吃鸡腿了?”
“……”
鲤笙一下子沉默,相对的,方才的吆喝声也小了下去,看的出正在竭力的坚持。
果真是为了鸡腿拼了。
洛爵禁不住苦笑,这以食为大的精神还真是颇为让人佩服。
不过,身上的痛苦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缓解几分,倒不如说每当夜风刮起,月光微微颤动之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更加要命。
“嗯……”到了下半夜,就连洛爵都咬牙不住,禁不住叫出声来。
看向一早就没了动静的鲤笙,不免越加担心,赶紧竭力站起,在痛苦中弓着腰,走向鲤笙。
“你……还好?”
“呼……噜……”
“…………”
这丫头竟然睡着了,这心宽的……
洛爵别提有多无语,但还是不放心,又凑近些,打算喊醒她。
可刚走过去,鲤笙一把将他拽在地上,突然睁开了眼睛,眉眼带笑的看他,因为隐忍疼痛而出了一头冷汗的脸颊,红彤彤的像极了苹果,娇颜欲滴。
洛爵这才知道上了当,刚要起身,却被鲤笙扯住了衣角:“这光秃秃的山顶就你我两人,就挨着我坐得了,还想逃到哪里?”
洛爵因为上当而极为不满,别过脸不看她,实则是鲤笙现在的表情太过诱人,总让他想起昨夜那缠绵的吻。
不禁心中惭愧却又安心,幸好鲤笙都不记得。
“我哪里要逃了?只是想离你远一点……”
“怎么?怕我压扑倒你?”鲤笙浅笑,紧抓着洛爵的手也松开,又冲他挥手摇头:“放心,我可是很注重氛围的,这鬼地方不适合。”
一句话,说的洛爵有些脸红,“别说些有的没的,是不是不疼了?!”
“疼啊。但有你在我身边,疼也不疼。”
鲤笙笑颜如花,看的洛爵心中更是有愧,沉默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接话才好,直接闭上眼睛,正襟危坐起来。
鲤笙也不紧追不放,倒也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洛爵清秀的侧脸,自个乐的甚甜。
疼不能分享,但快乐却能传染,这第一夜,两人痛并快乐着度过。
早晨,朝霞洒落,浑身暖洋洋。
迎着朝霞,伴着偶尔才会飞过的鸟啼,洛爵缓缓睁开眼睛,历经一夜,身上的痛楚终于消失了,可能跟升起的太阳有关。
微微调整呼吸,除了麻木外再无他感,看向鲤笙。
鲤笙闭着眼,呼吸均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在假装,经过昨晚那么一闹,洛爵自然不会轻易喊她。
长呼口气,想要起身,但转念一想,白天为人之时若是活动的厉害便会如鲤笙所说体力透支,而见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冲破极容圈,暂且还是不要动弹的好。
不由得直摇头,再次叹气:“难道就这么一直坐下去?”
“你已经想下去了?”
看吧,鲤笙果然是在装睡,这马上就接上话了。
洛爵回头看她,见她伸伸懒腰,似乎睡得很好的样子,无奈道:“这才第二天,你想什么不好?”
“怎么不能想?”鲤笙换个动作,盘腿而坐,手托着下巴,看向巍巍云海:“这极容圈并未限制我们的行动,若是想要下山,只要召回炎剑,那还不是眨眼的事?”
“炎剑八脉没有回来。”说到这个,洛爵更是无奈:“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了,你明知我不可能使用炎剑下去。历经昨夜,今日可有什么感觉?”
鲤笙耸耸肩,比他还要不明所以:“怎么可能坐这地方遭点罪就突破他的结界?师父是把我们当神人了吧!”
这八荒上下能与百步琅实力媲美的人鲜有几个,要他们跟他的力量都,真是越想越觉得烦闷。
洛爵倒是还好,无力的晃动了下手指,似乎有些什么不同:“玄天法门若是这般轻易就能悟透的速成之法,想必早就为世人所知了,又如何成为秘密?修炼之法这种东西,越是出其不意越能获得意想不到的力量。百步琅定然也想我们早日成才,定然不会教我们做些无用功,你且放心按照他的话来修炼就好。”
“师弟,师父一走你立马就改口喊他的名讳,真是不敬啊!信不信我跟师父告状?”鲤笙话题突然就跑了,且正一脸奸笑的看着洛爵:“在这些正道门派里,对师父不敬可是大罪,你打算怎么拉拢我?”
“……”
鲤笙失忆后,洛爵总有种hold不住的感觉。
斜眼看她,无奈的笑,不知道是宠溺还是娇惯,只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容浅浅:“下去之后,请你吃鸡腿。”
“鸡腿可不够。”
“好,一整只鸡都是你的!”
“呵呵,这还差不多。本来老公就该对自己的老婆好嘛!”鲤笙笑的很甜,边说边刮着洛爵的鼻梁,眸眼之内尽是温柔,脸颊更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嫣红一片。
洛爵不免皱眉:“老公?老婆?”
“哎呀,就是……嗯……”鲤笙脸红未完,看向一脸懵懂的洛爵,这才惊觉在这里夫妻并不是称呼为‘老公老婆’。
想了想,随即笑道:“没什么,你知道我是你老婆就可以啦!呵呵,我们都坦诚相对了,早晚的事!”
她可真够心宽的。
洛爵隐约从她字里行间听出什么,但有的时候,眼前那层窗户纸还是不要戳破的好:“为了尽快下去,你不准打扰我修炼。”
鲤笙点点头:“好。”
说着,倒是真的听话,乖乖往旁边坐了坐,立刻闭上了眼睛,有模有样的盘腿捏指,气息沉稳的很。
洛爵摇摇头一笑,眯着眼睛看了看为乌云遮盖的太阳,又道:“从现在开始你我都进入潜修默炼状态,不管身边发生何事都要当做身外之事,尽管将体内吸收的灵气与自己的气息相融合。中途要保持清醒,不能走神,更不许睡觉。这也是为了我们能早日下去,可明白?”
鲤笙没有回答,就跟已经开始了一般。
洛爵没有说第二遍,当即也有模有样的开始打坐,一时间安静蔓延,只能听到逐渐开始加大的风声在耳边耳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乌云蔽日,雨水开始狠狠落下,穿过结界打在两人身上,没人睁开眼睛看一眼,仍旧一副泰然自若姿态。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煦煦烈日当空,周围炎热如笼,可见头顶冒出袅袅雾气,只是依然紧闭双眸,不做他行。
……
恍惚间,倾城月光再次洒下,照在丽人身上,倒是不像开始时那般痛苦狰狞,而是嘴角扬起,浅笑勃发……
气息由开始的紊乱慢慢动静相宜,从一丝丝细线到洪湖河水皆能掌控自如,于身体中随意游走,吐气芬兰。
白天与黑夜轮回,任由那明显蓬勃的气息逐渐壮大,只管感知天地万物,不知不觉间释放的威压也在不停冲撞着那变得极薄的极容圈。
雨水再次洒落,极为有规律的打在圈上,隔着极容圈被两人身上浅薄的灵力圈隔开,
雨水……已经无法穿越他们的自我保护结界。
然后是风,是雪,是漫无天际滚滚惊雷……
“咔嚓!”“咔嚓!”
电闪雷鸣中,洛爵从入定中惊醒。
看着漫天黑云蔽日,再看看浑身散发蓝光的鲤笙,那躁动的蓝光大有要那雷鸣接应的架势,看着好不危险。
鲤笙全然不知,紧闭双眼,为风吹日晒而凌乱不堪的长发与秀脸极为不相称。
这么一看,鲤笙身上的极容圈不见了,可这为天地颤抖的情况怎么看也像是圆满期渡劫。
一般天雷劫是针对法乘期大圆满才会出现的劫数,犬火因为没把握度过劫数而刻意一拖再拖,因此洛爵晓得这天雷劫是何等恐怖。
鲤笙仅仅只是潜心修炼就达到了法乘期大圆满,这怎么看都令人匪夷所思。
洛爵看了看惊雷阵阵,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站起,顾不得腿麻,就去拉鲤笙:“快躲开这里!”
鲤笙这时才大梦初醒般抬头,看向一脸紧张的洛爵,俨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洛爵没时间讲明白,:“快从这里下去!绝对不能让雷劈到!”
连说带拉,鲤笙都没站稳,就被他橫抱起来,不顾一切的便从最容易遭雷击的山顶一跃而下,两人一起坠入云端。
“咔嚓!”
两人刚跳下,刚才所在位置便落下一个巨大的雷,直接将山顶击成粉块,四散开来。
洛爵心头一惊,抱着鲤笙还要注意云层下方,又要注意身后坠石,不免有些吃力,急忙大喊:“抓紧了!”
鲤笙原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有些惊讶,见洛爵面色浓重,且天都变色,再迟钝也知道怎么回事。急忙揽住洛爵的脖子,整个就猫进了他怀里。
洛爵脚下使劲,蹬在石壁上,找准空中同时下落的石块就跳了过去,连连轻点多次,这才缓和了往下掉落的力道,终于平安到达地面。
一沾地,看了一眼那追随而来的雷击,抱着鲤笙就往山下跑,别提有多快。
鲤笙急忙看向那雷击,却顿时整个都感觉不好了。
“师弟,你跑啥呢?”她指了指天,嘴角明显在抽。
洛爵依然无比紧张,脚下也不停:“以你现在的力量渡劫绝对会灰飞烟灭!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看到洛爵这么紧张,鲤笙真心想要再看一会儿,但又不忍心看他这么着急,只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道:“放我下来吧,没事!”
“不行!这回无论如何你也得听我的!我不会让你有事!”俨然不知真相的洛爵却越发的坚持,甚至透过他的手感觉到颤抖。
难得见洛爵这么慌乱,鲤笙很想笑,不,是已经笑了:“哎呀,我都说了没事,你倒是听我的呀!你回头看看,那雷劈的根本就不是我!”
那雷下落之地明显离他们还有千米之外,他们到为什么要跑!
洛爵这时才回头,一看,顿时也懵了。
没错,雷声虽然震天,但很明显雷击越来越远离了他们,看来是有别的人在渡劫也说不准。
仔细一想,能渡劫的人好像真有那么一位,比如说……
“应该是岁聿师兄在渡劫吧!”鲤笙站在地上,不住的摇头,“真是,师弟你也太高看我了吧?凭我这点本事怎么可能渡劫?”
洛爵没有吱声,只是看着那雷劫渐远,眼神有些放松,该是安心了吧!
转脸一笑,并不在意这点尴尬,整个脑袋顿时靠在了鲤笙肩膀:“太好了,不是你……”
怎么这话听着……
鲤笙撅撅嘴,想了想,那些讽刺他的话还是不要说了,看样是把他吓得不轻。
吹着口哨,轻轻拍打了他的肩膀几下:“你说你傻不傻?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我吧!真是……哎呀!你这么爱我都害我不好意思了!”
蓦然,又是一句让人脸红心跳的回答。
洛爵急忙从她身上离开,眼神游移,急忙辩解:“说什么呢?我只是担心那天雷落下来会伤及到我自己,你会怎样关我何事?”
真是傲娇啊!
鲤笙没在意,反倒往前凑了凑,笑的可猥琐:“是谁说的绝对不会让我有事来着?嗯?是谁说让我听话来着?嗯?还不承认你喜欢我?骗鬼呢?”
“……”
这与以前的鲤笙越来越相像的口吻,洛爵觉得熟悉的同时却又十分怀念,以至于不忍心在这里说的太绝。
径自转过头,随便鲤笙如何说,再也没有搭理她。
一抬头,发现对面正慢悠悠走来两个人影,细细一看,是夏晓月跟稻凉。
第215章 没有标题
两人看到洛爵二人,先是一惊,而后又随即安心了般急忙上前。
也不知道是几天没见,总感觉稻凉瘦了不少,唇色有些苍白。
“阿鲤师妹!九师弟!”稻凉上前,有些激动:“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自己下来了!”
夏晓月相对来说比较平静,只是紧盯着两人看了一阵,便又重新将目光定格在了不远处的雷劫之上。自然担心岁聿要比担心两人要多的多,巴不得赶紧跟过去一样。
鲤笙漫过洛爵,急忙道:“师兄,师姐,你们怎么过来了?”
“今天大师兄要渡劫大圆满,师父一看落雷之处是你们这边,就急忙吩咐我跟晓月师妹过来看看。好在你们没事,真是万幸!”稻凉又叹口气,唇色越发的白。
鲤笙观察的较为仔细,倒是没有在意雷劫之事,反倒问道:“稻凉师兄,你莫非受伤了?看起来有些气血不足……”
“没事,小伤罢了。再过几日,定然就会恢复,师妹不用担心。”稻凉连连挥手,看来并不想提及受伤之事。
说着,看向洛爵:“九师弟,既然你与阿鲤师妹能从寒松之巅下来,就说明你们两个已经突破了师父的极容圈,且一看你们的修为就是长进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洛爵从寒松之巅上下来时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周身的变化,随即笑道:“跟二师兄师姐比还是差太远了,洛九还得努力才行!”
“哎呦,跟我们比那不是自然的么!不过努力是必须的!”
“我去前面看看,二师兄,你留下来陪师妹师弟吧!”夏晓月整颗心都在岁聿身上,刚说完,御剑便又飞向了落雷之处。
稻凉一看,叹气道:“晓月师妹也真是偏心,我突破时也没见她这般着急!”
这话说的鲤笙跟洛爵同时翻了个白眼,这能一样吗!
不过抱怨归抱怨,稻凉并未往心里去,随即一挥手,面前出现了炎剑八脉的影子。
鲤笙一看这货竟然在这里,不免有些上火,“你这家伙……”
“行了。“洛爵挥手打断,冲稻凉道:“谢过师兄帮忙照看炎剑八脉!”
“这剑是师父收服了后交给我保管的,说你们下山之后再还给你们。”稻凉边说边解开结界,看着炎剑八脉解封后围绕着洛爵兴奋的转动了好几圈,之后便在洛爵的收势下隐了身形。
不免佩服道:“这炎剑八脉已经在我惊阙山封存好一段时间了,九师弟竟然能使用的如此得心应手,果真不是一般人!”
说到这个,洛爵就不敢当了,看向根本不拿炎剑八脉当一回事的鲤笙,指了指她,道:“炎剑八脉是她的东西,我现在只是代为保管罢了。”
“是阿鲤师妹的?”稻凉分外吃惊,看来他没听说当日寻阙选之事,并不知晓具体过程。
眼神有些怀疑,但很快就烟消云散,称赞道:“阿鲤师妹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师兄我真是大开眼界!”
鲤笙一听这话就是半带着讽刺,不免不悦的挑眉头:“炎剑八脉我已经交给师弟,那是他的东西。厉害也好,不凡也罢,都是师弟的功名!师兄,话说到底过了几天?我饿死了!我要吃东西!”
一旦平静下来,不争气的肚子就开始叫个不停,越说越没好气。
稻凉赶紧道:“你们在寒松之巅呆了十日。的确也该饿……了。”期间犹豫了一下,应该是想到为妖的鲤笙不该感觉饿的缘故。
洛爵很是无奈,只好解释:“她跟别的妖不一样,得了一种不吃会死的病。”
稻凉一愣,但很快明白这是开玩笑,也就笑笑:“好好好!岁聿师兄既然有晓月师妹看着,那我就先带你们回中阙峰吧!厨房里应该还有些菜,对付一顿应该没什么问题……”
“洛师弟说要请我吃鸡……我要吃鸡……”
洛爵:“……”
不消片刻,三人回到了中阙峰,然而不见百步琅。
稻凉在前殿停了片刻,上下左右各种找了一遍,确认百步琅不在后,便冲已经趴在桌上死活都不起来的鲤笙道:“师妹,你跟九师弟在这里等会儿、师父说过你们下山之后务必要见过他之后方可自由行动。在他没回来之前,你们只能在这里等一会儿了。我先去去厨房准备下脚料,一会你做起来也方便。”
鲤笙已经饿得张不开嘴,一摊烂泥般趴在那里,双眼无神。
洛爵从没见过这么不抗饿的妖怪,不免有趣,坐到了他身边,环视周围一圈,道:“再忍忍吧!”
鲤笙抬头,“要我忍也可以,喊我一声老婆……”
洛爵一愣:“老婆?”怎么还有人希望被人叫做婆婆的呢?
鲤笙却笑花了脸,即刻直点头:“真听话!”
被叫婆婆还用那么高兴?肯定有什么玄虚吧!
“老婆到底什么意思?你快告诉我。”
鲤笙嫣然一笑,倒也很痛快:“要我告诉你也可以,再叫一声。”
“……”
这怎么看都是有猫腻吧!
洛爵不免谨慎起来,眉头紧皱,因为正值半夜而半妖化的金瞳闪动,涌动一股莫名:“老……婆?”
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鲤笙看的心都要化了,急忙点头答应:“哎!”
她更加高兴了吗?是不是傻?
“你到底在高兴什么?”细细追问,倒是越问自己心中越没底,还是不要深究的好:“罢了,不说也罢。”
鲤笙摇头晃脑就是没个正形,“呵呵,我高兴不行吗?啦啦啦~~”竟然还哼哼起小调来,这回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饿了。
不消片刻,稻凉回来了,在他后脚进门的夏晓月也跟着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稍稍有些偏胖,但眉宇之间仍然一派英气的男人,一看就是他们的大师兄岁聿。
刚才还响彻天地的雷击不知道何时已经结束了,且从岁聿风姿勃发的状况来看,他该是成功渡过了大圆满,虽然面色疲惫但精神倒是极为饱满。
岁聿遥遥看到鲤笙二人,剑眉不禁皱起,歪头问向稻凉:“二师弟,他们就是晓月师妹说的师父新收的弟子?”
稻凉不比夏晓月,看到稻凉后,凉薄的笑了笑,便揽过洛爵的肩膀极为亲密的介绍:“这位长的要比雷烈师叔家的南无夜还要好看的帅哥,就是咱们的四师弟洛九!你可别小看了咱九师弟,我出去一遭便听闻了师弟年纪轻轻就收了好几个八荒之内威名远扬的妖灵为灵使,现在就如此了得,将来必定不能小瞧!”
这介绍的不仅洛爵直皱眉头,岁聿听得更是心塞,眸光明显一沉。
稻凉继续拽过鲤笙,笑道:“而这位美女是我们的阿鲤师妹。阿鲤师妹虽然没有晓月师妹厉害,可凭咱阿鲤师妹的外貌,与八荒十大美人之首的南珂一梦相比都毫不逊色!假以时日定然会名震八荒!呵呵!”
敢情在他眼里两人都是天上有地下无,俨然得罪了岁聿与夏晓月二人。
岁鲤笙虽然饿得要命,但见到大师兄,怎么着也得敬礼一下,赶紧冲脸色不好看的岁聿道:“鲤笙见过大师兄!”
一抬头,发现夏晓月正瞪视着她,想了想,赶紧又冲她点头行礼:“晓月师姐!”
夏晓月眼角低垂,一看就是心情不好,该是被稻凉那番话说的不乐意了吧!随意的点点头,便别过头去。
洛爵规矩的行礼,“大师兄好!”
为稻凉那么一介绍,就算不想在意都不行,岁聿随即问道:“九师弟,看你修为一般,手下的灵使真有那么厉害?”意思就是吹的吧!
“这……”
“师兄!我说的话你还不信吗?”稻凉就不怕挑事,急忙上前,简直就是搅屎棍一样的人物,“当年跟随洛北冥的六尾冥犬犬火,你还记得吧!他现在就是咱九师弟的灵使!还有从来不与外界接触的巫山近神一族八岐大蛇的后裔浅紫的妹妹浅玉儿,也是咱九师弟的灵使!还有一个天羽月……啊,虽然江湖上极少有他的传闻,但最近在展阙会上,他也是一个横空出世的大妖灵!更别提咱九师弟比咱师父还多点燃了一根矩形柱!你且看看!且看看!牛不牛?”
口水唾沫星子到处乱飞,说到这些事那是一个眉飞凤舞。
洛爵被人当面这么夸,有些受不住,看了面色更加难看的岁聿一眼,极为尴尬的低下了头,急忙去拽稻凉的衣角:“二师兄,差不多行了,别说了……”
再说下去就是明着给刚渡劫的岁聿添堵了不是?还想让他日后好过不?
稻凉却是狠狠拍着他的后背,打气一般:“没事,这可都是师弟你的光荣事迹,还怕被人所知不行?师兄真是从心底里面高兴师父竟然收了你跟阿鲤师妹这样举世难出的奇才……哈哈!”
洛爵:“……”
这人真是没救了,他绝对跟岁聿有仇吧!
见洛爵已经暗暗在流冷汗,鲤笙赶紧道:“二师兄,既然大师兄成功渡劫,今日刚好适合摆宴庆祝,来来,我跟你一起到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做的……”
揽着稻凉的胳膊就要走。
夏晓月却突然挡在面前,看了岁聿一眼,眼角多了些温柔:“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便好。”
敢情这是想要在岁聿面前展现女性气息呗!
稻凉刚想要继续搅合,鲤笙赶紧将他往后扯,冲夏晓月道:“那就辛苦师姐了!”
“哎,晓月师……”
“师姐慢走!”
说着,又冲稻凉使眼神,这人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稻凉扭头看看岁聿,想了想,该是终于找茬完毕,这才悻悻的坐到一旁,“既然用不上我,那我就在这坐着等吃喽!你们可别嫌我不搭手啊!”
岁聿早就习惯了他的脾气,也不生气,眼神笔直的看向洛爵,明显感觉到有些许的敌意。
对,换谁此刻肯定心里都平静不了。
“九师弟,阿鲤师妹,不管如何,我们都为师父门下弟子,以后需一起遵从师父教育,为八荒多做益事,切莫给我们惊阙山脸上抹黑,知道吗?”
这话间意思明显不对,但洛爵与鲤笙也不能说些其他的,只能点头应是。
论与人打好关系的第一步,那就是不论喜好,只管微笑以对。
鲤笙笑的极为的甜:“大师兄刚刚渡劫成功。想必也受累了。不如趁着晓月师姐备菜的时间暂且休息一会儿,洗个澡换套衣服如何?”
岁聿看她一眼,点点头,可该有的师兄模样自然不会丢失,“师父他老人家呢?”
“想必师父一会儿就回来了。若是他回来,我必定叫你去。”
岁聿听罢,这才收敛起眸眼中的不悦,冲正懒洋洋的擦拭剑柄的稻凉点点头,视线漫过洛爵,这才往卧房走去。
从他背影看来,的确是有些虚弱,看的出渡劫并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他刚走,稻凉站了起来,走到前殿正门,望着无边无际的云层飘渺,道:“岁聿师兄不像我这般随意,着实过于认真。你们两个有不懂的事尽管问我,就不要去劳烦大师兄了。”
还真别说,稻凉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说不出的违和。
鲤笙跟洛爵可不会讨人嫌,反正这里就属他二人辈分最低,不管什么,照听不误就对。
如此沉默,半个时辰不到,百步琅从外头回来。
刚进正殿便看到正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的鲤笙,还未说什么,一旁正与稻凉请教问题的洛爵便凑了上去。
“师父!您回来了!”j
百步琅微微颦眉,眉宇间的沉重较浓,“嗯。你师兄呢?”问向稻凉,声音越加的低沉:“方才在海角阁就察觉雷击停止,你大师兄该是过了吧?”
“是的,大师兄成功突破渡劫,方才一直在这里等候师父。左等右等不来,这才刚回到卧房休息。”稻凉解释着,“师父也知道这渡劫多累,大师兄着实累坏了。既然师傅回来,那我立马就去喊醒……”
“不用。”百步琅摆摆手,听说徒弟渡劫成功但依然并未见喜色。“成功了就好,不用去叫他。暂且让他休息。”说着,又看向已经被洛爵扯醒,但却分外不清醒的鲤笙,叹气的厉害。
第216章
洛爵也是无奈,赶巧鲤笙一直嚷嚷着饿,但又不敢去厨房催夏晓月,稻凉乱的很就给她用咒先睡一会儿,谁能想到这刚睡着,百步琅就回来了。
“师父,我们从山顶下来了。呃……就是大师兄渡劫的时候下来的。没想已经过了十天……”
刚解释一半,百步琅挥手打断,上前打量了他一圈,“看来你们两个没有让为师失望。仅是十天功夫,你们已经能够灵活的控制体内灵元走向,且从你们身上包裹的灵气来看,至少已经是元丹后期,若是继续在山顶呆上几天,突破元丹大圆满定然不是问题。好!为师很欣慰!”
“呵呵,师父过奖了。”洛爵笑道,能让百步琅如此说话,该是他们的确挺上道的吧!“不知道师父接下来打算如何训练我与小妖……阿鲤师、师姐……?”
每喊一声师姐,洛爵都觉得心在滴血。
百步琅眯着眼看了看半睁不睁眼的鲤笙,虽然满意她的认真,但这种迷糊状态又让人上火。
示意洛爵松开她,而后手轻轻搭在了鲤笙肩膀,瞬间就让鲤笙清醒过来。
鲤笙晃晃脑袋,左右看看,眼睛定格在百步琅脸上,先是愣,再是惊,然后眼珠子一转,呵呵就笑了出来:“呀,师父,您可回来了!徒儿等你等好久了!”
说着就上前挽住百步琅的胳膊,那是一个亲密:“师父您干什么去了?累不累?徒儿给您捶捶肩膀如何?”
众人:“……”
这小妮子简直殷勤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百步琅的三个徒弟,个个都拿他当英雄一般对待,平日说话举止都分外严谨,生怕触到他的威严,就连爱耍滑头的稻凉也不敢稍有放肆。
鲤笙倒好,‘百步琅是我师父,我的师父!’这一行字简直就像贴在脸上似的,随时都能看到。
百步琅活了那么久,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光在惊阙山掌门的位置上呆的年月就超过五千年,鲤笙这般不为他的威严所折服的人已经许久未遇,别说生气,新奇倒是占了更大的比例。
无奈的摇摇头,却是个笑:“为师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不仅不怪,还要给你奖励。”
奖励?
众人耳朵一起竖起,但稻凉跟了他这么多年,一听奖励,妥妥的瞪圆了眼睛。
这是挖坑的节奏吧!
鲤笙也不傻,从百步琅动不动就爱胡搞的作风来看,这所谓的奖励说不准又是变着花样的折腾人,急忙呵呵笑道:“师父,勤奋好学是做徒弟的分内之事,怎么还能要奖励呢?不用,真不用!”
“那怎么行?为师说话算话,既然说出口必定是要允诺的。小九,你也过来。”百步琅看向洛爵,妥妥的又要搞事。
洛爵多精明,鲤笙都看透的理他没理由看不明白,虽然在笑,但明显也有自己的算盘:“师父,您不妨有话直说,我跟鲤笙既然进了您的山门,您是师,师如父,您说什么我们自然都是听的。”
这牌一下子就摊开了,一点都不带拐弯的。
稻凉简直想为他鼓掌。
鲤笙一个奇葩也就罢了,没成想洛爵这快言快语也是够激进分子的啊!
百步琅却是甚为满意的直点头:“我就是喜欢小九你这直性子!哈哈!果真越看越和我心意!好吧,为师也不卖关子了。”
这根本是在算计好吧?
三个徒弟一致瞪眼抗议,百步琅直接无视,“本来为师还想着若是你们再不从寒松之巅下来,就让稻凉跟晓月前去看看来着。现在看来,你们凭借自己的力量跃进到了元丹期,这寒松之巅的灵气场十分适合你们二人的体质,你们以后还需继续修行方可。”
“是,徒儿知道了。”两人一起点头,心里还寻思,这听着很正常啊……
“稻凉,你去书房拿出那些古书来,交给你两位师弟。”
说着,一挥手,地上便显现足有半丈高的纸山两垛,一股浓烈的纸香迎面而来。
“这些纸是为师方才经过苦学殿时跟静雅师侄求的,虽然不是多好的纸,但拿来让你们抄写古书上的咒式法符已然受用。”点点头,又催了催没动弹的稻凉:“还站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拿过来。”
“哦,是!这就去!”
稻凉赶紧跑开了。
鲤笙看看地上的两垛纸山,当然明白百步琅是啥意思。
冲洛爵挤挤眼,洛爵根本没理她,道:“师父,就算是要抄写,也用不了这些吧?”
“抄写?”百步琅反问:“谁说要你们照着抄了?凡是拿给你们的书本上的东西,你们都得先背下来,而后背些到这上面。”
稻凉刚好回来,手头抱了一摞,足有十几本半指厚的黄皮书,一进门就给放到了那些纸上。
鲤笙与洛爵一看,简直当场就想爆发。
这老头……开玩笑也得有限度吧!
鲤笙憋不住了,“师父,您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们参加灵阙会了?这些书这么厚一本!”随手拿起一本,翻来一看,全都是些图啊口诀啊,一看更头疼了:“还这么晦涩难懂,我们怎么可能背的过?”
背也就罢了,默写什么更要命!
“再说了,我跟师弟已经小有修为,不教些可以应战的法门,却让我们背这些东西,这怎么……”
“嗯?”
鲤笙说了一大堆,结果百步琅只回了一个字。
且一个字就让鲤笙乖乖闭上了嘴。
洛爵赶紧冲她使眼神,一边打圆场:“师父自然有师父的用意,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害我们。我们做徒弟的只管照做不误就是。对吧,师姐?”
这声师姐开始,稍微有些顺嘴了。
鲤笙呵呵的笑,一看就心有不服,但都得憋着:“对,师弟说的没错,师父是天,师父是万能的上帝……”
上帝?
百步琅没听懂,又看她一眼。
鲤笙急忙赔笑:“伟大如您。”
“好了。为师也没那么伟大,只是觉得……”好玩?百步琅的确这么觉得,但肯定也是为了两人好。
停顿了一下,又道:“你师弟说的没错。这都是为了你们好。那应战的招式千变万化,且看你临场如何应对。而能让你做出无数应对之法的东西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些东西。所谓无变胜万变,再变也变不了哪里去,不管什么都离不了本宗。只要确实掌握了一切变幻之法,什么都好说。”
“……”
就算这么说,但鲤笙还是一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表情,完全没有在寒松之巅上的气势。
百步琅又添火道:“你们的师兄师姐都是这么过来的,且他们三个都能顺利完成,到了你们这里就不行了?嗯?鲤笙?洛九?回答为师,你们不行?”
到了最后,语气直接就压抑了,眼神笔直的看着两人,直冒寒气。
鲤笙与洛爵还未说话,刚好夏晓月与岁聿一起来到正殿门口。
一见百步琅在,两人同时行礼:“徒儿见过师父!”
百步琅点点头,但还是紧盯着鲤笙,搞得岁聿都不敢上前说话,只能用眼神问稻凉发生了什么。
稻凉用下巴点点那两垛纸山,又瞅瞅鲤笙他们,也不敢说话。
洛爵率先打破沉默,“师父,徒儿照您说的做就是,您消消气。”
“为师这样子像生气吗?”百步琅轻佻眉头。
“我也照您说的来就是!好了吧!”鲤笙简直无语,走到那两垛纸山前头,随便抱起几本书就要往外走。
“慢着!”
百步琅却又喊停。
鲤笙回头,挤出笑脸:“徒儿已经说要照您的话来了,您还想怎样啊?”
“鲤笙,不得无礼!”
岁聿极为严肃的大喝一声,就要上前,却被百步琅拦住。
“不碍事。这正是你四师妹的脾性,为师不介意。”
“师父……”
岁聿还想说些什么,百步琅摇摇头,走到鲤笙面前,仅是弹指间,就见一层更为浓厚的灵力圈包裹住了那几本书。
“岁聿,你来告诉你的师弟们,为师刚施在这上面的是什么?”看向岁聿,白眉与眼睛都要笑的眯成一道线,不知道又要耍什么名堂。
岁聿原本还有些气,但被百步琅一点名,立马正气的解释道:“师父刚刚用的是比极容圈更高一层的容极圈,是需要化灵以上修为方可进行冲逆之术的强力结界,属于防御结界的一种。师父的容极圈,我与稻凉和晓月师妹三人足足用了三日才冲破。凭师弟师妹现在的修为,若想冲破这容极圈,只有尽快将修为提升到化灵……”
“那倒不必。”百步琅突然打断,笑着看向已经被激起挑战欲望的鲤笙与洛爵,笑的越发别有用心:“为师说的对吧?”
真是呵呵哒了!
这百步琅把他们两个说的好像什么都能搞定似的。
不过这么一来,难度系数又增加了不止一点,想要翻看书上的内容就必须先要再次提升修为。
正常人修灵,从元丹到化灵至少要百年时间,且还历经无数历练,他们用了十日就从筑基到了元丹,现在要让他们从元丹提升到化灵,修灵若是这么简单的事,那那些辛苦求取道义的又算什么?
洛爵固然很无奈,但看百步琅的样子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轻呼了口气:“既然师父如此相信徒弟,那徒弟们也只能努力不让师父失望了。小妖怪,我们这就回寒松之巅。”
说着,不等鲤笙反应过来,夺过她手里的书,拉着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稻凉刚要喊一声,结果百步琅在前,愣是没敢出声,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
两人一走,岁聿立马不解的问道:“师父,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化灵?”
修灵乃是一朝一夕之事,又岂是儿戏?
百步琅没有回答,而是挥一挥袖,将那两垛纸山一个挥袖,化成一道白色的莲花,眨眼飞向了寒松之巅的方向,在洛爵他们返回之前落在了山顶,于月色光华中散发着迷离的白光。
稻凉也不解,苦于刚才不敢挑明:“师父,您根本就没让我们抄写全部的咒术法令,为什么突然又要阿鲤师妹跟九师弟……”还是要全部背过了默写。
“这都是为了他们好。你们就不必多问了。”百步琅很显然不想回答,说着又看向岁聿。
见岁聿英姿勃发,渡劫之后越发的有仙风道骨,不免满意的点头:“这些日子你也受累了。暂且好好休息休息,灵阙会之前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提到灵阙会,众人心里想的自然是已经千年未曾在灵阙会上露面的人,突然这么看灵阙会的理由,自然只能因为这两个新收的徒弟。
岁聿固然很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还是不要细细打听的比较好。、
夏晓月看了看岁聿,又看了看面色缓和的百步琅,再到充斥着担心的稻凉,自然差觉到中阙峰沉淀了千百年的静谧终于要被打破。
另一边。
利用炎剑八脉成功回到寒松之巅后,看着已经在此等着他们两人的纸山,已经憋了一路的鲤笙却突然间就风淡云轻。
看看云云夜海,看看星光惨淡,最后薄然一笑,就地而坐:“行!不就是化灵么!不就是要默写这些论文么!在我鲤笙的字典里就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洛师弟,且看我怎么让那帮人大跌眼镜吧!”
洛爵抿唇一笑,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如何,同样席地而坐,不消片刻就闭上了眼睛,这入定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
等到鲤笙下面看他时,人家身体外围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光圈,这瞬间释放灵压的能力也是一流。
鲤笙叹叹气,最终还是乖乖闭上了嘴,该是没有什么比修行更重要了。
一般人而言,修行的确是要像那滔滔江水,竭需源源不断的修与行,两者缺一不可。
然而,鲤笙的身体原本就是一只足以和第五瞳媲美战力之人,虽然为结界所困丧失了记忆,但曾经强化过的身体是不会轻易忘了曾经走过的路,只要一旦开闸放水,那就不是随意就能收敛的住的。
第217章 狠狠操练
没有灵元无碍,只要有哪些不曾遗忘的身体记忆,灵元大开也只是早晚之事。
洛爵更不用说,为诅咒之前就天赋过人,而在受诅咒之后便已经习得大多数市面上的可见咒术,固然因为不能修灵而无法使用,但这并未影响能力的累积。
与其说寒松之巅适合他们,倒不如说更适合他为好,因此深知这一点的洛爵并不觉得百步琅的主意有多差劲,在合适的地方当然就要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于是,闭眼到再次睁开眼睛,便是五天。
在洛爵凝神之前,鲤笙已经将修为提升到化灵境,拨开书本表面上的容极圈,开始翻阅那些书籍,且坐在地上认真读书的样子别说有多么可供观瞻。
洛爵没有诧异她为何会在他之前从入定中出来,而是信步走到另一垛纸山前,随意拿起一本书就以一目十行的速度快速翻阅。不消一炷香的时间,手头上的十几本书全部看完,然后很是淡定的坐到百步琅不知何时给准备好的香桌前,操起纸笔,埋头便开始默背起来,写字动作行云流水,中途根本没有一丝停留。
鲤笙看洛爵一眼,明显佩服的要命,但却很倔强的继续翻阅书籍,左右来回的翻,一本书都要翻阅十遍以上。
如此这般,五天时间又过,直到鲤笙从翻阅中抬起头,一双因为连日看书而充血的眼睛却炯炯有神的看向早已经将那些纸山写完了大半的洛爵。
微微叹气,好像有些愁的意思,信步走到依然潜行于手中之事的洛爵前面,‘坑坑坑’敲了几声书桌。
洛爵抬头,一双金眸在月光下呈现的色彩丝毫未减,还是那么明亮而又透彻。
定睛看着鲤笙,却不说话。
鲤笙原本想说些什么,可迎上那双无欲无求的金眸愣是将话给咽回肚子里,修长的玉指在红木桌上随意的又扣了扣,发出清脆之声,半天才支吾道:“你、那个……快完成了啊?”
洛爵手中的笔依然未动,但眼神微微清凌了几许,好像历经十天的修炼,整个人的气场都提升了不少,谈吐间尽是一派华然。
不言不语,只是看她。
鲤笙:“……”
这是要她闭嘴的意思?
轻轻嗓子,又不死心的再次轻轻扣响桌子,且另一只手不急不缓的撩起洛爵散落在肩膀上的一缕头发,放在鼻下,微微轻嗅几下,闭上了眼睛……“师弟,你该洗头了。”
洛爵一摆头,将那缕头发收回,且翻了白眼给鲤笙,还是不说话。弹指间,一道白光从指间泛滥,一个转圈,那白光便萦绕在全身,不消片刻,那身衣服便再次亮如白雪。
竟然是去尘咒!
十日不见,不,不是不见,根本是天天都面对面,但人跟人的差别怎么能这么大?
她刚费了老鼻子劲将那些繁杂的咒术背过,可人家已经将这些咒术信手拈来,不说人比人气死人,这简直是气死宝宝啊!
“呵、呵!”鲤笙干笑几声,还能说什么,扔给洛爵一个白眼,掉头便走。
洛爵倒是不在意,又是一个挥手,白光在鲤笙身上出现,萦绕一圈后又给她彻底的去除了尘埃。
鲤笙:“……”
好窝火!
一甩袖,走到另一张书桌前,不管三七二十几,拿起放在上面的墨水便尽数倒在了裙角上,而后盯着满身墨水回头冲洛爵瞪眼。
洛爵:“……”
这女人估计是疯了吧!
怄火结束,鲤笙也开始默默的背写起来,当然在洛爵这极力的显摆下,她因此也比往常要更加卖力的挥笔疾书,且一边写一边用手指按照书上要求结印画符,将一心二用完全发挥到了极致。
霎时间,鲤笙身上散发出的灵压倒是比洛爵还要厉害几分。
洛爵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激将法正对鲤笙的枪口,百用有效。
如此一来,相信她很快就会追上来。时间已经不多,若是不能在剩下的十天内从完成任务,就无法参加十天后的灵阙会,也就不能跟犬火他们汇合……
“我也要加快速度了……”
另一边。
百步琅与凌天之上,站在飘渺浮云之间垂着白眉望着山顶的二人,不住的直点头:“如此一来,应该差不多了……”
至于这个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很快,又是九天时间匆匆而过。距离灵阙会还有一天。
洛爵已经于五日前完成任务,此刻正在山顶上不停演示各个咒术法则间在转换,远看各色咒术效果形成纷杂,五颜六色倒也好看。
在这二十九天里,两人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山顶,这里的天地精华正浓,对二人的修炼也是极好,仅用了一个月就大达到了常人要用几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可到达的境界。
洛爵做收势将各种咒术一一解开,扭头看向刚从成堆的纸山中爬出来的鲤笙,无奈的摇摇头,信步上前。
“你……”
“别说话!”鲤笙伸手打断,喘着粗气:“先让我活过来!”
说着,另外一条腿刚从纸堆中抽了出来,便累瘫一样呈大字形躺在了地上,紧闭着双眼,眼角之处尽显疲惫。
洛爵抬头看看那些写满了字迹的白纸,虽然凌乱不堪但可见的确是没有要一张空白。
“辛苦了。”
鲤笙眯着眼睛看他,笑出声道:“真的要累惨了,,,”
“辛苦也是值得的。你现在的变化可不止一丁点,师父看了肯定会满意的。”鲤笙能认真到这种程度,即使是洛爵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开始,他不曾一次的想,任性妄为的鲤笙定然耐不住默背咒文的无聊而中途放弃,谁成想她竟然咬牙坚持了下来,实属不易。
洛爵不免为她高兴:“快些起来,我们也好早些回去面见师父。”
还有一天就是灵阙会,固然他们灵力提升到化灵,也掌握了无数咒术法符,但百步琅绝对不会就这样让二人出场比试。
不出所料,仅剩的一天必然是更为让人吐血的难题。
鲤笙在地上极为不雅的蹬了蹬腿,像是一条在垂死挣扎的鱼,嘟囔起来:“不行了,我真的没劲了。不如你抱着我下去吧!这样就能早些见到师父他老人家了……哇!”
根本不等鲤笙说完,已经掌握了无数咒法的洛爵自然有对付这种情况的实力,快速捏出指决,制造一个传送法阵便将鲤笙置身其中。
紧跟着白光一闪,等到鲤笙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山下。
“洛爵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刚喊完,洛爵也经由传送法阵下来,听到鲤笙的喊声,突然皱起眉头:“这是我能想到最快又不费力的方法。怎么,你有意见?那要我再把你送上去?”
“当然不用!”鲤笙秒答,对于对这些咒术并未操练几次的她而言,能不用动手就尽量不动。
不悦的咬着唇,嘟囔起来:“从没见过这么愚钝的男人!我刚才可是要你抱我哎!那么一个可以尽情占我便宜的机会你竟然用一个传送术就……你是不是傻!”
“你就那么希望被人占便宜?”
“我说你傻吧!当然只有你好不好!”鲤笙简直气死,爬起来后恨不得往一脸问号的洛爵身上踹几脚,“别人要是敢碰我,我弄不死他啊!真是,哎呦!我怎么就……!!哎!”
鲤笙别提有多想撞墙,边说人已经走出好远,貌似修炼的缘故,这移形换影的脚力也渐长。
洛爵无奈的摇摇头,刚要跟上去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
看着鲤笙的背影,转念一想,不免嘟囔:“她……刚才好像是喊我洛爵吧?”
貌似她失忆了以后,还没有人跟她提起过这个名字,她怎么会……“啊,羽毛曾经那么叫过……真是,我刚才到底在怀疑什么?”
不出一盏茶功夫,两人便赶到了中阙峰正殿前,明明之前还要用一炷香时间的说。
而果然不出所料,百步琅跟岁聿他们已经在大门口伸着脖子翘首以盼了,看样子就等候多时。
一见到两人,在最边上的稻凉要比旁人还要兴奋的挥手打招呼:“师妹师弟!”
鲤笙在最前头,也是许久没见过外人,难免有些热情,冲到门口就握住了稻凉的手使劲的晃了晃:“二师兄好!”
岁聿就在旁边,刚想去跟他打招呼,却被旁边的夏晓月挡住。
鲤笙有些尴尬但也就那样,照常抓起夏晓月的胳膊,极为亲密的晃道:“晓月师姐好!”岁聿只能用眼神示意了:“大师兄好!”
这有些面瘫的厉害的二人只是点点头,倒也淡定。
最后看向百步琅时,鲤笙的眼神立马又染上一层浓郁的热情,更为撒娇似的的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师父,徒儿回来了!您老人家近些日子可好?”
百步琅早已经得知他们修成之事,自然是高兴的,但身为长者,自然不能过于将喜色表达的明显。
拍拍鲤笙的手背,借机拿开她的手,看向后头的洛爵,“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一听这话,鲤笙立马有些紧张的后退了一步,直接退到了后来跟上的洛爵身后。
洛爵也不做声,扯着她的衣角直接就给人带进了正殿,而岁聿三人者机站在门口处,谁也没有进门的意思。
想必百步琅有吩咐,让他们三人在外边候着。
一进门,百步琅踏上位于正殿的宝座,冲两人道:“离着灵阙会还有一日,鲤笙,小九,你们现在的修为在惊阙山之内也算的上是两阶以上弟子。你们虽然得为师传授快速之法快速修到现在的地步,但终究没有经历过实战。为师就想让你们两个用最后一日跟你几位师兄姐对打,不求你们能获胜,只是积累个经验罢了。”
说着,不等两人反应,便冲门口的三人喊道:“你们三个听到了吧!这两人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们了,为师不会过问你们训练的过程,只要求结果。”
三人面面相觑,倒是鲤笙第一个反应过来:“结果是什么?”
“你们两个联手可以接我三招的话,就算你们过关。”百步琅笑着道,一看就又在挖坑。
鲤笙与洛爵相视一眼,大概心里想的都是,两个人若是连三招都接不了的话不如去死好了……
然而,深知百步琅实力的岁聿三人却是眉头深锁开来。
见两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同时暗暗叹气,看来得来真的了。
百步琅就是个不摊心事的主,刚吩咐完,便甩着袖子消失在眼前。
洛爵扭头看向在门口一竖站好,已经在等着他们的岁聿三人,哪怕是他,多少也有些心累。
连着二十九天,一直没有消停过,虽然的确获得了力量,但正因为仅用了二十九天就达到了正常人几百年才会达到的境界,此刻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油炸了一遍似的,随时都会散架。
百步琅肯定知道他们的情况,也是为了让他们的身体适应现在的疲惫状态而刻意为之。
不过,鲤笙的话应该是理解不了他的这番好意吧!
看向鲤笙,此刻正因为依然不能吃饭而郁郁寡欢,该是习惯了吧,少了平日的聒噪,只是砸吧砸吧嘴,将已经爬到嘴边的馋虫又给咽回去,甚是无奈的漫过洛爵就往正门走去。
走到岁聿身边,无精打采的抬头:“大师兄,我准备好了,可以开练了。”
该是认同了鲤笙还是有可雕价值的,岁聿少了几分往日的严谨之态,点头道:“那就跟我来吧!”
说着,转身往偏殿的方向走。
夏晓月跟在其后,稻凉看了鲤笙一眼,也没说什么,一时间沉默的很。
洛爵在鲤笙之后,几个人很快就来到偏殿后方一处落天瀑布前,还未来得及将中阙峰逛一下的两人,见到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后,皆是一脸震惊。
这瀑布诡异的很,竟然是从天空之上急流而下,透过重重迷雾,哪怕是眼力极好也未必能看清楚这九天之外物。
***
昨天请假了,感冒加重,实在是没办法。已经好久没有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很要命啊...现在头不疼了,有点鼻塞,因为鼻炎的关系不能长时间低着头,不然会头晕眼花。
很抱歉,我没有照顾好自己,还为此请假了。
对不起。
第218章 千万不要手软
岁聿回头道:“洛师弟,阿鲤师妹,你们也听到师父说的了。我们几个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是下面出手的狠了还请你们理解。”
这一上来就说下手狠什么的,洛爵与鲤笙相视一眼,急忙道:“大师兄言重了。”
“师兄说的可一点都不重,你们两个方才也听到师父说让我们把你俩练的能接他三招了吧?”稻凉突然上前道,听起来十分愁得慌:“你们可别小看这三招。想当年,我们师兄妹三个用了十年才接下师父五招,且当年我们的修为都在化灵中期,比你们层次还要再高一些。”
听稻凉提及当年往事,夏晓月也难得的开口道:“师父贵为惊阙山掌门,修为更是在八荒数一数二,你们能在一日之内接下他老人家一招,我们几个都不一定能帮着你们做到,何况是三招……”
也不知道百步琅到底是不是吃错了药,岁聿三人的脸上同时一副这般表情。
鲤笙听来听去,这些陈词滥调有些听得腻了。
试想,一路走来,不,也就一个月而已。他们几经百步琅刻意刁难,每每开始都认为他下达的指令是绝对完不成的任务,可结果一旦身体力行,还不是关关全过?
难,的确难,可若是不难又何以突破自我?
想那百步琅也不是没有把握才说出这种话,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
“既然师父他老人家开了金口,我跟洛师弟都不会抱怨。师兄师姐尽管放开了操练我俩,练坏了也不关师兄师姐的事,师父若是想让我们参加灵阙会,到时自然会想办法。”鲤笙看的透透的,有抱怨的时间还不如心平气和的完成所托来的轻松。
说着,也很无奈的看向洛爵,仅仅是看,唇角挑起。
洛爵当下明白她在打什么算盘,想要阻止她,可转念一想,借此机会大展身手岂不是正好?
急忙也道:“岁聿师兄,稻凉师兄,晓月师姐,时间宝贵,不如现在就开始如何?还请师兄师姐千万不要手软。”
岁聿等人一听,自然是巴不得两人这么说,同时点头。
“晓月,你先来。”岁聿吩咐道。
夏晓月一听,点点头,一个挥袖,面前萦绕一圈金色结界,站到了两人身前,极为严谨的看着两人,并未发动攻势。
鲤笙与洛爵相视一眼,知道这些人开始不会一起攻上来,所以他们要做的第一步就是逼这些人拿出真本事!
“开!”
鲤笙快速捏指决,一个斩星咒便落下,打在夏晓月的防御结界上,出现星点火光。
夏晓月极为不屑的一笑,笑模样也是讥讽的很,一个弹指就将鲤笙的咒术化解且同时接下了洛爵施展的纵容术,将他逼至后退好几步。
眨眼功夫,夏晓月不仅没有一点事,倒是鲤笙与洛爵同时喘着粗气,稍有惊慌的看着夏晓月。
这女人什么都没做却轻松接下了两人默契的攻击,不愧是八荒十大美女排行第五的奇女子!
也就一会儿,两人稍事休息,用眼神交流便决定了下一轮破解法。
这一次换速度更快的洛爵出手转移视线,鲤笙负责攻击。
只见洛爵同时召唤惊雷风雨将攻击范围扩大,鲤笙在夏晓月防范之时,召唤更为厉害的落雷冲撞在防御界上,只听‘咔嚓’一声响,防御结界终于被化解。
鲤笙还未来得及得意,定睛才发现夏晓月竟然用上了金罗紧缚术,轻轻一弹,咒术作用在她身上,瞬间动弹不得。
洛爵见状,紧跟着攻了过来,刚要出手,夏晓月掌风已经到了跟前。
“砰!”
夏晓月手下留情,最后关头,聚满灵力的手偏移了几分,避开要害落在洛爵肩膀。
洛爵还未来得及展开防御界,只感觉肩膀一热,人便滑出了几米,好不容易在撞上稻凉前停了下来。
如此这般已经是第二回合,两人别说碰到夏晓月,人家仅仅由防御转为攻击就险些要了他们的命。
就拿方才情况来说,夏晓月若是有心,他们也只能任人宰割。
鲤笙动弹不得,不免吆喝:“你把我定住可怎么练?快把我解开!”
“你可服气?”夏晓月该是为自己争口气,突然挑衅。
“就算服气也是口服心不服。”鲤笙翻了个白眼,看向稻凉:“这一轮我们输了。你得把我解开才能进行第二轮吧?”
稻凉没吭声,倒是岁聿点点头。
夏晓月后一秒就给解开,那个痛快。
鲤笙活动了下筋骨,重新站到洛爵身边,看他紧皱眉头的样子,看来也很不对劲。
“小妖怪,这回我一个人上,你不要插手。”洛爵伸手拦住她,一个人迈步上前。
鲤笙原本就不想再跟夏晓月对打,“美女交给你,我去跟帅哥玩玩。”说着,转身就跟稻凉招手。
洛爵突然觉得她其实老早就在打这个主意了,刚想说什么,岁聿却挡在夏晓月身前,看向洛爵:“晓月师妹出手还是太柔了,下面就由我来跟你打吧!”
这怎么看也是想要借此机会给洛爵下马威看。但洛爵也没什么好怕。当即举手作揖:“那就有劳大师兄了。”
岁聿点头,自然有礼数:“我可不像晓月师妹,为了完成师傅所托,定然不会手下留情。九师弟,你若是想要活命最好拿出真本事,这里可没有能替你卖命的灵使。”
啰嗦一大推,结果还是因为稻凉的那番话。
洛爵没吭声,只是抱拳。
岁聿没有犹豫,当即展开攻击一上来就化出十六把飞剑,合着电光直直的刺向洛爵。
“雷音十六剑!”稻凉禁不住大喝一声,颇为吃惊。
听名字就很厉害,鲤笙问道:“什么是雷音十六剑啊?”
夏晓月倒是接话道:“岁聿师兄是我们几人中唯一的雷火灵根,能御雷控火,且这雷音十六剑又融合了我中阙峰的极幻剑术,那十六把剑影看似是幻,实则是师兄‘归一剑’分离的剑体,真假难分。旁人想要使出这等融合咒术,幻术,剑术的复杂招式,若是不依指决而引,是不可能发挥如此强大的胁迫力的。”
说着,又指着正漫天成一道曲线飞冲的剑阵,更为得意道:“看到了没?岁聿师兄将自身灵力融入每一把剑体,以他渡劫的修为,哪怕是分身剑体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觑。若是九师弟闪躲不及为其中任何一把所伤,那必然是要伤了元气的。”
“大师兄明知道九师弟刚修成化灵,怎么能用这种招式?”稻凉不免着急,这简直就是想要了他的命!
鲤笙当然是担心的,但凡话少的夏晓月能解释的这么详细,可见这一招的确威力惊人。
岁聿开始就表明不会手下留情,看来并不是客套话。
怎么办?
看着临危不乱的洛爵,她倒顿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稻凉见她慌乱,赶紧手搭在她的肩膀,轻轻握了握,要她别担心。
可其实他也跟担心,眼神盯紧了站在原地的洛爵,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洛爵自然听到了夏晓月的话,固然知道不能大意。看着漫天整齐飞来飞去却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的剑群,又看了一脸泰然的岁聿一眼,不管他在打什么主意,当即连连捏指决造出三道防御结界。
以他现在的修为,固然达到了防御与攻击可以同时施放的地步,可因为没有经验,暂且不敢两样一起来。且岁聿的力量极为恐怖,若是散开了力量,很可能会一击必败。
岁聿挑眉轻笑,指尖一挑,那剑群凌空旋转一个大圈,环绕于周围的雷光更闪,瞬间变成一团大火球,径直的飞向洛爵。
所谓击中与一点攻击的效果最有力。见那雷火球飞过来,洛爵在迎面就能感受到的浓烈威亚下,赶紧连着又做五层防御,将大半的灵力全用在了抵抗这一击上面。
“噫?”
一瞬间,鲤笙诧异了一声,她好像看到洛爵在防御层中加入了其他的咒术。
可抬头看看稻凉与夏晓月,两人似乎没有发现。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用来将对方力量凝固的咒术,叫‘偷天’。她在背那些冗长的咒法时曾经看到过。
记得当时还因为那本书过于老化,字体不清晰而跟洛爵请教过,因此记忆尤为深刻。
偷天的施放条件需要对方释放的力量超过己身力量的三倍,若是达不到,那这个咒法就无效。
看来落爵刻意将灵力用来防御,也是想要达成这个条件罢了。
思量间,剑群攻落在防御层上,雷光四溅,洛爵只手撑住结界,有些痛苦的抬眼瞄向岁聿,竭力的协调力量。
就在他认为‘偷天’即将开启时,岁聿却突然挥袖,剑群骤然从一处分散为十六处,绕着洛爵周身防御结界一圈,从十六处不同的地方落下。
“咔嚓!咔嚓!”
只听碎裂声不断响起,洛爵的结界在瞬间就被瓦解,崩裂的结界灵片四散,在外来剑气的冲撞下,更有的直接划在洛爵身上,出血一道道血口。
洛爵反应还算快的,急忙后跳出几米,躲开剑阵的攻击后原地快速捏指决,刚要打算用快击结束这一轮,结果一抬头,十六把燃烧着雷光之火的剑体已经环绕在他周身,仅是灵风就让人睁不开眼睛。
岁聿呵呵一笑:“师弟,你以为我会给你发动‘偷天’的机会吗?现在我只要轻轻一点,这十六把灵剑就会穿过你的身体,你便会瞬间变成筛子。”
原来他知道洛爵施放了偷天。
也对,都是百步琅的弟子,能看到‘偷天’咒术使用方法的也不是只有他们两人。岁聿这明显是故意让洛爵产生会得手的错觉,趁机打压他的信心来着。
鲤笙禁不住握住了小拳头:“大师兄!师弟打不过你,这一轮就到这吧!”
先认输比较好吧!
然而岁聿却从洛爵耿直的眼神中看出了傲然,不免也认真起来:“那得要看看九师弟的意思了。如何?师弟?承认输了么?”
洛爵看着近在眼前的剑刃,笑了笑,眼神中的傲气收敛了几分:“认不认输什么的……难道师兄觉得我会赢过你?”
“凭你当然不可能。”
“这不就是了?”洛爵伸手格开面前的剑刃,“对于明知道的答案,又何须让师弟再承认一遍?”
“……”
岁聿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知道洛爵是说他过于在意输赢之事。
虽然没有挑明,但若是再继续计较下去,对他这个大师兄而言的确是有失身份了。
随即一挥袖,化掉了雷音十六剑,冷哼一声便站到了一旁:“二师弟,别光顾着看热闹,阿鲤师妹就交给你了。”
话锋一转,又转至稻凉身上。
稻凉知道他是在找台阶下,想不给他吧,但又害怕夏晓月,只能呵呵的笑笑,将一旁看热闹憋着笑的鲤笙给往前推了推。
“阿鲤师妹,虽然九师弟没有接住大师兄一招,但至少师弟他成功防御了一会儿,且一边防御之时还想好了对策。呃……虽然没成功,但九师弟第一次实战就是渡劫者不说,且还能保持冷静,你着实要好好学习一下。”
说着,好像很不情愿的与鲤笙面对面而立,“我其实很讨厌同门之间动手,就算不是认真的比试,但难免会因为输赢而产生不愉快……”
稻凉的确跟毫不犹豫就会动手的岁聿不同,他很在乎同门之谊,因此总被百步琅说过于温柔,将来会为此而吃苦头……巴拉巴拉。
可稻凉其实已经为此吃过苦头,且不止一回。就拿一百年前的灵阙大会说吧,本来可以赢过夙雪峰掌座座下首徒韩晓蝶,结果因为在意她受伤未愈之事而刻意手下留情,结果被人家打的落花流水,给百步琅丢尽了颜面。
虽说承让是礼数,但那韩晓蝶所受之伤早在十年前就好的利索,稻凉却还要为此刻意放水,百步琅知道可就不那么开心了。
于是,罚了他八十八年的禁闭,这才刚出来没几年。
——
谢谢好书的香囊和平安符(?????)现在每天都在垂死挣扎的感觉……
第219章 师兄赐教了!(谢s哥和氏璧!)
即便如此,只要对手是同门,他还是一而再的不想动手,百步琅早就放弃了让他参加惊阙山的任何比试,因此稻凉在惊阙山的实力排行远不及岁聿和夏晓月,他也不在乎。
如今面对的人是刚成为师妹的鲤笙,是个女人不说,两人实力又相差悬殊,稻凉还未动手便又开始心中发软。
“岁聿师兄,不然还是让晓月负责阿鲤师妹吧?”
岁聿知道他老脾气又犯了,果断的摇头:“不行。我跟晓月训练九师弟,阿鲤师妹就交给你。待到下半夜再交换过来。天一亮,不管训练的成绩如何,我们三人便一起训练他们两个。你若是一直不忍动手,明日过后的灵阙会无法跟师父交代的话可就唯你是问了。”
稻凉一听,还能说什么,把百步琅都搬出来了。
且想想不能完成任务的惩罚,很可能又是关他几十年的禁闭……当即轻呼了口气,冲鲤笙作揖道:“阿鲤师妹,我们开始吧!”
一脸绝望的表情,看的鲤笙都觉得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不过,她也不是为了玩才跟过来的,也冲稻凉作揖:“师兄赐教了!”
说罢,脚下一点,就冲稻凉冲了过去。
并未施展任何咒法,全屏拳脚的打过来。
稻凉该是一愣,急忙往后退,鲤笙却步步紧逼追上,依然什么咒法都不用,拳头笔直朝着稻凉身上落下。
稻凉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敢怠慢,出手握住她的手,同时捏造化指决,幻化出无数藤蔓将他整条胳膊缠住,欲捏住她的下巴。
岁聿看后便不悦的皱起眉头,“师弟又手软了……”
夏晓月点头:“依着二师兄的修为,幻缚之术的效力本来足以让师妹陷入困境,可师兄在捏指决时刻意少了一个封字决,因此效力减少了大半……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做老好人也得有个度啊,他现在护着鲤笙,肯定是害人害己的。
旁人都能看出稻凉刻意将指决减少来减小威力,而身陷其中的鲤笙自然早已察觉稻凉还是有所顾虑,心有不悦的同时便不再像刚才那般浅浅攻击。
抱着被藤蔓锁住的胳膊后跳几米,半跪在地上眉眼间全是不开心。
“二师兄,咱不带这么玩的哈!”站起来,单手捏‘清’指诀,指尖涌现火红之光后抚过被藤蔓捆缚的胳膊,但见如同烧着了一般化为青烟后,一甩胳膊,冲稍有吃惊的稻凉道:“大师兄跟洛师弟都用上了真本事,你对我怎么就心慈手软了?咱不是说好不能手下留情么?这样显得我好像不如师弟一样,很气人好吧!”
“我是怕伤了你……”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鲤笙振臂一呼:“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接不住就怨我没本事!再说我可是妖,不会那么轻易就挂掉!凉师兄,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算是男人不!?”
“当然是!那必须是!”稻凉急忙拍胸脯。
“那就痛快的开始吧!”现在的鲤笙就好像在找虐一样,但举止之间的大女人之气倒是让岁聿等人不由得点头称赞。
话都说的这么开了,若是稻凉还有所顾忌那就太不男人了。
无奈的叹气,却也在笑:“好好好,既然是师妹要求的,那师兄可就要动真格的了!若是真的伤了你,你可不要怪师兄无情啊!”
鲤笙笑的灿烂,冲他勾勾手指,好像一抹艳阳般:“有本事就来啊~”
见她这般,稻凉第一次觉得跟认识的人切磋其实也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因此,哪怕鲤笙修为低他几阶,也不会在意,尽情的释放灵压。
鲤笙纵然打不过,可能让稻凉动真格已经很让她开心,迎着那骇人的灵压便冲了上去。
“咚!”
灵压与灵压相撞,激起的却是友情之花。
洛爵满意的点点头,抬头刚好迎上岁聿更为认真的眼神,想必被鲤笙这么一搅合,他想要认真的念头更重了。
“师兄,我们也开始吧!”他主动要求。
岁聿点点头,并无其他言语,看了夏晓月一眼,夏晓月当即明白什么意思。
走在远离稻凉的位置,漠然的道:“九师弟,接下来你可要做好不停游走在地狱之间的准备。你应该很清楚,我跟岁聿师兄不像二师兄那般温柔……”
“让师兄师姐费心了。”洛爵浅浅作揖,往死里练也是他所求之不得的。
提升灵力不是为了在灵阙会上能够一展风采,他只是尽可能的想要将自己损失了十年的修为尽快补回来罢了。
那样的话,不论是成为鲤笙他们那些大妖怪的灵主,亦或是与洛世奇对抗的资格,都不会像以前那样觉得遥遥无期。
为洛北冥,为那些惨死的兄弟姐妹报仇……也就指日可待了。
***
归辽殿。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溜走,与洛爵约好的时间将至,犬火与浅玉儿便无心修炼,约好夜半十分在小树林的凉亭中碰头,商议后天汇合之事。
月明当空,无一丝波澜。
天羽月按照犬火说的,恰好午时出现在树林尽头,身上还穿着松垮的睡服,一看就是刚睡醒。
说到天羽月,他这一个月来修为没什么进步,倒是跟一众师兄弟处理好了关系,现在逢人就能喊出其名字,想打听点什么事更是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浅玉儿身着一身青色长袍,乌黑的长发扎成俏皮的丸子发髻,远远一看,极为可爱,恰好配她那张年轻俊美的姿容。
犬火坐在亭中石凳上,同样一身青色长袍,只是款式明显是男式,可见袖口绣着伏龙压纹,要比浅玉儿袖口上的盘飞凤纹要更为霸气。
见天羽月过来,站了起来。
天羽月走近一看,只是几日不见,浅玉儿的表情要比原先还要臭了。
“等很久了?”他淡淡的问,径自走到凉亭内,坐下,看向犬火:“那帮人太难缠,稍微费了些时间脱身。”
犬火并不在意他的迟到,而是道:“马上就要与爵爷见面了,你可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你们呢?这都一个月了,不会什么都没打听到吧?”
“我跟犬火想尽办法想要靠近后山禁地,可每次暗中查看都无法打开里面的封印结界,也不能贸然强行破界,所以……”浅玉儿极为无奈。
明明秘密就在眼前但却无能为力。
天羽月闻言却道:“为何要去后山?”
犬火回道:“当然是为了找无棱图。”
“谁告诉你们无棱图在后山?”
“后山结界那么严密,若不是藏了什么宝贝,怎么可能……”6
“所以无棱图在后山是你们的猜测?”
“那你倒是说你打听到了什么!”犬火不免不悦。
很显然,天羽月定然是打听到了什么,虽然为他的态度极为恼火,但若是他们真的将力气用错了方向,那现在发现还不算晚。
“我干嘛要……”
“啪!”
天羽月刚想继续绕弯子,早就不耐烦的浅玉儿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声音极为压抑的道:“快说!”
天羽月:“……”
就不能给他耍帅一会会儿吗?
想了想,便道:“无棱图在惊阙山是从第五瞳口中听说。但我先前问过几个在这里呆的年月较久的前辈,无棱图是传闻中的寻宝图,八荒上下都知道,只要得到无棱图,寻找引鲤樽便容易了不知道几倍。所以从一开始,整个八荒的人都在打无棱图的主意。而无棱图身在惊阙山这种谣言也曾有过,但六峰首座的雷烈不止一次对外声明,无棱图只是传说之物,惊阙山根本没有其下落。那第五瞳到底从哪里得知无棱图在这里的?”
提到第五瞳,不得不说,从那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很多事情也因此变得异常。
浅玉儿听闻第五瞳的名字,眼神一亮,可转瞬又恢复了漠然。苍白的神色因为这个男人的名字而挂上的秋霜,与那张动人的娇容分外的违和。
抬起头,看向正盯着她的犬火,终究只能无奈的叹气:“第五瞳身为妖灵界大前辈,所知之事自然要比我们多的多。再说,惊阙山的人说无棱图不在这里,或许只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道理就像是拥有财宝的人从不会承认家中有不尽财富一样。他们也不傻,一旦承认,惊阙山就会成为八荒的靶子。就算惊阙山再有能耐,难不成还要与所有人为敌不成?他们自然要比其他人还要了解如今八荒只是表面平和罢了,若无棱图之事再次传出去,这惊阙山不乱才怪!”
沉默片刻,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为第五瞳辩解,索性又反问道:“你们难道认为无棱图不在这里?”
在与不在也不是他们能说的透的,只是被天羽月这么一提,犬火不得不重新面对一个以前就该面对的问题。
“先不管这里有没有无棱图,可无棱图在惊阙山的确是第五瞳所言,然而惊阙山又说这里没有无棱图。肯定两方之中有一方说谎,而如何辨别是谁在说谎的方法我倒是可以想到几种……”
说到这里,犬火神情一紧,看来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浅玉儿与天羽月立马明白他的意图,这所谓的几种方法想必很有挑战性,不然他不会这么为难。
天羽月想都不想的道:“不管是谁在说谎,在与小鲤他们汇合之前我可不会做出任何风险举动。劝你们两个还是先跟洛爵汇合了以后看他怎么吩咐为好。不然万一惊动了惊阙山的人,无棱图不在这里还好,一旦真的在这里,那他们以后必然会更加小心防范。到了必须动手的时候,我可没有自信能够在百步琅和六峰掌座手中夺取无棱图。”停了一下,又道:“不仅是我,第五瞳也不会贸然对这里出手。凭你们两个的修为,不妨好好想想吧!”
提到这一点,即使不用往深了想,犬火与浅玉儿也知道轻重。
惊阙山乃是四大派之首,若真的公开跟其单挑,那后果可想而知。
天羽月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沉默了片刻,犬火道:“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要等爵爷的命令。这件事就等到跟爵爷跟鲤笙汇合后再说!”
天羽月点点头,看向浅玉儿。
从刚才提到第五瞳后,她的表情就没怎么变化,俨如冰霜。
浅玉儿注意到天羽月直率的视线,有些僵硬的抱着胳膊,强颜欢笑几分:“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不成?”
天羽月耸耸肩,并不戳破她心中所想。
犬火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月光,突然想起来一事:“你们可还记得我们刚入惊阙山那一夜,整个惊阙山突降大雨?”
浅玉儿与天羽月同时点头,而打听到了各种情报的天羽月又接着道:“听说那晚之后,六峰掌座专门为此在海角阁开过会,好像这里下雨很不同寻常……”
“的确不寻常。”犬火的表情突然严肃:“就在半日前,我无意听到了这里的人谈及那日之事。说是惊阙山满布结界,其中不乏可以消除雨雪的咒术加强界,根本不可能遭受暴雨侵袭。百步琅曾于五百年前将此咒解除过十年。只有那十年间,惊阙山会遭受正常天气的影响,后来因为有外界闯入引发山上骚乱,百步琅同六峰掌座重新加强了各种结界的效力,其中就包括雨雪消除咒。在那之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雨雪,而那晚的大雨瓢泼,怎么看都极为异常。六峰掌座定然认为是天道有变的迹象,想必担心惊阙山不久后要出什么大麻烦,他们聚头自然是要提前想好对策。”
“天道有变也是惊阙山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天羽月认为这两者没什么关联:“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无棱图,不管能不能达成目的,早晚都要离开这里。一旦离开,惊阙山就算被天雷劈成两半也跟我们毫无关系。”
“谁让你管惊阙山了?闲的吗?”浅玉儿一开口就十分的不开心,好像谁欠了她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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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哥哥的和氏璧,貌似很久没看到大额打赏了,有点激动。谢谢!最近一直再想,没有存稿的我要怎么活着度过去台湾的八天?
第220章 灵阙会
“犬火的意思是我们一来,惊阙山便天降暴雨,若真是天道之意,那天道此番何意?在未尚确定之前,我们势必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
“做好什么准备?”天羽月并未想的明白。在他眼中,不管天道如何,只要鲤笙能相安无事就好:“你们俩能不能别危言耸听?”
浅玉儿想到姐姐浅紫说的预言,再想想洛爵的身份,然后统筹一切得出的答案就是:“这世上最不可为之事就是‘小看天道’。羽毛,该是你觉得自己不死不灭,天道拿你没办法是吧?”
“……”
“固然神界已经于八荒消失已久,但天道的效力却依然在持续着,连你的不死不灭也是天道对你的恩宠……啊,不对,应该说是对你的考验。天道每每让一件事发生都必有其成因。不管是你的不死不灭,亦或是鲤笙的涅槃之力,更或是我们这些能相聚到一起的缘分……”
“呵,敢情这都是天道的意思?”天羽月不免觉得好笑,突然想起浅玉儿可是八岐大蛇的后裔,是没落的神之一族。
收敛小声,看向犬火:“一提到天道她的话就这么多么?”颇有无奈。
犬火点头一笑,“好了,你们两个别扯那么多。玉儿说的的确是我在担心的,但这种事情担心也是枉然。若这次异变确实是因为我们这些人的介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不然难道还能跟天意抗衡?”
天意无常,岂是人力能够抵抗?
一席话,天羽月不再吭声,且浅玉儿见犬火说到点上,也没了方才的架势,抱着胳膊又看向散开的乌云,洒落一地月光。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离开卧房时间太久也容易被人发现。
犬火起身,拍打着长袍,冲二人道:“眼看着灵阙会就要开始,就不要在冒险打听无棱图的事了。最后一日,且按照这里的规矩静心修行,一切待到灵阙会当日跟爵爷鲤笙汇合之后再说。回去吧!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别惹人怀疑。”
说着,他倒是第一个挥袖离开。
浅玉儿与天羽月相视一眼,皆是会意,随后各自离开。
夜于他们三人该是过的太快,然而对正在与岁聿三人对打的洛爵与鲤笙二人,却是通往地狱般漫长。
伤与疼,随着血液的挥洒而凝结成不灭。
灵阙大会当日。
因为是百年一次的山内比武大会,六峰不管是哪一处都洋溢着一股紧张气氛。
灵阙大会是决定未来百年间惊阙山内实力排行的重要比试,不论是谁,到了这一天都可以选择上台对阵,只是与谁对阵全凭抽签决定。
而抽签也不是随便抽,凡报名比试者,修为同阶之间可以进行抽签对决,修为可跨阶但只限一阶。举个例子说。以鲤笙化灵初期的修为,能挑战的极限就是大道期,再往上者,因为实力相差悬殊,因此没有比试的必要。
而在这之外有一个例外。不论比试者实力相差多少,只要六峰掌座有一半以上同意,那比试依然是可行的。
而比试者必须遵守一个规则,那就是不得伤人。
这里的伤人是指‘恶意’,因为一般正常比试受点伤是正常的。由六峰掌座禅水峰的一封雪掌座来判定是否为恶意攻击。
一封雪可是出了名的严谨美人,一身纯正的水灵根,让她主修的治愈力与结界术更为强悍,号称史上最柔和的盾。
虽然年纪超过千岁,但在八荒十大美人中与那些新生代的美女们相比,倒是一点都不显落后。而她自从百年前的灵阙会现过身,至此又是百年未出过禅水峰,每每她的出场都要吸尽在场男弟子的目光。
有一封雪火眼金睛压阵,但凡参加比试者,唯有让别人受伤这一点是谁也绝对不敢打破。一来会在一封雪面前丢人不说,取得的成绩再好,一旦被她认定为恶意伤人,排行即刻取消,更关乎以后在惊阙山的发展。
因此,基本没人会为了一时的排名而毁了以后的前程,除非那人不在乎什么鬼排名,更对未来什么的弃之不屑。
灵阙会的大体规则就是这样,一天下来不限多少场比试,直到天黑为止。若是天黑之前不能结束全部比试,那就到第二日继续。但举行了这么多届的灵阙会,还未发生过一天下来不能结束比赛的情况。
比试的场所正在归辽殿附近的大片空地,长宽足有五百米正方形灰石地,平日这里是弟子们的修炼场所,如今为了灵阙会而布置了足有五十个大小差不多的平台,专门进行比试所用。
除去五十个平台,观众可以自由穿插在平台之间,即使被五十个平台占据,但剩下的空间依然很宽裕,而在入场处便设有六峰掌座所在的中央主席台。
上面用红布包裹成两层,第一层依次摆放六张蟠龙椅,是为六峰掌座所备,而最上面的一层则放了一张龙凤齐鸣的檀香木椅,一看就是百步琅的专座。
天刚蒙蒙亮,不管是要参加比试的还是准备比试的,在人满拥挤之前就开始稀稀拉拉的入场,入场时直接抽签,一个峰上的比试者与看热闹者便被分为两个部分,得到抽签牌后,便在等候台等候对手,直到被大会负责人之一喊到抽签牌后上台比试。
六峰之间是混合比试,也就是说同阶修为的人不一定会遇到哪个峰的同道,也有可能会抽到比自己大一阶的可能,但凡看运气了。
关于为什么灵阙会会在新人训练营的归辽殿附近举行,其实是有说法的。
刚入山的门生因未不知道‘天外天,人外人’之言,因此修炼难免懈怠,若是借着灵阙会让其发现‘人上者不知数’,想必也会促进他们想要更为勤苦修炼的决心,这也是每次灵阙会结束后,为何有超过大半的弟子会在百十年内修为大增的原因。
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决心也是为此而来。
这一期的新入门弟子,跟着百步琅走的鲤笙与洛爵除外,在归辽殿的犬火、浅玉儿、天羽月以及灸弛他们三人,也是极为受人瞩目的一队人马。
先不说犬火与灸弛等人有私人恩怨,仅凭他们几个是妖界大妖怪就足以让一众人闻风丧胆,哪怕是在惊阙山这种仙门贵府,也少不了仰仗力量的人存在。
固然知道灸弛他们三人前身是罗生门主的人,但既然来了惊阙山,无外乎身份,同为山门一天就没有那些世俗的见解与恩怨。
因此这一个月,他们几个凭借力量倒也得到了不少同门弟子的仰慕,可谓极尽的高调,与犬火他们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差别。
大清早跟着领队师兄穿过入门界,平日因为厢房不同而根本不怎么打罩面的犬火等人,倒是立马就跟灸弛撞了见。
该是身在灵地的缘故,灸弛三人这一个月的变化挺大,与刚来之时,身上掩盖不住的邪气减了不少,倒是越发的像那些个正派人士了。
灸弛一身火红长袍,在人群中极为扎眼,不想看到他都难。
乌沓与惊垫两人倒是身着惊阙山入门弟子一贯的灰色袍,跟在灸弛身后,明显一脸的不耐烦与迫不及待。
见到犬火,灸弛倒是先打招呼:“犬火,怎么一个月不见,你那张老脸更加的难看了?明明身在这种灵山之处,该是那灵润之气一点都没有作用到你身上啊?你脸皮得有多厚?”
犬火懒得搭理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灸弛却不吃冷,继续笑道:“一会儿若是遇上了,你可要小心着些。”
“该小心的是你。言章师兄在你身后……”浅玉儿倒是接过话茬,玉指一点灸弛身后,而后宛然一笑跟上了犬火。
一听言章的名字,灸弛的眉毛明显在跳,没等他回头,乌沓与惊垫倒是冲他低声道:“都让你不要穿这么大红大紫的衣服了,看吧,又把那爱找茬的言章给招过来了!”
言章乃是归辽殿掌管戒律的弟子,也是雷烈的徒弟之一,从来第都以雷厉风行而闻名惊阙山。
隔着老远就看到灸弛一身红装,当即拳头握的嘎嘎直响:“灸弛!谁让你穿那种衣服过来的?你的学袍呢!”
为了衣服的事,两人不知道拧过多少次。
灸弛一脸生无可恋,总感觉这言章就是刻意盯紧了他,早就想过若是有一天离开惊阙山,一定要取他性命来着。
在灸弛还未到达身前时,灸弛的红袍已经给乌沓扒了下来,只穿一件白色内衬,与脸上那道惊心的刀疤相衬,更显他此刻神情阴森。
“师兄别介意,这不是已经换好了嘛!没事,没事!别动怒啊!”乌沓赶紧拉着言章的胳膊,将他拽离灸弛。
边说边冲惊垫使眼神,让他赶紧把人带走,这才没引起骚乱。
言章不悦的道:“乌师弟,今日不同往日,你与惊垫师弟可要好生看管住灸弛师弟,幸好这掌门师尊和六峰掌座还没来,不然若是让掌门发现,我们整个归辽殿都要跟着遭殃。”
“是是是,知道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师兄放心!”
言章一脸这话早就听腻的表情,但终究顾及三人曾经的身份,加上也不想再这种日子过于计较,只能作罢离开。
天羽月恰好就在附近,看到乌沓如此低声下气,不免觉得好玩,“哇哦,这就是罗生门的人,好逊……”
乌沓瞪他一眼,伸手一指那些比试平台,再次瞪眼,大概的意思就是有什么事台上见!
天羽月耸耸肩,才是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做了个鬼脸就赶紧跟上犬火,也只有今天他们能够不分队伍的一起行动。
再往里走,可见五十个平台上战旗飘飘,白红色的流云纹压在其上,这云纹乃是惊阙山认定的标志。
刚走到第一个平台,恰好遇到鬼夜明,貌似这一个月他更加强壮了不少,本就强健的身体更加有力,而那张时刻刚毅的面庞也更加立体了些,越发与他年方十六七的年纪不相搭,过于成熟了。
鬼夜明正跟几个师兄在一起,看到犬火他们后,眼神明显落在他们身上片刻,对上天羽月的眼神后又赶紧转移了视线,继续与旁边人谈论着什么。
天羽月从犬火那里听说了鬼夜明的事后,其实已经消气了,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他沟通一下,无奈鬼夜明自己放不下,于是这关系时间一长就变得更加难以化解。
看来只能等鲤笙出面了,谁都明白,人是鲤笙救的,也是她要带过来的,只有她能解开这筋疙瘩。
三人径自走过鬼夜明身边,也没有刻意观望的意思,便站到了第二个比试台前。
“犬火,你抽了几号签?不会刚好是丙三台吧?”天羽月将自己的抽签牌亮了出来,只见用咒术幻化成的黑木牌上清楚的写着‘丙三其上’。
关于五十个比试台的排序,借用了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已、庚、辛、壬、癸。以他们打头,各排出五个比试台,分别以数字的一二三四五定位。
举例子,天羽月的丙三台,意思就是丙字排第三个台子,他的对手的抽签牌就是‘丙三其下’。
两人一场,称其上下一组,由每个比试台的监管人员喊号,喊到者上台比试过后,胜利方再重新获得抽签牌,决定来次比试地点。
犬火也掏出抽签牌,“我的是乙四其下。”
所以才在第二排驻留。
浅玉儿也掏出抽签牌:“我是亥一其上。”
天羽月笑了笑:“我们三个都不在一个地方,看来暂时不能成为对手呢!”
“不用着急,同等级或者差一级的话,只要一路赢到底,早晚会碰上。”犬火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可并不好看。
想想也是,惊阙山藏龙卧虎,与他们能抗衡的必须是法乘期或其上下两阶,也就是渡劫或者大道期。大道期可能会赢的没什么压力,倘若遇到同阶又或是渡劫,那可就压力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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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超哥的香囊!爱你哦!依然在挑灯夜战!夜战...战.....好困哦!
第221章 六峰掌座
浅玉儿也低沉了声音,又想起第五瞳来:“若是第五瞳前辈在这里的话……”
“可别提他了。你们那么在意输赢做什么?赢了会把无棱图给你们还是怎么的?参加比赛只是为了应付,动那真心思做什么?”天羽月看的比谁都透彻,这灵阙会只是一场无聊的秀,一个个搞得就跟要天崩地裂似的,有意思么!
他这番话虽然有道理,但还是换来两人的一顿白眼。
“大丈夫者,不战则已,战则无敌。你就不想给鲤笙争几分面子?”犬火又开始激将他。
“怎么?莫不是怕自己没本事,会给鲤姐姐丢人所以才提前说了这话?”浅玉儿也添油加醋,生怕天羽月不会懂真格。
天羽月白话了这两人一眼,真心不稀的往坑里跳:“快行了吧你俩!小鲤的面子会自己挣,还用的着我?你们太小看她了!”
再说,他要是认真起来就算赢的再彻底也是给洛爵加分,他怎么说也是灵主。
寻阙选上他对鲤笙做的事,固然鲤笙不记得了,他可往心里记住了,这事听不到洛爵的道歉绝对没完!
冷哼一声,迈步就往丙号台走。
犬火与浅玉儿各自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浅玉儿随后也往亥字排走了过去。
人刚分散开,莫非辞带着一众弟子便从入门界走了进来,一身浅蓝长袍,格外神清气爽。
进门就看到犬火,当即打招呼:“犬火!”
犬火自然发现了他,想不搭理,可一想莫非辞曾经照顾过他们,便笑着点点头。
莫非辞跑到跟前,左右环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洛九跟鲤笙?你们难道还没碰头?”
说到这个,犬火还想问呢:“你们师尊不打算让两人参加比试了?到现在还不放人……”
“他们没下来啊?”莫非辞也很吃惊:“往常师尊都要到的比我们还要早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见不到洛爵,犬火的脾气还是很大的:“怎么就你自己?你师兄呢?”
莫非辞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着道:“想必很快就会来的,你也不用着急。我师兄已经去亥字排了,好像一会儿他是第一个上场。等会我再过去看他。”
一听亥字排,犬火想到浅玉儿也在那里,莫非是两人……?
“你大师兄抽签牌是……”
“啊,莫师兄!”刚要问,谁知后头突然蹦出来个瘦弱的男弟子,正是展阙会上点亮四根矩形柱的小师弟。
莫非辞回头,又是一副和煦的大哥哥模样,“蓝师弟,你抽到的是什么牌?若是我有时间,一定过去看看!”
蓝师弟名为蓝关,自然是分外喜欢莫非辞的,将手中的抽签牌递给他看:“是甲五其上。不知道能跟谁比试,师弟心里有些紧张啊!”
的确紧张的直冒汗。
莫非辞一把揽过他,笑着搓了搓他的头发:“不用怕,只要拿出平日修炼的本事,自然能取得好成绩!师兄也觉得你腰间的流云阙也该换个颜色啦!”
蓝关的流云阙乃是蓝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流云阙中力量排行第六位的下阶段位,而莫非辞是黄色流云阙,排行第三,力量与掌座们的亲传弟子等同,在往上的赤橙二色便是百步琅的弟子以及六峰掌座所佩戴,而百步琅身为掌门,佩戴的则是七色流云阙,象征着百世为尊的地位。
这流云阙也是惊阙山弟子身份的证明,平时倒是不会随身携带,仅限于参加大型比试或者是下山之时。
蓝关呵呵的笑,像个小孩子似的,“蓝关借师兄吉言啦!”
“快过去候着吧!等我这边结束了就去找你!”莫非辞拍着他的肩膀道。
蓝关这才作揖离开,往甲字排走了过去。
他刚走,莫非辞又看向犬火,感兴趣的挑着眉头道:“方便告知你的抽签牌吗?虽然欣赏你们这群人,但这并不影响我想跟你们切磋一下吧?”
果然打的还是这个主意。
犬火无奈一笑,便将抽签牌递与他看:“是丙三。如何?跟你同台?”
一看是丙三,莫非辞也掏出自己的抽签牌:“那可真不巧,我是丁二。不过,丙三的话,好像是印象……”
犬火倒是不在意:“没事,不用告诉我。”跟谁比试并不重要,只要最后能够获胜就可以了。
莫非辞懂他的意思,毕竟他也是这种想法,因此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一直在打听自己的对手是谁。
看了看逐渐多的人群,冲犬火作揖道:“那就期待在台上跟你相遇了!”
犬火作揖回礼,两人也就此分开。
看着渐多的人群,因为六峰服饰颜色都不同而显得有些乱。
也就过了一柱香时间,六峰掌座先后从海角阁方向出来,在众人的观摩中步入掌座台。
说说这六峰掌座。
雷音峰的罗雷,六峰掌座之中属他年纪最大,且修为也是最好,一脉火灵根精修的无人能挡的得住他那招‘刀山火海’。
禅水峰的水月,虽然是女性,却冷酷寡言,严管戒律。
火沢峰的明火,性格古怪酷爱研究咒符,惊阙山大部分的咒符都是出自他手。
再来就是惊云峰的莫惊云,为人正直而又平易近人,六峰之中最有人气。
夙雪峰的一封雪,这个就不多说了,身为八荒十大美女且能力又高,自然也是受无数人的爱戴。
而六峰之中排名最靠后的惊风山的风傲然,是六峰中年纪最小的,而且他刚成为掌座能有百年,育人经验也不足,门下弟子多半没有什么教养。
不过,总得来说,六峰掌座还是很受八荒尊崇的,在惊阙山之中这种气氛更是严重,一见几人出来,气氛立马严肃了岂止几分,当即同时作揖行礼。
“见过掌座师叔!师伯!”
六个人六种气场,但凡看衣饰皆是朴素的蓝白相间色,相互间也没有客套什么,尽显威严。
看来几人又是在海角阁商议了一番后才出来的,自然这客套话也就省了。
六峰掌座点点头,随后入座,而他们坐下后,就代表着灵阙会很快就要开始。
只是掌门百步琅却迟迟没有到场,就连六峰掌座在等了一柱香时间后,面色都难免难堪。
罗雷不免低声问向一旁坐着的一封雪:“雪师妹,你们夙雪峰离着中阙峰最近,可有听到什么?琅师伯……师兄、他难不成在计划着什么?惊阙山天降暴雨后,不仅没有来海角阁,也不见他回应。只是听说他半个月前去苦学殿要了许多的纸……”
“雷师兄,那人行事向来令人猜不透,我又如何能得知他在打算什么?今日是灵阙会,百年一次,他定然会来就是。依我所见,就不要等他了。就算是掌门也不能让这千百人等他一个,还是择时开始吧!”一封雪一扫手中玉佛尘,看向其他几位掌座:“各位觉得呢?”
一封雪的名望在六峰掌座中仅次于罗雷和莫惊云,一旦罗雷同意,其他人也就没得话说了。
当然,一封雪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的确不能因为百步琅一个人而干耗着一众门生。
几个人相视一眼,只能点头。
“雪师妹说的没错,开始吧!”
“对对对!开始!”
罗雷一看,也只能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觉得,择时什么的就免了,现在就开始吧!”
说着,冲站在一旁的长弟子道:“玄天,震天雷开十八道,开始吧!”
玄天是罗雷的长弟子,年过三百,修为已是法乘期,一身深青色绣云袍将厚实的身板衬得笔直干练。
作揖道:“是,弟子明白!”
说罢,走到台下,冲在最前面的十八位同样穿着青色袍的弟子做一挥袖,那些人即刻围成一圈。
“哇,要开始了!”
犬火身边的一个弟子兴奋的小声叫了起来。
犬火禁不住眯起眼睛,又左右打量了一番,随后小声问向旁边:“怎么这就开始了?掌门不是还没来么?”
“肯定是掌座师叔师伯觉得没必要等掌门,于是才先行开始。”
“无碍。掌门师尊一定会来的。”
犬火听了,呵呵的笑了笑,百步琅来不来他才不管,只要洛爵与鲤笙能来就行。
又看向不远处也在伸着个脖子左右观望的浅玉儿与天羽月,他们肯定也在找洛爵他们。
只见那十八位弟子同时捏指诀,指间散发朦胧七色光华,化作十八道光线瞬间窜出足有百米高,形成以面线网,在天空被点亮之际,于中间汇合成一面巨大镜子,流光折射间落下境鸣十八道天雷,正好击中场外竖立的十八根白色石柱。
只听闻‘咔嚓沙拉’一阵响,那白色石柱竟然开始燃烧起来,将原本就通明的平台变的更为耀眼。
六峰掌座在白光中起身,同时仰望头顶那面七色彩镜,逐一挥舞绣袍,引下其上的七彩光芒于随身携带的赤色流云阙。
“起!”
六人同时将流云阙扔到空中,而天空中的那面七色流光镜便消失不见,替换成了几人的流云阙压阵。
怪不得惊阙山的灵阙会从不允许外人参观,原来这里有六大峰掌座布阵镇压不说,还必须得要有本派的流云阙方可入内。
真是够铜墙铁壁的了。
六人的灵压恐怖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在这种环境下比试,对比试者也是一种心理上的承受考验。
“今日乃是我惊阙山门下弟子无外乎身份地位的修为比试,大家切莫紧张,务必拿出平日修炼的水准!”罗雷站在台上,只能先替百步琅说几句开场词。
说着,又看向旁边几位掌座,示意要他们也一人来一句。
可偏偏掌座们又都不是些爱客套的主,看他一眼,立马将视线回避开,各自看向各自峰的队伍人群,罗雷甚是无语,只好又加一句:“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宣布,灵阙大会现在开始!”
“砰!”
一语落地,顿时响起礼炮之声,搞得就跟校庆或是体育比赛似的,也挺闹腾。
既然比试开始,那整个平台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每个平台都有专门负责喊号的劳务院弟子,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号声。
“甲一其上,宋正!其下,王阳!上场!”
“乙一其上,李飞南!其下,韩海子,上场!”
“丙一其上,韩晓!其下,贾道!上场!”
“……”
喊的顺序是按照抽签的时间来决定,时间越提前,那同一字排同一号台也会越早的被喊上台。
犬火他们着实来的有些晚,因此要上场还是要等一会儿的。
就在这边热火朝天已经开始比试时,中阙峰上却又是一副地狱的景象。
经过一夜洗礼,洛爵与鲤笙顶着一身伤,满身血,站在早已经升的老高的太阳下,脸上额头上全是汗,说不出的脏乱与血腥。
而他们对面,岁聿三人虽然一丝一毫的伤都未受,但可以明显看出三人的神色有些倦怠,该是历经一夜的防守攻击磨练,精神上多少有些虚损。
鲤笙背靠着洛爵,将脱臼的手扶正,‘啪嘎’一声,自行接回位,根本都不待皱一下眉头。重新站直,脏兮兮的衣服并未拉低她的颜值,反倒有种病态美。
冲岁聿勾勾手指,声音极为嘶哑的道:“来,再来.”
岁聿看看她,在看看虽然受伤比鲤笙严重,但思绪却一直很在线的洛爵,眼眸中划过一抹佩服。
鲤笙若是必须要经过锻打才会成形的璞玉,那洛爵就是给个着力点就会撬起地球的杠杆,他的能力果然如同展阙会上那般,绝对不可估量。
稻凉不像岁聿,心中所想不会表达出来,而是快言快语:“已经可以了。就算再继续训练下去,我们也不能再次威胁到已经摸透我们三人出招方式以及习惯的你们的性命。而且……”看向瀑布后方,笑的无力:“师父,您在水灵洞中观察了一夜,也该出来了吧?那里面寒气重,小心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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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下班,明明做好今晚一点睡觉的决心,可十一点开始肚子疼,拉肚子的厉害,为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吃啊!拉肚子是会传染么?同事传染给我了?
第222章 刻意而为之
食物中毒,难受了一天,真的使用生命在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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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他,岁聿也在后半夜的时候发现了百步琅借用移形换影之术,躲在了瀑布后面的石洞中,不做任何行动,只是看着他们。
因此越到后半夜,他更加的下死手,只是所出攻击全被鲤笙与洛爵侥幸化解了就是。
百步琅闻言这才从水帘中出来,进过水幕时,那水像是水银般紧贴着百步琅的衣衫划下,并不沾襟。
站在目瞪口呆的鲤笙与洛爵面前,好像看热闹似的,一脸的笑意:“你们两个辛苦了。为师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早饭,问题是……若你们还有力气吃。”
鲤笙即使累死了也永远是话最快的那一个,当即果断的问道:“在我们吃饭前,是不是还得先试试能不能接你三招啊?”
洛爵笑了笑,就是喜欢鲤笙这种不管何时都要明着将话题说破的精神。
百步琅笑了笑,“看来你们很有自信啊?怎么,确定想要跟为师动手?”
“当然了!不然我们在地狱摸爬滚打了一夜是玩呢?师父,你难道怕我们……!!”
话说到一半,鲤笙还未反应过来,百步琅突然近身到面前,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意识全无,往一旁就倒了下。
百步琅又是一个挥袖,便做一个结界将鲤笙稳稳接住,而后看向洛爵。
洛爵刚要动手,谁成想后边的岁聿已经到了身后,仅仅只是轻轻一个手刀,他便眼前一黑,同样昏了过去。
百步琅捏指诀制造第一个治疗结界,将两人安置在其中,见他们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后,才冲站成一排的三人道:“这个时候,想必灵阙会已经开始,你们三个先去压阵,告诉你们雷师伯,为师可能要午后过去。”
“是,徒儿遵命!”
三人同时点头,并不多问为何。
只是临走前,看着在结界这种昏睡的洛爵二人,微微有些担心,尤其是稻凉。
虽然知道百步琅特意治疗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可这种好也是为了灵阙会而做的准备。
百步琅好像过于在乎这一次的灵阙会了。
几人刚走,百步琅看着结界中的两人,眼神中划过一丝无奈:“为师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啊!”
一句话,甚是莫名其妙,随后便是深深的摇头,一挥袖,消失无影。
时间很快过去两个时辰,灵阙会的进程也开始越发的如火如荼。
浅玉儿已经比试过一回,自然是她获胜,而此刻正在等待下一场的比试。犬火多比一场,虽然也是获胜,可刚才在对战罗雷的二弟子烈刚时,差点让对方打个措手不及,因此稍微废了点时间,因此还被天羽月好一个取笑。
天羽月也打了两场,皆是轻松获胜,明明他看起来一点力量都没有,但一旦动起真格竟然没有人能防得住他的三招。
招招都是大家从未见过的奇怪咒术,而招招都让人无可反抗,可以说他目前为止是整个大会最显眼的人物,连六峰掌座都开始关注他的比试。
再来值得一提的是,灸弛他们三个也全都比试了两场,灸弛赢得轻松,但乌沓两场下来明显都很吃力,若是再来一场,对手势必更难对付,能不能挨到洛爵与鲤笙出现都很难说。
惊垫很不走运,在第二场时候遇到了高他一阶,正处于法乘期中期的玄天,虽然几经周折,可最后还是败下阵,失去了进入决赛的机会。
鬼夜明比赛了一场,第二场时也是不敌对手惨败,以他用了一个月就达到筑气中期的修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而莫非辞比试了三场,对手皆是惊阙山的人,包括火沢峰,夙雪峰,以及惊风山。与在展阙会上看到的相比,他的实力又递进了不少,犬火不得不在意能否跟他遇上。
加上其他弟子的比试,到了中午时分已经对战了不下三百场,而就在这个时候,岁聿三人御剑落在平台之上,顿时吸引了众人目光。
岁聿收剑后冲在台上的六峰掌座作揖行礼:“师父说午后就会前来,请各位掌座放心。”
虽然百步琅不在乎辈分,愣是让比自己小太多辈的六峰掌座喊自己‘师兄’,但那不成体统的称谓也就于他而言。身为百步琅的弟子,岁聿等人的辈分并不比六峰掌座低,于是也就没那么多礼数了。
见他们三个过来,罗雷也知道百步琅很快就会出现,也不担心,“知道了。你们三个既然来了,不妨就去抽个签牌吧!”
他倒话少的很。
岁聿三个也不多说,冲六峰掌座再次作揖后,便在人群的惊骇中走向入门界。
几人刚走,禅水峰的一封雪便赞许的冲掌座们说:“岁聿已经成功渡劫,这灵阙会上能有本事跟他一拼的怕是只有我等了。”
“那倒未必。”罗雷并不这么认为:“岁聿固然已经渡劫,但我惊阙山人才济济,又怎么可能没有人能敌得过渡劫者?雪师妹,你说的太言重了。”
“我看是师兄太小看了这渡劫的力量了吧?”一封雪反笑回去,眸光辗转,落到隔坐的莫惊云身上。
莫惊云见她盯着自己看,想必是想让自己发表一下意见。可偏偏对这种事他没有兴趣过问,也就当做没看见,继续观看依然在进行的各种比试。
一封雪白了他一眼,心道四师兄怎么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分明刚才罗雷那番话也得罪了惊云山,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雪师妹,你我都从渡劫过来,又岂会不知道这渡劫有多难?”一旁禅水峰掌座水月说道:“如今门下弟子,鲜有能到达这一境界,想要赢过岁聿,的确没那么简单。”
“好了,我只是随便一说,还不用你们来提醒我。”一封雪有些不悦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都知道一封雪是这个脾气,其他掌座也就笑笑,便不再多言,继续观看比试。
岁聿是渡劫,稻凉是法乘期中期,而夏晓月是法乘前期,三个人的修为在众弟子中都属于拔尖,自然这开始抽签后,三个人就抽到了跟自己等级稍微低一阶的大道期的门生,分别是惊云山的离骚,禅水峰的月乌啼和夙雪峰一封雪的长弟子雪晴儿。
三场比试同时进行,而本就热闹的大会因此而又掀起一波高潮,加油助威之声此起彼伏。
莫非辞看着已经站在台上的岁聿等六人,有些庆幸的冲蓝关道:“幸好岁聿师叔他们为了应付雷师伯只参加一场,不然若是跟他们同台比试,可有我好看的了……”
想起百年前那场灵阙会,莫非辞就心底直打鼓。
而蓝关刚入门没有几年,听到他这么说,不免道:“师兄修为可是我门中数一数二,又何以担心?”
“不担心?”莫非辞无奈道:“你可记得半个多月前惊阙山突然降下数个时辰的惊雷?”
“那时天地变色,师弟自然不会忘记。”
“那就是岁聿师叔在渡劫。想想那种破坏力的劫数,岁聿师叔可以成功渡过,我怎么可能有胜算?幸好他们只比试一场,遇上他们的人可就是的倒霉了。”
说着,看向离骚,十分无奈。
蓝光更是担心:“那离骚师兄岂不是……”
“唉!他也够倒霉的,竟然偏偏抽到了跟岁聿师叔……“
“莫非辞,他们就是百步琅的三个徒弟?”
正说着,犬火从一旁凑了过来,因为岁聿三人的出现,他的比赛愣是被延后了。
浅玉儿也走了过来,“既然徒弟都出现了,那百步琅应该也快了吧?”
“你们两个怎么能直接称呼掌门师尊的名讳!”蓝关倒是比莫非辞接话的要快,极为斥责:“就算是新入门的弟子,也不能不讲究礼数吧!”
“好了,蓝师弟。”莫非辞无奈的挡在蓝关面前,冲犬火与浅玉儿摇头一笑:“我师弟这人比较讲究辈分,你们不用在意。称谓也就是个称谓,名字才是让人叫的。”
“莫师兄,你不能……!”
“好了,你快去给离骚师兄助威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将蓝关往外推了推,莫非辞更加无奈了。
蓝关一听,瞪了犬火一眼,才离开。
若是平时,被人这么瞪眼,犬火自然是要挖出那人的双眼,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敢情我还要喊你师兄了?”
莫非辞听出他的不悦,随即摇头:“都说称呼什么的都是客套话,直接喊名字也无妨。”就算犬火是真心这么说,但让一个活了一万多岁的老妖精称呼他为师兄什么,还真别说,他怕会折寿。
浅玉儿倒是不在乎这些,又将话题扯回原来的:“百步琅也该出现了吧?”
“嗯。岁聿师叔说师尊午后就会过来,可能是师尊有什么安排吧!”不然这跟平时也太不一样了。
而能够想到的只有鲤笙他们,于是又道:“可能跟洛九与鲤笙姑娘有关也说不准。从师尊曾明说要让他们两个参加灵阙会,这事就已经很不寻常了。要知道,师尊他老人家很少会有这种心思的。”
“那我还真想看看那老头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把两人训练成何种样子?”犬火不免来了兴趣。
莫非辞嘴角抽了抽,刚才还直接叫名字,现在竟然又说‘老头子’,这真是太不敬了。
而浅玉儿没说什么,扭头看向已经开打的岁聿三人,立马为三人果断而又简单的攻击与防御招式而暗暗佩服。
天羽月从角落里走出来,冲两人道:“我有预感,小鲤他们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表情有些肃重,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岁聿等人的实力还是因为要立马见到鲤笙的关系。
几个人同时抬起头,看着阳光灿烂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心间同时划过一丝不安。
“岁聿师叔赢了!”
“哎呀,真是可惜。若不是遇到岁聿师叔,离骚师兄定然不会这么早的被刷下去……”
也就能有一盏茶时间,人群便炸开了锅,而讨论的内容无非是说输了比赛的离骚。
想想也是,在渡劫面前,凭离骚大道后期的修为,如何能取胜?
而人群还未喧闹结束,另一边的夏晓月也轻松赢了比赛,将对手夙雪峰的雪晴儿用束缚之术捆了个结结实实。
稻凉相对费了一些时间,因为各方面想要谦让的缘故,开始没少吃些苦头,反而在开打了一会后,便逐渐适应了气氛逐渐亮出了真本事。月乌啼在他步步紧逼之下逐渐呈现弱势,最后终于不敌。
而六个人的修为都不低,哪怕每一处比试专用台上都用灵圈加固,以防止周围的人被四散的灵压伤及,到了最后还是将那些灵圈打散。一时间,灵压暴动,刮起数股强风,迷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同一时刻,骚动过去后,还来不及称赞岁聿等人获胜,只见六峰掌座前面的空地便多了三个人的影子。
为首的是百步琅,而他身后的光圈之中站着的是满身是伤的洛爵与鲤笙,两人看起来极为痛苦,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烂,俨然就像是刚发生了极为激烈的打斗,脸上都是血。
众人来不及惊诧时,倒是一封雪立马冲到了三人面前,打破百步琅的结界,一手拉过鲤笙,一手拉过
洛爵,当即就为已经陷入昏迷的二人治疗起来。
百步琅倒是一脸淡定的摸着白胡子,冲见状冲过来的岁聿三人道:“你们三个不用惊慌,他们两个不过是非要跟为师动手,为师没有控制住力道,稍微伤了他们。不碍事,雪师妹会治疗他们的。”
岁聿还算比较冷静,可稻凉见到两人受伤更重,不免就皱起了眉头。
他们离开中阙峰时正接受百步琅治疗的两人,现在以更严重的伤势出现,不纳闷是不可能的。
仔细想想,百步琅当时治疗他们是为了给他们造成更更严重的伤势,一封雪看到后就会出手相救,而一封雪的治疗能力有着可以让人洗髓换骨的功效,这对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冲破化灵的二人可谓是必须的。
很明显,百步琅这是刻意而为之。
第223章 较劲
见百步琅出现,六峰掌座急忙站起,冲他作揖行礼:“见过掌门师兄。”
随后,下面的弟子也同时行礼:“见过掌门师尊!”
百步琅挥挥袖,还是那副笑模样,似乎并不为伤重的鲤笙与洛爵担心:“大家不用拘谨,继续比试吧!”
话是这么说,可在这种情况下,要怎么继续?
一见百步琅带着鲤笙他们过来,天羽月在看到伤重的鲤笙的刹那就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在犬火他们都没有动作前就冲到了正在治疗的鲤笙面前,甚至让正在t治疗的一封雪都吓了一跳。
“小鲤!”天羽月刚要触碰一封雪的治疗结界,却被一封雪厉声制止。
“不要碰!他们伤势极重,若是沾染了你的浊气,天山雪的治疗力就会变弱!”
天羽月一听,伸出的手便硬生生的停住,一脸担心而又满是忍耐的看着结界中紧闭着双眼的鲤笙“小鲤……”
犬火浅玉儿也急忙冲了过来,“爵爷!”
两人站在结界前,看着洛爵,也是一脸担心。
浅玉儿却看向一封雪,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让我来吧!”
犬火与天羽月一愣,浅玉儿可是浅紫的妹妹,论治愈力,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哪怕跟一封雪相比,也绝对不落下风。
而她当着惊阙山六峰掌座以及全部弟子的面,冲正在治疗的一封雪说‘让我来’什么的,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浅玉儿的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让前面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顿时都瞪圆了眼睛看她,生怕自己听错了。
一封雪却没有任何表态,继续治疗着,浅玉儿有些等不及。
“我说,让我来治疗吧!”又催了一遍。
罗雷作为六峰掌座的老大,见师妹被一个刚入门女弟子当众踢馆,可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上前一步:“你这是对掌座师叔的态度吗!还不退下!”
前脚刚说完,百步琅一挥袖,立马挡在了他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浅玉儿:“你是洛九的灵使吧?”
两人是第一次说话,浅玉儿倒是不显陌生的回道:“是,小女浅玉儿,是爵爷手下第一位灵使。”
犬火并没有与洛爵缔结契约,所以不算。
旁人自然不知道,顿时惊诧,皆是看向犬火,想必都纳闷为什么跟了洛爵时间最长的他,为何不是第一位?
犬火不打算解释,就那么站着,一副没事人的表情。
百步琅呵呵一笑,“第一位啊?哦……传闻你是八岐大蛇的后裔,那可以起死回生的浅紫巫女可是你的姐姐?”
提到浅紫巫女,众人一愣。
浅玉儿却十分从容的点点头:“正是。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我可以更快的治好他们两个,天山雪可恢复身体所伤,但并不会将损耗的灵力恢复至初。我的话就可以。”极为自信的看着百步琅,同时手一挥,散发出水蓝色的光芒,极为的温和人心:“你难道在怀疑八岐大蛇的治愈力?”
这一番话可让听到的人就不好受了。
见浅玉儿自信的同时又有些无礼,六峰掌座是既生气可又暗暗佩服,皆是看向百步琅,等着他来定夺。
然而百步琅沉默一会儿,却转头看向一封雪,似乎还在犹豫。
一封雪这时候才抬头,轻蔑的一笑,“天山雪固然不能恢复二人灵元,但却是最能帮助二人脱胎换骨之法。你以为只要让他们恢复灵元就可以了?难道你就没发现他们二人体内灵气混杂,若不及时疏通经络,再历经几次打斗可能随时都会走火入魔。亏的你还是久负盛名的治疗一族,结果连这其中厉害都不能明察,未免好笑?”
一封雪可不是好惹的,一番话又瞬间打压了浅玉儿的挑衅,亏她还能面不改色,依然冷艳高贵。
六峰掌座不住点头,再次被她那张伶牙利嘴给折服。
百步琅笑了笑,看向表情有些挂不住的浅玉儿,该是看笑话的又笑道:“你们两个的能力都是我们有目共睹的,若是能够一起使用,岂不是最好?既助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脱胎换骨又能同时恢复灵元?”
这可不是一般难度,治愈之术本就是逆天之术,通常单次使用还有各种限制,更不用说双术叠加会有多么的难办了。
众人一听,顿时就知道百步琅这是在给两人出难题。
浅玉儿看了洛爵一眼再看看鲤笙,为了两人好,就算两术齐施的确有难度,也只能点头答应:“好,就那么办吧!”
她一答应,众人哗然。
“两术齐施难度太大,竟然这么贸然答应……”
“两人若是配合的不好,不管哪方灵力造成冲撞都足以害了两人……”
下场弟子开始小声的谈论,很显然,他们会这么质疑还是因为不相信浅玉儿,都在心中暗暗嘀咕她会拖累一封雪什么的。
犬火也很担心,可再担心也不表于色。浅玉儿是自己人,必须要相信自己的同伴,于是,看了眼同样心思的天羽月一眼,点点头:“去吧!”
“按照你的步调来,不用慌。”天羽月更为淡定可透过眼底能看的见他的不安。
浅玉儿点点头,站到了一封雪面前。
“我会将我的治疗术加在你的天山雪之上,你要根据我施加的咒力均匀释放天山雪的效力,且不可与我的咒术相撞。只是调节而已,身为六峰掌座的你肯定不会拖我后腿吧?”
呵,这又是明着挑衅!
一封雪见浅玉儿也极为有个性,纵然几次为她挑衅可越发想要在灵阙会之后将她收入夙雪峰。
并不答话,而是用行动告诉浅玉儿她已经准备好,瞬间为她开启了二层咒力可施加的范围。
这可不是瞬间就能做到的事,浅玉儿倒是稍稍佩服了几分,立刻在那眨眼间挥袖捏‘未’字决,便制作足有丈高灵力圈,包裹住了两人。
一时间,灵压四散,而感受到浅玉儿那温和之气的人皆是长呼了口气,浑身如同沐浴阳光般舒服而又惬意。
“这就是八岐大蛇一族的治愈力?果真是让人不得不服啊!”百步琅都忍不住称赞起来。
而见两人同时施术后,他该是满意了,这时候才坐到了掌门专座上,面带笑意的看着芸芸门下弟子,笑的越发灿烂。
罗雷这时候才将注意力转回百步琅身上,上前一步,问道:“掌门师兄,你这两个徒弟虽然用了一个月就成长至化灵期,但凭他们的修为只够在化灵其上下一阶参赛……”
“这个嘛……”百步琅摸了摸胡子,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还是等到我那两个徒弟醒来,让他们自己选择比试阶段吧!”
“这……”
这一听就是想让鲤笙他们跳阶的意思。
“好了,先观看比赛吧!”百步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笑意盈盈的开始观看比赛来。
罗雷一看他这明显逃避话题的态度,固然很无奈,但这种时机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又上前,附耳在百步琅耳边:“一个月前天降暴雨之际,您为何没有来海角阁?”
“好了,今日可是灵阙会,那些闹心的事稍后再说。”百步琅又是毫不留情的打断,眼神笔直的看着前方平台。
罗雷两次被他转移话题,着实无奈,看了看正往这边看的其他掌座,摇摇头,只能作罢,重新坐回原位。
很快,一柱香时间过去,浅玉儿率先收起咒法,收字手决,淡定睁开眼睛。
在那之后,一封雪也做收字决,收了咒术之力,看着浅玉儿,慢慢起身。
鲤笙与洛爵同时往下落,天羽月与犬火同时上前,将两人接住。
“看来你们两人的合作很不错,这么快就结束了。”百步琅笑了笑,称赞道。
一封雪微微作揖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便坐回了座位上,可见面色有些苍白,看来用这么短的时间治疗那般严重的伤势,一边还要尽力调节灵压,还是有些疲累的。
浅玉儿还好些,还能站的笔直,凑到了鲤笙他们身边,询问起了情况。
“如何?醒了吗?”
犬火摇摇头,看向臂弯中的洛爵,再看看鲤笙:“怎么还不醒?”
“小鲤!醒醒!”天羽月有些着急,急忙晃了晃鲤笙,“快醒醒啊小鲤!”声音竟然略带哽咽,若是再鲤笙再不醒来,怕是就要哭出来了。
“小鲤,你快……”
“别晃了。再晃下去又要晕过去了。”鲤笙略带抱怨的声音响起,手却遮住天羽月的双眼,有些无奈的叹口气:“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哭呀!妖可是不能流泪的,笨蛋!”又摸了摸他的发,这才缓缓站起。
天羽月看到活的,会动的鲤笙,因为太过激动,本来准备的千言万语在听到那句笑骂的笨蛋后,立马就变成了傻乎乎的笑,倒是一把抱住鲤笙,:“你没事太好了!我想死你了!”
鲤笙安抚似的拍拍他的后背,“没事没事,怎么会有事?我师父可是百步琅,就算有事他老人家也会有事变无事,你担心什么?”
一句百步琅,众人皆皱眉头,这丫头怎么能当着百步琅的面直呼百步琅的名讳?
然而六峰掌座抬头看百步琅,他却一副笑眯眯模样,根本就不在乎刚为徒弟叫了名字,只顾看热闹。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满身是血,都不知道有多吓人!”天羽月还是担心。
鲤笙无奈的笑:“可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再说,这不是还有你们在嘛!呵呵!我受的伤要比九哀轻多了,他到现在都没醒……”
说着,看向依然没有醒来的洛爵,似乎后知后觉到什么,赶紧推开天羽月,走到百步琅面前。
作揖行礼道:“师父,徒儿不才,让您老人家费心了!”
百步琅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六峰掌座:“来,快见过六峰掌座!”
鲤笙赶紧又冲六人作揖:“鲤笙见过各位掌座!”
不知道怎么称呼,也就直接喊掌座了。
六位掌座还是第一次见鲤笙赶紧看她这般随性,皆是皱起了眉头。
惊风山的风傲然更是直接站起来,“掌门师兄,您怎么收了这么一位……”
“那些话不必再说,惊云已经唠叨过一遍了。”百步琅没好气的打断,怎么他收两个徒弟还不能消停了:“是我百步琅收徒,又不是你们收,怎么一个个的这么多话!”烦不烦!
“……”
风傲然见他动怒,立马不敢言语,赶紧再坐了下。
其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掌座也不是眼瞎,谁都不敢再多说,倒是莫惊云无奈的笑了笑,暗道掌门为了这两个徒弟也真是不怕得罪其他人,的确有够反常的。
而鲤笙自然知道百步琅在护着他们的当即跑到了百步琅的专座前,上手就给他揉起了肩膀:“师父,徒儿给您揉揉肩,您辛苦了啊!”
这丫头怎么这么……
百步琅似乎很吃这一套,别说像平时那样呵斥几句,明显恨不得给鲤笙颁个奖的直点头,那是一个舒服哦!
众人:“……”
这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掌门师尊了!
这时候,洛爵轻哼一声,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第一时刻就是查找鲤笙的身影,在看到台上那抹正笑的盎然的盛世美颜后,紧皱的眉头一松,可因为身体修复后的违和感过重,立马又不适应的重新皱起眉头。
“爵爷,您还好吧!”犬火急忙扶稳他,百步琅那老头到底做了什么,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洛爵摇摇头,摇晃着站稳,“不碍事,不用担心。”说着,看了浅玉儿一眼,“玉儿,谢谢你了。”
浅玉儿急忙低头:“爵爷哪里话,这都是玉儿该做的!千万不要这么说!”
竟然还有跟灵使道谢的主子……
洛爵笑了笑,再抬头,看向百步琅,挪步走了过去:“师父,徒弟不才,连您的两招都招架不住……”
竟然是接了百步琅两招?!
此言一出,众人惊骇。
天呐,百步琅是何等修为,洛爵又是何等修为,这两人几乎相差五阶,而洛爵竟然能接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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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台湾八天,八天……
第224章 打破的规则
百步琅却笑盈盈的道:“能接为师一招就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你师姐到了最后关头消除了攻击,你们两个人定然能接下为师三招。能做到这般地步的已经算是不错了,无需自责。鲤笙,你要是跟你九师弟那样一心攻击的话,必然就赢了,为何在最后要收手?其理由呢?”
鲤笙撅撅嘴,走到台下,跟洛爵并排站,作揖道:“师父,徒儿只是不想您真的输了这三招,那多丢面子啊……”
这是假话,其实鲤笙在最后一刻想的是,若是洛爵能够一人撑到最后,百步琅以后绝对会狠狠操练于他,这一个人吃苦受累总比两个人要好吧!
然而谁知道洛爵偏偏没撑过去,就那么毁了她的完美计划,到头来还被百步琅责备……
“敢情为师还错怪你了?为师还要跟你道谢了?”百步琅笑着皱眉头,像是在笑。
鲤笙呵呵的笑:“不用,徒儿可受不起……”
“好了,快去跟你师弟抽签牌吧!”百步琅懒得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就鲤笙那小心思他也看的明白。
鲤笙急忙点头,“是!”
说着,还不忘拍了拍洛爵的肩膀,极为得瑟的叫了一声“九师弟”,生怕一旁的犬火三人听不见似的。
果然,犬火他们一听,顿时嘴角抽搐……洛爵是师弟?我天!
洛爵眯着眼睛看着鲤笙屁颠着往下面的平台跑,可见额头的青筋直跳。
“这个丫头……”
而这时候刚好又是一轮抽签,同时犬火他们也要参加比赛,看到洛爵他们过来的灸驰也再次参加抽签,就等着跟鲤笙撞上。
且他们能这么想也是因为百步琅定然不会让二人参加同阶比试,至于能不能正好抽签遇见那就全凭运气了。
而见到鲤笙下来,比赛失意的鬼夜明因为方才担心两人的伤势而靠到了最前,见鲤笙径自往他的方向来,立马有些闪躲似的往后退。
鲤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凭她现在化灵期的修为,要追一个筑基那就是手背翻面那么简单。
一把逮住鬼夜明的后衣领,整个就给人拽了回来:“喂,我是鬼吗?干嘛见我就跑?信不信我打折你的腿?”
周围的弟子一看,急忙都闪开地方给她折腾,而后边跟过来的洛爵等四人也是一脸无奈。
这位又爱找麻烦的主子不高调的折腾一下,那她就不叫鲤笙了。
百步琅捏了捏鼻梁,着实明白他收的可能不是徒弟,而是一堆麻烦。
鬼夜明险些给她把脖子勒断,却因为尴尬死活就是不回头。
鲤笙无奈啊,男人怎么都一个德行,非得女人开口才能把尴尬化解么?
“鬼夜明,这都一个月了,你这别扭闹的也够久啊?”迈步上前,直面看着他,眉眼带笑:“咋的?还要我跪下来求你跟我们和解不成?”
“不!不、不是!”鬼夜明有些慌张的结巴,摇头摆手边说边往后退,打死都不带看鲤笙一眼的。
真是要命啊!
鲤笙懒得废话,紧跟其上,再次一把揪住鬼夜明的衣领,直接让他来了个后弯腰80度,整个脸都要贴到他脸上,一字一句的道:“你丫怎么这么怂呢!给句痛快话!是要跟我好还是不好!”
你丫?
鬼夜明一脸懵逼,看着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颜,甚至能闻到来自于她身上的芳香,赶紧别过脸去:“鲤笙姑娘,你、你说什么呢?”
“这是你的回答?”眼睑垂下,松开了鬼夜明。
鬼夜明失去支撑,立马摔落在地。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热脸贴冷屁股就是。鬼夜明,这是你做出的选择,第二次断绝你我关系的选择。过了这次,以后就算你跪着求我跟你和好,也没用了!”鲤笙傲然厉声,从没觉得男人可以这般倔强。
当时也是形势所逼,她都理解,如今她拉下面子跟他求和,却还要看他脸色……咋的,她的脸不是脸,是水泥啊?
说罢,掉头就走。
“啪哒!”
鬼夜明急急的抓住了那只曾经救过自己命的手,曾经以为再也不能与之相交,结果是鲤笙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鲤姑娘!您真的打算原谅我?”明明他那么轻易的就抛弃了他们之间的牵绊,就这样一笑置之……是不是太傻?
鲤笙轻呼口气,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声音够响,但也只是响罢了,她没用多大的力气,不然鬼夜明早就被拍飞了。
“姐姐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嘛!不过,你若是敢有下一次,后果你该是知道的。”说着,又摇摇头,扫了一眼在看热闹的弟子,立马狠瞪了一眼:“看什么看!赶紧比赛!”
被她一喝,念及她的身份,谁也不敢吭声,果断转过头,继续看起了其他比赛。
鲤笙哼了哼,甚是满意,便冲后头不住傻笑的鬼夜明道:“给你个跟我正式道歉的机会。”
“什么。”不是说不计较嘛?
“别一脸‘不是说不计较的表情’好吧?”
“啊,没有。鲤姑娘尽管开口就是!”
“咱都这么熟了,能别喊姑娘姑娘了么?都给你喊老了……”
明明跟第五瞳差不多岁数,还觉得自己很年轻……“那我该喊姑娘!不,小姐……”
“喊我鲤笙就好啦!不然师姐也好啊!”鲤笙简直要被他气死,节奏完全被带乱了。
然而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入界门的抽签牌处,而洛爵等人一直跟在刚和好的二人身后,谁也没心思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
洛爵在听到鲤笙让鬼夜明叫她鲤笙时,突然想起来她曾喝醉时让他喊她“笙儿”什么的。小声的嘟囔了一遍,可突然又想起那一夜的吻,霎时又红了脸颊。
啊,不能喊,不能想,不能乱!
狠狠摇头,又定睛看着前头打成一片的二人,乌瞳渐沉,一扭头赶巧撞上了犬火的视线。
想过闪躲,可又不能闪躲,眯着眼睛看他一会,才悠悠转过脸去。
犬火:“……”这明显是做贼心虚啊!
难道是二人在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看向鲤笙的后脑勺,可从她态度又看不出什么变化……果真奇怪的很。
鲤笙拉着鬼夜明到前面,将他往负责抽签的弟子面前一推:“我的牌由他来代我抽取!”
鬼夜明一楞:“这不行吧?”
鲤笙看向那两个一身黄衣,面色严谨的男弟子,颇具气势的道:“咋的?不过就是从那黑方块豆腐里抓个牌,谁抓不一样?”
抽签牌所在的黑箱叫“方之周”,是一个对任何灵力妖力都不会有反应的隔绝空间。
将抽签牌放在里面,可以说就连百步琅都无法作弊,拿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绝对无法在暗处用咒法改动签牌内容。
用百步琅的一句话说,“方之周给的是天意,但能否战胜天意靠的是自己。”
这里拼师父是没用的。
“既然谁抓都一样,那我的也交给你了。”后头的洛爵倒是没来由的插了一脚,敢情看他的样子,好像是他们一伙的……才不是!
这摆明了都是在介意鬼夜明的事。
犬火与浅玉儿一眼看穿,但也只能无奈的摇头,他们家的爵爷上来一阵也是很幼稚的,且只针对鲤笙一人。
鲤笙眯起眼睛看着洛爵,辗转几分,突然咧嘴一笑,“呦,我家老公这是吃醋了嘛?”
噗!
她刚才说啥?
犬火与天羽月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齐刷刷瞪向正四目相对,你侬我侬的二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小鲤!”天羽月可不能忍了,立马上前,才不管他们已经耽误了别人的抽签,一把将鲤笙给拽了过来。
瞪了洛爵一眼,别提有多不乐意,那只蓝眼睛跟发大水了似的,洪荒滚滚:“你们什么关系!你竟然喊他老公!?”
敢情他知道老公什么意思啊?他怎么会知道?
“干嘛?我这正抽签呢!你排好队,别……”
“你说!你说老公……老公什么东西?”
“……”
啊,到底还要不要好好的玩了。
鲤笙翻了个秀气的白眼,什么都不说,冷哼一声就又冲目瞪口呆的男弟子道:“还愣着干嘛,快让鬼夜明抽签啊!还让不让我们比赛了,知道浪费了我们多少时间嘛!时间就是金钱!金钱!!”
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吼,把几个男弟子说的有苦说不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看到过这么不讲理又野蛮的女人,若是平时,他们早把她清场了,哪里还会让她在这里得瑟。
可无奈的是,谁让这种人偏偏是百步琅新收的独得宠爱的弟子呢?
忍,忍到门牙咬掉了也得忍!
鬼夜明明显看到了几人的嘴角一直在跳,可又不敢在这时候惹鲤笙上火,只好呵呵的冲他们道:“各位师兄,不好意思了啊……”边笑边在他们的咬牙切齿中,伸手进了抽签牌的黑箱中,极为尴尬的摸了几圈,随意的抓住一个。
又抬头看向鲤笙,露出认真的双眼皮:“我手气若是不好,你怨我吗?”
“啪!”鲤笙上去就给他一巴掌,“要是怨你就不会让你抽了,少废话!拿出点男子气概来!手伸进去,随便拿一个出来,就是这么简单!!”
这哪里是简单,她到底知不知道运气这一说!
鬼夜明不知道该为她担心还是为自己庆幸,只好将抽签牌拿了出来,递到鲤笙面前,自己则是不敢看,抽出来的同时就闭上了眼睛。
鲤笙根本不在乎,拿起来就看了一眼,该是看清楚了上面写着什么,眸光辗转,也不把抽签牌给身边人看,直接就走到了乌沓面前。
“乌沓,我说你的对手是我,你觉得你该高兴还是伤心?”
难道是乌沓?
不对,抽签牌上不会直接显示对方的名字。
乌沓本来一愣,可随后就知道鲤笙在试探于他,挑眉一笑,颇为自负的道:“有能耐就来比试比试,别说这些没用的。”
“呵呵,是好汉总归遇到的,别着急啊!”鲤笙侃侃笑道,看样子她的对手并不是乌沓。
随后突然默默走到了人群的一角,眉头皱的很紧,好似甚是担心。
鬼夜明一看就知道自己抽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签,不然以鲤笙的天生客观不可能眨眼凝重成这样。
刚要上前,洛爵却挡在他身前,大有死不让开的意思。
鬼夜明:“……”这是无意中又被躺枪了呗!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嘛!靠边站,看他怎么处理就是。
洛爵回头看了面容逐渐凝重的鲤笙一眼,心中有些不安,再掉头看向观台上的百步琅,见他正目光如炬的盯着这边,习惯的把玩着垂下胸前的眉毛,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事的乐祸态。
稻凉他们三个靠边站,且露出一副“这又是师父干的好事”的无奈尬见,只能摇摇头。
这老头真的是把折磨他们两个当成乐趣了啊!
上前几步,在鲤笙以后抽了牌,拿出来一看,上面明晃晃写着三个字:“池非辞。”
“竟然直接写着莫师兄的名字?真是奇怪!”
众弟子也觉得新鲜,举办了不知道多少届的灵阙会,名字改了,规则改了,但唯一没改的就是大会从头到尾都要靠抽签不示人名,一切都在上台前的最后一刻揭晓。
这怎么到了会出现人名了呢?
莫非辞一听自己的对手的洛爵,微微有些失望的同时,有快速的调节了思绪。
赢了洛爵,跟赢了犬火差不多,他们都是一伙的。
想法刚出,身边的蓝关倒是提醒道:“师兄,你的名字怎么会直接出现在抽签牌上呢?”
莫非辞刚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对呀!名字不可能直接出现在那上面!可我的名字……”看向洛爵,尴尬的瘪瘪嘴,示意洛爵是不是看错了?
洛爵收起抽签牌,冲犬火他们道:“你们别愣着了,赶紧去把签抽了。都抽了看,岂不是就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了?”
说着,人已经站到了鲤笙面前。
垂眸看她,目光很浅很柔,便将手中抽签牌递到了她面前,“师姐,方便把你的给我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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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开怼与开打
鲤笙一听,倒是嘴角抽搐了几下,一看就是给他吓到了。
这么主动的喊她师姐……
“唉呀,干嘛这么客气……呵呵……”赶紧将抽签牌递给他,一手搭在他的肩膀,将脑袋靠了上去:“所以说,这个司雪衣是哪位啊?”
洛爵一挥手,黑色签牌上流光溢彩便拼成了‘司雪衣’三个娟秀的文字,一看就是女流之辈。
还真别说,他也不知道惊阙山中到底有多少个修为不凡之人。
看向鲤笙,眉眼不宣,随后又转头看向抽签过来的犬火:“如何?”
犬火瞥了不远处的灸驰一眼,“是灸驰。”
“是他啊?”
“嗯,玉儿抽到了乌沓。”犬火又
道。
浅玉儿也走了过来,将抽签牌往天上一扔,直接将上面的内容公告出来。
乌沓几个大字明晃晃呈现出来,哪怕是六峰掌座也不能坐的住了。
罗雷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抽签牌上怎么会有名字!”
“掌门师兄,您看到了吧?”
这种异常可是不常见,众掌座立马问向面不改色的百步琅。
百步琅一挥袖,站了起来。洛爵同时看了犬火一眼,两人便将包括鲤笙的抽签牌一起扔到了天上。
“司雪衣师姐!”
“灸驰。”
“还有……莫非辞师兄!”
众弟子念出名字,这才终于相信,抽签牌是真出问题了。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就等着百步琅给一个解释。
百步琅走下平台,看着窃窃私语的弟子,视线最终落到了鲤笙与洛爵身上。
能说为了这两个新弟子可让他操碎了心吗?
“你们不用担心,为师只是觉得下午场的弟子,大家彼此都知道各自深浅,就不用像开始时候那般麻烦,直接知道对手是谁岂不是更方便?”
那为什么以前的灵阙会不这么做?
六峰掌座心中不满,但谁都知道这是他在偏袒新弟子,也就随便他了。
众弟子一听,尤其是已经没什事的弟子,大会到底会怎么样,已经与他们无关,他们也就是凑个热闹罢了。
不然,他们说几句“怎么能这样啊”“这是偏袒啊”什么的,已经都成定局的事会重新洗牌么?
他们才不会傻到跟百步琅去抗议,于是动静立马小了下去。
百步琅甚是满意的点点头,而后又冲也将抽签牌拿起来的乌沓灸驰以及司雪衣道:“虽然是本座决定的展示名字,但谁与谁比那可是方之周的事,本座就不知道了。”
他可以更改规则,但顺序也是无能为力。
众人没有吭声,都知道吭声没用。
而灸驰也懒得多言,与犬火的私人恩怨早晚要解决,时隔百年,再与他动一次手那也算正中下怀。
乌沓瞄了鲤笙一眼,又瞅了一眼正从禅水峰走出来的带着白银面具的司雪衣,除了惊艳之感,倒并未觉得她有多少能耐。
“惊垫已经不能上了,现在就剩你我,若是坚持不到与那女人同台,那下一个机会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我们可不能输啊!”乌沓说的极为小声,可因为小声的缘故,显得也极为的没有底气。
灸驰点点头,在那之后跟着已经走到最前面的洛爵,并排而立:“担心什么?就算在这里没有机会,以后的机会不有的是?”
这话给洛爵听得见,他乌瞳一眯,很显然知道灸驰言下之意,当即把靠着他不远的鲤笙拉到了自己能触手可及的地方,换来鲤笙的又一顿乱蹭。
灸驰:“……”
这两人绝对有一腿吧!
禅水峰的司雪衣,身着水蓝色长袍,长发于头顶结成箍用白色的白缎压紧一圈,尾端绣着祥云纹嵌足有十九粒白珠,脸上带着白金面具,只露出一张如樱桃般粉嫩红唇。
面具下的那双美目流转,在看过已经成排的几人后,这才飞了过来,身段轻盈如羽,看呆了众人。
“不愧是神仙小雪啊!真是美人一个!”
有人如是说。
看来惊阙山对司雪衣的认可还是蛮高的。
鲤笙一听,看到司雪衣落地,急忙就把洛爵给拉到了她身边,完全是习惯性,惹得洛爵直皱眉头。
这丫头明明忘了他,可果然下意识还是不希望他接近美女的吧!
忍不住偷笑,却又让犬火看见,他更是直摇头,爵爷真是没救了啊!
天羽月站在最旁边,正好与司雪衣相隔,微微抬头看她一眼,根本不拿当回事的瞥了过去,司雪衣冲他颔首也是白搭。
莫非辞笑着道:“雪衣师姐好!许久不见,师姐越发的漂亮了!”
“师弟客气,师弟才是越发的厉害了,若是再隔个几年,怕是要超过我了吧?”司雪衣也笑着道。
“连脸都看不着,说什么漂亮啊?要是真漂亮,那又何必遮起来,更该亮出来给人看看才对吧!”鲤笙嘟嘟囔囔,可又说的声音不小,就怕司雪衣听不到似的。
司雪衣果然看向她,那双含情美目一看就不乐意了。但人家是十大美女之一,人不会像鲤笙那样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人家也就顶多瞪她两眼就得了。
可鲤笙觉得不过瘾啊,这怼人的雅兴上来了,谁拦都拦不住。
一撅嘴,又道:“唉呀,真是奇了怪了。你们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竟然也能让她成为什么十大美女?哈哈,我现在十分隆重的认为你们的这个什么排行绝对有掺水。不然,是不是我也能成为这里面的其中一员……”
“你要是闭上嘴不说话只喘气,就是标准的美女……”洛爵赶紧在她被嫌弃前堵住了她的嘴,一句话给鲤笙整的直瞪眼。
众人倒是给洛爵的话逗乐了,尤其在看热闹的百步琅笑的最为舒畅,搞的禅水峰掌座水月都不得不放弃为司雪衣说话。
司雪衣看洛爵一眼,像是在斟酌什么,但最终还是大家闺秀一样没有开口。
莫非辞赶紧道:“雪衣师姐是北流冰镇延府的大小姐,他们那边有规矩,女子不入二十岁前不能以面示人……鲤师姐,你就别在意这些了吧!”
“哼!爱咋咋地,我又没说我非看不可……只是纳闷而已……”
“好了,马上开始比试吧“””洛爵赶紧冲一旁的裁判道。
那名男弟子,若是一般的弟子比试还能派上用场,一旦换成犬火这样的等级,他们的控制力就不够用了。
顿时有些为难,:“我的力量还不足以……”
“我们来吧!”岁聿开口道,说着,已经跟夏晓月与稻凉下到了比试平台前。
三人同时一挥袖,便见四处平台闪现一道金光之圈,波光凌动,极为不凡。
岁聿回首冲百步琅作揖:“师父,结界已经布好,他们可以开始了。”
百步琅摇摇头,却道:“为师想让他们一个一个的来,你们把结界容为一处便好。”
一个一个来?
w岁聿一愣,这怎么又改了规则?
可手下倒不闲着,急忙又跟稻凉他们一起将结界叠加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从外便看浑厚无比,可见其承受力定然很高。
既然百步琅这么说了,也就是说,这比赛有的好看了,毕竟一个一个来的话,就可以观看每个人的比试,这热闹看的够了。
那问题来了,哪一组先来?
“师父!让徒儿先来吧!”
鲤笙果然起能挑起大梁的料,张口就吆喝道。
她这明显是想跟司雪衣分出输赢的意思。
百步琅都明白,于是笑着伸手,示意她随意。
鲤笙当即就笑呵呵了:“司雪衣是吧?名字不错呀!来,我们第一个你没意见吧?!”
司雪衣冲她作揖,怎么说辈分在这里,终于开口:“承让了。”
说罢,一挥袖,人便飞上了台。
于台上负手而立,眯着眼睛等鲤笙登台。
鲤笙翻了个白眼,就你会飞啊?
她一挥袖,也像那般盈盈飞起,还没来的及得瑟,突然一个哆嗦,直接落在台上,好在立马站稳,但台下已经笑声一片。
她这明显是刚学会御空之术,但却献丑,明显是东施效颦了。
鲤笙满不在乎,还是那般骄傲的昂着下巴:“雪衣,不如这样吧!”
“??”
她又想干什么?
“我若是赢了,你让我私底下看看你的脸如何?”
“……”
“反正都是女人,看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不是雪衣不想给师叔看,着实是我不能给任何人看。家中规矩,谁看了雪衣的脸,谁就是雪衣的夫。师叔难不成想要与我结成良缘?”司雪衣简直要被鲤笙气死,只好如实相告。
可这样一来,以后想要摘掉她面具的男人该是变多了。
鲤笙当即果断摇头:“你的脸原来还有绣球的作用,呵呵,那就太可惜了,我没有那种嗜好……那什么。”回头看向莫非辞,似是怂恿:“莫非辞,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吧!”
她竟然!
莫非辞也是无奈,这怎么当着六峰掌座和掌门的面,还给他拉起红绳来了呢?
“说什么呢?我的时不用你担心,好好比你的赛吧!”
鲤笙见他不领情,也不在意,转瞬又看向洛爵。
洛爵面不改色的别过脸去。
鲤笙:“……”
这男人……果然对她情有独钟啊!她原来这么大的魅力真的可以吗!
罗雷实在受不了鬼灵精怪的鲤笙继续破坏大会的神圣气氛,哪里还管百步琅在场,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这里可是比武之地,若是再继续说些与比武无关之事,就算是掌门师兄的弟子也一律取消比赛资格!灵阙会岂能由着你们胡闹!”
一喊,吓鲤笙一跳。
罗雷又看向百步琅:“师兄,您肯定不会包庇自己的徒弟吧?”
这不明显让百步琅无话可说么。
“你可是六峰掌座之首,这种事该怎么做还用的着我来教?”一句话,百步琅表明了立场,但从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他是不是生气。
罗雷就当不知道,又冲鲤笙道:“既然站上了武台就开始比试,不要说些没用的!下面的人可听好了?”
洛爵他们只好点头作揖:“是!”
鲤笙一挑眉,反正也闹够了,等灵阙会结束后她去苦学殿学习时,应该能少很多找茬的。
之所以这么闹腾还不全都是为了以后嘛!
冲早已准备好的司雪衣道:“那我们开始吧,承让了!”
“师叔承让了!”
话毕,司雪衣一挥袖,都未捏指决便凌空出现一把烧着青火的长剑,手一指便冲着鲤笙飞了过去!
很快,超快!
鲤笙都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不犹豫,还没有做出任何咒术相抵,那把青剑就已经到了面门,带着冰冷的寒气,已然躲闪不及。
好在司雪衣急忙捏指决将剑气收起,回转一圈又飞回了她身边:“师叔,您难道在让着雪衣?”不然怎么都接不下她这么简单的一招?
鲤笙倒吸一口冷气,:“这刚开始呢,急什么!”
啊,若是敌人,她可能早就挂了。
司雪衣一愣,也真信了。
这孩子真单纯。
“既然师叔这么说,那就恕雪衣无礼了!”
刚说着,那把青剑瞬间化成三十六把,遍布整个天空,同时向鲤笙再次冲了过来。
鲤笙赶紧捏咒化圆,这次不躲,非死即伤。
在与岁聿他们的对战中,这种漫天剑雨的招式有很多,无非分施展者与其灵力大小以及所用法宝的三种不同。每一种都会直接影响到咒术形成后的效果。
越是强的人,用越强的法宝所施术的效果也会越厉害,而司雪衣与用着九星神器封麟剑的岁聿比,这等威力还不算大。
鲤笙既然能在洛爵的配合下,巧妙化解岁聿的攻击,那减了等级的司雪衣的攻击自然也不是问题。
画圆是阻隔,成结是加强,而捏十六真心决将化解所受之力,另外还有一个她自己都想不到的破解法门……
“砰!”
三十六吧剑打在结界上,首当其冲的十几把剑直接被化开,剩下的礼物在冲刺,结界与剑体相撞,发出滋啦声。
鲤笙一边观紧继续释放灵压于剑体的司雪衣,一边暗暗画攻击印,灵力于指尖汇聚,成一枚戒指形状覆盖在了灭灵法戒之上……
第226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灭灵法戒的效用就是吸收外力下的攻击灵力,遇强则强。可鲤笙之所以没有直接用灭灵法戒来抵挡这一招也是经验之谈。
之前与夏晓月对阵,用灭灵法戒全力对抗的结果就是被夏晓月用衍生攻击一举击倒,败的甚是丢人。
所以,在面对比自己强的人时,多一点心眼永远都没错。
结界分散司雪衣的注意力,灭灵法戒才是主角,最好能凭着灭灵法戒的力量让司雪衣大吃一惊。
只见灭灵法戒不停吸收冲击在结界上的剑气,发出越来越亮的蓝色,极为夺目。
司雪衣依然在制造剑体,不断的维持在三十六把的数量。看来这是她的极限,且再这么僵持几个回合,她的灵力势必会损耗极多。
但司雪衣不可能没想到这一点,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动起手来才能感觉到,鲤笙远远不像她看起来的那么弱。
因此一使劲,手下的灵力又释放了几分,三十六把剑体微微变大,尽数落在鲤笙制造结界上后又返回去,转了个圈后又汇聚成了十六把剑,且颜色由蓝变紫,散发更为浓厚肃重的灵压。
鲤笙看着所制结界因为刚才一击已经呈现裂痕,而也随着那一击,灭灵法戒吸收的灵力便差不多了。
“出!”
放弃结界,在那十六把剑快速攻过来之前,左手捏指决后紧握成拳,将灭灵法戒挡其迎面攻击,而右手更为快速的捏“结”字印,在身后结成八角方方阵,期间遍布八朵紫荆花,不停旋转。
她一使出这一术,六峰掌座微微一愣,彼此相视一眼。
“掌门师兄,这紫荆之门的效力已经为紫荆印取代,为何她还要用这一招?”风傲然极为不解的问道。
百步琅点点头,道:“我给他们看的是最老的咒法全集,她不知新法也是自然。”
“虽然这一招已经被淘汰,但不得不提,能将紫荆之门用的这般自然的,还是很不错的。”一封雪也极为认同的称赞道。
水月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雪衣的御剑行空已能操控三十六把剑体,在本门中也是数一数二。就算是掌门师兄的徒弟,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大道后期对上化灵初期,一阶之差,现在定言,还是太早了。”莫惊云突然开口,倒是明显倾向鲤笙。
因为接触过鲤笙,因此也十分了解她的个性,说不定就能搞出个惊天动地的事来,。
罗雷倒是不以为意,“四师弟,看来你们惊云山很钟意掌座师兄新收的两位徒弟啊!”
“我只是说出看法而已,无关什么钟意不钟意的。”
“其他人也没听到过师弟你发表自己的意见啊?我看是你们惊云峰负责之前寻阙选的时候,处出感情来了吧?”水月又过来加了把火。
莫惊云一听就知道,这若是再说下去,非要跟两人吵起来不可。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而鲤笙结出紫荆之门后,司雪衣微微颦眉倒也满不在乎,那种散尽灵力的小把戏对她构不成任何影响。
为了让鲤笙死心,当即又双手结印,做封天印地之阵,立于鲤笙脚下。
封天印地可化掉鲤笙现在在施展的任何咒术,任凭鲤笙想要耍什么把戏,只要逃离不开封天印地,那就无计可施。
鲤笙一看,也就笑了笑:“呵呵,对师叔用这招可是很损啊!”
司雪衣却并不在意她的话,随意持起十六把剑中的一把,手指往后而起,身体凌飞于空中,与剑群再一次直向鲤笙。
女人间的对打比较柔和,一般不会用些太损耗灵力的攻击,不像男人之间,打起来就不管不顾。
鲤笙冷哼一声,她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玩完!
持灭灵法戒倒退一步,脚刚踩到地上的印阵就呲啦一声,像是被雷击了似的全身一阵酥麻!
这个司雪衣:!竟然在印阵中加了雷斩之术!
“原来你是雷水双灵根!”鲤笙不免吃惊。
虽说自古都是单一灵根修炼的比较容易出高手,但若是双灵根或其以上可以将每一样都修得精华,绝对不比纯灵根要差。
这司雪衣该是将双灵根修炼到了极致,不然不能将两种不同的术法用的这么随心所欲!
这一击,人群爆发一阵呼声,都在为司雪衣的力量而倾倒。
洛爵倒是淡定的很,与他相比,百步琅身边的三个徒弟倒是一致性露出一脸的不淡定。
稻凉尤为担心:“鲤笙师妹难不成会落败不成?”
“你少些乌鸦嘴,安静点接着看。”岁聿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从这话来看,经过一夜的磨合,倒是跟鲤笙的关系稍微亲近了些。
大概是认为有鲤笙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率性而为的师妹实则也是一种历练吧!
夏晓月抬眼看了被怼的稻凉一眼,摇摇头,并不说话,稻凉也就不自讨没趣了,继续认真观看起两个女人的对决。
鲤笙见不好攻破,稍稍着急,但很快就想起背诵的古法中有一招就是对付这捆绑咒术的破字决,但古法与现法不同,多了一个口诀,使用咒术时,需要口诀与指决同时发动方可将效力加大。
“没办法了……”她在司雪衣攻过来的最后一刻撤掉了自身灵力护圈,正个将自己暴露在司雪衣面前。
没有结界互体,在十六把剑体释放的剑气中,鲤笙的身上很快就多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因为并未弄破衣服,外人根本看不到她受伤,那细小而又钻心的疼痛让她整个绷紧了神经,愣是没有喊疼。
灵阙会明确规定不能让对方受伤,可若是现在说自己受伤了,在没分出胜负之前,她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固然咬着牙死撑,一点都不像平时不计较胜负的她。
“身正,影正,心正,正前无古法,速速恕来!”口诀有些长,可好歹那半个月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
现在哪怕是一百零八字的真言古法她也能毫不费力的背出,只是以她现在的力量,背背真言也就罢了,指诀依自身修为而施,不然直接上来使出任何一个逆天古法,也是够司雪衣受的。
口诀念出,双手结印,那名为“壁挂印”的瞬间攻击术便发动,只觉得白光一闪,耳边划过一阵风声,再回神时,司雪衣施展的封天印地术便瓦解了。
司雪衣知道壁挂印的效用,可没想到的是,鲤笙才入门一个月,竟然可以知道那种极为古老的咒术,真心不知道她这一个月到底干了什么。
细想的话,一般人能再一个月的时间里从毫无修为到化灵,然后又能用各种咒法抵挡她一个大道期的人么?
百步琅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做到的?
众人惊叹时,司雪衣如是暗想,而手下没有停,操控十六把剑便直接指向鲤笙。
鲤笙刚用的是灭灵法戒收集的灵力破的封天印地,见十六把剑朝自己飞来,只好快速结印打算先暂时用结界抵挡一会儿。
谁知司雪衣在最后一刻直接将十六把剑汇合成一把,灵压相融,当即将鲤笙还未制好的结界崩落了不说,鲤笙始料未及,被其剑气“啪”的一下击中胸口,霎时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从被那剑压冲击出了好远,猛地撞在周围的结界壁上,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她忍住了,且忍住了胸口碎裂一样的疼,在众人惊呼中摇晃着站了起来。
看台上的一封雪以为她受伤了,刚要喊停,可定睛一看,鲤笙哪里有受伤的样子,此刻正一副要吃了司雪衣的样子,在那把巨大的水蓝色大宝剑的剑压下,嘴角撇的超高!
她在笑!
她为什么笑?
她才刚被人揍飞不是嘛!
大概这时候只有跟鲤笙打了一天零一夜的洛爵他们知道,她为什么笑。
因此几人相视一眼,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鲤笙师妹可是越挫越勇的。”
“想起来,被她偷袭打到肋骨就隐隐作痛啊!”
“谁让你明知道那是她的陷阱还往里跳啊,活该……”
三人小声说的话尽数传到百步琅耳中,他也就笑笑不说话。
犬火问向洛爵:“爵爷,鲤笙没事吧?”好像受了伤才对吧!
“就是啊!小鲤她从以前开始就跟怕疼的,司雪衣那下肯定很疼!”天羽月也急的百爪挠心,可有不敢出手,有些无与伦比的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有一次她受了很重的伤,差点……嗯?”
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才发现几人正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话到了嘴边,不对,是本来要说的话突然就忘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那种。
洛爵戒备的眯起了眼睛,那乌瞳酝酿着一抹淡定的风雨:“你方才说小妖怪怎样?受了很重的伤?什么时候?”他怎么不知道?
“是啊羽毛,你说什么呢?”浅玉儿从未见鲤笙受过什么重伤,更不用说比她晚来的天羽月了。
天羽月一时语噎,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几人的问题,w思而不得其答后,只好呵呵的一笑,“没什么,可能是我记错了。”
可刚才的确是有什么话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感觉,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奇怪。
洛爵三人皆是凝重的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似的,许久才转过头去。
鲤笙呼呼的喘气,司雪衣操纵着那把剑,也在找好下手的机会,她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温柔。
也就片刻吧,鲤笙战直了腰,又重新踏步到她面前,倔强而又孤傲的笑::呀,雪衣妹妹,你倒是对师叔下手一点都不轻?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懂得尊老爱幼怎么行啊?
噗!她这话说得……众人险些笑出声。
司雪衣又是皱眉,总觉得跟鲤笙无可交流,想了想,才犹豫着开口:“晚辈对长辈,理应拿出真本事才能更加体现尊敬。还是说……师叔要雪衣放水……”
漂亮!
鲤笙有些尴尬,这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那怎么行?师叔方才说的都是玩笑话,你这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活着不累么?”
“我不觉得好笑……”
“……”
这女人正经起来也很气人啊!
鲤笙甩了个白眼,胸口的疼痛终于借此恢复了几分,这才催促道:“来吧来吧!别浪费别人的时间了,我们继续吧!”
明明一直在浪费时间的都是她!
司雪衣的嘴角抽搐了几分,今天确确实实的体会到了脸皮厚的天下无敌是什么感觉。
重新认真的将那把剑化小执在手中,嘡啷一下发出雷光之色,极为严峻的看着鲤笙,打算一招定输赢。
就算是百步琅的弟子,可却不像岁聿三人那样能担的起身为他们师叔的责任,司雪衣定然铁心要为一众向往那个身份的弟子们讨一个说法!
“雪衣要动真格的了……”自家的徒弟,当师傅的都了解,水月的心情有些忐忑。
“鲤笙显然已经受伤,若是现在不与制止,可能接不下雪衣的剑……”
“六峰掌门在此,你们怕什么?”百步琅显然还是相信自家徒弟的,打断一封雪,摸着白胡,笑的清楚。
罗雷又道:“就算我们都在这里,也不能出手制止双方都同意的正式比试,师兄,你难不成还想更改规则?”
意思就是再改就他就要气炸了。
莫惊云比较明白百步琅的意思,急忙出来解释:“掌门师兄的意思是,我们都在这,就算鲤笙真打不过雪衣,万一有个好歹,我们也能救她一命。大师兄你多虑了。掌门师兄怎么可能再次更改规矩……”看向百步琅,用眼神询问他自己说的对不对,结果百步琅根本不回答。
莫惊云:“……”
他这分明是为了护住徒弟什么都不顾了啊!
说话间,鲤笙已经重新站到了司雪衣身前,手上的灭灵法戒不停闪烁,像是在与什么响应一般。
鲤笙察觉戒指的异常,但无法深思这是怎么回事。
双手合十再捏造化指决:“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晚辈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谁也没有多言,同时卯足了劲往前冲了过去!
剑与戒指形成了两道极为浑厚的灵压圈,两者相撞,甚是惊天动地,结界圈狠狠震动!
第227章 捅娄子了
剧烈的灵力撞击让包裹的结界圈不停的震动,散发出火花一样的灵力碎气光点,颇为壮观。
鲤笙感觉到两人的灵力冲击下自己的灵压逐渐被司雪衣的压制,固然连灭灵法戒储蓄的灵力也一并加强于手掌之间,可司雪衣的压制依然在逐渐将她的结界圈慢慢粉碎……
不行,这样下去会输……
看着司雪衣毫不手软的样子,她只能左手再次结印,继续结出灵力引出之法,将不稳定的灵压稳定住,内心翻滚起像是被火烧一样的钻心感……
手上的动作明显僵硬捏,然而她却继续不顾一切的引出灵力抗衡,不想输的样子让众人有些吃惊。
都以为鲤笙巧言舌辩鬼灵精怪,却被她这血气的一面惊到。
大会上有些平静,除了灵压相撞之声,偶尔听到淡淡的叹气声。
声音来源与百步琅,该是担心鲤笙承受不住司雪衣的强大灵压,固而有些气闷。
洛爵也有些紧张,眉头从鲤笙认真开始比赛后就没有松开过,看的一旁的犬火他们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副兢兢战战。
“小鲤啊没事吧?”天羽月察觉到鲤笙呼吸紊乱,握紧了拳头,一步上前,却被浅玉儿一把拽了回来。
“就算是爱胡闹又爱惹麻烦的人,有那么一刻也想为自己的荣誉而战。你不要去打扰她!”
“可小鲤这样继续干耗灵元下去会受伤……”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我不能见死不救!”
“啪!”
犬火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在紧张的气氛中,这一巴掌特别的响,顿时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真是受够你们一个个了!”
这话一吼出来,连洛爵都有种躺枪的感觉,也是一懵逼的看着他。
什么叫“你们一个个?他也在其中?”……这种眼神看的犬火没有丝毫的惬意。
“不管什么时候都这么任性妄为,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你们……!”正好对上洛爵的视线,顿时一停,赶紧别过头,继续冲天羽月道:“就不能认真点吗!这是惊阙山!是灵阙会!是别人无论是如何也要争取一席之地的神圣之地!不得放肆”
一句不得放肆,吼的极为用力,大有灵阙会是我家的感觉。
天羽月被犬火喊懵了,从不见犬火这般动怒,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低下了头。
众弟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仅凭那一句不得放肆就足以让他们鼓起掌来。
“啪啪啪!”在空旷的大会上竟然连绵,到最后犬火的脸色因为洛爵而尴尬起来。
洛爵明显生气了,可见眉头直跳,但却笑着看犬火,牙根紧咬……
犬火:“……”
坏了,说的太过了。
台上的鲤笙正费劲抵抗,听到犬火言下之意,别提有多想上去给他一脚。
这玩意敢情一直都在嫌弃她能折腾呗!
啊,虽然的确能折腾,但这还不是为了他们所有人么,这台拆的也太不仗义了。
稍稍分神就给司雪衣ya又压制了几分,手掌结界圈处“呲啦”一声裂开一道口子,结界圈眨眼间应声破碎,呼啦啦的在她面前散成光点。
司雪衣紧跟其后,手执长剑冲着鲤笙而来,鲤笙急忙单脚点地,打算飞起来躲闪。
结果灵元消耗太大,刚飞起几米突然又坠落在地,噗通一声趴在地上!
一抬头,司雪衣的长剑就到了面前。再往前几分就正好抵在她的脖子上。
“咕嘟”鲤笙禁不住咽了口口水,抬眸看向正眯着眼睛的司雪衣,颇为无奈的笑了笑。
“唉呀,剑拿的远点,万一伤了我,你这熟了的鸭子可就要飞了!”
司雪衣把剑又往她脖子上一靠,鲤笙一笑,倒是自己又往上靠了靠,白皙的香颈刚好贴到了释放着雷光的剑尖上。
“怎么,还要再往前么?”作势又要往上靠。
司雪衣急忙退后一步,这要是真给她弄伤了,这反倒有理说不清了。
鲤笙笑着站了起来,拍打着衣服,眼神倒是一点都没有认输的意思。
司雪衣知道她没有多少灵力,把剑收了起来,作揖道“雪衣得罪了。”
鲤笙冷哼一声:“当然得罪了!”
“……”
这话怎么接?
司雪衣愣了愣,还是跟鲤笙没有任何沟通的想法,反正已经分出胜负了,大家都是明眼人,也不用多说。
“这是司师姐赢了吧?”禅水峰的女弟子有些不相信。
“肯定是啊!没看到那女人已经趴在地上了嘛!”
鲤笙挑眉笑了笑,看着司雪衣的背影视线游移落在洛爵身上。
啊,对了。
固然她打不过司雪衣,但若是就这么下去,未免有点丢人。怎么着也得让自己心理平衡点不是?
“八脉!”
在司雪衣即将下台之时,大叫一声,只是眨眼,鲤笙手上便多了一把燃烧着红炎的宝剑。
洛爵微微皱眉,八脉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了,他还真未发现,亏鲤笙能知道。
炎剑八脉现身之后,认为鲤笙输了的那些人突然又开始动摇起来。
“我的天,那是炎剑八脉!她竟然能召唤炎剑八脉!”
除了当日寻阙选上的人,其他山门弟子并不知道八脉之事,自然鲤笙能使用的起这九星神器也是极为轰动的。
然而六峰掌座却突然为此而面面相觑起来。
罗雷尤为严重,问向百步琅:“掌门师兄,她能召唤炎剑八脉之事,您一开始就知道?”
他可没听说啊!只是听说百步琅在寻阙选上收了两个徒弟云云。
百步琅笑了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如此训练他们两个?”
“原来如此。”罗雷这才惊觉,鲤笙与洛爵该是他等了千百年之人,自然用心维护也是应该的。
莫惊云笑了笑,他可是早就知道了百步琅的心思,因此早就想当一个旁观者。
司雪衣感受到炎剑八脉的剑气,猛然回头。
!!!!
那是……
随即转身,重新御剑空中:“你还不死心……!”
“啪!”
不等说完,只感觉眼前划过一道剑气,紧接着脸上的面具一角便被粉碎,露出了半张脸。
仅是半张脸就可看到她肤如凝脂,眉如弯月,一只深邃双眼皮的杏眼十分上火的瞪视着鲤笙,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似的。
炎剑八脉绕场一圈,当即又飞回鲤笙身前,分为亲密的靠在他的肩膀一旁。
这是挑衅!
而向来淡定的司雪衣果然被激怒了,快速捏指诀幻化新的面具后,蓝光剑再次化身十六把剑体,且每一把都用上了她的全部灵力,整个结界当即开始发出剧烈的声响,不停震动。
鲤笙没有担心,有炎剑八脉在手,只要她稳住心神肯定不会有事。
而事实证明,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当炎剑八脉扫荡那十六把剑时,司雪衣却猛地冲到了她面前,一手御剑,一手结印,一掌打在了鲤笙胸口!
“噗!”
鲤笙当即吐出一口血,在地上划出五六米后才停下,手捂着胸口,脸色霎时苍白。
抬起头,看了正对面的司雪衣一眼,只感觉脑袋里面空空的……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
众人都没想到司雪衣那一掌竟然用了大化物法,那可是让心血集结心口后瞬间让心脏停跳的狠毒招式,一般是对付极为暴戾的狂徒之人,属于极刑。
见到鲤笙倒下,炎剑八脉感知主人有危险,浑身散发出凛冽的红炎将十六把剑一次性穿透,擦过司雪衣的身侧冲到了鲤笙身边。
可它是剑,剑体形态让它什么都做不了。
而后看台上的百步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挥袖,便散掉了周围的结界。
“鲤师妹!”
岁聿他们当即冲了过去。
洛爵没有动,站在原地,而犬火与天羽月他们冲了过去。
鲤笙极为安静的趴在地上,半边脸着地,似乎没有在呼吸,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鲤师妹!”稻凉第一个冲到她身边,刚要上前,一个灰白的身影却要比他更快一步。
“小鲤!”天羽月急忙将她扶起,坐在地上,拍打着她的脸:“小鲤,你怎么了?”
鲤笙没有回应,极为安静。
天羽月急忙去试她的鼻息,“怎么会……”没有呼吸?
“小鲤?”他不信,怎么可能就这么:“小鲤你别吓我!”
突然吼了一声,众人震惊。
难道鲤笙……死了!?
而因为这一吼,愤怒中的司雪衣清醒过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鲤笙的脸,与刚才相比明显苍白了十分的脸。
这是她做的?
“怎么会……”她没想杀死她啊!
“啪!”洛爵经过她身边是,无意中撞了她一下,可跟没察觉到自己撞人了一样,脚步沉重的走向鲤笙。
犬火看他过来,急忙让开:“爵爷,鲤笙……”
“你想说她死了?”
“已经没有呼吸了,她……”犬火也不想这样啊!
洛爵随即看向浅玉儿:“还傻站这做什么?不救人么?”
“啊,是!”浅玉儿急忙上前,将鲤笙从天羽月怀里拉了出来。赶紧将她置身修复结界中。
天羽月还是不信,眼泪突然就掉下来:“她不可能就这么离开我们的,小鲤她怎么舍得离开我们啊?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洛爵你也认为这不是真的吧?”
洛爵不说话,也没有表情里面好像麻木了一样,扭头看向不住颤抖的司雪衣。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么!”
“我不是故意的!”司雪衣也极为混乱,看着鲤笙,又看着看台上对自己失望的师父,再到眼底全是恶意的洛爵,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我也不想杀她的,我也不想啊!”
百步琅一看,终于确认鲤笙不是在装死因为之前有上过一次当,他还以为她在故技重施。
赶紧冲一封雪道:“你快去看看!”
一封雪在等她这句话,一见他也着了急,这才急忙下到比试台,漫过司雪衣时,眼神隐约带着几分无奈。
鲤笙没事还好,若是有事,等待司雪衣的处罚可不轻,甚至严重到会被逐出山门的地步。
着实可惜了。
因为鲤笙的突然“死亡”
,大会上乱成一团,鬼夜明因为半路扶着受伤的师兄出去了一趟再回来后就看到鲤笙已经失去了知觉,当即眼眶就红了,跟天羽月一样。
一封雪熟悉司雪衣的咒法,因此要救鲤笙,必须要将大化物法逆着实行,且不一定能成功。
若是不成功,鲤笙必然逃不过一死,若是成功,她也可能面对咒法你施带来的副作用,记忆或者行动力会有短时间的缺失。这种情况很显然一封雪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冒险一試。
“雪衣,过来。”一封雪喊了一声。
司雪衣眼神空洞的看向她。
“是你中下的因,果自然也得你来解。去,站在那边。”一封雪指了指鲤笙身边位置道。
水月一看,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起身道:“你这样做的话岂不是要折损雪衣百年灵力?”
一封雪听后当即笑了:“月师姐,不过百年灵力,以雪衣的资质,十年就修回来了。但若这里她不救人的话,待掌门师兄怪罪下来,别说百年,恐怕所有的道行都要没了!月师姐又不是不知道这灵阙会的规定?还是说你要雪衣见死不救?”
“这……”
水月当即为难起来。
一封雪说的没错,一旦百步琅怪罪,司雪衣必然是要被废掉全部修为逐出惊阙山,就算她是她的徒弟,又或者是北流冰的贵族也没有任何用处。
在灵阙会上杀人无异于自杀,谁都救不了。
司雪衣明白自己的处境,当然心甘情愿的站到了鲤笙身边。看了鲤笙一眼,发自肺腑的道:“雪师叔一定要救她啊!我的灵力尽管用!”
一封雪点点头,只有在救人这事上她不会有任何马虎:“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弟子知道了。是弟子太执迷了。结束这事以后,雪衣立马面壁思过……”
——
累死了,累死了,累死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到了十一点半眼睛就睁不开了,难为我还要码字……肚子疼,不能玩了,好郁闷!
第228章 一吻定千秋
●一封雪环视围在鲤笙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担心。
●岁聿是这些人中最有资格说话的,也是担心的看了鲤笙一眼,在对上司雪衣的视线时颇为无奈:“还望一掌座救救我家的小师妹!”
夏晓月与稻凉同时作揖,而洛爵一直看着鲤笙,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
●浅玉儿本想自行施救,可一见一封雪更擅长此事,只好收手,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切莫担心。
●既然一封雪敢站出来,那就是有信心能救人,且看百步琅都不见担心之色,该是会没事的。
●“这人会没事吧?”乌沓甚是担心,可别他们做了这么多,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灸驰极为淡定:“有事的话一封雪也不会出面了。且看她怎么做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惊垫着急道:“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月余,这里戒备森严,完全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可能门主已经等不及了……”
●“我们本想在跟那女妖比赛之时用传送阵强行突破这里的结界,带人回罗生门复命。可这一来二去的,谁都没有机会跟她单独相处。这下她输了比赛,且还一只脚进了鬼门关,若是能救回来,后面跟她单独相处的时间更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若是现在没有机会,那就等到苦学殿的时候””灸驰依然极为的冷静,好像天打雷劈都与他无关。
●乌沓皱眉头:“灸驰,你可知道若是我们继续呆在这里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三个是赤凌风手下三大灵使,同时不在赤凌风身边的情况虽然有,但一起离开一个月以上却已经几百年都未发生过了。
●一般赤凌风也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怎么说,掌管罗生门大小事物的灸驰不在,他还是很头痛的。
●“乌沓说的没错。我与乌沓还好说,但灸驰,你离开罗生门一个月有余,门中事物无法交接,尊主怕是……”
●“你们想现在就动手?”灸驰一语道破二人心中所想,不免笑道:“你们疯了?”
●指了指看台上的六峰掌座,简直笑出声:“在六峰和百步琅的面前,你们要拐走人家的徒弟?”
●乌沓与惊垫相视一眼,并无玩笑的意思:“不然我们要等到何时?”
●乌沓也知道这些人加起来就是半个八荒,可若是再拖下去,他怕……
●“你们两个若是信我就什么都别做。”灸驰留下一句话,迈步就往前靠了靠。
●乌沓与惊垫相视一眼,无奈的摇头。
●“你觉得呢?”
●惊垫沉默片刻,看着灸驰的背影,叹气道:“他从不说没有打算的话。想必是有什么安排……”大概吧!
●“……”连惊垫都这么说,纵然乌沓多想现在冲上去把人带走,也只能憋住了。
●一封雪挥舞衣袖,空气中萦绕一片羽毛似的绒毛之气,微微使力,便见一道蓝光自指尖涌出,嗖的一下钻进了鲤笙体内。
●鲤笙周身散发出一圈薄薄的光,像是雾气一样,同时司雪衣的身上也散发出相同的光。
●不同的是,司雪衣是从头顶慢慢散出,鲤笙是遍布全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收两人身上的雾气般,呈斜状往后而去。
●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一封雪突然冲众人喊道:“闭上眼睛!快!”
●闭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百步琅在众人还未反应时,已经出现且长袍一挥,整个挡住了大家的视线。而他面对着大家,正好站在洛爵的身前。
●“师父……”
●“不要看。”百步琅还是那句话,周身散发出极为浓郁的灵压,却不那么激烈,
●微微仰头,可以看到他身后正慢慢涌现一股浓烟,同时闻到一股极为芬香的气味,令人迷醉。
●“刷啦~”
●百步琅又是挥袖,众人这才恢复了视线。
●再定睛看时,司雪衣就像耗尽了力气一样,摇晃着就要倒下。
●稻凉眼疾手快,急忙上前,可却让莫非辞抢了先,跳起来一把将昏过去的司雪衣榄在怀中,缓缓落在地上。
●鲤笙身体周围围绕一圈黑色的星点,在阳光下极为的明显,而那些光点围绕着她的身边越转越大,最后竟然变成花苞一样的东西。
●其中一朵最大的花苞落在鲤笙嘴巴上,墨黑色的花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时候谁都大气不敢出,不知道下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百步琅似乎在看到黑色花苞的时候就彻底的安心了,扭头看向一旁面色有些惨白的一封雪到:“辛苦你了。”
●一封雪摇摇头,用浅玉儿递给她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下来就看她想不想醒过来了。”
●想不想醒?
●洛爵赶紧问道:“敢问掌座这是什么意思?她已经没事了吧!”
●一封雪回头看了看鲤笙嘴上的黑花苞,叹口气:“你可知道方才为何让你们闭上眼睛?”
●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洛爵老实摇头:“弟子不知。”
●“想你也不知。”一封雪慢慢往看台走,可能是因为施术的关系,脚力有些软:“逆咒解放的时候,施加在亡者身上的咒会衍化成魔像。稻凉,你来告诉他们什么是魔像吧!”
●该是很累,她说到这里就让前面的稻凉接话,并不是因为懒得解释,而着实是太累了。
稻凉急忙接话:“所谓魔由心生,万法施放皆离不开心者相控。心若生魔,魔便成咒。咒化成恶,才成恶像。逆术解的就是这恶像。在逆术解放时,恶像会诱惑靠近者,闭上眼睛为的就是对上恶的眼睛,让它钻了空子。”
“依你所说,这恶像还是活的不成?”犬火还是第一次听说魔像恶像之言,不免怀疑。
稻凉又接着道:“这世间万物,又岂止我们一种生灵?且这万法衍生出的东西,我们还所知未深也。”
犬火明显甩给他一个“真能咬文嚼字”的眼神,看向鲤笙:“若是活的,那也被消灭了吧?为何鲤笙还没有醒过来?”
“说到这个……”稻凉怕自己说不清楚,又看向一封雪。
“那就要……”
一封雪刚要开口,却被百步琅挥手打断:“恶虽除,可魔不灭。那黑色花苞就是魔的残像。若是鲤笙能掌控心中魔性,那花苞就会自行凋零,若不然……”停顿一下,白眉微微抖动,看向洛爵:“黑灵花一旦盛开,便永世坠入魔道。”
后面的话,他不忍说下去,一挥袖,便又回到了看台上,重重的坐到椅子上。
难得见他这般沉重,众人一时间沉默起来,皆是看向鲤笙嘴角的那朵黑色花苞,紧皱眉头。
一封雪道:“那黑花名为黑灵,是死亡的象征。希望她能够克服心中魔障吧!”
这怎么越说越让人心中添堵啊……
说罢,一挥手,也重新回到了看台上。
水月用眼神示意自家弟子,在最前头的一个急忙走到莫非辞身边,将司雪衣拉了过去。
莫非辞想说什么,张张嘴,扭头看了莫惊云一眼,又弱弱的低下了头。
“爵爷,鲤笙怎么……”犬火上前,更是担心。
虽然鲤笙有涅磐的力量,但让这两人说的,这一次好像跟严重似的,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洛爵没有说话,径自上前,刚要去抓鲤笙的手,却被天羽月挡住。
“你在做什么?”
天羽月横在他面前,扬起下巴,“这里你是最没有资格动她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是真不知道。
“鬼夜明,你守着小鲤,别让其他人打扰到她!”
“啊?哦!”突然被叫到名字,鬼夜明赶紧走上前,在洛爵的瞪视中,颤巍巍的拉起了鲤笙的手:“鲤笙啊,你也看到了吧?这么多人在担心你……”哎呀,洛爵的眼神简直想要杀人,好恐怖啊?!
“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求你一定要醒过来!”
“对,就是这样继续跟她说话,一定要把她喊醒!”天羽月继续挡在洛爵身前,头也不回的道。
看来他是不打算让洛爵靠近了。
“羽毛,爵爷可是你的灵主,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让开!”犬火是极不满意他的态度,语气不免凌厉。
“是灵主又如何?我若让他靠近小鲤,他必然还会做出伤害她之事……”
“如若那是鲤笙自己愿意的,就跟你无关。快让开!”
“我不让!”
“你!”
“让开。”
在二人吵起来时,洛爵淡漠的开口,仅仅两个字,二人的身体同时一僵,随后不受控制的往一旁转,都为洛爵让开了通行的路。
是言灵之力!
洛爵微微仰着下巴,经过天羽月身边时,低声说了什么,声音太小,犬火他们都没有听到。
天羽月却眼睛瞪的极圆,随后像是无奈般垂下头,低声道了一句知道了,遂不再说话。
洛爵走到鲤笙身边,鬼夜明也不是个榆木疙瘩,赶紧往一旁站。
“小妖怪,师父说的话我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要说的是……”在这种状态下说出来真的好么?
洛爵抬头,环视周围一周。
因为鲤笙与司雪衣的比试,灵阙会很明显被中断了。h众弟子在等待其他人的比试前,自然目光都聚集在这里。
他们看着台上一幕一幕,跟着紧张或悲伤,在百步琅说出黑灵花的事情后,都静待着奇迹能够发生……
虽然知道是为了救鲤笙,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洛爵又担心会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心。
心难自控,这四个字从遇到鲤笙以后就理解的透彻了。
因此借此表露自己的观点,以后的事以后在说,一切以唤醒鲤笙为重?
那么……真的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那么做?
光是想象一下,洛爵的脸就由白变红:“小妖怪,还记得在李煜刚的家中你跑到我房间里说了什么吗?”
犬火他们一愣,在李煜刚家里?
那不就是鲤笙大晚上的独自跑出去喝酒,第二天两人开始闹别扭的吗?
鲤笙竟然跑到爵爷房间去了?是去夜袭?这么大胆?
犬火与浅玉儿用眼神交流,突然的十分八卦。
洛爵没有在意周围乱糟糟的气氛,继续说道:“你说你……喜欢我。没错,你说的的确是你喜欢我。”
好像在重复确认似的,他连着说了两遍,每说一遍,天羽月的脸色就渐沉一分。
“可我当时的回答是……嗯……我说不懂你的意思。嗯,到现在也不懂。你为什么喜欢我?我好像没有做过让你喜欢的事吧?所以,你为什么喜欢我呢?而不是喜欢别人?”
“这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也因为一些事情而不想理解。不是我不想接受你的心意后而是我不敢。真的不敢。在你为了我一次次的差点丢掉性命后,就更加不敢了。对,是我的错。无关你的问题,你很好,是我的错……”
说到最后的向来逻辑清晰的洛爵竟然开始凌乱了思绪,手遮住眉眼,一副无可奈何之感。
可听的人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鲤笙喜欢他,跟他告白,他拒绝了,其理由是不想伤害她,但实际只是怂罢了。
如今在这个时候承认是他不敢云云,目的就是刺激一下鲤笙,可他貌似忘记了,现在的鲤笙失忆了,有关那一晚的记忆全无。
洛爵见鲤笙没有反应,唇间的黑灵花突然慢慢绽放,当即就着急了。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情绪激动道:“小妖怪!你不能死!”
黑灵花还在继续盛开,他的话根本没传达给鲤笙。
“所以我才让你走啊,就不该让你留下来……”洛爵低声呢喃,一把将飘在半空中的鲤笙拉到怀中,看着那朵渐开的黑灵花,眉头一皱,一手托起她的下巴,眼神温柔婉婉:“好啊,你假装听不到是吧?那我只能这样来告诉你我内心真正的回答了……”
指尖微微使劲,当着千人的面,百步琅的面,洛爵闭着眼睛吻上了那苍白的唇角间的黑花
!!!!
莫非辞急忙一把捂住了蓝关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这也太大胆了吧!
犬火等人更是被塞了一脸鹅蛋的表情里面谁都不敢相信,那个看似无欲无求的人竟然会如此高调的秀恩爱!
“我的天呐!爵爷这是……”
第229章 幻之世界
竟然在51分的时候刚写完……心了好累!求关爱啊关爱!
…………
谁能想到洛爵竟然这么大胆,就连百步琅都瞪圆了眼睛,六峰掌座更是不住的直摇头,唯有莫惊云似乎在笑,也不知道他喜欢这一套还是什么。
洛爵轻轻一吻,换来众人的唏嘘叫好,起身时,鲤笙依然紧闭双眼,嘴角间的那朵黑灵花散发着莹润的光,甚是好看。
“笙儿……”淡淡的声音,修长的手指抚上鲤笙脖颈间的誓约印纹,大概他总会在鲤笙没有意识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鲤笙依然没有反应,洛爵微微皱起眉头,轻呼口气,再次低头俯下。
又要亲?
众人刚面红耳赤的心中惊呼,洛爵却漫过脸,直接凑到了鲤笙耳边:“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就算天崩地裂我也绝不会与你分开……我以洛九哀之名起誓。”
声音很低沉,因此格外的有磁性。听来就像是恶魔的低语,缓缓传入鲤笙的耳朵。
在黑暗中的鲤笙,面对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一丝一丝的光线都没有,任凭她如何左右前后的奔跑都无法找到出口。
“啪!”
脚下不知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绊倒,狠狠摔在地上,疼的她有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感觉。
“洛师弟!你在哪?”趴在地上,呼喊洛爵,可就像是真龙一般,声音根本无法传达。
自己的声音自己听的格外的真切,听起来更加孤单。
爬起来,漫无目的的走,无论抬头低头转头,看到的永远是一片纯黑……
“t洛师弟!凉师兄!师父!你们在哪!我这是在哪!”一次次的呼喊,无人回答,所有的期待在黑色面前都化为了泡影。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身心俱疲,力量在慢慢的消失,好像为这黑色吸收了一样,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连黑色都要被剥夺一样……
“奇怪啊,我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是心中她太招摇了吗?那是她的错吗?
在骗子的世界,她扮演过太多的角色,面对过太多不同的人,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可以是以一敌百的女汉子,也可以是温柔优雅的淑女,精明干练的精英又或者是舞池摇曳的上流之人……
她有千张脸,千般面,唯独忘了自己最原始的模样。那是她所在的世界,是她不得不面对的人生……当然,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原以为她会一直那样虚假的活下去,可在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以后,无需面对现实世界的刀剑冰锋是非成败,她突然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真实生活。
固然无奈过,彷徨过,害怕过,因为适应不了这里落后的条件想要逃离过,可在遇到洛爵以后,那些想法就慢慢的被磨灭了。
都说喜欢上一个人后,你的整个世界都是围着这个人转的,鲤笙固然扮演过太多角色,可初恋还是头一回,所以在确定了对洛爵的心意后,担心,无奈,,彷徨,逃离什么的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别忘了,她始终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女,一旦陷入情爱,她那些狡诈如狐又或是狼狈之心,终会被莽撞与犯傻替代……
这种少女心,就算告白被洛爵拒绝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磨损。
所以……
懒得去寻找什么出路了,鲤笙整个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黑暗,长长的叹了口气:“难道是因为我喜欢九哀吗?因为这样吗?因为现在的我老是围着他转,满心都是他的缘故吗?”
一句九哀,一句无奈。
“啊……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就在中阙峰的时候多跟他亲丶热下了。好不容易两个人可以独处,我竟然傻到只顾着修行,完全浪费了我装作失忆的演技!”
装作失忆……
没错,忘记洛爵什么的全是她装出来的,其实想想都觉得奇怪,怎么能记得所有人单独忘了洛爵呢?
而鲤笙利用了洛爵做贼心虚的心理,赶巧两人正在冷战,稍微往这方面想,洛爵必然会以为她是在逃避这段感情,心生后悔什么的,那她的计划就成功了。
但意想不到的是两人一起去了中阙峰,原本想要故作冷漠姿态的鲤笙,偏偏又狠不下心,于是就出来了她假借失忆狂揩洛爵豆腐的一面,而洛爵很显然也愿意配合她,整个刚好随了她的意。
但入中阙峰当晚鲤笙醉酒以后被洛爵偷亲之事,她是真不知道,不然早就拉着洛爵拜天地了~
鲤笙就地打了个滚,浑身无力的要命,“这难道是我重操旧业的惩罚?啊……好累!”
又打了个滚,翻过身,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
姑且先称为天空吧!
那上面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慢慢蠕动成一张人脸,就在鲤笙的上方,不停的盘旋起来。
“!!什么鬼啊!”鲤笙一瞪眼,吓了一跳,急忙就地打滚爬了起来。
一起来就撒丫子往里面跑,可后面的人脸却紧跟不放,紧跟其后,且每每回头看都越变越大,越来越丑陋,甚至能看到那张脸上布满眼睛,一瞬间又变成嘴,耳朵,牙齿……无尽变化。
这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话语估计鲤笙能当场吐出来!
“这都是什么鬼玩意啊!”鲤笙一边后退一边大叫:“妈呀!别过来!”
刚要捏指决制造隔绝结界,这才发现灵力不知被什么东西束缚住,只能感觉到,但根本用不出来。
“怎么回事:”眼见着那丑脸越来越靠近,鲤笙又急着继续捏咒,但身后黑暗突然变成无数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唔嗯!”被黑暗抓住的地方灼烧一般的疼,因为适应了黑暗,稍稍能看出抓握住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是像蛇一样的东西,隐约可见黑色的眼睛正用贪婪的眼神看着她,蛇牙也是黑色,正不停的往下滴着毒液,之所以感觉疼,正是因为那些小蛇在咬她的缘故。
“呀呀!”鲤笙脸色一白,简直要昏过去!
虽然在幻境山遇到的那条白蛇极为恐怖,但面前这黑不拉几的黑蛇却更为恶心,鼻腔中充斥着一股类似于猫狗排泄物的味道……
“咳咳!”
动弹不得,因为毒液的关系,鲤笙觉得昏昏欲睡,别说反抗,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那张巨大的丑脸在变成无数个长满尖牙的嘴巴后,张开那些臭气熏天的嘴,一口将她吞了下去……
“不要啊啊啊啊!”
挣扎着大叫出声,当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洛爵。
救我!快救救我!不要就这么死去!绝对不要!
“洛九哀!!!”
“刷啦啦啦”
一声大叫,鲤笙脖子上的誓约印纹突然发出极为耀眼的红光,一朵朵七色莲花突然从其中涌现而出,落在那巨大的丑脸上,瞬间听到它发出一阵阵乌鸣,好像在哭似的,震耳欲聋。
“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紧抓住鲤笙手和脚的那些黑蛇松了楼,顺势噗通一声落在地上,疼的她“啊呀”一声叫了出来。
脖颈上的誓约印纹还在往外释放彩莲,没什么异样的感觉,倒不如说很舒服。
鲤笙急忙爬起来,在那透亮的彩光看着逐渐消失的那张丑脸,微微的松了口气。
“竟然靠着誓约印纹得救……若是出去的话,一定不能告诉九哀。”
如是说着,又四处看了看,那片见不到底的黑暗就像是脱落了一样,慢慢的变成了透亮的白色。
“这是……”
等再回过神,周围已经从全黑变成了全白,白的过分,简直就像是监狱一样,眼睛为这白色充斥的刺啦啦的疼。
脖颈间的誓约印纹已经停止往外释放彩莲,但虽然危险的感觉消失了,但诡异的气氛却在蔓延。
鲤笙四处打量,周围的墙壁被切的工整,找不到一丝出口的痕迹。
你往那墙靠一寸,它就退一丈,任凭鲤笙怎么往前就是摸不到边。
低头看,白色的地面像是水银,完整的倒映着她的脸,从上往下看,连脸上的头发丝都清晰可见。
“哇,这是我嘛?”
鲤笙紧盯着身穿一身无比华丽的披珠戴玉的白色长袍,可见是用极为上等的玉蚕丝缝制而成,上面更是用黄金丝绣着一条鳞片闪闪的金龙鱼。
仔细一看,令人奇怪的是,那条金龙鱼没有眼睛,因此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气。
“怎么会换了衣服?是幻觉?”鲤笙手摸过那丝滑的长袍,不禁嘀咕:“奇怪,这又是什么诡异?”
自从见了浅紫巫女以后,好像越发的爱产生幻觉了……
“!!!!”
刚这么想,突然周围想起“哗啦啦”的水声。
惊讶未及,地上类似于水银的东西突然往上飘起,越飘越大,在空中倒映着鲤笙的模样,三百六十度的照射,把她的脸映照的清清楚楚。
除了诡异之外,还真别说,这景象好看的如同梦幻一般。
就算再漂亮,这种情况也不适合欣赏。
鲤笙急忙后退,避开那些球,越发严谨起来:“到底什么东西啊?”
刚说完,那些球体突然开始抖动,仅是瞬间,变成了与人身等同大小,且有腿有脚,a竟然变成了人形。
只是它们都没有脸,仅能从清晰的形态来辨别男女。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甚至还有老态龙钟的老人以及嗷嗷待哺的婴儿,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真是莫名其妙。
鲤笙倒吸一口冷气,面前明明一派繁荣景象,但额头却不自觉的流下冷汗。
“姐姐,来呀!我们一起玩啊!”突然,其中一个无脸小孩走了过来,冲她直招手。
叫她?
鲤笙没回应,紧皱着秀眉。
“阿鲤姐姐,来呀!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玩嘛?”又一个男孩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个皮球,也冲她招手。
“姐姐!姐姐!快来呀!”
很快,又有其他小孩陆续的聚集过来,都在喊她。
鲤笙起先知道这些小孩是幻觉,可当人越来越多,更有的还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就算知道这是幻觉也慢慢靠了过去,手伸向第一个凑过来的小女孩……
她好像认识这些小孩,不,不对,不是她,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认识吧?
总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姐姐,我们跟想你啊!”
就在鲤笙刚抓住那只小手时,那无脸的女孩子突然露出了一张极为狰狞的脸,覆盖整张脸的大嘴里全是尖牙,握住鲤笙的手更是变成了白骨!
鲤笙大惊,急忙往后抽手“放开我!”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那些紧跟着变脸的小孩并没有退后,倒不如心中鲤笙的尖叫,那漫步尖牙的利嘴更加咧到了一个吓人的弧度,齐齐的伸手过来,想要抓住鲤笙。
“姐姐,你不是说要跟我们一起玩吗?你为什么要跑啊?”
“阿鲤姐姐,我们等你等了好久,你终于回来跟我们一起玩了,不要跑啊!”
“……”
“”我不是你们的姐姐!别过来!别过来!”跟在黑暗中时候一样,鲤笙依然什么力量都用不出,只能边跑边叫:“你们认错人了!”
她是真的不认识这些小孩啊!
大约狂奔出二里地,身后哪些索命一样的小孩终于不见了,周围尽是些大人模样的幻影,正看着她,只是看着。
鲤笙有些气喘吁吁,“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刚才那些小鬼到底怎么回事?”
“你回来了。”突然,身旁背对着她的一个不明身影,转过身来,对她道。
因为没有脸,鲤笙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可光看身材的话,倒是极为的修长,看起来该是长了一张不错的脸。
但这种情况,鲤笙依然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安静的看着那个“人”,倒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
“已经十万年了啊……”
“……”
“时间过的可真快,在这幻之世界倒是一点都察觉不到时间蹉跎。”那人低低的说,好像自言自语,不时侧脸看向鲤笙。
是在看她吧?
鲤笙纳闷的摇摇头,示意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人”好像在笑,虽然没有脸,但嫩看到他笑的肩膀都在抖。
“不懂也罢。这样亦是最好。忘了十万年前的一切,这样就好。”
“……”
这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第230章 师叔赐教!
话说这是该心平气和的听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吗?
人吧,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危险越会被麻痹神经,反而麻木了。
鲤笙左右环视一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前跟她说话男人的关系,从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静止了,安静的有些可怕。
“如何?不想说些什么吗?”那无脸男人又开口,声音里面越发的苍凉。
说些什么?
鲤笙轻呼口气,这敢情是想让她发表意见呗?
“大哥,你在跟我说话吧?”什么十万年啊,什么这样对她最好…
“……”
那人却不语,还在看她吗?因为没有脸,看不出他到底在看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你说再多也没用。我说大哥,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我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鲤笙耸耸肩,也很无奈。
“你忘了,不知道是肯定的。无碍,这样才是最好的。”那无脸男一副甚是关心她的样子,可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点令人极为的不爽。
“你能不拐弯抹角的说话吗?说人话!”
“你这脾气倒是变了不少。明明以前要更加的……”
更加的?
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了,。
啊,好上火!
鲤笙见他没什么害处,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看着那明显要高出她一尺的男人的脸,不悦的道:“我要出去。”
“你本就不在其中,何来出去一说?”
“……放屁!你看看周围!这怎么看也是我被困在这里了吧!少废话!快放我出去!”鲤笙简直要被这故弄玄虚的男人弄疯:“突然把我弄到这里来你有什么目的?看你人模人样,但却不是个好东西吧?不然怎么不以真面目示人?”
“……”
那男人又沉默了。
而同一时刻,周围静止的一切又开始运作,那些人啊鸟啊狗啊山啊水啊什么的,慢慢的浮现出原来的颜色。
所有的人都慢慢浮现出原来的脸,眼睛鼻子嘴巴……一一现出真面目。
“啊,那是……”
鲤笙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刚要去追,身后的男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你……!!!”
猛然回头,刚要说些什么,可完全被那个男人的脸吓到了!
怎么会……
“你是……”第五瞳?
那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应,突然笑了起来,深海色乌黑的瞳孔隐藏着冰冷的寒意:“怎么?你想起来了?”
“你真的是第五瞳?”照她这么说的话,莫非他……
“……”
对方的沉默让人害怕。
鲤笙急急甩开那只炙热的手,连连退了好几步,“砰”的一下撞到了身后之物。
回头,却发现是另外一个第五瞳,且比那个男人还要像,个子没有那么高,瞳孔色跟第五瞳是一样的绿色。
不对,哪里很不对……
“这是假的吧!”鲤笙急忙又往一边跑,不管这是梦境或是现实,第五瞳会出现在这里绝对的不正常。
可最开始的那个男人却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捏住了她的肩膀,用那张与第五瞳甚是相似的脸,极为严肃的道:“不要再来这里了。”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记住,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也未必全部都是假的。真假在你心中。走吧!”
“走……?!”
刚要问他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可却被他一把推到了不远处的湖里面!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湖啊!她不会游泳好不好!
挣扎不及,那炙热的湖水像是有引力,把她整个往下吸。
“救命!唔嗯!”一张嘴,水钻进嘴里,但没有呛到的感觉,反而入水经过喉咙时特别的舒服,好像喝了一口糖水,一咽下去,整个脑子嗡嗡的响,耳边传来类似于火车鸣笛的声音。
“啊……”
鲤笙受不了那个声音,在水中像婴儿一样蜷缩着捂上了耳朵。
不经意的睁眼,透过澄明的湖水,却看到那个“类似第五瞳”正低头往下看他,缓缓伸出手,,用第五瞳的脸,浅浅的笑,可眼神却那么忧伤。
为什么那么看着我呢?就好像……
“这一次不要后悔了……”
他并未说话,但清晰的声音传入耳中。
“喂,你说清楚!啊!咳咳!”
挣扎着想要去抓住他的手,可突然加速了往下沉,所有的一切突然再次陷入黑暗。
“铮楞楞~叮铃铃~”
烂七八糟的声音一起涌入脑中,心里有好多的疑问要问,可脑子一疼,再睁开眼睛时,满是疑惑的眼神突然释然了。
随着突然上浮的湖水,她也跟着浮了上去。一出水面,那些人都不见了。鲤笙左右看了看,仿佛置身在巨大的湖心之中,周围全是雾气。
“我怎么了?这是在哪?”她并未奇怪为何不会游泳的她竟然没有往下沉,对现在的状况一脸的懵逼。
“我刚才……嗯……”
仔细一想她刚才不是跟司雪衣打着来嘛!怎么一回过神就掉湖里了?
怎么想也想不透,索性不去想,拍打着水面打算往岸上游,反正这湖水有古怪,她算是摸清楚了,因此也就不担心会沉下去了。
“小妖怪!”
满是雾气的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喊,很明显是洛爵的声音。
鲤笙上下左右看:“九哀!九哀!你在哪里!我在这里啊!”
可是却看不到洛爵的身影。
“醒过来!”
洛爵的声音再次响起,“九哀!”
可怎么光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这里到底是哪里?九哀在哪里?
“醒过来是什么意思?你别吓我啊!”她到底怎么了?
“只要你醒过来,就算天崩地裂我也绝不会与你分开……我以洛九哀之名起誓!”
再次传过来的声音很淡,但却像一颗落雷在鲤笙心间炸开了花,顿时目瞪口呆。
“什,什么!”那个洛九哀说了什么?“九哀他说只要我醒过来就……永远跟我在一起?真的?”
不对(,不可能。
洛爵不可能说出这种话,他那么禁欲的一个冰山王爷……这肯定又是假的。
“这是司雪衣的诡计,这肯定都是幻觉。对,肯定都是……”明明嘴上这么说,可嘴唇却止不住的颤抖:“若是真的呢?九哀他真的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呢?那我……”
要醒来吗?怎么醒来?只要眼睛一闭,一睁,就可以看到li洛爵了?
“九哀!等着我!我马上就去找你!”鲤笙赶紧闭上眼睛,迫不及待的好像一只饥渴的猫咪,期待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洛爵的脸。
可是,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满怀期待的睁开眼睛后,看到的依然是漫漫湖水,哪里有洛爵的脸?
鲤笙不免失望,再闭眼再睁眼,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九哀!你在哪里!!”怎么看不到人?而洛爵的声音也消失了。
鲤笙急忙划动手臂往自认为的岸边游,虽然不会游泳,但在这诡异的湖中,使劲的将双臂摆动还是很有效果的。
“管你是不是真的,洛九哀,我要是回去后你不承认刚才的话,就绝对让你好看!”
“所以……快点喊醒我啊!!”
“咔嚓!”
随着鲤笙震天动地的一声怒吼,浓郁的雾气猛然散去,同时落下一道与白色极为相驳的黑色闪电,霎时将天空劈出了一道口子,外面清晰可见洛爵的身影以及其后的犬火等人。
“九哀!”鲤笙一见,急忙卯足了劲往那口子游,“我来了,九哀,我来了!”
如果这不是梦的话,无论如何也要抓到洛爵的手!
当她终于游到了那口子前,看着洛爵的脸尽在咫尺,看他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金色的瞳闪烁着温柔的光,突然的,好想哭!
“哗啦啦~”
用上最后的力气,手穿过那道口子,一把抓住了洛爵的手!
“九哀!”
“!!!”
洛爵原本只是想给她盖一下被子,没想到她会突然抓住自己的手,真的被吓了一跳!
瞪眼看着闭着眼睛,但紧紧抓住自己手的鲤笙惊讶未及,洛爵急忙冲一旁的浅玉儿喊:“玉儿!快过来看看!”
难得听到洛爵激动到颤抖的声音,浅玉儿先是一愣,发现是鲤笙醒来,急忙上前:“我来看看,爵爷您先让开。”洛爵急忙闪到一旁,而闻声过来的天羽月和犬火也急忙抬起头看向鲤笙。
“小鲤醒了吗!她没事了吧!”
天羽月尤其猴急,刚要往前凑被鬼夜明一把扯住:“先让玉儿给看一下,你猴急什么!”
“就是,鲤笙肯定会没事的。这都几天了,也该醒了。”犬火也跟着道。
“就是因为已经过了好几天她还不见醒来才担心好吧!别拦我,我要看看!”
“别闹!让掌门师尊知道你在这里闹的话是会被赶出去的!”
“快拦住他!快!”
几个人不一会儿就纠缠在了一起,简直闹腾的不要不要的。
洛爵的手依然也鲤笙紧紧抓着,用力到她的手背都开始发红。
“你们几个不要吵了。”被几个人闹的更加心烦,洛爵厉声道:“再吵闹就都出去!”
刚说完,百步琅从外边过来,站在门口,看着扭在一起的几人,白眉不由得皱起:“这是在做什么?”
几人一看他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赶紧松开了各自站好,就连犬火都乖乖的站到了一旁,可见百步琅的威严。
天羽月倒是跟鲤笙有些相似,丝毫不为百步琅所惧:“小鲤醒了,他们都拦着我!”
“既然醒了,你又何以急着看?”百步琅低声道,径自进了屋子,漫过几人,走到床边。
看着正在给鲤笙切脉的浅玉儿一眼,声音倒是极为镇定:“如何?”
浅玉儿放下鲤笙的手,秀眉皱起,甚是奇怪道:“从脉象来看已经没事了。但……为何不醒过来就不知为何了。”
这几日,鲤笙的脉象说没就没,极为诡异,而嘴角的那朵黑灵花也早已凋零,按道理早就该醒过来,谁都没想到她竟然一睡睡了七天!
那日灵阙会,她没有醒,大会又不能因为她而停止。百步琅将她用传送阵送回中阙峰,夏晓月跟着一起返回。
送走她之后,大会继续。
接着就是犬火与灸驰的比试。
怎么说,可能是因为担心洛爵,犬火没有用心比,处处都是破绽,仅用了十多招就匆匆结束了比试,自愿败下阵去。
灸驰也是窝火,犬火有没有用心他自是最清楚,就算赢也不光彩,因此脸拉的老长,再次跟犬火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
浅玉儿与乌沓的比试很快就结束了,乌沓无心比赛,浅玉儿一招制胜,但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值得一提,天羽月根本连比赛都没有参加,直接弃赛,死活跟着夏晓月要去中阙峰。
中阙峰一般不让其他弟子入内,但百步琅又拗不过他的哭天喊地,只好放行,且一开始就明确表示不能闹事,否则一律驱除。
天羽月随后就屁颠着跟着去了。
鲤笙之事浪费了不少时间,因此到了洛爵与莫非辞的比试时,已经日落西斜。
两人站在最中间的比试台上,落日余晖洒照在两人身上,折射出好看的光彩。
莫非辞看着洛爵,洛爵面无表情,不管是鲤笙离开或者是犬火输掉比赛,他都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淡定又过于冷漠。
“莫师兄!要他好看!”惊云峰的一众弟子还未开始就给莫非辞加油,搞得他甚是尴尬。
说什么给洛爵好看,会不会说话?没看到百步琅在这里看着么?
莫非辞回头看了同门师弟一眼,脸上明显就是这段话的表情,但一心支持他的师弟们貌似没理解他的意思,一看他回头,还以为是嫌他们加油的声音小了,蓝关立马带头又开始喊起来。
“莫师兄必胜!必胜!”
莫非辞翻了个巨大无比的白眼,这些人……
“洛师叔,准备好了吗?”动手之前先过问,他倒是极为懂礼数。
洛爵点点头,还是那般风淡云轻,也不说话,眼神如若死水,毫无波澜。
莫非辞:“……”
第一次见洛爵这般表情,但百步琅在看,六峰掌座在看,他爹莫惊云也在看,可不能因为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就乱打鼓,会分神对比试不利的。
“还请师叔赐教!”
第231章 并不是很轻松
没有任何犹豫,莫非辞发动阵法,将洛爵困在其中。
洛爵眉头都不待动一下,仅是捏指,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咒术,那黄色的阵法就被攻破,漫天洒下好看的光点。
莫非辞只是试探,并未用上多少力量,在得知洛爵不是一般能够对付的人之后,也不敢大意。
“哎,那个洛九并不好对付啊……”
“啪!”
“什么洛九!叫师叔!”离骚一巴掌拍在师弟的脑门上,倒也没用上多大的力气:“掌门师尊在这里,怎可如此无礼?”
就算他,也得尊称洛爵一声师叔。
没办法,辈分大一阶压死人。
那小弟子摸着脑袋吐吐舌头,再也不敢多言。
“洛师叔,你倒是真冷静啊……”莫非辞后退一步,并未急着继续发动攻击。
洛爵依然毫无表情:“你要打便打,哪里那么多废话?”
“……”
一句话,给莫非辞堵得目瞪口呆。
想了想,的确,鲤笙还在昏迷之事貌似怎么看也轮不到他来担心。只是吧,洛爵这么放宽心,倒是让他一个局外人不舒心了。
再说,司雪衣也在昏迷中,他能放宽心才怪!
“这是担心,不是废话吧?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鲤笙……”
“我担不担心与你何干?你若是不打算认真比试的话,就不要站在这里浪费大家的时间,说声认输,自己走下台去,如何?”
“……”
每句话都让人无话可说。
莫非辞听罢,只能作罢。
作揖道:“是非辞多事了。”说罢,捏指诀,释放灵压。
洛爵没有给他发挥的机会,在他捏指诀的瞬间,已经冲到他面前,没有依仗灵力,仅是大力出拳。
拳风呼呼。
莫非辞大惊,急忙放弃施咒,双臂交叉接下这一拳。
拳风赫赫,逼得他不得不使用灵力抵抗,才稍稍缓和了冲击力,在退了三步后停了下来。
“起!”
停稳后,没有思考的时间,当即起咒,召唤出随身携带的长剑,打算御剑施术。
“嘡啷!”
长剑还未出鞘,洛爵紧紧一个皱眉就唤出炎剑八脉,稍稍侧身,八脉的剑身正好挡住了莫非辞的剑,仅是一瞬就被压制了下去。
全程洛爵都面无表情,倒是莫非辞吃惊的眼睛瞪得滚圆,在八脉挡下第一波正式攻击后,立马又发动第二波攻击。
长剑没有消失,继续与八脉抗衡,但莫非辞擅长的咒术也不是一两种,当即就使出了困术,打算困死洛爵。
洛爵那是那么容易就被困住的?
在他刚捏指诀时就知道他要用什么咒术,完全将背诵的咒术灵符运用的得心应手,单是一挥掌,击打在莫非辞手上,当即就化了他的术。
!!!
众人大惊。
莫非辞使用咒术的速度在惊阙山是入了排行的,可洛爵解咒的速度要比他还快几分!
不可思议!
“听闻洛师叔以前几乎没有灵力吧?怎么能这么强啊?”
“就是说啊!一个月的时间突破化灵已经够吓人的了,没想到连咒术都用的这么潇洒……”
“不愧是能点亮十六根矩形柱的男人,也难怪掌门师尊要收他为徒了。”
见此情景,就算不想服都不行。
关于洛爵的赞美认同之声传入百步琅耳中,固然高兴,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就随意的摸了把胡子,这一动作让六峰掌门不禁一笑。
看来他很高兴啊!
罗雷与莫惊云相视一眼,该是两人的见解不同,各自眼神不一。
罗雷明着一副担心之色,而莫惊云倒是高兴的眉开眼笑,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儿子会输。
“四师弟,看来非辞遇到对手了啊!”罗雷大声道。
莫惊云呵呵一笑:“若是一路走来都过于简单,这修行之路岂不是没意思?他也该吃吃苦头了。”
“云师兄,话是这么说,但若是非辞真的输了,他堂堂大道晚期,即将突破法乘之人,却连一个化灵都打不过,想必会惹众弟子嫌话吧?”风傲然也跟着道。
“嫌话?哈哈!风师弟,这话说的好像你们惊风山的嫌话很少一样……”莫惊云明着给堵了回去,一句话说的风傲然黑了脸,但碍于辈分的关系,就算同是掌座,也不敢再顶回去。
一时间无言。
六峰掌座聚在一起,这种互怼的场面见的多了,其他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反正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随便别人怎么闹。
莫非辞自然是更为吃惊的一个。
固然一见到洛爵就知道他成长了不少,着实没料到竟然能咒灵双修,可见难以对付。当下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这么一来,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后退。、
洛爵没有紧逼上去,一挥袖,极为潇洒的侧眸看他,已经蒙上一层金色的瞳淡漠的令人心寒。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莫非辞突然明白那眸眼当中映照的情感,感叹起来。
越是冷静就越可以快速的结束比赛,他就可以更快的去找鲤笙。
原来如此!
“不是让你废话少说么!”
该是被他察觉了心思,洛爵主动发起了攻击,单手操纵炎剑八脉就冲了过去。
莫非辞既然豁然开朗,也就没什么可分神的了,笑着双手画圆成大造物法,那是比封天印地还要难一个系数的锁灵术,且看规模,他是打算用这一招决定胜负,因此眨眼间就画出一个将比试平台占满的巨大封锁圈。洛爵被困在其中。
炎剑八脉受结界影响,顿时凝结在空中,一时半会是动不了的。
洛爵的反应虽快,但在深陷结界中的瞬间就失去了主动权,想要抵抗大道期的灵压,在无法使用咒术相扶的情况下,无异于做梦。
“洛师叔,凭你熟悉各种咒术,一旦不能抵抗我的灵压,你便什么都使不出来。现在这大造物法我才仅用了七成力,若你不服输,我便继续加强结界力,到时候把你弄伤可不要怪我……”
“嗯,那你就试试看吧!”洛爵丝毫不吃这一套,右手小拇指微微一动,仅靠一个手指头就捏出了一个小化解咒,将右手的控制解除。
虽然身体不能动,但一只手就可以施咒,这是学习各种咒法后,洛爵在与岁聿他们对阵时,磨练的最为有用的法门。
“哗啦~”
洛爵制造的不是一般的化解咒,而是融合攻击的咒术,因为是单手所制,所以是极为耗费灵力的。
一来要抵抗大造物法的内部攻击,二来还要制造化解咒,一来二去,不一会就出了一头的汗。
所制造的攻击咒名为乱攻,用灵力在指间凝结成星点大小的灵球,所触碰之地都会瓦解其灵力构造,从而轻易突破。
莫非辞知道乱攻的效用,倒也不着急破解,作为施术者,他自然有办法在咒术中再施加别种咒法。
虽然他不擅长使用火灵相关的咒法,但火灵术加在大造物法上可彻底封死对方的突破口,就算乱攻能破得了洛爵周围的结界效力,可二层施加咒势必会逼迫他为了保住自身而先行撤掉炎剑八脉的前头攻击。
莫非辞别的不担心,炎剑八脉的破坏力还是清楚的,只要洛爵一旦收了它,想要击败他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没有犹豫,一甩手,当即将火灵术其一的‘将火于言’用在了结界圈上。
洛爵看穿他的意图,可明明看穿,却不得不收回炎剑八脉,正打算在结界上的将火到面前时使用别的咒术抵挡,可莫非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砰!”
将火于言只是坑,真正的咒术是隐藏在将火后的风雷切。
只见一道类似于风刃一般的白色刀状灵气,在洛爵正施展其他咒法时,擦着他的肩膀就飞了过去,一下子就给他把聚集的灵压给撞散了!
莫非辞该是刻意控制住了力道,风雷切擦着洛爵的肩膀而过时,竟然没有伤他分毫,不得不说莫非辞的操控力也是一流。
洛爵扭头看着收了三种咒法的莫非辞,无奈的轻叹口气。
莫非辞笑着作揖:“非辞得罪了。”
胜负已经很明显,洛爵就算再厉害,但灵力被撞散的他已经没有任何抵抗他下一波攻击的可能,随即冲他作揖,便扭头下了比试台。
“爵爷,没事……”
刚下去,犬火刚要说话,洛爵挥手打断他,便走到了稻凉面前:“凉师兄,我们回中阙峰吧!”
稻凉没想到他输了比赛会这么淡定,一开始不是很积极么?
愣了愣,看了百步琅一眼,急忙道:“那得先跟师父说一声……”
“师父,我跟二师兄先回去了。您老人家能不能给开一个传送法阵?”洛爵极为淡定的要求道。
岁聿再次不悦的皱起眉头:“九师弟,这比赛刚结束,你怎么能这么猴急……”
“知道了。”百步琅一挥袖,不远处便显出一个白光闪烁的传送法阵,“为师也很担心鲤笙的情况,你们两个回去后要把情况回禀于为师。”
洛爵闻言,作揖,不言一语,急忙就站上了法阵。
稻凉:“……”
这小子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些?
赶紧冲百步琅作揖行礼,“师父,那我跟九师弟先回去了。阿鲤师妹有什么情况,弟子一定会跟师父禀报的。”
百步琅点点头,便示意他们离开。
稻凉刚站上去,犬火。浅玉儿以及连鬼夜明都在他之后站上了法阵。
“你们这是……”他挑挑眉头,青筋直跳。
犬火呵呵的笑:“鲤笙可是我们的人,她有事,总不能让我们在这干等着吧?我们也去看看!”
“若是她有什么情况,我也能帮上忙。”浅玉儿赶紧说自己的方便之处。
倒是鬼夜明极为认真的道:“我已经做错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跟着鲤笙!莫师兄,请您成全师弟把!”
去,这是他能点头的事吗?
稻凉急忙看向百步琅,一脸的怎么办。
百步琅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这些人都是一条心,若是强行拧断,势必会伤了感情。
无奈的叹口气,在六峰掌座的注视中,挥挥手,示意‘去吧’!
六峰掌座:“……”
中阙峰可是惊阙山圣地,这几天看来要鸡毛狗跳了,真难得向来喜欢清净的百步琅能够由着这些人胡来?
哎!这世道在变啊!
见百步琅同意,稻凉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微微合掌,法阵顿时发动,白光一闪,几人瞬间就不见了踪迹。
稻凉一走,这里只剩下岁聿。
岁聿抬眼看向百步琅,该是想说他也回去,但看了看现在的气氛,也只好憋住了。
今年的灵阙会,貌似是往年最折腾的一届,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还有莫非辞与其他人的比试……
转至中阙峰。
洛爵等人刚回到中阙峰,一出法阵,刚好是几人的卧房附近,看来百步琅算好了距离施展的法阵。
洛爵急忙往鲤笙的房间走,后头出来的犬火等人自然是被中阙峰的环境给吸引了几分视线,愣了一下后,这才急忙跟着往前走。
稻凉在后头看,不住的摇头:“他们这些人好像忘了这里还有我这个师叔了……呵呵。”他并不是很介意就是了,也急忙跟着走了过去。
“啪嗒~”
通往鲤笙的房间,刚好要经过一条人工桥,不大不小,也就七八米的长度,可见桥下还有溪水潺潺,不知道是真景还是假像。
洛爵刚踏上桥,桥另一边的房门打开,天羽月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视线相对,洛爵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天羽月却‘咂舌’一声,瞬间出现在桥上洛爵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嘲讽道:“怎么?比试完了?”
洛爵知道他在气他没有跟着夏晓月回来,但其中缘由他也不指望他能明白,开口道:“她怎么样了?”
“真的担心的话一开始跟着回来不就好了?”天羽月继续讽刺:“现在又来这里装什么关心?呵,看来你输了啊?如何?又一次把小鲤弃之不顾,专攻你的输赢大业,结果却是惨败的心情如何?”
“羽毛!你说什么呢!”
犬火这一天没少上火,天羽月这态度着实让人不爽,疾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爵爷可是我们的主人,你怎能如此无礼!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惹爵爷么!你没长耳朵不成?”
第232章 束约力
“啪!”
天羽月狠狠拍开他的手,仰着下巴,用鼻孔看着不做声的洛爵,眼神更是鄙视:“什么主人?若不是小鲤让我成为他的灵使,我怎么可能自愿?早知道他是这种自私鬼,我死都不会愿意……”
“天羽月!”犬火厉声喝止,刚要上前,却被洛爵拦住。
犬火急忙道:“爵爷,您不用拦老奴,这小子不知道礼数,老奴一定要替您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就算是同伴,但再一再二没有再三。
犬火说说什么都不能再纵容了:“若是再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怕是以后更会对您无礼……”
“我说了退下!”洛爵突然大喝一声,横眉冷对,没有跟天羽月发火,倒是冲犬火瞪眼道:“这里可是中阙峰,难道你想刚来就被遣返么!不得胡闹!”
“可是……”犬火很委屈啊,怎么反倒成为他的不对了?
“天羽月,让开。”洛爵懒得多说,他认真结束比赛后可不是为了站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若是不让……”
“不让的话你还能怎样?貌似你的言灵之力对我没什么影响吧?”天羽月耸肩,继续挡在面前,“不然的话,你早就用灵主之力强行让我离开了!”
“你希望我用灵主之力?”洛爵毫无表情的问道:“你确定?不后悔?”
“你根本就用不出来……!!”
“噗通!”
还未说完,双膝突然一软,紧跟着狠狠跪在地上。
天羽月吃了一惊,看向正往下睥睨着他的洛爵,有些惶恐:“你做了什么?”
说着就要起身,但无奈,双腿就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样,分文不动:“你到底做了什么!”
洛爵微微扬起下巴,这才开口,语气极为平淡:“你不是希望我对你使用灵主之力么?”
“可你什么都没说啊!”言灵之力至少要开口提出要求吧!
“只是想了一下,你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不可能!你根本没有那么强的力量做到这一步!”
“砰!”
刚说完,天羽月整个人又呈大字形趴在了地上,脸紧贴着桥,发出一声极为响亮的声音。
!!!
众人完全惊呆,要知道天羽月的修为比洛爵高出许多,一般的言灵之力会虽然形成影响,但绝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难道说,洛爵在提升了修为之后,对灵使的约束力也不止一阶的提升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既然你我缔结了灵契,就算讨厌,你也还是要注意一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这一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必然不会这般饶恕于你。”
天羽月想要说什么,但该死的是,洛爵不禁夺走了他的行动权,甚至连声音都夺了去,任凭他想要大声咆哮几句,可嘴巴就像是被封死了一样。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灵主之力!
不仅是他,连犬火都心中诧异。
以前虽然洛爵也有过用灵主身份下过命令,但怎么看都不如这一次的强烈,即使受约人并不是他,也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力。
浅玉儿无奈的叹口气,赶紧道:“爵爷,您刚比试完,体内灵力不足,还是不要释放如此强烈的束约力为好。”
“……”
洛爵没有应声,又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稻凉,随后不看天羽月一眼,迈步就下了拱桥。
犬火在后,看了地上的天羽月,也很无奈,“这下你满意了吧?”
浅玉儿摇摇头,漫过天羽月就跟了上去,倒是后头的稻凉颇为同情的对天羽月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九师弟,但他人除了话少点,过于认真了点,比一般人聪明了点,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走开!”
天羽月突然大喊一声,应该是觉得丢人了吧?
“哎呦,喊什么啊?”稻凉吓了一跳,也不多说,赶紧跟了上去。
如今世道,越是长辈越要受晚辈的气,也真是没谁了。
一进门,夏晓月正站在床前,侧脸看着床上的鲤笙,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听闻他们进门,微微侧脸,在看到紧跟过来的犬火他们,顿时眉头皱的厉害:“九师弟,这些人怎么……”
“啊,是师父让他们来的!”稻凉赶紧道。
“师父?”夏晓月眉头颦的更紧,虽然不太相信,但又不认为稻凉会说谎,点点头:“既然是师父他老人家允许的,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那阿鲤师妹如何了?没事了吧?”稻凉问道。
“只要黑灵花不开,她就没事。至于到底有没有事,那就得看师妹有没有想要醒过来的心思了。”说着,离开床边,给洛爵他们让出了位置:“现在的状况还算稳定,你们看着点,我到药方给她调点药……”
浅玉儿一听,急忙道:“我也去!”
夏晓月微微停顿,刚要婉拒,又想起她跟一封雪一起治疗的事情,顿时点点头,默许了她。
“爵爷,这边就拜托你了。”
“去吧!”
洛爵说这话时,人已经站到了床前,看着鲤笙紧闭的双眼,眼睑下垂,目光很沉。
犬火在一旁,也没敢说话,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鬼夜明虽然跟过来了,但也不是瞎子,洛爵都那样了,谁上去谁铁定撞枪口,想了想,这步子终究没有迈出去。
时间转至现在。
百步琅看了看鲤笙,本簇成一团的眉头却散了开:“该是快要醒了。你们切莫在这吵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淡然了些。
洛爵重新看向鲤笙,想了想,倒是主动的牵起了那只手:“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好。”
“爵爷……”
“什么都别说了,出去吧!”
犬火刚想说什么却被洛爵打断。
天羽月这几天倒是没有与洛爵作对,也可能是看到了洛爵因为担心鲤笙,而跟着七天不吃不喝的缘故,对他的厌恶感才没有那么厉害。
刚听洛爵说完,他倒是第一个站好,然后转身往外走的人。
犬火随后,浅玉儿紧跟,到了鬼夜明的时候,他稍稍的多看了鲤笙二人一眼,轻轻的叹口气,在犬火的推搡下,这才离开。
几人走后,百步琅也到了门口,虽然他并不反对感情之事,但对于鲤笙与洛爵的关系,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担心与芥蒂。
怎么说,洛爵是半人半妖,而鲤笙是身份不明之妖,两人又都是天赋异禀之人,若是他们两个真的凑成了一对,可能八荒的排行又要重新改写一番,到时候势必又是一场骚乱。
那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不过,将来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不是他现在所能预料的。
“罢了,随他们去吧!”站在门口一挥衣袖,眨眼消失不见。
这些人一走,乱糟糟的房间立马肃静了起来。
洛爵从站着,到半坐在床前,眼神从未有一刻离开过鲤笙,嘴挂着淡淡的笑意:“你其实已经醒了吧?”
鲤笙:“……”
他怎么知道的?
没错,的确从刚才浅玉儿给她切脉之后就醒了,但因为突然难为情,故此就装睡了。
“喂,别睡了。快起来。”洛爵又催促了一遍,同时手摸着她的脸颊,打起了圆圈:“睡了这么久,应该可以了。”
他就不觉得难为情吗!
鲤笙心中暗暗叫苦连天,毕竟到底睁开眼睛后要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她还没决定好。
“喂,笙儿……”
“啊!!”
洛爵突然轻唤的声音,跟着唇间传来的温热,像是触电一样,鲤笙突然就弹跳了起来。
摸着嘴唇,瞪眼看着正在哎床头笑意盈盈看着她的洛爵,心脏简直要从口里跳出来:“你、你、你怎么会……!”
喊她笙儿?
平时连名字都不会叫,只用‘小妖怪’称呼她的人,竟突然喊她笙儿什么的……这是梦吧!这果然还是梦吧!
想都没想,鲤笙伸手就要去捏洛爵的脸,但是刚伸出手,被洛爵一把抓住,一使劲,将她整个拉到了怀里。
!!
“这不是梦。”
“啊……”的确不是,洛爵的心跳是这么有力。
“你终于醒了。”
“……”
我去,就这么上钩了!
鲤笙一脸黑线,别提有多尴尬,赶紧呵呵一笑,当即决定自己演的戏,无论如何也要杀青!
抬起头,用一张还极为苍白的脸,又往洛爵胸口贴了贴,一醒来就正大光明的吃起了豆腐:“我怎舍得不醒来,有这么好的老公在等着我?”
“老公是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鲤笙浅笑,因为脸色苍白,而更显别样的美。
洛爵固然还是不知道老公什么意思,但看她笑的甜美,该是想到这称呼挺腻,也不在意,人醒了就是最好的。
“是啊,除了我还有谁能胜任这老公?呵呵。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话锋一转,突然又道。
鲤笙一愣,“我忘了什么吗?”
装,一装到底!
“没有,没。”洛爵摇摇头,将她扶正,重新按回床上:“既然醒了,就再多休息一下。我去喊玉儿过来。”
说着,就要走。
“喂!”
“什么?”回头看鲤笙,眼神很淡定。
鲤笙总觉得那双总是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已经看穿了她,想再让他多呆一会儿,又害怕两人独处的时间越长,被洛爵识破的的可能就越大。
呵呵一笑,“……记得某人要请我吃鸡腿来着……”
洛爵无奈的点头,视线微微延长,“嗯,你乖乖等着,这就给你准备。”
“嗯!好!”
鲤笙见他关上了门,嬉笑的模样顿时定格,眼神暗淡了几分。
拖着下巴,“九哀不会已经看穿了吧?我要继续假装失忆的话,肯能早晚会被发现的吧?到了那时……”
九哀一旦知道自己被骗,肯定会生气的吧?
“啊……可我也没办法啊。若是不这样做,那个跟牛一样倔的男人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的心,我们能恢复平时的关系还不是因为我随机应变选择失忆的缘故?九哀的话,肯定能理解的吧?”
能理解?
真的?
可能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了吧!那可是九哀啊,能理解才有问题吧!
“啊啊啊!脑子好疼!”
越想越混乱,鲤笙忍不住拿拳敲自己的脑壳,刚好被进门来的浅玉儿看到。
“你这是……在干什么?”
鲤笙:“……作死。”
“……”
洛爵站在拱桥前,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天外天。
想起鲤笙的种种态度,剑眉微微皱起,“要继续装下去么……”
这并不是他的剧本,可却反倒本色出演,到了这里,骑虎难下。
可能也不想下,而是想要享受这段过程吧!
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侧脸,正好看到天羽月复杂的眼神,没有逃避那只蓝色的眼睛,目光如炬看他,两两相视,必有一输,天羽月很快就转移了视线,匆匆离开。
自从那日使用灵主之力惩治了他一番后,态度就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
“哎,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啊……”
“爵爷,您刚才在叹气吧?”
突然,犬火像是一个鬼,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洛爵后背一冷,却是淡定的道:“你听错了。”
“老奴耳朵好使的很,爵爷刚才明明就是叹气了,还叹了很长的气呢!”
“都说是你听错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犬火有时候也是够执着的,“肯定是为了鲤笙的事吧?怎么?她醒来之后还是不记得您的事?”
提到这个,洛爵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就更加的难看了:“为什么我是被忘记的的那一个?”
什么?
犬火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等等,这话题跳跃的有点大……”
“算了,想必你也不会明白的。”洛爵摇摇头,懒得多说,迈步就往厨房的方向走。
边走边念叨:“鸡腿啊?这里上哪去找鸡?嗯……还是问问稻凉比较快把!”
犬火:“……”
看着洛爵的背影,心想,大概这世上能让那个冷静如死水的男人喋喋不休又叹气连绵的人只有鲤笙能做到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果真是真理……呵呵。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很不错嘛!”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随着即将到来的苦学殿的修行,将会成为一段不堪入目的‘地狱’之旅。
第233章 苦学殿
隔天。
百步琅一大早就让已经恢复了元气的鲤笙来到了正殿,洛爵他们已经在等候多时。
七八天卧病在床,鲤笙的气色倒是没有卧床之人的暗黄苍白,仅用一天就恢复了七八成,这恢复力也是没谁了,连向来自诩恢复力第一的稻凉都无话可说。
因为是要进苦学殿的日子,百步琅难得的又穿了一身极为肃重的青灰色长袍,将一头白发衬得更加的白发如雪。
犬火他们都在正殿,只是鬼夜明因为要提前到苦学殿处理入住问题,百步琅就先把人送走了,
鲤笙进殿行礼,抬头瞥了洛爵一眼,对上视线后,嘴倒是咧的挺大,一看就开心至极,搞得洛爵都跟着不好意思。
二人眉来眼去,看的百步琅直暗暗叹气。
“阿鲤,小九,今天就是你们正式进入苦学殿的日子,你们二人可做好了准备?”严肃的说道,看向洛爵:“原本你们这些新入门弟子早该在灵阙会结束后就到苦学殿报道的。因为阿鲤的关系,拖了八天,如今阿鲤已经无大碍,你们也该去了。”
洛爵与鲤笙身为弟子,自然是要先应声的,急忙作揖:“是,谨遵师父教诲!”
犬火他们跟着作揖。
百步琅又看向岁聿,“岁聿,为师要带他们到苦学殿一趟,你也跟着过来。”
还以为会让稻凉跟着去,毕竟稻凉跟他们混的比较熟,岁聿稍稍吃惊,很快回答:“是,弟子知道了。”
百步琅点点头,又冲夏晓月道:“送他们进入苦学殿后,为师可能一时半回不来,若是有人找我,你先代为回复就好。”
至于他说的有人找他,除了六峰掌座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夏晓月点头答应,:“是,晓月知道。”
“那我们走吧!”一挥袖,百步琅就要走,一圈圈白光瞬间将几人包裹住,与原先的大传送法阵一点都不一样,这一次是更为精准的小传送阵。
“师父,那我……”
稻凉刚要说什么,百步琅一挥袖,只见蓝白光不停闪烁后,几个法同时消失了踪迹。
稻凉:“……”
夏晓月看他一眼,似是刻意泼冷水道:“看来师父还是比较信赖大师兄……”
“……”
信赖不信赖什么的,稻凉不是很在意,反正跟其他两人比,他虽然是二师兄,但的确不适合面对重大场合。
耸耸肩,任由夏晓月给岁聿争光,掉头就走。
夏晓月很无趣啊,以前跟稻凉斗嘴多少有些乐趣可言,可自从鲤笙他们来了以后,这向来冷清的中阙峰就热闹了不少,稻凉天天都能找到说话的地,自然也就懒得跟她吵架了。
还真别说,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人有些受不了。
很快,百步琅他们就来到了苦学殿大门口,这小传送法阵对比大法阵的作用就是,能直接穿越一些特殊结界。
苦学殿位于中阙峰其后,在惊云山以及禅水峰之间,是一处独立的山石楼市。
从远处看,其上鸟语花香,绿油油的一片,甚是好看,但近身一看就会发现这上面只有一处足有三层高的学院住房,其后是一大片石灰岩表皮的空地,满地疮痍,全是咒术灵符的痕迹。
看来这是操作场,专门为弟子提供训练的场所。
知道百步琅要来,这里的管事师父很早就在山门口等待了,一身亚黄色的外袍,袖口上是用红丝绣成的一个古法‘苦’与‘学’字,正是这苦学殿的殿衣,看起来俗中又带些秀气。
两位师傅,一左一右,一男一女,见到百步琅后,赶紧作揖行礼。
“见过掌门师尊!”
百步琅微微挥袖,便到了二人面前,笑着道:“折桂,奚生,刚进入苦学殿的一帮弟子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啊?”
折桂是左边站的男人,奚生是右边的女人,折桂要比奚生早成为苦学殿的师父百十年。
两人知道百步琅问这话什么意思,折桂急忙道:“师尊不用担心,师弟们都很用心的在研修,并未添什么乱。”
“那就好。”百步琅点头,他蛮担心灸弛他们会与早前的苦学殿的弟子们产生摩擦,不照情况看来,那几人该是也不想惹麻烦吧!
伸手指了指身后跟过来的洛爵他们,又道:“今日我把这他们带过来,这一年就交给你们了。”
一年?
从未听说要在苦学殿呆一年,鲤笙与洛爵同时瞪眼:“师父,怎么要呆那么久啊!”
现在八荒情况瞬息万变,一年都不能与外界接触的话,可能引鲤樽都被洛世奇或某某给找到了!
“师父,苦学殿研修的不是咒术灵符么?先前我与师姐已经将全卷古法默诵完毕,来这里无非是走走形式……”
“就是就是!”鲤笙也觉得一年太长,赶紧跟着说:“在这里呆一年,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啊!师父,说什么您也得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才行!”
百步琅看起来有些不悦,脸色阴沉几分:“一般弟子在这苦学殿至少要呆上十。为师见您们已经熟知咒法灵符的妙用,因此只要你们在这里呆一年。怎么,一年时间而已,还委屈你们了不成?”
原来别人是要呆十年的啊!
鲤笙洛爵面面相觑,这苦学殿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竟然要花这么久的时间在这里?
“怎么会委屈呢?”鲤笙赶紧打哈哈,“只是徒儿觉得没必要在这里呆这么久罢了……”
“没必要?这是你输给司雪衣之后的觉悟?”
这怎么又扯到司雪衣了?
鲤笙好生暴汗:“这跟那个司雪衣没关系吧?再说,她修为比我高了不止一阶,我输给她不是很正常?觉悟的话,至少也要我与她旗鼓相当之时才能有吧!”
“觉悟跟阶期有关系吗?”百步琅还是那样死气沉沉问道,俨然一副越说越上火的样子。
鲤笙哪里还敢再顶嘴,赶紧低下头,“徒儿知错了!鲤笙一定会好好在这里修行,争取早日回到师父身边的!师父您敬请放心吧!”
突如其来的许诺,倒是让还在怒气中的百步琅‘嘎’的一下就泯灭了心头火,笑了笑看她,更像是爷孙般的感觉,摸了摸鲤笙的头发,“那为师就把九师弟交给你了。你们两个切莫要在这里给为师惹麻烦……”
洛爵一听说什么把他交给鲤笙照顾,满脸都是大写的嫌弃,这是他刻意说反了吧!
百步琅随后俯身侧耳将两人一起拉到面前,小声道:“这苦学殿也不是为师想来就来之地,一旦你们踏进这里的山门,只要得不到修成出山的法牌,为师就过不来。这是苦学殿的规矩,被送到这里的弟子的师父,都无法踏入这里半步。这里的弟子人数少则也有二百人,其中不乏一些修为高者,你们两个行事定要思量着来,可明白?”
“弟子明白!”两人齐齐抱拳!
就算是掌门,但在流传下来的规矩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可这么一来,两人的处境大概体的一目了然,可见百步琅担心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苦学殿不仅有新入门的弟子前来研修咒法灵符,还包括一些在外犯了山规后在此受训之人,所以什么样的人都有。
该是担心鲤笙的脾性容易招致麻烦,若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他可是爱莫能助,这才事先把话挑明。也好然鲤笙收敛一些。
吩咐完毕,又看向认真听他说话的折桂与奚生:“那就辛苦你们二人了。”
折桂奚生知道他这是放人的意思,赶紧又道:“掌门师尊放心,我等一定好好帮助几人精进修为,也好让他们早些离开!”
百步琅点点头,不多说,看向岁聿。
岁聿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冲折桂二人作揖,跟着鲤笙他们就从古红色的大门穿梭而入。
苦学殿的大门名为‘一步多折’,意思如其名,但凡进了苦学殿,每每走一步就要历经许多波折,真是应景之名。
进门之前,鲤笙又冲百步琅挥了挥手,多少有些不舍。
虽然他们是为了无棱图而来,但百步琅对他们照顾有加,师徒这层关系还是存在的。
“行了,我们终究是要离开的。”洛爵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急忙提醒一句。
“我知道。”鲤笙呵呵一笑,也不在乎旁人视线,拉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握:“正因为知道是假的,所以才想珍惜。那样才不会有遗憾。”
“……”这话说给谁听的?
进门后的景色明显与大门前不同,可见入目处的长街两旁竖立红一色的枫树,明明正值当夏,叶子竟然已经火红一片。且跟现世的枫树不同,这里的枫叶两旁各长有触须一样的丝状物,下垂的尾端像是星光,闪烁不停。
该是看出众人眼神中的不解,折桂伸手一指那些枫树,“这是星枫,八荒上下只存在于这苦学殿内。因为只有来到这里的人才能看到,八荒各种奇鉴上并未有收录,你们不知道也是自然。”
这话是说给犬火与浅玉儿听的,他们都是堂堂大妖怪,不认识之物甚少,这也是为什么不认识星枫的原因。
两人齐齐点头,再次瞄了星枫一眼,也算是长了见识。
星枫大道长约五百米,一路走来,清风拂面,很快就看到一座弧度极为夸张的白色拱桥,似若那下弦月,上桥处窄的只能容一人通过,而下桥处却能几架马车并驾齐驱……
站在拱桥前,奚生道:“此桥名为弯月,昼进夜出,两不相冲。”
“昼进夜出?”
“白天进去,晚上出来。恰好现在是白天,我们能够进去,若是晚上,就不行了。”奚生继续解释:“一旦过了此桥,每次出来必是夜晚。”
“谁会大晚上出来啊?那多没意思……”鲤笙开始嘟囔。
奚生笑了笑:“这就是弯月桥的妙用所在了。”
敢情就是不想让弟子过桥呗……
几人站在桥上,在至高点处往桥下看,没有水,只能看到云彩翻翻。
是幻象?
过了弯月桥,便是一条用各色石头铺设而成的大道,踩在上面会发出极为清脆的声音。
“这条路名为声之形。”
折桂刚说完,几人一起皱眉头。
一条路怎么能叫这么奇怪的名字?还声之形……
“想必你们在想一条路怎么能被称为声之形吧?”折桂笑了笑,冲大眼瞪小眼的几人道:“无需惊讶,我刚听到这个名字时,跟你们的反应如出一辙。”
呵呵……也难怪他会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都是过来人。
“之所以称为声之形的原因,你们不妨从头走到尾试试。大概就会知道这声之形是何意了。”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明明是这里的师父,却因为辈分不及鲤笙与洛爵而显得有些卑微。
“叮咚~”
刚说完,鲤笙踩在一块看色石头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仔细想的话,大概能明白折桂的意思了。
几人没有犹豫,更没有多言,迈步就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往路的尽头走。
一路下来,可听见耳边乐声不断,一路走下来,在尽头处似是听到了一首专属于自己的曲子……
洛爵细细回想自己踩踏所奏出的乐声,不免笑道:“这就是声之形……”
只属于自己声音的形状,会在你走完这条路后在面前融合成一副飘逸的画面,虽然看不真切,但却让人心旷神怡。
几人都听到了各自的曲子,表情都是不同,除了鲤笙,基本都一副享受状态。
鲤笙掏了掏耳朵,貌似在跟面前形成的图像对视,表情很淡。说不出什么感觉。
这时候一行人已经离着苦学殿入殿门前,很普通的青石大门,奚生走在最前面,
转过身来,“下面我们就要正式进入苦学殿了,在那之前,你们做好一切觉悟的准备了吧?事先声明,一旦进了入殿门,你们便是一介普通弟子,没有身份与辈分之分,这里面你们只能听从我与折桂师兄的命令,且不得反抗。若是反抗,我与师兄便有权将你们遣返回来处。被从苦学殿遣返之人,就算日后你们的修为再高,也不会竟进入惊阙山排名,更不允许下山……这绝非儿戏。”
第234章 苦海无涯圣岳台
排行对于鲤笙他们而言没有多大用处,但不能下山却是绝对不能的。
几人面面相觑,点点头,看来日后行事势必要小心了,不然一旦被遣返,那就不好玩了。
随后穿过大门,就算正式进入了苦学殿的第一殿。
入门就能看到竖排两趟,长约五六十米的样子,每隔一米就摆着书桌,一眼看去差不多能有百十来张。
折桂道:“苦学殿的求学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苦海无涯’。专门讲解各种咒术法则以及八荒学识之地,只要你们过来听讲,且能顺利完成讲师布置的任务,就能拿到学分。对了,你们还不知道什么是学分吧?”
学分啊……
鲤笙倒是极为明白,随即举手:“那不就是用各种规矩把我们框架其中,做的好就有奖励,做的不好就受处罚的老一套制度呗!”
讲白了,苦学殿这么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其实就是一学校!
折桂听到鲤笙嘴快回答,看她不服气的样子倒是也不在意:“没错。学分的确是用来让你们遵守殿内规矩的一种手段,但你说的还是有些不准确。”
“哦?不准确?”
“确切的说,学分也是对你们的认可,最快拿到十分学分者,就可以提前从这里离开。鲤笙,方才你不是说要尽快离开这里么?那拿到学分就是你首先要做的。”
突然就喊鲤笙原名,直接把师叔省去,看出折桂开始认真了。
鲤笙听得出他这话里的意思,该是她方才有些瞧不起这里的意思,现在瞅着百步琅不在就开始找她的麻烦了。
呵呵一笑,“我当然会拿到学分的。”
她也很想离开啊!
洛爵倒是淡定,仔细打量这苦海无涯一会儿,“敢问两位师父,既然这里是专门讲解之地,怎么不见有其他人?”
奚生回答道:“苦海无涯只在下午开放,现在还未到晌午,弟子们都在各自房内修行。时间一到,他们自然会过来。”
“来者有什么规律吗?”
“这里的人不分来到这里的先后顺序,只论分组。轮到哪一个组过来就是哪个组,其他方面也一样,全都按照分组进行。呆会我会带你们去祠堂进行分组,虽然你们今天是一起过来的,但未必能在一个组,结果就要看你们运气了。”奚生说着,看向折桂,用眼神示意。
折桂当即明白什么意思,又道:“苦海无涯是你们奚生师父掌管之地,而方才说到第二阶段便在其后。你们跟我过来。”
迈步就往前走,奚生没有动,冲他们挥手。看来是不会跟着去了。
几人紧跟往前走,穿过一处弄堂后就来到了方才看到的那处空旷地带,身临其境观看反而更觉得这里各种灵根属性的气息混合,让人极为的不舒服。
折桂道:“这里是圣岳台,如你们所见,是一处训练场,我便负责看管以及训练你们在苦海无涯上学到的东西。丑话说在前头,现在的我比较正常,一旦你们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能就会看到不太正常的我了……”
正常跟不正常……这话说的,好像他会变。态一样……
众人皆是呵呵的笑,也都明白他这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惹是生非的意思。
“不要笑。你们既然来到这里,那就肯定不会有人想知道我不正常是什么样。”折桂又再次强调,语气越加的严肃:“你们最好记住,在这圣岳台中犯错,不论对错,一律遣返。你们来这里是为了精进修为的,不是给我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的。明白?!”
突然说什么打架斗殴……
折桂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盯着鲤笙的,就好像是刻意说给她听的一样。
鲤笙被他看的不自在,急忙转移了视线,洛爵倒是盯着折桂看了一会儿,见他一直在看鲤笙,心中顿时有股不安升起。
折桂连着把惹是生非什么的强调了好几遍,必然知道了她在灵阙会上的举动,不过,那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但凡他能如此强调的理由,能想到的也就一种。
“看来苦学殿中有不能让他大意的人……”
“你说什么?”
鲤笙听到他嘀咕,问道:“什么人?”
“不要交头接耳!”!耳朵好使的折桂厉声喝止,不悦的看了两人一眼:“我说话的时候你们要认真听,讨论要放到私下。”
“……”
真的是一点辈分都不讲了啊……
折桂这才又继续讲道:“因为你们刚来,一般不会立马就开始实地训练。”
“我们也不行?”犬火立马指了指自己跟浅玉儿,他俩活了那么久了,上课什么的应该可以免了吧!
“不行。必须要按照规矩来。”折桂摇头:“再说了,纵然你们活了几万年不等,但你们两个也并不是无所不知。就拿方才的星枫来说,你们不是就不认得么?”
“……”
好吧,无言以对。
折桂见他不语,笑了笑,多了些和气模样:“说了这么多,还未给大家做正式的自我介绍。那个,我是折桂,刚才那位是我的师妹,她是奚生。我们两个监管这苦学殿已经五百年有余,以后你们便称呼我们一声老师就好。”
众人点点头,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惊讶。
折桂看了看时辰,见很快就要到晌午苦海无涯开课时间,随即道:“好了,今天是你们第一天入殿,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你们从原路返回找到奚生老师,她会带你们去祠堂分组,分组之后,便是寝室分配。因为这里的空间有限,男女居室用一条拱桥分开,一侧是男房,对侧便是女室。分好房后,今天就先这样,从明天开始你们就要正式加入学习,且不得有任何理由的逃课。可明白?”
说的有些长,但意思一句话就能概括:一切都听他的。
众人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
折桂的确不是个多话之人,随后就摆摆手,示意让他们离开。
洛爵又多看了圣岳台一眼,乌黑的瞳中涌起几分莫名,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犬火用眼神跟他交流,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就各自看向一旁。
鲤笙发现他们在交流,但也没说什么,拉着天羽月便往来时方向走,不多会就又回到了苦海无涯。
奚生还在原地等他们,见他们回来,一句‘跟我来吧’就带着几个人前往了祠堂。
祠堂位于中心殿的右侧,面积不大,里面供奉着是惊阙山的极为创始人,只见无字铭文,却不见灵牌,对惊阙山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几位创始人并未死,只是跟神界一样,相继从八荒隐去了踪迹。因此才没有设立灵牌供奉。
分组很简单,就是千篇一律的抽签。不消一盏茶时间,分组结果就出来了。
“你是什么?”鲤笙第一个就去问洛爵。
洛爵看了眼分组,低声道:“数字,九。”
“啊,我是晴字。”鲤笙隐约觉得可能要跟洛爵分开,急忙又问天羽月:“羽毛,你呢?”
天羽月扬了扬手中的分组牌:“我的上面写着‘东’字。”
“东?”怎么又突然蹦出来一个字?“犬火,玉儿,你们的呢?”
犬火道:“我的是北。”
“我是数字七。”浅玉儿道。
“什么啊?为什么我既不是数字也不是方向,而是天气啊?”鲤笙嘟囔着看向正在祭拜的奚生,眉头皱的老高。
这么一看,岂不是不能跟洛爵一个分组了么!
“奚生老师,您快说说我们这个分组是怎么回事呀!”不由得催促起来。
奚生将手中香给上到香炉中,回头道:“同属性的一个分组。这不是一眼就看的出来么?”
“那为什么只有我是表示天气的‘晴’啊?”鲤笙更加不开心了。
真是这样,浅玉儿跟洛爵一组,而羽毛跟犬火一组,只有她自己落单,这……
奚生却不以为意的道:“签是你们自己抽的,谁跟谁一组都是随机的。你既然一个人一组,那也是天意。”
狗屁天意,她想跟洛爵一个组维护一下感情好吧!
没搭理她那一套,掉头就冲浅玉儿道:“玉儿,咱俩换换……”
“抽签是哪个组,就是哪个组。想要调换也可以,只要你从进来的门再出去,想怎么换都随你。”奚生一句话,鲤笙伸到一半的手又给缩了回去。
不是说万事好商量么,这也太独裁了吧!
浅玉儿也很无奈,只好笑笑。
洛爵其实也很担心单独被划出去的鲤笙,但依然是那般不漏痕迹,“虽然分组不同,但也不是见不到面。”
男女卧房隔得就那么近,想要见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可我想跟你一起啊,不论在哪里,我都希望我们两个是一起的啊!”
“为什么?”洛爵皱起眉头,一脸的懵懂。
鲤笙愕然。竟一时间有些语噎:“为、为什么?”他
怎么能这么问?
“没事,天天都可以见面的。”洛爵还不自知自己说了最让人伤心的话,拍怕鲤笙的肩膀,就往门外走
这一幕,看的后面的犬火等人都不住的摇头,这一招杀人于无形也忒狠了些。
鲤笙反应有些迟钝,该是被刺激到了的缘故,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哆嗦着咬牙道:“好你个洛爵!没想到你变心这么快!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呢!”
昏迷的时候洛爵说的倒是好r听,人一醒,两人的关系立马又打回原形。
欺负人也得有个限度吧?不然当她是病猫还是团子?有事没事就可供捏一下还是咋地?
“哼!我才不要看到你!”
鲤笙的暴脾气用在这里就更加明显了,说罢,扭头就出了门,与洛爵相反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结果,又变成事情原先的状态了。
“爵爷,鲤笙她又……”
“不用去了。”
犬火刚要去追,奚生却挡在了他面前,可见速度之快。
“她对这里不熟,可能乱跑……”
“无碍。她方才去的地方恰好正是卧房。一会儿我们也要过去。”奚生极为淡定的说,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惹事体质的鲤笙会在这一段时间内惹出什么麻烦。
听她这么说,犬火只能放弃,倒是天羽月要更为实际,瞅着奚生没有注意,拔腿就跟了过去。
奚生:“……”
好在她管的不那么严,也就不介意了。
看向沉默的洛爵:“刚才听她喊你洛爵?”
啊……这个鲤笙!
犬火与浅玉儿齐齐瞪眼,到是洛爵本人极为镇定的抬眼看向奚生:“怎么了?随便喊喊而已,有什么介意的么?奚生老师?”
奚生闻言,秀眉明显一抖,但很快又恢复了淡定:“没怎么。就是突然想起来,南落火的九皇子名字就叫洛爵来着,而且……”看向犬火,明显一副看穿的眼神,但视线一拐,并不讨人嫌的追问到底,摇头一笑:“没什么,希望是我想多了。”
她很可能已经猜到还这么说……
洛爵突然觉得这个奚生,也不是想象中的的那么严肃,不由得心生好感……
“好了,走吧!去卧房看看。”奚生打头,往鲤笙他们消失的方向而去。
犬火跟在其后,浅玉儿在洛爵之后,三人竖行,跟了过去。
说到鲤笙,刚不管不顾的冲了出来,就迷了路。
苦学殿的设计构造与外面的直来直往不同,有许多的岔道口,看似很近的路却要九曲十八弯才能走到。
这不,刚才明明看到前方不远处写着永春房三个横匾大字,隐约还能看到一处拱桥,怎么看也是之前提到的卧房。她这才找了过来,结果却莫名其妙的迷路了……
“呵呵,什么狗屁苦学殿,好想回家……”鲤笙嘟嘟囔囔,随意坐在一处地上,抬头望天。
每到跟洛爵闹别扭就特别想回到现代,这一点都没改。
“话说这到底是哪?嗯?那是……”
正说着,就看到对面走过来一对人马,穿着跟奚生他们差不多的服饰,但颜色是极为傲娇的月白色,快步走过来,一看全都是男人。
“是这里的人吧……”鲤笙刚起身,那些人就到了面前。
真别说,速度很快。
第235章 报仇,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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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首的一个面色微微带着一抹红晕,不知道是不是见到陌生人的关系,眼神落到鲤笙身上时,转了好几个弯:“敢问您可是掌门师尊新收的弟子……鲤笙师叔?”
竟然认识她啊……那就好说话了。
“没错,正是我。怎么……”
“那就失礼了!”
“!!!”
还未说完,那个人突然迎面撒过来一层细腻的白粉,好像是有备而来,顿时糊了毫无防备的鲤笙一脸,一时半会是睁不开眼睛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白粉有毒,鲤笙只觉得眼睛一阵酸痛,虽然不是那种钻心的疼,但还是忍不住赶紧用手去揉眼睛:“你这是干什么!想死啊?”
因为闭着眼睛看不到,但耳朵好使,听得到脚步声悉悉索索,好像有人朝她走来,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人,被坑过一次的鲤笙急忙倒退好几步,作势就要攻击:“不要过来!”
“哼,连这种小伎俩都防不了,她也不过如此啊……”突然,一声极为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更是不屑。乍一听,正是为了鲤笙而来。
这一回疼痛减轻,鲤笙睁开眼,隐约能看到对方的身形,但却十分模糊:“因为我这样的人是掌门的徒弟,所以你很不爽?”
不管对方是谁,先试探他的意图再说。
对方笑了笑:“我的目的嘛,由着你随便猜。但这只是个开始。你最好小心些。”
说罢,好像要走。
他旁边的人突然开口:“师兄,失明粉的效力还没过,不如我们现在趁她一个人时给她点颜色瞧瞧,也好给雪师姐……”
“闭嘴吧你!”
说话人一愣,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带头的男人应该狠狠瞪了他一眼吧,鲤笙看不清楚,但从刚才说话人的嘴里倒是听出了自己被针对的原因。
“雪师姐?”呵呵一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一个:“你们不会是司雪衣的师弟们吧?为了给她报仇才来找我麻烦的?”
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说你们这些人是不是闲的没事做?被重伤的可是我哎!是我差点给她弄死好不好!我都还没说要报仇,你们也好意思过来找我麻烦?你们傻的哦?”我去!
如果不是眼睛还未恢复,要不然早上去一人一大嘴巴子了。
那人却十分有理的道:“你当众打破雪衣的面具,害她丢人不说,因为你,更是害得她被罚十年禁闭,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错?!”
“喂喂,你这话说的可就不讲理了吧?比试的时候都是各凭本事,又不是我故意打破面具的,是兵器不长眼睛。再说,她因为被我打碎了面具而恼羞成怒伤我性命违反了规矩,这只能说她忍耐力不够,修为不够,被惩罚怎么还要怨我?你们是不是太搞笑了?”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次只是警告,我们走!”
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带头的人怒吼完,这才掉头就走。
隐约看到五六个身形从面前走过,说真的,若是鲤笙想要为自己出口气的话,现在动手也不是没可能。但她很清楚,这要是出手了,很可能就会把奚生GG折桂给引过来,到那时,她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很可能直接被遣返。
“刚来就被遣返什么的……我才丢不起那人!”就算她很想离开,也不能刚来就回去吧!
因此,这口气,她忍了。
摸了一把脸,眼睛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只能坐下,安静的等待恢复。
“失明粉?这帮臭小子竟然敢暗算我,这笔账我记住了……不过,说起来司雪衣原来被罚了十年禁闭啊?嗯……”心里面刚产生一点点抱歉的意思,赶紧摇头否认:“不不不,那不怨我……唉!感觉前途多舛呐!”
刚来苦学殿就竖立了一帮急于找她报仇的兔崽子..想想都头疼。
“小鲤!”
也就过了一盏茶时间,天羽月找了过来。
可能也迷路了吧,脑袋顶上全是汗。
鲤笙这时候已经恢复了视力,一见是他,有些失望,还以为洛爵会找过来,“是你啊……”
天羽月不悦的皱起眉头:“你以为那个洛九哀回来找你?“
“……”
“他要是能来,一开始就不会说那种话了。我说小鲤,你就听我的,别跟他搅合在一起了,他那种自私的人,难不成以后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就看看现在吧,他总一副变幻莫测的态度,一会儿生怕失去你,一会儿又巴不得赶紧失去你……呵呵,我看着都替你难过!”
说的一点抖动没错,敢情洛爵根本就没有定位好自己的感情,因此才会一直飘摇不定,折磨苦了她。
可又能怎么办?若是能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那谈恋爱也就不会那么费劲了。
鲤笙笑了笑,顺势摸了摸已经不阻碍视物的眼睛,看向不远处依然明晃晃是流春房的牌匾,无奈的直摇头:“我自己的事我会掂量着来,你就不用担心了。要说担心,我看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
“我怎么了?”天羽月直皱眉头。
“你没听折桂说吗?想要完成这里的训练就必须要拿到学分,早拿到学分就能早点离开这里。虽然我不奢望可以早点离开,但你不是认不得几个字么?要怎么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古书啊?”
天羽月这才恍然大悟:“啊,也对……我认字有限,连小鲤你的名字都不认识……”
“所以说啊,你打算怎么办?”鲤笙都替他担心。
可天羽月比较豁达,握住鲤笙的手便道:“不是有你吗?你读给我听,我记住,那不就行了?”
这想法……牛逼!
“说的好像你很神一样,到底怎么能记得住那些麻烦的要死的东西啊?真是……”说到神,洛爵大概是其中之一吧!
在寒松之巅,他的确将那些古书看了一遍就全部记住了来着,就是那个什么过目不忘的金手指……
天羽月还是呵呵的笑,在鲤笙面前,尽无棱角:“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用担心啦~”
“不担心才怪啊!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的……”
“到时候我若是走不了,小鲤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白痴,说什么傻话?当然不会丢下你!”
“那就好,我还想死在你手里呢!”
“呵呵……你能不再这种和睦欢快的气氛里提什么死不死么?好煞风景……”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不论何种状况……我也绝对不会丢下你。”
突然认真起来的天羽月,那只蓝色的眸眼中倒影的是鲤笙过于安静的面容,好像万世千秋曾在那温柔而又舒畅的眼底存在过,静寂毫无波澜之美,却又转瞬即逝。
鲤笙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脑袋拉到胸口,拿手使劲的搓了搓他的头发,本就不乖巧的发丝立马就给揉成了一团:“啊呀!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爱死你啦!”
“哈哈,这样很痒啦~~~”
“看来你们玩的很愉快啊!”
正当两人笑的正开心时,奚生带着洛爵他们走了过来。
鲤笙并未松开缠住天羽月的胳膊,倒是很正大光明的挑眉看向正眉头紧皱的洛爵,撅了撅嘴“你们走的好慢,我跟羽毛都等候多时了……”
“又没有让你们等,直接去卧房不就好了?”奚生故意揭短道,说着,继续前面带路。
鲤笙翻了个白眼,很显然并没有把奚生看在眼中,这才站了起来。
冲还在呵呵笑的天羽月道:“羽毛,我们走。”
“好。”天羽月点点头,在跟上之前似乎还刻意回头看了洛爵一眼,眼底的笑意无限。
洛爵:“……”
犬火急忙道:“爵爷,我们也赶紧跟上吧!这里的幻界挺厉害,最好别拉开距离……”
“我知道。”洛爵打断他便跟了上去,整个气场都散发着一股低气压。
跟在后头的浅玉儿无语的摇摇头,低声冲犬火道:“得不到还想要,得到了又怕失去……呵呵,命运!”
“玉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
“……”
在奚生的带领下,仿佛永远都抵达不了的卧房终于到了。
流春房几个大字看起来根本没有在远处看到的那么大,隔近了看,也就正常大小,凌空悬挂在天上。
从门口往里看,一眼就能看到折桂说的那座拱桥,被它整齐的分成两端的男女卧房。
奚生站在门前台阶上,回头道:“虽然男女卧房只隔着一座桥,但桥前设有结界,没有特殊情况,晚上不允许跨越。跟我来。”
众人点点头,赶紧跟上。
一进门,似是经过一道水色屏障,进入院房后,更加感觉环境清幽,似是无人居住一般。
奚生又接着道:“住房是一人一间,原本要按照分组来,可你们来的时机刚好,原本的卧房都住满了,因此你们就临近着住就行。男的在桥左边,女的在桥右边,会有专门的人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明日会有人喊你们参加相关的训练,记得不要迟到。好了,就此散了吧!”
该是不想要废话,刚说完,没等众人反应,便挥挥衣袖离开,走的那是一个快。
好在也没什么要问的,众人相视一眼,只能笑笑。
鲤笙拉过浅玉儿,看都不看洛爵:“玉儿,我们走吧!”
“哦……”
浅玉儿其实很想说让她跟洛爵单独处一会儿,看洛爵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多事:“走吧!”
鲤笙冷哼一声,作势就要走。
“啪!”
洛爵急忙一把拉住了她:“我有话要跟你说。”
“可我没话跟你说。”鲤笙头都不回,甩开他便径自往桥右边走,简直高冷的不要不要的。
洛爵:“……”
犬火很无奈啊,“爵爷,她好像还在生您的气,还是暂时不要惹的为好。”
“不是好像,是的确在生气。”洛爵更绝望啊,他都不知道鲤笙为什么突然又甩脸色给他看。
看向天羽月,用眼神示意发生了什么。
天羽月冷哼一声,根本不作答,抱臂就往左边走。
洛爵:“……”
这帮灵使,一个个性子要不要这么强……
“罢了。随她去吧!”想不通,因此放弃了。
刚要往右走,却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我们进来之后你可看到岁聿去哪了?”
岁聿明明是跟着他们一起从正门进入的,可转头再想起他时,就没了踪迹。
这么一提,犬火也惊醒道:“哎?这老奴还真的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都没有看到他离开,那就是说……他还在这里吧?”
“啊……也对。”
洛爵的眼神突然深邃而又凝重,回头看向来时方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百步琅为何特意要他跟进来?”
不仅如此,人是藏起来的。
就算有什么目的,那也应该一开始就不让他们知道才对把?
“那个百步琅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同一时刻,岁聿跟折桂站在一处望天台,台高百丈,站在其上,可俯瞰整个苦学殿。
清风硕硕,吹在脸上舒服的很。
两人外袍在风中翻飞,月白与青蓝色交织,倒也缠绕的和谐。
“掌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我会转达奚生师妹的。”折桂面无表情的道,似是因为岁聿所说而压抑。
“那就麻烦了。”岁聿点点头,并不多说。
正要走,折桂突然又喊住了他:“掌门师尊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岁聿回头,眼珠子转了转,并未立马回答。
“刻意让自己的徒弟置身危险之中,这怎么看都……”
“想必师父有自己的打算,这不是你我能猜测的。只要按他说的做就好。”
“可是……掌门师尊应该知道洛九的真实身份吧?若是知道,还把那样不安定分子收为弟子,这不是无异于给惊阙山招致灾祸么?他老人家怎么能……”
“折桂,这不是你我能猜测的。”岁聿再次强调一遍,语气越加的微凉。
第236章 上鸿秋
折桂一愣,固然很担心,但百步琅执掌惊阙山千余载,的确不会做些没把握之事。
沉默了片刻,只能暗暗叹口气:“好吧……”
岁聿其实也很担心百步琅在做些过于冒险之事,可质疑会显得在背叛,也只能暗暗给自己催眠:“这里就交给你了,每隔一个月跟我汇报一下情况,我会转达师父他老人家……”
“嗯。”
在抬头,岁聿已经不见了踪迹。
这里的结界对于已经从这里满分通过的人来说,如同虚设。
折桂再次叹了口气,遥遥望向大门的方向,眸光辗转,似是在为未来堪忧,不住的摇头。
“师尊绕了这么多的弯,想必是担心洛爵将来会身陷囹囵,谁让他哥哥是洛世奇呢……”
而洛爵为何还活着?十年前的真相又是什么?就算不管这些,收容了洛爵的惊阙山会演变成如何情况?
“这些……等等,师尊他真的想象到后果了么……”
在这即将动荡的时间段,向来不注重结界的折桂却不敢去想象了。
苦学殿因为身处结界靠近惊阙山正中位置,因此深受结界影响,天空是永远都不褪色的浅蓝,到了晚上更是美的如梦如幻,极光袅绕,如同巨大的画卷铺设在星星闪烁的夜空之中。
这是几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夜。
白天分好房间后,浅玉儿与鲤笙的房间紧邻,往上走就是其他人的住处。
可能这里的人普遍喜欢清静,到了晚上,越发的无声无息,站在走廊之中,未免安静的可怕。
由着走廊往外看,一眼就能看到那碧塘清零的拱桥河上,在夜光笼罩下静谧而立,隐约散发一层极为细腻的星光。
鲤笙没有睡,不对,是睡不着。
径自下了走廊,走向那拱桥,脚下挪移间,惊起栖息在桥岸两旁星火虫,‘莎啦啦’的飞起,星星形状的光点在空中摇曳不停。
抬头看拱桥对面,洛爵正紧皱着眉头倚靠在凭栏上,单腿踏栏,右手搭在膝盖,在明亮的月光与星光映射下,侧颜堪称完美。
月夜下,两人隔着拱桥而望,同时一副惊诧表情,都没想到能这样撞见。
毕竟夜真的很深了……
鲤笙刚要上前搭话,可一想两人还在吵架,且看洛爵原封不动的样子,好像并没有主动跟她说话的打算。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嘟囔了一声,声调正好让洛爵听见。
说完掉头就走。
洛爵看着她,金色的瞳孔浮华闪动,收起手,走下凭栏。
“你真的不想看到我?”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拱桥一侧,隔着碧潭,语气和煦如风。
鲤笙一愣,干嘛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不想。”
“可你怎么一副想要扑过来的表情?”
“……”
她是那样的表情吗?
鲤笙赶紧揉了把脸,环臂回头瞪了他一眼:“谁一副想要扑过去的表情?你以为自己是鸡腿嘛?”
“噗嗤~”洛爵禁不住笑出了声,好像总能被她在一瞬间破功,上前一步,近到手能触摸到桥上的结界:“有鸡腿的话,你就会扑过来?”
“……”
这是干嘛?在勾,引她还是馋她?
鲤笙挑挑眉头,也往前几步,到了结界前:“那得看看是什么样的鸡腿了。”
“明明是只妖怪,怎么就知道吃?再吃下去就要吃胖到连路都走不动。”
“胖了不是还有你嘛!你可以背我呀!”
“……太胖的话背不动的。”洛爵微微的停顿,接下了下个话茬。
以为他会沉默,倒是让鲤笙语噎了一把:“也,也不会吃那么多的,把我当什么了?”
“那你把我当什么人?”
蓦地,洛爵问出这话,顿时让鲤笙一头雾水。
若是平时洛爵都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今晚莫非是看到花好月圆就脑子蒙圈了?
“呃……”鲤笙张了张嘴,却因为洛爵的眼神过于认真而什么都说不出。
明明平时连老公都可以轻易的喊出来,可到了关键时刻就越发的完犊子了……
“说啊,我是你的什么人?”洛爵又继续追问,似笑非笑。
“你是我的……老,老,老……”老公说不出来!突然好害臊!
“我是你的灵主。”
然而洛爵在她结巴时,突然替她回答了出来,且云淡风轻,又说一遍:“我是你的灵主,所以不论何时都会跟你在一起。”
“……”
啊……灵主……这说的什么狗屁!
“不论何时都不会离开你……”
“那我是你的什么人?”被虐的次数多了,鲤笙变得冷静了许多。
从心疼到清醒也只用了一秒钟而已。
洛爵无言,紧盯那双淡漠秋霜的眼睛:“是……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的人。”
“保护我?”什么啊?搞不懂:“拿什么保护?”
“命。”
一个字,沉重落地,却在鲤笙的心间炸出一朵最大的涟漪。
“呵呵……”轻笑出声,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动到还是怎样。
看着那双毫无波澜的金眸说出这种话,却又那么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你言重了吧?我又何须你拿命来保护?”
“……”
“夜深了,回去睡觉了。”说罢,鲤笙掉头就走。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的分明,从未这么想要将两人的对话从记忆中抹去。
心,就算挨得住一万零一刀,但却敌不过他的一句话。
一边走,一边拍着胸口,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眼泪流出来。
真的受够了他的反复无常,或许是这一次太痛了,走到台阶时,又回过头,看向洛爵。
“喂!”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紧盯着,好像蕴含千言万语但却止于喉间。
洛爵微微挑起眉头,又眯起了眼睛,却不作答。
“真是……”鲤笙无奈笑了笑,到底要跟一个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人说些什么废话:“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的话也没关系,麻烦以后别对我那么好,别什么事都想为我挺身而出,免得我被你感动的想要以身相许你又不要。真的,算我求你了。”
“……”
在洛爵瞪圆了眼睛后,鲤笙苦笑着转身离开。
星火虫还在不停的飘摇,摇啊摇。
洛爵定定的站在桥的一边,淡漠的表情终于多了不止一分的凌乱,长呼口气,笑出声,满是苦涩味道:“……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你的,我又怎么可能没关系?但我不想害死你,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哪怕被你怨恨,我都不想看到它发生……也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动摇我的心了。”
他没有办法保证在下一回,看到鲤笙咬着牙露出笑容的时候,不冲动的抱住她。
天羽月在其后方走廊,听着二人间的对话,尤其听到洛爵最后的话时,恍然大悟。
“他的意思……因为接受小鲤的心意会害死她,所以才一直推开她的?若真是这样……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关键是,这是真的么?”
突然想起浅玉儿的结界浅紫巫女,这根线突然就通了。
“如此说来,也只能是浅紫的预言……”天羽月的脸色顿时阴沉的难看,再次看向洛爵,更是无奈:“那样的话,小鲤就太可怜了。”
******
“真没想到能跟掌门师尊的弟子一起在这里研修咒法,稍微有些压力啊。”
鲤笙刚拖着乏累的身体跟着其他弟子来到了苦海无涯,就听到有人正在扎成堆的讨论她的事。
“有什么压力?听说她没多少本事,灵阙会上还输给了禅水峰的司雪衣。”
“掌门师尊怎么会找这种人当徒弟?也太没本事了吧!”
“你不妨去问问他本人如何?”鲤笙边说,边走到刻印着自己名讳的课桌,盘腿而坐,看向旁边那几个谈论的极为热烈的男弟子,冷哼了一声:“前提是……你们能获得前去中阙峰的资格。”
中阙峰是掌门居住之地,若是没有通山令,就算是六峰掌座,也得先跟百步琅打过招呼方能前去。
这些还在苦学殿修行的小弟子,自然不可能得到许可。
那几个男弟子一听,各自呵呵的笑,并不打算跟她明着找茬。
鲤笙也不想多费唇舌,转眼看了一圈,并没有她认识的人,这些人的分组要么就是天气要么就是四季,反正也就百十号人,且以男弟子居多,坐在一起简直乱的不行。
鲤笙随意扒拉了一下放在桌上的书本,上面画了各类灵符指诀以及口诀,要比之前她背的那些简单许多,看来是简化后的咒法。
“明明有新版本,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我们背古法?”
“呀,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身边经过的人突然开口,鲤笙并未反应过来是是谁,可一抬头,险些一口口水呛死。
“灸驰!?”我去!
灸驰已经换上了月白色的学服,脸上的那道疤衬托的那张精致的脸粗犷了几分:“看来你我挺有缘。”
五天前来到这里,因为一直不见鲤笙他们过来,乌沓与惊垫还嘟囔就不该来这里浪费时间来着,嘟囔的他耳朵都要冒烟了。
没成想,今天鲤笙就单个来到了他面前,洛爵他们全不在,也就是说他们被分到了其他组。这难道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鲤笙知道他跟乌沓一伙,一看到他就知道更加完犊子了,起身快要往一边跑。
“咚”!
谁知道,这刚一拐弯,没想到旁边有人经过,这脑袋直接就撞在了那人身上,就好像撞到了钢板一样
!
鲤笙抱着脑袋也顾不得疼,只想着离开,头都不抬的继续往前走。
“啪嗒~”
“撞到人是不是得道歉啊?”还未走出两步,一把又给旁边人给拽住,把她往后拉。
“不好意……!”鲤笙刚要道歉,但突然发现说话男人的声音竟然跟昨天暗算她的那人一模一样!
急忙抬头,看到那男人鬓角攒着几缕银发,面目还算清秀,两道飞天眉给人的感觉凌厉了不少。年纪怎么看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不过在仙灵界,凭外貌是猜不到年纪的。
“是你……”就是他,声音可能会有相似,但仔细闻的话,这人身上的确有一股昨日之人身上才有的雪花的味道。
那人却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耸肩一笑,“是你撞到我了,怎么,因为是掌门师尊新收的爱徒,还打算不承认?”
“昨天偷袭我的人就是你吧!”鲤笙指着他的鼻子:“是不是你得先跟我道个歉啊?!”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还是笑,但眼神里的嘲讽那么明显。拍了拍被她撞到的胳膊,迈步就要走。
灸弛像是在看热闹,倒也并不着急的从旁道:“你才来一天竟然就跟上鸿秋扯上了关系,你可真厉害啊……”
这里鲤笙就认识灸弛一个,一听他这么说,哪里还管什么敌友,掉头就问“上鸿秋是谁?后台很拽吗?”
一般弟子固然瞧不起她,但也没有敢明着跟她杠的。这个上鸿秋一上来就暗算她不说,俨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好像后台很厉害的样子。
“上鸿秋是北流冰国主溪叠的侄儿,你说他的后台拽不拽?”
北流冰?溪叠?
鲤笙却不解道:“北流冰的人为什么要来惊阙山拜师学艺?他们自己家不就有一个流冰阁么?”
“你不妨直接去问上鸿秋,问我做什么?”灸弛果然也是个善变的家伙,从他嘴里边得不到多少能用的情报。
鲤笙急忙往后退:“也对,的确不能问你。你跟乌沓是一伙的,你们都是罗生门的人。乌沓之前还要抓我来着,不会到现在你们还想抓我吧?”
“你说呢?”灸弛笑了笑。
“在这里动手,你们未必能全身而退。你可是聪明人,肯定不会铤而走险。”鲤笙认真分析了下,因此断言道。
就算是赤凌风座下第一位的灵使,也不可能成功脱离惊阙山的层层包围的结界之中,因此,他绝对不会在这里动手。
“至少,在这里你们不会动手。”
灸弛没有说话,用眼神瞄了一下不远处坐下的上鸿秋,顿时笑的别有用心:“就算我不动手,自然会有人对付你。”
鲤笙寻着他的眼神看去,刚好与回头看她的上鸿秋的眼神相交。
从那想要玩死她的眼神来看,灸弛说的一点都没错:“上鸿秋……”
第237章 何为妖?
刚入座没有多久,奚生便出现在了前方讲桌前。
相比昨天那身极为简单的月白服,今天倒是穿的有些繁琐,蓝大袍白小袍,里三层外三层。
鲤笙的位置在十二排,因为前面人个子较高,她完全被挡在后头。奚生若是不扬起下巴看的话,根本看不到她人。
鲤笙自然不可能伸长了脖子去看她,拿起一本书就挡住了整个脸,趴在桌上,大有绝对不会好好学习的意思。
和灸弛该是孽缘吧,他在鲤笙后面第二排,不时能感觉到他炙热的视线,看猎物一样,看的人浑身不舒服。这也是鲤笙为什么要趴下的最大原因。
跟上鸿秋隔得较远,上鸿秋个子高,不知道是自愿还是怎样,跑到了最后倒数第二排,因为是在后面,看前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因此也是跟灸弛一样,全程都在关注着鲤笙,时不时的皱一下眉头,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奚生环视一周,并未拿起桌上的书本,而是走下讲台,在桌子之前转悠起来,一边转一边道:“因为在座之中有几个妖灵,所以今天我们不讲咒法灵符,先讲解一下这妖灵之事。”
下面的人没吱声。
奚生又接着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惊阙山自古入门弟子鲜为妖。虽然寻阙选时妖灵也可以挑战,但通关妖者却很少。就算通关,他们在惊阙山呆上一个月后也会与你们一样来到这苦学殿研修咒法。不过,苦学殿研修结束后,人类弟子会被分配到六峰掌座门下继续修行,而妖灵者便停于此步。当然了,也不是说一定不会收入妖灵子弟,他们可以选择离开,又或者是留下来,留下来的条件就是必须成为山内某个弟子的灵使。”
“哎呀,这个条件根本是因为担心妖灵在不结契约的情况下会日渐管制不住吧?说白了,还是怕妖灵的力量呗?”鲤笙忍不住开口笑讽刺道。
因为很安静,加上咒法的影响,即使她小声的嘟囔,却也让众人听得清楚。
众弟子齐齐回头看向她,但因为她用书挡着脸,倒是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奚生的脸色未变,但却迈步走向鲤笙。
“吭吭吭!”用指头敲了敲桌面,“你起来答话。”
鲤笙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可奚生就在面前,也不敢不听,赶紧将书推倒,站了起来。
“你是妖,那你来说说看,在惊阙山学成之后,你会选择离开?还是留下来继续为惊阙山效命?”奚生眉头轻佻,俨然是给鲤笙出难题。
“呵呵,你这问题不是我答不上来,而是吧,你看我虽然是妖,但我如今已经跟别人定下契约,貌似还是契约中效力最为强劲的魂契……就算我想留下来,可那也得看灵主的意思啊?我得跟着领导走!”鲤笙将选择权推给了洛爵,倒是巧妙的躲开了这个问题。
可众人一听他她说魂契,顿时惊愕声四起。
“她说缔结了魂契?”
“真不敢相信竟然是魂契……”
“真的吗?就凭她?”
鲤笙翻了个白眼,继续道:“魂契没有办法破解,我也很无奈啊!”说着,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重重叹口气。
奚生却不为所动的道:“魂契结成条件极为苛刻,你能缔结成功,说明你的潜力的确不错。看来师尊选你为徒弟还是有道理的。不过,魂契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有吗?!”洛爵跟她说没有啊!
“……但看你好像不打算跟现在的灵主取消契约,就算告诉你破解之法于你也没什么用处。”奚生这话说得真是不腰疼。
n鲤笙挑挑眉头:“老师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于我没用?不会你只是随口一说,其实也不知道吧?”
“既然能在这里当你们的老师,我所知之事,就算没有八分天下,也有半个八荒。我可以告诉你,魂契破解之法不止一种,你若真想知道,下课后可私下找我,我定会告诉你……”
“真的!?”
“别激动。你来找我的时候必须要带上你的灵主。破解与缔结都是两个人的事,单凭一方祈愿可是无解。”
竟然还要让洛爵知道?!
鲤笙猛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可能拉着洛爵去找她。再说了,当初缔结契约的时候也没经过她的同意好吧!
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道:“我就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
“你还有别的问题想要知道的么?”看得出奚生不太喜欢废话,鲤笙一打哈哈,立马又认真脸:“在学堂上,我倒是欢迎i问问题。最好是能难倒我的问题。”
她对于对于自己学富五车还是很有自信的。
鲤笙摇摇头,已经感觉到身后众多如炬的视线了,可不敢在多嘴,笑着坐了下去。
奚生环视一周,这才又接着道:“在我开始讲解何为妖之前,你们可还有其他问题要问?”
“……”
众人没有人出声。
奚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是希望有人开口还是如何,表情微微沉重:“既然没人问,那我就继续说了。下面我们要讲的是何为妖?妖的定义是什么?妖的分类又有哪几种以及人类与妖界的契约是怎么回事……等等问题我会一一解释。若是过程中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尽管提问。”
众人齐齐点头,尤其是鲤笙,难得的来了兴趣,该是她自己是妖的缘故,耳朵竖的比谁都长。
奚生重新坐回讲桌,拿着手中的古香扇子,呼扇起来:“说到妖,广义上讲,就是一切非人之物,反世道而衍生的异常之像,其必为妖。举个例子说,常见的树木花草原本不会说话,可历经年月后,能够开口说话甚至幻化人形,这就是反世常之像,故此就是‘妖’。上鸿秋,你说什么是妖?”
突然点名最后头的上鸿秋,众人齐齐回头看去。
只见上鸿秋一只手搭在桌上,一手托着下巴,低着头,好似睡着了一般,根本没听到奚生在喊他。
“秋师兄!秋师兄!”旁边的弟子赶紧小声喊他。
“上鸿秋?”
奚生又喊了一遍,人已经到了跟前,‘吭吭吭’敲了敲上鸿秋的桌子。
上鸿秋睁开眼睛,抬头瞄了奚生一眼,分外淡定的站了起来,生了个懒腰:“你问的什么?”
在睡觉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肆无忌惮!汗~~~
奚生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并未生气,而是又重复一遍,难得的好脾气:“我问你……什么是妖?”
上鸿秋皱起眉头,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前面的鲤笙。
鲤笙正在看热闹,见他看向自己,不免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到美女么……”
上鸿秋微微抿唇,慢慢伸手指向鲤笙,字正腔圆,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道:“不是人的就是妖,比如……她!”
那怨恨的小眼神看的分明,但让人不舒服的却是那一句‘不是人’。
奚生回头看了鲤笙一眼,也没想到上鸿秋竟然会这么说,脸色有些难看:“你坐下吧!”
“老师,难道我说的不对?”上鸿秋并没有打算放弃这个话题,笑着问道:“妖怪什么的,的确不是人,而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不是吗?”
“这位小哥,你说话最好注意点,这里可不止那个女人一只妖。”灸弛听到这话就不能忍了,当即也说道:“再敢说妖怪是东西的话,我就拔掉你的舌头。”
声音很淡,不急不缓,却让人心底发寒。
齐齐看向鲤笙身后的灸弛,一时间小声的议论声四起,鲤笙差点都要给他打呼哨了。
说的好!
上鸿秋对上灸弛冰冷的眼睛,却依然目中无人,冷哼一笑,就此坐下。
固然一句话不说,但那眼神真心让灸弛恨不得扯断他的脖子。
奚生轻呼口气,虽然早就料到这些人凑一起不好管理,但鲤笙的到来就像是一根导火线,直接引燃了整个硝烟。
“好了,你们有什么事私下解决,在我这里若是再说些废话,那就赶紧哪里来回哪里去,苦海无涯不欢迎没有素质之人!”
一番话,众人面面相觑,好脾气的奚生发火,那的确到了她的忍耐极限了,再‘浪’下去可就被遣返了。
一时间,静默无言。
奚生见恢复气氛,才接着道:“虽然上鸿秋说的有些过激,但着实也不是没有道理。妖者,非人者,万物者。而称的上这“妖怪”者,一般都会具备三个方面的特点。”
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一,‘妖’有的是生命气息,与我们人类的生命不同,这种生命气息称为‘精气’。二,‘妖’的形态,从人类的感觉来讲,是超越我们思维认知的存在。换句话说,‘妖’的出现会让我们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不可思议和超越常理。三……”
说到三,奚生明显停顿了很长时间,好像在考虑要怎么说,眉头紧皱。
还真别说,没有听她解释之前,对于‘妖’的理解的确就是不是人,或者是活的久一点而已,听了以后,倒是觉得妖这种生物还是很神秘的。
奚生整理好了思绪,又接着道:“想必大家都知道八荒有四界,人界,仙灵界,妖界,神界以及不隶属于其中的下黄泉。下黄泉是魔界的后身,最初的魔界自十万年前众魔为神界所灭后就不复存在,如今的下黄泉只是死者之地罢了。‘妖’出现在人类可以接触到的范围内,包括人界以及仙灵界,不像神魔一般,出现于天界或者是地狱等人类无法到达之地。这也是妖与神魔最大的不同。”
“再来妖怪是如何形成的?一可由畜生精年月累积的修炼而成,成妖后具有人形或近似人形,会有法力,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妖力。若是没有善人引导,这种经由畜生修炼成的妖物一般对人类具有危害性。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畜生在修炼过程中如果一心向善悟道的话,是有可能修炼成仙或者半神的,神兽就是妖怪的极致。”
“再来与‘妖’等同定义的就是‘灵’。灵的范围很广,开始没有生命,一般是由物体历经年月得道或古老传说神话受衍生出的灵体。因此灵的力量会比妖要强,一般常见的灵体很多,你们经常使用的神器就是代表,我就不一一举例说明了。妖与灵,合称为妖怪,而妖灵是与人类缔结契约后的称呼。”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倒也不见得奚生有多累。
缓了口气,又继续道:“关于妖灵,这个说起来就太麻烦了,我在这里不会细说。不得不提的是八重天上的八荒柱,想必从大家踏入仙灵界开始,就对八荒柱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八荒柱是什么?”
奚生还未说完,鲤笙严谨发扬不懂就要问的风格,又问道。
明明已经是化灵期,且还是百步琅新收的爱徒,竟然连八荒柱都不知道是什么,这也太……
奚生暗叹口气,只好解释道:“人类与妖怪的契约效力能够生效,全凭借那八重天上的八荒柱。八荒柱是神界在消失前特意设立,至今无人能抵达八重天一探究竟,因此十万年间,妖与人才可以相处融洽。”
“神界啊……”提到神界,鲤笙顿时跳跃到了先前百步琅说的神界之困惑,顿时没了下文。
就像百步琅说的,关于神界之事还是不要细细探究为好。
奚生不会知道是不是从她脸上发现了什么,眸光一沉,但很快就恢复了明亮,“虽然妖与人不同,但人与妖却可以和睦相处,希望大家不要对各自抱有偏见,能在一处屋檐下学习亦或是成长都是一种缘分,仙灵界极为讲究道缘,若能摈除成见两相珍惜,这不失为一种成长,对修行也是极为有利的……”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惹麻烦就是。
鲤笙听得出她的言下之意,随即回头看向后边的灸弛,见他耸肩,又看向上鸿秋,用眼神示意和解。
然而上鸿秋却轻薄的一笑,用手做了个要将她捏爆的手势,俨然一副不会就此罢休的态度。
鲤笙:“……”
所以,,,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了的话就只能对不起百步琅的再三嘱咐了。
第238章 你最好冷静一下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奚生讲完妖者的全面解释后,也差不多到了中午。
看了看台下弟子,最后看向开始打盹的鲤笙。
“……”
这……到底要怎么完成百步琅吩咐他们的任务?这很有难度啊!
“啪嗒!”合上扇子,也不废话:“今天的课讲就到这里,休息一个时辰后便可找去圣岳台你们的折桂老师,他会在那里等你们。那就下课吧!”
刚说完,便突然出现在了鲤笙桌前。
“你跟我来。”
鲤笙迷蒙着眼睛,看了看她,想了想,赶紧站了起来。
走动间,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往外走,人影缭绰。
灸驰没有动弹,托着下巴斜靠在桌上,看着前面的奚生与鲤笙走过,目光微凉,唇间明显勾起一抹笑容。
上鸿秋正好经过他身边,随即打了个响指,制造一处结界阻挡了他的去路。
上鸿秋看了看面前闪烁红光的拦路结界,侧脸看向灸驰:“什么意思?”
他被找茬,后面跟着他的一众弟子立马就凑了过来,将灸驰围住。
灸驰一笑,根本不放在眼中:“凡事不要做的那么明显,不然麻烦的可是你自己。”
“你说什么!你知道秋师兄是谁吗!”
身边弟子刚要上前,被上鸿秋拦住。
上鸿秋看着灸驰,自然知道他的事,稍微压低了声音:“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并不想与灸驰多费唇舌,一挥袖,打散结界就走,但谁都能看出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我会一直看着的。”
灸驰一句话,其意并没有说清楚。所谓的看,是不插手?还是说见机行事后可能会插
手?
灸驰停住,想了想,头也不回的道:“不要以为我会怕了你们罗生门。”
“……”
跟以为的不同,没想到上鸿秋还是有些脑子的。
若是刚才他贸然发火,就是承认了他在谋划什么,如此淡定的威胁,就算灸弛想要继续往下扒也只能止于此。
灸驰呵呵一笑,一手翻过桌上书籍,眼神清凛:“这样才有意思……”
另一边,鲤笙前脚刚跟着奚生出了苦海无涯,在大门前便遇到了正与数字一组的弟子缓缓而来的洛爵与浅玉儿。
经过一晚上,鲤笙的心思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若是平常,像昨晚那样被洛爵连着扎了好几刀的话,她必然会在看到他的时候甩脸色或者冷暴力回击。
然而今天,她看到洛爵的瞬间,别说逃避了,倒是当着奚生的面就主动凑了上去就,一把揽住他的胳膊:“他就是我的灵主,老师您知道吧?”
她这么直接,楞的不仅是奚生,还有洛爵。
鲤笙根本不在意洛爵瞪圆的眼睛,笑眯眯的道:“如你所见。现在我们相处的很不错,解除魂契的破解之法暂且还用不到,你若是找我说的就是这个,那就不必了。”
一听魂契破解之法,洛爵本就瞪圆的眼睛顿时更圆,皱紧眉头看这鲤笙,一脸的惊愕。
而这个表情深得鲤笙的欢心。
怎么样?着急了吧?
故意在他面前提及破解契约之事,洛爵自然会认为她打算离开,想想原因也是他的缘故。
浅玉儿很聪明,一想就知道这两人肯定又在闹别扭,索性不插手,倒是奚生十分无语的叹口气。
“并不是关于破解之法的事情。你想多了。”
“那是什么?”鲤笙松开洛爵,立马又格开了距离:“那什么..你不会是要单独训练我吧?若真是这样,那肯定是师父他老人家要你这么做的,我能说不需要吗?”
虽然没有根据,但她就是有这么种想法。
那个百步琅用了一个月时间,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让他们两个快速成长,虽然口头上说是为了参加灵阙会,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奚生笑了笑:“虽然掌门师尊的确要我跟折桂师兄多看着你们两个点,但却没说过要私下训练你们,而且比起修炼,我更擅长的是教你们学习各种咒术灵符以及让你们了解八荒近史。”
她倒是诚实,对两人也掏心掏肺。
“那你找我做什么?因为我刚才睡着了?”鲤笙又问。
“你上课睡觉了?”洛爵终于开口,颇为担心:“晚上没有休息好?
“没啊,睡得很好。老毛病罢了,听别人讲课就容易犯困。”鲤笙耸耸肩,在现世她可是最讨厌上学来着。
奚生一听可就不乐意了:“意思是我讲的很无趣?”
“不是!怎么可能无趣?”鲤笙赶紧摆手:“若是真没意思,一开始我就睡了,你看我不是还撑到了最后吗?说明老师您讲的还是很不错的!”
这马屁拍的,奚生并不接受:“就你油嘴滑舌。”
“呵呵,我说的是实话!大实话!所以……您若是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回房了。可能是一下子听了那么长时间的课,有点懵,这困意就上来了。一个时辰后还得去找折桂老师,我必须要回去睡一觉了。”
话锋一转,说的挺有道理。
奚生很无奈的叹口气:“好了,也没什么大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只是想要知道她跟上鸿秋发生了什么罢了。
上鸿秋固然是皇室子弟,但从进入惊阙山之后从未像今天在课堂上会明着找茬,这怎么看两人都是有过节的。
鲤笙就跟接了圣旨似的,赶紧作揖,而后冲洛爵跟浅玉儿摆摆手,:“你们两个好好学习哈!”作势就要走。
“啪嗒~”还没等迈出步去,洛爵上前几步就一把给她扯住了,正好扯在后衣领上,差点给她把脖子勒断!
“咳咳咳!”
鲤笙狠狠咳嗽几声,回头就吼:“有病啊你!脖子都要断了!”、
洛爵却担心的道:“跟你一组有我们认识的人吗?”
啊,说到这个,鲤笙自然想到了灸弛,想必洛爵也很担心她一个人行动。
“姐姐,我跟爵爷这一组有惊垫,乌沓跟灸弛在别的组……”浅玉儿赶忙搭话。
“惊垫?”鲤笙想到一张极为跋扈的脸,眸光一转,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这边没事。”
“?”此话一出,奚生看向她。
先不说灸驰,上鸿秋呢?真的没事?
“怎么……”
“老师,对吧?”
刚要说什么,却被鲤笙打断。
“……”
这个丫头难道真的不打算让自己人知道自己的处境?
奚生笑了笑,却不答话,一个无奈的眼神甩给洛爵他们,另外道:“说完了就赶紧跟上前面的人,别掉队。”
鲤笙喜笑颜开的推了推两人,“快走吧!不然要挨说了。”
浅玉儿继续问:“你看清楚同一组的人了吧?确定没有那些人在?”
难得见她这么担心,鲤笙却继续假装一切OK,点点头:“恩啊,没事!真的别担心我,有事的话我就呼叫你们了。走吧,别耽误上课!”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隐瞒灸驰之事。
洛爵见她态度如此明确,没有多问,点点头,迈步就走。
浅玉儿倒是话多道:“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们几个人的时间刚好错开,也不能照顾到你。若是有什么事,晚上卧房里说。”匆匆说完匆匆离去。
鲤笙呵呵的笑了笑,还真没发现浅玉儿是这么个爱操心的人。
“啪!”一拍脑门,突然无奈:“可我干嘛要说谎?啊……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
可能只是在赌气,却把自己的安危都赌上。
洛爵步履匆匆,跟上了前面的人,刚到苦海无涯的门口,却看到灸驰慢悠悠的从里面出来,正与惊垫在说些什么……
洛爵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从他身边经过,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怎么会从里面出来?”浅玉儿也看到了,诧异道。
洛爵紧跟着脸色一沉,“难道……”
“洛九,惊垫以后就劳烦你照顾一下了~”灸驰突然打了招呼,似笑非笑。
洛爵走到门口,声音压的极低:“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学习。不然来这里看你么?”
“你是晴空四季组的?”洛爵自然不信,方才鲤笙明明说了没有人跟她一组。
“作为照顾惊垫的谢礼,我也会帮你照看好你家那位丫头。”
“!!”
果然!
洛爵极为吃惊,当即一把抓住了灸弛的衣领:“你敢动她试试!”
历经罗生门的恩怨,鲤笙应该知道灸弛他们都不是善类,为何还要隐瞒她跟灸弛在一个组的事?
“呵呵,那得要看我心情了。”灸弛怎么可能会被他威胁到,笑的嘲讽,又冲惊垫道:“你回头跟乌沓说一声,我方才对你怎么说的,你便照搬给他。”
惊垫点点头,“我知道。”
“那就好。”说着,轻轻一弹,便弹开了洛爵的手,又作势弹了弹被洛爵碰到的衣领,迈步就走。
“啪!”
洛爵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再这样下去,可别怪我出手无情了。”灸弛的火气已经憋了一个多月,被洛爵这么一刺激,脾气就不大好控制了。
说到惊垫与乌沓,其实灸弛才是他们之中最容易冲动的一个,只不过成为赤凌风的背后指挥官后,很多时候他得控制,才慢慢改掉了以往的暴躁。
洛爵并不吃硬,毕竟事关鲤笙,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她在老虎边上毫无防备的晃悠?
“灸弛,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定当不会放过你!”洛爵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失去了往日的淡漠如冰。
浅玉儿固然也担心鲤笙,可若是再这里跟灸弛动手,一旦被奚生或者折桂看到就会被遣返原处,这可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
赶紧上前拦住洛爵:“爵爷,您先别担心。姐姐她定然不会有事。我们可不能在苦海无涯的门口闹事,会被遣返的。”
可洛爵已经怒火攻心,自然是听不到这话的,依然死死的抓着灸弛的胳膊,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灸弛!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吧?”
“我又不聋,自然听到了。”灸弛垂下眼睑,面色也跟着难看,缓缓抬手抓住洛爵的手,“好歹也在罗生门中呆了十年,你该知道我讨厌别人碰我。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你可给我记好了。”
洛爵这才收回手,“我会盯紧你的。”
“呵呵,那就试试看。”
灸弛说完,转身而去。
浅玉儿看双方都平息了杀意,额头上豆大的冷汗直流,幸亏这两人都还算理性:“这里一共分为三组,每一组不到百人。我们两个一组,犬火、天羽月和鬼夜明一组,偏偏姐姐就一个人,还是跟那个最狡诈的灸弛一组……”
“我现在最想弄清楚她为什么要说谎?”洛爵面无表情的说完,不等浅玉儿反应,迈步就往苦海无涯相反的方向走,看来是要去找鲤笙问清楚。
浅玉儿怎么可能让他去,急忙快速挡在他身前,伸开双臂:“爵爷,马上就要上课了,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小妖怪问清楚,你闪开!”洛爵确实的发飙了,一边说一挥手,当即用上了灵主之力。
浅玉儿只觉得被一股压力压得腿脚不稳,稍稍一晃神,洛爵已经冲了过去,捏指诀做传送法阵,看样子昨天已经将到过的所有地方都标记了法阵,以备不时之需。
“爵爷!”
浅玉儿大喊一声,可洛爵根本都不回头,视若无睹的往法阵上走。
就在这时候,奚生从一旁走了出来。
“洛爵,你这是要干什么?”
一句洛爵,已经在法阵边上的洛爵猛然回头看她,眼神尽是诧异。
不对啊,这里的人只知道他叫洛九,为什么她会知道他是洛爵?
浅玉儿在这个空档急忙跑了过去,将法阵转移,又挡在了洛爵身前,似是不让奚生靠近。
“没干什么,我们这就进去!”
“玉儿,你让开!”洛爵一把扯开她,因为担心着急而看不到自身的情况,站到了奚生面前:“你明知道灸弛跟小妖怪一组,方才怎么能跟她串通一气的骗我?灸弛是来抓她的,她若是有事,你能负责的起?!”
“洛爵,你最好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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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在等一出好戏
奚生淡漠的道,面色已经没了之前的和煦。
洛爵再次听她喊自己真名,固然还是吃惊的,但又不能顺着她的话发问,继续刻意的忽视:“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人现在随时都会有危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是换做折桂危险,你能冷静的了?”
将心比心,这话不无道理。
可奚生专业的老师,自然不会为这一套而信服,笑了笑,“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得冷静。现在已经要上课了,你若是打算继续在这里胡闹,那就别怪我把你遣返回中阙峰。”
“……”一提遣返,洛爵的脸色更沉,可又因为明白若真的被遣返,那就更加不能看着鲤笙。
两相比较一下轻重,在不冷静也得赶紧冷静下来。
浅玉儿瞥了眼没有开玩笑的奚生一眼,赶紧拉着爵爷又往大门走:“我们这就进去!爵爷,您先别说话了,您也不想被遣返吧?先忍过去,等下课了再去找姐姐问清楚……”
连拉带劝,洛爵上来一股劲拧的要死要死的、
好不容易把人拉到了门口,站在门口一直看人脑的惊垫却哼哼的笑了笑,立马又火上浇油:“事情就是这么回事。那女妖现在受灸弛的照顾,以后你可得对我好些啊~哈哈哈!”
说罢,扬长而去。
一听这话,洛爵眉间的黑气就越发的明显了,“不行!我还是得去问清楚……”
“爵爷!”
刚要往后走,浅玉儿突然一声大喊,第一次这么冲的对洛爵说话,先不说被吓一跳的洛爵,她自己倒是委屈的红了眼眶。
虽然没有眼泪,但却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那个梨花带雨:“如今犬火跟天羽月都不再,您就不能听我一句话吗?您知道现在要是跟奚生拧着来,会有什么后果吗?会被遣返!遣返啊!刚来就被遣返回去,有多丢人您不知道吗?您可是我们的头啊,您怎么能这么任性呢?呜呜,您是不是欺负玉儿啊?呜呜呜~~~”
洛爵:“……”
女人的眼泪是对男人而言最致命的武器,这到了哪里都是铁律。
一看浅玉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抽过去,就算知道她是装的,洛爵也不一阵头疼。
见奚生在后面看,似笑非笑,只好轻呼口气,“好了,我不去,不去了!”边说边赶紧拉着浅玉儿进了门。
奚生无奈的摇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过去了。
“年轻人啊……”
洛爵这边刚进入苦海无涯,天羽月就从圣岳台溜了出来,还拉着一万个不愿意的鬼夜明。
两人鬼祟着经过苦海无涯,虽然奚生有看到,但直接无视。看管自己的学生是个人的事情,她不会干涉折桂。
穿过苦海无言,两人就赶紧往卧房走。
男女卧房只有白天时间才是开放的,没有结界阻挡。
虽然晚上也可以往来,但时间有限,对于恨不得粘在鲤笙身上的天羽月自然是太少了。
“羽毛,我们偷偷出来,被折桂发现的话就死定了……”鬼夜明早来一会儿,因此折桂什么样的人他比较清楚。
折桂不比奚生,严厉的要死,前些日子还听说他一下子遣返了十几名酗酒弟子,其中还包括罗雷的亲传弟子。
一旦被他撞上,绝对死罪有余。
天羽月却不屑一顾的道:“不会被发现的。出来的时候我仔细看过了,他不在圣岳台。就算被发现了也不用怕。我们已经成功制造了十六道咒灵符,他又没说完成后不能离开,不是吗?”
“你这是见缝插针,要是真的被发现,我们两个就都完蛋了。”
“不让发现不就完了。哎呀,你再罗里吧嗦,那就回去吧!我自己去见小鲤……”
鬼夜明急忙拉住了他:“我去!我去!你等等我……”
因为听说鲤笙就一个人,鬼夜明也很担心她在这里的情况,这才跟着跑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没找到犬火,因此就他们两人。
苦学殿的布局很简单,出了苦海无涯,沿着大道一直往前走,便能看到卧房的牌匾,经由七拐八拐的弯路,穿过一处结界后就能抵达。
中途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因此两人走的也算正大光明。
“一会儿见到鲤笙,我们就商议一下今晚要怎么……!”
“砰!”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谁知突然从拐角走出来一个人,鬼夜明正好撞了上去。
“啊,不好意思……?”急忙道歉,可抬头发现竟然是上鸿秋,不由得暗叹倒霉:“秋师兄好!”
上鸿秋身后跟着两个人,人高马大,跟鬼夜明有的一拼。
上鸿秋瞥了他一眼,没有正眼看:“你们这是去哪?”
“去……”
“跟你没关系。鬼鬼,我们走!”天羽月懒得搭理他,说着,就要走。
可这步子刚迈出去,上鸿秋身边的人突然就挡在了他身前,“秋师兄跟你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
其中一个皮笑肉不笑,一看就是要找茬。
天羽月笑了笑,“我又不认识秋师兄,让开。”
“不让。”
“……”
天羽月的脸色明显难看。
鬼夜明一看,急忙一把将他扯了回来,上前跟两人道:“他刚来,没听过秋师兄的大名,别跟他计较。我们还要回卧房,能否请两位师兄给让一下路?”鬼夜明怎么说也是鬼爷的儿子,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方面还是深受其影响的。
前面的两人却回头看向上鸿秋。
上鸿秋打量了天羽月一眼,鲤笙身边的人他自然都知道。
他开始并不打算对鲤笙以外的人动手,可天羽月的态度又着实让人不爽,笑了笑:“你们两个好像现在正在圣岳台训练吧?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你们瞒着折桂老师私自跑了出来……”
“!!”
不愧是上鸿秋,连他们上什么课都知道!
不妙。
鬼夜明急忙道:“师兄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正在圣岳台训练。可我们不是自己要出来的,而是因为训练途中出了点小意外,折桂老师让我们回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秋师兄……”
天羽月闻言瞥了他一眼,鬼夜明赶紧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
上鸿秋自然是不信的:“还没听说过折桂老师会让人从他的课上半途离开,你们……”
仿佛看穿一切似的笑了笑,故意停顿了下:“算了。不管你们因为什么理由跑了出来,都跟我没关系。”
说着,冲啊两人使了使眼神,两人赶紧让开了道。
上鸿秋别有深意的看了天羽月一眼,转身离开。因为皇族血统的关系,他身上的确散发着贵族的高贵之气。
他一走,鬼夜明叹了口气,赶紧拉着天羽月就往原路返回。
天羽月一看方向不对,急忙甩开了他:“我们要去找小鲤吧,你这是要回哪去啊?!”
“正好给上鸿秋撞上我们私自跑了出来,不出一盏茶时间,折桂就会知道。我们得赶紧回去,不然被他抓个正着就有口难辩了……”
“上鸿秋是谁?”
“他母亲是北流冰正统的王室公主,靠着北流冰国主的关系进入惊阙山,山里的人都知道他对司雪衣有意思。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找鲤笙的麻烦,可他这个人不怎么好相处,除了亲近他的那些人,旁人都尽量远离他。总之,我们还是等到晚上再去找鲤笙吧,现在赶紧回去!”鬼夜明是真的不想跟上鸿秋有什么关联。
在星月街这些年,没少看到他爹如何好言奉承这些个有名的权势子弟,也是从小就学习了那一套。
天羽月可不像他,当然是不会怕的:“那你回去,我自己去……!!”
迈步就要继续往前走,可却被鬼夜明一把扯住衣领,死死的往后拖。
“别任性,快跟我回去!”
“你怎么这么讨厌,都说我自己去……”
“你要是被遣返,到时候就更看不到鲤笙了!”
“……”
瞬间安静下来的天羽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挪着步子往回走。
相比为了一时痛快而被折磨,半天的时间他还是能忍受的。
鬼夜明无无奈的笑了笑,也是服了。
****
很快,日落西垂。
灸弛站在苦学殿最高的一处山峰之上,看着云海为斜阳染成一片晕红,也映照着那张淡漠的面容。
“你果然在这。”乌沓踏着乌鸦找了过来,刚落在地上,一挥手,挥散了用灵力制造的乌鸦。
灸弛没有回头,依然看着滚滚云海:“你不觉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吗?”
乌沓看了过去,一片昏黄的云海,也不知道他所谓的风景好是什么意思:“别跟我说什么风雅。我听惊垫说了,你跟鲤笙分到了一组,。如此难得的机会,你为何没有……”
“我说过要按照我的步调来,你着什么急?”灸弛还是头也不回。
这话说的乌沓就不开心了:“我着什么急?你说我找什么急?尊主让你跟惊垫一起协助我抓到那只女妖,当然最好可以连洛九一起带回去受罚。可看现在的情况,要把洛九带回去已经不敢想了,若是连那女妖都抓不到,固然我得受罚,可你们两个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到了那时候,你就不担心尊主把你扔到黑匣子呆上个把月么?”
在黑匣子呆了几天的他,最有感触那里面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现在想想还是脑门毛冷汗。
然而灸弛却不以为意道:“我还用不着你来担心。”
“少自作多情了,谁有功夫担心你啊?!”乌沓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是我会受到比你还要严重的惩罚,很可能会被尊主强制解除契约不说,最惨的下场就是被永远困在黑匣子里……”
“你放心,就算这次我们不能把人带回去,因为引鲤樽的关系,尊主需要扩充人手,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杀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怎么可能放心?若是这一次完不成任务,这就是我第三次失败,那个向来追求完美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我?”
“若是追求完美之人,又岂能忍受你先前连续两次失败?尊主还是很器重你的,不然早就在你第一次失败的时候就要你的命了。”
“……”
仔细一想,这话貌似也有道理。
可乌沓还是矛盾,若真是器重他,那之前把他扔进黑匣子真是为了逼着他成长,而不是为了让他自生自灭?
他的沉默,灸弛皱紧了眉头。
看着云海翻涌,斜阳在两人对话的时候沉入海平线,似是感慨般叹了口气:“再壮丽的风景依然敌不过时间的消磨……”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且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人带回去。但是,还要等些时日……”
“还要等?!”乌沓大惊:“我们出来快两个月了,若是平时,尊主必然已经下达三道命符,哪里还有时间浪费?”
“你就不能用脑子好好想想么?”灸弛反倒翻了个白眼,这乌沓有时候挺聪明,但有时候又笨的要命,只好戳破:“若是尊主急于召唤我们回去,早在一个月前就传唤我了。而我至今没有收到传唤命令,你认为其原因是什么?”
“这个……”乌沓皱眉,支支吾吾。
灸弛叹口气:“最主要说明的是,罗生门即使没有我也可以正常运转,其二说明,尊主一定另有安排,不联系我正是要我们不用在意时间问题。你就不能跟惊垫好好学学么?”
“就是他让我来催你的……”乌沓极为不情愿的道,其实并不是。
可被灸弛这么戳破了一提醒,他倒也明白了不少。
灸弛说的没错,虽然惊阙山内有结界阻隔,但凭赤凌风与灸弛两人的本事,要用密境沟通根本不是问题。
这么看来,赤凌风的确暂时没有让他们回去的打算。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样最好不过。
宽心后,乌沓这才有心情欣赏起云海翻腾,:“刚才看你挺开心的样子,怎么?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哦?很明显?”
“难得看你笑的那么猥。琐.闲来无事,不如说来听听吧。”乌沓边说边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这释然的笑容倒是极为久违的看到。
说到这个,灸弛想起上鸿秋怼上鲤笙的情景,眸光闪烁:“啊,好戏要开始了……”
第240章 出动
当天晚上。
结束了一切的课程后,洛爵他们几人在卧房结界展开前,来到了拱桥处。
浅玉儿负责把鲤笙带过来,大约等了一盏茶时间,鲤笙不情愿的被浅玉儿拉了过来,身上穿着与早晨不同的学袍。
说到苦学殿的学袍,除了月白色袖口绣着苦与学字的正袍外,再来就是鲤笙现在穿着的行袍。
行袍比较宽松,为淡蓝色的短袍,面料是一般常见的布棉,比正袍要舒服许多。
天羽月见鲤笙过来,急忙上前:“小鲤!”
鲤笙跨上桥,笑了笑,“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第一天上课,都不累啊?呼啊~”说着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视线略过洛爵,又看向鬼夜明:“鬼鬼,你跟羽毛一个分组是吧?就麻烦你看好他了……”
她还有心情担心别人?
鬼夜明从浅玉儿那里听说了鲤笙跟灸驰一组的事,正担心着呢,急忙道:“羽毛我会负责看好,但你呢?你若是有什么问题,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
鲤笙微微一愣,看来是都知道了:“嗯……我没事啊!”说这话的时候她刻意的将右胳膊往身后背,笑的更加的灿烂:“我现在挺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还未说完,洛爵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右胳膊。
鲤笙只觉得疼的都要冒汗了,咬着牙道:“你干嘛!放开我!”
胳膊很疼啊!
洛爵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撸,看着那白皙的胳膊上青黑了一片,眼睛都要往外冒火了:“这是怎么回事!”
鲤笙脸色微微慌张,急忙把袖子往下拉,还是笑呵呵道:“是我不小心自己撞的,呵呵,走路不长眼睛……没事,没事。”
怎么可能告诉他这是在圣岳台训练时,让上鸿秋用咒法所伤呢?
天羽月也急红了眼,上前一把拉过她,左右将她好一个打量:“其他地方没事吧?小鲤,你真的没事吧?”
就算是向来粗枝大叶的他,也隐约觉得事情正往很糟糕个方向发展。
鲤还是笑,笑的让人更加上火:“看你们紧张的,就这点小伤一会就好了……”
“若是一般磕磕撞撞之伤,以你的妖力本不会留下痕迹才对。这淤伤如此明显,一看就是咒法所致,你还说没事?!”洛爵要被她的固执气死,可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
“干嘛啊?都说……”
“是灸驰干的吗?是他吧!”洛爵阴沉着脸,浑身灵力宣泄,已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那张不管何时都毫无波澜,淡漠傲然的俊脸。此刻覆盖着浓寒的秋霜,看的鲤笙心头一紧张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
“回答我!”
洛爵一把拉住她,将她扯到自己面前,低头审视着鲤笙。那双最让人深陷的乌瞳正在慢慢的转变成金色,因此更加凛然。
看得出洛爵已经暴怒,这时候,连最敢跟他拧着来的天羽月都沉默了。
或许是因为他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许,他理解洛爵快要担心疼的心情,因此能做的就是看着,等着。
鲤笙稍稍挣扎,可却挣扎不开,倒是洛爵的脸离她更近了,再往前一指就要贴到她的脸上。
“没有,灸弛没有怎样我。”
“原来你知道灸弛跟你一组?”
“……嗯,知道。”
“你知道他是为你而来的吧!你知道自己有多危险吗?怎么都不跟我说!”
“……说与不说,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我们会保护你啊!”
“我自己也可以保护我自己。”
“凭你吗?你认为你能赢过灸驰?平时任性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这么为所欲为?万一有个好歹……”洛爵都不敢想象,鲤笙在灸弛面前是如何的无力。
灸弛的手段他见识过多回,不然也不会这么担心到仅仅是想象一下,心肝都在打颤。
鲤笙沉默片刻,轻呼口气,迎上那满是埋怨的金眸,呵呵一笑:“反正你我只是灵主与灵使的关系,就算万一有个好歹我不幸挂了,你损失的只是一个不成器的灵使罢了。”
“……”
“八荒这么大,你洛九哀又这么牛逼,潜力无限不说还是百步琅新收的得意高徒,再过个几年十几年,等你闻名天下,灵使什么的要多少有多少,少我一个又算得了什么?你完全不用这么担心啊?”笑着说完,眼神没有任何的婉转。
可这讽刺的话语却让众人都禁不住瞪眼看向洛爵,看他要怎么接下这撇清关系的言论。
犬火又叹口气,这两人昨天气氛还算好,怎么过了一晚上又变味了?敢情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有精力?
洛爵沉默了。
鲤笙也抽出了胳膊,面无表情的将袖口放下,隐约能看到她无意碰到伤口时,秀眉皱起,看的出还在疼。
浅玉儿赶紧走过去:“我看看。”
鲤笙摇头,示意不用。见洛爵回答不出,不免苦笑一声,掉头就走。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啊!
“小鲤!”天羽月赶紧去追。
走到桥下,这才把人追上,“小鲤!你等一下!听我说!”
抓住鲤笙的胳膊,却在对上那双好像死掉的眼睛时,心中‘咯噔’一下。
她又在心疼..
“羽毛,我今天有些累,你要是没有紧要的话,不妨明日再谈吧!”
“啊……”天羽月开始犹豫了。
他跟过来,虽然是出于担心鲤笙,可却又想告诉她,洛爵绝对不是故意要伤她的心……
可现在仅仅看着她心疼,他自己都难受的要命,若真的像洛爵担心的那样,她会因为跟洛爵在一起而死的话,他自己岂不是要难过死?
固然想死,但这却不是他达到目的的方法。
赶紧松开了手,牵强的笑了笑:“呵呵,的确累了吧?那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
说罢,赶紧就往回走,经过后边的几人,独自先回房了。
鬼夜明一看,不免直皱眉头。
不对啊,这人白天的时候为了要见鲤笙而那么积极,怎么现在看到了,反而因为人家的一句话就退缩了呢?
“羽毛!”
喊了一声,但天羽月没有回应,转过走廊拐角,匆匆的消失。
这一看就是有猫腻,但又谁都猜不到理由。
犬火看了看愣在桥上的洛爵,又打量了眼走远的鲤笙,重重叹口气,赶紧冲浅玉儿道:“你快去给鲤笙治疗一下伤口,她伤口上被施加了妨碍治愈的咒法,不治疗的话可能会加重伤势……”
浅玉儿当然看出来了,点点头:“那爵爷就就交给你了。”又看向鬼夜明:“羽毛你看着他点,他好像有点不正常。”
不然,今天这种情况,他必然会为鲤笙出气才对,难得的沉默不说,还一副知道什么似的表情,任谁都很担心。
鬼夜明点点头,“我知道,那鲤笙就交给你了。”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还有,你一定要告诉鲤笙,他们那个组里有一个叫上鸿秋的人。尽量避开他,一旦跟他扯上关系,势必会很麻烦。”
“上鸿秋?”
犬火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想的又不是很真切。
“他是北流冰的皇室子弟,天生聪颖,但就是性格嚣张跋扈,为人暴戾。因为溪叠的关系,惊阙山才让他在此修行,前些日子刚犯了错被弄到这边悔过。不过,他每次来都会很快离开,只要忍过这段时间就没问题……”
“这样啊。”浅玉儿点点头,看向洛爵,见他没什么反应,更加无奈:“我会跟她说的。”
不一会儿,两人都前后离开,刚好到了结界打开的时间,面前缓缓浮现一层淡淡的光膜,厚实度要比之前还要有质感。
洛爵在结界中慢慢退下桥,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看来鲤笙的话对他的攻击力不小。
犬火看了都甚是无奈,赶紧道:“爵爷,您跟鲤笙莫不是又吵架了?虽然以前也见你们小打小闹,可却从未听过那丫头说那种话……”
“是我让她说出那种话的。”洛爵苦笑着道,“犬火,我让小妖怪如此反复痛苦,是不是该借着这个机会就此放过她?”同时,也放过他自己?
这该让犬火怎么说?
“爵爷,鲤笙那丫头现在还在失忆中,以她那个脾气,过了一晚上肯定就又恢复原状了……您就不要多想了。”
“她根本就没有失忆。”洛爵一语道破,看向瞪圆眼睛的犬火,更加无奈的笑:“你竟然一点都没怀疑?”
“没有失忆?”犬火还是不信,“那怎么可能……”
“起初我也认为她忘了我。但仔细一想,记得你们却唯独忘记我这种事也太不合常理了。不过最让我怀疑的还是她喊我‘洛九哀’。”洛爵轻叹口气,仰望夜空星河:“如果小妖怪真的忘了我,洛九哀这个名字我们没人对她提起过,她又如何得知?”
“啊,原来如此!”犬火恍然大悟,可随后又觉得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刷的一下就阴沉了:“可鲤笙一开始竟然能骗过我们所有人,真不可小瞧她!”
而能因为一个名字而识破她的骗术的洛爵才更让人佩服。
洛爵笑着摇头:“我一开始就提醒过你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吧?小妖怪太会骗人,也不知道她是跟谁学的..”
“可是爵爷,鲤笙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假装失忆?”这才让人更加的不解。
洛爵一听,当即又回想起来在李煜刚府上跟鲤笙说过的话,顿时头大。
这要怎么解释?
“没什么。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回去吧!”急忙结束话题。洛爵转身就走。
犬火一看,这明摆着就是有猫腻的反应。
“爵爷,您跟鲤笙真的没发生什么吗?爵爷,爵……哎?”
还没问完,洛爵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犬火:“……”
再次叹口气,总感觉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给他把一万多年来攒的气都给叹完了。
可等人散尽后,便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看爵爷刚才差点暴走的样子,我敢肯定他对鲤笙是动了情的。先不说这种情是出于同伴还是出于私情,可他又时不时给人一种刻意3跟鲤笙拉开距离的感觉。唉!难道浅紫巫女的梦境中看到了关于鲤笙的事?那看到了什么才会让爵爷这样反复无常呢?”
果真是猜不透的一个人。
随后,犬火赶紧也回了房间。
***
罗生门,杀生殿。
一如既往的黑晶王座上,赤凌风身着一身黑袍,正冲下面的人说话。
“灸弛。惊垫与乌沓三人已经离开多日,引鲤樽也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哒哒哒~”边说边不停用手敲击着王座扶手,一副心情不甚好的样子:“你们就没有什么能让本尊高兴一下的事吗?嗯?一个个的如此无趣……”
“禀告尊主,最近八荒突然开始流传无棱图在惊阙山的传言。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可靠?若是属实,只要我们能够得到无棱图,那引鲤樽自然就是尊主您的。”一个不经常露脸的灵使道。
赤凌风一听,摸着黑纱的手顿时停住:“无棱图?”
“引鲤樽从第一次现世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若是有了无棱图就可以准确掌握引鲤樽的现世地点……”
“本尊知道的事你就不要在罗里吧嗦的说了,无棱图在惊阙山这种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罗雷不是说无棱图不在他们那里么?”赤凌风说着,从王座上下来。站到了中间。
又有人道:“尊主,想必是那罗雷在说谎。引鲤樽第一次现世之地隔着惊阙山最近,而无棱图会在引鲤樽现世之地出现,摆明了无棱图就在惊阙山周围。”
“……”
“尊主,不论传言真假,南落火的洛世奇已经开始行动,而早就有人在朝域看到陆天峰的大儿子陆青的身影。想必再过不久,会有更多的人前往惊阙山寻找无棱图。若是我们现在还不有所动作,那就被别人抢占了先机,不管是谁得到无棱图,最后必然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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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腿疼的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坐立难安……
“”
第241章 这是在跟她宣战?
他说的不无道理,可向来多疑的赤凌风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踱步间,道:“凭借无棱图寻找引鲤樽的确听来十分有诱惑力,但本尊总觉得这是谁人的阴谋,并不想要参与其中。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这么放任不管,无棱图一事若是真的,的确会被洛世奇那些人占了先机……这样吧!你带上三五灵使,快速赶往惊阙山,打探情况后立马汇报于我!”
停顿了一下,又道:“同时还要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打探灸弛他们的情况。”
“是!属下领命!”
那名灵使作揖后,与其他人一起退了出去。
赤凌风一手缠住一缕头发,在指间打转,因被黑纱遮住双眼而看不出什么他现在的表情。
“哗啦啦~”
黑水河中突然涌起一阵水花,紧跟着出现几条三头冥鳄,似是在献媚一般的在水中翻滚着肚皮。
赤凌风稍稍用力,指肚裂开,血液缓缓流出,一挥袖,便将自己的血洒进了黑水河中。
河里的三头冥鳄闻到他血的味道,顿时更加疯狂,翻滚的更快,而突然又是一阵剧烈水花涌动。只见一条粗如丈许的黑蛇从水中滚动而出,长满了尖石鳞片的蛇皮在幽蓝的光中呈现阴寒之色。
“嘶嘶~”
吐着分为三个叉的蛇信,似是看了赤凌风一眼,突然甩起蛇尾,将水里面的一头三头冥鳄卷成几圈,微微用力便听到‘咔嚓’几声,皮硬如钢的三头冥鳄便被累成几段。甚至来不及反抗。
那怪蛇一扫蛇尾,将断掉的三头冥鳄甩到空中,张开血盆大口咬到其中几截,囫囵吞枣的给咽了下去。
敢吃完一条,随即又目光凶狠的看着剩下的几条三头冥鳄,绿色的眼睛开始放光。
剩下的三头冥鳄一看,哪里还敢多留,赶紧翻身重新扎进了河中。
怪蛇没有去追,而是在水中盘成一圈,吐着蛇信,极为张狂的看着赤凌风,似是在打量他。
“三头冥鳄的味道如何?”赤凌风笑了笑,损失了一头宠物,貌似并不心疼。
那怪蛇张张嘴,似是在打哈欠,绿色的眼睛里的寒意更重。
“三头冥鳄肉属寒性,本尊特意为你圈养了几条,专供你享用。就算弥补了你这一百年的沉眠吧!”
“远远不够。”
那怪蛇突然说话,一边吐着蛇信一边慢慢的变成了人形。站在水面之上,浑身包裹着一层浓郁的黑雾。
头发披散在身上,皮肤惨白,甚至比白粉还要白上几分,狭长的眼睛,绿色的瞳孔,嘴唇薄而发黑,像是打了黑色的唇膏,极富光泽。
虽然面容姣好,但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厉鬼,不断散发着阴寒之气。
“啪嗒~”
变成人后,为黑雾披成长袍,抬脚落在水面上,慢慢向岸上走,足白如玉。
赤凌风揉了揉黑纱下的眼睛,笑道:“缚蛇,看来你的修为并没有因为这百年的沉眠而倒退,反倒精进了不少啊!”
缚蛇,传闻中可以摄人魂魄,以吞噬魂魄而生的邪恶妖怪。
千年前,为赤凌风所收服,但却因为百年前的正魔大战为溪叠所伤,而不得不沉眠百年疗伤。
如今赤凌风将他唤醒,自然是为了备战鲤樽争夺战。
缚蛇踏上岸,修长的身子在黑雾中隐约可见那白皙的皮肤:“真是说笑,你们人类怎么可能跟我蛇族相提并论?”
“……”
“蛇族本来每过一千年就要休眠一段时间,虽然我是因为受伤而不得不提前进入休眠,但休眠对我们只有好处,若是条件允许,我倒是巴不得可以休眠个万把年的……”缚蛇说话的口吻倒与那傲然的身段不同,多了几分俗气。
赤凌风并不在意他的无礼,“这就是你十年前没有回应本尊召唤的理由?”
“好不容易休眠一回,我自然不希望被打扰”缚蛇倒也诚实,完全不怕道。
赤凌风一听就不是很开心了,微微扬起下巴,语气骤然压低:“若是本尊召唤你的时候正是危机关头,你岂不是对本尊见死不救了??”
缚蛇依然没将他的怒火放在眼中,摸着吗墨黑的长发,一跳一跳的走到了黑晶王座前,伸手摸着王座扶手上的黑宝石,笑了笑:“若你赤凌风是个轻易就会陷入绝境之人,那我又怎会跟你缔结血契?”
“……”
赤凌风默然不语。
的确与缚蛇缔结的是最简单的血契,因此契约效力一般,且以缚蛇的修为,只要他心生不满,可以随时吃点苦头就跟他结束契约。
这也是他为何能在赤凌风面前耀武扬威的原因。
缚蛇又笑道:“想必你召唤我出来,定是有什么棘手之事。跟我也不用废话,直说吧!”
说着,环视一周,又从王座上下来,周身的黑雾随着他不停飘渺,极为好看:“你手下那三只小家伙呢?我都现身好一会儿了,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见我?”
三只小家伙自然是指灸驰他们。而他竟然说活了几万年的灸驰为小家伙,那也就是说他的年纪更大。
赤凌风少见的叹口气:“他们现在有事在身,不在这里。”
“哦?你竟然舍得让灸驰离开罗生门?”缚蛇嗤笑一声:“真是难得啊!莫不是八荒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
这话中有话,可赤凌风懒得跟他饶舌,严肃道:“不然你以为本尊是为了什么才把你召唤出来?”
“呵呵,虽然休眠时我的确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波动,还以为是你在修炼所致,看来不然。怎么,莫不是我那哥哥从幻境山跑出来找我了?”提到这个哥哥,缚蛇眼角的笑意逐渐消失,看来兄弟间的感情并不好。
赤凌风冷哼一声:“缚白蛇恨不得离你远远的,又如何会来找你?是鲤樽现世了。”
缚蛇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不乐意,“还以为我不见了一千年,他会过来看我,他可真够狠心的。”
“……”
“啊,你说引鲤樽现世了对吧?”缚蛇继续不以为意的道:“怎么,你还想得到那种庸俗东西不成?没想到你也是俗人一个……”
看他说的,好像有人会不想要那可以呼风唤雨的宝贝一样。
赤凌风最为头疼的就是这一点,固然缚蛇很厉害,但因为他对争斗没什么兴趣,能吃饱喝足就是最大的愿望,想要让他出手的条件着实些困难。
“这八荒上下谁人不想得到引鲤樽?恐怕也只有你这种怪人,不,是怪妖才对。”
“所以呢?你让我出来是想帮你做什么?我可先说好,若是再给我准备像三头冥鳄这种不够塞牙缝的祭品,难保我干劲不足……”
“不论想要什么,只要助本尊得到鲤樽,全部便都依了你。”赤凌风并无玩笑,而这话也是缚蛇想要听得。
笑了笑,惨白的脸色并未染上一丝红晕,“还是看我心情吧!啊,碎了,你没有我哥的消息么?自一千年前我下山后见过他一回,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死在哪里了?”
“以缚白蛇的修为,自然不会把比你先死,何况,以他的脾气,恐怕多半还是戴在幻境山上。咳咳,本尊现在不想要你说缚白蛇的事,你若是没事,就赶紧起身前往惊阙山。”赤凌风不打算提缚白蛇也是有原因的。
想当年,其实他打算收缚白蛇为灵使来着,结果为缚蛇阻拦,误打误撞的反倒跟他缔结了血契。
若是当年可以跟缚白蛇缔结契约,可能他现在早就带着罗生门杀回八荒腹地了。
缚蛇不乐意的挥了挥手,“不用催我也知道。真是,呵呵……”
说罢,一转身就消失不见。空气中残留这那雾状的黑气的冰冷气息。
赤凌风无奈的摇摇头,想想缚蛇便要头大几分:“这个缚蛇,若是认真起来就没几人能防得住他,就怕他……”能干却不干,反倒还要节外添乱啊!
侧脸看了看残留在河岸上的三头冥鳄的残肢,愈发可惜的厉害。
“若是可以像对付食物一样下得了手,本尊又何须担心……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赤凌风的眼神多了一份敞亮:“食物……?怎么一开始没想到这点呢?”
既然缚蛇喜欢吃,且对待吃的从来不会心慈手软,只要让洛爵一伙人于他而言全都变成‘食物’,那不就行了?
***
来到苦学殿的第二晚。
明月当空,然而鲤笙无心赏月,坐在临近窗前的桌前,随意的翻阅着桌上的书籍。
一页一页的翻,眸光略过,但内容却丝毫不入心。
浅玉儿在另一边坐,看她这个样子已过一炷香时间,都要看直眼了。
啪嗒!
终于忍受不了,一把合上那本书,瞪圆了眼睛看着鲤笙:“姐姐!”
鲤笙茫然的抬头,在听到那声姐姐时,心头一抽:“干、干嘛?”
就算是她让浅玉儿搞清楚辈分,但这一声姐姐可真让人受不起。
浅玉儿夺过书,“这无上灵法你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书放反了,你还不承认跟爵爷发生了什么吗?”
鲤笙愣了愣,听她提到洛爵的事,却立马又强颜欢笑:“没有啊。我们一如既往啊!”
“我们都是女人,你就不用连我也要隐瞒了。说吧,你跟爵爷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么?”
“真的没事。你就不要多想了。明日还要上课训练,还是早些休息吧!”说着,鲤笙起身就要往床前走,这么淡定而又镇静的样子,还真不让人习惯。
以往的话,她生洛爵的气都会搞得鸡飞狗跳,绝不至于这般看透了一样的镇定。
浅玉儿心中嘟囔,但看鲤笙的样子,估计就算给她把牙撬开她也不打算说一个字,索性只好听话的回自己房间。
走到门口,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转身提醒道:“你胳膊上的伤明天之内不能碰水,知道吧?”
鲤笙已经爬上了床,不解的皱眉:“为什么?”
“因为施术者特意加了一道逆水符,固然我已经破了逆生咒,但这逆水符还未到生效时间,因此一并解除不了。等你挨过了明天,我自会给你解咒。在那之前,绝对不能碰水。”
对于治疗术,鲤笙不是很懂,看浅玉儿一脸认真的警告她,问道:“碰了会怎样?”
“不会怎样,只是能去半条命罢了……”
“呃……我知道了。”
“那就好。”浅玉儿笑了笑,不管看了多少次,还是很喜欢鲤笙一脸懵逼的反应:“还有一事。鬼夜明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招惹你们组中一个叫上鸿秋的人,他很麻烦。你尽量离他远点。”
提到上鸿秋,鲤笙还能说什么?
不是她找他的麻烦,而是麻烦自动找上门了。
但为了不让浅玉儿担心,她赶紧点头:“嗯!知道!”呵呵,怎么可能说她已经被上鸿秋明着暗着找了三回的茬呢?
浅玉儿该是安心了,这才关上门离开。
鲤笙随后轻呼了口气,可心情却压抑到极致,“我要打起精神,争取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
然后就离洛爵远点?真的要离他远点了……最好是:“看来还是得去问奚生解除魂契的方法。”
一夜无眠。
第二天,众多视线中,鲤笙走到了自己的书桌前,在看到咒术形成的桌面上杂乱的书籍铺满桌不说,甚至还能看到咒术正被什么东西侵蚀,整张桌子逐渐的化为光点,眼看着就要消失不见。
苦学殿的每一张书桌都是由奚生用每个人的灵络针对制成,结实不说且最适合个人使用。因为灵络不可抽取太多,因此每隔三天才可制造一次。
“奚生老师做的桌子怎么能这么不结实?不会吧!”
“就是说啊!是不是因为灵络的原因……”
鲤笙看着消失的书桌,再看看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一群人,视线在看向不远处的上鸿秋时,明显一抖。
是他……
上鸿秋得意的扬着下巴,眸光荡漾,看得出心情甚好。
灸弛盘腿坐在一边,唇间带笑,似是很喜欢看热闹的冲鲤笙直点头。
鲤笙:“……”
搞什么,这是在跟她宣战?————
去看了蜘蛛侠,回到家就开始马不停蹄的码字,我怎么可以活的这么累?(┯_┯)路是自己选的,死我也认了。
第242章 总有那么一类人(谢谢好书和氏璧*3!)
“真是,这么常见的手段也太让人失望了吧?”鲤笙迈步上前,笑着眯起眼睛,走到桌边,“砰”的一下,直接将那残缺的桌子砸成了粉末,桌上的书本洒了一地。
“!!!”
众人吓了一跳,这是弄啥嘞?
鲤笙一挥袖,制造一个简单结界将书本摆飘在空中。
随后自然的坐到原本书桌的位置,拿起其中一本书,挑着眉头冲周围的人道:“看什么看,还不回座位坐好!”
谁都没想到被欺负的人能这么大脾气,赶紧一窝蜂的回到自己位置,还是忍不住偷偷回头看她几眼。
灸驰看着把玩书本的鲤笙,默然一笑,而其后的上鸿秋却阴沉了脸色。
该是他以为鲤笙一定会明目张胆的找上门,一旦闹起来,就算奚生不过问此事,鲤笙却也会被挂上挑衅冤枉别人的标签,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然而鲤笙拍拍屁股,明摆着一副我不计较,你们爱咋滴咋滴的态度,这反让他有些慌乱了。
“秋师兄,这……”
旁边的弟子附耳过来,也是一脸的无奈。
虽然坑挖好了,但人家不往里跳啊!
上鸿秋抬手示意无碍,且看下回再说。
奚生此时走了进来,还是穿着昨天的正袍,而手中却拿着一套颜色明显庸俗的翠绿色衣服,真是好不扎眼。
将衣服放在桌上,环视一周,在看到没有桌子的鲤笙后,明显皱起眉头:“鲤笙,你那是怎么回事?你的桌子呢?”
众人齐齐看向鲤笙,等着好戏似的。
鲤笙站起来,一挥袖,见面前的七八本书收成一排,不以为意的道:“报告老师,弟子只是看桌子脏了想擦洗一下,索性就用了一个灵水咒。可因为弟子没有掌控好力道,一不小心在咒术中国施加了太多妖力,导致桌子完全溶于水中……呵呵,是弟子无能,没能看管好老师特意为弟子制造的东西,还请老师责罚!”
极为虔诚的作揖,一脸认真的认错,搞得好像不理解她,反而更加不近人情似的。
奚生笑了笑,不管她说的真假,可既然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抹黑自己,这也是一种本事,随即一摆手,道:“水灵术本就不好操控,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在这方面能力不足,日后必须要加强训练。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这般狼狈。为了以示惩罚,今天你就这样上课吧!”
鲤笙赶紧作揖:“谢谢老师!弟子知道了!”
对于这种蒙蔽人心的事情,她可是很擅长的。既让奚生不能责罚她,还能让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加分,而且吧……
坐下的同时,看了眼对她没有揭穿被欺负而是独自扛下来的这种举动,那些暗暗佩服的弟子,嘴角上扬了几分。
这才是她最想要的结果。
灸弛呵笑一声:“真有她的,竟然以退为进……”很聪明啊!
其实他一直都以为鲤笙只是一只蠢呆萌属性的傻妖怪来着,不然怎么可能在灵阙会上那般胡闹呢?
上鸿秋气的不轻,这不是明显就在为她人做嫁衣了么?
“不用着急,后头还有好戏……”
奚生摊开书本,又拿起方才拿的绿色外袍,道:“很凑巧,今日我们要讲的正是这水灵根以及其下复灵根而能使用的水灵术法。由我负责给大家讲解各种咒法形成原因以及相关指决与口诀,到了下午,你们则要穿着碧蓝袍去圣岳台进行实地训练。至于训练内容以及强度,折桂老师自会告诉你们……”
一听到水灵根什么的,鲤笙只觉得脑子一疼,猛地想起浅玉儿提醒过她今日之内不能碰水
“既然只是训练,那就不需要接触水了吧?”
奚生给她一个为什么的眼神:“鲤笙同学,我说过你这方面需要加强吧?莫不是还嫌自己毁了自己的桌子不够丢人?”
“啊……呵呵,老师说的对。弟子的确需要好好训练一下……”
鲤笙抽搐着嘴角,心中无数***在崩腾。回头瞪了一眼嘴角几乎咧到耳后去的上鸿秋,真的握了棵草。
这下……完蛋了。
上鸿秋却得意的上扬了嘴角:“早就说过好戏好在后头了……”
这也正是他为什么要在先前的攻击术上施加逆水咒的原因,反正坐等看好戏。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
仅用了两个时辰,奚生讲解了关于大部分咒术,几乎有上百种操作方式,其中还包括各项禁术以及加强术,说的那是一个眉飞凤舞。
真是言者走心,听者落‘泪’。
先不说能不能记住这几百种咒法,反正所有人听完了以后都一副浑浑噩噩的姿态,巴不得没长耳朵。
鲤笙因为早就接受过百步琅的洗礼,因此这些咒法听了一遍,除了要记住旧法翻新之外,对她而言也没什么难度,不禁一脸无趣……不,不是无趣,而是满脑子都在考虑要怎么成功活过下面的圣岳台训练。
“好了,大部分的咒法我已经悉数讲解了一遍,接下来,你们个人就凭自己灵根属性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灵法来修行吧!切忌好高骛远。”奚生说完,一挥手,将面前那绿色学袍挥到空中。
只见绿光闪动,绿袍突然幻化成无数件,蹭蹭蹭的飞落到众人面前桌上。
鲤笙倒是伸手直接抓住,也省得袍子找不着地落而乱飞。
一时间,衣袂飘飘,简直跟魔法国度一般。
奚生又道:“这碧蓝袍用你们各自灵络制成,只对你们本人有效用。至于有何效用,折桂老师会给你们解释。好了,今天就这样吧!”
说完,一挥袖,人便消失不见。
鲤笙随手一挥,将碧蓝袍收进袖口,也不愿多留,起身就走。
“啪!”
刚转身,直接又撞上某人。
还以为又是灸驰或者上鸿秋,结果却是一个子不高的男弟子,正低头从她面前过,走路带风。
通常,像这种一下课闷头就走的学生,不是有什么急事就是不合群,但环视一周,见周围弟子看他的眼神多为讥笑,多半属于后者。
啊,他这是被人排挤了。
但跟鲤笙没关系,摇摇头,继续走。
她是在众人如火如荼的眼神中,第一个走出苦海无涯的。
跟着洛爵久了,这种视线早就习惯了,出门口的时候还特意吹了个口哨,引得那帮人一阵嘟囔。
刚出门,过第一个转角,隐约察觉那拐角处有什么东西,鲤笙刻意放慢了步调。
慢慢凑过去,便看到刚才撞了他的小男弟子正紧张兮兮的躲在后头。
鬼鬼祟祟的这是在干嘛?
“喂!”
“哇呀!”
鲤笙刚喊一声,他被吓了一跳,叫了出来。
抬头一看是鲤笙,就好像看到鬼似的,低头就要跑。
我去,她是鬼么!
“你回来!”鲤笙胳膊长啊,一把就给拽了回来:“看到我你跑什么?!见鬼啦?”
“不是,你放开我!”那小男弟子力气还挺小,怎么挣扎都没有跑出鲤笙的手掌心,一个劲的唧唧。
鲤笙又一使劲,直接一个翻转,将人按在了墙上:“你倒是说见我跑什么啊?说啊!”
“我才没有见你就跑!”
“哎呦,一看到我拔腿就跑,还说不是因为我才跑……”呃?莫非他要等的人不是她?
该是鲤笙下手有些大,男弟子不一会儿就开始喊疼:“你快放开我,疼啊!”
“哦……”鲤笙这才松开了他:“但你不能跑……!!”
可一撒手,他拔腿就跑,跑的那个快。
鲤笙:“……”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身后同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想了想,也懒得过问,继续走自己的。
而刚才男弟子在七拐八拐跑出能有二里地后,在一处旮旯里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终于、终于……”
一边喘气一边又激动难耐的道:“终于跟她说上话了……呵呵……好棒啊!”
“东方令!你在那蹲着干什么?”
正说着,身后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回头便看到是三个男弟子,正抱着剑,笑意满面的看着他,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小男弟子名为东方令,因为个子矮小,修为低下而被同一时刻进门的同辈笑话,在惊阙山呆了十年有余,依然没有办法从苦学殿出去。
东方令笑了笑,跟鲤笙说上话的激动因为这几个人的出现而烟消云散,急忙跑到几人面前,挨个作揖:“霜师兄,卓师兄,风师兄好……”
为首的一个男子用剑戳了戳东方令的胸口,笑着道:“你躲在那里做什么?又在看你种的那些花啊草啊?我说东方师弟,你天天这么混吃等死,今年肯定又不能从这里出去了不说,看你那样子,说不定连佩剑都拿不到……”
“跟你是同期,真是丢人啊!”旁边的人晃了晃手中的剑,笑的更为嘲讽。
东方令低着头,并没出口反驳,任由这些人说的唾沫星子乱飞。
“我说东方师弟,你就不能好好修炼吗?”那个为首的男人又嘟囔起来,走到东方令身边,一边用剑扫过东方令身后的花草:“这些东西果然还是全都除根比较好吧?也好让你专心修炼。你应该清楚,就算你实力再不济,很快就到了去神剑冢选择佩剑的日子,肯定不想再什么都选不到吧?对吧?东方师弟?”
“咔嚓!”
用剑柄一剑落在那棵长势旺盛的与人等高的开着蓝花的小树上,那粗如碗口的枝干便被拦腰截断,‘砰咚’一声倒在东方令面前。
“啊,真是不好意思,手一抖就这样咯?”那个弟子耸了耸肩,虽然在道歉,但却又把剑砍向了另外的几棵并不多见的小树,可见巴掌大小的蓝色花片即使在白天也散发着好看的光。
东方令看着地上倒下的蓝花树,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但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霜师兄,我看不如趁着现在,把这些让人看了就烦的花草全都折了吧!咱这也是为了东方师弟不是?”
“风师弟,此言有理,我也觉得是时候该让咱可爱的东方师弟拿出真本事专心修行了!”
“既然咱们意见一致,那就这么干吧!”
三人齐齐点头,完全不管东方令的意思。
东方令也真是好欺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苦养了十年的花草树木给这几个人糟蹋,除了气的咬牙,却什么都不敢说。
能怎么办啊?他打不过几人不说,还有辈分在这压着。
就算苦学殿是一个不用讲究辈分之地,但说白了,这反倒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凭他这种没有修为又没有背景的人是没有一席之地的。
“咔嚓!”
又是一声,树木被砍掉的声音。
“……不、不要这样……”他小声的祈求,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请别这样,别、别……”
这可是他花了十年才培养出来的珍惜植物,是很珍惜的、唯一的……能听他说心里话的不会说话的朋友。
不能让这这些野蛮人就这么毁了这一切……
“你们滚开!!”
东方令突然像发疯一样,冲到为首的霜师兄前头,扯掉他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扔到一旁,胳膊张开:“你们这群垃圾谁也别想碰它们!!”
可这突然其来的反抗只是让三人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就更加不屑的嗤笑起来。
“东方令,你刚才说我们什么?”
霜师兄手一划,地上的剑便嘡啷一声回到手里,直接就将它架在了东方令的脖子上:“喂?问你话呢?你刚才是说的垃圾吧?”
“砰!”
话音刚落,直接用剑柄砸在东方令的脸上。
东方令没有躲开,正面被砸中,嘴唇当场就出血了。
霜师兄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用剑柄继续拍着他红肿的脸颊,怒喝道:“你个不知好歹的!我们可是为了你好,你竟然还敢说我们是垃圾?比垃圾更让人不爽的是你这种废物才对!你个废物!废物!”
“啪啪啪!”连着打了好几下,东方令却打不还手,只是伸着胳膊护着身后的花花草草,都被打到脸变形,嘴角还挂着安心的笑容。
这样一来,这些花花草草就不会有事了啊……
鲤笙在后头站了半天,终于看得有些站不住了:“这群垃圾……”
————
中午打开助手,看到有三个万币打赏,但后台好像又出故障了完全看不到是谁在打赏,显示的全是数字。不过,我掐指一算就是俺家好书给赏的,真的是扎心了老铁!这么给力的除了好书还有谁?泪奔了有没有!谢谢好书啦!爱你爱你!
第243章 是谁脑子秀逗了?
“你傻笑什么?你疯了?”
霜师兄停下打骂,抱着胳膊看已经站不稳的东方令,更是火大的厉害:“惊阙山怎么会让你这种货色入门?啊,真是无语了!”
言毕,剑柄就要往东方令身上落!
“咳咳!”
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来,吓几人一跳。
急忙回头,却看到鲤笙单手抱着胳膊,右手捏着从蓝花树上掉下的小花瓣,一脸无趣的闻着:“看着挺好看,但一点都不香啊……”
好像没看到几人一样,兀自感慨着。
东方令一见是她,眼神顿时亮了,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可又在霜师兄三人走向她的时候,又开始打鼓。
虽然几人都是化灵期,但明显霜师兄他们的修为要更精进几分……
“你干嘛呢?”
霜师兄笑着靠近,倒是客气。
鲤笙无不搭理他,继续把玩手中的小花,冷哼了一声:“看小花啊?”
“看什么笑话?”
“……”
鲤笙这才抬头,一双淡然的瞳眼却掠过前面的人,看向后头怎么站都不对的东方令。
虽然她不想插手这种事,但看着为了保护这些花草情愿自己挨揍的东方令,她还是很佩服的。
“啊..真是的……”她就是受不了这种事的说,搔了搔头发,将手中的小花扔到了霜师兄身上,看都不看他一眼,走向东方令。
东方令并不想拖累鲤笙,但只是看到她就脸红耳赤紧张到说不出话,一开口,顿时结巴:“你、你、你别过来!”
啥?
鲤笙大写的懵逼,这人脑子秀逗了?
但她也听话,人家不让过去,她‘嘎’的一下就停那了,挑着眉头看他:“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一指地上横七竖八的植树木的尸体,满脸的问号。
还帮忙?她的修为不比人家,怎么能说的她一定会赢似的?
不等东方令说话,身后几个人就不乐意了。
“就你那点修为也敢出来逞英雄?”霜师兄大步走到鲤笙身侧,从上到下打量了她好几遍,笑的讽刺:“啧啧,我们几个可不想欺负一届女流之辈,你还是哪里凉快就到哪里呆着,少管闲事为妙!”
东方令也赶紧道:“你赶紧走吧!别管我了!师兄他们只是跟我开玩笑,不会怎么样我的……”
“好吧。”鲤笙笔直的看着东方令,认真的点了点头。
“!!!”
可这极为淡定的两个字,让以为她定然能管到底的几人都吃了一惊。
这……就放弃了?
东方令自然以为她能义正言辞的说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之类的豪言壮语,可结果鲤笙的回答跟想象的不同,因此一下子愣住了。
“哈哈哈!”
另外几个人倒是愣了一下儿后开怀大笑起来。
“师尊的徒弟竟然是个怂包?哈哈!真是丢人啊!”
鲤笙懒得搭理这些人,看了东方令一眼,眼神淡定的很,“既然本人也说不需要我帮忙,我在这就太多余了。那什么,你们继续吧!不管是给他打折腿又或是打断肋骨……你们随便。”
说着,竟然真的转身就走。
也对啊,她本来就对当‘英雄’这种事没什么兴趣,而有时候多半也是因为一时冲动。
看明白处境,能够全身而退才是对她最好的。
可东方令一听鲤笙这么说,见她真的要走,当即脸色发白了。
虽然说开始就做好了会被打残的准备,但当鲤笙出现的那一刻,他心底多少还是会出现‘得救了’的想法。
可鲤笙若是就这么离开,那些早就做好的决心也会跟着一起是破灭。
不能让鲤笙走,走了的话,他怎么办……不能让她……
“帮帮我!”
一声大喊,用力到用尽所有的勇气。
若是鲤笙拒绝,东方令不敢想象后果。
鲤笙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东方令急忙往前追,“师叔!帮我……”
“亢!”
霜师兄拿着剑柄一下就打在了东方令肚子上:“说什么帮你?好像我们是坏人一样?师弟,我们可是为了你好才这样苦口婆心,身体力行……!!”
“咚!”的一声。
霜师兄只感觉后脑勺一疼,缓缓回过头,看着后面手里拿着炎剑八脉,正冲她笑的鲤笙,不可置信的指了指她……然后‘砰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亢啷~”
鲤笙手指微动,炎剑八脉便浑身燃烧起红色的火焰。
固然鲤笙的修为低下,但炎剑八脉可是九星神器,本身威力就极有震慑性,再加上鲤笙的灵压,那方圆十米之内的灵气值顿时暴增。
只听‘砰’的一声类似于爆炸一样的波动,将周围的树木震得抖了一抖。
鲤笙手一挥,炎剑八脉便立马回到她手中,执燃火剑看向另外两人:“你们也知道我现在不能灵活控制灵压,若是出手稍稍重了些,这炎剑八脉可能就会要了你们性命……呵呵,那只能怨你们倒霉了。”
“你想怎样!”
“不怎样啊……”鲤笙迈进一步,站到了那两人身边,眸光辗转,又落在躺在地上的霜师兄身上,微微一笑。
意思就是会让他们变得跟他一样躺尸。
两人一看,赶紧扶起地上的人,一边往后退一边不停的喊:“这次就算了!我们、我们不跟你计较!”
不一会儿,三人就没了影子,跑的倒是挺快。
鲤笙背对着他们,听到身后没了动静,抬眼看了下对面呆立的东方令,抿唇一笑:“还好你跟我求救了……”
“亢啷!”
说完,手中的炎剑八脉突然坠落在地,化成一道道白烟,而鲤笙更是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喂!”
在倒下之时,东方令急忙上前接住了她。
方才的炎剑八脉是鲤笙情急之下用咒法形成,因此作出的威慑灵压完全来自她本身灵力,好在那三人惊吓之余并未细细深究,不然铁定露馅。
而在短时间内施展出媲美九星神器的力量,对她而言负荷过大,自然就透支了体力。
东方令也不是眼瞎的,见炎剑八脉消散就知道她用了咒法,伤了自己的灵元,顿时感动的想哭:“您怎么能为了帮我就做出这等傻事?这可让我东方令如何报答……”
“一个大男人哭哭唧唧的做什么?我没事……”鲤笙勉强站起,脸色有些苍白:“你叫东方令是吧?”
“师叔为何知道我的名字?”东方令明显高兴。
“那几个人喊了你好几遍,我耳朵又不聋。”鲤笙晃了晃脑袋,因为体力透支,脑袋有些蒙圈。
东方令想要伸手扶她,但又跟个小男生似的,又不好意思碰她,“师叔你没事吧?”
鲤笙扶着一旁树,极为镇定的看了看那好看的蓝花:“这些花草没事就好……”
不是说东方令没事,而是说花草什么的……
东方令尴尬的一笑,“没想到师叔也是喜爱花花草草之人,可真是……”
“我不喜欢啊~”
“啊……那为什么要……”
“你是不是傻?”鲤笙简直要被他迟钝死,无奈一笑,又何必跟他解释这些。
因为好奇他到底为何要跑才跟过来,谁成想会撞到这种欺凌之事,原本就当看个热闹就好,她竟然又讨人嫌的插手了,结果落得自己灵元受损……
“啊,真是,一会儿还要实地训练,不考虑对策,我到底在做什么?”她可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水灵术的问题啊!
“啪啪啪啪”连拍自己脑门几下,转身就走。
东方令在后头,想要跟她多说几句,可还是那该死的小男生的心思所致,眼看着鲤笙走远,愣是什么都说不出。
直到人影不见,这才反应迟钝的一拍大腿:“忘了跟她说谢谢了!我真是没出息,你们说,对吧?”
转头看向狼藉的花草,笑的尴尬。
摇摇头,扫荡掉不好的情绪,赶紧着手整理起来,面带笑容。
而那三人刚走出没多远,就遇到了上鸿秋。
一见到上鸿秋,搀扶着的二人急忙低下了头。
上鸿秋是他们招惹不起的人,能避则避。
“他怎么了?”
刚走过去,可跟在上鸿秋身后的一个男弟子,突然问道。
两人急忙停下。
那人已经到了面前:“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说话之人名为莫荒,身材偏胖,是上鸿秋的心腹之一。
“霜师兄刚拿到佩剑,过于兴奋就把玩了一下,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神剑冢常年累积的剑气与戾气可不是儿戏,得到佩剑首日,还是先用化物法让剑体归元一下比较好。”莫荒还算随和,听了两人瞎编的理由后,好心的建议道,并没有怀疑。
一回头,见上鸿秋已经走远,便赶紧跟了上去。
“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幸好上前搭话的不是上鸿秋本人,不然他们的谎很可能就被识破。
哪里还敢多呆,万一在遇到个什么人前来询问,他们可不敢保证不会惹人怀疑,何况再过半个时辰后就是圣岳台实地训练,可不敢耽搁,急忙架着人往卧房的方向走。
鲤笙匆匆回到卧房,本想找浅玉儿,然而浅玉儿跟着洛爵去了圣岳台,这才想起他们组今天要进行一天的实地训练。
每个组的学生进度不同,老师会根据大部分学生的综合情况安排上课内容。
就拿鲤笙所在的组来说,因为新晋门徒居多,大都是十年至百年间入山者,对仙灵界并不是很了解,因此文教的时间比较长。
而洛爵所在的组,文教已经差不多,实地训练还未强化到令人满意的地步,故此得不到最后的学分而无法离开,因此实地训练的时间会更多些。
犬火所在的组,一大半以上都是受处罚者,虽然他们身背高强灵力,但因为身受咒法结界禁锢,力量被封印到原来的一半,故此每日一大半的时间听奚生念无上心经,而其他时间就自由行动。
鲤笙没找到浅玉儿,一抬头,刚巧看到天羽月在拱桥一旁发呆,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羽毛也许知道怎么做……”可能吗?
不管怎样,先问了再说,刚好昨夜还有未说完的话要讲,迈步凑了过去。
“羽毛!”
“咦?小鲤?你们下课了?”天羽月回过头,一脸的兴奋,方才仰望天空时那满是心事的侧脸已经不见。
鲤笙点头:“嗯,但是好像就我一个人回来这边了。我寻思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下午的课,就想回来睡一觉来着……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鬼鬼呢?”
“他说要为了学分努力提升修为,一大早就跟着犬火走了。我想应该去了后山吧!”天羽月如此说着,却没有正视鲤笙。
鲤笙自然察觉到他的反常,却不戳破:“那你怎么没去?虽然我们来惊阙山是为了找无棱图,但却都没想到还要在这里呆上一年……既来之则安之,反正都来了,借机会提高一下修为也没什么不可。”
“小鲤啊……”天羽月突然打断了她,用那只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她跳跃的视线。
这么拉长了声音的叫法听起来特别的怪。
鲤笙呵呵一笑,背靠在拱桥上:“怎么了?从昨晚开始你就很奇怪啊!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天羽月一愣,她竟然发现了。真是难得她能在那种沉重的氛围中察觉他的心思。
“说吧,不然你一直这种态度,搞得我这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鲤笙有话直说道。
既然都说开了,天羽月再沉默下去就太矫情了。
轻叹了口气,“小鲤啊,你也看到了,洛爵他总是对你忽冷忽热,纵然你对他掏心掏肺,却也没有换得他半点在乎。说真的,若是奚生真的知道魂契破解之法,你不妨去问一下吧!不论破解方法有多么困难,我一定会帮你。你还是不要继续追随洛爵了,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尤其在听洛爵说了那种‘在一起会害死她’什么的话后,这种想要怂恿鲤笙抽身而退的想法就更严重了。
鲤笙之前没有少听他唠叨,但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呵呵笑几声就那么过去了,没有一次过心的。
***
还记得前些天因为肠胃感冒,上吐下泻而瘫死在床上的可怕经历,希望自己好好的,更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哦~
第244章 这绝对是在坑她
可这一次却在听了后神态反常的严肃起来,秀眉皱紧,半天没有吭声。
天羽月又道:“你不惜假装失忆也要靠近他所得到的结果,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么?小鲤,还是放弃吧。别再骗自己了。”
骗自己?
啊,还真是说到了点上。
鲤笙笑了笑,手搭上天羽月的肩膀:“先不说我要不要放弃,可是羽毛,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并没有失忆的?莫非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伎俩?”
“……原来你真的是假装失忆啊!”天羽月不由得苦笑。
“原来……?你在套我话?!”
天羽月视线转向一旁,不敢直视鲤笙的眼睛:“不然你根本不会承认吧?”
“……”
那倒也是。
鲤笙再次一笑,轻叹口气:“你比看起来的要聪明很多啊?”
“不然我这无数年是白活的么?”天羽月骤然低沉了音色,面前划过无数场景,最后定格在行刑台上,鲤笙出现救他的一帖:“以前只是一心寻死,但现在不同,我的所有心思满心向你……”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莫非……
鲤笙顿觉得尴尬,脸刷的就红了,“干嘛呀?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她本事开玩笑,可天羽月现在意外的认真,一听这话,随后就看着鲤笙愣住了。
“……”
沉默蔓延,搞得鲤笙更加尴尬了。
“哈哈!”赶紧仰天大笑:“我的意思是朋友之间的喜欢!朋友!就像我也喜欢你一样!”
边说边一把搂住天羽月的肩膀,因为个子不够高,这个动作有点难度,故此踮着脚,时不时的晃动:“对吧?!哈哈!”
看来自恋也得有限度,不然好特么尴尬!
天羽月定定瞅着尴尬到不行的鲤笙,就好像在看藏宝图似的,甚是迷茫:“嗯……”
一个冗长的‘嗯’字,果断的令气氛更诡异了。
“啪!”
鲤笙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疼的他不由自主的反手去摸,“干什么打我?”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问好的!我在给你做示范呢!嗯,对,没错,呵呵……”好想死哦!
她刚才到底把天真的天羽月想成什么人了?
天羽月对这种事有些反应迟钝,但更或许是不想更尴尬,故此只是一笑:“除了有点疼,其实还是不错的……问好方式。”
“对吧?对吧?哈哈……”
“可是小鲤,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希望看到你受伤,还是离开洛爵吧!”
看吧!
他绝对喜欢她!
可是……
鲤笙抬头看了看天空,澄清如练,好像惊阙山的天空格外的清透,“不管你的喜欢是哪种喜欢,但我都要谢谢你。九哀他吧……其实我已经打算放弃了。就算你不说,我跟他也终将走到这一步。”
是啊,不管她主动向洛爵走多少步,可是洛爵没有靠近的意思反而总是后退的话,哪怕是脸皮厚如城墙的她,也是会心累的。
天羽月看着她,眼神复杂:“那就好。”
那就好么?
鲤笙不知道,可至少应该不会再这么难受了吧?
笑了笑,“是啊!”若是能轻易离开的话,“……那就太好了。”
天羽月拍拍她的肩膀,在知道鲤笙的想法后,明显豁然开朗,“你不是回来休息的么?赶紧回去休息一下吧!就像你说的,好不容易来一趟惊阙山,不学点这里的通天本事,以后要怎么保护你?我去找犬火他们了!”
“恩,好。”鲤笙满心点头。
看着天羽月很快消失在门口,瞬间就像一摊烂泥蹲在了地上。
“说的倒是好听,你确定在看到九哀的时候,能心平气和的要他帮忙解除魂契?结果还不是在说大话?”
结果,还不是舍不得?
“啊,真是疯了。”
如此这般纠结了半个时辰,连水灵术的对应方法都没有想,鲤笙来到了圣岳台。
此时,来到这里的弟子已经是大半,而平日巨大的场地正中位置正竖立一条粗如碗口的透明水痕状分隔结界,约有十丈高,正好将场地一划为二。
透过那水痕结界,固然看不太清楚对面人的脸,但他们在做火灵术的训练倒是能约摸着看出来。
“原来下午不止我们一组在这里训练啊……”鲤笙嘟囔一句,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站住了。
迎头看到上鸿秋已经在最北面的位置站好,身旁围着一圈人,搞得跟王爷出行似的,那个排场……
转了一圈,没看到灸弛的影子,不免诧异,他莫不是不来了?
“爱来不来,关我屁事……”
“鲤师叔!”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听着耳熟,一回头发现是东方令。
鲤笙站在原地,有些诧异:“嗨~”这人先前还见他就跑,现在主动找上门来,心境变化倒是挺大。
东方令笑着奔到眼前,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鲤师叔!找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啊!”
又是一声喊。
鲤笙直皱眉头,这小子是什么上身了么?
“哦……刚来没多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过来能有一炷香时间,一直在等师叔过来!”又是那么清脆的声音,貌似他被打肿的脸完全没有影响到他说话。
鲤笙呵呵一笑,完全被他的热情吓到,瞄了眼周围正用诧异眼神看着他们的弟子,心想,也是啊,竟然有人会不知死活的跟她搞一起。
罢了,反正东方令本就不受人待见,没准跟着她反倒能好些。
“等我做什么?你看你,脸上的伤不是还没好么?回去敷些药也是好的。”说着,捏着东方令的脸,又是一顿搓,疼的他龇牙咧嘴,却还是笑的大白眼直闪眼睛。
周围的人一看,都在暗暗指指点点,而欺负东方令的那三人更是气的牙根直痒,可碍于鲤笙,倒也不敢明着找茬了。
“师叔,今天的训练我跟你……a啊,疼!”
东方令刚要说什么,鲤笙却使劲捏了一把他的脸,疼的他叫了出来。
鲤笙收紧下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上鸿秋,无意识的将东方令扯到了身后,大有保护的意思。
东方令在后头整个脸都红了:“师叔……”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恶心,在还可以跟我划清界限前,还是离我远点为妙,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护你周全……”鲤笙轻声警告道,视线紧盯着上鸿秋:“明白了的话,就赶紧闪一边去。”
“若是连师叔的身边都不是我该呆的地方,那这苦学殿便无其他容我之处。师叔……”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略带煽情,东方令眼神格外的坚定。
鲤笙无奈一笑,“你这是要赖上我的意思呗?呵呵……”结果会怎样,那就怨不得她了。
东方令开心的点头:“嗯!”
“Ok~那以后就请多多关照了。”
“奥……开?”
“你们说什么呢?”
东方令正纳闷鲤笙说了什么,上鸿秋人已经到了面前。
他这才发现是他,颜容一阵,顿时变了色:“是秋师兄……”
“秋师兄?上鸿秋?”鲤笙毫不在意的说到,眉眼笔直的看向上鸿秋:“啊,真是上鸿秋。”
又是一遍:“我们说什么好像不关你的事,对吧?上鸿秋?”
笑的那么灿烂,简直是故意找事。
估计敢当着上鸿秋的面连着喊他名字三遍的只有鲤笙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谁也不敢说话,皆是看热闹的站在一旁。
上鸿秋微微一笑,貌似一点都不生气,而越是这样,众人的脸色就越加难看。
“的确不关我的事,是我失礼了。”说着,作揖,笑的越加用力,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
鲤笙也回笑道:“呵呵,你知道就好。”
“!!!”
还以为她会顺着上鸿秋的话下台阶,谁想,这台阶她没接,反倒踩着上去了!
好大的胆子!
“放肆……”
“昨日无意下手重了,你的伤没事了吧?”上鸿秋拦住身边的的人,还是笑,那张稍稍俊秀的脸却挤成了一团,不知道还能硬撑多久。
还好意思问她伤势怎么样?
若真是担心的话,当初就不会下那么重的手了。
鲤笙没给他好脸色看,凑到他身前,却嘲讽笑道:“明明一个恶人,在这装什么谦谦君子……客气的话就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退回去,笑的很淡然,完全不把上鸿秋看在眼里似的:“放心吧,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顺利的。你以为我这边就没有什么对策吗?真是,小瞧人也得有个限度吧!令令,我们走。”
傲然的转身,喊着给东方令起的昵称,嘴角淡淡的扬起笑意,看的众人更简单目瞪口呆。
东方令赶紧跟上,嘴角都要咧到天上。
果然用上这辈子的勇气过来跟鲤笙搭话是对的!
眼见这二人走远,上鸿秋私下的握紧的拳头这才松开。
“秋师兄,就这么让她……”
“闭嘴吧!”上鸿秋低吼一声,一挥袖,往与鲤笙相反方向而去。
恰好。灸弛从外头进来,迎头与上鸿秋相逢。
该是恰好听到了鲤笙说的话,灸弛再次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对上上鸿秋的眼睛时,露出铭明显的笑意。
上鸿秋:“……”
该死!
灸弛摇着头,走到鲤笙身边,眼神落在紧跟她身侧的东方令身上,眸光一紧。
“呦,这是新收的小弟吗?”
东方令自然认识灸弛,想要站在鲤笙身前,可又没那个胆量,鲤笙在后头无语的直接走了出去。
昂首阔步的站在他面前,大有一副爱谁谁,她都不放在眼里的霸气:“令令才不是小弟!”
“那是什么?”
“是……”鲤笙掉头看向东方令,那是什么?
“嗯?”
“是……正义的伙伴!为了对付像你们这种坏家伙的道友!”
该是鲤笙的回答太出乎意料,灸弛跟众人都是一愣。
而后,灸弛禁不住捂着肚子开怀大笑起来:“噗哈哈哈~~还正义的伙伴?笑死我了!”
鲤笙:“……”
有这么好笑?
“听到了么?她说要对付灸弛?”
“坏家伙?‘他们’难道也包括秋师兄?”
“敢这么正大光明跟秋师兄宣战,真不愧是师尊的徒弟,果然够有胆!”
“坐等看好戏……”
鲤笙:“……”
这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玩意……
“你们笑什么呢?”
正说着,奚生从入口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在偷偷乐的众人,不免问道。
众人一见奚生过来,赶紧憋住笑,成乱七八糟的队形站的笔直,作揖行礼。
“奚生老师好!”
奚生一挥袖,身形轻盈的现身最前头,冲众人点头:“谁来告诉我,你们在笑什么?”
他还真是执着,可谁都知道他的脾气,自然谁都不敢站出来。
“问你呢!”灸弛笑了笑,使坏的从后头推了鲤笙一把。
鲤笙没想到灸弛会推她,没站稳,直接被推到了前面,“你推我干……?!”
“那就由你来说说,你们方才在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啊?”
鲤笙狠狠瞪了灸弛一眼,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回禀老师,弟子也在纳闷他们在笑什么……”
“哦……那你在笑什么?”奚生皱起眉头,因为穿着严肃的正装,更显面容肃穆。
鲤笙赶紧摇头:“……弟子没有笑啊!”
“别人都在笑,为何你却不笑?”
“……”
这个奚生在想什么?
鲤笙暗暗翻了个白眼,不由得嘟囔:“……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想不想笑是我的自由,就算是老师您也管不得……”
“呃,的确是这样……”
“……”
鲤笙不予作答,感觉再说下去又要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急忙退了回去,再次狠狠瞪了灸弛一眼。
灸弛抿唇一笑,倒是越发喜欢鲤笙跟所有人怼的画面,简直百看不厌。
如此一来,众人越发的了解鲤笙是个怎样的人。
看起来修为一般人畜无害,但嘴巴一点都不饶人,且跟谁都敢正面杠,有种让人不得不欣赏她的魄力
奚生摇摇头,倒也不生气,“刚好时间到了,开始训练如何?鲤笙,你既然是师尊的徒弟,不妨先给大家示范一下水灵术的任意一门咒法如何?”
鲤笙:“……”
这绝对是在坑她吧?
————
跟朋友聊了会今天的所见所闻,然后就这个点了……我……
第245章 毁于一旦
虽然知道奚生可能是因为方才当面怼他才故意让她先来,但鲤笙也不是怕死的。
自个琢磨了之后,不就是个水灵术么?大不了受点罪,难道还能要命啊?
“既然老师这么说,那弟子若是不来,可不就给我师父丢人了吗?”说着,走到最前面,笑的轻松。
奚生点点头,道:“那就来吧!”
鲤笙作揖,笑容不减。眸光一扫,略过上鸿秋,得意一笑。
上鸿秋也笑了笑,他倒要看看在逆水咒的作用下,鲤笙要怎么全身而退。
“师叔加油!”东方令大喊一声,他该是这百八十人里唯一一个看好鲤笙的。
其实,按做平常,化灵期的修为并不容小觑,这水灵术也是一般咒法之源,本就没什么难度。
若是一般人站在这里给大家展示术法,自然会搏得一片加油声。但鲤笙不一样。她虽然是百步琅的弟子,可在展阙会上测得没有丝毫潜力不说,在妖界也默默无闻,且还是自己师弟的灵使。
洛爵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他偏偏又是前罗生门的主心骨之一,不知道招多少人怨恨。
固然百步琅不为他的过往而说他为徒,可惊阙山毕竟是名门一脉,门下弟子嘴上不说,心里可跟明镜似的敞亮。
就算洛爵与鲤笙取得再大的成就,想让这帮所谓“一身正气”的人接纳他们,还是需要时日的。
鲤笙根本不介意有没有人支持自己,一双美眸眸色淡然,冲东方令笑了笑,瞬间又把人给迷得不要不要的:“如奚生师傅所说,我既然是掌门师尊的徒弟,那这灵法展示自然不会太过低阶,不然就太对不起师傅他老人家的教导了。”
“还是量力而为的好……”奚生急忙制止。
鲤笙却一门心思的拒绝:“老师您什么也不用说了,我现在是在为师父争光。再说,这话都说出口了,弟子也不能收回。就让弟子试一试吧!”
“……”
奚生若是过多阻拦反倒不那么和谐了。只能点点头,且看她要展示什么咒法再说。
而众人却在她说要展示高等咒法之后而稍稍惊讶了神色,完全不知道鲤笙在打什么主意。
通常第一个展示的人,咒法效力会从低到高,一阶阶的往上升,断然没有人会在一开始就说要搞什么突破,对自己不利不说,后面的人也不好决定到底要展示什么效力的咒法才算过关。
毕竟铺垫的太高,这尾就不好收了。
灸弛抱着胳膊,倒是冷静等待鲤笙的下一步,看样子挺期待她要展示什咒法。
“逆水咒,遇水横生。会在中咒者体内形成无数寒粒,快速冻结血液,让人痛苦不堪……”上鸿秋身边的人小声的嘀咕:“所以,要想避免咒术发作,就务必要减少触碰水的概率。”
“论遇水之咒,越是上等的咒术,因灵元混合的越大,反遇水的概率就会越低……”又一人道。
上鸿秋闻言冷哼一声,:“用上等咒法来回避触发咒术的可能,这就是她想好的对策?呵呵,她把我上鸿秋当什么人了?凭她现在的修为,想要跟我所下的逆水咒硬碰硬,简直不自量力……”
不死的难看才怪。
“可是师兄,她用一个月时间从筑气到化灵,这种神速,的确不容小觑……”
“你懂什么?修行讲究的是循序渐进,稳中求成。她成长的这么快,必然是弊大于利。你且看着就好,闭上嘴不要说话。”上鸿秋没好气的道。
那人一听,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
鲤笙活动了一下脖子,扭了扭腰,就跟参加运动会似的,精神抖擞。
“呼……”长叹口气,她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青鸾于天,夜鸣于地,灵水源始,万物为宗!结!”
大声念出结咒口诀,而从她说到一半时,众人就露出了更为吃惊的神色。
“这不是灵泉结么?”
所谓灵泉结,乃是用周身灵元,取其八分气成阵,二分灵则注入可视之物,与其中水分结合,形成铺天盖地的大分子结界。
此咒用途颇广,即可做防御又可做攻击,且力度根据施咒者加在咒法中的“结”可随意调整。
原本这咒法结界成条件一般,制成后的力量强弱却是由注入之物所主导。
放眼四周,全是空地,加上鲤笙灵根属性未定,未必会适合施展水灵术,这种一般人绝对不会想用的需要辅助的咒法,对她而言更是极富挑战性。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才想用这一招?
上鸿秋与灸驰同时皱起眉头,不明白她的意图。
奚生倒是在她结咒后就抬头看天,似乎在打量什么。
“她不用引水决,怎么可能结成灵泉结?开玩笑呢??”
引水决,引水之术,在无水之地,想要凭空使用水灵术,务必要先用引水决。
鲤笙熟背那么多咒法,当然知道引水决可招致灵水的用处,可正因为知道,她才特意不用。万一不小心引决失败,所来灵水可能会尽数散落下来,到时候就算她想躲都躲不成,那才叫害了自己。
无视那些人的叽叽喳喳,释放灵元,捏‘结’指决,挥袖制成圆形结界,抬头也看向天空。
“天上有什么吗?”
众人齐齐也看向天,可就在那一刻,他们突然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这样……
灵泉结是吸取可见之物其中水分而运用成形的咒术,这里虽然空旷,但头顶的天空却是广阔无垠
天空之中最不缺的是什么?
是云!
而云的构成是什么?
没错!正是水分子!
“哇啊!”
众人看着那成片的云彩在鲤笙结咒后,突然凝结成一团,咕嘟咕嘟形成各种图案,什么心形,星形,叶形……简直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欣赏危及,鲤笙大喝一声“落”!
只见那造型奇特的云块,突然旋转成龙卷风的模样,不停集中落在她身边,形成蘑菇云一样的落势后,往四周散尽。在鲤笙周围形成好看的烟雾。
鲤笙大气也不敢喘,此刻正是紧要关头,若是她控制不好,身边的雾气随时会雾化成雨,因此额头上满是汗,尽量调平了气息,挥舞胳膊,大幅度的调和灵力与气的平衡。
水气已经落下,这灵泉结最后的一步就是要将这漫漫水气变成百米困封结界,不求攻击,但求成形即可。
“加油……加油……”东方令比鲤笙还要紧张,在她成功引下云块时就兴奋不已。
鲤笙绝对是这圣岳台上第一个借用自然之力之人,这等伟岸的想法,简直给百步琅挣足了面子!
就算不成功,但也绝对不损害任何威名。
“咯噔~”
不仅是东方令,很多人也为鲤笙捏了把汗。其中也包括灸弛。
很好笑的,明明是敌人,明明是来抓她的,却总能让他转移不开视线。
“这女人……”若是继续成长下去会变成如何呢?
灸弛不禁这样想。
“真亏她能想到这小儿科的把戏……”上鸿秋实在看不下去,不悦的嘟囔。
灸弛却立马回堵他一句:“继她之后,就是你,不如你也想一个让人惊艳的把戏如何?”
“……”
上鸿秋的脸色立马变了。眯眼看了灸弛一眼,看起来在寻思他到底是哪一边的,怎么总是变来变去?
沉默了下,才道:“我要做什么还无需你来提醒。”
“哦,是么。”
“……”
彼此归于沉默,继续看向鲤笙。
在鲤笙沉稳的操控下,结界逐渐成形,还能清楚的感觉到空气越发的湿润,这是成功的迹象。
“轰隆~~~!”
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大地紧跟着剧烈的颤抖,就好像要被什么撕裂成两半一样,将空地隔成两块的结界墙在轰鸣中突然崩塌。
对面强大的灵力宣泄而出,只觉得一阵疾风袭来,还未靠近就感觉到一阵灼烧感。
众人因为没有预料到会发生此事,刹那间有些慌乱,但很快在察觉到迎面而来的灵压后急忙制成防御结界。
鲤笙刚才正忙着用八分力量制造灵泉结,正要完成之际,自然没有余力抵挡突如其来的锋利灵压,但刚要命的是,若是她撤回力量转手制成防御结界抵抗,那未完成的灵泉结便会彻底回归到原状。
已经凝结成形的水分子就会变成瓢泼大雨,顷刻而下,纵然有结界阻挡,也未必能保证不被湿身。
真是操蛋了……
鲤笙心中暗骂,刚要冲东方令喊,让他为自己制造结界,结果还未张口,面前就多了一个陌生的后脑勺。
他张开双臂,像只保护雏鸟的大鸟,身形挺立,简直就是救世主。
“结界交给我,你专心结咒!”
直到对方声音响起,这才确认了是谁,鲤笙随后硬生生的停止了感动。
what?
“……上鸿秋?!”见鬼了?
然而上鸿秋并不多说,头都没回,一手覆在鲤笙结咒的右手掌,轻声的默念了一句什么,在鲤笙还在纳闷他为什么要出来帮她时,已经制造了一个抵挡灵压的强结界。
鲤笙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震动天地的灵压在上鸿秋结成结界的后一秒,以暴风的速度擦了过去!
真是惊险!
在那之后,一股无名的感动瞬间从胸口涌出:“上鸿秋,我好像冤枉你了,你原来也没那么坏……!!”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结咒式突然“呼啦啦”一声散成了碎片!
“怎么会……”鲤笙目瞪口呆不及,急忙去看已经成形的灵泉结,可就在抬头的瞬间,却看到了上鸿秋寒森森的笑容。
啊……
“呵……”上鸿秋用鼻子哼出一笑,满是嘲讽。
随后,在鲤笙不可置信的同时,挥袖撤掉了防御结界。
看着那汇聚成形的灵泉结在半空中翻滚刹那,后以不及反应之势‘砰’的一声散开,鲤笙就知道自己中了上鸿秋的套!
刚才他看似是在帮着她制造结界,其实是在刻意的接触她结咒式的手,以便暗中破坏结咒。刚才他小声嘟囔的正是某种咒法,而鲤笙却因为误以为他是来帮自己的,一时间大意。
“上鸿秋!!”
鲤笙禁不住咆哮一声,然而却紧跟着降下凛冽暴雨。
“哗啦啦!!!”
其他人都不知道鲤笙中了逆水咒,因此并未介意她结咒失败而引致暴雨,与此相比,倒是更在意方才的强力灵压是怎么回事,皆是在雨中遥遥相望已经被打破的另一半场地。
只见大雨滂沱的对面,洛爵与惊垫间隔十几米,两人负手而立,皆是一脸肃重的看着对方。更可见两人全身都在冒着微微烟雾,一看就是刚刚大打出手。
“噗通!”
洛爵突然半跪而下,胸口剧烈的起伏开来。
“爵爷!”
浅玉儿急忙上前,却被洛爵挥手阻止:“我没事!”
可以跟惊垫用火灵术对抗几个回合,对他而言已经是极限。
惊垫也很吃惊,仅仅几个月不见,洛爵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受诅咒影响而不能修行的洛九,虽然没办法接下他的攻击,但却能在他的八分力度的攻击下活下来,这怎么看……
“为了尊主,果然要杀了你……”不然他势必成为赤凌风的绊脚石。
洛爵不以为意的站起来,越发笑的淡漠:“有本事就来取我性命。”
“你不要得意忘形……”
“鲤笙师叔!!”
就在众人被这刚打完的人吸引视线时,东方令就像哭出来似的,突然吼叫一声。
一句鲤笙,洛爵与浅玉儿这才注意到对面竟然是鲤笙所在的组,两人齐齐扭头,急忙搜寻鲤笙的身影。
而就在洛爵对上鲤笙那清冽的眸眼时,那曾经对他绽放最灿烂笑容的眼睛,却慢慢闭上……
“啊……你真是…呵呵...”
鲤笙知道是洛爵跟惊垫对打才引发了刚才的灵压冲撞后,简直欲哭无泪。
所以,她现在身体里要死一样的疼,全是因为洛爵……
罢了,罢了。
若是连上天都想尽办法不让她跟他在一起,那她放弃还不行?
“咕咚!”
视线逐渐被什么剥夺,面前陷入一片黑暗,而就在身体倒下前,她隐约听到了第五瞳久违的声音。
“小鲤鱼!!”
是第五瞳么?
绝对是第五瞳?
可第五瞳被她气跑了,不可能是他。
第246章 救人要紧
“鲤笙师叔!!!”
东方令又是一声大喊,在暴雨中,收起结界,撒丫子就往鲤笙身边跑。
明明就隔着十多米,可却觉得隔了一个秋,等到人到面前时,鲤笙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为雨水打湿,平时随意挽起的长发凌乱的散落在地上,苍白的脸色与乌黑的发,黑白相配竟然是那么冰冷的和谐。
“师、师叔?”
东方令的眼眶瞬间红了,‘噗通’一声跪在鲤笙身边,声音顿时哽咽:“师叔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鲤笙!”
说时迟,那时快,洛爵跑了过来,一把扯开东方令,扶起地上的鲤笙。试了下她的呼吸,随后就冲跟过来的浅玉儿道:“还有呼吸!快救她!”
浅玉儿当然知道鲤笙昏倒是因为逆水咒遇水发作,想必她现在体内血液已经冻结,若是不赶紧助她将冻结的血液打通,怕是撑不过一盏茶时间。
“爵爷,您让开。”
浅玉儿急忙制造治疗结界,而这次成形的结界形状与以往的圆形结完全不同,是十字交叉的十字形,且通体散发着柔和的红光。
折桂急忙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洛爵却不搭腔。
折桂不免着急道:“灵泉结结咒失败绝对不可能将她伤成这样,你们隐瞒了什么?还不快快说来!”
“她中了逆水咒。”浅玉儿见洛爵不吭声,只好从旁回答。
“怎么会中逆水咒?”折桂极为诧异,同时也明白鲤笙为何先前会问他是否要接触水的理由。
洛爵这时才接过话去,貌似冷哼一声:“昨日可是老师您负责的训练,她为何会中逆水咒,您难道丝毫都未发现?”
“..这…….”折桂一时语噎,“昨日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罢了。”
“只是皮外伤?想必您根本没有亲自查看她的伤口吧?”
“……”
折桂顿时更加无言。
虽然鲤笙昨日是第一课,但并没有特别对待,与众弟子一起训练咒法对打。
后来鲤笙受伤,因为鲤笙本人说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有查看伤势。至于是谁弄伤了她……
“您不会连是谁弄伤了她都不知道吧?”洛爵已经没了和颜悦色,语气偏冷。
折桂叹口气,“是我大意了。”
“您可是老师,负责学生们的安危。幸好今日玉儿在这里,能够及时为她治疗。若是不然,您的大意会害死她!若是她真出了什么事,您怎么向师父交代?!”怎么向他交代?
论洛爵生气的理由,除了折桂没有察觉她中咒之外,还因为浅玉儿明明告诉过他,鲤笙身中逆水咒而没有看重的自己。
他只是想,灸弛目的是带她走,因此绝对不会加害她,因此逆水咒只是个玩笑而已,为了让他害怕而刻意为之。
可他没想到,鲤笙的敌人不止灸弛他们这些人。
大概惊阙山上下,除了百步琅还有莫非辞,另外敌人完全将他们看做外人,需要全力排斥在外。
也就是说……
洛爵环视一周,扫过在地上一个劲哽咽的东方令,最后落在眉眼低垂的上鸿秋身上。
上鸿秋挑眉一笑,倒是一点都不惧怕与他对视,明摆着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的反应。
洛爵微微皱了皱眉头,掠过他,又落在灸弛身上。
灸弛当然是坦荡荡的笑了笑,明知道是上鸿秋做的,但却不吭声,而是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难道她变成这样,你一点责任都没有?我记得……好像是你打破了结界壁,冲撞了她所制的灵泉结,害她结咒失败,才会导致大雨滂沱的吧?”
“我并不知道她在这里……”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你身为灵主,却根本就没有把她中了逆水咒这件事放在心上。要是一开始就跟折桂老师说明了情况,折桂定然不会让她使用水灵术,还会想法子给她化解咒术,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灵主失职所制么?如今又来责问谁呢?你也好意思的?”
灸弛针锋相对,一席话,说的洛爵顿时无言。
当然,灸弛可不是因为偏袒折桂才这么怼洛爵,完全是一时兴起罢了。
浅玉儿急忙道:“你们都别说了。我需要专心治疗。”其实不然,治疗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出乎意料,鲤笙所中的逆水咒的威力只是平时咒术的一半,看得出施术者并没有打算要鲤笙性命,倒不如说只是想给她点苦头尝尝。
灸弛耸耸肩,反正也尽兴了,便不再说话,倒是洛爵更加沉默的站在一旁,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眼神呆滞。
“浅玉儿,这里终究不是个适合治疗的地方。你与洛九带着鲤笙一起离开这里,这之后的事我自会定夺。”折桂一挥袖,几人身前便出现一个莹莹闪耀的传送阵,“这阵直通中和殿,你们可以先在那里为鲤笙治疗。”
“那施术者呢?”洛爵问道。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折桂淡漠的说,一挥袖,三人已经处在了传送阵上。
洛爵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浅玉儿拦住:“爵爷,先救鲤笙要紧。”
“……”
洛爵闻言,纵然还想说什么但只能至于无言。
看向昏迷中的鲤笙,无奈的叹气,“走吧!”
“哔铮~~”
法阵一抖,紧接着不见了踪迹。
三人一走,一旁的东方令红着眼眶也想跟着去,但又不敢跟折桂说,急的直搓手:“鲤笙师叔会没事吧?会没事吧?绝对不会有事吧?”
“放心,凭浅玉儿的的力量,她断然不会让她有事。”折桂低声的安慰道,继而眸光一转,看向周围弟子,明显看出神色严肃:“上鸿秋,昨日跟鲤笙动过手的人中,只有你有能力制造逆水咒吧?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折桂不是不知道是谁,而是在洛爵面前不能说他知道。
洛爵的真实身份他早就知道了,哪怕是一个早在八荒传言中死去的皇族,跟现在威风正盛的皇族子弟间的争斗他也是想要极力避免的。
上鸿秋当然知道折桂的心思,因此即使被点名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走出来,呵呵一笑:“老师,您可不能因为弟子昨日与她过过手就怀疑弟子?再说了,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逆水咒是在昨日训练场上下的?说不准是在她回去后,想要报复我故意给自己下了一道咒术……”
“鲤笙有什么要报复你的理由么?”折桂的声音更低了。
折桂却不为所动:“理由?说到那种东西的话,难道不是因为我在课堂上取笑了她?真没想到,师尊的弟子竟然这般小肚鸡肠……”
“上鸿秋,现在还未查明到底实情如何,你若是继续妄自下这种没证据的言论,我可不会当没听到。”
“……”
说的正起劲的上鸿秋一听,自然不敢再多言,吞咽了一口口水,笑容也收敛了:“知道了,弟子知道了。我这不是帮着老师您分析可能性呢么?呵呵,那我什么都不说了。”
看了看已经停止的大雨,一挥袖,解除了结界。
不等折桂说什么,随即又道:“想必她定然没有什么事,老师,我们可否能继续训练?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就荒废了这一节课吧?”
这个上鸿秋,明摆着就在看热闹。
折桂也不能说什么,虽然面色依然严肃,但面对一众弟子,语气倒是平和了些:“鲤笙之事,我定然会查清楚。现在你们继续训练,我却看看她。”
“是!”
众人赶紧点头应是,但其实心里都明白。
折桂定然知道这事是上鸿秋做的,但为了息事宁人,这事肯定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是皇族子弟,一个是师尊的弟子,两相比较却其轻,这道理谁都明白,因此无人插嘴。
折桂叹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
“老师别忘了替我跟她问好!”
折桂临走之前,上鸿秋又满面春风的喊了一声,搞得两人关系多好似的。
折桂没有应声,转身便走。
另一边。中和殿内。
洛爵抱着鲤笙放到前面床榻上,奚生该是接到了通知,已经过来了。
浅玉儿继续为鲤笙治疗,而洛爵在塌下一脸担忧。
“不用担心,鲤笙会没事的。”奚生安慰一句,看向浅玉儿:“她所中的逆水咒效力并不致命,只要浅玉儿将她体内冻结的血液融化,自然会醒过来。”
浅玉儿点点头,“好在对方并不想要她的命,不过这种加强效力的逆水咒,也亏得是鲤笙是妖,换了一般人,也只能勉强保住小命。”
奚生点点头,满是无奈:“可你们才来这里第二天,怎么会得罪这种想要害她的人?可有头绪知道是谁做的?”
“这个……”浅玉儿自然没底,看向洛爵。
纵然知道鲤笙没事,但洛爵还是免不了担心,随即道:“这个……不好说。”而且,在没有证据情况下,他也不想做无谓的废话。
说到是谁做的,他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底的,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老师们查清楚吧!我们跟鲤笙不是一个组,她跟谁有过节并不清楚,的确不好开口。”
奚生却诧异道:“就算分组不同,但私下里就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么?你们不是一起来的么?”刚说完,奚生又觉得自己说的并不贴切,赶紧道:“你不是她的灵主么?自己的灵使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跟你禀报?”
这可是洛爵自己觉得头疼的地方。
鲤笙跟其他灵使不同,不受任何规矩束缚,完全独立的个体,这可不能如实告诉奚生。
想了想,道:“以她的脾气,就算被人欺负也不会说出来。”
“啊……”提到这个,奚生还真的反驳不了。
鲤笙那脾气,在灵阙会上就为整个惊阙山见识了一把,的确不是太让人省心。
“这样啊……那看来只能等她醒来问问她了。”
“师妹,鲤笙她如何了?”
正说着,折桂从门外走了进来。
奚生笑了笑:“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那就好。”折桂已经走到了床前,看着收起结界的浅玉儿,和蔼的点点头:“辛苦你了。”
浅玉儿急忙摇头:“鲤笙可是玉儿的姐姐,这都是应该的!”
再说,谁知道将来鲤笙有没有可能成为洛爵背后的女人?她这也是为了洛爵。
折桂笑了笑,难得见他笑的放松,“洛爵,你跟鲤笙是掌门师尊的徒弟,而且你……”
一句洛爵,洛爵愣了愣。
莫非他……
“你知道我的事?”很坦然的问出口,“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一开始。”折桂淡然回答。
奚生也道:“而且师尊他也知道。”
“……”
竟然连百步琅都知道,这下可真的好玩极了。
洛爵依然淡然的道:“师父他明知道我是谁,却还要收我为徒,想必是有什么理由吧?”
“因为你点燃了十六根矩形柱。”折桂完全不遮拦,直接回答。
因为太过痛快,奚生从旁看了他一眼,表示很无奈。
这人就不能婉转些么?
洛爵呵呵一笑:“真这么简单?”总觉得百步琅过于老谋深算,他所做之事必有因由。
点燃十六根矩形柱什么的,想必只是表面。
折桂却不作答,突然深沉起来,但看洛爵的眼神明显严肃了几分。
“不管师尊什么理由收你们为徒,你们现在既然是他的徒弟,就希望你们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谨记这重身份。”奚生边说边捏指决,说话间,鲤笙身上的碧蓝衣便脱离了身体,飘到了空中。
折桂又道:“亏得这碧蓝衣,不然,她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个两三天……”
洛爵知道他不想过多追问自己身份之事,除了不想让他难看,更多的是不想给惊阙山惹麻烦,而他自然是聪明的。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这么绕过去吧!于是道:“不知道有没有查到是谁对鲤笙动手……”
“这个我自会查明,你就不要多问了、师妹,既然鲤笙没事,那你在这看一会儿,我回去了。刚出了这种事,那帮人想必无心训练,我得看着他们才行。”
“知道,你去吧!”
奚生刚答应,折桂看了鲤笙一眼,随后又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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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套中套中套
洛爵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心里不爽,刚要说什么,奚生又道:“既然鲤笙已经没事,你们两个也会去吧!这里我会看着。”
洛爵:“……”
这是不让人说话的意思呗?
“训练的已经差不多了,我……”
“是不是差不多,是由你们折桂老师来定夺。快回去。”奚生又催了一遍。
“爵爷,鲤笙姐姐已经没事了,我们就听奚生老师的,先回去吧!”浅玉儿只好道,又不能说别的。
洛爵闻言,看了鲤笙一眼,还能说什么,只好叹气道:“那就拜托老师了。”
奚生点点头,看着两人不舍的离开。
两人刚走,便又轻轻拿起鲤笙的手腕,闭着眼睛把起脉来。
“脉象虽然有点乱,但血流平稳,该是没事了。鲤笙,你早就醒了,又何以装睡?”
鲤笙一听,闭着眼睛,眼珠子转了转,这才睁开。
看向奚生,呵呵一笑,完全没有刚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人的样子:“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在装的?”
“用眼看。”
“……呵呵,也是啊!”鲤笙尴尬的坐起,有些无力,奚生上前扶了她一把。
奚生轻叹口气:“你也无需跟我隐瞒,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起中了逆水咒还是冒险参加训练,这些行为都太过大胆,奚生不得不问清楚,以防鲤笙又做出什么让人膛目结舌的事来。
鲤笙摸了摸因为血液凝固而干裂的嘴唇,用舌头一舔便很快恢复了光滑,“没事,老师想让我说什么?”
“你不打算控诉一下让你变成这样的人?”
“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这不是不想给师父他老人家惹麻烦么……”鲤笙边笑边看向一边,明显的在逃避。
奚生虽然受了百步琅的委托,可这并不在考验范围内,若是鲤笙再有什么闪失,她跟折桂都不好跟百步琅交代。
于是,又继续问道:“你若是什么都不说,下一次再遇到这种事,对方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我们也无法保护你。”
“我想他不会对我做出更过分的事了。”鲤笙极为肯定道。
若是上鸿秋是想要她命的话,刚才直接不用管她,灵泉结也会被洛爵他们的灵压威慑到粉碎,。而她本人没了防御结界,现在可不是单单被逆水咒所伤这么简单。
更何况,她很清楚,上鸿秋刚才还特意解除了逆水咒大半效力,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治疗好。
总结,上鸿秋不过起想为司雪衣报复她一下,让她受点苦头,丢点人也就那么滴了,至少不会要她性命是肯定的。
奚生见她说的轻松,又道:“你这是承认有人在找你麻烦的意思?”
“啊……”一不小心就……
“对方可都在你身上下咒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替对方隐藏身份?”奚生搞不懂鲤笙的想法,不免摇头:“鲤笙,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才说出这种话,但如今人心叵测,你可不要太大意的为好。师尊把你交给我们,我们就必须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唉呀,当事人都说没事了,老师您就放心吧!再说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两位老师考虑才不说的么。”反正以上鸿秋的势力,他们知道了也就劈头盖脸训一顿,难不成还能让她打回来不成?
能忍则忍。她又何必去招惹更多的麻烦呢?
“来这里以前,师父几次告诫我跟九师弟,不要惹是生非。想必师父担心我们两个会用他老人家的名义做怪。我们也都答应师父绝不闹事。您要是把这事捅大了,这对谁都不好。对吧?”
鲤笙的话说的很对,这些当老师的,很多时候还是希望学生们可以眼界宽一点的。
纵然担心鲤笙,但奚生毕竟更在乎面子,只好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就不多问了。不过……”
声音一低,拉长了道:“是上鸿秋做的吧?”她也猜到了。
鲤笙一愣,只是笑了笑,并不予作答。
而这个态度,奚生就确定了七八分,当然她也不说破,至少心里是有底了。
“虽然现在没事了,但被损害的血液还再造还需要时间。你先在这里躺着,待元气恢复了后就可以直接回卧房了。今日之事就先这样,我会跟折桂师兄把你的情况说清楚。”
“让老师你费心了。”鲤笙又重新躺下,倒也难得的客气。
奚生点点头,随后便走出了中和殿。
鲤笙在床上翻了个身,轻轻叹口气,还真别说,浑身无力乏得很,甚至都没来得及想第五瞳的事,刚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洛爵那边,跟着浅玉儿回到圣岳台后,看谁都一脸严肃,好像逮着谁就会咬谁似的,众人都不敢上来搭话。
折桂在两组中间位置,并么有修复结界的打算,见洛爵回来,也没说话。‘
洛爵漫过灸弛一组,重新回到他们组,站在一旁,也不参加训练,而是直盯着对面组,像是要看穿一切似的,目光如冰。
“爵爷,想必折桂跟奚生只是表面说说会调查,我们是否要自己亲自调查?”浅玉儿小声的问道。
洛爵皱了皱眉头,正好跟上鸿秋对上视线:“不用。我心中有数。”
浅玉儿极为诧异:“爵爷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方才跟奚生他也一副好像知道了一切似的的回答。
“并不是。”洛爵摇头,还是很无奈的:“只是有了个最可疑的人选。若不是他,别人肯定不敢对小妖怪出手。而且,那个人对鲤笙也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是谁啊?”
“……”
洛爵没有回答,依然紧盯着上鸿秋。
上鸿秋当然注意到了洛爵的视线,莞尔一笑,并不闪躲。
倒是一旁的灸弛凑了过来,极为讽刺的道:“都让你低调一些,你以为他的脑袋是水做的?看他的眼神,他现在定然已经怀疑你了。且看你以后要怎么在他的眼皮底下搞你的那一套小动作……”
“灸驰,先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你怎么总是一副要为他们撑腰的态度?怎么?莫不是因为洛九曾在你们罗生门呆过,你还是对他有庇护之心?”
“……”
“那可真是跟传言的不一样,你相当的宠爱于他啊!”上鸿秋不怕死的嘲讽道,算是彻底的跟灸驰划清了界限。
且看灸驰是不是要接这个话茬了。
灸驰眯起眼睛,并不答话,倒是嘴角一撇,冷哼一声,似是懒得搭理上鸿秋的胡扯。
“怎么,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灸驰!”
正说着,洛爵突然喊了一声,人已经到了面前。
灸驰看他怒气冲冲,向来淡定的眸眼充斥久违的怒火,自然知道他是来为鲤笙抱不平的。
上鸿秋就在一旁,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当起了局外人,眉眼带笑。
灸驰还是在笑,看向洛爵:“如何?”
轻吐二字,甚是自然。
洛爵见他这样,自然更是上火:“是你做的吧!”
“你指什么?”
“你在跟我装傻?”
“若是为那女妖的事来找我,你觉得我会对她下那种手么?”
“那你觉得我可能相信你的鬼话?”洛爵面无表情的道,那双已经退减愤怒的乌瞳清晰分明,仿佛刚才的怒气不存在似的。
灸驰收敛了笑容:“相不相信是你的事。”
“……”
“话说回来,你竟然能跟惊垫过招,看来实力渐长啊!”一句话,灸驰给岔开了话题。
洛爵眉头一皱,显然不满意他转移话题:“你若是想要试一试,我倒是没问题。”
这衅挑的!
灸驰当即就变了脸色:“等你先打赢了犬火再说吧!”
“呵呵,你好像忘了我以前说过什么了啊?”洛爵又强行把话题给转了回去,他不打算就这样让灸驰打哈哈过去。
“唉!洛九,你现在越来越不理智了……”灸驰叹着气,不经意的瞄了上鸿秋一眼。
那小子正看热闹的起劲,丝毫没有打算出来说几句的意思。
其实灸驰可以把他曝出来,可那样又没了意思,索性让洛爵继续朝他开火,那样才会有更多的乐趣不是?
“以往的你,遇到这种事必然不会失了本性。怎么,莫不是被那女妖迷了心智……”
“跟你有什么关系?”洛爵冷眼打断。
灸弛耸耸肩:“当然跟我没关系。当然,我也不想跟你有关系。”
“……灸弛。”洛爵眼神一沉,突然道:“从你可以在这里跟我扯东扯西来看,小妖怪的事的确跟你没关系。”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下这种定论似的,洛爵有条不紊。
灸弛一愣,但转而笑出声:“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不了解,可有一点我很肯定。若是这事跟你有关,以你的脾气,定然不可能跟我在这里说这些废话,早就直奔主题了。”
所以,特意过来找灸弛,也是为了确认他与此事有无关系的原因。
不管是愤怒也好,威胁也罢,都是洛爵刻意装出来的。
灸弛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话时,终于消失不再。眸光一沉,将脑袋一歪,随即冰冷了脸色:“啊,这样啊,原来你这么细致的观察过我啊,呵呵,真是庆幸啊,我该为此高兴吗?被一个叛徒这么认真的关心着什么的……”
说到最后,满满的全是讽刺。
洛爵并不在意,挑眉一笑,转身这就走:“知道这事不是你做的就可以了。”
“……”
灸弛没有多说什么,眼看着他回到原来的地方。
上鸿秋从旁听到了两人说了什么,不免笑出了声:“亏你还是罗生门主的大灵使,结果却让一个洛九给你套圈里面了。呵呵,外界谣传你如何如何厉害,看来是夸大了……”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告诉他是谁做的那件事?”灸弛没好气的道,他正因为被洛爵算计而窝火,可听不得什么闲言碎语。
谁料上鸿秋根本不以为意的道:“可你这么生气也没有说出实情,也只能证明你想继续隔岸观火。比起自己动手,你还是希望借助我的手来达到目的吧?”
“借助你的手?是吗?”灸弛被他这么一说,立马恢复了冷静,反倒哼笑起来:“这么说来,你也承认这都是你做的了?看来想让你承认也不是难事嘛!”
一挥手,指间便多了一枚蓝色的海螺状发光物,而上鸿秋一看,在笑的眼睛立马染上了一层风雨:“真不愧是罗生门的人,这专门用来封印别人话语的海螺号,你倒是随身携带……”
海螺号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会吸收听过的任何声音,且能任意回放,功能跟录音一样。它不是灵力化物,而是实物附上了灵力,因此具有了这种妙用。
灸弛却不以为意的道:“那还不是因为在我这个旁门左道面前,你这种名门贵族太过没有戒备心所致吗?怎样,现在你的把柄在我手里,对我的态度是不是得改一下?”
“我可是皇族子弟,你以为凭这种东西就会让我跟你低头?”上鸿秋倒是硬气的很,把话说的透透的。
灸弛可不怕这一套,随即将海螺号收入囊中,一挥袖,就站到了折桂身边。
“!!”
上鸿秋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这翻脸也太快了吧?
折桂早就注意到这几人在嘀咕什么,本想上前弄起清楚,可后来一见洛爵走了,也就没有过去。
这可谁料才前后眨眼功夫,灸弛就自个凑过来了,且一脸有事要禀告的嘴脸。
折桂皱起眉头:“你过来干什么?”
“我说这种训练对我这种级别的意义不大,不如这样,你来陪我练练可好?”灸弛面不改色的说着,似乎没有开玩笑。
折桂一听,眉头皱的更紧,而跟着追过来的上鸿秋却瞪直了眼。
他只是过来挑衅折桂的么!
一见上鸿秋都过来了,折桂想了想,好像并不为难的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跟上鸿秋练练吧。看你们两个好像很希望跟对方试一下的感觉...”
上鸿秋:“……”
这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灸弛倒是很乐意的直点头,笑眯眯的看向上鸿秋:“上鸿秋,你也听到了吧?我告诉你,你可要下手轻点,毕竟我可是一把老骨头了,禁不起你这种年轻人折腾……”
“……”
第248章 恍若真实的梦境
海天一线,蔚蓝的天空倒映在海面,形成好看的镜像一片天。
鲤笙站在那中间,低头看着镜像中自己,表情淡然。
“啊,又是梦啊……”
鲤笙抬头看天,伸脚踢踏着水,却不起一丝水花。完全没有水的质感。
周围安静的可怕,仿佛声音不存在于这里,静谧到极致。
摇摇头,鲤笙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梦到这种地方,索性跟着直觉一直往前走吧!
感觉走过了很长时间,但眼前的景象依然是海天一线,唯一不同的是映在水中的自己的影子不见了。
当然是诡异的画面,但因为这是梦,也就见怪不怪了。
“总感觉上一次也做了奇怪的梦,但醒了以后却什么都记不住,好像跟谁有关……跟谁有关呢?”
鲤笙嘟囔嘟囔,在抬头,却看到一扇门。
那扇大开的门,像是凭空出现,在海蓝色的背景下,显得格外的亮堂,里面正呼呼的往外刮着清新的风,可见正对着的水面被风吹得荡起涟漪。
鲤笙没有犹豫,径自走了过去。
就算诡异,这也是她自己的梦,不管门的那一面是什么,总不至于会要她的命。
很快走进,探头往门里看,那一瞬间,简直想要痛哭流涕。
“远桑山?”
鲤笙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门的对面花红果绿,草长莺飞,处处可见流蝶飞转,花香四溢。
久违的场景在面前出现,对鲤笙而言,这何尝不是回到家了一样?
抬头看看,天空中的封印结界依然在不停的释放威压,而现在可以感知灵力强弱的她,第一次觉得虫老的修为有多可怕。
“可这里只是我的梦境吧?”
鲤笙进入门中,在回头,那扇门已经没了踪迹。完全置身一片绿色的海洋之中。
“不知道虫老爷最近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梦到远桑上呢?”稀奇古怪的东西梦到了不少,而她真正想要梦到的却从来没有梦到过。
环视一周,倒要看看这梦里还有些什么。
“你们若是不快些走的话,天就要黑了。”
突然出现的清脆声音让人诧异。
鲤笙急忙往声音的方向看,只见在一棵大树后边,几只小猴子正蹲在地上,他们旁边有一个小男孩正板着脸教训他们。
“今天虽然没有看到小鲤姐,但至少我们知道她没事。你们若是赖在这里不走,会被虫老爷子责骂的……”
“吱吱吱!吱吱吱!”
“不行。我也很想见小鲤姐啊!但虫老爷子说不行。”
“吱吱吱……”
“你们不用担心,小鲤姐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下次我们来她就会出来迎接我们了呢?好了,不要使性子,快点走吧!”
几只小猴被小男孩教育了一顿后,还是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左右打量。
小男孩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推着几只小猴就往深林深处走。
刚走没几步,突然回过头,正好往鲤笙所在的方向看,而且正好与鲤笙视线相交。
鲤笙吓了一跳,刚要躲闪,可却意识到这是梦,因此还是那样看着他:“是小猴子啊……”
如此说来,她好像在穿越前,跟这群小猴子约定过要一起玩来着。
“真快啊,眨眼都长这么大了……”看着那小男孩回过头,拉着几只小猴离开,鲤笙宽心的同时,不免感叹:“竟然都变成人了,唉!”
她明明还没离开超过一年,变化竟然这么大!
继续沿着记忆中的路,往前走,没过多久就看到一处用两棵奇怪的大树枝条拉成的一处吊桥,桥下依然流淌着极为鲜明透绿的河水,颜色接近翡翠,光看都觉得美妙。
鲤笙摸着那比几人还要粗的大树,望了望相连的河对面。
这吊桥也就十几米长,但因为是两岸的两棵树相连成桥,因此鲤笙之前每每过这里的时候,都要各种纠结。
“第一次过的时候,因为太害怕了,还被虫老爷子一巴掌给拍到了水里来着……结果,看着很高,其实摔下去并不疼。呵呵,现在想想,虫老爷子那时候对我还真是严厉啊……”一边不起一丝波澜的过桥,一边回想刚来到远桑山的种种,唇间笑意无限。
所谓触景生情也就是这般吧!
刚过桥,就是一条奇形怪状之树驻扎的长径。
这里的树都是活的,枝干可以无限延长,而且初次闯入这里的时候,还差点被当成营养,是虫老救了她。
现在,再走这一条路,两边还是那些长相丑陋的怪树,但却再也没有随时都会伸过来的触手。
在那之后就是一片足有一个足球场大的空地,就像是凭空抠出来的一样,在空地的中间是一株巨大的单叶植株,虫老的家就在那叶子上面。
站在空地上,回忆再次涌现。
“穿越前一晚,还跟虫老在这里赏月呢……啊,好想念虫老做的麻酥鸡……”现在想想,真是美好回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鲤笙赶紧擦掉口水,笑着往前走:“也不知道虫老爷子怎么样子,会在梦里看到他么?虽然是梦,但总感觉太真实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嘟囔间,人已经到了那巨大的绿色植株前,抬头往上看,巨大的叶面覆盖阴影遮在脸上,连空气都阴凉了许多。
鲤笙笑了笑:“若是平时有人这么接近树屋,老爷子早就把人原地正法了。果真是梦啊……”
所以扭头看向不远处她以前住过的茅草房,越发的感伤。
“不管真的假的,好不容易梦到一回,怎么着也得上去看看……”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刚要上去,可突然从树屋上面传来虫老那略带苍老严肃的声音。
鲤笙顿住身形,比起怀念更多的是吃惊:“噫?老头子在跟谁说话呢?呵呵,不会是想我想的出现幻觉了吧?”
“既然知道,就不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自恋还未完,另一个声音响起,而声音响起的瞬间,鲤笙吃了老大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第……五瞳?!”
怎么会?
“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虫老又开口了,语气听起来越加的冰冷。
虽然他平时说话就像个太上皇似的尽显威严,可不知道是不是隔了几个月没听到的关系,他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不止。
哪怕是梦境,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鲤笙禁不住好奇,随后就捏了个指决,凌空飞了上去。
“啪!”
刚飞到一半,突然什么东西迎面过来。
“卧槽!”
幸亏鲤笙反应快,急忙往旁边闪开,这才没有被击中。
贴在树干上,回看刚才飞过来的东西,但更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这诡异的事还真的一件接一件。
惊魂未定,在看树屋上面,却听不见了动静。
不敢犹豫,挤满贴着树干往上继续升,好不容易到了那片大叶子的下方,一抬头却看到虫老爷正站在叶屋中,透过简陋的窗户,目光清冷的往外看。
一点声音都没有。
鲤笙静悄悄的走了上去,因为一切过于真实,她不敢正面跟虫老相对,而是躲到了一旁窥探着。
叶屋的面积很大,相当于现代的套二房,所以看起来很窄小,但里面的空间绝对够用。
虫老所在的窗户是客厅,而旁边就是鲤笙偶尔会去居住的侧室,在往旁边就是虫老的房间。
一般虫老都住在外面的叶藤上,所以叶屋基本都是鲤笙在用。
“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自然也知道我要的东西就在你这里,你我都是熟人了,又何必睁着眼说瞎话?把她给我。”
第五瞳的声音响起,还是那么玩世不恭。
鲤笙很想走进去确认一下说话的人到底是不会是第五瞳,毕竟光凭声音来断定一个人的身份还是不行。
刚要往里走,可刚好跟往外看的虫老对上了视线。
“哇!!”
鲤笙急忙又退了回去,感觉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看你怂的!这可是梦啊,真正的虫老又不再这里,你吧自己吓成什么样了……”拍着跳个不停的小心脏,又赶紧转过头去看屋子里的情况。
只见虫老还是在往外看,但视线的尽头却换成了天空。
果然没看到她啊……
“不对,看到的话才奇怪吧?”鲤笙嘟囔着迈出步子,却依然鬼祟着贴到了窗口。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的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虫老笑着道,满脸的白胡子挤成一团,看起来比不笑还要吓人:“刚好有机会,你何不亲自跟她说?”
“你也知道现在还不行吧?”
“那什么时候才行?”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这你不是很清楚么?”
“最清楚的难道不是你?”
“彼此彼此吧!”
“我跟你可不算彼此。”
“……”
鲤笙:“……”
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越听越是一头雾水?
两人沉默一会儿,该是暗中较够了劲,虫老终于又开口:“你要的东西不在这里。若是不想动手就赶紧离开,你也知道我对你向来没什么耐心吧?”
“我也没什么耐心,这你应该也知道。”对方又不怕死的怼了回来。
还真别说,敢跟虫老这么说话的人,鲤笙还是第一次见到。
“到底是谁啊?”
越发忍不住想要看清对方的脸,索性便直接站到了窗户前,正好与虫老面对面。
也不管虫老能不能看到她,伸着脖子就往屋子里看:“第五瞳,是你吗?”
就这么喊了出来,甚至忘了这是个梦,对方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然而,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
鲤笙看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子,顿时汗颜:“……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明明听到了别人的声音,确切的说是听到了第五瞳的声音,怎么会谁都没有?
在回头看向虫老,只见他还是抬头看天,但眼神明显比刚才要淡定了许多。
鲤笙就更加不明白了,“老爷子,你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所以才要托这种乱七八糟的梦给我?”
虫老:“……”
“我能说没看懂,再来一遍么?”
鲤笙也很无奈啊,这个梦乱七八糟的,一点主题都没有,没看懂也不怨她好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可能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才做了这种梦吧?呵呵,若真是这样,那我到底在想什么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仔细一想,梦是人在现实世界各种想法的夸大形式,不管是远桑山也好,虫老或者第五瞳也罢,和不难排除是她隐藏在心底的某种想法在梦中被无限放大,然后扭曲。
这样的梦除了证明个人隐藏的想法外,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所以,很可能是我太混乱了吧?嗯,肯定是这样吧……”
“小鲤鱼……”
就在鲤笙直摇头苦笑时,对面的虫老突然开口了。
抬起头,很意外的,虫老正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好像……能看到她一样。
在那一瞬间,鲤笙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大了。
“老……爷子?”他能看到她?真假?
虫老慢慢伸出手,伸向她,目光越加的慈爱。
鲤笙不可执行的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因为太不可思议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老爷子,我好想你啊!你还好吗?你还好吧……”
可虫老的手却侧着擦过她的脸,伸向了苍空之中,一弹指,将空中的结界再次消减了效力,同时道:“可要好好的,别做傻事,更不要冲动,尽可能的更不要死……”
鲤笙:“……”
果然看不到她……
鲤笙无奈的笑了笑,不免感叹自己真是傻的可以。
可细细听虫老的话,又无法不动容。
“嗯,我知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当然,哈哈要帮我看好我的身体……啊,那什么,如果有一天我能回去,你看到现在的我的样子,你可千万不要惊讶,更不要说比我好看什么的!你也知道,我这人很讨厌跟别的女人比较,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人,呵呵……”
对着梦中的人絮叨这些的自己,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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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这什么展开!
鲤笙‘啪’的打了自己的脸一下,让自己清醒的同时,便对还在看着她的虫老挥了挥手:“很开心能梦到你……”
她也该醒了。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虫老在看着她从面前慢慢消失,眼底那抹淡定终于在她的的身形彻底消散后,回归了裸,露的深意。
“你的能力,不管过了几万年,每次看到还是让人惊讶……”
“我还会再来的,直到你愿意主动交给我为止。”
第五瞳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虫老的面容越加冰冷之前,慢慢消散成空。
虫老轻呼口气,有些累的摇头,再抬头时,挥手化决,只见一道绿光在掌间闪现,一挥袖,便形成一圈更为亮的咒圈‘嗖’的一下飞到了空中的的结界上。
“小鲤她暂时不会有事,这边的结界还是加强一下的好……”
既然有人已经能够找过来,那就说明这里的位置已经不安全,也该低调些了。
随着虫老加强了结界后,起先在云雾中还能看到的山尖随后就与山水同色隐于空中。
虫老随后解除了幻化,摇摇头,便又变成了一条大虫,躺在外边的藤椅上看云卷云舒:“看来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尽可能的守护她才行……”
这个“她”,自然是鲤笙的肉体。
而鲤笙的肉体在很久前就被他找了一个极为严密之地藏了起来,只有他能到达那里且只有他能将肉体带回。
就算如此,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这一切还得看天道是如何安排啊!
“……唔嗯!”
使劲的一闭眼,再使劲的一睁眼,鲤笙醒了过来。
记忆当中,天花板是略带古风的檀木搭建,可现在怎么又变成了现代才有的白顶棚呢?
“这到底……”
“这边!”
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传来一声喊。
鲤笙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被这一声喊,吓到寒毛直竖,困意顿时消减全无,眼睛瞪得贼大。
“谁啊?”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在定睛看了看四周。
这是一间极为寻常的房间,从墙壁用海蓝色以及粉红色墙纸装饰来看,应该是个女孩子的房间。
走下床,出了卧室门就到了一间更为宽敞的房间,里面有梳妆台以及极为高档的衣柜以及琳琅满目的鞋橱,奢华程度简直不能比。
鲤笙就纳了闷了,“这怎么又突然变成了现代?画风不对啊?难道我还没醒?”
‘啪啪’边说边往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打了几下,皮肤都红了也不见清醒。面前依然陈放着这些奢华的服饰。
“搞什么,别告诉我八荒什么的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一个梦啊……”
鲤笙终于觉得不对,拍着脑袋直摇头:“不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以为是梦,结果现实打脸,而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梦,她已经分不清楚。
“话说,这又是哪里?”她家可不是这样有钱的啊?
左右打量一圈,怎么想也就是个没印象,索性懒得去想,打开房门就往外走。
“刚才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喊了一句吧!
若是顺着声音走,说不定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边!快快快!”
从卧室出来,沿着走廊一直走,拐了个弯就到了大厅。
而大厅装饰的更要豪华,但鲤笙的视线却被门口持枪站着的几个黑衣人给吸引了。
“!!!”
枪?!
这什么展开!
不用管发生了什么,这种时候不要声张,该是要安静的撤退就好。
于是,她悄无声息的又退回了原来的房间,想都没想,打开窗户,直接经由窗户就逃到了外边。
“确定是在这里吧?”
突然,又有声音响起。
鲤笙急忙弯腰,藏在了冬青树后边,尽量的猫着腰往声音的方向走。
没错,是往声音的方向走,她总不能什么都不弄清楚就这么跑了吧?再说了,还要确定这是梦还是现实。
藏在树后,从树空之间可以看到不远处站在马路牙子上的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风衣,呆着墨镜,梳着狂野的大背头,手里还捏着一根雪茄,正在和旁边的一个一身黑西服同样呆着墨镜的男人说着什么。
声音有些小,听不太清楚,鲤笙又往前挪了挪,只差一步就能被他们看到。
“先前得到消息,龙鳞跟她的徒弟就藏在这里,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大背头男人说。
“我们没有找到人,上面肯定会找事,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除了继续找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你再让他们仔细搜查一边遍,我就不信了,早上刚得到的消息,这才过了一个小时人就不见了,这里面定然有什么猫腻!还有,早就传言龙鳞的徒弟突然不见了,你们搜查她房间的时候要仔细看看,最近是否有使用过的痕迹!”
那大背头说完,弹掉手里的雪茄,又回头往后面的小别墅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鲤笙,突然迈步就往鲤笙走过来。
鲤笙一惊,下意识的往后躲。
他能看到她?!
而那大背头越往冬青树走,脚步就越发的轻,就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
鲤笙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浑身紧绷着。
怎么办?对方有枪,若是看不到她还好,不然……
呵呵,真是让人头大。
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打赌,先不管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赶紧麻溜悄悄的就往一旁挪。
“灰哥!”
突然又是一声喊,那大背头一顿,立马回头看向喊他的人,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来人是在房子里的那些人中的一个,手中握着一把手枪,跑到大背头的面前:“灰哥,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接到风声跑了……”
大背头被人称作“灰哥”,来历暂时不明。
听到后,放弃了继续往冬青树旁走,转身道:“知道这里的也就我们这些人,线人已经被灭口了,从哪里走漏的风声?是你?还是你?”
看向后边的人,语气明显冰冷,好像随便应声就能吃枪子一样。
说话之人顿时闭嘴,什么都不敢说了。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挺能说的么?不会真是你吧?”
“咔嚓~”
大背头说话间,从腰间摸出一把枪,上膛后直接抵在了那人的嘴巴上,一手摘下墨镜,一双灰白色的瞳仁毫无光芒的盯着那人看:“来,继续说!”
还说呢?那人嘴巴被一把上膛的枪抵着,可能稍微一张嘴就被爆头了,赶紧摇头。
大背头冷哼一声:“回去继续找!!”
这才收起了枪。
那人赶紧狂点头,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就吓出一身冷汗,咽着口水急忙就离开。
大背头收起枪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并没有点,只是用嘴叼着。
回头又看了眼冬青树,重新带上墨镜:“既然龙鳞不在这里,肯定这周围还有其他隐藏地点,务必要把这一带都搜索一遍!”
旁边人一听,立马为难道:“这山这么大,就凭我们几个要怎么……”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问些不该你管的废话!”大背头语气压的很低,但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人害怕。
那人也赶紧闭上嘴,点头就急忙去下命了。
大背头轻呼了口气,掏出手机,拨出一个备注为“狼”的号码,打了出去。
“人不在,但肯定没有跑远。让boss再调些人来,我要搜山。”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出来后,大背头给了方才的男人一个眼神,那人便掏出了一个遥控按钮。
“还不按?”
“是!”
匆忙的点头,手便按了下去。
遥控器上红灯嘀哩嘀哩闪烁几下,就听到“咚”的一声,别致的二层别墅便被炸飞了一半,随后又是接连几声爆炸声,大地震动,浓烟滚滚,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堆残渣。
大背头在火光中满意的点头,冲身边人道:“接下来,只要找到一处龙鳞的住处就这样干。就不信那只狡猾的狐狸会不出来!”
鲤笙从一棵树上遥遥看着火光渲染了周围的一切,虽然已经逃离了出事点,但心里年却升腾起不安。
几次听到那大背头提到什么龙鳞,而他们行事手段极为恐怖,不管是谁招惹了他们,被找到后定然没有好下场。
鲤笙秀眉一皱,再仔细看看周围的风景,在看到远处的一座白色灯塔时,不由得惊诧:“哎?那塔怎么那么像我跟师傅住的山里面的地生坐标塔……”
而且不仅是塔,现在仔细一看,入目之处完全就是她原先住的山头啊!!
而这个山头因为上山之路山势险峻怪石丛生,除了采药者,平时根本没有人来……
“龙鳞……跟他的徒弟?难道是说我跟师父?!”鲤笙不由得恍然大悟:“可不对啊?师父他人虽然奇怪,但从未听说过得罪什么黑,帮,那些人怎么看都是组织里的杀手,再说了,师父原名龙生,龙……所以龙鳞是……?”
卧槽,怎么越想越不对劲。
仔细一想,她家师父一年到头很少有时间在家陪她不说,就算回来也是待几天就离开,且每次回来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浓重几分,好像在外边经历了很多似的,但每一次他都说因为工作忙累得敷衍过去。
骗人的把戏也是他教给她的,一个正八经上班的人是怎么知道那么多江湖规矩的?而每一次她闹出事来,一个上班族又是怎么用关系给她解决麻烦收尾的?
“这些还不算,连钱也是,师父是从哪挣来足够买下一座山的钱的?”平时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产生质疑的瞬间全部崩塌。
鲤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猜不透但也不敢想太多:“先等等,这里若真是现实,为何我的灵力还能使用?”
就拿方才上树来说,一般人不可能一跳就跳上十几米高的树的。
从这一点看来,这是梦境也说不准,而在梦境里看到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当真,这也是她深信的。
“梦是现实的假象,不能信……”虽是这么说,可她看到的一切真的不是真实?
“鲤笙!!”
思量间,不知道从哪响起的喊声,那么清晰入耳。
鲤笙很确定那是喊的自己的名字,但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谁?谁喊我?”
“嗖~~~”
风声刮过,无人应答。
急忙跳下枝头,站在大路中央,继续张望:“谁啊?出来!”
“你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真的好伤心啊!”
那声音再次出现,当鲤笙慢慢转过身时,看到的脸却足以让她激动到红了眼眶。
“师……父!!”
对面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手把鲤笙拉扯大却一点都不显年纪,看起来还是二十多岁的龙生。
身高也就一米七三左右,一身月白色的休闲运动服,与以往的西服正装不同,看起来很随意,而那张不像四五十岁男人的俊脸笑意盎然。
看到本人,鲤笙反而不敢相信了,愣在原地,只是捂着嘴,尽量不让惊呼发出来。
龙生看着她,像是看着最珍爱的宝贝,枪灰色的瞳孔收缩,走到了鲤笙身边。
明明什么香水都不打,可总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鲤笙红着眼眶抬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眼泪掉下来。
忍耐,是她成为妖之后修炼的最拿手的课程。
“你能看到我啊?”四目相对,鲤笙笑着抱住了龙生,眼泪硬生生的憋下,可以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温度。
不是很温热,龙生的体温一直偏低,低到都有些不像正常的人类。
“笙儿,你变得坚强了。”龙生轻柔的开口,手抚过鲤笙的发,似是很安慰。
鲤笙又紧了紧抱着他的手,狠狠点头,略带哭腔:“嗯!”
“我们的宝贝笙儿终于不再动不动就哭鼻子了,你做的很好…………”
“可能你不相信,我去了一个叫八荒的异世界,那里面妖魔鬼怪纵行,十分可怕!都是因为你给我的那个手机里的短信,才害我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摸爬滚打,好几次差点丢掉小命,我还要跟你算账呢!”鲤笙激动的抱怨着,通红的眼眶就是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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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神迹之还魂海
龙生看着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吃惊,倒是越发柔和的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我会等你回来跟我算账……”
“这个你放心,我才不会白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我……嗯?师父?你说什么等我回来?我这不是已经回……!!!”
话还没说完,龙生的背后突然出现一个无底的黑洞,阴森森的往外释放着凌厉的灵压。
龙生更加温柔的摸了摸鲤笙的脸,眼神中满是担心,可却在鲤笙诧异那异样的眼神时,双手一使劲,箍着她的胳膊一个翻转,就给她推到了那个黑洞中!
!!!
鲤笙完全没想到龙生会这么对她,虽然反应慢了些,但好在有抓住龙生的胳膊:“师父,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黑洞口可以感觉到一股根本无法反抗的吸力,若是龙生不拉她一把,很可能就直接被吸了进去。
纵然不知道黑洞中有什么东西,但鲤笙还有很多话没有问清楚,自然不想就这么离开。
“师父!!快拉我回去!”
“笙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但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如此说着的龙生,眼神哀伤无奈。
鲤笙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啪’的一下打开了自己的手。在被吸走的那一刻,她整个都是愣的,甚至连最后一声‘师傅’都没有喊出口,只是瞪圆了眼睛看着闭上了眼睛……
这绝对是个梦……
龙生才不会这么对她,绝对不会……
被吸入黑洞的瞬间,周围变成了一片黑暗,漆黑如墨。空气安静的可怕。
而也就眨眼功夫,鲤笙甚至来不及适应黑暗,便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胳膊……
“不要!!”
“小鲤,你怎么了?”一睁开眼睛,突然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鲤笙看向床前的天羽月,视线不能集中,“羽……毛?”
天羽月一见她醒了,早就拧成一团的眉头立马就散了几分,直接就抱住了她:“太好了!你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还以为你又要跟之前那样昏迷好久,真的吓死我了!”
昏迷?
因为刚醒,脑子有些当机,对于现状没办法很快的反应过来。鲤笙很是无奈的看了看站在床前的洛爵,用眼神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大家怎么都在她房间里?
甚至还有折桂跟奚生都在……
洛爵上前,一把拉起趴在床上的天羽月,“你这么压着,她会难受。快起来。”声音听不出缓重。
但天羽月倒是很听话的退到了一边,很难得。
鲤笙这才坐起,而洛爵急忙上前扶了她一把:“慢点起,你已经昏迷了一天。”
鲤笙极为吃惊:“一天?为什么?”
“你忘了?”
“忘了……什么?”
“……”
洛爵看向奚生,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奚生走到前头,坐下为鲤笙重新把脉,“脉象正常,灵气游走平缓,并无大碍。她已经没事了。”
所以鲤笙才纳闷,这群人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急忙问道:“你们一个个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要我们问你才对吧!”折桂上前,轻叹口气:“你一点都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鲤笙闻言皱起眉头,使劲一想,并不难想:“我记得你让我第一个展示水灵术,我就展示了灵泉结。咒术即将形成时……”看向洛爵,极为不满的压低了语气:“洛师弟的灵压毁了灵泉结,而我……”
“你身中逆水咒,因此灵泉结失败后被大雨湿身当场就昏了过去。”折桂提醒道。
鲤笙模糊的点点头,“好像是这样……h呵呵~”
竟然笑了起来。
洛爵要被她气死,她分明都不知道她昏迷的一天来,他有多担心,就怕旧事重演,一醒来之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什么的……
还好,他想多了。
“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大家就散了吧!”
这里毕竟是女生的卧房,几个大老爷们怎么能一直赖在这里?
折桂说完,第一个往外走。
犬火跟在其后,而鬼夜明看了鲤笙一眼,并不着急往前凑,反正人醒了就好,什么话可以留到以后在说,不急。
倒是天羽月,一听要走,本来是在外围的他立马又往床前凑,好在洛爵一把拉住了他:“人才刚醒,还需要休息,你不要在这打扰她了。快走。”
“可小鲤鱼她需要我,我不……”
“行了,我会照顾她的,你们走吧!”浅玉儿也帮着洛爵往外推天羽月,无奈的笑道:“什么事明天再说,打扰到其他人休息也不好。’
“我会很安静……”
“羽毛,我没事!想必这一天你也没有好好休息,黑眼圈都出来了……赶紧回去洗洗,若是不听洛爵的话,我现在就出去围着苦学殿跑几圈……”
“不行!你需要休息!”天羽月紧张的急忙摆手,看鲤笙并没有开玩笑,正欲起身,急忙投降:“好好好,我走!我走就是了!你休息,你赶紧躺下休息!”
边往后退,边不舍的又多看了鲤笙几眼,最后被鬼夜明拉着离开。
洛爵在最后,倒是很镇定的冲鲤笙道:“你方才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一直在喊着龙生……他是谁?”
龙生?
鲤笙一听,立马瞪圆了眼睛,她说梦话喊了她现世师父的名字?
这可不能让旁人知道,故作镇定后赶紧摇头:“你听错了吧?”
奚生也点头道:“你的确喊得是龙生。”
浅玉儿也道:“连着喊了好几遍。不可能听错。”
鲤笙:“……”
这要怎么解释?
一个人在梦中喊了别人的名字,原因有很多种,但不管什么原因,都证明她必然是认识这个人的,且关系很深,不然不会在梦中喊出这个人名。
想想,她一个刚从结界里蹦出来的妖怪,记忆什么的都没有,怎么可能还记得任何人?
脑筋拼命的转,对策,对策……
突然灵光一现,“可能是在梦到了龙族吧?以前看到过旌龙,可能在心底深处就一直在惦记着。龙生什么的,谁知道是我梦到了什么随便嘀咕的呢?梦都很乱,不是吗?”
她倒是真能用一张认真的脸说谎。
奚生对她梦到了什么并没有兴趣,听完后也没有怀疑其真假,淡定的道:“若想见龙族的话,在后院离水潭下就有一条。名为猾欠,是一条玉龙。”
“玉龙猾欠?”鲤笙再次瞪圆了眼睛。
说到龙族,恐怕没有比浅玉儿更了解他们的了。
浅玉儿接过话题,“猾欠是西国龙王的第八位龙子,全身的龙鳞皆是玉石,在黑夜中可散发出犹如白昼之光。虽然他没什么攻击力,但好歹也是龙王之子嗣,一旦动起真格来,力量依然非同小可。而他身上的玉鳞因有救死扶伤之奇效,已经列入八荒奇药之内。听闻百年前,因为得罪了某位得道高人,被打断了龙筋,奄奄一息之时得百步琅所救,被带回了惊阙山……”
说到这里,看向奚生,用眼神问她自己说的对不对、
奚生点点头,又补充道:“虽然掌门师尊把猾欠带了回来,但龙筋始终未能恢复,因此这百年只能在离水潭下生活。好在猾欠生性随和,即使过了百年不能离开这里也未有任何不满。你让若是去的赶巧,说不定还能看到他在离水潭中央的碧心亭旁歇栖……”
话是这么说,奚生也已经几十年没有看到猾欠了,这么说,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但很多时候,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鲤笙表面只是理解的点点头,好像没有多大兴趣似的:“啊,龙筋断了……那的确挺可怜的……”
奚生没有应话,迈步就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冲洛爵道:“你也出来吧!”
洛爵原本还想要跟鲤笙以及浅玉儿说些什么,但奚生这么一催也就不好意思留下了,只好小声嘱咐了一句:“老实呆着,哪里也别去。”
这话自然是说给鲤笙听得,怕她听乐猾欠的事,一时脑热又跑出去。
固然奚生说猾欠生性温厚,但龙族之人却是性傲,鲜少与人为伍,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好。
鲤笙明知道他指自己,但却当没听见,别过头去,重新倒下转个身,背对着他。
浅玉儿见状,无奈的叹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洛爵更加无奈,但又哑巴吃黄连,什么都说不出,只好摇着头离开。
这人一走,鲤笙立马又以光速坐起,随便抄起放在一旁的衣袍,就要下床。
浅玉儿急忙阻止:“你这是要去哪?”
一问出口,立马又知道自己问的多余了,急忙闪身挡在了门口:“爵爷说了,哪里也不能去。你还是消停会儿吧!”
“他是你的爵爷,又不是我的。”鲤笙边说,伸手就推开了浅玉儿。
浅玉儿自然不会让她走,一个转身,又‘啪’的一下用胳膊按着墙,挡住了去路:“什么叫爵爷是我的,不是你的?我们都是爵爷的灵使,你可以任性一回两回,但一直这么任性下去,就算是我也看不下去了。还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爵爷不可能这么一直惯着你的!”
“谁要他惯了?”鲤笙冷哼一声,“要跟我划清关系的是他,握现在只是在执行命令罢了。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会找到跟洛爵解除契约的办法。到了那一天,你还是他的灵使,我……”
“鲤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我会离开,或许会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就算回不去,也绝对不会继续跟你们在一起,至少……有洛爵的地方就一定不会有我。让开。”
说到最后。鲤笙的眼神都变了,除去不耐烦更多的是无情。
有情要用无情偿,这话她总算理解的透彻了。
浅玉儿因为惊讶而不知所措,鲤笙看她一眼,再次格开她的胳膊,迈步就走。
直到人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浅玉儿才回过神。
“是……爵爷的意思?”
让鲤笙离开?他竟然同意了?
“这到底……啊,不对,鲤笙!!”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浅玉儿急忙又追了上去。
****
还魂海。
红色的海水像是中了诅咒,不停的翻滚着灼烧的水泡,一望无际的被大火吞噬的海岸石礁,一派地狱火海的景象。
而在浓浓火焰之中,正有三五人影站在最高的几块火礁石上,正商议着什么。
“主上,鲤樽日前就是在这里出现过。因为是魂魄所经之地,其他人怕是被吸入魂海暂时还未行动。”御子柴打量了一番后,作揖说道。
主上自然就是洛世奇。
洛世奇因为得到引鲤樽又再次现世的消息而离开落火城,出现在这八荒十八处神迹之一的还魂海。
还魂海。顾名思义,乃是人在死亡后魂魄于冥途步往黄泉的必经之地,若是不想前往黄泉,就必须在这里想尽办法还阳,而那片亡海正是试炼的方法。
规则很简单,想还阳的魂魄进入亡海,能‘活’着回来的就可顺利还阳。
而基本上只要下了亡海的魂魄,无一能避免魂飞湮灭,因此还魂只是一个传说,但即使这样,为了活下去,也依然吸引着无数魂魄尝试。
这也正是为何原本澄清透彻的亡海会变成血红一片的原因。
还魂海不欢迎任何生灵入内,入内者皆是灵体。带有生气的灵体最容易遭受还魂海内妖兽的袭击,因此来到这里的活人,要么就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修为到了一定阶段,已经无畏生死。
很显然,洛世奇正是后者。
一身红袍,倒是与那鲜红的海水相衬的很,微微皱起眉头:“这里怎么看都没有鲤樽现身的痕迹……”
引鲤樽一旦现身,周遭必将呈现大乱之势。如今经过这里的魂魄万万千,怎么可能会这么平静?
早该为了争夺引鲤樽打起来了才对。
御子柴旁边的一个身穿白色风衣的男人,用没有瞳仁的白眼珠看了看着地狱之像,道:“主上说的对,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
右胳膊的扭伤还没好,左边脖子又扭了……现在真的是要命了,整个脖子都是僵的,我招谁惹谁了啊!!!!!!!!!哭晕在厕所……
第251章 释放摄魂妖
“白魄,你去前方再查看一下。”洛世奇不轻不重的下命,声音淡的很。
那个叫白魄的灵使一听,急忙作揖答是,瞬间消失了踪迹。
洛世奇一挥袖,剑眉紧皱:“后方……杀气很重。”
刚说完,只听“咚”的一声,亡海中央突然冒起几十丈高的浪头,不及惊讶,后方突然红光大盛,十八道箭头一样的灵气笔直的穿过那浪头。
御子柴见状,当即设下防御结界。而在亡海边上的亡魂却因为这股巨大的灵力冲撞而鬼哭狼嚎。还魂海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本机是地狱却比地狱还要恐怖几分。
“啪嚓!”十八道箭头的力量极大,御子柴的结界竟然隔着几百米被崩裂。
洛世奇见状这才亲自制造了一个隔绝结界,这才免受那些灵压影响。
“主上,这是怎么回事?”御子柴旁边另外一位女灵使问道。
洛世奇眉眼间的肃重渐渐变深,看着那浪头之中的东西,“亡海之中有摄魂妖,那十八道灵箭想必就是逼他现身的。”
“摄魂妖可是下黄泉的守护妖兽,这些年来一直在亡海海底,他一旦出了亡海就代表着有千万亡魂将要成为他口中食粮。到底是谁想要逼他出来?”御子柴也极为诧异。
洛世奇看向那十八道灵箭的方向,却是笑了笑,“那些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嗖~~”“嗖嗖~~”
正说着,红色的天空突然飞过来无数用咒术形成的箭雨,打在洛世奇设置的隔绝结界上,自然没有作用。
对方既然动手,那洛世奇一方也不能白白挨打,没等洛世奇发话,御子柴已经跟另外的艺人往咒术源头方向冲了过去。
洛世奇不以为意的看着漫天箭雨,嘴角轻撇,仅是一个眼神,只听‘咔嚓’声响起,那些灵箭在空中就被化成了沙随风散尽。
“真是小儿……”
“啪啪啪!”
“很棒啊你……”心背后突然响起的掌声让洛世奇吓了一跳。
但他并没有急于转身去看,而是笑着接了一句:“你也不赖……”竟然能靠他这么近还未被发现,看来隐藏气息的能力很厉害。
洛世奇这才慢慢回过头,迎上对方那双藏在黑纱下的面容。
只见对面一处尖石之上正站着一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人,破洞的灰外袍上画着一只眼睛,浑身散发着朦胧的雾气。
是傀儡……
洛世奇极为不屑的一挥袖,便将那傀儡挥散:“有本事的话,不妨本人出来可好?”
“那可不行。”对方重新在尖石上汇聚成形,“我是为了捉摄魂妖而来,不想与你动手。你若是知道好歹就不要插手,否则……”
“否则?”洛世奇可是一国之主,又怎么会受他威胁:“你奈我何?”
“嗖!”
活音刚落,那傀儡捏指诀便射出一道灵箭,正好击中洛世奇所在的尖山一角。
只听轰隆声响起,那足有几十米宽的尖山便折损了大半,崩落到亡海岸边,又引起亡魂们的阵阵尖叫。
洛世奇撑起结界,飘在空中,面无表情的看向那有些得意大家傀儡,眉眼间的浓重逐渐加深。
而那傀儡却继续不知死活的道:“这只是我力量的十分之一,若是你非要插手此事,可别怪我不念你是南落火的国主,照杀不……!!!”
未等说完,那傀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道灵气分割成了无数份,刚要继续说些什么,洛世奇可不会再给他开口的机会,释放火灵术便将其化成了灰烬。
洛世奇原本并不打算管摄魂妖之事,他是来找引鲤樽的,不管能不能找到,他都认了。
可来到这里之后发现明显是个骗局,正火大着,又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怪人给挑衅,这火若是不释放出来,怕是要憋出病。
“御子柴!灵女!若摄魂妖被他们抓走,便唯你们是问!”
正在查看灵箭射出方向的御子柴听到召唤,急忙冲灵女喊道:“碍事的直接杀掉,只留一个!”
灵女一听,一挥袖,直接将十八人围成的结界圈打破,毫不在意的将圈内中几个人化成了粉末。
御子柴抓住其中一人,可已经成形的攻击不会因为施术者收力而解除,何况这些人用的还是极为古老的捕猎咒法,难度极高。
“灵女,你看好这人,我去把摄魂妖从结界中弄出来!”
御子柴将手中的男人扔给了灵女,一个箭步便飞向半空中海水不断奔腾的浪头。
灵女急忙提醒:“你现在可是灵体,若是让亡海的水碰到,你就回不去现实了!”
不知道御子柴听不听到,仅是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面前,也不知道他打算如何营救摄魂妖。
“说!你们为谁效命?”
灵女压着那个男人来到洛世奇面前,将他按在地上问道。
那男人也穿着画有巨大眼睛的怪服,跟傀儡不同,这人是灵体,也就说说外面必然有把他们送到这里的头目在。
面对灵女的追问,那男人没有开口。
“还不快说!”
灵女脾气不怎么好,一脚就踹到了那人背后,将人踹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一抬头,流了一脸的血,本就难看的鞋耙子脸,顿时像是厉鬼似的瞪了灵女一眼。
灵女上去又是一脚:“你胆肥了不是?竟然还敢瞪我!”
咚咚咚又是几脚,倒是踹的毫不留情。
“好了,人都要被你打死了。”洛世奇看不下去,只好制止她。
他的话就是绝对的,刚说完,灵女动作停的也快,十分敬畏的低下头,不敢再造次。
洛世奇看向那个已经被踹成一摊烂泥的男人,无奈的摇头:“你们的人都已经死了,现在就剩你一个。你若是分得清局势,那是最好。不然……”
微微挥袖,方才死在灵女手中的那些男人的亡魂便出现在了还魂海边,正一脸迷茫的跟着慌乱的亡魂队伍往下黄泉的方向移动。
冷哼一声:“那里就是你的归宿。”
“就算死,我也不会背叛尊主!”那男人倒是义气,将脑袋往前一伸,还真是大义凛然。
灵女一见,刚要上前给他一个痛快,却又被洛世奇阻止。
洛世奇笑了笑,眸眼中的寒意更重:“你想死是吧?好啊,我成全你。”
“哼!”那人不屑的冷哼,依然牛气的很。
洛世奇自然有对付这种人的方法,冲灵女使了使眼神,便指着那海面上空的滔天巨浪,“我的人正在帮助摄魂妖逃离你们布下的结界,想必不出一盏茶时间就能搞定。若是摄魂妖得以获救,那就要恭喜你了……”
“恭喜我?”男人一脸懵逼。
“当然。你可是几万年来第一个活着被摄魂妖生吞之人,难道不值得庆贺?啊,说真的,比起让摄魂妖生吞,咬成几百段,还是直接把你扔进亡海比较好吧?你也该知道亡海怨灵永世不得转生。跟皮肉之苦相比,好像这样更为残酷……”
“……”
听到洛世奇笑眯眯的说出这种话,那男人顿时没了血色。
突然,‘咚’的一声,只见那十八道灵箭瞬间化成了红雨,飘落进亡海,而那巨浪翻腾,慢慢融回亡海之中。
紧跟着,御子柴从其中出现,落到地面后,明显看到额头上全是汗,唇色惨白。
灵女没敢犹豫,急忙为他撑开了治疗结界,“你让摄魂妖吸了不少的灵元,暂时先别动!”
御子柴无力的点点头,看向洛世奇。
洛世奇没有说什么,扭头看向正在空中不断变大的白色百腿怪物,风云变色之间,嘴角却上扬起傲然的弧度。
“就算是我,也无法阻挡摄魂妖进食,你可想好了?”
“你这个疯子!”
那男人不仅突然大吼一声,挣扎着就要跑。
灵女本就为他的态度隐忍,一听他竟然大骂洛世奇是疯子,最后的一丝理智就没了。在他刚挣扎着跑出几米后,一个挥袖就引燃了施加在他身上的起火术。
“哇啊啊啊!”那男人浑身着起业火,几次想结灵水术灭火,但以他的力量又如何能压制住灵女的咒术,在惨叫声中慢慢的化为了尘土。
洛世奇没有什么反应,扭头看向空中的摄魂妖。
御子柴急忙道:“主上,摄魂妖是我们放出来的,我们可不能任由它吸食还魂海的亡灵,会造成因果大乱……”
“我不是说了么,我阻止不了。”洛世奇轻描淡写一句话,见白魄归来,也没细问他打探之事,挥袖便要离开。
白魄冷眼看了御子柴一眼,什么都不问,跟着洛世奇就走。
灵女也很无奈,冲御子柴道:“主上正在气头上,你还是什么都别说了。”
御子柴知道洛世奇正为方才那傀儡所激怒,现在行事没有章法。可他原以为就算再怎么上火也绝对不会任由摄魂妖扰乱纲常,毕竟以他的力量,想要阻止的话,不无可能。
不阻止,大概也是因为冥界纲常与他无关吧!
摇摇头,还能如何:“我们走吧!”
灵女点点头,两人又一起看向那在空中已经变成足有一座山脉长短的百足大口,青眼红发的怪物,同时叹口气,相继离开。
摄魂妖因为被强行带出里亡海,本就一身怨气,加上已经千万年没有吸食亡灵,暴戾加上饿食,在一炷香时间内,竟然将还魂海内可见的几万亡灵吸食的干干净净,随后才重新潜入亡海。为了避免居藏的太浅而刻意往亡海更深处藏匿了起来,以后想要抓它自然更难。
摄魂妖吸尽还魂海亡灵之事迅速传入八荒,而又不知道是谁向外界走漏的风声,洛世奇释放摄魂妖任由其吸食亡灵的消息同时散步开来。
一时间,本就表面平和的八荒直接陷入又一波的动荡。
“洛世奇这么做必然会招致下黄泉的人上来讨伐,他闲着没事释放摄魂妖做什么?”
“不是说摄魂妖体内可能暗藏太古之术吗?他必然是动了歪心思,啧啧!”
“我看是无稽之谈,定然是他仗着自己人多势众,想要挑起跟下黄泉的战争,让我们这些人跟着遭罪,他好独自得到引鲤樽……”
“……”
“这个洛世奇真不是个好东西!”
总之,八荒上下因为洛世奇的举动而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将他视为眼中钉。
可要知道,下黄泉可是连神界都不能全力掌管的界外之地,若是冥主真的要讨伐洛世奇,人间界免不了跟着遭殃。
且人间界一乱,仙灵界也不会袖手旁观,那一界压一界,乱上添乱,果真是来到了一个更加暴动的时间。
洛世奇一方自然听到了传言,落火城内也做好了要迎接下黄泉进攻的准备。
洛世奇倒是依然淡定的很,正在御花园欣赏刚开的满园春色。
鲲鹏与御子柴都跟在后边,皆是一脸的着急。
“主上,那帮人刻意把罪名扣在了您头上,现在整个八荒都说您要将八荒弃之不顾,连南落火的国民也因为担心受到下黄泉的攻击而怨恨您……”
“别说了,主上自有分寸。”鲲鹏急忙打断御子柴,怕他再说下去又要破坏了洛世奇的雅兴。
御子柴张张嘴,固然还想将洛世奇面对的情况详细告知,但又的确怕惹怒了他,纠结一一番后还是乖乖闭上了嘴。
洛世奇仰起头,因为刚忙完了一夜的朝事,还未来的及整理,就匆匆披着散落的长发到了这里散心。
神色稍稍有些疲惫,沉默了下,才道:“下黄泉不会派兵出战。他们虽然损失了了几万亡灵,但如今没有神界当道,冥主顾虑更损纲常,也不敢轻易向人间界发兵。”
“可你们到还魂海是事实,释放摄魂妖吸食了万千亡灵也是事实。如今闹得人尽皆知,冥主怎么可能轻饶擅闯冥界之人?”鲲鹏有理有据的分析。
很显然,两方都有道理。
洛世奇却依然不以为意的反问道:“事实正是如此。所以鲲鹏,若是你,这种时候会怎么做?”
这种事又岂是他一个妖灵能说的清的?
鲲鹏呵呵一笑,也是半开玩笑的道:“既要挽回自己的面子,还要顾及纲常,这怎么看也得暗中派人来调查,然后再……”
第252章 珏珏幻都
噫?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有道理。
鲲鹏瞪着眼睛看向正浅笑的洛世奇,还真让他说对了。
御子柴一拍大腿,顿悟道:“没错!那帮人肯定比我们还想息事宁人!”
“……低调解决此事才是他们所求。”洛世奇轻声道,逆着光,打在那精致的侧脸,脸上的十字疤更为惹眼:“所以我们也要表现出想要和解的意思。鲲鹏,御子柴,你们两个找个机会再去还魂海一趟。”
“再去?可这种时候再去闯人家的地盘怎么看也……”
“谁让你进去了?”洛世奇皱起眉头:“现在还魂海定然已经封锁,你们便在外边等候。若是看到下黄泉的人出现,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见到他们的管事人。”
听到这里,鲲鹏慢慢懂了洛世奇打算做什么。
不得不说,借着这个机会能跟下黄泉扯上关系还是有好处的。
当然,前提是这摄魂妖之事能先和平解决了。
鲲鹏接过话去:“一旦见到管事者,我们不仅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还会跟冥主提出一起将那些始作俑者找出来的请求。冥主的人在人间界有限制,但我们没有,到了那时候,他必然只能同意。至于以后的事……”
看向洛世奇,洛世奇点点头道:“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些人,跟冥主的恩怨就扯平了。而本来我们也要找到那些人问清楚他们的目的……”
说到那些怪人的目的,总感觉不简单。
先前暴雪国入境门旌龙被杀,也是一些身穿怪眼服之人,不知道跟想要抓摄魂妖的这批人是不是同一组织?
想到这些人可能在密谋着什么,洛世奇还是无法宽心,随即又吩咐道:“你们两个去还魂海之前,先去通知其他人。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十八处神迹,不管看到了什么,都要立刻向我汇报!”
这突然又是哪出戏?
鲲鹏刚要问清楚,但洛世奇没有给他发问的的时间,一挥袖便要离开。
“主上!原来您在这里!”
突然,从拱门处响起一声极为欢快的男声。鲲鹏一听,与御子柴同时直摇头。
只见从拱门处走出来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遥遥看到洛世奇的影子就咧着嘴不停的笑,一点威严感都没有。
“哎呦,鲲鹏你们也在这里啊!”那人冲鲲鹏跟御子柴打了声招呼,边笑边冲身后的人招手,“你们害羞什么?快过来,过来!”
喊完,后边从拱门处鱼贯而出几名容貌倾城的女人,一看就是这男人又在给洛世奇安排秀女了。
“主上就在那边,你们快站成一排让主上好好看看你们!”
“刘相,上次你带来的人让主上给哄走,怎么这麼快就又来了?还真是不死心啊!”
御子柴只是瞥了那些唇红齿白的秀女一眼,不忘提醒那‘刘相’一声。
刘相,名刘威,乃是南落火的当朝宰相,不过因为洛世奇过于励精图治,他虽有宰相之名,但并没有掌握什么实权。
闲来无事,这天天的就想法子在洛世奇面前露脸,一会儿要给他办生辰宴,一会儿又要给他选秀添后宫……可没少让洛世奇闹心。
好在刘威并没有什么其他歪心思,因此洛世奇也就随他闹腾了,毕竟他在国民中还是很有威名的,能不撕破脸皮就尽量的和平相处。
洛世奇一听到刘威的动静,回头一看,一见又是带着一群秀女而来,只觉得更闹心了。
赶紧在人到他身边之前,摇着头躲开。
刘威却指挥着那些秀女,站成一排,笑眯眯的回答御子柴:“上一回的秀女可能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入不了主上的尊眼,但今天这些可都是从极品,想必主上一定会龙颜大悦……”
一边得意的说,一边扭头看向洛世奇所在的长廊,这才注意到人早已经没影:“哎?主上?主上人呢?!哎呦,我的主上哎,您倒是先看看人再说呐!”
鲲鹏与御子柴相视一笑,估计这个刘威就是来搞笑的吧!这一天天的……
鲲鹏只好好意的提醒道:“刘相,都说多少遍了,主上现在没有心思来这一套……”
“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没看到主上现在看到你就没影了么?这幸好主上脾气好,不然搁一般人,您老总是这么闹腾,早该整的急眼治罪了……”御子柴说话比较直,这几句话,说的刘威直瞪眼睛。
但他就是这个脾气,怕也就怕那么一会儿,扭头一看自己招来的大美女,顿时又两眼放光,什么都记不住了。
一招手,让那些美女鱼贯而下,边嘟囔:“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主上现在不想看到我呀?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南落火么?你看主上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没有子嗣咱先不说,连个入得眼的秀女都没有,这不是让我们着急么!”
“哎呀,那种事得看主上意思,刘相你这就有点……”
“你看看人家东雷音虽然比主上要早几百年当上国主,但同样是年纪轻轻就当了国主,但人家当上国主的第二年就立了正室,早早的就儿孙满堂了。主上倒好,再这么下去,不是跟北流冰的溪叠一样了么?”这个刘威上来一阵,也真是什么都敢说。
数落了洛世奇一顿,竟然连溪叠都给拉了出来。
没办法,溪叠成为北流冰的国主已超过五六百年,直到现在都不见他纳入正室,同刘威一样,北流冰的官员们也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随便抓过来一女的就把事给办了!
御子柴无奈的笑了笑,知道这老头子是真的担心洛世奇与南落火,听得多了也就当笑话了。
“刘相,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鲲鹏冲御子柴使了使眼神,一挥袖就消失不见。
“哎,你们别……”刘威刚想说什么,一见人没了,顿时无语:“每一次都跑那么快,老夫是鬼么?是鬼么!”
看到刘威这么逗趣,旁边的美女禁不住掩面低笑,倒是并没有因为见不到传说中的国主而失望。
刘威只好冲她们道:“看来你们也不行……唉!唉!这可怎么办?”
几个美女无奈的咬唇,这连脸都没见,铁定不是她们的问题,明显就是洛世奇不想纳妃……
“好吧!你们先回去待命,说不准主上哪天又想通了…”
刘威嘟嘟囔囔,就这么把几个美女晾在在了一旁。
其中一个一身白衣的美女眉清目秀,巧盼嫣然,眉间画一朵梅花钿,看了眼洛世奇消失的方向,美眸眯起,小声嘟囔:“好不容易混进这落火城,可不能就这么回去……”
“蓉儿姐姐,你说什么?”
“啊……呵呵,就是见不到主上挺闹心的……对吧?”急忙随便一说,揉捏着指尖发:“哎,接我们的人来了!”
用下巴点了点从拱门后拐过来的几名侍卫,赶紧转移了注意力。
侍卫们前面带路,很快就把几人带离了御花园。
几人一走,洛世奇才解开隐身咒,再次出现在长廊之中。
看着秀女们消失的方向,眉间的无奈多了几分警惕:“那张脸……在哪见到过?”
一种似曾相识油然而生,可偏偏又回忆不起:“看来刘相招了不得了的人进来……要不要借机试探一下?”
洛世奇突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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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透明色结界前。
溪叠穿着一身米色风衣,用宽大的风衣帽遮住了大半边脸,抬头看了眼面前似有若无的结界,这才从白马上下来。
身后跟着的是骑着黑马的花砾。
花砾那张俊颜因为连日来长途跋涉的缘故稍显憔悴,见溪叠下马,这才放下头上的风衣帽,跟着下马。
“主人,这里应该就是珏珏幻都的入口。”花砾看着结界壁,小声道:“为了找到这入口,我们连着三日在这周围骑马搜寻,该是错不了。”
因为幻都结界对灵力的反应过于灵敏,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就算是溪叠也只能骑马带行。
溪叠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结界,倒是没有急于进去。
回头,冲正脱掉风衣的花砾道:“花砾,你可以回去了。这珏珏幻都乃是桃园之地,对于初次造访之人,每次只能允许一人入内。”
花砾一听当然不同意:“主人,这珏珏幻都向来不对外界开放,谁知道里面的人是否好相处?怎么能让您一个人置身险境?”
“就算他们再难相处,难道你认为我没有办法应对?”溪叠当即严厉了语气。
“花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
“免了。你且回去跟重筑说一声,我可能一时半会都出不来,若是三日之后我还是没有出来,要怎么做随便你们。就是这样,你且退下吧!”
并不想浪费太多口水,说完,溪叠扯下风帽,迈步就往结界走。
花砾还是不放心,急忙道:“主上,您一个人……”
“我可不是一个人。行了,快离开这里。”
“啪啦~~~”
边说边挥一挥衣袖,只见透明结界晃动,竟然就此为他打开了一扇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花砾还未细问他说的‘不是一个人’是什么意思,光影晃动,人便不见了踪迹。
不仅是人,随后还能肉眼可见的结界也随之隐形。
“主人……”
真是,好不容易找到人,结果在一起呆了三天,立马就又开始任性……这可要她怎么跟重筑说啊?
溪叠刚进了结界,面前的景色便发生了变化。
只见透明的结界幻化成无数道七彩色的墙壁,在面前像是风车一样转动而过,盯着一处看的时间一久,不免有些眩晕。
“青珏色,我来看你了。还不打算出来?”
懒得废话,对着那七彩墙壁便道明了来意,想必从他一进入结界,青珏色就知道了,也没必要整些有的没的,故弄玄虚。
果不其然,溪叠话音刚落,七彩墙壁突然停止了转动。
“真是稀客,北流冰的国主竟然会大驾光临寒舍……”
青珏色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听着就像是对面传来似的。
溪叠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其实早年就想过来拜访一下,可一直没有找到恰当的时机……”
“可拉倒吧!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为了打探无棱图的下落才来的么?”
“……”
这个青珏色,说话还真是直接,被人说中了目的,溪叠自然有些尴尬。
笑了笑,只好承认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何不现身,你我当面讨论一下?”
“好啊。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青珏色不愧是幻都的主人,每次开口总能让人应接不暇。
溪叠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只好浅笑着拖着下巴,静待青珏色过来找他。
也就一会儿吧,随着那七彩色的墙壁停止转动,只见流光一闪,面前再次大变样。周围正以可见的速度变成一片七彩色的森林,碧水荡漾间,清风拂面,处处鸟语花香,且一眼望去,所能目及之处全是一片祥和……
这等美景,就连是见多识广的溪叠都不免被震惊到:“这就是珏珏幻都……”
得此一见,的确毫不愧当这八荒第一奇幻之地的美誉。
而在那青山绿水之间,白光涌动,一道传送门突然出现。转头间,那门打开,只见青珏色身穿极为厚重的奇才羽服缓缓从门中走出。
溪叠一见,不免皱起眉头。
青珏色穿着极为华丽的七彩羽服不说,一头浅紫色的长发用带着雀羽的发簪微微挽起,脸上还带着更为耀眼的宝石面罩,就算没有光线照射也差点被上面的七色宝石给闪花了眼睛。可见他有多么喜欢那些豪华饰品。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溪叠,青珏色身后还跟着还几个人,同样也是穿的华丽,若是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青珏色带着满家大小出来探亲呢……
溪叠第一次见到青珏色本人,被他这么隆重的的一搞,就算再镇定也有些懵。
“一直久仰北流冰国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得开眼界。不愧是最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人才之一,的确是长了一张能够魅惑天下女人的俏脸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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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到不行,自己抱一下已经连续上了22天班的自己……心累⊙﹏⊙
第253章 青珏色
青珏色先打破了尴尬,可如此露骨的赞美,倒是让溪叠更加尴尬。
说着,青珏色更是直接摘下脸上那闪耀的面具,露出一张极为精致,不是,用极为精致已经不能形容他的‘绝色’,该说举世无双的美貌才对。
大概连八荒第一美女的‘南柯一梦’在他面前都要相形见绌。
溪叠有那么一瞬间,在对上那双与发色同色的浅紫色瞳孔时有些失魂,但很快就清醒过来。
他可是个男人!如何能动心!
急忙道:“都主真是谦虚了,您的容貌才更为让人大开眼界才对,果然与传闻中的的一样,啊,不对,是要比传说还要美上几倍。不愧被称为妖中仙。”
身为一个男人,去在赞美另一个男人如何俊美,这对话也是挺让人尴尬的。
可没办法,溪叠知道青珏色很喜欢听别人称赞他的容貌,为了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不就是说几句话吗,又不会闪到舌头,那就说呗!
果然,青珏色一听,眉眼间的笑意更浓:“哈哈,素闻溪叠是个笑面风生之人,果真是为了打探消息,这种让人略感肉麻的话都能说出来啊!”
看吧,又这么名正言顺的拆台。
溪叠更是尴尬:“我说的可绝无夸大之意。当然,我此次前来也的确是有所求,都主会那么想也是自然。”
“好了。客套话就不必了。不妨先到里面喝壶茶如何?”青珏色一挥袖,只觉得芳香萦绕,眨眼间便开出一条百花大道,真是处处都是生机。
溪叠只好作揖笑道:“那就打扰了。”
踏上百花大道,走了能有百米地,再抬头,便出了洞口,而眼前景象又是让人惊叹的华美。
只见青山绿水长流,绿树红花莺啼,白云彩虹相扣,简直美不胜收。
放眼远眺,在那彩虹桥的尽头是一处七色流光的宫殿,仅是一眼瞥过去都能被那绚烂的宫殿迷了眼睛。
“那珠子莫非是……”溪叠被宫殿顶端那足有水桶粗细的明珠吸引,扭头问道。
青珏色看出他的惊叹之色,倒也毫不将财气遮掩,指着那珠子,不以为意的点头道:“那正是在西海三万米海底养育了十万年的深海之珠。呵呵,像这种东西,我倒是还有很多,不足为奇了。”
他还有几颗?!
溪叠自然是吃惊的。
要知道,深海之珠可是市面上都无法看到的宝贝,不仅可药用,更可提高修为。通常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珠子就能卖到数十万两银。
而这水桶粗细的深海之珠,价值已经无法估量,若青珏色真的还有很多,那可想而知他的身价可能一个国家的财富都无法媲美。
青珏色才是真正的隐形富豪!
溪叠笑了笑,并没有将吃惊表现出来,迈步与他平行而飞,很快就到了那彩虹桥前。
彩虹很常见,但用实体的彩虹搭桥却是少见。可见青珏色修为不一般。
“溪叠,你身上可有带什么武器?”还未上桥,青珏色笑着问道。
溪叠反问道:“我可是来拜访的,怎么会带那种伤和气的东西?”
青珏色一听,笑了笑,这才踏上了桥,“这彩虹桥中居住着一只亡故的龙灵,但凡有人携带武器上桥,必然会将它引出。我也是好心提醒一下,你我好不容易见一回,可别闹什么不愉快。”
居然将亡灵禁锢在桥中用来防御,这个青珏色如此看来也不是一般好人。
溪叠心中这么想,但自然不会说出口,一路无言,跟着来到大门
大门是镀金的檀木,看似一般,但想必这檀木的树龄超过万年,总之价值不菲就是。
青珏色一挥袖,金门大开。
门一打开,门内等候的人便齐齐看向门口。
白璟也在,所以在纳闷青珏色突然跑出去所为何事时,看到对面站着的溪叠不由得愣了下,脱口而出:“你怎么会……?”
溪叠早就知道白璟是珏珏幻都的人,之前两人交好时故意装作不认识,而现在在幻都中见到本人,就是发挥演技的时刻。
当即诧异道:“白兄,原来你是幻都的人啊?”
白璟也知道溪叠的身份,却对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解,笑了笑,赶紧上前迎接。
走到青珏色面前时,一把将青珏色推到一边,握住了溪叠的手:“北流兄,真是好久不见!既然来到这幻都,那就是我的客人,我必然要好好招待!不过,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问的倒是多。
溪叠看了眼被推在一旁的青珏色,怎么说还是有些吃惊,笑着道:“我因为一些私事想要询问一下青珏都主,也是废了很大的劲才找到这里。”说着看向满面哀怨的青珏色,“亏得都主放我进来,不然还见不到白兄!”
演戏也真的很累的说……
“若是我知道,你问我便好,就不用劳烦那个闲到长毛的人了。”
说到闲到长毛的人,白璟特意侧脸瞄了青珏色一眼,轻叹口气:“这边请!”
“这……”对于白璟的热情,溪叠有些懵逼。
貌似他们两个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为了他,去数落自己的都主吧?这白璟怎么回事?
而那被下面的人如此数落也不动怒,只是一脸憋不住想要画圈圈诅咒别人的青珏色又是怎么回事?
“白兄虽然如此盛情,但我要问的恐怕只有青珏都主知道……”
“没错,无棱图的事只有我知道。”
青珏色急忙插嘴,一边脚底打圈,极为的别扭,完全没了刚才在结界处看到他的那种惊艳与威严,简直就跟个小姑娘似的。
溪叠:“……”
真觉得伤眼睛。
白璟倒是极为有理的回了一句:“你现在还在思过吧?是你自己说的若是没有检讨完就绝对不出彩虹城吧?”
提到检讨,青珏色更是不满,但好像他没理在手,无话可说。
“知道自己没理,你现在不说话了是吧?那刚才一句话都不说就私自出了彩虹城,还不跟防御门的人通知一声就私自关掉了主结界,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任性的举动,现在防御门的人为了要重新打开结界而忙的焦头烂额?”
“……”
“你一天天别的事不干,光做这种让人头大的事。你自己说说,呆在这幻都的几个月,你做了多少这种事?”
“……”
青珏色还是没有理,因此全然都不反驳。
最后看了眼溪叠,好像并不觉得丢脸,那张倾国倾城的俊脸一扬,“璟儿呐,这里还有外人在,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堂堂珏珏幻都的都主,我不要面子的啊?”
明明是生气的语气,但白璟却根本懒得理会他,扭头对溪叠道:“我家都主就是这样,不用在意……”
“你倒是给我在意啊!”
“来,这边请。先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白璟往旁边一指,示意让溪叠跟着他走,根本就不管青珏色。
溪叠并不眼瞎,明显看出青珏色是真的上火了,一方面对白璟敢这么跟他说话有些吃惊,一方面又对青珏色这么纵容自己手下的人感到不解。
在这珏珏幻都之中,青珏色的地位就相当于溪叠在北流冰的国主地位,难道不是该万人敬仰么?
“白兄,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青珏都主?他可是这珏珏幻都的主人……”唤作是北流冰,估计白璟早被拉出去杖责了。
白璟其实也很无奈,一边走一边回头看了眼在后头看着他们的青珏色,“北流兄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都主若是不鞭策一下,必然整天每个正形。你可别看他威严十足,但上来一阵能把人逼疯。唉,总之这事你不用在意,我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都主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气,不然若真是计较,我现在也不可能活着走到这里。”
“……”
的确不能。
溪叠当然知道青珏色有多么厉害,大概比传闻中的还要厉害七八分。怎么说,如今八荒的实力排行并不准确,只有见到本人才会确实的感觉到修为如何。
可以说,青珏色的修为必然已经到了上仙地步,很可能在那之上。因为溪叠目前与他不再同一阶层,无法正确判断,但也八九不离十。
白璟说完,跟在他们左右的几个男女妖灵同样点头,十分同意白璟的话。
溪叠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笑笑:“这样啊……”还真是奇怪的地方。
走到一处白色宫殿,里面坐落一张巨大的圆桌,可见圆桌上还摆放着烛火台。红烛配白台,十分显眼。
白璟一挥袖:“来,北流兄,坐。”
北流是溪叠的姓氏,真正的名字是北流溪叠。只不过因为‘北流’这姓氏是北国王室的专有姓氏,为了表示尊重,国民不会在他的名字‘溪叠’前加上‘北流’,而只是称呼他为‘溪叠’。
与白璟交好时,白璟问起,这才告知用‘北流’来称呼他,因此白璟从此也就称呼他的姓氏了。
溪叠走到桌边,坐下,其实并不是很想跟白璟独处。
白璟也坐下,两人对面,“北流兄,你是来打听什么的?”
直入主题忙也不拖沓。
溪叠想了想,不管这白璟是真热情还是假好意,先试着跟他沟通一下再说。
“不瞒白兄,我是来问关于无棱图之事的。”
一听无棱图,白璟一愣,可随后又笑了笑:“是为了得到引鲤樽?”
“是为了不让心术不正之人得到。”溪叠实话实说,当然,他是这么想,然而白璟可不会。
就好像听了笑话般,笑着直摇头:“哎呀,跟我就不用整这一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引鲤樽是个什么东西,想要得到它的人比比皆是。北流兄,你又何须用那一套来忽悠我?”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不会让那些心术不正之人得到就是。”溪叠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反正白璟也不信。
“那你这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只要不是心术不正之人得到,你就会退出鲤樽争夺’么?”
“……”
白璟很会听弦外之音,固然溪叠没有正面表达出这个意思,但从他嘴里说出这话来,溪叠也不能否认。
本来,他也无心争夺,于是笑道:“不仅如此,若是明主得到,我必定还会出手相助。”
“哎呦,看不出来北流兄胸襟这么宽广啊!真是让我心服口服!”白璟笑着如是说,也不知道是真服还是假服,那张笑容满面的脸越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正好,侍女们沏茶上来,打断了这对话。
等侍女退下,白璟端起玉瓷杯,晃了晃杯中茶,“这玉杯是都主从山外山上取太古之石,用崇明火炼制三千年所自然成形。虽说不是什么至宝,但若是拿出幻都,仅凭那太古之石的效用,也必然为世人哄抢……”
溪叠一听,这话里的意思是在炫耀?
应该不是,财不外露,白璟不会刻意炫耀这些。
想了想,也能猜到几分:“白兄的意思是不能白白回答我的问题是吧?”
“并不是。”白璟摇摇头,笑的有些深意:“北流兄你还是不了解我们家的都主为人啊!”
突然又提到青珏色,溪叠不免头大。
“我先前并未跟青珏都主打过交道,若说了解,自然不如白兄。怎么,莫不是把我拉到这里来,原因在于青珏都主?”
是白璟有什么原因而刻意为之?
“就这么说吧!你若是直接跟我家都主谈要求,必然会被他好生搜刮。”白璟对于青珏色酷爱敛财这一习惯,也是十分无奈。
这么一说,溪叠也就彻底的明白了:“啊,原来白兄是担心青珏都主跟我狮子大开口啊?那可真是有劳白兄费心了!”
可如果青珏色真的知道无棱图的下落,那就算他狮子大开口,溪叠也只能按照心中的标准行事。
“我也是看不惯都主他这一习惯罢了。不过,实话实说,我的确不知道无棱图之事。”白璟有些汗颜。
溪叠一愣,那把他拉到这里来不是什么用都没有么?
该问的,他还是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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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能放假么?再不放假我就要疯了!去个台湾的代价竟然如此惨重,我去-_-||
第254章 无棱图与风雨楼
白璟却看出他心中所想似的,急忙道:“不过不用担心,你跟着我来的那一刻,而都主他的性子,再过一会儿,就会自己找过来了。到了那时,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他会都说出来的。”“这样啊。”
溪叠虽然感谢,但却不由得一头黑线,话说有这么坑自己主子的属下吗?
白璟倒是已经习以为常,又抿了口茶水,想了想,又继续道:“北流兄,虽然这么问会显得很无礼,但你我也算是投缘……”
“尽管问吧!白兄如此助我,又有什么不能问?”溪叠当然得客气。
白璟一笑,目光突然稠重了几分,抬头看向远处虹光美色,轻叹了口气:“自从引鲤樽现世以后,我家都主就越发的活跃了,据我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来看,总感觉他的活跃跟引鲤樽有莫大的关系。最近我去人间界走动了一下,不得不说,不管是人间界也好,仙灵界也罢,引鲤樽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开始慢慢扩散……”
“以最快的时间找到引鲤樽,防止八荒为此陷入混沌,因此,我需要无棱图。”溪叠郑重其事的表明态度。倒不是说希望白璟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只是想要借此探究白璟已经青珏色的看法罢了:“白兄,你想知道的是我对引鲤樽的态度,你在担心我得到引鲤樽之后的事。对吧?”
白璟笑了笑,语气加重:“就算我们都不承认,但毕竟曾以为是传说中的神器至极,莫一天真的像一个奇迹般出现在眼前。那种你不得不相信,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震撼,如何能不相信传说都是真的呢?引鲤樽的力量……”
说到这里,白璟少见的皱起眉头。
溪叠当然知道引鲤樽的力量是如何恐怖而又让人生畏,不然何以让整个八荒陷入纷乱?
“所以,更要确保引鲤樽落在一个拥有正义之心的人手中。不然,天下大乱,八荒必然会变成地狱。”这可不是儿戏。
“珏珏幻都对引鲤樽没有兴趣。”
正说着,青珏色负手从一旁的长廊走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引鲤樽的关系,刚才还别扭的那张俊脸,此刻迎上溪叠,竟然威严而又沉淀的可怕。
白璟闻言起身,退到了一旁,突然的极为恭敬。仿佛先前的无理不存在一般。
溪叠沉默了下,“纵然没有兴趣,但倘若鲤樽落入恶人之手,一旦挑起战乱,想必这里也定然逃不过魔爪。青珏都主,这种时候万不可画地为牢啊!”
“你以为我珏珏幻都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地方?!”
“那我是怎么来的?”
“……”
青珏色木然沉默,被溪叠这么一怼,还真是尴尬。
走到桌前,手敲击着桌面,气氛有些肃重的喘不过气。
溪叠抬头看他,却是一笑:“青珏都主,你历经过十万年前神魔大战,难道还想再体会一次那种满目恐慌,无一活口的活地狱?”
提到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青珏色瞳孔一紧,扭头看向溪叠:“你又知道些什么!”
哎呦,这话说的……
“那知道什么的你又是作何感想?”溪叠终究是王,他的质问都能准确的落在青珏色的软肋上。
青珏色思量片刻,突然一笑:“好,那你想让我如何做?”
“不是我让你如何做,是都主自己打算怎么面对即将要发生之事吧?”
“我不是说了珏珏幻都不会参与鲤樽争夺战么?”
“这不是应对之法,是逃避……”
啪嗒!
溪叠还未说完,青珏色狠狠拍在桌上,该是没有用多大力气,桌角碎裂一片,仍然黏连在一起。
溪叠顿时收声,而白璟看着那碎裂的圆桌,却露出极为复杂的神色,赶紧上前道:“都主,这可是你用三根肋骨跟长白老换来的玉生机,弄坏了可没人赔给你……”
溪叠一听,剑眉皱起:“玉生机?”还是用自己的肋骨跟人换来的,这青珏色到底喜欢这些奇珍异宝到什么地步?
“我青珏色岂是会逃避之人?你当我青珏色何许人也!”青珏色压根不在乎肋骨还是玉生机什么的,笑眸以对。
溪叠极为认真的道:“青珏色可是这八荒仅存的度过神魔大战的五大始祖妖灵之一,是这巍巍珏珏幻都之主。可本以为堪比神明的存在如今却打算将引鲤樽视若无睹……”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唉!”青珏色打断溪叠的讽刺,面色突然无奈。
轻叹口气,一挥袖,将那破碎的玉生机用幻术恢复原样,这才坐下。
溪叠一看这就是有隐情的反应,当即也坐下:“把你知道的不妨说来听听。”
说?
青珏色闻言,不由得苦笑:“我知道的不是你该知道的。我念你是北流冰的国主,为了表示友好方才打算与你见一面。你来这里想必也不是为了得罪我,先问你想知道的吧!”
青珏色摆明了有隐情,但就是不跟溪叠透漏。直接话锋一转,给了溪叠一个不得不下台阶的话引。
再问下去就是不知好歹了,溪叠当然知道。
唯有一笑:“既然都主都这么说了,看来的确不是我该探究之事。是我多言,有欠考虑了。”
好好说话,细水长流,这比什么都好。
青珏色看向白璟,“璟儿,你先离开吧!”
白璟其实很想再呆一会,可青珏色都开口让他走了,也不能留下。
点点头,轻声退下。
青珏色一挥袖,自己给自己弄来上一杯茶,啄饮一口,目光清秀看向溪叠:“你想知道无棱图的下落,对吧?”
溪叠点头:“正是。若是都主知道一二,可否告知?”
“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也不会向你索要任何东西。但前提你得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珏珏幻都的位置的?这世上,知道我在哪里的只有界外人长耳。可长耳已经消失多时,你怎么得来具体位置?”
这才是青珏色最在意的问题,若是搞不清楚,将来珏珏幻都定然没有宁日。
溪叠并不隐瞒:“不瞒都主,前些时日在朝域曾与白璟兄弟把酒言欢过一晚……”
下面的不用说出来,青珏色也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果然,青珏色皱起眉头,像是要生气但又不能生气。
毕竟白璟被人跟踪,却无察觉,甚至还为了别人跟他怼了一番,这要是让他本人知道被溪叠利用,岂不是要吐血?
青珏色叹口气,也只能警告溪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再利用璟儿的善良我绝不会就此姑息!”
溪叠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为他着想的白璟了,急忙道:“白兄弟如此仗义,溪叠定然不会忘记。”
“你知道就好。”青珏色轻呼口气,想了想,又接着道:“无棱图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它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太古时期,引鲤樽出现后能有千年,神界的某位神仙就亲笔画下了蕴含八荒所有登峰造极之物的地图。因为所制地图无模无样,无形无状,因此取名为无棱图。”
停顿了下,似乎觉得说的有点多,想了想,才接着道:“无棱图虽说不是为了引鲤樽而生,但却是寻找鲤樽至关重要的一步。就这么说吧,纵然洛世奇已经找齐了十二地支,可没有无棱图引导他寻找到鲤魂之源也绝无召唤引鲤樽的可能。”
“鲤魂之源?”溪叠初次听说此物,不免纳闷。
“啊,你们这些人可能没听说过。引鲤樽虽然是用十大神器的碎片融合打造而成。可每一片碎片中都蕴含了当年神器所持者的魂源。这么说的话,你可明白什么意思?”青珏色不轻不缓的说,如同在说旁观之事。
溪叠虽然知道引鲤樽是和之物,但论其本源,自然是所知甚微。
青珏色这么一说,能想到的也只有一点:“要想成功召唤鲤樽……还需要所持者的魂源?”
“没错。可以说,魂源是引鲤樽的核心。仅凭十天干或者十二地支都不可能成功召唤鲤樽。”
“如今十大神器,知道所在地点的虽有有几个,可所持者早已经更换,不复当年。要到哪里去找魂源?”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青珏色关键时刻又卖了关子,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如何。
溪叠不由得直皱眉头,“先不说魂源,召唤引鲤樽的条件除了必须找齐十天干或者十二地支外,可还有其他方法?”
因为目前洛世奇已经找到了大半地支,剩下的天干又迟迟没有现身,溪叠自然得想其他捷径之法。
青珏色笑了笑,好似又在卖关子:“……无棱图里面可能会记载其他方法。但也只是可能,毕竟我也从未见过无棱图,里面到底记载了什么也不敢肯定。”
话题又回到了无棱图上。
“无棱图在哪?都主可知道?”这才是最关心的问题。
青珏色更是笑的灿然,啄饮一口茶后,仰头看向澄澈的天空,似在回忆什么:“无棱图在哪么……嗯,我可以告诉你到哪里可以获得最有用的消息。”意思是他也不知道。
不过,溪叠并没有失望。
青珏色肯分文不收就透漏如此多的消息,也该知足了。
赶紧道:“请赐教一二!”
年龄再次,溪叠毕竟是后辈,就算同为一国之主,也没有摆出任何架子。青珏色还是很满意这一点的。
并未觉得如此说出有些惋惜,一挥袖,面前萦绕一块紫玉,而那玉面上缠绕一圈绒毛状的漂浮物,若是仔细看,竟形成如同狐脸一样的图案。
溪叠不禁诧异:“这是……?”
青珏色又是一挥袖,那枚紫玉便飘然于空,释放的光芒更强烈:“只要带着这狐面紫玉,你就可以见到风月楼的风月主,狐若。”
“风月楼的狐若?”一听这个名字,溪叠自然是熟悉的。
祝余国内有名震八荒的风月楼,风月主狐若乃是一只修出十尾的万年白狐。风月楼是八荒内唯一一处由妖灵打理,且只对达官贵人开放的消费场所,且位于高空三千米之上。
说到风月楼,不得不提的是,在天途之时,溪叠与洛世奇交手时破坏的正是狐若刚开的风月分楼。
当日善后的是洛世奇,传闻他向狐若支付了巨额的赔偿费用才堵上了狐若的嘴。
可溪叠就想不明白了:“狐若知道无棱图在哪?”若是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去寻找?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可我知道他是唯一一个见过无棱图的人。仅凭这一点,难道你不该去当面问清楚吗?”青珏色说罢,将那枚狐面紫玉送到溪叠面前,似催促道:“你若是不想收,那我可就收回了。这狐面紫玉可是当年狐若欠我一个人情时特意相赠,我可是很舍不得将它送给一个刚见面之人的……”
溪叠赶紧一手接过,“谢过青珏都主!”
若是狐若见过无棱图的话,那寻找起来就有了大概体的方向。的确是值得一试之事。
该说的都说完了,青珏色也不想就一个问题纠缠下去,于是起身,那严肃认真的精英模样顿时又不见了。
指着大好的天空,心情甚好:“溪叠,算你来的时间刚好。今日正是满月夜,你可以看到幻都最为难的一见的月独。你我难得一见,你又是璟儿的朋友,不妨在这住一晚再走如何?”
虽然溪叠很想走,但青珏色告诉他这么多事,还把狐面紫玉相送,且的确因为白璟的事,他心里面也多少的不对劲。
反正跟花砾约好是三日后,他没出去就如何如何,一晚上自然就没事了。
一挥袖,将那狐面紫玉收好,只好答应:“那溪叠就打扰了!”
“哈哈,客气什么?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来来来,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珏珏幻都最引以为傲的宝物们……”
青珏色一把揽住溪叠肩膀,突然间一点王者之风都没有了,这转变让溪叠简直苦笑不得。
而在目睹了青珏色所说的宝物们后,那种青珏色绝对是八荒第一土豪的想法就更深刻了。哪怕是坐拥一个国家的他,在青珏色收集的各色绝世宝物前,也抬不起头……
这一趟幻都之旅……值了!
*****
“小鲤,你竟然又在这里?!”
第255章 玉龙猾欠
离水潭。
天羽月看着背靠着湖心亭栏杆而坐,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正眺望远处的鲤笙,不免喊了一句:“夜已经很深了,回去吧!”
鲤笙却头也不抬,继续看着湖面,就像是望夫石般。
连着三天了。白天正八经的参与训练,到了晚上就默默跑到离水潭坐成雕像。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白天太正常了,有说有笑。
天羽月轻声坐在栏杆一旁,遥望粼粼水面,视线跟着延长:“小鲤,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这样的你太反常了……”太安静,安静到不像她。
鲤笙依然看着湖面,嘴角带笑着道:“哪里反常?只是安静了些罢了。”
所以才反常啊……
“比起安静,我倒是希望你能跟原来一样闹腾。”唯恐天下不乱也没关系。
“呵呵,看你把我说成什么了。”鲤笙浅笑出声:“只是觉得这里最能放松神经,你看我们白天苦修,到了晚上难得清静,来这里看看水,赏赏月,岂不是正好?”
“恰好在等等猾欠?”天羽月说出心中所想,看向鲤笙。
说到猾欠,鲤笙一愣,但很快又笑了笑:“你说玉龙啊?能看到它自然是最好的。可奚生不说了吗,难得一见。若是能见到,岂不是证明我运气爆棚?”
“你若是想见龙族的话,带我们出了惊阙山,我可以跟你一起去西国龙族。在西国,就算不用深入龙宫,在岸上也能看到成群的龙飞过,幸运的话还能可能看到他们幻化人形。”
“听起来挺好的。”鲤笙淡淡回答,可不知道自己的话语有多重。
未来的事她不敢想,而且这几日沉思的也尽是如何尽快的离开惊阙山,早日跟洛爵划清界限。
天羽月又急忙道:“你也别想太多,路到山前必有路。夜色已深,在奚生跟折桂发现前,赶紧回去休息吧!”
鲤笙也不想他太担心,点点头,由着他把自己拉了起来。
两人刚走没几步,出了离水潭,可一抬头就跟上鸿秋正面撞见。
这几日上鸿秋安静的很,该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被盯得很不能有所动作。
鲤笙一见他,没有回避,而是一笑:“上鸿秋,这么晚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上鸿秋没想到鲤笙也在这里,虽然很吃惊,但看到天羽月后,随即笑道:“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散步咯!”
“……”
鲤笙俏皮的一笑,看出上鸿秋绝对是有什么想法,但也不戳破,而是给了他个台阶:“你莫非也是散步来了?”
上鸿秋却是摇头:“我干什么跟你没关系吧?”
这人可能是不堵人会死星人吧!
“小鲤,我们走。”天羽月察觉到上鸿秋的怨气,见他不好说话,拉着鲤笙就走。
鲤笙连话都没说就被强行带走。
上鸿秋盯着两人的背影,见两人确实已经走远,再次四处打量了下,这才迈步往湖心亭走。
一挥袖,捏指诀,制造一个纯隔绝结界,走入其中,从袖口掏出一片银色叶片,往上吹一口气,在叶片发出银色光芒的同时扔进了离水潭中。
“猾欠,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你也该现身了吧?”上鸿秋眯着眼睛,看着粼粼湖面,眼见那枚银色叶片慢慢被吸进了书中。像是一道朦胧的月光,在水下散发着隐晦的色彩。
“哗啦~”
也就过了半盏茶时间,水下突然涌起一阵水花,巨大的水泡不停的翻涌,晦暗的湖水之下,慢慢划过一圈庞大的身形。
上鸿秋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表情异常的激动:“你终于肯出来了!”
看来他的努力并不是白费d
“哗啦啦!”
话音刚落,随着巨大的流水声,只见一道窜天的水柱像是将夜空撕成了两半,水柱之中一条玉色白鳞的龙出现其中,足有几十米长的龙身盘旋在空中,正用跟身体同色的月白色的龙眼紧盯着湖心亭中的上鸿秋。
“想必你就是猾欠吧?”上鸿秋看到它的真正模样后反倒镇定了许多,再说,本来他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上前几步,慢慢飞升,到了猾欠的面前,又再次确认道:“你是猾欠前辈吧?”边说,视线落在了它龙腹上明显的伤痕。
那大概是猾欠被弄断龙筋时所留下的伤疤,竟然到了现在都还未好,可见猾欠对那人的恨意有多深。
猾欠从水雾中探出龙首,虽然在离水潭下呆了几百年,但该有的龙族傲气还是未消,用鼻子冲上鸿秋哼了一声,却一言不说,甩着龙尾,突然一个翻转‘砰’的一声重新进了水里。
上鸿秋那个无语。
这是几个意思?
而还未说话,只见水面汹涌,那猾欠将整个龙身沉在水中,只露出一个龙首,两只巨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抬望着上鸿秋,戒备不减:“你是何人?为何会有银之叶?你跟那只臭狐狸是什么关系?!”
银之叶,用全银打造,并不是什么法宝,最大的用途是传令,而这世上用银之叶来做传令符的人只有一位。
上鸿秋急忙道:“晚辈上鸿秋,乃是北流冰的皇族。银之叶是我父亲百年前前去风月楼时,风月主好意相送。听闻前辈与风月主的恩怨,因此晚辈心想,若是能助前辈一臂之力报仇雪恨,想必也是一件美事。”
“你要助我报仇?”猾欠也不是傻的,这分明就是在给他下套,他自然能看的出来:“凭什么?”
“凭我有一事相求。”上鸿秋倒也不拐弯抹角,一挥袖将那银之叶重新召回手中,冲猾欠晃了晃:“前辈在这离水潭下已经呆了几百年,虽然断筋之痛减轻,但对风月主的仇恨定当加重。试想,若不是那风月主无故抢了前辈的龙筋,前辈又何以落得被禁锢在这无名之地,失去自由?”
“那你可就说错了。”猾欠轻轻摇头,“报仇什么的,我已经放弃了。”
“放弃?前辈被风月主取走龙筋,以至于被困此地几百年,竟然说要放弃报仇?”上鸿秋觉得诧异,“这是向来有仇必报的龙族能说出的话吗?”
龙族性傲,一旦受屈,势必十倍奉还。这是八荒人尽皆知的。因此为了不被牵扯进麻烦的事中,很少有人会去跟龙族抗衡。
猾欠似是轻叹口气,看见它鼻子下方的水泡翻涌不断:“没了龙筋,我失去了主心骨,这几百年虽然身处这灵地,但依然不能正常集成灵元。别说要去报仇,能不能出的了惊阙山都是问题。”
他也只能放弃。
“晚辈可以帮忙啊!”这难道不是上鸿秋来这里的理由?
“凭你?呵呵,小兄弟,不是我看不起你。以你的道行,就是再修上个千百年,你也未必是那只臭狐狸的对手。”猾欠真是说大实话。
被人这么看不起,上鸿秋并未生气。猾欠可是龙族,一条最年轻的龙年龄至少也要上万,在辈分面前,他还是很有度的。
急忙道:“前辈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帮忙,不是我本人亲自去找风月主,但我敢保证,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定然是前辈想要的。”
“哦?你打算借外人之手帮我报仇?”
“只要能达到目的,这未尝不可吧?”
“……”
猾欠闻言却沉默了。
思量一下,上鸿秋说的不无道理。
不管是谁,只要能为他报仇,取回龙筋,那就是最后的结果。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想罢,随即道:“方才你说有一事相求,求什么?”
上鸿秋见猾欠上钩,随即作揖道:“那前辈的意思就是答应晚辈的请求了?”
“先把你的条件说来听听。”猾欠也是很狡猾的。
既然对话已经谈开了,上鸿秋也不想在费尽心思跟一条龙耍什么心眼,立马认真的道:“晚辈要前辈您演一出戏。而这出戏,是演给一个叫鲤笙的女妖看的。”
提到鲤笙,猾欠当即眯起了龙眼。
这名字他并不陌生,因为这几日来,鲤笙接连在湖心亭露面,虽然猾欠不曾上来看,但在水下却能将水上之事看的清楚。
那些人的确喊那只相貌清绝,浑身都在散发灵气与奇特香气的女妖为‘鲤笙’。
“演什么戏?”猾欠不免好奇。
“前辈没有问鲤笙是谁,倒是先问演什么,看来前辈知道鲤笙之事啊?”上鸿秋真是观察的细微,竟然这都能被他看出来。
猾欠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
“自然前辈认得鲤笙是最好的,那样也不至于认错了人。”上鸿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着,缓缓落在湖心亭上。
一挥袖,面前萦绕一面立体的幻镜,镜中出现鲤笙的身姿:“这女妖就是鲤笙,前辈认识吧?”
猾欠眯眼看向镜中正在训练火灵术的鲤笙,与每一晚总一副心事重重的鲤笙,完全是不同的表情。
镜子里的鲤笙要更为的开朗。
今夜又听到她跟天羽月说的话,不管是想要见龙族又或是为何异常,其实猾欠一直在心中打鼓,要不要见一下鲤笙。
而面对上鸿秋的提问,猾欠再一次选择了无视。
上鸿秋并不觉得尴尬,继续道:“看来是认识。”
“你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猾欠不免不满,这人怎么还可这一个地方不放了?
“呵呵,没有,晚辈只是确认一下罢了。那晚辈接下来就说说计划……”
“你的计划中,她是主角?怎么,难道你想借她的手帮我报仇?”猾欠还是看不透上鸿秋在打什么主意。
上鸿秋完全不避讳的点头承认,压低了声音:“没错。我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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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上鸿秋的计划后,猾欠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
看向正等着他回应的上鸿秋,有些为难:“你明明是惊阙山的弟子,如何能想出这般损人利己的把戏?就不怕万一被人识破计划会被驱逐出山?”
上鸿秋的计划的确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上鸿秋却根本不在意的道:“驱逐又如何?惊阙山不容我,那我回北流冰便是。可比起容身之所,让我更容忍不了的是看到雪衣被侮辱!”
“呵呵,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重情义之人……”
“前辈只要按照我说的做,我必然保证能达成前辈所愿!”
“……知道了。”在良心与私心上面,猾欠最终还是偏向了自己。
固然他不知道结果到底是否会向上鸿秋设想的这般,可也唯有一试。
看了眼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在看看眼神灼灼的上鸿秋,猾欠慢慢一甩龙尾,一个翻身就重新沉入了水中。
上鸿秋随手将那银之叶扔进了水中,看见猾欠在水中一个翻身,用巨大的龙爪将那银之叶收走,最后看了上鸿秋一眼,眨眼沉入湖底。
上鸿秋浅然一笑,“啊,真是越来越期待以后会发生什么了……”
说罢,该是得意,一个挥袖,消失不见。
上鸿秋刚离开,一抹浅浅的身影紧跟着从距离湖心亭不远处的密林中消失……
翌日。
鲤笙跟着大队伍走,今天的训练说简单也难,总的来说就是对讲解与实地结合,跟同组之人抽签进行比试。
一抬头,正好看到灸弛在盯着她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几日来倒是比上鸿秋还要安静,既不找茬也不搭话,搞得就跟陌生人似的。
两人视线交汇,倒是灸弛先闪躲了开,就跟心虚似的。
“师叔,今天的比试会没事吧?”东方令从最前头退到最后头,跟鲤笙汇合。一脸的担心。
几日下来,也就只有东方令愿意跟鲤笙混在一起,其他人还是避之不及。
鲤笙摇摇头,道:“没事啊,能有什么事?你少担心了,这几日你我相互监督,都在按照老师们的要求好好训练,若是这样还有事的话,那还训练个毛线?”
“啪啪啪!”边说边拍了拍东方令的肩膀,以示鼓励。
东方令被他拍的疼的直咬牙,但眼角间皆是笑意,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视线:“师叔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可以获胜!然后去神剑冢找自己的佩剑……”
“凭你也配拥有配剑?”
突然,一道满是嘲讽的声音响起。46
第256章 三六之数(谢谢k哥和氏璧)
东方令不用抬头都知道说话的是谁。
鲤笙这几天也算是知道了以前找东方令茬的是谁了。抬起头,只见那三个跟连体婴儿一样的人又出现在了面前。
分别是冷霜,王卓凡与董风三人,与东方令同期入门,前些日子刚得到佩剑,其实修为也没有多了不起。
该是这几日过的太平了,三人又忍不住找茬了。
冷霜往两人面前一站,本就不大的眼睛眯的几乎都看不见眼珠子了:“我说东方师弟,能不能去神剑冢看的可是个人实力,你不会觉得只要跟着她就能一路顺通吧?”
这个“她”刻意看向鲤笙,嘴角勾起,简直可恶的很。
“霜师兄,我……”
“令令,跟这种垃圾你说那么多干嘛?一会开始测试,真的假的,让他自己看不就完事了?”鲤笙根本连看都不看眼珠子瞪成了灯泡的冷霜,拉着东方令,“咚”的一下撞开挡在前面的人,扬长而去。
冷霜:“……”
“霜师兄,她也太拽了吧?”
“可别让我们碰上,不然……啊!”
董风刚要说些什么,只觉得脖子一疼,回头一看,只见上鸿秋正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
为什么!
“真是岂有此理!若是不让她好看……”
“师兄,我们走吧!”
冷霜没注意到上鸿秋,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董风拉着往前走。
“你拉我做什么?喂,我还没……”
“上鸿秋在看,有什么话私底下再说。”
“……”
一听上鸿秋,冷霜顿时没了动静。三人夹着尾巴眨眼消失的没影。
上鸿秋见三人离开,轻叹了口气,刚要走,身后跟着的同伴却极为不解的道:“师兄,你不是说要给雪衣师姐报仇吗?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就是啊!让他们几个对付她,我们正好不用动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另一人也问道。
上鸿秋却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迈步就走。
没走出几步,又遇到环臂靠在墙头的灸驰。见他冲自己笑的“猥琐”,冷哼一声,懒得搭理。
灸驰挑挑眉头,并不出声,反正上鸿秋肯定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过,这么一看,好像局面又复杂了。
圣岳台。
今日因为要双人比试,平时总是两组同在的空地,此刻显得更加的空旷。
折桂早就在最前面的台子上等候多时,百十人陆陆续续的进来,进来前还有说有笑,可一看到折桂,立马拉长了脸,一副赴死的感觉。
鲤笙毕竟是有些底子的,加上也颇为用心,这一般的测试对她没什么威胁性。估计也就只有她自己还能在看到折桂时,屁颠的打招呼了。
“呦!老师早!”
牙齿简直闪到不能再闪。
折桂摇摇头,倒也回应一声:“不早了。快去找位置站好,马上要开始抽签了。”
“遵命!”鲤笙比了个敬礼,在折桂不住的摇头中笑眯眯的往旁边靠。
很快人都到齐,折桂扫过一眼,将做好的抽签牌往面前一放:“这签牌会根据你们现在的修为自动匹配对手,一切都是道缘。不管跟谁一对,都不得抗议。你们要做的只需全力用处你们所学的一切,把对方击倒在地即可。”
说到这里,折桂停顿了下,刻意看向灸驰,而后转向上鸿秋,最后又落到鲤笙身上。
“切忌!绝可伤及对方性命,不然就当违纪者取消以前的学分并直接遣返原处!因为违纪出现的一切后果自负!可明白!”
“明白!”
这是惊阙山的死律,这种东西是为了弟子们的人身安全所设,目的在于严禁斗狠。
不过,一般的比试也不会有人刻意斗狠,毕竟不值得。
东方令看向不远处正恶狠狠看着自己的三人组,不由得直咽口水,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折桂将抽签所用的灵片往空中一撒,只见七色流光闪烁,那些灵片在空中旋转一圈,似是在匹配目标,眨眼之间,突然‘嗖’的一下钻到个人的衣服上,于胸襟处用黑色的楷体刻出了各自的番号。
这么简单的抽签之术,鲤笙第一次见,而且一看就连作弊的机会都没有。
“师叔,你是多少号啊?”
东方令指着自己胸襟上幻化的‘二七’,既激动又兴奋的问道:“好像是同样的数字为一组,不过我跟师叔肯定不是一组……”
鲤笙笑了笑,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号:“三六……”
也就是说只要知道谁是三六,就知道她要比试的对手是谁了。
“你是三六啊?”
还没等说什么,旁边一个女弟子突然指着鲤笙的号码大喊了一声。
她这一声喊,周围听见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看着她胸口的数字,突然看热闹似的,笑出声。
“她竟然是三六?”
“哇,三六啊?”
“真是大发!”
听这意思,貌似三六是不祥之数似的,鲤笙急忙去问东方令:“三六怎么了?怎么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敢情她要跟鬼打不成?
东方令一听是三六,本来还兴奋的脸顿时像吃了屎似的,焦黄一片:“师叔,三六这个号已经几百年没有被人抽到过了。听闻跟三六号对决的人,无一不被遣返。的确是大不祥之数!”
握靠……
鲤笙听得嘴角直抽搐,敢情这中彩票的概率对她而言就跟上个厕所似的,说中就中呗?
憋着想要大骂的心情,咬着牙问道:“我才不管什么三六不祥,不过,听你的口气,三六貌似不是我们这些人中的一个吧?”
“不是。”
“明明是弟子之间进行测试对决,为什么会有一个固定人选?这怎么看都是套路吧?”鲤笙故意大声道,刚说完,折桂便看向了这边。
周围的弟子很懂事的,立马给闪出了一条道。
折桂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鲤笙身前,先是看了眼鲤笙身上的三六之术,明显看出眉头皱紧,似是也很诧异。
鲤笙自然是抓着理不放的:“老师,您来说说,这三六之数是不是违反了规矩?”
“三六?怎么了?”
折桂却绷着个脸,压低了声音,妥妥的压力。
“这不是弟子间的测试么?那三六号不就是外人了?外人跟弟子,这怎么看也是不配套吧?”鲤笙继续争辩。
折桂继续一张严肃脸,“你这是在抗议抽签结果?”
啊……
“不,不是,但这三六……”
“你说规矩?是谁规定的弟子测试只能是弟子与弟子对决?”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就算三六是一道难以攻克的难关,但我开始就说了吧?抽签也是一种道缘。你抽到了三六,这就是你的运。若是再抗议,就不要怪我直接将你遣返了……“
动不动就提遣返,啊,真是……
鲤笙多想很霸气的扭头走人,但现实很残酷的告诉她,若是真这么走了,将来的苦日子有她受的。
毕竟,她没有信心可以从百步琅的眼皮底下溜出惊阙山。
忍,我忍,大局为重!!
鲤笙赶紧笑道:“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没有其他意思。正所谓不懂就要问嘛!哈哈哈……”去他娘的。
“老师,师叔第一次进行测试,诸多不懂的地方,您一定要见谅啊!”东方令也赶紧给鲤笙说好话,“以后保证不会了。有什么问题我会先跟她讲明白,弟子跟您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这小子还是很有义气的嘛……
鲤笙感动的简直想哭,甩给东方令一个‘棒棒’的眼神。
折桂其实也就吓鲤笙一吓,怎么说,若是因为她问了一个问题就给遣返,百步琅非得弄死他不成。
于是道:“记住你们自己说的话!若是再有下一次,绝不轻饶!”
鲤笙与东方令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吱声。
在一旁的上鸿秋与灸驰同时轻呼口气,也被鲤笙这么一闹也下的不轻。
不过说到三六,第一次来的灸驰也是第一次听说,但看上鸿秋的面色并没有因为折桂没有处罚鲤笙而放松,倒不如说在听到三六这个数后,面容更沉。
“这个三六之数是……”
“是神秘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一般会在后期出现,像这种第一次测试就遇到的,简直是开玩笑……”旁边的弟子小声解释道。
灸驰一听,不由得直皱眉头,敢情鲤笙这是走了狗屎运呗!也是没谁了……
“鲤笙,你是三六之数,虽然可惜,但无论如何你也要好好应对比试。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要证明你没有白白来过……”
卧槽……
鲤笙一听折桂说出这话,内心果真无数***在狂奔,这绝逼是给她心里添堵的吧!
“放心吧,我不会这么轻易狗带的……”鲤笙嘟囔一句,便不再多说,又怕从折桂口中听到什么更损的话来。
折桂很明显没有听懂狗带是什么意思,还想说些什么,但看鲤笙根本不想听,也懒得废话,便冲其他人道:“既然已经分好了,你们各自找到跟自己相同的数字,各自比试吧!”
测试不等同比赛,不用刻意单独观摩,可就算如此,想要在折桂眼皮底下作弊的可行度为零。
熟悉折桂的人,肯定不会自讨没趣。
值得一提的是,灸驰与上鸿秋是一组,知道跟n灸驰一组时,上鸿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秋师兄,怎么办?”旁边的同伴一看灸驰上前,颇为不安的问道。
上鸿秋还能怎么办,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灸驰的对手,但好在可以点到为止。
往前一步,冲灸驰道:“看来你我等级差不了多少,竟然安排我们一组……”
“差不了多少?”灸驰眸色一沉,轻笑出声:“那我可真是迫不及待跟你比试下了……”
上鸿秋尴尬一笑,这下可真把灸驰惹火了。
可周围的人就不懂他了,明知道不是灸驰的对手却还故意挑衅,这不是找虐吗?
灸驰挥袖往一旁走,一边走便制造出一个完美的隔绝结界,蓝光萦绕,一看纯度就极高。
这是动了真格……
众人皆露出一副也为上鸿秋担心的表情,也只能希望他不要输的太丢人了。
上鸿秋跟在其后,进入结界后,固然内心砰砰打鼓,但表面依然镇定。
刻意激怒了灸驰,代表着他绝不会对自己留情,这样输了至少能保留些尊严。
唉,杀千刀的自由抽签,明明还有其他人修为在他之上,为何偏偏是他!
灸驰一挥袖,面前浮现一团水灵球,在他周身旋转不停。
“你成功的激怒我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上鸿秋不敢懈怠,急忙制造出火灵球。
水与火,且看谁能干过谁吧!
很快,找到相同数字的人,两两一组。很快就可见空旷的训练场上出现几十处结界,这也是为了不影响其他人。
东方令在鲤笙身边,并未去找跟自己数字相同之人,而鲤笙左右环视好几圈,怎么也看不到胸前挂着三六之数的人,不免有些不耐烦:“令令,这三六之人你可知道长什么样?怎么不见现身?”
“三六之数已经许久未曾有人抽到过,这……我也不清楚啊!”东方令才来这里十年有余,不知道也是自然。
鲤笙听了,也是无奈:“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就不信那三六之人还长着三头六臂...”
这话随口一说,却被一旁在这呆的时间久远的弟子听到,扭头就冲鲤笙说了一句:“要是三头六臂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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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三六到底是个什么鬼啊?能不这么吓人吗!
“呦呵,令师弟,原来二七是你啊!”
还没等鲤笙抓狂完,本来离着他们远远的三人组却凑了过来。
为首的冷霜,盯着东方令胸口的‘二七’,笑的极为欠揍。
往他胸口上看,只见也绣着惨淡的‘二七’,黑黝黝的字体有些扎眼。
东方令顿时傻眼:“霜师兄,你是二七?”
“你眼瞎呀?这不是二七难道是倒霉催的三六啊?”冷霜这话说的,连鲤笙都给带进来了。
“哎哟我这暴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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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鬼脸男人
“师叔,别这样……”
鲤笙撸袖子刚要往前上,却被东方令一把拦住:“霜师兄是我的对手,你可不要弄伤了他,比赛还是公平的好。”
“你还替他……”咦,不对啊。
鲤笙刚要说东方令一顿,可转念一想,这小子可不是在帮冷霜说话,这完全是一语双关啊!
话中意思既有冷霜打不过她,又有东方令能与冷霜抗衡之意,这可是妥妥的挑衅。
鲤笙呵呵一笑,在那冷霜还未反应过来前,啪的往东方令后背来了一下:“你小子行啊!这话说的很有头脑嘛!”
东方令摸着被她拍疼的后背,笑着看向面色骤然阴沉的冷霜,大概是用上了积攒了已久的勇气:“有本事就来,我已经不怕你了!”
“哈哈哈!”
冷霜闻声大笑,好像听到了笑话一样,语气猛地一沉:“令师弟,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可爱了啊!”
“师兄,也该好好的教训他一下了!”
“让他知道知道师兄你的厉害!”
旁边的两人也跟着起哄,这三人简直是同一个鼻孔出气。
可能是被三个人欺负惯了,就算有勇气面对,可还是免不了打怵。
鲤笙见东方令的志气又开始抖,赶紧为他打气道:“我会看着你的,加油!你能行的!”
“那就来吧!”冷霜特意勾勾手,笑的得意。
东方令冲鲤笙点点头,狠狠咽了口气,这才跟了上去。
结界一般都是由修为较高的一方制成,而冷霜却特别的不要脸,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看着东方令,“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吧?那结界就交给你了。干嘛那么看着我?可别说你连一个结界都制造不出来啊?”
冷霜是故意的,但东方令只能顺着他的话来。
扭头看了在旁边观看的鲤笙一眼,只好颤巍巍的制成了一个隔绝结界,白色的光芒笼罩这二人。
“呦呵,挺能耐啊,竟然还会制造隔绝结界……”冷霜看似在称赞,其实根本就是嘲讽。
冷霜制造的隔绝结界属于下品界,只要稍微会些咒法就能成形,这种结界一般会在不想浪费灵力的时候使用,固然一看就知道东方令打算保留实力应对于他。
东方令没有废话,越快结束对他越有利。
当即祭出一把幻灵剑,直冲冷霜而去。
“好!”鲤笙不管东方令用的什么基础咒法,赶紧叫好。
旁边两人同时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的…”
“我叫好关你们鸟事?快找你们的对手去吧!”鲤笙烦气的吐了吐舌头,又不管不顾的继续给东方令加油。
其实她的对手一直不出现,她心中紧张,借着给东方令加油,实则是在给自己打气。
那二人组一听,也不愿跟鲤笙杠,往旁边躲了躲,正欲给冷霜加加油,面前便走来几个人。
“原来是你们两个?”说话的人正是一直跟在上鸿秋旁边的人中的一个,膀大腰圆的,极壮。
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口上的“一三”,“找你一会儿了,竟然躲在这里,怕输啊?”
“啊,只是想等霜师兄比完……”
“要不要比?要比就别废话,赶紧过来!”那人脾气不怎么好,不等人说完,制造出结界就走了进去。
结界一旦制成,若是下一刻另一方没有进入结界中,便会自动视为放弃。
“这里我看着,你赶紧去吧!”王卓凡赶紧道,就算不是对方的对手,也得试一试。
董风也很无奈,又看了眼正在结界中跟东方令抗衡的冷霜,只好点头:“那我也去了。”
“我的对手也找过来了。”
董风刚说完,王卓凡看着正往他这走的一位女弟子,看到她胸口的‘六’,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是个女的啊……”
“那你也加油吧!”董风说完,掉头看了那女弟子一眼,虽然并没有印象,但总比跟那些认识的人碰上好。
“请!”
那女弟子并未废话,冲王卓凡做了个请,手指一捏便起咒结成结界,径自走了进去。
回头看向王卓凡,眼神清冽。
王卓凡赶紧也进了去,这样一来,还站在结界外的人就剩下了鲤笙以及上鸿秋的另外一个同伴,也就是那个看起来脾气还算不错的人。
鲤笙就当没看见,毕竟跟上鸿秋有关系的人,她不是很想招惹。
再说,这个男人她也知道。
沈冰,跟上鸿秋一样都是贵族子弟,只不过他爹没有上鸿秋的父亲那样声名显赫,而且他本人也不想招摇过市,所以一直很低调。
沈冰扭头看了正在跟灸弛打的昏天黑地的上鸿秋一眼,而后顺道看向鲤笙:“他修为不够,这怎么看都是很快就会落败,你竟然还相信他能赢,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不同于以往的嘲讽,听起来像是真的好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鸿秋不再的关系,鲤笙扭头看向他:“相信自己的同伴还需要理由吗?”
这人是不是傻?
为她这一句,沈冰愣了一下,而后突然喃喃道:“同伴?呵呵,也对啊!此言有理!”
鲤笙懒得搭理他,且看东方令。
虽然东方令施展的水灵术可以稍稍阻挡住冷霜的剑影攻击,但说真的,被攻破防线的确是必然之事。
“师弟,趁着我还未动真格,你不妨自己跪下承认输了可好?”冷霜真是要脸到极致了,这时候竟然来心理上的攻击。
说什么没有动真格,以为别人眼瞎啊!东方令虽然没有能力抵抗他的全力攻击,但绝壁已经让他使出了一半的力量。
“这人在嘴真是比狗屁还臭啊……”鲤笙不免嘟囔,赶紧有个东方令加油:“令令!你不要听他的!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必然使出全力!就算没有获胜,但你的目的是让他全力抗衡,那样你就赢了!”
东方令一听,隐约透出无力的眼眸突然出现亮光,当即又双掌出力,释放更强的灵压来操控水灵术,竟然在一瞬间将冷霜的剑气给崩到了一边。
“嗖嗖!”
冷霜急忙收回剑影,瞪向多事的鲤笙:“令师弟!你也太让人失望了!竟然靠着一个女人来获得力量!你就不觉得惭愧吗?”
“那师兄你靠着欺负我来获得存在感会觉得惭愧吗?”东方令好不犹豫的反问一句,虽然明显在大喘气,可眼神清冽如霜,再也不像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
冷霜竟然一时语噎,完全没想到会被反驳。可随后就更加不满的皱起眉头,手中一使劲,将更强劲的剑气凝结在剑影上:“丝毫都没有!”
十几道剑影齐出,剑柄处可见萦绕一圈白芒,一看灵压就分外的浓烈。
冷霜是动了真格,且从这架势来看,他是打算直接将东方令打倒在地。
不好,危险!
看着欲打算迎接这招攻势的东方令时,突然觉得不妙。
仔细一看,这剑影攻击中竟然还暗含轰散之力,若是东方令全力迎接,灵压相撞,必然会形成乱流,不管是那一股乱流击中轰散之力,东方令定然躲不过,虽然不会要命,但决计也会因为受到牵连而受伤。
这个冷霜竟然想要伤人!
鲤笙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当即连想都没多想,急忙暗中捏指诀‘刷’的一下,制造了一个破解法,微微一甩手就给发到了那剑影之中,因为注意力超集中,动作快到连旁边观看的沈冰都没有发现端倪。
“令师弟,你会为自己的无知后悔的!”
冷霜大吼一声,双臂一挥,剑影速度更快,完全看不见踪迹的冲向东方令。
“砰!”
灵压相撞,空气轻微的震动,因为对决过于强烈,这波动甚至让不远处的折桂扭头看向了这边。
灵烟散尽,东方令还完好无损的站在原地,只有双袖被震碎,倒是依然目光清绝的看着完全不可置信的冷霜。
“师兄,你的全力一击也不过如此……”东方令冷哼一声,难得一见的得意,殊不知是鲤笙暗中帮了他。
冷霜倒退一步,因为不可置信,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怎么可能!就凭你!凭你这种……不可能!”
他用的可是全部的力量,且还在剑影中叠加了轰散一切灵压的加强咒,凭东方令那种浅薄的修为怎么可能接下那一击?
猫腻!绝对有猫腻!
“是你!是你对吧!”想到有猫腻,冲不远处的鲤笙就喊了起来:“你们两个联合好了要设计我,肯定是这样!”
鲤笙当然是不会承认的,就算刚才的确出手相助了,“你说什么疯话?打不过就认输,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令令,好样的!”说着,竖起大拇指,笑的灿烂。
东方令也跟着笑,“谢谢师叔的认同……”
若是没有鲤笙鼓励他,怕也挨不到现在。
“我不信!我们都知道那小子几斤几两,就凭他,怎么可能打赢我?!”
“事实面前,你这是抵赖呗?哎呦,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这么输不起啊?”鲤笙越说越气人,还刻意用手指比划了七尺男人的尺寸,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你们作弊!”
“若是你这么认为,大不了我们再来一次?”东方令这孩子还是比较实在的。
可冷霜不好说话啊:“再来个屁!刚才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灵力,现在哪里有力气来跟你比?”
“我也一样啊。我们两个都用尽了所有气力,这样岂不是最好分出胜负?”
“什么咱俩都一样,你能跟我比吗?连神剑冢都去不了,你也好意思说这话?不嫌丢人啊!”冷霜那嘴也是没治了,听得鲤笙真想过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鲤笙哼了一声:“令令都已经这么说了,有能耐你倒是迎战啊?我看你是输不起吧?”这一次保准彻底粉碎掉他的自信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兴风作浪。
冷霜被她这么一刺激,当即就红了眼:“来就来!东方令!有本事你就来,我今天非揭穿你们的把戏不可!来!”
“那我只能用实力证明你是错的了……”东方令现在可是自信满满,说话都这么有底气,说着,还摆好了姿势,大有要大打一场的架势。
而鲤笙也做好了准备,只要冷霜动手,她就再一次出手帮……
“做这种事可不对……”
忽然,只觉得耳边传来湿润的冷气,浑身一个激灵。
“谁?!”
一扭头,惊觉自己的身边竟然站了一个一身黑衣,脸带黑色鬼面的男人!
是人是鬼?
“你说我是谁?”那男人语气似是带着笑意,而脸上的鬼面紧跟着变成瘆人的笑脸:“我是三六啊,你看不到?”指着自己胸口上的三六之数,那张鬼面又瞬间变为了恐惧的表情。
鲤笙只觉得危险,刚要逃出他身边,谁知那鬼面突然一挥袖,紧接着就制造了一个极为巨大的结界,且结界直接穿过一旁的沈冰,只把两人困在其中。
不好!
“你想做什么?”
鲤笙本能的还是往后退,尽量离他远点,同时手中积蓄力量,就怕这鬼脸男人上来一阵神经病发作,给她就地正法了。
“你说我能做什么?”
“你不是我们之中的人吧?既然都现身了,还不用真面目示人,莫非你很丑吗?”鲤笙见到面具就想摘下来的毛病又犯了:“捂的这么严实,看来是很丑啊!”
她倒是自问自答了。
鬼脸男人一听,也不计较,而是挥袖祭出一把有三只剑头的兵器,不由分说就往鲤笙扔了过来!
“喂!动手之前至少先客套一下啊!”这人在现世绝壁是会被打死的一屌丝!
固然抱怨,但该接招还是得接招,对方既然用兵器,她也不是没有,当即用上灭灵法戒,吸收对方灵元化作己用,瞬间破解了那股巨大的灵压不说,还未自己获取了些许灵元。
“那是……灭灵法戒吧?”
第一次攻击被拆解,那鬼面男人并没有觉得失望,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鲤笙刚逃出来的灭灵法戒上。
他竟然认识灭灵法戒……
鲤笙暗暗嘟囔,急忙遮掩住戒指,“你看错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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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
第258章 废了老鼻子劲
要是他告诉惊阙山的人她私藏魔界之物,定然会被没收不说,还要受到处罚,这些日子可是一直随身携带来着。
原本只是想用一次解决危机之后就好好收起来,谁知道这鬼脸人的眼神那么好使不说,竟然还知之甚广,要是栽在他手里,那可就完犊子了。
鲤笙赶紧又接着道:“还以为几百年不出现的三六之人是何等的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呵呵,我还不是能轻松搞定?”
上火吧!然后忘了灭灵法戒的事。
“你这是为了让我上火从而转移话题对吧?所以你藏起来的那枚戒指的确是灭灵法戒,我没看错也没说错吧?”
这个鬼脸男还死揪着不放了咋地?
“啊,,没错,是灭灵法戒。”既然人家是行家,那就老实说呗!
鲤笙脑筋转的快,在不利的情况下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
赶紧将戒指亮出来给他看,“虽然以前是魔物,但有人已经驱除了这上面的邪气,现在也就是个一般咒具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金骨老爷给化解的邪气还是不要说的好,不然又乱成一套。
“是谁给您驱除了这上面的邪气?”鬼脸男竟然这么好问:“灭灵法戒是前罗生门主弱西风的法宝,他用这东西残害了无数生灵,上面沾染的邪气并非一般人能化解的了。能否告知是谁……”
“不能。”鲤笙果断拒绝,快到不能再快:“门都没有。”
“……”
“废话少说,总之现在这戒指已经没有邪性了,而且它是我的东西!”这一点尤为重要,鲤笙连着强调三遍:“是我的!我的!”
该是没想到鲤笙反应这么激烈,鬼脸人愣了愣,鬼面又变成了无神脸,乍一看还挺滑稽。
这个人确定不是来搞笑的么?
“、啪!”
事实证明,不是。
鬼脸人什么都不说,甚至连职业道德都没有,明明还在聊着天呢,却突然就释放出了一股强大的灵压,幻化成一只盘旋着的白蛇,足有三人高,蛇头高高扬起。
鲤笙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在看到咒术白蛇出现的时候,想到的不是跑也不是攻击,只觉得莫名有种熟悉感,竟然愣了下。
白蛇……
好像在幻境山上就看到过一条巨大的白蛇来着,跟面前的有些相似,但很确定不是那条蛇。
那白蛇是真的,不是幻术。
“啪呲!”
鲤笙正走神呢,可鬼脸男人一勾指头,那白蛇便甩起蛇尾就扫了过来。
虽然是幻蛇,但这鬼脸人的修为肯定了得,竟然可是实物话到连腥风扑面都清晰感觉,瞬间汗毛乍起。
“你又说都不说就私自攻击!”鲤笙急忙一闪,这才躲过攻击,可对鬼脸人这种一点礼貌都没有的态度真是不满透了。
一边躲闪白蛇的攻击,一边破口大破:“你大爷的!你惹火我了!”
“所以你要怎样?”鬼脸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在万景俱籁时那张鬼脸又变成了灿烂的笑容,可也更加的瘆人。
“啪!”鲤笙这咒术可不是白学的,在左右闪躲间竟然已经结成了捆绑结,最后帅气落地时,起身的瞬间双臂一挥,结界制成。
“轰隆!”
幻影白蛇被水蓝色的光绳束缚,未来的及挣扎,便猛然化崩烈成了一片。
鲤笙咚的一声单膝而跪,大口喘着粗气,虽然用的是中等束缚咒,可白蛇力量较大,看似轻松制服,其实废了老鼻子劲。
大概用了五分之三的灵力……
那鬼脸人一看,鲤笙竟然制度了白蛇,露出一脸懵逼的神情,可随后并不给鲤笙任何喘气的机会,立马双臂一挥,重新制成漫天剑雨,朝着鲤笙就飞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还未比试的,又或是已经分出结果的,都注意到了正在跟三六之人对打的鲤笙。
“是三六之人!”
“我天,好吓人的灵压!”
众弟子急忙凑到近前观看。
东方令自然也看到了被逼进绝境的鲤笙,不由得着急。
“你的对手是我吧!”
冷霜看好机会,靠前一掌就拍在了东方令的胸口:“少瞧不起人了!”
“咚!”
东方令应声后退好几步,直接靠在了后边的结界上,胸口因为疼痛而剧烈的起伏着。
“我就说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吧!”冷霜心中驳回面子而重新得意起来。
可东方令哪里还有心情顾及这场战斗,再次扭头看向鲤笙。
“是我输了。”说着,突然挥手解开结界,蹒跚着往鲤笙那边靠了过去。
冷霜自然不满意:“你这是瞧不起我?!东方令!你竟然敢瞧不起我?!”
真是……
东方令回过头,眼神很真挚:“霜师兄,请别连我对你最后的一丝尊敬也抹杀好么……”
“!!!”
尊敬?
冷霜彻底的愣住了。
回想以往,刚入门时,东方令每次都笑称他们为师兄的灿烂模样,到底从什么时候,几人之间变成了这般情况呢?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人在变强后,难道心也跟着变成了铁石心肠?
鲤笙眼见漫天剑雨扑面而来,心中当然是怕的。明明要训练的是水火灵术的使用熟悉度,到底为什么会引出剑雨啊!!
“真是要疯了!”
大叫一声,哪里还敢保留实力,运出全部力量制造结界,同时释放灭灵法戒的力量,再结界上再次形成结界。
两圈结界形成,鲤笙也累得够呛,果真是灵到用时方恨少啊!
鬼面男人似乎并不满足仅用剑雨封天一招,见鲤笙打算正面抗衡后,笑着又一挥袖,从旁又制造出两条白狼,耳朵上缠绕一圈水圈,竟然是水灵术!
他绝对开挂了吧!不然鲤笙想什么他怎么都知道!
鲤笙翻了个巨无敌的白眼,不免苦笑,这是天要亡她呢?
“小八!!”
当即召唤出了炎剑八脉。
火红的剑身在漫天剑雨蓝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耀眼,那种夺目的火焰直逼人心般的瑰丽。
熊熊火焰灼烧,可用的却不是鲤笙的灵力。
“我没多少灵力给你用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鲤笙甚至耿直的对炎剑八脉如是说,也很无奈啊。
而炎剑八脉原本的力量就很恐怖,主人的力量只会让它更强。就算没有鲤笙作为辅助,可想要制服那两只白狼还是很简单的。
“嗖嗖嗖!”
炎剑八脉直冲那扑过来的白狼而去,卷起层层热浪。
白狼也不是吃素的,左躲右闪,直接将攻击全部避过不说,因为人数占优势,八脉一个拐弯不及时,就被其中一只给跳起来咬住,随后就狠狠扔到了地上。
“嘡啷!”炎剑八脉落地,那两只白狼就像饿虎扑食般跳下,将其踩在身下,张口吐出水灵之力,形成尖冰体,朝着八脉的剑身就扎了下去!
“回!”
鲤笙急忙大喊一声,因为受剑雨灵压的影响,声音有些粗狂。
“当啷!”
好在喊得及时,炎剑用不可见的速度飞回鲤笙身后,周身包裹的火焰熄减了不少,看得出是受到白狼水灵力的攻击所致。
这样不行。
对方的力量远超自己,鲤笙很清楚,虽然有炎剑八脉与灭灵法戒两大法宝,可还是怨她灵力不足,不足以发挥出他们实力的十分之一。
对方一上来一句话不说,一心冲她攻击,简直跟机器没什么两样。
所谓的三六之人,难道是铁打的?到底要怎么攻破?
“嗷嗷嗷~~~”
那两只白狼突然仰天长啸起来,巨大的白爪往地上一刨,顿时划出几道深坑。回头看了鬼面人一眼,似是在寻求指令。
鬼面人轻轻点头,伸出右手,用食指在空中轻轻一划,好似在画咒印……
“这里不是你这种人该呆的地方,离开可好?”
这是什么狗屁言论?
“你才不该呆在这里吧!”鲤笙怒吼一声。
去他娘的,与其耗尽力量防御,不如直接攻其不意。
“小八!出!”
收起灭灵法戒,顿时解了防御结界,全身只留下一圈薄薄的守护圈,而天上剑雨顷刻间就像下雨似的,猛地俯冲而下。
炎剑八脉前方开噼里啪啦将那些扑过来的剑影挡下,粉碎成渣,而鲤笙迈步就冲向鬼面男。
同时集结所剩下的全部灵元,捏指诀,画结印符,大吼一声:“水火速容于君前!结!破灭!”
破灭咒破坏力极强,可可以瞬间将对方的攻击攻破,但也有其缺点。一旦对方攻破此咒,施咒者反而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没想到鲤笙打算鱼死网破,鬼面男一愣,随后噗嗤笑出声:“你傻不傻?”
“傻的是你!”鲤笙大喊一声,身体周围突然结成火蓝之墙,层层堆积成巨大的圆,一瞬间将两人圈在了其中。
这还不算完,这个圆是为了从鬼面男手中夺取结界控制权,而攻击还是要继续的。
“破灭!”
双掌齐出,两道红蓝只光交缠而出,像是一道闪电直奔天空,在结界顶点化为复杂的图案。
“你……”鬼面人刚想说什么,鲤笙已经冲到了面前。
快速在他身上结成攻击点,有迅速往后退。
“你太天真了!”
终于被鲤笙的行为激怒,鬼面男握拳直接碎鲤笙所制结界,刚要指挥剑雨攻击鲤笙,却被过来护主的炎剑八脉缠住。
鲤笙帅气回过头,伸出右手单指向天,嘴角突然邪魅的扬起:“落!”
上方结成的红蓝之光结成之图,散发着绚烂的光,猛然落下!
只要准确落在鬼面男人的身体上,跟下在他身上的落点结合,就能成功制度他。
鲤笙当然用尽了全力,这么几招下来已经起极限,分出胜负后能不能站起来都是未知数。
“真厉害……”
众人看鲤笙竟然发动如此复杂的咒术,且顺道还把这几日所学之术夹杂其中,可谓是让人大开眼界!
何况能让那个三六之人陷入困境,如何能不让人震惊?
“好!”东方令第一个鼓掌叫好。
而刚从结界出来的灸驰,回头瞥了眼趴在地上的上鸿秋,眼神暗淡,一挥袖,走向鲤笙方向。
上鸿秋趴在地上,自然是丢人的,但他心态调整的快,淡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输赢本来就是常事,何况对方比自己修为高处几分不止。
看向鲤笙方向,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是打算做什么?”
不远处的折桂看到后,倒是格外镇定,轻叹口气,好像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众人此刻的心都在悬着,不知道是为鲤笙还是为了三六之人。
就在那攻击落下时,鬼面男人突然冲鲤笙露出了胜利一般的笑容,在白光之中,冲鲤笙勾了勾手指。
鲤笙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直到跟着白光一闪,眼睛眯上的那一瞬间,突然觉得什么东西闪过眼前,等的到再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景色全都变了。
空旷的天空,碧蓝的倒影,以及对面突然将满头乌发头发散落成瀑布以及依然带着鬼面的三六之人。
是幻境啊……
这种事看的多了,鲤笙倒是很镇定。
鬼脸男人没有任何战意,正面看着她,那张掩盖在面具的脸,完全看不到真正的表情。
“你来了……”
突然,张口的第一句话,让人脑子嗡的一下。
“来了?”来哪里?
鲤笙觉得这话异常的耳熟,但又想不起听谁说过。
“你不懂也罢。”那鬼面男人突然卖起了关子,这点令人很不爽。
“你如果说的明白点,相信我能懂。”鲤笙上前一步,站在与他不到三米之地,“还是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
突然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
鲤笙打量着这天水一线,使劲的回想到底在什么时候看到过相同的画面,但脑子就像当机了一样,回想不起。
“你把我弄到这种地方,应该有什么目的吧?怎么,难不成还在考虑要怎么……?!”
“哗啦啦!”
没能鲤笙说完,脚下的水突然齐刷刷的向上翻涌,瞬间形成一道水帘。
水向上走,这真是奇观。
鲤笙被吸引了视线,盯着看对面的鬼面人慢慢消失在眼前。
啊,这是……
“小鲤鱼!”89.
第259章 血与他
失神的瞬间,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呐喊。
“第五瞳?”
鲤笙急忙四处观望,回头一看,只见第五瞳身着一声艳丽的红衣,正站在樱花树下,冲她灿烂的笑着。
鲤笙看到他笑的那么灿烂,该是被感染了,也跟着轻笑出声:“你还知道回来?”
回来?
不对,这是幻境,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想要上前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下,定睛看着一直在笑的第五瞳:“我知道你不是第五瞳。”
“那我是谁?”第五瞳竟然应声,也真是配合,“你又是谁?”
同样的问题总在重复的发生。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鲤笙往后收脚,尽量离那恍若真实的幻影远一些。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猛然上前的第五瞳,居高临下的看着鲤笙,那翠绿色的眼眸逐渐褪变成碧蓝。
鲤笙定睛一看,有些不可置信:“羽毛?”
“那个男人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你知道我有多伤心?我对你好失望啊!真的好失望啊!”
抱怨的声音,委屈的脸,好像连隐藏在那眼罩之下的眼睛的感伤都能感觉到,鲤笙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不是羽毛,你是幻觉……”
“为什么不相信是我?”天羽月逼近一步,那蓝色的眼睛越发的真实:“是你救了我不是吗?”
“羽毛不会说这种话!”对她失望什么的,只有羽毛绝对不会。
鲤笙这么坚信,可却被天羽月下面的话说的无言以对。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才一直不说罢了。可每次看到你轻易原谅那个男人,我就对你好失望。我甚至开始怀疑,你真的能完成我的心愿吗?你会杀了我吧?不会到了最后也不忍心下手吧?”
“我……不,我会的!”
“你犹豫了啊?看吧,你就是这种人。”
“可我不忍心是正常的吧?!我们可是朋友啊!”
“既然会不忍心,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说会杀了我?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不!不是!”
“骗子!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羽毛,你听我说,听我解释……”简简单单几句话,却让鲤笙红了眼眶。
想要解释什么,可要怎么解释?
没错啊,说会杀了羽毛什么的,全都是假的。她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所以,面对羽毛的质问,她难得的慌张成了一团。
天羽月像是被背叛了似的,神情厌恶的看着鲤笙,“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结果,你也杀不了我……”
转身,声音格外的低沉。
“不是的,羽毛,不是那样的!你……?!”
面前的人随着她的拉扯回过头,却变成了犬火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关系,面前的犬火像是老了几百年似的,原本白了几缕的头发竟然已经花白了一片,连眉毛都像是染上了一层秋霜。
“……犬火?”
“鲤笙,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负责保护爵爷的安危吗?!”
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鲤笙一跳,她甚至不明白犬火说的‘负责洛爵的安危’是什么意思。
“洛世奇的人已经杀过来了,凭我们几个根本阻挡不住!这里我跟玉儿来抵挡,你快带爵爷离开此地!”
犬火急冲冲的说完,将还未反应过来的鲤笙使劲往后边推了推:“快去保护爵爷!”
洛世奇?杀过来?
谁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已经乱的分不清这是真是假。
“鲤笙姐姐!”浅玉儿突然凑了过来。定睛一看,连她给人的要感觉都要成熟了几分,曾经稚嫩的面容不再,弯眉秀眸,如今竟是是如此有魅力。
“玉儿……?”
“爵爷受伤,不能迎战,姐姐一定要保护好爵爷!这里交给我跟犬火就好,你快回到爵爷身边吧!”
“九哀……受伤?”
好吧,不管是真是假了,一听到受伤什么的,鲤笙整颗心都要乱套了:“怎么会受伤?你们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吗?怎么会让他受伤?!”
“爵爷是为了保护你才险些丧命,你忘了?当时你被洛世奇的人掳走,爵爷一个人闯入他们的驻地,拼死把你救出来。伤正是那个时候受的。你的失忆症又发作了?是不是只要不好的事,你就全都要用失忆把自己的错掩盖过去?”
“为了救我?”又是为了救她?她到底是有多拖后腿?
“我这就去找九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先看到洛爵本人再说。
说着,也没听到浅玉儿又说了些什么,精神恍惚的往前走,总感觉一直往前就能看到她想要看到的。
比如……洛九哀。
突然出现的水帘,传出悦耳的叮咚之声。
“哗啦啦~”突然的流水潺潺,从脚下缓慢流出溪流,冰凉而又钻心。
鲤笙低下头,仔细观看脚下的清泉,眯起眼睛的同时那水竟然慢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鲜红,通红……直到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血……?”
“哗啦啦!!!”
挡在面前的水帘退散,鲤笙还未看过去,便能闻到刺鼻的血腥之气。
当她转头看过去,原本诧异的脸却在看到水中之物时,猛然失去了血色!
好像蓝天从未如此空旷,碧水也未如此冰凉,甚至连空气都好像突然变成了真空……
“踏踏踏……”
一步一步,脚步声竟然如此刺耳而又响亮。
鲤笙眼睛一眨不眨,像是魔怔了一样,突然干涩到了极致,张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甚至连那简短的两个字,都不能。
“滴答~滴答~”眼泪突然落下,像下雨般落在水中,荡起圈圈涟漪,打散了已经哭花的鲤笙苍白的脸。
“九哀……九哀……”
看着地上乌发漾满大片鲜血染红的湖水,黑与红,从未这么相驳。
鲤笙哆嗦着蹲下,坐下,全身被那血红沾染,哆嗦着伸手触碰安静的浮在水面上的头颅,九哀的头颅……
疼,眼疼,心更疼。
眼泪,如雨下。
“九哀啊……”将那紧闭着的眸眼的头颅托出水面,泪眼婆娑的看着一成不变的脸,却没了任何温度与血色。
怎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她没有保护好他?
因为她没有能力保护他?
“九哀……九哀……这不是真的……不,这不是真的……呜呜……不要,不可能……呜呜……”
边哭边将洛爵的脑袋捧到面前,鲤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痛,双手将九哀的脑袋托到面前,模糊的看着九哀,哭着,缓缓的……吻上了他的唇。
时间静止,清风绝情的划过。
“快醒醒……求你了……呜呜呜,不要这么对我啊……”
“……”
然而洛爵依旧无声,鲤笙哽咽的哭声愈发的撕裂心扉,缓缓将他拥在怀中……
“你一定会害死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欣赏够了这一幕又一幕,鬼脸男人突然出现在对面。
随着他的出现,晴空朗月,骤然变幻如此。
鲤笙手中的洛爵也慢慢消失成透明,而已经哭成泪人的鲤笙,却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抽噎着低着头,完全看不到她的神情。
鬼脸男人又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看到笑话似的,唇角上扬到几乎夸张的位置:“是你害死……!!”
未等说完,甚至未察觉到鲤笙是怎么到面前的,惊讶一瞬,不等反应,鲤笙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狠狠的,用上所有力气的那种。
鬼脸男人只觉得脖子都要被勒断了一样,呼吸不得一瞬间,刚要出手反击,鲤笙却猛地抬起头!
!!!
那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那双总是澄清的双眸,被一层弄战队的阴影覆盖,无神却又绝情,一眼看去好像根本看不到眼白,乌黑的瞳孔像是黑洞一般,将所有视线与光线吸收殆尽。
鬼脸男人浑身一僵,忘了反抗的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砰咚一声,竟然被鲤笙狠狠的摔了个过肩摔,仰躺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结界外边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所有的攻击停止,鲤笙仿佛陷入了睡眠当中,在原地睁着眼睛杵着却一动不动。
也就能有一盏茶时间,就见她突然一把抓住了鬼脸男人的衣领,然后就是依噶大力过肩摔,把人整个摔到了地上!
“天哪!”
“这是干什么呢!”
众人惊呼声一片,而有几个人的神色却陷入了浓重之中。
突然,犬火等人出现在圣岳台入口,后边还跟着浅玉儿以及一脸肃穆的洛爵。
他们组的人刚结束文教,这个点就会开始训练,但几人听闻现在这里正在测试,于是过来看看,自然是因为担心鲤笙。
可一进大门,一眼就看到众人围成圈看着中央结界里,正在跟鬼脸男人抗衡的鲤笙,同时神色大惊。
“那是谁啊?”犬火急忙上前,推开人群,指着鬼脸男人问道:“这个组里有那个人吗?我怎么没见过?”
“鬼脸面具?”浅玉儿也摇头。
洛爵自然也不认识,但相比追问那男人是谁,他更担心的是正将那男人按到在地上,骑跨在他身上,头低的很深的鲤笙。
“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她就不能成长……”靠过来的折桂突然说道,面色也不好看。但仔细看的话,好像他知道一切似的。
洛爵眉头紧皱,只觉得不妙:“这是在考验她?”并不是一般的测试,绝对是有什么目的。
折桂没有回答,继续盯着鲤笙,与他一样的还有灸驰与上鸿秋。
先不说输赢,鲤笙这时候明显有机会能制服正走神的鬼脸男人,所以这才是重头戏。
“到底她会怎么做呢……”
“鲤笙!你做什么呢!”犬火大喊一声,心中鲤笙没有反应而着急。
“鲤笙姐姐!”浅玉儿也跟着喊。
可鲤笙就是没反应。
洛爵一见,心中的不安扩散的更大。
小妖怪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不由分说,赶紧往前走:“小妖怪!”
一声大喊,正死死掐着鬼面男人脖子的鲤笙,突然浑身一抖:“九……哀?”
“你最终会害死他的……”鬼面男人冷哼一声,并没有因为鲤笙掐着脖子而有一丝难受。
明明有能力反抗,可他却像在等着鲤笙掐死他一样,笑容满面:“想想看,你已经给他惹了多少麻烦吧?然后你就会发现自己对他而言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
“我……对他是什么存在?”鲤笙手中的劲小了,眼神却也跟着迷茫。
为洛爵惹麻烦这种事……
“那种事……我也知道啊!所以我不是以自己的方式为他着想了吗!!”离开他,放弃他,成全他……
“你真的为他着想的话为什么还
会在这里?分明是自私吧!”
“咚!”
一拳砸在鬼面男人脑袋旁边的地上,眼眶通红却怎么也没有眼泪:“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以为你是谁啊!闭嘴!闭嘴!闭嘴啊!!!”
“咚咚咚!”连着几拳打在地上,鲜血飞溅到鬼面男人的面具上。
那张鬼面不停的变幻笑脸,就像咋嘲讽鲤笙一样:“你喜欢他,可他也像你这样喜欢你吗?连他的真心都不知道,若是突然出现一个对他有利的女人,你确定他会站在你身边?”
“……”
对他有利的女人?不是已经出现过了吗?
比如,东雷音的挽虞公主,当时洛爵的确因为挽虞是公主而无视她...
“别傻了!他若是喜欢你,早就接受你了!不是吗?”
“闭嘴!”
这些事实,由一个外人说出来,鲤笙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拳头再次落下时,就差一点就正好砸在鬼脸男人的脸上,手背骨节已经鲜血淋漓,可比起心头疼痛肉体上的根本就算不得上疼了。
外边的人看到她情绪如此激动,而鬼脸男人却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既不反抗也不攻击,真的好生急人。
模糊的听到鲤笙在念叨什么,洛爵也不敢再拖延,谁知道现在的鲤笙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赶紧冲到了结界外边。
“小妖怪!那个男人太奇怪了!你赶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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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还是杀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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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笙抬起头,不知道是被愤恨蒙蔽了眼睛还是如何,灰蒙蒙的瞳孔之中却没有倒映出任何人的影子。
“就算是玩笑也得有个度啊,果然……还是杀了你吧!”
此言一出,好像正中鬼脸男人的下怀,他突然不屑的笑了起来:“为何要杀了我?因为我让你看到了那些不久后就会发生的真实?就你这种不敢面对现实的态度还想要变强?真是没出息!像你这种人,到最后谁都帮不了,谁都救不了!不仅如此,他们会因为你一个个丢了性命!!你就是个累赘!”
这些话,太过刺痛了。
鲤笙听得清楚,每句话就像一根针,正好扎在脆弱的胸口上。
可她在乎的才不是这些什么狗屁将来,将来会如何她哪里知道?就因为他弄出的几个幻觉就要相信她必定会害死谁的话,那她才是个棒槌。
缓缓站了起来,似乎还在笑,不过依然跨站在鬼脸男人的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那一刻,鲤笙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冷漠与决绝,好像俯瞰的是蝼蚁一般,蔑视万物。
鬼脸男人从下往上看,似乎能看到鲤笙浑身包裹着一层极为浓密蓝光,与宣泄释放的紊乱灵压相融,却又分外的和谐。
啊,那果然是……
洛爵见她站了起来,还以为她听到了自己的话,稍稍安心了些。可随后,鲤笙却突然张开手,在两人上方盘旋的炎剑八脉‘嗖’的一下飞到了她手中。
在鲤笙接剑后一秒,本来归于平静的火焰突然像是点了汽油一样‘噌’的一下冒出丈余,周身的空气因为焦灼的火焰而扭曲的厉害。
“我是累赘也好,废材也罢,都随便你定义。但是……”声音猛地低沉,冰冷至极,手中炎剑一挥,火焰更浓烈:“你竟然敢随意杀死他,就算是幻觉,也不行。”
说罢,‘嘡啷’一声,剑直指鬼脸男人的眉心,火焰烘烤的两人的衣袂飘飘。
鬼脸男人还是那样躺着,即使被间指着却笑着道:“那你就来杀试试看啊?我不会闪也不会还手,有本事的话……你就杀。”
这明摆着是他在逼鲤笙出手伤人,而一旦鲤笙真的下手,那就违反了规矩,必然会被遣返出苦学殿。
鬼脸男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将她逼进绝境,给她看各种她在担心之事,将她激怒……这一切都是为了逼她动手。
三六之数其实就是一种负能量的实体,来自于每个人心中的怨与恨。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每个人所受压力不同,鲤笙最近想了大概是她目前为止人生加起来还要再多的事情,再加上总能吸引各种麻烦体质,三六之人会找到她也是自然。
鲤笙其实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后果,但很多时候若是能那么理智的话,人跟机器又有什么区别?
“小妖怪!快住手!”洛爵看出鲤笙心中所想,再次大喊。
鲤笙却连头也不抬,嘴角上扬,一看就是豁出去了:“好啊,那就如你所愿。”
“嗤啦~~”
挥起燃火的炎剑,根本不曾犹豫,猛然朝着鬼脸男人的脑袋上落下。
鬼脸男人那一刻仍然不减笑容,“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咔嚓!!”
“哇啊!她把人杀了!”
随着鲤笙的挥剑,观看的人爆发一声惊呼,这可是众人亲眼看到的事实,任谁都改变不了。
鲤笙的确将没有任何反抗之人的脑袋给……
嗯?脑袋?
骨碌骨碌~~
定睛一看,鲤笙落剑处滚落的东西好像是……
“面具?!”
再定睛一看,鲤笙虽然是用剑扎在了鬼脸男人的脑袋上,但落剑之处却是对准了他脸上的面具。
如今那吓人的鬼面断裂,鲤笙持剑看着面具下的脸,突然笑出了声:“原来是这样啊,哈,真是……!”
“嘡啷~”
退后几步,手中长剑掉落在地上,与那鬼脸男人一样,慢慢化为了虚无。
那一刻,谁也不知道鲤笙到底看到了什么,但三六之人就是如此简单的消失了。
结界同时解开。
鲤笙走到没有跟着鬼脸男消失的半面鬼面前,弯腰捡起,拿在手中,脸上尽是无奈:“原来还有这种玩法……”
“啪!”
松了口气的洛爵,在后一秒冲上来后,一把夺过了鲤笙手中的面具,用面具指着鲤笙,眼神里堆满愤怒:“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鲤笙看着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啊,是活的。
可看着他愤怒的眼睛,好像要把她撕了一样的质问,那种安心的心情却又马上被可怜代替。
鬼脸男人说的没错,她是有多傻才会认为面前这个男人总有一日会明白她的心?
罢了,其实这样正好。
“我知道。”点点头,将对他所有的用心都深埋在心底:“不论要受到什么惩罚,都由我自己承担。”
说罢,扭头就往折桂走去。
这么释然而又平静的鲤笙,让洛爵愣了一下。
“自己承担?说的倒是轻巧……”她可是当着折桂的面想要斩杀对方,这可是严重违反了规矩,折桂怎么可能会轻易饶恕?
犬火与浅玉儿也知道轻重,这些日子下来,他们都十分清楚忤逆老师的话后果有多严重。
“鲤笙,你快跟折桂求情,说你不是故意的!”犬火急忙道。
浅玉儿也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可不能胡说啊!”
鲤笙笑了笑,推开了二人,“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当后果。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理性真的是鲤笙吗?
二人同时一愣,可当着折桂的面谁也不敢多说。
鲤笙走到东方令身边,倒是难得的笑了笑:“你做的很棒。为你点赞!”拍了拍他的肩膀,貌似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折桂在人群之后,在鲤笙走过来时,面色就凝重到了谁都不敢看的程度,甚至连他周身的大气压都能看的清楚。
鲤笙这么挑衅他的权威,以他的脾气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不说洛爵等人,因为鲤笙的举动,灸弛跟上鸿秋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这人在现在被遣返回中阙峰,那这戏还怎么唱?鲤笙可是主角啊!
“噗通!”
鲤笙突然跪在折桂面前,这一跪可让洛爵都吓了一跳。
想啊,鲤笙虽然总是惹是生非,但不管是谁,还没见她主动下跪过。可见是多么性傲。
明明是那么威风的打败了对手,以她的性子,不得瑟就不错了,是绝对不会真心认错的。
以此分析,这一跪,要么就是在耍花招,要么就是在给折桂下迷糊药。所以,以为自己很了解鲤笙的洛爵,突然松懈了。
鲤笙不会离开他,她一定会想办法呆在这里的想法打败了洛爵心中的不安,以至于让他置之不理。
折桂却眯起了眼睛,“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鲤笙认真的摇头:“不,老师你误会了。”
“什么?”
“弟子现在并没有认错的意思。”
“那你在跪什么?”折桂的眼神更严肃。
众人齐齐诧异,既然不是在认错,又何以下跪搞得么隆重。
鲤笙秀眉一皱,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般,轻呼了口气,举手作揖:“弟子……是在请求老师把我遣返回中阙峰。”
!!!
竟然自己请求被遣返?!
此言一出,众人惊愕,惊叹声此起彼伏。
而洛爵在那一刻整个是懵逼的。
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是收不回来的。
犬火与浅玉儿当即就惊讶起来:“鲤笙,你说什么呢!”
“你是不是疯了啊?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鲤笙却不为所动的继续道:“先前老师明确说过只要将对方打倒在地就视为比试结束。弟子方才明明已经达成要求却还是挥了剑。先不说弟子违反了规矩,仅是没有控制心中邪念而起杀人之心这点,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弟子遣返。弟子自己开口,也是为了不让老师难为。既然是鲤笙自己开口要求,老师也不用犹豫了,将……”
“你以为苦学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
折桂打断鲤笙,一挥袖,语气格外的冰冷。
虽然鲤笙说的没错,但倘若就这么让她走了,他才更难为啊!
一挥袖,冲目瞪口呆的其他人道:“你们还发什么愣,比试完就离开!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一个个都不长眼神吗?
被他这么一吼,任谁也能看的出来,鲤笙突然来这么一手,折桂反被将军,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谁还敢说什么,比完的以及还没开始比的,被他这一声喊,赶忙就往外走,谁也不敢这时候摸老虎屁股。
洛爵自然不会走,可若是人都留下来,折桂势必又大发雷霆。
犬火与浅玉儿心知肚明,两人都不用跟洛爵打招呼,跟着人群往外走。
她们很清楚,若是洛爵都不能改变鲤笙的心意,那任谁都没有招了。
“走,去找羽毛跟夜明!”两人一出门,自然奔着剩下的两人而去。
也就一会儿功夫,空旷的训练场只剩下没几个人。
除去洛爵,灸弛与上鸿秋都没走。
折桂扫了几人一眼,自然是不耐烦的:“你们怎么不走?不是已经比完了?!”
上鸿秋多少还是有些惧怕折桂威压的,一时没有出声,倒是灸弛冷哼了一声,根本不以为意的道:“发生了这种事,怎么着也得有个见证人吧?我就不辞辛苦的当个证人好了,不用谢我。”
他也好意思说……
折桂一头黑线,但的确若是都把人赶出去,难免会遭人嫌话,多一个人在也是没错的。
鲤笙却无奈的耸耸肩:“老师,我不会改变想法的。最主要的是,这里是要正式成为惊阙山门下弟子的最后一个试炼之地。所学到的东西将用于门中段位的排行。但说实话,我现在并没有长远在惊阙山呆下去的打算,那我留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
“哦?你可知道你说这话代表着什么?”折桂依然冰冷着神色。
鲤笙自然是想过的:“弟子会在出去以后跟师父表明意愿,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理解的。”
理解什么啊?
若是真的能理解,百步琅也就不会兴致盎然的仅用一个月就把人训练到别人要用几百年时间的成果了。
心中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这么说,折桂还是得想着法的劝鲤笙改变想法,不然人刚来不到十天就嚷嚷着要走,这可是史上第一人,还是掌门的徒弟,这传出去要他怎么在山内混?
“你什么都别说了。给你时间好好反省一下,晚上再来找我商议此事!”说罢,一个挥袖,人立马就不见了。
哎呦我去,跑这么快?
这么一来,谁都清楚,折桂这是在给鲤笙考虑的时间,其实也是给自己想法拒绝她的时间。
毕竟是百步琅的人,折桂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当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如此一来,洛爵也有了质问的时间。
哪里还管什么态度得不得当,上前一把就扯住鲤笙的胳膊:“跟我来!!”
这是生气了。
也对,不生气才怪,谁让鲤笙又不按常理出牌。
鲤笙没有挣扎的意思,倒不如说,这样更好。
两人齐齐消失,而灸弛跟上鸿秋却也同时呼了口气。
幸好,人还在。
两两相视,立马又别开视线,各自离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洛爵拉着鲤笙来到一处小亭廊榭前,却还是不松开鲤笙的胳膊。
鲤笙有些疼,而已经看开的她却也不那么在乎于洛爵肌肤相贴,笑着推开了他:“九哀,够了。”真的够了。
洛爵一愣:“什么?”
“我承认骗你是我不对,但怎么看,我都没有骗到你吧?”鲤笙难得的诚实,越发的笑的苦涩。
再骗下去又有和意义?不如摊牌的好。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呼~”深深叹气。
“嗯?”
“九哀,放我走吧!”
几个字,一句话,说出来,如此简单。
鲤笙挤出笑容,却几乎要把眼泪都挤出来一样:“你看,我不是犯错了吗?”.
第261章 无分仙灵只分人
“啊,不对,应该说我老犯错吧?把我带在身边,早晚会给你惹出打麻烦的。”更重要的是早晚会害死他。
先不管鬼脸男人给她看的是真是假,但若是忽略这个问题,那可能就会成为真的。
洛爵完全不知道鲤笙何出此言,“你惹的大麻烦还少吗?可曾见我埋怨过你?”
啊,这话说的,让人咋接?
鲤笙顿了顿,转念一想:“那也只能证明我之前惹得都不是大麻烦。我们就不要你一句我一句僵持下去了。你也痛快点,放我走。然后我们就去找奚生问清楚解除魂契的方法……”
“然后呢?”
“然后,不管需要什么条件,我会看着办。”
“再然后呢?”
“再……一旦成功解除魂契,你我就路归路,桥归桥,天各一方……”
“啪!”
洛爵突然一把抓住鲤笙的肩膀,将她整个往面前一扯,两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鲤笙吓了一跳,可相比惊吓,跟洛爵这么靠近,倒不如说心跳远比惊吓刺激,脸顿时‘刷’的红了:“这样对你我都好……”
“哪里好?”洛爵的声音总是在关键时刻变得更加的低沉有磁性:“你确定真的对我们好?摸着良心说话。”
好近,太近了,妈呀!
鲤笙心中乱作一团,但表面仍然是一潭死水,把头扭向一旁,暗暗吞了吞口水:“我修为低下,而你也不喜欢我,我留下没有任何意义。与其赖在你身边,还不如趁着没有投入更多感情前抽身而退。”那样兴许还能留个全尸。
“我不许你退呢?”
“你又不喜欢我,你的不许已经没用了。”鲤笙很果断的回答,因为回答的太快,倒让洛爵有些尴尬。
好像真的有抵抗力了啊……
“只要我说,你就不走?”
“快行了吧,你现在说我根本不信。”
洛爵:“……”
这孩子成精了啊。
“你没必要这样啊。”鲤笙摊摊手,推开洛爵。
她已经想通了,与其追求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人,还不如追求自由。
只要恢复自由,不管能不能回到远桑山,但在回去的过程中说不定会展开比现在更令她心动的艳,遇,又何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兴许我走了,你报仇就更加顺利了呢?”没有她拖后腿,再多找几个同伴,想想还真是前途一片光明。
洛爵虽然一直想要鲤笙远离他的世界,可当本人表现的一副真要离开的样子时,他反而想要紧紧抓在手里,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明明他也喜欢,为什么非要把一个也喜欢的人往外推?
是为了救她?那更应该把她拴在身边才对吧?
“你确定离开不会后悔?”真是自私,一到这种时候就把选择权交给了鲤笙。洛爵自己也知道。
鲤笙也知道,于是笑笑,“离开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留下来,我一定会后悔。九哀,你就放我走吧!这一次,真的算我求你了。”
“...”
洛爵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看着鲤笙坚定的眼神,好像再也不会留恋的笑容,那一刻,洛爵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往后退了几步,手撑在墙上,深深,深深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看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鲤笙多想说一句,并不是说什么都没用,只要承认他喜欢她,她或许就不走了。
洛爵终究是倔强的,回头看向鲤笙,终究还是点头:“好,既然你去意已决,那就如你所愿吧!”
鲤笙咬着唇,点点头,逼着自己笑出声:“呵呵,这样才对嘛!”
对错在爱恨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貌似也无话可说。
鲤笙沉默了下,转身而去。
她刚离开,犬火与浅玉儿同时从一旁走了出来,两人皆是一脸的无奈。
洛爵看向二人,眼神灼灼。
“我们可不是在偷听,是无意...”
浅玉儿还想解释什么,看犬火直摇头,只好闭上了嘴。
这种气氛好像就该沉默才对...
“爵爷,这已经不是鲤笙第一次嚷嚷着要走了,想必这次也事开玩笑说说,到了明天,肯定又...”
“她想走,强留无用。随她去吧!”洛爵不想再去想,越想脑子越疼。
摇摇头,转身离开。
浅玉儿身为女人,自然最了解女人,急忙扯了扯犬火的衣角:“这是爵爷跟鲤笙的事,你就不要在中间多嘴了。在我看来,鲤笙姐姐这次好像没有开玩笑,你没听到她把话说的那么绝吗?”
“她哪一次不是把话都说的那么绝?”、
“嗯...”这么一说,也是:“可这一次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哎呀,让你别多嘴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就是。”
“...”
固然浅玉儿看着比自己小,但人家怎么也比自己要年长,犬火张张嘴,可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好好好,我不说,什么都不说,行了吧?”哎呦,这一天天的连话都不让说了...”真是越活越憋屈了。
浅玉儿无奈的笑了笑,也就随他嘟囔了,“毕竟上了年纪,啰嗦也是应该的...”
不过,想到鲤笙所言,又不免添堵。
“这两人一个心直口快,一个打死不说,可让我们夹在中间的怎么办啊...”
另一边,鲤笙径直来到折桂的庭院,刚进门,就看到玄关大开,一白色帘子落在木榻上,随风摇摆的轻飘。
白帘之后是一张方桌,桌上落一尾七弦琴,琴丝微微发着蓝光,却不见折桂的影子。
“老师,弟子前来...”
“进来吧!”
还未说完,折桂的声音遥遥响起,在抬头时,人已经出现在了白帘之后。
只见折桂身穿一条极为宽松的灰色长袍,完全不像上课时穿的一层又一层过于厚重复杂,可以说是休闲的很。
掀开白帘,冲愣住的鲤笙招招手:“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
“哦。”鲤笙急忙点头,这才匆匆进门。
穿过白帘,一进屋,就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正襟危坐,倒是比上课时还要认真。
折桂摇摇头,坐在琴前,微微轻弹一下,响起清脆的一声琴音:“看你一脸决绝,莫不是已经决定好了?”
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
鲤笙咽了口口水,点头:“弟子还是认为,为了不造成影响,老师你还是把我遣返的好...”
“洛爵同意了?”折桂倒也不拐弯抹角。
而一听折桂说出洛爵这个名字,鲤笙一惊,惊慌抬头。
折桂明白她的意思,但这无关紧要:“你是他的灵使,这么一意孤行,他应该很头疼吧?他同意你独自离开了?”
“...”
“你倒是说话啊,怕我会吃了你不成?”真的,不上课的折桂还是很和善的。
换做平时,早就甩脸色看了。
鲤笙其实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人比较容易接受,见折桂还算好说话,眼珠子转了转。
反正已经决定了,不管如何,照实说吧!
“我要跟他解除契约,而他也答应了。我要做什么,都跟他没有关系了。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声音很淡,语速很快,鲤笙都不知道自己用什么表情说出这话的。
折桂愣了愣,欲弹琴的手停下,抬头看向鲤笙,微微眯起了眼睛:“解除契约?你知道怎么解除契约么?我听说,你们缔结的可是魂契啊...”
“...”
“这一般契约的解契方法可能还极为常见,但魂契万年不出一个,你以为是说解除就解除的?”
“奚生老师不是知道解除之法吗?只要告诉我,不管什么样的要求,我一定会达成.”
“哦,奚生说的啊?”折桂突然抬头,似乎看到了什么,眼神露出丝丝笑意,“她来了,你不妨听听本人说什么可好?”
鲤笙闻言回头,见奚生也着一身宽松紫色长袍从门而入,掀起白帘,看到鲤笙后,秀眉顿时皱起:“你确定不管什么要求都能达成?”
看来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方出此言。
说着,进来,坐到了鲤笙身边:“鲤笙,你还是太小看仙灵界了。”不住的摇头,好像很无奈。
仙灵界...
提到这个词汇,鲤笙眼前出现的是曾在电视中看到过的玄幻大剧中,那些总是一身白袍,御剑飞行,为世间斩妖除魔的‘白衣天使’大军。
可八荒的仙灵界又是什么呢?
鲤笙想了又想,却从未见过其真正的样貌。
想她从得到现在这具身体开始,就马不停蹄的又是这个又是那个,根本没有停下来仔细观望这个世界的时间。
所以,再想也是迷茫。
摇摇头,“弟子虽然身在仙灵,却没有一颗仙灵心。对弟子而言,无分仙灵,只分人。老师,你也不用跟我说些别的,只管告诉弟子如何解除契约便好。”
这几句话,不管是鲤笙的表情还是话中意思,无一步表明她对仙灵界没什么兴趣,着实跟一般修仙之人不同。
折桂与奚生相视一眼,似乎找不到不说的理由。
折桂点点头,看向奚生。
奚生身为老师,自然学生们有疑问时,要做的就是给予答案。
“鲤笙,魂契破解之法在古书上记载的只有这一处,且只能进行一次。我把丑话说在前头。魂契并不是那么好破解,若是不慎,很可能你跟洛爵都要遭受违反契约的反噬力。至于反噬力如何,我也不清楚,总之绝对不会好受就是。知道这些,你还打算继续往下听?”
这还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吓人了。
鲤笙笑了笑,这时候说不要听什么的,那就太搞笑了:“我还是很想问一下,你们怎么知道洛爵的真实身份的?呵呵...”
这些人叫洛爵比自己叫的都要亲,真是让人头大。
折桂笑了笑,“你以为苦学殿的师傅我们是白做的?”
“哈哈,这样啊...”也对哦。
奚生笑了笑,不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魂契解除需要两种东西,一,只生长在天外天三重天的伶仃骨。二,伶仃骨需用危冥地狱前的两生花熬煎成两碗汤。你跟洛爵一人一碗,不得多一分也不得少一分。”
“伶仃骨跟两生花?”鲤笙默念一遍,头更大了。11
这名字一听难度系数在十颗星以上,也难怪没人成功过。
折桂接过话去:“以你现在的修为,别说天外天,你连天都上不去。”
怎么净说大实话?
鲤笙很尴尬啊,嘿嘿一笑,“那个天外天三重天在哪里啊?危冥地狱是经常说的地狱?”她对八荒地名并不了解,一脑袋的问号。
“你往外看。”奚生起身,挑起白帘,往上指了指。
鲤笙起身,走到门口,随着她的手指往上看,目及之处是一片晴朗的过分的黄昏晚霞,“让我看什么?”
“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晚霞啊。”
“霞光产自于哪里?”
“太阳啊。”
“...”
似乎察觉问的不对,奚生又改口道:“这灿烂霞光染红的是什么?”
“当然是天空了!”鲤笙翻了个大白眼,这真是问的有够废话的:“老师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不行么?”
这种问法太弱智了...
“所谓天外天,指的是你目所不能及之处的天。通常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天罢了。”说到天,奚生又指了指上面。
鲤笙似乎听懂了,但又觉得这解释也太操,蛋了:“照这么说,那什么几重天莫非是看不到的天外天之上的天?”
“也可以这么理解。再说的具体点,天外天就是神界居住地,其上有八重,九重乃是神界之顶,也是神界之主居住之地,任何人不得踏入。八重天就足够八荒众生望尘莫及了,掌管人与妖灵契约效力的八荒柱就立于八重天上。你若是有本事能闯到八重天将八荒柱摧毁,那也省的寻找什么伶仃骨两生花了...”
说到这里,还是调侃,竟然笑了起来。
“我可没那本事。”鲤笙也就听听,并不往心里去。
既然奚生能这么说,那这八重天什么的,自然是极为攀登的高峰,连八荒最有名望的百步琅都未去过,她也不会好高骛远的去想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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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没有一个讲理的
“若天外天是神界居所,那要去三重天的话,我是不是得先成神?”怎么说出来就跟说笑话似的?
鲤笙自己都怕咬到舌根:“但成神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放眼现在的八荒,神仙不早就在十万年前失去踪迹了么?”
“那倒不必成神,修行到法乘期就有尝试的可能,虽不确保一定能成功,但也差不多。”折桂又随意拨弄琴弦,弹出并不流畅的琴音,好像并不会弹琴。
这么一听,鲤笙有些头大,又道:“我现在才是化灵期,差了两阶……”
自从步入化灵期以后就迟迟不见成长,应该是到了瓶颈。
鲤笙也很清楚,凡是修为越高,越往后,每一次阶期递进都会耗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如此一想,谁知道她猴年马月能成长到法乘期?
我去……这不死明摆着要她死心么?
折桂笑了笑,‘铮’的一下又抚了下琴,“所以一开始不就告诉你,这法子行不通了?”
“伶仃骨与两生花缺一不可,你若是三重天都上不去,就更不用说要深入危冥地狱那种必须要死过一次才能去的地方了。”奚生也急忙落井下石,说的好像鲤笙一定会退缩似的。
如此听来,鲤笙的确会打退堂鼓,毕竟实力有限,想法总会被实际情况扼杀。
可鲤笙现在是势必要跟洛爵解除契约,自然这方法再难她要必须冒险一试。
沉默了下,又问道:“除了伶仃骨和两生花,可还需要其他条件?”
奚生一愣,可随后又镇定的道:“饮下伶仃骨后,你与洛爵需要在第三人的外力作用下,在大化物法阵中静坐九九八十一个时辰,期间不得打断,否则前功尽弃。你可知道大化物法事用来干什么的?”
鲤笙自然知道:“将一切咒法归于无。”
“没错。且大化物法的效果在伶仃骨的作用下会放大几百倍,可想而知威力如何巨大。你与洛爵可不能小看了其威力,否则极其容易走火入魔。”说到这里,奚生停顿了下,看向折桂。
折桂轻叹口气,两人相视一眼,面容同时阴沉了几分。
鲤笙当然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她,说实话,她自己也很担心。
被奚生这么一说,好像每一步都会送命似的,任谁都会心里打怵。
唉,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啊?麻烦的要死。
“那你所谓的第三人外力又是什么意思?随便一个人都可以?”鲤笙想到这个,应该不是。
见她丝毫没有退却之心,奚生也只好如实回答:“这第三人是维护大化物法阵的关键,既要维护的了法阵平衡,还要有能力应付突发状况……”
“突发状况?”
“解除魂契之法虽有记载,但并未见有人用过。按照上面所说而行,到底能发生什么还是未知,有一个能妥善应付一切状况之人才是上上策。”奚生说着,看向鲤笙的神色更浓,妥妥的担心。
话说到此,鲤笙心里不打鼓是不可能的。
说到第三人,当然第一个想到的是第五瞳。
想那第五瞳可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大妖怪中的妖怪,他能镇住法阵不说,而且两人关系也不错,要是她开口,第五瞳应该能帮忙。
可当务之急,她要做的是提高修为,不然一切都是免谈。
说到修为……
鲤笙转念一想,突然想到:“不论是谁去找伶仃骨跟两生花都可以?还是说,必须得魂契者本人前去?”
若是不用本人,那能去的人有一大把,她又何须担忧?
然而奚生却无奈的摇头道:“伶仃骨跟两生花都是天外之物,天生认主。”
一句话,鲤笙的计划就泡汤了,而奚生下面的话,却又让她觉得庆幸必须本人去。
“就算旁人能去,可你真打算让别人替你去死?”
“铮~”
话音伴着琴音。两人齐齐看向她。
鲤笙笑了笑,“怎么说的这么吓人?什么死不死的?不就是找几样东西吗?还不至于……”
“你以为地狱是什么地方?”折桂猛然厉声,一句话直戳心底。
地狱啊……
“哈哈,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最放心吧!”鲤笙笑的僵硬,任谁也能看的出一瞬间她的心境变化。
想必在生死面前,她还是不想让同伴轻易送死。
魂契解除之法就是如此,而到底要不要解除契约就看鲤笙心里怎么想了,奚生也不便多说什么。
再说,她来这里也是听闻鲤笙与三六之人的事情,担心折桂一时性急,忘了百步琅的吩咐而真让把鲤笙遣返。
不过,从他一直在弹琴的情况看来,他正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该是在想办法要怎么劝鲤笙改变主意。
奚生又叹口气,脸色减缓几分:“鲤笙,你在最后可看到了三六之人的脸?”
鲤笙正在想事情,微微一愣,随后思绪转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面具下的脸,突然有笑了起来:“呵呵,三六之人的脸啊?那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那你感觉如何?”
“你问我看到自己的脸感觉如何?你让我怎么回答?”鲤笙想想都觉得想笑。
这些人也太会玩了,特么三六之数对应的三六之人,竟然是自己!
折桂闻言又抚琴一下,只不过这一下的音色渐长,好像人在叹息一样,引得两个人齐齐看向他。
折桂抬头,眼神有些重,“那正是你的心魔。不过,最后你那一击却是漂亮的。”
漂亮的?
鲤笙不由得直皱眉头:“不管三六之人是什么,但我最后可是想杀了他的。”
“你不是没下的去手,只是砍掉了他的面具?”
“就算是那样,但我的确动了杀心!若是旁人,可能早就向你告状,说我违反规矩了!”
“所以你该庆幸那不是旁人。”
我靠,这道理讲不通啊!
鲤笙甚是无语,但折桂既然这么不讲理,该是不想让她走的意思。
这可不行啊!
赶紧又冲奚生道:“老师,你说说,我是不是违反了规矩?是不是理应遣返?”
她也真会问个人,奚生跟折桂当然是一伙的,“究其结果来看,你最后不是控制住了理性,还成功击退了心魔。理应鼓励。”
鲤笙:“……”
这两人怎么看都是担心百步琅会追问才不敢放人,就算再说下去也是无用。
难道她真的走不了?
那她豪言壮语的跟洛爵扯什么要离开,那不又成为大话了?
“老师,你们可不能这样啊!”
“我们怎样了?我们难道不是为了你好?”折桂剑眉一扬,有些动怒:“行了。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要遣返的。真是纳闷掌门师尊怎么收了一个这样的徒弟?”
折桂立马闭上了嘴,看向鲤笙,不住的摇头:“唉!真是!唉!!真是!!!”
真是愁人啊..
鲤笙哪能这么放弃,又继续说:“所以你们就放我回去,让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教育我就是了嘛!”
“还就是了嘛?要真把你这么送回去,师尊他老人家也非得亲自教育我们一下,你说可不可啊?嗯?!”
“……”
鲤笙缩了缩脖子,这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折桂非得变成气球爆炸不可。
“你也别在这里墨迹了!想离开可以,弄齐你的学分以后,我亲自送你回去!”折桂这小暴脾气一犯,也是很牛逼的。
吱呀一声推开面前的琴,腾的一下站起,冲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的鲤笙又道:“既然你说自己犯了错,那你就找个地方闭门思过一个月!没有我的准许,谁也不准见!好好想想你那榆木脑袋是让什么给踢了再说!”
说罢,一甩袖,气冲冲的离开了。
后脚就听到里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应该是进了内屋。
你说这就几步的距离,非得浪费些气力玩什么‘瞬没’……
奚生无奈的摇头,还算心平气和的道:“师尊把你交给我们,是因为信任我们的能力。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才来没几天就嚷嚷着要回去,我跟折桂这面子多少也挂不住……”
人家都这么说了,鲤笙还能说什么,“弟子知错了。但是吧,让我面壁一个月也太……”
“你折桂老师是为了你好。”奚生当即道。
什么好呀?一个月只能跟自己玩,那跟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但鲤笙不会明着跟她拧,赶紧笑道:“既然是为了我好,那面壁的地点我可以自行挑选么?唉呀,我都从了你们,我就这点小要求,难道这样也不行?”
哭唧唧的样子,奚生还真开不了口说不。
无奈的叹口气,遇到鲤笙这样不分尊卑的学生也是他们的运气不好,“好好,只要你不闹事,怎么样都随便你!唉!”
“可是老师,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能找到三重天的入口呢?”鲤笙话锋一转,突然又回到了魂契解除之法上,那可真是让人头大。
见她依然不死心,奚生只好道:“那个你不应该问我,该去问师尊。他老人家为了追寻神界消失的真相,曾抵达过六重天……”
“六重天?!”鲤笙惊讶到破音:“师父他竟然那么厉害?!”简直不可置信!
奚生掏了掏耳朵:“你以为师尊他老人家能掌管惊阙山千百年是因为什么?啧啧,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师尊的徒弟,你也真是……”刚要出手去戳鲤笙的眉心,但又突然停下。
毕竟是百步琅的徒弟,还是少说几句算了。
“我又没想过会成为他的徒弟,怎么可能去了解那么多……”
“你说什么?”
鲤笙小声嘟囔着,赶紧摇头:“我说师父他肯定不会告诉我那么多,可能知道我要去三重天还会阻止什么的。老师,你就跟我说了吧?实在不行,我用东西跟你交换情报怎么样?”
“用东西换?你有什么好东西?”
“我有……嗯,我有……”鲤笙停下想了想,还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供交换的。
要钱没钱,要权也没权,敢情活的比在现世还要糟糕……
奚生笑了笑,还是伸手戳戳鲤笙的眉心:“好了。以你现在的本事还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我只是说说罢了。”
就知道你是说说而已,所以才会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的鲤笙也是奸诈了。
“虽然师尊去过六重天,但如你所说,他定然不会告诉你去天外天的方法。毕竟现世对天外天之事所知甚少,那里对一般仙灵界的人来说无异于异界,没有完全的准备,可能有去无回。所以我到现在也不赞同你去找伶仃骨……”
“所以方法呢?”鲤笙听够了这一套,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又催促一遍:“告诉我吧!我保证平安回来。”
嗯,她可是拥有涅槃之力,死个一回两回不是没问题吗?
既然鲤笙不怕死,奚生还能说什么,“祝余国风月楼里有一位风月主,传闻他知道通往秘境的任何任何一条捷径。你去那里,只要见到他,说不定就能得知一二了。”
一听风月主,鲤笙皱起眉头:“风月主?”
“唉,鲤笙啊……”见鲤笙一脸无知,奚生再次忍不住同情起她来,“纵然你没有一颗仙灵之心,但既然身在仙灵之地,还是多了解一下自己周围的情况吧!”
说罢,一转身,消失不见,走的那是一个快。
“哎,我……”鲤笙还想要再问些什么,但看着空旷的身前,也是醉了。
卷着头发丝,细细回想奚生说的话。
“敢情我在去三重天之前,还得再去找一个叫风月主的人?这么麻烦?”
“在那之前,你得先从这里出去!”
内屋传来折桂没好气的喊声,鲤笙吓了一跳,这才想起他也在。
赶紧冲内屋方向鞠了个躬,逃一样的离开了折桂的居室。
一出门,迎头又遇到了洛爵。
说是遇,其实洛爵一直在这里等她,但却要装成偶然与与遇到的样子。
“怎样?折桂同意了?”
他倒是真直接。
鲤笙想起折桂的话,要她闭门思过期间谁也不准见,再三考虑后,挤出了一句话:“我已经跟你划清了关系,一个月内我们还是不要见了。你不准来找我!”
第263章 各自的算盘
至于一个月之后,那就得看情况了。
说罢,鲤笙掉头就走,还挺潇洒。
洛爵没有回话,看着鲤笙昂首挺胸走的倒是快,但反应过她的话来以后,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个月不要见的意思是……你不走了呗?”
与永远都见不到相比,这一个月又算得了什么?
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当然,洛爵也会考虑,既然不走了却为什么一个月不能见的理由。
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是折桂的意思。
“呼,只要不走了就行,..”只要鲤笙还在这里,就总有方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嗯?留在我身边?”
不对不对,他原本是想送走她来着,应该让她走才对,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都同意让人走了,结果还追过来确认,是不是疯了?就这么舍不得她走?
“舍不得就说啊……”
可要怎么挽留?不对,是不能挽留……
那一刻,洛爵向来理性的世界出现了一点点的混乱危机,整个脑子都是问号。看的后头因为好奇而跟着过来的灸弛不住的直摇头。
“洛九啊洛九,你也有脑子不够用的一天啊……”真是越来越不能小瞧鲤笙了。
鲤笙正往回走,打算跟天羽月他们说明一下被罚闭门思过之事,失神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后山的湖心亭,也该是这几天养成了习惯所致。
鲤笙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由得叹气道:“习惯还真是可怕……呼啊,不过这里的空气还真是好啊!若是能够在这里闭门思过……”
咦?鲤笙想到了什么:“貌似也没说不能在室外吧?只要想思过,在哪不能思?对吧?”她还真是自问自答。
瞬间决定就是这里了。再说,思过的同时,若是运气好点,还能见玉龙猾欠,圆了一次见到真龙之梦,岂不是美哉?
“啪!”双拳相击,就这么定了!
“再呆一会儿就回去跟羽毛特么说说……”这么说着,鲤笙又盘腿坐在了栏杆上,单手托腮,又开始发呆。
也就能有一盏茶的功夫,看看天色渐晚,随即起身:“猾欠,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哈..以后的一个月就互相关照了!”
她倒是真能给自己加戏。说完从栏杆上跳下,迈步就要走。
“哗啦啦~~”
刚走没几步,子听到身后突然响起水声一片,隐约还夹带着和几丝腥风.
“哎呀,这什么……味?!”
鲤笙一边嘟囔,一边回头,然而眼前占据了大半视线的巨大月白色龙头,惊得鲤笙连连倒退了几步,差一点没站稳就坐在地上。
好在她急忙扶住了旁边的栏杆:“我滴神啊!”
只见一条月白如玉,足有几十米长的龙身盘旋在书面之上,龙尾蜿蜒于水下,稍稍晃动,可见那如柳絮般轻盈的尾巴扫起一圈圈涟漪,而龙身之后是巨大的水柱,像是自带的背景一样,水花不停的翻涌。
足有一间屋子大小的月白色龙头,长着尖牙的龙嘴与极小的龙角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都说龙角与龙须的大小与长短可以看出一条龙的年纪,面前的龙角只有一人胳膊大小,且是单角来看,年纪应该还不超过万年,因此龙须也就一米多长。
此刻它正用严肃而又戒备的眼神看着鲤笙,巨大的身形仅仅是看都觉得威慑力十足。
鲤笙不住直咽口水,好不容易镇定了情绪,赶紧麻溜站好。
龙啊!真龙啊!是活的啊!
这龙自然就是玉龙猾欠,看到鲤笙紧张成那样,巨大的龙眼一翻,好像翻了个白眼。
鲤笙一看,不由得皱眉,它刚才是翻了个白眼吧?我去,它啥意思?
对对,要赶紧说些什么才行,可不能看到只龙就紧张的说不出话,那得多怂……
“你、你、你就是猾欠吧?”
鲤笙还是太紧张了,开口竟然结巴、谁能想到她竟然那么幸运的见到了猾欠啊?
猾欠轻叹口气,其实并不是很想在鲤笙面前现身,但又因为与上鸿秋谈了条件,不按照计划行事的话,他既报不了仇更找不回龙筋。
鲤笙正好出来,寻思再三后,还是麻溜出来见一下的好。
可在水下观看鲤笙,可能因为折射的关系,猾欠一见鲤笙真容,竟然吃惊了一瞬。
那张脸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不过,着实漂亮的很。
“正是。”先听听她要说什么吧!
猾欠心中道。
鲤笙听到那酷酷的低沉男音,也是一愣,原来猾欠是一只公的……
“那个……”话说这么突然就见到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初次见面,我是鲤笙,还请猾欠前辈多多关照!”鲤笙边说边鞠了个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滴吧!
“你已经连着来这里几天了,是想怎样?”猾欠一步一步的问道。
可能是他这样现身,水气太强,鲤笙没有启用防御结界,不一会就觉得浑身发冷,险些鼻涕都要流出来。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倒是让猾欠惊奇的瞪圆了那只月白色的龙眼。
“嘶溜~”鲤笙赶紧吸了吸鼻子,却还是不展开结界防御,“我没想怎样,就是想看看你。”
真的,她就是想圆了炎黄子孙梦罢了,并未有其他想法。
“现在看到了。”猾欠甩甩龙须,倒是觉得更加的尴尬。
“嗯。”鲤笙虽然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但却摊摊手,“现在看到了。”
不愧是龙,这威慑力……“阿嚏!”
猾欠:“……”
这小妮子是不是傻?
一般人见到他都会撑开结界,正确的说是还未见到之前就会展开结界,毕竟龙族居于深海,身上的寒气非一般人能抵御。
仔细看看鲤笙,并不像无法制成结界,与其说是忘了,说刻意不设防才更为准确。
“你冷啊?”
“不冷……啊啊阿嚏!”
“……”
鲤笙急忙摸摸鼻子,笑的灿烂:“你冷吗?”
“……”
这对话根本毫无意义。
猾欠别提有多想转个身,就当自己没来过,可现实是,他不能。
轻呼了口气,怎么说还是有要事要说,只好在鲤笙冻昏过去之前,轻吐一口灵气,为她制造了一个防御结界。
“我们龙族身上寒气重,你不用防御结界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你修为也不低,制造一个结界又有何难?”猾欠极其不满意,声音苍凉而又凝重。
鲤笙却笑着道:“制造结界不难,可见到真龙对我们那个世界的人来说,却是神圣至极。我并不想透过结界来观瞻前辈的龙颜……”
作为龙的传人,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龙,如何能不表示一下敬重呢?
可这几句话,却让猾欠陷入沉默了。
这小妮子不制造结界的原因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出于敬仰,还真别说,猾欠活了这万千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说辞。
不管真假,总之被人尊敬还是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当即减轻了伸手龙气的释放,而周围的温度也转瞬回升。
控制龙气这事对没有龙筋的他来说倒是不难。
“如何?”猾欠甩了甩龙尾,在空中转了个圈,龙须飘动。
鲤笙却瞪了瞪眼:“什么?”
“看到我之后,感觉如何?”
“帅!大写加粗的帅!”鲤笙赶紧比划点赞的手势,如果可以,真想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猾欠不是很懂鲤笙的意思,但看她笑成了花,心想这大写加粗什么的,该是称赞的意思,于是又转了隔个圈,惊起一片水花,身形一遍,紧跟着变小了好多。
“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说吧,有什么话想问的?”既然熟悉了,那就开始第二步。
猾欠主动抛出诱饵。
鲤笙赶紧又吸了吸鼻子,其实从刚才开始就不冷了,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这样一来,她也达成了目的,猾欠的确在她故作景仰的一番话后,对她的戒备松懈了很多,也得到了向他发问的机会。
赶紧作揖:“鲤笙并没有什么想跟问……”
其实有很多想问的,但做人不能那么实在。
“你确定?”猾欠眯起龙眼。
“唔……”这要是再实在下去,怕是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鲤笙再次作揖,笑的很天真:“既然前辈这么说了,那鲤笙就冒昧的问几个问题吧!”
猾欠当然是乐意的,但面上还是得装一下:“问。”
一个字,简单明了。
“前辈可否知道一座岛?”鲤笙要问的竟然不是解除魂契之事。张口就问一座岛。
猾欠龙眼一睁:“能否具体?”
“远桑山。”
“你问那飘渺之岛所为何事?”
“前辈只管告诉鲤笙怎么去便好。”意思就是其他的就别废话了。
猾欠龙眼一眯,又道:“若是告诉你,你能与我什么好处?”
“好处啊……”果然这世界就是离不开狗屁的利益,鲤笙也准备好了对词:“前辈想要什么?只要鲤笙能力所及,必然全力达成。”
“呵呵,就你那点本事?”
“前辈要是这么聊天的话,那这天就没办法继续了。”已经时隔许久未被人连着说修为如何如何不及格,今天被人连说几次,就算是在求人,鲤笙的性子也难免控制不住
这些人也真是,说说就得了,怎么还老往一个痛处猛戳,因为她好欺负是不?
扭头便走:“看样子你也不知道,那就不劳驾您了。”
这小妮子修为不怎么样,但这脾气还真是一等一的难以捉摸,猾欠根本就没想到她能一言不合就散伙,赶紧又喊住了她:“远远桑桑在西方,无无量量水茫茫。这是找到远桑山的口诀。”
鲤笙急忙回头,这跟百步琅说的竟然如出一辙!
“只是口诀的话,人谁都知道吧?”她又开始继续套话,其实口诀知道的根本没几个人:“就不能说点别人都不知道的?比如说具体方位什么的……”
光是在西方的话,谁知道西南或是西北算不算西?
猾欠虽然活了万八千年,但对八荒之事也不是尽数皆知,这远桑山的口诀还是听龙族之中的长辈们提起才模糊的记住,谁能想到鲤笙这种小妖怪会提起这种地方?
“我被困在这种地方,就算知道具体方位,在没有获救之前,你说我能告诉你吗?”何况他还不知道?
目前先以把鲤笙带到坑里再说。
这两人,一个个的,都在心中打着算盘。都以为自己最聪明。
鲤笙这一听,这猾欠是想要出去的意思啊!
但奚生说过,猾欠龙筋被抽,为百步琅所救,在这离水潭本是为了休养生息。可如今呆了百年有余,是个人都会被憋疯,何况还是只生性冷傲的龙,自然是想出去透口气了。
鲤笙呵呵一笑,她自己想出去都想疯了,要怎么帮一条龙出去?这是个大问题。
“前辈,你要是想让我救你就直说,然后我也会很直接的告诉你,我没那本事……”
“既然没那本事,那远桑山你也不用去……”
“哎,你听我说完呀!”鲤笙急忙打断他,又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固然我是救不了,但我朋友多啊!像是第五瞳,犬火,浅玉儿等等,要是他们肯帮忙,不就一个苦学殿吗?出去还不是净容易?再说,我师父可是百步琅,若是我在他面前多说几句好听的,可能一高兴就把你从这离水潭解放了也说不准,你说对吧?”
“仅凭你这几句空口之言,就想从我口中把话套出去?”猾欠也不是傻的,冷哼了一声,周围的温度顿时下降了几度。
鲤笙脑子转的特别快,这种时候立马又想到了对辞:“哎呀前辈,你把我鲤笙看成什么人了,我能坐做那有失我师父颜面的事吗?”
“你根本就不在乎百步琅的颜面吧!”
卧槽,这都能知道,这龙是不是成精了?
鲤笙心中暗骂一句,但还是个笑:“哎呀,固然以前不在乎,但我现在好歹也是门中之人,多少还是会顾及的……”不然,被上鸿秋那么欺负,她又为何不跟他撕破脸皮?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打不过!要是她有灸弛那本事,早就给上鸿秋一拳撂倒了,还有他得瑟的份?
第264章 条件
猾欠龙眼一眯,把缩小成七八米长的身体往前倾了倾,险些就要跟鲤笙的脑袋撞上:“你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呃……这……
鲤笙尴尬的眨巴眨巴眼,有些语穷:“当然是因为我说的都是真的嘛……”
确定她面前的是一条龙,而不是一条蛔虫?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告诉你也可以……”猾欠还是一步一步引导,装出为难与深思熟虑后,才点点头:“但作为放我出去的前提,你要先帮我把龙筋拿回来。”
不得不说,经过跟鲤笙一番交流,比起跟上鸿秋做交易,在听了鲤笙的辩解后,貌似她这边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猾欠当然是两者取成功率高的一方了,于是跟上鸿秋谈的条件又向鲤笙也提了出来。
没有龙筋,他哪里都去不了,这才是实际情况。
鲤笙知道龙筋之事,但却不知道猾欠的龙筋到底是被谁抢了去,其实并没有多大兴趣知道,但人家这么要求,那就不妨听听看吧。
“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的龙筋被谁拿走了?我也好去跟人家讨回啊!”
“你可听闻风月主?”
一句风月主,鲤笙只感觉脑袋上像是被狠狠劈了一下,当即就响起闹铃了。
“什么?谁?”
猾欠再次重复:“祝余国的风月楼,你可曾听说过?”
能说是今天刚听说的么?
鲤笙僵硬的点点头,隐约有种庆幸,但更多的是不幸:“不会正是那风月主夺了你的龙筋,然后你要我跟他要回来吧?”
“若是拿不回龙筋,你也就不用知道……”
“好好好!”鲤笙赶紧又打断他,连连摆手叫停:“我知道了!我去就是!”
话是这么说,奚生不是说只有风月主知道怎么去三重天又或是危冥地狱吗?她要是惹毛了人家,别说问路了,那风月主可能会连她的妖筋也给扯出来!
这个任务有点冲突,值得考虑啊!
“既然要去,你打算何时去?”终于把话题引至风月主,猾欠又不慌不忙的问道:“反正我时间有的是,但去远桑山的时间若是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敢情去远桑山还分时机不成?
鲤笙翻了个白眼:“前辈,你这样就不厚道了。明知道我修为肯定不够出去这苦学殿,这是成心气我吧?”
“我是在激励你。”
“这是你激励一个被罚面壁思过之人的方法?啊,那可真是太管用了!”一提到修为。鲤笙就炸毛了。
敢情她下面要做的每一件事,都跟修为脱不了干系。
出苦学殿要用到修为,去三重天,危冥地狱还是需要修为,再从那什么风月主的手里抢东西,修为又是必不可少……
“一个个的不把人逼疯誓不罢休是吧?我也想提高修为好不好!”很想!“但那玩意是我想就能成的吗?还不是得一步一步积累,慢慢的来?师父都说了,我想出苦学殿,最少也需要一年时间,他都那么说了,你让我怎么办?提升?提升?我仅用一个月就从筑气到了化灵,你还想怎么滴吧!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点鸡血?”
“打鸡血有用?”
“有用个毛线啊!”鲤笙不甚暴怒:“若是有用,这八荒里的鸡早就灭绝了!”这人不知道那是嘲讽吗?
猾欠根本就不在乎鲤笙现在是什么心情,龙须一吹,那个事不关己:“……你被罚禁闭了?被折桂?”
提到这个,鲤笙想不上火都难。“嗯,被罚了一个月..”
“那家伙很少会罚人禁闭,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关你禁闭?”猾欠又不免来了兴趣。
鲤笙轻呼口气,“也没什么,就是测试的时候我打算斩杀三六之人,之后觉得自己违规,主动请求遣返,然后就……”
“噗呲……”猾欠竟然笑了出来。
鲤笙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她,用眼神询问,这是那么好笑的事?
猾欠赶紧又吹了吹龙须,让自己恢复冷静,“我就说,折桂那么好脾气的人怎么会惩罚学生,你这做法真是……”绝了。
“呵呵,你说折桂好脾气?算了,这不重要。”鲤笙急忙转移话题,他们现在该担心的根本就不是她为什么被罚禁闭:“我要去远桑山,而你要出去。你出去的话就需要龙筋,龙筋又远在祝余国的风月主手里,我要去远桑山就需要去找风月主……综上所述,我得先从这里出去。呼,但凭我的修为,我真不敢说能不能在一年内做到?”
这不是开玩笑,因此鲤笙满面愁容,连叹气都格外的沉重。
她是故意也好,刻意装的无奈也罢,反正猾欠是真信了。
龙族之人之所以没了龙筋也能散发出浓烈的龙气,自然是有自己的修行之法。固然龙族禁止向外族传教这种方法,但这节骨眼上,猾欠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多。
再说了,他几百年前未回过西国龙宫,龙王早就知道了他的事情却迟迟没派人来救援于他,简直将他流放了无异。
去特娘的龙之戒律,先把自己保住了再说。
当即道:“我可以保证让你在一个月之内进步到大道期,但能不能突破法乘期,就要看你个人造化了。”
一听一个月就能再进一阶,鲤笙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你说真的?”
猾欠点头,龙眼一眯,但语气却加重了几分:“从化灵到大道,一般人要用上千八百年甚至几千年,固然你之前可以用一个月递进到化灵,但这两个阶段根本没有可比性。你会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从化灵升入大道,将会是一种怎样撕心裂肺的感觉。而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可能会在冲破后期圆满的时候面临死亡……”
“死亡啊?那就不必担心了,我不会死。”只要是死,鲤笙就一点都不担心。
涅槃之力,死而复生,死一死,更健康。
可猾欠不这样想啊!
他若是真教鲤笙这升阶之法,倘若她能成功还好,一旦出个什么意外,那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于是厉声道:“这并非儿戏,你确定要学?”
“你不是想着快些出去嘛?那就别废话了,快些说什么方法吧!”借着这股劲,鲤笙赶紧催促,其实她也很怕自己会在后一秒后悔。
毕竟死亡什么的……就算会复活,可死时候的疼痛她可记忆犹新,能不尝试就尽量避开。
猾欠见她这般决绝,好像有一万分的信心面对死亡这自然也是他所希望的,吹嘘一口龙气,随即将银之叶弄了出来,慢慢飘到了鲤笙面前。
鲤笙看着那闪光的银叶,微微一愣,不知其意:“这是……”
“这是银之叶,若是可以出的去,见那臭狐狸的时候必然能用得上,你先拿好。”
“臭狐狸?”
“你不知道风月主是一只长着十条尾巴的臭狐狸?”显然,猾欠比鲤笙还要吃惊。
鲤笙很尴尬的摇摇头,敢情不知道这些东西就那么匪夷所思?“我刚从结界中被放出来,一出来就跟洛爵缔结了魂契,还未搞清楚到底什么状况,就跟着东南西北各处跑,所闻自然甚少……”她没说,就连这仙灵阶段也是前些日子刚刚得知。
猾欠龙眼一瞪,极端无语似的:“这样的话,为了方便起见,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那就多谢前辈了!”这样可就帮了大忙了!
鲤笙作揖,刚说完,心中正想着要回去跟天羽月他们说一声,便听见天羽月与鬼夜明的声音,一路呐喊而来。
“小鲤!”
“鲤笙!”
“啊,是我朋友……”鲤笙刚要跟猾欠介绍一下两人,可一转头,只看到湖面翻涌几圈涟漪,哪里还有猾欠的影子?消失的那叫一个快啊!
他难道不想让别人看到?
“小鲤!你果然在这里!”天羽月几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我都听说了,!你测试的时候出了差错,还主动跟折桂请求遣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都不跟我们商量就私自做主?”
鲤笙赶紧呵呵的笑:“我那是一时激动,说着玩的,你们想想不就得了,我能抛弃你们自个跑吗!”其实她还真没想过。
鬼夜明该是精明的,赶紧也上前,一把拽开天羽月,“你真的没想自己走?可我听说你又主动去找折桂老师要求遣返了……”
知道的还真快,想也是犬火他们说的,哎哟喂这个嘴快的……
鲤笙赶紧又道:“我那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想啊,我犯了规矩,折桂若是不开口,那必然影响不好。而我这主动求罚,不管他会不会处罚我,至少这表面上好看呀!”li
绉,接着绉。
鬼夜明的心里话都写在了脸上,眉眼几乎都要挤在一起了。
看的鲤笙那个心虚,赶紧又跟一脸天真的天羽月道:“当然了,折桂虽然没同意把我遣返,但却罚我一个月面壁思过,呵呵,也不枉我演一出戏……”
“小鲤,他肯定一开始就没想把你遣返……”天羽月呵呵一笑,任谁都能看出来吧?
折桂就算想把她怎么着,但看百步琅的面也会简单了事。
其实,鲤笙来真这么一出,反倒让他好做了。
鬼夜明又道:“面壁思过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就是禁足呗!”鲤笙摊摊手,并不是很在意:“一个月不准与任何人见面,静思己过。不过,我跟奚生说好了,这面壁的地点我可以自己选。”
“一个月不能跟你见面?”天羽月一听就炸毛了:“这怎么行啊?!这时间也太长了吧!我不同意!”
“这事由不得你同意。”鬼夜明又往后推开天羽月,眉头皱的老高,敢情成了天羽月的随身保姆,简直一刻不得闲:“一个月之后呢?”
“当然回去跟你们一起学习训练啦~”鲤笙笑了笑,“哎呀,一个月时间很快的。而我打算就在这湖心亭面壁思过。既然你们正好过来,那我也省的回去找你们。事情就是这样,没什么事的话你们走吧!我们一个月后见……”
“小鲤,你怎么这么忍心啊?一个月不能见到我,你也没关系?我可不行啊!你让我在这陪你,我……”
“你就别烦她了,快走快走。”鬼夜明扯着挣扎不断的天羽月,就往岸上走,便走边回头冲鲤笙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一个月我会看好他的。你静心反省,等期满之日,我们再过来……”
“我要留下来,你松开!”
“松什么松?你可消停点吧!”
“你能消停吗?那可是一个月不能跟小鲤见面啊,我会死的!”
“你不是一直想死吗?死了不是正好?哎呀,快把你手松开栏杆!”
“死……可这种死法太惨啦,我不要!我要……”
“你们干什么呢?”
两人刚僵持着走到岸边,折桂却从后头出现,又换上了一套深青色的外袍,更衬得面容肃重。
所以鬼夜明才让天羽月安静点嘛!
赶紧让天羽月站好,鬼夜明冲折桂作揖行礼:“弟子见过老师!”
折桂眯眼看向天羽月,天羽月也只好行了个礼,但并未说话。
“你们在这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折桂不悦道。
“是,弟子这就离开!”鬼夜明一看就知道折桂是为了鲤笙而来,拉着天羽月就要走。
天羽月哪里会动,脚下就跟扎根了似的,眼神笔直的看着折桂,看来有话要说。
“羽毛,你快别怄气了,快走了!”鬼夜明又使劲拉他,“难道你也想受罚?”
想受罚?咦?这主意……
“老师,小鲤一个人在这里太……唔嗯!”
天羽月刚张嘴,还没等说完,鬼夜明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制造了个捆绑之绳,就把人往后拖。
折桂回过头,看了在纠缠的两人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却叹了口气。
鬼夜明呵呵一笑,赶紧横抱起不停挣扎的鬼夜明走。
两人一走,在看热闹的鲤笙收起笑容,冲走过来的折桂道:“这地方风景不错,能让人心无外物,,我就在这里面壁思过吧?”
“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折桂凝眸看着湖面,语气略微沉重。
鲤笙好奇的抬头:“跟我师父有关?”
第265章 女人的第六感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的令人头皮发麻。
鲤笙刚说完,折桂惊讶了几分,随后又恢复了肃穆之气:“正是掌门师尊。”
“师父他怎么了?莫不是八荒发生了什么事?”
鲤笙又是一语中的,搞得折桂都有些心惊:“听闻南落火的洛世奇私闯还魂海,释放了摄魂妖吸食了千万魂魄。外界谣传下黄泉可能会派人追究责任,师尊为了平息暴动便下山去了南落火。”
“所以呢?”鲤笙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百步琅外出处理公事,身边要带的人肯定不能是在修行中的她,跟她说这话,搞得好像要把人放出去似的……
“洛世奇……你想必有所耳闻吧?”折桂面色一变,更是担忧。
不过,他一句洛世奇,鲤笙总算明白了他找她的意思。
随即笑道:“就算洛爵知道了此事,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看你的样子,应该知道十多年之前南落火发生的事啊?”折桂试探性的问道。
鲤笙只是笑笑:“不清楚。”
折桂一愣,看她一眼,见她目光清冽,也知道自己问错了人:“看来是我多虑了!”
说罢,一挥袖,就要走人。
鲤笙刚要喊,折桂又突然回过头,盯着湖面看了好一阵,严肃到让人误以为他发现了猾欠现身之事。
“那我就在这开始闭门思过了……”鲤笙赶紧喊一声,打断了他的注视。
折桂面色依然肃重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端倪,又是目光灼灼的看了鲤笙好一会,像是要把人看穿似的,“嗯。”
一个字,扭头就走。
走到湖边,又停下,往回看,捏指决比划出一道圆符,印在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后,化成无数亮片,消失在了空中。
看样子是捏了一个限制符,为了禁止鲤笙出去以及外人进入而设。
折桂又一甩袖,消失不见。
“呼……”
鲤笙长叹口气,终于感觉活了过来:“喂,你躲什么呀?”
一回头,果然猾欠又出现在了眼前,但身形要比原来还要再小上几分。
猾欠吹了吹龙须,月白色的眼珠越发的透亮,“我哪里躲了?”
“好吧,你没有。”鲤笙懒得多问,盘腿又坐到栏杆上,“你方才应该听到折桂说了什么吧?”
“不管说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哦,是吗。”鲤笙突然无言,貌似也对。
“但他说的跟你有关系吧?”还以为猾欠不感兴趣,结果还是问了。
鲤笙呵呵一笑:“跟我也没关系。”那是洛爵的事。
“与你无关的话,折桂就不会特意来找你了吧?”
“他是特意过来把我关起来的……”
“……好吧。怎样都好。”猾欠放弃了。
用龙爪捏着胡须,那张龙脸有些僵硬,“什么也别说了。开始训练吧!”
鲤笙正有此意,接过话去:“还请前辈往死里训练我。”
“不用你说我也会那么做。到时候可别哭鼻子跟我说受不了。”说着,猾欠周身突然水声滚滚,无数的小气泡随水而动。
不及眨眼功夫,水泉中间便出来一位身穿青蓝长袍,蓝发落肩,碧眼红唇的男人。
鲤笙蒙了个逼,原来猾欠可以幻化人形啊!
“废话,我好歹修行过万年,幻化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吧?”猾欠再次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不留情的道。
边说,人已经站到了栈道上,水声叮咚,落脚于地上。
那玲珑剔透而又不怒自威的模样,依然保留几分龙之傲气。
鲤笙咕嘟咽了口口水,美男当面,还是很养眼的:“你能幻化人形就早说啊……”
“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
“没有。”真是傻,她说这个干什么?
赶紧又呵呵的笑道:“”那我们开始呗!”
“……”
猾欠没有说话,那双月白色的眼睛,因为幻化人形的关系,越发的澄清如练,好像随时都能看透鲤笙心中所想似的。
咕嘟~
鲤笙禁不住又咽了口口水。
“嗯。”
一个字,猾欠已经站到了鲤笙身后。
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寒冷突然遍布全身,鲤笙急忙缩缩脖子:“猾欠,你这是……”
“别动,我在替你调和体内灵气。”猾欠的声音兄背后传来,耳根子酥麻一片,只觉得浑身一软。
刚要歪倒,猾欠急忙扶住了她:“不是叫你别动吗?”
鲤笙抬头,正好迎上猾欠那双澄明的眼睛,为之震惊其美妙色彩的同时,看着那搭配和谐的俊脸,险些一口鼻血喷粗来:“我知道了!”
腾的一下站好,可因为起的太急,脚下反而打滑,竟然滋溜一下,重新又倒了下去!
“咕咚!”
这一次,猾欠没有接住她,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她用极其优美的弧度,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且还一脸无辜。
鲤笙:“……”
接她一下会死吗!
“唉,真被你蠢死了……”
没有一丝帮忙的意思不说,猾欠张口这句话,险些让鲤笙就地跳起来给他一脚。
到底是谁害她出糗的,他也好意思在旁边看笑话!
腾的一下站起来,冲猾欠哼了声,“继续!”
猾欠将落在胸前长发挽回耳后,那动作倒是极为潇洒,险些又把鲤笙的口水给带出来。
“啪!”
二话不说,捏出一个成物法,变出一条白纱便贴到了猾欠脸上。
“你那张帅脸太违规了,给我戴上面纱!”
“……”
猾欠闻言,双眼一眯,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一刻操蛋的心情了。
“据我观察,你体内的灵气极为混杂,既有原本的灵力,又有外人的外力。在进行修炼前,我需要帮你驱除杂乱之气。你暂时不要动,驱除的过程可能会有些疼……”
猾欠一挥袖,将鲤笙按坐在地上,紧跟着席地而坐,闭上眼睛,双掌紧贴着鲤笙后背,展开了驱除过程。
“我体内为什么会有杂……啊啊啊!!”
在猾欠运功的瞬间,本还想正常聊天的鲤笙却突然杀猪一般的叫了起来。
你妹呀猾欠!这是一点疼?这分明是要命的疼啊!
半个时辰过去。
鲤笙周身萦绕飘渺之气,猾欠收掌,呼气,这才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耗用了灵力的关系,那双月白色的眼睛浊染上了几分灰白的倦意。在没有龙筋的情况下,帮助鲤笙驱除杂气,的确有些吃力。
蹒跚着站起,刚要说话,眼前一黑,就往一旁倒下!
“喂!”幸好鲤笙急忙扶住了他。
可看着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怀中的猾欠,对上那张帅脸,鲤笙又急忙别开了视线:“看你累的这么够呛,实在不行,今天就到这里吧!”
这种善解人意当然猾欠是不需要的,有损龙之威严。
一挥手,推开鲤笙,蹒跚着走到石台前,坐到了石凳上:“我没事,只是许久不动用灵力,稍稍有些受不住。”
呦呵,这是不打算承认龙力不足呗?
鲤笙并不戳破,人家费老鼻子劲给她驱浊气,自然是要好声说话的:“你也不用逞强,明天开始训练也不晚,不妨今天就先说说这八荒你所知道的如何?正好我也需要这些常识……”
“嗯,那样也好。”猾欠顺着这个台阶而下,一手揉捏着眉心,好似在思考要怎么开口跟鲤笙谈起八荒之事。
沉默能有半盏茶时间,这才开口:“若真要说,能说的东西太多了,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就笼统的说几个最基本的常识吧!”
“嗯,好。”鲤笙赶紧点头。
学习时间到。
“嗯,那就先说说祝余国的风月楼吧!”
祝余国。
祝余国说是国,其实就是三五城池围成的一座小县城罢了。国内没什么特色,人口才不超过几万。可谓是八荒最小的国家。
然而就在这人员稀少的国土之上,却有着一座闻名于八荒的楼阁,名为风月楼。
风月楼虽然已经在八荒开设了几处分店,但祝余国内的却是主楼,而掌控着风月楼一切事项的风月主便在主楼之内。
说起风月楼,那是之对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开放的繁华之所,而最近八荒正值动乱前期,因此风月主突然放宽了延续千百年的策略,就连一般人也能到风月楼内尽情玩乐。
前提是……你得有入得风月主法眼的万贯家财。
今个,风月楼一如既往的热闹,人流不息。
在大厅之后,一处厢房内,红丝绸缎的落地纱后,一张雕刻着梅兰竹菊的四方卧榻上,一身白衣的男子。脸上带着一面仅仅遮住眼睛的狐狸面具,额头上箍着的半月状流苏带将那一头乌发板正的圈成了小辫,肩膀上散落剩余的乌发。
此刻,他正闭目吸着金丝烟管,袅袅烟云升起一片,从上扬的嘴角来看,该是舒服的很。
卧榻旁边是两个同样带着狐面的婢女,时不时的给那个男人倒上茶水,也会上前询问其他事情,但只能看到她们张嘴,却听不到说话,该是还未学的人言。
这个慵懒而又高贵的半狐面具的男人正是风月楼的风月主,狐若。
“你们下去把大厅里那位身穿蓝白之衣的男人带上来。就说我要见他。”
狐若并没有张嘴,但却能听到他说了什么,这种传音之法着实神奇的很。
两个婢女点点头,转身时,可见两条红色的狐狸尾巴摇晃的起劲,看得出心情因为狐若的命令而甚是不错。
两只小狐狸刚下去,狐若便坐了起来,将脸上的半狐面具摘下,睁开了那双比红宝石还要瑰灿几分的眼瞳,长长的红色睫毛下的阴影,左下眼睑下方到眼尾,红色的圆形妖斑像是宝石般点缀在期间,睁眼闭眼间,摄魂的妖娆。
“簌簌簌~”
轻轻抬手,将散落的流苏挽回脑后,“你终于来了。”
薄削的嘴唇轻启,声音竟如落花般灵动不止。
而随着珠玉响动,门帘翻开,一身蓝白之服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狐若笑着站起,宽松的衣带渐解,随着走动,露出一片雪白的肩膀。那纤瘦的肩膀竟然比女人的还要白上许多,说是白玉也不为过。
“溪叠,你早该过来了。”
一声溪叠,对面之人这才摘下了头上的帽子,轻轻抖动间,可见一头不比月光逊色的银白华发瀑布一般散落而下。
溪叠一扬手,又扯掉了遮住半边脸的黑纱,笑的随和:“平日着实忙的很,最近才得空抽出时间……”
“难道不是因为引鲤樽现世了才抽出了时间?”狐若也不拐弯抹角,那个直接。
笑着看向溪叠,在笑的面容却看得出带着几分警备:“想必你这位大忙人能到我这来,必然也是为了引鲤樽吧?”
溪叠呵呵一笑:“是为了引鲤樽不假,但来看看你也是我一直所希望的。”
“行了,我狐若可受不起你这北流冰大国主的拜访。若是长耳有消息的话,你也不可能找到我这里来。既然长耳一直没消息,而你却又来了我这里,想必也是有人跟你提到了什么……”狐若不愧是老妖精,这溪叠还未说几句,就把事情的起因讲的明白。
“呵呵,不愧是风月主。”
“是什么人跟你说的?”狐若往前走了几步,笑的盎然:“要不要我来猜一下?”
溪叠自然是笑眯眯的:“还是不用了。风月主料事如神,想必心中有数。有些事还是保留点神秘比较好。”
,溪叠尽量不想提到青珏色。
狐若也不多问,笑了笑,做了个请:“来,这边请。”
溪叠很是客气的坐到了方榻上,虽然穿的极为简单,但雍容华贵之气却从身姿中显露无疑,看的狐若暗暗的直感叹,这个溪叠都活了千百多岁了,不见一丝皱纹不说,且那英俊的脸蛋简直都要羡煞他这只老妖精了。
说溪叠是惑人心魄的妖精,也一点都不违和。果真是一表人才。
而就是这样人见人爱的君王,竟然到现在都未有婚配,不免让人怀疑他的取向。
狐若刚坐下,门帘响动,从外头鱼贯走出几个面容娇羞的婢女,手里端着几盘精致的糕点酒水,个个明眸皓齿,美的不像人间凡女。
狐若静静打量溪叠,倒要看看他是否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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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此黎生非鲤笙
中秋快乐(?▽?)么么哒~(^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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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溪叠却连看都不看这些美女,就好像倾城女色于他而言是空气一般,只是淡定的看她们放下糕点酒水,随后看向他。
“狐若楼主,不瞒你说,我这次是一个人前来,目的只有一个……”
“先让我猜猜你为何一个人前来如何?”好像狐若很喜欢猜东西。
溪叠无语啊,但毕竟是求事于人,也只能笑着点头:“好啊。那就猜猜看吧!”
狐若拿起一块桂花糕,捏在手中,制成浅紫色的菱形糕点与那只葱葱玉手相衬,更显精致:“并不是你想一个人前来,而是你所处的情况逼得你不得已一个人来。”
溪叠一愣。
说的不假,他的确有言不由衷的理由。
狐若又继续往下说,“而你为何逼不得已,这还得从你去找那珏珏幻都的青珏色说起吧!”
“……”
不愧是风月楼的楼主,连这种事都摸得清楚,溪叠也只能佩服的点头:“楼主果真厉害,连这一点都看透了。”
“我厉害的还不止这一点。”狐若极其自恋的夸着自己,咬下一口糕点,微抿嘴唇,将剩下的半块随手丢到了一旁的一个笼子中。
往那一看,足有一米高的黑钢笼子中竟然豢养着一头长着三条尾巴的白犬,每条尾巴白绒翻飞,尾端长着一颗六菱形的宝石体,而白犬的脑袋上方也有一块圆妖斑,黑色的眼睛像是黑洞,令人印象深刻。它正舔舐着狐若扔下的糕点,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霸天犬,传闻已经从八荒灭绝,没想到能在这里,在笼子中发现一条活的
溪叠收回视线,笑了笑:“我知道楼主见多识广,但与些话还是不要说的那么清楚的好。”
狐若轻笑出声:“呵,那青珏色还能杀过来是怎样?我说溪叠,你可是北流冰的国主,说出这话可真是让人惊讶呀!”
换言之,该是国主就该出口成狂,谁也不顾呗?
溪叠的风格自然不是这般,笑了笑,“为人还是低调的好一些。”
“那我跟你可能性格不合,我这人呐,就是喜欢高调!”
说罢,狐若一挥袖,葱白般的之间便出现了两枚雕刻成狐面一样的戒指,狐眼位置还镶嵌着两颗极小的蓝宝石,随着灯火摇曳,散发出幽亮的光彩。
“先不说别的,我这里可是风月楼。葡萄美酒夜光杯,美女琵琶笙歌吹,一般不拿出个万两银钱是不允许参观我家黎生的舞姿的。但念你是北流冰的国主,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来一趟……”
说到黎生,狐若愣了愣,脑海中顿时蹦出一个鲜活的容颜。恰似骄阳却更像皓月,心头‘簌’的一下,连眼神都亮了。
虽然他不自知,但一旁的狐若看的分明,他那眼神多好使,一下子就辨别出来这是动情的眼神,顿时轻笑出声:“溪叠,你最近是不是犯了桃花?”
“嗯?”溪叠再次一愣,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没事。算了。也是,怎么可能啊?”狐若看他一脸呆萌,嘟囔几句,就当是自己看错了。
整理好衣袖,起身就往外走:“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黎生的舞姿……”
溪叠对歌舞升平其实没多少兴趣,就算是北流冰的建国庆典,也没见他安排过几回歌舞。
但人在屋檐下,狐若好意让他去欣赏,要是说别的,就太不识抬举了。
再说。听到黎生的名字,溪叠也下意识的想要去看看这黎生到底是如何一位女子,是否与自己认识的那鬼灵精怪的鲤笙有半分的相同。
笑着点头,两人便出了珠帘。
刚步入过道,迎面就走来几位穿着不凡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笑的意气风发。
狐若回头冲溪叠道:“你若是不怕被你们北流冰的人认出来,就这么走下去。”
话毕,回头,倒是又用那羽罩遮住了半只眼睛。溪叠笑了笑,并不担心一挥手,脸上便又多了一层遮面黑纱。
可即使是将那俊俏的脸蛋遮住,仅凭那勾魂的一对眸眼也可颜倾天下。
“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风月楼吧?”狐若顺着环形的楼梯而下,伸手指了指大厅的灯红酒绿,“我可先说好了。就算你看到你们北流冰的人也不要多管闲事,在我这里,只要付了足够玩乐的银两,他们就是天。”
意思就是不管看到什么都闭上眼睛。
溪叠没吭声,视线早已经被越发糜烂的奢华场景捕捉。
该怎么说?
他大概知道了为何风月楼会成为八荒第一楼,这里簇拥了太多的琳琅满目,但凡进来之人,几乎都是达官显贵……
“呼……”溪叠长叹口气,也不说话。
刚从环形楼梯上下来,全场突然安静下来。
顺着仅剩的火光看去,只见在正对面半空之上,一个女子正从空中缓缓而降,可见周身萦绕几圈红芒,正好与那身鲜艳的红相衬,更显那张画了妖艳浓妆的娇容越发的俏丽。
媚眼带笑,红唇笑挑,比游蛇还要灵活的小蛮腰在空中舞弄出令人眼花的高难度动作,在下降到地上的圆台上后,正好下腰仰望向溪叠方向。
那魅惑的眼神不知道是看向狐若还是溪叠,红瞳诱惑,饱含风情。
狐若回头冲溪叠笑道:“看到了没?这就是我家头牌黎生……”话说到一半,才发现溪叠根本就没在看,而是看向了最远几桌正在对饮的皇族子弟。
啊,真是不凑巧,那正是北流冰的某些位官员子弟。
溪叠当然不可能记得所有官员的孩子,但却因为几人身上穿着的金丝锻锦知道这些人肯定是北流冰之人。
金丝锻锦是北流冰特产,只有皇亲国戚和官品二品以上方可穿戴。
这里还真有他们北流冰的人……
“不用看了,不仅有,还不少。”狐若看穿他的想法,挡在了他身前,正好挡住了那些人:“就算看到了也要装作看不到,这是我们说好的。若是做不到,那请原路返回。我狐若可不伺候。”
一句不伺候,溪叠纵然心中有火也不能发出来。
忍了忍,憋出笑容来:“我没想着做什么。”不对,就算做,也要回到北流冰再说!
“那就好。”狐若开心一笑,冲从台上下来的黎生招了招手。
溪叠刚要走,却被狐若拽住:“你要去哪里?没看到我家美女过来了?”
“……”溪叠尴尬一笑,只好又停下脚步,转脸看向正笑意盈盈走过来的黎生。
鲤笙跟黎生,也只是发音相同,而不论长相。身段还是给人的感觉,面前漂亮的像是妖精一般的女人,啊,的确是妖精,一只狐妖来着。
黎生先是拜见狐若,而后又看向溪叠。
狐若伸手一指溪叠,“我的贵客。”
“啊,那可真是怠慢了。”黎生含笑间,几步上前,已经站到了溪叠身侧,作势就要去拉他的衣服:“不知道公子有没有什么想听想看的曲……”
“不用了。”不等她伸过手来,溪叠就躲开了,俨然对貌美的黎生没有任何兴趣。
狐若又使了使眼神,黎生便又继续往前贴:“公子,今天是第一次来我们风月楼吧?别样的拘谨呢!”
“狐若,歌舞欣赏完了,我们也该谈正事了吧!”溪叠并不擅长对付女人,废话不多说,只能明挑。
固然他知道这样会惹得狐若不舒服,可比起被黎生身上的香料味熏死,他更想来个痛快的。
黎生向来认为天下所有人都为她的眉毛倾倒,没想到在溪叠面前向来自以为傲的的美貌竟然完全不起
作用,顿时柳眉一皱,“这位公子,黎生我都主动开口了,拒绝的这么明显实在并非君子所为吧?”上前一步,又欲拉扯溪叠。
这一次,溪叠没有躲开,任由她拉着自己的胳膊。
狐若并未制止,好像很好玩似的在旁边看热闹。
“不知道公子是哪里的皇亲国戚……”
“啪!”
黎生的手刚要摸上溪叠的胸口,却被溪叠一手扯住。
“狐若,应该可以了吧?”语气不由得加重。
狐若一看就知道这玩笑不能再开下去了,差不多也知道了溪叠到底是个多么严重的木头疙瘩。
赶紧冲黎生道:“他可是北流冰的国主,不得无礼,还不放开!”
“呀?国主啊?”黎生应该是故作惊讶,毕竟她笑的那么灿烂一看就是刻意的:“真的是溪叠本人吗?哎呦,这到底是刮了什么风,竟然能把溪叠国主给刮过来?那黎生我更要……”
“不用了。”未等她说完,溪叠已经受够了这一出一出的戏,摆摆手,迈步就往楼上走。
“哎,您去哪呀?真不听个曲……”
“好了。再说下去,他怕是要烦了。”
其实已经烦了,但表现的不是很明显罢了。
狐若急忙拦下欲跟上去的黎生,笑的眼睛直发亮,倒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安生点,少惹乎他吧!”
黎生耸耸肩,只好道:“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他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不过,真不愧是传闻中的男人,遮着脸的颜值都让人为之惊叹啊~真是俊俏!”
黎生平日看多了狐男那魅惑之像,眼光自然也是刁的。可却对溪叠百般献媚,自然也是相中了溪叠千百年不出的‘美貌’。
说罢,盈盈挥袖,笑的花枝乱颤。
“他还有我好看?”狐若指了指自己,还偏要比。
“……”黎生只是笑笑,也不回答这个问题,挥袖离开。
对这沉默的回答,狐若也不尴尬,反倒道:“看来你是默认了我的美貌啊!哈哈!有眼光!”
此言也就是笑笑,他并未多在乎表皮这点。
回到楼上,溪叠正自己为自己添茶,气定神闲,刚才的烦躁已经消失不见。
这调节情绪的本事也太厉害了。
狐若信步走过去,并未坐下,而是取下左手拇指上的狐狸戒指,放到了面前桌上:“说吧,所为何事?”
突然痛快起来,跟作弄够了溪叠也有关系。
溪叠啄饮一口,轻呼了口气:“要不要楼主也来猜猜?”
“有意思吗?”狐若极为无语,这红尘俗事千千万,他哪里能猜的出来?
“刚才不是很有意思吗?”
“……”
这个溪叠,非要怼回来是吧!
只好笑笑:“看你说的……”拍拍溪叠的肩膀,转个圈,“别这样小气,你可是一国之主。”
“所以我才没有计较不是?”
“……”
说着不计较,但眼神却能够杀人。
狐若赶紧转移这个话题,回到刚才的话题道:“你是为了引鲤樽吧?你去找青珏色,能问的也就是引鲤樽。怎么,那只老孔雀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把你发送到我这里来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不隐瞒什么。的确是青珏都主让我到这里来找你询问无棱图……”
“无棱图?”听到无棱图,狐若一愣:“你是来问无棱图的?”他竟然不信。
“正是。不然楼主以为我是为何而来?”溪叠笑了笑。
说到无棱图,狐若的表情可就不那么轻松了。
坐到方榻上,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边,却没有吃的打算。
晃了几圈,又重新放到碟子里:“青珏色是怎么说的?他可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提到青珏色给的东西,溪叠自然想到了狐面紫玉,急忙从袖口中掏出,放到桌上。
盈盈狐狸玉,翩翩生紫烟,正是形容这狐面紫玉的最佳词汇。
“这……”溪叠将狐面紫玉往前一推,“楼主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看到狐面紫玉,狐若的眼神更亮,抬手一挥,将狐面紫玉收在手中,拿起来把玩观看几下,用指头夹着治愈,轻轻咏诵几句,听不清他到底说的什么。
“嗖~”
但见紫玉之上突然慢慢龟裂,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样,散发着紫光。
定睛一看,在那紫光之后,一只长着两条尾巴的紫色小狐狸慢慢成形,小巧玲珑的身体在那不点大的紫玉中更显袖珍。
“这是小紫。”狐若跟溪叠介绍道。
溪叠先是一愣,但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啊……它跟你是什么关系?”莫非是元魂?
“
“
第267章 看上了他的男色
刚这么一想,顿时觉得不应该。
狐若可不会把自己的元魂锁在这狐面紫玉之中,更不会把自己的元魂让别人保管。
狐若用指尖摸了摸那撅着屁股在酣睡般的小紫狐狸,嘴角挂在淡淡的笑意,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这是我的女儿……”
“!!”
这话可真让溪叠惊到了,险些一口口水呛到自己。仿佛就喜欢开溪叠的玩笑,刚说完,狐若瞄了溪叠一眼,又急忙笑呵呵的解释:“哈哈,怎么可能是我的女儿……”|
“……”
说真的,比起狐若,财大气粗又臭美的青珏色好像要更加讨人喜欢一些。
溪叠轻呼了口气:“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
“呵呵。像我这种年纪的妖怪,对生育后代可是极为谨慎挑剔的,你以为修为同等级的女妖那么好找吗..这种话,你竟然也会当真……”堂堂北流冰的国主,到底是有多好骗?
说到妖灵繁衍一事,狐若所说的情况的确是真实存在的。
妖灵不比人类,生儿育女是极为不寻常之事,有的更甚至要付出性命才能生养下一代。
对只生育一次的妖灵来说,与谁结合养育儿女便是要考虑三五百遍才能决定,且一般都会找跟自己修为差不多之人。
放眼八荒,所存世的大妖灵基本都是男人,着实没有几个女妖能够入得狐若眼睛的。
如果妖灵不行,那就只能是同等级修为差不多的人类。可人与妖之间虽然存在契约关系,但终究还是有芥蒂的。
两者生出来的半妖,人与妖又都不愿承认。
洛爵正是这种存在,而像他这种的半妖,八荒还不知道要存在多少。
溪叠没有说话,可能也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能绕过话中全是坑的狐若,索性就等他一一说完。
狐若这才接着道:“你不是想知道无棱图吗?那就得问小紫了……”
“她知道?”这语气略带怀疑。
“无棱图在惊阙山。”清脆的童音响起,鬼裂的紫玉之上,狐狸小紫伸了个懒腰,哈欠连连的道。
一句话,不止溪叠,连狐若都吃了一惊。
“真的在惊阙山?传言是真的?”溪叠大惊。
要知道,惊阙山的人一直在说无棱图不在他们那里,难道他们骗了天下人?
小紫那狭长的狐狸眼一眯,明明是个孩子,却魅惑的很:“也不能说一直都在惊阙山,是最近才去了那里。”
这话说得就更让人纳闷了。
“你话中意思,这无棱图莫非不是固定在一处?还能移动不成?”
“无棱图怎么说也是太古之物,说不定早已成精了。”
“你这只是个人猜测吧?”
“我小紫从来不说假话。你要信就信,不信……那就慢走不送!”小紫作势请,尖尖的牙齿倒是可爱俏皮的很。
溪叠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向狐若。
狐若耸耸肩:“小紫跟我不一样,她说的话可是十成真。如她所言,信不信是你的事。可还有其他要问的?”
“无棱图如果真的具有了灵性,那也就是说它有了自我意识?”溪叠话锋一转,又问道。
小紫一个优雅的转身,随即躺在地上,蓬松狐狸尾巴在宝石的光芒下,根根透亮分明,随意抚摸几下:“这我就不敢保证了。毕竟我也没见过无棱图,不敢下断言它属于那一方面的灵物……”
看向狐若,慵懒的翻了个身,趴在地上,“狐爷,你不是见过无棱图么,你怎么看?”
话引子又抛给了狐若。
狐若双手一抄,有些为难:“那都是几万年前的事了,我记不得了。”
这话怎么听都是敷衍。
溪叠也不是好打发的,为了找无棱图,这颠颠的找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看了不少人家的脸色,可不能就为这一句有可能而打道回府。
“楼主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可好?”溪叠直接道破,挥了挥衣袖。
“咯咯咯~”
小紫闻言就笑出了声,更甚在地上打了个滚,“你以为我们狐爷什么人啊还条件?若是真的想要开口谈条件,先前也就不会把我给叫出来了。你都不知道每每召唤我一次,都要消耗狐爷多少的力量,你这么说可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小紫,怎么说话呢?”
小紫快言快语,这番话说出来,也是完全不顾及溪叠的颜面,只管说自己的。
狐若剑眉一紧,急忙打断了她的无礼:“我是让你出来说正事的,你扯这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
小紫尾巴一抖,语气极为不悦道:“呦呵,我为你出气,敢情还是我的不对喽?你你这明摆着胳膊肘往外拐是几个意思?”
“谁胳膊肘往外拐了?我这不是……”
“啊,你这不是为了还青珏色那只老孔雀的人情……啊呸!我看你分明是看上了那老孔雀的美色,这是找机会跟他搭上关系来着!”
“!!”
这不经大脑的话一出口,旁边看人热闹的溪叠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
我去,这小紫简直是大爆料啊!
不过,这话题莫名的有些尴尬,搞得溪叠都不好意思看狐若什么反应……
倒是狐若,根本都不觉得难为情的笑了笑,“小紫,你是不是因为我把你交给他当信物,现在在这闹情绪呢?”
“闹你妹啊闹!你分明就是不想要我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小紫气的吹胡子瞪眼,根根狐毛都炸了起来,一看就不好惹。
“我那还不是想让你看着青珏色嘛?”
“快拉倒吧?看那只老孔雀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他只对财宝感兴趣,你把我送给他分明就是为了讨他欢心,你还不承认?”
“我何必要讨他欢心?”
“你喜欢他的脸啊……”
“喜欢我俩也没可能啊?”
“但你还是喜欢他的脸啊……”
“……”
狐若算是知道了,跟女人讲道理那是磨破嘴皮也讲不通的。
看了已经一头黑线的溪叠一眼,敢情已经彻底的误会了。
哎呦我去,这怎么反倒让他看到了这家丑外扬……
狐若不急跟小紫辩解,赶紧拉着溪叠往旁边站:“这让你看笑话了,呵呵,你可别想多,根本就没有小紫说的那回事,没有,绝对没有!”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但此刻听起来更像是欲盖弥彰,溪叠尴尬的笑了笑,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讲到这里,小紫好像是抓住了狐若的尾巴,还就是得理不饶人了,又飘在空中飞了过来:“反正你为了男色把我给抛弃了这事,若是不用仙天观的养颜丹,我怕是要永远都记住了……”
“小紫,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想要养颜丹就直说,我给你去弄。”狐若是真要被她逼疯了。
毕竟这一回一回的说,本来没有这事,也要给她说出个什么事来。
很显然,溪叠的眉头皱的已经比当事人的狐若还要紧上几分。
平时他总觉得自己对下属管教的还算宽松,这些日子一见,敢情这些个大妖灵者一个比一个的没有王主之气,总能被下属说教的颜面全无。
说真的,这种事,不管搁哪个国家里,下属如此顶撞主子,这必然都是忤逆之罪,怎么着也得处死个十次八次的。
所以,妖与人的本质却别还是有的。从这中地方就体现的分明。
“楼主,我对这种事没有偏见……”想了想,不管真假,溪叠也只能这么说。
“哎呦,你可千万别说这种话啊!”狐若简直泪奔,这都是些什么事:“小紫,你快跟溪叠说说那是玩笑话!什么我看上了青珏色的男色,那可是莫须有的事情!这让人误会了可怎么办?我这老脸还要不要啦?”
小紫却摊了摊手,吐着舌头道:“谁管你啊!谁让你把我一个人放在那只老孔雀那里几千年的!呃呃……”说着,竟然做起了鬼脸。
“你这丫头!”
“哈哈!我闪了!”
小紫不等狐若近身一个转身便从紫玉上消失不见。
狐若将紫玉抓住手中,气的牙根直痒,但又拿小紫没有办法。
溪叠:“……”
谁能告诉他,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话说,他们本来再说的不是无棱图么?为什么话题会变成了狐若贪恋青珏色的美色?
“楼主,无棱图……”
“小紫闪人了。就算问我,我也不知道。”狐若打断他,提到小紫的名字,可见额头的青筋直跳:“不瞒你说,小紫每一百年才能从狐面紫玉中现身一次,每一次需耗掉我百年妖力。一旦重新回到紫玉之中,就必须要等到百年以后。”
他没有说谎,小紫就是这种存在。
溪叠一听,整张脸都在诠释‘坑爹’这两个字的含义。
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结果他什么都没来的及问,光看着两人斗嘴了,根本什么用都没有啊!
“楼主,你们肯定是商量好的吧……”
“……没有。”
“……”
狐若见溪叠脸色不好看,赶紧又呵呵一笑,“虽然整个八荒都知道无棱图在惊阙山的传闻,但大概只有你知道那是真的。何况你还知道无棱图可能是活物,找起来也有了线索,先到先得。”
这话说的多简单啊。
溪叠甩给他一个白眼,真的是白眼,“倘若真是活物,那才更加的不好找了。”
比起死物,活的更多了灵活性和多变性,谁能想到无棱图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现身人前?这分明是又给加大了难度。
这不是值得庆幸的事。
溪叠叹口气道:“罢了。也只能顺其自然了。”不然还能怎么滴。
“那你走好,这狐面紫玉我就重新收回了。”狐若也是不要脸的,这话题一结束,就开始撵人。
倒是干净利索。
溪叠并不在意,反正留在这里也没多少用处,下面的事都是他自己的。
转身,刚要走,却又突然回过头,看着在笑眯眯的摆手告别的狐若,突然眸光一亮,“说真的,我对那种事没有偏见。而且,经小紫这么一说,倒是也越发的觉得你跟青珏都主还是蛮配的……”
“……什、什么?”
“啊,你不是说现在同等修为的女妖不好找?何不借此机会试一下男色?说不定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
溪叠看着狐若的嘴角止不住的颤抖,也知道自己的玩笑过分了些,但谁让这人从他一进来这风月楼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开玩笑来着。
这是报复。
说罢,一挥袖,笑着离开。
下一站,惊阙山。
而狐若的肩膀抖动,在溪叠走的后一脚,便一掌拍在了旁边的圆桌上,只听‘咔嚓’一声,红木桌极为工整的碎成了两半。
旁边的人闻声赶来,看着房间里的狐若,谁都不敢靠近。
狐若稍稍一握拳,地上的两半桌子便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中化成了粉末。
“要去找无棱图是么……看来那只老孔雀没有参战的打算,那我要不要凑个热闹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楼主,溪叠人走了?”
黎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格外的抑扬顿挫动听。
狐若收敛怒气,黑着脸抬头,看向已经换成宽松长袍的黎生,不明所以的点头:“昂,走了。可你这身打扮是想做什么?”
“哎呀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就让他那么走了?那我也走了!你保重啊!”
“喂,什么保重,你说……”
“我要去追求爱情了!”
“哎……????”
不等狐若说什么,黎生将秀发往后一甩,扭头便走,那倒是行动极快。
等狐若反应过来,追到门口,黎生已经不见了踪迹,大写的懵逼。
狐若:“……”
风月楼的头牌,怎么能跟第一次见的人跑呢?
“黎生!你给我回来!”
至于黎生后来回没回来,又或是与前往惊阙山寻找无棱图的溪叠发生了什么,那是后话。
******
苦学殿,离水潭。
“哗啦!”
水花四溅中,鲤笙落入了离水潭中。
还未来的及挣扎,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使劲的往下拉她。
“咳咳!”
吐出呛在嘴里的水,赶紧往下看。
可水下并没有什么东西,一眼看去,只是黑洞洞。
说来她为什么会沉在水里呢?
从开始闭关到现在,时间已经混过去了半月有余。而猾欠的训练除去简单的咒法勤练外,还有每日必修的幻境磨练。
第268章 字面意思,坟墓
猾欠的意思,幻境是最能让人磨练心智和精神力之地,在幻境中会面临各种不同的情况。
危险,困惑,选择,怨恨……等等在现实中隐藏的情绪都可以在幻境中得以放大。
龙族之所以兴盛,主要原因在于他们拥有强大的精神力,意志的强弱会主观的决定一个人境界的高低,对修炼更是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猾欠训练鲤笙,其实就是想尽各种办法在精神上折磨于她,强行让其各方面呈倍状成长,虽然肉体没有痛苦,但鲤笙的精神已经饱受摧残,能苦苦挣扎到现在也是极其厉害的。
刚才在离水潭边还在于猾欠讨论讨论下面要接受的训练,结果一回神,便被猾欠一脚揣进了河里。
纵然鲤笙进行了无数次的幻境历练,但依然不懂水性的她在河中可谓是张牙舞爪,结果越是挣扎越下沉的快,不一会儿就已经离着水面十多米,逐渐看不清猾欠的脸。
猾欠你个杀千刀的,就不能提前跟她打声招呼啊!
下沉中,鲤笙心中破口大骂,可随后又察觉到这也是幻觉。
因为随着越往下沉,刚开始那技压心腔的外力突然不见了,而她竟然可以在水中呼吸,这怎么看也是猾欠搞的鬼。
“啪嗒~”
轻轻落在地上,地上的沙子踩起一团团的沙,往上漂浮。
鲤笙拍了拍鼻子,呼吸正常,且再看看周围,可见带状水草随着水下急流涌动,不停的飘扬。绿的,青的,红的,好几种颜色形态迥异的水草。
在挣扎过程中,扎好的长发已经散开,在水中飘洒成一片,好在并不没有多凌乱,倒有种在拍水下写真的唯美感。
啊,颜值也是极其重要的。
鲤笙打量完毕,定睛往正前方竖立的一根高不见顶的黑柱子上看,却看不到水面。
“奇怪,明明感觉没有下沉多深,怎么却看不到顶?”说话也很正常,鲤笙不由得嘟囔。
仔细一想,大概也是因为这是幻境的关系了吧?可能是猾欠又给她变了个戏法。
“嘁,猾欠那个家伙,明明说龙力不足,要暂停使用幻,结果,这才消停了半天就直接来了个这么逼真的幻境,看来他身体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嘛……”
说着,人已经凑到了那黑柱子的面前,仰头往上看,倒要看看猾欠给她弄这么根黑棒子是要训练她的是什么。
“当当当!”
伸手敲了几声,声音铿锵有力,看来是实心的。
“嗤啦~~”拿手使劲的摸的话,还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鲤笙围着这足有丈宽的黑柱子转了几圈,瞅了好几瞅,也没有发现这黑柱子有多少古怪。
“咦?到底什么鬼啊?”不由得抱臂靠在上面,左右寻思不透:“猾欠没事弄这么个幻境做什么?”搞不懂。
“哗啦啦~~”
突然,就像是什么东西经过一般,面前宁静的水流暗涌,激起无数水泡。
鲤笙颇为激动,急忙捏了个指决,为自己制造了一个防御结界:“看来背后的东西终于要出来了!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轰隆隆!”
没等说完,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雷声,声音经过水的传播,自然更响。
鲤笙只觉得耳朵都要被震聋,急忙堵住耳朵:“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咔嚓!”
话音刚落,只听头顶方向突然落下一道惊雷,就算是在水下也可以看到顶头天空被照的澄明一片,而一个惊雷落下后,随即又‘踢里咔嚓’的连着落了十几下,被雷声震得的耳朵轰鸣的同时,不知道是不是那根黑柱子的关系,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水温也在上升。
等鲤笙定住神一看,那根黑柱子哪里还黑,早就被雷劈的像烙铁一样的火红了!
周围的水碰到黑柱,立马蒸发成了水汽,随后就形成了一道观。
黑柱子的周围水汽喷涌,形成了中空地带,周围的流水围着黑柱子不停的旋转上升,好像在跳舞似的。
鲤笙惊叹不及,顺着那旋转的水柱往上看,因为黑柱子变成红色的缘故,之前未曾看到的东西也逐渐呈现在面前。
“啊,那是……”
只见在那烧红的黑柱子之上,,一个男人正被五花大绑在上面,除了下身有一条黑布遮体,上半身裸着,在雷光的颤抖下,那健硕的肌肉却被一道道惊雷打出一条条血痕,血肉模糊。
皮开肉绽的血痕刚愈合,紧接着又落下再一道闪电,直劈在方才刚愈合的伤口上,再一次鲜血直流,如此反复。
鲤笙看着那人饱受如此痛苦,但却紧咬着牙关丝毫不得喊痛,凌乱的红发在灼烧的空气中无风自动。
“啊,有角……”
只是一瞥,却看到那男人的额头竟然长着两只残缺的犄角,因为从上往上看的关系,也看不出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可说起缠在他身上碗口的锁链与这不间断的落雷来看,突的一下,鲤笙的眼前浮现幻境山上层看到过的梦境之一。
“难道这里是我那天看到的那个海岛的下面……”说着,人也没有犹豫,撑起一个结界,噌的一下就往上面冲了过去,倒要看看这被困在这黑柱子上的男人到底是谁。
那男人离着她没有多远,也就几百米吧。
没用一会儿,人便站在了那在雷声中深低着脑袋的男人身前。
“咔嚓!”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正好落在鲤笙的位置。
“啪!”
鲤笙捏指诀结印,直接将那闪电击飞。而这一动作,也引起了对面男人的注意。
那男人缓缓抬起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并未因为脸上的鲜血而浑浊,但不如说与血红相衬,更显澄澈,眉间的红色龙云印记更是像火一样,散发着炯炯的光。
若能好好着装打扮一番,这男人订定当也是个美男子吧!
鲤笙禁不住这么想,却忘了开口说话。
“你是谁?”
对方先开了口,跟长相不同,声音意外的浑厚,好像多年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样,更显沙哑。
鲤笙一愣,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哈?”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无意闯入,那就快些离开这里,省的被震天雷击成碎片……”
“等会,这是梦境吧?”鲤笙赶紧打断他,连连摆手:“我才不会被震天雷……”
咦?不对啊,刚才她不是一巴掌扇飞了那震天雷么!
“嘶~”鲤笙倒吸一口冷气,这特么是现实?!
那男人苦涩一笑,湛蓝的瞳孔好看而又夺目,没有担心自己,倒是还有空暇担心别人的安危,“这世上没有一处梦境会与龙空岛连接在一起,这世上更不会有人梦到我……”短暂的停顿,似是打量了鲤笙一眼,随后又接着道:“第一次见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这里是龙空岛?”什么鬼?她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怎么可能,我分明是在离水……嗯?”
不对,果然哪里很不对。
“你是真的吗?不是我的梦境?”
那男人一愣,刚要说话,突然又是一道闪电落下,正好落在他的胸口之上,都能看到胸口上的根根肋骨,可见有多疼。
鲤笙现在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哪里还有心情旁观,在后一道闪电落下时,撑起结界便挡在了那男人身前,正面对着天外落雷,一脸的愤怒:“你大爷的!他做错什么了,要这样对他?!”
劈一次也就罢了,还没完了是吧!
此言一出,那男人愣的更是分明,“喂,你……”
“人生在世,孰能无过?做错了,只要一心悔改,那就给一次悔改的机会啊!没必要把人当成羊肉串,翻过来覆过去的炸好几遍吧?”
“你别乱说……”
“看看他,明明是妖,但浑身都每一处好地方了,全是疤。”不用想象都能知道他得在这里关多少年,挨了多少雷劈才会形成这样的疤痕。
鲤笙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但此情此景却让她想到了自己往自己心口上割了一万刀才形成那么点疤痕,可想而知这个男人受了多少罪。
“差不多就行了呗?他肯定知道自己错了……”
“我没错。”那男人突然开口道,在错与对上,他用决绝的眼神告诉鲤笙,他什么错都没有。
鲤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才会被关在这里遭受这种罪,但很显然不管什么错,在这种酷刑面前该是失了颜色:“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正是你的错?”
“错不在我,你不要插手,这不是你一届小妖怪能管的了的。快离开这里把!”那男人很明显不想拉鲤笙下水,说完就再次低下了头,等着下一轮雷劈。
小妖怪几个字,可谓是鲤笙的心头钉,被洛爵以外的人说,她可是接受不了。
“就冲你这话,你的事,我鲤笙还偏偏管定了!”
“咔嚓!”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惊雷落下,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鲤笙的结界上。
鲤笙只感觉一阵剧烈的颤动,在结界被雷劈的粉碎前,最后瞥到那男人正冲自己笑,无力而又安心。
“喂,你叫什……啊啊啊啊!”
所看到的一切突然开始旋转,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不清,速度快到令人作呕。
不对,还没有问那个男人叫什么……
“你……”
“鲤笙!”
“啪啪啪!”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脸部传来火辣辣的疼。
“醒醒!”
好像还听到了猾欠的声音,嗯,猾欠……?
“为什么猾欠会……”迷茫的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猾欠的脸,鲤笙的思维越发的懵。
她不是在龙空岛么?那个男人……
“喂,别睡了。”猾欠若不是还没有恢复力量维持龙身,看着睡成猪的鲤笙,不然早就一爪子给拍成肉饼了:“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天都黑了……”
鲤笙起身,先是看了猾欠一眼,也不说话,伸手狠狠捏了一把他脸上的肉,在看到他盛怒的眼神时,又静悄悄的松手,拖起了下巴,“嗯,的确是真的,还能闻到一股鱼腥味的说……”
“啪!“
猾欠正因为她睡懒觉而憋着气,一听她说什么鱼腥味,顿时一个爆炒栗子就落在了鲤笙脑袋,疼的鲤笙当即要哭出来似的:“你干嘛打我?没吃药啊?”
“你不通水性就先说啊,你知道把你捞上来我废了多大的劲?我连最后的妖力都用上了不说,你竟然还给我睡到现在?你白白浪费了一天知道吗?!”
猾欠敢情比鲤笙还要着急。
“这个……”鲤笙迷糊的记得被猾欠推到了水里,但沉底什么的,她还真没印象。
梦中受雷劈的落魄男人倒是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什么?你还想找理由给自己开脱不成?”
“你知道龙空岛吗?”
“!!!”
一句话,鲤笙第一次看到猾欠瞪圆了龙眼,再瞪就会把眼珠子爆出来的那种。
看样子是知道……
“你为什么知道龙空岛?”猾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明明看着鲤笙,但眼神不知觉的游移:“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在意。”鲤笙虽然这么说,但这是在给猾欠下套:“龙空岛什么的,可能是我梦中的臆想……”
“龙空岛是真实存在的。”猾欠突然道。
啊,上钩了。
鲤笙狡黠一笑,却继续装作淡定:“看你这样子,莫非龙空岛跟你们龙族有关?”
“岂止有关,那里是龙族的坟墓。”
“……”
猾欠的一句坟墓,将鲤笙心中的所有侥幸都打碎了。
这么说来,被关押在龙空岛下,龙族坟墓之下的男人,肯定也是龙族了吧?
应该在看到他额头上的残角时就发现的。
鲤笙简短的沉默了下,又继续道:“龙族的坟墓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坟墓。”
提到坟墓,猾欠好像并不想多说,除了语气更加低沉外,也刻意的别过头去,没有看着鲤笙。
这摆明了就是有所隐瞒,换做旁人,肯定在这种情况下就止住了发问,但鲤笙不是旁人。
——
室友最近好像心神不宁,总觉得她房间里有什么东西,让我这几天陪睡壮胆……唉╯﹏╰我也怕啊!
第269章 龙琊之罪
根本都没顾及猾欠的情绪,就跟开玩笑似的,当即又道:“龙空岛若是坟墓,那把人关押在龙空岛这下的海底,还要饱受无数雷击拷打,这应该不是对死人该做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猾欠惊讶至极,叫声音都异常的拔高了许多。
鲤笙心中一愣,但表面却是平和:“我怎么知道?你以为这种事能瞒多久?”
故意装作熟之于胸的样子,就不信套不出话来。
“先不说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能用那种极刑之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竟然还包庇那种人,真是我看错你了!”
“那不是我能出手的事。鲤笙,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得知了此事,我劝你不要多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猾欠d语重心长的道,面色近于苍白。
可鲤笙哪里会半途而废,她还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呢:
随即又不以为意的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知道。就算你这么说,你以为我就怕了?”眯起眼睛,更是轻佻,“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人呐,就是喜欢逞强……”
“啪嗒!”
猾欠一拳打在地上,顿时形成了一个坑:“你以为凭你能跟西国龙王抗衡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此话一出,鲤笙吃了一惊。
西国龙王?
“那个男人跟龙王有关?他是龙王的仇人?”
“……”
猾欠却是沉默。
鲤笙当然要弄清楚:“他跟龙王有什么血海深仇啊?可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坏人……”
从担心她这一点来看,至少本性不会太差。
“看样子你是真的知道……”猾欠重重的道,眼神随即跟着幽远,放眼漫漫湖面,叹气道:“那里关押的不是龙王的仇人,而是……”
突然的停顿,看的出不好开口。
“……是龙王的三儿子,龙琊。”
龙王的儿子!!!
这可真是……鲤笙叹然,“龙王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关起来?他做错什么了?”
“篡位。”
“……”
怎么突然有种跟洛爵一样的既视感?
鲤笙默然不出声,等着猾欠下面的话。
“龙琊跟一般的龙族不同,他是天生的王者,生来就是六爪金龙。天赋异禀,深得龙王喜爱……”
“六爪金龙?”鲤笙听不明白。
“你不知道这个也不奇怪。”猾欠笑了笑,“毕竟这是我们龙族的分级,外界虽然有所耳闻,但所知依然不祥。”
收回视线看向鲤笙,好像在考虑什么一般,还是开口:“你这人还算可以,告诉你也无妨。”
这话说的,明明是夸奖却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鲤笙赶忙作揖:“那还真是谢谢啦!”
“我们龙族是分爪看级别的。最高就是龙神九爪,但神界销声匿迹后,龙神不知所踪,这个就不多说了。再往下就是正统龙族,一般是五爪。除去蛟龙一爪,还有正统龙族之外的分支龙族,那些龙基本是三爪,其个别变异的会有两爪或四爪。所有龙族成员全是龙神发展出来,六爪金龙却是龙神的恩赐,力量远超其他龙族,更是同时具备不同属性的能力……”
“不同属性的能力?”
“啊,这个嘛,也不难理解。”猾欠伸手在空中一挥,随即形成七种颜色的小龙在空中旋转而升:“龙族以爪分级,而从龙身颜色可以知其可使用的属性灵力。跟灵根差不多,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了吧?”
提到灵根,鲤笙已经熟知,自然明白:“灵根包括金木水火土五种纯元灵根,以及其衍生而出的多元灵根。”
“龙族的能力也差不多。但不管是什么龙,只要是龙就会喷火,也就是经常提及的龙炎。而从颜色上,金龙一般是皇族,银龙是次于皇族的贵族,因为他们是龙神直系子孙,因此能力也比一般的龙族高出很多。”
说着,伸手指了指八条龙之中的红色龙,“其次,红龙吐水,蓝龙控木,绿龙操土,黄龙驭雷,黑龙用毒。可以知道这些,你就可以一眼看出龙族属性,就可以更快的找到对应咒法。若是将来有一天不甚与龙族交战,这可是保命之法。”
这里这个有一天,大概正是担心鲤笙会为龙琊挑衅龙族什么的。
说罢,见鲤笙不语,随即戳了戳她的额头,“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希望你主动跟龙族挑起战争……”
“猾欠,可你是白色的啊……”鲤笙却是在意起了这个问题。
这个关注点让猾欠哭笑不得,“银白一色,我好歹是龙王的亲戚,只是关系不怎么好就是了。”
“如果找回了龙筋,你肯定很厉害吧?”鲤笙知道,猾欠有五只龙爪,也就是所谓的正统龙族,他的力量铁定不会弱。
猾欠笑了笑:“我不会帮你。你说什么都没用。”他一下看穿鲤笙心中所想,把话说的明白。
鲤笙也不在意,“我又没说要你帮我。不说这个,龙琊既然是六爪金龙,又深得龙王喜爱,就算他不篡位,只要老龙王一死,龙位必然是他的。他根本犯不着篡位。这怎么看都另有其因。嗯,让我猜猜如何?”
猾欠点点头。
鲤笙便又接着道:“龙琊是龙王三儿子,在他之前还有两位龙子。必定其中一个也是极有建树之人,他看到龙琊得宠,为了龙位,便想尽办法挑拨龙王与龙琊的关系。就算龙王开始不信,但也磨不过枕边人的枕边话……”
“枕边人?”
“当然是龙琊哥哥的母亲啊!”鲤笙就好像看到了全过程似的,说的极为肯定。
“……”
而该是她说对了,猾欠没有反驳,倒是露出一脸惊讶,肯定是在想她为什么能知道吧?
“从龙琊至今仍被处罚来看,他必然早年丧母。没有东宫为其撑腰,他本人又心性善良,如何与别人相争相斗?被人几番陷害下来,就落得了个篡位谋反的罪名,被老糊涂的龙王关在了海底,饱受雷击之苦……”
“你这都是猜的吧?”猾欠并不相信鲤笙真的知道什么,用怀疑的眼神看她。
鲤笙耸肩,“可我猜对了吧?”
“……”
猾欠又用沉默回答了鲤笙,表情同时变得肃重。
果然……
鲤笙暗暗叹口气,还真被她猜对了。不过,也是,这种戏码的确是宫斗戏中经常看到的片段,只要知道开头,不难猜到结局。
这样一来,就像龙琊自己说的,他的确没做错什么。要说错的话,大概就是太笨太善良了吧。
“龙琊被关在龙空岛的九域寒潭已经有七百多年,这不是你能插手处理的事情。我不管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止步于此,切莫再继续了。”猾欠又开始了这个话题,每每说起,语气总是格外的低沉:“龙琊之事是龙王心里一道永不言说的伤,一旦重见天日,旧伤必定复发。到时候龙颜大怒,你有十条小命都不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嗯,我不会去找龙王的茬。”鲤笙倒也知道轻重。
跟洛爵洛世奇不同,龙王还活着,且他一句话,鲤笙的确没有把握能跟整个西国龙族抗衡。
再说了,她在莫名其妙的‘现实与幻境’中见到了龙琊两回,还至于为了他跟人干架,这个话题也算翻过去了。
笑了笑,“放心,我还没有活够呢!”至于到底要不要去救人,还是得看看以后的情况再说。
毕竟,说过了要把人弄出来的是她,总不能让那句话成为空话吧?
猾欠见她眼神明亮,没有丝毫的迷茫,便信了她,“龙空岛跟龙琊以后就别提了。你现在只管专心修行,我能陪着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一个月的面壁期已经过去大半,而鲤笙却仍然没有突破大道期,这着实让人着急。
鲤笙没有吭声,举头看了看当空明月,夜云袅袅,也是叹气。
两人同时陷入一阵沉默,各有所思。
“前辈,我的精神力已经磨练的差不多了,也该开始进入冲刺阶段了吧?”
“但是……你可能会死。”
“你说过很多遍了。再说下去,会让我觉得你舍不得我死啦~”
“……少自作多情,我这是指望你帮我拿回龙筋……咳咳咳!”
“哈哈,是嘛?那就别废话,我们赶紧开始吧!”
“……”
往后的半个月,鲤笙面对的可是活生生的地狱,在猾欠的穷追猛打下,在生与死的边缘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可也因为如此,在闭关结束的前一天,她顺利突破了大道中期。
她原本想要直接突破大道后期的,可中途出现了气血逆流,差点血管爆裂而死,幸亏猾欠在旁为其撑开控衡结界,阻止了魔气外散,这才保住了小命。
不过,在一个月内可以从化灵到大道,突破一个阶段,鲤笙的已经算是仙灵界的奇才了。
而在这一个月内,八荒局势也是迅速发展,深信无棱图在惊阙山的人已经慢慢的聚集在了朝域,情形虽然没有展阙会那般隆重,但朝域长街之中也是人影绰绰,遍布无数修士,甚至连东雷音也来掺合一脚。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长街之上,挽虞背着一个行囊,扮成了男儿模样,回头看向跟过来的侍卫。
美目一瞪,“本公主要去哪,是本公主的自由,你们还不退下!”
将手上行囊狠狠一甩,便横在肩膀上,掉头就走。
侍卫一听,虽然不想得罪她,但若是让她这么离开,上头可是会要了他的命的,急忙追上:“公主小姐,您还是回去吧?这朝域最近不得安宁,万一您有个什么差池,我可没办法跟上面的人交代啊?”
“你就说我去找我的意中人了。找不到人,我打死都不回东雷音!他们若是问起,你就这么跟我父皇说吧!”说吧挽虞又整了整梳的板正的发髻,将外套一撑,站的笔直,迈步就走。
原本就美貌不可方物,就算是扮成男装,在庸俗的衣服也能穿出华丽之感,街上行人纷纷侧目打量,忍不住惊叹。
“小姐,就算您这么说,我也……”
侍卫一抬头,正巧看到雷云。
知道他是雷音山特意派来保护挽虞的人,赶紧道“雷公子,您快劝劝公主小姐吧!她这一走,我们可没法交代啊!”
雷云早就结束了面壁,便被委派出来保护挽虞。
自从上一次挽虞被打晕带回东雷音,回到宫中具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硬生生的让雷音国主雷霆取消了原本订下的婚约不说,还用自残的方式闭着雷霆让她出国。
雷霆知道自家女儿什么脾气,若是不依,自然还会寻死觅活,那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也不敢跟她横,最后还是依了她。
这不,前脚刚同意挽虞出国,后脚挽虞人就从宫中跑了出来,随身带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虽然是乱世,但要因为行事低调,也并未引起什么大乱子。
而挽虞口中所说的意中人,就凭她又回到朝域来看,也只有洛爵。
雷云被指派跟着挽虞,自然不会让她乱来,摇头同时,捏传送指决,后一秒人便挡在了挽虞身前。
“嘡啷~”长剑出鞘,挡住挽虞的去路:“公主,请回吧!”
挽虞还特意挑了雷云正在洗浴的时间外逃,结果还是没有逃掉。
将手中行囊往地上一扔,掐着腰看向雷云:“我可是公主,还不赶紧给我让开!”
雷云并没听进耳朵,举剑作揖:“雷云奉命保护公主……”
“少来那一套,让开!我要去找洛爵,他现在正在惊阙山,我要去见他!”挽虞边说边推开雷云,行囊也不要了,只想着赶快摆脱面前的门神。
“公主毫无灵力,凭你根本不可能踏进惊阙山半步。”雷云竟说大实话,一眨眼,人又挡在了挽虞身前。
手一张,远处地上的行囊便自动飞到了他手中。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行囊收好,又目光淡定的看向脸色铁青的挽虞,越发的落井下石:“传闻洛爵现在是百步琅的嫡传弟子,就算你侥幸进了惊阙山,也够呛能看到他。还是放弃吧!”
这个男人……真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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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身在江湖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再不让开,我可就喊了……”挽虞边说,将袖口往上一拉,妖娆一笑,一手将发簪摘下,满头乌发倾泄而下。
在雷云发呆的刹那,当即一把抓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
“来人啊!有人非礼了!”
挽虞这么一嗓子喊出来,周围的人顿时围了过来。
“你这小伙子,这晴天朗日的,这是干什么呢!”
“小小年纪,竟然干这种事,还要不要脸了?”
“……”
原来朝域的人是这么好管闲事的吗?
雷云还没等反应,就被涌上来的一群男人给挤到了一旁,“我们是一起的…”
边说边伸手指了指挽虞,可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刚才还在的人却已经没了踪迹。
雷云:“……”
这……跑的也特快了吧!
人不见了雷云哪里还敢停留,推开面前挡路的人,就急忙左右寻找。
可长街人形晃动,就是不见挽虞,也真亏不懂仙灵之术的他能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唉……呵呵,有意思~”
雷云不由得笑出声,这一笑,倒让旁边的侍卫浑身不自在:“嘞公子,公主不见了,你还能笑的出来?”
“我们只要去惊阙山,就能找到公主。”雷云看了侍卫一眼,又道:“我一人去即可,你呆在这里。”
话是如此,可侍卫还是担心的:“我们出来的匆忙,未跟国主申请入山书,惊阙山乃是四大派之首,就算是雷公子也未必能……”
“你尽管等着就是。”雷云挥手打断他,凝眉抬头,看着千米高空之上,低声道:“问题是,挽虞公主会用什么法子上去呢?”
若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就算他能去到惊阙山,也跟挽虞碰不到面。
“啊,对了!国主大人有各国承认的无条件通关令,只要公主拿着令牌到当地官府,不论是哪个国家都会满足她的要求!别说是去惊阙山了,搞不好还会惊动朝域众官……”侍卫想到这里的人以为是东雷音国主亲临,就越发的脸色惨白。
“我的姑奶奶啊,公主她不会真的拿了通关令吧!”而且怎么想,也肯定是她偷拿的,雷霆知道,肯定会被气吐血。
说起通关令,四大国主之中,只有东雷音的国主雷霆不沾仙灵之界,乃是一个凡人。因此东雷音换代换的最为频繁。
即使国主没有可以灵力,但这也不影响东雷音在八荒中的国力排行。虽然不及南北二国,但因为有雷音山为依靠,放眼八荒也是无人敢欺。
为了提现雷霆的霸主地位,因此才有了这各国通用的通关令,也算是对东雷音的认可。
雷霆气傲,这通关令自他接任国主以来还未用过就是。
雷云很无奈的叹口气:“原来还有这种东西啊……”所以说,只要挽虞提出前去惊阙山,朝域一定会从旁相助,惊阙山定然不会得罪东雷音。
这样一来,就得看他如何去到惊阙山了。
“我知道了。你还是在这等着,我会想办法进入惊阙山。”说罢,一挥袖,刚才收好的行囊又出现在手中。
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件男人的衣袍,还有一个绣着金龙刺绣的袋子,怎么看也是用来装通关令的袋子。
侍卫当即掩面而泣:“公主啊公主,您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雷云拍拍他的肩膀,将行囊塞到他手里,捏指决,消失不见。
挽虞手持黑金色的通关令,不停抛掷了几下,在不远处的拐角眼看着雷云离开。
“哼,我到要看看你怎么去惊阙山!”一个转身,轻快离去。
另一边。
今天是鲤笙面壁期满的日子,站在湖心亭上,看正举目远眺的猾欠。
猾欠倬一身雪白的长袍,更衬的那张脸色白皙。回头,看向鲤笙:“你已经步入大道中期,出去以后只要勤加锻炼,大圆满也就不难突破了……”
语气格外的低沉,倒让鲤笙有种会很长时间都看不到他的感觉。
“嗯,知道。为了早日拿回龙筋,让你离开这里,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呼……”
突然的叹气,笑了笑:“鲤笙啊,你要知道,在一个月时间里突破大道期,于常人而言这是不正常的。”
这是想说什么呢?
鲤笙急忙作揖:“前辈有话直说吧!”
猾欠只会在讲大道理的时候才会喊她名字,一个月的相处,对他的脾气和习惯也算是了解了些。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给你几句忠告……”猾欠抬头看了看正在逐渐瓦解灵力的结界,知道折桂已经撤了约束力,很快鲤笙就得以出去。
在那之前,他还有不得不嘱咐鲤笙的事。
鲤笙无奈一笑,“洗耳恭听。”
“你本性虽然纯良,但却有着让人不可小觑的聪明劲。看似无害,但因心高气傲又不知底线,一旦你自己到这世面上摸爬滚打,免不了要吃些亏。严重之时,可能还会搭上性命……”
只是一个月而已,猾欠就看透了鲤笙爱惹麻烦的本性,说的倒是让鲤笙无言以对。
嘛,毕竟她自己也察觉到了,总是惹麻烦这一点。
“如今世界,看似平和,其实暗下早已动荡不安。引鲤樽现世更是让这团火越着越旺,再不下些时日,早已按耐不住的群雄必然为了夺宝而引发大乱。这种时候,你身在江湖,决计不能太傻太天真,更是切忌自以为是。”
“前辈,我的确惹麻烦是一流,但那些麻烦向来不是我主动去找的茬啊……”鲤笙急忙道,在这种世界,她更想过的平稳,怎么能主动找茬?
这说的肯定不是她。
“这不是主不主动的问题,而是你如何回避问题。”猾欠可是过来人,“所以,我是要你多长个心眼,不要仗着自己大道期的修为,就正面迎接各种麻烦。你要学会低调,绝不能表现出碾压旁人的聪明和力量。不然,只会招致灾祸。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鲤笙不傻,当然也是聪明的。
猾欠的意思,她理解很透彻。其实,仔细看的话,自从进入八荒,她走的就是这种路线。
以前为了骗人而学习的变动之法,已经很深刻的融入了她的思维,当然也随时都能进入状态。
鲤笙点点头,呵呵一笑:“前辈的意思我明白,所谓的回避麻烦的方法,不就是表面上要做人畜无害的傻丫头,可肚子里却是洞悉一切套路的智慧,揣着明白装糊涂呗?”
猾欠点头,“不止如此。修为再高,人不犯你,绝不犯人。只有这样,你才能在险恶的八荒一路畅行。”
说白了,这种装傻的法子对鲤笙来说一点都不难,可现在她的修为已经突破大道,要真继续装傻充楞也不像她的作风。
没本事的时候需要忍气吞声,但有了本钱就是要大肆挥霍的嘛!
那样,人生才有意思。
但她不能对猾欠这么说,也就笑着答应:“是,我一定低调。”
“嗯,那就好。我也是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言下之意,只有鲤笙好好的,他的龙筋才有可能拿回来。
说罢,一挥袖,立马重新变回了巨大的白龙,回归到了湖面之上,被云雾笼罩住大半龙身,龙须摆动,又冲鲤笙道:“还有,龙琊之事,你一定不要插手。”
又提到龙琊。敢情猾欠认定鲤笙一定会插手似的,说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鲤笙赶忙摆手:“不会,不会,我才没那闲心去管旁人的事。”
至少现在是没有心情,以后谁知道呢?
猾欠闻言,龙尾一甩,便扎进了湖里,在水下游动几分,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结界彻底散去,鲤笙一抬头就看到在结界外等候的天羽月跟鬼夜明,以及一旁的洛爵跟犬火,却不见浅玉儿。
一见到鲤笙,天羽月嗖的一下就跑了过来,不等鲤笙反应,抓着她的胳膊就开始晃:“小鲤,我可想死你了!”
张开手,就将人整个抱在了怀里,简直是刚得到玩具的小孩子,笑成了花。
鬼夜明随后跟着过来,冲被抱的差点喘不过气的鲤笙笑道:“这一个月,羽毛天天念叨你的事,如今见到你,他肯定高兴疯了……”说着,又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接着道:“我也很挂念你。”
这后加的一句可是红着脸说的。
鲤笙好不容易推开天羽月,淡淡的一笑,“你们还好吧?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一切照常!”天羽月抢着道,这一双手也是不得闲,又摸向鲤笙散落的长发,“哎?小鲤,你头发是不是长了?”
不仅是头发,仔细看的话,貌似整个人跟拔高了一样,连气场都变得更加凌厉了。
“鲤笙,你修为是不是也精进了许多?站在你身边,总感觉很危险呐……”鬼夜明也察觉到异常,仔细观察了下,“你这一个月做什么了?”
“嗯,我现在是大道中期了。”鲤笙倒也不隐瞒,边说边收敛了外放的气息,刻意调整到人畜无害的化灵期的气场。
而气场的改变,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不禁鬼夜明,连后头因为洛爵没有动作而迟迟不敢上前的犬火都能感觉到波动。
“的确是大道期的感觉……爵爷,鲤笙的修为怎么会成长的这么快?”犬火极为纳闷的问洛爵,着实想不明白。
就算是洛爵,这一个月勤加修炼,也还在化灵后期徘徊,始终无法冲破化灵大圆满。
怎么反倒是在面壁思过的人先行一步冲破了大道中期呢?
洛爵方才就很介意了,鲤笙不止修为变高了,甚至连那张总是春风满面的笑脸也变了。与思过之前,
简直判若两人。
哪里还管什么两人之间的芥蒂,赶忙走到了鲤笙身前,漫过天羽月,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你怎么回事?”
“什么?”鲤笙一愣。
“你怎么回事?”不等洛爵开口,天羽月又把鲤笙拉了回去,更是反问道。
洛爵不悦的皱眉头:“我跟她说话,你不要插嘴。”
“我插嘴怎么了?嘴长在我身上,你连我说话都能管不成?”鲤笙不在的这一个月,天羽月没少找洛爵的茬。
“羽毛,你先闪开。”鲤笙急忙拉开他,重新站到了洛爵对面。
这一个月,关于洛爵,她已经看开了许多,即使面对面,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小鹿乱撞了。
“小鲤,你都要跟他散伙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哎,人也见到了,你快跟我过来!”鬼夜明拽住天羽月,急忙就往旁边让路。
“鬼鬼,你到底跟谁一伙?你拉错人了吧!”
“羽毛,你有完没完?”犬火也急忙劝道。
两人一面站一个,天羽月想要动弹都不行,简直气到癫狂:“你们一个个的烦死了啊!!!”
鲤笙无奈的笑笑,看向洛爵的眼神越发的从容淡定,笑着开口:“你想跟我说什么?”
看吧,眉眼间的风姿,果然不像她以前那般雀跃不止了。
洛爵张了张嘴,想要问,但又在开口的瞬间,换了问题:“明天我们会到神剑冢选择佩剑,你会去吧?”
神剑冢啊?
这个名字鲤笙并不陌生,随后就想到了东方令,“东方令呢?怎么不见他?”按照他的尿性,应该跟天羽月一样,在她出来之前,颠颠的过来才对。
“他跟玉儿一起出任务了。”洛爵冷漠的回答。
“出任务?还是跟玉儿一起?”这怎么看都是奇怪的组合吧?
鲤笙更是笑到嘴角抽搐:“是什么任务需要那两人一起?”
“不光他们两人,还有别人,加起来差不多二十几个。”洛爵依然淡漠,声音不轻不重,表现的了无生机:“在你开始闭关的第五天,惊阙山上便发生了大事件。玉儿和一众懂得治疗之术的弟子破例出了苦学殿,前往山内相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奚生跟折桂呢?”
“他们也去了。”
“两人都去了?”所以折桂才没有出现在这里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需要苦学殿的弟子帮忙啊?”
鲤笙极为不解,刚说完,折桂跟奚生出现在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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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乘龙而来
两人风尘仆仆,好像许久未曾休息一般。
奚生看到鲤笙,刚要上前,却被折桂阻拦。
“两位老师好。”
众人急忙作揖问好,见两人面色沉重也不敢问别的。
倒是鲤笙,一个箭步冲过去,又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呀,两位师傅,你们回来啦?一回来就过来看我来啦?哎呀,怎么还用这么上心……”
“猾欠,你在吧?!”
折桂根本不搭理鲤笙,迈步就上了湖心亭,看着湖面,本就肃重的脸色更加严肃了几分,“猾欠!你在的话,就出来!”
怎么突然找起了猾欠呢?
众人一脸不解,唯有鲤笙肃重了神色。
惊阙山发生大事件,而折桂突然又找猾欠,莫非事情跟猾欠有关?
见猾欠没有动静,奚生上前道:“师兄,猾欠已经多年未曾露面,估计我们拿它没辙……”
“掌门师尊不在,我等的确没有办法把它喊出来,可若是让龙王的人过来,又坏了这苦学殿的规矩……”折桂越说越无奈,果真是因为猾欠之事。
众人一听,模糊的听了个明白。
事关猾欠,鲤笙可就不管那么多了,赶紧问:“是龙族打过来了?目的是猾欠?”
奚生道:“没有打,是龙王派使者前来要人罢了。”
“那为什么把玉儿跟东方令调出去?不是说需要他们进行治疗吗?难道不是打起来了?”
“谁告诉你们是打起来了?”折桂的语气依然不好,就跟人家欠他钱似的:“不要胡说!”
“那是……”
“外面谣传无棱图在惊阙山,朝域已经聚集了相当可观的人,他们打算入我惊阙山寻找无棱图。结果,还没开始寻找,就自己打起来了。有人在混乱中发动了大面积的破坏术,伤及了不少无辜朝域群众。朝域城主下命救人,这才找到了我惊阙山……”奚生说道,看向洛爵。
这眼神应该是因为浅玉儿的事吧?
不过,这根本不叫大事件,顶多也是骚乱而已。
鲤笙瞪了洛爵一眼,让他混淆视听:“龙王为何突然派人来要人?明明已经把猾欠置之不理了几百年……”
“想必也是为了无棱图吧!”洛爵一语中的,看向折桂:“龙王看来也想要引鲤樽,要人只是幌子。就算我们不把人交出去,只要给他们透漏无棱图的一丝半点消息,他们定当就不会在乎猾欠之事了。”
鲤笙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你在怎么知道龙王不是真的来要人?猾欠好歹也是正统龙族,身为龙族贵族一脉,他被百步琅所救虽然是真,但龙族之人会怎么想?想来也会认为猾欠是被百步琅困在了惊阙山,若万一有一天两方发生冲突,也可以拿他来当盾牌……”
“你以为我惊阙山是什么?!”折桂一听顿时暴怒,声音高了岂止几度:“掌门师尊可是你的师父,你直呼他的名讳不说,怎能诋毁他老人家的清誉?!”
鲤笙吓了一跳,这才放映过来自己失言,但又觉得这只是猜测,折桂根本没必要动怒。
生气反而让人怀疑。
于是道:“我这只是站在龙族的立场上考虑了一下,老师又何须动怒?再说了,龙王要人归要人,还是得看猾欠自己想不想走吧?”
“猾欠在离水潭底,除了掌门师尊,其他人根本唤不动他。”奚生摇摇头,这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不管猾欠要不要走,至少得听听本人说什么,也好跟龙王的人有个交代。而龙王接不接受,那就是后话。
“小鲤,这是龙族之事,我们管不了这个,你别掺……”
天羽月刚要说些什么,鲤笙甩开他的手,大步迈到了折桂身侧。
众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并不是得意,但唇间的笑意却那么明显:“猾欠,出来。”
四个字,清楚分明,落地有声。
众人一愣,这是……?
折桂冷哼一声,“你以为猾欠是你……”
“哗啦啦!”
还未说完,身后的湖面却涌起水柱,但见白色身影盘旋而出,像是召唤而出的神龙一般,周身包裹着浓浓的水雾,龙首昂扬在了鲤笙面前!
!!!
不止折桂,众人皆是震惊。
鲤笙立在人前,昂首看着离她不远的猾欠,更是自然的伸手触摸他的龙头:“你听到了吧?你的人来接你了……”
猾欠乖巧的贴着鲤笙的手指,并不说话,随后抬起月白色的龙眼看向已经目瞪口呆的众人,“折桂,我要去看看。”
一句话,不容拒绝。
也对,在这里呆了几百年,龙族同伴终于来找他,不管是为了什么,猾欠都有必要去看看。
当然,就算折桂不同意,猾欠也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而鲤笙自然不会让这这种情况发生,冲折桂道:“你们不是想给龙族一个交代吗?那就放猾欠出去。”
“不行。掌门师尊肯定不会同意……”
“是你们说的让猾欠自己决定去留吧!那就放人!”
“砰---”
一语落地,一掌砸在湖心亭的立柱上,将那立柱粉碎成沙。
少了一根柱子支撑,整个湖心亭稍有晃动,但随后就归于平稳,很明显是鲤笙控制了力道。
“鲤笙,你别冲动!”鬼夜明倒是第一个冲上去,而天羽月却愣在了一旁。
洛爵没有动,所有犬火也不敢动,但看得出很担心,眉头紧皱。
见折桂与奚生都不说话,猾欠只好道:“我很感激百步琅掌门救了我,但一码归一码,你们不明白的话,我只能硬闯了。”
“猾欠,你以为没了龙筋的你,能出的去这苦学殿?”折桂不免讽刺,还真是张口就戳中猾欠的命门。
奚生却道“师兄,由他去吧!”
“师妹,你可知道这么放了他,师尊……”
“师尊不是为了困住他才把他留在于此,只是为他提供了一个休养容身之处罢了。如今他的人找了过来,我们没理由强留一个急于归去之人。不然,我们岂不是像鲤笙说的那般,果真是另有所图了?”奚生还是讲理的,而说的也是让人信服。
折桂一听,寻思一下,也不无道理,一时间相对无言。
奚生接着道:“猾欠,你可要明白,一旦离了这里,就不能再回来。不管与你的人发生了什么,都与我惊阙山再无关系……”
“哗啦啦---”
猾欠根本懒得听奚生的话,龙尾一甩,当即浮出了湖面。
龙须晃动,怎么看也是急于离开:“鲤笙,上来。”冲正在为他开心的鲤笙道,便将龙头又凑到了鲤笙身边。
这是要做什么?
鲤笙正纳闷,看向洛爵,但却看到众人露出一副吞了鸭蛋的表情,嘴巴大张。
或许她不知道,龙族从来不屑与人为伍,更别说要人站在他们的最以为傲的龙头之上了。
到底这一个月间发生了什么,猾欠会为了鲤笙的一句话就现身人前不说,还主动邀请她踏上龙头,这……
“怎么,还要我跟你一起去?”鲤笙笑了笑,其实她也挺担心的。
扭头看向奚生,用眼神询问是否可以。
最近事情太多,规矩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何况鲤笙既然能让猾欠信服,也只能相信她了。
奚生挥袖捏指决,同时道:“以苦海之名,立无涯之誓,天地法门,启!”
“你!”
折桂刚要说些什么,但见几人头顶虚空突然碎裂。
奚生摇摇头,也是无奈:“这结界的尽头恰巧通往宣武门,但一次只能两人通过,我跟折桂随后就到,你跟猾欠先去吧!”
“谢谢老师!”
鲤笙急忙作揖,跳上猾欠的脑袋,一手抓着那巨大的龙角,慢慢升到了空中。
站在龙头之上,将湖心亭的一切看在眼中,视线对上从头到尾都沉默无言的洛爵时,还是刻意的回避了下。
“我们走!”
看向那黑洞洞的结界入口,只听水声哗啦响起,耳边风声呼啸,猾欠竖直着飞上天空,钻进了结界入口之中,眨眼消失不见。
两人刚走,一直镇定自若的洛爵却伸手拦住了要跟过去的奚生与折桂。
折桂本就满腔怒火无处宣泄,见洛爵拦路,自然就火烧心头了:“一个已经够给我添乱的了,你又要做什么?还不让开!”
谁都知道洛爵想要做什么,而不止他想那么做,天羽月也一步上前,站在了洛爵一旁:“我也要去!小鲤容易冲动,很可能会发生无法预料之事,我一定要在她身边才行!”
无法预料之事……
“……”
听到这一句话,折桂猛地沉默了。
的确,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啊。
奚生倒是很诚实,“你们两个来可以,但不准添乱。”这是条件。
只要能出去,两人自然是急忙点头。
折桂一甩袖,走在前头,洛爵二人急忙跟上。
犬火与鬼夜明在后,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多说什么,只好冲两人点点头,示意一路小心。
折桂挥袖重新捏指诀作传送阵,但跟方才奚生所设结界明显不同,四人刚站上去,人便消失不见。
因为苦学殿离着宣武门还有一段距离,他们比走捷径的鲤笙他们要晚到一炷香的时间左右。
“希望没事吧……”
鬼夜明这么说,可心下却是不安的很,就好像这看似无碍的小事会演变成大事件一样,右眼皮不停的跳。
犬火轻叹口气:“放心吧,只要那两人跟着,天塌下来,他们也会接住。”
但愿只是他们想多了!
在往宣武门传送的短暂时间内,鲤笙看着身边景象快到像是光速般一闪而过,因为速度太快,连风刮过都像是刀刃划一样,刺拉拉的疼。
定睛往下看,猾欠的银白龙鳞竟然被这凌厉的风刃刮出了痕迹,“猾欠,你怎么不用防御结界?”
她是为了体验疼痛之感才刻意没有制造结界,猾欠应该没理由才对。
“!!”
猾欠还未回答,身子却突然一沉,龙尾正好擦在结界壁上,发出更为刺眼的白光。
“猾欠!你怎么了?”
鲤笙急忙撑住龙角,有些惊慌。
“抱歉,我可能支持不住了……”猾欠极为虚弱的声音响起,能听的出他连开口都极为费劲。
鲤笙猛然想起:“对了,你没有龙筋!”所以要在维持龙形的时候载着她从耗费灵力的传送门过去,这怎么可能!
刚说完,猾欠越发往下沉,不仅是龙尾,眨眼半段龙身已经没入了结界壁,很快就要被结界吞噬。
我勒个去!
“不行的话你就早说啊!”鲤笙哪里还有闲情体会痛感,赶忙捏指决撑开全身结界,范围大到覆盖在猾欠全身,“你不要发力,将身体交给我,我会带你飞的!”
说着,再次捏加强指决,但猾欠龙身可是庞然大物,简单的御空之术根本不足以将他整个浮起,鲤笙没敢犹豫,催动灵力,结合灭灵法戒的力量,这才成功稳住。
“谢谢你了……”重新稳定后,猾欠低声的道谢,声音虚弱的不像话。
看到这么虚弱的他,搞得鲤笙都有些后悔要带他出来的了:“真正要说谢谢的是我。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在一个月里突破大道期,我要谢……!!”
说到一半,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门,就像是有无穷的引力,只觉得吹起一阵狂风。
“呀,迷眼睛……”
“嗖~~~”
刚闭上眼,只感觉白光一闪,猾欠便从那道门中穿过!
而再睁开眼时,却已经出现在了一道巨大石门的上空,低头可见一群人正在门口聚集,看到鲤笙骑龙从半空突然出现,同时瞪圆了眼睛。
负责接待的莫惊云正站在石门旁边,身边依次站着离骚跟莫非辞等人,同样也是惊呆了表情。
“那是……鲤笙?”莫非辞简直不敢相信:“她不是在苦学殿么,怎么会……”骑着龙,突然出现在这里?
鲤笙来不及仔细看看在场的人还有谁,只觉得身体再次一沉,脱离了结界后,竟然又失重了。
因为猾欠整个没有了气力,结界再次突然失衡后,两人刚从结界出来,就开始呈现坠落之势,从云端猛地摔向了地面!
“鲤笙!!”
莫非辞刚要上前,可鲤笙却从猾欠身上跳了下来,张开胳膊,卯足了劲就释放出了骇人的灵压,在猾欠的身下制成一道巨大灵云!
“真是要命了啊!!!”
第272章 平白是挑衅
一声怒喊,正在下落的猾欠砸落在那灵云之上,但见灵力四溅,有种天地都为之颤抖之感。
鲤笙吃力,腾空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可仅用灵云并未阻挡猾欠继续下落,眼见就要砸下,众人惊骇之时,鲤笙卯足了劲就冲了过去!
一手撑住猾欠的龙身,一手快速结印,在地上再次制成法阵结界,绿光莹动,一看是木属性的咒法。
她这是要利用万物生的柔韧性来承接两人的下降之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辞可不能干看了,不等莫惊云发话,人已经冲了出去。
离骚刚要制止,倒是被莫惊云挥袖制止。
“师父,这……”
“让他去吧!”莫惊云瞥了眼台阶之下,正看热闹的龙族之人,眼神暮然凌厉。
这帮人明知道那失去意识的白龙就是猾欠,他有危险,然而这些人却丝毫未动,从他们那凌厉而又无情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这些龙族之人半点人情都没有。
莫非辞冲到鲤笙所制结界旁,“鲤笙,我帮你……”
“闪开!”
鲤笙不等莫非辞说完,用在结印的手朝莫非辞挥了挥,极为迫切。
莫非辞只觉得从头顶而下一股强悍的灵压,原本想要帮忙的他,为了避免被殃及,只能赶紧跳出鲤笙所制的结界,眼看着鲤笙拖着猾欠猛然下落在那绿光泛滥的法阵上!
咚---
震耳欲聋的落地声响起,同时伴随着一阵迷雾,大地因为这触动都跟着颤抖了下。
浓烟弥散之际,莫非辞心急如焚,急忙回到鲤笙身边;“鲤笙!”
“咳咳咳!”
一声喊,得来雾气中的鲤笙的一阵咳嗽回复。
“呼……”仅仅是几声咳嗽,莫非辞却安心了不少赶忙又往前靠。
拨开浓雾后,就见鲤笙跪在地上,头发有些凌乱的散落在地上,浑身微微颤抖,看来就是一下子使用了过多的灵力所致。
在她旁边,那条巨大的白龙已经不见,倒是人形的猾欠侧躺在法阵上,因为跌撞的关系,已经恢复了意识,正轻声的哼哼,看来是摔疼了。
“鲤笙!你没事吧?”莫非辞急忙上前,左右打量了下鲤笙,想要将她扶起来。
鲤笙却摆摆手:“暂时不用,我腿麻了……呵呵,这里的灵气不比苦学殿跟中阙峰,稀薄的很,不好聚气……”
所以她突然释放大量灵力,导致凝气不足,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果然,她虽然已经是大道期,可成长速度太快,身体还未适应这种变化,一下子承受不住也是自然。
莫非辞笑了笑,“这宣武门可是惊阙山最不易聚力之地,怎么能跟灵气充足的苦学殿跟中阙峰相比?你这幸亏没事,我还以为你会摔死……”
“能不乌鸦嘴吗?我这刚死里逃生,你说什么死不死的……”鲤笙笑着白了莫非辞一眼,若不是不知道宣武门对灵力释放有限制,她怎么可能一下子释放那么巨大的灵压?
“鲤笙,我差点被你害死……”猾欠也醒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惨白着脸却笑成了花。
哎呦,这人真是,都不知道感恩嘛?!
鲤笙将他没事,松了口气,笑着道,“能活着就知足吧!还在这抱怨……”
“呵呵,多亏了你……”
“四弟,你怎么落得如此地步?真是丢尽了我们龙族的脸!”
突然,浑厚的声音响起,三人闻声看去。
只见是一个身穿立领金丝边束腰长袍,眉眼略带银色眼影,眉尾飞长的男人。
灰蓝色的长发随着走动而摇晃不止,一看就是精英,此人亦是正统龙族的贵族,名为丹声。
本来还在笑的猾欠看到丹声,脸色顿时收敛,“二哥……”
一句二哥,鲤笙一愣。
原来龙族的使者是猾欠的哥哥,龙王既然派了亲人来接猾欠,的确是想要把人带走。
“你还知道我是你二哥?”丹声狠狠甩袖,人已经到了三人面前。
鲤笙被莫非辞拉了起来,而因为见到自己人的关系,腿脚依然在打颤的猾欠,推开了莫非辞的搀扶,自行站起。
“二哥这话说的,猾欠怎么会忘了你呢?几百年不见,二哥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人看起来更年轻了,的确差点有些认不出……”
“啪---”
丹声扬起下巴,一巴掌就扇在了猾欠的脸上,声音大到在山门处的莫惊云等人都听得分明。
莫惊云一看,略感不妙,赶紧下去,跟莫非辞站在了一处。
莫非辞见他爹下来,又拉着鲤笙往旁边看,也知道情形不妙。
“丹声,你要的人已经过来了,你也看到他完好无埙,我惊阙山并未拿他怎样……”
“你说完好无埙?!”
丹声猛地打断莫惊云,一把揪住猾欠的衣领,将人往前一带,简直不拿猾欠当人:“看看他!看看他!连龙筋都没了,飞都飞不起来,这对一条龙来说,叫完好无损?!”
莫惊云却依然平和的道:“猾欠的龙筋在来我惊阙山之前就被人所抽,是掌门师尊怜悯才好意将他放在我惊阙山修养。至于没有龙筋如何如何,这可怨不得我们。”
说的淡定,更显一派掌座的风姿,倒是让丹声显得无礼起来。
丹声冷哼一声:“简直是笑话!我二弟就算修养也该回我西国才对,哪里轮到你们惊阙山装好人?你们分明是想要拿我二弟当人质!你们这些无耻之徒!”
“你说谁无耻呢?”莫非辞可就不乐意了,明明是行了好事,这怎么能被人指着鼻子骂:“当时师尊救他的时候,他已经重伤昏迷。师尊不惜用百年灵力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你们这些人当时在哪呢?这都几百年过去了,你们现在倒是厚着脸皮过来跟我们扯这些没用,我还要问问呢!你们居心何在?”
“你、你算什么东西?!”丹声被怼的语噎,脸色更是气的通红,将猾欠往旁边一推,又瞪向莫非辞:“这里还由不得你插嘴!”
哎呦,这人可真是龙眼看人低,不就是条龙吗?拽什么拽?
鲤笙恢复了些气力,看着猾欠被丹声如此数落,向来气傲的他竟然不敢反驳,也是怒火中烧。
不待莫惊云说话,人便往前几步,站到了丹声前头,“喂,猾欠跟你们回去后,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你又算那颗葱?出来多什么嘴?”丹声自然不会给鲤笙好颜色看,斜眼看着她,又回头看了猾欠一眼,突然笑道:“我说二弟,你可别告诉我这女妖是你的相好啊?虽然姿色不错,但凭她那不成熟的大道期修为,还不配跟我们龙族扯上关系!你若是不想惹父亲大人更加生气,就赶紧在这里处理掉……”
“她不是。”猾欠终于抬头,虽然是否定,但言语仍旧是毕恭毕敬:“她不是我的相好。二哥,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跟你回去……”
“凭你现在这副姿态,你以为龙宫你能回得去?!”丹声厉声道,看猾欠的眼神越发的冰冷。
这话什么意思?
鲤笙明显的皱起眉头,这人不是来把人带回去的吗?怎么又突然说猾欠不配回龙宫?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龙不龙,人不人,修为都快要散尽了,既然被人把龙筋抽了去,你倒是给我傲气的去死啊,也好意思苟延残喘的活着,真是给我为龙族丢尽了人!”丹声一见面就在找事也就罢了,可这对猾欠的态度真心让人听不下去。
鲤笙刚要在说些什么,但被莫惊云伸手拦住。
莫惊云走到丹声对面,和颜悦色的道:“人我们已经带过了,你也该带着你的人离开了。”这话他又强调了一遍。
若是丹声真的是为了要人才过来,本该看到人之后就该离开,他这样一直找理由留在这里,就好像有其他目的似的……
莫惊云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再次开口,但看丹声说什么了。
“不用你说我也会走。你以为我想在你们这里呆着吗?”丹声没好气的说,眼神却在来回的打量着什么,明显闪躲。
说罢,伸手拽着猾欠,就往山阶走。
而走到一半,又突然回过头,看向鲤笙:“喂,你刚才问我猾欠回去会怎样是吧?”
看吧,果然是在拖延时间。
莫惊云不能明显表现出敌意,冲一旁的莫非辞使了使眼神。
莫非辞聪明的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往后去找离骚,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神色肃然。
离骚一听,眼珠子一瞪,看了正在跟鲤笙说话的丹声一眼,点点头:“我这就去禁地看看。”说罢,冲后边的几个弟子一挥袖,急步匆匆的就往后离开。
莫非辞同时也更加机警的看着周围,“这个丹声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
其他人可能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混进了惊阙山内殿也说不准,他们来这里目的,应该也是为查探无棱图的下落。
鲤笙一直很在意这个问题,先不说丹声为何会突然想对她解释,知道一些总能让她安心点。
于是道:“他可是你的兄弟,就算现在没有龙筋,。可你们是一家人……”
“猾欠他没有听从龙王的命令私自出了西国,这已经是重罪。还可笑的被人抽去了龙筋,变成了一个废人,直接损害了龙族的威名。”
“若是可以拿回龙筋呢?”
“就算从那臭狐狸的手中取回龙筋,可他还是触犯了龙族戒律,更可恨的是,他出事后竟然不回西国,在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几百年……”说到这里,丹声已经愤怒到眼睛瞪圆,恨不得在这里把猾欠处以极刑般,牙根直痒。
这怎么听,猾欠若是回去,就算不死,定然也会没了大半条命。
鲤笙有些不敢问龙族到底会怎么处置猾欠了,她能想到的全是不好的画面。看了猾欠一眼,两人正好视线相交。
猾欠苦涩一笑,向来话不少的他,从看到丹声开始,就好像变成了哑巴。
这种时候至少该说些什么给自己开脱吧?
鲤笙心中嘟囔,嘴上却无意识的道:“你们不会是想把他弄到龙空岛的九域寒潭……”
“鲤笙!!”
突然,猾欠一声怒喝,喊停了鲤笙。
鲤笙吓了一跳,看他那双满是警告的月白色眼眸,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才差点说漏了嘴,将龙琊之事说出来,赶紧呵呵一笑,看向明显已经开始警惕的丹声:“没,没什么。”
丹声怎么可能相信?他方才的确听到了鲤笙说龙空岛跟九域寒潭,那可是龙族的秘密,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当即更是暴怒:“猾欠!”
动作比说话要快好多,这一喊,只听‘啪---’的一声,一巴掌便再次落到了猾欠脸上,这一次力道更大,虚弱的猾欠抵抗不住,被打的嘴角冒血。
“你竟然连那种事都告诉了这只女妖?还说你们两个没关系!你这个龙族的叛徒!”
“啪---”
“!!!”
丹声又一巴掌落下时,却被鲤笙用胳膊挡住!
“你这是做什么?”丹声虽然恼怒鲤笙出手,但跟让他恼羞的却是鲤笙竟然接下了他的这一巴掌。
鲤笙却咬着牙,将他的手给顶了回去:“你是不是打上瘾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
一句臭不要脸,丹声懵逼了下,一脸的问号。
“猾欠是我的朋友,你若是再敢动他一下,我就拔了你的龙皮,抽了你的龙筋!”
“!!!”
此言一出,不止丹声惊呆了,猾欠啊,莫惊云啊,所有人啊,全都被震惊到了。
这女人竟然明目张胆的挑衅龙族的贵族……这是疯了啊……
鲤笙就那般站着,不偏不倚,目光清浅,但眼神却是清冽无比,每时每刻都在跟丹声挑衅似的,带着浓重的嘲笑之意。
说真的,鲤笙自己都觉得惊呆了。
她这是做什么呀?明明是为了帮猾欠回家才跟过来的,这怎么一下子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话说,说出去的话能不能收回?
莫惊云应该劝说几句的,但该是觉得丹声着实太过气人,竟然笑眯眯的看起了热闹,更一挥袖,往后退出了几米远,给两人让路起来。
鲤笙:“……”
这个莫惊云,敢情是借着她给龙族颜色看看啊!
273 不服就是干
当然,莫惊云不出手是最好的,怎么说他也是六峰掌座,若是公然劝阻,鲤笙作为百步琅的徒弟,还真的不好做。
“莫惊云,你可听到你门下弟子说了什么!”
丹声怒吼一声,直接将怒火转移到了莫惊云身上。
莫惊云无奈的叹口气:“她只是随口一说,还望你不要计较,年轻人嘛,年轻气盛……”
“看来是是不打算管了。好,那你就不要插手!”丹声怒气不减,边说边跨到了鲤笙身前,身上长袍因为四散的灵压而飘在了空中。
面对人高马大的丹声,固然鲤笙心中打怵,可又不能退缩,只好迎面杠上了丹声的灵压:“怎样?以为我怕你啊?”
“鲤笙,你快退后……”
“我在为你抱不平呢,你先给我闭嘴!”鲤笙扭头狠瞪了猾欠一眼,将他的担心视若无睹:“在那给我好好看着就行!”
她这样正是为了给猾欠撑腰,可由不得猾欠在那里唱白脸,也就只能无视他的不好做人了。
猾欠还想说什么,但鲤笙为一句为了他抱不平,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
劝吧,那就是不知好歹。可不劝吧,鲤笙若是真跟丹声发生冲突,必然会被打残……
如此一想,只能寄希望于隔山观火的莫惊云。
若是莫惊云不说话,惊阙山的弟子定然也不会有所动作。关键还是看莫惊云到时候如何决策了。
猾欠想罢,随即又看向丹声,眉头紧皱。
“你姓甚名谁?与我四弟是何关系?还不速速说明!”一挥袖,丹声手掌间带着风气。
鲤笙却不紧不慢的笑了笑,红唇轻吐两个字:“你,猜。”
“……”
这个鲤笙!
众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论火上浇油的能耐,她就很厉害了。
丹声眼珠子一瞪,刚要上前,鲤笙却又急忙道:“我这人向来尊老爱幼,只要你答应我带猾欠回去后不降罪于他,那我……”
“无礼之徒!”
丹声又岂是鲤笙能说的人物,这条件还没等说完,掌风已经到了面前。
!!!
鲤笙大惊之余,急忙撑起结界防御。可方才还哆嗦的人怎么可能聚集强力结界迎击,结界刚制成,与丹声的灵压一撞,便碎成了渣。
只感觉一股凌厉的风气扑面而来,眼看就闪躲不及,一道身影突然挡在她身前,正是猾欠。
猾欠赶紧重新制造了一个防御结界。
咚——!
丹声的灵压与那微蓝色的结界相撞,只觉得空气都为之一振,猾欠“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脸色顿时白的像张白纸。
鲤笙急忙去扶他:“傻啊你!干嘛出来?!”
气血流失的厉害,猾欠连笑的力量都没有,若不然,他一定会好好的教育鲤笙一番。
之前说的那些忠告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她就完全忘了……
鲤笙将猾欠往后一扯,因为不太温柔,已经完全失去力量的猾欠顿时被她扯得一个跙趔,噗通一声半跪在了地上。
鲤笙刚要去扶,可丹声的下一掌便迎面而来。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掌风明显比刚才还要凌厉几分不止,掌间更是充斥着一团红光。
都处于无力状态的两人,根本不可能接下这一掌。
发了个克!
鲤笙不由得暗骂,哪里还敢发愣,一手将猾欠往后推,将他推出会被波及的范围。一手急忙撑起结界,速度极快。
“啪嚓!”
可是再快,终究没有快过丹声的灵压,。鲤笙的结界刚制成,便像玻璃一样被粉碎。
“鲤笙!”
莫非辞可看不下去了,这时候再不出手,鲤笙肯定要吃亏,火速窜了出去,哪里还管什么莫惊云。】他从一开始就这么着急鲤笙的事,莫惊云还以为是自家儿子看上了鲤笙,不论是不是真的,他一指都坚信莫非辞可以分清局势,但这下可好。
莫惊云的出手将会全数落在惊阙山身上,丹声定然以为是他下的命令。
“这下要解释不清楚了……”
“师父!”
离骚突然出现,神色匆匆,俯在莫惊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莫惊云本就严肃的脸色因为这些话而更加的难看,好像接了秋霜的柿子,“真的?!”
离骚看了丹声一眼,点头:“弟子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师父,我们该怎么做?”
“若是他没有什么动作的话,暂且就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人从这里离开,我再去禁地看看情况……”就算担心离骚所说,但在这种时候离开此地,才会引发更严重的情况。
“嘡啷!”
这时候,莫非辞已经登场,手中的剑正与丹声的掌气抗衡,神色肃穆至极。
“又是你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嘛!”丹声见莫非辞竟然能接住他的灵压,自然吃惊,但却没好气的冷哼:“不过也就这样而已!”
一语落地,两手其上,顿时红芒大盛,转瞬将莫非辞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鲤笙就在一边,莫非辞出手的时候,顺便帮她制造了一个更强劲的方悦结界。而在丹声突然加强的灵压下,这结界也再次形同虚设,鲤笙抱着一边的猾欠,感觉到耳膜嗡嗡的响,好像随时都会被撑破一般。
“咚---”
突然,刚才还分外强劲的灵压,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仔细一看,只见莫惊云正站在莫非辞身侧,一只手撑开,长袖一挥,回头‘啪’的一下就给了莫非辞一巴掌:“混账!这也是你能插手之事?还不退下!”
莫非辞突然挨了一把行,自然是不能相信,眼睛瞪得浑圆,“爹,我是为了救鲤笙……”
“退下!”
“……”终于知道莫惊云是真的怒了,莫非辞没敢再说下去。
扭头看了鲤笙一眼,分外无奈的收剑退下。
丹声见莫惊云出来,本就满是讽刺的眼神顿时更加的嘲讽,“呦,你可终于出来了……看来你也知道你们的人太过嚣张跋扈了。”
“嚣张跋扈的该是阁下吧?”莫惊云自然不会对自己儿子下狠手的人说话客气:“你可是这千年来,第一个敢在这里胡闹之人,还真是了不起。”
“胡闹的并不是我吧?明明是你们的人出言不逊,怎么到你嘴里就全部变成了我的错?再说了,惊阙山又如何?难不成还能不讲理?”丹声也是一个极为随机应变之人,这反应也是很快的。
可不讲理的到底是谁啊?
莫惊云竭尽稳住情绪,还是笑眯眯的:“你已经看到猾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动我门下弟子的情绪,这只能说是你自找的。若是你一见到人就带人离开,想必也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我才要说,难不成你是有什么另外的打算?比如说,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你的灵使进入我惊阙山的禁地查看情况……”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讶,尤其是惊阙山的弟子。
“禁地可是我门重中之重之地,如何能让一个外人进入?”
“他竟然敢打禁地的主意,绝对不能放他走!”
“莫惊云,你何以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丹声明显就是死不承认,嘴巴咬的登紧,还要反嘲笑道:“先不说我人一直在这里,你们有目共睹,就像你们说的,那什么禁地是你们惊阙山的重中之重之地,想必也是守卫重重,我何以用灵使混进去?是你们太看得起我丹声了,还是说你们惊阙山的禁地哦不过如此?”
“……”
倒是一下子被他将军了。
丹声跟那长相不同,倒是脑子好使的很,莫惊云也算是明白龙王为何会派他过来了。
绝对的游刃有余啊!
被丹声这么一怼,就算莫惊云再圆场说方才是笑话,也过于牵强。
“想必身为龙族,也不会做些会给龙族蒙羞之事……丹声,你来可是为了要猾欠,现在他人就在你面前,你也该走了吧!”
反正在聊下去也是徒劳,莫惊云索性正大光明的喊人。
而他这一句令龙族蒙羞,该是说到了点上,丹声神情一紧,立马调整了表情,恢复了刚开始的严肃。
一甩长袍,看向鲤笙怀中的猾欠,“四弟,敢情你在这白白呆了几百年,人家根本不拿你当自己人,一心想要赶你走啊!你也真是够不中用的!”
一扬手,一道白光便聚集在猾欠周围,不等鲤笙反应,猾欠跟着那道白光,像是磁石一样,‘嗖’的一下给吸了过去!
“喂!”
见猾欠又重新被丹声像拎小鸡一样拎着领口,鲤笙想要往上冲,“把人还我!”
“猾欠是我龙族之人,跟人类相处已经违反我龙族戒律,加上他先前他所犯之罪,已经足够死罪……”
“死罪……”这两个字可比惊雷还要响的在鲤笙心头炸开成一朵蘑菇云。
这跟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死罪?怎么就变成了死罪……”一个龙琊就足够让她抓狂的了,龙族定下的狗屁戒律现在竟然还想要了猾欠的命?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种罪?不对,或许错的根本就不是他们,而是那所谓的戒律!
一瞬间,鲤笙脑海中划过无数问题,因为这些问题,她稍稍呆了那么一会儿。
等到再回过神时,猾欠已经被丹声拉到了一处法阵前。
猾欠像是已经认命了一样,转身时看了鲤笙一眼,该说那眼神是寂寥呢,还是已经放下了一切?
竟然那么从容淡定,好像他并不认为自己将要到达之地是他生命的终结一样。
丹声也转身,而打开的法阵上紧跟着冒出四个身穿金银战甲的男人,从还未幻化得当的龙头人身来看,必然全是龙族。
那四个人一起把猾欠拉到了法阵上,动作僵硬而又野蛮,猾欠就是给生拉硬拽上去的。
猾欠明明是丹声的弟弟,是龙之贵族,理应不该受到这种对待才对。难得到果真是因为他是戴罪将死之身?
“不行,不能把猾欠交给他们,他一定会死……”跟只是被囚禁的龙琊不同,鲤笙有很强烈的预感。
嘟囔着,去特娘的吧!她要把人要回来!
不由分说,大踏步就往前跑,速度因为心急而瞬间提速,眨眼就窜到了那几条龙头人身的龙人身边,不等他们反应,直接跳起来一个侧踢,横扫千军之势,一下给把那几条龙人给扫倒。
“猾欠!跟我走!”拉起猾欠,便欲往回跑。结果一回头,迎面又是丹声的攻击。
丹声这一次该是怒了,直接抽出了一把三叉戟,用那金银雕刻的锋刃对着鲤笙的胸口就插了过来!
鲤笙急忙用灭灵法戒成形于胸前,抵挡住了这一击,继续往后撤。
眼神坚定不移,若是她的冲动加深了猾欠的罪,那现在的冲动就是为了助他免于罪罚,她在所不惜!
“当啷---!”
刚走一步,灭灵法戒便失去了灵力,被丹声的三叉戟挑飞到了一旁,在地上晃动着恢复成了原先大小,依然闪着蓝光。
而失去灭灵法戒,鲤笙与猾欠同时暴露自身于丹声面前,若是不能在丹声发动第二波攻击时想到对应之法,两人很可能被愤怒至极的丹声直接一叉子给戳死。
“放开我吧!”
猾欠不想连累鲤笙,早已经将意识抛洒于九霄之外的他,笑的苍白而又无力。
这如果是他的命,那他认命,龙族本就潇洒,对生死之事看的很开。只是他却不想为此而连累一个誓死要保护他的人。
又柔声道:“鲤笙,你打不过他的。快点回到你该呆的地方,不要管我的事了……”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闭嘴!”鲤笙还是没好气的,只是因为猾欠那一句‘她该呆的地方’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呆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咚---”
“那就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丹声的话语刚落,那突然燃烧起来的三叉戟当即变大了一倍左右,最长的那一断,更是无情的插进了鲤笙的胸口!
疼!死了!
鲤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体被什么东西戳穿,要死一样的疼。但疼痛感来的快消失的也快,
“鲤笙!”
伴随着猾欠的大喊,鲤笙定睛一看,倒是长呼了口气,却是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们……”
第274章 我跟她不熟
只见她胸口虽然插着丹声的三叉戟,但在那尖锋所碰之处却凝结成了一层极淡但却强硬到足以接下丹声攻击的结界。
正是因为这道近乎透明的结界,丹声的三叉戟才稍微扎进了她皮下的肉一点点,只是稍稍出了些血,并无大碍。
丹声一看就知道什么端倪,立马扭头冲莫惊云怒吼:“莫惊云!”
莫惊云长袖一甩,便站在了鲤笙身侧。
“当啷---”
撵指一弹,便将那用灵力凝结而成的三叉戟粉碎个稀烂。
丹声心惊肉跳,那一瞬间的恐惧没有逃过任何人的眼睛,他的确在莫惊云施展力量的时候害怕了。
龙族之人说的好听是性傲,说白了就是嘴硬。
丹声却故作不在意的冷哼一声:“怎么,连你也要插手我们龙族的家事?”
“鲤笙是我门下弟子,你出手前是不是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莫惊云早就没了刚开始的和煦,换上一副铁面无私。
方才是因为想要看热闹才一直没有出手,但丹声想要对鲤笙下死手,他就不可能视而不见了。
其实,这也是因为莫惊云一开始就是打算这时候出手制止的。
身为掌座,他自然明白如何掌控情势的高潮。想要既给丹声好看又长惊阙山的威风,恰恰是丹声暴怒的时候才行。
鲤笙也是猜透了莫惊云的想法才敢这么名正言顺的跟丹声硬怼,只是她没想到莫金云会拖到现在才出手,害她吓到了不止一次,还以为会死翘翘呢!
丹声自然是不服的,“她阻止我带走我的人,我出手也是正当防范,难不成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把人带走?那我回去如何跟龙王交差?”
“你不是已经得到了需要交差的东西了?”
“猾欠也得跟着我们走,让你们的人让开!”
一个也字,暴露了丹声的确在谋划着什么,而正如莫惊云所说,他已经得到了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所以,猾欠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可丹声被鲤笙百般挑衅,今天若是不把猾欠带回去受罪,他心头之火可是难消,这劲也就杠上了。
“若是不然,可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你从一开始也没有留情好吧……”鲤笙在他那压迫的灵压中,不知看到了几回鬼门关,“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很明确的告诉你,猾欠我收……”
“你还不住嘴?”莫惊云严肃的的瞪了鲤笙一眼,“给我回去!一会再收拾你!”
他已经被鲤笙的大大咧咧气的忘了两人的辈分差不多,声音中满是烦躁:“猾欠,跟着你的人走。惊阙山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猾欠一直没开口,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说,而是将灵力榨干后,身体像是瘫痪了一样,哪里都不听使唤。
别说说话,能喘气就不错了。
他也不是不知道这种结果才从离水潭出来,可就算早就预料到了会被无情的抛弃,不擅长多愁善感的他还是呵呵笑出了声,苍凉的眉宇之间淡漠无限:“我……会走的。”
“不行!猾欠,你不能跟他走!”鲤笙哪里肯从,眼睁睁的让他离开,无异于把他推向深渊。
“你能不能别那么自私?”猾欠突然笑的癫狂,看向鲤笙的眼神尽是厌烦。
鲤笙猛然心中一紧,往前迈出的步子僵硬的停顿:“你……说什么?”
“因为你的无理取闹加深了我的罪,你为了赎罪让自己好过点才这么执着于帮我。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我跟你又不熟,就别假惺惺了!”
猾欠的嘴角流出鲜血,红与白,衬的他那月白色的双眸更加无神寂寥。
“二哥,这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错,跟她没什么关系。回去以后,我随你们处置,但我跟她真的不熟。”
真的不熟,拉长了尾音,因此听来更加的沉重。
丹声不是傻的,猾欠这明显不想连累鲤笙的想法怎么看也看的分明。
丹声其实心里边很惊讶,关于猾欠他自然是了解的。猾欠不善与他人相处,极为自私的脾气是龙族中出了名的。
龙族中人用了几千年也未曾打开过他的心扉,如今他却为一个不足挂齿的女妖如此不顾所以。
丹声不由得嗤笑起来:“猾欠,你的罪已经死不足惜,就不要为别人担心了。那只女妖……”
看向面色凝重的鲤笙,红色眼瞳微眯,“今天就算了,怎么着还是得给惊阙山几分薄面。但若她继续不识好歹,就不要怪龙族将她视为目标了……”
目标?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很显然不好玩。
鲤笙秀眉一紧,目光灼灼的看着丹声,猾欠,拳头紧握。
“鲤笙,不得乱来。”莫惊云看到她身边灵压紊乱,急忙厉声喝止。
莫非辞也急忙往前靠了靠,挡在了鲤笙身前,生怕她一时冲动真的做出什么傻事。
“我们走!”丹声长袖一甩,命令那四只龙人将猾欠架起,便站在了传送阵上。
鲤笙紧盯着猾欠,视线丝毫不曾移开。
她在等,等猾欠一个求助的眼神,然而直到法阵开始闪烁着红光,猾欠却依然深低着头,看来是真的放弃了。
“哔---”
红光一闪,法阵消失了。
鲤笙看着再无一物的对面空气,想想猾欠的话,再看看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这个混蛋……不是说好要我给他找回龙筋吗……”
没来由的咒骂一声,就好像是突然又下定了决心,鲤笙扬起了下巴。
莫惊云以为鲤笙放弃了,转身便往里走去,想要赶紧去禁地看一下情况。
莫非辞在后头,冲离骚摆摆手,示意他先走,鲤笙这副状态,怎么着也得安慰一下才行。
“鲤笙,你也不用担心,兴许是那丹声随口一说,事情根本没严重到要取猾欠性命的地步……”
“炎剑!”
鲤笙突然大喝一声,在众人散去时,漠然站的挺直。
依然紧盯着猾欠消失的地方,而随着她的一喊,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突然燥热了几分。
“铮---!”
就像是将天空撕裂一般,炎剑八脉划过长空,燃烧的炎火将空中的的云彩燃烧成了一片血红,天空顿时变成了黄昏。
炎剑八脉往鲤笙面前一停,竖直着朝下,剑身上的炎火燃烧的更为旺盛。
莫非辞一看,顿时知道坏事了。
“、鲤笙,你切莫要……”
“炎剑,现在我以主之命命令你!用尽全力打破这苍穹之上的结界!助我出去!”
“!!”
话毕,不等莫非辞反应,炎剑化成一道火光,剑身灵压暴涨的厉害,‘嗖’的一下就窜到了穹顶之上!
空气越发灼烧的厉害。莫非辞的心情也因为鲤笙而焦躁到了极点。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冲鲤笙怒吼一句,哪里还敢犹豫,执剑便冲向了天空之上。
而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本打算要去禁地的莫惊云震惊中又返回,抬头往上看,自然看到了正追逐着炎剑的莫非辞,面色变得再无平和。
鲤笙却根本不在乎他们会如何处置自己,只想着把猾欠夺回来,不等莫惊云说什么,迈步就往前走。步履蹒跚,明显就是死撑。
莫惊云可不能不管了,“鲤笙,猾欠本人都说不用你出手相救,你这么做岂不是在讨人嫌?有必要吗?”
“昂,有必要。”鲤笙淡然的一笑,其实知道自己有些过于逞强的钻牛角尖。
但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很多时候,人需要这种倔强。
“来人!”
莫惊云终究是无奈的。鲤笙的做法虽然曾想过理解,但果然还是理解不能。
一挥袖,下命:“把鲤笙抓回来!”
“是!”
离骚首当其冲,不由分说,冲到鲤笙身前擒拿住她。
鲤笙浑身无力,使不出咒法不说,连走路都摇晃的厉害,好像不用碰都能倒下似的。
离骚没有对她拔剑动粗,只是将她制服,一手按在了地上,“你已经违反了门规,若是不想加重罪孽就不要反抗!”
“……”
这话说的,鲤笙倒是想反抗啊,但她能反抗的话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抓住。是不是傻?
“咚---!”
就在鲤笙被制服的同时,天空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莫非辞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炎剑八脉在他追上之前,化成巨大的剑刃竖直的刺向了穹顶!
大地没有晃动,倒是天空颤抖的明显,随着炎剑八脉的冲击,从受到冲击的地方逐渐龟裂开来,发出‘咔嚓’不断的碎裂之声。
莫惊云一看,知道山门处的结界已经被炎剑攻破,眉头紧锁成一圈:“鲤笙,你闯下大祸了……”
宣武门是惊阙山的入山之地,这里的结界虽然不如中阙峰所设的逆天结界强劲,但也不是随意就能攻破的。千百年来,只有外敌才会有千万之一的可能打破宣武门的结界,可今天竟然被本门弟子打破……
宣武门的结界只有百步琅可以重启,而他现在恰好外出,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宣武门若是没了结界,外人想要进入惊阙山,只要找到山口,也就简单了些。
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莫惊云都不知道要怎么替鲤笙开脱打破结界的罪责了。
“我犯下的错我来背,但眼下先让我把猾欠找回来……”鲤笙一心只为此,眉眼间的坚定分明。
那一刻,迎上那么认真而又澄澈的眼神,莫惊云失神了刹那。
鲤笙的眼神跟他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好像,那种只要下定决心就在所不辞,毫无惧意的眼神。
“猾欠故意与你划清界限,为的就是不让你成为龙族的目标。你根本不知道成为龙族的目标是什么意思,若是知道,你也就不会有这种心思了。放弃吧,这也是为了你好。”
“好不好我自己决定。”有的人总是以‘为了你好’这种话来束缚别人,她已经听腻了。
鲤笙慢慢站起,一手格开离骚的牵制,一挥手,炎剑八脉便回到了她身边。
离骚刚要上前,却被炎剑的炎火逼退几分。
不愧是九星神器,威力巨大也就罢了,竟然还可以自主认定敌人后做出反应……
莫惊云知道炎剑八脉真正恐怖之处,只是鲤笙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以让其发挥真正的威力,这该是值得庆幸的地方。
“鲤笙,你确定不后悔?”莫惊云最终还是败给了那个眼神,用眼神示意离骚退下:“不管能不能救回猾欠,一旦你在惊阙山之外对龙族出手,相对应的后果就要自己承担。不论是我与掌门师叔都不能成为你的靠山,你可要知道厉害……”
“我绝对不会连累你们!”鲤笙撂下这一句话,冲莫非辞歉意的一笑,捏指诀便打算用炎剑八脉追上猾欠。
可事情往往不会这么顺利。
传送法阵还未成形,破裂的虚空却突然开始重新制成防御网……
“咚---”
鲤笙急忙操控炎剑再一次冲破结界,可令她想不到的是,炎剑八脉刚飞上天就像是撞到了什么,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说,更是突然往下掉。
“云师弟,想不到你竟然会任由她胡来!结界被破,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莫惊云的脸色先是凝重,随后又恢复淡然。
也对,想必龙族使者来访已经传到了他那里,罗雷这人向来好动(爱瞎操心),自然会出来会会龙族之人。
只是,他来的时间点太好,刚好是鲤笙打破结界后,看到结界被毁,而莫惊云竟然还怂恿鲤笙救人,自然死怒火攻心。
“咚---”的一声落在地上,黑色长袍一甩,正面便瞪向了莫惊云:“这种时候破坏了结界,若是发生什么差池,你让我如何跟掌门交代?”
“这不关……!”
“咚!”鲤笙还未说完,罗雷仅是冲她一瞪眼,她便被一股强大的灵压震慑的跪了下,本就没留什么气力制造结界防御,自然这一跪,她的波罗盖又在呜呼哀哉的喊疼起来。
“我正跟云师弟说话,你闭嘴!”
罗雷已经怒火攻心,而鲤笙的任性妄为自然让他对她没了一点儿的好感,连她是百步琅的弟子都直接不放在心上:“云师弟,你倒是说啊!这是怎么回事!”
第275章 逆
罗雷也不是非要斤斤计较,但难得抓住莫惊云的尾巴,便不想这么轻易撒手,随即话锋一转,“师弟,由你把守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我听说龙族之人前来索要猾欠,如何?猾欠跟着他们走了?”
“罗师伯,这……”
“非辞,你也别说话。”罗雷也打断莫非辞,目光炯炯的看着莫惊云,摆明了就是要追究到底。
而莫惊云看了鲤笙一眼,虽然无奈,但也只能先冲她道:“猾欠之事,你还是放弃吧!”
说着,捏指诀,制造一个捆绑之术,便将鲤笙五花大绑起来。
又道:“师兄,结界被打破完全是我疏忽大意,我会直接跟掌门汇报情况,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师兄不必担心。”
“你以为我担心会被掌门责骂?”罗雷眉头一皱,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你应该知道宣武门是我惊阙山的入山门,这里被毁,会直接威胁到我惊阙山的安危!”
“我知道。所以在掌门回来之前,宣武门由我亲自率领弟子把守,绝对不会让外人闯入。这样师兄是否可安心了些?”
莫惊云也很无奈,只能先用缓兵之计把罗雷哄过去再说。
罗雷也不是非要斤斤计较,但难得抓住莫惊云的尾巴,便不想这么轻易撒手,随即话锋一转,“师弟,由你把守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可我听说龙族之人前来索要猾欠,如何?猾欠跟着他们走了?”
“前脚刚离开没多久。”
“走了就好。可是鲤笙,你用炎剑八脉刺穿结界,所为何事?”罗雷又看向鲤笙,直呼她的名字。
鲤笙并不在意,她自从见了罗雷一面后,对他就没什么好感。
但眼下她若是继续胡搅蛮缠,怕又会连累莫惊云,怎么说罗雷都是六峰掌座的老大,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哦?”
“我要把猾欠从丹声手中救回来。就算你来了,我也不打算就此放弃。我欠猾欠一些东西,必须得去救他。”鲤笙也知道自己错了,低头作揖:“我去去就……”
“放肆!你以为惊阙山是什么地方!”
不等鲤笙说完,罗雷突然又暴怒开来,眉毛都气的一抖一抖的:“为了这种理由竟然公然破坏结界,简直是不可理喻!来人,把她押下去!等候掌门发落!”
根本不给鲤笙说话的时间,罗雷已经雷厉风行的打算强行把人扣押。
莫惊云一看也急了。
若是鲤笙被罗雷的人带走,以她现在戴罪之身,那必然是要糟些罪的。毕竟罗雷对于犯错弟子的处罚有多么恐怖他也略有所闻。
若百步琅一直未归,那鲤笙必将不见天日。
赶紧道:“师兄,是我看管不严,人还是我来看着,就不劳烦师兄了。”
“正是因为有你在,才会让她犯下这等浑事!我还没治你之罪,你什么也别说了!今天,这人我必定要带走!”
“在没有把猾欠救回来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两人争吵之时,鲤笙也强硬的表明了态度。
说着,再次操纵炎剑八脉,砍开身上的捆绑之术,也不等罗雷发话,御剑就往那并不稳定的结界上飞了过去!
很显然,罗雷在此,鲤笙来不及制作传送法阵就会被其抓住,只能瞅空逃走。
而这行为自然也逼急了本是怒火中烧的罗雷。
“大胆!!!”
怒吼一句,也不管莫惊云说什么,捏指决,用大雷之术,召唤成五道惊天雷,提拉咔嚓的便朝着鲤笙而去!
鲤笙眼见风云变色,就知道极为不妙,因此御剑愈发的快。可再快也快不过落雷。
“啊啊——!”
五道雷火同时劈中鲤笙,伴着一声惨叫,鲤笙从炎剑之上笔直摔落下来。
“鲤笙!”
莫非辞也不管罗雷,赶紧冲过去将坠落的鲤笙接住,看着已经被电的只剩一口气的鲤笙,暗暗的瞪了罗雷一眼。
因为罗雷这不留情的一击,鲤笙虽然差不多失去意识,但炎剑八脉却被罗雷的行为激怒。
在鲤笙掉下的一瞬间,掉转剑身,回头就化作一道足有十几丈高的火焰之墙,压着风声冲罗雷攻了过去!
!!!
罗雷自然吃了一惊。
神器虽然厉害,但没了主人的命令,不过就比一般的法器要强上几分。绝对不至于自行发动攻击不然,这等灵性,与人又何以差别?
“人?”罗雷倒是不甚在意炎剑的攻击,突然碎碎念起来:“难道炎剑八脉已经具有灵识?”所以才会像人一样思考后作出行动。
“咚---!”
一定神,炎剑八脉的火焰已经到了面前,罗雷捏指诀制造防御结界,漫天大火顿时撞在一处,窜出丈高火苗,空气霎时被热浪烘烤的炙热烤人。
这攻击并未对罗雷形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炎剑八脉见状却在他身边绕了个圈,并没有发动第二波攻击的打算,绕了几圈后便‘嗖’的一下飞到了鲤笙身边,主动给她制造了一个简单的治疗结界,也就是帮鲤笙治疗一些小伤口罢了。
毕竟炎剑八脉的效用是攻击,对防御以及治疗不甚掌握,但能在这种情况下展示它的独当一面,自然而是让人吃惊的。
“炎剑八脉,你乃是堂堂九星神器,何以找了一个这般的人为主子?”罗雷的话摆明了就是瞧不起鲤笙,因为愤怒的关系,便有什么说什么,管她是不是百步琅的弟子呢!
炎剑八脉并未给予反应,而是在制造好治疗结界后,周身散发出更为浓烈的火焰,但却是浓缩型的,火焰虽小,但威力绝对不比刚才的滔天火浪小。
莫非辞抱着鲤笙,抬头看向莫惊云,又看向罗雷,见两人面色都不好看,不由得咽口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咳嗯!”鲤笙轻哼一声,便醒了过来,因为被雷击中的缘故,身上衣服破碎成了抹布,脸上也全都是灰,说不出的狼狈。
炎剑八脉见她醒来,突然快速的围着她转了几圈,好像很开心一样。
这等反应,的确与人无异。
“师兄,你该庆幸鲤笙没事……”莫惊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是说给罗雷听的:“要是方才那一击对鲤笙造成了致命伤,那要跟掌门好好交代的,恐怕就是你了。”
提到这个,罗雷一惊,这才想起百步琅如何宠溺这两个新收的弟子。
正如莫惊云所说,刚才的确是他过分了。
但面上可不承认,仍旧僵着脸,压低了声音道:“鲤笙,就算你现在追出去,以你现在的状态,定然也会被丹声打个落花流水,甚至搭上性命……”
“啪——”
鲤笙一把打开莫非辞搀扶她的手,颤抖着倔强的在罗雷面前站的笔直,那张脏兮兮的脸因为认真的眼神光彩夺目的很,看的莫惊云别开了头。
她到底是有多执着啊!
冲着那眼神,强硬的罗雷不由得一愣,眼前猛然浮现某个人的相貌……
“这怎么……”
急忙看向莫惊云,而莫惊云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无奈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在她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可能是巧合罢了……”罗雷说什么也不信。
莫惊云却小声道:“那个人说过,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与他相同信念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竟然觉得鲤笙就是……”
“不可能!”罗雷猛然打断,“那个人将会是八荒的救世主,会踏破星河,率万物而来,绝对不是鲤笙这种死性不改之人……你切莫胡说。”
让他相信鲤笙会成为天下之主,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管那个人说的是真是假,都绝对跟鲤笙没有关系,何况她还是妖。
鲤笙在两人窃窃私语的同时,气力稍微恢复了些,斜眼看向炎剑,唇间微动。
“铮铮~”
炎剑突然释放强力的剑压,直接将隔着鲤笙最近的莫非辞冲撞出十几米远,在炎火四散时,又大面积的绕着冲过来的其他弟子旋转几大圈,炎火顿时遍盖四方,众弟子赶紧制成防御结界抵御炎火,一时间场面纷乱开来。
“太放肆了!”罗雷就算想熄火,可以他的暴脾气,几番被鲤笙把这里搞得鸡飞狗跳,也是控制不住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混账!”狠狠甩袖,运起灵力,一手召唤他最擅长的天外飞雷术,一手捏指决制成强力锁身咒,两术齐施,毫不留情,当即冲着鲤笙而去!
鲤笙也是着了魔一样,完全打算跟罗雷对着干。即使面对他翻江倒海的灵压攻势,灵力已经所剩无几的她,就地一个打滚,正好捡起地上的灭灵法戒。
“收!”
鲤笙在天外飞雷落下的瞬间,用灭灵法戒就承接了这一击,只觉得胳膊一麻,纵然灭灵法戒吸收了大半灵压,可残余之力却像是巨锤般砸在鲤笙的胳膊上!
……咔嚓!
“唔嗯!”鲤笙的胳膊应声而断,疼的她的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将灭灵法戒吸收的罗雷的灵力对准灵蛇般的捆绑咒,“咚”的一下撞散成碎片!
在漫天灵力残片中,鲤笙耷拉着手,浑身冒着烟,更像来自于地狱的恶鬼,喘着粗气怒目瞪向罗雷,一副绝不认输姿态。
“嗖!”
炎剑八脉重新飞回鲤笙身边,立马又为她张开结界,因为连续不借用鲤笙的力量自行攻击的缘故,剑身包裹的炎火颜色也变淡了几分。
众人见鲤笙拼死挡下罗雷的攻击,如此视死如归的决心,不禁让人心生敬意,顿时一个个都散了攻击,扭头看向已经气的脸色发青的罗雷。
莫惊云也没想到鲤笙会接下罗雷的攻击,因此同样也是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师弟,你也看到了。若是让这种冥顽不灵的弟子走出惊阙山,他日必定招致灾祸。既然掌门不在,你我作为六峰掌座,自然要好好替掌门清理门户!”
这话说的……
莫惊云听出大事不妙,罗雷这是要给鲤笙扣个罪名,私自惩罚于她!
这种事以前罗雷也干过,没有向百步琅禀告就惩治了他的弟子,将百步琅的弟子从惊阙山永远除名,
百步琅固然生气,可在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自己门生误会歧途闯下大祸,的确罪不可赦,这才就那么过去了。
罗雷从那以后,除了大事,基本一人掌握门下弟子生死大权,妥妥的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六峰掌座也拿他没办法。
官大一阶压死人,所谓就是如此。
莫惊云可不像他,小心行事,极为谨慎。
一看鲤笙之罪就不足以用清理门户惩办,这着实要有些过分了,一时间左右为难。
“还犹豫什么,还不让你的人把她拿下?你还要等她冲出去不成?!”罗雷又催促起来,他倒是自己不出手,想让莫惊云接下这屎盆子。
莫惊云自然不傻:“师兄,鲤笙也是救人心切,只要稍加惩办,自然悔改。反正结界已经破了,若是不让她去追一下,她肯定会想尽办法与我们死拼。她如今已是大道期的修为,还是掌门的……”
“鲤笙!”
罗雷突然大喝一声,冲在他们说话的空挡就用炎剑八脉再次冲向结界的鲤笙甩出了一道光鞭!
鲤笙躲闪不及,被光鞭缠住,刚要用捏指决制成摧残咒法,但罗雷突然双掌发力,大力一扯,“轰隆”一声,面前的地面尽数被灵压震坏。
鲤笙抵抗不及,瞬间被从天上拉回到地上,“咚”的一下砸在了地上!
仰躺在地上,还未等爬起来,罗雷手指轻划,操纵光鞭便快速将鲤笙五花大绑起来。
炎剑八脉见状,划开尘土,周身火光大盛,表要上前切断鲤笙身上的光鞭。
一切尽在瞬息!
罗雷便冲还在看热闹的莫惊云喊道:“师弟!”
莫惊云不想出手,但被他这么一喊,不出手那就是不给他面子,而且吧,他也认为就算现在让鲤笙去追猾欠,必然也是追不上的。
“唉!”长叹口气,还能如何?
一挥袖,一道蓝光从指尖迸发而出,化成一团巨大的球体,直接覆盖住了炎剑八脉!
第276章 人生还长,需要猖狂
炎剑八脉一时间受其束缚,在结界球中不停冲撞,无奈怎么也出不去。
“咚——”!
鲤笙被罗雷制服,一个腿软,跪在了地上!
“放开我!我要去救猾欠!你们这群混蛋竟然见死不救!”
“咚——!”
罗雷一施力,跪着的鲤笙便被灵压镇压的趴在了地上,整个脸都贴在了地上,被青石擦破了脸,鲜血直流,配上仍不认输的张牙舞爪模样,可谓是连一点的仙女气质都没有了。
“呜呜……”
突然传来的哭声,让众人吃了一惊。
罗雷急忙收敛灵压,鲤笙却也不爬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像虫子一样的弓着背,不断的传来哽咽之声。
“呜呜……呜呜……”
这……
别说莫惊云,罗雷都傻眼了。
刚才还那么强硬,怎么一下子就破功了?
“师兄,你看,鲤笙她已经知道错了,就把她放开吧……”莫惊云也怕鲤笙真会怎么样,那可真不好跟百步琅交代,赶紧劝道。
“师弟你就是太心软了!她肯定是装出来的!”罗雷不仅没有放开鲤笙,反倒又一使劲,将鲤笙重新按压在地,一脸的傲气:“像她这种冥顽不灵的弟子就要严加管教才对!”
“唔嗯!呜呜……”
说鲤笙装,那倒也是真的。毕竟她没有眼泪来着,想哭也哭不出,只能瞎哼哼。
但疼却是真的,方才全力抵抗罗雷的关系,现在她身上的骨头尽数酥软,就好像硬生生被融化一般,别提有多疼。
疼的她都想骂娘,而无法打破罗雷的束缚,救不了猾欠的愧疚,更是让她无颜以对。
“罗师伯,您就放开鲤笙吧!”
“噗通——!”
莫非辞看不下去了,作揖而跪:“她只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才如此冲动,如此义气,甘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不是我门道义所言么……还望师伯谅解!”
“噗通——!”
随着莫非辞的话落,身后其他弟子也被戳中心思,顿时也齐刷刷的下跪:“求师伯饶过鲤笙!”
“!!!”
罗雷一看,未曾想过弟子竟然会为鲤笙求情,一时愣住。
莫惊云暗中为众弟子叫好,赶紧也添油加醋:“众人的眼光是雪亮的,鲤笙之心,连他们都看的分明,师兄想必也有所动容吧!”
“哼!你们这些人……”罗雷纵然想要惩治鲤笙,可在众人如此相求之前,终究是无奈的。
深深叹口气:“罢了……”
“铮楞……”
突然出现在山门口处的传送结界,白光浮动。
定睛一看,是折桂与奚生,而后是洛爵与天羽月。
四人同时出现,众人一愣,而在后一秒,洛爵一眼看到被按压在地上的鲤笙,大惊之余,刚要上前,倒是让化成一团火冲出去的天羽月抢先一步。
“小鲤!”
天羽月怒吼一声,人落在鲤神身前。不管三十二十几,在看到如此惨态的鲤笙后,眼神疯狂。
“啪——!”
指尖凝气,抓起那浮动的光鞭,一使劲,便听“咔嚓”一声,将其捏碎!
天羽月冷着脸,急忙将鲤笙扶起来:“小鲤,你没事吧?”声音不知因为愤怒还是担心,颤抖的厉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干的!”
怒目瞪向罗雷等人,像是要杀人一样,“是谁?!”
罗雷等人已经被他用手指捏碎捆绑之鞭而震惊,被他这么一问,不自然的沉默了下。
洛爵也冲了过来,看着在天羽月怀中满脸是血的鲤笙,全身血液涌到头顶,只觉得眼前一黑,咬着牙才没让愤怒爆发出来。
一步一步走向前,看向不说话的罗雷与莫惊云。
折桂与奚生看到面前此景也震惊了,两人上前,看了眼鲤笙,再看看狼藉的景象,最后用困惑的眼神看向罗雷。
面对四人,莫惊云有些歉意,怎么说,把人弄成这样也有些过分了。
“折桂奚生,你们……”
“你们来的正好,就省得我再去找你们!”罗雷义正言辞的打断莫惊云,迈步往前走,站到了二人前面:“你看看你们带的学生!不得不说,还真是让人大为吃惊啊!”
这一听就是反话,折桂与奚生当然明白。
先不论到底发生了什么,二人赶紧低头作揖:“见过掌座!”
折桂面色乌青,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但该问的还是得问:“敢问掌座,鲤笙她……犯了什么错吗?”
“你自己看!”罗雷一指天空,一挥袖,怒气不减。
随着他的动作,四人同时抬头,看到破碎的结界时,除了天羽月外,三人都皱紧了眉头。
“结界被……打破了。”奚生有些不信,宣武门的结界撑开千百年,连一丝抖动都没有,怎么会……
折桂顿时觉得不妙,扭头看向鲤笙:“鲤笙,这是怎么回事!”
打破结界可不是儿戏啊!
再说,“我让你跟猾欠一起出来,可不是让你来捣乱的!”
“猾欠呢?”
奚生没看到猾欠,问道:“猾欠走了?可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打破结界,你倒是说啊!”
“是你把小鲤弄成这样的?”天羽月在纷乱的情势下,更加的愤怒了。指着罗雷的鼻子,更是毫无敬意的咆哮起来:“你下来!看我不弄死你!”
“天羽月,不得无礼!”
“你管我啊!”天羽月抱着鲤笙站起来,撞开欲阻拦他的折桂。
面不改色的站到了罗雷面前,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挑衅至极:“你竟然把小鲤伤成这样,我要教训你!”
“……”
罗雷眯起眼睛,倒是对天羽月的愤怒视而不见,转头看向莫惊云:“师弟,他谁啊?”
莫惊云真是一头暴汗,刚把鲤笙收拾了一顿,差点就和平收场,这怎么又蹦出一些净能找事的主啊?
“他是……”
“啊,我记得他也是你同意入门的弟子之一,名字叫天羽月。看他人不人,妖不妖,云师弟,你还真是眼光独到,招进来的全都是些能人。”
“……”
这赤果果的讽刺,莫惊云呵呵一笑,却反倒不承让的回了一句:“想必他们日后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大作为?那可真让人拭目以待!”
罗雷一甩袖,对上天羽月愤怒的眸眼,却不在意的一笑:“就凭你想教训我?还想弄死我?呵呵,真是大言不惭!”
“我……!”
“天羽月,跪下!”
天羽月刚想跟罗雷一较高下,可身后突然传来洛爵的声音。不等反应,只感觉膝盖一沉,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庆幸他反应够快,这才没有将怀中的鲤笙脱手,但刚跪下,扭头就冲洛爵怒吼一句:“你疯了啊!弄错人了吧!”
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洛爵使用灵主之力,不由得同时一愣。且看洛爵,明眸皓目,一身淡紫长袍更衬得那身姿修长挺拔。
不愧是灵主,竟然能瞬间将暴怒的天羽月制服……
罗雷冷哼了声:“洛九,你想做什么?”
纵然洛爵拦下了天羽月,但却步步向罗雷紧逼,眼神从一开始就无半分人情,清冷而又决绝,一脸与世无争的表情却更是让人心中发寒。
洛爵并未说话,在经过天羽月身边时,侧脸看了下鲤笙,乌瞳一眯,皱紧的眉头告示着他心中正烦乱,而眼神与天羽月对上时,却无比高傲的扬起了下巴。
“照顾好她。”
四个字,清凌如霜。
而他冰冷的声音却像一寸尖冰落在天羽月心头,让他的视线无法从洛爵身上离开。
他看似毫无反应,其实已经忍到了极限,让他照顾鲤笙的意思,就是他要亲自给鲤笙求个公道吧?
天羽月愣了下,但很快眼神被一抹欣喜占满,“亏得他还能装出一副淡定样,结果还不是心急如焚?”
“……”鲤笙并未昏过去,而是从一开始就醒着。
没有阻拦天羽月,也是与她想要大闹一场有关系,而看到洛爵后,她更想确认一下,在洛爵心中,自己到底有没有让他风云变色的可能。
若是他真的毫无波澜与瓜葛,那她死心也算死的彻底了。
结果……
“洛九,你赶紧带着鲤笙回去查看一下伤势,其他事以后再说。”莫惊云一看洛爵的神情就不妙,在他开口前,急忙道。
边说,又冲折桂二人使眼色:“你们两个还不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还在发什么呆?”
再不走可能要出大事啊!
奚生倒是还好说,听了赶紧应是,倒是折桂,却站在原地,在这种时候越发的硬气:“私自让学生们出苦学殿是我失职,我愿意受罚。但仅是一炷香时间,我的学生却变成这样,两位掌座想这么打发我离开,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折桂!都说了详情之后再说,你赶紧把人……!!”
“咚!”
还未说完,已经走到罗雷身边的洛爵,淡漠如水的看着罗雷却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立柱之上!
明明不见他愤怒,但足有人宽的立柱却随后“咔嚓”一声,拦腰截断!
断掉的柱体像是泥石流般倾泄而下,正往两人面前滑落。
洛爵分文不动,倒是罗雷怕被那乱石波及,急忙制防御结界。
“轰隆隆!”
石柱残垣在洛爵身侧停下,形成一道鲜明的直线,残响不绝于耳。
众人皆是被洛爵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势惊到,面露钦佩,倒是忘了把石柱弄毁的也是他来着。
山门处的石柱的年龄要比结界还要长,被洛爵弄毁,罗雷自然是要追究的。
“洛九,这可是山门青石,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从声音可以听出,罗雷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从各个方面。
洛爵却一挥袖,面不改色的笑道:“知道。”
“知道你还敢这么做?放肆!”
“放肆?呵呵……”洛爵轻笑,“那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什么?!”
罗雷不知道洛爵会为会突然笑什么,但总感觉这个男人在盘算着什么,不可小觑:“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惊阙山!”
“你是为了惊阙山是吧?”洛爵还是笑,让人不明其意。
连莫惊云都看不透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你不用跟我在这打哑谜,有话直说!”罗雷表示不服,要求摊牌。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洛爵笑着看向鲤笙,声音陡然洪亮:“我不会后悔从现在开始所做的每一件事。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她。”
一个她字,露出要愿与天下为敌的气魄。
鲤笙禁不住要笑出声。
看,洛爵就是喜欢她。
话说,也没可能不喜欢上这样的他吧!
且,为什么这个人总是在她准备放弃的彻底的时候,又再一次给予她继续下去的理由呢?
既然话说到这,罗雷也算搞清楚了洛爵想要干嘛。
笼统而又简单的说,他想为鲤笙出头。
“啊,这样啊……”罗雷自然而然的笑出声:“不愧是掌门新收的得意弟子,这这才入门没几天就要合起伙来把惊阙山的威名踩在地下是吧?好!太好了!你们的勇气值得赞赏,但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砰!”
话还未落,罗雷长袖舞动,也不捏指决,直接祭出咒法,成十六道光圈向洛九身上而下!
这是十六缚术,比刚才的捆绑术所用光鞭的制服力还要厉害许多,而罗雷竟然可以不捏指诀就轻松甩出,不愧是六峰掌座之首,还是极有本事的!
众人惊诧罗雷突然动手之时,洛爵却是气定神闲的捏指诀,成化物大法,因为认真修行过的缘故,倒也不将这极有捆绑之力的十六缚术看在眼中。
淡定的捏指诀成结界,再到用化物法将咒法归元,仅仅是一个眨眼的,只听‘哗啦声音响动,那看似惊人的十六缚术竟然成了灵力残片,在洛爵面前像是秋叶般,零散落下。
哇,不愧是能够点亮十六根矩形柱的男人,实力果真不可小觑!
罗雷将他轻松用咒术化解了自己的咒法,嘴角稍稍抽搐,但他说话必然是言出必行。
说了让洛爵体会什么叫残酷,那就得落实到底。
这十六缚术既然没用,那就来三十二道攻击,若三十二道攻击没用,那句在用六十四道锁魂……
他就不信他堂堂六峰掌座,还制服不了一个刚入门且修为还在化灵期的黄毛小子!
第277章 天生傲骨,你奈我何
“这下可坏事了……”
奚生从旁一看,随即知道不妙。
而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除了不怕事大的,莫惊云等人的面色也分外难看……
看来今天这帮人是打算闹到底了,这可难办了。
“师兄,切莫跟他们计较,你先冷静冷静……”
“我很冷静!”罗雷猛地打断莫惊云的相劝,凝气聚力,掌间集成下一波纯灵压,便冲洛爵挥掌而去!
莫惊云想要阻止都来不及,这罗雷暴脾气一上来,可是十头牛都拦不住。
洛爵一看,罗雷放弃使用咒法攻击,而是选择用纯灵元来压制他,想必是因为两人实力差距,想要彻底碾压他来着。
可他也不傻,自然不会跟罗雷正面硬碰硬。往后跳出几米,撑开防御结界后,一挥袖,“炎剑八脉!”
只见还在鲤笙身旁的炎剑,听风洛爵召唤,突然周身喷出炙热火炎,化成一道火影就直奔洛爵而去。
“嘡啷——!”
洛爵手执炎剑八脉,在罗雷那翻天覆地的灵压逼近面前,操起炎剑狠狠劈下!
“咚——!”
灵压与剑压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众人在惊讶洛爵竟然可以使用炎剑八脉的同时,也再次更加的确定了炎剑八脉的力量。
仅凭化灵期的洛爵,竟然抗下了身为渡劫前期的罗雷!
炎剑八脉新有洛爵灵力加持,在与罗雷那强硬的灵压之下倒也丝毫不呈现弱势,周身火焰像是要吞噬掉罗雷的灵压圈一样,狂乱的张开大嘴。
只要罗雷一个掉以轻心,就会立马被暗中窥视的火焰吃掉!
两者抗衡不到一会儿,罗雷开始那得意姿态开始收敛,在丝毫不显弱势的洛爵与炎剑之前,脸色逐渐冷如秋霜。
这个洛九,虽然仗着炎剑八脉加强了力量,但能跟他抗衡的潜力,的确不容小觑。
罗雷知道,若是自己还放水,一旦真的被他钻了空子,那在众弟子面前就会颜面尽失。
这可不行。
“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话毕,原本的单掌收起,在眨眼之间,再次祭出双掌!
灵压的再次加持,强到足以在瞬间击碎了炎剑八脉的炎火攻击圈。
火焰四散时,洛爵急忙出力加强防御结界,可罗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单手一掌拍飞炎剑八脉,在洛爵防御紊乱之时,直接在出一掌,正冲他胸口而去!
洛爵反应也快,急忙往后退的同时,将炎剑挡在胸前,罗雷一掌打在剑身,凌厉的灵压顿时将洛爵打飞出十几米远,“咚”的一下,撞了了挺立的石柱上,将青石柱震碎洼下去一片。
哇!
众人惊叹!
而这还不算完,罗雷在洛爵刚落下,便上前继续以掌相击,冲着洛爵脑门一掌落下!
幸好洛爵将脑袋一偏,这才躲过这一掌,但被这一掌击中的青石柱却断然崩塌!
洛爵身体不受力,随着落石一同下坠,而罗雷紧追不舍,恨不得要取他性命一般,出掌并未留情。
莫惊云一看,哪里还敢继续旁观,“师兄,你这样下去会杀了他!”
罗雷已经失控了。
莫惊云急忙捏指决,为下落的洛爵在地上制造起到承接作用的结界。
“砰——!”
谁知,结界刚制成,在最上方的罗雷直接将结界打碎!
“我要好好教训这些混账东西!你不要插手!”
莫惊云不等再做结界,只听“咕咚”一声,洛爵已经跟着落石一同坠落在地,发出颤抖不停的巨响。
罗雷随后落在把地面砸出一个坑的洛爵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口吐鲜血的洛爵,眉尾一挑:“哼!你可还要为了她跟我抗衡?!”
洛爵用炎剑撑地,慢慢爬起,将嘴角鲜血一擦,那乌黑的眸眼依然精亮的很。
笑着用剑按地站直身体,却是笑。
罗雷眉头紧锁,又看了鲤笙一眼,质问道:“洛九,你笑什么?你可知错!”
“我们何错之有?”洛爵站的笔直,一派清风明月。
“鲤笙打破宣武门结界,任性妄为!而你不分青红皂白打破山门石柱,更是对我大打出手!”又看向天羽月:“你口无遮拦目中无人,着实举止恶劣!你们三个,如此不把惊阙山放在眼里,简直不配为我惊阙门生!!”
几句话,将三人的罪定的清楚。
众人无言,这的确是事实。
莫惊云叹口气,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
洛爵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结果这一切全都是我们的错,为了帮助朋友而挺身是错,为了替重要的人抱不平是错,连不满你们的做法都是错!”
“……”
“惊阙山是吧?六峰掌座是吧?”洛爵冷漠的环视众人一圈,在与莫惊云和莫非辞二人视线相交时,尤为无奈。
最后看了一眼正赞同的看着他的天羽月,再到正含情脉脉的鲤笙。
所有的无奈与不屑。化为了一笑:“什么名门正派啊,若惊阙山是如此毫无人情之地,那我们不留也罢!!”
!!!
一句话,铿锵落地,众人皆惊。
估计洛爵是这惊阙山成形以后,第一个敢自行与惊阙山撇清关系之人。
那一刻,他那一尘不染的风姿,霸气威武的身影,逐渐在众人心头形成一句话。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王者!
罗雷压根就没想到洛爵会这么说,愣了下后,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哈哈哈!好!洛九!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可话虽如此,罗雷却突然又压低了声音,浑身散发出更为阴翳的灵压:“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洛爵明显感觉到罗雷的气息很不正常,但也不怕他会如何。
将炎剑八脉立在一旁,笑的淡然:“我要带着我的人离开……”
“孽徒!!”
伴着怒吼,罗雷聚满灵压的双掌,朝着洛爵而下!
“师兄!”
“鲤笙!!”
“九哀!!!”
在众人齐惊,一声更比一声高的喊叫声中,但见鲤笙突然出现在了洛爵身前。
洛爵愣了下,而罗雷在鲤笙出现后已经反应过来,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咚--!”
这双掌落在鲤笙胸口之上,灵压足以震断她的筋脉,还未觉得疼,便被那绵绵不绝之力冲飞出,力量大到后面的洛爵也被连带着飞起!
两人在空中划出一段距离,急速落地时,天羽月出现在了二人身后,一把将二人一同拉住,缓缓落在地上。
鲤笙一落地,只觉得身子一软,吐出一口血,眼神逐渐涣散。
“小鲤!”
谁都知道刚才罗雷几乎用上了七成力量,鲤笙如此正面中了他的掌劲,若是平时还好,但现在她早已经用尽灵力,丝毫不曾设下护身结界,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如何能不要了她的命!
洛爵一看,想要说什么,但看着面色惨白的鲤笙,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喉咙好像被什么封住了,干张着嘴,声音无法成形。
莫惊云一看,也吓到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掌座不掌座,要是鲤笙真的死在这,不仅没法给百步琅交差,跟洛爵必然也会结下仇,这都是些什么事!
“非辞,快去把一封雪师叔叫过来!快!”
莫非辞也被吓傻了听到莫惊云喊他,赶紧应声点头,鲤笙都那样了,也不敢浪费多一秒的时间,即刻栖身前往夙雪峰。
莫惊云冲到鲤笙身前,看她面色惨白,刚要伸手去摸她的脉搏,“我看看……”
“啪嗒---”
天羽月狠狠格开他的手,泪眼婆娑的怒道:“滚开!是你们害她变成这样的,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喷她!”
“天羽月,你冷静点!”奚生跟折桂要随后冲了过来,赶紧将鲤笙摆平在地上。
一旁的折桂却冲莫惊云道:“这种结果,你们可满意了?”
“……”
莫惊云无言以对,只能看着被奚生抢救的鲤笙,脸色暗沉如泥。
罗雷知道自己因为愤怒而下手重了,太重了,但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误。
所有人都担心鲤笙会因此为他所杀的时候,他却冷冰冰的站在一旁,侧目观察着这一切:“你们紧张什么?她可是妖,怎会因这种小伤就如何……”
“咚---!!!”
突然暴虐的炎剑八脉,化成一道红光,在空中划出一道急速的光圈,最后直接将山门处剩下的两根青石柱给拦腰截断!
不绝于耳的‘轰隆’声中,洛爵站在了罗雷对面,目光沉着,呼吸……感觉不到他在呼吸,好像失去了生命力的傀儡,一双金瞳在那污浊的烟雾中,散发着致命的光。
尖耳金瞳,长发飘飘,那本就修长的身姿因为半妖化而更加的挺拔如炼。
“半妖……”众弟子顿时更加目瞪口呆。
洛九竟然是半妖?
这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洛爵是半妖之事,折桂与奚生都知道,可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他半妖化,一时间被那魏然的灵压以及比常人状态时更加气质出众的颜容所震慑住!
都说半妖是天理不容之物,可这般惊为天人的半妖,亲眼看到却是只剩折服了。
“呵,原来如此,你也是个妖物啊!难怪你们几个一个鼻孔出气……”
“原来正邪之道根本没差别。”洛爵落下一句话,一挥袖,指尖红光萦绕之间,炎剑八脉“嗖”的一下变小,在他指尖不断旋转。
罗雷对妖物本就有偏见,更不用说洛爵这种半妖,见他出言不逊,也就不会手下留情了:“你这孽障!如此诋毁惊阙山,今日不替掌门收拾你,我罗雷绝不罢休!”
“那就来吧!”
洛爵虽然可以在白天实现半妖化,但用的也是极耗灵力之法。
且跟罗雷修为相差悬殊,若要取胜,必须快攻!
一手操控炎剑,一手结成束缚咒,两手齐出后,迅速再结八方攻势咒!
三种攻击直接使出,且洛爵凝全身灵力集中于一掌,伴着火光大盛,冲分文不动的罗雷而去!
这些看似小把戏,但只有在攻击中心的罗雷知道,这三处攻击若是有一处被钻了空子,那后面跟上的洛爵就会伺机而动。
就算洛爵用上全部灵力也无法对他造成打击性伤害,可一旦被他击中也是极为损害了他的声名,那是万万不可。
纵然他心中已经为重伤了鲤笙而心生懊悔,但当下还是无论如何都要重挫洛爵的傲气才行!
当即双掌运功,用上了十成力,结一道雷龙法印,在空中形成一条幻想雷龙,在云层不断穿梭见,电闪雷鸣环绕其间,风云骤然变色!
“师兄,快住手!”莫惊云见状,急忙怒吼一声制止。
这雷龙法印已经百年多不见罗雷用过,且雷龙一旦现身必要见血,通常是用来对付穷凶极恶之罪犯,罗雷为了名声,竟然召唤出雷龙,也着实过分的大发了!
“还愣着做什么,快结阵啊!”莫惊云见罗雷没有反应,急忙冲身边的离骚大喊:“雷龙破坏力极大,不管洛九能不能接下这一招,周遭百里必遭雷鸣无差别攻击,你们的任务就是守住山门!”
至于别的,他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离骚知道轻重,急忙与其他师弟一起眨眼环绕山门一圈,离着罗雷与洛爵两人中心点几十米开外,念咒催动无上结界,尽量将危及之处缩到最小。
莫惊云又冲正盯着看的折桂等人道:“这里极为危险,你们还是避开这边雷区吧!”
折桂对莫惊云还是很尊敬的,毕竟莫惊云在惊阙山的人气不差,且会为人着想,不像其他掌座自傲的要死,当即冲奚生道:“师妹,鲤笙现在能移动吗?”
奚生也担心雷龙法印的攻击力会对治疗造成影响,赶紧道:“没事,我会用结界护住她。快些离开这里比较好。”
刚说完,天羽月不等奚生发话,径自制造了一个比奚生还要牢固可用的治疗结界,却一脸不自觉的冲奚生道:“结界好了,快把小鲤弄出去!快,别傻站着啊?”
折桂与奚生:“……”
论学习能力,这小子果然也是个天才吧!明明平时都不见他认真学习,竟然把最不好操控的治疗术用的这么溜……
第278章 再见与再见与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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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几人就撤出了雷龙的攻击处,而再往上看,那条在云层间翻滚的雷龙浑身呈现出了白光一样的色彩,只是盯着看一会儿,就有种眼睛要烧起来的灼热感。
雷声越来预越响,离着众人越来越近,不管是场外的人还是在施展结界的人,在这风云变色间,都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洛九不会有事吧……”莫惊云却批偏偏不能出手,不然就是与罗雷为敌。
六峰掌座打起来,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那必定会引发内乱,不论谁对谁错,只要波及惊阙山那就是罪过!
“不打算上前救人吗?”折桂明知道莫惊云不能出手,却还在怂恿他。
莫惊云没有答话,脸色尽是无奈。
也不知道莫非辞现在赶到了夙雪峰没有,若是这时候把一封雪叫过来,可能更要添乱了。
“唉!”重重的叹气。
怎么会有这种弟子……心好累。
洛爵抬头看着漫天雷云,乌黑的发在咆哮的风中飘动,长袍翻飞,面色依然没有多少改变。
看着那逐渐壮大的雷龙正蓄势待发,而他也尽可能将攻击范围缩小,不随便浪费一丝一毫。
“洛九,现在认错还来的及……”罗雷一边捏着释放攻击指决,一边问道。
洛爵却冰着脸,一字一句的道:“让我认错可以,但你得先变成跟笙儿一样才行。”
“……”
看来是不行。
不仅不行,洛爵又成功的把罗雷激怒了:“不见棺材不掉泪!雷龙释放!”
话不投机半句多,罗雷随后就释放了空中雷龙。
“咔擦--!”
雷击像是雨点,随着那条巨大如城的雷龙的蜿蜒下落而下落,每每劈中地上某处,便会燃烧起熊熊大火,纵然是石头也能烧着,真是诡异之火。
雷龙张开那恍如黑洞的大嘴,蜿蜒着冲洛爵冲刺过去!
洛爵还没有跟幻术级别的妖兽对决过,倒也不见的害怕,在龙嘴凑过来的瞬间躲开不说,操控炎剑八脉具砍在了那雷龙脖颈之上!
“亢啷--!”可那一剑就像是砍在石头,不,比石头还硬上几分,甚至能看到炎剑八脉的剑身一抖。
雷龙竟然如此坚硬!
洛爵只好一挥手,将炎剑收回,在雷龙回转巨大龙身之前,一边持炎剑不断砍击龙身,一边操控方才制成的束缚锁链,使劲一抖,愣是将锁链加长。
“哗啦啦---!”锁链成形,当即捆绑在雷龙身上!
因为雷电是天然力量中的最强之力,洛爵同时也感受到雷龙之力正不断的侵蚀捆绑锁链,强忍心间一阵翻江倒海,重新在锁链之上叠加封印之术,打算强行将这雷龙法印给打回原形。
可洛爵还是小瞧了罗雷。
在洛爵一门心思对付雷龙之时,罗雷已经站在了洛爵不远处,手中蓝光大胜,一看就是凝结了强力灵压的攻击球。
“若是不让你吃一下苦头,怎么能记住今日之辱?”
说罢,罗雷将手中的灵压球扔向了洛爵!
“不好!”莫惊云显然吃了一惊,推开一旁的天羽月就要往前冲:“那是灵元归一!洛九一旦中了此术,将会九年之内无法使用灵力!绝对不能接招!”
“!!!”
其他三人同时震惊:“什么!!!”
那在怎么看也只是一般的灵压球,竟然暗藏玄机!
天羽月倒是第一次担心洛爵,急忙大喊:“洛爵,不要接……!!!”
“轰隆隆----!!!!”
突然什么东西,像是流星一般砸碎苍穹之上的结界,化成一道火球,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罗雷的灵元归一那不大不小的球体上.两者相撞,便突然爆发了大爆炸!
雷龙被巨大的爆炸波及,硬生生的被炸断了龙身从而土崩瓦解消失不见,而在滚滚硝烟之中,雷击也因为雷龙的消失而停止,罗雷的雷龙法印竟然就这么被一道天外之物给化解了!
而早在爆炸之前就跳开的洛爵,虽然被爆炸波及,稍微受了些外伤但也并无大碍,倒是正好在爆炸中心的罗雷没有躲过,但因为他急忙制成了超强结界,只是被炸坏了最边缘的结界,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两人虽然没事,但因为这突然惊动天地的大爆炸,众弟子的无上结界被毁,原本想要保住的宣武门,最终还是化为了一片废墟,罗雷与洛爵的打斗也被迫停止了。
众人先是震惊,再因为满面狼藉而叹气,随后抬头看到那被打破的结界壁露出匪夷所思之情,最后在滚滚浓烟消逝前,紧盯着那从外边飞进来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如此不要命的闯入惊阙山?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个东西竟然直面撞上了罗雷的灵元归一,若是有灵力之人,那以后九年之内必定不能使用灵力了。
洛爵倒是什么都不怕,在众人惊诧之中,慢慢靠到了那东西身旁。
“到底是……”
“唧---呀!“一声极为熟悉的叫声响起,洛爵不由得轻呼了口气,“原来是你啊……”
时隔几十天不见,只见蛋爪那圆滚滚的蛋壳在地上碎成了渣,一只长着稀疏毛发的鸟类正扑扇着还未发育的翅膀,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若不是因为那熟悉的红爪子和叫声,洛爵还真不一定能知道这就是蛋爪。
“你怎么来了?”洛爵轻声问道,还是怕惊扰了如同雏鸟一般的蛋爪。
蛋爪紧闭着眼睛看向洛爵的方向,又是‘唧呀唧呀’叫了几声,好像因为壳碎掉了的缘故,还未适应现在的形态。
众人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小怪鸟,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莫非辞却道:“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东子,但它是……来救洛九的吧?”
不然怎么会正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呢?
“蛋爪……”
一直在昏迷的鲤笙,突然喊了一声,声音很轻,只有她身边的奚生听到。
“你说什么?”奚生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急忙问道。
鲤笙却缓缓伸出手,向蛋爪的方向,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浑身筋脉尽断的痛苦让她抽搐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笑了。
“鲤笙,你想说什么?”奚生急忙又问。
“小鲤!”天羽月一听,也急忙凑了过来,将奚生挤到了一旁,抓住了鲤笙的手,“我在这里!你知道吗?蛋爪也来了,就是那个圆滚滚它,它也来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它,它长大了!”
“唧呀!”
随着天羽月的呼喊,蛋爪就像是确认了鲤笙的位置,长着嘴类似哭一样的叫了一声。
“蛋爪……”
洛爵正觉得奇怪,刚要上前把它抱起来,还没等动弹,倒是蛋爪自己挪着步,一瘸一拐的往鲤笙的方向摸索。
那是一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雏鸟,颜色通体火红,鸟嘴却是黑色,瘦弱的身体上零散的长出了几根毛,走起路来歪斜的厉害,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看它如此回应鲤笙来看,不难想鲤笙是它的主人。
罗雷没有动弹,静静看着这一幕,这么安静的样子倒是让莫惊云松了口气。
“可到此为止吧……”他真心折腾累了。
“唧呀!唧呀!”
蛋爪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冲鲤笙不停的叫,纵然众人听不懂鸟语,但感觉却是凄凉。
就好像,这鸟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在声嘶力竭的哭泣。
“唧呀---!唧呀---!”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蹒跚的厉害,蛋爪向着鲤笙而去,可在走到两人中间位置时,它那瘦弱的鸟身突然开始冒出盈亮的白光。
“唧呀!”
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声,而它同时加快了挪动。
鲤笙听到了它的声音,好像知道它在说什么,用尽力气睁开了眼睛。
侧脸,漫过天羽月,目光空洞的看向蛋爪的方向。
苦涩无力的笑容在那张惨白的过分的脸上绽放,再一次又伸出了手:“过……来……”
“唧呀!”
听到鲤笙的呼唤,蛋爪突然拼命的叫着,扑扇着正在逐渐回缩的翅膀,一步又一步的跑向鲤笙。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丑陋而又可怜的雏鸟,慢慢的一点点消失,先是翅膀,身体,再到嘴……
在它终于抵达鲤笙身边的时候,它缓缓睁开了那双像倒映着八卦图纹的黑瞳,又是一声叫:“唧呀!”
然后,消失不见了。
“啪朗~”
一个圆滚滚的红蛋突然出现,掉落在了鲤笙身边,散发着萦绕的光芒。
“谢谢你救了九哀……”鲤笙伸手摸了摸那颗蛋爪,苍白的唇颤抖的厉害,再抬头看天羽月,更是笑的灿然:“对不起啊,我可能挺不过去……”
“别乱说!”天羽月疯狂的打断了她,豆大的眼泪同时滚落下来:“你一定会没事的!很快玉儿就过来了,一封雪也过来了,有她们两个在……不,就算没有她们,你可是小鲤啊!你不会有事的!你快……”
“天羽月,让开。”
洛爵走到天羽月身边,缓缓蹲下,轻声几个字,听不出语气。
天羽月先是一愣,多想说不,但再看看鲤笙已经开始涣散的眼睛,他还是乖乖的让开了位置。
“洛爵,都是因为你!”
他能怒吼的也只有这一句了。
洛爵没有理他,一挥手,将奚生设下的治疗结界打散成沙。
缓缓扶起鲤笙,表情还是那般了无波澜,唯有一双金瞳倒映着鲤笙的面容,尽头皆是悲伤:“疼吗?”
声音很低,而仅仅两个字,众人听后心中一颤。
这二字到底浓缩了多少悲伤,才会让人闻者见泪?
该是回光返照吧,鲤笙好像没事人一样,冲洛爵笑了笑,眉眼之间全是笑意:“九哀,你可能有一段时间要看不到我了,会很寂寞吗?”
“……”
“啊,不对,你其实巴不得我消失吧?”鲤笙自问自答,却依然笑成了花。
伸手,慢慢触碰洛爵的脸,眉眼,在那金瞳的倒映中,眼眶通红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对不起啊,我肯定会想你……!!”
洛爵没有给她说下文的机会,闭着眼睛,像那苍白的唇间落下一吻。
这就算是回答了吧?
一个吻,可以将他的真心,他的担心,他的用心,全部悉数传达的话就好了。
这明明是少儿不宜的场面,但众人却怎么也无法在那两人身上离开视线。
罗雷紧握着手心,想要说什么,但在迎上莫惊云微怒的眼神时,一甩袖,回到了破碎的山门之间,众弟子之前。
天羽月仰天,看着那破碎的结界,眼角的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这种事他明明经历了无数次,可唯有这一次却是钻心一样的疼啊!
一个吻结束,鲤笙笑着闭上了眼睛,“呐,九哀,等我回来,好吗……”
从头至尾,洛爵就说了两个字,当鲤笙说出让他等她的话时,他只是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吻上了她的手背。
“嗯……”
鲤笙轻轻的回应了一声,然后……没了然后,脆弱的呼吸终于无力的停止了。
“小鲤!!”
天羽月再次冲到鲤笙身旁,眼泪汹涌的止不住。
明明是一只妖,但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眼泪呢?
为什么他哭成泪人都死不了呢?
洛爵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唇间颤抖的却是分明,眼眶因为隐忍而红的可怕,当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缓缓的,温柔的,将鲤笙横抱而起,一步一步,走向了山门之前的罗雷面前。
而在他之后,天羽月紧跟,还有同样红了眼眶的奚生与怒不可遏的折桂。
“你们想做什么?”鲤笙就这么死了,罗雷自然是心惊的。
但看着要把他千刀万剐的几个人,又不敢说些别的,“鲤笙明明是大道期的修为,竟然这般轻易的死了,明明还是只妖,这也太脆弱了吧?”
“雷师兄!!!”
不等洛爵等人发火,倒是莫惊云实在看不下去,怒吼一声:“你把人杀死了,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师弟,你这是在冲谁大喊大叫呢?”罗雷极为不满的挑起眉头,“你跟我可是六峰掌座,不管何时都该团结一致,你这是做什么呢?”
第279章 死亡即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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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惊云不禁摇头,他第一次觉得身为掌座是如此丢人之事:“做什么?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哦?我不过是小小惩罚了一下,是她自己不禁打……再说了,她打破结界,本就该逐出惊阙山。一个被逐出山门之人死了,你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罗雷的一套说辞,自以为这是理所当然,而一众弟子却全都对他寒了心。
莫惊云听了这话,多想一巴掌打在那张蛮横的脸上,但他一旦动手,那更加错上加错。
“师兄,鲤笙可是掌门的弟子啊?你怎么能说的这般轻巧?”
鲤笙打破结界理应受罚,但她是百步琅的弟子,到底要如何惩罚本该就得由百步琅来下定夺。
就算百步琅真要治她得罪,那至少也得是活的人才能治罪啊。
罗雷却又是一哼:“掌门的弟子又如何?如今他不在,难道还要等他回来不成?师弟,你难道忘了上一回也是掌门的弟子犯罪,后来还不是我下命将他驱逐出山,掌门回来不也什么都没说吗?这一回……”
“这怎么能跟上一回比!”莫惊云怒吼一声:“火云是因为犯了死罪,其罪当诛,你把他驱逐出山了事也是罪有应得,而鲤笙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无奈才打破结界,她也从未做过任何丧尽天良之事,他们怎么能相提并论!师兄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啪!”
罗雷狠狠一甩袖,顿时更加的暴躁:“老糊涂的是你!云师弟啊云师弟,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竟然把这种不识好歹的妖物放入惊阙山?今天她打破了入山结界,难保以后不会带着外人打我惊阙山的主意?这种人早些防着,早些处理掉就是万无一失!”
“!!!”
莫惊云闻言,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已经‘走火入魔’的罗雷沟通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想必都是他有理,他最大,他说了算。
重重的叹气,甚是歉意的看向洛爵,面对那几双被恨意充斥的眼睛,莫惊云第一次不敢正视。
“爹,鲤笙她……罪不至死啊?对吧?”
莫非辞低声的问,不等莫惊云回答,人已经冲到二楼洛爵身边,与他们站在了一起。
“雷师伯!鲤笙罪不至死,今日你若是不给弟子一个满意的说法,作为鲤笙的朋友,我势必要给她讨一个公道!”
“对!”
刚说完,莫惊云身后的弟子也开始一一冲了下来,站到了莫非辞身后,一个个都要为鲤笙抱冤。
“弟子不服,请雷师伯给个说法!”
“……”看着这再一次胳膊肘朝外拐的弟子,罗雷可谓是大跌眼镜。
但很快他就又找着了说辞,冲无奈的莫惊云冷哼一声:“云师弟,你可真有一个好儿子,这一天天的不正八经的修行也就罢了,如今还怂恿众弟子向我示威,莫不是觉得他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敢治他的罪不成!”
“……”
莫惊云很赞同莫非辞的行为,所以沉默的看着罗雷,并未回应。
罗雷又接着道:“若是不想受罚,还不让你的人回来……!”
然而,莫惊云却冷笑着也走到了莫非辞身边,长袖一甩,威风凛凛的看向罗雷:“连我的徒弟都能分得清对错,我这个做师傅的可不能站错队伍啊……”
“你!!!”
罗雷一听,这难道不是在欺负他没带人过来?
红着脸,怒火刷的一下又飙升了:“好!既然你们不知悔改,那就不要怪我不念同门之谊!”
“天羽月,你还在等什么?”
一直沉默的洛爵终于开口,淡漠的声音像是寒冬里的霜,冷的众人打了个哆嗦。
这话的意思……
天羽月从方才就忍不住了,听到洛爵的话后,顿时将眼泪一抹,活动着手腕站到了众人身前。
“啪嘎!”十根手指头骨头作响,头也不回的冲身侧的莫惊云道:“不管那疯老头一会变成了什么样你们都不要插手,不然别怪我一视同仁。”
这话的意思……
莫惊云还好,倒是一众弟子倒吸一口冷气,这人……不好惹。
罗雷可就要笑了:“就凭你?狂妄小儿!”
也不拖延,双手一挥,顿时在头顶上方亮出一把黑金剑,周围包裹黑风电闪,一看威力就不可小觑。
天羽月也不害怕,虽然他没有什么剑可供驾驭,但这御剑之术的精髓他经过苦学殿一个多月的学习,多少也知道了些。
当即冲罗雷不屑的勾了勾手指,“来啊!”
“轰隆隆!!”
罗雷后一秒操控黑剑,朝着天羽月就凌空而去!
天羽月不闪不躲,在黑剑到达面前时,伸手就接住了剑刃。
“莎啦啦!!”
他的胳膊与剑压相撞,长袖顿时被弄烂成烟,而这时众人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设立任何防御结界,几这么硬生生的接住了罗雷的剑压!
“啪嚓--!”
眨眼之间,天羽月的胳膊被凌厉的剑压粉碎,血骨模糊,周围顿时被浓烈的血腥之气覆盖。
“快设立防御结界!”
莫惊云急忙提醒,但依然不出手。
跟罗雷划清界限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决定,至于同门相残,他可不想打破这最后的一层窗户纸。除非到了必要之时……
“我也来!”莫非辞要比莫惊云坦诚些(不管不顾),刚说完,挥剑人就往前冲。
“别过来!”
天羽月头也不回的就是一声怒吼,吓停了欲上前帮忙的莫非辞。
洛爵开口道:“他一个人就够了。。”
这句话听着可真像玩笑话似的。
且看,罗雷一点事没有不说,而这还不是他的全部力量,这才刚开始玩而已。
天羽月呢,两只手已经废了,就算他想捏指决也不可能,这样一来,用咒法防御或是攻击都不可能,只剩下纯灵力对抗。
天羽月什么修为,罗雷什么修为,这想想都……呵呵。
但既然洛爵这么说,要是再冲过去帮忙,那就叫多事。
不管是莫惊云也好,莫非辞也罢,也只能退后几步,一旁观战了。
“不自量力!”罗雷看到天羽月手臂被毁,嘲讽同时,便又双掌一挥,加强了黑剑上的灵压:“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天羽月却分毫感觉不到疼似的,继续用残值断臂撑起黑剑攻势,一脸不屑的回了一句:“当然是你去见阎王的时候!”
“无礼!”
“砰—!”
一声巨响,黑剑其上的灵压将天羽月吞噬!
罗雷一挥袖,收起灵力,笑看地上已无踪迹的天羽月,摸着下巴“还看你敢不敢挑衅我惊阙山威严……!!”
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灵压,让他吃了一惊!
急忙回头,但见天羽月的半边身子一惊被刚才的剑压轰飞,现在能清楚的看到他半边身子骨肉相连,血肉模糊风恐怖之景。
若是一般人,受到这种伤早该一命呜呼了,
罗雷看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身体,已经千百年未参加过血腥战役的他,难免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急忙咽下那口浊气:“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他一直以为天羽月不人不妖,身份极为可疑,现在这么一看,他岂止是妖,而能力简直比妖还要厉害许多!
急忙后退了几步,远离那不堪入眼的残躯。
洛爵看到天羽月被伤成这样,那副淡漠的表情依然丝毫不改,倒是一旁莫非辞等小弟子开始忍不住呕吐,跑到一边就开始哇哇大吐起来。
莫惊云不禁道:“他……莫不是不死之身?”
早就听闻朝域有个杂技团带着一个怎么也杀不死的怪物,起先莫惊云只以为是杂技团吸引眼球的噱头,如今看来,那怎么也杀不死的怪物很可能是真的啊……
“天羽月莫非就是那个无名氏……?“
“嗯。”
洛爵简短回应一句,直接将莫惊云的惊讶视若无睹。
看着正以惊人的速度慢慢恢复肉身的天羽月,再看看同样一脸吃惊的罗雷,莫惊云突然笑了:“啊,是这样啊……”
因为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所以他一个人就够了。
“不死之身?”罗雷听到两人对话后,固然已经被正在恢复肉身的天羽月吓到,但他却立马又展开了新的攻击。
“雷龙法印!”
双掌齐出,再次召唤雷龙,风云顿时变色。
以他的力量,一天只能连着召唤两次雷龙已经是极限,且还要留些气力来对付突发情况,这一来二去的也累得慌。
但天羽月若真是不死之身,他能寄托的也只有雷龙法印的强大攻击力。
不死之身若是连身体都被湮灭成灰,那肯定也就不能复活了吧?
罗雷这么想,在雷龙形成之后,立马挥手而下,朝着已经恢复了大半肉身的天羽月而去!
“咔嚓!”
雷击在前,雷龙在后,相继击中了天羽月!
但见天羽月在火光中身形化为了无,甚至连叫声都未发出。
罗雷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又杀了人,别说歉意,就连一丝丝的后悔都没有,而是大笑着道:“像你这种妖孽,就不该存活于世!若是这样还不死,那我就在杀你一回!直到你无力重生为止!!”
罗雷已经迷失了自我,比真正的恶人还要穷凶极恶的嘴脸,看的莫惊云不住的摇头。
“师兄他走火入魔了……”
洛爵却紧紧盯着那雷火光之中,“我要带着我的人离开,若你想要阻拦,那只能以死相拼。”
声音极淡,但这分明是命令句。
挡我者死。
事到如今,莫惊云还能说不行吗?又或是,他还有资格说不行吗?
“若是掌门在这里的话,鲤笙想必也就不会死了……”
“就算他在这里,倘若跟你一样见死不救,那结果也是一样罢了……”l洛爵的讽刺,莫惊云听的清楚,不由得语噎。
他的牙尖嘴利,恐怕无人能及吧!
正说着,罗雷的笑声突然停止了。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天羽月又回来了。
雷火刚停,已经化成了灰的天羽月从一团黑气之中慢慢露出脸,身体,直到‘啪嗒’一声重新完好无缺的站在罗雷面前,值得一提的是,全,裸。
天羽月活动了一下重生的身体,好像在适应一般,也就一会儿的功夫,突然拳头紧握,‘嗖’的一下出现在罗雷面前,趁着他发呆之际,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咚——!”
罗雷脸部中拳,狠狠往后边飞出,撞上那片废墟后这才停下。
倚靠着废墟,他抵着头,看着鼻流出的血滴落在胸前,模糊的视线终于定格,急忙抬头:“!!”
在他失神的刹那,天羽月已经到了面前,并且已经举起双手,准备再来一拳。
“咚——!”罗雷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他拳头下落之前,结成防御结界,同时出拳,正中天羽月的下巴!
天羽月应声飞出好远,一下子撞飞了地上的断壁残垣,形成滚滚浓烟。
罗雷急忙站起,方才中的那一拳,因为没有设立防御结界而隐隐作痛,不得不说,亲眼看到一个人死了两回又活了过来,这对心理造成的压力可不是盖的。
纵然他是六峰掌座之首,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天羽月这种异类,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
方才一拳打出去,罗雷可以确定打断了天羽月的脖子,也就说,他……方才又死了一回。
“三次了……呼……”
默默的念着次数,再定睛一看,浓烟散去后,天羽月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再一次的,往他走了过来,眼神坚定而又无情,甚至可以清楚的从那只……
“咦?”
罗雷看到只睁着一只右眼,而另一只因为没有眼罩遮挡而露在外边的左眼,想想他正常的模样。不由得直嘀咕:“眼睛……是弱点?”
之前他以为天羽月的左眼有可能有残疾才会一直佩戴着眼罩,结果现在一看,那分明什么毛病都没有,完全是他自己刻意把右眼闭紧。
明明没有毛病却紧闭又眼不让人看,这怎么看也是有理由的。
罗雷没有犹豫,在确认左眼可能是弱点后,一手重新凝结灵力,一手驾驭雷龙再次往天羽月袭击过去!
他就不信杀不死面前这个男人!
第280章 反派联盟
疼天羽月依然没有闪躲,用身体接受雷击,反正他也不会死,主要的是,他也不会觉得疼。
跟鲤笙同样会复活的鲤笙不同,他每一次死亡不用历经痛苦折磨,且重生时间完全可以根据自己需要来决定。
与鲤笙相比,他的不死之身或许才是更强的。
一条胳膊因为被雷击击中而再次化为了青烟,天羽月没有停下步伐,继续往;罗雷而去。
“咔嚓!”
雷龙一口咬掉了他半边身体,疼痛一丝都未觉得,脚步不停……
必须要为鲤笙报仇!
他只有这一个念头。
“你的左眼是死穴吧!”
恍惚间,罗雷已经到了面前,不等反应,他的手便猛然落下!
意识到左眼有危险,天羽月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残缺的身体突然释放出威力巨大的灵压,只听“轰隆隆——!”一声,周围的所有可见之物在一瞬间被尽数清除!
“呼呼……”
幸好罗雷在感觉不对的瞬间制造结界躲开,才没有受到那强大的灵压波及,但因为想要掏出天羽月左眼的右手,因为过于接近而被灵压碾压的骨头尽断,急忙使了个治疗结界,这才保住了右手。
但罗雷的心里已经有阴影了:“只是感应到左眼有危险就爆发如此强大的破坏力来看,果真左眼藏着什么秘密……”
这倒更加让人在意了。
天羽月在释放了那股强大的灵压后,原本站着笔直的身体,虽然可以看到伤口正在断的再生,但人却慢慢倒了下去。
洛爵抬头看了看莫惊云方才施加的防御结界,又看了看导倒在地上的天羽月,最后轻呼了口气。
“笙儿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着,仅仅一个眼神,竟然直接将莫惊云的结界打破,随后迈步走向天羽月。
罗雷也知道轻重了,彻底的知道洛爵的手下到底是些什么样的存在,一时间没敢出手,不对,是连声音都没敢出。
眼看着洛爵走到了天羽月身边,眸光一沉看着天羽月:“起来,我们要走了。”
“……”
这是对一个刚死了好几次昏过去的人该说的话吗?竟然连一句担心的话都没有,这人也太无情了吧?
众人同时冒出这种想法,但看洛爵方才即使面对鲤笙都同样是一副面无表情脸,顿时也就无所谓了。
这人……可能不擅长将情感透过脸面表达吧!
没有一会儿,天羽月竟然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睁开眼,先是看了洛爵一眼,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摸了摸左眼。见没什么大碍,这才一个翻身跳了起来。
“我昏倒了吗?”他问。
“嗯。”洛爵回答。
“哦……”他应声一句,摸着下巴看向对面不远处的罗雷。
刚要上前,洛爵却扭头道:“我要把犬火跟玉儿召唤过来,这件事先到这里。离开为重。”
鲤笙出事了,而无棱图也没有什么线索,纵然再回到苦学殿,依然要浪费一年的时间。
很没必要。
借着这个机会,跟惊阙山决裂,也省的日后麻烦。
天羽月大概没看透他的意思,但因为看到洛爵在众人面前表明了对鲤笙的心思,想想鲤笙的以后,就算再不乐意,还是听了他的话。
冲罗雷瞪了一眼,便退后一步。
罗雷听了洛爵的话,自然不同意:“想从这里离开,你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师兄,已经够了!”莫惊云这次终于出手了,一声喊,人已经站到了罗雷身前。
不由分说挡住了罗雷的去路,“你若还是要找他们的麻烦,那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
“那就别怪师弟对你出手!”
“你!!!”
莫惊云如此护着洛爵,罗雷心中不快,但若真的跟他动手,这里就他一个人不说,在加上受了伤,暂时行动不便,听他的劝暂时收手才是正解。
罗雷短暂的沉默,看向已经闭上眼睛在召唤犬火他们的洛爵,“你们一旦逃出惊阙山,那永世不得再回来!”
“呸!只要惊阙山有你这种疯老头,我宁愿死一万次也不会回来!”天羽月嘲讽一句,对正道什么的已经失望之极。
当然了,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而他会不会回来,那是后话。
“你这无礼……咳咳咳!”
罗雷被气得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莫惊云呵呵一笑,很无奈啊,敢情正道的形象在这些人心中已经荡然无存了。
另一边,正在焦急等待洛爵他们回来的犬火与鬼夜明,不停的在离水潭边来回踱步。
“爵爷跟鲤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就是把人送过去吗?怎么到现在不回来?话说,从刚才开始我这小心脏就噗通跳个没完……”
犬火等的着急了,一边踱步一边下嘀咕,妥妥的更年期犯了。
鬼夜明念他是长辈,也不敢多说什么,偶尔的会劝一句不会有事的之类就又开始看着湖面发呆。
“咚——!”
突然,巨大的灵压波动,两人只觉得地面一抖,惊讶的同时,心中那抹不安便持续扩大了。
犬火脸色一白,“刚才的灵压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鬼夜明也铁青了脸色,僵着脖子看向宣武门方向,眼神骤然一沉:“……宣武门?”
“……”
一瞬间,两人同时沉默了。
也就眨眼功夫,犬火就地捏指诀,制造传送法阵:“我要去看看!”
说罢,不能鬼夜明阻止,白光一闪,便从眼前消失不见。
“哎,传送阵没用……”
“咚——!”
鬼夜明哈没说完,便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响,紧接着看到犬火化成一道火球从天而降,“噗通”一声落在了离水潭里!
鬼夜明:“……”
“哗啦啦~”
犬火喘着粗气从湖中爬了出来,因为冲撞结界的关系,害他昏过去了一会儿,直接沉到了湖底,差点没淹死。
刚上岸,抬头便看到鬼夜明一脸担心的看着他:“这里的结界若是轻易就能冲撞开,也就不叫苦学殿了。你还是省省力气想想其他法子吧!”
犬火使劲的甩了甩湿透的衣袍,也是无奈:“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行,但所谓人都多力量大……”
“人多力量的确是大,但这里就你我二人,还有谁……”
“还有我们不是么?”
“!!!”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可吓了犬火一跳!
急忙回头,这才注意到灸弛乌沓与惊垫三人正在潭边,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犬火脸色一沉,捏指决用咒法将身上的水弄干,看着三人的眼神顿时警惕:“夜明,他们三个什么时候来的?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哎呦……”灸弛一听可就不乐意了:“我说犬火,我们要是想对他做什么,你现在可就看不到他了好吧?”
犬火:“……”
这么一说也对,赶紧看向鬼夜明,见他眼神有光,冲他直摇头,这才彻底安心:“看来也没有被你们操纵。灸弛,你们过来干什么?”
灸弛上前一步,踏上浮桥,用下巴挑了挑宣武门的方向,“你刚才沉底的一炷香时间里,那边可是打的不亦乐乎,你就不想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的不亦乐乎?”犬火急忙扭头看向鬼夜明:“什么意思?!”
“就是……”
“咚——隆隆!”
鬼夜明还未来的及回答,宣武门方向顿时又传来极为震撼的灵压冲撞,顿时解了犬火心头的困惑。
急忙看向那边,脸色更为铁青:“是爵爷的灵压!”
这里可是惊阙山不说,随意出手更是犯了低调行事的作风,向来谨慎的洛爵定然不会这么做。
可刚才那灵压的确又是洛爵的,“难道出事了?”
他们不过是去把猾欠送走,如此简单之事,到底因为什么才会把洛爵惹得出手不可?
“只能因为鲤笙了。”鬼夜明很是肯定的道。
犬火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难道鲤笙那个丫头又惹了什么祸端?啊,我就说不该让她跟着猾欠出去的,果然……!”
“提醒你一下,从刚才开始,那女妖的灵压就快要消失了一样,可能……”乌沓好像是火上浇油的提醒一样,这话刚说完,本就不安的犬火顿时坐不住了!
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原来是鲤笙的灵压不见了!
若是鲤笙出事,那就说的通洛爵为什么动手了。
赶紧冲鬼夜明道:“除了鲤笙和爵爷的,可还感觉到羽毛的灵压?”
抱着侥幸的态度问了问,结果……
鬼夜明满是无力的点头:“羽毛的灵压虽然弱,但的确也参与其中了。不仅如此……”
“他们的对手好像是六峰掌座之首……”
“罗雷?!”
“啊,对,就是那个一脸严肃的死老头。”灸弛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嘟囔了一句,笑盈盈的又道:“罗雷那老头可是渡劫期的修为,你想,凭洛爵化灵期的修为,就算再加一个容易冲动的天羽月,他们打赢渡劫期的可能性是多少?”
“……”
“偏偏这种时候你跟浅玉儿都不在他们身边,再过个一时半会儿,再见到的可就是他们的尸体了。”
“罗雷可是掌座之首,怎么会对本门弟子下死手?你也不用怂恿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么心?”犬火一眼看穿灸弛在打什么主意,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然俨然拒绝。
灸弛却莞尔一笑,“不管我安的什么心,现在我的确想帮你从这里出去。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正义门派的嘴脸,难不成还真以为为出了事之后,这帮人会向着我们妖族一边?”
“……”犬火想起以往经历,不由得沉默。
灸弛随即又添油加醋:“难道你就没察觉到这里面很不对劲吗?鲤笙的灵压消失是谁所为,你就不觉得纳闷?”
“!!!”
这么一说,犬火当即觉得古怪。
对呀,猾欠,洛爵,天羽月以及折桂奚生,他们可都是自己人,鲤笙的灵压不该消失才对。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龙族的人前来要人,想必是与之沟通的不愉快才大打出手……”
“犬火,在惊阙山呆了几个月,你是不是被什么迷了眼睛?”乌沓都要被分不清局势的犬火气死了,这分明就是显而易见的问题:“若真是与龙族发生了冲突,你认为山内会不奏响警山铃?”
提到警山铃,那是惊阙山在遭受不明情况的外敌突袭,才会敲响的位于山门之后十里琅亭之地的警山铃,向所有弟子通知做好警戒以及御敌准备。
警山铃不响,而这凌乱而又突兀相互冲撞的的灵压不难证明发生了什么。
犬火一时阴沉了脸色,不言不语,鬼夜明轻呼口气,纵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对现状做出认真的分析。
看了灸弛乌沓一眼,一字一句的道:“犬火,灸弛他们说的没错,警山铃没响是一点,而每次灵压冲撞时的气息也很奇怪……”
“奇怪?”犬火因为沉入湖底而错过了太多,不免困惑:“怎么个奇怪法?”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灵压冲撞,严重的覆盖了犬火的声音。
而随着震动余波散去,本来还一脸困惑的犬火,好像下子清醒了过来。
看看鬼夜明,再看看冲他点头的灸弛等人,目光一沉,声音紧跟着压低:“原来是这样……”
“如何?你还觉得罗雷没有对所谓的自己的弟子下手?”灸弛冷哼一声,眉宇之间尽是嘲讽。
惊垫难得的开口:“明明当过反派,竟然还相信这些名门正派,真是狗屁!”
只是这话说的太直接,犬火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就是。
既然确定了猜测,犬火没时间犹豫了,当即冲灸弛道:“若是你们的话,这里的结界或许不是问题……”
“加上你,是一定不是问题。”灸弛厉声打断道,好像也很期待一般,指了指他们三人:“如何?现在打算算我们一个了?”
犬火也没想过会再次与这些人联手,不免苦笑了一声:“呵,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
“...”
鬼夜明一看这三人达成了统一战线,赶紧举手道:“还有我!鲤笙他们出事了,我也要去!”
第281章 来迟
“犬火,速来!”
正当犬火刚打算与灸驰等人联手打破结界时,脑海中突然传来洛爵急促的喊声。
通常灵主可以直接与灵使脑内联系,而灵使则处于被动。
犬火一听洛爵下命,当即回应道:“爵爷,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您可还好?鲤笙呢?老奴方才就感觉不到她的灵压……”
“我们要离开这里,你速速想办法过来再说!”洛爵的声音很急,没有详细说明情况,单纯的让犬火过去,还说什么要离开……
犬火神色一沉,“看来真的出事了……”
“怎么了?洛爵跟你联系了?”鬼夜明从旁问道。
想到洛爵说要离开,犬火定睛看着着急的鬼夜明,眼神突然一暗:“你来这里是为了修行是吧?”
“怎么突然问这个?”鬼夜明隐约觉得不妙。
犬火沉默了下,看了灸驰等人,重重叹口气:“该计划有变,我们的事你暂且不要管了,先留下好好修行吧!”
果然。
鬼夜明急忙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可不能说什么跟我无关的话啊!鲤笙跟洛爵一定发生了什么吧?我不管,这一次我一定要站在她身边……!”
犬火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手一挥,暗下制好的会令人昏厥的咒法已经生效。
鬼夜明的修为自然抵抗不了,这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犬火的脸顿时变成了十几个,“咕咚”一声倒了下去。
犬火没有多说,捏了个指决为他制造一个限时结界,就算鬼夜明中途醒过来也无法冲破。
这才一甩袖,冲已经等得不耐烦的灸弛等人道:“开始吧!”
灸弛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话极少的惊垫又嘟囔了一句:“犬火,离开罗生门这还不到半年,你倒是变得跟好人一样了,可真让人恶心啊……”
乌沓也插嘴道:“想想那十年,你为了保护洛爵可没少做些坏事,啧啧!”
“……”
犬火懒得搭理,随便找了一处便闭上眼睛,开始凝结灵力。
灸弛冲惊垫乌沓两人使了使眼神,两人立马会意,站到了犬火两侧,同样闭上眼睛,凝结灵力。
惊天的冲撞声响起,山河都为之一震。
玄武门前,洛爵看了看震源方向,正是苦学殿,而在那颤抖的灵压当中,也察觉到了灸弛等人之力,自然知道犬火跟他们联手。
“天羽月,蛋爪就交给你了。犬火很快就来。”洛爵紧了紧鲤笙,迈步就往下山门的地方走。
没走几步,犬火跟灸弛四人像是几道火箭,‘砰’的一下落在了他面前,震起一阵烟尘。
犬火还没定住身形,一看洛爵,急忙上前:“爵爷,老奴来的晚了。”低头看向鲤笙,“哎呀,鲤笙这是怎么了?”
洛爵没有回答,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
天羽月抱起变成蛋的蛋爪,与几人站成了一排,“小鲤她死了。”
一句‘死了’,不止犬火,灸弛等人更是瞪圆了眼珠子。
“什么!死了?”乌沓比灸弛还要惊讶着开口,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去摸鲤笙的呼吸。
“你干什么!”天羽月急忙格开,一脸要咬人的表情:“离小鲤远点!”
乌沓刚要说什么,一看这人竟然全光着,那个无语,赶紧别过头去:“大哥,你倒是穿件衣服啊!哎呦,我的眼睛……”
必定得长针眼了吧?
犬火见洛爵不吭声,看看鲤笙,的确脸色苍白的可怕,不像活人的样子,眼色一沉,“是谁干的?”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灸弛冷哼一声,人已经站到了几人身前,看向不远处山门处的罗雷等人,眼光更加的凌厉:“除了这些人,还会有别人吗?犬火,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看吧,果然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是些好东西,你还向着他们……”
“要动手吗?”惊垫倒是直接,作势就要开打。
灸弛伸手一挡,却是笑:“哎,这主角还没发话,你着什么急?”
一句主角,惊垫可就懵逼了,一脸的问号:“主角?”灸弛确定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说的动手,是趁着这些人打起来,赶紧离开这这里……
“灸弛,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你不用在中间挑拨离间。”折桂不满的揭穿灸弛的用意,现在已经够乱了,可不能正中灸弛这些人的下怀。
灸弛耸耸肩,冲面无表情的洛爵道:“说什么没关系?我跟鲤笙怎么说也是一起入山的道友,她如今被你们害死,我这拳头正痒得很……”
“灸弛,你若是还打鲤笙的主意,可别怪我不客气。”犬火可算开口说了句实在话。
灸弛一听,这怎么突然间又变成了他被众人围攻?
顿时摊手一笑,“好好,你们爱怎着怎么着。反正我可是为你们抱不平才站出来的,看来是热脸贴冷屁股……”
“你分明是想趁火打劫。”
“劫谁?她?”伸手一指鲤笙,灸弛笑的无奈:“一个死人,我要她何用?”
本以为只要熬过鲤笙面壁,在神剑冢就可以动手把人绑走,明明已经与赤凌风做好了完全之策,谁能知道又突然来这么一出?
“别说了。我们走。”
洛爵实在听够了这些人的勾心斗角,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
犬火知道他心情不好,赶紧应是,无视灸弛三人,站到了洛爵身侧。
看了看天羽月,却不见玉儿的影子,不免问道:“爵爷,玉儿怎么没有回来?”
“我让她在山外等候。”
“哦……这样啊。”
浅玉儿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的确不用在特意回来跑一趟。
几人没有任何犹豫,跟着洛爵就要走。
方才还找事的厉害的罗雷,此刻却是分外的安静,看着几人往外走,也不说话,这么安静的样子倒是让人不适应了。
莫惊云看了他一眼,罗雷随即挑挑眉头,“看我做什么?是你应允放人的,后果你知道就好。”
“……”
莫惊云真心狠无语,这罗雷推卸责任的本事依然还是那么自然。
不过也是,他现在的确没有理由阻拦洛爵。
“洛爵,你离开这里,代表的含义你可知道?”奚生在洛爵还未迈下台阶前,突然大声问道。
怎么说,她做了几人的老师一个月有余,对他们多少有些感情也是自然。
折桂也道:“纵然是惊阙山对不起鲤笙,但你真的不见一下掌门师尊再决定去留?”
提到百步琅,罗雷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刻突然出现,这已经成为规律了,莫非……
洛爵冷哼一声,头也不回:“不管代表了什么,我洛爵绝不后悔现在的决定,就算是百步琅本人来也是一样……!!”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熟悉气息,话未说完,声音开始变得更是低沉:“……你现在出现有何意义?”
众人也惊呆了。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百步琅着一身青灰色袍,周身包裹着一团浓郁的光圈,突然出现在了洛爵身后。
“是掌门师尊!”
“掌门师尊来的真是时候!”
“……”众弟子忍不住欢呼起来。
能阻止洛爵的也只有百步琅了。
天羽月比洛爵要激动一些,当即上前:“你说什么也没用,罗雷害死了小鲤,这事我们没完!”
百步琅周身的光圈依然没有消失,覆盖在他瘦弱身体上,白发飘扬:“天羽月,我有话要跟洛爵单独谈。你先退下……”
“凭什么?我不……!”
没等天羽月说完,犬火一把扯过他,冲百步琅点点头:“我们等着。”
“喂,犬火你胳膊肘又往外拐了是吧!”
“行了,你先闭嘴。”
百步琅往前一步,身上的光圈随着走动而晃的厉害,洛爵也从刚开始的震惊缓过劲来,抬头道:“你的真身不在这里啊……”
这是百步琅使用的千里传形术,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幻影罢了,真人指不定在哪里。
而他能出现在这里,自然有人跟他汇报了这里发生的事,不然也不会这赶巧。
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是谁打的报告。
洛爵瞥了折桂与奚生一眼,无奈道:“你还真是找了两个认真负责的人看管我们啊!这么快就知道了。”
“若是能再早一些,鲤笙也就不用经历这等磨难了。”
百步琅的语气很重,边说边轻轻挥袖,但见那层光圈扩散成条,环绕着他们二人,形成了一个真空结界。
结界外的人无法听到两人说了什么。
洛爵不悦的皱起眉头:“什么话还怕被人听到?”
“你可知道我刚从谁那里过来?”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若我说是洛世奇呢?”
“……”
三个字,足以让洛爵沉默许久。
这正是百步琅所要的反应,他狠狠叹口气:“洛世奇释放噬魂妖吞噬千万亡灵为下黄泉所声讨,搞得八荒人心惶惶,为师出山正是为了彻查此事……”
洛爵空洞着眼眸,冷漠如霜:“那个男人就算把天捅出一个洞,也跟我毫无瓜葛。”
“可现在偏偏不是把天捅一个洞那么简单……”说到这里,百步琅少见的皱紧了眉头:“洛爵,不瞒你说,其实为师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这话说的,好像洛爵不知道他知道似的。
“不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收我为徒?”他倒是直接。
“也不全是。你天资聪颖,的确也是我想找的弟子。这可是两码事。”
“你想说什么?”
“为师就这么跟你说吧!洛世奇释放摄魂妖一事存在许多疑点,经过为师一番调查,当天进入还魂海的人不止你哥……额,洛世奇一伙,还有另一伙人。而且,那伙人正是杀害旌龙的凶手。”百步琅将自己查到的如实告知洛爵,其目的与现在好像根本格格不入。
洛爵起先没有什么兴趣,但提到旌龙,他亲眼看到的尸山血海之景立马浮现在眼前,眼神一沉:“不管那一伙人有什么目的,跟现在的情况都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要说的是这些,那你找错了人。我不是你该商量的对象。这种事,难道不该去找什么六峰掌座?呵,六峰掌座……”
提到六峰掌座,洛爵可没什么好印象。
说完,看啦看怀中渐冷的鲤笙,金瞳失去了该有的光彩,“鲤笙被罗雷杀害,你不去为自己的徒弟讨一个公道,还在这跟我鬼扯什么摄魂妖,下黄泉……呵呵,你可是我们的师父,还真是一位好师父!”
“你比我更清楚鲤笙的涅槃之力,该是知道她一定会复活。而为师现在说的,也与鲤笙有关。”百步琅义正言辞,就算洛爵不想听他的辩解,但百步琅又不是一个会信口雌黄之人,不免让人在意。
洛爵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具体怎么回事,现在为师还没有验证,但鲤笙留在惊阙山才是最安全的。而且这里灵气充足,是最适合她聚灵重生之地。”百步琅话锋一转,突然又扯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敢情这说了这么多,完全都是在给洛爵挖坑啊!
洛爵自然不会接受:“鲤笙之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既然你还没弄清楚,那就口说无凭,我没必要相信你。”
说完,轻呼口气,“今日之事,你我师徒缘分就尽了。我现在只想带着我的人离开这里,若是你执意阻拦,那我只能拼死冲出去了……”
“鲤笙上一次复活之地你可还有印象?”
百步琅突然又提到战骨台之事。
而这话题的引入不禁让洛爵心中开始打鼓,先不说百步琅知道鲤笙涅槃复活之事,听这话的意思,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了然于胸似的,让人不爽,更加不安。
洛爵眯起眼睛,“当然。我自然不会忘记。但你……你怎么会知道?”
战骨台是鲤笙第一次在人前露面,而当时惊阙山并未派人参加,记得当时的正派也就流冰阁与雷音山,没理由他们会把在战骨台上看到之事一一告诉百步琅。
怎么回事?这莫名的违和感?
——
这边的天气冷的要命,不知道是我不抗冻的原因不,总感觉又感冒了,到了下午便开始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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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趁火打劫
洛爵当即戒备起来,俨然百步琅从一开始就在关注他们,不然不会这般清楚:“你在调查我们?!”
这样也就说通了。
百步琅呵呵一笑,并不否认:“鲤笙拥有涅槃之力,而你能够点燃十六根矩形柱,调查一下你们的身份背景难道不是理所应该?你又何以这么吃惊?啊,不说这个。你之前去过巫山见过浅紫巫女,难道没有从她口中听到关于涅槃之力的事情?”
百步琅的思维跳跃的极大,不一会儿竟然又跳到了巫山之行。
看来,他的确把几人的行程调查的清清楚楚,而他用的什么方法就有待研究了。
“那你又知道什么?”
“别的不说,至少复活之地必然是在死亡之地这种规律,我还是知道的。”百步琅甚是自信的说,但很显然在这又是为了让洛爵动摇。
洛爵果然动摇了,他可未曾听浅紫提到这个,“也就是说,鲤笙会在宣武门复活?”
若是离开惊阙山,就无法保证能在鲤笙复活之日找到人。
真有这规律?还是百步琅信口胡说?
“你若是不相信为师说的,尽可以试试现在离开,为师不会阻拦于你。但是,倘若鲤笙一个月后在宣武门复活,那迎接他的就是为师了。醒来之后,谁知道鲤笙的记忆会不会混乱?那时候你不在她身边,不管是谁,只要给她留下好印象,想必她就会跟着那人走。你确定这样也没关系?”
不得不说,说这话的百步琅简直比邪道还要邪道,这哪里是什么沟通,分明是拿鲤笙在威胁他!
可不得不承认,洛爵就吃这一套。
不管是不是真的,只有事关鲤笙,他不想打赌。
沉默一会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砰--!”
两人还未说完,结界上突然响起一声巨响,吓了两人一跳。
是真的吓了一跳,包括百步琅,自然是因为没想到会有人对他的结界动手的缘故。
百步琅急忙解开结界,却看到灸弛站在正对面,手中倒映一面光镜,其上正折射出赤凌风的相貌。
是灵体传送术!
所谓的灵体传送,与百步琅现在的模样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百步琅虽然可以使用咒法,但本身灵力能用上原来的百分之十,而赤凌风所用咒术却是可以使用百分之七十以上。
也就是说,赤凌风的灵体可以对这里的任何人造成攻击,而对他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
“灸弛,你还愣着做什么?”
不等众人反应,赤凌风话音刚落,灸弛已经做出反应。
只见电光一闪,等洛爵反应过来,手中的鲤笙竟然已经被他夺了过去!
没理由啊!
洛爵愣了一下,但很快察觉到是方才灸弛刻意做出要摸鲤笙时而下咒术的缘故,他竟然没有发现!
既然人已到手,灸弛抱着鲤笙,急忙站在了赤凌风的灵体之后,冲犬火邪魅的笑了笑,那笑容简直挑衅的不要不要的。
“嘡啷!”
离骚反应很快,当即执剑冲了过去。
还未近前,乌沓手持那红色石头挡住了莫非辞的攻击。
其他弟子一看,也是纷纷上前冲。
赤凌风先是看了眼在灸弛手里的鲤笙,蒙着黑纱的脸却能明显感觉到笑意:“百步琅,这女人本尊就接收了……”
“呼啦啦--!”
刚说完,仅仅一挥袖,便引起一场飓风,迷得众弟子别说攻击,根本连眼睛都睁不开。
百步琅没有动弹,从看到赤凌风的瞬间就好像变成了石头一样。
洛爵急忙冲犬火道:“快把鲤笙抢回来!”
他自己边说也往上冲,但因为赤凌风操控的风力的确十分恐怖,化灵期修为根本无法抵御。
犬火与天羽月不用他说,已经在离骚之后向惊垫以及灸弛发动攻击。
莫惊云与罗雷也因为赤凌风的攻击而展开攻势,一时间乱作一团。
“把小鲤还回来!”天羽月大叫一声,不顾狂风逆卷,一次又一次打散防御结界,最后直接什么都没用便冲了过去!
犬火在其后,但被乌沓挡住:“我早就想跟你过过手了,今天……”
“乌沓,还不过来!”
灸弛突然大吼一声,而话音刚落,一道白光黏在了乌沓后背上。
不等乌沓反应,只觉得被狠狠一拽,“哇!”
大叫一声便被那道白光拽回了灸弛身边,而用同样方法,灸弛又将正在跟离骚打得不亦乐乎的惊垫给拽到了身边。
赤凌风见自己人到齐,突然双掌齐翻,掌心向上:“纯极之涧!放!”
“唰唰唰!”
八道红色光柱突然从地上成八边形涌现,直射天际,像是把穹顶戳穿了一样,很快柱子之间结成一面红色光墙,光芒忽明忽暗。
四人加上鲤笙置身在重色立柱结界中,因暴风骤停,众人也能得以进行攻击。
“砰咚——!”天羽月一拳砸在上面,可并未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拳头从里面消失了一样。
凌风制造结界完毕,冲百步琅得意一笑,便道:“没用的,这结界无法打破。百步琅,被人当面把东西夺走是何感想?”
“……”
百步琅盯着结界看,面色沉重,却并不说话。
“掌门师兄,就这么让他们走吗?”罗雷冲百步琅喊了一声,气的牙根直痒。
赤凌风绝对是算计好了的,不然不会这么顺利被他突破把人掳走。
“洛爵……?”
百步琅刚要对洛爵说些什么,但一转头才发现洛爵早已经冲到了正在慢慢往上飘动的赤凌风面前。
洛爵曾是赤凌风的得意部下,只是离开的方式有些偏激,两人现在还有未解决的私仇来着。
赤凌风从结界中也往外边看,迎上洛爵那淡漠如水的金瞳,硬生生的挤出一丝笑容:“这不是洛九嘛?怎么,难道从本尊这里离开之后就跑来这种地方当大侠了?呵呵,这身道袍倒是与你挺相衬……”
“砰--!”
洛爵捏指诀制造攻击结界便冲撞在了红色光柱上!
但自然没有用,赤凌风等人还再不停的上移,眼看着就要移进碎空之中。
“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灸弛抱着鲤笙,凑到了洛爵面前,无奈的道:“纯极之涧你也学过是何等咒法,这于你们这边是另外的异世,根本不可能打破。”
“砰--!”
洛爵根本不听人言,既然攻击不行,那他就直接用灵压攻击。
还是不行。
“砰--!”
灵压不行,再转变方法,用炎剑八脉……
不行……
眼看着鲤笙就要进入碎空,不由得着急:“笙儿!”
一声大喊,其实这比攻击还没用。
赤凌风见洛爵为一个人这般变了脸色着急,看够新奇后,又不屑的挑眉:“洛九,你还真是让本尊失望……”
十年,赤凌风未曾看到过洛爵惊慌失措之态,还以为他早已经是一副铁石心肠,这也是他明知他真正身份却依然留他在罗生门的原因。
这才相隔半年,今天再看到洛爵,他的改变也跟自己想象当中的差太多了。
洛爵全然没听见赤凌风说了什么,举拳而下。
“咚--!”
然而,结界依然稳固如斯,根本毫无变化。
“洛爵,鲤笙我就带走了……”
灸弛笑着如是说,还特意把鲤笙往洛爵眼前靠了靠。
洛爵伸手,但根本也抓不到……“小妖怪……”
“再见……!!!”
灸弛还未说完,突然觉得手中的鲤笙变得意外的轻。
定睛一看,只见鲤笙的身体竟然慢慢的变成了光点,正挥散殆尽。
“这是怎么回事!”
灸弛大惊,喊了一声。
赤凌风闻言一看,也是惊讶:“在消失……”跟在战骨台上一样,难道每一次死亡都要重新归于无么?
乌沓与惊垫纷纷看过来,也是一脸懵逼。
眼见着鲤笙消失在面前,敢情他们是白白忙活了一趟呗?
一时间,四人的脸色从得意洋洋变为了铁青。
赤凌风长袖一甩,直接散了咒法从结界中消失不见,看来也是认命了。
灸弛依然保持着抱着鲤笙的动作,直到最后人完全消失不见,这才刚反应过来似的,呵呵一笑,看向洛爵:“你一开始就知道她会消失,刚才只是作秀对吧?”
“……”
洛爵没有回答,一挥袖,炎剑八脉便飞了过来。
踩在剑身上,看着几人慢慢跟着结界消失,随后才道:“我也是才知道……”
赤凌风几人刚离开,罗雷便站到了百步琅身前。
“掌门,鲤笙打破结界,洛九对同门出手,天羽月出言不逊……”
“砰咚--!”
不等说完,人突然跪下。
比被赤凌风等人打到面前相比,百步琅现在的表情反而要更为阴沉:“你什么也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掌门,我这可是为了惊阙山啊!”
“罗雷,回你的惊雷山,百年之内,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下山。而你六峰掌座之首的位置,看来也该让贤了……”百步琅极其淡定的说,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一样。
众人足以震惊到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六峰掌座的老大又岂是说换就换的?
百步琅既然这么说了,看来已经下定决心要惩治罗雷。
莫惊云想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毕竟罗雷的确犯了不该犯的错误,一时间愣在一旁。
罗雷急忙道:“云师弟,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帮我跟掌门师兄求求情啊!”
“我意已决,说什么也没用。回去吧!”百步琅挥挥袖,深深叹气的同时,看得出身心俱疲。
固然知道鲤笙还会复活,但罗雷着实做的太过火了,先不说再次独揽大权杀伐果断行事,更直接害死了鲤笙,这幸好鲤笙能复活,若换做旁人,可就不是面壁百年那么简单之事了。
今日之事,唯有严惩,才能让罗雷记住。
“掌门,想必是兄也知道错了,可一百年怎么也太长了。眼下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莫惊云还是开口了。
“不管眼下什么情况,错了就是错了。就这样。你走吧!”百步琅狠狠甩袖,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就走向洛爵等人。
这明显就是偏向了洛爵。
罗雷知道,也对,他的确害死了他的爱徒,可没想到百步琅竟然因为一个刚收没多久的弟子关他一百年的禁闭,还撤了他的六峰掌座之首,如何能不生恨?
罗雷慢慢起身,拍打着沾染了灰尘的长袍,看了正冲他吹胡子瞪眼的天羽月,目光一沉,最后落到面无表情的洛爵身上。
笑,依然那么得意。
随后,不等莫惊云说什么,转身就走。
“雷师兄,怎么那副模样?他那是怎么了?”
罗雷前脚刚走,刚过来的一封雪看着他的背影,纳闷的问道。
莫非辞急忙冲洛爵道:“雪师叔来了!快让她给鲤笙看……看?嗯?”
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见了鲤笙的踪迹。
急忙又看向莫惊云,“怎么回事?鲤笙人呢?”
莫惊云用摇头与叹息回应,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莫非辞有些懵,并不相信,蹭蹭蹭急忙跑向洛爵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喂,鲤笙人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吧?
“人去哪里了?你们倒是说话呀!”
“小鲤正在重生,你不用担心。”天羽月难得的好心提醒了一句,也是看着莫非辞那么在乎鲤笙而有些感动。
大概,在这渺渺惊阙山中,只有两个人是真心的在牵挂着他们。
莫非辞以及东方令。
莫惊云又不明白了:“正在重生?”
“你是说死而复生的涅槃之力?”一封雪走了过来,一边说,一边冲一旁百步琅的灵体作揖行礼:“见过掌门。”
百步琅轻叹口气,“我这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再过几天,我就回来。这件事待我回来后再从长计议。”
说罢,又看向洛爵,几步凑到他身边,“小九,还是那句话,你要走的话,为师不会拦你,但倘若为师说的那种情况真的发生,那后果如何可就不得而知了。”
“……”
洛爵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困惑而又犹豫的表情被犬火看在眼里。
犬火深吸一口气,什么话留着一会儿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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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好书的多次打赏,狠狠么么哒一个!天冷了,好书要多添衣哦(?-ω-`)
第283章 流放(谢谢好书和氏璧!)
而百步琅的这一番话,也让一旁听得分明的天羽月皱紧了眉头,但他还算有点眼力见,没有多嘴,看着百步琅慢慢消失在面前。
人刚走,莫非辞就道:“师尊那是什么意思?”
“非辞,你还不上来!”
不等洛爵说话,莫惊云就大喊一声,听起来颇为不悦:“宣武门变成这样,短期我是不能回惊云山了,你还不回去跟你娘说一声!”
这是要把人支开的意思。
莫惊云还想说些什么,但看莫惊云好像要发火,只好冲洛爵小声道:“我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再来找你……”
洛爵点点头,正好他也有事情要问莫非辞。
“离骚,你带众弟子先行把这里清理出来,至于重建问题,等掌门回来再定夺。”莫惊云边吩咐,人已经走到洛爵身边。
看看洛爵,再看看犬火,再看看天羽月,眼神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到洛爵身上。
叹气道:“哎,雷师兄那人脾气的确火爆了些,我代他跟你们道歉……”
“不用。”
洛爵伸手就格开了要作揖赔礼的莫惊云:“这事轮不到你来代替。”
“这样啊……”莫惊云再次叹气,也是无奈了:“雷师兄其实并不是有心要……”
“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看好你的人吧!”洛爵无心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回头冲犬火天羽月使了使眼神,迈步就走。
眼下他们要商量鲤笙复活之前要怎么办才好。
还未走出几步,折桂又道:“既然师尊已经承诺不会拦着你们离开,我与师妹自然也不会阻拦。”
奚生知道他话里意思,赶紧也道:“现在鲤笙复活还需要一段时间,在那之前,你们不如回到苦学殿继续修行如何?”
洛爵闻言停下脚步,本就紧皱的眉头却松了几分:“回去?”
说实话,苦学殿一个多月的修行,修为的确提高了不少。若是再继续潜心修炼些时日突破化灵后期圆满根本不是问题。
不等洛爵回答,天羽月却站出来道:“好不容易出来,你以为我们傻么?怎么可能再回到笼子里?”
这一句笼子里虽然说的是实话,但却不怎么中听。
折桂不悦道:“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不领情也就罢了,怎能如此无礼?”
“难道你不是打算把我们骗回去再监禁我们?”
“唉……”面对天羽月如此重的戒心,折桂看了奚生一眼,简直哭笑不得。
奚生只好道:“这个你放心,师兄会为你们特设往来法咒,只要手持法咒,来往便可通行。如此这样,你们还觉得不妥?”
听到这话,折桂张了张嘴,好像有话说,但看洛爵摸着下巴好像开始犹豫,只好同意道:“要不要来,那就随你们的便了。”
说罢,甩袖,转身就走。
奚生也看了几人一眼,无奈的笑了笑,这才跟着折桂去。
犬火看向洛爵,“爵爷,是否要把玉儿召唤来?”
“暂时不用了。留她在外边刚好打探一下外边如今的情况……”想起百步琅所说的事情,洛爵不免往心里去。
惊阙山是个于是隔绝之地,几个月不知世外事,难免有些落伍了。
犬火想了想,的确现在把人弄回来也没什么用,把人留在外边想必洛爵自由安排。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走吧!”洛爵看向折桂奚生背影,浓重道了一声,跟了上去。
天羽月知道现在不是胡搅蛮缠的时候,从洛爵方才为鲤笙跟罗雷大打出手开始,对他的态度再次转变。
跟在二人身后,走了没几步,又回头看看方才鲤笙死去的地方,回想起洛爵在众人面前亲吻她的画面,似笑非笑的摇摇头,低声道:“蛋爪,这下小鲤该得愿了吧……”
洛爵那般行为,正是承认喜欢她的意思,而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算他想反悔,自然也是不行。
怀里的蛋爪只是一颗蛋,安静的躺在天羽月怀里,没有任何反应。
中了灵元归一所致,再次长出爪子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哎,好烦……”
天羽月一声重重的叹息,与众人身影一起消失在雾气之中。
被彻底怠慢的一封雪,见众人散去,盛世美颜上青筋直跳,玉手更是握的嘎嘎作响:“把本座叫过来,结果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散了……还真敢如此小看本座啊!”
莫惊云笑了笑,“雪师妹你有所不知,方才乱成那般,我现在可是很庆幸就这样散了啊……”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你说出这话?话说,雷师兄真的被撤职了?到底怎么回事?你总得给我们其他人一个交代吧?”
“啊,这个……的确得交代一番。”莫惊云想想要怎么把这坑爹的事跟其他掌座交代就更是无语了。
怎么说,罗雷失控把弟子弄死了,都不是一件光彩之事……
“呵呵,真是令人头大……”
另一边。
猾欠跟着丹声出了惊阙山以后,正在无边无际的天空上驾云而飞。
龙嘛,不用咒法就会腾云这很正常。
丹声在祥云最前头负手而立,猾欠在中间靠后位置,一片云彩前后也就三米多长。
猾欠始终很沉默,倒是丹声在前头不时的用传音之术跟谁联络着什么,声音很小,加上风声很大,也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
“西海马上就到了……”
突然,丹声回过头,冲后边的几只龙人道:“下去吧!”
刚说完,便能感觉到云彩突然往下落,速度很快。
猾欠看看周围急速划过的风景,这才开了口:“二哥,还没有到西海吧?”
“谁说要带你回西海了?”丹声冷漠的回答间,云彩便已经飘到了地面。
几只龙人将猾欠押到地面,为他松开了捆绑便重新站到了云彩之上。
丹声又道:“你走吧!”
一句你走吧,猾欠有些懵逼了。
看看并不像说谎的丹声,不可置信的问:“二哥,你不是要带我回去治罪吗?这么放我走真的……”
“你别误会了。”丹声冷漠的打断,“放你走是龙王的意思。”
“龙王?”
还以为丹声是因为手足之情,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猾欠尴尬的别过头,“所以来这里找我只是噱头,你们是为打听无棱图的下落才来的吧?”
“没错,正是如此。”
丹声也不拐弯抹角的回道:“你还想着回龙宫不成?呵,也不想想,凭你现在这得行,怎么可能被允许踏入龙宫,你还以为龙王真有那个时间浪费在你这种窝囊废身上?所以他老人家让我直接在外边把你流放,也省得被同族人看到丢人。切,从最有前途沦落至此,你也真是可笑至极!”
“这么放了我的话,那些罪名……”
“啊,那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当然,多亏那个笨女人如此较真,给我争取了不少时间……对了,四弟,咱们好歹也是一家人,我可得提醒你。你若真跟那种无名女妖搞在一起,可就不止流放这么简单了,龙王就算不管,父亲定然会为了家族荣誉把你从龙族族谱上除名,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说罢,丹声阴恻恻的笑了笑,倒是巴不得那一天早点到来。
猾欠在听到流放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对龙族失望,当然,比起流放,不用被处刑,留下了一条命,也算是值得庆幸的事了。
笑着道:“不管我跟鲤笙变成什么关系,都不劳烦你们担心。既然我已是流放之身,那就就此别过……”
“慢着!”丹声喊了一句。
猾欠定住身形,却不回头。
“流放已经是龙王对你最后的恩赐,若是在这期间又做了给龙族蒙羞之事,后果你该知道。”
“……”
猾欠没有说话,迈步就走,没走几步,差点歪倒。急忙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丹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甩袖道:“我们走!回龙宫!”
几人驾驭着祥云,很快消失在了空中。
猾欠没有回头看一眼,反正他已经被龙族抛弃,也没那么多感伤,这本来就是他早就料到之事,心里倒也看的极开。
放眼看看这葱郁的森林,虽然不到西国西海但应该是临近之国的境内,时隔几百年再回来,别说还真有点陌生。
“还得先找地方修养一番……”缓缓站直了身子,打算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体,万一被哪个稍微会点灵法的妖怪看到,恐怕……
“呦呵,这不是龙族嘛?”
“!!”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猾欠刚心思完,身后突然出现的灵压可让他吓了一跳。
对方凭空出现,竟然能把如此强大的气息隐藏的如此完美,看来修为极高。
没有回头,猾欠便在考虑要如何逃。
而那人却突然收敛起了令人直起鸡皮疙瘩的灵压,转瞬出现在了猾欠身前
明眸皓齿,巧笑嫣然,一身华丽的红袍,将那明媚的绿眸衬托的更为精致明亮,正是第五瞳。
第五瞳看向吃惊的猾欠,手中玉扇一摇,又凑近一步:“还以为是谁,这不是龙三家的四儿子猾欠吗?”
“!!”
被他这么一指名,猾欠更是惊讶,“你是谁?”
龙族基本不与人来往,这人竟然知道自己是谁,想必不简单。
“我上一回见你,你还蹒跚学步,一眨眼已经万年过去,这时间果然是最经不起消磨之物……”
“龙宫向来不对外人开放,你如何能见到我蹒跚学步……??”说到这里,猾欠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眼前人说一万年前……而一万年前,龙族正值暴乱时期,虽然对外保密,但龙族上下都清楚,那一暴乱可谓是死伤无数,现任龙王正是从那暴乱中脱颖而出的赢家。
再仔细看眼前男人的眸眼神色,竟然跟龙王御书房内悬挂的那个神秘男子的画像颇有几分相似……
“说起这个,你不知道也罢。”话锋一转,又轻笑起来:“不过,看你这样子,看来龙筋还未从狐若手中取回啊?”
他知道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多,竟然连他的龙筋在狐若那都知道。
说真的,因此才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
猾欠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但这一步没有逃过第五瞳的眼睛。
“你也不用怕我,我对一条连走路都不稳的废龙没什么想法。”第五瞳说话真是太直接了。
固然说的猾欠不中听,但又无法反驳。
谁让他现在的确是残废来着?
猾欠沉默了下,也宽心了些:“不知道前辈是?”礼貌点总没有坏处。
“你不知道也罢。”
“……”
“啊,对了。方才那条龙说的话你也不用在意。被流放说不定反而是好的,谁又敢说引鲤樽现世的当今,那西国就是一处净土呢?”
“……”
猾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接话茬。
这第五瞳突然出现就罢了,怎么净说一些神游物外之言呢?
“还有一事,猾欠……”
猾欠正分着神,第五瞳本来抑扬顿挫的语调突然压低,更是猛地凑到了他面前。
“踏--!”
由于吃惊而无意识的又后退了一步,退的太急,‘咚’的一下撞在了一旁的树干上:“什么?”
第五瞳欺身而上,用鼻子往猾欠身上闻了闻,眉头木然皱紧:“你身上……为何会有小鲤鱼的味道?”
小鲤鱼?
猾欠一愣,顿时道“我……没吃鱼啊!”
“我是说鲤笙。”第五瞳伸手挽起猾欠垂落在肩膀的一缕头发,和煦的眼神骤然严肃:“这是为什么呢?”
提到鲤笙,猾欠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了。
先不说他不认识面前妖冶的男人,而他又知道各方面的事情内幕,现在连鲤笙的名字都说了出来,这怎么看也有点恐怖了吧?
“别让我问第二遍。”
突然压抑的空气,就像要勒断猾欠的脖子,由不得他沉默下去。
急忙冲第五瞳道:“在我告诉你之前,你至少要告诉我你是谁吧?”
“哦?”第五瞳眯起眼睛,空气依然紧绷。
“不然,我又何以得知你是鲤笙的什么人?若是敌人,我岂不是害了她?唯有这件事,我猾欠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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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谢谢好书和氏璧和桃花扇打赏!霸气侧漏,最爱非你莫属啊!昨晚失眠,四点多没睡着,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常喝咖啡码字的缘故,然后白天困的不行,请了一下午假补觉,昏睡到六点多。我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秃子啊???(┯_┯)
第284章 花球错
一 “……”
听到猾欠说出这种有骨气的话,第五瞳愣了下,还真别说,短短几个月时间,鲤笙好像又招揽了一些人心,果真有她原来的风范。
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出声:“你就别纠结我是谁了,总之对小鲤鱼……呃,就这么说吧。她是我的女人,明白?”
“……可鲤笙喜欢的人又不是你。”猾欠也真是什么都敢说,直接戳破。
第五瞳没想过猾欠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嘴角抽搐了下,当即一把揽过猾欠的肩膀,“别告诉我,你连小鲤鱼喜欢洛爵的事都知道……”
“那种事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吧,我又不瞎……”
“……”
“不过,你真的喜欢鲤笙?怎么看都是假……”
“啪!”
不等猾欠说完,第五瞳突然伸手一巴掌拍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只听闻‘咔嚓’一声,那如碗口粗细的铁树便硬生生的截断倒地,惊起一片飞鸟。
猾欠:“……”
这男人的开关到底在哪里?
第五瞳甩甩手,又压低了声音道:“小鲤鱼现在可还在惊阙山?嗯?她最近如何?有提到过我的名字么?”
“你都不跟我说你的名字,我怎么知道她有没有提到过你……”猾欠内心狠狠无语了一把。
“啊,这样啊。想必是提到过我了。嗯,毕竟小鲤鱼那么依赖我,呵呵,我就知道。”
“……”
猾欠无语了。
第五瞳臆想完毕,却突然又自顾自的陷入了沉默,周身的空气立马又变得沉重。
猾欠的感想已经跟不上他变脸的速度了,总觉得这是老年痴呆的征兆。
第五瞳抬头看了看已经西斜的太阳,眼神游移了一圈,“今天没来由的心神不安……呼,猾欠,你可要去惊阙山?”
虽然猾欠刚从那里出来,但因为太在意鲤笙后来发生了什么,没有犹豫,立马点头:“如今我修为不足以前往惊阙山,若是前辈肯出手……”
“想的美。”
第五瞳笑着打断,翻了个白眼,便笑眯眯的打了个响指,从猾欠面前消失的迅速。
猾欠:“……”
若是可以,他想打断第五瞳的门牙好吧?
不过,跟第五瞳这般聊过之后,方才还觉得寂寥的心思也被排空,再抬头看天上露出的一枚弯月时,嘴角竟不自觉的扬起:“看来我也得尽快回到朝域才行……”
被第五瞳这么一搞,他也更像早些打听到鲤笙的消息了。
三日后。
猾欠一边修养,一边赶往朝域。好在离着朝域不远,不使用过多的灵力就能在三天之内抵达。
没有盛会的朝域要安静许多,但表面固然安静,暗地里的暗流却也汹涌,但凡有点修为的,都知道朝域现在不太平。
就拿前些天刚发生的暴乱来说,虽然有惊阙山出面阻拦,但伤及人数依然不少,走在长街之上,仍能看到身着流云袍的惊阙山门下弟子来回的走动,依然没有解除危险警报。
猾欠为了掩人耳目,特意穿了一件黑风衣,带着帽子,脸上遮着遮面巾,加上本来就没有凝结什么灵力,在人群之中也不甚显眼。
三日来,外界流传最多的消息就是下黄泉的人为了摄魂妖之事到访落火城,而百步琅与洛世奇同时出面会晤,至于谈判结果,到现在也没有公开,因此人心更是慌慌。
而另一方面,关于引鲤樽下一次现世开始谣传开来。
因此,找到无棱图,率先找到现世地点再次成为一大热门,凡是近期来到朝域的,尽是些意欲寻找无棱图之人,不用想,这朝域前前后后不到几百里的屁大点地方,已经被人翻找了一遍又一遍,就差掘地三尺了。
猾欠打算去朝域最有名望的寻仙所去打探一下惊阙山的消息,看着前面被聚集的一群人堵死的十字路口,赶紧裹紧身上的长袍,快步从人群中间挤过。
“啪嗒!”
这刚挤到人群正中间,不知道从哪突然落下一球状物体,直接砸落在猾欠脑袋上。
疼倒是不疼,只是正好将他的袍帽给砸掉,赶紧伸手去接帽子,结果一伸手,拿到的不是帽子,而是那圆咕噜都的球状物……
猾欠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绣着流苏的花球正明晃晃的被自己握在手中,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在还未来得及反应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
“小姐,有人接到花球了!!!”
“啊,是他!快给我把人弄上来!”
“稀里哗啦……”
猾欠:“……”
不等反应,急忙就将手中的花球个扔给了旁边的男人,将帽子重新带上,捂好脸面,掉头就走。
“哎,他是要逃吗?”
只听不远处又有人在喊,“别让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跑了!”
猾欠闻言,急忙回头看了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结果这一看,简直后悔的不要不要的。
果不其然,这是在抛绣球招亲啊!且看女方的排场,貌似有权有势,不然也不会在十字路口弄这么一个招亲台了。
天杀的哦……
这种情况,不跑才怪。
猾欠哪里还有心情顾全形象,急忙扒开旁边挡道的群众,就往一边跑。
“啪嗒!”
结果,刚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面前就突然多了一双白色绣花鞋,可见鞋子上还绣着清秀的牡丹,绣工可显非凡。
“你接了本小姐的花球为何要跑?本小姐会吃了你不成?”好听的女声响起,但却充斥着不悦。
猾欠稍稍有些吃惊,因为站在面前的女人竟然也是个修灵者,不是一般凡人。
可能与他蒙面盖头有关,她才未识别他是妖物。
猾欠不想把事情弄大,毕竟在鱼龙混杂之地,低调才是正解。
“这是个误会。”淡然的解释了一句,急忙又将后面递过来的花球重新塞到了那女人手中。
又将遮面往上一扯,严防脸露出来:“多有打扰,还望谅解。”微微作揖,头都没敢抬,赶紧迈步就走。
“你往哪里走?”可那女人怎么可能让他这么走了,一把就拽着猾欠的帽子。
往后一扯,当即又给他把帽子扯了下来:“你以为我李玥梧是何人?你一句误会就能了事的话,那我……??”
声音随着她绕到猾欠身前,正面看着他露在外头的清秀眉眼时戛然而止。
也对,龙族之人的眉宇之间尽显英气,即使遮着脸,也不妨碍攻占别人注意力,何况猾欠还是龙子贵族,这种溢于眉目之间的气质更是惹人注目。
那李玥梧一时看呆,不由得伸手就拉下了猾欠的遮面巾……
猾欠没有阻止,眼看着自己的脸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是因为突然发现李玥梧身后竟然跟着几个修为不一般的男人。
若是在这里动手,很显然他是吃亏的一方,得忍啊!
猾欠的长相,在一般人眼中当然是仙人一般的清秀英气,李玥梧虽然会些仙灵之术,但很显然未太多接触仙灵界,更别说是像猾欠这种年龄超过一万年的妖物,一下子就被他的色相给迷了心神。
“呀,真是好生俊俏的小脸!”李玥梧连连点头,明明口水都流下来了却羞红了脸,边说还边往猾欠身边靠,大有要黏上来的意思:“快跟我爹禀报一下,我就要这男人了!非他不嫁!”
猾欠:“……”
他是不是不该来朝域?
“姑娘,你或许没弄明白,我……”
“小姐,不可。”
突然,身前那些修灵者中的一个年长者站了出来,看了猾欠一眼,语气极重:“这个男人是妖物,并不适合小姐。老爷知道的话,定然会勃然大怒……”
“妖又怎么了?!”
李玥梧突然怒吼一声,而这话却让猾欠愣了下,定定的看着贴在自己身上,只到他胸口的娇小女人。
仔细看的话,这李玥梧虽然是一副娃娃脸,但却小巧精致,的确算是美人一个。
猾欠倒不是一个在乎颜值之人,只是突然好奇她下面的话了。
“小姐,人与妖结合有违天理,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老头又解释道。
“啪!”
谁知,这话刚落下,那李玥梧突然抽出一根皮鞭就打在了那老头身上:“你会说话不会?说谁没有好下场呢?看我不打死你!”
“啪!”又是一鞭落下,而那老头也不敢用结界防御,这两下皆是硬生生的扛下,一看就挺疼。
李玥梧吸了口气,平静了下情绪,又接着道:“如果人妖结合有违天理,那也是天道的不对。他老人家若真禁止人妖相恋,那倒是把人或妖其中一方感情给去掉啊!特意双方都保留了情感,这不就是明摆着让人相恋吗?我不管,我就要他!你们谁也别拦我,谁拦我打谁!”
说着,又挥舞起手中的皮鞭,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猾欠听了她的解释,有些想笑,又觉得这李玥梧不像是坏人,只好一把攥住了她挥舞的鞭子:“李小姐,若你我真的有缘,不妨这样可好?”
他得想办法逃才行,他一个活了万年的老妖精,怎么能祸害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
赶忙冲一旁的人使了使眼神,意思是他要跑,给他让开路。至于他们能不能看懂,猾欠只能不管了。
“什么这样那样,你接了我的花球,就是我的人,你还敢跑不成?”李玥梧收起皮鞭,撅着红唇,着实可爱。、
猾欠呵呵一笑,看看周围情况:“那我……还真有此意!”
说罢,突然挥袖捏指诀,制造一个隔绝结界,将李玥梧分开,急忙就往一旁的巷子跑!
真的,猾欠从没像今天这般如脱缰野马狂奔,往往平时捏个指诀就能来去自如的说。
不然说灵力,灵力,失灵不利呢!
李玥梧一时间动弹不得,赶紧冲那些还站着的人喊:“还不快追!”
那几个修灵者,也不敢明着不从,赶紧跟着猾欠跑了出去。
在人群中来来回回,体力消耗的更快,何况猾欠没有龙筋,快速奔跑腰部受力,这才没跑出几百米就开始气喘吁吁,这个时候他才理解凡人的生老病死是一种怎样的折磨,而人类为何会想要修仙了。
“呼呼……”
实在不行了,一个急转弯,猾欠在一处墙壁后边停了下来,胸部剧烈的起伏,大口喘气。
前脚刚停下,后边的追兵就跟了过来,速度倒是挺快。
一转弯,看到猾欠在墙后喘气的厉害,带头的那个老头先是一愣,自然没想到猾欠身为妖物体力竟然如此废,但很快就被一抹无情替代。
冲身后的人一挥手,示意上前:“你是何方妖孽?”
猾欠摇摇头,只顾喘气。
“我家小姐可是李将军府上的千金,不是你这种妖物能靠近的!”
“……w我也没想跟她怎么样。”猾欠无语至极,先不说李玥梧不是他的菜,单凭两人年纪也足以说一万个不了:“你们回去就说没有抓到我,我这还有事,我们谁也不耽误谁,你看可好?”
他实在不想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再浪费体力,建议道。
那老头皱起眉头,眼神却是阴狠的:“就这么放了你的话,小姐知道你还存活于世,肯定不会死心……”
这话说的……
“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小姐面前,这样总行了吧?”猾欠只好又提议道。
“这样的话……”那老头倒是犹豫了一下,“那你现在立刻离开朝域,我就相信你。”
“……我还未打探到朋友消息,暂时不能离开,但我猾欠绝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我说了不会再见你们小姐就一定不会再见。”
“不行,你必须离开,不然就……”
“砰---!!”
都如此好声好气的沟通了,但对方一直不讲理的话,猾欠哪里还能镇定,当即一挥袖,猛地释放仅存的灵压。
只见旁边那面高墙为灵压所震,墙体猛然坍塌,猾欠咬牙捏指诀,为自己制造防御结界:“固然我有伤在身,但对付你们几个毛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若是这样还吓不走这几人,那猾欠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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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青岛冷的我要掉牙了,MMP的。
谢谢格格的平安符,润德的平安符,么么哒~(^з^)-☆大家晚安(?`?ω?)?
第285章 狭路相逢
一 还真别说,老头感受到猾欠铺天盖地的灵压后,面色顿时煞白一片,急忙后退几步,格开了安全距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虚张声势?不过,刚才那一下的确吓到我了,差点被你蒙过去……”
这个老头眼神还真是犀利……
猾欠极其无语,但已经撑开的结界绝对不能撤掉,不然暴露了他是伪装的之外,是个傻子都知道他现在攻击力为负数,那就危险了。
“哼,为了我们小姐,今日也只能对不起你了。”老头说罢,一挥手,示意后边的人往上冲。
看来打算把猾欠灭口,以便让李玥梧死心。
虎落平阳被犬欺,猾欠也只能呵呵了,反正他没多少灵力,谈判又失败,只能拼死往外冲冲看。
“咚呲---!”
几个人还未冲上来,猾欠身前突然多了一道屏障,几人一个急刹车不及,猛地撞在了那透明的屏障上!
老头一看,急忙看向旁边,“是谁!”
只见重筑站在墙头上,正不以为意的看着下面的几人,眼神颇为不满。
而重筑旁边则是一身粉衣的花砾,面带薄纱,美目流转,仍未遮住那倾艳的美色。
“你们是谁!”老头急忙问道。
猾欠自然也看到了二人,但比起惊讶,更让人在意的是离着两人不远处,身旁跟着一个小男孩的白袍男子。
那男认头戴遮面帽,但仅仅那么站着都一派威严,再从墙头上这两人的元神来看,必然错不了。
“溪叠……?”
北流冰大国主溪叠座下有三个经常跟在身边的灵使,鹰妖重筑,花妖花砾以及一只来历不明的豹妖血祭。
猾欠虽然没见过几人,但光从这气场就能猜到正是溪叠一行人不假。
重筑没有开口,倒是花砾一挥袖,花香四溢的同时,刚才还嚣张跋扈的老头等人,眼睛一眯,突然“砰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看到几人倒下,猾欠一脸吃惊,花砾急忙解释:“我只是让他们昏过去了。”
也是他想多了,溪叠可是出了名的心慈手软,自然不会让手下杀人。
重筑虽然不认识猾欠,但从他元神来看,知道是条龙,且是条落魄的龙,修为几乎散尽了。
不待溪叠发话,花砾已经站到了猾欠身边。
猾欠戒备的后退,但花砾并未停步,直接上前,“你的龙筋呢?”
只是近身一看,竟然就知道猾欠少了龙筋。
“这不方便告诉你吧?”猾欠并未领他们解围之情,贴着墙就要走。
这些人会出现在朝域,定然也是为了无棱图,还是不要与之有过多的接触较好。
“呜嗷~~”
刚走没几步,血祭突然冲上来冲他叫起来,尖牙外露,简直要吃了他一样。
猾欠急忙贴紧了墙,从一旁不做声的溪叠大喊:“喂,溪叠,管好你家的小猫!”
“呜嗷呜嗷!”
一听猾欠喊自己小猫,血祭更是龇牙咧嘴的厉害。
不过,让人惊讶的是,猾欠竟然知道溪叠的身份,花砾跟重筑不由得面面相觑,齐齐看向溪叠。
“血祭,回来。”溪叠轻唤一声,招招手,声音极为的柔和。
血祭闻声,这才摇着尾巴,重新回到了溪叠身侧,但那双血红的眼睛却一直紧盯着猾欠,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一样。
“今日之事,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若是有机会,他日一定偿还……”
溪叠不等他说完,往前一步,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猾欠可就不开心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溪叠把人拦下后,又慢悠悠的退回去,“当然是希望跟阁下交个朋友。”
“可我不想跟你有……”
“嗯?!”
重筑抱着胳膊,硬生生挤到了猾欠面前,那足有两米的个头,愣是让猾欠立马闭上了嘴:“……跟你交个朋友我看也不错嘛!哈……哈!”
溪叠同样也是一笑:“难得看到龙族在人界出没,今日又有幸解了阁下的围,也算是缘分,附近刚好有一处赏月楼,素闻那里的铁板鸡与红烧鱼头久负盛名……”
“好了,我去。”猾欠打断了溪叠的碎碎念,在随从三人的目光中,冲溪叠作揖做请:“你先走……”
溪叠一手扶着帽檐,笑着第一个走,众人跟在他身后,一行人从巷口中鱼贯而出,倒是谁都没去管地上之人……
猾欠走到一半,又想起那些人来,急忙问花砾:“那些人什么时候会醒……?”
花砾一愣,“那些人怎么看都想杀你灭口,你竟然还担心他们?”
重筑也插嘴道:“素闻龙族冷漠无比,不屑与人类为伍,你真奇怪……”
没错,撇去任性妄为这一点,心向人类,这也是猾欠一直不能跟其他龙族相处融洽的原因,因此他一出事,就被龙族剥离,也是自然。
猾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用沉默以待。
花砾看了重筑一眼,示意他问了多余问题,“不出一个时辰,咒法就会自行解开。到时候,他们会忘了见过我们之事。”
“也会忘了见过我?”猾欠急忙问。
“嗯……不会。”
“……”
所以,他可能会被李玥梧全城追捕么?
说话间,几人已经站在了赏月楼门前。
赏月楼,顾名思义,乃是最佳赏月之地。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朝域所在位置的关系,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每一个月会迎来两次满月,且这里的月亮是最大最圆最亮的,而赏月楼所在地更是最佳观月地点,不论从哪一个角度观看,月亮都会呈现完美的圆。
且,关于圆月之夜,朝域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若是能在圆月之夜,在满月倒影上刻下意中人的名字,那就会与喜欢之人长相厮守,而已经在一起的男女刻下名字,则预示着两人会白头到老。
因此,赏月楼不仅以美食出名,更是因这美丽传说而闻名八荒,每一个月的两次月圆之夜都会有极多男女到此许愿刻名,可谓是生意火爆。
刚好,距离上一次月圆没多久,赏月楼内还算清闲。
溪叠第一个进门,其他人跟在后头鱼贯而进。
该说不凑巧吧,刚进门,抬头就看到第五瞳。
第五瞳早就到了朝域,可得知惊阙山最近戒备森严后,只好在周围转悠,准备另想他法混进去。
一来二去的,自然就来到了赏月楼这种热闹之地,既能打听消息又能解闷。
看到溪叠后,第五瞳倒是没有多大的惊讶,反倒在看到与他在一起的猾欠后,稍稍愣了愣。
结果,他还是来了。
没有理会溪叠,径自漫过他走向猾欠,手中还拿着酒杯,却看不到醉意:“你明明都离开了,又回来做什么?呵,别告诉我,你看上了小鲤鱼,我可不准!”
这人又在说胡话了。
猾欠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第五瞳,颇为尴尬,“你放心,鲤笙是我的朋友,就算天下女人都死光了,也绝对不会发生你担心的那件事。”
真搞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是真的担心还是随口一说,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轻浮?
第五瞳将酒杯放在一旁,眯起眼睛,“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我家小鲤鱼没人要似的……你不想活了?”
“……”
“切,你个不懂欣赏的小子,看不明白小鲤鱼的好的男人都是白痴,那个洛爵是,你也是……”第五瞳嘟嘟囔囔,完全不知道是来干嘛的,重新拿起酒杯,摇晃着走了出去。
众人:“……”
看着第五瞳消失在门口重筑与花砾这才解除了戒备,看向溪叠。
溪叠在听到鲤笙名字的时候,全身就僵住了。
“真是个怪人……”猾欠重逢第五瞳,自然更是纳闷他到底是谁,而跟鲤笙又是什么关系。
“主子,第五瞳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跟洛爵他们前往惊阙山了?”重筑好奇的问道。
“他是第五瞳?!”一句第五瞳,猾欠彻底惊讶了:“他就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被唤做玉面神瞳的男人?!”
稍微有点资历的妖怪,有谁能不知道第五瞳的大名?
他可是比现世躲过十万年前神魔大战的五大祖师爷妖怪,还要存在久远的妖物,早就传言他已经成神跟着神界一起消失,结果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猾欠再想想第五瞳在他心中的的形象,顿时又无语至极:“这反差也是够了……”
溪叠并不在意第五瞳的身份,反正他已经惊讶过一回了,而现在令他在意的却是鲤笙之事。
“猾欠,你认识鲤笙?”
又从溪叠口中听到鲤笙之名,猾欠心中就要犯嘀咕了。
如今八荒这是咋了,为何所有大人物都要围着鲤笙那黄毛丫头转的感觉?
先是百步琅,再到第五瞳,再到溪叠……除了这些人,以后难道还有别人会不停的冒出来让他惊讶?
猾欠很快就会知道,不仅有,还远远不止这些。
“猾欠,主子问你话呢!”花砾见他失神,急忙喊了一声。
“啊,鲤笙,你问鲤笙是吧?”猾欠慌张应答,俨然有些失态。
“呀,客官您回来了!”
正说着,小二走了过来。
重筑急忙拦住小二:“把你们这里的好菜好酒备好,送到绿竹间!”
小二一听,想想几人在这住了几日,出手极为大方,赶紧连连应是,又多看了花砾一眼,这才抱着盘子离开。
重筑回头对溪叠道:“主子,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去房里说吧,这里耳目众多,着实不是闲谈之所。”
溪叠点点头,迈步就往楼上走。
花砾在后,重筑看猾欠跟上,这才最后瞄了大厅一眼,最后跟上。
几人也是几日前来到朝域,因为情况有变,溪叠这才没有前往惊阙山拜访,暂且在这赏月楼内住下,也算是为了打听情况。
说起溪叠不去寻仙所的原因,自然也是那里情况复杂,仙灵者来往众多,万一不认出他北国之主私下造访朝域,那非得炸了锅不成。
退而求其次,这才来了赏月楼,好在这里的饭菜酒水还算不错,在情势变好之前住在这里倒也不算闹心。
绿竹间正是重筑花重金包下的一处单间,也没多大,饮茶吃个饭什么的足以。
重筑将门关上,又在门上施了隔绝咒法,这才站在了溪叠身后。目光炯炯的看着猾欠。
猾欠有些不自然,“那个血祭……”
“血祭在密闭的空间内呆不下,就让他在外边了。”溪叠回道,笑意盈盈:“那接下来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你跟鲤笙是怎么一回事了?”
啊,果然,连他也来问这个。
猾欠一顿,“你是否得先告诉我你跟鲤笙是什么关系?”同样的话问了两遍,若是溪叠再不正八经回答,那猾欠非得爆发不可。
“没什么关系,偶然遇到过几回罢了。”溪叠笑着回答。
明明是实话,可这回答却让人分外的不满意。
“既然是偶然遇到过几回的关系,也就是陌生人而已。真是奇怪,你打听一个陌生人的事要做什么?”
“我只是在意洛爵之事。既然认识鲤笙,想必你也知道她身边一定跟着洛爵吧?”溪叠还是笑,即使进了房间,也没有摘下头上的帽子。
猾欠倒是吃惊的,敢情鲤笙跟洛爵这一对,全世界都知道了呗?
“认识,当然认识。鲤笙那丫头心心相念的男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说溪叠,你跟洛爵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但倘若你在打鲤笙的主意,那我劝你还是死心吧!她心里只有洛爵一个,想必是容不下其他人了……”
“放肆!”
重筑突然一声喊,倒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我家主子可是北国之主,又岂会看上那种无名女妖?你切莫胡说!”
提到这个,猾欠就有些不满了:“什么无名女妖,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难听?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鲤笙有多厉害!啧啧,真是一群没眼光的俗人……”
用一个月时间,从筑基到化灵,再用一个月时间,从化灵到大道,一帮妖怪要用上几千年的事情,她仅仅用了两个月。
如此奇才,竟然被这些没眼力见的人说成废材什么的。
猾欠亲眼见证了厉声的进步,自然明白只要鲤笙愿意,名震八荒就是迟早之事。
第286章 狐狸精
一 花砾也插嘴道:“鲤笙来历不明,且在展阙会上连一根矩形柱都没有点亮,传言她更是给灵主洛九引起了无数的麻烦,她正是如此之人,又如何厉害?”
“若是鲤笙没有本事,你说百步琅为何要亲自点名收她为徒?”
一句话,三人同时震惊。
溪叠皱起眉头,很显然第一次听到此事:“百步琅收了鲤笙为徒?”惊阙山并未将此事告知外人,因此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猾欠挑眉:“不仅收了鲤笙,洛爵也一并成为其关门弟子。两个人仅用一个月就修至化灵期,现在正在苦学殿继续修行。以他们二人的本事,想必不用多久便能从苦学殿出来。到那时,他们名震八荒根本就是时间早晚问题……”
“……”
听了这话,三人一致的沉默。
也对,但凡是谁,听到这种消息都需要时间消化,缓缓。
猾欠很是喜欢众人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因此心情大好的自己端茶倒水,仰头痛饮:“好茶!”
花砾:“……”
那是白开水好吧。
“我才不管你打听鲤笙是抱着什么心思,溪叠,我敢断言。现在的鲤笙固然一般,但假以时日,她必定成长为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配不上之人!”
“喂,你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吧?”重筑再次开口,实在看不下去猾欠如此抬高鲤笙的身价,打压他的王:“谁说我家主子看上那只女妖了?这分明是子虚乌有之事!对吧?花砾?”
花砾倒是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看向神色有些严肃的溪叠,隐约的有些担心:“呵呵,这个嘛……”
可万一真的发生了这种事的话,那可怎么办?
“花砾,你想什么呢?我问你是不是?”
“……这种事,还是得看主子的意思吧?”花砾把话题抛给一直呆愣的溪叠,其实也是想听听溪叠本人的意思。
然而,溪叠没有接话,就那么坐在那里,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尊雕像。
这……反而太反常了啊!
重筑看了花砾一眼,花砾冲他使了使眼神,示意他不要多嘴。
但重筑多么好奇的一个孩子啊,当即就道:“主子,您肯定对那女妖没什么想法,对吧?”
猾欠也跟着哼哼:“就算有,也没用,死心吧死心吧!”
花砾:“……”
貌似话题跑偏了啊。
“猾欠,你的龙筋是被谁抽走的?只抽龙筋却没伤你性命,这有些奇怪吧?”
溪叠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同时一副迷之表情。
三人:“……”
他这明摆着就是不想回答。
重筑刚要继续追问,却被花砾死死揪住了袖子。
花砾使劲瞪了他一眼,手下一使劲,直接给重筑把手腕掐青了一片,重筑这才闭上了嘴。
猾欠笑了笑,这些人果然不知道他猾欠是谁,不然也不会这么问了。
想了想,再想了想,再三考虑利弊后,道:“你们应该知道风月主吧?”
一提风月主,溪叠眼神一亮:“难道你的龙筋……?”
“跟他打赌,是我输了,自然要愿赌服输。”猾欠笑了笑,一看就是在咬牙。
事实应该并非如此,他只是不想对第一次见的人说太多罢了:“如今时隔几百年,也不知道那臭狐狸是否还好好保留着我的龙筋……”
突然就从惊阙山出来了,反倒一下子迷茫要不要就此去风月楼找狐若要东西了。
主要是,银之叶现在在鲤笙手中,而他修为又不足,就这么前去,必定是有去无回的。
溪叠几日前见过狐若,说起来,对狐若的印象只有轻浮外加心机重,倒还真不如幻都的青珏色好相处。
猾欠都没有隐瞒他鲤笙之事,告诉他狐若的近况该是还礼了。
“不满你说,我前几日刚好去了风月楼一趟……”
“不可能。”猾欠完全不信:“风月楼没有信物根本进不去,臭狐狸的银之叶数量寥寥,他跟北国又没什么关系,怎么可能准许你入内?”
“风月楼已经对方开放了。”花砾贸然道:“这从一百年前就不是秘密了。”
“如今风月主把风月楼办的风生水起,开设了分店,专门为那些贵族提供服务,早就成为了八荒第一灯红酒绿之地。”重筑也道。
猾欠在惊阙山一呆就是几百年,且也没有正八经的跟外人交流过,自然不知道外面世事变迁,听到此,一时间相对无言。
“也就是说,已经不需要银之叶……了?”
“狐若并未取消银之叶的效力。风月楼虽然对外开放了,但想要见狐若还需些条件。银之叶只是其中一种方法罢了……”
“那想必你见到臭狐狸本人了吧?”想想狐若那张魅惑而又欠扁的脸,猾欠的眉头皱的老高,极为不爽:“臭狐狸的修为想必又步入了一个层次吧?”
溪叠笑了笑,不予置评,他以前又没见过狐若,哪里知道他以前什么样,自然说不出:“总之修为了得就是。”
猾欠呵呵一笑,“也是,那臭狐狸的年纪都快赶上第五瞳了,呵呵……”笑的干涸。
看看猾欠,他故意问及狐若修为之事,溪叠等人自然看的出他想要找回龙筋之心。但无奈实力面前,现在的猾欠只能保持缄默。
没了龙筋,果然连腰杆都挺不直了。
溪叠眸眼辗转,缓缓落在门口处,冲重筑皱起眉头:“重筑,门外那个是怎么回事?”
几人齐齐看向门口,顿时变了脸色,虽然很微弱,但明显门后正隐匿着一股极淡的妖气。
竟然可以在他们眼皮底下偷听,看来对方也是有点本事的。
重筑与花砾相视一眼,没有犹豫,‘唰’的一下展开咒法,打开了门。
看到门口正在结界中附耳倾听的蒙面人,从身形看,是个女人。
两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出手:“你是何人!”
重筑这一掌还未落下,对方忽然摘下脸上面纱,无视重筑,冲后边的溪叠笑了笑:“是我!黎生!”
一听是黎生,猾欠吃惊了下,赶紧打量面前跟鲤笙名字叫法相同的女人。
一身紧身黑衣,黑发利落的挽成发髻,红唇美目,妖艳不可方物,颜值极高,完全与鲤笙不同风格。
溪叠从未跟重筑等人提起在风月楼发生之事,他们自然不认识黎生,见她不请自来,重筑毫不犹豫,手握成拳,猛地就冲黎生落下!
“住手!”溪叠急忙喊停,冲重筑摇摇头,示意不可。
这才看向已经站到屋子中间,笑颜满面的黎生,有些无奈:“黎生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溪叠虽然面带笑容,但浑身散发出的威压可不是盖得。
猾欠可不想被殃及,急忙往旁边靠了靠,给黎生让出了位置。
黎生几步上前,还差几十厘米就要凑到溪叠面前,“我的意思一看就很明显啊!”
边说,手作势就要往溪叠肩膀上落。
“啪嗒!”
溪叠更快一步的格开了她的手,不悦至极:“我说过不要随便碰我吧?”
“呵呵,好,不碰就是。”
黎生也不尴尬,往后退了一步,看了花砾重筑一眼视线在猾欠身上打量了一番,笑意更浓,“我已经跟楼主说了,我要跟着你。”
“???”
众人同时露出一脸问号,看向溪叠。
鲤笙的事就不说了,这个黎生又是怎么回事?
重筑的眉毛明显在跳,“我方才有听错吗?你说要……跟着我家主子???”
“是啊,我看上他了。”
“……”
这……
黎生还真是爽快直接的令人无法接受。
“咳咳!”
重筑干巴巴的咳嗽几声来缓解尴尬,又看向默不作声的溪叠,用眼神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主子,您也听到她说什么了吧?”
溪叠点点头,依然笑眯眯的,威严不减:“听得很清楚。”
同时叹口气,想必很无奈,站起来走到黎生面前,利用身高优势从上往下看她,“黎生姑娘,这等玩笑还是少开为妙。你是风月楼的当红花旦,若是少了你,狐若怕是要找我算账了……”
“跟爱情比起来,其他什么都不重要。女人就是这种一旦陷入恋爱就智商为零的生物。”黎生完全不接受溪叠话中的拒绝,继续猛烈进攻:“怎么,你难不成嫌我是妖?堂堂一国之主,若是对妖心存芥蒂,那可真是不称职啊!”
溪叠立马正色道:“正因为是一国之主,若是此生另一半选择了妖怪的话,那才是最大的失职。”
因为跟妖怪结合生下子嗣的洛北冥已经成为前车之鉴,溪叠想都不敢想那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黎生姑娘的一片心意,我心领了,但你我怎么看也没可能……”
“若是妖不行,那……那个跟我同名的鲤笙呢?”
看来黎生在门口听到了几人的谈话,从她口中说出鲤笙的名字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
溪叠霎时的沉默,从紧皱的眉头来看,他在为难,好像这个问题很难做出抉择。
其实溪叠自己也知道面对鲤笙的问题如此失态,这很不像他,而他又搞不清楚到底为何一提到鲤笙就会没来由心中烦闷。
明明不过是见了没几次,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理应不会对她有其他感情才对。
而溪叠的沉默也让在等他一个肯定回答的众人无言以对。
“那个鲤笙是谁?”黎生因为溪叠的沉默,花容一变,俨然发怒:“不会是那个跟着洛爵的无名丫头吧?”
风月楼内消息灵通,要知道洛爵与鲤笙之事并不难,而黎生虽有听闻过鲤笙之事,但向来也是一笑了之,没想到,今日她的傲慢竟然让一只毫无名气的妖怪给打败,自然不爽。
很不爽,若是可以,简直想直接杀到鲤笙面前,跟她当面对峙一番。
“我黎生要姿色有姿色,要本事有本事,放着我这种人见人爱的美女不要,你对一个无名氏纠结什么?她会像我一样成为你的支柱,还是说会成为你的盾?哈哈,真是搞笑!她现在在哪?我倒要看看这个鲤笙是哪里来的狐狸精!”
说到狐狸精,几人一起看向黎生,明明她才是狐狸精吧?
这是溪叠个人感情问题,别人谁也插不得嘴,重筑再迟钝也知道不能多说。
溪叠无奈的叹口气,“你没必要知道。”
“我怎么没必要知道?”黎生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那个鲤笙是我的情敌,知道情敌的情况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之事?哦?莫不是你怕我找她麻烦?”
“我跟她只见过几回,根本就不像你想的那样。”溪叠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跟一个第二次见的人解释这些,但不解释好像更麻烦:“你要找谁的麻烦都随便你,与我无关。”
“猾欠,我知道楼主把你的龙筋放在哪里,若是你想拿回龙筋,我们做个交易如何?”黎生突然跟转变话题,跟猾欠谈起了条件,这跨度挺大。
看她样子,应该知道猾欠之事。
猾欠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怎么突然又扯到我身上了?”
“这里只有你知道那个鲤笙现在的情况,若是我跟你买断消息,也想打听她消息的人就只能跟我获取。而我要不要说,就得看对方表现了……”不愧是狐狸精,能想到这种方法真是狡猾至极。
溪叠闻言,目光一沉,看向猾欠。
猾欠也不是为了龙筋而什么都不管不顾,固然黎生是为了为难溪叠才开出这等条件,但谁知道她会不会真的杀到鲤笙面前呢?
会给鲤笙带去危险什么的,果然还是……
“听闻用龙族之筋煎熬无根水成一碗饮下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楼主他最近很是骚动啊……猾欠,想必也比谁都清楚,龙筋哪怕磨损一丝都无法回归原主人体内这种事吧?”
“……”
“我也不会拿那个鲤笙怎样,她背后有洛爵他们一伙人撑腰,对她动手的话,最后为难的还是我。但你可要想清楚了,只是几句话的事,倘若你从此再无龙筋,那必定就是废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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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重聚首
所以黎生这是在威胁,猾欠清楚明白的看懂她挑衅的眼神。
若说鲤笙有洛爵撑腰不假,但她黎生更有狐若为靠山,哪个不知道狐若手中掌握众多秘闻,若是不想在八荒身败名裂,根本得罪不起。
溪叠见猾欠为难,看向黎生视线有些复杂。
黎生是针对他的。
“黎生姑娘,你又何以为难猾欠?”
“谁让你不正眼看我了?”黎生哼了哼,“若是能让你的目光引向我,我倒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的确如此,这层叠的红线终汇成一场女人的战争。
众人心间一冷,明显感觉黎生此言非虚,而看她一副天下人都得喜欢她的自负感,不难想象为达目地,她能做出什么。
“你若是……”
“我溪叠身为北国之主,如今天下事难平又何以考虑儿女私情?”溪叠断然道:“黎生姑娘,你条件如此好,自然不乏仰慕者,又何以找上我?”
反正意思就是不行。
黎生倒也不急于一时,急忙道:“可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住的。”
“但我对你……”
“感情这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的,现在或许你对我没感觉,但时间一长,说不定又有感觉了呢?日久生情,讲的不就是这个道理?你又何须现在一棒子打死?”
“那定然不……”
“别这么无情嘛!”鲤笙突然娇声了语气,作势又要往溪叠身上扑,看到溪叠怒瞪双眼后,这才红唇一撅,“若是那样你还是不喜欢我,那我再放弃也不迟。”
“……”
溪叠却是沉默,好似在犹豫。
黎生红尘流连的多了,男人的心理自然看的明白。
溪叠已经动摇了,如今只差一把火,而这把火自然得加。
眸光辗转,赶紧又旧事重提:“猾欠,只要我开口,楼主说不定会把龙筋还你,毕竟我们的交情在那里。刚才说的条件你可考虑清楚了?”
一句条件,一层关系,这分明是说给溪叠听。暗里表明她与狐若的关系有利于他,真正要考虑的是西溪叠才对。
猾欠想了想,还是想拒绝:“我跟鲤笙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个月,但她肯为了我跟龙族抗衡,如此义气,我猾欠又岂是那种会为了一己之利就背弃朋友之人……”
“据我所致,你是龙族之中最不懂团队意识,不屑与人为伍的异类。可怎么现在听来好像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猾欠?还讲什么同伴?你真的懂什么是同伴?猾欠,那肯定是你错觉,你该自私才对啊!”
“别说的你好像很懂我一样,今时不同往日,任谁都会变的吧!”猾欠十分不悦的皱起眉头,看来已经下了决心。
黎生也不强求,笑了笑,倒是看着溪叠道:“若是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我只能让楼主把你的龙筋……”
“你不就是想跟着我吗?”溪叠是在看不下去黎生那得意的姿态,纵然知道自己开口无异于妥协,但要因此而连累旁人,他更是不想。
轻叹口气,也认了:“要如何都随便你,别为难猾欠了。”
“这可是你说的。”黎生得逞的挑眉一笑:“先声明,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开口要求的哦~”
笑盈盈的看着脸色乌黑的重筑与花砾,完全不将两人的怒气看在眼中,捏了捏自己的小蛮腰,“哎呀,这几日有些疲累,那你们继续聊,我先回房休息会儿~”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一手撑在门框上,临迈步出去之前,又回头冲溪叠抛了个媚眼外加一个飞吻,这才满意的离去。
溪叠无力的坐下,又是轻叹一口气,突然感觉心好累。
重筑与花砾相视一眼,谁都清楚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也不说话。
倒是受了恩惠的猾欠不好受了,急忙道:“溪叠,我又没让你帮我,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告诉你鲤笙的近况!”
“嗯,知道。”溪叠揉了揉眉头,他只是不想问心难安罢了:“我没想过要跟你打听什么,你安心吧!”
被这几个人轮番戳了脊梁骨,溪叠可没有勇气再去自讨没趣,关于鲤笙的事,只能暂时搁置了。
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松开,阴沉的面色也恢复了平和:“重筑,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重筑一愣,看了看猾欠,有些戒备:“这个……”
猾欠多会看脸色,也不多说,迈步就往外走。
不用想都知道溪叠说的是无棱图之事,而他之所以会来这里,想必也是从狐若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既然那只臭狐狸都说无棱图在这里,那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是真的在这里吧……”
猾欠沿着二楼扶栏,一边走,一边看向一楼大厅,视线正好落在一位正吟唱着小曲的卖艺女子身上。
朴素的穿着,稍微清秀的姿色,一旁该是她的父亲正拉着二胡成一曲悠远而又叵测的江湖。
“
天外天上,不如那人间远
江湖之中,风雨凄凄惨惨,
昨夜梦回,了断傲心怆怆,
回头在看,相依却是枉然..
都道灵山远,山下仰望天外天
却是魔山近,不知已是山中人
…………
”
一曲悠扬,一曲浓,一曲了断不死魂。
猾欠回忆往往,红了眼眶,却摇着头,用那简短的叹气声,断了思量。
****
没了鲤笙在身边的聒噪,洛爵总觉得身边过于清静,以至于在进入神剑冢选择佩剑时都无心挑选,最后空手从神剑冢出来。
犬火与天羽月倒还一人选了一把剑,倒不是什么神器,只是想要把玩一下罢了。
没了灸弛,而上鸿秋也跟浅玉儿一起出任务,平时总是喧哗的空气一下子静谧了许多,着实连折桂都有些无聊的有些放空。
“爵爷,要不要去宣武门看看?”犬火将手中造型奇特的长随处一放,看来是把玩够了。
“好啊!”洛爵还没等吭声,倒是天羽月急忙答话,期待的不得了。
他们刚从宣武门回来第三天,鲤笙怎么想也不会复活。
洛爵摇摇头,看了看迎面走来的折桂,几步走了上去:“这里可有什么修灵之地?我想尽快提升修为。”
折桂着实无聊的很,想了想,“有。但是……”眼神飘向两边的犬火跟天羽月,“他们两个若是愿意陪练的话,就算不用特意去修行之地也可以。”
能帮上洛爵的忙,犬火自然是趋之若附的,赶紧点头:“爵爷,老奴愿意陪您一起修炼!”
“我就不用了。我还要去看……”
“鲤笙一个月后才会重生,你去看也没用,倒不如帮着爵爷提高修为。”犬火一把把人往后扯,俨然不许天羽月拒绝。
洛爵也不是会强求之人,看天羽月不乐意,笑了笑:“你若是想去的话就去吧!有犬火就可以。小妖怪那边的确我也不放心,若是你能时不时的去看一下,我也可以放心许多。”
“……”
天羽月倒是沉默了。
平时的话,他必然早就颠颠的跑开了,而看现在的样子,心理上应该发生了变化。
该是之前洛爵对鲤笙的态度的缘故吧!
挑挑眉,看看在等着他回答的犬火,又看看折桂,眼神有些无奈。
洛爵并没有打算等他的样子,笑着转身离开。
主子都没说话,那犬火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拍拍天羽月的肩膀,摇头跟上了洛爵。
折桂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在介意什么,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因为洛爵就这么比他先离开。
历经鲤笙一事,折桂也不像以前那样总板着脸了,想必也是因为鲤笙之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所致。
天羽月抬头看看天,又低头看看地,想了想,最终还是在在回忆起洛爵的态度后,无奈的摇头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小鲤喜欢他呢?我也只能帮他一把,这也是为了小鲤嘛!”
边说,脚下不停步,摇摇摆摆的跟了上去。
至于在这一个月里,洛爵会发生什么变化,那是后话。
***
时间很快又过去两天。
猾欠跟着溪叠几人连续在赏月楼呆着,虽然偶尔出门喝茶,但更多时间是窝在房里。
溪叠行事很单一,在让重筑出去继续打探消息后,就总是在二楼的绿竹间内饮茶,偶尔会叫上猾欠一起,但猾欠因为总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每次都拒绝。
值得一提的是,黎生这几天很听话,只是围在溪叠身边博好感,没有什么大动作,也不再嚷嚷着要找鲤笙什么的了。
猾欠靠在二楼扶栏尽头,一手扒着临近长街的窗户,一手拿着酒瓶,还真别说,几百年未喝过人间美酒,这一旦开始喝起来,即使不如龙族佳酿也足以让人沉醉其中,何况猾欠本就是个爱酒之人。
因为没有龙筋,灵力不足,平日怎么喝都不会太醉,如今像是变成了人,一瓶美酒下肚,眼前就开始出现重影。
看着窗外,尽情沉迷醉意,看着看着,一手托着下巴,抵着窗框,便呵呵的笑:“啊,那不是第五瞳吗?”
只见赏月楼下正对着长街处,第五瞳正遥遥看着对面,因为尽力将气息屏蔽的关系,于此刻看来,他分明与一般人无异,只是稍稍身材高大了些,气质好了些,一看就像是贵族子弟。
猾欠皱起眉头,“他在看什么?话说……他不是说要去找鲤笙吗?这都几太天了,怎么还呆在这?”
嘟嘟囔囔,好奇是人的天性,猾欠晃了晃脑袋,就往楼下而去。
此时,第五瞳定睛所看的不是别人,正是洛世奇本人。
说到洛世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原因有二,一是为了无棱图,二嘛,自然是因为听说洛爵成为了百步琅的徒弟,就算被再三阻拦出落火城,他还是在与下黄泉达成协议的当天,也就是今天出现在了朝域。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洛爵。
洛世奇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第五瞳。
因为是偷着出来,洛世奇自然异常的低调,身边只带了鲲鹏跟御子柴二人,跟第五瞳一样,为了掩人耳目,尽可能的不惹人注意,周身灵压尽数用咒法隔绝,即使站在人海之中,也是跟凡人无异。
第五瞳笑了笑,也真是缘分,上前,冲用军绿色长袍包裹的严实的洛世奇,挑着眉头道:“这是谁呀?”
御子柴自然认识第五瞳,知道他跟鲤笙一伙,但他跟第五瞳见面时,第五瞳正在跟鲤笙闹别扭,两人还一起喝酒来着。
御子柴急忙上前:“前辈,我家主上不想惹是生非,若是有话要说,不妨……”
“你谁啊?”第五瞳冷漠的打断,斜眼看向御子柴,“我跟洛世奇说话,你插什么嘴?”
微微动怒的眼神,看的御子柴一愣,“前辈,您忘了那天我们还一起喝酒……”
“没印象。”三个字,再次打断御子柴。
言语间的冰冷越发体现御子柴的仓促。
第五瞳看到御子柴尴尬了几分,突然笑道:“唉呀,开个玩笑!”笑着看向已经眯起眼睛的洛世奇,上前几步,不等御子柴反应,只是一个眼神便解了他们施加在身上的隐藏结界。
“刷!”
不等结界破解,一旁的鲲鹏快速挡在洛世奇面前,笔直的瞪向第五瞳:“若是继续上前的话,我等必定奉陪到底!”
当着他的面挑衅洛世奇的威严,鲲鹏可看不下这种事,哪怕他已经为第五瞳一个眼神就化了他们的结界而震惊不已。
御子柴也急忙上前,将洛世奇挡了个严严实实:“前辈,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几人都是人高马大,在人来人往的长街簇拥而立,自然挡住了别人的路。
过来人直接将几人往旁边一推,便擦了过去。
第五瞳被凡人触碰,该是不悦,眼神阴沉几分,并没有退步的打算。
“让我跟他说几句吧!”洛世奇无奈,只好出面。
边说,人已经穿过鲲鹏御子柴之间,站到第五瞳身前。
不知是不是因为处理下黄泉之事的缘故,洛世奇的面色有些苍白,那从来傲然的眼神也不复存在:“第五瞳,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一下我那不成才的弟弟,你何须挡我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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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俗称‘作死\’
“正因为你要见他才不行吧!”第五瞳冷笑道:“我不是说过不要打他的主意吗?以为我第五瞳好说话是吧?”
“我并无对他出手的意思……”
“哦?那你不惜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为了确认什么?比如说,洛爵是不是真的成为百步琅的弟子之类的?”
“……”
洛世奇面色更沉,不予回答。
第五瞳笑了笑,明显的不屑:“看来被我说中了。怎么,看到本该死去的人现在活的风生水起,怕被他超越如今的你,你开始慌乱了不成?”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个外人罢了。”洛世奇可不会被第五瞳一直欺压,眸眼间的傲慢重新出现,嘲讽般的冷哼一声:“大名远扬的玉面神瞳,消失了几万年,现在却被一个无名女妖耍的团团转,可真是让人目瞪口呆啊!”
一听这话,第五瞳面色更肃重几分,扭头看向御子柴,倒也不是质问他向洛世奇说了当日与鲤笙闹矛盾之事,反而觉得好笑:“都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看来我浪费了一坛上等的好酒啊!”
御子柴愣了愣,第五瞳说的竟然不是当日没有取他性命之事!
抬头,迎上那双蕴含嘲讽的眼睛,再看看洛世奇,最后低下头:“我只是如实禀告……”
“你做的对,无需内疚。”第五瞳笑了笑,是真的在笑,眼睛都眯起来了:“倒是我对能那么轻易放过你的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你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我不会放任你对我的人乱来。”洛世奇不客气的道。
第五瞳倒是嗤笑:“那就试试。”
“……”
“敢对洛爵出手,我就拆了落火城。你最好别忘了。”说罢,第五瞳蔑视的看向怒目瞪着他的三人,无所谓的一笑,一挥袖,掉头离开。
洛世奇眼睁睁的看着他往赏月楼而去,如霜的面色渐渐缓和。
第五瞳的实力这是有目共睹,洛世奇不是不敢与他抗衡,而是怕他再厉害还是会殃及无辜。若不然,洛世奇如果真的要跟第五瞳抗衡的话,还真不一定是谁笑到最后。
如今情势,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洛世奇心知肚明。
第五瞳一回头,看到猾欠斜靠在赏月楼的大门处,一边喝酒一边笑盈盈的看着他,用眼神似乎在传达着什么。
没有搭理他,擦肩而过就进了大厅。
猾欠耸耸肩,又看向洛世奇,他自然也认得洛世奇。
隐约着还是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想想洛爵,再想想鲤笙,就在洛世奇几人也要进门时,猾欠将空了的酒坛子往地上一扔,‘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御子柴与鲲鹏都不认得他,但在知道他是一条龙后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随后两人同时上前,并排着挡在了猾欠身前。
“你不想活了?!”御子柴一手拎起猾欠衣领,满脸暴怒:“信不信我砸烂你的龙头!”
不管龙族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但一上来就找事,已经受尽屈辱的御子柴可就不能忍了。
“退下。”
洛世奇一声低喝,人已经站到了猾欠身侧。
瞄了一眼大厅,看到里面的人正因为骚乱而往这边瞅,用眼神示意御子柴以及鲲鹏不得乱来。
两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到了后头。
“你给我小心点!”御子柴又冲猾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来怒火难消。
猾欠不屑的看着洛世奇从面前走过,虽然早就知道洛世奇这一号人物,但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不得不承认,洛世奇与溪叠的修为都已经到了不可估量的境界,就算是妖界的长老辈的妖祖也不容小觑。
洛世奇不想跟龙族起争端,不管猾欠是否是一条废龙,这一点毋庸置疑,因此不打算计较他的挑衅。
可他打算息事宁人,猾欠并非这么想,俗称‘作死’。
“这里已经客满了,你们还是去别处吧!”猾欠伸出一条腿,直接挡在了洛世奇身前。
笑的盎然,又一字一句的重复:“真的……客满了。”
“我们已经预定了房间,谢过阁下提醒了。”洛世奇还是笑意盈盈,微微颔首,迈步就往前走。
猾欠的脚硬生生的被一股力量顶开,很显然,那股力道来自洛世奇,而很不幸,猾欠抵抗不住,无形中败下阵来。
御子柴与鲲鹏双双瞪了他一眼,大有猾欠再找事就要他好看之意。
其实,若是这么置之不理,这时也就过去了,但猾欠偏偏又无聊的很,非要跟石头碰碰看。
“假以时日,洛爵定然会超过你。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咚!”
这话刚说完,猾欠只觉得胸口一疼,人就被一道无形的掌风狠狠甩到不远处的桌子上!
子听闻噼里啪啦一整脆响,桌子上的酒菜碟子碗便摔碎一地。
因为太过突然,猾欠有些不吃力,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没有爬起来。
洛世奇一甩袖,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猾欠,眼神中的不屑更浓,冷哼一声,转身就要上楼。
御子柴与鲲鹏在后,两人面面相觑,也是被吓了一跳。
很明显,方才是洛世奇所为,而且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用他们都没来的及反应的速度。
在旁人眼中看来,猾欠就是自己突然飞向了方饭桌,诡异的很。
第五瞳就在不远处的酒桌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并未出手制止的打算。
而因为洛世奇使用了力量的关系,一直在绿竹间的溪叠也被引了出来。
站在二楼扶梯口,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正要往二楼来的洛世奇。
“他……”怎么来了?
溪叠停在原处,再一看,便又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猾欠,不由得吃惊:“难道……”
哪里还能镇定,急忙一挥袖,人便出现在了猾欠身边。
而随着他的出现,正往上走的洛世奇猛然停住了身形。回头看,溪叠正扶起猾欠,好像很担心。
南北两大国主,自上一回把天梯拆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打过交道,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重逢。
猾欠还有一口气在,刚被溪叠弄起来,便‘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你到底在想什么?”溪叠无奈,只好为他展开治疗结界,一边看向正往这看的洛世奇。
两人视线交接,眼神逼笔直,谁也没有逃避的意思。
御子柴要鲲鹏,一见是溪叠,固然吃惊,但比起吃惊,他们的戒备也骤然加重,不停的打量周围,看看有没有溪叠的灵使。
打量一圈,见不到重筑等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可转念一想,溪叠既然因为猾欠受伤而现身,莫不是这嘴欠的废龙是他刚收的灵使?
猾欠呵呵一笑,将嘴角的血擦干,不记苦似的,又看向洛世奇:“就是想看看传说中的男人到底有多厉害罢了……”
还一副也不过如此的样子,若是他龙筋还在,这一掌根本不成问题。
既然溪叠出现了,洛世奇可就不能这么走了。
笑了笑,当即又走回原处,“真没想到,连你都来凑热闹了。看来这朝域最近十分抢手啊!”
溪叠面不改色的道:“你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心知肚明,还是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为好。”
“也对。毕竟你我关系还没好到见面要找招呼的地步,看来我多言了。”洛世奇轻蔑的看向猾欠,语气也稍稍的低沉了几分:“他难不成是你刚收的灵使?你还真有一套,竟然可以收服一条龙为你所用,只是这条龙……”
明显在看废物般的看向猾欠,洛世奇的嗤之以鼻甚是明显。
“猾欠他不是我的灵使。”溪叠急忙否认,看向猾欠。
猾欠因为这几句话本就够黑的脸更是像掉进了墨汁里,黑的不像话。
听到猾欠这个名字,对面的几人同时一愣,总感觉耳熟,但因为对龙族之事着实不太了解,又说不清楚猾欠是谁。
猾欠接过话去:“龙族又岂会随随便便被人收服?以为有几分能耐就了不起么?嘁,简直是井底之蛙。”
猾欠也说不清楚原因,可他就是讨厌洛世奇,因此说的话也竭尽讽刺,生怕洛世奇不生气。
而洛世奇真的没生气,憋不住火气的反而是御子柴,立马就往上冲:“你他妈是龙就了不起啊?你过来,看我不打爆你的狗头!”
“别冲动!”好在鲲鹏急忙拦住了他,但鲲鹏也气的够呛就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不要惹事!!”
不然,他一定第一个冲过去给猾欠颜色看看。
“猾欠,你有伤在身,就不要找事了。”溪叠只好出来调解,怎么说,猾欠现在跟他一起,要是真把洛世奇惹毛了,还是得他出面。
猾欠怎么会听:“谁找事了?我可没有……”
“那就回去,重筑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溪叠刻意提起了重筑,说给洛世奇听:“快回去。”
“我干嘛要回去?我……”
“听我的,回去。”
溪叠逐渐失去了耐心,声音猛地低沉了几分。
啊,这是要发怒的节奏。
猾欠一看,知道不能再无理取闹下去,不然溪叠一怒,他就没了靠山,他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冷哼一声,立马就退后到了大门口处,“那我出去透透气……”
“咕咚!”
这脚还没迈出门去,便突然跟进门来的人迎面撞上,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他刚被洛世奇扫了一拳的胸口,差点没疼出眼泪来。
“啊,不好意思!”
猾欠还没等叫,撞到他的人倒是先道歉起来。
低头一看,竟然是东方令。
东方令身后跟着浅玉儿,因为并不认识猾欠,客套的笑了笑。
“东方令,你道什么歉啊?是他走路不长眼睛,把腰杆挺直了说话!”浅玉儿一把拍着东方令后背,颇为不悦。
今天难得放松一天,听闻赏月楼的传说而来这里,打算晚上赏赏月什么的消遣一枯燥的时间。
猾欠自然一眼就看出她是洛爵的灵使,刚要说什么,但浅玉儿的眼神要更加好使些,隔着一个人就看到了在大厅饮酒的第五瞳。
“第五瞳前辈!”
浅玉儿激动的大叫一声,推开挡在身前的东方令跟猾欠,迫不及待的就钻到了第五瞳身前。
不等第五瞳反应,可能浅玉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这么疯狂,猛地一把抱住了第五瞳!
“前辈!”
被浅玉儿如此用力一抱,第五瞳的脸色猛地就沉了下来。
知道她来了,本来看热闹的心思顿时全无。在犹豫要不要就此离开时候,浅玉儿人已经到了身前,而且还如此亲密的来了个拥抱。
仔细一想,想要见鲤笙的话,跟她打听情况是最快的。
“你也在啊……”第五瞳笑的很淡,推开浅玉儿,手中酒杯不停的摇晃:“你不应该在洛爵那小子身边吗?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笑容太柔和了,以至于会让人产生错觉。
几个月不见,浅玉儿顿时红了脸,刚才的硬气更是没了影子:“爵爷他们还在惊阙山,我出来出任务……那个,前辈,您打算回去吗?”
“回哪里去?”第五瞳扭过头,不再看浅玉儿羞红的脸。
“当然是回去跟我们在一起啊!”
“视情况而定。”明明很想见鲤笙,但又不得不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浅玉儿有些失望的道:“可眼下情况应该足够前辈回去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几日前,爵爷突然让我原地待命,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用传音术。而且下命的时候,语气格外的急,不难想象跟鲤笙有关……”浅玉儿回想当日,不难这么想。
但几天过去,洛爵再也没有跟她联系,惊阙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确定,她只能遵从洛爵的命令,一直呆在朝域,继续任务。
第五瞳愣了下,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不停摇晃的酒杯停下了。
这时候,东方令也进来了,原本要出去的猾欠也一起。
浅玉儿激动过去,这时才打量了周围一圈,再看到溪叠以及洛世奇后,表情的确管理不住,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
“我天,这两个人怎么也在啊?!”
第289章 调戏与她
东方令道:“怎么了?这些人你认识?”
东方令自然是不认识他们的。
闻言,溪叠与洛世奇彼此相视一眼,谁也没吭声,一挥袖,同时散场。
就好像浅玉儿的出现缔结了这本就是闹剧的闹剧般,安静恢复的很快。
猾欠想继续跟浅玉儿打听些什么,但看她整颗心都系在了第五瞳身上,那桃心泛滥的眼神更是足以让人什么都问不出
猾欠叹了口气,“罢了,以后再问也不迟……”
说罢,摸着分外疼痛风胸口,转身也上了楼。
刚走到楼梯口,黎生却从房间内出来,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哈欠连连。
猾欠不由得吐槽:“这么大动静,亏你还能睡得着……”
黎生拍了拍睡得紧绷的脸,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女人睡眠不足可很是容易老的,哪能跟你们男人比?”
“切!”猾欠哼了声,转身就走。
他跟黎生更没什么话说。
“那不是洛世奇么……”黎生眼神好使的很,隔着很远还是认出了洛世奇的背影,“哎呀,这可真是奇景。南北国主会面,连第五瞳和……嗯?”
视线落在浅玉儿身上时,黎生虽然知道浅玉儿是条蛇,但却对她知之甚少。
“蛇……么?不会是八岐大蛇吧?”有关八岐大蛇的记载虽多,但实际情况正确的却少。
暂且不管浅玉儿到底是什么,仅凭这些人齐聚朝域来看,黎生笑出了声:“这下看来,不久后,这里必定会热闹的很哪!”
还真让她说对了,那一日,朝域,那可不是一般热闹。
溪叠洛世奇纷纷离场,第五瞳也没了热闹可看,只好把所有心力都集中到了浅玉儿身上。
几个月不见,浅玉儿给人的感觉稍微成熟了些,身材也好,姿容也罢,剔去稚嫩,越发有种女人的玲珑感。
第五瞳轻呼了口气,每每看到浅玉儿对着他露出一副娇羞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打击一下这单纯的孩子:“小鲤鱼近来可好?没了我在她身边,天羽月可有照顾好她?”
果然,一听小鲤鱼这三个字,浅玉儿眼神一沉,立马暗淡了几分。
但比起失意,强迫自己露出笑颜那才是最难的。
浅玉儿呵呵一笑,很干很柔,“我出来之前,她正因为犯错而被罚禁闭。现在想必已经出来了。”
“被罚禁闭?啊,的确像她的作风。”第五瞳只是笑了笑,并未问原因什么的。
他不问,导致准备了一肚子话的浅玉儿的计划被打乱,一时间陷入沉默。
对浅玉儿来说,可以如此有缘分的相遇就足以,她就是一个要求简单的孩子。
大约能有一盏茶时间,第五瞳手中的酒杯终于空了出来。
抬眼看看东方令,有些不解,但很快就无视东方令的问题,回归到了正题上:“你说洛爵让你原地待命是吧?这么看的话,的确出事的可能性较大一点……”因为洛爵可不是个会随便给属下下命之人,但凡他能用传音书了,就代表情况危急。
浅玉儿回道:“但自从那日起已过快半月,爵爷一直没有消息。灵使无法主动与灵主取得联系,所以这些日子我也不清楚那边到底是否还平安无事……”
说起这个,浅玉儿就担心的要命,可又不敢违令私自回去,怕打乱了洛爵的计划。
仔细想若是几人真的出事,洛爵必然会有动静,也只能想是问题解决了。
第五瞳目光流转,看看大厅内喝酒聊天的人,再想想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确发生了什么的感觉越发明显。
“前辈,您打算去找鲤笙?”浅玉儿问出口,眼神在抖。
第五瞳斜眼看她,似笑非笑,突然就想开个玩笑:“玉儿,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如此轻柔的声音,以至于令人产生错觉。
浅玉儿的脸颊顿时更红:“是……”
眼神闪躲的看着第五瞳的眼睛,那双清澈的瞳孔倒映着那人俊美的容颜,好像怕被吸进去般,赶紧又躲闪开:“前辈,您肯定很担心鲤笙吧?那个……我想您如果要回去的话,我就跟您一起……”
“你还要在这里待命吧?”第五瞳笑的更浓,越发的喜欢满面娇羞的浅玉儿的反应。
不由得更想多玩一会儿:“怎么,你难不成想为了我违抗洛爵的命令?我对你而言这么重要?你把我第五瞳当什么人?”
“啊……”浅玉儿被他这么一说,本就通红的脸更是心中羞愧而变成了番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不是,玉儿不是想违抗爵爷……只是,只是……想……”
一个想字憋在嗓子眼,娇羞欲滴的看向眉眼带笑的第五瞳,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第五瞳可能有抖s倾向,笑的越柔和,“莫不是想跟我一起?”
“!!!”
一下子被说中心思,浅玉儿瞪圆了杏眼,“没有……没有的事!”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那个,那个……”
“啊,是这样啊。”第五瞳突然冷眸一扫,周身凝结一层淡淡的光膜,直接与浅玉儿划清界限:“那就太好了。”
冷眼说罢,起身就走。
浅玉儿一看,有些被吓到。
第五瞳如此态度还是第一次见,好像真要跟她划清界限似的。
“前辈!”
急忙起身去追,可一回头,第五瞳已经没了踪迹。
大厅喧哗依旧,浅玉儿却觉得像失去了全世界般,眼神呆滞,满面娇羞不见,苍白无力瞬间取代。
“他……怎么能?”难道那不是随便的玩笑吗?
东方令在第五瞳离开才默默凑了过来,看着神色黯然的浅玉儿,再想想方才离开的第五瞳,自然看出浅玉儿心中所想。
所以这种时候他要怎么安慰一个关系还算一般的女人,不是……妖?
“东方令,我们走。”
也就一盏茶时间,浅玉儿恢复了情绪。
一拍桌,仪容又变得原来冷艳:“这里的饭菜一看就不合我胃口,不吃也罢。”
面无表情的说着,迈步就走。
东方令赶紧跟上:“玉儿姑娘,等等我!”
若不是浅玉儿跟鲤笙交好,他也不用这么累的跟在她屁股后面。
其实,并不是东方令跟在浅玉儿后面,而是洛爵吩咐浅玉儿务必照顾好东方令,念及他与鲤笙的关系,不想他在外头出事。
洛爵虽然看似无情,但实际上该想到的注意的,他都有一一考虑完全,只是往往不会说出口罢了。
浅玉儿一走,燥乱的大厅微微安静几分,从拐角处默默探出一个脑袋。
“洛爵……”
一个名字,声音却仇恨至极,正是带着紫色面纱遮住大半边脸的陆凤凤。
“凤凤,既然找不到行香子,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就不信聚在这里的这些人还能继续镇定下去!”陆青愤愤的想起当日被洛爵一行人羞辱之事,恨得牙根直痒。
“大哥,不用着急,眼见这朝域来往的人越来越多,想必都知道无棱图将在这里出现的传闻。在引鲤樽下一次现世之前,一定会出现暴乱,而我们只要在那时候,抓住机会就行了。”陆离呵呵的笑了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这几个月三个人一直都在朝域附近转悠,虽然没有找到行香子,但却发现朝域仙灵膨胀的厉害,一旦有外力冲撞,必然会引发极大的波动。
而那时,离着最近的惊阙山就不是派几个弟子出来调和这么简单了,一旦暴乱发生,百步琅不说,朝域众官为了朝域及自身安危也会向四大派发出紧急令。
而那一刻,代表着八荒太平时代的表象必定结束,开始的将会是一个纷乱四起战争年代。
不管那时候人界与仙灵界的立场如何,因为引鲤樽的出现,必然面临抉择。
“不杀了那对狗男女,难平我心头之恨!”陆凤凤摸着无法痊愈的左眼,狠然落掌,‘哗啦’一下将身旁的装饰花瓶弄得粉碎。
另一边。
第五瞳站在某处湖岸旁,看着平静湖面,轻呼了口气。
河岸边人来人往,不知是不是这天气渐阴沉的关系,皆是步履匆匆。
看着湖,看着人,再看看天,面前骤然浮现浅玉儿惊慌失措的脸,轻笑出声:“呵,我又何以跟她生气?”
开始不过是玩笑话,想要作弄一下随时都在脸红的浅玉儿罢了,谁成想,看到他因为洛爵而为难,心中就不愉快了。
原本没想着闹僵,可眼下一看,倒是他太不讲理了。
“可怜的女娃,没事喜欢我做什么?真是……”笑着摇头,再抬头,那淅淅沥沥的小雨终究还是落下。
滴滴答答的打在一旁青石草地,雨势渐急,真是说来就来,连个准备都没有。
第五瞳一挥袖,周身便形成一圈结界,将雨水阻隔在外。
放眼看去,那些没有伞的凡人快速奔跑,一个个叫骂这该死的天气。
第五瞳面色淡定的笑笑,刚要迈步走,一抬头,却看到对面一手持宝剑的少年,正面色紧张的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少年一看就是仙灵之人,但却没有使用结界,那青白色的立领外袍被雨水打湿,板正的发髻不停的往下滴水。
再仔细看,见他袖口之处袖有雷云山的雷字图案,正是雷云。
雷云这几日一直在找怎么进入惊阙山的方法,可无奈的是,因为不久前的暴动,惊阙山现在戒备森严。
且更有传闻说,不日前,惊阙山山门结界突然被打破,而后当天又重新张开结界,且威力更胜以前,如今所有进山通道都被封锁,别说要进山,现在就连惊阙山本门弟子来往都要凭借入山令。
“如此说来,正值暴乱时期不比平时,公主就算有通关令,还是得让至少朝域官员三人以上批准方可。还真得多谢那惹事之人才是。”不然,想必挽虞已经拿到许可进了惊阙山,那他可真不知道咋办了。
不过说来距离挽虞离开已经多日,她现在到底有没有去惊阙山还是未定,雷云在这多事之秋,自然也着急了。
第五瞳遥遥的看,眸眼转了转,当即在雷云发现他之前使了个隐身咒。
雷云冒雨往巷子深处走,第五瞳跟在后头,随后看到他正用联络术与雷音山方面汇报情况,细细听完,第五瞳顿时眉开眼笑。
一个弹指,加大了雨势,在雷云察觉异样前,挥袖离开。
“弟子一定尽快找到公主!”
“刷~”
雷云一挥手,在空中不停飞舞的羽毛突然散碎成片,不一会儿就与雨水一起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雷云的表情不甚沉重,看来上面给他施压了。
也对,挽虞可是东雷音国主之女,她人失踪,国主雷霆自然要怒。
雷云挥手捏指决,用咒法弄干身上湿衣,制造一个圆形结界,四处看了看,眉头紧锁不见松懈,随后迈步进了雨帘之中。
雨不停歇,一切沉浸在烟雨朦胧之中,各人各处遥看眼前雨景,皆是不同思量。
这雨,一夜未歇。
翌日清晨,雨势渐小,但依旧不停。一夜风吹清寒,惊觉人间已入冬。
挽虞身穿薄袍,在晨风中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小姐,我们大人说了,这几日贼人颇多,照顾府上安危已经自顾不暇,实在找不出人来陪您一起进山……您看看,这入山关文已经下来了,您要非在这个时候去惊阙山,那只能自己找些帮手……”
“啪!”
挽虞一把夺过那一叠纸,匆匆瞥了一眼上面大红色的印章,冷哼一声:“本来也没指望你们!有了这些破玩意,现在我可以去惊阙山了吧!”
“可以是可以……”
“那我自己去!”挽虞踏过最后一道官山大门,作势就要往前走:“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天,再等下去那帮人肯定就找过来了,我怎么可能再折回去找帮手?”
现在一旦回头,雷云就在后头候着,她傻才倒回去呢!
“小姐你一个人要怎么……”
“本小姐会自己看着办!不就是沿着大路一直走到底么?还能迷路不成?”挽虞没好气的吼了几句,人已经踏上了那条笔直的青石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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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公主无用
“喂,我只要……”
刚打算回头问问那小厮怎么跟惊阙山的人碰头,可挽虞回头才发现,别说方才的人,就连后面高耸的大宅院都不见了。
挽虞“……”
谁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挽虞也算见过稀奇古怪之事,这等幻觉还不至于惊慌。
冷哼一声:“这结界就不能设置的更高级一些么?”
“啪呲--!”
声音刚落,突如其来的破碎之声木然从身后传来!
“哇呀!”挽虞受惊不及,大叫出声,一个后退不稳,摔落在地上。
只见身后空洞的虚空突然硬生生的破裂一个大洞,在那黑乎乎的洞口处,一只惨白的手正慢慢的伸了出来…….
挽虞只觉得头皮都要炸开,哪里还有心情观看,赶紧爬起来就往前跑!
“哒--!”
还没跑出几步,只感觉肩膀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胆战心惊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门口出现的那只。
“鬼呀!!”
只觉得气血上涌,大喊一声,都没看后边到底是什么东西,便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后边的第五瞳一看,那个无语:“我说,你见过这么英俊的鬼么?”
真是会不会说话!
说起来第五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昨天从雷云那里知道挽虞可能进入惊阙山后,他一夜未眠,借助自身力量不停的查找,终于在天亮时分追查到了挽虞的具体位置。
原本还想着挽虞定然会在得到最后的入山令时,定然会寻找可以助她进山之人,结果挽虞竟然自己就进了结界,似乎根本没察觉到结界门后与门前所存在的巨大差别。
就这么说吧,若是挽虞这种毫无灵法的人前往满是结界灵元充斥之地,很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可是第五瞳顺利混入惊阙山的棋子,第五瞳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送死,在结界门即将关上之前,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扯破结界边角闯了进来。
而挽虞这货连他的正脸都没看清就吓昏过去,第五瞳不觉得郁闷都不行。
看看趴在地上的挽虞,第五瞳很是无奈的叹口气:“啊,要不是你有入山令,我才懒得管你……”这般嘟囔,却只能认命的一挥袖,将挽虞横抱而起,明显一万个不愿意。
“也真是服了,明明丝毫灵力都没有,也敢一个人闯进来,该说你是白痴还是傻?”
“咳咳!”
后一秒,挽虞醒了,距离她昏过去不到一盏茶时间。
看着微茫的天空,那满是雾气飘渺的感觉如梦如幻,但肯定是真的,因为空气太凉,稍微吸到肺里就火辣辣的刺疼。
感觉身体在晃,而再定睛一看,自己好像正被人抱在怀里,从下往上,只能看到那人的下巴和鼻孔。
“这是……”
“能自己走吧?”第五瞳已经多少万年没有这般抱过别人,语气极冰。
不等挽虞回答,已经把人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挽虞揉着几乎被摔成三瓣的屁股,指着第五瞳的鼻子就道:“你知道本小姐是谁吗竟然敢这么对我?信不信我……?”
这话没说完,等看清楚第五瞳的脸后,猛然觉得十分面熟,顿时噎住了。
不可置信的再仔细看了几看,的确很眼熟,:“啊……你是那个人!”
第五瞳懒得理她,本来对于上一次她冤枉鲤笙就没什么好感,迈步就往前走。
“喂,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陪着……啊啊!”
挽虞急忙跟上,还未说完,面前猛然飞过一只极为丑陋的怪物,张开布满尖牙的嘴就冲她咬将过来!
“啪挲--!”
第五瞳头都没回,仅是挥袖,那怪物便瞬间化成了烟,消散不见。
“你最好跟紧我,这里的幻术过于逼真,凭你这种人,根本招架不住。”第五瞳冷漠的道,这才回头,可迎上的却是紧闭着双眼的挽虞。
啊,真是麻烦。
第五瞳露出这种表情,但也不能怨谁,他着实需要她来着。
“我说公主,你若是再继续这么耗下去,那咱可就要被永远困在这时空之门中了。”不吓唬她一下,她是不会走了。
果然一听这话,紧闭双眼的挽虞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我可不想被永远困住!我还要见九哀呢!”
见九哀?
第五瞳一愣,可也算早就料到如此。
当时就看得出挽虞对洛爵抱有他想,如今看来,她竟然肯为见洛爵一面,不远跋山涉水一人冒险,看来是真的看上了洛爵。
“我就纳闷了,这洛爵到底哪里好?这些女人是不是同时眼瞎了?”
挽虞一届凡人,可能眼瞎也就罢了,鲤笙可是……
一想到鲤笙,第五瞳就觉得脑门突突的疼,没好气的冲挽虞道:“想要见那小子的话就给我闭上嘴跟紧了!”
挽虞可是一国的公主,纵然害怕,但又岂会受第五瞳威胁?
最主要的是,因为她一丝修为都没有,也就感知不到第五瞳的骇人灵压,反而什么都不怕:“你分明是想占我的光去惊阙山,我能让你跟着来就不错了,你的态度最好改正一下!”
“怎么,你咬我啊?”
“切,谁要咬一只妖怪啊?”挽虞貌似对妖怪有很大的偏见,嫌弃的嘟囔着,人已经威风凛凛的走到了第五瞳前头,“你护送我去惊阙山,那我就让你用我的名义进山,这是条件!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再说话!”
挽虞的耀武扬威,说真的,第五瞳这种人见的多了,但还是第一次这么想咬掉一个人的脑袋。
笑了笑,“既然要我保护,那你最好有那个价值。”
意思就是一旦他进不了惊阙山,后果自负!
‘嘶~~’
挽虞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气,着实不曾察觉那冷气其实是第五瞳在她身上施加了一层防御咒法,实在就是一条活灵活现的水蛇,正呈圈状盘在了挽虞身上。
这是方工蛇,可以反击任何攻击,平时威力一般,但因为是第五瞳所施,效果可想而知。但方工蛇稍微有些副作用,明明有其他更好的咒法帮助挽虞回避结界幻术,第五瞳偏偏选了这一种,也是为了报仇。
当然,方工蛇的副作用不会要命,只会让人……
挽虞就那么背着一圈蛇,走路带风,真的是一点都没察觉到方工蛇的存在,看的后边的第五瞳都有些可怜她了。
摇摇头,叹口气:“哎呀,天道当年下在他们东国皇室身上的诅咒还真可怕,竟然到了现在效力都丝毫未减……”
话说当年天道是因为什么才将‘永生永世永代无法修灵’的诅咒加给他们的来着?
第五瞳抱着胳膊想了想,但就是想不起来:“呀,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
“喂!能不能快点跟上!”挽虞在前面不免催促道。
第五瞳轻呼口气,只好跟上……
大约历经半个时辰,两人的面前终于出现了惊阙山那朱红色的山门。
回头再看看两人,第五瞳还好,挽虞已经累得只剩喘气,这一路遇到太多光怪陆离,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而跟那些要命的陷阱机关比起来,一直阴沉着脸的第五瞳的催促反而比什么都可怕。
反正,挽虞以后绝对不会想跟第五瞳单独在一起了。
“到了。”第五瞳用下巴点了点山门方向,眼神依然戒备着。
从刚才幻术引用假入口开始,这已经是第三次出现所谓的‘山门’了。
挽虞好不容易爬起来,看着那氤氲缭绕的山门,冲第五瞳使了使眼神:“说好你先上吧?”
“……”
“我要是像你那样文武双全,肯定轮不到你。”
“我又什么都没说。”第五瞳冷哼一声,迈步往前,一挥袖,面前的浓雾便散了去。
那朱红色的山门还在,像是一尊山一样立在眼前,极度的威压令人浑身都不舒服。
第五瞳定睛扫了一眼,笑了笑,一挥袖,“解!”
只见无数光芒从指间迸发而出,随后钻进红门之中,不消一会儿,便听‘咔嚓’一声,那红门竟然从中间碎裂成两片,三片,四片……最后直接消失。
挽虞无奈的叹口气:“竟然又是幻术……这已经是第四?!”还未说完,便看到从那门后突然出来几个男人。
声音不自觉的压低,更是动作迅速的站到了第五瞳身后,用下巴点了点那几个人:“看,快看,有人!”
第五瞳知道那是真人,并非幻觉,小声道:“你怕什么?他们是惊阙山的弟子……”
“汝为何人?竟敢闯入惊阙山!”
为首的一个弟子厉声问道。
“我是东雷音国主雷霆之女,挽虞!”挽虞拿着手中入山令件,赶紧挥手:“我手上有准许入山的官文!”
对方听了,相视一眼,一个挥袖,挽虞手中的入山令便到了他手中。
看看通关令,再看看印有三道通行印章的官文,这才面色和善的道:“原来是挽虞公主!这就跟师父汇报!”
说罢,刚要走,又看向第五瞳。
这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又停下,“敢问阁下是……?”
看着第五瞳面熟,但又陌生。
第五瞳往脸面上轻轻挥袖,那张英气的脸顿时罩上一层薄雾,原本面容立马显现不清,笑道:“我是挽虞公主随行侍卫,奉命保护公主一路安危。”
“……”那弟子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越发觉得那张脸毫无印象。
可能是错觉吧?
“你们在此稍等。”说罢,冲身后弟子使了使眼神,转瞬消失在了门后浓郁雾气之中。
挽虞看看大门,秀眉一皱,颇为不满:“我都说我是东雷音的公主了,这些人真是不懂礼节!”
按常理,听闻公主大驾光临,该是赶忙好言相迎才对。
第五瞳嗤笑道:“你那公主身份在这里没用。”
“哼,这帮臭道士屌什么屌……”
“谁让人家是四大门派之首呢?”
“我爹还是一国之主呢!”
“那你爹好厉害哦…”
“……”
挽虞看着第五瞳满是取笑的态度,怒翻白眼,懒得搭理他。
反正只要进山后,跟第五瞳的孽缘也就结束了,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看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另两位弟子,凑了过去。
“喂,你们听过洛爵这个人吗?”
“……”
对方没有回答。
挽虞又压低了声音,越发娇柔的道:“我是专门来找洛爵的,他就在这里。”
“公主,这里没有叫洛爵的弟子。”终于,其中一个淡漠的回答了她。
挽虞不信:“不可能!我知道他在这里。啊,肯定你们是刚来的吧?没听过洛爵的大名也是自然。我问你们也是白问。”
两人相视一眼,闭嘴不言,不再搭理她。
挽虞又不死心:“洛爵他啊,身边跟着三个灵使,好像犬火什么玉儿什么的,他们都是妖怪!这么厉害的人,你们真的没听过?”
这么详细一说,两人自然知道了她说的是谁。
这惊阙山千百年来,唯一一个带着灵使进山,且当天就成为百步琅关门弟子之人,除了洛九还有谁?
只是洛爵这个名字鲜为人知就是了。
其中一个问道:“你来找洛九?”
“洛九是谁?”挽虞一脸懵逼:“啊,难不成是指洛九哀?”
“并不是。”
“那洛九是是谁?”
“正是你所言之人。”
“但我说的是洛爵吧?你们有没有搞错,一个名字都搞不清楚,什么惊阙山啊?弟子们都是榆木脑袋么?”
挽虞没说几句话又开始将公主病展露无疑是越发的刻薄。
听她说惊阙山的不是,两名弟子这一次是真的懒得搭理她了,皆扭头看向一旁,任她问什么都不吭声。
“喂,你们聋了?我问你们话呢?”
挽虞不满的直皱眉头,可人家就是不擂她,那个屌哦!
她堂堂公主,何时受过这种无视,当即就上火了。
手一抡,巴掌当即落下:“无礼……!”
“啪!”
还未落下,突然出现的莫非辞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的人还用不着你来动手。”
挽虞被他抓的手腕可疼,眼泪当即就在眼眶里打转:“大胆刁民,竟然敢碰本公主!还不快放开!”
一听公主,莫非辞愣了下,但面色却依旧不改,分在严肃:“公主?”
“我爹可是东雷音国主雷霆!”
第291章 区区大道期
“哦……”
莫非辞松了手,但还是一脸的不服,大步挡在了弟子身前,瞥了眼远处的第五瞳,当即又戒备起来。
第五瞳笑了笑,并未觉得尴尬。
莫非辞推开挽虞,走向第五瞳,那严肃的脸突然就塌了一样,“你来了。”
你来了?
第五瞳一愣,这仿佛好友见面的问候语是怎么回事?
看看莫非辞,又看看一脸委屈的挽虞,一挥袖,又去了脸上的咒法:“怎么,你想我了不成?”
“……”
莫非辞不说话了,看着第五瞳的眼神莫名的忧伤加无奈。
这是……
“你们两个有一腿啊?”
挽虞突然从两人中间冒出来,无语的看着两人,所言雷人。
莫非辞急忙摇头:“才不是!你说什么呢?”
第五瞳倒是笑了笑,打量了莫非辞一眼:“我对他这种……啧啧,没有性趣。”
这虽然是玩笑话,但听者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还真是变:态啊……”挽虞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急忙离着第五瞳远远的,避之不及。
第五瞳却无所谓的道:“小鲤鱼出什么事了?”
一语落地,莫非辞的眼神立马又暗淡下去。
果然……
第五瞳上前一步,面对面看着莫非辞那想要逃避的眼神,严厉了声音:“说,小鲤鱼到底怎么了!”
“轰隆隆——!”
突然下落的雷鸣,惊了众人一跳。
莫非辞急忙道:“跟我来。”
挽虞见两人要走,赶紧又凑了过来:“你们去哪?我也去!喂,你是过来接我的吧?”
提到这个,莫非辞无话可说,他的确是来接待挽虞的,只是没想到第五瞳也在,一时间有些忘了正职。
看了挽虞一眼,又看看面色严峻的第五瞳,只好道:“那你一起来吧。”
挽虞急忙道:“可你们现在要去哪?我听你们说什么小鲤鱼,喂,第五瞳,是那个女人吧?我是来找洛爵的,没必要跟那个女人……!!!”
第五瞳哪里还有心情听她叨逼叨,长袖一甩,直接把人给弄昏过去!
对于这种做法,莫非辞表示很无奈。
冲身后那两个弟子道:“你们把人扶进去,就跟我爹说她体力不支晕倒了。若是问起我,就说我去灵山修炼了。”
“是,莫师兄!”
如此吩咐完毕,莫非辞冲第五瞳点点头,制造一个传送法阵,“嗖”的一下到了宣武门前。
法阵的效力刚消失,第五瞳本就抑郁的表情因为感受到了这里鲤笙残存的灵压而化为了震怒。
“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辞虽然料到他会发怒,但第一次看到第五瞳怒火中烧还真有些吓人,急忙道:“我听洛爵说了,鲤笙就算死了也会重生,也就是所谓的涅槃之力。她很快就会重生了,你切莫着急!”
“你说重生?小鲤鱼要重生?为什么会这样?洛爵在哪!”第五瞳话锋一转,又道:“我要找他问清楚,他在哪!”
“咚!”
不等莫非辞说话,第五瞳挥动灵力,直接将刚整理好的宣武门又给弄塌了一半,大有要打一场的架势。
莫非辞着急啊:“第五瞳,你别冲动。我爹刚回惊云山不在这里,你可别把他引来,到时候你一定会被赶出去的!”
“我第五瞳不想走,你们谁能弄的动我?别说这些没用的,把洛爵给我找来!我要当面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瞳的脸因为愤怒已经完全变了形,他生气上火,愤怒难平。
可最终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相信了洛爵,而把鲤笙交给了她,他厌恶自己的失职。
莫非辞哪里敢去找洛爵,看这样子,两人很可能一见面就又打起来了,百步琅很快就回来了,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找刺挠。
赶紧又劝道:“我好心相劝,第五瞳你可要分清楚局势啊!”
“去你妹的局势,你要是不叫人,那我自己来!”第五瞳长袖一挥,浑身戾气骤涨,“我就不信一座山一座山的扫平,还找不到洛爵他人!”
“喂!你可不要胡来!”莫非辞哪里还敢犹豫,赶紧张开结界,抽出长剑,也无奈的做好了迎击准备。
莫非辞就担心会发生这种事,可他还是把第五瞳人给带来了,而第五瞳简直是那白眼狼,一眼不和合就开打。
“让开!”
第五瞳怒吼一声,并不想伤及莫非辞。
“不行!”
莫非辞死死站在前面,义正言辞的死活不让。
第五瞳还能咋整,区区一个莫非辞自然不能跟鲤笙比,在指间凝结的灵压瞬间释放!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咚——!!”
猛然爆炸的灵压足有原子弹般的威力,震得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晃动,然而那炙热的灵压在还未真正释放之前,突然‘嗖’的一下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一样,慢慢消失不见。
第五瞳惊讶未及,随后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灵气,正是洛爵。
没有计较先前那股灵压是怎么回事,隐约在浓烈的迷雾中出掌,瞬间冲向模糊的身影:“洛爵!”
那迷雾之中的人正是洛爵不假,感觉到第五瞳没有收手,而是继续攻击过来,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更无后退之说。
一挥袖,挥散身边环绕迷雾,快速捏指诀造成防御七色结界,但见几道不同颜色的光圈在身上裹成圈,来回不停旋转。
一只手一点,炎剑八脉穿破苍穹,‘嗖’的一下飞到手上。
“嘡啷!”
剑刃与第五瞳的手掌相撞,发出一阵火光!
第五瞳使用了三分力量,本以为洛爵定然接不下这一掌,可在看到洛爵稳稳接下后分毫未动,当即吃了一惊。
猛地手掌后退,乌黑的面色因此而更加的黑如浓墨:“……大道期?!”
不会有错,看着面前洛爵,身上衣物破破烂烂不说,一眼就能看出身高貌似长出一掌有余,身姿变得比原先更加伟岸挺拔,而眉宇间仅存的那丝稚气也消失无痕,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五瞳无法不在心中感慨,几月不见,那个曾经为他瞧不起的男人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修为至少已经是大道中期往后,更有可能还要厉害。
不简单。
洛爵收剑,一挥手,炎剑便在空中不停盘旋,并未急着跟第五瞳打照面,而是低头看了看身上破烂的衣服,无奈的叹气:“这是最后一套……”
莫非辞已经目瞪口呆了,看看无所畏惧的洛爵,再看看大眼瞪小眼的第五瞳,真心感觉大写的懵逼。
话说,那真的是洛爵?好牛逼哦!
莫非辞赶紧往前靠:“你没事吧?”
洛爵随手将烂了大半边的袖子往下一扯,“我该有事吗?”
说着这才看向第五瞳,沉着的眼神因此更加的有神:“难道不该问问那人有没有事?”
这简直是赤露露的挑衅!
不等莫非辞发问,第五瞳冷冷一笑,眨眼上前,一把扼住了洛爵的脖子,只要稍微使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捏碎他的喉咙:“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是吧?若不是小鲤鱼,你早就死在我手上一百多次了,不过区区大道期,有什么值得骄傲?还不是一样保护不了她!”
“咚——!”
第五瞳箍着洛爵的脖子,将人狠狠一甩,甩到了一旁的石柱上。
因为先前莫惊云用灵力固定住了青石柱,因此极为结实,而得此故洛爵也狠狠的撞在上面,并未施加任何防御咒法。
这一下很结实。
莫非辞吓了一跳,“洛爵!”
急忙跑过去,却发现洛爵人已经站来起来,极为淡定的擦掉嘴角上的血,又依然那副冷傲如霜的表情。
“洛爵,你没事……”
“你很碍眼!”
不等说完,第五瞳又笔直冲向洛爵,再一次一拳打在了他胸口上!
洛爵硬生生的挨下,不防御更不反攻,再一次冲撞在石柱上,跌落下来后,又吐出一口血,面色紧跟着惨白。
这时候,紧跟而来的犬火与天羽月,看到面前场景,大惊的同时,不等洛爵发话,急忙就挡在了他身前。
犬火声音都急的变调了:“爵爷,您这是想做什么?”
天羽月看他一眼,倒是淡定,心中却回答,该是赎罪吧!
谁都知道第五瞳有多看重鲤笙的安危,大概这里除了天羽月自己,再来就是他了。
在他不在的时候,鲤笙死了,就算她能死而复生,但还是无法跟第五瞳交差,而以第五瞳的脾气,绝对不会轻饶洛爵这是肯定的。
“这不关你们的事,若是不让开,别怪我连你们也杀!”第五瞳狠狠甩袖,人已经愤怒到失去了理智。
犬火哪里会让开,当即作势要开打:“我不会让你碰爵爷……”
“我没事。“洛爵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二人,重新站在了第五瞳面前。
大概这天底下最倔强的莫过于他了:“第五瞳,没有能力保护鲤笙是我的错,我对此深感抱歉……”
“抱歉有用吗?小鲤鱼会复活吗?”
“会啊……”
天羽月从旁悠悠的回答了一句,顿时被第五瞳狠狠白了一眼:“你闭嘴!”
“但我说的是真的吧?小鲤很快就会复活,而你把洛爵打死,她知道是你杀了洛爵的话,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种事不会都没想过吧?连我这种死脑筋都想明白的道理,你若是不懂,不如去死好了。”天羽月说到最后,不由得自黑起来。
他倒不是开导第五瞳,而是想到鲤笙面对没有洛爵的世界,她的世界会变得如何糟糕后,天羽月就强行给自己灌了迷魂药,不断的说服自己,只有洛爵好,那才是真的好。
第五瞳看看认真的天羽月,再看看满面惨白的洛爵,眸光辗转,不停的在几人身上打转。
该是想通了,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眉头舒展,无奈一笑:“我竟然被你说教,真是笑话啊……”
“我可没空说你,只是这样告诉自己罢了……”天羽月一脸无奈,回头看看已经站不稳的洛爵,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再说,洛爵他当时有跟对方单挑。你没看到他拼命的样子,就不要在这里胡乱撒气了。更者说的话,难道不是你在小鲤最需要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吗?最该治罪的应该是你吧?”
“……”
天羽月难得讲些大道理,因此这正戳第五瞳脊梁骨的一席话,真是让人无可反驳。
第五瞳张张嘴,想说什么,结果还是哑言。
犬火看着天羽月,第一次觉得他还算可靠,至少没有在这种时候添油加醋。
“爵爷,您还好吧?”赶紧扶着摇摇欲晃的洛爵。
洛爵苦涩的笑了笑,:“你看我这样……算好吗?”
他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第五瞳翻了个白眼:“你装什么啊?我根本没用多少力,能受多严重的伤啊?”
“你什么修为?爵爷什么修为?你好意思说出这话?”
“能够在你愤怒一击下活下来,洛爵已经算很厉害了吧?那我们的修炼可以结束了?说真的,我好累啊!”
“什么修炼,让我也参加吧!”
“你就算了,没准你会找机会修理爵爷。不行,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莫非辞:“……”
看着几人相视笑着而谈,莫非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几人看着好像是对头,但其实联系的很深不是吗?若是这种相爱相杀的关系可以永远如此这般就好了。
一炷香后。
第五瞳看了看正在为洛爵疗伤的犬火,视线停留了下,又转到正兀自把玩蛋爪蛋的天羽月,视线在蛋爪蛋上停留了很久,越想越躁得慌。
莫非辞走了,而这宣武门因为在静候重建,因此在莫惊云施加了强力结界后,往来的人很少,主要也不想跟这边扯上关系怕受牵连。因此也落的安静。
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
第五瞳开始来回的踱步,好像有什么事情,但他就是不说。
天羽月微微睁开眼看他下,叹口气,再闭上,也懒得过问。
然后,又是一炷香过去,洛爵的治疗终于结束了,天色也黑的差不多。
第五瞳急忙走到洛爵身前,“是谁把小鲤鱼杀死的?”
一句话,敢情他一直在纠结这个!
第292章 怒劈双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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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一回来光顾着找洛爵撒气了,根本连是谁对鲤笙下的手都不知道。
想想也挺搞笑,怪不得他有口难开,因为的确错过了最佳开口机会,现在开口自然更难:“是谁干的?告诉我,是谁把小鲤鱼弄成这样的?”
洛爵听他的意思,肯定是想给鲤笙报仇,怎么说,固然他也恨不得弄死罗雷,但眼下的情况不允许。
“是罗雷!”
洛爵正在犹豫要怎么跟第五瞳解释,可天羽月那个嘴快啊!
“那老头可坏了,你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天羽月继续添油加醋。
洛爵急忙将他往后推:“第五瞳,百步琅已经惩罚于他,你……”
“嗖~”
未等说完,面前哪里还有人影,只剩一片散落的雪花。
众人那个无语。
这怎么看也是去找罗雷了啊!
洛爵回头就冲天羽月道:“你看你干的好事!”
“咋的?还不能告诉他实情了?小鲤受那么大罪,那老头面个壁就完事了?”天羽月还是给鲤笙报怨。
犬火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跟惊阙山的关系有多尴尬,你这么一说,若是第五瞳做出什么恶事,我们肯定脱不了干系!你说话之前就不能好好考虑一下?”
“第五瞳跟我们关系又不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他一心向着小鲤,如今小鲤出事,他出头也是应该。你们怕什么?”
“你还有理了是吧?”
“这是事实。”
“你们两个别吵了。”洛爵打断二人,看向惊雷峰方向,语气逐渐微凉:“第五瞳是个明白人,他不会乱来的。”
至少,在鲤笙复活之前,他不会。
“轰隆隆——!”
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剧烈的抖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撕裂一般,t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三人面面相觑,因为波动方向正是惊雷峰!
难道……
“爵爷!”
“去看看!”
话毕,三人化作一道流星,嗖的一下飞往惊雷峰。
于此同时,第五瞳打破惊雷峰完山结界,正立于惊雷峰上空。
看着那峰顶巨大的长青双生迎客松,眉眼间尽带不屑一顾:“至少得证明我来过吧?”
如此说着,薄唇微抿,眼神一冷间,手指尖处凝结了一团雷与火,一个弹指,将那股混合灵气送进空中。
不多时,突然“咔嚓”一声降下一道带火之累,照亮天地间的刹那,轰然往那惊雷峰的坐标双生树上落下!
“咔嚓——”
巨大的雷火之力撕裂树顶结界,正中树顶,而后可见树头无数光点消散,在天际间形成一派流光之景……
同时,雷火落下后,正在潜心殿看书的罗雷,看到风云变色,也是一惊。
急忙起身,站在窗户口往外观望。
“师父,双生峰顶有情况!”
其他弟子感觉不对,急忙前来禀告。
罗雷还没等想出所以然,便见苍穹之上突然落下雷火,直劈峰顶双生树!
“不好!”罗雷惊叹一声,转瞬就奔着峰顶而去。
其后弟子也相继跟着去,不到片刻,人影全无。
可还是晚了一步,等罗雷带着人赶到峰顶,那竖立千万年的双生青松已经拦腰截断,树顶茂密的树叶也全都被雷火化为了灰烬!
双生树乃惊雷峰集天地灵华之所在,如此一毁,破坏了惊雷峰的灵气不说,对本山弟子修行也会造成一定影响。
罗雷当即气的都要冒火:“到底是谁干的!!”
对方不仅破了惊雷峰的完山结界,更在瞬间,不被众人察觉的情况毁了这苍天巨树,可见修为极其了得。
众弟子都没看到人,自然谁也不敢出声。
见此毁灭性场景,罗雷心火难灭,长袖一甩,整个脸都要气的变形扭曲:“洛爵!!!”
当下除了他,还会有谁有这这种胆量。
“师父,双生树可是惊雷峰精华所在,这可如何是好?”带头弟子是罗雷的二弟子,王晗。
罗雷现在被关紧闭,哪里也出不去,纵然满腔怒火,但只能压抑住,怒目瞪向双生树,看了个仔细:“好在只是树头被毁,灵根无碍,等过个百十年,这双生树自然会重新恢复生机。”
话是如此,可这硬闯之罪,杀树之仇不管对错,罗雷是全部都算在洛爵头上了。
王晗看看树,再看看脸色乌黑的罗雷,心头不禁嘀咕,若是大师兄还在的话,肯定会查清楚此事吧?
“师父,弟子马上将此事跟其他掌座禀告,让掌座师叔们有个准备……”
罗雷点点头,轻呼了口气,好不容易才咽下心头恶气:“去吧!告诉他们,惊阙山最近不得太平,要他们多加防范,可别一不小心就给人穿了小鞋,……”
“是!”
“还有,若是见到掌门师兄,就跟他老人家说我已经知道错了,悔不当初,怎么能表达我知错了你就怎么说……”可罗雷却是咬牙切齿着说着这话,眼神更是冷漠如冰,想到洛爵鲤笙一伙人,那心头熄灭的火焰顿时‘噌’的一下又着了起来。
是个人都能看的出他知错个鬼!
但王晗不敢说什么,只好点头作揖答是,又看了眼被摧残的双生树,一个转身,离开。
罗雷紧盯着还在燃火的双生树,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内心誓要找洛爵算个总账!
洛爵等人走到一半,正巧看到第五瞳晃悠着在一处灵泉边上游荡,看起来心情正好。
他越这样,几人就越觉得不安,方才惊雷峰上空出现的雷火之像,眼瞎都能看的到,想当然也是第五瞳所为。
“第五瞳,你莫不是做了什么?”洛爵表情不大自然。
第五瞳随手划拉着泉中水,却不抬头,那修长的身段极其柔软的侧靠在泉池旁:“大概罗雷那老头会认为是你做的。”
“你说什么!”犬火暴怒“你这不是冤枉我们爵爷么!”
“得罪了一个罗雷又如何?”第五瞳抬起头,那抹碧绿的眸眼中映照着不屑:“他伤了小鲤鱼是真,现在不过是虚假的和平,早晚有一天你们的关系会决裂,又何须在乎这一星半点的?怎么?你身为灵主,竟然还怕了不成?”
这话说的……
“爵爷才不会……”
“我现在还没打算与谁决裂,而这个问题还是要看双方将来情势如何。”洛爵冷言打断,无半分玩笑。
第五瞳则冷哼一声,“随便你,反正这帮名门正派是群什么东西,你心里该是自知。”话锋一转,又笑了笑:“啊,对了。你若是害怕罗雷会找你麻烦,大可报我大名。”
这话里的嘲讽明显至极,说罢,拂袖离去。
洛爵等人相对无言,关于到底与惊阙山关系会如何发展,谁也不敢断定。
天羽月看看犬火,再看看洛爵,耸耸肩,目光又转移到上方天空极速飞过的王晗等人。
“那是惊雷峰的人吧?”
看着天上不断有人飞过,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是因为什么。
天羽月看了看犬火,犬火叹口气,又看向洛爵,现在全凭他一句话。
洛爵没有开口,而是又看向不知何时折返回来的第五瞳,那邃丽的乌瞳眯了眯,却不开口。
第五瞳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扇,轻轻的摇着,耳边坠落的长发飘飘遥遥:“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一声……”
略带笃定的语气,让人听着分外的不爽:“小鲤鱼一旦复活,我就会带着她离开。若是你想拦我,那我便杀了你。”
“你敢!”
犬火立马挡在洛爵身前,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只要有我犬火在一天,就不会让你靠近我家爵爷……!!”
这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第五瞳的手掌已经到了面前!
“我不用五分力就能弄死你。别逼我动手。”第五瞳一甩袖,收回手,而那向来善变的表情逐渐定格在无情上。
就算犬火想反驳,可实力的差距又让他无话可说,不然会显得像在死撑,而他不需要那么被迫。
“啪啪~~”
洛爵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已经够了,下面的交给他来交涉。
人已经站到了第五瞳身前,月色渐浓,那双饱含无数感伤与坚定的金瞳,在冷风中带着丝丝笑意,就好像怎么也不会服硬一般:“我不会把人交出去,你想都别想。这是我的坚持,而能改变着这种想法的也只有小妖怪。”
“就是说,如果小鲤鱼自己想走,你便放人?”
“对。我会阻拦天下人从我身边抢走她,但唯独不会阻拦她自己离开。小妖怪的决定比什么都重要,我会尊重她的意思。”在直面鲤笙的死亡后,洛爵哪里还有勇气继续将人留在身边,所以这种说法看似好像他是为了鲤笙着想,但分明是在逃避现实。
第五瞳没接话,该是在思量洛爵的用意,而天羽月向来在鲤笙的事情上比较敏感,这话里的意思,他一看就明白。
洛爵又开始了他以前经常,哦,不是,是一直在做的事,真是让人捧腹!
天羽月比第五瞳还要反应激烈的大笑起来,仅有的一只眼睛眼神中透漏着微凉,“哈哈,洛爵,你既然说出这种话,那你可不要后悔!你应该清楚,小鲤重生后可能会失忆……”
“我很清楚。”洛爵淡淡的应声,声音似有若无,一扬手,将散落的长发利索的扎成马尾束起,满布伤痕的身体在月光下更是直逼人心的恐怖。
正因为清楚,反而在想通之后,什么都无所畏惧了。
洛爵不要别的,只要鲤笙存活于世罢了。
犬火直接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盖在衣衫不整的洛爵身上,动作很轻,完全不像是对一个男人该有的温柔,而这也引起洛爵稍微的皱眉。
犬火无奈的叹口气:“爵爷,您从突破大道后就一直在死命的修炼,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洛爵轻声拒绝,看向第五瞳,眉眼之间的坚定不减分毫:“第五瞳,你不要以为我会再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小妖怪在我面前出事,下一次,不,没有下一次了。”
这正是他连日来不曾休息,不停疯狂与犬火天羽月两人对打,想死一样提高自身修为的原因。
意料之外的回答,第五瞳愣了愣冷漠的眼神划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被不屑代替:“你以为就凭你能护的了小鲤鱼安危?哼,我以前就说过你太高估自己了……”
“还有我!”天羽月站在了洛爵身侧,眼神笃定。
犬火也点点头:“还有我,还有玉儿。”
洛爵看着天羽月,明显露出一丝惊讶。
也对,难怪他会吃惊。
天羽月跟鲤笙是一个脾性,时不时的让人头大,就算天羽月这几天的确改变了态度,但像这样站出来认同,宣布与他们是一体,还是第一次。
这应该证明,洛爵已经得到了他的认可吧?
天羽月看出洛爵的吃惊,对他露出鲜少的笑容,上前捅了捅他的肩膀:“我说过了吧,这全都是因为小鲤鱼喜欢你。以后你若是敢伤她的心,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突然有种要嫁女儿的突兀感,让洛爵吃惊的同时,心里边也满满欢喜。
天羽月能说出这种话,意思也就是,他对鲤笙真的没有其他私人感情,看重她的原因大概真的只是心中鲤笙说过会杀死他而产生的依赖感罢了……
洛爵不由得松了口气,某根绷的很紧的弦也随之消解,看着天羽月认真的眼神,再看看犬火赞同的点头,的确让人忍不住想要大声说好……
“洛爵,小鲤鱼喜欢你这种事,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呢?你确定你也喜欢小鲤鱼?又或者说,你想为了小鲤鱼而愿意永世为妖?”
7第五瞳的质问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尖刀,准确无误的扎在洛爵的软肋上。
洛爵脸色一顿,一时间竟憋不出任何回答。
第五瞳的话措不及防的让他想起了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击垮洛世奇,让南落火国民知道真相,从而粉碎他的目的……
而这一切开始之前,洛爵必须要做的,就是……
“你得变成人吧?”
第293章 妒火
十月结束了,篮子还是没有攒下存稿君,看来他并不爱我。
十月成绩很不好,很不好,该说几乎没有一个月够蓝子买中药的么,捂脸痛哭,挫败感逆卷而来。
嗯,该说些鼓励自己的话,嗯,但要怎么说悲伤才不会逆流,我真的不知道。
谢谢好书和几位朋友的支持,蓝子扪心自问过,若是没了你们,我便什么都不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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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为何打算要引鲤尊,不像他人,为了名为了权为了天下无敌。
洛爵要的只是……变成人,告别被国民嫌弃的半妖身份,让那些打心底看不起他的人承认他是洛北冥的儿子,堂堂南落火的第九皇子。
所以,洛爵一下子又清醒了。
金色的瞳在月影中漠然无光,低垂的眼帘可见抖了抖,在无声而又压抑的沉默中,抬头看向等着他回答的几人。
“那……又如何?”
毫无波澜的声音配着简短的一句反问,众人心知肚明。
洛爵……原来真的打算变成人。
犬火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不能说,洛爵的心思他该是最懂的那一个,多少年见证过来,他也是最没勇气反驳的那一个。
“你要变成人?喂,你要变成人的事,小鲤她知道吗?”天羽月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激动,可却无法阻止指甲掐进肉里,声音漠然的拔高:“我问你话呢!你变成人的话,小鲤要怎么办!啊?!小鲤要怎么办!!”
第五瞳淡淡的笑了,洛爵真实的反应令他满意至极:“对啊,小鲤鱼要怎么办?你倒是回答啊!这种时候你什么都说不出来,不是太对不起小鲤鱼对你一片痴心了?!”
这讽刺的语气让人听了耳朵极其不舒服。
犬火张张嘴,声音在喉咙里面凝结,却止于唇间,漠然化作一片寂静。
“呼……”洛爵叹口气,叹口气,格外的冗长。迎上天羽月质问的眼神,只是一眼,那深邃金瞳便逃避一样的转开:“连无棱图的下落都没打听出来,说这些未免太早?”
“这是终将面对的现实,你现在分明是在逃避。”第五瞳压低了声音。
“……”
“洛爵,你就回我一句话,你喜欢不喜欢小鲤?”天羽月明显逼问的口气,很显然他已经没了什么耐性:“若是不喜欢,那就离她远点,别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她那么单纯,脾气又不怎么好,若是知道你打算变成人的话……我们都清楚她会做出什么傻事。”
“我不止一次说过了吧?别伤害她……”
“我从未曾想过伤害她。”
这些人根本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能用局外人的眼光说出这种话。
“从未想过?呵呵,但你事实上却伤她伤的很顺手吧?”第五瞳冷眼嘲讽。
“爵爷,老奴一直觉得您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对鲤笙的态度才这般反复。那理由,莫不是关系着鲤笙?”犬火终于开口,带着几分迫切。
自从去了一趟巫山,见了浅紫,洛爵在对待鲤笙的问题上态度就格外的模糊。
虽说他不是个冷酷无情之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可以放纵灵使闯祸的善男信女。
在对待鲤笙的态度上,明显偏袒维护的很,个中理由,除了洛爵对鲤笙的感情,貌似还有其他不能戳破的理由。
洛爵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犬火没想着逼着他说出来。但眼下被第五瞳这般逼问,天羽月也跟着起哄,若是洛爵继续沉默,那可能会把刚凝固了不到一盏茶时间的团结给瓦解。
犬火的追问一下子让问题变成了不得不摊牌的事态。
洛爵看了犬火一眼,知道他心中思量,终究无奈的叹口气:“没有理由。我对鲤笙……”喜欢,但是……
“喜……”
“九哀!”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洛爵的话。回头看,见挽虞跟着莫非辞出现在山门处。
挽虞换了一身行头,月白色的外袍,是惊阙山为客人专用的客服。该是认真梳洗了一番,那张精致的脸上淡抹浓妆,更是翘翘可人。
第五瞳一见,漠然笑了,眼神越发的冷漠。
洛爵哪里知道挽虞在这里,当下就愣住了。
“她非要见你,我真没办法拦着她……”
“九哀!”
莫非辞一脸无奈的说了一半,就被挽虞的声音覆盖。
挽虞可见开心,跑到一半,突然又停下,变做大小姐般巧移莲步,笑不露齿的走到洛爵身前。
“终于见到你了……”声音柔的要滴出水来,美目流转,娇红了双颊,“我好想你……”
莫非辞嘴角抽了抽,好像刚才那个又要上吊又要跳楼的野蛮人不存在似的。
这女人在洛爵面前也太能装了吧?
天羽月的神情在看到挽虞后也紧绷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洛爵的一举一动,紧闭着嘴唇。
洛爵愣了半天,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有些迟钝的回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挽虞点点头,还是那般端庄:“我特意来找你啊!呵呵~”
“找我?做什么?”洛爵的态度也足够冷淡,往旁走了一步,与她分开距离:“这里可是惊阙山,你怎么到这里的?”
挽虞丝毫灵力没有,仅凭一人之力,怎么想也不可能。
说到这个,挽虞毫不犹豫的伸手一指第五瞳:“他跟我一起来的。”
顺着指尖看去,第五瞳笑的淡定,“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来的?”
第五瞳之前硬闯出山,的确已经入了黑名单,想要再次硬闯的确难为。
“你跟她一起来?”天羽月深表怀疑:“你们怎么能走一起?”
第五瞳耸耸肩,不予作答。
挽虞瞥了洛爵一眼,怕他误会,急忙上前解释:“我们也是无意之间撞到的!九哀是真的。”
洛爵并不在乎他们是不是一起的,因为挽虞的出现,他的计划已经被全盘打乱,看情况,挽虞这是赖上他的意思。
挽虞身为公主,为了以后,洛爵不能明着违逆于她,也是无奈。
“挽虞公主,你来这里,雷霆国主可知道?”
“叫我挽虞就好啦。”挽虞迎上洛爵分明的眸,笑的温柔可点:“父王知道,正是父王让我出来的。出来……”突然低头,葱白的玉指紧握,眸眼传情的看向洛爵,似有闪躲之意:“出来……找我的心上人……”
一句心上人洛,爵眼神一紧,毫不犹豫当即后退一步,跟犬火等人站成一排,分明与挽虞拉开了距离:“这样啊……”
拉长的“啊”字,不感兴趣,不对,该说是着急撇清关系似的表情,让挽虞心里边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所以我来这里找……”
“挽虞公主,想必你也很累了。这天都黑了,回客房休息如何?”犬火的插话,让本就绷紧的弦微微松懈,“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在说。”
挽虞冷哼一声:“我跟九哀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放肆!”
“今天的确时辰不早了,公主还请早些休息吧!”洛爵也道,并未有半分想要留她的意思。
说着,看向脸色明显难看到发灰的天羽月,紧皱的眉头又紧锁几分:“我这边还有事要处理,就让莫非辞带你回去……”
“我是来找你的,你逃避也没用。”谁知,那挽虞也是个大胆的主,不等洛爵说完,稍稍侧身上前,人就站在了洛爵面前,一双美目圆瞪,却又深情无限,红唇微启:“自第一次见,我便对你一见钟情,此番前来也是为了见你,因此还差点搭上性命。”
这自然是夸大其词。
“……”
洛爵眉头又紧锁几分,却不作答。
挽虞深吸口气,眼神一转,流连过旁边几人,认真的羞红了脸色:“我已经告知父王此生非你不嫁,你若是不要我,我便跳下枉生崖……”
“挽虞公主,我是半妖……”金瞳微眯,显而易见的拒绝。
“你不是要变成人么?”该是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挽虞扬着下巴,眉宇间尽是自信:“若是变成了人,跟我东雷音若能结成因缘,对你收复南落火也只有好处。不是吗?”
明明先前都不知道洛爵是谁,现在却已经能拿着东雷音跟洛爵提条件,挽虞必定打听过了洛爵之事,才有这般底气。
没错,若有强国为盾,洛爵的确可以省了不少麻烦,因此犹豫了一瞬。
而这短短的一瞬没有逃过天羽月的眼睛,本就肃重的脸色猛然一沉,“嗖”的一下就站到了挽虞身前。
“洛爵喜欢的是我们小鲤,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你立足之地。若是懂得什么叫廉耻,就赶紧滚回你们东雷音……”
“不得无礼!”突如其来的呵斥,天羽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冷静而又漠然的声音停了千百遍,从未有一刻会让人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一般的炙热。
天羽月的脸色猛地僵住,扭头看向洛爵,眼神已经充斥敌意。
洛爵无视他的愤怒,铁着脸站到两人身前,还未说话,挽虞突然拉着他的胳膊,躲在了他身后,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到他身上。
“九哀,我只不过向你表露心迹,又不强求你能给我答复,他怎么能如此践踏我的心意?呜呜……人家好怕哦~”说到一半,竟然掩面哭了起来。
洛爵拍着她的后背,“天羽月他没有恶意,你不要往心里去。”
“那你敢说我说的是假的?”天羽月质问道。
洛爵顿了顿,神色更紧,“这件事以后……”
“那你现在立马反驳我啊!!”
一声怒吼,像是硬生生的撕裂两人的关系,洛爵不得不正面迎上那只愤怒的眼睛,只是一眼,迎上那不可见底的愤怒后,又别过脸去。
好声对挽虞道:“你先跟莫非辞走吧!”
“我不!”挽虞偏偏不听说,又往洛爵身上贴了贴,“我好害怕,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陪着我嘛~求你了~”
软声软语,如此这般撒娇。
天羽月实在看不下去了,瞪了娇滴滴的挽虞一眼,一甩袖,掉头就走!
“哎,羽毛,你去哪?”
“当然是离你们这些人远远的了。”第五瞳还不忘火上浇油,跟着第五瞳抽身而去。
犬火刚要阻拦,但看洛爵没有出声,又不好追过去,只好无奈的道:“爵爷,就这么让羽毛离开?”
洛爵推开粘过来的挽虞,没有应声,看向不知如何是好的莫非辞,将挽虞推到了他身边:“她也见过我了,你把人带走吧!”
“我不要,让我留在你身边……”
“走吧!”
洛爵又是将挽虞推向一旁,语气决绝。
挽虞一看撒娇不管用,赶忙又挤出几滴眼泪,掩面低泣:“我不远万里,前来找你,你不懂得安慰也就罢了,怎么能在我需要你的时候推开我呢?呜呜,还不如跳下枉生崖,从此忘了你的好……”
枉生崖,这一个令人闻风丧胆之地,到了挽虞嘴里,就好像变成了游乐场似的,说的轻巧。
这八荒上下谁人不知,枉生崖是十八处神迹之一,不仅是死亡之所,更是连永生这个名词都被剥夺的魂魄之墓地。
这里不像一般会夺人性命的惊险之地,只要你跳下崖,元魂便被崖石彻底瓦解吸收,再无转生转世的可能,故此名为枉生崖,意思就是跳崖之前,可要寻思清楚,是否不枉此生?
这世上有想死之人,还很多,但想要在枉生崖寻死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洛爵听挽虞这么不当回事的说,一次也就罢了,第二次,他的表情就有些难看了。
“挽虞公主,想必你连枉生崖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吧?”
挽虞突兀的愣了下,她的确不知道,只是听过这个地名,顺口一说罢了:“怎、怎么了?”担心她不成?
洛爵一步上前,低头俯视着挽虞受惊的双眸,冷冷的轻启薄唇:“你若是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地方的话,想必就不会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出要跳下去这种鬼话了……”
挽虞很清楚洛爵正用一种可笑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看笑话似的,令人不爽。
洛爵迈步就走。
说她鬼话?
挽虞振臂喊道:“若是我真的从枉生崖跳下去的话,你会选择我吗!”
洛爵背对着她,头都没回。
“洛九哀!”
“……”
“你等着!我会跳给你看!我会证明我比那个女人还要喜欢你!”
挽虞声嘶力竭的喊着,不顾颜面,在爱情面前,理智感性全都不重要了。
可洛爵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走的那么决绝。
第294章 无息之魂
挽虞看着那冷酷的背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想她挽虞可是堂堂东雷音国主雷霆之女,这十八年来,雷霆竭尽可能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凭着不俗的相貌在男人之中也极为吃香,这八荒,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不管人还是物。
再看洛爵呢?不过是一个被驱逐出南落火,如今还是已死之身的下贱之人,她能看上他,他该跪谢才对,这样才对……
可为什么……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猛然袭击逆卷了挽虞骄傲的公主心,握紧的手心,指甲都要掐进肉里面,骨节泛白,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犬火看了看她,也不说话,好像她不重要似的,紧跟着洛爵离开。唯有莫非辞还在原地等着她,表情很无奈。
“枉生崖……是什么地方?”
挽虞还是问出了口,至少要弄明白为什么洛爵会突然变了脸色吧?
莫非辞浓重的叹气声传来,颇为荒凉:“那是所有死者都不愿抵达之所,你也真会说个地方啊……”
“……”
啊,原来是这样。
死人都不愿意去,所以……不管她会不会去,洛爵这是不相信她的意思。
挽虞低下了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莫大的失落。
“我送你回去吧!这里夜很凉,你若是生病,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莫非辞嘟嘟囔囔,给挽虞施加了一个隔绝结界。
可结界刚打开,莫非辞便皱起了眉头,刚才一瞬间似乎感觉到挽虞身上有其他外力,但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莫非辞困惑的的摇摇头:“可能是错觉……”
挽虞透过结界,看着宣武门厚薄的雾气,在离开之前,还是问出口:“那个女人……真的会复活?”
莫非辞在捏指诀的手一顿,眼光败落了下,随后又继续制造法阵:“会……”
停顿了下,又想起天羽月说的话,分外犹豫的又加了一句:“就这么说吧!只要鲤笙在,洛爵便绝不会正眼看你……你还是死心吧!这也是为了你好。”
鲤笙为洛爵付出那么多,如今洛爵都没有明确表态,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怎么可能让洛爵乖乖承认什么?
挽虞并未急着说什么,紧盯着对面厚重的浓雾,像是要看出一个洞一样,浑身绷紧,咬紧了唇,几乎要出血的力道:“这样啊……”
所以,要想得到洛爵的心,那个女人就必须消失。
深夜时分。
一道白光骤闪,惊扰了香炉一片紫烟缭绕。
第五瞳抬起眼睑,手中羽扇晃了晃,似笑非笑的冲门外之人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吱呀--”
刚说完,门像被一阵风吹开似的,门外并无人影。
第五瞳低眸一笑,叹了口气,“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堂堂惊阙山的大掌门深夜造访,还真是有失远迎!不过,你看来不打算现身啊?”
“这里不方便说话。”百步琅的声音贸然响起,似近还远。
第五瞳放下羽扇,翠绿的眼眸转了转,随后人便眨眼出现在了门口,抬头看着夜空方向,冷哼一声,一挥羽扇,紧跟着空气中残留的灵气而行。
也就一盏茶功夫,已经翻过竹林小径,绿水青山,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茅草屋前。
仔细一看,茅草屋年代久远,但其上残存着极为陌生的灵压,却并不是百步琅所有。
那股灵压浑厚而又宁静,单薄却也无力,是灵压主人已经不在人世的证明。
没有过分追究那股灵压的来因,第五瞳摇着羽扇,定睛打量了下在茅草屋前前后后人为留过的耕种痕迹,眼神稍显凝重了些:“百步琅,你还不现身?是要我拆了这茅屋的意思?”
“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么?”
话音刚落,百步琅颇为无奈的声音响起,光影闪烁间,人站在了第五瞳身前。
第五瞳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百步琅一眼,手中的羽扇又开始晃动,“你倒是又老了不少,谁能想到当年号称八荒第一美男的男人,会老的跟个缩水的豆芽菜一样……”
百步琅笑了笑,“就算修为再精湛,但我终究是个人,怎么能阻挡住容颜易老?”
“所以你当时就该听我的话升入神界……”
“那些往事还是不要提的好。”百步琅断然打断第五瞳,白眉之间隐约可见笑意。
第五瞳收起羽扇,把那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拿着扇子‘啪嗒’几下,最后一口清气呼出:“你刚回来却不去看自己的徒弟,跑来找我是何用意?总不能是想跟我闲话家常吧?呵呵……”
“引鲤樽刚现世你也跟着出来了,应该是我问你有何用意吧?”百步琅严肃了几分,语气压低:“不仅如此,你突然围着鲤笙打转,表现的好像你们关系多么好一样,但你我心知肚明,你跟鲤笙到底是什么关系……”
“人的关系又不是死的,只要想,总能改变。再说,我跟小鲤鱼关系如何,还不用你费心。”
“我倒是不担心,但……”停顿了下,百步琅的眼神严厉了许多许多,像是看准了猎物的老鹰,眼神如钩:“若是洛爵知道了的话,谁又敢说他会什么反应?”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在威胁我?”
“算不上威胁,只是有事想跟你打听一下罢了。”百步琅毫无怯意的迎上第五瞳略带怒火的眼睛,眼神流转,认真又镇静:“你我千百年未见,我怎么可能一见面就威胁你呢?岂不是太不给老朋友面子?”
这些话,在第五瞳听来可真是足够刺耳的。
他到不是怕百步琅,想想百步琅终究是如今八荒的支柱,若是动他,必定得罪不少人,第五瞳可不想惹这个麻烦。
眉头一挑,就将心头的恶气给咽下,又道:“你这口气可不像跟我打听事的,分明是逼债吧?”
“说起来,你好像的确欠了我什么吧?”百步琅还是那般笑盈盈,威严尽显。
第五瞳沉默了下,看着百步琅淡定自若的对待他,当年那个乳臭未干毛毛躁躁的男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似的,着实岁月造人。
轻呼口气,收好羽扇,视线在茅屋左右来回几番,才蓦然道:“你想问什么?”
百步琅笑了笑,“你还记得就好。”
“……”
这个百步琅,绝对是故意的。
“如同我先前提到的,引鲤樽现世的当下,八荒和平不再,人与妖,正与恶,与都陷入不断膨胀的躁动之中,引鲤樽是神器至极,发生这种情况也是理所应该之事,我自然理解。但在逐渐加深的矛盾之中,却逐渐多出一股神秘力量,从暴雪国的旌龙,再到还魂海的摄魂妖,那些人身穿异服且修为极高,他们偏偏在引鲤樽现世后才出现,行踪更是无迹可寻……”
“那帮人是邪魂。”第五瞳贸然打断了百步琅,表情也紧跟着阴沉了许多,从眼神就能看出他在回忆一些极为不好之事,眼神冰凉:“你该知道无息之魂吧?可以这么说,那些人,啊,应该不能称之为人,他们只是无息之魂衍生而出的傀儡罢了。”
提到无息之魂,百步琅内心‘咯噔’了一下,眉头一紧,“无息之魂在十万年前就被神界封印了……?!啊,莫非……”
百步琅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的不安逐渐扩散:“引鲤樽现世当日,天昏地暗,风云变色,更引发无数天雷落下,那情形犹如末世。难道在那时候,天雷无意打开了无息之魂的封印?”
也只能这么解释,不然为何被封印了十万年之久,从未现身的无息之魂,会在引鲤樽现世不久后跟着出现?
第五瞳点点头,认同道:“无息之魂被封印在何处,谁也无从得知,毕竟神界那帮老东西太过狡猾,将可能祸乱八荒之物尽数封印不说,封印之地也皆成谜。”
“无息之魂当年作恶八荒,神界派遣足有十几位上神才将其制服……”
第五瞳直接打断他:“那是书上瞎说的。无息之魂来源于亡灵的怨恨与邪念,你以为怨恨与邪念是能轻易被制服之物?只是说上神出马,才能不显得神界那帮老东西无用而已。”
这字里行间皆是对神界的不屑与嘲讽,不难看出第五瞳对神界有偏见,而这种偏见于一般妖灵来说也算常见,不足为奇。
百步琅沉默了下,有些不解:“依你所言,那当时神界到底如何制服无息之魂?至少封印肯定是事实吧?”
说到这个,第五瞳眸光一紧,好似回忆久远之物,眉宇之间尽是怅然:“封印是真的,而封印了无息之魂的人……”眼神中的那抹亮光闪了闪,好似咬着牙才让自己镇定一样,停顿了很久。
百步琅看他脸色晦暗的厉害,也不能出口打断他的思路,唯有安静等待。
足有一盏茶时间过去,夜风不断加强,吹得两人身上长衫翩翩,连星辰都隐了踪迹,第五瞳才默然抬起头,手中的玉扇又挥舞开来:“呵呵,这个无关紧要,不说也罢。以我所见,无息之魂既然现身,必然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虽然历经十万年结界封印,但怨恨与邪念不息,那他们的力量就源源不断。如今神界不复存在,凭你……”
第五瞳将百步琅上下好一个打量,嗤之一笑:“……绝无打败无息之魂的可能。”
“你确定那些人是无息之魂?”
百步琅有些怀疑,总不能第五瞳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何以得知?”
“信不信随便你。”第五瞳又岂是个会解释的人,撂下一句话,甩袖就要走。
百步琅急忙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然而第五瞳并未回答,只是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挑眉离开。
百步琅的怀疑让他很不爽。
百步琅看他离去,无奈的叹口气,白眉为月色染上一层秋霜:“若真是无息之魂所为,他们难道是为了引鲤樽?”
可若真是为了引鲤樽,又何以要找旌龙和摄魂妖?怎么看两者也跟十天干或十二地支没有任何关系,不难保证是有别的目的。
百步琅眉头一沉,脸色更沉的厉害:“难道是……为了像当年封印他的人加以报仇?”
可旌龙与摄魂妖对他有什么用处?
越想问题越多,能够想到的可能太多了。
想到这里,百步琅抬起头,看着月朗星稀,骤然阴沉的夜空,脸色更急肃重了几分:“变天了……”
这是不是暴风雨即将开始的前兆呢?
而说到暴风雨,百步琅又不得不想起洛爵与鲤笙,又是猛然叹口气:“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翌日。
万里无云,真是晴空万里。
浅玉儿前脚刚从客栈出来,东方令跟着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样子,看来是追赶过来。
“我们任务还没结束,你不能回去!”
东方令快步捏指诀,出现在浅玉儿身前,挡住了其去路,手中短剑逆光散着微妙的色彩。
浅玉儿冷眉一扫,“爵爷让我回去,我必须回去。”
将东方令推开,迈步就走。
刚走几步,上鸿秋等人却出现在了前面,一人手中抱着剑,好像要开打一样,紧盯着浅玉儿。
这半个月的补救行动,上鸿秋看起来吃的不错,胖了一圈,出了山以后,倒是没有再穿学袍,而是改为便装。
浅玉儿眼神一紧,看到上鸿秋拦路,这才想起外出的师兄师姐让上鸿秋管理苦学殿外出弟子来着,而她不说一声就急着回惊阙山,上鸿秋必然会出来阻拦。
“我说,你得到回山许可了?”上鸿秋抱着胳膊,俨然找茬的口气:“你该知道我们的规矩,没有山里的命令,我们便死守朝域,哪里都不能去……”
“我要回去。”浅玉儿淡然一句,并不妥协。
“不行。”
上鸿秋一句话,身后弟子立马站到了浅玉儿身旁,将她围成一圈。
虽然是早上,但街上的人依然很多,见惊阙山弟子竟然自己围攻自己人,不免在一旁看起了好戏。
“快看,是惊阙山的人!”
“他们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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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回山
对方怎么说也都是仙灵之人,看热闹的普通人隔着老远看着,谁也没敢靠近。
浅玉儿瞥了眼围上来的弟子,秀眉一皱,不由得挥袖:“别逼着我动手!”
一旦动起手来,她可不敢保证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
毕竟洛爵早上突然下命要她尽快赶回去,她可没时间浪费。、
“玉儿!”东方令赶紧跑到几人之间,张开胳膊,防止他们真干起来:“上鸿师兄,你们都冷静一下,别冲动!”
“玉儿,到底有什么事你要不顾命令的回去啊?我们受命守护朝域,这不是你想回去就能回去的……”
东方令就担心会发生这种事,因此一直小心翼翼,结果还是来了这么一出。
说着,又冲那几个要已经打算释放灵压的弟子摆摆手,尴尬的笑着道:“几位师兄莫要动手,我这就劝劝她……”
“鲤笙出事了,爵爷要我回去。”浅玉儿俯在东方令耳边,低语一句。
“什么?!师叔她……”
“别拦我……”在东方令吃惊瞬间,浅玉儿突然扬起手中佛尘,‘嗖’的一下幻化成云,跳上去就快速冲了出去!
上鸿秋反应极快,在浅玉儿冲出去的瞬间,捏指诀御剑便追了上去:“快拦住她!”
其他人反应也不慢,随后眨眼之间,相继‘嗖’的一下跟了上去!
周围本就热闹非凡,而几人大庭广众之下开始追逐,自然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一时间,长街之上更是沸沸扬扬,喧嚣不止。
“这真的要打起来了!”
东方令本能追上去的,可浅玉儿那一句鲤笙出事了,让他震惊不已,等人回过神来,街上已经不见了其他人影。
“东方令!”
刚要去追,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带队师兄出来了。
东方令一颗心现在都被鲤笙出事了这话绊住,别说回头看,急忙举手作揖,喊了一声弟子告退,施展御风咒术,随着一阵狂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领队的是一封雪的亲传弟子冷月寒,一见东方令跑了,本来就因为繁重任务压身的清灰脸色越发的肃重阴沉:“苦学殿的这帮人到底在做什么!简直岂有此理!”
苦学殿先前由折桂与奚生两人看管,一直安静的很,连日来的确帮了不少忙,毋庸置疑。折桂与奚生两人一走,这些人立马就变成了一盘散沙,怎么也凝聚不起来,是要多难管有多难管,其中上鸿秋与浅玉儿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
而如今这两人齐齐‘造反’,冷月寒想想都头大,“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抓回来啊!”
不耐烦的喊了一声,身旁弟子这才呼啦啦的赶紧去追。
“不用了。”
可还未追上,一道白光出现,青灰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面前,正是奚生。
冷月寒一看,急忙作揖:“见过老师!”后边弟子也同样作揖行礼。
“浅玉儿跟东方令没有命令,私自回山……”
“我知道了。”奚生挥袖打断了他的话,眉眼之间尽是无奈,想必是洛爵下了,命令。
回过身,冲弟子们解释道:“他们两个回去也无妨,那正是师尊的旨意。你们不用在意,就此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百步琅的意思是假,但若是没有个理由,这些人必然不会罢休,奚生只能灵机一动,说了个小谎。
其实这也不算是谎言,百步琅已经同意洛爵离山,自然他下面的浅玉儿也就无从管辖,这已经是铁板上的事实。
冷月寒又道:“原来是师尊的旨意,弟子知晓了。”又是作揖,“上鸿秋和几名弟子追了过去,我这就他们叫回来……”说着,要做传书使。
奚生又一挥袖,化了咒法:“他们到了山门也进不去,会回来的。”
“……是。”
奚生都这么说了,冷月寒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只好点头作罢。
奚生看看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增多,想必是闹了个大动静,赶紧冲弟子们道:“掌门师尊已经回来了,你们很快就能回惊阙山,在那之前,先把未完成的任务完成才行。冷月寒,结界应该快结束了吧?”
“今日之内必能结束。”提到结界,冷月寒凝重了面色。
奚生没有说话,叹气之间,眼神骤然一变,一挥袖,第一个离开。
自她之后,弟子们也相继离开,转瞬间,长街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骚动不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陆凤凤玉指紧握,尖尖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啪啪——”
陆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不要冲动。
“趁着这些人乱成一团,我们正好有机会探听无棱图的下落,你别冲动。”
陆凤凤深深吸了口气,将心头怒火压下,抬头看向浅玉儿消失方向,这才松开了手掌。
两人环视一周,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两人刚走,重筑从后头露出面来,盯了盯陆凤凤消失的方向,不由得皱起眉头:“鬼武堂的人……”
“筑哥,要杀了吗?”血祭化作人形,用一张可爱的童颜说着吓人的话,边说还边舔了舔指头,眼神冷漠无比。
这个杀了,自然指的是陆凤凤等人。
鬼武堂在外名声极恶,正道人见则诛之,血祭会有这种想法也是自然。
重筑可不想惹麻烦,“那种人留给四大派收拾,你我就不要管闲事了。我们此番前来可不是伸张正义的……”
“为了无棱图,我知道。”血祭面无表情的道,停下舔手指,蓦地看向不远处瞬间高度紧张:“是洛世奇的人……”
重筑也感觉到了,很明显那是御子柴的灵压,虽然刻意压下,但却逃不过警觉的血祭等人。
穿过人群,重筑与御子柴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逃避。
御子柴冷哼一声,收回视线:“我可没有跟男人眉目传情的嗜好……”
说着,转身之间的消失了踪迹。
重筑随后冲血祭道:“方才你可听到浅玉儿对那个弟子说了什么?那弟子的神情瞬间就变了,也不像是被施了法……”
重筑的听力不如血祭,人太多,听的很模糊,又乱的很,只好问道。
血祭抖了抖耳朵,怏怏的看着重筑,突然撅起嘴来,那血红的眼睛却闪烁着期待似的:“我不能白白告诉你,除非给我买冰糖葫芦……”
“……好。”重筑无奈。
“十根。”
“……”
重筑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的确忘了血祭还是一个孩子来着,犹豫后,再次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还是少吃糖为好,不然牙会掉。”
血祭突然晃着屁股后面未变身的尾巴,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牙掉了会再长出来。”
好吧,重筑懒得管了,又不是掉他的牙。
两人转身离开人群,血祭变成一只小小的豹子,跳到了重筑肩膀,慵懒的趴下,一边舔爪子一边绵绵道:“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告诉主子的好……”
“什么?”
“方才那蛇妖说的话。”
“说了什么?”
“主子在意的那个女妖。”
“嗯……”
“有麻烦。”
“……”
“所以洛爵下命让那蛇妖回去,看来是发生了大事。你还是别告诉主子为好,我们都知道他最近沉默是因为什么,麻烦事少沾惹的好。”
血祭用稚嫩的童音说出这些大道理,与那面无表情的脸一点都不相衬,重筑听了却凝重了双瞳。
沉默许久,方才回应:“啊,知道。”
鲤笙的事,与溪叠无关,没必要禀告。
于此同时,溪叠正跟猾欠在室内饮茶,两人抬头看看相继飞过的惊阙山的人,同时愣了愣。
猾欠看到浅玉儿没有反应,毕竟不认识,倒是在看到紧跟其后的上鸿秋后,眉宇紧皱开来,手中的茶碗紧握,一下子绷紧的气氛让对面的溪叠不甚困惑的盯着他看了一眼。
“怎么?那里面有你认识的人?”溪叠并不知道猾欠与惊阙山的纠葛,故此好奇:“最近这里不太平,能看到惊阙山的人很正常……”
猾欠收回视线,没有应声。沉默片刻后,又再次抬头,这一次又看到了东方令。
困惑的皱起眉头,那人好像是鲤笙提到过的弟子,因为太过善良而被同门欺负什么的……如此云云。
这仿佛在追逐一样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猾欠,你怎么了?”溪叠又问道,因为猾欠手中的茶杯明显已经被他捏碎,而他浑然不觉。
猾欠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手中茶杯已毁,茫然放到了一边,将手上茶水甩干,抬头迎向溪叠满是问号的眼睛:“你不是来找无棱图的么?只呆在这里喝茶,无棱图就会自动送上门了?”
这回答可不是溪叠想要的,但也无所谓,人家不想说,溪叠也不强求:“不然呢?眼下局势,我若是明目张胆着出去找,一旦被人认出,那不更将局势推向了白热化?不急,不急。”
还不急……
猾欠翻了个白眼,“你也看到洛世奇来了,就不怕他先你一步找到无棱图?”
“这种事情还是要看缘分的。”溪叠表现的倒是一副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不像找东西的,简直跟出来玩的一样。
猾欠懒得再问,这几天他也清楚了,溪叠就是个笑着运筹帷幄的难缠家伙,顶着一张云淡风轻的脸,但实际上比谁想的都多,就属这种人最不好打交道。
猾欠也不想多说,指尖戳着桌子,自看到东方令以后怎么也不能定下神了。
“嘶溜~”
溪叠啄饮一口茶,不打算追问到底,但比起猾欠的反应,他认识惊阙山的人反而更让人怀疑。
但溪叠没有戳破,任由这寂静蔓延,眼神中的深意渐浓开来。
另一边。
浅玉儿抵达惊阙山正门,刚落下脚,后头上鸿秋竟然跟了过来,速度倒是挺快。
浅玉儿不耐烦的亮出佛尘:“上鸿秋,你若是继续阻拦,莫怪我不客气!”
佛尘化作一道白光,在浅玉儿头顶上方不停盘旋,周围强大灵压释放,引得正门处的护门弟子像风一样闪现在门口,拔剑以对。
正门乃是惊雷峰坚守之处,虽罗雷正值处罚,但这丝毫不影响手下弟子的职责,至今未有变动。
当头弟子一看到浅玉儿,警惕的眼神一变,立马站成一排。
“来者报上姓名!”
浅玉儿才懒得搭理这些人,冲上鸿秋道:“你我现在都未从苦学殿出来,你来的比我早,你应该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上鸿秋眉头一皱,跟来的弟子也相继落下,一群人站在浅玉儿身前,有种来势汹汹之势。
不等浅玉儿回答,一见到来人变多,那门口的弟子便又持剑上前一步:“来者何人!”
上鸿秋也不想多事,急忙作揖自我介绍:“各位师兄莫要动手,我们乃是同门!”
“既是同门,那入山令拿出来!”
“入山令?”上鸿秋自然是没有的:“各位师兄误会了,我等现在还在苦学殿潜修,还未正式成为门下弟子,如何能有入山令……”
“满口胡言!”当头弟子贸然打断,手中长剑‘嘡啷’一声拔出:“既然没有结束修行,为何能从苦学殿出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还不快快说来!”
“事出有因,这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但我们真是苦学殿的学生……”
“说不清楚那就离开此处!不然莫怪我这长剑无情!”
看来那人继承了罗雷不讲理的作风,没说几句,就作势要开打。
一听这话,上鸿秋以及身旁的弟子就有些站不住了,这走也不是吧,不走也不是,解皆是看向上鸿秋。
上鸿秋这时候明白过来浅玉儿方才所言之意,面色不免难堪:“你也听到了吧?还不快跟我回去!”
“有本事就来抓我。”浅玉儿耸耸肩,倒是根本不在意一笑,转身就往门口那些人走了过去,玉指一抓,那在空中飞舞的佛尘便骤然化作万千光影,‘嗖’的一下飞到那些人的头顶之上。
浅玉儿人在站上第一层台阶之时,扬起下巴,笑的得意:“凭你们就想拦我,这分明是找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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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再见浅紫
……
随后的眨眼间,站的笔直的众弟子就像是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浅玉儿扬手收回佛尘,不等后头上鸿秋反应,人便消失在了大门口,那是一个快。
上鸿秋刚想要追,可这脚刚迈出去一步,后头的人就给他拉住了。
“若是跟着进去,我们就犯了山规。”
“……”
上鸿秋硬生生停下步伐,想了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虽然浅玉儿私自回山是违命,但若是跟着她闯入这正门,那他们同样是违反了山规,必将受到处分。
他们现在还在苦学殿不说,下山出任务也是机密,倒不如趁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大,赶紧撇清关系的好。
上鸿秋也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其中利害,走到那些被锁住行动的弟子面前,先是鞠躬,而后作揖:“各位师兄,既然浅玉儿不识好歹硬要闯入,师弟们已经拦不住她,师弟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了。”
说罢,一挥袖,转身离开。
跟在其后的弟子,也不多说,很快跟着一起离开。
眨眼间,正门处又恢复寂静。
而那见上鸿秋离开,已经进门的浅玉儿却又折返回来。
“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话音刚落,为她锁住的几个弟子的身形一变,竟然变成了团团烟雾,而烟雾之后,犬火与洛爵的身形出现,两人竟然用幻术来了这么一出!
浅玉儿急忙作揖道:“爵爷,您这么着急唤玉儿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爵没有应声,倒是犬火轻叹口气:“鲤笙已经死了半个多月了,再过半个月就会复活。”
“什么?”一听这话,浅玉儿瞪圆了眼睛:“鲤笙她?!”
她根本不信:“我离开的时候她不是正在面壁吗?怎么会突然就?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
“这一言难尽,唉!”犬火重重叹气,还在为当天没有在洛爵与鲤笙身边而气恼不已。
浅玉儿听得迷糊,“可你们一直在惊阙山内,有谁能在山内伤了她?”有谁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是罗雷。”
“惊雷峰掌座?”浅玉儿更加惊讶,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为什么要杀鲤笙?他们无冤无仇吧?”
“因为猾欠。哎,这事说来话长,回去以后再说吧!”犬火说到一半,突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道:“我跟爵爷为了接你,把这正门的弟子给弄晕了。在他们醒来之前,此地不宜久留。”
“……”
就纳闷为什么会是他们两个把守正门,原来如此,浅玉儿恍然大悟,可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对:“你们竟然把正门守卫弄晕了,若是让人知道是你们干的,岂不是要受罚?”
“这事……嗯,先离开这再说。”洛爵沉默的时候已经制好传送法阵,在浅玉儿不可置信的注视中,几人同时消失不见。
后头东方令正在半路,却遇到返回的上鸿秋等人。
上鸿秋本该阻止东方令,但结果出人意料,他只是打量了东方令一番后,就悻悻的带人离开了,貌似没有对他动手的意思。
东方令因此赶到了正门后,却发现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刚好遇到了外出归来的稻凉。
稻凉不认识东方令,但却认识东法令身上特有的洛爵的灵压,见他在正门打转,当即上前。
“小兄弟,你在这里做什么?”说来奇怪,惊阙山正门不该无人把守才对,稻凉心中同时泛起嘀咕。
东方令为身后声音吓了一跳,见是稻凉,有些吃惊,但并不认识,“在下东方令,不知道阁下……”凡是能出现在这里的,要么就是惊阙山弟子,要么就是修为极高之人,故此可以穿过层层结界,抵达至此。
“不用紧张,我是这里的弟子。”稻凉一指惊阙山方向,极为和蔼可亲的笑了笑,一点价值都没有:“你也是这里的弟子?但我从来没见过你,你师承哪家?”
“原来是师兄!”东方令急忙作揖行礼:“弟子东方令,已经入山十年,现在还在苦学殿修行,故此还没有师父……”
还没有从苦学殿出来,没有分配,哪里知道自己师父会是谁。
“苦学殿?”稻凉摸着下巴,也听不出他什么语气,“那你努力吧!想当年我也花了五年时间才从那里出来。那里的确不是人待的地方,这我清楚……”
稻凉喜欢热闹,苦学殿除了学习就是修炼,一点意思都没有,所以那几年对他而言可是地狱来着。
一听他用了五年就从苦学殿出来,东方令心头猛然‘咯噔’一下!
苦学殿存在时间只比惊阙山成立晚几百年,而在此万年间,能够在五年之内就得以出山的也就寥寥几个,包括当今六峰掌座,以及百步琅座下三个亲传弟子!
就算是现在资质极好的莫非辞与司雪衣等十几位掌座亲传弟子,也在苦学殿呆了将近七八年有余。
说到五年的话,想想唯一的可能性,不难猜测面前之人可能是百步琅的弟子,至于是谁,东方令还真猜不出来。
只好小声问道:“敢问师兄名号……”
“啊,我是稻凉~呵呵,你可不要因为知道我是掌门的弟子,就跟我拉开关系啊,我这人很随和的,你要是太拘谨我反倒不得劲了。”
没等东方令有紧张的时间,稻凉已经好一顿笑说,完全没有一丁点师叔的样子,果真如传闻一样,是个和善之人。
东方令咽了口口水,虽然吃惊,但受惊多余一切,如今看着稻凉,只剩下满眼的崇敬。
稻凉可是他心中偶像来着,能见到偶像,他没痛哭流涕已经很镇定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没有从苦学殿出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稻凉一边打量空无一人的正门,一边问道,“难道苦学殿发生了什么事?唉,奇怪啊,这里的弟子去哪里了?”
连着几个问题,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
东方令急忙道:“并不是苦学殿发生了什么,是朝域有大面积伤亡,山内人手不够,这才请出苦学殿修行弟子……”
“这个是密令吧?你告诉我不是泄密了?”
“啊……”东方令这才反应过来,一时语噎,脸色铁青,支吾道:“这个,弟子……”
他只顾着激动了,竟然连这茬都给忘了,真是言多必失。
好在稻凉心宽,摆摆手,笑道:“跟我说了也就这样了,但你可要记住往后不要再犯了。明白?”
看他对晚辈如此照顾,东方令的眼眶顿时红了,不愧被称为最慈悲的男人,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弟子谢过稻凉师叔!”
“既然是苦学殿的弟子,那你可知道我鲤笙师妹他们?”稻凉靠在山门一角,兴趣盎然的问起了鲤笙他们的事,担心也是真的。
“弟子知道!鲤笙师叔还帮过弟子,是个大好人!”
东方令急急点头,更显激动,但很快又眸光一沉,尽显苍白:“可方才听闻她出事了,这才急忙跟了过来……师叔,您知道鲤笙师叔发生什么事了吗!”
这一下子说鲤笙出事,刚从外边完百步琅所下任务回来的稻凉自然一脸懵逼,但那张轻松愉快的面容很快就被严肃侵占:“师妹出事了?”
东方令一愣,敢情这人不知道啊:“……嗯,浅玉儿是那么说的。”若是一般人,他必定不信,可这话出自浅玉儿之口,自然是真。
“我知道了。你是因为担心师妹才过来的吧?”稻凉压低了声音,面色更沉:“跟我来,我带你进山。”
说罢,不等东方令反应,一个挥袖,人已经进了山门之内。
稻凉终究是负责任的,见山门处没有人,随后制造一个强力结界,暂时抵挡一下,这才安心离开。
虽然正门不至于被外人潜入,但如此这般也是放心。
洛爵等人已回到宣武门处,天羽月也在,但看样子,并没有跟洛爵站一起的打算,手里捧着蛋爪,兀自看着不远处的天空,见洛爵带着浅玉儿回来,也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一眼,并不出声。
浅玉儿一眼看出端倪,但在感觉鲤笙残存灵压后,愣是无视了天羽月的态度,急急问道:“爵爷,鲤笙就是在这里被……?”
时间过去半月有余,但残存的灵压还在,像是在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激战,心头涌起一阵鸡皮疙瘩。
洛爵冷声回答,声音无一丝波澜:“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你什么也别问了。”
这么明显的感情波动,浅玉儿张张嘴,随后又无奈的点头:“玉儿知道了。”
鲤笙的死定然是洛爵心中的痛,到了提起就会钻心的地步。
犬火看了洛爵一眼,又瞥向看过来的天羽月,更是无奈的叹口气,也不敢多说一句。
洛爵的身姿站的笔直,像是一棵刚毅的松,缓缓开口:“玉儿你现在能跟你姐姐联系上吗?我有些事情想要问她。”
提到浅紫,不难想象洛爵要问什么。
浅玉儿愣了下,看了犬火一眼,随后才缓缓点头:“可以是可以,但这里不行。”
“有何条件?”
“需要在封闭的室内,我的使灵不被其他事物印象,才能与姐姐的神识相通。这种力量因为要洞穿巫山,每个月只能使用一次,且时间不超一盏茶。不然,必定会伤了姐姐的元神,若是没有紧要之事,我不会轻易召唤姐姐……”浅玉儿这是第一次出巫山,这种力量当然还未用过,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因此底气也不是很足。
洛爵皱紧了眉头,俨然一副不容拒绝,“我会在一盏茶时间内问清楚我想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浅玉儿也不能说不,“那我们找一处室内吧!”
刚要走,洛爵却挥手制止:“你与姐姐连通,需要的是密闭的环境,只要在隔绝结界中就能达到这一效果,不必刻意去找室内了。就在这里进行吧!”
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浅玉儿稍稍的有些尴尬,竟然没有想到这一方面,这又走到了洛爵身边。
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犬火看了眼满是好奇的天羽月一眼,想了想,道:“那制造隔绝结界的事就交给老奴吧!爵爷,您尽管跟浅紫巫女问清楚,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
说着,又看向天羽月,正好跟望过来的天羽月四目相交:“羽毛,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不妨也到结界里,不然一会张开结界,我可不会放任何人进来……”
“去见那浅紫?”第五瞳突然从空中出现,轻盈的落在众人中间,手中的羽扇呼扇,笑的刻意。
洛爵没有搭理他,冲浅玉儿点头示意开始,而天羽月随后就迈步走向了他,手里的蛋爪抱得紧紧的。
“我说天羽月,这才一晚上,你又打算跟洛爵那小子同流合污了?”第五瞳见状嘲讽起来。
天羽月没有搭理他,而是冲洛爵低声道:“我只是有事情要问浅紫罢了……”
洛爵没吱声,但很明显看出眼神闪了一下。
浅玉儿转圈席地而坐,两手捏成指决,冲犬火示意可以开始。
犬火开始之前,又看向第五瞳,似在询问他要不要也进到结界之中,而第五瞳却哼了哼:“我可没兴趣去见一个老古董。放心,我也不会打扰你们。”
“那你一会若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可别怪我不客气!”犬火还是不放心的警告了一句,这才双手结印,撑开了结界,从结界厚度来看,足有一只胳膊长度,可见他用了多少力量来维持这个结界平衡与隔绝效力。
这也是为了保护浅玉儿跟浅紫,小心点也是应该。
而结界刚撑开,结界壁慢慢被一层浓雾覆盖,外边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第五瞳冷哼了一声,眼神骤然深邃了下,随后甩袖离开。
宣武门前冷风骤起,吹得犬火衣衫作响,而他整个宛如雕像,分毫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结界内,浓雾飘洒,但并未阻隔视线,透过结界,外边景色,一切分明。
浅玉儿双手过头顶,美目微瞪,突然一声喝:“现!”
“玉儿,你召唤与我,所谓何事?”
第297章 梦乌鸟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般不缓不慢,或轻或重,却直逼人心。
浅玉儿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一时间竟然语噎,看着在对面空中倒映出的浅紫那一成不变的脸,默默吸了下鼻子。
浅紫依然身穿素衣,那小小的白色眉毛在看到浅玉儿委屈的样子后,立马皱起,瞪眼看向洛爵:“洛九哀,你竟然敢欺负我家玉儿!”
“不是,姐姐,爵爷没有欺负我!”浅玉儿赶紧开口解释,边说边吸鼻子,“是玉儿看到姐姐激动了,不关爵爷的事……”
洛爵皱起眉头,很显然对这一套不甚来感时间有限,立马道:“浅紫,关于鲤笙,你可还有什么没有如实相告?”
这直入主题可让还在担心浅玉儿的浅紫极为不悦:“全都告诉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你跟她还是不可……哦?你也在这啊?”
话锋一转,突然看向天羽月,那白瞳一眯,竟有些看笑话的意思,嘴角上扬的厉害:“许久不见你,你倒是越发英俊了。”
这话说得好像两人曾认识似的,天羽月却想不起来任何,赶紧用蛋爪挡住自己的脸,像个害羞的姑娘,不敢直视浅紫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浅紫继续笑道:“我早就料到你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但貌似现在时机还未到。”
这云山雾绕的说的什么,众人都听不懂。
洛爵又道:“鲤笙她每一次死亡之后的重生地点,便是她死亡之处。这是真的?”
“鲤笙又死了一次?”浅紫笑着露出一张吃惊表情,一看就是取笑:“这么快?哼,真让人吃惊,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她的?啊,不对,该说是你们才对……”
看向天羽月,眼神里的质疑分明。
天羽月又低下头,竟有些后悔跟着进来,别说要问浅紫什么问题了,仅仅是看她都集中不了精神。
洛爵立马挡在天羽月身前,替他接受了浅紫的眼神洗礼,更加重了语气道:“你就回答我是与不是,不要搅乱我的人。”
浅紫一甩袖:“如何?你以为凭你大道期的修为我还会怕了你不成?”
凭着大道期的修为能如何?
这句话,洛爵没两天已经听人嘲讽了两次,心头难免有些负伤。
一般来说,像他这个年纪步入大道期,对修灵者而言已经是修为极高者,就算不是人人惧怕,但也绝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可大道期对于妖灵,尤其是第五瞳或者浅玉儿这种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大妖灵者而言,分分钟变成了笑话般,一次次的提醒着他,不行,不够,还要变的更强更厉害。
洛爵轻叹口气,压下心中升腾起的毛燥感,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我这诚心向你请教,你又何以咄咄逼人?”
“诚心?啊,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
“呵呵,那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洛爵彻底的压下了架子,言语之间已经略带妥协,不然呢,强硬下去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浅玉儿可不想看到两人闹翻,赶紧好言对浅紫道:“姐姐,你就告诉爵爷吧!”
“我这不是为你撑腰呢嘛,你怎么还向着外人?”浅紫而不满的嘟囔一句,可一见浅玉儿夹在中间着实着急,甚是无奈,只好又轻叹口气,看向洛爵:“洛九哀,看在玉儿的情面上,我可以告诉你,但下一次,你若是想知道什么,没有贡品可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
“我知道了。”洛爵作揖道谢,神色漠然。
提到贡品,以后若是再有不明白之事,的确得准备点像样的东西了。
天羽月摸着蛋爪,紧盯着浅紫不放,好像要把她盯出花一样,眼神直勾勾的。
浅紫无视他的洗礼,一挥袖,貌似坐下:“鲤笙之事,我之前也告诉过你。每次重生伴随的是越加难以忍受的痛苦折磨外,所用时间也逐渐加长。这一次需要一个月,下一次就需要一年,再来就是十年一重生。十年为上限,每次重生所需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之前你没有说过这些。”
“谁能想到鲤笙这么快就又死了一回?还以为你看了那个梦境后,不论如何都会保护她,看来梦中的警告对你没什么用啊?”浅紫嘲讽着笑,白瞳之中闪烁着几分寒光,看的洛爵不由得别开了头。
提到梦境,天羽月甚是不解,“什么梦境?你在那里面看到什么了?跟小鲤有关?我也要看?”
看向浅紫,倒是少了刚才的警戒:“让我看看!”
浅紫皱眉看他,却是抿唇一笑,“那不是你该看的。”
“为什么洛爵能看?”天羽月指着洛爵:“他不是看了吗?”
“所以你才不能看。洛九哀,你希望他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吗?”
突然将话题抛给了洛爵,洛爵慌神一样的低下头,那双金瞳倒映着不安,当即拒绝:“没必要看。”
该背负的,他一个人背着,没必要让另外的人也跟着受折磨。
浅紫看着哀怨的天羽月,笑了笑,继续道:“你不看为妙。反正只是一个梦罢了,看与不看,也代表不了什么。还是继续说鲤笙的事吧,时间所剩不多了。”
如此几句话,就又把话题给转回来了。
人家提到所剩时间不多,天羽月自然不会再去追问什么,倒是用一张极为不满的表情紧盯这洛爵。
这好像这就是浅紫的目的。
浅紫又道:“鲤笙死亡地点与重生地点在一处,虽然没有这种规则,但我也不敢十分肯定死亡与重生不是一处。就第一次来看,好像是同一地点。你们不妨按照百步琅所说,在原地点等等看。若是时间一到,鲤笙没有于原地重生,那必然是去了别处……”
“别处是哪里?”洛爵急忙问道。
浅紫也摇头,百般无奈:“这个就是未知了。或许是鲤笙曾到过之处,又或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哪里重生。呵,八荒之大,必然会有一个地方与她呼应。这种时候,你们只能等她给你们消息了。”
“万一她重生之后失忆,不记得我们了呢?”天羽月问道。
若是真的发生后者情况,而鲤笙又失忆,那他们要去哪里找人?
浅紫漠然沉默了下,那双本就满是苍凉的白瞳微微眯起,眸光一沉,看着洛爵,一字一句的道:“若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洛九哀,你就放过她吧!”
一句放过,洛爵微微一愣,惊讶一瞬间,当即明白了这字里行间的含义。
在浅紫心中,洛爵是鲤笙的劫,只要他想,鲤笙便能安然无恙。
但洛爵也想鲤笙平安无事,只是,若要放开她才能成全其安稳,他并不打算认命。
鲤笙由他来守护,这一点,不容任何人夺取。
洛爵深深吸了口气,肺中寒凉的空气像是刀片,一深一浅的割着肉,疼痛难当:“若她真的忘了一切,那我踏遍八荒也要找到她。”他怎么可能容忍鲤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忧伤或者快乐呢?
天羽月眼睛里熄灭的光又亮了下,看向浑身散发着决然坚持的洛爵,心中笑了笑,眉眼之间却是苦涩。
若说鲤笙为何会这般喜欢洛爵的原因,大致于此吧!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怀疑洛爵的真心呢?
当即冲浅紫道:“不管小鲤记得我们与否,不管天涯海角,我们绝不会放弃她!”
“对!不会!”浅玉儿也厉声回答。
浅紫一看,肃重的面庞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你们这些人在玩朋友游戏么?这种状况,都不知道该讽刺还是夸奖你们了。洛九哀,还是那句话,你呆在鲤笙身边一日,她就危险一分。你的存在对她而言是诅咒,只会害死她……”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放开她。”洛爵殊不知自己已经隐忍到红了眼眶。
而旁人总算起知道为什么他对鲤笙态度反复无常了。
天羽月瞪着眼睛看洛爵,那英俊的面容下隐藏的柔情刻骨,却是矛盾的集成。
洛爵起喜欢鲤笙的,可能喜欢到了旁人都无法预料其深度的地步。可正因为喜欢,才不能爱。
“呼~”
天羽月长叹口气,突然可怜起洛爵来。
“那你可真自私。”浅紫也是无奈,重重一语落地,一挥袖,面前萦绕一只沉睡中的金鸟。
“这是梦乌鸟,若是鲤笙复活,它会带你们她的所在之地。”
说着,一甩袖,那梦乌鸟竟穿越虚幻的灵体出现在洛爵面前。
洛爵未等碰它,便见它化作一团光影“嗖”的一下贴在了他的手背上,正好与鲤笙的契约印紧临,两者同时发出一道浅浅白光之后,归于平静。
洛爵皱起眉头:“它知道小妖怪在哪?”有些不信。
浅紫哼了哼:“我在它身上留下了鲤笙的灵压,只要鲤笙复活,灵压也会跟着释放。梦乌鸟对灵压极其敏感,不远千万里也能察觉。但它生命力极其脆弱,你可要好生保护好。”
说着,看向浅玉儿,眼神随即柔和许多:“玉儿,感情之事千万莫要强求,不然只会害惨自己。”
突然提及感情,浅玉儿眼前当即划过第五瞳冷漠的脸,心头一紧,脸色已变,却赶紧憋出笑脸,佯装不懂:“玉儿哪里来的感情之事,姐姐多虑了。”
浅紫看透太多,却没有揭穿,摇摇头,一挥袖,消失不见。
浅玉儿僵着脸收功,随后深埋了脸,谁也不想搭理似的,漠然。
洛爵看看手背上的梦乌鸟纹,再看看天羽月,视线极其复杂,嘴角微微一扯,明明在笑却比哭难看:“你哭什么?”
再看那天羽月,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黯然泪下,犹不自知。
洛爵一说,这才不可置信的摸了一把眼泪,“没、没什么!”
赶紧别过头去,将眼泪擦干,省得被犬火看了笑话。
随后,结界便慢慢消失了,露出犬火担心的脸。
“爵爷,玉儿!”急忙上前,“怎么样,可见到巫女了?巫女怎么说?”
洛爵点点头,表情依然微凉着道:“小妖怪的重生之处没有规律,她也不知道她会在哪里复活。但她给了我这个……”
扬扬手背,“梦乌鸟能带我们去小妖怪所在之处,希望真的有用吧!”
提到梦乌鸟,犬火愣了愣,“那这么说来,百步琅骗了我们?”
百步琅可是十分确定的说鲤笙会在这里复活的。
说到百步琅,洛爵凝重了眼神,像是看透一般,压低了声音:“虽然不知道他把我们留在这意欲何为,可在这仙灵福地,至少对修炼有好处。”
“那老头可不仅为了让你在此地修炼这么简单,其他目的……”一直在旁边耐心等候的第五瞳突然插嘴,语气安然,似是玩笑般:“你应该能明白才对。”
洛爵扫了他一眼,眉头皱了皱,被他这么提醒固然不爽,但又打心底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要说百步琅的其他目的,大概跟洛世奇有关,想必他担心洛爵会在洛世奇与下黄泉矛盾迭起之际,做出不理智之事,故此而为。
百步琅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但他回了惊阙山却到现在没有现身的意思,也真是让人叵测其真正想法。
天羽月走到第五瞳身边,突然将蛋爪塞到他怀里:“我要冷静一下,你帮我照看它一会儿。”
第五瞳并不吃惊天羽月的态度,却又笑道:“所以我才讨厌见那个女人……”
天羽月闻言一顿,身形并未停下,转瞬消失不见。
第五瞳还是那般眉眼带笑,像要看尽天下趣事,“我就好心的提醒你们一句好了。八荒……要开始乱了。”
乱?
洛爵冷漠看他,眼神定格在了淡漠之上,明明没有开口,但不难看出他眼神中蕴含的“与我无关”几个大字。
第五瞳很尴尬的咳嗽一声,哪里会想到洛爵这般无情,赶紧又变了一个说法:“想必南落火也会卷入这乱世中,呵呵,乱世……”
“……”
洛爵神色一紧,那金瞳露出几分警惕,很快又恢复淡漠,握紧的指尖,骨节泛白:“你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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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逆龙塔被毁(谢s哥和氏璧)
稻凉带着东方令在宣武门看到了正处于沉默中的洛爵与第五瞳,赶紧将东方令往后推了推,尽是紧张的盯着第五瞳。
“那个男人……”很强。
第五瞳一看是稻凉,微微一笑,便冲他打招呼:“这不是小凉凉嘛!几百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活脱脱见到熟人的语气……
稻凉顿时更加谨慎的挡在东方令身前,停止了靠前,厉声道:“你是谁?小凉凉是什么鬼啊……”
都没人这么喊过他,鸡皮疙瘩掉一地。
第五瞳还是笑,但不如先前灿烂,收了几分亲切多了几丝不悦:“明明第一次见我还不停的喊我哥哥,如今长大了,反而不招人喜欢了。”
“……”
所以说,稻凉根本就没有印象,哪里会有好脸色给他看,怒瞪了他一眼,赶忙问洛爵:“小九,他谁啊!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洛爵哪里知道第五瞳跟稻凉怎么回事,摇摇头,并不打算参与其中,而是冲稻凉点点头,便算告别,转身就走。
“哎,小九!你上哪去?怎么不见鲤师妹?”
“鲤笙师叔呢?”
东方令与稻凉齐齐窜到面前阻拦,问的都是鲤笙之事。
洛爵没有回答,看了第五瞳一眼,然后两人全都再一次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翻了个白眼,不悦道:“找小鲤鱼看我做什么?洛爵,你倒是自己回答啊!”
“我们走。”
洛爵别说回答了,根本就懒得搭理,说完,直接走人。
跟在后头的犬火,无奈的冲稻凉点点头,谁都知道洛爵这是要跟惊阙山撇清关系的意思,哪里敢多说一句。。
浅玉儿抬头看了第五瞳一眼,恰巧第五瞳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相交,浅玉儿眉眼之间的多情看的分明,迎上那双眼眸,倒是第五瞳心中一颤,急忙转移了视线。
浅玉儿张张嘴,想说什么,可见第五瞳成心闪躲,也不好开口,料想第五瞳必然还在为先前之事生气,拳头紧握,指甲都要嵌进肉里,一咬牙,跟着洛爵离开。
三人一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稻凉岂肯罢休,急忙又追了过去:“小九,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几个月不见,你不认识我了?喂!你站住!”
东方令一看,也很尴尬,敢情他是这一帮人里面最没有发言权的一个,认识的人都走了,面对第五瞳,只知道浅玉儿跟他有所关联,而面对第五瞳压倒性的灵压,哪里敢跟他打听情况,跺了跺脚,赶紧要跟了上去。
一会儿功夫,人去楼空,第五瞳收起扇子,在手心拍打之间,浅玉儿懊恼的脸不停在面前来回晃现,任由他挥了几挥扇子,愣是挥不去。
心头一缩,视线落至宣武门那破碎的山门上时,淤积在心口的一切感情尽数化为怅然叹息,“无棱图也该现身了吧……”
如此这般呢喃一句,身影也逐渐隐没于渐浓的雾气之中。
十日后。
“轰隆隆!”
参天密林突然响起惊天震动,而百里长林之内,布满灌木的地面突然陷裂,浓烟飞散之前,倒是先有一道足有十几米宽几百米长的黑影从断裂的地表中腾飞而出,巨大的身子撞断两旁的参巨树,伴着浓烟与惊鸟无数,很快消失在了云层之上。
黑影刚消失不久,从其出现的地下相继飞出十几个人影,白色绘有古怪眼睛的长袍在极速的气流中飞舞不止。
带头一个,脸上带着白色笑脸面具,手中执有一个通体黝黑的香炉,可见炉帽之上青烟袅袅成丝,遥遥飘向黑影消失的天外方向。
“追!”
简短而快速的一个字,十几个身影没有一人吭声,化作流星,嗖的一下跟着那人冲进云层之中。
于此同时,正在宣武门处等着鲤笙重生的第五瞳,手中摇晃的羽扇突然停了下来,定睛看向天空,似是透视一般,瞳孔之中倒映出无数雷电以及其中巨大的黑影,表情瞬间一沉,手中的扇子应声折断!
“咔嚓!”
洛爵回头看他一眼,见他手中扇子折断,还以为他是因为鲤笙马上就要重生而激动所致,并没有在意,倒是在一旁的百步琅,看向第五瞳的眼神多了几分警惕。
“再过一炷香时间,就到了鲤笙死亡的时间,是不是在这里重生很快就会见分晓了……”犬火不甚冷静的道,瞥了眼周围聚集过来的人,呼了口气,看向洛爵。
说真的,百步琅、稻凉又或是莫非辞和莫惊云,他们这些人出现在这里很正常,可令人理解不了的与他们根本不熟的司雪衣和其他山的弟子也出现在这里,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往好了想,这些人是因为担心,但恐怕这些人没那么好心,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无非是待鲤笙之后,继续用正义的名义惩罚于她罢了。
毕竟,打破宣武门的罪过,在这些弟子眼中,可不是因为鲤笙是百步琅的弟子就能抹消的小事。
当然,对于众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洛爵不打算深想,先得看鲤笙会不会在这里重生再说。
“蛋蛋,小鲤很快就会活过来了,你可要看好了……”天羽月是众人之中表现的最激动的一个,一边摸着还是一颗蛋的蛋爪,一边激动的语无伦次。
莫非辞看了看天上太阳,阳光已经不像正午那么浓烈,多了儿几分柔和。时间还有最后一盏茶时间,众人越发屏住了气,想要一睹所谓的重生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景象。
空气很沉,很紧,越发的呼吸不得……
“启禀掌座师尊!!”
突然出现的喊声,声音急促而又尖锐,硬生生的扯断了众人脑海中的线!
百步琅一脸从容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来者,正是罗雷的弟子王晗。
王晗半跪在地上,脸色刷白,好像是急忙忙赶过来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呼气,“禀告师、师尊!雷区中的逆龙塔被毁了!”
“!!”
此言一出,语惊四座。
百步琅更是不可置信的又重新问了一遍,挥袖示意王晗起身说话:“你说逆龙塔被毁?”
王晗站起来,表情依然苍白的厉害,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让他一个化灵期之人如此惧怕不已:“这是山外弟子传来的景象……”
王晗哆嗦着一挥手,面前便出现了一扇足有房门大小的镜像,里面是一片火海,而在那火浪滔天之中,隐约还能看到立于雷区最高峰之上的龙之形态的逆龙塔,曾经神界处置犯人的最强刑场,如今却被什么东西从中截断,无数镇压在塔下的亡魂不断从断塔之内涌出,一片鬼哭狼嚎,与那火海相融,简直就是地狱场景,见者心中胆寒。
百步琅的脸色在这一刻起,该有的从容已经消失不见了,眼神极为凌厉的看着镜中画面,似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似的,闪着精光。
王晗又急忙道:“师弟们说,逆龙塔被毁之前,曾见过天空出现一块邪云,所经之处,万物开始燃烧且无法熄灭。最靠近雷区的郎朗国如今各处已经燃起大火,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死伤无数!”
“除了驻扎在当地的本门弟子外,相隔最近的流冰阁已经派遣人手前往,现在正在着力救援当中!”
一口气说完,王晗的脸色已经憋红,赶紧深吸了口气。
众人听罢,震惊无限,本来还打算等待鲤笙重生的众人,立马纷纷下跪。
“弟子领命,前往雷区!”
逆龙塔被毁已经不是小事,那团邪云到底是什么也足以牵挂人心,而郎朗国大火,流冰阁定然人手不足,这时候,就算百步琅未经同意出面帮忙,作为四大门派之首,也是理所应当。
如今时间就是数计生命,百步琅犹豫不得,看了洛爵一眼,有些无奈,再看向第五瞳时,眼神一紧,似是想要从第五瞳那漠然的眼神中看出是否是无息之魂的作为,而第五瞳却漠不关心的耸耸肩,大有不会插手的意思。
百步琅重重道:“如今情况危急,在场弟子先行前往雷区救人!之后到了雷区,要不要增援人手再另行定夺。惊云,你也跟着来看看!”
吩咐完毕,百步琅挥袖制作传送结界,就要离开。
而王晗一看,这可是跟百步琅为罗雷请命的最好机会,赶紧道:“师尊,如今情况危急,师父若是可以出马,定然可以……”
“那个以后再说。”
百步琅一句话,就拒绝了王晗的‘好意’,显然并未消火。
王晗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点头作罢。
莫惊云侧脸看着百步琅,可以清楚看到提到罗雷时,他脸上的青筋直跳,也知道百步琅定然知道是罗雷让弟子过来给他请命,这才更加不满。
无奈的叹口气,当即冲莫非辞道:“非辞,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莫非辞看看不动弹的洛爵,再看看已经要出发的百步琅,眼神在触及司雪衣冷漠的注视后,更加左右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师尊,我们去也就罢了,没必要连您老人家也一同前往吧?”
鲤笙眼见就要复活,他若是不留下来,对不起师徒情谊不说,洛爵等人若是要走,那就没人能拦得住了。
百步琅看出他的用意,但却极为无奈的道:“我这边还有要确认之事,必须亲自前往。非辞,你若是担心鲤笙……”
“非辞身为惊阙山弟子,自然听从掌门的安排!”莫惊云突然插嘴,眼神严厉的看了莫非辞一眼,一句一字道:“非辞,你很愿意跟着掌门去雷区,是吧!”
这不容拒绝的语气,莫非辞还能说什么,这世上他最不能违逆的就是他爹莫惊云。
关于鲤笙,莫非辞也只能深感抱歉的看了洛爵一眼,默默跟在了莫惊云身后。
洛爵眼睁睁看着十几人从面前消失,那丝毫未变的脸色终于垮掉,深深吸了口气。
看了留在原地的王晗一眼,又看了眼依然在不停变换的镜像,眼神骤沉:“第五瞳,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第五瞳哼了一句:“不知。”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
“雷区逆龙塔?”天羽月对八荒见闻不是很懂,有些蒙神:“那是什么地方?百步琅竟然亲自过去查看?”
若要百步琅亲自动身,必须事关八荒安危,先前他前往南落火处理下黄泉之事,正是因为事情到了他不得不出面解决的地步。那也是人人皆知的一种事态。
如今不过是一处神迹被毁,就算情况的确有些严重,但也绝不至于要他直接带着六峰掌座之一的莫惊云前去,可见他的确是出于别的目的。
如此一想,洛爵便感觉进了惊阙山之后,脑子就不够用,每当发生什么事情,总是后知后觉不说,总有种在案板之上任人宰割之情。着实不爽。
犬火接过话去:“北流冰西北交界处有一片雷云,那里终年为雷雨覆盖,而在其雷云之下的雷区山顶,便屹立着一座足有八十一层的逆龙塔。传闻逆龙塔乃是神界用龙族最硬的龙鳞而建,外形更像一条盘旋在石柱上的石龙,且是龙头在下,龙尾在上,故称逆龙塔。”
“逆龙塔是神界用来禁锢八荒要犯以及极刑行刑之处,号称八荒最坚硬的牢狱。历经千百万年,那里不知道积攒了多少凶灵恶魂,神界消失前,还刻意封印了雷区通行之路,并加强了逆龙塔上的锁魂咒,可是……”
说到这里,犬火没有继续说下去,情况人人都已经了解。
最坚硬的牢狱……被毁了。
天羽月耸耸肩,看不出他知道这种事情后到底什么反应,随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继续摸着蛋爪的蛋壳,当犬火说的话未耳旁风了。
犬火:“……”
天羽月这个反应他很不喜欢啊……
洛爵没有说话,也是一副如今发生什么事都跟他没什么关系的事外感,紧盯着手背上的梦乌鸟。
“时间到……”
鲤笙复活的时间到了。
————
今天,s哥成为了拾蓝的第五位盟主,谢谢哥哥的支持,么么哒!说感冒什么的果然太灵验,真的中招了……很困,我睡了,不睡会死的。再次谢谢哥哥!
第299章 雷区难过
仅剩的几人瞪圆了眼睛盯着看四周,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安静与颤栗的空气依然在周围循环……
洛爵看了第五瞳一眼,第五瞳也是一脸茫然,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怎么个情况。
浅玉儿赶紧道:“爵爷,快看梦乌鸟有没有反应!”
洛爵赶紧低头,可手背上的梦乌鸟花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鲤笙的复活就是个笑话一般,真让人头大。
天羽月急忙到洛爵身边,“我看看!”
拉起洛爵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的看,可梦乌鸟就是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反应?”
犬火也纳闷“就算鲤笙不在这里复活,而是在别处,梦乌鸟也该有个提示才对把?”
“梦乌鸟没有反应,也就是说鲤笙还未复活。”浅玉儿对梦乌鸟懂得多,当即断言道:“我见过姐姐用梦乌鸟很多次,只有感觉到对方灵压的时候,梦乌鸟才会有所反应。现在看来,鲤笙铁定还没有复活。”
“可这已经一个月了啊,小鲤也该复活了。到底哪里出问题了,难道时间延后了?”天羽月不免猜测。
第五瞳顿时道:“不可能延后。”
见他那么肯定,那众人就更加困惑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爵许久不出声,在众人沉默时,抬头看了看天上暗淡的太阳,眉头紧锁,一双乌瞳亮光闪闪,想必是在不住的思考因由。
旁边弟子见鲤笙没有预料中的复活,暗中嘟囔几句,默默散去,王晗倒是多看了两眼,这才不甘心的离开。
毕竟他还得回去禀报情况,同时把百步琅还未消气之事如实传达给罗雷,也没心情管旁人的闲事。
这下宣武门归于平静,从未有过的安静。
洛爵终于开口:“若是加上今天才算一个整月的话,那可能明天才会复活。我们继续等等看吧!”
一个月前的今天,过完今天才算完,也只能这么理解。
几人寻思寻思,也没有别的解释了,只好点头同意,但却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宣武门的意思,看来大家都想在这里呆着,也省的估算错误,万一鲤笙突然复活没人照看。
另一边,王晗跟罗雷禀告完毕,头也不敢抬,生怕一个动作或者眼神不对,把罗雷的怨气与怒火又给勾出来。
意外的,罗雷听到百步琅不准许他外出后,倒是没有发火,而相对的,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担心。
“逆龙塔被毁了?嗯,这虽然算是大事件,可掌门竟然亲自带着惊云师弟前往,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莫不是他去了南落火一趟后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别看罗雷性子急,也是极其聪明的,不然也不会做到六峰掌座之首的位置。
王晗急忙道:“师父,师尊临走之前的确说过有什么事情要亲自确认。”
“亲自确认?啊,那就八九不离十了。”罗雷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指间轻轻戳着桌面,发出亢亢之声:“看来很快就能出去了……”
百步琅既然这几天之内就出去了两回,可见事态不一般,早晚会用到他的,也不用着急,罗雷算是想清楚了。
眸光一沉,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你方才说鲤笙没有复活?”
王晗应是:“因为她没有如期醒来,洛爵他们也很纳闷到底怎么回事。”
“……这样啊。”罗雷轻叹口气,其实怪可惜,但再想到自家被摧残的双生树,顿时又出气一般的猛拍桌子:“这就是报应!”
心里可真是痛快!
转念一想,又道:“王晗,你赶紧带着几个弟子到六峰个山将逆龙塔之事传达一番,若是来日掌门传唤,我们也好有个准备!快去吧!”
不管百步琅能不能用到他们,有备无患。
“弟子领命!”王晗点头应是,匆忙退出去后,带着几个弟子就往六峰各山而去。
罗雷见人影消失,这才轻呼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呈现兴许的无奈:“不管逆龙塔到底为谁摧毁,来者定然不善,看来得有一场恶战了……”
***
百步琅等人从传送阵抵达郎朗国用了两个时辰有余,而等众人踏上郎朗国国土,夜色已深,但被大火而照亮的深夜却是一片澄明,其间夹杂无数哭喊之声,不甚凄惨。
郎朗国,国家面积不大,因为靠近雷区与西海,以生产雷石和珍珠而闻名八荒,国内人口不足十万,是个名副其实的袖珍国家。
莫非辞等人不等百步琅下命,即刻就分散开四面八方奔向火源方向,因为咒法无法将火源熄灭,故此只能用咒封住火源。
原先这里就有流冰阁的弟子在施救,因此一时间四面八方各色灵力齐用,将通红的夜空点缀的更加灿烂缤纷,不用半个时辰,灼烧了一下午的火焰终于被尽数控制住,伤亡没有继续蔓延,而众人也全都气喘吁吁的聚集到了一起。
历经施救过程,众人身上的白衣皆是挂了几分黑灰,虽然没有灰头土脸,但也极为狼狈。
流冰阁带头的乃是须弥月的二徒弟风华茂,修为虽然仅是化灵后期,但因为宅心仁厚性格极好而得须弥月中意,因此地位仅次于大徒弟叶俊,要比修为更厉害的长雪还要高一些。
见百步琅带人前来相救,风华茂赶紧上前作揖行礼:“风华茂见过前辈!”
后面的几十个弟子也一致作揖行礼,极为恭敬,看得出百步琅极为受人爱戴。
百步琅点点头,看了看被控制住的大火,视线落在了一个从大火中救出的小孩子身上,目光顿时柔和而又温情了几分,上前,蹲下,摸着小孩的胳膊,不住的叹气,再叹气。
“掌门,这里的火势已经控制住,我们还是去雷区看看逆龙塔的情况吧!”莫惊云提醒了一句。
百步琅问道:“其他人在逆龙塔?”
“师兄他们正在找通过雷区之法,此刻正在雷区边缘。”风华茂急忙如实告知。
“让你们的人继续守着这里,以免火势复燃。”百步琅说着,又指了指赶过来跟他们汇合的驻扎弟子:“还有你们几个,也留下。”
甚至还包括莫非辞。
莫非辞哪里乐意,“请掌门师尊让弟子一同前往雷区!说不定能帮上忙什么的……”不然他来这里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掌门,就让他去吧!”莫惊云并没有那么多的爱子心切,再次主动要求:“这里这么多人,非辞留下来也没多大意义……”
“那就让他来吧!”百步琅说完,一挥袖,几人身上白圈浮动,还未反应,便‘嗖’的一下出现在了雷区外围。
竟然连这里都可以用法阵,就说明百步琅之前曾来过这里。
抬头看,就能看到流冰阁的弟子正在雷云之外的边缘,不停寻找突破雷云不引发雷劫的通道。
所谓雷区,顾名思义,就是聚雷之地,这里不像暴风雨那样只是打一阵则停,雷声经年不息,一旦被这里的雷劈中,轻则重伤,重则修为散尽,几乎很少有人会想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稻凉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纵然见识过多次这里的雷云,却还是不由得心惊,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雷声轰轰,天地都在颤抖。
莫惊云深吸了口气:“逆龙塔就在雷云之下,我们要怎么过去?”
百步琅没说话,飞向空中,跟其间的流冰阁的弟子站在了一起。
“啊,这不是百步琅掌门吗!”
带头弟子正是叶俊,自然认得百步琅,一看他本来竟然造访,赶紧作揖行礼:“弟子叶俊,见过百步掌门!”
周围的弟子一见是百步琅,也赶紧过来打招呼,相继行礼,一时间倒也热闹。
百步琅在八荒赫赫有名,能见他一面也是修来的福气,激动点也是自然。
百步琅摸着白花花的胡子,看向那圈圈释放惊雷的雷云,语气沉重:“对方祸乱郎朗,造成死伤无数,我等绝不能放过这般邪恶之人!现在对方就在这雷云之下的逆龙塔,不管如何,我们也要穿过雷云抓住恶人,给那些无辜枉死之人一个交代!”
信誓旦旦这么说,的确鼓舞人心,但问题是雷云不好过啊!
北流冰隔着这里这么近,他们比谁都清楚雷区难闯,就算百步琅坐镇,这也不是个能轻松完成的任务。
百步琅是厉害,但他能阻挡的了无数天雷?那他岂不是天?
可那根本不可能。
“雷区层层惊雷,我们要如何穿越?”叶俊无奈的问道。
莫非辞插话道:“只要找到一处雷击偏少之处,我们这么多人,用灵元圈怎么着还过不去?”
灵元圈是用纯灵气聚成的集保护防御攻击于一体的最强结界,但因为过于消耗灵力,很少有人会使用。
眼下情况,要想跟雷区想抗衡,只能集合大家的力量制造一个能容下十几人的大型灵元圈,而且人多力量大,灵元绝对有余。
莫惊云却不这么想:“灵元圈虽然可用,但这么多人,想要一次将各自灵元混合成一体又谈何容易?灵元圈可是一个人都要掂量着来的结界,这么多人危险更高……”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这个嘛……”莫惊云看向不做声的百步琅,也手足无措。
就算是他,在十八大神迹面前,也是无奈。
“对方毁了逆龙塔之后,可还有其他动作?”百步琅终于开口,面色严峻。
叶俊急忙回答“好在因为雷区的作用,逆龙塔被毁之后,其中涌出的大量怨灵才无法逃出,因此对方目前还没有什么行动。”
“既然这样,暂且派人在这看着,我们回去想办法再说!”百步琅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一挥袖,人就到了地面之上。
而落脚之处的地上仍旧有火焰在烧,他不言一语,一挥袖,直接用掌风将火熄灭,看的旁边流冰阁弟子一瞪眼一瞪眼。
要知道,那火焰可是不灭之火,他们用了各种方法只能将其封印,绝不可熄灭,而百步琅仅仅用掌风就熄灭,可见功力之匪夷所思。
不愧是惊阙山的老大,牛逼。
莫惊云等人跟着下来,回头看了眼雷区,纵然觉得就此离开有些丢人,但百步琅都发话了,谁还敢说不?
再说了,找不到方法进入雷区,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攻破,也是有道理的。
百步琅都说暂时观望了,叶俊等人自然也不会贸贸然的进去,只好按照百步琅的话,由他们流冰阁的人先在外圈看着。
不出一盏茶,百步琅四人便又回到了方才地点,与原来的人马汇合。
看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风华茂一眼就看出是因为雷区阻挡无招,这才迫不得已回来想办法。
赶紧上前道:“百步掌门,关于进入雷区的方法,可能这个消息会有用……”
百步琅正颦眉沉思,听到风华茂说什么消息,看向他“什么消息?”
风华茂看了看周围弟子,随即有人将方才救下的那个小孩又给带了过来,还有另外的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
几人身上破破烂烂,脸上胳膊上更有无数烧伤,固然已经用咒法治疗过,但仍旧难以掩盖皮肉那不忍直视眼睛里面还滚着泪花,可见刚狠狠哭过,想其中缘由,可能是在刚才的大火中丧了父母。
百步琅嘴角微微颤抖,藏在袖口中的拳头,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却要冲那些失魂的孩子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将几人拥在怀里,时隔已久的愧疚涌现在心头:“我百步琅向你们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你们再遇到危险。”
“呜呜呜啊啊!”
可能是孩子们感受到了百步琅的真诚,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时间,为孩子的哭声而引来的其他生欢者,纷纷走了过来,一个个都不同程度的受伤,看到百步琅后,跟着孩子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要不说,仙灵界的战争之中,跟着受苦的永远是普通人,百步琅正因为深知此事,才会跟三大邪派一直保持互不打扰的状态。
——
鼻炎犯了,头疼欲裂,今晚要早睡。
第300章 小男孩的警告
可如今引鲤樽现世,怎么看和平都维持不下,今天可能是个前兆,很快,战火蔓延,别说一个小小的郎朗国,哪怕是叱咤风云的大国,在战乱面前都难自保。
仙灵界,要么风平浪静,要么血雨腥风,这也是自古改变不了的命运。
“快把你们听到的跟百步掌门说说……”
哭声未停,风华茂急忙冲旁边一个大人道:“说说在大火开始之前,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一字不落的说给百步掌门,说吧!”
听到百步掌门,稍微懂点仙灵之事的都知道,这八荒之中,只有一个人姓百步,那就是惊阙山的老大,百步琅。
看到百步琅竟然亲亲自前来相救,抽泣声戛然而止,变作激动:“是惊阙山的人来了!百步琅掌门来了!我们有救了!”
说着,突然大人小孩齐齐下跪磕头,场面有些失控。
风华茂有些无语。
虽然百步琅的确帮了忙,但这么一看,简直跟他们流冰阁没关系似的,有些不爽。
百步琅急忙扶起前面一位老人家,道:“大家不用这样,快起来!”
说着,抬眼看了风华茂一眼,随后又道:“流冰阁的弟子不顾一切的施以援手,大家该谢他们才对……”
风华茂一看,赶紧连连摆手:“学习仙灵之术正是为了救苦救难,这是我们该做的,大家切莫道谢,切莫道谢!那个,还是说一下你们看到了什么吧?”
他并不是喜欢邀功的主,被百步琅这么一带,反而从不爽变为了尴尬,赶忙又把话题转移了回去。
见他两次提到‘看到’什么,百步琅就有些在意了:“大家到底看到了什么?”
“在那邪云到来之前,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挨家挨户的说继续呆在这里会大难临头……”
一个老伯缓缓道,语气颇为沉重。
“正是正是,那小子一个劲的让我们离开这里,还说縢蛇将要在这里降生什么的……”
“对对对!他说了螣蛇,还说一旦螣蛇产卵,这里就会变成蛇海,必定不留一个活口,要我们赶紧撤……”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发说的惊悚。
而百步琅与莫惊云的神色也因为螣蛇这两个字而瞬间铁青几分,看来不妙。
稻凉看了百步琅一眼,“那个小男孩你们之前可有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穿了一身白衣,脸白的就像死人,很漂亮,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女娃,年纪也就八九岁,之前从来没见过。”
莫非辞也问道:“那你们可知道名字?”
“好像是叫什么云……?”
“不对,是叫什么图吧?”
“哎呀,当时都以为他在胡说八道,他倒是自我介绍了,但都没有往心里去,谁能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越想越觉得那孩子是上天派来就他们的神,结果他们还手人家是疯子,没有领情,然后具酿成了惨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百步琅为听明白了具体情况,但在民众面前,他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冲稻凉使了个眼神。
稻凉会意,赶紧对激动起来的民众拍拍手:“大家不要胡乱猜测,这种事交给我们,大家先行离开避难吧!非辞,快跟着风华茂一起帮助民众离开。”
莫非辞愣了下,可很快就明白稻凉起在给百步琅清场,赶紧点头,看了风华茂一眼,微微作揖,“大家跟我来!”
风华茂也不含糊,知道百步琅有所考量,也赶紧指挥自己人开始帮忙。
百步琅跟莫惊云走到旁边,两人脸上的神色都阴沉的很,看来对这个突然在灾难发生前出来预警的男孩倍感戒备。
“惊云,你怎么看?”
莫惊云看了正在撤离的民众一眼,低声道:“逆龙塔若是为滕蛇所毁,那也就说的过去对方何以穿越雷区了。滕蛇本就诞生于雷区,当年因霍乱之罪被神界镇压,如今已经过了十几万年,它又是如何冲破封印的?”
滕蛇原本是神兽,可因不明原因突然性情大变,一夜间残杀无名山下千百村民不说,更吞食了他们的心脏,无名山尸横遍野,而滕蛇最后被神界镇压,至此消失在八荒之中。
神界并未对滕蛇何以食人心做出解释,滕蛇之事也就消失在了八荒渊源流长的事迹之中。
先不说滕蛇何以突破封印,民众口中提到的男孩又是何以得知滕蛇之事,还说滕蛇即将生产的呢?
“那个男孩到底是谁?”莫惊云沉着脸,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他现在是否还在这里看着这一切?若是能够找到他,或许还能帮我们提供关于螣蛇的消息……”
“可那个男孩若是螣蛇的人呢?”稻凉疑心甚重:“恰好在螣蛇出现之前出现,难保他不是螣蛇的计划?”
“目的呢?”
“就像现在我们认为男孩作为,认定他是好人,打算让他帮忙一样,螣蛇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若逆龙塔真是为她它所毁,那它对仙灵界的怨念可不是一般的深,而将自己人打入我们之中探听情况,也是聪明的一步。”
“当初封印螣蛇的可是神界,如今神界消失,与我们仙灵界有何关系?”
“正因为神界消失,螣蛇的怨气才会对我们这些人发泄吧?不止我们仙灵界。它被镇压了十几万年,怒火中烧,只要能泄恨,根本不管对象是谁。不然,这郎朗国又何以遭殃……”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进入雷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孩就暂且不要管了。”百步琅听了两人的争辩,终于开口。
听这话的意思,百步琅也不想在那没头没尾的男孩身上下赌注,看来也是顾虑颇多,那莫惊云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点头。
“既然掌门都这么说,那我们要怎么进入雷区?”
百步琅摸着白胡子,陷入沉默,目光一沉,突然想到罗雷。
罗雷可是雷灵根,他的力量在这雷区之中可以发挥到最大。
莫惊云该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不如让……”
“先看情况再说吧!”
百步琅打断了他的话,一甩袖,径自离开。
而这么明显的拒绝召唤罗雷,莫惊云也不敢去触霉头,只好轻叹口气:“掌门这气什么时候能消啊……”
没消气可能是真的,但也不代表百步琅没有其他的考量。
稻凉见百步琅一走,笑了笑:“终归找到办法的。”
说的都是轻巧,莫惊云瞥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太年轻了啊……”
稻凉没有理会他的多愁善感,侧脸看看还在浩浩荡荡撤离的民众,再看看流冰阁的人,一挥袖,出现在了风华茂身边。
风华茂扭头看他,笑着道:“你想问什么?”
这个眼神好使的……
稻凉呵呵一笑,指了指已经被大火吞噬的村落,“郎朗国盛产雷石,你可知道这附近最有名的雷脉在哪里?”
雷脉正是雷石所在之处,如同水脉一样,分布在地下。
风华茂不知道他突然找雷脉做什么,但也诚实的回答:“最近的一条就在离这里十几里地的长风坡。但那里地势险峻,不是很好采脉因此光顾的人很少。你要去那里做什么?”
尤其在刚发生了这种灾祸之后,地貌严重变形,原先的雷会不会移位谁也不敢保证。
风华茂又提醒道:“你不能一个人去,我陪你……”
“你还得照看这些人吧?”稻凉明显在找理由拒绝,眼神闪烁。
但这理由偏偏很受用,风华茂看了眼民众与自家弟子,只好无奈的道:“不管你找雷脉做什么,现在必要多加小心些……”
“啊,好。”稻凉言不走心的满口答应,一个挥袖,人消失不见。
风华茂还想多嘱咐几句,可一想稻凉可是百步琅的徒弟,根本不用他多挂心苦涩一笑:“这个稻凉,上来一阵还是这么爱故弄玄虚……”
不过说到雷脉,不得不提的是,雷场有一股奇怪的气流,似是能把人吸入异时空,需要多加小心。
“他可是稻凉,应该不会有事……”
“风师兄,长云师妹来了!”
正说着,下面弟子带着长云而来。
长云还是那般清秀无双,但几个月不见,修为又长进了不少,因此容光焕发,更吸人眼球。
“见过师兄。”长云礼貌的打招呼,边说看向旁边的莫惊云与惊阙山弟子,眉眼之间尽是不解:“哦?惊阙山的人怎么也在?”
风华茂急忙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师妹,你快回去禀告师父,就说惊阙山的掌门百步琅来了……”
“哦,这样啊……”长云反应平平,也不多问,随即冲莫惊云作揖行礼,又一甩袖,人就不见了。
倒是走的也不加犹豫。
莫惊云知道她回去跟须弥月报告,想想到这里来,不见见须弥月也不行,索性也没有制止,在等百步琅重新回来的时间内,就此原地坐下打坐,安静的很。
长风坡。
月黑风高,山林之间,风声呼啸,那树叶沙沙作响。
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穿梭其间,在月亮穿透乌云重新露出洁白无瑕的玉面时,照亮了那树荫之下的白色身影。
一身正合适的白袍,脸色如白粉一般,红唇杏眼,眉宇似画,着实是一个漂亮的男娃,正是民众们所提到的预警男孩。
扶着硕大的灌木从阴影中走出,身上白袍在月光下似是流水,盈盈流淌出不尽其数的流纹,在身形融入阴影时又消失不见,归于一片纯白。
没走几步,穿过一块黏糊糊的沼泽,迎面看到对面陡立的山石之间,一团白光乍现。
“……原来在这里。”稚嫩的声音响起,一眨眼人就穿过沼泽,出现在了那白光涌现的山石之前。
乌黑的眼睛透过白光,看向山石之中,小小的手轻轻抚过山石,在白光快速涌动之时,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模糊的面容。
“鲤笙……”
山石之中的女人,紧闭着双眼,但的确正是鲤笙。
那男孩撅撅嘴,似是在考虑什么,并不着急将鲤笙弄出来,大大的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看向长风坡方向:“稻凉来了啊?嗯……现在还不能被他们发现你,该怎么办呢?”
“噗呲---!”
他突然用长出黑指甲的瘦子戳碎了山石上的白光,一把将其中的鲤笙拉了出来,“先躲起来再说吧!”
小男孩说完,刚要把鲤笙带走却发现她不着一丝,眼神一紧倒也并未脸红什么,一挥袖,将旁边的宽绿叶幻化成一条绿布,往鲤笙身上一批,这才扶着她从山石上而下。
虽然背着鲤笙,但他身体异常轻盈,在夜空之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消失下月影之中。
“簌啦啦”
稻凉一会儿功夫出现在山石后头,盯着看毫无异常的山石,眉头一皱,伸手摸了摸上面嵌着的细小雷石,“虽然很微弱,但这上面的确吸收了一些奇怪的灵压,是谁曾经来过此处?那个男孩?”
稻凉之所以找雷脉,是因为雷石具有吸收灵压的作用,就算对方刻意隐藏了灵压但也绝对会在雷石上留下一星半点,何况这里是雷石群,所留下的灵压足够判断有谁来过此处。
但稻凉走这一路发现,这里明明是密林竟然也有几十个不同灵压在近期出现在此,不难猜想这与突然出现的滕蛇有关。
稻凉将指尖放在鼻息之间闻了下,突然,一股熟悉的灵压默然钻进脑海之中,那么熟悉……
“这是……!”鲤笙……
“咚——!”
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等到反应过来,那人竟然直接一掌劈了过来!
好在稻凉有随时撑开结界的习惯,对方一掌砍在结界上,结界应声碎裂,稻凉急忙反击给了对方一掌,对方急于撤退,这才没有继续攻击。
“谁!”
稻凉赶紧定睛查看方才是谁动的手,结果身边却什么都没有,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然而破碎的结界证明那的确是发生之事,而方才稻凉还的那一掌也确实的感受到了对方催动灵力抵抗。
“奇怪,人去哪里了?”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就消失才对,这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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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我是云图
稻凉没敢放松警惕,急忙又捏指决制造更为强劲的结界,以防对方突然又冷不丁的冒出来给他背后突袭。
“是谁?出来!”稻凉环视一周,又大喊一声:“有本事就出来堂堂正正的比较一番,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
“簌簌簌~”
突然,山石附近的灌木丛发出响动,稻凉急忙闪过去,抽剑对着树从:“少装神弄鬼!在我说好话前赶紧出来!”
“……”
然而寂静无声,回答他的是加速的夜风。
“……”
稻凉很奇怪,刚才还令人压抑的灵压不见了,而剑指的树丛之中的确有什么东西在动。
等了一会儿,稻凉没了耐性,挥剑直接将灌木丛削掉了一块:“出来……”
这一剑下去,虽然没有用上多少灵力,但却像砍到了什么,坚硬无比。
“嘡啷~”
稻凉急忙收剑,而剑下之物突然闪烁白光,将周围映照如同骤然变成白昼一般,那物在稻凉不及反应下,‘嗖’的一下划破夜空,飞到了对面不远处的草丛之中。
稻凉微微一晃神,但很快又恢复冷静,执剑又往草丛走了过去,脚步声很轻微,可却能感觉到草丛中的不明之物浑身散发出警戒之气。
对方情绪起伏很大,因此灵压很不稳定……
稻凉屏住呼吸,已经许久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心脏都要从胸腔跳出来,慢慢拨开了草丛。
“嘶嘶--”
像是什么生物发出的声音,稻凉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这不是……蛇吗?”还是一条通体白色的白蛇,虽然是晚上,但那如白玉般的蛇身与绿草相衬,更显玉润。
白蛇也就半米长,在地上盘成圈,一双红色的眼睛正用警惕的眼神盯着稻凉看,不停吐着蛇信,发出‘嘶嘶’声。
稻凉依然可以感觉到那股极为不稳定的灵压,且就是从面前白蛇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免好奇:“虽然白蛇很少见,但这股灵压是怎么回事……”
嘟囔着,收起剑,并不想继续让白蛇害怕。
白蛇该是通灵性,见他收剑,身上包裹的灵压当即安稳了许多,一双红色的蛇眼像是审视一般在稻凉身上来回打量,蛇信不停的吞吐着,并未有逃跑的打算、
稻凉不免好奇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见白蛇没有攻击性,他在手上捏了个结界就要伸手去抓白蛇,还没等手伸过去,却发现白蛇吐出的红色蛇信竟然分成三道叉,正是极少见的蛇仙!
稻凉心中一惊,神界已经从八荒消失,可这里怎么会有一条蛇仙?
“这怎么可能……”嘟囔着,这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仔细打量面前一丢丢大小的白蛇,满面的糊涂。
“若真是蛇仙,理应修为早就够幻化人形,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嘶嘶---!”
白蛇听到他说的话,发出类似于警告的声音。
稻凉赶紧后退一步:“别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不会伤害你……!”
不等他说完,白蛇周身突然释放一圈白光,该是传送法阵一样的咒法,稻凉刚要拔剑斩断咒法,可还是晚了一步。
眼睁睁的看着白蛇消失在面前,拔出的剑只好收回剑鞘:“该死!”
白蛇一消失,稻凉才醒悟过来。
他所察觉到的白蛇身上的灵压,其实是刚才袭击他的人的不过是对方用来转移他注意力的幌子,现在,周围的灵压彻底消失了,而关于白蛇,稻凉更是一脸茫然。
谁知道他刚才看到的是幻觉还是什么呢?
“哈哈,玩的真好……”看着周围在他转移注意力的时候而被清空的雷脉,稻凉不免自嘲起来。
对方把雷石都弄走了,也就是说:“雷石里面果然吸收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是什么?对方是谁?意欲何为?跟螣蛇有关系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稻凉脑海之中不断盘旋,最后,又看了看寂静的深林,着实想不明白,这才掉头离开。
他刚离开,几里地开外的小男孩,将手中的一团白光吸尽手掌之中,紧闭的双眼极力睁开,从眼睛里慢慢流出一行血泪,大口呼了口气:“差点坏了大事……”
而旁边躺着的鲤笙,随着小男孩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
因为重生的关系,眼睛还未适应,看到的东西极为模糊,但纵然模糊,也不能遮掩她那越发明亮动人的眸彩,好像会吸人魂魄的黑珍珠,瑰丽无比。
一手拿着遮体的绿叶,一手撑起身体,使劲摇摇脑袋后,视线定格在了正对面的小男孩,眼神有些呆滞。
“你谁啊?”
不仅脑子很混沌,就连身体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浑身无力感充斥神经:“我这是在哪?我……”
“刺拉拉~~”
想要问些什么,但脑子里像有无数电流在流窜,疼的她当即蜷缩起身子,,咳嗽出来:“咳咳咳!”
小男孩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她一眼,看怪兽似的,把她上下打量了个遍,却没有说话的意思。
鲤笙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瞪眼看向那个木头一样的小男孩,怒道:“你哑巴啊!说话!”
“别人就不提了,我以为你至少会记得我,看来我想多了。”那小男孩一开口,声音稚嫩,但语气却是老练。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鲤笙身边。
因为鲤笙此刻正趴坐在地上,小男孩站着呢个比她高出一个头左右,继续用审时度势的眼神盯着她,妥妥的让人不爽。
鲤笙手扶着身上仅存的绿叶子站了起来,可身体并未适应走动,刚要迈步出去,结果“咕咚”一跟头栽在了地上,险些走光。
小男孩明显露出笑容,一笑而露出的那颗小虎牙格外的可爱:“你现在是叫鲤笙是吧?现在你的身体不受控制,要个一时半会才能好,你就乖乖坐着别动,不然吃苦的是你自己……”
小男孩说的每一句话都让鲤笙目瞪口呆。
不过,她倒是很听话的没有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轻笑的看向对于她的酮体毫无反应的小男孩,“你搞清楚,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叫鲤笙,什么狗屁现在叫鲤笙啊?说的好像以前我不叫鲤笙似的……”
“……”
小男孩的沉默让人心里直打鼓。
鲤笙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赶紧转移话题:“话说你谁啊?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我的同伴呢?”
她模糊中记得发生过的事,但又记得不是很真切,从洛爵出现在宣武门的时候开始,便开始如梦如幻了……
“你又哑巴了?说话!”
“你自己的事情,现在还记得多少?”
“我现在问的是你。”
“你先回答我。”
“凭什么?是我先问的。”
“……”
小男孩脸上露出无奈,轻呼了口气,“你倒是还保留了点原先的脾性……”
你妹呀,就不能说人话?
鲤笙不能镇定了,这根本无法沟通,深吸一口气,当即大喊:“九哀!羽毛!犬火!玉儿!这有个神经病,你们快过来啊!”
神经病……
小男孩嘴角抽了抽,倒也不阻止她大喊大叫。像是看笑话似的,抱着胳膊,一派自然惬意。
奈何鲤笙喊哑了喉咙也没人应声,再看看这绿叶蔽日的深林,突然心中打鼓。
她这莫不是被绑架了?从惊阙山?可能吗?
“喂,我的同伴在哪?”不能冷静,太诡异了:“怎么一觉醒来,他们都不见了?”
“一觉醒来……”
小男孩重复这句话,面色一沉:“啊,你竟然不知道自己死了?”
“死了……?”鲤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并不相信:“开玩笑,为什么我会死?”
“你为了猾欠跟罗雷打起来了。”小男孩挑眉:“后来为了救洛爵而死。”
鲤笙瞪眼:“救九哀?我才死的?”
这么说来,她好像的确隐约的替谁挡刀子来着,原来是洛爵啊!
啊,不对,也只能是洛爵,不然,别人她可没那么好心。
固然记得不是很清楚,鲤笙晃晃好像掺了水的脑子,迷蒙着眼看向那个似笑非笑的小男孩,突然没了力气:“喂,既然我死了,,那我现在是在天堂?你是天使?”
“……”
“啊,怪不得气质这么显老……”
“我不是天使,也不知道你说的天使是什么东西。鲤笙……”突然而来的压抑口吻,让昏昏沉沉的鲤笙神经一紧。
紧锁着眉头看他漂亮可爱的童颜,那双刚流过血泪的眼睛带着几分血红,一把抓住鲤笙的肩膀。
鲤笙急忙挣脱,她可没兴趣让一个小屁孩上演霸道总裁的戏码:“你妹,别动手动脚!”
“我是云图。”更为低沉的嗓音,化为略带磁性的一句话,四个字。
鲤笙一愣,定定看着他,像是透过他,在看着别的什么,眼睛瞪的溜圆,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他小小而又冰冷的手,“你……”
云图见她有反应,顿时激动:“对,我是云图,云图啊!”
“你是云图……”鲤笙握住他的手,眼眶通红:“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个头啊!”
“咚!”
一把将云图推到一旁,云图没想到她变脸这么快,一下子被她推倒在地,摔了个屁股蹲。
鲤笙呵呵一笑,甚是无语:“我管你是云图还是糊涂?快把老娘送回我朋友那里,不然让你好看!”
“刷啦!”
鲤笙急急站起,身上遮体的绿叶滑向一旁,又再次让云图看了个遍。
云图那双眼睛除了惊讶,其他根本装不下,一脸淡定的反应倒是让害臊的鲤笙越发羞的脸面通红。
“你转头过去,不准看!”
“啊……”云图被她一喊,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没什么想法,但还是道了声抱歉,赶忙转过头去。
鲤笙急忙用造物法将绿叶幻化成一件简易可穿的长袍,原本以为以她的灵力可能会有些不中用,结果却出人意料的好,那绿袍在手里的触感就跟真的一样!
“好了没?”
云图不耐烦的催促了一遍,。
“……”
无人应声。
“啊……”云图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回头,见后面什么都没有,不禁恍然大悟:“真是,又来这一套……”
鲤笙人不见了,但云图倒也没有多紧张,只是摊开手心,在白光充盈于指尖时,闭上了眼睛。
世间万物仿佛在眼前一一成像,而鲤笙的影子很快被搜索到,仅仅用了说话功夫。
鲤笙并没有走多远,就在离他几个拐弯之处,因为刚重生的关系,手脚不利索所致。
云图缓缓睁开眼睛,一道血泪又从眼角流出,不待他用手指擦掉,在滑落之前化作一层薄薄的烟雾散尽而去。
“虽说我不是故意打开幻境山的结界,可你竟然被引了过来,也该是你与鲤笙的缘分吧?”
不知跟谁说话,刚说完,突然面前白光一闪,方才那条白蛇便出现在了面前草地之上。
小白蛇与方才相比,身体要长了一圈,身上的蛇鳞在月光下像是白银,闪闪发光。
而那如红宝石般绚烂的蛇眼看着云图,蛇信吞吐间,便‘嗖嗖’的游走到了云图脚边顺着他的脚腕往上滑,最后缠绕在了他的胳膊上。
云图知道他没有恶意,再说,他也没想到使用自己的力量会在不凑巧的时间段不凑巧的跟白蛇扯上关系,也很无奈:“你既然已经来到这边,那就先跟着我们吧!等忙完了螣蛇之事,我再想办法把你送回幻境山……”
话是这么说,但幻境山的结界开启没有规律,而唯一知道方法进入其中的只有巫山的浅紫。
云图想想浅紫,随后摇摇头:“也只能以后再说……”
“嘶嘶--”白蛇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他的话,吐吐蛇信,然后就忽然变作透明,隐了身形。
云图知道它还在,只是不使用灵力的话,看不到它罢了。
没有过于的停留,一个响指,便出现在了鲤笙所在树下的树枝上。
鲤笙坐在树下,看起来十分的无力,一看到云图追了过来,本来就因为迷路而憋住的火气又冒了出来:“喂!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根本出不去……肯定不是天堂吧?”
云图在树头踢踏着脚,“天堂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地狱……”
第302章 无题
冷,这鬼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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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笙微微愣住,倒是想要充耳不闻,但奈何她是好奇宝宝,怎么可能憋的住:“什么意思?变成地狱?还有,从刚才我就想问了,那边……”用下巴点了点雷区方向,眼神一沉:“是怎么回事?可以感觉到一股很邪恶的灵压在不断的扩散,若不是那团雷云阻隔,想必后果不堪设想……”
“可还有其他感觉?”
“嗯……我还感觉到了百步琅师父、稻凉师兄以及莫惊云的气味和灵压,他们现在可还在这里?”‘死’过一次后,现在鲤笙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即使隔着百里之远,也能识别而出。
貌似随着身体的恢复,这种感觉越来越精准,反而有些躁得慌。
云图微微点头,看不出表情:“雷区之下的逆龙塔已经被螣蛇所毁,那下面困了无数怨灵,若是其冲破雷区而出,必将霍乱八荒,不得安宁。”
“昂。所以我师父才会来这里啊!”鲤笙只是感叹,并未有去找百步琅的意思,善变的态度也极为让人摸不透:“所以,你还是没有解释你到底是谁。”
话锋一转,竟然又绕到了这个问题上。
“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就算你想埋怨我忘了你,那你至少要像第五瞳那样,想要让我记起你的话,就跟我透漏些自己的事啊?毕竟我被封印了几万年,记忆被结界剥夺,很多事都忘了……”
最主要的是,她是鲤笙,不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别说记不起,根本一丢丢的的记忆都没有。
也真是奇怪,穿越的是灵魂,可这具身体却跟她的相容性很好,就像本来就是她的身体,时间久了,都要忘记自己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云图听她这么说,也不急着回答,低头看了看被白蛇缠绕的左手,道:“我是谁……并不能告诉你。不,不对,是不能我主动告诉别人我是谁……”
鲤笙低笑:“呵,意思就是让我猜呗?猜对了有奖没?”
“你们需要我,仅凭这个还不够?”
“谁说需要你了?”鲤笙极为纳闷,有点确定两人聊的是同一件事?“我连你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会需要你做什么啊?话说,你能做什么才敢这么说,我还真的挺好奇……”
不过是个小屁孩,结果出人意料的像个长辈,眼神中的苍凉感不禁让人怀疑他到底活了多少岁。
云图不语,却是冗长的沉默。
鲤笙拍拍大腿,再次站起来:“你什么都不说,那要我怎么相信你?”
无奈的叹口气,正大光明的走开。
云图看着她的背影,张张嘴,可声音仿佛卡壳在了喉咙,愣是什么都说不出。
固然他知道天下的一切,可在向别人证明身份时,总是无话可说。
“我真的不能说啊……”
低声呢喃着,抬头仰望星月,眼眶骤然的通红,这种时候才像个孩子般,急忙伸手捂住了脸。
“喂,你莫不是有不能说的理由?”
突然,鲤笙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委婉而又无奈。
云图浑身一颤,不等鲤笙靠近,便突然转过身去一把搂住了鲤笙的腰:“我保证绝无害你之意!”
“啊哈哈……”鲤笙深吸口气,面对紧抱着自己的“小孩子”,果然还是做不到绝情:“你是故意变成一张小孩子的脸吧?这样让我怎么拒绝你呀?”
好像在欺负孩子一样……
云图松开她,也是无奈:“这样貌并不是我自己决定的。”
鲤笙浅笑:“还有谁能替你决定……”
啊,这话里的意思,他……不是自然出生的妖怪,而是人为制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鲤笙好奇至极,但又看不到他的元神,之前还纳闷来着。
因为是人为制造而出,所以没有元神,她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提到身份,云图突然又闭口不言。
鲤笙真是无语了,好在感觉他不是个坏人,可以一起行动。
再说,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环境里,先打听清楚情况才是上上策。
话锋一转,又道:“你方才说我们需要你是吧?怎么个需要法?”
说到这个,云图眼神一亮,但在看向雷区时又立马暗淡下去。
鲤笙顺着看过去,又道:“那边到底怎么个情况?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正是因为那个吧?”
可以很确定,她能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而至于是不是云图搞的鬼,还得问清楚。
云图想了想,“可能你不记得了。”
停顿一下,迎上鲤笙认真的瞳,又随即改口:“不是可能,是肯定不记得了。”
鲤笙咬牙一笑:“不记得还怪我咯?”
“呵呵。我比较喜欢你原来的性格。”云图不可爱的道。
鲤笙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我就这样!”
拿她跟这具身体的主人比……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云图赶紧改口:“你现在的性格也很好,至少更适合这险恶的江湖。不像从前那么耿直无畏,过于负责……”
“……”
这是说她不负责任,胆小怕事呗?
要不是他顶着一张童颜,鲤笙定然一巴掌扇过去。
“啊,对了。并不是我让你在这里重生的。我没那种能力。”
这话题转移的……
鲤笙哼了哼:“那你怎么找到我的?按你的说法,该是无人知道我会在哪里重生吧!”
“因为我对找东西特别在行,想要找到你并不难。”云图面色一变,好像又牵扯到了他的身份。
鲤笙眯起眼睛:“你的能力就是找东西的话,那你也知道引鲤樽在哪了?”
这只是随口一问,鲤笙并不认为可以得到回答,然而云图却眼神笔直的看着她,像是那就是他的回答。
所以是……知道?
鲤笙瞪圆了眼睛,简直不能信:“你真的知道?”
若是知道引鲤樽的位置,他们就可以第一个找到引鲤樽,这简直起天上掉馅饼,果然老天爷做什么事都有安排!
鲤笙赶紧又道:“能告诉我吗?把引鲤樽的位置?嗯?图图?”
云图:“……”
鲤笙见他一直沉着脸,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呵呵一笑:“唉呀,我就随口一问,你不用往心里去哈~”
在见到洛爵之前,一定要跟云图在一起才行!别急,不能得罪。
“那什么,你还没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暂时不提引鲤樽为好。
想了想,又赶紧加了一句:“我朋友很厉害,不管什么事他们都能解决!而他们一定回来找我,你倒是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啊?”
再被云图那么直勾勾的看下去,可能会吐出来。
云图这才收起冰冷的视线,看向雷区:“滕蛇毁了逆龙塔,放出无数怨灵,打算向神界复仇。”
“神界不是已经消失了?”
“所以他复仇的火焰会蔓延到整个八荒。仙灵界必然会阻止,但目前并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情况,滕蛇还没有分娩,我们必须要在她分娩之前杀了她……”
分娩?
鲤笙一愣:“你说滕蛇要生蛇宝宝?”
听到蛇宝宝,云图凝重的面色微微一抽:“你肯定也忘了当时神界封印滕蛇的原因吧?”
鲤笙没搭腔,这不是废话嘛
“滕蛇原本是象征吉祥的神兽,后来与邪魔相恋犯了大忌不说,还怀了邪魔的孩子。神界有预言,说是神兽产子将会给八荒带来灭顶之灾,而滕蛇恰好又在神界与邪魔大战期间,因压力暴走而吞噬了千百人心,成神界之耻。”
“神界当即派遣神兵神将强行镇压了邪魔,并将其打入极寒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而滕蛇被某位神将用结界封印,将其封印在了地下,一直到此……”
鲤笙点点头,有些疑问:“那位神将为何不直接斩杀了滕蛇,那样也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了?”还要后世人给他擦屁股。
提到这个,云图的视线在鲤笙身上定格了一会儿,随后又不自然的闪开:“那位神将……想必是同情滕蛇怀有身孕,不忍伤害她腹中胎儿吧?”
鲤笙不以为然:“同情也得分什么人吧?那位神将连这种人都要同情的话,根本就不配为神。”
“……”
“凭什么她犯的错,却要我们这些人来弥补……”
“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云图一句话瞬间让鲤笙闭嘴。
淡淡的看着鲤笙不可置信的眸眼,闪过一丝无奈的光亮,声音压低:“你在这里重生,这并不是偶然……”
what?
鲤笙还是不怎么相信:“敢情你的意思是……我放过了滕蛇,封印了她,现在我得杀了她?”
我去!不带这么玩的好吧!
鲤笙突然觉得脑子疼,突突的疼:“开什么玩笑啊?我连螣蛇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为什么是我?换个人不行?”
她可没想过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擦屁股好吧!
云图摇摇头,也是无奈:“这一切都是因果,谁也替不了你。”
鲤笙还是不信,这特么根本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你说螣蛇是我放的,就是我放的?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可不干!”
光听传闻就知道这螣蛇不好收拾,没必要一时冲动就答应揽下这要命活。
云图看她大有撒手之心,又叹口气:“看来结界不仅封印了你的记忆和和身体,连那颗曾经炙热的心也一并封印了啊!”
鲤笙没好气的瞪他:“你才冷血呢!”
“你若不是冷血,怎么能对螣蛇置之不理?螣蛇腹中胎儿早就在长达十几万年的封印中不幸夭折,如今她产下的只是怨念和恨意化身的蛇鬼,若是任由那一刻到来,别说这郎朗国千万无辜民众,可能还要搭上半个八荒...这样你也无动于衷?与你无关?”
云图威严的说着,斥责的口吻令人心头一颤。
鲤笙虽然脸皮厚,但被人这么说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但让她平白无故的接受这种艰巨任务,没有个让她信服的理由还是不行。
“就算你这么说,但八荒这么多门派和高手,没必要非得我来不是吗?”算是垂死挣扎吧!
云图只好道:“那你不妨去问问第五瞳,当时镇压螣蛇之日他也在场。”
说罢,一挥袖,失望的摇摇头,不再说下去。
听到第五瞳当日也在场,鲤笙是懵逼的。
“第五瞳为什么会在场?”仔细想,第五瞳是妖,当日神界派遣神兵神将前往镇压螣蛇,他怎么可能在现场?
云图耸耸肩:“那你就要问问第五瞳,那是为什么了。”
突然又搞起了神秘。
鲤笙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虽然之前听第五瞳说过真正的小鲤鱼是何等厉害,但她是神将之事倒是第一次听说。
话说,这样一说就更加不对了。
‘小鲤鱼’到底犯了什么错才会被封印?啊,难道...
“我被封印是因为放过了螣蛇?”她斩钉截铁的问向云图。
云图只是一愣,却什么都不说,看着她,摇摇头。
“不是因为这个的话?那是因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而当鲤笙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本来还月晴星亮的夜空突然刮起狂风,夜色一下子阴沉开来。
云图看看天,再看看鲤笙,重重的叹气:“我只能告诉你,是为了保护你...”
“咔嚓---!”
伴着闪电,惊雷突然落下,夜空澄明一瞬间,鲤笙好像听到云图说了什么,但又听不清楚。
看看这突然落下的惊雷与暴雨,眼神浓郁了几分色彩:“越是这样,我越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必当年肯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不然这贼老天不会每一次都在关键时刻霹雷,予以警告。
嘛,到底要不要探查清楚,那得等她有那个心情再说。
“你说让我问第五瞳,呵,现在根本没法问……”先前第五瞳闹别扭离开,一直没有回来,谁知道他在哪里。
这话鲤笙没有说出来,显得两人关系不好。
云图却接过话去:“他很快就会找过来,但在那之前,我得带你去看看雷区跟逆龙塔的情况……”
“慢着!”
鲤笙急急打断他,“你说第五瞳会来找我?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的能力于此。”
第303章 可怜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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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提到能力……
鲤笙翻了个白眼:“那你的能力能看到九哀吗?他会不会来?”
提到洛爵,她整个人就笑成了花,脸面羞红的小家碧玉模样让云图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你希望他来?”
“嗯嗯!当然!”鲤笙点头如落米。
“你之前不这样的……”
“……”这是又拿她跟“小鲤鱼”比了。
鲤笙不在意的又道:“你快说九哀能不能来?什么时候来?”
云图无奈的叹气,要被她烦死:“那么希望他来,你喜欢他啊?”
这只是随口一说,但鲤笙却呵呵一笑,眼睛比那星辰还要闪亮:“我才不喜欢他!”
呦,这假话说的,是个人都不信。
云图抽了抽嘴角,又道一遍:“真的,你以前真不这样。你是不是病了?看着好可怜……”
“可怜什么?喜欢一个人怎么了?老天爷把人分为男人跟女人,不就是希望男人女人可以相恋吗?你这话说得,是说老天爷不对咯?”
“我没那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会喜欢一个人,很不对……”云图说到这里,不安的看了鲤笙一眼,随后别过头去,好像看到鬼一样的反应。
鲤笙顿时哑言,她不知道要怎么反驳云图的话,因为他说的那个“小鲤鱼”不是她。
沉默一时间蔓延,而云图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又赶紧打圆场:“那也不能怪你。毕竟身在那种地位,儿女情长不适合你,还是冷傲高贵似霜雪的好……”
怎么越听越觉得“小鲤鱼”有点可悲呢?
鲤笙哀伤的看了云图一眼,呵呵一笑,“原来我真那么可怜……”
云图大惊:“可怜?!”她不让别人说,自己倒说的挺溜。
“活在世上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不知道牵挂是什么感觉,笑容是什么味道,心痛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心跳加速是什么样子,那种人不可怜,又有谁可怜?”r
“……”
“人嘛!活着最重要是一个开心快乐,适当的体会一下痛苦也未尝不可。若要我像她那般完美的活着,我宁愿下地狱……”
云图眸光一沉:“她就是你……”
所以说,果然言多必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
鲤笙赶紧哈哈一笑:“我就说我以前活的太枯燥了嘛!你看现在多好……额,除了没有以前的记忆,我活的更自由了,大概让我失忆这就是神的旨意吧!”
云图眉头皱的更狠,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也更沉,好像一直在隐忍一样,笔直的看着鲤笙,却不说话。
鲤笙被他看的浑身发毛,赶紧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外袍:“只要知道我重生了,九哀一定会找过来,我等他就好~那个,这附近有没有村庄?我得弄套差不多的衣服……”
“……”
云图目光如炬的看她闪烁其词,好像憋了一肚子的话都在看到她身上漏风的幻袍时咽了下去。
缓缓站起,走到她身边,一挥袖,便从随身携带的万宝袋中拿出一套皱皱巴巴的男人袍,递到鲤笙面前。
鲤笙:“……”
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不一早就拿出来?
云图很理所当然的看透她眼神的意思:“忘了。”
鲤笙“……”
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埋怨这个衣服好不好,鲤笙接过,找个地方就麻溜穿上,但果然是男人的衣服,稍微有些长不说,看起来就像隔壁的屌丝哥哥,鲤笙也只能呵呵哒了。
有比没强。
再出来,云图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野山鸡给烤的差不多,回头看向鲤笙,将其中一只晃了晃。
鲤笙闻到香味,“手艺不错嘛!”接过,在云图旁边坐下。大口咬了一块鸡腿上的肉,肉烤的刚刚好,像是一条游动的小鱼,不等吞咽就随喉咙而下。
鲤笙再咬一口,顿时想哭。这都多久没有吃到肉了?真是想死她了!
“我跟你说啊,你的手艺都能赶上我们那边的名厨一刀斩了,他做的的烧鸡,那可不吹,外焦里嫩,油而不腻……”等等,她这是在说什么?
鲤笙“嘎”的一下刹住车,嘴里含着鸡腿,满嘴油光,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此刻云图正用如火如荼的眼神看着她,刺的鲤笙脑门一阵突突的疼。
法克哦,给云图弄一副孩子脸,这绝对是他的制造者的阴谋!
鲤笙伸伸脖子,表现的波澜不惊,继续咬了一口鸡腿,“……我们吃完鸡以后干嘛去?”
这肯定不自然。
云图并没有在意,倒不如说,他根本就为鲤笙那一脸饿死鬼相给吓到了。
他认识的小鲤鱼跟面前的鲤笙,真的是同一个人?
深切的怀疑。
“你并未嚷嚷着要去找百步琅,我倒是挺奇怪的。”
云图突然道。
啊,幸好他没在意方才她的话,不然追问起来又是麻烦。
但这个话题也是鲤笙不太想说的,沉默片刻,直到云图往篝火中加了点干柴,这才开口。
“为了猾欠跟罗雷闹翻不说,还打破了宣武门的结界。我没脸见他。”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早晚都要离开惊阙山,没必要牵扯太深了。
云图点点头,“在我看来,你分明不想跟惊阙山的人有太多牵扯,这是在撇清关系吧?”
这个小子莫不是脑袋上长了根天线,怎么说话这么准?
鲤笙故作泰然:“本来我们进惊阙山也是为了找东西。东西没找到不说,倒是添了各种麻烦。啊,可能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吧,不然麻烦干嘛总是跟着我跑?像别人说的,我就是一无名妖怪,修为不高,连自己是个什么妖怪都不知道……”越说越丧气,这赤,裸裸的实情让人无奈。
云图盯着她看了一眼,大大的眼睛扑闪着光,似笑非笑:“你这副抱怨的模样我一直想看。”
鲤笙挑眉:“现在看到了吧?”又拿那个她说事:“哼,但我跟以前的我不一样,我不是她,我是鲤笙。”
“小鲤鱼就是鲤笙,但你是鲤笙,却不是小鲤鱼。”云图绕口令一般说完,深深看了鲤笙一眼,伸手便指着雷云方向:“天一亮我们就去那边。不能再等了,得趁着滕蛇分娩之前进入。”
话题硬生生的折转,鲤笙感觉到其中违和,但却忽略不计。
抬头看向雷区,感受到其间无限恐怖之力后,眸眼之内又落满哀愁:“我看还是再等等九哀他们把!你不也说第五瞳会来么,等我们人都到齐了,再一起行动岂不是更好?”
“不行,那时候就晚了。”云图继续坚持,敢情在他眼中,鲤笙是万能的一般:“只要有你就够了。人多了,行动反而坏事。”
鲤笙只好退一步,谁让他知道引鲤樽之事呢:“那不用等九哀,至少等等第五瞳吧?你不会想着就靠我们两人,就能杀到螣蛇面前吧?喂,你太高看我了!我现在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绝对不可能……”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打算靠武力来解决这件事。”云图说的很坚定,好像这事该怎么做,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一样。
鲤笙呵呵一笑,甚是僵硬:“云图,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靠武力?你以为螣蛇好说话?她可是忤逆过神界之人,你真觉得三言两语就能把她说服了?”开玩笑也得分场合吧!
云图点头,还是那般坚定不移,认真到让人上火的地步,语气沉着:“是你把她封印的,若说能阻止她的人,也只有你。”
“……”
这句话,还在真的让鲤笙无可反驳。
照他的意思,这屎盆子,她还非得端起来不可咯?
云图见她动摇,随即又重复一遍:“只有当年对她网开一面的你出面,这件事才有可能以最小的伤亡解决。说白了,这也是你为自己当年的判断失误必须承担的风险。鲤笙,你难道要逃吗?”
逃?
这可真是刺耳的一个字。
鲤笙想说不行,不要,不愿意,但手指甲都要掐进肉里,疼到不行所挤出的却是四个字:“我知道了。”
略带沉重而又无奈的口吻。
不然还能如何?继续狡辩下去太丢人了,还不如就此接受,哪怕为此丢掉性命,至少证明她不是没胆量承担责任之人,虽然那并不是她犯下错……
再说,死也没什么好怕,她还会重生不是?
有些时候,面子的确比生命重要。
云图见她妥协,终于露出笑容,“这才是我认识的鲤笙嘛!”
鲤笙苦笑着摇头:“你开心就好。”
“只要能阻止螣蛇,你必定会扬名天下!”云图突然激动道。
敢情这是他的目的?
鲤笙笑着摇头,“我对出名没什么想法。”但转念一想,“但是九哀需要。”
试想,若是洛爵的灵使阻止了螣蛇这种大新闻一传出去,那八荒上下不还得对洛爵刮目相看啊?说不定,洛世奇都要对他赞口不绝。
“让洛世奇目瞪口呆,这的确很不错……”
“你想多了。”云图不住的摇头叹气,极为可惜似的:“洛世奇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现在急于找到十二地支,如今正在朝域,看来打算用无棱图找到剩余地支的位置……”
“无棱图?”
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鲤笙的视线猛然定格在云图脸上,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眸光闪烁:“云图,你说你知道引鲤樽在哪是吧?”
一听她突然提起引鲤樽,云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眼底的波澜消失无影:“现在没说引鲤樽,说的是螣蛇之事。”
“连长耳跟浅紫巫女都无法知道引鲤樽所在,你怎么会知道?不会是骗人的吧?”
“不是。”云图斩钉截铁的道,透过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所言非虚。
而正是这种态度,鲤笙更加肯定自己没有猜错,若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一趟可真的来对了。
当即一手搭住云图的肩膀,小声的在他耳边呢喃一句:“若你知道引鲤樽所在,那你手上一定持有无棱图吧?”
云图:“……”
能说害他白期待一番吗?
看着鲤笙甚是期待的眼睛,狠狠的摇头:“没有。”
以为她知道了他是谁,结果还是落空。
纵然很失望,云图却笑着拍开鲤笙的手,在转头之前都面带着笑容。静默的走到一旁,在一棵树下盘腿而坐,随即闭上了眼睛。
突然起来的尴尬让鲤笙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算她猜错了,气氛也绝对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看看已经开始休息的云图,真心不知道他硬生生终止话题是为了什么。
鲤笙拖着下巴,看他柔滑的侧脸,无声叹口气。
云图知道无棱图下落的话,那只能听他的,管他什么雷区螣蛇,都比不过无棱图。
如果阻止螣蛇是云图所愿,那她唯有勇往直前。
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险恶世界,鲤笙又禁不住捂着脸苦笑:“看,我到底是有多喜欢你,把自己搞的像个不知死活的白痴一样……”
关键是,人家洛爵还不领情。
重重的叹气声中,黑夜渐沉。
另一边。
稻凉回到莫惊云处时,百步琅已经回来,惊阙山的弟子在附近被烧毁的村子里找了个还能凑合的大院,集合在一起。
百步琅正襟危坐在一条椅子上,旁边站着一脸凝重的莫惊云,莫非辞与流冰阁弟子还在周围巡逻,而莫惊云的对面站着的则是几个身穿蓝袍的女弟子,为首的正是长云。
稻凉一进来,冲百步琅行礼,便站到了莫惊云身侧,目光如炬的盯着长云看。
长云好歹也是入乐八荒十大美女的宝座,虽然不悦稻凉如此直视,但也不能表现出厌恶,依然冲他作揖行礼,自我介绍:“流冰阁,长云。”
稻凉也作揖,礼貌回礼:“惊阙山,稻凉。”
作罢,看向百步琅:“师父,弟子有事禀告。”
百步琅相比开始,面色缓和了几分,但听到稻凉有事禀告后,表情立马又僵硬了几分,看向长云,不缓不慢道:“你先回去告诉须弥月掌门,天亮后我便带人登门拜访,以便商议共同对抗螣蛇之事。今天夜色已深,你们暂且回去吧!”
第304章 离山受阻(谢k哥和氏璧!)
长云却道:“师父已经摆好了酒宴,打算隆重接待一下掌门……”
“明天再说吧!”百步琅又重复一遍,还是不温不火。
长云可是奉命来接人的,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刚要上前,却被莫惊云挡了下来。
莫惊云笑着道:“掌门师尊连日来忙着处理公事,明日再说可好?”
礼貌的笑容配着严肃的语气,很显然长云再说下去,就是不讨好了。
想了想,也只能作罢:“长云明日在过来接诸位前往流冰殿……”
“我们自己会去,就不用劳烦你们了。”莫惊云还是笑着道,很显然对于长云所说的话有些抵抗。
试想,百步琅都亲自过来了,怎么可能让流冰阁的人带路,又不是说不知道流冰阁的大门在哪?
长云想是莫惊云误会了自己的好意,但也不能再解释什么,微微点头作揖,看向百步琅,“那晚辈先行告辞!”
身后的几个女弟子,随后一起跟着长云撤离了大院。
随后,靠在大门口的弟子关上了残破的大门,而稻凉又微微一扬手,便在院子上设置了一圈隔绝结界。
百步琅问道:“听说你去了附近的雷脉,可查到什么消息?”
稻凉并不卖弄关子,道:“师父,方才弟子在雷脉上感觉到了鲤笙师妹的灵压,但因为只有一瞬,并不太确定,随后弟子便遭到攻击,雷石被全部卷走。更为奇怪的是,弟子无法分辨在雷石消失前出现的白蛇,是真实还是对方故意扰乱我而制造的幻像……”
“这世上还有你无法辨别的幻术?说来听听,你看到了什么。。”百步琅来了兴趣。
稻凉想起所看到白蛇的三分蛇信,神色一怔:“弟子看到一条白色的蛇仙,盘在地上,仅有半米长,但那三分的蛇信弟子绝对没有看错!”
如此一听,莫惊云与百步琅面面相觑,稍有吃惊。
莫惊云道:“蛇仙乃是神界之人,如今神界消失十万年有余,你如何能看到?该是幻觉吧!”
稻凉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但感官上却明确的告诉自己,那是真实的。
“话是如此,可那蛇仙身上散出的纯灵压虽然不稳定但却是真的。那的确是神界……”抬头看向夜空,有种敬仰之情在稻凉脸上晕开:“……才会有的神息。弟子绝对不会看错,而且怎么看,那白蛇也是穿越另一处结界而来,仅仅出现了一会儿又消失于结界中。师父,那您怎么看?”
百步琅不说话,他相信以稻凉的力量还不至于被对方幻术所迷。但又跟莫惊云一样,对那条白色的蛇仙心存疑虑。
神界消失了十万年,十万年间妖魔鬼怪倒是出现不少,唯有神仙什么的是一个都没露面。
莫惊云又道:“掌门师兄,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个蛇仙来,莫不是跟螣蛇是一伙的?”
螣蛇在坠入魔道前可是神兽,不免认识些神界之友,这也不无道理。
百步琅却不这么想,摇摇头:“未必如此。不管稻凉看到的是什么,这事暂且不要声张。若对方有意出现。他日必定还会自己找上门来。只是对方是敌是友,那就不好说了。”
“师父,虽然有人攻击我,但并未下死手,想必没打算与我们为敌……”
“那倒未必。若不是敌人,他又何以攻击你?”莫惊云的小心谨慎有时候显得紧追不舍。
稻凉语噎,细想当时他的确没有攻击之意,对方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过来,且那一刻的杀意是真实的,要说违和的地方,也就是在看到那白蛇之后,杀意顿时像被清除了一样,变作了不稳定的灵压。
稻凉有些怀疑,攻击与白蛇毫无关系,白蛇只是恰巧出现在那里罢了。
但这是猜测,没又确凿的证据,说不出口。
“你说的对,是我轻率了。”不然还能如何?
莫惊云点点头,并没有挤兑他的意思,还是那般和蔼的表情,道:“那条白蛇暂且就不要管了,还是想想要如何突破雷区吧?那无名男孩的预言若是真的,那我们必须要在螣蛇分娩之前进入雷区制止方可。”
看向百步琅,百步琅好像在思考别的,踏上这郎朗国界之后,总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渺茫感。莫惊云也很纳闷方才他消失那一会儿是去干什么了:“敢问掌门师兄已经想好对策了?”
“对策?”百步琅似是一愣,回过神来。
定睛看了莫惊云一眼,随后又瞄了眼稻凉,目光最后落在夜空乍现的雷电之上,嘴角扯了扯,僵硬的很:“惊云,你可还记得八荒奇鉴上关于螣蛇的记载?”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莫惊云点头:“螣蛇在坠入魔道前乃是神兽,后来触犯神规剔除神籍后被贬成妖,因吞噬千百人心提高修为,意欲杀回神界,后为神将消灭……”一个灭字,还未说完,莫惊云也发现这事实与奇鉴上的事件记载根本不相符,不由得没了声音。
奇鉴上说的是螣蛇被消灭,可这被消灭的螣蛇又是怎么复活过来并摧毁了逆龙塔呢?若那小男孩说的螣蛇分娩是真,那又是怎么回事?
谁都知道,神兽不可生产,因为那是天灾的征兆……
“天灾……”
想到这里,莫惊云与稻凉的神色同时架不住了,刷的铁青了脸色。
百步琅深邃的的看着二人,沉重的点点头:“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关于螣蛇一事,神界对外宣布的并不是事实。八荒奇鉴的记载被改动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想必神界也不曾预料螣蛇会卷土而来吧?”
说到这里,百步琅的语气加重了几分,不免惆怅。
莫惊云道:“那到底因为什么螣蛇才会……”
“真正的原因,只有见到螣蛇问清楚了。”百步琅更是沉重:“至于雷区,我想若是须弥月掌门肯与我联手的话,应该可以送几个人进去。而送谁进去,还需要另加斟酌一番……”
稻凉急忙道:“师父,您打算制造灵元圈?!灵元圈是最为耗费灵力的咒法,若要供几个人出入,没个几百年的灵力根本不行,您不能这么做!”
百步琅却笑了笑:“为了天下苍生,不过是几百年的灵力,这有和不可?徒儿,你既是我的弟子,就应该做好随时为八荒而献出自己的准备。怎可如此鼠目寸光?”
这句话,说的稻凉心中一颤,当即羞愧的低下了头:“弟子知错。”
可百步琅把几百年灵力说的好像是小事一桩般,但只有近身之人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如何。
他真是太拼了,拼过头了。
百步琅又道:“若是须弥月掌门不肯相助,我也会送两个人进去。而那两个人肩负的重担非同小可,能不能破八荒之危就全靠他们了……”
说这话的时候,百步琅明显是看着莫非辞所在的方向,眼神中的意愿甚是明显。
莫惊云自然看的清楚,没有吭声,就算开口,他又能说什么?
稻凉却不假思索的接过话去:“师父,以前都是岁聿师兄一马当先,现在也该我这个老三出出风头了。让我去吧!”
百步琅满意的点头,拍拍稻凉的肩膀:“一旦进入雷区,生死由天,你可要准备好了。”
雷区之中,如今情况到底如何,谁也不知,但凭螣蛇被封印了十几万年来看,若是处理不当,必然有去无回。
莫惊云想想后果,心中胆寒,可还是咬牙道:“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也该为八荒做些什么了,让非辞去吧!”
百步琅很理解莫惊云的想法,但也没有办法,虽然说现在可以返回惊阙山找几个比莫非辞厉害的人过来,可时间不等人。
“那就这样决定了。天一亮,我们就前往流冰殿!”
***
另一边。
仅是一夜,逆龙塔被毁之事很快传遍八荒各处,大街小巷虽没有多大变化,却是人心惶惶,到处可见几个人聚成一团在讨论逆龙塔之事。
洛世奇与溪叠自然都有耳闻,但这两个主子却充耳不闻,想必理由也是因为知道百步琅亲自去了前线镇压。
想啊,惊阙山的掌门亲自出马,哪里还有摆不平的事件?
他们担心纯属浪费,因此两帮人马按兵不动,该怎么等无棱图现身,还是怎么等,日子过得相当一如既往。
而此刻惊阙山上的洛爵等人就不那么镇定了。
昨夜洛爵手上的梦乌鸟突然有了反应,挣脱开掌纹化作一只翩然起舞的飞鸟,不停环绕在宣武门上空,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化成朗朗两个大字。
洛爵等人刚察觉异常,在太阳初升之时,梦乌鸟化作一道流星,突然窜出天际,在空中形成一道琉璃色的流线,异常的华丽漂亮。
洛爵一看,就知道是鲤笙复活了,而鲤笙果然没有在宣武门复活,而是去了朗朗国。
时间点恰好赶上宣武门做重建工作的弟子来这里,正面撞上了要打破结界离开的洛爵等人,为首的弟子不是旁人,正是夙雪峰的司雪衣以及莫惊云的大弟子离骚。
司雪衣见几人打算再次打破百步琅重新展开的结界不辞而别,顿时不满:“你们要做什么?”
语气微凉,配那副冷月之色,着实寒凉。
“去找小鲤,你最好别拦我,不然我连女人也打!”天羽月还真是一张口就是得罪人的,一句话,得罪了司雪衣不说,更是得罪了在场所有女人。
犬火赶紧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了他一眼,跟司雪衣赔笑:“他开玩笑的,各位女侠不要在意啊!”
说着,狠狠掐了天羽月一把,但天羽月没有痛觉,根本察觉不到疼,用眼神又瞪了回来,仿佛在说,赶紧跟上梦乌鸟重要!
第五瞳不多说,也知道梦乌鸟留下的痕迹一旦消失就会跟丢,赶紧一挥袖,制造了一个传送法阵,省的还要打破结界,引来惊阙山弟子的追究。
“我们不打破结界,这般安静离开可好?”他压低了语气,笑的奉承。
离骚知道百步琅都拿这帮人没办法,冲司雪衣使了使眼神,意思就是放他们离开。
但司雪衣跟鲤笙有私人恩怨,知道这是要去找她,自然不会打算就这么失之交臂,冷哼一声:“若是离开此处,你们便与惊阙山毫无瓜葛,洛九,啊,不对,是洛爵才是。我听说你哥是南落火当今的国主洛世奇,而你身背血债,确定要离开惊阙山这座大山?”
这话说的……
沉默了许久的洛爵,知道自己再不开口就要被人小瞧了,。
但他其实还真不在乎司雪衣的这几分冷嘲热讽,倒是那一句洛世奇让他抽痛了神经,无意识的站到了司雪衣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眸眼如画,唇角如钩:“我本就没打算倚靠这座大山。何况这座大山也扶不住我。”
反手一指身后的同伴,仅凭这些人,就是一片天,哪里还用得着大山。
“……”
一句话,傲气冲的众人谁也无话可说。
司雪衣愣了愣,更是语噎。她原想讽刺不成,结果反被给了个下马威。
她顿时明白,洛爵看似温柔似水,实际上却是她望而却步的存在。
司雪衣恨恨别过头去:“不就是靠着几个妖怪才敢这么耀武扬威……!”
“刷--!”
不等司雪衣说完,洛爵毫不留情的如同一道快速的闪电,在一瞬间夺过了她手中的佩剑不说,修长的手指之间更是夹着从她秀发之间剪下的橙色发带的一段,拿在手中扬了扬后,‘嘡啷’一声将剑丢在了地上。
不言一语,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踏上了第五瞳所制造的结界。
司雪衣瞪眼看着洛爵,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处将怨气释放,握紧的拳头,尖尖的指甲都要把掌肉掐出血来。
离骚看她一眼,也不敢多说,任由洛爵等人离开。
“洛九哀!”
而法阵还未开始启动,随着一声划破长空的呐喊,挽虞的身影出现在了朝霞之下,一身红袍,在一众白袍间更是显眼。
“带我走!”
眼看法阵开始不停闪烁,而挽虞还有十几米距离,她不由得大喊“不要丢下我!”
第305章 带她一起上路
隔着老远,洛爵就看到她手上还端着一碗什么东西,应该是早饭之类的粥。这几天她一直在厨房捣鼓这些东西,说要先征服他的胃而不懈努力着。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十几年双手不沾生水的大公主一进厨房后是什么场景,第一天差点烧掉厨房不说,第二天更是烧掉了惊阙山三天的口粮,不出三天,她就被禁止使用厨房。
至于后来她在哪里学习烹饪技术,那就不得而知了。
洛爵听闻这些也只是无奈的直叹气,心中一个鲤笙就足够他受的了,他可承受不起另外女人的爱意。
在跟挽虞的视线对上时,他很无情的避开了。
挽虞可是公主,不要沾惹的好。
而挽虞呢,她看到洛爵看到她了,心里正高兴呢,结果洛爵又别过脸,搞得所有的那是一个误会一样。
在疾驰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仿佛手中端着的不是粥,而是烙铁那么灼热,烧的她恨不得甩手不干!
犬火他们自然也看到了,而洛爵态度很明显,谁也不敢多说。
法阵就要消失时,第五瞳却突然将法阵停了下来,故作无奈的摊摊手,在众人的瞪视中,摸了摸肚皮,倒是不满的嘟囔:“我有什么办法,我饿的都没力气启动法阵了……”
“……”
他这分明是想让挽虞跟着他们一起走。
挽虞见法阵停止传送,立马又一脸的喜悦,停下的脚步加快,一会儿就冲到了洛爵面前。
正面迎着洛爵微微抽动的脸,而笑的灿烂,“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说着,又看向第五瞳,颇为感谢的将手中的粥递到了他面前:“不用客气……”
第五瞳瞥了眼碗里绿油油的糊状物,根本不能确认那是什么的产物,赶紧摸着肚子,呵呵道:“我可是妖,不用吃饭……”
天羽月立马不满的嘟囔:“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肚子饿了来着……”
“哈哈,羽毛你要是想吃就直说。”第五瞳又让挽虞把那粥往天羽月面前推。
天羽月自然不会搭理他,别扭转过头去。
挽虞见众人都不打算吃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顿时眼眶一红,作势就要把碗摔了:“既然没人吃,还不如扔了……”
“给我吧!”洛爵突然伸手接过那蓝色的琉瓷碗,冲挽虞笑了笑。
旁人反正是看得出他笑的有多苦涩,而在挽虞眼中,那抹浅浅的笑意却是蜜糖,甜的她立马又换上一副晴空万里,整个立马往洛爵胳膊上一趴,又变成了树袋熊:“这可是人家用一个早晨做出来的,九哀你可要慢慢品尝哦~~”
众人:“……”
这个女人……
而第五瞳随后重启了法阵,眨眼一下消失在了宣武门前。
司雪衣与离骚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对于第五瞳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往此处的力量深感震惊。
司雪衣停顿片刻,这才松开了紧握的手心,一扬手,地上长剑便嘡啷一声飞回她手掌之中。
被鲤笙当众羞辱了一番,如今又被洛爵如此讽刺,这三人的仇也算是结下了。
离骚看司雪衣脸色不好,急忙道:“雪衣师妹,洛爵之事,不是你我能插手的。若是你师父问起来,还望少言慎行……”
“……”
司雪衣知道惊云峰掌座的儿子莫非辞跟洛爵一行人的关系好,当着离骚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冷哼一声,带着弟子就往回走,看来不想下这里多呆一刻。
离骚无奈的搔搔头,冲身后弟子道:“重建宣武门的任务就交给我们了,今日之内必须完工,我们可要加把劲了!”
说到第五瞳制造的传送法阵,看似只是随便制造而成,其实不然。
自上一次寻阙选上跟鲤笙闹掰,他知道将来必定还会重返此处,故此当时就在所经之处施了法,而之所以进不来惊阙山,也是因为外围结界突然变动所致。
从里面往外出,好出,但往里进,就没那么容易了。
顺着原先设置好的传送法阵,这一路走到惊阙山外围结界边缘地带倒也快。
而整个过程,众人都绷着脸,唯有挽虞一脸要度蜜月似的紧紧抱着洛爵的胳膊不放,那个欢天喜地。
“咚!”
穿过最后一道结界壁后,几人犹如一道流星,划过长空,落在特朝域最大建筑物王城最上方的空中。
几人但是还好,挽虞因为突然失重整个往下掉不说,划破长空的惨叫更是让她形象全无,不停撕扯着洛爵的衣服,“九哀啊啊,掉下去了,掉下去了!!!”
洛爵无奈,只好伸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挽虞公主,我们不会有事的,你睁开眼睛看看……”
几人一出结界,犬火就急忙张开了结界,已经习惯御空的人自然没感觉,挽虞还是第一次站在空中,害怕也是自然。
听到洛爵的话,挽虞睁开眼睛,但还是死死抱着洛爵,“真的没事……吗?”
吗字没说完,一看自己脚下辉宏的建筑,当即又死死抓住了洛爵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
众人:“……”
这挽虞是在借机吃洛爵的豆腐吧?
犬火无奈的看了浅玉儿一眼,人家挽虞是公主,洛爵都那么为难了,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
天羽月早就看不下去了,瞪了洛爵一眼,转身出了犬火的结界,一个人往地上落下。
第五瞳看笑话似的笑了笑,一看他就是故意让挽虞跟上来的,“洛爵,我们先下去,你快点跟上啊……”
说着,一个挥袖,也出了结界,转瞬跟着天羽月一同离开。
洛爵轻叹口气,使劲一扯,这才给挽虞从身上扯开,语气压抑道:“公主,男女男授受不亲,还请不要这样。”
挽虞却突然矜持起来,转着自己的秀发,眸光辗转:“啊,不好意思,我刚才吓到了……”
“结界很安全。”洛爵面无表情的道,看向犬火:“犬火,公主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犬火纵然心里边不乐意,但还是得顺从,在洛爵离开的后一瞬,就扶住了乱动的挽虞:“公主,虽然结界很安全,但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这毕竟是在三千米高空,掉下去可不是儿戏……”
挽虞冷哼一声,“我要是掉下去,你就摊上大事了。哼!”
犬火扯了扯嘴角,啥也没说,拉着挽虞也跟着来到了地面。
几人落在王城的正前门,因为突然从天上出现,引起了一阵小骚动,可众人一看到几人身穿惊阙山的长袍,也就看看,谁也没敢多看两眼,也就散了。
天羽月正在一处小摊打量卖的女红首饰,看起来想给鲤笙买点当礼物,但却因为没钱而瞪眼。
第五瞳在他身侧,抬头观察空中梦乌鸟所留下的流线痕迹,正绵延不绝的衍生向西北方向,似是在寻思什么,面色有些沉重。
洛爵看了看往来的人,随后走到了第五瞳身边。
第五瞳知道他什么意思,无奈的摊摊手:“我已经许久没有去过那西北方,可用的传送法阵几乎没有。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西北方正是逆龙塔方向,而偏偏这个时候,鲤笙在那边复活,第五瞳很清楚是因为什么,可他也没有义务要对几人如实相告。
不过,鲤笙会在那边复活,他也很吃惊就是了。
洛爵眼神一沉,又看向犬火:“我们之前可有去到那附近过?”
若是去过,犬火至少可以使用传送法阵。
犬火将挽虞往旁边一放,赶紧回答:“爵爷,西北方是北流冰与西国交界,我们这些年来只在东北以及东南一带活动,因此从未去过。老奴也无法使用传送法阵。”
“玉儿……”洛爵刚看向浅玉儿,可还没等浅玉儿回答,就立马道:“啊,你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没去过。”
一个连巫山都没出过的人,怎么可能去西北一带?
浅玉儿无奈道:“我们都没去过,那就没办法传送。我们只能御空过去了?”
“要召唤鸟玲珑吗?”犬火问道。
鸟玲珑应该就在朝域附近待命,只要召唤它的话,自然就过来了。
第五瞳却道:“那太慢了。梦乌鸟留下的痕迹只能保存一个时辰,若是不能赶紧。跟上去,必然会跟丢。我们现在只知道小鲤鱼在西北方,具体位置还得看梦乌鸟。你确定要那只大笨鸟?”
一句大笨鸟,犬火可就不乐意了:“鸟玲珑才不笨!”
“不笨,它到现在还不能幻化人形?”
“这……”犬火顿时语噎。
提到这个他也很纳闷,明明以鸟玲珑的修为,幻化人形根本不是问题才对。
犬火冷哼一声,看向洛爵:“爵爷,不然我们就跟在梦乌鸟后面吧?”
“第五瞳,我看你有什么想法吧?”洛爵一看就知道第五瞳胸有成竹,在刻意刁难:“说吧,这也是为了能尽快找到小妖怪。”
“你有办法就说啊!”天羽月不耐烦了,吼了一句。
“你该知道,小妖怪苏醒之后不一定记得我们之事,不尽快找到他的话……”
“我知道怎么去朗朗国。”第五瞳阴沉着脸打断洛爵,眉眼之间已经没了看热闹的笑意,尽是挑衅的道:“但还要看你能不能让那人带你去了。”
一句那人,洛爵一愣,面色一沉,大约猜到第五瞳说的是谁,不然他也不会这般不好开口。
因此没有吭声,倒是一旁天羽月急的直跺脚:“谁啊?你倒是说啊!”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
浅玉儿先前虽然跟猾欠打过照面,但当时并不认识,而她很凑巧的又没见到洛世奇,可隐约还是认为发生了什么。
“前辈,跟在赏月楼见到人有关?”
提到赏月楼,第五瞳又想起那日逗耍浅玉儿之事,自然的表情突然面色一沉,看着浅玉儿的眼神凌厉几分,不言一语,转脸不再看她。
浅玉儿好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期待的表情霎时暗淡,垂下头去。
这一表情没逃过洛爵。
洛爵皱着眉头,不满的道:“第五瞳,玉儿生性纯良,受不得你这般对待。你若有什么不满,尽管朝着我来。”
第五瞳冷笑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装英雄了。看你这态度,看来我跟你无话可说了……”
“你都一把年纪了,闹别扭也可以,但是不是得分清楚时间地点?”天羽月看不下去了,气的直跺脚:“梦乌鸟眼留下的痕迹眼看着就没了,你们还打算在这过夜不成?你们到底想不想找到小鲤?不想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
说罢,一甩长袖,作势就要跟上天空中丝丝流线。
“虽然我知道怎么去郎朗国,但这还得看洛爵你愿不愿意放下面子了。”第五瞳突然开口,而这话并没有给众人带来几分喜悦。
洛爵心中的不安感扩散的更快:“说的清楚点。”
“溪叠去过郎朗国。若是你愿意找他帮忙,我们就可以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郎朗国。”第五瞳笑着说,看似是在出主意,但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看热闹,一派薄笑:“而溪叠正好此刻就在朝域,如何?”
“溪叠?”洛爵皱起眉头,这个男人的名字他不甚好感:“你确定他在这里?”
“就在赏月楼内。”
“逆龙塔相隔北流冰不远,溪叠不在北流冰坐镇,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想必跟你们一样的理由。”
为了无棱图。
“……”
先不说无棱图,因为个别原因,洛爵不想让溪叠帮忙,但比起旁人,知根知底的溪叠反而是最佳人选。
犬火看着洛爵毫无表情,赶紧出来道:“若这是唯一的办法,那我这就去找溪叠。”
第五瞳却冷哼:“你着什么急?这事非洛爵亲自去不可。你以为溪叠是那种随便一个灵使就能说得动的人?别忘了,他可是北流冰的国主。”
“洛爵,你还不赶紧去!”天羽月催促道。
“哎呀,这是谁啊?”
洛爵还没等下定主意,突然响起的尖锐女声,引得几人纷纷侧目看了过去。
但见陆凤凤带着半脸面具,挣脱开陆离的拉扯,冷笑着站到了几人对面位置。
第306章 兄弟相逢
“这不是威名远扬的洛九,啊,不对,该说洛爵才对。怎么,你身边那磨人的小妖精怎么不在?我这还有一笔仇没算清楚呢!”
即使看到了第五瞳在场,陆凤凤还是任性的走过来,可见见到洛爵本人后,积压的恨意有多深。
洛爵稍稍一愣,但很快恢复了冷漠:“我现在没时间搭理你。”
意思就是不要找事。
陆凤凤没等说话,隐藏在后头的陆青也挣脱开陆离的拉扯,大步迈了过来。
“洛爵,你伤我妹妹一只眼睛,我陆青既然见了你,定然不会让你就此离开!”
说罢,人已经站在了洛爵对面,紧挨着陆凤凤,该是碍于第五瞳在场,两人都没敢站的太靠近。
第五瞳完全不知道两人是来干什么的,为了刷存在感?
陆离见两人明目张胆的挑衅,也不好在后头继续旁观,只好站到了两人身边,无奈的叹口气:“都说让你们别这么冲动了,眼下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陆离小声对二人嘟囔,“父亲的援兵马上就到了,到那时我们再动手也不迟……”
你说你们两个这是找死么?
后面一句话的的眼神,陆凤凤与陆青看的分明,但两人也没办法,因为一时气盛站出来了,难不成再灰溜溜的离开?
那更丢脸。
陆凤凤斜眼看了第五瞳一眼,还没等开口,就被第五瞳凌厉的眼神吓到,赶紧转移了视线。
“你确定非要现在动手?”洛爵很无奈,但说话同时,字里行间尽是威严,“那一切后果自负……”
“咚!”
躁动的天羽月根本等不下去,随手抓起一个小摊位的桌子就砸到了陆凤凤等人面前,浑身释放出可怕的杀气:“我特么要找小鲤,你们谁敢打扰试试!”
随着怒吼声而不停震动的的空气,足以看出他的愤怒难平,谁惹谁必定遭殃。
而这时候,犬火与浅玉儿也站到了天羽月身边,三人站成一排,大有地狱使者之威严感,同瞪视着陆凤凤与陆青。
从这三人身上,陆凤凤这时候才忽然发现,洛爵的修为长了不少。
不由得惊讶:“洛爵,看来你修为精进了不少嘛?想必定是你服用了灵血丹所致。”
提到灵血丹,她眼底的恨意更浓。
洛爵叹气,“犬火,这里你们解决,暂且要去别的地方一趟。”
这个别的地方,自然是溪叠所在的赏月楼。
见他终于下定决心求助,天羽月比犬火还要激动的点头:“这丑八怪交给我!”
一句丑八怪,更是刺中了陆凤凤的软肋,哪里还在乎什么援兵,当即抽出了白骨鞭:“今天不让你看看我陆凤凤的厉害,你们还真为我们鬼武堂的人好欺负!”
“啪嗒!”
陆凤凤一动手,那陆青也不能旁观,立马也结印制咒,打算大干一场:“加上凤凤的仇,今天我们一并算个明白!”
陆离:“……”
这些人就不能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吗?
“一眼就看出你是寻阙选上那个混蛋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犬火也掰着手腕,来了兴趣。
在他眼中,要对付几个化灵期的小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自然也趾高气昂。
浅玉儿看看陆凤凤,再看看旁观者般的第五瞳,有些无语。
陆凤凤的眼睛明明死第五瞳所伤,但她不敢找第五瞳报仇,只能把怨气往洛爵身上撒。
“我跟爵爷一起去,这里交给你们。”浅玉儿并不想接管这破事,说着,人已经出现在了正往赏月楼风向走的洛爵身后:“爵爷,我陪您一起去赏月楼。”
“你留下,我去去就回。”
“之前我在赏月楼看到了龙族,还是让我跟着您吧。这里犬火跟羽毛两人足以。”浅玉儿依然口气谦卑。
一听龙族,洛爵微微一愣,当即想到他们唯一认识的一条龙。
但立马又果断的摇头,不可能,猾欠已经被丹声带回龙宫。
呆滞片刻,浅玉儿已经跟上,洛爵回头看了一眼,也就不予阻拦了。
“洛爵,你给我站住!”
陆凤凤挥动白骨鞭,猛地落下。
“刷拉--!”
天羽月上前一把徒手接住不说,狠狠一拽,直接给白骨鞭拽飞:“都说了我来应付你们,你瞄准哪里呢?”
“看我不杀了你!”
陆凤凤气的脸面铁青,也不收回白骨鞭了,顿时凝神聚气,捏指诀制成咒法:“天罗地……!!”
一个网字还没说完,便被后头的陆离一把捂住了嘴,低声道:“溪叠来了,我们走!”
陆凤凤原本气急,但听到溪叠二字后,立马想到不甚美好的记忆。
几年前,鬼武堂曾在北流冰犯下恶事,若是被溪叠抓个正着,那他们可是四面受敌,必定逃之无门。
路凤凤收起咒法,看到离开的洛爵隐约又往回走,好像的确是后边有什么人。而陆离对危难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若是不趁着现在离开,可能一会儿就真的跑不了了。赶紧看了同样停手的陆青一眼,三人相视点头。
“给我等着,以后再找你们算账!”
陆青恨恨说罢,赶紧逃也似的结法阵,消失无影。
犬火与天羽月一看,倒也懒得追,反正这些人若是有心,以后必然还会找上门来,他们才懒得主动出击。
看向洛爵方向,但见溪叠真的来了,而身后还跟着面色红润的猾欠。
看到猾欠,几人露出相同的反应,都跟吃了鸡蛋似的,嘴巴长大,眼睛瞪圆。
天羽月不可置信的道:“猾欠你没死啊!”
一句没死,猾欠红润的脸颊划过一抹颤抖,但立马又被笑容代替,大步上前:“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吧?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这的确是猾欠跟洛爵等人第二次见面,并没有那么熟络,但只是因为从鲤笙口中听过他们的事情很多次,自然而然的也就觉得亲近了。
天羽月是从莫非辞口中得知当日的具体情况,自然也听闻了猾欠违反了龙族戒律,跟着丹声回去必然会受极刑什么的。
现在这四眼相对,会困惑也是自然。
犬火也道:“我们都以为你跟着丹声回到龙族后就被……”
抹脖子了,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浅玉儿却默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笑的浅浅,看来猾欠没事,也是一件开心之事。
至少,鲤笙所做的一切就不会成为无用。
猾欠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回头看向正跟溪叠对上眼的洛爵,倒是来了兴趣的小声问道:“他俩……有什么情况?”
方才感觉到洛爵等人的灵压后,猾欠便要出来,溪叠阻拦再三后说出情况,然后,溪叠就跟着一起来了。
而且,溪叠为了过来还特意跟支走了重筑他们,很显然不想让他们知道。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可想而知也是因为鲤笙。
想到鲤笙,猾欠立马又四下里看了一眼:“哎?怎么就你们几个?鲤笙呢?不会是因为我又被罚了紧闭吧?那我可真过意不去……”
还未说完,几人露出的神情压抑到令他察觉到鲤笙不止被罚禁闭那么简单。
停顿一下,语气顿时低沉,迈步就走向洛爵:“喂,洛爵,鲤笙在哪?!”
洛爵这时才从溪叠脸上移开了视线,但仍然毫不客气的释放威压,使得溪叠不得不制成结界抵抗,也是无奈的笑笑。
“我们现在正是要去找她。”说这话,洛爵又看向了溪叠,表情严峻到好像溪叠欠了他钱一样:“所以,这边还要拜托溪叠国主,带我们去郎朗国一趟。”
“郎朗国?”猾欠惊讶:“鲤笙去了郎朗国?那边现在不是骚乱的很么?她跑那边去做什么?”
“这个以后再说。”洛爵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解释什么,眼神灼灼的看着不做反应的溪叠,继续道:“不管你开什么条件,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接受。再说了,你本来也会到那边去的吧?”
这怎么也不是向来不跟人允诺的洛爵会做之事,溪叠自然很诧异,但很快也想明白了事情跟鲤笙有关。
心中一颤却故作犹豫的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去归我去,要不要捎带着你们可要看我心情如何了。”微挑的眉头,看他心情很好。
“你不是想知道鲤笙的事吗?这正是个机会啊!”
不等洛爵说什么,倒是让着急的猾欠给揭穿了溪叠的用意。
这话一出口,惊讶的不仅是溪叠,连洛爵等人也纷纷侧目。
照猾欠的意思,莫不是这溪叠对鲤笙也有别的想法?
溪叠一看众人露出一致反应,赶紧故作正色道:“猾欠,那种事情你还是不要随口乱说的好,被人误会就不太好了。”
“……”
能说这是他给自己找台阶下吗?
该是尴尬,溪叠赶紧道:“若是想要去郎朗国,就跟我来吧!”
说罢,人就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洛爵没想到溪叠能这么痛快,开始他是抱着会被他‘勒索’的决心才去找他,结果,听到鲤笙的名字后,他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固然溪叠自己说对鲤笙没什么想法,但他言行可不一致啊!
第五瞳刻意撞了洛爵一下,冲面色不怎么好看的洛爵挤挤眼睛,好像在看热闹似反应,让人心中更是烦闷。
找溪叠带他们去郎朗国,难道不是第五瞳刻意而为?就像让挽虞跟过来了一样,他绝对有什么打算,而且必然跟鲤笙有关。
“爵爷,我们真的要跟溪叠走?”犬火还是担心。
“我怎么感觉第五瞳前辈在给我们下套?”浅玉儿的第六感让她很戒备。
洛爵点点头,叹气:“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只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就好。”
刚要走,从刚才就躲在一旁的挽虞突然一把抓住了他袖口。
“九哀,别丢下我!”
因为陆凤凤的出现,她好像变成了惊弓之鸟,完全没了之前的任性傲气。
话说,刚才陆凤凤挑衅之时,她倒是一点都没有大言不惭的宣布她跟洛爵的‘关系’,还真是安静的很。
作为一个公主,自然多少知晓八荒门派之事,鬼武堂陆凤凤的名号想必也曾听过,她的暴虐残忍的传闻众多,不想跟这种魔女扯上关系也是自然。
这是正常女子该有的反应。
试想鲤笙,这种时候,肯定会跳脚的强调洛爵是她的男人吧?
洛爵失神刹那,并不在意挽虞的反应,僵硬的笑了笑,便随着她去了。
身后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在天羽月意欲冲上去之前,拦住了他。
“爵爷知道在做什么,你不要管了。”
听浅玉儿这话,天羽月倒还想问问鲤笙怎么办,可看着洛爵与挽虞两人的背影,满腔怒火又给咽了下去:“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跟小鲤解释!”
狠狠甩袖,跟了上去。
浅玉儿跟犬火相视一眼,重重叹气,随后跟了上去。
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的很。
刚走没多远,迎面就撞上了洛世奇带着御子柴他们从一处酒馆出来,看来是刚吃完饭。
溪叠知道洛世奇在这,但洛爵不知道。
当一看到洛世奇那张在朝霞之下泛着白光的脸,心口一紧,当即握紧了手心,指甲猛地掐进肉里,鲜血冒出。
溪叠回头看了洛爵一眼,似是在用眼神示意不要惹麻烦,而洛爵根本就没看到,此刻整颗心都系在了对面着一身月白色长袍的洛世奇身上。
犬火也看到了洛世奇,自然紧张的赶紧站在了洛爵身前,而第五瞳则淡然的看着突然紧张起来的两帮人,惬意的摇着手中羽扇。
御子柴先是看了洛爵一眼,看到那眼神中的愤恨般,急忙扭头又看向第五瞳。
之前第五瞳曾警告他们不要对洛爵出手,谁能想到会用这种突兀的方式相遇?
着实尴尬了些。
“咕嘟~”
御子柴没来由的咽了口口水,侧脸看向低着头,不言一语的洛世奇,又怯生生的看向面色严峻的鲲鹏,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到底该由谁来打破这该死的鬼气氛!
“踏踏--”
溪叠在前面走,就像没看到洛世奇一般,径自擦肩而过。
而两帮人慢慢相交,空气静谧的可怕,周围像是形成了一圈真空结界,每个人心头都郁积着一团阴霾,大气也不敢出。
“踏--!”
第307章 流冰阁
当洛爵与洛世奇擦肩而过时,脚步声意外的沉重。本以为这一次相逢就这般安静的烟消云散,可洛爵却始终没有忍住心中的哀嚎。
“啪嗒!”
伸手便抓住了洛世奇的胳膊,且因为真的抓住了洛世奇的胳膊,洛爵明显一愣。
他以为面前的洛世奇是他所制造的幻觉来着,就像先前那一次。
身体的热量透过指间传来,洛爵不由得握紧了几分,当即就给洛世奇把手腕抓青了一块。
原本的安静为他这一抓而打破,双方突然像是在弦上的箭,个个如临大敌,成对立站成一排!
但,仅仅是用眼睛瞪着对方,还是那般安静,谁也没有开口。
溪叠回头,看着紧抓住洛世奇的洛爵,眼底一抹无奈随着突然下起小雨的天空,晕染开来。
果然,被囚禁的一方……是洛爵。
洛世奇终于抬头,抬起另一只手示意鲲鹏他们不要动手,那双沉着如墨的黑瞳毫无波澜的迎上洛爵颤抖的分明的眼神。
“放手。”
两个字,没有释放任何威压,单纯的命令。
洛爵怔了一下,明明不该有所反应,但却不自控的收了手。
洛世奇看着青了一片的手腕,那毫无波澜的表情慢慢染上一层冷漠:“你成为了百步琅的弟子又如何?连我一只手都废不了,还打算奈我何?”
“……”
洛爵指甲深陷在肉中却不觉痛,在洛世奇的讽刺下,甚至无力反驳。
洛世奇的确给了他机会,但他竟然没有直接弄断他的手……
为什么下不了手?
洛世奇冷哼一声,迈步就走:“我虽然答应某人不会对你出手,但你最好在我有那个想法之前,让我觉得有杀你的价值。不然,等一切终成定局,你可别抱怨我没给过你机会。”
“你放心。我一定亲手杀了你……”洛爵冷冷的开口,语气就像是机器,丝毫情感不掺。
一句话,众人的脸色皆是一沉。
洛世奇没有应声,只是目光冷漠的看着洛爵,嘴角上扬起一分邪笑,把洛爵的话看轻的厉害。
这赤,裸裸的讽刺。明显刺眼,洛爵紧握的拳头在迎上那蔑笑的眼眸时,慢慢松开,情绪也恢复了平时的毫无波澜。
“我们走。”
三个字一撂而下,清脆利落,仿佛刚才的僵硬都不存在一般,身影绰绰。
犬火与浅玉儿没有多做停留,赶紧跟上了洛爵。
天羽月倒是一方常态的多看了洛世奇几眼,心头划过一丝极为说不清的感觉。
洛世奇也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冲他点头,但很快就别过了脸。
天羽月微微诧异,洛世奇他第一次见,但却有种相识之感,感觉格外的久远。
摇摇头,将那种感觉挥散,赶紧跟上洛爵。
第五瞳在最后,摇着扇子,漫过洛世奇时,目光深邃的看着他,满面笑意,张张嘴,似是说了什么,但却没有声音。
而他那种笑容让一旁的鲲鹏与御子柴不由得神经一紧,赶紧挡在了洛世奇身前,严加防范起来。
两帮人,就此别过。
洛世奇却突然目光一沉,“无棱图不在此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说罢,在人群众一挥袖,便制造了一个法阵。
御子柴与鲲鹏相视一眼,谁也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来哪一出,但刚跟洛爵碰面,想必洛世奇心里边有脾气,谁也没敢这时候往枪口上撞,赶紧跟了上去。
至于洛世奇听第五瞳说了什么,而他何以这么紧张,后边很快就会知晓。
而经由溪叠的传送法阵,洛爵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郎朗国。
梦乌鸟所留下的痕迹依然挂在天空之中,衬着那雷云轰轰的背景色,倒是格外的显眼。
看样子,托了溪叠的福,可以用更快的时间到达郎朗国。
法阵一消失,众人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被火焰烧毁的森林,按照地图上来看,这满目狼藉之地该是郎朗国与雷区交界处的鬼森,同样也是八荒十八大神迹之一的‘亡者墓园’。
如其名,亡者墓园是死者之地,与还魂海不同的是,这里的亡魂无**回超度,因为他们全是雷区之中被封印至死的恶徒,那些人死后侥幸逃离了逆龙塔,但却无法踏出亡者墓园。
王哲墓园是神界镇压在他们身上的第二道封印,无论怎么都无法冲出,且这封印只对曾在逆龙塔留名之人有效,一般人就算站在亡者墓园之中,除了感受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外,也不受任何限制,来往自如。
但一般不会有人想要在这里游玩散步,故此这里也是常年的阴气缭绕,地貌夸张不说,唯一生长的树木只有通体黝黑,形状千奇百怪的鬼木。
鬼木本就树像险恶,为火一烧,树体却像活了一般,一有响动,便不停在空中张牙舞爪,捕食过往之人,也着实怪吓人。
雷区所在位置是亡者墓园的斜后方,相隔几十里地,但对于会御空飞行的几人来说,着距离不算长。
洛爵盯着那恶心人的鬼木看了几眼,有些不解的看向一脸淡定的溪叠,明摆着在问为什么他设置的传送法阵的另一端是在这种鬼地方?
溪叠理解能力多强,伸手一挥,便折断鬼木一块树枝,将其用灵力压制成死物,而后稍稍使用火咒,将其点燃,将紫色的花苗在空中晃动了几下,:“鬼木之火,万物不可侵,用来照明,正好。”
“鬼木乃是阴物,用这种东西照明,时间一长会沾染魔性。”浅玉儿插了一句。
溪叠笑道:“使用之前,先去其阴气方可。”说着,将手上未仔细驱除阴气的鬼木熄灭,看向不远处的雷区。
梦乌鸟所留下的痕迹很明显是往雷区而去。
天羽月没什么耐心,“若是小鲤在雷区,那我们这就去!”说完就打算往天上飞。
被犬火一把拽了下来:“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敢这么飞出去?!”
天羽月摇摇头,提了提险些被拽掉的裤子:“怎么着?不就是些鬼木吗?还咬人啊?”
看来他真不知道。
第五瞳摇着扇子道:“亡者墓园虽然没什么可怕,但一旦在其上空出现灵压流动,隐藏在其中的恶鬼就会出现,用尽各种办法阻止人们穿越。你可不要小看恶鬼的力量,一旦被其缠上,便会被拉入黑暗之门,永远陷入黑暗之中,无法脱身。”
“……”
天羽月默默咽了咽口水,不予作答。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表面越是风平浪静,海面之下却是波涛汹涌,该是形容这亡者墓园正好。
洛爵看向溪叠:“你之前既然来过,肯定知道怎么过这亡者墓园吧?”
一边说,一边将紧贴在自己胳膊上的挽虞往旁边推了推,尽量保持微笑。
挽虞该是真的害怕,脸色刷白,白洛爵推开之后就再黏上来,“九哀,这地方好恶心啊,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溪叠看了挽虞一眼,眼神有些同情的看向洛爵,“真没想到,你会带着一个普通人来这种地方,是嫌她死的不够快吗?”
挽虞浑身一僵,赶紧又往洛爵身上贴:“九哀,我怕……”声音满是哽咽,看样子一会儿就能哭出来。
洛爵板着脸,“我不会让你出事。犬火,你负责照看……”
“我不用别人照看,你亲自照顾我不行吗?”挽虞急忙拉着洛爵的衣袖,怎么都不放手,同时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别提有多可怜:“九哀……”
几人一看,这挽虞又在给洛爵上演苦肉计,还真摸准了洛爵不会狠心拒绝这一点。
无奈。
紧抓住挽虞的手默默松开,洛爵知道对她不能像对鲤笙那样决绝,转而平定了情绪:“我知道了……”
“洛爵,我们现在可是要去接小鲤,你确定要带上她?!”天羽月不乐意了,怒吼开来:“小鲤一个人还不够,现在竟然还要再照顾别的女人,你真厉害啊!”
洛爵却是无言以对,不然呢?置挽虞于不顾?
溪叠呵呵一笑,他好像目睹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但还真别说,想到鲤笙讨厌洛爵的样子,心里边竟然有几分偷笑。
随即又添火道:“这亡者墓园只能徒步穿越,园中瘴气弥漫,像她这种丝毫没有灵力之人,一不小心就会失了周全,丢掉性命……”
挽虞又使劲抓了抓洛爵的衣袖,眼神楚楚可怜:“不要丢下我,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洛爵深吸口气,在这么多人反对面前,明知道危险却还一意孤行会让人失望。但,哪有人会那么完美?
洛爵一挥袖,为挽虞制造了一个护身结界,于此刻,偏偏成为了一个偏执之人。
如此一来,他的选择众人就很清楚了。
“好,你有种!”天羽月气的脸红脖子粗,狠狠瞪了正笑的灿烂的挽虞,一扬手,第一个挥散前面浓雾,踏入园林。
第五瞳在后,溪叠跟上,而犬火与浅玉儿也是少见的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跟着进了园子。
挽虞见众人冷漠离开,怯生生的拉住洛爵冰冷的手,“他们是不是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普通人?”
这时,挽虞在想,若她像鲤笙那样是一只妖怪,就可以跟洛爵一起毫无忌惮的穿越这丛林了。
那该多好。
洛爵没有说话,瞥了眼挽虞身上的结界,“你既然要跟着来,那就跟紧了我。进去之后,什么都不要碰。”
说罢,主动拉着她的衣袖,进了园林之中。
挽虞在后头默默的跟着,完全不在意洛爵的无奈之态。
她想,只要能跟洛爵在一起,他一时的不开心或者是无奈都没关系,人心是肉做的,时间久了,感情总是会有的。
而这时候的朝域,刚按照溪叠的吩咐买来几样早点的重筑与花砾,看着空无一物的包间,再感觉到溪叠的灵压不在朝域后,顿时铁青了脸。
“猾欠也不在,他的灵压也消失了……”
“敢情这两人..合着伙的把我们调走?”重筑想想都觉得奇怪,早上两人突然一个鼻孔出气,说要吃早点……
看来,是有目的的。
“花砾,让血祭回来,我们得赶紧找到主子!”
另一边。
百步琅带着稻凉一人来到流冰阁前门,看着百年不曾拜访的水晶大门,百步琅冲第一次到这里来的稻凉介绍道:“这琉璃门用的是一块巨大的万年不化的冰晶制成,前任掌门耗费三百年时间打磨制造,才有了今日这般宏伟之态。万年冰晶吸收天地精华,能阻挡邪气,所以这琉璃门又叫断魔台,可是流冰阁的象征来着……”
正说着,长云带着弟子出现在大门口,见是百步琅,赶紧下来迎接。
长云作揖:“见过百步掌门!师父已经恭候多时,弟子特来相迎……”
“我跟你们师父也一百多年没见了,若是平时,定然还能聊聊天,但眼下可没有时间闲话家常。你赶紧带我去见她,商量对策之后,我们也好赶紧制定攻入计划……”
说着,人已经先长云一步进了大门,倒也很自在。
稻凉呵呵一笑,作揖道:“请……”
长云作揖还礼,极其不自然的笑笑,看到两人竟然真的穿越流冰殿层层护山结界,不免佩服两人的修为。
一进正门,迎面是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是流冰阁创始人流渊的石像,再往后,上了九九八十一层台阶,就是流冰殿前殿大门,须弥月就在那里面。
百步琅快步进门,抬头就看到高出地面两三米的掌门宝座上,须弥月一声素雅白衣,额间饰带冰晶坠,眉眼如画的正襟危坐在宝座上。
看到百步琅进门后,并未起身,倒是笑意加浓了几分,略施粉黛的面容。更显眸眼流转传情。
好一位绝代美人!
稻凉第一次见到须弥月,心中随即落下这惊叹的第一印象,不免嘟囔:“流冰阁的掌门竟然这么年轻貌美……”
该是无心,这话竟然随口而出,在这静谧的大厅之中,一丝一毫的响动都听得入微。两旁而站的弟子们闻言皆是一笑,须弥月也是微微抿唇,抬袖掩面,好似娇羞的看了稻凉一眼:“百步掌门的小弟还真会说话啊……”
第308章 入雷区之法(谢s哥和氏璧)
百步琅回头看了微微紧张的稻凉一眼,也是无奈:“我这弟子平时可不这样,见到了掌门你的美貌,只是为之惊叹罢了。”
“听你这话,敢情你的徒弟都是跟你学的。”须弥月笑的更开心,没有一个女人在听到别人夸奖自己貌美之类的会不开心:“你我百年不曾见面,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又是这种情况……”
一般四大门派的互动很少,除非八荒发生什么不得不门派联手之事,不然真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见到。
百步琅呵呵一笑:“既然掌门你已经知道了外边的情况,那我也不多说,你打算怎么做?”
一言提到明面上,素有百步琅光明磊落的一贯作风。
须弥月起身,拖地的白色长服将她的身形拉的更长,下到台下,与百步琅对面而立,笑的嫣然:“我想做的自然跟掌门你做的一样,若对方真是螣蛇,你我只能派遣弟子前往收服了。”
她自然也知道云图之事,螣蛇在逆龙塔内的事情也知道的清楚。
百步琅笑着道:“以你我之力制造可供六人而行的灵元圈,应该不是问题。我们就别耽搁了,早一些把人送进去,就早一分让这周围解除危险,不然螣蛇分娩,可就不好处理了。”
说着,挥袖就要往外走,快的板凳都没坐热。
须弥月却喊住了他:“不用六人,四人即可。”
“四个人?以你我之力,送更多的人进去应该不是问题吧?这样一来,也更有可能打败螣蛇……”
“但现在我们并不确定对方就是螣蛇吧?”须弥月浅笑嫣然,“只是听了传闻就贸然派那么多人进去,万一那预言的男孩是对方的阴谋呢?我们岂不是把自己人送到了敌人的嘴里?以我看来,第一次进入的人越少越好,四人足矣。”
须弥月看似在提建议,但实则她是在明确表明只能让四个人进入雷区,看来并不想为了逆龙塔之事浪费过多的灵力。
几百年的灵力,对女人而言觉得浪费吧。
但人家说的也在理,百步琅没有反对的理由,随即道:“也好。掌门说的的确有道理。那我们该走了吧?”
之前跟须弥月一起治理灾害,百步琅就知道她心性还未成熟,需要时间打磨,如今过了百年,那在乎自身利害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善,隐约有些失望。
不过也对,在她这个年纪就成为流冰阁的掌门,各方面的确为难她了。
须弥月点点头,一挥袖,将身上繁琐的长袍脱掉,只留下贴身衣物,接过旁边弟子递过来的薄纱外套,穿上后便走到了百步琅身边,单手做请。
百步琅笑了笑,迈步就走。
两人在前,身后跟着两方弟子,唯一的稻凉与几十名流冰阁弟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此同时。
鲤笙仰头看着正上方被雷声闪电侵占的黑云,为其巨大的灵压深深震撼了几分。
虽然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这雷云的灵压惊人,但果然比不过身在其下,每每响起雷声,那就跟渡劫似的,耳朵都给震得嗡嗡直响。
“咔嚓!”
鲤笙在雷声之后赶紧抠了抠耳朵,妖的听力在这时候反而是坏事的,冲前方在来回算计方位的云图道:“你确定就我们两个去?你也看到了,这雷云跟中了风似的,一直在抽,我们要怎么进去?”
云图是个什么妖怪,她到现在都看不到他的元神,不知道是力量因为重生没有恢复好,还是原本就无法看到。
云图一手砍断眼前荆棘,终于停了下来。
现在东方鱼肚渐白,再过一炷香时间太阳就升了起来,但这并不对阴翳的雷区造成任何影响。
叹口气,道:“我们就在太阳升起的瞬间冲上去,你什么都不要做,全部交给我。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没事。”
他倒是说得轻松,好像雷区是他家似的。
鲤笙想象不到他用什么方法进去,因此听后心里面不停在打鼓,眼神尽是犹豫。
她还在要不要之间徘徊,在还没疯狂之前,她还有机会脱身。
“走吧!”
时间就像白驹过隙,竟然转眼溜走。
云图看着太阳露出一丝半毫,急忙冲身旁还在出神中的鲤笙挥挥手。
鲤笙一愣,看看云图期待的眼神,再想想自己胆小如鼠的怂样,好吧,一咬牙,拼了。
“走!”
伴随着阳光洒下瞬间,两人齐齐发力,踏着空气,一飞冲天!
而这一冲,鲤笙用劲过猛,比云图要飞的更高,转瞬没入最上方的云层。
云图微微皱眉,而比起他,鲤笙却吓到爆。
“哇啊啊啊!好高!”
她有恐高症来着。
鲤笙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跳这么高,惊讶比害怕还要多几分。而随着这一跳,貌似身上一直堵塞的灵气突然被打通,流动瞬间,鲤笙感知到自己的灵元又增强了几分。要比之前还要身轻如燕,神清气爽。
莫非重生之后,修为又提高了?
抱着这种疑问,鲤笙在下落之时,定睛看着不远处的一大片云彩,闭上双眼,猛地结印发力!
随后,那云朵突然像受到外力影响,急速变化,膨胀,在眨眼间像是爆米花‘嘭’的一下炸开,变成雨滴,刷拉拉落下!
鲤笙在空中定住身形,被自己的力量吓了一跳。
“……感觉现在的话,冲破大道期应该没有问题。”
云图急忙冲正发呆的鲤笙挥了挥手,示意她往雷区方向落。
鲤笙又看了那因为自己的力量而成为暴雨的云层,笑了笑,赶紧按照云图所说,落在了雷云之上。
而在暴雨降下之后,正在亡者墓园行进的洛爵等人,纷纷抬头看着落下的暴雨,因为雨势凶猛,很快就打湿了本就泥泞的地面,道路变得更加湿滑难走。
众人因为不能使用咒法灵力,全身都被湿透,而这里又没有什么避雨之处,顿时都成了落汤鸡,可谁也顾不得抱怨。
而洛爵扶着挽虞,在大雨开始下之前,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鲤笙所在方向,皱紧了眉头。
后头跟着的犬火见他停下,顺着他所看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爵爷,怎么了?”
“是小鲤鱼的灵压。”
不等洛爵回答,倒是第五瞳抢了先。
最前头的天羽月更是加快了步伐,看得出他也感受到了鲤笙的灵压。
浅玉儿与犬火相视一眼,为没有察觉到鲤笙的灵压而惊讶不已:“既然能感觉到灵压,也就是说……鲤笙就在附近?”
刚说完,漫天暴雨不期而至,霎时间将整个世界淹没,刷拉刷拉的雨点落在人身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力道很大。
洛爵没有回话,加快了步伐跟上天羽月他们。
挽虞跟在洛爵身边,明明隔着那么近,却完全感觉不到洛爵有一丝担心自己,而在察觉到鲤笙的灵压之后,牵扯的手指间感觉到
的颤抖是那么明显。
“啪!”
心中一紧,脚步硬生生停下,似是埋怨一般看向洛爵,将他往后扯了扯:“我累了。”
不要去找那个女人,不要去。
然而,即使洛爵看透了她眼神中的祈求,也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眉头微皱的瞬间,甩开了挽虞的手。
“犬火,挽虞公主就交给你了。”说罢,不等犬火回应,人影一闪,便从挽虞面前消失。
挽虞的手尴尬的持在空中,在犬火靠过来的时候,眼泪跟着雨水,流成了河,好在因为下雨的关系,她的哭泣才不那么明显,多少保留了点尊严。
浅玉儿也走了过来,看着最前方那快速穿梭的身影,无奈的道:“连我都知道爵爷心有所属,公主你该更清楚才是。”
“……”
挽虞没有吭声,只是安静了片刻后,又像没事人一样,一抹眼泪,迈步跟上。
犬火无奈的叹口气,也只好跟上。
而溪叠在这些人的最后边,听到浅玉儿说的话后,自然知道挽虞跟洛爵什么关系了。
他还纳闷挽虞怎么会跟着洛爵,原来是看上了他,就像在看来,洛爵对她无感,因此才能那般无情来着。
浅玉儿没有急于追上前面之人,倒是在原地等着溪叠。
溪叠不知道她为何等自己,走到面前时,依然笑意盈盈:“你不会专程在等我吧?”
浅玉儿礼貌点头,“你不会是为了鲤笙才答应送我们过来吧?”
这话一语双关,但溪叠却立马认真的道:“逆龙塔被毁,我作为北流冰之主,难道不应该过来看看?”
“难道不是正因为你身为一国之主,才不能到这里么?”
浅玉儿一语怼了回去,说的溪叠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笑眯眯的:“我还是觉得国主就应该亲临险境,体恤民情的好……”
“……”
浅玉儿眯着眼睛看他,那双眼睛像是要看穿溪叠的伪装一般,聚着光。
溪叠呵呵一笑,赶紧转移了视线,逃一样的跟上了前面的人,稍稍的惊慌。
浅玉儿看着走在前面那些人重叠的背影,又抬头看看上方雷区,想想鲤笙复活之后的事情,最终在眼前汇成第五瞳的一张脸时,化为了长长的叹气声。
再回到鲤笙这边。
当鲤笙重新站在雷区上方时,看着下面厚重的雷云,电闪雷鸣不断,虽然恐惧,但此刻更令她纳闷的却是在雷区附近驻扎的一群人。
很明显,那群人里面有莫非辞与莫惊云。
他们两个在这,就说明百步琅也在,但仔细搜寻了一遍,就是没看到百步琅的影子。
那些人离着她几百米远,但却没看到她,想必也是因为她出于云层之上,视线被阻挡的缘故。
再说,估计也没想到谁都不想靠近的雷区之上,竟然会有别人在。
云图冲鲤笙挥了挥手,示意她靠前,因为位于雷区正上空的缘故,风力很大,吹得云图扎的工整的马尾辫凌乱至极。
鲤笙不情愿的靠了过去,同样一头雾乌发被吹乱了发型,像厉鬼一样,也懒得整理,反正整理了也会再被吹翻。
“你找到点了?”
她指了指云图所在位置的下方:“这里?你确定?”
云图点点头,同时给鲤笙让开了位置:“你到这边试试就知道了。”
鲤笙半信半疑的挪了过去,可说真的,站在云图所指的点,根本与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喂,你确定是这里……”
“对不起了!“
“咚---!”
鲤笙回头看到的不是云图自信的脸,倒不如说是突然放到的拳头。
而那拳头砸中的正是她,很明显,云图是故意攻击她的。
鲤笙压根就没想到云图会对她下手,而且从力道来看,下的手很重,虽然这一拳没有击在要害,很却正中鲤笙后背。
鲤笙瞬间就像是失重的石头,不等呼救,人便笔直往雷区落下!
“你干什么……?!”
刚要大喊,云图却在她下落的同时,化身成一道白光,‘嗖’的一下钻到了她的袖口中。
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鲤笙犹豫的刹那,人已经落到了雷区,只听‘噗呲’一声,被雷电击中之感没有,身体更像落到了一团棉花上。在诧异瞬间,身体又突然失重的厉害,雷云正中心突然化成一圈漩涡,而她顺着漩涡,没等开口呼救,人就‘刷拉’一下,从漩涡中心被吸到了雷区之下。
好像在坐过山车一样,耳边风声呼啸,足足在巨大的流动空间中下落了一盏茶时间,旋转的下方云层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不及反应,人便‘噗呲’一声冲了过去。
冲出去的瞬间,失重的身体好像恢复了几分,不,不对,虽然轻浮感消失了,但却比原先还要沉重的往下沉,就像是身体上绑了百斤重的铁球,鲤笙没等看清周围的环境,便尖叫着猛然往地上坠落!
“啊啊啊---!”
下落了能有几百米吧,沉重的身体突然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接住,而自身体接触那股力量开始,就好像在回应一般,血液都要燃烧起来。
而托了这股力量,鲤笙终于可以在无限下落中找到平衡,赶紧麻溜的站好,快速了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一切。
这一扫,还真不如让她一直往下掉,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第309章 角色扮演
鲤笙很明显打了个哆嗦,眼前如同在下黑雪的迷蒙世界,放眼之处尽是一片魑魅魍魉,他们围着正前方所对着的一座从中间拦腰截断的宝塔,此刻全都一致性的用一双双阴森的眼睛盯着天空中的鲤笙,好像早就知道了她会出现一样,露出了警戒的獠牙,与十八般武器法宝。
我去!巨汗!
云图说什么找到了最好的突破点,这特么明显是主动给人家送上门当晚餐来了!也太万众瞩目了吧!
鲤笙尽量装作淡定,毕竟这种时候表现的越是激动,死的也就越快。
“不要轻举妄动,螣蛇这是在试探你。”
突然,云图的声音从袖口传来,声音压得不能再低。
鲤笙赶紧小声问道:“你刚才干嘛要打我?”那一拳疼不说,也辜负了她对云图的信任。
“因为你肯定不会让我揍你一拳吧?我也是为了能顺利下来才那么做的,你就不要计较了。没想到螣蛇竟然能这么快就察觉是你,看得出她对你还是留有一番情意的。你记住,不要冲动。”
“那你倒是出来啊?”
“我一会儿就现身,你先不用管我,快叫螣蛇的名字!她一直在等你喊她的名字呢!快叫!”云图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名字?”
鲤笙眼看着就要落到那群鬼怪之中,螣蛇却始终没有出现,想必也是在等她喊她的名字。
鲤笙翻了个白眼,原来螣蛇不是名字?“那你倒是告诉我螣蛇的名字是什么?”
“我又不认识她,我哪里知道?”
“……”
所以,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鲤笙简直无语到家,若是再不赶紧喊螣蛇,她可能还没见到人,就已经被这群恶鬼给生吞活剥了。
纵然她武功盖世,也不可能打得过这么多的魑魅魍魉。
“螣蛇,螣蛇,螣蛇是吧……”鬼知道她叫什么啊!
“美女!!!”
鲤笙振臂高挥,大喊二字,也算是拼了。
当今世界,只要是个女人都称美女,不管对方认不认识,肯定会开心吧。
希望这一招,在八荒也管用吧。
“让她过来。”
还真别说,后一瞬间,那一直在下落的力量停住了,且对面逆龙塔的残壁前,随着一道修长清瘦的身影的出现,鲤笙就像是磁铁,突然‘嗖’的一下被吸了过去!
“咚---!”
那股奇异的力量栽在地上,瞬间将地面砸出个大坑,随后就消失了禁锢。
鲤笙从浓烟中爬起,好在周身都有护身结界,因此如此大动静的着地也还能相安无事。
轻轻咳嗽几声,抬头看向正用一双翠绿色的蛇眼看着鲤笙的女人,不免稍稍吃惊了一下。
都说蛇幻化成的妖怪是美人,但面前的女子虽然身材姣好,但怎么看,颜值也是一般。面黄肌瘦不说,好像营养不良似的,瘦的颧骨极高,面色更是惨白的可怕,虽然可怕是有了,但却无半点蛇蝎美人的样子。
鲤笙绷紧了神色,也不知道该不该由自己打破这沉默。
“十几万年了,你倒是还记得我的名字。”螣蛇说话了,声音很低,好像钟鼓敲过,沉闷的很。
她真的叫美女?这么直接的自恋真的好吗?
鲤笙迎上那双没有半分感情的眼睛,呵呵一笑,整理着衣衫急忙站到滕蛇对面:“怎么可能忘记?因为对你的慈悲心作祟,我可受了不受苦。”
纵然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但稍稍的夸大其词应该没事,反正滕蛇当时已经被封印了,也不知晓情况。
滕蛇笑了笑,可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笑意:“我欠你一个人情,故此借着这个机会,只要还跟我一边,我就饶你一命不说,还愿意让你成为我孩子的干娘……”
所以滕蛇这是认为自己在挑起战争后会必胜无疑了?
鲤笙不急于答应,更不拒绝,来回的踱步:“你难道不知道当今八荒起如何情况?神界已经消失十万年有余,你的仇人已经不在了,你也就没必要把八荒搞得乌烟瘴气了。”
“所以,你不是来加入我,而是来劝和的?”滕蛇眸光一沉,语气更冰:“那十几万年暗无天日的封印之仇,我正愁没有理由报呢?你若是不愿一心,我只能有仇报仇。”
“我封印你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以为你现在可以站在这里威胁我?没有我,你早就死在神界讨伐中了!”鲤笙也不能一味的退让,至少,她得适时的扮演好“小鲤鱼”的角色。
面对滕蛇,她不是鲤笙,要揣摩“小鲤鱼”的反应和言语。
不能着急,更不能害怕。
面对她的硬气,滕蛇沉默了,那双饱含恨意的眼睛,慢慢的褪掉了冰冷:“你可还记得在我还为神兽时,你总是给我讲述你还在人间时候的趣事?那时候我觉得,我会永远听你说,而不能真正自己去经历。”
“……”
鲤笙不记得,因此沉默,在考虑要怎么随风搭柳,才能将不知不留痕迹。
滕蛇叹口气,摸着肚子,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鲤笙面前。
鲤笙低头,看向她的肚子,只见那里小腹平平,哪里有怀孕的迹象,不免皱起眉头。
这一抹不解,滕蛇看的分明,突然用那黑色的长指甲抚过鲤笙的下巴:“我的孩子已经于昨夜诞下,说起来,当年你知道我怀了我男人的骨肉后,还曾担心过我不能正常生产,可是,你看,我这不是已经生了?”
一挥袖,面前闪现一枚闪着紫光的蛇蛋,两人头大小,蛋壳之上漫步黑孔,完全不像正常的蛇蛋。
鲤笙面不改色,忍住惊讶与动摇,挤出一句话:“你觉得你面前的这个东西……正常吗?”
“啪!”
话音刚落,滕蛇一挥袖,打断了旁边的一根立柱,吼道:“它是我的孩子,可不是什么东西!是我的孩子!我跟夫君的孩子!”
提到他的男人,本就愤怒的面色一变,竟然褪掉了人皮,整个人脸不停的变幻蛇面,极为恐怖:“我不过想与我夫君安稳的过日子,可神界那帮人非要以忤逆之罪定我和夫君的罪!”
“那你就可以吞噬千百人心?”鲤笙冷眼问道。
“我有什么办法?怀了孩子以后一直很饿,想吃东西,不,想吃肉,想喝血……”滕蛇捂着脑袋,言语有些失控,“我极力的抵抗过那种欲望,但我也是为了我的孩子,我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遏制!要说原因,这全都是因为神界那帮人加在我身上的诅咒!我变成这样完全是他们的错!”
“现在并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已经发生的事我们谁也无法让其重来。而唯一能改变的是未来。”鲤笙安静的说,波澜不惊,这模样,还真别说,颇有几番真正的“小鲤鱼”的韵味。
藏在她袖口里的云图,默默的点点头,没来由的安心。
鲤笙又拍了拍滕蛇的肩膀,像是旧友般,语满是沧桑感,那么厚重:“现在停止的话,你还可以拥有以后。”
“怎么,你又要来当年那一套说辞?”螣蛇嘲讽一笑,拍开鲤笙,走向一旁,看着塔下拥挤在一处的魑魅魍魉,嘴角的笑意冷漠:“夫君为神界所杀,此仇不能不报!鲤生,你若是敢拦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鲤笙一愣,再愣,一时间语噎。
原来螣蛇并不知道她的老公被神界打入了地狱,而她口中的鲤生是那个‘她’吗?
“她也叫鲤生?”
因为困惑,竟然情不自禁问出声。
这个问题,其实困扰了她好久,‘她’叫什么名字?
鲤笙是她的名字,可不管是第五瞳也好,云图也罢,似乎都没有觉得这个名字违和。而小鲤鱼什么的不可能是‘她’的真名,但鲤笙又问不出口,她到底叫什么。
现在听螣蛇喊她鲤生,自然吃惊。
可螣蛇就纳闷了,“她,是谁?”
鲤笙惊觉说漏了嘴,急忙摇头:“没有。只是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倍感陌生罢了。”
“你何以惊慌?”
“!!”
她惊慌了吗?
鲤笙暗地里吸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继续摇头:“我哪里惊慌了?你何时见过我惊慌?”
“虽然十几万年不见,但你给我的感觉变了好多。多了几分柔和,倒是丝毫都没有在神界之时的肃然……”突然,螣蛇皱起眉头,好像刚想起什么来似的,眼神骤然清冽:“我听说神界从八荒消失的干净,可你……作为天道最器重的女战神,怎么还在这里?难道说,这又是神界的阴谋?!”
啊,完蛋了……
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这可要鲤笙怎么应对?
螣蛇像是找到了进攻点,漠然上前,突然一把扯住鲤笙的手腕,指间迸发出绿色的毒雾,眼神冰冷至极:“若是不然,你到底是谁!竟然敢假装鲤生骗我,你好大的胆子!”
“咚--!”
在螣蛇释放灵压的同时,鲤笙急忙往后退,可因为手被她抓住,这退也没有退多少,只能急忙施法抵抗螣蛇的毒气,而因为不能反击,只能硬生生的挨下螣蛇一掌,胸口像是被千斤巨石砸中,砸的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
“美女,你不要冲动!听我说!”
“什么美女?我叫梅侣!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敢说你是鲤生!看我不杀了了你!”
螣蛇本就怀疑鲤笙是假,结果听到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搞错,顿时暴怒,连番展开了强烈的攻势。
而她一怒,塔下的妖魔鬼怪跟着一片鬼哭狼嚎,空气之中传来冰冷的颤栗。
而与此同时,雷区之外,连续异常激烈的雷鸣,让刚抵达附近的百步琅等人纷纷皱起眉头。
莫非辞隔着老远见百步琅回来,急忙上前:“师尊!”
莫惊云跟着过来,冲百步琅点头头,看向一旁眉目清秀的须弥月,心中暗暗惊叹时光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竟然一如五百年前貌美如花:“见过须掌门。”
莫非辞这才注意到须弥月,赶忙跟着作揖,“弟子拜见掌门前辈!”
须弥月并不在意他的失礼,盯着雷鸣闪烁的雷区,冲表情严峻的百步琅道:“看这样子,雷云之下定然发生了什么。看来你我得赶紧送人进去了。”
百步琅点点头,“来吧,在那股力量冲破雷区之前。”
说着,冲莫惊云使了使眼神:“一会儿你负责在外围维持灵压平衡,由我跟弥月掌门将四个人送进雷区,查看雷区逆龙塔的情况,若是条件允许,也可以直接在雷区内清除威胁。”
莫惊云点点头:“那就辛苦掌门和须掌门了。非辞,你跟稻凉师叔一起前往雷区。记住掌门师尊的话,万事小心,切莫着急,一切以在雷区之内消灭对手为先。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放里面的东西出来!你可明白?”
莫非辞看了稻凉一眼,作揖点头:“弟子明白!弟子誓死完成掌门嘱托!”
这种时候,百步琅点名要他去,除了信任自然也因为事态紧急,能得此重任,纵然谁都清楚此次前往非死即伤,莫非辞却也无所畏惧。
稻凉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有我在呢,不会让你出事的。不然,你爹不得难过的老泪纵横?”
莫惊云笑着摇摇头:“你们相互照顾着些吧!”
其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
百步琅看向须弥月:“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你的人呢?你打算派谁前往?”
须弥月扭头冲旁边的长云道:“长云,华茂,你们两个可愿前往?”
被她点名,长云倒是很自然,但风华茂却吃了一惊:“掌门,您确定没喊错人?”
他的实力,怎么也赶不上叶俊吧?
说着,还特意瞄了旁边同样瞪圆了眼睛的叶俊,看来也十分意外。
但叶俊多听话一个孩子,没敢多说,扫了风华茂一眼,又无奈的低下头。
须弥月点点头:“就让叶俊在外边吧!你也该历练历练了。”
什么时候历练不成,偏偏要在这种时候?
风华茂有嘴不敢言,看了面无表情的长云一眼,只好作揖答应:“弟子一定尽力而为!云师妹,师兄我修为不如你,你可得多担待些。”
他倒是直接。
第310章 鲤笙与鲤生
长云并不在意这一点,倒不如说,风华茂愿意相信她,很是让她开心,却僵着脸道:“师兄放心吧!”
如此一来,四个人就选择出来了。
百步琅与须弥月相视一眼,便对立而站,莫非辞四人则环绕着他们而站。形成一个四方形。
百步琅冲须弥月点点头:“我们两个释放的灵压要始终保持一致。这是第一次跟你合作,我会尽量调整气息……”
须弥月点点头,一挥袖,捏指决渐渐释放灵压,但见一圈充盈剔透的水蓝光环绕在她身上。
百步琅见状,冲莫惊云点点头,随后又环视一圈四人,视线最后落在莫非辞身上,笑了笑,该是鼓励的意思,随后挥舞双掌,开始释放灵压,金色的灵光与须弥月的蓝光相融,逐渐形成巨大的圆,覆盖在几人身上。
莫非辞盯紧了雷区,眼神渐渐浓烈。
莫惊云在其外,看着四人逐渐消失在光景中,坚毅的眼神划过一抹忧愁,在莫非辞看不到的瞬间迅速扩散,他又如何能不担心呢?
只是身为掌座,为了大义,莫惊云不得不将自己的儿子送往荆途。
另一边。
鲤笙见已经暴露身份,固然着急,但比起跟滕蛇决裂,更好的对策是尽量安抚她的情绪,不然,下这种情势下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梅侣!你先听我说,我说完了,你再取我性命也不迟!”说着,强行接住滕蛇击出的双掌,在巨大的灵压冲撞下,鲤笙为了取得滕蛇的信任并未动用半分灵力。
想当然,她被滕蛇之力“咚——”的一声弹飞,狠狠撞在一旁柱子上,吐出一口老血,随后跌落在地。
固然胸口闷痛的厉害,可比疼痛要让人更加觉得辛苦的是这一切操蛋的事情。
莫名其妙来到八荒也好,成为鲤生也好,喜欢上九哀也好,甚至连现在要为别人而死死拼命也好,一切,真的,都特么太操蛋了!
她凭什么要遭受这种罪?凭什么啊!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以为我傻吗!”不等鲤笙站起,滕蛇杀心已起,冲到她面前,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拎在空中,眼神凶狠:“还是说,你以为我会好心到仅凭这一张脸就让你为所欲为!”
脖子被她掐住,呼吸不得,鲤笙真的感觉要死了。
“承认吧!”躲在袖口中的云图突然道,声音貌似只有鲤笙能听见。
鲤笙恍惚着,听他说什么承认,有一瞬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要她承认一切。
“承认你被封印之事,不然你真会被她杀死的!”云图的声音再次响起,着急的很。
鲤笙涨红了脸,像是脱线似的,突然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指的封印之事。
急忙一手抓住滕蛇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因为你也被封印罢了!”
“……”
果然,滕蛇一听,手上的气力小了些:“你被封印了?”
鲤笙得以喘息,急忙道“在你之后不久,我就为神界封印,半年前才被人从结界里释放出来。你以为我这些年过的好吗?”
“不可能!你在胡说!”滕蛇又加大了力气,戒备极高:“天道那么宠你,怎么会舍得将你封印!你又在骗我!”
天道很宠鲤生?
这个鲤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些惊讶,愣了一下。
可问题又是随之而来,若是天道真的很宠爱鲤生,那他为何要封印她?
“我没有骗你,虽然理由我不记得了,但我真的被封印了。封印之力太过强大,甚至还清除了我所有的记忆。别说你,我连最好的挚友都忘了……”
“挚友?”滕蛇顿了顿,眼神有些怀疑:“你说……洛神?”
洛神?
啊?
那是谁?
鲤笙表示很懵逼,她的挚友不是第五瞳吗?
但看滕蛇的眼神,鲤笙没敢说不知道,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对啊,洛神……我都忘了。咱俩交情也不是很深,忘了你,那不是很正常吗?”
对吧,是这样吧?
滕蛇似乎被打动了,手上的力气小了不说,在提到洛神后,看向鲤笙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同情。
同情,对,鲤笙很确定,那就是同情。
同情个毛线啊,鲤生不是很厉害的女人吗!
鲤笙得以站到地上,狠狠吸了口气,捏了捏发青的脖子,“若不是有人告诉过往的一些事,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过去。那别说会在不知一切的情况下来这里找你送死了。”
“那是谁告诉你的?你的过去?”滕蛇问的依然是戒备的。
说到这个,鲤笙顿时犹豫了。
说第五瞳的话,滕蛇会信吗?那不然呢,那个洛神,她又不知道是哪方神仙。
“说,是谁告诉你的!”
滕蛇耐心欠佳,逼问起来。
“是……”
“是我。”
不等鲤笙回答,云图的声音骤然响起。
只见白光一闪,他便现身于两人面前,只是跟方才所穿的衣服不同,是更为隆重的白色立领华袍,上面绣满了奇怪难懂的流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变高了几分。
鲤笙是吃惊的,云图也太会挑个时间出来了吧?螣蛇正在气头上,他这贸贸然出现,反倒更加激怒了她的话,那两人不得双双完蛋啊!
不等螣蛇说话,赶紧挡在了云图身前:“他什么都……”
“云图,都十几万年了,你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螣蛇突然笑了,且听这话的意思,竟然认识云图。
鲤笙的话卡在了嗓子眼,看看螣蛇,再看看一脸正色的云图,像是局外人似的,杵在了两人中间:“这是……”
云图笑了笑,走到鲤笙身边,冲螣蛇道:“是我告诉她关于你的一切。看到我,你该信服她就是鲤生了吧?”
“你们两个认识?”鲤笙插了句嘴。
“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云图依然认真的很,周身包裹的灵压并非之前任何时刻,带着微微的尖锐:“我们的关系并不好。”
一面之缘,螣蛇却知道云图的名字,且看云图的反应,那一面必然是不值得回忆收藏的。
螣蛇没好气的道:“我不屑于跟一个道具有什么交好。但不得不承认,你找东西的能力的确是神界谁也比不过,这也是那家伙把你制造出来的原因,不是吗?哼,你既然在这里,结果还不是被神界那帮人给抛弃了?你在这跟我骄傲什么?”
“螣蛇,我之所以还在这里,是为了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云图正色道。
螣蛇一甩袖,坐到了一旁石座上,笑的嘲讽:“什么某些事情?你莫不是在说我会冲破结界,向你们复仇?”
说着,挥袖间,掌间闪现一把透明而又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短剑,于她指间不停来回。
云图一看到那短剑,扭头看了眼鲤笙的反应,见她没什么反应,好似有些失望:“……比这更甚。”
即使看到了那把剑,她也依然没有任何反应,那明明是……
别说鲤笙没反应,她其实在看到那好看到爆的冰火剑后,心中的羡慕已如火山喷发,但那毕竟是螣蛇的东西,她不敢露出一分一毫的向往,因此一脸淡漠。
螣蛇该是只想炫耀一下,让两人看过后,随即一扬手,又重新将冰火剑隐了踪迹,看向鲤笙:“那种事跟我没半点关系,我恨不得这早该毁灭的八荒死绝了才好。我再最后问你们一遍。鲤生,云图,你们要不要成为我们之中的一员?”
结果,谈判失败,事情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
鲤笙看了云图一眼,叹口气:“让我……”
“不可能。”
不等鲤笙说完,云图断然拒绝,那稚嫩的童颜竟然比大人还要成熟几分,因此看起来也更加的严肃:“我们不会助纣为虐……”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们可以合作!”
鲤笙急忙打断云图,上前一把将他扯回身后,又冲螣蛇道:“我跟云图都是为神界抛弃之人,虽然神界已经不复存在,但借着这个机会跟着你,将心头积攒的怒火释放出来也未尝不可。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跟你合作!”
云图在后头明显的推搡,但鲤笙为了保住两人性命,也只能全力抵抗他的蛮力,“云图这孩子现在还没想明白,待我好好说道说道他,他自然就明白我们的一片良苦用心了。交给我吧,我会让他改变主意。”
如今先谎称同意,既能避免杀身之祸不说,若是得到螣蛇的信任,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些什么内部消息。
当一个间谍对鲤笙来说,自是不难。
螣蛇却戒备极重,看向并不妥协的云图,瞪眼道:“你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认识的鲤生可不是个软骨头。”
“你所认识的那个鲤生在她被封印时就死了。”鲤笙沉着脸,嘴角却扬起几分笑,矛盾的灿烂却满是苦涩的味道:“鲤生已死,而我是鲤笙。历经几万年的封印后,虽没有化茧成蝶,但至少这是将以前的一切都推翻的新生。”
几句话,音调低沉却渲染力十足,说的螣蛇眯起了眼睛不说,背后来自云图的推搡也停了下来。
云图从背后抬头看她,眸光闪烁间,好像真的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鲤生的身影,但在转瞬间又消散无影。
似鲤非鲤,连云图都搞不清楚,鲤笙到底是谁。
停顿片刻,鲤笙低下头,似是无奈的笑出了声:“最好不要拿我跟以前相比。我,真的……不是她。”
真的不是。
即使这么说出口,又有多少人能相信?
螣蛇阴着脸,最后的戒备消失了。
看看无话可说的云图,再看看鲤笙,的确从她身上看不到任何说谎的感觉,随即道:“你放过我一回,这一次我便信你。你们可以留在这,待我的孩子真正降生以后,我们便一起杀出雷区,向所有人复仇!”
真正降生?
鲤笙与云图相视一眼,似是找到了突破点心领神会。
鲤笙赶紧拉着云图同意:“那可真期待那天的到来啊!”
云图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滕蛇邪魅的看了两人一眼,也没说话,那双绿色的蛇眼好像在计划着什么,扫过躁动不安的群鬼,大步站到了最前面。
一甩袖,英气十足:“大家看到了没?连当年神界最英勇的战神也愿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可见神界对八荒的统治已经到了尽头!”
“哦哦哦哦啊!”
群鬼看着鲤笙,爆发一阵吹嘘声,不知是对神界,还是对曾为战神的她的不屑。
不过,想必两方都有吧!
鲤笙禁不住握紧了拳头,见血才阻止自己露出本性,冲那帮魑魅魍魉继续笑着。
滕蛇说了一半,看向鲤笙,一挥袖,退到一旁,示意鲤笙往前站。
看来是要她发言。
鲤笙隐隐抽动了下嘴角,还能如何,只好信步上前。
看着其下乌漆嘛黑的的鬼群,更为确切的感受到了那混浊的邪气,目光如炬的扫过一圈,好容易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虽曾为战神,但现在我与你们是一心的!神界背叛了我们的信任,并用各种不正当的理由将我们封杀!如今我们嗜血归来,让我们一起冲出雷区,向八荒复仇!”
这样就可以了吧?
说罢,鲤笙扭头看向滕蛇,在她满意的笑容下,下面群鬼开始嗷嗷大叫,士气大振。
鲤笙掉头离开前面,站到滕蛇其后,浑身仍然止不住战栗。
滕蛇一挥袖,下方群鬼顿时安静,而后又拍拍鲤笙的肩膀,“带我们的战神下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从地下突然冒出来一个小鬼,一身红衣,却是厉鬼,那惨白的小脸上眼珠子瞪的老大,长相格外的失调。
“这边,这边!”声音像是被门挤到,尖锐划耳。
鲤笙冲滕蛇笑了笑,拉着云图,赶紧跟着小鬼离开。
两人刚走,滕蛇笑容便止,冷哼一声,又召唤出另外一只一身白衣的小鬼。
“你去给我监视好了,他们若有任何行动都要一一跟我禀报!”
那白衣小鬼点点头,便隐了身形。
滕蛇长长叹口气,散了戒备后,像失去了力气般倒在石座上,揉着太阳穴,极为疲惫:“天道不可能因为我的事情降罪于鲤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311章 对策
“去!”
伴随一声大喝,百步琅与须弥月同时将已经汇聚成一个整圆的灵元圈推向了雷区!
灵元圈笔直飞出,像一刻流星,转瞬间钻入层层雷区消失了踪迹。
百步琅长吸一口气,灵元圈让他耗费两百年的修为,怎么也有些疲累。
须弥月同样也受损,但不及负责主导的百步琅,只是脸色稍微苍白了些。
“接下来就看他们几个的了。”
百步琅点点头,看向莫惊云,知道他担心,道:“他们几个都是历经磨练之人,不会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正是如此。”莫惊云只能相信了。
随后,百步琅又冲须弥月道:“我们暂且离开这里,若是有情况,稻凉会想办法联络于我。”
须弥月点点头:“这样也好。”
刚要制传送法阵,却为百步琅制止。从他眼神看出,是让她不要勉强。
须弥月无奈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就交给你了。”
百步琅虽然几百年不见须弥月,但他还是一眼看出她应该不久前刚耗费过精力,想来也是突破渡劫所致。
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失败了。
上仙尤其是那么容易当的?
莫惊云急忙道:“掌门你方才也耗费了不少气力,还是我来吧!”
说着,不等百步琅说什么,便径自制作可供几十人一起离开的大法阵,白光闪烁间,将雷区附近照的澄明一片。
与此同时,依然在亡者墓园内蹒跚前行的洛爵等人,因为距离的不断缩小,也逐渐感觉到了雷区之上异常的灵压波动。
洛爵自然熟知那是百步琅的灵压。
抬头瞄了眼白光闪现的雷区附近,不免对前头的溪叠道:“还有多久?”
溪叠自然也注意到了前方的灵压变动,“亡者墓园前后几百里,不依靠灵力,你觉得我们需要多久才能穿越?”
不使用灵力,众人与一般人无异,仅是徒步或者奔跑,怎么着也得一天左右。
而这刚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剩下来的路程所需时间可想而知。
因为挽虞的关系,犬火已经远远落在后面,鲤笙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让他赶上的打算,暗叹口气,随之又恢复了沉默。
第五瞳看看面色沉重的几人,没有吭声,但抬头看向雷区时,眼神却是更沉。
天羽月位于一行人最前头,随着溪叠的话,脚步逐渐加快,再快,根本顾不得满脸汗水...
逆龙塔不愧是专门用来囚禁重犯之地,虽然为螣蛇所毁,但随着不断深入,塔内层层各色结界递加,因为崩坏而更加发挥出别的牵制作用。
沿着幽深的过道不知道转了几个圈,前方红衣小鬼始终闷头前行,虽然塔内昏暗无光,但小鬼手中却点燃起红色瘆人的火焰,偶尔回头确认鲤笙有没有跟上来。倒不是怕她跑,而是怕她一不小心中了机关,那就不好玩了。
鲤笙也没有别的想法,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仔细看的话,这逆龙塔竟和罗生门的过道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墙上那诡异的骷髅灯罢了。
若是开始,或许鲤笙会被这种环境搞得心神不宁,但次数多了,就跟一般大马路没啥区别,该怎么走怎么走。
云图在后,不时抬头扫两眼鲤笙的后脑勺,自然有话要说。但再用余光看看紧跟在他们其后之“人”,只好暂时缄默不语。
因为怕滕蛇认不出他,方才现身特意穿上了与她见面时穿的正装华袍,现在又换上了平时之物,少了些庄严肃穆。
“就是这里。”
终于,到了。
红衣小鬼指着一处被一道足有一掌宽的铁柱圈死的“牢房”,扭头看向一脸懵逼的鲤笙又道一遍:“进入吧!”
鲤笙的嘴角抽搐了下:“你确定梅侣让我住这里?”
就算没有金屋玉室,特么也不能是牢房吧?这敢情拿她但犯人对待了?
小鬼认真道:“这里算好的了,不然雷击,火烧,水淹,石压……你也可以选其中一处。”
鲤笙光听名字就够了,敢情她这间真算好的了,想想这里是专门用来囚禁罪犯的,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轻呼口气,随即走了进入。
云图在后,小鬼在他之后。
这逆龙塔的构造也真是奇妙,几人刚进室内,但见周围黑漆漆的墙壁突然慢慢染上一片天空之色,眨眼间将整个无光昏暗的牢狱变成了晴空万里之蔚蓝,鲤笙吃惊也就罢了,那久居此地的小鬼竟然也目瞪口呆,眼珠子“怕啦”一声滚到了地上。
原本坚硬的地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湾清潭,人踩在其中只见涟漪不断,可却没有任何湿身之感。
更奇怪的是,小鬼的眼珠子掉落其中,却眨眼不见踪迹,像真的沒入其中一般,使得小鬼赶紧蹲下各种扒捡。
“这是什么鬼啊?”
鲤笙扭头看向刚把眼珠子捡起来,刚要往眼窝里按的小鬼,这一说话,小鬼受惊“怕啦”一下,眼珠子竟然又滚落在地,眨眼沒入其中。
小鬼:“……”
无奈,只好又趴下继续翻找,根本无心回答鲤笙的问题。
好在这光景没什么坏处,云图绕着天空一角巡视一圈,看着一扇可以目之塔外的窗户,回头冲正把玩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桌椅的鲤笙,:“逆龙塔能成为八荒十八大神迹也不是没道理的。”
鲤笙拿起桌上的酒壶,看看里面有没有酒水,“你又知道什么了?”
“这里会对进入房间之人的内心进行放大,所反应出的景象就是你的精神状态。鲤笙,看来你状态很好啊。”
这话说的,好像她该紧张似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湛蓝的牢狱,真不愧是曾经的战神。”小鬼终于把眼珠子按上了,可因为安的不对,竟有些斗鸡眼,一眼望去,极为可笑。
鲤笙撇撇嘴,冷哼一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话说,这里可有什么吃...”
还未说完,想到这里可是‘地狱’,想要在这里找东西的她,脑子才是有问题。于是憋下下面的话,又一挥手,自然坐在椅子上“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
小鬼倒也不多说,点点头,随后又隐于空气之中。
小鬼刚走,云图从窗外收回视线,迈步到鲤笙面前,“你知道自己这是在拔老虎的牙吗?”
鲤笙翘起二郎腿,“总比现在就跟老虎决一死战要好吧?”
云图一愣,但很快又道::“我是让你来劝她收手的,你倒好,竟然跟她统一战线了。你这样...”
说到这里,云图突然戛然而止。
鲤笙正在朝他挤眼睛,且用余光瞄了眼牢门方向,自然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隔墙有耳。
云图突然想起来这里的时候,一直尾随在身后的不明气息,心中不禁惊讶对方竟然能不动声色的跟到这里,一边又对视若无睹却能做出反应的鲤笙心生钦佩。
停顿一下,云图话语之间倒也不是转折的那么不自然,又改口道:“...你这样虽然不对,但引鲤樽一现世,八荒迟早要乱成一锅粥,现在选好墙角站稳也是好的。”
哎呦,这反应很不错嘛!
鲤笙呵呵一笑,是真的笑:“以我跟梅侣的关系,只要我跟着她,必然不会亏待于我。你尽可放心就是。”
“正是正是,怎么说你也曾经救过她一回。”
云图也跟着笑,然后话题到这就结束了。
可能是确认了这两人的真心,藏在深处的青衣小鬼将两人说的话尽数听了去,似是又继续观察了一会儿,确认两人别无二心后,才彻底的离去。
自然是要回去跟螣蛇禀报一下二人所说之事。
室中二人,感觉到青鬼的气息消失后,这才一脸凝重的同时叹了口气。
“螣蛇必然还会继续派人监视我们,看来我们要注意些了。”云图说着,同时制造一个屏蔽结界,“你既然敢留下来,想必是想好了对策,能否说明一下?”
鲤笙端起桌上茶碗,可里面并无酒水,只是幻象罢了。
很叹口气,重新放回桌上,那茶碗便消失了踪迹,“还能如何?只能等百步琅师父他们进来再说了。”
一提到百步琅,云图顿时恍然大悟,“你打算求助百步琅?啊,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种方法。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帮人连雷区都进不来呢?我们能进来是因为螣蛇肯放你进来,这雷区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进!”
不自觉的拔高了音调,云图着实有些不安。因为现在的情况跟刚开始预想的完全不同,不由得有些乱了方寸。
鲤笙站了起来,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慌,走到那唯一的窗口前,扒着一角,望向那魑魅魍魉聚集的塔下,所视之处尽是阴森与荒凉,贫瘠的地面除了丈宽的裂缝以及不喷涌的火焰之外,什么活物都没有。
心头涌现一抹极短暂的无奈,“所以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不要管这破事了。是你非要一脚把我踹下来的吧!还有,在没有原来记忆的情况下,你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已经算很好的了?我编织谎言,骗了螣蛇,而螣蛇没有杀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要怎样?你也看到她脑子有问题,若继续劝她回头是岸,倒霉的只能是我们两个。”
说着,伸手一指外边乌压压的鬼魅大军,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你再看看这些!你觉得跟她闹翻了,我们可能杀的出去?喂喂,我们是来劝和的,不是来找死的。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过去的你可不是怕死之人。”云图又提到过去。
鲤笙一听就火了,压低了声音:“再敢跟我提过去,这档子破事我就不管了,爱咋整咋整,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他妈是鲤笙,不是鲤生,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啊!”
本来她就不想管,因为救世英雄不好当,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啊电影啊,这个道理鲤笙比谁都懂。
她可是卯足了劲才置身于这一滩浑水中,还由不得别人总拿她不认识的人来这般对待她!
云图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张张嘴,又怕更惹她生气,最后,只好摊摊手,无奈的道:“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吗?”
担心她?
鲤笙冷哼了一声“你担心的是螣蛇的孩子会出世?担心螣蛇会祸乱八荒吧?”
“...”
“无话可说了吧?”看着云图尴尬的别过脸,不敢正视她的脸,鲤笙摸摸头发,也是尴尬:“别逼我把话都挑明了啊!再说了,我这不是退而求其次,既然阻止不了螣蛇,我们可以阻止她的孩子出世啊...”
因为气氛的尴尬,鲤笙急忙转移话题,谈及到了螣蛇之子。
云图又抬头看她,眼神一亮,不得不承认,鲤笙真的有想法:“你打算怎么阻止?”
“首先,我们得找到螣蛇把孩子放在了哪。”鲤笙的眸光闪烁,“之后,就算百步琅师父的人没来,九哀跟第五瞳也会不顾一切办法来找我。只要能跟他们一方接触,我们就可以为他们制造清除螣蛇之子的机会,只要孩子一死,螣蛇心智大乱,那就是我们杀她的最好机会。”
“那我们怎么知道螣蛇之子在哪里?”
“很简单啊!”鲤笙呵呵一笑,早就计算好了一切般,伸手往地上一指:“从一进逆龙塔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地下有一股无名之力,正在不断吸收着逆龙塔积攒的力量。就是因为它,你看,逆龙塔正逐渐失去原来的法力,这牢房之力的束缚已经是空壳子,再过些时间,就算是刚才的小鬼都能轻易的打破这里的结界。难道你没感觉到?”
如此明显的灵力丧失,鲤笙倒是极为诧异云图没有察觉到。
云图还真的没有,来了这里,只感觉到错综复杂的灵气冲撞,还真没感觉到鲤笙所说地底之事。
不禁道:“你确定地下有异动?”
鲤笙点点头:“相信我,错不了。滕蛇肯定把孩子藏在了地下。这孩子还未出世就开始吸食周围的灵力来增强自己,若真的让它出世,那还了得?无论如何,我们都得阻止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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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悲催到家,好不容易写了两张细纲,放在西服口袋忘了取出来,进了洗衣机后…………没有然后了,呜呜呜(┯_┯)
第312章 斩碧空
说着,鲤笙凝重的吸了口气,眸眼之间落尽繁华,再也没了方才的平静,可见她感知到的那股力量的恐怖:“云图,起先我并不把你说的话当回事,但在我们谈话间,那股力量又成长了。看来,来到这里真是我的宿命吧!纵然我不是你所认识的鲤生,我也会想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你搞清楚,我可不是为了什么狗屁八荒,只是为了我在乎的人罢了……”
与将天下责任背在身上的鲤生不同,同样也跟洛爵不同,鲤笙从一而终的选择皆是只为了自己,为了那些她所珍惜在乎的人。
天下于她而言不过云烟,爱咋地咋地。
云图沉默了,迎上那双毫无犹豫的冰清眼神,念及那个撼动天地的冷血战神,最后还是妥协般的认输了。
等她等了几万年,等来的是一个他们都陌生的她,若说这不是天道的安排,那又是什么呢?
云图也只能跟着认命了,“除了相信你,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鲤笙断然摇头,笑的灿烂,与这气氛一点都不相搭的从容:“没有!”
看她笑的那么释然,向来容易紧张的云图也跟着笑出声,越加的无奈:“真是败给你了!”
若说战神鲤笙能用武力让人敬仰的话,那小妖鲤笙用的就是人格魅力,那无法让人拒绝的笑脸。
果真是天意弄人,云图都不知道天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刚说完这个事,鲤笙看着塔下亡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滕蛇方才亮出的那把冰火剑是什么法宝啊?感觉很不错呀……”
啊,提到那个,云图无奈的笑了笑:“你果然连斩碧空都识不得了啊!”
“斩碧空?”
听起来好牛逼的名字。
“斩碧空,一斩成风,再斩撕空。那是天道赐予你的神器。”提到这个,云图不免感伤:“大战之后,不明所踪,今日一看,原来是螣蛇偷了去。”
“偷?”鲤笙觉得并不是:“我看未必。照你所说,斩碧空若是我的东西,螣蛇方才就不会刻意亮出来给我看。在我看来,她那分明是炫耀斩碧空成为了她东西……”
“这不可能!斩碧空可是天道赠与你的……嗯?”云图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停顿下,皱着眉头看向鲤笙,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莫不是你当年把斩碧空的使用权转让给了螣蛇?”
又提当年,鲤笙顿时哑言,她哪里知道那个‘她’做了什么事,耸肩道:“这也就解释的了斩碧空为何看到我这个真正的主人,却没有反应了吧?呵呵……”
那把剑,一看就是比炎剑八脉还要厉害的宝贝,那个鲤生也真能大方到把它转手送人,莫不是脑子被门挤了?
云图无奈的叹口气:“若真是这样,只有杀了螣蛇,你才能重新得到斩碧空。”
“不用。我已经有了炎剑八脉……”
“炎剑八脉正是用斩碧空的火炎打造,是斩碧空不知所踪后你特意重新打造的神器。若说厉害,自然还是斩碧空更胜一筹,你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夺回?斩碧空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这只算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于心又有何过不去?”
敢情云图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一直在跟鲤笙灌迷、魂汤。
鲤笙并不是不想要啊,毕竟斩碧空是哥好东西,但眼下到底要不要跟螣蛇决裂还得看情况再说。
若是真撕破了脸皮,那像当然鲤笙也会打斩碧空的主意。
摇摇头,倒是不着急道:“到时候再说吧!”
说着,打了个哈欠,突然疲倦的很。
看看云雾缭绕的天空,伸了个懒腰,走到角落,一挥袖,便制成一处幻床,盈盈玉透,可见她的具象咒法已经用的炉火纯青。
“我乏了,你看会儿,我休息一会儿。”说着,一挥袖,人便已经躺在了上面,背对着云图,眨眼就睡了过去,那是一个秒睡。
云图看她这般情况还能该睡睡,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无奈的又叹口气,走到窗口位置,幻化出一把椅子,便坐在了上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塔外,不放过任何一丝迹象。
鲤笙说百步琅会派人过来除妖,那他更不能错过一丝一毫了。
另一边。
莫非辞等人在了灵元圈的庇佑下,虽说穿越了第一层雷云,可是在下降之时,来自雷区的攻击逐渐加重。哪怕灵元圈可以阻止一切外力的攻击,却也让里面的私人心惊肉跳的一把。
雷区跟想象的不同,它分为几层,且每一层的雷击数量及威力都不可小觑。
就拿第一层来说,单纯的雷击不会对灵元圈造成任何影响,但第二层雷击之下更有一股无名之力在不断的撕扯着灵元圈,好在有惊无险,但在第三层突然遭遇黑气集成的闪电击中,本就负荷不堪的灵元圈便出现了裂痕。
而这时候,几人已经可以看到了逆龙塔的模糊轮廓,顶多再穿过一层雷云就能成功进入雷区之下。
然而,稻凉一看灵元圈的情况,知道若再继续依靠灵元圈之力,他们定然会被这第三层雷区之力撕裂成片,也顾不得犹豫,赶紧冲另外三人使了使眼神示意他们该靠自己了。
三人知道情况不妙,见稻凉受意,赶紧在他之后也催动了自身灵力。
灵元圈与一般结界不同,因为是最纯的灵气制成,一旦受到第三方一点灵压就会自行破裂,而三人也知道这一点。
在催动灵力制成防御自身的结界时,稻凉急忙冲分散开的三人道:“下去后不管我们能不能落在一处,我们在逆龙塔下集合!”
三人一致点头,而紧跟着‘咔嚓’一声,在四人释放灵压的同时,已经摇摇欲坠的灵元圈彻底的粉碎。
四人随后化成四道流光,‘嗖’的一下于雷云之中分散开来。
本以为第四层雷云会比以往任何一层的威力都要巨大,但跟想象的不同,借着灵元圈的崩裂之力,四人倒是很轻快的穿越了最后一层。
只听‘噗呲’一声,那厚重的云层就像是棉花,打在结界上发出轻扑扑的声音,耳朵里传来流水之声,像是在奏响一曲悠扬而又古老到底曲调,不等辨别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声音,身体便在空中突然失重,‘嗖’的一下笔直降落!
莫非辞反应倒是快,在一出云层的瞬间就急忙调整了周身灵压,看到地上乌压压的一片黑影时,心中警察的同时也不忘在空中查看其他人的位置。若是有靠近之人,也可以先行汇合,而他们的机会也只有眨眼的确认时间罢了。
冲出之后,确认自己人的位置,然后快速使用咒法隐去踪迹,防止螣蛇发现。
莫非辞一眼就看到了长云,而长云也注意到了他。两人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眨眼隐了身形。随后前后出现在了一处还算隐秘的山谷之中。
莫非辞冲长云点点头,“逆龙塔在北方,离我们有十里开外。也不知道稻凉师叔跟风华茂有没有在一起……”
“他们会照顾好自己,我们只管前往逆龙塔即可。”长云倒是一点都不担心风华茂,表情与那冰山一般的盛世美颜一样,不待一丝感情的道。
说完,瞥了眼不远处的几只小鬼,不等莫非辞说话,人便化成一道流光,在转瞬间已经将那几只小鬼湮灭成灰。
莫非辞愣了愣,素闻流冰阁的长云乃是冰山美人,今日一见,可见闻名不如见面,果真不负其名。
上前看着那几只小鬼残存的几丝灵气,“这几只小鬼身上并没有邪气,你又何必非要将他们灰飞烟灭?”
一听这话,长云冰冷的脸色更冰,一甩长剑,便道:“既为鬼,便是邪。你们惊阙山莫非没有学过鬼物之说?我不过是让他们解脱罢了。”
她倒是有理。
可人家也没有说错什么,鬼怪乃是活物死去之后的怨所生,不管是何种怨恨,若是置之不理,早晚都会沾染邪气,必将除之。
莫非辞呵呵一笑,回道:“虽是如此,但真的没有必要使用湮灭之术吧?”
“嘡啷!”
长运突然将剑锋指向莫非辞,眼神更为冷酷无情:“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除妖灭鬼,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使命!”
收起剑锋,狠狠甩袖,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给莫非辞好脸色看了。
莫非辞被她戳中脊梁骨,纵然还是看不惯长云的行为,可为了大局,也只能全当看不见。
从山谷到明面黑河,足足徒步走了几里地后,只要是看到的任何鬼怪,长云一概不问好坏,全部诛杀。
每每莫非辞看她这般,也只能干叹气,为那些灵魂默念往生咒。
虽然,他们都不可能再枉生……
“啊,师叔!”
也是巧了,刚进一片黑树林没多久,迎头就看到了跟风华茂在一起的稻凉。
风华茂看到长云,热情的打了招呼,但看他满脸是灰,看来也是有故事了。
稻凉冲长云点点头,看向莫非辞时,眼神明显安心了几分,“大家都没事就好。怎样,这一路过来可有什么情况发生?”
莫非辞看了长云一眼,只能故作镇定的道:“遇到了十几只小鬼,没什么其他情况。”
长云扬起下巴,目光如炬的盯着莫非辞看,好像要把他看出花似的,让人极其不舒服的视线。
莫非辞又急忙加了一句:“长云已经将那些小鬼尽数诛杀,果真厉害……”
稻凉经由这话,看向长云,自然的点点头。
其实稻凉知道莫非辞并不认可她的做法,但怎么说几人不是一个门派的,一起行动难免会有分歧,什么事都不好说破:“跟着我家不成器的师弟,长云姑娘辛苦了。”
长云作揖,并不说话,但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说,惊阙山不过如此云云,看的稻凉与莫非辞心中无比郁闷。
“从我们进来为止,这里安静的出奇。越是这帮宁静,就表示马上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们没时间浪费了,直接杀到逆龙塔吧。”
走之前,长云突然建议道。
风华茂听到这话,急忙看向稻凉,“师妹所言不假,我们一路遇到的都是小鬼小怪,真正的恶鬼一直聚集在逆龙塔下,丝毫未动。固然我们进来之时竭尽小心。那帮恶鬼可是神界镇压在逆龙塔内囚禁致死的亡灵,以他们的实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有外人入侵?这难保不是一个圈套……”
“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算是圈套也得跳下去看看对方是何用意。”稻凉也极为赞同长云之意,看向莫非辞,见他眉宇之间的严峻不减,“非辞,,你认为呢?”
稻凉知道莫非辞的性子。看他神经大条的样子,其实危机感比谁都强烈。
莫非辞并未着急回答,而是看向在黑风中散发出惊人灵压的逆龙塔,眉宇间的肃重更浓烈了几分。
沉默片刻,在长云有些不耐烦前,沉稳的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师叔,我感觉到了鲤笙的灵压……”
突然提到鲤笙,稻凉心中一惊。暮然想到之前在雷脉也察觉到类似鲤笙的灵压之事,脸色骤然变了:“你也感觉到了?”
一个也字,莫非辞愣了下,“师叔,你也……?”
稻凉点点头,眼神透着惊讶与喜悦掺半,“不过我是在我们进来之前感应到的。因为微弱,我并不敢确信,但若是连你都感觉到了的话,想必那肯定是笙师妹的灵压没错!师妹她必然复活了!”
因为太激动了,稻凉忘了他们身边还有两个对一切都不知情的外人。
长云只在展阙会上见过鲤笙,且当时鲤笙还因为毫无潜力被八荒上下所嗤笑,可转眼却又因为成为百步琅的收山弟子而惊掉众人的下巴。
至于鲤笙成为百步琅的徒弟之后修行如何,那就无人得知了,突然听到她复活什么的,长云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冰面也不由得变了几分颜色,蓦然惊讶的皱起了秀眉。
但她只是心中纳闷,并不会问出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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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红衣小鬼
稻凉注意到长云脸色有变,急忙冲莫非辞使眼神,转移了话题:“鲤笙的灵压若是在这附近出现的话,就表示她也在这里。”
由此可见,鲤笙并没有在宣武门复活,那也就表示……洛爵他们很快会追着过来。
“看来我们多了援兵呢……”
莫非辞想到洛爵那帮人的力量,顿时心中放心了大半。
长云不悦的道:“鲤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是雷区逆龙塔,我们好不容易借着掌门们的力量才进来,她要怎么单独抵达这里?”
想到鲤笙的废材,长云的声音更是充满讽刺:“你们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再说,鲤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身为百步琅的徒弟,若是行动,百步琅定然知道,这怎么看也没有道理。
说罢,长云一甩袖,迈步就走,完全没有听稻凉他们解释的意思。
对于长云的无礼,风华茂无奈的冲两人小声道:“两位别介意,师妹就这脾气,千万别介意啊!”
长云年轻有为,深得须弥月喜爱,为人骄傲也是自然。
稻凉并不介意,笑了笑,“无碍。她说的是事实。非辞,我们走吧!”
他这意思,不管是不是真的同意长云的说法,但总之是想结束话题。
莫非辞明白,赶紧点头跟上。
而这三人的举止,倒让风华茂无可应对,第一次跟百步琅的徒弟接触,着实有些为难他这个不善言辞的人。
就在四人安静往逆龙塔靠近之时,逆龙塔内的螣蛇突然感知到了危险正在靠近。方才因为要一心感知孩子情况的关系有些分神,等回过神时,虽然感知到了危险在靠近,但并没有往有人进入了雷区这方面想,只是以为雷区外面的人开始采取措施。
一挥袖,“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话音刚落,青衣小鬼从空中显形,“属下已经确认了,两人的确是诚心想要跟娘娘为伍。”
“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说,引鲤樽争夺战一旦爆发,跟着娘娘是最安全的。”
“引鲤樽啊?”一听这话,螣蛇眯起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般,突然一拍桌子,激动道:“引鲤樽法力无边,正是最适合我孩儿的东西,看来我也得掺合一脚呢!”
毕竟谁也抵抗不了引鲤樽的魅力,哪怕是曾经的神,也会垂涎鲤樽之力。
螣蛇一挥袖,让青衣小鬼退下,并没有让它继续监视鲤笙。
“娘娘!红魔大人说雷区结界方才有异动,可能有外人侵入!”红衣小鬼突然闯入,极为惊慌的禀报道。
螣蛇正在考虑引鲤樽之事,听它所言,不免有些不悦,“红魔那个老鬼头一天天的就是事多,我一直在看着结界,有人进来自然会知晓,还用不着他来提醒!你对那些死鬼说,若是再敢惊扰,我就把他们重新关回逆龙塔!”
红衣小鬼哪里敢说什么,怯生生的点头,又赶紧退下。
螣蛇揉了揉太阳穴,想到那帮一直吵闹着要冲出去大肆杀戮的老鬼,脑门就一阵阵的疼。
之所以特意来到逆龙塔产子,是因为雷区外人不轻易侵入,一开始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摧毁逆龙塔。
再者,当时释放她出来的那帮人一直在后穷追不舍,她不得使用大半灵力将他们一网扫尽,结果恰好毁了逆龙塔才释放了这些恶鬼。
很显然,这些恶鬼都以为螣蛇想要毁灭八荒才放他们出来,这一来二去的,螣蛇懒得解释,加上的确有报仇之心,正好顺应天意,借这大好的机会跟八荒神界复仇。
螣蛇没想到,要带领这帮恶鬼比想象中的难,这三天不到就为此头疼的厉害,若是再不赶紧让孩子出世,怕以她之力,终将不能震慑住这帮人。
要说鲤笙的到来,从一定程度上又让那帮恶鬼消停了几分是真,鲤生是名震神界的战神,逆龙塔中将近一半的恶灵都是为她所镇压,惧怕于她也是自然。
“话说,洛神也跟着神界消失了?”
突然想起洛神之事,而对应的,关于洛神与鲤笙的那些纠葛也历历在目。
螣蛇冷哼一声,满是嘲笑:“天道莫不是因为洛神才将鲤生封印的?”
不然呢,总得有个理由吧!
螣蛇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洛神。
毕竟鲤生为了洛神曾不止一次忤逆过天道之意,鲤笙说是因为她才被封印什么的,她才不信。
于此同时,睡了能有半个时辰的鲤笙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稻凉师兄和莫非辞的灵压!”
大叫一声,随着起身,剩下的幻床也消失不见。
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窗口,直接将云图推向一旁:“凉师兄和非辞他们来了!在哪?在哪?”
目光炯炯的扫视了一圈后,随后定格在连云图都不曾注意到的一处旮旯角,眼神一亮,看到那正不停观望逆龙塔的莫非辞转瞬即逝的脸后,即刻冲云图道:“快看!是他们!”
云图一直在盯着看,被鲤笙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急忙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哪里?”
“就是那里!那里!”鲤笙激动的都要跳起来,完全不晓得自己的声音有多大:“我刚才看到非……”
“啪~”
云图急忙踮脚捂住了她的嘴,小声嘘道:“你怕他们听不到啊?小点声!”
鲤笙缩缩脖子,声音是压小了,继续指着那处隐蔽之地,“我们要怎么引起他们的注意啊?”
云图顺着她指的方向,其实并没有看到人,但看鲤笙能激动成这样,想必是莫非辞他们使用了咒法,旁人才看不见。
随即道:“他们在外边看不到逆龙塔内部。若是要跟他们碰头,你跟我必须有一个人要想办法出去……”
“那我去!”
“不行。”云图果断摇头,“只有你在这里,螣蛇才不会那么戒备。还是我去吧!而且,比起你,我有信心能够保证不被发现。”
这话说的,好像鲤笙出去一定会被发现似的……
鲤笙挑挑眉头,固然不开心,但想想云图的顾虑也的确有道理,毕竟她是主角嘛!
只好又看了一眼莫非辞他们所在的方向,捏指诀便制造了一个精致的白色蝴蝶,在她指间盈盈扑闪着透明的翅膀,将其交到云图手上道:“你先跟他们汇合,我会尽快想办法打听到地下的情况,之后会用这音蝶跟你们联络。不要着急,我一定会打听道消息的。”
云图点点头,关于鲤笙那张嘴,说起谎来能把人绕死,他实在佩服的很:“若是他们发现我不在,你就说我……”
“我会随机应变,你不用担心。”鲤笙边说边把人往窗口推,看来巴不得他赶紧跟莫非辞汇合。
云图无奈的摇头,随即变成一张纸片。
鲤笙愣了愣,自然吃惊他的变身,“你难道是纸片妖怪吗?”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云图在空中不停翻转,从十六开纸慢慢变成了指肚大小,“对了,他们并不认识我,我要怎么让他们相信我?”
他倒是闭口不提自身之事,鲤笙早就料到了,也不多问,道:“你怎么说服的我,你就怎么说服他们。稻凉师兄跟非辞都是明理之人,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云图子在空中晃荡了几圈,然后慢慢变得更小,逐渐从视线中消失不见……
鲤笙看着莫非辞方向,面色微微一沉,随即转过身,看向牢门方向:“那我也得赶紧干正事了……”
说着,一挥袖,“嘡啷”一声刻意打在了牢门之上。
“人呢!出来!我要上厕所!”
话音刚落,红衣小鬼从地上慢慢浮出了个脑袋,用那双灯泡眼紧盯着她,似是在猜测她想干什么。
鲤笙又道:“看什么看,我要上厕所,还不带我去!”
红衣小鬼这才整个露了出来,并没有搭理鲤笙,而是先环视房间一周,不见云图的踪迹,眼神一沉,“另外一个人呢?”
鲤笙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挥袖,面前顿时显现一面光球,其中云图正在里面休息。
红衣小鬼瞪了瞪眼,“这是……?”
“你眼瞎啊!他在睡觉!睡觉看不出来!”
“为什么要在那里面……”
“他是妖,这里是他的元神居所,你难道看不出来……啊?对了,你不是妖,是鬼来着,。那你不知道也是自然。”鲤笙翻了个白眼,大大的嫌弃之情让红衣小鬼很不舒服的挑了挑眉头。
鲤笙一挥袖,在袖下捏指诀,让那结界球中的云图翻了个身,而她赶紧吆喝一声:“云图,快出来,查房了!”
“我说别打扰我睡觉了吧!”
“啪啦---!”
云图一声吼,紧接着结界球就被什么东西狠狠打散一样,消失了痕迹。
鲤笙故作吓到的一哆嗦,继而无奈的冲红衣小鬼耸耸肩,“你也看到了,他床气很大的,上一回不小心惊扰了他休息,差点被他弄断七根肋骨。我可不敢喊了。你要实在想见他,要不然你来喊……”
“不用了。”红衣小鬼只是确认人在不在,见人在睡觉,自然不会讨人嫌,连连摇头。
鲤笙哼了哼:“这下我可以如厕了吧?”
红衣小鬼看起来还是戒备的,真亏他能这么负责:“我带你去。”
说着,这才打开牢门上的结界,给鲤笙开了门。
“你只要告诉我在哪里就行,我自己长眼睛。”鲤笙一出门,立马任性的道:“我们都是一伙的了,你难不成还怕我怎样不成?”
红衣小鬼却不为所动的摇头:“逆龙塔内机关重重,我必须陪着你,确保你的安全。”
他倒是还挺聪明。
鲤笙要是继续说不行,那就是动机不良了,只好撅着嘴道:“那你可得看好了,可别引发了什么机关,伤了我的话可不好跟梅侣交代了。”这阴阳怪调的语气,听得红衣小鬼皱了皱眉头。
看看鲤笙在前头走的飞快,又不放心的看了牢门一眼,重新打开了牢门结界,赶紧急忙跟上了鲤笙。
“茅厕离这里不远,我来带路。”红衣小鬼不想让鲤笙走在前头,赶忙跨到了她身前,挡住了大半去路。
这刚出门转了个弯,他就突然这么戒备,想当然也是因为这里有什么不想让她发现之物。
鲤笙故作淡定呵呵一笑,开始了聊天:“你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当初是因为犯了什么罪过才会被封印在这里的啊?看你年纪应该不大,被困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可惜了……”
要套线索的话,只能从红衣小鬼入手。
鲤笙边说,边与红衣小鬼站成一线,微微弯腰看他:“不过很快,待梅侣的孩子出世后,我们杀出这里,你也就自由了……”
说到自由,红衣小鬼看向鲤笙,那双灯泡眼似是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熄灭:“我是鬼,不管到了哪里,都没什么自由可谈。出去以后,不过是待的地方变了而已……”
鲤笙没想到他能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哑言,但很快又话题一转,“别这么说嘛!梅侣的孩子定然会理解你的苦衷,还你自由的……”
“关于娘娘的孩子你又知道什么,就敢这么说?”红衣小鬼突然停下脚步,眼神中满是凌乱。
终于说到梅侣之子身上去了,鲤笙的目的达成,却继续装作不解:“那你又何以知道他不会释放你们?”
“若你见识到那种连鬼都为之颤栗的邪气后,就不会笑眯眯的说出这种话了。”红衣小鬼又开始走,没走几步,指着一处比较偏僻的小门,“自从神界之人从这里离开后,这里已经许多年没有用过。我等为鬼,不需要这种东西。可能无法管理,里面比较乱,你注意着些吧!”
注意点,别伤了自己,这是言下之意。
关于螣蛇之子,鲤笙还没有问清楚,自然不会就这么进去,又拖延时间道:“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对神界没什么仇恨啊?”
“我跟神界无仇无怨,我只是衍生在逆龙塔的地灵罢了。不像那些被关押在塔内的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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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滕蛇之子
“那你为什么要帮梅侣做事?跟神界抗衡的话你可能会死,这岂不是很不值得?”鲤笙扒着门框,极为正色的道。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鲤笙并不知道,逆龙塔内还有一些与这场争斗无关紧要的小鬼,她一直以为这里的一切活物都是穷凶极恶,必须诛杀而后快。
“这里还有多少像你一样与这场恩怨无关的小鬼?”鲤笙不得不问清楚:“你能把他们召唤出来吗?”
螣蛇与囚徒虽是恶,但这些人却没什么过错,若是能帮助他们远离这场是非,鲤笙还是很愿意一试的。
红衣小鬼却突然不说话了,定睛看着鲤笙,突然眯起了眼睛,声音猛然压低:“你还不去?”
“……”
看来又开始戒备了。
鲤笙呵呵一笑,有些尴尬:“这不是跟你聊得来,差点把正事忘了,呵呵,去,这就去。”
这小鬼嘴还挺紧的,还得再想想办法。
鲤笙说着,慢慢转身,迅速的组织语言……
“喂!”
突然,红衣小鬼喊了一声。
鲤笙定住身形,转过头去,笑了笑:“怎么?”
他难道发现了什么?
红衣小鬼似笑非笑,笑比哭难看的道:“跟我想象的不同,你这个战神倒是挺随和的。”
“……”
因为她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啊。
鲤笙瞪了瞪眼,却什么都说不出。
“真想象不出,这样的你怎么会制服外边那些穷凶极恶的混蛋……”
所以啊,她不是她。
鲤笙话到了嘴边却依然什么嗖说不出,只好将满腔无奈化作安慰,轻轻的拍了拍红衣小鬼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让梅侣为难你们这些小鬼的……”
因为是可有可无的小鬼,若真战争四起,他们必然成为肉垫。因此红衣小鬼也在不自觉的找靠山,自然曾为神界之战神闻名于恶鬼之中的鲤笙就是最佳人选。
不然,他不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鲤笙很会观察人的表情,仅是一眼就洞穿了红衣小鬼的心思,但她也不蠢,关螣蛇之子的事情仍然不能搬到明面上谈,得继续旁敲侧击。
停顿了下,又道:“当然,她的孩子若是想动你们,我也全力制止。夹在这乱世,也苦了你们这些小东西了……”
“全力制止?”红衣小鬼突然苦笑,是真的苦笑,灯泡大的眼睛闪烁精光却满是心酸:“固然你是战神,但那也是曾经。以你现在区区大道期的法力,怎么可能制止的了他?”
听这话,鲤笙有些不悦:“瞧你这话说的,大道期的修为已经足够让人惊叹了,你竟然说是‘区区’?”这瞧不起人也太让人不爽了。
“娘娘用了三十六道结界才彻底屏蔽了地下的灵压,你觉得凭大道期的修为能跟他抗衡?呵,你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那股违和的灵压,何来制止之谈?若是等他出世,我看着八荒上下,也只有当今四大掌门能跟他一较高下……”
果然在地下。
鲤笙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却也让人不由得捏了把冷汗。
依红衣小鬼所说,螣蛇为了不让外界感知到孩子的下落而用三十六道结界封闭其灵压扩散,可想而知,这个孩子的恐怖。
让稻凉他们几个去,虽然未必能成功,但眼下也只能继续原先的计划。
鲤笙眼珠子一转,立马又不客气的回道:“困在这里太久,你的眼界也变浅了。这世上,比四大掌门还厉害的人还有好多。若你愿意重新选择墙角,我保证我的人会给你一条活路。”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来上厕所的?”红衣小鬼果然是聪明的。
虽然被说中,但鲤笙却不认同,“不仅是你,我会力保其他所有像你这样的人的平安。”
这是一个豪赌,若鲤笙押错了宝,等待她的便是螣蛇的追杀。
可她很会看人,红衣小鬼在一开始她提到说,他们夹在中间甚是无辜就有些异常,而后鲤笙又尽量将他往救助同类上带,其实红衣小鬼的步调早就追随着鲤笙了。
如今,她又回到一开始所问之事,红衣小鬼自然知道她一开始并非玩笑,若是无心,她不会一而再的强调要就他们。
鲤笙是认真的想要帮助他们。
红衣小鬼沉默了下,看的出仍然在犹豫。
鲤笙知道还差一把火,如今箭在弦上,已经不能回头,也顾不得了,急忙一指地下:“梅侣用了三十六道结界才封住了那孩子的力量,你觉得没有旁人的庇护,像你们这种弱小无力之人能在战乱中活下来吗?”
“你根本就没想过跟娘娘一条战线吧?”红衣小鬼突然道。
鲤笙并不否认:“不管我跟谁一条战线,你只需知道我会帮你们得到自由就行。要不要和我一起,你现在给我一句痛快话吧!”
“不然你会在这里杀了我?”红衣小鬼眸光一沉:“我不想死,可我又打不过你,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
鲤笙听到这话,竟然挺想笑的。
该说这小鬼挺可爱吗,搞得她都想收他为宠物了。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鲤笙笑了笑,当即召唤出了先前的音蝶。
白色的蝴蝶绕着红衣小鬼转了一圈,最后呼扇着大翅膀落在了他圆圆的鼻尖上。
红衣小鬼盯着它看,瞬间变成了斗鸡眼,“这是……传音蝶?”
因为传音术的咒法有千万种,每个人所用的样子都不同,还真难怪他竟然能知道这是什么。
鲤笙点点头:“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
红衣小鬼皱皱眉头:“知道的?”
“比如说我们要怎么用最快的方法去地下?螣蛇之子的弱点是什么?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我的朋友需要你所知道的。”鲤笙已经彻底摊牌了,连稻凉他们进入这边都说了出来。
而话音刚落,红衣小鬼突然惊讶:“原来红魔大人没有看错,果然有人进来了啊。”
这话……
鲤笙猛然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稍稍使力,就能捏断他的脖子。
“别冲动,我已经决定跟你们一伙了!”红衣小鬼感觉到鲤笙刺骨的杀气,赶紧举起双手,“我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真的!”
鲤笙这才收手,拍拍他的肩膀,“别害怕,只是你突然提到恶鬼之名害我吓了一跳,没控制住就出手了,我并不是真的想杀你……”
“我知道,我知道。”红衣小鬼呵呵一笑,默默咽了口口水,他才是吓一跳的那个吧!
鲤笙那瞬间的杀气简直不是盖的,跟平时判若两人的锋利。
红衣小鬼走到走廊尽头,左右打量一番,又施了个屏蔽结界,这才看向那翩翩起舞的音蝶,小声道来。
“逆龙塔的塔底原本是一处异时空,除了偶尔会传出怪声之外,平时也没什么变化。在娘娘毁了逆龙塔之后,异时空受到影响,突然崩裂出一道裂缝,而娘娘在产下蛇胎之后便将其放在了异时空里。”
提到异时空,鲤笙眼神一亮,瞬间想到自己身上。
不知道那个异时空通往哪里,是否跟自己所在的现世有所联系呢?
红衣小鬼没有在意鲤笙的出神,继续道,其实也是说给音蝶的对面人听。
“可能受到异时空的影响,蛇胎每隔一个时辰力量就会增强几分,短短两天之内,还未正是出世修为就已经将要突破渡劫……娘娘担心以她的力量无法保护还未出世的孩子,只好用三十六道封印将其屏蔽,娘娘因此损耗了极大的功力,身体异常的虚弱。”
“可真没看出她哪里虚弱来……”鲤笙禁不住吐槽。
之前跟螣蛇过招,虽然她的确没有用上真功夫,但螣蛇着实厉害她很清楚。
“那是因为娘娘在察觉你出现在雷区后,特意服用了一百粒增神丸。因为副作用,就连你们的人闯入雷区她都没有察觉。想必现在正潜心养神。”
红衣小鬼还真的什么都说了。
鲤笙点点头:“那什么丸是什么东西?”
“短时间内提高修为的禁药,原本被神界之人封印在塔底最深处,后来为娘娘所发现,就用在了自己身上。”
鲤笙呵呵一笑,“那她岂不是还挺怕我?”
红衣小鬼愣了下,不予置评。
螣蛇起先并不知道鲤生被封印,察觉到她出现时也曾纳闷过,整个神界消失却为什么留下她?
后来该是想到天道对鲤生疼爱有加,所以没有将她带走,再说,八荒没了神界的掌管,也需要一个能解决大事之人,留下鲤生的确是可能。
想到鲤生之力,螣蛇自然惧怕,用些旁门左道给自己增增胆也是自然。
然后……如发生的一切,就成了现在这种局面,想必螣蛇也在后悔吃了那么多的增神丸却没有正式派上用场就失效了吧?
“我所知道的就这些。”红衣小鬼说着,用尖尖的红色指甲戳了戳停在他肩头音蝶,看向鲤笙。
鲤笙一挥袖,音蝶随即飞到了她手指尖:“我们要怎么找到螣蛇之子?你该知道捷径吧!”
红衣小鬼点头道:“神界之人一直担心异时空会发生暴乱,因此修建了一条密道。只是那密道机关重重,若是没点本事是过不去的。我可要提醒你一句,纵然逆龙塔已经千疮百孔,但绝对不要小看这积聚了十几万年的力量……”
巴拉巴拉。
鲤笙根本就听不进去,打断他:“那条捷径在哪?”
“塔外有一处凹凸地,上面隐约可见通风口,只要沿着那条通风口而下,不出一盏茶就能看到一处黑洞。那里就是通往异时空的入口……”红衣小鬼恬静的说着,灯泡眼一瞪,突然看向鲤笙后方。
后面有人。
鲤笙感觉到了,瞬间冲红衣小鬼使了使眼神,暗暗将指尖音蝶发往云图之处:“你说我就出来上个茅厕,你都要跟着,我还真是半点自由都没有啊。我可是梅侣的贵客,你不是应该好好照顾我吗?信不信我跟梅侣打小报告……”
嘟嘟囔囔,故作自然的一个转身,正好看向在两人对面瞪着眼睛的青鬼,因为并未见过青鬼,自然不认识,但他身上的气息却正是先前在暗处观察之人的。
又扭头问向红衣小鬼:“他谁啊?除了颜色不同,倒是跟你长得有几分相似,莫不是你的兄弟姐妹?”
若是,那或许可以试着说服……
“不是。”红衣小鬼面色不甚友善,看得出关系不是很好,匆匆瞥过不说话的青鬼一眼,急忙拉着鲤笙的衣角就往后走:“青鬼跟我不同,他深得娘娘的宠信……”
“刷拉~”
青鬼突然出现在红衣小鬼身前,伸出青色的指甲挡住了两人的去路,“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你不觉得该说清楚吗?”
鲤笙一看,就知道这青鬼绝对不能成为他们其中一员,瞥了眼红鬼,为了避嫌,急忙甩开了他的手,“你不用拉我我也会回去!”说着,又狠狠瞪了青鬼一眼,只能祈祷他不要多心了。
青鬼看着鲤笙背影,眼神凝重几分,随后又转头看向不作答的红鬼,声音突然压低:“你最好别有其他想法,你知道后果的!”
因为谨慎,这一次青鬼并没有消失,而是跟在鲤笙后头,往牢狱的方向走。
红衣小鬼垂下脑袋,始终安静,在看到青鬼之后,他就一下子戒备了许多。
看看音蝶消失的方向,灯泡眼微微眯起,不甚担心,随后在青鬼又回头看他时,赶紧跟了上去。
一盏茶时间以前。
云图快速穿越过塔下恶鬼群后,飘飘荡荡的落到稻凉四人所躲藏的大石后头。
为了防止四人受到惊扰而引人注意,他并没有急于现身,而是保持小纸片形态,落到了贴近莫非辞的一处岩石上。
莫非辞方才往逆龙塔上匆匆一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看到了什么,但又不甚真切。
稻凉一直在打探最佳突入位置,而长云跟风华茂则在保持戒备。
云图看看莫非辞,又看看其他三人,最后视线在稻凉身上停了下来。
他是那天来雷脉查探之人,原来是惊阙山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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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死地
当晚云图并不确定是谁,就结果看来,带着鲤笙藏起来果然是对的。
“鲤笙说他们很讲道理是吧……”云图碎碎念着,暗暗深吸口气,并没有着急出声。
先观察几人一番也不迟。
莫非辞从逆龙塔上收回视线,落在那群恶鬼上,眼神微微一紧:“师叔,要想进逆龙塔,我们只能杀进去了。这样一来,很容易就惊动滕蛇……”
“你怎么确定那里面的就是滕蛇?”长云走了过来,声音低沉清涟。
都到这时候了,她还是不找事就会死……
莫非辞用下巴点点逆龙塔,见上面黑色藤蔓慢慢渗出,发出浓郁而又令人作呕的腥气:“那是滕蛇的灵压,确定无疑。”
“你说滕蛇的灵压?你我都没见过滕蛇,谁都不清楚她的灵压什么样子吧?何来确认无疑?”长云极为严肃,并不像找事,可又就是找事。
风华茂一看,赶紧往后扯了扯长云的衣角,自己站到了莫非辞身前,笑着道:“长云师妹说的有道理,我们的确都没见过滕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既然都没见过,你们又怎么知道那里面就不是滕蛇了呢?”稻凉也插嘴进来,自家人受欺负,他可不能当看不见。
一时间,几人就里面到底是不是滕蛇展开了攻防战,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云图在一旁也觉得好笑,这些人真的是来拯救世界的?
不过,这也他出场的好机会。
“里面之人正是货真价实的滕蛇无疑,我亲眼见过了……”
“谁!”
话音刚落,四人同时低喝一声,看得出怕被发现,声音都压的很低。
长云刚要拔剑,却被稻凉挥袖将剑怼回剑鞘:“不要轻举妄动。对方想必已经悄无声的观察了我们一番,若有恶意,我们早就受到攻击了。”
长云一听,一挥袖,又警视着声音方向,压低了声音,尽量压制灵压:“既无恶意,不妨出来说话?不然……”
眸光一闪,杀意四起,惊的一旁风华茂赶紧又低声喊了几句师妹,这才平息她的怒气。
云图沉默了下,又目光如炬的扫过四人,无奈叹口气,只好现了身形。
四人但见一旁石壁之上,逐渐露出一纸人身,不等片刻,便化成人形,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一身白衣,脸色惨白如纸。
几人在看到云图瞬间,想到流传的那个预知男孩,不免警戒开来。
云图自然看出他们视线含义,赶紧礼貌的点头作揖问候后,开口解释道:“没错,是我跟村民说的。但很可惜,那些人完全不把我的警告当回事,结果伤亡惨重……”
“嘡啷!”
不等他说完,长云的剑已经抵在了他脖子上,倒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你是滕蛇的人吧!”
“我若是滕蛇的人,你现在还可能拿剑抵着我的脖子?”
“……”
虽然有道理,但长云还是没有放下剑,倒更胁迫的使了使力气,险些s划破云图的脖子:“谁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快老实交代!”
“长云,你放下剑说话。”稻凉看不下去了,这妮子也太火爆了,真不得人喜欢。
长云瞥了他一眼,好像不屑,但又无奈,只好默默收剑,目光冰冷的看着云图,恨不得要活剥了他般:“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云图摸了摸脖子,不甚喜欢的瞪了长云一眼,随即站到了稻凉身前,不多说,直接召唤出了鲤笙的音蝶。
音蝶一出,鲤笙的灵压即现,稻凉与莫非辞目瞪口呆之后,再也镇定不住,两人一起拿手刀抵在了云图胸口。
“你手上怎么会有鲤笙师妹的传音蝶!”稻凉声音骤然拔高,吓得一旁的风华茂赶紧做“嘘”状。
莫非辞也很激动,但倒是还算冷静,又低声追问了一句:“鲤笙她在这里吗?你认识她?”
云图点点头,看向稻凉,眼神很淡定,看的两人a只好收手。
“鲤笙师妹现在在哪?”
“她就在逆龙塔里面。”云图淡定道,不顾四人震惊,继续道:“是她看到了你们,才让我过来助你们进入逆龙塔。你们若是不信,不妨听听这音蝶如何?”
说着,一挥袖,音蝶立马扑腾着翅膀,散出星星点点的磷粉,传出鲤笙的声音。
“我的人要怎么进入逆龙塔?”
“逆龙塔外有一处凹凸地……”
…………
听到最后,稻凉与莫非辞相视一眼,竟有些不敢相信了,而那的的确确是鲤笙的声音。
音蝶完成传声,挥舞着翅膀消失成烟。
云图道:“鲤笙已经为你们找到了通往地下的方法,你们可还有什么疑虑?”
说到疑虑,几人自然大大的有。
不等稻凉开口,长云问道:“我们怎么知道这音蝶不是你捏造出来的?若我们就这么跟着你到了地下,岂不是正中了你们的阴谋?”看向同样也是警惕之色的稻凉与莫非辞,哼了哼:“你连自我介绍都没有,我们怎么可能相信一个身份不明之人的话?”
云图早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就能说服几人相信他,倒也不惊慌,“我是云图。至于我为何会跟鲤笙在一起,我认为与现在的情况无关,暂且不予说明。”
莫非辞很明显想问清楚,但听他这么一说,只好闭嘴。
“你们也都听到方才对话中螣蛇的人说了什么,若是让螣蛇之子出世,八荒必遭劫难。我们唯有在他未彻底发育成熟之前将其摧毁。还有,鲤笙原先想自己过来带你们前去,可一旦螣蛇发现她不在塔中,必定派人大肆搜找。那样一来,你们很快就会暴露。到时候,别说杀死螣蛇之子,就凭你们几个,能不能活着走到地下都是问题。”
“我们的修为……”
“这跟修为无关。这里可是螣蛇的地盘,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道理你们该懂吧?”云图又用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容,说着让人无力反驳的驳论。
长云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在想到最不堪的结果后,只好又默默的闭上了嘴。
莫非辞道:“关于鲤笙之事,我日后再问。如你所说,诛杀螣蛇之子为重。”
看向稻凉,“师叔,我相信他。不管如何,我方才感受到的的确是鲤笙的灵压,就凭这一点,哪怕前方是地狱,我也想闯一闯。”
看着莫非辞从容不迫的眼神,稻凉固然心头还有疑虑,也只能点头:“我们去!”
云图点点头,又看向还在犹豫的长云:“只要这件事一结束,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会一一回答。要值得一提的是,我知道很多秘密。”停顿一下,在几人愣住时,云图又重复一遍:“……很多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
纵然云图身上有很多谜团,但几人从一开始就在打探云图的能力,可却什么都无法感知,可他身上并无半分邪气,由此可见他至少不是坏人。
虽不是坏人,但也绝非就是好人,这年头,善于伪装的人太多了,不小心就容易着了道。
不管云图所言之意为何,长云都没有理由再继续挑刺,看向默默点头的稻凉,只好默认。
风华茂见长云没反对,这才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寻找鲤笙姑娘说的那处地点吧!”
云图在飘过来的时候已经仔细查找了一遍,对这边的地貌比较熟悉,因此指着离几人百十米远的一处隐藏的极好的高地,道:“这里只有那边地形稍高,看起来像是凹凸之地,通风口应该就在那边。但想要到那边,我们必须要穿过驻扎在其前面的一条死地……”
“死地?”
“就是……”云图想了想,最后好像没找到能够解释的清楚的说辞,只好默默走到几人最前面:“你们不要动用灵力,跟我来吧!”
说着,又回头强调一遍:“千万不要动用灵力,否则……”又停顿了下,在迎上长云不悦的眼神时,暮然一冷“后果自负。”
“……”
长云翻了个白眼,但对这里又不甚了解,也不能说什么,只好站到了莫非辞后头。
几人一溜长排,云图在最前头,手一挥,虽然不动用灵力,但几人的身手依然了得,仅是一瞬间,竟然已经移动到了另外一处躲避之地。
云图哦满意的点点头,满脸的‘不错嘛’,惹得几人纷纷白眼。
当然不错,他们在修得现在的修为之前,进行过的肉体训练也非一般人能比。
“好,再来一次。”云图说完,人已经冲了出去。
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又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阻隔,猛地停下!
莫非辞刚要问怎么了,一抬头就看到云图前面正慢慢升腾起一股轻飘飘的黑雾,就像是爪牙一般,咱空中肆意的窥探着什么,或动或静。
几人感觉到了那黑雾的邪门,谁也没敢出声,想必那是对活物有所反应的邪气。
云图连大气也不敢出,关于逆龙塔外的死地,他知道其传闻有多恐怖,据说那是死在逆龙塔中的亡灵的怨念而成,专门以吸食活物的灵元而生。
被吸食者会变成死地的一部分,永世不得脱离死地的控制,能够入名于八荒十大邪恶力量也不足为奇。
黑雾慢悠悠的上升到空中,在空中汇聚成类似张着嘴巴尖叫的骷髅形状,空中的迷雾瞬间消散的干净,好像惧怕这黑雾一般。
云图没敢动弹,依然静静的等待着最佳穿越时机。
而其后的长云却等的有些不耐烦,“我……”
“闭嘴。”
云图咬牙吐出二字,回头狠狠瞪了长云一眼,她到底有没有点眼力见,这是想害死他们吗?
长云瞪了瞪眼,见云图表情不大好,也没敢继续问,只好闭上嘴。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一样。
在最后头的风华茂回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是血蚁!”
血蚁,身长半米以上,专门吸食人血肉的妖兽,生命力极强,除非摘除心脏,不然不会死,一般活动在阴森黑暗之处。
风华茂这一声喊,那在空中几乎要消散尽的黑雾像是发现了猎物,突然又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成形。
云图一看,哪里还敢犹豫,急忙道:“快走!”
话音刚落,几人也不顾鞥能否被发现,保命最重要,当即施法,‘嗖’的一下到了那凹凸地前面。
而其后血蚁紧跟过来,乌压压的一片,镰刀状的尖牙往外喷吐脓液,死地黑雾在空中旋转一圈,在要扑过来的前一刻突然掉转方向,又往后头的血蚁扑了过去!
“我们赶紧找通风口!”这是个好时机,云图赶紧冲几人喊了一句。
但见那血蚁在接触黑雾的瞬间变成白骨,眨眼变成一赔黄土,众人那个吃惊,哪里还敢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急忙就手忙脚乱的开始找通风口。
“在这!”莫非辞掀开一处被断掉的塔岩挡住的仅有一人大小的通风口,“我先下去看看!”
不等众人反应,他第一个跳下去,随后云图过来,看了眼已经被黑雾吞噬的差不多的血蚁,已经等不及莫非辞的反应了,急忙冲已经制成结界的稻凉喊:“你们快下去,这里交给我!”
稻凉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长云,你们先下去,我来断后!”
长云到了这个时候依然在戒备着什么,走到通风口前,却没有打算下去,而是对云图道“你让我们下去,那你呢?”
这个女人疑心病怎么这么重?
云图那是无语,“那行,你来对付死地,我下去了。”说罢,不等长云说什么,便跳下了通风口。
这可是用实际行动打了长云的脸。
稻凉也很无奈,只好道:“你们快下去吧,这里我顶着。”
长云还是不动弹,好在被风华茂拉着跳了下去。
而仅仅一会儿功夫,曾经还乌压压一片的血蚁已经连尸体都不剩下,遍地只剩一赔醅黄土。让那黑雾卷起的风一刮,便整个散成了沙,不住的迷人眼。
死地黑雾该是吃了鲜血的缘故,身形比方才更大,张开嘴,就冲稻凉咬过来!
————
今天看到的小王子……好帅哦(?-ω-`)不会喝酒,就算是700年的白兰地也没觉得有多好喝……不如白开水。
第316章 洛神
稻凉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等着被吞噬,在这之前,他已经制成了防御结界,在黑雾扑过来的瞬间,跳下通风口并用结界封死了入口,随后听闻‘咚’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力震得整个通风口一阵,扑簌簌的直往下掉土渣,稻凉只感觉胸口一闷,随后‘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虽然没有控制住身体平衡,这般摔了下来,但着地的屁股并不甚疼痛,倒不如说有些软软的,像是落在了棉花上一样。
“你还不起来?”
正寻思着,长云不悦的声音从身下响起。
稻凉惊觉不对,才发现长云他们就在自己身旁,而他的屁股正结实的落在风华茂肚子上,长云的胳膊又被风华茂压住,他们三人没有完美落地不说,现在纠缠在一起,更甚是狼狈。
“啊,不好意思!”稻凉赶紧起身,再定睛一看,他们的下落之处竟然是一团渔网一样的结界,也难怪他们会那般纠缠在一起。
第一个下来的莫非辞跟云图在旁边,因为一前一后下来的关系,并没有机会纠缠在一起。
云图道:“死地黑雾的影响范围很广,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说着,倒是第一个沿着弯曲的过道往前走,看起来没多大的耐性。
莫非辞冲稻凉耸耸肩,赶紧跟了上去。
长云与风华茂紧跟在后,谁也没有说话。
不管如何,总算是进来了,至于下面会遇到什么,他们谁也不清楚。
“师妹,你在想什么?”风华茂看长云纠结的样子,小声问道。
长云回头瞥了眼方才进来的通风口,有些不解,但更多的是不安:“我们方才闹得动静挺大,为何恶灵没有发现我们?”
“这个……可能是死地黑雾的关系吧?”
“总感觉哪里不对。”长云就是觉得不安,跟云图无关,她的第六感一直很灵。
好像有谁在打着什么算盘,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另一边。
逆龙塔内。
青鬼跟着鲤笙回到了牢狱之内,红衣小鬼在鲤笙身旁而立,三人都默不吭声,氛围有些肃重的可怕。
鲤笙就在想了,青鬼不像红鬼这样好说话,若是被他问起云图去了哪里,方才给红鬼看的那一套还真不一定能奏效。
不行,得想办法先发制人才行。
思量间,踱步到了窗户边,眯着眼睛看向方才发现莫非辞的高地,想要确认他们是否还在那里。
“你在看什么?”
青鬼忽然出现在身边,声音极为的阴阳怪调,好像指甲划过玻璃,耳朵跟着刺挠的很。
鲤笙急忙收起视线,耸耸肩:“当然是在看那些恶灵,不然还能看什么?哇,不得不说,一个个长的还真是丑陋不堪。”
“他们因为你才落得这幅田地,若是没有娘娘的庇护,你从这里出去绝对会被生吞活剥。”青鬼好像是故意这么说的,灯泡眼中闪烁着一团阴森的亮光。
鲤笙不以为意,自然不会露出马脚:“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再出去,你不用说这种话吓唬我。哦,不对,你这是在试探我吧?”
青鬼不语。
鲤笙冷笑一声:“你们娘娘都已经相信我了,还由不得你这种小鬼来说三道四。去告诉梅侣,我有事跟她说!”
在云图他们行动的时候,得把螣蛇支开才行。
红鬼一听,自然明白鲤笙这是打算调虎离山,稍稍的有些愣神。
说白了,鲤笙这是在玩命,一旦被螣蛇发现她在密谋什么,以她现在的力量,自然没有好下场。
因此,一瞬间,红衣小鬼有些犹豫,他真的选择对了?
“还不快去,耽误了大事你能负责?”鲤笙凌厉的又催促了一遍,颇有几分大爷的味道。
“红鬼,你在这里看着她,我去跟娘娘禀告。”青鬼僵着脸说了一句,可红鬼在想事情,压根就没听到他说什么。
青鬼眉头一皱,更是上火,大吼道:“红鬼!”
“我知道了。”红鬼急急的应声,稍稍慌张的样子没有逃过鲤笙的眼睛:“你去吧!”
“你给我打起精神来!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可担待不起!”青鬼威胁一句,似乎并没有往深处想,又看了鲤笙一眼,最后才离开。
青鬼刚走,鲤笙就急忙道:“一会儿梅侣过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管。”
这算是定心丸吧?
红鬼沉默一会儿,抬头看她,“你这是要我看着你死?”
“……”
这说法还真让人心情不美丽。
鲤笙呵呵一笑,“能不能别咒我死?”虽然不敢确定事情会不会成功,但绝对不会顺利。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个,接下来就看她能给云图他们提供多少时间了。
“你放心,我还没有好心到能不顾死活的救你。”红鬼也是聪明人,“我已经是鬼,可不想再死一次。你们若是不成功的话,那我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
鲤笙没有应话,好像也没什么可说,人家把道理想的明明白白,她再说就是矫情了。
说话间,螣蛇已经过来了。
就是这么快。
跟先前见她所穿不同,螣蛇换了套黑袍,衬得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更加的暗淡无光,好像又老了许多般,能看到她额头明显的法令纹。
鲤笙心中纳闷,难道这变老的速度也是吃了增神丸的副作用?
若不是,那是否是因为她的孩子?
螣蛇一挥袖,牢狱之门便打开,看着站在屋子正中间的鲤笙,却不见云图,不免问道:“那个小鬼呢?”
问这话的时候却是看向红鬼。
“在……”
“他隐身了。”鲤笙抢着回道。
螣蛇走到鲤笙面前,眯着眼睛看她,那双蛇眼中的光芒更是暗淡几分,看得人有些心惊肉跳:“隐身?为何?”
“我们谈的有些不愉快。”鲤笙脑子别提转的有多快,笑着说:“你知道他有多倔,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说服。慢慢来,他早晚会明白我这是为了他好……”
“你知道你这副语气像谁吗?”
螣蛇打断了鲤笙,笑的另有深意。
鲤笙没跟上她的思维,不免一愣:“像谁?”
像她叔叔?
“洛神。”
洛神……
螣蛇要是不提这个名字,鲤笙倒是没想起来还有这个人来着。
仔细一想,若为了拖延时间,那这个洛神未尝不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鲤笙赶紧做思考不解状道:“我并不记得跟那个洛神发生了什么。梅侣,你若是知道,能否如实相告?”
“我倒是觉得你不记得洛神是一件好事。”螣蛇笑的越发另有深意,更像是在看笑话,挠的鲤笙心头痒得很。
看她反应,这个洛神跟鲤生之间肯定有猫腻,若没猜错,或许两人是一对?
“我喜欢那个洛神?”可能吗?她所知道的鲤生不像是个儿女情长之人呀!
螣蛇眼神一亮,但却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鲤笙,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拜托,到底怎么回事?
鲤笙嘴角抽了抽,“你倒是说话呀?我跟那个洛神到底……”
“你喜不喜欢他我不清楚,但洛神为了你,曾多次顶撞天道……”螣蛇话说一半,突然又不说了,刻意留个悬念。
但螣蛇却故意说反了。
不是洛神顶撞天道,而是鲤生数次为了洛神跟天道对着干,可天道不忍处罚鲤生,只好拿着洛神出气,如此反复数次。
在滕蛇还在神界为神兽时,神界很多人都看不下去了,还曾劝说鲤生不要再插手洛神之事。
可鲤生性子多倔且傲慢,固然表面上没啥表示,但依旧死性不改,该怎么包庇洛神还是怎么包庇,可又死活不承认对洛神的感情。
这段感情最无奈的是,洛神偏偏又是块巨操蛋的绝缘木头,不管鲤生做了何事,人家都能云淡风轻的一笑而过,根本未把鲤生所做之事放在心上……
说到洛神,他的父君身居天道之下,乃为掌管东西南北四方神君的南华帝君,洛神是帝君膝下唯一嫡血,出生时百花盛开,嫣及一时,是为神界之福照,深得天道喜爱。
而这洛神更是生得神界第一俊俏的脸蛋,引得无数仙女争相献媚,一来二去就对女人没什么好感了。
后来南华帝君犯下错事,连带洛神责任失宠于天道,而此时正值鲤生修成正果,因其不输于正统神仙的力量搏得神界一致好评,天道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失宠之人与得宠之人,这是两个极端,偏偏这两人之间又扯上了纠缠不休的红线,洛神不将妖怪出身的鲤笙看在眼中,为让鲤生死心才多次犯下错事……
两人纠缠了一万年之久,而这就是滕蛇知道的部分。
仔细想,鲤生真的也挺可怜。
至于后来洛神到底如何,螣蛇已经被封印并不知晓,想必这已经是一个谜了吧!
这种事情,对现在毫不知情的鲤笙而言,自然是多余的解释。
滕蛇不说,除去自私,也是有考量的。
鲤笙撅撅嘴,与那张柔美的面容极不相衬的俏皮:“照你所说,看来是那个洛神喜欢我咯?他是不是长的很丑?又或者我们年纪相差太多?再不然就是在神界没什么地位,或者实力不如我,我瞧不上他……”
这诸多猜测,用在洛神身上,那可全都是相驳。
滕蛇不由得笑笑,为鲤笙的天真而笑:“既然忘了,那就忘了。几万年前的事对现在的你没什么用。而那洛神既然一直没有消息,想必是跟着神界消失了。你又何须在意?”
不是鲤笙想要在意,而是螣蛇的这种说法更让人在意。
鲤笙还想问什么,但螣蛇却不想围绕着洛神说下去了。
“你不是说找我有事么?怎么,难道是洛神之事?”螣蛇一脸无聊。
鲤笙笑了笑:“洛神是其一...”
“其二呢?”
“你的孩子什么时候会出世?”鲤笙问的自然。
话音刚落,螣蛇立马戒备的周静眉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还想着,若是还需些时日的话,我就出去准备些礼物,这初次见面,我总不能两手空空,什么都不为我的干儿子准备吧?”鲤笙笑的还是自然,真诚的很。
滕蛇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礼物?”
鲤笙会答应留下已经让她吃惊,虽说让鲤笙当她孩子的干娘,那不过是随口一提,滕蛇自己都无心,可鲤笙却听到心里,这就更让人吃惊了。
滕蛇犹豫一时,鲤笙又道:“怎么,怕我出去了就不回来?”
“……”
“还是说怕我会将你的事情告诉四大派?”
鲤笙笑着戳破滕蛇担心之事,一脸认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还不至于分不清时局。还是说,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嗯?梅侣?”
“礼物就不必了。”滕蛇笑了笑,明显嘴角僵硬的很:“难得你有如此心意,可你干儿子马上就要出世,以后机会有的是,也不非要在今天。对吧?”
这明显又把话茬给抛回来了,鲤笙不管接不接,都不太好说。
笑了笑,反正她也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这个话题不成问题那就再换一个。
“说的的也是,哈哈……”于是又上前挽住滕蛇的胳膊,别提有多撒娇般的道:“不知你有没有给孩子起好了名字?是男孩还是女孩?”
啊,这里没有B 超,不能得知孩子的性别,鲤笙又赶紧道:“不管男孩女孩,想必一定会继承梅侣你的聪明美貌……”
“你在盘算什么?”
突然,滕蛇一把抓住鲤笙的手,阴冷的看着鲤笙不起波澜的眼睛,狠狠甩开。
鲤笙往后一退,一个趄趔,却依旧面带笑容:“我在盘算干儿子的未来啊!”
“……”
螣蛇没有应声,但从那紧盯着鲤笙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在怀疑,且怀疑的很深刻。
是哪里出了纰漏吗?
鲤笙暗暗心想,可面上还是那般淡定从容,“梅侣,这有什么不对吗?”
“……”
螣蛇还是不出声,那双蛇眼眯成一条缝,却像是刺穿鲤笙的针,扎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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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持疑
红鬼一看就知道螣蛇这是知道了什么,想要透过鲤笙来确认,随机看向一旁的青鬼,莫不是他之前听到了他们在说什么?!
青鬼眼神好使的很,看到红鬼在看他,突然露出一个极为阴森的诡笑,眼神之中满是可憎。
红鬼心头一紧,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再次皱眉看向鲤笙,那双大大的灯泡眼,简直要把鲤笙看穿一样。
鲤笙感觉到了红鬼的视线,却只能当做没注意到,依然那般清冽的看着不做声的螣蛇,坚定的很。
“呵呵……”
螣蛇突然笑了。
鲤笙眯起要眼睛,为她这一笑而不解:“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
“不可笑吗?”螣蛇反问,眸光闪烁,却根本不正眼看鲤笙。
“我如此认真,你却觉得可笑?嗯?”该生气还是生气,谁还没个脾气了?
鲤笙压住怒火,可明显看出嘴角在抽搐:“你有话不妨直说,又何须使脸色?”
“该有话说的是你才对吧?”
“……”
螣蛇的聪明让鲤笙感觉到了危险。在她反问的那一刻,稍稍的迟疑。
所以,这果然是知道些什么吧?
沉默不足片刻,螣蛇突然迈步到鲤笙身前,扬起下巴,睥睨般的看着鲤笙:“趁我心情好不错,你老实说出来的话,我依然把你当姐妹……”
“……”
鲤笙皱起眉头,眼神却并未闪躲,顷刻间,气氛陷入诡异的安静,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不出声。
鲤笙心中打鼓,很明白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可但凡螣蛇能突然说出这种话,肯定是她掌握了什么。
可这又于理不合。
若螣蛇真的知道了什么,以她的脾气,绝对不可能再三追问鲤笙有什么想法’,在知道她背叛的那一刻,就直接动手了,哪里会这么墨迹。
所以,螣蛇不是知道了什么,而是在装作知道了什么,现在,只是在套她的话罢了。
鲤笙当即学着螣蛇呵呵一笑,依然面不改色的淡定:“看来你真的不相信我。亏我为了跟着你,连战神的名号都扔了,你却这般对我……看来我的出现让你不安了啊。”
“……”
螣蛇眯起眼睛,想要看透鲤笙心中所想般,眉头深锁。
鲤笙耸耸肩,故作无奈的往后退了一步,跟螣蛇保持安全距离:“那我留在这里有何用,不如一走了之的好!”
“鲤生不会说出这种话……”
螣蛇再次开口,语气淡漠的可怕,这种善变让人措手不及。
鲤笙看向她,必须要时刻观察她的反应与细小的动作才会知道,螣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能看漏,不然会要命。
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塔外万千亡灵,手掌间灵气充盈环绕:“不要让我再次强调我现在不是鲤生!”
“轰---”
话音刚落,手下发力,凝成剑刃的灵压直接打在一旁石壁上!
光影洒落间,那倒映着湖光蓝色的天空慢慢凋零成片,最后‘哔’的一下,整个石室陷入了黑暗之中。
红鬼与青鬼急忙召唤鬼火,红蓝之火又霎时将整个房间照的诡异透亮。
螣蛇暗地里凝结了灵力,也担心鲤笙会真的跟她翻脸。
鲤笙稳住情绪,慢慢回头,起伏的胸口看得出激动未平,“到底怎样,你才才会相信我?”
拖延时间,一切以拖延时间为重……
于此同时,出现在云图无人面前的是一闪流光溢彩的光墙。
云图看着那不胜好看的光墙,回头冲跟在后头的人道:“这后面可能就是异空间。”
“不可能吧?”莫非辞不甚相信,“我们沿着过道一直走到这里,什么机关都没有触发,逆龙塔可是一座囚禁之塔,这么轻易就来到这里,怎么想也有猫腻……”
“我也觉得如此。”稻凉也认同道。
看向长云,不知道是不是在闹脾气,竟然难得2的安静。
风华茂急忙道:“危险并不一定是表面能看到的,说不定就藏在异时空里。”
“没错。”云图同意的点头,冲稻凉他们无奈的道:“他说的对。谁告诉你们逆龙塔就一定机关重重了?仔细看看这里,你们就不觉得这里的灵力场弱的出奇?”
“那是因为这里灵气尽数为螣蛇之子吸收的关系……”
“跟那没关系。螣蛇之子身处异时空,吸收的是那里的力量,而这里分明一开始就被建造的异常薄弱。”停顿了下,云图托起了下巴,根据以往的回忆,加以分析,得出结论:“神界建造逆龙塔囚困罪大恶极之人,这里本该是铜墙铁壁,不该有这种情况发生才对。既然出现了问题,那只能证明一点……”
“想必是因为神界深信只要异时空存在一天,塔下就不用设防。因为异时空本就是最大的机关。”长云突然开口,淡漠如霜。
说罢,在云图不得不佩服的眼神下,迈步走到最前头,抽剑往那流光墙面挥舞了六剑,眨眼完毕,身形利落的漂亮。
不等众人说话,但见那光墙慢慢像花瓣似的被剥开,旋涡状的黑色空间向门口的五人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虽然长云的确不怎么讨喜,但好在聪明可以弥补一些硬伤。云图满意的点点头:“如大家所见,正是如此。异时空就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大的敌人。”
“……”
或许没看到眼前不停旋转的黑洞时,莫非辞跟稻凉还能再怀疑一番,但现在,仅仅要保持身形不为那黑洞的巨大吸力所动,他们就用上了几成气力。
异时空的威力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螣蛇之子就在里面吧?”
长云早就迫不及待要大开杀戒了,她可真心受够了眼前的一切。
说着,再次不等众人说话,一甩袖,第一个迈步就往黑洞中心走去。
这个小妮子!
“喂……!”
稻凉刚伸手去拉长云,可长云一只脚已经迈进黑洞,刚回头看向稻凉,而稻凉没等说话,只觉得手上传来的吸力骤然变大,大到他不足以预料。
一个踉跄,顿时半面身子都进入了黑洞!
“师叔!”莫非辞一看,大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拉。
可这刚碰着稻凉,顿时也感觉到了那股吸力,都没等使力,就直接被拉了进去。
风华茂在最后头,亲眼目睹事情经过,当然立即断定这黑洞碰不得。
“我……!”
“咚--!”
风华茂还没等虎回头跟云图说话,就被云图一脚给踹了进去!
当时,风华茂脑子里只蹦出一句话---
这下全完了!
云图见几人都进去了,回头看了看人影晃动的过道,没敢犹豫,立马就闪身进了黑洞。
“嘡啷--!”
可云图没想到,刚进入黑洞,还没等看清楚黑洞之后的景象,一把长剑又再次抵到两人自己的脖子上。
有些无语的看着长云满是敌意的眼神,真是无奈到家了:“这是……”
“你是螣蛇派来的人吧?”风华茂摸着被云图狠狠踹到的屁股,极为抱怨。
云图真心无语了,“我看你犹豫不决,分明是为了帮你。”
“你用不着动脚吧?”
“我动手的话,那你现在可不一定是活的了……”
云图也不客气了,他真心受够了这些玻璃心的人。
确定这帮人能杀死螣蛇之子,阻止暴乱?
“这……”
风华茂一听这话,看看云图身上缠绕的不明灵压,顿时语噎。
“我就知道你另有打算!”
长云不知怎么的,又跟着掺合起来,明明上一秒还挺正常。
云图轻呼了口气,可即使再三的深呼吸也没能遏制住,伸手就格开了长云的剑,“我是因为相信鲤笙才相信你们,但你们未免也太让人失望了!好,你们想玩自己玩,螣蛇之子就在这异时空的尽头,我自己去把人杀掉!”
凭他的话,就算不能彻底杀死螣蛇之子,但暂且做个封印,延缓其出世却是可能。
而后,就要等着鲤笙一只在等的那些人来解决善后就行。
这当然是最坏的计划,可也比被长云这些依然不明事理的人给耽误了大事要好。
云图恨恨的转身,小小的身形在黝黑的过道里,却像光源在闪闪发光,转瞬就消失在了转弯处。
稻凉与莫非辞相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貌似也没什么能说。
稻凉看了长云一眼,眼神游移几下,随后却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非辞,我们跟过去。”
莫非辞早就相信云图了,自然没有什么犹豫的,听后立马就哥跟着稻凉而去。
虽然是一起行动,但长云不是惊阙山弟子,他们不能明令强求人家跟着来。
风华茂见稻凉跟莫非辞都走了,寻思了下,这四人一起来的,不管什么事,都得一起扛,再说,也不能被惊阙山独占鳌头抢了风头。
赶紧厉声道:“师妹,我们也去!”
风华茂难得的下命,长云微微一愣,没有任何的反对,收好剑,立马跟了过去。
可两人一转弯,却不见了稻凉二人。
风华茂一脸懵逼:“人呢?”
不可能跟丢。这前后也就一会会功夫,就算稻凉他们脚力了得,也绝不至于连气息与灵压都隐了痕迹。
长云刚拔起的长剑顿时又拔了出来,“这里很不对劲……”
“咕噜咕噜……”
话音刚落,两人身后的黑墙突然像是烧开的热水,连连冒出无数气泡,而那黑色的气泡表面却镶嵌着类似于人脸一样的浮雕。
“师妹别轻举妄动!”风华茂还是有师兄模样的,察觉危险,立马将长云揽在了身后,大义凛然的看着那不断增多变大的浮雕气泡,凝重了表情的同时,也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剑。
他不擅长用长剑,因此特意制成了精钢短剑,仅有一人手臂长短,防身亦或是攻击都极尽便利。
向来都是保护别人的长云,自然不习惯为人保护,因未料到风华茂会突然挡在她身前而稍显吃惊,可反应过来后又立马推开风华茂,与他并肩而站。
风华茂透过长云的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多余之事,不免有些尴尬。
长云从入门开始就受四方宠爱,因修为精湛而从未有哪个不知道好歹的男人敢站在她身前逞什么英雄……
风华茂不禁暗呼呜呼哀哉,怕长云对她不会有什么好印象了。
“噼啪---!”
突然,那人脸浮雕气泡在突然同时涨大到足有气球大小后,一下子爆裂开来!
当时长云与风华茂两人都在寻思其他,突然爆裂的气泡就像是一道道利箭,猛地射向两人!
黑气缠绕,且气味令人作呕。
“啪呲---!”
“你们找死吗!”
就在一瞬间,两人身前突然出现一道防御结界,而紧跟其后的是云图一声暴怒的大喊。
风华茂意识到危险,可能是下意识的,又不由自主的档在了长云身前,听到云图的怒喊,这才赶紧慌张的移开身子。
长云当然察觉到了风华茂的小动作,比起慌张的风华茂,倒是她心中犹如小鹿乱撞,打鼓的厉害。
看到云图气冲冲的回来,即刻又挂上那副冰山表情,匆匆与风华茂格开安全距离。
“你去哪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云图正上火,两人方才明显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遇到机关不设结界也就罢了,那种时刻竟然还有心情分神……
原本想要好好的骂骂两人,结果一听长云略带紧张的语气,愣是戛然而止:“我还要问你们,你们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小妮子遇到什么事了,竟然会心不在焉?
哦呦呵。
风华茂急忙道:“我跟师妹刚要跟上你们,可转了个弯,你们……嗯?稻凉跟莫非辞呢?”
这才注意到另外两人不在。
云图眯起眼睛,明显也从风华茂眼神中看出了紧张,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在两人之间视线游移了来回。
这两人……“我没看到他们两个,只是转了个弯后,就看到了你们。而且……”
伸手指了指正在逐渐石化消失的人脸浮雕气泡,表情瞬间低迷:“这可不是幻象。若是方才晚了一步,你们就要成为那些人脸中的一员了。危险当头,你们方才在想什么?莫不是想死么?”
这话可真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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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假鬼
可长云与风华茂的确方才有错,因此也说不出其他,只好默默听了,难免一开口,又是尴尬。
云图一看,这两人绝对出什么事了,不然以长云的对脾气,那还不得怼死他啊?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云图眸光一闪,又道:“这里过于诡异,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得分开行动!跟我来吧!”
说着,便要走。
可这步子还没迈出去,又回头看看愣在原地的二人,轻咳了一声:“走啦!”
“哦!”
风华茂急忙跟上,背影灼灼。
长云看他背影,却蓦地感觉脸颊一红,随后也跟了上去。
于此同时,稻凉与莫非辞看着面前开放的五彩斑斓之花,知道他们是遇上了古怪。
试问,这里阳光雨露都没有,如何能开出五彩的花?一看就是陷阱机关之类。
稻凉道:“快些张开隔绝结界,没有我的命令,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随意解除!”
莫非辞急急点头,制成结界。
而与此同时,那彩花突然光芒大盛,变大成一人高,巨大的花瓣在张开之后,突然从花络间涌出黑水,瞬时间将一朵五彩之火侵染成了黑色。
稻凉与莫非辞相视一眼,刚打算当没看见就此从另一条隧道离开,可那黑花却像是恶意阻拦,猛地挡在了二人身前!
“灭!”
稻凉动作多快,感知到黑花来者不善,仅用眨眼制成灭法咒,直接将那黑花撕裂成片。
莫非辞看的超想鼓掌叫好。
方才稻凉所用灭法咒,一般人使用或吟咒或者捏指诀,像到稻凉这样直接用灭字决的,除非修为炉火纯青,否则不敢轻易尝试。
真是漂亮!
“走吧!”
稻凉冲莫非辞道,第一个往隧道进去。
莫非辞刚跟上,身后仅剩一片的黑花突然直冲着他飞了过来!
莫非辞却头都不回,刀光剑影瞬间,甚至都看不清他如何拔剑,那残存的黑花就像是风中残絮碎成了沙。
两人刚转弯,迎头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云图跟长云他们。
云图看到两人,突然笑着挥舞胳膊打招呼:“喂!你们两个去哪了?让我们好一个找!”
稻凉抬头看他,眼睛炯炯有神,回头看了同样眸光闪烁的莫非辞一眼,立马会意的点点头:“看情况再说。”
莫非辞点点头,不吭声。
说话间,云图他们已经走了过来。
长云抱着长剑,冲两人笑了笑:“你们不会跟我们一样也遇到了稀奇古怪的事吧?”
稻凉嘿嘿一笑,看向长云的眼神更是目光如炬,“要说稀奇古怪的话,那还真有!”
“哦?说来听听。”
长云很感兴趣。
莫非辞扭头看了看云图身上所穿的白袍,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眼神一亮后,随即冲稻凉微微点头:“的确不是。”
稻凉一听,心中就更加确定了。
“什么不是?”云图好奇道。
稻凉摸着下巴,退后几步,跟长云他们格开了距离。
“稻凉,你怎么……”
“结!”
不等长云说完,稻凉突然做‘结’字印,三道流光猛地竖起,顿时形成捆绑之绳,在三人未来的及反应,就‘啪’的一下给绑了个结实。
莫非辞无奈的摇摇头,颇带笑意:“你们这些小鬼,模仿别人就该用点心,衣服都不一样,这可怎么行骗?”
“衣服?”那‘云图’一听,急忙打量自己身上白衣,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有什么不同?”
“当然不同。我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在真正的云图身上施加了一个隐咒,其上写着几个字,只有我能看到。你这一身白衣,白的有些晃眼,不是吗?”莫非辞的小算盘可是打的啪啪响,一点都不辜负最有前途的弟子之称。
‘云图’一听,也不狡辩,随后解除了幻术。
这小鬼,青面獠牙,浑身瘦的皮包骨,简直与干尸无异。
“我没有恶意,这异时空中难得见到别人,心想戏耍你们一番,就放了我吧!”
稻凉却没搭理而是看向‘长云’:“你还不解除幻术?要我动手么?”
长云一听,却继续装:“我是真人!你别搞错了!敢对我出手,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是就是!等我们回去禀告掌门,你就有罪受了!”旁边风华茂也跟着嚷嚷。
“长云可是冰山美人,哪里会像你这样笑。”稻凉想起方才长云一见到他们就笑的灿烂的脸,顿时汗毛直竖。“你也真够胆大的,若是让她看到你变成她的样子,一定会被她大卸八块……”
“对于你们这种不该存在世间之鬼,长云下手从来不会手软。”莫非辞也跟着作势。
这几句话,吓得那‘长云’顿时变了脸色,可却依然倔强的不肯解除幻术,还真倔:“都说了我是真……”
“咔擦---!”
不等说完,假‘长云’的胸口突然插出一把长剑!
他的身后,长云一脸铁青,不等那假长云嚎叫,便捏指诀御剑将其砍成了十八片!
伴随黑烟,那小鬼被灭后,怨气所留的黑水洒落一地,恶气熏天。
旁边的‘风华茂’一看,顿时脸色都惨白了:“我错了!我错了!大爷饶命啊!”
风华茂看着那直求饶命的小鬼,抬眼扫了长云一眼,还未说话,长云便丝毫不留情的御剑又将那假风华茂给削成了蒜泥。
稻凉跟莫非辞连阻拦的时间都没有。
旁边的假云图,看到长云如此心狠不留情,不等云图说话,便突然‘嗷’的一嗓子开始干哭。
“我还不想死啊!放过我吧!”
长云刚要执剑上前,云图却突然挡在了她身前,一把将假云图揽在身后。
两人站在一起,身高差异立马也显现出来,假云图竟然要比云图高出半个头左右。
见到云图护他,赶紧低头哈腰的赔笑:“大爷,我久居于此,你们第一次来这里想必还有许多不明之处,留着我一命,不管何事定会如实相告!”
云图看着长云,“不然你以为我护你何用?说!螣蛇之子藏在哪里!”
长云一听,虽然杀心未灭,但留着假云图也有用处,只好收起长剑,站到一旁。
风华茂搔搔下巴,好像想说什么,但对上长云那怒气不减的美目,随后又硬生生的把话咽下。
特么到底为什么这么尴尬!
假云图一听螣蛇之子,顿时面如死灰,像是吃了鸡蛋噎着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稻凉一看,赶紧冲长云使眼色。
长云明白他是让她吓唬他一下,但长云是谁,吓唬不会,真一刀抹了那小鬼的性命倒是干的出来。
风华茂多了解她,急忙在她拔剑之前就走到了假云图身前,不由分说,抽剑‘刷’的一下砍下那小鬼的一条胳膊,快到众人都没来的说不行。
那小鬼也是反应迟钝,胳膊都‘啪嗒’一声掉地上了,还不知觉疼痛,像那条黑漆漆的干瘦胳膊不是他的一般,还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已经瞪圆了眼睛的云图,继续装着可怜。
云图只好提醒他一下,指着地上开始冒黑烟化为一摊黑水的‘风干牛肉’的胳膊,咧嘴一笑。
假云图顺势一看,本来极小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而后就像是突然踩到夹鼠板的老鼠,尖叫的同时,‘噌’的一下跳的老高,一看就是想要逃。
风华茂一看,捏指诀制造一圈光绳,绑着那小鬼的一条腿,直接给挂在了天花板上!
“大侠饶命啊!”
那小鬼在空中一边晃悠,一边鬼哭狼嚎,声音尖锐无比不说,还特么死难听,像是在发出哽咽的猫,令人耳朵如同中毒似的,阵阵恍惚。
风华茂随即厉声道:“想活命就如实交代,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不会直接砍在你的脑袋上让你人头搬家!”
“我说!我说!”
小鬼果然是怕死的,连连应是。毕竟鬼死之后化为虚无,任哪只鬼也不想从这八荒轮回中消除痕迹。
云图很满意的点点头,这流冰阁的人,修为暂且不说,但论这折腾人的本事,确实有一套。
稻凉与莫非辞无奈笑笑,反正他们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惊阙山与流冰阁的道义不同,能不牵扯就不牵扯,省的落下不愉快。
既然小鬼肯说,那众人就开始问了。
云图道:“说吧!螣蛇之子现在在哪?我们怎么过去才能尽量避开机关最快找到他?”
“螣蛇之子所在地可有什么机关陷阱?”稻凉也问道:“螣蛇什么时候会来这里一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
小鬼看得出还是不想说,苦着脸陷入沉默。
现在可是分秒必争,众人也没时间跟他在这里干磨,云图冲风华茂使了使眼神,风华茂当即一撸袖子,作势就上前……
“别!我说……哇啊啊啊啊!”
不等他说完,风华茂直接扯着他的一撮头发,给他来了个360度急速大旋转,尖叫声不断传来。
“我不敢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啪---!”
风华茂一把抓住那小鬼的头发,硬生生的扯停,看着已经晕头转向的小鬼更是可劲的怒吼道:“说!”
干尸小鬼哪里还敢不说,急忙道:“螣蛇把蛇胎置放在异时空的最底空间,想要去那里的话,必须穿越断层。断层之外‘蝮蛇兵团’把守,根本没人能靠近那里半分!”
“蝮蛇兵团?”
“他们是螣蛇的万千分身,嗜血好斗不说,每一条都倾注螣蛇众多灵力,着实不可小觑。开始为了好玩,我跟一众伙伴前往断层查看螣蛇之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结果,如你们所见,我们由原来的十几人变成了现在的三人……”
说到三人,干尸小鬼恐惧的看了长云一眼,好像在说‘现在只剩他一人’……
长云冷哼一声,就当没看见。
云图与稻凉相视一眼,表情着实肃重几分。
稻凉又问道:“那种事情我们自会想办法。告诉我们如何去断层?”
干尸小鬼刚要沉默,风华茂一瞪眼,扯着他的一条胳膊就要继续来大旋转,吓得他赶紧继续道:“去断层容易,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踏上断层之后极容易造成空间混乱,对于你们这些第一次到异时空的人来说,就算你们修为了得也没用,一旦遭遇逆时空流,你们一样得完蛋……”
“既然这样,那带着你一起去不就可以了?”风华茂呵呵一笑,不等干尸小鬼说不,直接解除了咒法,在他掉下来的瞬间,一把扯住了他的脖颈,狠狠箍住,继续威胁道:“相信你一定极其愿意跟我们一同前往吧?嗯?是吧?”
加重的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威胁。
雾草……
干尸小鬼多想说不是,可迎上几人如炬的眼神,赶紧点头如啄米:“是!那当然是!能为你们这些大侠引路,是我汝愚的荣幸!”
“你叫汝愚?呵,还真是跟你一点都不相配的名字。”云图笑了笑,其实倒是很喜欢汝愚这个名字:“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
汝愚一听,干瘪的眼睛猛然瞪大,该是没想到云图会说保护他,心底泛起的那一丝想要逃跑的想法微微晃动,赶紧转移视线,避开了云图无邪的眼神:“丑话可说在前头,既然要我带路,你们就得听我的。什么不能碰,什么话不能说,我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我可不想被你们害死。若是做不到,那你们不妨在这里直接杀了我,就像杀了我的同伴一样……”
恶狠狠的看向长云,怨恨之意暴露无疑。
“嘡啷……”
“啪嗒---”
长云刚要拔剑,却被莫非辞一手按住,冲她摇了摇头。
长云秀眉紧皱,看看汝愚,再看看云图跟稻凉,只好收起剑,看向一旁。
稻凉道:“我们知道了。你尽管前面带路就好。”
说着,冲风华茂使了使眼神,要他放开汝愚。
风华茂还是不放心,又恶狠狠道:“我已经在你身上施了法,若是敢耍什么把戏,后果自负!”
这个混球……
汝愚心里暗骂一声,可表面还是笑呵呵的:“怎么会?你想多了,呵呵……”
这下就算想跑,也没招了。
——
终于爬出来了,累的想吐……
第319章 与正文无关,我喝酒了
汝愚第一个走,几人跟在其后,相视一眼,谁也没说话,但谁都清楚,接下来要面对的世界,或许会颠覆以往任何时刻。因此众人也是一脸肃重。
莫非辞跟在云图后头,趁着闲暇,随即问道“鲤笙她一个人在逆龙塔里,会没事吗……”
看得出他有很多话要问,但明显,鲤笙的安危成为了主要的。
云图看他一眼,想了想,思考着要怎么回答的空档,莫非辞又急忙道“你现在不想说也没事,等任务完成后……”
“莫非你喜欢鲤笙?”云图问的干脆利落,眼神笃定。
莫非辞当即愣住了,显然吓了一跳。
云图没有等他回答:“跟以前一样,她还是那么受欢迎……可丧失了记忆的她,这种情况却是很不妙。”
“……”
莫非辞插不上话,听不懂云图到底在说什么是一方面原因,但为他说的那句他喜欢鲤笙是第二方面原因。
他喜欢鲤笙?
不不,他这不叫喜欢,只是纯粹的‘’朋友之情。
可朋友之间的友情有纯粹的吗?
“我没有喜欢她……”莫非辞犹疑着说,连自己都不确定,对鲤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云图余光扫他一眼,不再应话,而很快,几人已经在狭小的过道中转了几个圈,兜兜转转,周旁的灵气逐渐稀薄,因此温度下降的很快,可见空中飘荡的呼气。
“前面是吸灵路,必须屏气而过。用时一盏茶左右,你们没事吧?”
汝愚回头看了一眼,说话间,那仅有的一个鼻孔慢慢消失在那张干枯的脸上,样子更是奇葩开来。
不能呼吸。
众人深吸一口气,随后点头。
以他们的修为,虽然可以不吃不喝过几百年也没事,但若是不呼吸,那可着实有些为难。就算百步琅,能在真空中呆一个时辰已经是极限,这方面,人类完全不比妖魔。
没走十几米,眼前出现一条长满了百十双古怪眼睛的长廊,不时左右转动,像是在探索周围,眼珠子随时都会凸出来一样。
汝愚伸手做嘘状,示意大家不要说话。随后张开嘴,嘴里边吞云吐雾而出一团蓝色的鬼气,从那些眼珠子面前飘过。
但见那一双双机警的眼珠在触碰鬼气之后,突然犯困一般,慢慢的闭上……
汝愚赶紧冲众人挥手,示意赶紧过。
众人速度很快,刷的一下便过了那长约百十米的长廊,顺带着的汝愚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过来了。
莫非辞指了指鼻子,示意可否呼吸?
汝愚摇摇头,指了指前面转弯之处,示意那里才是重点,又颠颠的走了过去。
再转弯,面前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就像异时空的入口一样,看不出对面有什么,也感觉不出任何气息。
汝愚指了指那黝黑的洞口,做了个进的手势,吧唯一的鼻孔还不可见。看样子还不能呼气。
众人没有任何犹豫,同时点头后,跟在了汝愚身后。
一进黑洞,脚下突然失重一般轻飘飘,像是踩在了云彩上,完全找不到实感。
而因为看不到周围,众人只能一人拉一人,摸索着前进,完全的大气不敢出。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的温度从清爽,慢慢变成了冰冷,可凭着他们的修为却依然完全看不到周围的景象,而不能呼吸也导致几人的情绪慢慢压抑。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何以不能呼吸?
众人心中疑问,可谁也不敢冒险去尝试若是呼吸会是如何,更别提有人会在这诡异的地方使用灵力了。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丝亮光,闪烁不停的开合。
云图突然感觉抓着汝愚的手被什么东西狠狠打开,在黑暗中急忙伸手去抓,可去抓了个空。
不好,汝愚跑了!
心中这个想法一出,而前方光亮突然变大,在一瞬间将几人的周围照的雪亮,眨眼又消失不见。
而这一瞬,几人却彻底的看清楚了周围到底是怎样的一副光景,而因为这一瞥,众人也彻底明白汝愚为何不让他们呼吸了。
他们的周围满布藤蔓一样的活物,各自纠缠成一面活墙,正恶心巴拉的张着密密麻麻的‘孔’,不停的游移感受周围的一切。离着他们头顶仅有一米之处,好像随时都会欺压下来,浓郁的阴森感。
云图见多识广,自然认识这些藤蔓是什么鬼,因此狠狠握了握后头莫非辞手,示意当心。莫非辞领会后,则往后传达云图的意思,一时间,几人间的沉默更重。
而方才云图也看到了汝愚。
汝愚没有离开,倒不如说,他正在进食。
那些活动的藤蔓尽是邪气,而汝愚终究是鬼,以邪为生,以此为食也未尝不可。
这也是造就他那一张干尸脸的原因。
可能是被云图看到了他进食的模样,汝愚匆匆擦了把嘴,悄声又回到云图身前。
很快,那道亮光逐渐明显,周围景象也能看的分明。因为亮光的关系,那些临近藤蔓变为僵石,虽然还在不停的散发邪气,已然已经没什么危险。
众人跟着汝愚相继走出洞口,在汝愚重新变出那唯一的鼻孔外,相继开始呼气。
风华茂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慢慢归合洞口,暗暗吸了口气,问道:“那些黑藤蔓是什么东西?”
汝愚摇摇头,却也不认识:“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一旦为那些黑藤捕捉到一丝人气,位于他们之后的异时空之门就会自行打开,他们本身并没有什么危险。我曾眼睁睁的看到过同伴因为忘了闭气被吸进去过,那场景我可不想在看第二回……”
异时空之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众人虽感兴趣,但谁也没有想去探索一番的意思。
闻言皆是沉默。
云图却道:“那些黑藤是生长于神界山下的不死藤,的确为人气所动,一旦依附于某物便会相缠到死。至于为何神界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那不得而知了。”
“你怎么知道神界有这种东西?说的你好像亲眼见过似的……”长云刚开始嘀咕,可看向一脸严肃的云图,后边的话愣是收声。
谁都看到了云图那不容质疑的神情,敢情他真的……
云图在众人的怀疑更深之前,急忙换上一张稀松平常的笑脸,“走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汝愚,前面带路,我们也该遇到蝮蛇兵团了吧?”
提到蝮蛇兵团的时候,云图总感觉手腕上丝丝冰凉一片,仔细一看,先前的那条白蛇竟然从休眠中醒来,隐约浮现那优雅的身段,不停在他胳膊上滑转,且时不时的用那双红宝石般澄澈的蛇眼看他,像是在说什么似的。
这条白蛇……
云图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得高兴开来:“汝愚,快!赶紧带我们去蝮蛇驻扎之地!”
他知道怎么对付那些蛇兵了!
汝愚却不急于送死:“你知道怎么对付那群恶鬼就这么着急?”
“让你带路就赶紧带路!”
“……”
汝愚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敢多说什么,云图没有说出刚才所见之事,他心中暗存感激,不然为长云所知,必然会砍了他。
耸耸肩,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你们跟紧些。下面我们会走一条直线下落的传送阵,还是老规矩,不能触碰,不能出声,当然也不能使用灵力。传送阵下面就是蝮蛇兵团所在的蛇窟,稍有异动那帮恶鬼就会全军出没……”
想想当时他们是如何从蛇窟下逃出来的,汝愚真心不想下去第二回。
但还是那句话,他不想,也得想,现实就是这么的骨感
众人齐齐点头,然后悄然无声跟上。
汝愚不愧是住在这里的鬼,路线清楚的很,因此少走了许多弯路。
云图看着汝愚,想起方才他进食的情景,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在逆龙塔外看到不少与你一样的鬼族,为何要躲在这异时空中?”
异时空食物稀少,为了生存需要,汝愚才不得不吞噬那些邪气的很的不死藤,想必汝愚先前也不是这干尸模样,全是吞噬邪气的副作用。
汝愚听了,只是长长,长长的谈叹了口气,好像所有的无奈都在其中。
云图没有得到回答。
经由一处传送阵,几人直线落下,随着温度急剧下降,耳边传来嗡嗡之声,约有一盏茶时间,几人‘噗’的一下落在了一块坚硬的大石上。
传送阵应该不是螣蛇所制,不然,他们经由传送阵时。螣蛇该感知到才对。
既然不是螣蛇,可想而知是曾经呆在此处的神界之人所制,至于原因,大概也是为了遏制异时空之力所做的必备通道。
几人所在的大石,颜色如泥,踩在上面,脚心传来刺痛感。
环顾周围一圈,却是空荡荡的一个大洞,天然形成一般,抬头看,其上如同星空满布,不断闪烁星点。若是不论这诡异的空气,倒也不失为一处风景。
“嗒---”
说话间,长云人已经落在了石台下的黑地上。
落下才发现,落脚之处类似于沼泽,随处可见跟刚才一样的黑色气泡,要说不同,只是这里的少了些人脸浮雕,只是却依然诡异就是。
而谁也没有听无汝愚在说什么,紧跟着长云之后,风华茂与稻凉他们也相继找了落脚点落下。
云图在最后,看向逐渐因为他们的进入而逐渐关上的传送阵,“你还发什么呆,不赶紧离开?”
指了指那已经仅剩一人大小的传送阵,说罢,就要往下跳。
汝愚急忙抬头看,却发现那传送阵竟然已经关上……
跟他们先前来的那次不同,传送阵应该在蝮蛇出动的时候关上才对,不应这么快!
我天,那他怎么办!
来不及呜呼哀哉,汝愚赶紧冲云图喊:“我决定还是跟着你们好了!”
“悉悉索索---”
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响起悉索之声,同时腥风扑鼻,周围同时亮起无数只惨绿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冷的绿光,就像饿了很久的豺狼,那眼神之中只剩虐食。
是蝮蛇。
众人心知肚明,也不再捆手捆脚,急忙将积攒的灵压同时释放而出!
仅凭灵压之气,就照亮了漆黑如墨的空洞,而几人灵压清澈,汝愚可是鬼族,在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突然接触如此清澈的灵压,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受控制,猛地往一旁倒去!
“喂!”
云图见状,急忙为他制成防御结界,屏蔽了灵压:“不是让你离开吗!”
汝愚为那灵压所撞,暂时不能说话,但心中却在苦笑。
以为他想留下来吗?他分明是走不了啊!
乱战即将开始,不管三七二十一,云图可没时间管汝愚,又往结界上加强了几分防御,“若是结界被打破,你就自行保重吧!”
“……”
说好的一定会保护他呢?
汝愚无语的点点头,也只能祈愿在结界被打破前,云图他们可以控制住局势了。
说话间,在灵压肆虐的同时,周围更是涌现出无数无数的黑蛇,长短不一,大小不同,但却是同样的目露凶光,齐齐看向聚在一起的六人,蛇涎伴着黑气,直流而下。融化地上的沼泽气泡,散发出刺鼻的毒气。
不到一会儿,几人就被万千蛇兵包围。
稻凉道:“看来不得不动手了。非辞,对付这群畜生不用手下留情,他们之后必然就是蛇胎,我们务必要在螣蛇发现之情解决了这些畜生!”
莫非辞点头,这才亮出长剑,一把造型古朴,但剑身却散发着金光,一看就是传家的神器。
长云从稻凉话中听出了别音,但现在情况危急,她也懒得计较,抬头瞄了正在瞄她的风华茂一眼,将心中残留的一抹机动抹去,“师兄,无论如何我们也得完成师父所托!”
风华茂作为师兄,倒是让师妹说了这打气的话,微微尴尬,但很快也坚定了视线:“当然!”
云图看着几人意气勃发,终于有了同心协力之气,倒也满意,面对周围恨不得生吞活剥他们的畜生,却笑出了声。
“哈哈!好!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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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今天公司聚会,喝了不少酒,因为高兴。标题都不知道写什么,如实说吧!谢谢好书,谢谢你愿意一直陪着我,谢谢,真的谢谢,头好昏,我想睡觉
第320章 降生
汝愚倒是很给面子的苦笑几声:“你们能不能快点动手?没听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吗!”
此话一出,众人极其合拍的甩给他一个嫌弃的表情。
汝愚:“……”
“嘶嘶---!”
说话间,蛇兵像是听懂了汝愚的话,当即吐着蛇信一起滑了过来,顿时腥风大作,像是龙卷风过境,所经之处一片疮痍。
长云第一个执剑冲了过去,没有与之硬拼,而是转眼御剑冲杀,不消眨眼,就将最强前头的蛇兵斩尽,尸体化为黑水,将地上腐蚀一片,刺鼻的气味蒸腾。
蒸腾之气立马又汇聚成先前的黑蛇,且体型变得更大,竟然无法杀死!
稻凉一看,急忙道:“不能杀!先封印!”
话音刚落,便急忙制成一个足有十几米的结界,催动咒法,捏‘困’
字决,将最前头的百十条黑蛇困住。
莫非辞与风华茂也同时施法,顿时乱成一团。
长云一抹白色身影在黑雾之中游移,所到之处,不消片刻便恢复了澄明,可这种净化之力也着实消耗体力,且还不能将黑蛇斩杀,只能封印。
封印要比一般攻击要更消耗灵力于体力,因此这次啊一会儿功夫,几人同时深呼了口气。
这样下去不行,就算能制服所有的蛇兵,但肯定会惊扰螣蛇,他们还未看到蛇胎,就跟螣蛇正面撞上,那可是最坏的结果。
“稻凉师叔,我来压制这里,你们快去找蛇胎!”
莫非辞知道轻重,一边支撑结界,一边冲几人大喊。
稻凉一听,虽然可行,但看了眼黑压压的蛇群,立马否定:“不行!不能留你一人在这里!”
别说莫非辞一个不行,他们几个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压制蛇群,留一人下来,那就是送死。稻凉怎么也不会同意。
莫非辞立马又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我没事,杀蛇胎重要!”
“保护你更重要!”所以,百步琅就不该派稻凉下来。
谁都知道,稻凉有多么的心慈手软,可反过来说,或许这也是百步琅要他下来的原因。
让他保护好莫非辞。
一旁长云一听,当然不乐意:“那你们留在这里,由我去杀蛇胎!”
她才没那么多的想法,看了风华茂一眼,御剑就冲破蛇群,捏指诀压制欺压上来的蛇兵,都不在意几人的回答。
风华茂见她单枪匹马闯了过去,着实担心的很,手下一慢,当即一条黑蛇扑到了面前。
“啪呲---!”
不知哪里来的刀刃突然将那黑蛇砍成两半,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化为了一潭黑水,瞬间又凝结成新蛇。
风华茂赶紧制成结界,将其封印,回头看是谁帮了自己。
竟然是汝愚!
汝愚甩了甩用自身鲜血凝结的血刃刀,冲风华茂瞪了瞪眼,那么一看,竟然稍微有点帅。
风华茂赞同的点点头,眼神满是感谢。
汝愚却暗暗心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且若是能得到这些人的信赖,说不定还能一起跟着出逆龙塔雷区,不用在这里受苦……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错。
风华茂依然担心的很,也不再犹豫,当即捏流冰决,轰隆一下制成三米高的冰墙,霎时困住千百条黑蛇。为自己清出一条路。
扭头冲稻凉道“我去帮师妹!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罢,也是不听人言,不等稻凉说话,人就‘嗖’的一下废飞了出去。
稻凉无语至极,虽然目前他们制服了不少蛇兵,但三人对抗剩余蛇兵自然还是吃力,风华茂他们刚走没多久,他们三人便被黑蛇层层围住。
“师叔,不如用灭绝吧!”莫非辞见情况不妙,赶紧道:“只有灭绝能阻止这些畜生了!”
一听灭绝,稻凉浑身一颤,怒道:“灭绝可是毒咒,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你可还记戒律!”
莫非辞语噎一瞬,可又道:“我知道不能使用灭绝!可眼下我们再不制服这些出生且去帮助长云,一旦被螣蛇发现,我们可能就完成不了师尊的任务了!”
“刷拉---!”
说话间,莫非辞制成火炎,将扑到面前的黑蛇一把火烧成了灰:“这种情况,哪有时间管什么戒律?一定不能让螣蛇和蛇胎出了雷区!我才要问你,你没忘了我们的使命吧!”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让你用灭绝!”稻凉依然坚决反对。说着,一挥袖,制成一无数道火焰,落在黑蛇身上,顿时烧成一片火海。
黑蛇就像是易燃品,随着稻凉的火焰,瞬间烧成了灰。
拥挤的周围霎时清空,稻凉眉眼如炬,冰冷的看向莫非辞,眉宇间尽是空冷:“我答应师父,答应你父亲要保护你!就算我死,也不能让你少一根汗毛!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若是敢用灭绝试试!”
他把话说的这么绝,莫非辞张张嘴,又怕激怒了他,只好愤愤的别过头:“随便你!”
说话间,烧成灰的黑蛇再次恢复,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分散成那么多,而是凝聚成了一条。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巨大的身形陡然将风华茂他们消失的方向堵死,若是不能将他彻底的封印,他们就不可能前去帮忙,而长云他们现在到底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因为消失之处丝毫未传来动静,稻凉他们更是焦急。
莫非辞一看黑蛇成一条,阻拦在前,若是用灭绝,极容易就搞定了。
但说到灭绝,那是只有他方能使用的咒法,虽然威力巨大,但副作用也非一般人能承受。
莫非辞在一百年前曾使用过一次,使用之后,灵力尽失且双眼失明。若不是百步琅用存放千年之久的灵血丹为其重新打通灵络,说不定现在莫非辞还是废物一个。
百步琅曾说过,灭绝乃是惊阙山禁止修炼的毒咒,没人知道多次使用的后果如何,莫非辞已经使用过一次,第二次……
“非辞,我再说一遍,你若是敢用灭绝,可别怪师叔对你出手!”只有那种情况,万万不可,稻凉从未有过的肃重。
莫非辞没有吭声,但若是情况真的无计可施,他绝对不会犹豫……
“嘶嘶嘶……”
黑蛇聚成一条,身形足有几十米高,体宽如屋,那巨大的蛇信吞吐间,黑雾缭绕,甚至连山石都能融化,一看就剧毒无比。
就差最后的一只眼睛,大黑蛇就形成了。
汝愚一看,胆都要吓破,急忙冲一旁始终未有动作的云图大喊:“不得了!大蛇一旦凝聚,螣蛇必有惊动!快,快阻止他!”
云图好像终于旁观够了,迈步就走到了莫非辞身侧,微微踮脚,就拍到了他的肩膀,“刚才辛苦你们了,这下交给我吧!”
莫非辞一愣,仔细想,貌似云图真的从一开始就没动弹过……
我去……
“我一直在等你发威,现在可以了吧?”稻凉早就注意到了,见他动弹,稍稍的期待了下,退到了一旁。
虽然他知道云图有什么打算,但并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你打算怎么制服这畜生?”
云图笑了笑,看向那蛇尾晃动的黑蛇,其实没什么把握,也算在打赌吧:“不是来制服他。”
“什么?那是……”
“你应该见过它把?”云图稍稍的挥舞胳膊,那条一直隐身在胳膊上的白蛇便慢慢现出了原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邪气的影响,那金色的蛇眼微微发出红光,在云图胳膊上盘旋了几圈后,竖立起蛇头,用一副警惕的神情看着稻凉,‘嘶嘶’的吐了吐一分为二的蛇信。
看到蛇信,稻凉信了。
这不就是那天在雷脉遇到的白色蛇仙吗!原来他是真的!
可这白蛇怎么会在云图手上……
“难道那天在雷脉攻击我,带走一切雷石的……就是你?”稻凉不免怀疑。
云图呵呵一笑,“我当时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发现鲤笙,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你。哈哈,也算是缘分吧!”
好在当时他没下狠手攻击,不然,这仇结下,就不那么好解除了。
稻凉却皱着眉头,依然心有困惑:“你为什么要阻止别人发现鲤笙师妹?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说过这些事以后再解释了吧!”云图急忙打断他,瞄了眼眼看着就要成形的黑蛇,“现在,制服这只畜生为先。”
“……”
要不是云图是他们一伙的,稻凉可不会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
如他所说,等一切结束后,若是云图不能给一个令人满意的解释,他会第一个打烂他的脸!
云图一挥手,白蛇便落到了地上,仍然保持这着原先大小,但那洁白如玉的身子跟漆黑如墨的地面,立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莫非辞第一次看到白蛇,极为罕见,而看到白蛇的二分蛇信,自然也深感吃惊。
这可是见所未见的蛇仙啊!
“你打算让他……”稻凉低声问着,却不敢大声,怕惊扰了蛇仙。
云图耸耸肩,“先声明,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最快的方法。但就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了。毕竟,啊,这个,怎么说……我跟他也不熟。”
众人:“……”
敢情他这是在赌啊……
白蛇沉默片刻,在巨大的黑蛇面前,简直小的可怜,但回头看向众人的眼神中,却丝毫不显露一丝的恐惧,倒不如说,眼神炯炯,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
“嘶嘶---”
蛇信一吐,蛇尾一扫,白蛇便出现在了更靠近黑蛇之地。
而那黑蛇最后的眼睛已经形成,看到白蛇,却突然往后退了一下,伴随着大地抖动的声音。
“完了……”
黑蛇成形,另一边的螣蛇一定知道了。
汝愚吓到脸色惨白,咕咚一声跌落在地,看来他们避免不了要被螣蛇率领的恶鬼横扫而过了……
如汝愚所说,正在跟鲤笙对视的螣蛇面前,暮然出现了黑蛇看到的景象。
那是什么?
“白蛇……”螣蛇心中一惊,看向还在说笑的鲤笙,眼神一沉:“原来这就是你地目的!”
鲤笙闻到了不妙的气味,但在没有搞清楚螣蛇到底知不知道之前,她就继续装无辜:“什么目的?你又怎么了?我方才都那么说了,你还怀疑我?”
说到方才,鲤笙猜到螣蛇的想法后,立马又换上别的嘴脸,用自己现在失忆什么的给螣蛇灌迷魂汤。
鲤笙是谁,那张嘴,别的不敢说,但说谎骗人的本事绝对一流,没有几句话,螣蛇立马又给整的怀疑蛇生了。
红鬼在旁边简直都要为鲤笙的巧言善辨鼓掌叫好,可螣蛇又突然大怒看来,可能下面发生了什么。
“你还敢说什么相信你?!”螣蛇看到白蛇之后,已经不能控制,怒火攻心,冲到鲤笙面前,伸手就要攻击她:“你竟然打算让白蛇吃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
等会……
白蛇?
什么鬼?
鲤笙一愣,但要是再不躲开螣蛇的攻击,那她就是傻子。赶紧窜到一旁“梅侣,我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白蛇?我真不知道啊!”
没错,是真不知道。
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螣蛇可不相信,继续张开黑爪,扑向鲤笙:“你还装?!我就知道你不会空手而来!青鬼!红鬼!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我杀了!”
异时空的黑蛇凝绝成形,因为力量要从螣蛇这边供给,所以,在黑蛇成形后,螣蛇明显感觉到了灵力消损的厉害,可见对手不一般。
青鬼自然立马冲向了鲤笙,不待一丝的犹豫。
“红鬼!”
可是红鬼却愣在原地,看着正急于躲避的鲤笙,灯泡眼中露出迷茫:“动手……?”
“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螣蛇眼前一黑,更感体力不济,因此更加的着急。
一眨眼,出现在红鬼面前,一掌拍向他面门:“你跟她是一伙的?我杀……!”
“啪!”
这一掌没有落下,及时出现在红鬼身边的鲤笙,用胳膊挡住了这一掌。
掌风很强劲,但明显感觉不如一开始,鲤笙微微吃痛,但却没事,皱眉瞪向螣蛇,知道演不下去了:“背叛你的是我,你可别找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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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尸鬼汝愚
螣蛇顿时大怒,凝结灵压,一声暴喝:“你这个贱人!”
一旁青鬼,同时冲了过来。
红鬼为鲤笙所救,在听到她为自己开脱后,眼神中的犹疑4不见了,突然的的很坚定。
指甲紧握,好像在做一个生死抉择般,灯泡眼挤了又挤,“青鬼!”
一声怒喝,身形一闪,挡住了青鬼去路。
青鬼一愣,但很快哼笑出声,猛地甩出长指甲:“你这个叛徒,我要替娘娘杀了你!”
红鬼也毫不客气的亮出指甲,那是他们的武器:“甘愿听命于一条疯蛇的你才是鬼族的叛徒吧?是我要替鬼族清理门户才对!”
“啪朗--!”
话音刚落,两鬼相撞,指甲之间擦出火花。
青鬼稍显惊讶,红鬼竟然能抵抗他的一击……
红鬼咬牙,“你若是再继续助纣为虐,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大哥!”
一句大哥,青鬼浑身一僵,被甩出几米远,但很快稳住了身形,看着断掉的长甲,冷哼一句:“弟弟哦,看在你叫我大哥的份上,我就留你个全尸吧!”
“……”
红鬼微微叹气,看来不可能劝服青鬼了,他早就该知道的。
鲤笙在一旁一边抵抗螣蛇之力,一边看向红鬼,不得不说,红鬼能跟她一条战线,多少有些意外,还以为,一旦暴露,红鬼一定会偏向螣蛇。
还好,因为红鬼的关系,她现在只要专心对付螣蛇就行了!
勃然一笑,要比任何时刻要更让人上火的挑衅道:“听说你为了见我特意吃了增神丸。即使过了几万年,你骨子里依然惧怕于我。哼,就凭你这熊样还想大闹八荒,少特么白日做梦了!”
“我要撕烂你那张嘴!”
螣蛇很成功的被挑衅。浑身灵压暴虐散开,竟然忘了召唤外边的恶鬼。如此这般直冲着鲤笙扑了过来!
这就好,只要螣蛇还在这里,那下面的人就轻松许多。
鲤笙若如是想,也不再闪躲,彻底的释放早就蠢蠢欲动的灵压。
“轰隆!!!”
逆龙塔内灵压肆虐,而塔下云图他们却什么都感觉不到。倒不如说,除了眼前的景象,他们也没心思管别的。
黑蛇看到白蛇,巨大的身形抖动,竟然想要逃。
白蛇晃动着蛇尾,还是那般轻盈。一个眨眼,猛地用蛇尾扫上黑蛇巨大的蛇身。
原本以为这是蜉蝣撼树,结果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是,要比白蛇打大几千倍的黑蛇却被打飞!
“轰隆---!”
像是陨石,黑蛇撞在了石壁上,身体不断崩裂,慢慢化为了原先的群蛇。
群蛇像是找到了共同的敌人,一起游动着向白蛇聚拢,口中喷出黑气,眨眼弥漫整个石洞。
然而白蛇却淡定自若,优雅落在石台之上,扭头冲目瞪口呆的几人吐吐蛇信,又看向黑蛇让出的出口,竟然示意要他们先离开。
云图放出这等怪物,自己都给惊到了,看到白蛇眼神,立马道:“我们走!”
把这里交给白蛇真的没问题?
稻凉他们在目睹了摆设的实力后,不管他到底能不能阻止群蛇,但眼下也没时间犹豫了,螣蛇很快就会杀进来。他们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稻凉随即跟上:“走!”
莫非辞点头,随后一把扯住汝愚,眨眼穿越蛇群,便冲向了出口。
群蛇一看这几人要跑,本来冲向白蛇的方向掉转,立马又追向云图。
“嗖---!”
白蛇蛇身一甩,立马又出现在了云图他们身后。
金色蛇眼一眯,在确定云图他们彻底离开后,体型突然暴涨!
“砰!”
就像是落石,那比先前黑蛇还要巨大的身形砸落在地,瞬间将地上的黑蛇严严实实的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残存的黑蛇见状,就像是看到天敌一般,整个僵住,瑟瑟发抖。
白蛇吞吐蛇信,眯着金色蛇眼,看着那些黑蛇,像是不屑一般,用蛇尾一扫,直接给扫飞到一边,趁机挪到了出口方向,用巨大的蛇身挡住了黑蛇的去路。
被压住的黑蛇一看,虽然惧怕白蛇之力,但蛇胎有危险,又急忙重新聚拢成大黑蛇,要跟白蛇较量一番。
可还未成形,白蛇一扫蛇尾,就给他撞个粉碎,是根本都不能得逞。
上面的螣蛇感知到有人正在冲撞她所设三十六层结界,正要释放灵压对抗鲤笙,心中一惊,当即化作一团黑气,便消失不见。
鲤笙一看,赶紧冲红鬼道:“我先下去了!”
青鬼一听,手下使力,急忙逼开红鬼,想着追上鲤笙。
“还没结束,你往哪里走!”红鬼一把抓住青鬼的头发,给重新拽到了身边,用指甲插向青鬼脖颈。
青鬼急忙闪躲,“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突然背叛娘娘?她答应蛇胎诞生,带我们冲出雷区后就给我们一座城池,我们不是说好要重建家园吗?你这是干什么!活着的时候你就这样,总是阻拦我?你……!”
“啪呲---!”
不等青鬼说完,红鬼面无表情的折断了他的指甲……
青烟在青鬼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兄他的身体不断冒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苦,青鬼的表情扭曲的很。
红鬼突然笑了,那么苦涩而又无奈的一掌拍在青鬼的脑袋上:“哥,你忘记我们是怎么死的了吗?我怎么可能再让你去害其他人……你也该安息了。彻底的安息吧!”
“……”
青鬼张张嘴,但却什么声音都没有。那双大眼睛中最后闪现的是不尽的怀疑,然后‘砰’的一声散落成沙。消失在凛冽的空气中。
红鬼伸手接过那消失不见的烟灰,盈握在掌心,磨砂几下,眼神似是湿润,但表情一变,很快又化为长长的呼气,“这样就可以了……”
另一边。
长云虽然第一个冲到了蛇胎所在之地,但凭一人之力却无法打破螣蛇布下的三十六道结界,能看懂结界中正在摇篮中的蛋形蛇胎,却只能看,无能为力攻入。
即使风华茂过来,两人之力依然不行。
且要命的是,一旦接触结界,就像被其黏住,除了不停的攻破结界外,根本不能收手,就算减轻灵压都不行,会被反噬。
这三十六道结界的确不是盖的,太难攻破了!
就在长云等人快坚持不住时,云图他们来了。
看到两人满头大汗,稻凉却是机警的,急忙拦住欲上前帮忙的莫非辞:“别急,这结界有猫腻,不能碰!”
云图看了一眼结界中散发着惊人灵压的蛇胎,尽量保持冷静:“三十六道结界必须用跟其等同的力量一下攻破,不然没用。”
稻凉道:“没错。所以我们在攻破结界前,需要知道螣蛇大约往这结界上注入了多少灵压方可。但那种事情我们无法测量。”
“既然无法测量,那我们只要用出比现在的力量更强的灵压不就可以了?”莫非辞提议道。
云图等人一听,即刻同意:“没错!只要强于现在的灵压,结界就会攻破。但……”
有些可惜的看向长云跟风华茂,“他们两个现在已经跟结界连为一体,根本不能充当战力,凭我们几个,可以释放这么大的灵压吗?”
螣蛇可是修为几万年的老妖精,可想而知修为多高,就算是云图,也未必能有她一般修为,不免担忧。
稻凉也没信心,可人都到这里了,现在不尝试的话,螣蛇一旦追过来,那就更没机会了。
“不管了,尽量释放全部灵压,尝试一下吧!”莫非辞第一个道:“没时间了。”
“对,试试看吧!”
若是这样都无法成功,那只能是天命于此。
云图看向汝愚,眼神很清冽,但含义也很明白。
汝愚缩缩脑壳,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蛇胎,在想想后果,还能咋地,只好点头:“我好歹也想活着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不过,若是不再这里努力一把,这个愿望可能就永远是空想了吧?”
“若是成功打败了螣蛇,我带你出去。”
这一次是稻凉发话了。
汝愚一听,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四人相视一眼,站在了同一条线上,同时深吸一口气,同时呼出一口气,同时笑了笑。
“是非成败,就在此举!”
“轰隆隆---!”
与此同时,雷区雷鸣突然大盛,黑云卷积。像是一场盛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旁边等候的百步琅与须弥月不禁严肃了脸色。
“开始了吧?”
“应该已经开始了……”
百步琅与须弥月自问自答,就算是他们身经百战也对每一次的情势而绷紧浑身的神经。
而比他们还要紧张的是莫惊云。
莫惊云握紧了拳头,青筋爆出,面容更是毫无血色。
“非辞……”
再看向云图这边。
几人同时释放灵压后一股极强的灵压释放喷涌。正面跟三十六道结界撞上,虽然几人做好了不可能成功的准备,但却出人意料的,结界不消一下,竟然‘啪呲啦’的一下子破裂开来!
结界被破坏的灵压肆虐,几人赶紧撑起结界抗衡,而等灵压散尽,云图他们正诧异时,只见那条白蛇竟然晃悠着尾巴,出现在了众人身前!
是他!
“我就说嘛!”
云图简直大喜,不然怎么他们怎么可能还未彻底的释放全部灵压就打破了结界呢?是这条白蛇在帮忙啊!
云图激动之余,刚要去碰白蛇,却为他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
顺着他眼神看去,白蛇在看的竟然是他们身后的蛇胎。
“因为太高兴了,差点忘了正事……”云图急忙转身看向那不断散发不祥之气的白色蛇胎,结界一消除,蛇蛋上面的古怪花纹就越加的明显。
长云跟风华茂看了几人一眼,面容有些古怪,但两人都没说话。
也是,这种情况,他们怎么好意思说话?
稻凉上前一步,“接下来,我们要摧毁这蛇胎……”
“嗯!”
几人同时上前,将蛇胎围成一个圈,皆是面色严肃。
在近距离的观察这枚蛇胎后,不惧怕那是不可能的,上面凝聚缠绕的厚重邪气,不是一般人能消化的了的。
云图咽了口口水,伸出双手,难以阻止手掌的颤抖:“来吧!用上我们全部的灵力打破这东西!为了八荒!”
“为了八荒!”
众人围绕蛇胎一圈,伸出双手,闭上眼睛,做好了释放一切灵力攻击的准备。
可是,突然……
后边的白蛇机警的眯起了蛇眼……
“啪嚓---!”
就在众人要释放灵力之时,那枚蛇胎竟然裂开了!
稻凉大惊,急忙大喝:“杀!”
话音刚落,六人灵压齐放,这里简直成为了作案现场,暴虐凌厉的灵压四散,更甚于先前任何时候,齐齐攻向裂了一条缝的蛇胎!
“我的孩子!”
正急忙赶过来的螣蛇感知到了孩子的危险,突然怒吼一声,浑身失去力量一般,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如雪。
后头鲤笙紧跟而来,看到她的模样,刚要上前。却为她狠狠一瞪。
“唔嗯……”
怎么说,透过那个眼神,鲤笙感觉到的不禁有怨恨,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母亲的伤心。
仅有一瞬间的犹豫,螣蛇便又化作一缕黑烟,眨眼消失不见。
“啊,可恶!”鲤笙捶胸顿足,竟然给她跑了!
不由分说,赶紧跟上。
而与此同时,逆龙塔外的恶鬼察觉异变,顿时一片鬼哭狼嚎,那情景堪比末日。甚至传到了正在亡者墓园继续前行的洛爵一行人。
洛爵抬头看看电闪雷鸣的雷区,不由得轻呼了口气。
“爵爷,雷区内有异常,而方才老奴确实感知到了鲤笙的灵压……她就在里面。”犬火语气沉重的道,看向最前头面色铁青的天羽月与第五瞳,担心是自然的。
谁也不知道为何鲤笙的灵压会出现在雷区,而很明显,现在雷区里面是最乱的。
洛爵轻呼口气,脚步布不由得加快,走到了溪叠身侧:“还要多久才会出去?多久!”
一声怒吼,打破了沉寂,就连前头的天羽月与第五瞳也纷纷回头看了过来。
两人瞥了洛爵一眼,但很快又转过头去。
——
得到消息,这个礼拜要去出差三天,唉呀我去-_-||没有存稿,又要过上呀台湾时拿手机码字的那种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不行我拿着电脑?法克哦……
第322章 其名永噬
溪叠对鲤笙的灵压不是很清晰的记得,但看洛爵的放反应,知道那模糊的灵压定然是鲤笙无疑。
虽然他也担心,可却表面平静的道:“不要着急,快到了。差不多一盏茶时间……”
洛爵看他笑意满满的脸,只能强行咽下所有的不安,微微松了松手心,又往前避开了溪叠。
还说不急,明显加快了脚步的是他……这个溪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溪叠看向雷区,收敛笑容,眼神木然一沉。
她在那里面,然后,他是否真的要掺合进去?
“怕呲呲---!”
纵然云图等人不停在往蛇胎上注入其强大的破坏力,但仍然没有阻止蛇胎的碎裂,不消片刻,包裹在外边的蛋体彻底的成了片,而里面的东西出来了……
“轰隆隆---!”
未等众人反应,那里面的蛇胎突然爆发一阵强大的灵压,像是龙卷风过境,瞬间击杀所有人的灵压,直接将云图等人掀飞!
唯有白蛇,即使处在那股灵压的正中间,也未有丝毫的影响,金眸微眯,看向那从阴影中慢慢走出的已经足有成年男子高的男人。
蛇胎一出生,就已经是成年了,这真是……
云图他们为蛇子的灵压所撞,一时间没缓过气,眼前直冒金星。
等到重新站起,看到蛇胎的样子后,几人同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但见那蛇胎浑身刻有奇怪的红色纹印,像是一种皮肤病,蔓延全身,且在胸口位置,一根黑色的蛇信不停吞吐,倒是脸上很正常的长着人的嘴。更诡异的是,他的头顶长了三只眼睛,每只眼睛的颜色都不同,红黑白……尽是可怕。
用那三只眼睛看着挡在面前的人,他似乎在笑,并不说话。
啊,难道是不会说话?
“他竟然早产了……”稻凉摸着还在气血翻涌的胸口,掩饰不住不安,声音微微颤抖:“这可真是麻烦了啊!”
莫非辞见到这般厉害而又令人心生胆寒的灵压,也压制不住恐惧,“师叔,这种情况,你可不要阻拦我使用灭绝……”
“你笨蛋啊?这已经不是用灭绝就能阻止的了的了!不要做傻事!”稻凉依然坚持。
其实说的也对。
任谁看到了蛇胎的灵压,都不会认为他们有赢的可能。
汝愚简直想要装死了,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想反抗了反正横竖倒是个死,至少要死的痛快些。
风华茂该是故意的,再一次挡在了长云的身前:“师妹,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长云一愣,竟然笑了起来,“什么这一次,以后不还有的是机会吗?”
说着,抽出了长剑,做好了拼死的准备。
白蛇没有反应,但从站的笔直的蛇身来看,他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螣蛇之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蛇,你能帮忙吗?”云图急忙问道,若是白蛇肯帮忙,能在这里打压住螣蛇之子便是有希望的。
白蛇却瞄了他一眼,蛇尾一扫,转身就走。
云图:“……”
人家不帮忙也对,毕竟不熟嘛……
“我的孩子!”
白蛇还未走,螣蛇突然大叫着出现在入口处。
远远看到自己的孩子后,那紧张脸立马挂上欢喜,一把推开挡在一旁的云图,猛地扑到了孩子身上!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没事,太好了!”螣蛇激动的厉害,眼眶红润,几乎要哭出来一样。
可摸到他没有任何鼓动的胸口,又突然神色一紧,激动变为了僵硬:“为什么没有心跳?”
没有心跳,岂不是死的?
“不可能!”螣蛇突然怒吼一声,又紧紧抱住孩子,将整个头埋在他的胸口,好似在哭一样的,流出一行血泪。
可是螣蛇之子根本毫无反应,就像是看着不认识的人,侧着脸看了螣蛇一眼,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脑袋!
“呃!”
众人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这是……
螣蛇固然是吃惊的,但很快又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并不在意,更不挣扎,而是温柔的摸着他箍着自己的手背,声音更是温柔:“我的孩儿,你把为娘吃了吧!吃了我,你就可以更强大,就可以为爹娘报仇了。”
什么!
螣蛇竟然要他吃了自己!
众人大惊。
白蛇好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又转过身来,盯着螣蛇看,而那眼神很明显是好奇。
“师叔,这..”莫非辞看向稻凉,岂止一个目瞪口呆了得。
稻凉也纳闷啊,好不容易盼着孩子出世,螣蛇竟然要他吃了自己,这简直闻所未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阻止……”
“为娘早就给你起好了名字,跟你爹一样,你名字里也有个噬,永噬……”
“咔嗤..!”
不等螣蛇说完,永噬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下了她的脑袋!
!!!
“梅侣!!!”
而这一幕,恰巧被刚跟过来的鲤笙看到。禁不住的一声大喊,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云图看到她平安无事,露出了笑容,“鲤笙!”
“嗖---!”
鲤笙目中无人一般,穿过几人,冲到了永噬面前,不等众人反应,挥拳就砸向了永噬胸口!
“你这个畜生!”
“砰---!”
一拳落下,永噬没事,断掉的却是鲤笙的胳膊。
稻凉一看,急忙上前抓住鲤笙与永噬格开了一段距离,而莫非辞紧跟稻凉之后,落的远远的。
“师妹,你怎么这么冲动?!”稻凉看到她断掉的胳膊,心疼啊!
可是比起心疼,看到活生生的鲤笙,这更足以让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红了眼眶,一把将鲤笙拥入怀中:“你个傻丫头,谁允许你随便死了?你死了后知道我多伤心吗?”
鲤笙听到这话,这才从暴怒中清醒过来,方才觉得胳膊疼,“啊呀,凉师兄,好疼……”
“噗哧~”
莫非辞一看,禁不住笑出了声:“你还知道疼啊?谁让你就那么冲出去了?”
说到这个,鲤笙重新看向已经被永噬吃掉了一大半的螣蛇,眼眶顿时干涸的厉害,“这个畜生,竟然连自己的生母都吃……”
云图也过来了:“是螣蛇自己要求他把她吃了的。”
鲤笙惊讶:“什么?”
“看永噬的样子,螣蛇此举应该是希望他吸收了自己吧?真是伟大的母爱。”云图不得不服,那个活着只为了复仇的螣蛇,竟然会因为孩子,选择献出自己。
而说话间,永噬已经吃完了。
在抬头时,那三只无神的眼睛竟然慢慢的长出了瞳孔。
看着对面的人,再看看地上残存的血迹,从喉咙深处发出哽咽一般的悲鸣声。
“唔咙咙唔咙咙---”
他这是在哭?
“向……八……荒复仇……”
生硬的嗓音,像是咬着什么东西,恨恨的说出来。
而话音刚落,永噬抬头扫向鲤笙,化作一道光影,猛地冲了过来!
稻凉大惊,急忙拉着鲤笙就往一旁躲,但还是晚了一步!
“砰!”
巨大的冲击力四散,震得众人迷了耳朵。
“鲤笙!”
云图与莫非辞同时大喊,心中像是有万千大鼓在齐鸣,惧怕的厉害。
而灵压散尽后,稻凉依然抱紧了鲤笙,可并未察觉到任何疼痛,抬头才看到,是一条白蛇挡在了自己身前。
“白蛇……?”
鲤笙隔着白蛇仅有一指距离,而那白蛇在抵抗了永噬的攻击后,无事不说,竟然可以一个扫尾,便将永噬‘轰’的一下扫飞出去!
鲤笙第一次觉得白蛇这玩意竟然可以这么帅,简直想要吹口哨了!
“嘶嘶---!”
刚把永噬轰飞,白蛇掉转过身子,突然看向鲤笙。
“鲤笙!”
云图与莫非辞急忙靠了过来,于此同时,红鬼也冲了进来。
“蛇胎呢!”
一见红鬼,长云持剑就冲了过去。
“他是自己人!”鲤笙避开白蛇的紧盯,赶紧冲长云大喊:“别伤他!”
长云一对上鲤笙的视线,就像是看到天敌一般,不悦的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看在尘土中未爬起来的永噬。
红鬼急忙冲到鲤笙身边,在看到稻凉身穿惊阙山的外袍后,先是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而这一瞬间的表情没有逃过稻凉的眼睛,不过,他没有问的打算。
“螣蛇呢?蛇胎呢?你怎么受伤了?是让娘娘伤的?”
连番炮问,鲤笙无奈,看向在尘土中重起来的永噬,“梅侣已经死了,至于蛇胎……喏,那正是。我们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他……”
不管如何,他们已经尽力了。
“娘娘死了?”红鬼震惊于螣蛇为何会死,而更令他震惊的是,穿过尘土而走出来的永噬身上的灵压,竟然可怕至极!
红鬼顿时语噎:“那、那是……”
“他出世了。”
“我的天哪!”
“嗖---!”
还未细说,永噬突然又发动了第二波攻击,长着血红与黑色的指甲暴长十几厘米,在黝黑的环境中却散发着令人警醒的寒光,冲着那条白蛇而去!
看来白蛇的阻拦刺激了他的好战欲望,三只眼睛更是闪烁着阴森的精光,灵压更要比方才还要强上一倍,随着他的直冲而来,地上的沙石被搅碎成沙,形成一道沙影,铺天盖地,更是令人恐惧。
鲤笙一看不妙,急忙捏住白蛇尾巴:“快退后!”
白蛇原本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谁能想到鲤笙竟然在后头扯他的尾巴,就像是触电了似的浑身一哆嗦,不等鲤笙反应,蛇尾便狠狠的甩开来!
鲤笙哪里能料到白蛇会直接开甩,都没来的及放手,人便给拽飞,直接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咚’的一声撞在不远处的石壁上!
吐血啊……
说时迟,那时快,白蛇分散精力之时,永噬已经冲到了面前。
长长的指甲一划,便刺啦一声落在白蛇腹部,溅起兴许的火花。
永噬一见,三只眼睛稍稍瞪了下,看来是惊诧白蛇的皮肤竟然如此坚硬,但很快又操起突然从空中聚集的黑色气剑,不等白蛇反击,直接插在了白蛇头上!
“嘡啷~---!”
白蛇微微躲闪。避过头部要害,稍稍擦过脸部,留下一道划痕,涔涔往外冒血丝,但他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当即一甩蛇尾,变化体型到足以跟永噬较量的长短,眨眼间,张口并用满是毒液的尖牙咬紧了永噬的脖颈!
“我们也上!”
稻凉固然担心鲤笙,但眼下永噬给白蛇缠住,这可是最好的攻击机会,决不能错过。
也顾不得查看鲤笙伤势,冲愣住的几人一挥手,便第一个亮出宝剑,冲了出去!
长云没有犹豫,在他之后第二个执剑冲了过去,风华茂在其后。
莫非辞一看,最后又看了正在鲤笙身边落下的云图,冲后头的红鬼以及汝愚两人一招手,随即也冲了上去!
红鬼跟汝愚相视一眼,都知道对方是鬼,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赶紧点头,该怎么出力就怎么出力,不由分说也冲了过去!
一时间,洞内遍布各色灵压相撞,而几人的灵压在白蛇的作用下汇合成了一道,当即强过永噬的灵压。
“咚---!”
永噬没来得及继续攻击,便在一阵白光中被白蛇咬断了脖子,随后猛地被灵压震到另一边墙上,巨大的灵压将石墙砸出一个足有十几丈的深坑,露出石壁之下更为坚硬的红石。
众人看到永噬被白蛇咬断了脖子,但谁也没有放松警惕,其后又张开了更为凌厉的灵压,尽数打在永噬身上,个个神情紧张。
该是齐心协力奏效了,永噬像是被钉在墙上到底囚徒,虽然在不断的挣扎但却没能冲破束缚,不消一会儿就停止了挣扎,三只眼睛齐齐闭上,不再有动静。
鲤笙在一旁,因为方才白蛇的那一甩,说没受伤是假的。白蛇看似‘身材玲珑娇小’,可方才若不是鲤笙急忙在坠落前展开了防御结界,特么现在她可能又直接死翘翘了。
“他好不容易才出世,绝不可能这么投降,他现在一定在谋划着什么……”云图人已经冲到了稻凉身边。
瞄了白蛇一眼,也不知道要不要把他当成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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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恶战之始
从刚才白蛇可以毫不犹豫的对鲤笙使出的那一下子看来,白蛇不是站在他们这边也不全无可能。
毕竟到底为什么幻境山的神兽会借由他的力量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云图自己都不清楚。
“我们必须在这里杀了他!”稻凉下了杀心,他比谁都清楚,若是永噬出了雷区,八荒即将面对一个什么世界。
一语落地,众人众志成城站成了一条直线,不由分说,一起结镇压印。
“开始吧!”
长云长袖一挥,一股轻盈而又透重的灵力从玉色指尖迸发而出。其他人紧跟着,做出相应动作。
巨大的灵压慢慢凝结成一股肉眼可见的七色绳,“嗖”的一下套在了永噬的身体上。不断的收缩,像是要拧断永噬的身体,逐渐变得如成年人的胳膊粗细。
永噬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而照常理,受到这样强大的灵压绕体本该痛苦的哀嚎才对。
见情况不对,稻凉又冲其他人使了使眼神,众人顿时稍稍拉开距离,以便于释放更多的灵压,一时间,整个石洞布满了骇人的灵压,空气就像是被千斤大石挤压住,耳边传来不断的轰鸣。
鲤笙从旁看着,并未上前凑热闹,倒不是说她不想,只是比起镇压永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人的气场太强,造成了灵力漩涡的关系,她竟然隐约的感觉到了洛爵的灵压,似浅还浓。
稍稍的愣神,都未发现那条白蛇于什么时候靠到了身边,正用一副看食物般的眼神紧盯着她,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鲤笙抬起头,并未因为感觉到洛爵的灵压而开心多少,迎上了白蛇的如炬眼神:“你不打算帮忙?”说话间,人已经站到了云图身边,打算助一臂之力。
“嗖--”
不等鲤笙站稳身形,那白蛇突然跟进,逼迫到了她身后,不仅将她从云图身边格开,看她的眼神越发的透着一股茫然。
鲤笙收起手,“你既然不打算帮忙就不要妨碍我,闪开!”
她现在可没有心情跟一条蛇客气。
“嘶嘶嘶---”
那蛇吐了吐蛇信,总感觉在说什么,但鲤笙不懂兽语。
还未等上前,那白蛇再次近前,差约一胳膊的距离时,从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白光你。
刺眼瞬间,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喷涌而来。
“鲤笙!!”
突然响彻天地般的大喊声传来,好像是云图稻凉和莫非辞三人一起喊出来的,因此微微的有些重音。
鲤笙在刺眼的光线中急忙睁开眼睛,可面前看到的一切却瞬间让她目瞪口呆开来。
只见那小白蛇不见了,不对,该说原先的白蛇在白光中变成了一条足有几十米长的大蛇,盘旋在鲤笙身前,身后是仿佛海市蜃楼一般的丛林光景。
白蛇的身体慢慢消失在白光中,而在消失前,他依然用那双迷茫的眼睛瞪视着鲤笙……
看到这般体型巨大的白蛇,鲤笙脑子里蓦然闪过在幻境山的时候。
“那条白蛇……?!”
他难道是当时杀了那只要吃她的虫妖的那条白蛇?
若是这样,这就是解释的清楚了,他为何用一副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想必也是在诧异,她到底是谁吧!
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幻境山不是很难打开吗?而且这里又不是巫山,怎么会……
种种疑问划过鲤笙的心头,但眼下这不是重要的。
急忙冲大半身形已经消失在蜃楼的白蛇道:“在幻境山的时候你救了我,你就是那条蛇,对吧!当时情况太复杂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啊!”
白蛇听到环境上,迷茫的眼神突然一紧,红宝石般的蛇眼在鲤笙身上直直的扫视一个来回,随后慢慢的侧歪着蛇头,极其呆萌的吐了吐蛇信。
“果然就是你啊!”
这个动作,鲤笙熟悉的很,心中的戒备顿时去了大半。
急忙上前,腾飞到白蛇脑袋前面,一人一蛇,在白蛇压倒性的体长面前,鲤笙还没有他的一个脑袋大。
白蛇紧盯着她,可以看出眼神光亮了许多,该是确认了鲤笙,‘嘶嘶’吐出蛇信扫过鲤笙身体,并未用力更未用毒。
这是探知对方信息的行为。
鲤笙并未害怕,而是又往前贴近了几分,伸手摸了摸白蛇的脑袋:“很高兴再见到你,你现在就要走了吧?”
“嘶嘶---”
“你这样说我听不懂啊。你应该可以幻化人形吧?不能用人形跟我见一面?”
鲤笙继续磨砂白蛇脑袋。
明明是可以将虫妖一口咬断的凶兽,可在鲤笙的手底下,相比凶狠,貌似乖巧更适合形容他。
白蛇突然探起蛇头,看了看鲤笙身后的云图等人,视线中的永噬正慢慢的抬起头。
“嘶嘶嘶---”
原本担心鲤笙会遭遇白蛇的攻击,云图等人都在提心吊胆,可因为手头要继续制造结界,谁也不能上前帮忙。
可听了鲤笙的话后,先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白蛇定然不会立马进行攻击。且看情况,那蜃楼该是一处结界,正在不断的将白蛇拉回去。
虽然少了一个像样的战力,但在不明其意的情况下,白蛇能这么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可不想对付完了螣蛇后再对付一条已经成仙的白蛇……
“就算不能幻化人形,那你不能留下来……”
“嘶嘶---”
不等鲤笙反应过来,他用蛇信轻轻将鲤笙横扫到一旁,在身后的结界即将关上之前,猛地冲向了永噬!
而与此同时,方才一直未有动作的永噬见到白蛇再次袭来,俨然不能再慢慢的凝集力量打破众人的束缚。
“嗷嗷嗷啊---!”
突永噬突然爆发一阵诡异而又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足有几万分贝的声音猛地席卷而来,在众人不及防御的情况下,‘啪啦’一下震碎了众人的束缚结界!
众人被灵压震飞四处,而永噬因为爆发声浪的缘故,全身的毛细孔都在往外渗血,霎时成为一个血人,并在众人四飞之时,冲着鲤笙直奔而去!
而那一刻,是白蛇挡在了鲤笙身前,猝不及防的千钧一发间。
“咚---!”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开来,洞中的空气从未有一刻要比现在更要稀薄,已经存在了千万年异时空的石壁因为这剧烈的冲撞而慢慢剥落,在不断剥落的过程中像是风化般散成了沙。
永噬站在剥落石壁中间,手中拿着的是白蛇的一颗巨大的蛇牙,牙根上还残存着白蛇的血,正不断的滴落而下,落在地上,化成一块块红宝石,鲜艳的刺眼。
“何以保护她?”
永噬终于开口了,声音沉重而又像天生包裹着一层回音似的,在耳边经久不觉的回荡。
她?
白蛇甩了甩脑袋,甩掉嘴边的血。因为断掉了一颗牙齿,好像连平衡都不能维持的了,巨大的身形稍稍的晃动了下。
鲤笙在其后,看着永噬手中的尖牙,彻底的愣住了。
而云图等人在劲风中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看着永噬对峙白蛇,一瞬间也愣住了。
像在等白蛇的回答,也在等他的立场。
而白蛇的行为却终究没有人能预料,他头都不回,突然张口吐火,在永噬张开双手抵挡的瞬间,白蛇身后的结界突然扩大,白蛇在回头看了鲤笙一眼,眼神中似乎延伸出其他的情感,但随后就突然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白蛇消失的突然,众人都没来的及反应,永噬抵挡住白蛇最后的火焰后,比众人要更快反应的直冲到了鲤笙面前。
“你根本不配为战神!”永噬将从白蛇以及为众人所困的屈辱全都算在了鲤笙头上,大喊一声的同时,不等鲤笙说话,猛地一掌就落在了鲤笙面门!
好在鲤笙反应还算快速,在感受到永噬的灵压靠近前就赶紧展开了防御,但临时制成的结界终究抵挡不住永噬的攻击。
只听“咚”的一声,在巨大的灵力冲撞下,鲤笙就像一颗陨石,划破长空,瞬间砸进了地下!
“鲤笙!”
莫非辞大喊一声,就要冲过去。
“啪--!”
可说时迟那时快,永噬在众人分神的瞬间,突然再次释放强大的灵压,在令人惊恐风颤栗中,猛然撑开了双掌!
“轰隆隆---!”
仿佛天地都在剧烈的颤抖般,原本就在不停剥落的异时空壁加快了剥落的速度,一晃眼,周围竟然变成了逆龙塔外的景象。
群鬼感受到了永噬之力,瞬间化作一片鬼哭狼嚎,一时间,雷区之上的雷云风云大起,如同助威一般,闪电与雷击猛然加快了落下的速度。
异时空的另一边链接的竟然是逆龙塔?
众人没心情寻思这到底怎么回事,因为永噬在与群鬼对视后,惨白的身体便开始慢慢的笼罩上一层绿色的薄雾,而终形成一件外袍,上面刻画着一条相貌极尽丑陋的长蛇,后背上用灵力制成的环形‘噬’字,黑气缭绕着。
永噬面无表情的扫视了要眼皮底下的恶鬼们一眼,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轻轻一抖手,最前面的一只长相凶残的恶鬼变在不知觉中化为了一阵青烟。
“!!”
恶鬼们面面相觑一瞬,随后立马更加的面目狰狞。
永噬一挥袖,突然亮出了螣蛇之前给鲤笙看的斩碧空,冰蓝色的火焰绕着他惨白的手腕,顿时吸引了恶鬼的眼神。
“那是娘娘的东西!”
“怎么在他手上?难道……”
“我是螣蛇之子永噬,将带你们前往八荒大开杀戒!你们可愿跟随与我?”
永噬没有拐弯抹角,说着,手上的斩碧空‘嗖’的一下冲过恶鬼群,冷不丁的正中云图等人所在之地身后的大石上!
“咚---!”
震天的轰鸣,将那足有十几米高的大石碎成粉末不说,而天上雷电也配合斩碧空之力,同时落下无数惊雷,不偏不倚,正落在稻凉等人身旁。
稻凉等人撑起结界,皆是一脸正色的看着在空中的永噬,眼神一派汹涌。
云图固然担心,可方才他们出了异时空之后,鲤笙却不见了踪迹,只能很是担心。
环顾四周,除了能看到拥挤不堪的恶鬼外,哪里还有别人的影子,一瞬间更是浓重了神色。
莫不是鲤笙还留在异时空里面?
“哦哦哦哦!!”
恶鬼在欣赏了永噬之力后,自然信服了他的力量,顿时欢呼声四起,而跟随着欢呼,本来就不宁静的空气中的邪气更是迅速暴涨,浓郁到了稻凉他们不得不加强原先的结界来防御。
长云的脸色一直就不好看了,长剑一扫,并不打算一位的躲避,“我们是来阻止他们出去祸害八荒的,现在不动手,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风师兄,我们上!”
说罢,解开结界,第一个便冲到了恶鬼群中,倒也身影灼灼。
风华茂没有犹豫,紧跟其后,两人总是这么的有团队精神。
稻凉看了莫非辞一眼,点点头,“为今之计,能杀一个就是一个。非辞,我们也上!”
莫非辞却看看周围,“可鲤笙没有跟过来……”
“她不会有事,现在阻止永噬为重!”稻凉也担心,但这些都无法跟阻止永噬来的重要。
说罢,一甩袖,冲着操控斩碧空撕裂天空的永噬而去!
莫非辞看看云图,无奈的点点头,“鲤笙就交给你了。”
云图没吭声,倒是旁边的汝愚点头答应的痛快:“你们去吧,我们会找到她的!”
“不用你找,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红鬼却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像是拎小鸡般,直接给汝愚扯到了恶鬼群中。
顿时传来汝愚不断的尖叫声……
莫非辞笑了笑,御剑便冲永噬而去。
云图看看已经乱成一团的恶鬼群,再看看已经开始撕裂天空的斩碧空,想想不见人影的鲤笙,突然长长的叹口气,“到底这一切要怎么阻止啊?”
“轰隆隆---!”
结界之外,看着雷云风起云涌,百里之外天地变色,更有一股令人颤抖的灵压在雷区之上逐渐盘旋扩大,百步琅与须弥月同时皱紧了眉头。
“看来这将是一场恶战啊……”
“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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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强强对决
今天的培训培的我头疼欲裂,晚上聚餐只喝了半杯红酒,另一半全倒在海参盅里……现在还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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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像是应景一般,永噬的身影猛然穿过雷区,像是炮弹一样直冲上天际,随后在空中释放更为凌厉的灵压,正好击中在之前斩碧空所造成的裂缝上!
“哐——!”
震耳欲聋之声撕裂耳膜,稻凉等人见后,同时大惊失色!
“大家上!”
一声令下,哪里还有时间犹豫。
长云首当其冲将面前恶鬼御剑厮杀而尽,随后捏指决化作一道白光,便“嗖”的一下冲着永噬而去!
“非辞!”
稻凉大喊一声,非辞紧跟其后,都杀尽面前恶鬼,并一道白光冲向永噬。
其他人也不做犹豫,随后就冲了上去,而汝愚则是被红鬼给瞪上去的。
没办法,不冲的话,红鬼也不会放过他,汝愚也很无奈啊!
永噬看着冲过来的几个人,根本都不放在眼里,一甩袖,浑身血水蒸腾成热气,凝结成六股套锁,猛地套住了六人制成的结界!
六人同时动弹不得,用上大半气力竟然没有挣脱开束缚。
永噬再次一挥手,斩碧空所制造的裂空彻底的打开,甚至可以看到雷区以上那异常绚烂的天空。
永噬收回斩碧空,邪魅而又阴森的冲几人一笑,大手一挥,冲那未有人压制的恶鬼群喊道:“通往外边的路已开,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说罢,转身,踩着一道白雷,眨眼消失在众人面前!
稻凉等人一看,可是着急,但永噬的红绳结界看似简单遏制力却强的恐怖,奈何几人往上充住了多少灵力都丝毫不动。
“师叔,永噬冲出去了,我们怎么办!”莫非辞急的大喊,因为不止永噬,恶鬼群听他召唤,在雷区出现裂缝后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霎时,邪气四散,闹腾的逆龙塔顿时安静了许多。
稻凉更是着急:“云图,你还不过来帮忙!”
云图早就注意到永噬逃了出去,而这已经是铁板上的峥峥事实,任谁也阻止不了。
云图很淡定的瞥了稻凉一眼,道:“一切已成定局,我们已经无能为力!外边有百步琅,现在也只能交给他们了!”
“我们放他出去的,理应我们来结束!”莫非辞却不信邪,大喊一声,浑身突然爆发浓烈的灵压,像是光源,闪瞎眼睛的亮。
稻凉一看,受惊了:“非辞!你做什么!”
“我们是来杀滕蛇的,我一定要阻止他……”莫非辞看来是想用灭绝。
“不行!这不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你快住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莫非辞犟的要命,根本不顾后果。
“非辞!”
“嗖!”
突然从地底冲出的一道白影,转瞬间冲到了莫非辞面前,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前,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莫非辞急忙抬头看,却发现那如同蛮牛的气力竟然来自于鲤笙!
鲤笙浑身伤口无数,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面无表情不说,那惨无血色的面容伴着凌乱的黑长直更是让人看的心中一惊。
鲤笙什么都不说,眼神清冷如霜,看的莫非辞愣住了神。
眼前的鲤笙,熟悉而又陌生,眼神过于冰冷了。
而这刹那的迟疑,莫非辞停住了灭绝,为鲤笙掌下的灵压所硬生生的逼迫停。
鲤笙看着他,轻轻摇头,示意不可。随后,不等莫非辞反应,突然一掌击在缠绕在他身上永噬的红色灵压。
“咚——!”
很惊奇的,众人怎么都打不碎的灵压竟然为鲤笙一下弄碎!
“鲤笙……”
稻凉与长云等人齐齐看呆。
试问谁能相信,与他们修为相差无几的鲤笙会如此这般轻而易举的打破永噬之力?
不可思议!
然而更不可思议的在后头,鲤笙紧锁眉头,目光清冷的瞥过众人,随后像是一阵风,在几人间稍加用力,几人的束缚顿时全解!
鲤笙并未说话,在帮助众人打破结界后,清冷如霜的眼神仍旧未变,可在迎上云图的眼神时,嘴角淡漠的笑意没有逃过云图的眼睛。
那是……
云图刚要说话,而鲤笙却不打算听,捏指决,突然化成一道流星,“嗖”的一下从裂空中冲了出去!
而雷区之上,永噬看着早已经在雷区外层层设防的百步琅等人,三只眼睛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了一圈,甚至连脖颈都传出嘎嘎作响之声,周身包裹的黑气更为浓郁,与身后万千恶灵形成诡异的骷髅头。
百步琅等人早就察觉到了雷区内不可估量的灵压冲撞,自然知道稻凉等人无法遏制,早就在雷区外张开了逆天结界,封印整个雷区。
然而,百步琅还是小看了永噬之力。
永噬看到几十人围成一圈,却只是稍稍一挥袖,紧接着后头黑色骷髅头分裂出一道黑气,盘旋一圈,“咚”的一声撞在结界上!
百步琅为首,在结界最前头,连他都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强大,白眉一皱,不敢大意,连忙冲一旁须弥月道:“让众弟子退下!”
须弥月知道他是想集中一个人的力量跟永噬之力对抗,随即后退一步,用眼神示意弟子暂且将结界控制权转移给百步琅。
但见几十道灵气慢慢集中在百步琅身上,在他身边环绕一圈,锁成一道圆形枷锁,释放更强的灵压。
百步琅大喝一声,“起!”
刚才被永噬镇压的晃动的结界圈再次释放强大灵压,闪烁着不停的白光,但凡接触结界壁的恶鬼在瞬间化为了青烟。
须弥月也没有闲着,当即又在结界圈再另设下又一圈结界。
莫惊云则在一旁紧盯着永噬身后被撕裂的雷区,等着稻凉他们出来,看情况给予援助。
永噬还是那般,根本不将众人放在眼中,在第一次冲撞失败后,阴森一笑,当即挥舞双掌,“去!”
一声大喝,身后恶鬼骷髅顿时张开诡异大口,化成千万道黑光于千万处猛然“轰隆”一声击中结界!
“咚——”
“啪啪啪——”
结界竟然碎裂了!
戾气伴着永噬的灵压,猛然袭来!
百步琅在最前头,直接接触那股戾气,只感觉面前一震,却是污浊邪气的很!
眼神一沉,当即反把面前邪气镇散!
而这仅仅只净化了他面前邪气,并没有阻止永噬所控制的恶灵之力,千万道黑气不停在须弥月的第二道结界里穿梭,却没有冲破的打算,看来在等永噬之命。
永噬落在百步琅面前,看着他不为所动的镇定面容,额头上的三只眼睛齐齐眯成了月牙。如此笑意更是恐怖。
百步琅一甩袖,面容一沉,“孽障!”
“哼!”
永噬别说正眼看,根本都不屑于百步琅打交道,身体往后一靠,突然化作一团更为凌厉的黑气,直冲着须弥月冲了过来!
“哪里逃!”
百步琅急忙随后释放咒法压制,可永噬的速度极快,竟然不消眨眼就到了须弥月面前!
须弥月微信吃惊,当即捏指决,打算对抗永噬攻击。
可永噬却是狡猾的,在须弥月释放灵压瞬间,一个急转身,便冲到了刚开始雷区撕裂之处,笑着让开地方。
永噬在盘算着什么,可他没料想到的却是出现在裂空处的不是稻凉等人,而是浑身包裹着凝重灵压的鲤笙!
“咚——”
须弥月的灵压准确的正中鲤笙!
众人大惊之时,百步琅与莫惊云更是惊叹。
那是鲤笙?!她怎么会在这里?
h两人面面相觑,随后不及其他人反应,脚下发力,猛地就冲了过去!
“鲤笙!”
“鲤生!”
两方声音响起,除了百步琅,永噬也瞪圆了眼睛。
鲤笙察觉迎面而来的灵压,稍稍吃惊一瞬,但很快平静如夷,即使面对的是须弥月的灵压也并无觉得任何惧意,瞪了永噬一眼,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甩袖一扫,只是“砰”的一下,须弥月的攻击当即破解不说,鲤笙未有任何停留,就像一杆长枪,刺破长空,直冲着斜对面的永噬而去!
哇!
这么漂亮而又罕见的一击,众人看的入眼三分。
谁能想到鲤笙会仅凭气势就化了须弥月的灵压呢?
永噬没有躲开,倒不如说没来得及躲开,正面狠狠为鲤笙一拳,啊,不对,是一脚才对。
鲤笙在靠到永噬之前,握紧的拳头突然松开,抬脚就往永噬腰上踢了过去!
“咚——”
谁又能想到,那个连百步琅都无法近身的永噬,现在竟然为鲤笙这一击,化作一道流星,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鲤笙傲然站在方才永噬站的地方,虽然满身是伤但却睥睨万物般凛冽的看着在浓烟中的永噬,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戾气。
众人:“……”
这是那个在寻阙选上为世人所嗤笑的废才小妖吗?
百步琅却在众人赞叹的眼神中沉默了。
眼前的鲤笙,是鲤笙,但又不是鲤笙。身上的气息未变,但灵压却些许的变了。
违和。
“嗖——!”
永噬突然冲出浓烟之中,浑身缠绕骇人红气,转瞬冲到了鲤笙面前!
鲤笙反应超快,比百步琅更快,“啪”的一下用胳膊挡住了永噬的一掌!
!!!
我天,她开挂了吧!
永噬横眉冷扫,再无方才的淡定,三只眼睛瞪的极圆。
鲤笙反手一掌,看似一挥却像一座大山压下,两人间猛然迸发一阵灵压,将身后的裂空撕扯的更大!
狂风卷来?百步琅一挥袖,挡住那层灵气?颜容更加的阴翳。
不对,鲤笙果然不对劲……
“鲤笙!”
突然,云图从裂空中冲了出来,稻凉等人紧跟其后。
“非辞!”看到莫非辞,莫惊云大喊一声,刚要上前,却被鲤笙与永噬的灵压所逼,不得进前。
永噬瞥了鲤笙他们一眼,而这一眼没有逃过鲤笙的眼睛。
云图斩杀身边小鬼,随后又往鲤笙身边靠:“鲤笙!我来帮你!”
“退下!”
鲤笙头都不回,突然喝止云图。随后长袖一甩,直接拉着永噬的胳膊便笔直往地面坠落!
那一刻,云图像是在鲤笙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呆愣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鲤笙方才是在救他们。
永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他们几个,想必是想在百步琅面前拿他们开刀,杀鸡儆猴。
但永噬的心思却被鲤笙看透,硬生生的阻止了他不说,更用惊人的突变力量反倒让他在众人面前丢了人。
众人没有料到,永噬更想都没想。
在早已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众人众鬼面前,鲤笙与永噬重力加速度,“咚——”的一声再次砸落在地!
众人未及反应,“嗖”的一下,鲤笙从浓烟中直着飞出几十米,在空中猛然刹车后,眼神更为冷峻的看着从浓烟中慢慢走出的永噬,眸光深寒几分。
“是我小看你了……呸!”
永噬嘀咕一句,吐出一口黑血,额头上的一只眼睛也受了伤,闭上了眼。
鲤笙高高在上,却不说话。
后头云图飞了过来,“鲤笙,你现在莫不是……?”
“小鲤!!”
突然响起的欢呼声,在燥乱的环境中却清脆入耳。
鲤笙循着声音看去,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
“小鲤!”
“砰——!”
根本想都没想,鲤笙祭出一拳,正冲着天羽月的胸口而去!
鲤笙突然攻击,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当然,最惊讶的就属天羽月了。
方才感受到雷区异常,邪气增生,看到众鬼冲破结界而出,他们想都没想就过来了。
本想借着骚乱去雷区里找鲤笙下落,可近了一看,更永噬干架的不是鲤笙还有谁!
天羽月顿时乐成了一朵花,甚至都不顾鲤笙身上违和的灵压就冲了过来。
可鲤笙……
“咚——!”
不偏不倚,鲤笙那一拳正中天羽月胸口,虽然没有使多大劲,但天羽月却“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天羽月嘴角鲜血溢出,第一次察觉那么疼,“小鲤……”
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天羽月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戒备十足的鲤笙,在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到已经的影子时,心惊开来。
难道她……
“你在做什么!”
“!!!”
洛爵的一声喊,鲤笙浑身一哆嗦。
而同一时刻,天羽月却又从那双戒备的眼睛里慢慢看到了欢喜……
“小鲤……”
“啊,羽毛?!”
第325章 乱套
鲤笙惊觉面前人竟然是天羽月,诧异万分的反应更让天羽月诧异万分。
这仿佛刚认出来他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鲤笙定睛看着受伤的天羽月,迷茫着伸手擦掉他嘴角的血:“这是谁干的?”
“你不……”
“小妖怪!”
洛爵在下,见两人在空中不知道在说什么,急忙大喊了一声。
鲤笙听到喊声,急忙回头:“啊,是九哀……”
说着,迷茫的眼神立马被满面红光所图带,不等天羽月说哇,一个挥袖,人便笑着往洛爵面前冲。
可这还没等冲过去,鲤笙的视线扫过洛爵身后,紧挨着他而站的挽虞,表情稍稍的一愣,立马急刹车一样,在空中停了下来。
“那是……”她没看错,那的确是之前为他们送走的东雷音的公主挽虞。
可是,挽虞为什么会在这里?
“过来。”
洛爵轻轻开口,声音淡定的很,好像再次看到活生生的鲤笙与他而言如同喘气一般,再正常不过。
可他的欣喜,也就跟着他年数最久的犬火知道,从他那紧绷成一条线的后背和紧握到骨节泛白的手心就可以知道。洛爵现在是多么艰难的隐忍着,没有冲过去将鲤笙狠狠抱在怀中。
鲤笙秀眉一皱,不动弹,迟疑的看向挽虞。
而挽虞看到鲤笙,虽然是抬头仰望着天际之间的鲤笙,但却仍然一副公主脸,抱着胳膊,冷哼一声,不待鲤笙说话,人便轻盈的漫过犬火,一把扯住了洛爵的胳膊。
脑袋往洛爵肩膀上一靠,极为亲昵的蹭了蹭,娇滴滴道:“哎呀,人家累了……”
“放开。”洛爵目不斜视,依然紧盯着鲤笙,生怕一眨眼她就会从眼前消失不见,甩开了挽虞。
可挽虞却不死心,又继续黏了上来:“这里好讨厌,人家好怕啊!”
众人:“……”
这个小妖精。
第五瞳从旁一看,冷哼一声,却并没有往鲤笙面前凑的打算,倒不是如说,眼睛释放着精光,好像在看什么热闹似的,在鲤笙身上来回的扫过。
犬火与浅玉儿看了,两人齐齐的叹口气,要是洛爵再不表态,看鲤笙的样子可能就要气炸了。
犬火赶紧道:“爵爷,挽虞公主交给老奴,您快去看看鲤笙……”
“谁让你这老骨头照顾了?你让开!”
挽虞甚是无礼的推开犬火,借机又往浑身僵硬的洛爵身上贴了贴,更是温言软语的哼哼起来:“九哀,那个女人不是好好的么?我们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虽然感觉不到灵压,但挽虞眼睛也不瞎,这里惊阙山与北流冰齐聚一堂,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看众人面色,应该他们出现的不是时候。
她可不想跟着这帮人趟什么浑水:“。九哀,我们走,好不好?”
“咚---!”
就在众人为突然出现的洛爵等人分神时,受到冷落的永噬却也正得2机会,为鲤笙所伤的身体恢复了不说,更默默的重新凝聚恶鬼之力,却也因此变得更为面目可憎。
一挥掌,一道足以翻江倒海的灵压直直逼着正前方的洛爵而去!
第五瞳反应很快,在永噬的掌风未到之前就像一阵风自己撤离了被波及的范围,完全不顾洛爵他们。
这一行为惹得众人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们真的是一伙的?
“啪呲---!”
犬火与浅玉儿急忙制成结界,而在一旁的溪叠在看到鲤笙的瞬间,所有注意力便为她吸引,甚至都忘了跟北流冰的人汇合,直到感觉到永噬威胁,这才长袖一扫,银发飘荡间,制成大化物法界,蓝光闪烁间,愣是在犬火与浅玉儿的结界之前抵挡住了永噬的攻击。
而为这一接,在出亡者墓园之前,溪叠刻意给自己加在脸面上的一层防止别人认出的薄纱结界也因此破裂,在强劲的灵压风中,银发迎风飘舞,真是好看的要命。
须弥月一看,当然认出了溪叠,但并未急于上前。
根据情报说,溪叠理应跟重筑他们呆在朝域才是,怎会突然跟着洛爵一行人现身在此处?
而百步琅也认识溪叠,相比于须弥月的冷静,他倒是有些站不稳了。
先后鲤笙与洛爵两个弟子齐齐亮‘相’,他本就在考虑要要怎么为这两人收场,如今连溪叠都出来凑人热闹,固然这些人对压制永噬那是相当有利,但俗话说的好,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
永噬吞噬了螣蛇,虽有螣蛇的记忆,但却对如今八荒不甚了解,看到溪叠接下自己的攻击,自然吃惊了一下。
“你是谁?报上名来。”往前一步,身后再次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面容阴沉的很。
溪叠没有后退,固然不知道永噬是谁,但短暂的一瞥却让很快明白永噬就是造成逆龙塔之乱的始作俑者。自然不会任何退缩的迎上那凌厉而又尖锐的邪气:“北流冰国主,溪叠。”
话音刚落,空中一角的北流冰弟子同时大惊,而随后齐刷刷的看向须弥月,以示确认。
溪叠向来深居王城,非一般人能面见之,就算是须弥月,十几年也未曾见过一回,这些一般弟子不识溪叠姿容也是自然。
既然溪叠主动承认了,那须弥月也不能在一旁站着了,上前,落在了溪叠身侧,微微作揖:“国主安好。”
她年纪比溪叠大,还不至于要行大礼,声音稍稍的压低,就算是尊敬之意了。
其后弟子,乌拉拉而下,急忙也冲溪叠行礼。
“见过国主大人!”
溪叠点点头,威严至极,俨然已经没了平时的随意,看了须弥月一眼,点点头,“这人就是摧毁逆龙塔,为祸苍河国的祸首吧?”
须弥月冷冷扫视永噬一眼,“正是。如您所见,一切暴乱皆由他而起,至于详细情况,就得询问百步掌门的人了。”
说着,看向百步琅。
这话听得百步琅就不怎么乐意了。
“你门下弟子也同样进了雷区。至于发生了什么,他们想必也是清楚的。还不至于什么事情都要问我惊阙山吧?”
“他们几个自不用说。我说的可是……”须弥月眉眼婉转,落在斜对面天空之上的鲤笙身上,面色更沉,显然为鲤笙方才能接住她的攻击而介意:“她是你新收的弟子,为何会出现在雷区?这你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
百步琅哪里知道鲤笙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一时卡壳。
稻凉急忙冲过来:“师父,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对付永噬最为重要……”
“就凭你们想对付我?”永噬突然要仰天大笑,“那就不要废话了,动手……??!”
试试二字还未说出,在迎上洛爵时,永噬突然像被什么卡住了嗓子,竟然戛然而止。
洛爵淡漠的看了永噬一眼,但那张脸却丝毫未见变化,还是那般波澜不起,仅是一瞥,又风淡云轻的收起视线,同时抽出被挽虞紧抓的胳膊,抬头看向在天空中不肯下来的鲤笙,眉头突然皱紧了几分,眼神中划过一抹无奈的光亮。
“洛……”
“永噬!!”
在边上的云图,在看到洛爵的瞬间也是惊讶,固然心中诧异,但在永噬要把那个名字说出口之前,愣是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
‘嗖’的一下飞到永噬与溪叠之前,不等反应,直接开打。
“咚---!”
一掌打出,永噬单手接住,看着云图,冷笑一声:“就凭你?!”
只觉得一道气浪从两人掌间迸发而出,吹得相邻之人一阵长袍鼓动。
鲤笙见状,急忙落下,“云图!”
云图可知道引鲤樽之事,怎么着也不能让他出事。
抱着这种想法,鲤笙刚要近身却为洛爵挡在了身前。
洛爵眸眼萋萋,“你退后。”
“退后!”挽虞又不嫌乱的贴了过来,瞪眼看着鲤笙:“听见没有,让你退后!”
“别挡路!”
鲤笙冷眼扫视过趾高气扬的挽虞,却唯独没有迎面看洛爵,低头便要过去。
“小妖怪!”
“啪--”
鲤笙一把扫开洛爵的手,横眉一扫,像是看陌生人般,仅仅用一个眼神就压迫住了洛爵的气场。
洛爵一愣,心中一紧,眼看着鲤笙从面前走过,像是擦肩而过似的,伸出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一旁挽虞得逞般一笑,便欲去拉扯洛爵:“我们走……”
“你够了吧?”
莫非辞看不下去了,谁都能看得出挽虞在拿着洛爵怼鲤笙,若是犬火他们的处境不好说话,那就他来。
冲过去,挡在洛爵身前,用眼神示意洛爵去找鲤笙,又冷眼冲挽虞道:“这里危险的很,公主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为好。为了你的安全,我这就让人把你送到安全地带。”
不容挽虞拒绝,挥手冲一旁的风华茂道:“风华茂,此人乃是东雷音的挽虞公主,你快命人把她带到你们北流冰,好生保护起来!”
风华茂突然被点名,还没从雷区中逃命出来的震惊中回过神,一听挽虞是公主,立马又道:“我知道了!”
挽虞一看风华茂过来,急忙又往洛爵身前贴:“九哀,让我跟着你,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九哀……”
洛爵哪里还能听到她在说什么,整个心思都被走向云图的洛爵给牵绊住了。
都没回头搭理挽虞,便跟着鲤笙而去:“小妖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
“九哀……”
“公主,我们走吧!”风华茂虽然第一次见挽虞,但一看就知道挽虞不好相处,虽然上前,但并未近身。
“你在这里只会妨碍我们,赶紧走吧!”浅玉儿也开口了,听得出满满的不悦。
挽虞与鲤笙,她当然站在鲤笙这边,就算中间还夹着个第五瞳也不影响她讨厌做作的挽虞。
“我知道你们都想赶我走……”
挽虞一见强势的不管用,话锋一转,突然豆大的眼珠子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衣衫,哭的那个梨花带雨。
风华茂多单纯一个正能量小哥,不知道挽虞的套路,自然就被唬住了。
“这,公主,你别哭呀,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吗?哎,你别哭……”那个慌乱,看向莫非辞。
这个挽虞……
鲤笙刚走到云图身后,还未出手帮忙,永噬就像是受到威胁,突然收力。
“你忘了方才了?”永噬邪魅的笑着,一挥袖,释放身后邪灵。任由其在周围大肆破坏。
百步琅与须弥月当即下命让弟子们一起降魔,而几个关键人物都没动弹。
鲤笙却皱起眉头,“方才?”
说真的,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点都没印象,最后记得的就是她被永噬一巴掌打入底下,等再醒过来,看到的就是天羽月了。
云图看出了端倪,急忙道:“你方才跟他打的不相上下,超级厉害,你忘了?嗯?”
“我?”鲤笙甚是迷茫:“你看错了吧?我方才不是一直……”
在地下?
不对,那她怎么出来的?
鲤笙的迟疑,没有逃过永噬的眼睛,像是洞穿一切般,轻声冷笑:“看来是被你忘掉的记忆在作祟。呵,所以方才你才发挥了比现在异常强大的灵压……”
方才的鲤笙几乎就是曾为战神鲤生时般厉害了,永噬不得不承认,鲤生不愧为战神,刚才他可实打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冷汗。
“但现在的你就不行了。再说……”永噬目光一转,正视着追过来的洛爵,笑的更加的另有所图:“不管你记不记得,这个男人是你唯一的弱点倒是一点都没变……”
这话说的……
不止鲤笙,听到这话的人同时不明其意,皱紧眉头。
而云图与第五瞳除外。
鲤笙回头看了洛爵一眼,隐约觉得不安:“这跟九哀没关系,你少扯些没用的……”
“九哀?”永噬浅笑,比哭难看,“那张脸几乎都没变,竟然换了名字跟身份。天道到底在……”
“啪呲---”
还未说完,第五瞳一甩袖,手中玉扇化作一道灵气,猛地擦过两人之间,擦着永噬耳鬓长发而过,将其身后重叠的邪气打散。
!!!
红色长发落在地上,永噬一看,受到威胁般,急忙后退几步,跟鲤笙等人拉开了距离
怒吼一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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蟹蟹超哥香囊,蟹蟹小文平安符(?????)今天回来了,两天的培训折磨死我了,我要歇歇……
第326章 总是添乱(谢谢K哥和氏璧!)
第五瞳原先并不想凑热闹,毕竟这么多高手在场,也没他能献丑的份。
可听永噬口中蹦出天道的名字,再细细一想后,他就坐不住了,生怕会从永噬口中蹦出什么令他难以承接的话来,赶忙打断了他。
刷的一下出现在鲤笙身前,挡住了鲤笙的视线,正眼看向不可置信的永噬,眼神释放出压迫的光芒:“你若是敢再多说一句,我就撕了你。”
字正腔圆,生怕永噬听不明白,又重复一遍:“只要事关小鲤鱼,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而这话却让一旁紧张兮兮的云图竖起了耳朵。
两人相隔不远,云图抬头瞄了第五瞳一眼,除去那张会令人记忆深刻的英俊脸蛋外,还真别说,云图认不出他是谁。
使劲的眯了眯眼,想要看清楚第五瞳的真身,但却很遗憾的被第五瞳发现,让他狠狠推搡到了一旁。
“别挡着我,你们全部退下!”第五瞳不满的嘟囔着,因为他要发威了。
可在云图看来,那分明死不想让他观察他的意思,因此反而更加让人来了兴趣。
鲤笙扒着第五瞳肩膀,想要重新站到前面,但第五瞳就像一座山,无论她多么使劲就是挪不开他分毫:“第五瞳,他是我的猎物,你别捣乱!”
“嗯,等我教训他一顿,你再上场也不迟。”第五瞳头也不回的再次格开鲤笙,目的不明。
鲤笙可就纳闷了,第五瞳可不是这种会轻易出手帮忙的好人啊?
细细想,方才那永噬分明要说天道,第五瞳就跳出来了,莫不是第五瞳是想阻止永噬说出什么秘密来?
“啊,这样么……”鲤笙看着第五瞳的后脑勺,陷入了思考,也没察觉到一旁的云图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靠过来的洛爵。
洛爵刚要伸手去拉鲤笙,云图却靠了过来。
迎上那双好像要看穿自己的眼神,洛爵很不悦的皱起眉头,同样换上一种冷漠,“让开。”
“你是谁?”云图开口问道。
“我是谁现在不重要,我有话跟小妖怪说,你快让开。”
“你是九哀?”云图继续不依不饶:“你跟鲤生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洛爵看了看鲤笙的背影,灼灼的压低了声音,俨然已经没了什么耐心。
可云图找事也是有理由的,这理由也是方才他为何要冲到永噬面前打断他的原因。
明眸皓齿,倾容珏珏,一动一静间仿佛温伊婉转,不胜入心。说的正是当年曾让无数仙子为之疯狂动容的洛神。
而时隔十万年,那张脸却又出现在了云图面前,面对这为了鲤生而紧张激动的俊容,不仅永噬,就连云图也在扪心自问,天道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云图仰脸轻呼口气,随后看向洛爵身后紧跟着的犬火与浅玉儿,眸光突然一沉,但又瞬间恢复了明亮。像是发现了什么。
“啊,竟然是这样……”
犬火与浅玉儿也飞了过来,站在洛爵身后,目光严谨的盯着云图看。
“你是谁?”犬火感受到云图身上异常的气息,低声问道:“快从我们面前让开,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你身上的气息很怪,你并不是真正的妖怪……”浅玉儿也插嘴,视线很快扫过云图好几回:“是……人形?”
“……”
云图漠然的沉默,视线打量了几人几个来回,突然轻笑出声:“哈哈,若这是你的目的,我还能说什么……”
若这是天道的意愿,那他作为神之子民,也唯有服从天命了。
在众人警惕的眼神中,轻轻侧身,给洛爵让开了路。
面对云图的突然妥协,满满的困惑让洛爵的面色更沉,云图那一句话像是一根扎在他心中落下痕迹。
‘你的目的……’
谁都?目的是什么?
“你怎么还不攻过来?”第五瞳冲永噬勾勾指头,示意自己快没有耐心了。
明明说不会放过他,结果到现在为止竟然一直在打量他,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简直无聊到爆。
“若你不过来,那我可就过去了。”说罢,狠狠一甩袖,掌间又出现那把轻飘飘的羽扇,像是鸿毛在他身边不停旋转,在寻找机会般灵压强大的异常。
百步琅等人在此刻俨然变成了配角,在一旁静静观察,偶然会出击杀死几个近前的恶鬼,面容深沉的淡漠。
莫惊云与莫非辞汇合,两人倒没什么心思观战,忙着将永噬释放的恶鬼平息,跟着长云等人一起,雷区之下不复平静,到处回荡着一片片的鬼哭狼嚎,电光火石雷鸣电闪之下,四处燃起了熊熊的战火……
须弥月,溪叠三人站在离着永噬几百米之处,须弥月偶而看溪叠,却在看到那双紧盯着鲤笙的眼睛时,又漠然恢复平静。
虽然须弥月也没见过溪叠几回,但当时有一次面见溪叠时,恰逢臣子要为他选美立后。
足有几百米长的大殿上站了足足几百名貌美如花的女子,王位之上的溪叠身着苍青色的王袍,面色平和却不怒自威,笑着将那几百米美女一一看过后,竟然还能不改笑容的只说了两个字。
‘不行’。
在须弥月看来,那些美女中不乏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的绝世女子,连她一个女人看过后都不禁有些动心,溪叠竟然全程眨都不眨眼,不难想象他这人的眼光有多么刁钻。
再看看现在,溪叠眼神如水,仿佛要将鲤笙的脸看出花来似的,不经意的嘴角尽是笑意。
须弥月心头暗暗吃惊,无法控制自己不往别的地方想:“溪叠,你莫非……”
“什么?”溪叠应声回头,在回头刹那,嘴角那不易发觉的笑意顷刻全无。
须弥月微微一愣,迎上那柔和的视线,终究将心中的疑问咽回肚中:“……我们不上前帮忙?”
用下巴点了点跟永噬对峙的第五瞳,视线却落在鲤笙身上:“永噬之力不容小觑,固然那几人的修为也不低,但若让永噬逃走,日后想要将其抓住可就要难上几分了……”
“你觉得第五瞳可能放了永噬?”溪叠冷言反问,看向第五瞳:“据我所知,那个男人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猎物……”
可现在关键是,第五瞳未必把永噬看成猎物。
须弥月无声沉默。
溪叠紧盯着第五瞳,视线在洛爵与鲤笙二人间流转,心头暮然多了几分惆怅。
“小妖怪,你听我说。”鲤笙终于靠到了鲤笙身侧,刚要伸手去拉她,可想起刚才被她甩开,这手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
声音有些低沉,但细细听来,其中不乏有些颤抖:“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断的重复,鲤笙却不回头。
“笙儿,我,我们一直在等你复活,但谁都没想到你没有在宣武门复活,而是出现在了这里……”
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自责,入耳听得分明。
鲤笙多么心软的一个人,在听到洛爵唤她笙儿时,心头暮然一抖,面前突然浮现一幕,那是洛爵在亲,吻她的画面。
甜蜜而又危险的气味突然在唇间蔓延,鲤笙不可置信的回头,灼灼视线紧盯着洛爵的唇,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似的:“你……”
是不是亲过我……什么的,却在迎上洛爵的那双金眸时硬生生的夹在了喉咙间,怎么也轻吐不出。
不可能,洛爵怎么可能……
“啪啦--”
洛爵一步上前,猛地将犹豫间的鲤笙揽入怀中,略带疯狂而又贪婪的闻着她身上那甜蜜的清香。
“九哀……”鲤笙浑身一紧,可以感觉到洛爵的颤抖伴着温热的身体快速的传达到身体每一处处。
这个男人在害怕么?
缓缓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洛爵的后背,鲤笙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遏制洛爵的惶恐。
他在害怕什么呢?
“啪---”
在鲤笙即将深陷那致命的温柔甜蜜时,洛爵像是突然清醒,一把将鲤笙推开:“很长时间不见,我只是在确认你是不是真人罢了……”
“……”
鲤笙又不傻,洛爵是个什么人,或许没人比她更清楚。
他这明显是在找借口掩盖害羞。
但鲤笙也习惯了配合,笑了笑:“啊,确认好了吗?我是真人吧?”说着,抖抖肩,伸手摸着被洛爵紧拥的胳膊,莫名尴尬的很。
犬火在后,看着这两人,真心急死:“爵爷,您到底为了什么才过来的,您还记得吧?”、
还不赶紧趁着现在跟鲤笙解释一下挽虞的事,难道还要她一直误会下去?
浅玉儿上前,摸着鲤笙平和而又稳健的脉搏,点点头:“看来身体好的很。没有任何后遗症。”
他们一直担心的失忆也没有发生,真是太好了。
鲤笙点点头,笑了笑:“我没事。那个,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先对付永噬吧!第五瞳虽然厉害,但永噬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搞定的对象,我们得帮他一把……”
刚要转身,洛爵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们跟挽虞是无意中撞见,你不要多想!”
落地有声的声音,轻轻敲击着鲤笙的心门。
鲤笙现在并不想说这个话题,于是轻轻回应一声‘嗯’,便再无他话。
是个鬼都能看得出她很介意。
洛爵愣了下,不知道在说什么,后头的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无奈的摇头。
没办法呀,毕竟是挽虞,鲤笙没有急的跳脚。已经充分证明她的大度了,谁也不好说什么。
再说,这的确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云图盯着洛爵看,不由自主的总想盯着他看,而每每看过,洛神的感觉就要更深的融入他对洛爵的印象之中。
虽然不是洛神,但却是洛神的脸,偶尔连神情举止都相似无暇,只是唯一与洛神不同的是对待鲤笙的态度。
洛神绝对不可能主动跟鲤笙说话,更别提想要解释什么了。关于这一点,难道是补偿吗?
不对,在想这些之前,云图还是得确认洛爵与洛神之间到底有没有存在关联才对。
永噬依然没有动弹,但从那阴翳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在打量着什么主意。
第五瞳彻底的没了耐心,“不管了,直接杀了吧!”
说着,捏指诀控制羽扇,直接冲向了永噬!
永噬没有闪开,直面攻击,单手接住第五瞳的攻击,却瞬间被震飞出去,‘咚’的一声落在地上,将已经残破的大地震出一个大坑!
第五瞳刚要往前,却被鲤笙拉住。
“还没结束,你在等会……”
“信不信我杀了她?”
永噬的声音从浓烟中响起,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方才跟挽虞在一起的风华茂却突然大喊一声:“挽虞公主在他手里!”
!!!
第五瞳顿时反应过来,永噬方才故意不接攻击而是随着灵压落地的目的是为了打挽虞的主意!
不过,既然永噬竟然用上了人质,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自己面对众人毫无胜算。
第五瞳哼笑一声,直接就冲到了地面上,翩然落在永噬身前十几米位置:“随便你啊,反正杀了她,你肯定也活不了,找个垫背的也没什么……”
“你说什么呢!”
风华茂一听,急忙大喝制止:“,挽虞可是东雷音国主雷霆的掌上明珠,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想至我们于不义吗!”
第五瞳继续云淡风轻的耸肩:“是你没能保护好人,最该追究责任的是你吧?切,我现在可是在帮你消灭证据,你闭嘴。”
“你……!”
“小鬼,这个女人对我没用,随便你……”
“第五瞳,你不要添乱了。”
这时候,百步琅可就要开口了。
上前,与第五瞳并排而立,面色极沉:“你若不想帮忙就退后,不要信口说些不负责任的话。”
压低了声音,“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但你该清楚,若是挽虞公主在这里出事,鲤笙也是要承担责任的。你觉得,雷霆国主会轻饶了她吗?”
“切,区区一个雷霆,虽为国主但不过一个凡人罢了,能耐我何?”第五瞳一旦疯狂起来,简直无法无天。
百步琅也不可小觑:“雷霆国主与仙灵界无关,但雷音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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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我可以放你走
第五瞳差点忘了,雷音山可是东雷音的靠山,其中不乏一些麻烦人物。
第五瞳瞬间沉默,而这就算是同意了百步琅的话,暂且没什么用了。
百步琅一挥袖,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挽虞,面色更沉:“你有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吧?”
永噬冷哼一声:“你觉得我的条件是什么?”
“只要你肯放人,我可以放你走。”
“喂喂喂,我可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走不了才拿这个女人当挡箭牌,你最好搞清楚了。”永噬笑的阴森,黑色的嘴唇舔过挽虞红润的面容,慢慢吐出几分黑气罩在挽虞脸上。
“永噬!”
百步琅大喝一声:“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永噬邪魅一笑,一吸气,将覆盖在挽虞脸上的黑气尽数吸收,呵呵一笑,站到了百步琅身前:“我想要的……是这八荒成为地狱。”
“……”
“啊哈哈!”
“爵爷,此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走吧?”犬火见状,突然建议道。
本来也是,他们来这边只为了找鲤笙,现在鲤笙已经找到,管他什么永噬螣蛇,那是跟他们无关之事,又何须留下来趟浑水呢?
浅玉儿瞥了下面第五瞳一眼,“爵爷,玉儿倒是觉得若是现在不能解决永噬,必然会影响我们日后的行动……”
“玉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
“别说了,我来搞定吧。”鲤笙打断两人的争吵,侧脸冲没有任何表态的洛爵一笑,“挽虞对九哀很重要,我们可不能让她出事。”
“???”
洛爵还未反应过来,鲤笙人影一晃,便已经落在了地上。
“永噬,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放了挽虞。”
鲤笙话音刚落,一旁的天羽月与第五瞳同时大喊:“不行!”
可鲤笙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服的人,捏指诀制造一个限制使用灵力的咒法,用在了自己身上:“永噬,我现在能力已经被封,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如何?”
“呵呵……”
永噬呵呵一笑,并没有什么犹豫,一挥袖,手上的挽虞便推给了一旁,而人影一闪,一把捏住了鲤笙的喉咙,“你这种善于牺牲的精神,不管过了十几万年依然没变啊。真不愧是你。”
鲤笙冷哼一声。懒得搭理。
“永噬!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一定不会放了你!”天羽月冲到面前,因为愤怒浑身颤抖。
第五瞳更不好受:“我会把你五马分尸,把你的血肉切成一千片一万片拿去喂狗!”
“永噬,你冷静点!”云图也上前,“你好不容易才出生,只要你不动鲤笙,我们保证不会拿你怎么样。你肯定还想看看现在的世界吧?我们放你走,真的,放你走……”
“开什么玩笑!绝对不能放他走!”
长云斩杀大半恶灵,一身是血的吼了一句。伸手一挥,面前当即出现了受永噬邪气影响而衰落的百里之内的景象,字字珠玑:“你们看到了这种景象还打算放他走的话,那我长云便在这里连你们一并斩除!”
她可并未开玩笑。
云图早就知道长云是个冷血之人,知道她不会口出空言,看着那印像中的荒芜之景,犹豫了刹那。
天羽月却是不管不顾的“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我也奉陪到底。”第五瞳也道。
这可不是鲤笙想看到的。
看着为了自己而分成两帮的人,急忙冲洛爵大喊“九哀,你快管管两人啊!”
他可是他们的老大,竟然在这个时候一言不发,也太对不起她的牺牲了。
洛爵看着鲤笙,再看看愿意为她出头跟北流冰抗衡的天羽月与第五瞳,本来先前就因为没有照顾好她而害她二次死亡的愧疚感,在她再次为了自己而决定保护挽虞时,像是涛涛江水猛然澎湃开来。
没有任何时候会像现在这样落败。
到底为什么会让她一次次的身陷囹囵?是因为在他的身边,这种厄运就不会停止?
洛爵漠然的垂下头,眼神失去了唯一的光亮:“犬火,我是不是不配得到她的爱……”
“……什么?”
犬火因为分神,并未听到洛爵说什么。
洛爵摇摇头,很是确定的道:“先去救人再说!”
说话间,人也落到了鲤笙面前。
但是,在抬头看向鲤笙时,那曾经温柔的眼神却慢慢染上了一层秋霜:“放了她,我的人会保护你离开。”
一语落地,犬火等人也是惊讶,但很快又站在洛爵两边,瞪向身后惊阙山与北流冰的弟子,随时准备拔刀相向。
“这才是我认识的洛爵……”天羽月甚是认同,站在了犬火身侧,倒是瞬间又成了保护永噬的一方。
第五瞳固然觉得没必要放永噬活口,但这也是大势所趋,他要是不配合,那就太不给洛爵面子了。
再说,只要不伤及鲤笙,永噬与他而言,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这么一来,除了云图以及红鬼和汝愚,原先的一帮人又统一了战线,还真是随时都会跟人决裂。
红鬼看看鲤笙,再看看永噬,无奈的摸着下巴,冲汝愚道:“你觉得我们应该站谁旁边?”
汝愚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转,当即道:“当然是认识的一边啦!这还用说。”
惊阙山与流冰阁,与他们而言都是外人,再说,当初说要保护他的人一个是云图,一个是鲤笙,没了这两人,他们与那些正道而言跟那些恶鬼没什么区别,肯定会被长云那样的人给一并清除。
红鬼与汝愚刚选好队伍,云图也站到了旁边。
洛爵侧眸看他一眼,并无说话。
云图却道:“虽然我不打算放永噬离开,但若这事关鲤生,那就无所谓了。”
说着,又看了第五瞳一眼。
第五瞳急忙又避开视线,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这没有逃过洛爵的眼睛。但洛爵不说。
这样一来,永噬可就高兴了。
“呦呵,你们什么时候变成我的人了?”用尖指甲戳了戳鲤笙的喉咙,眼神尽是杀戮:“不过,这样倒是极好的。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了。”
洛爵冷声道:“放了小妖怪,我们保护你离开。”
永噬却不相信洛爵:“现在就放人,你是不是当我傻?若你们突然反悔,那我岂不是正中了你的计?”
“你不是说过谁也降不住你么?你怕什么?”
“……”
这话堵得永噬无言以对。
啊,真是,还不能小看洛爵来着。
冷笑一声,“我谅你也不会拿这女人的性命开玩笑,好,我放了她就是!但是,若有人打别的主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
“这女人体内我下了一种毒咒,若是你们敢出尔反尔,我便立即要了她的命!”
“你吓唬谁呢?”第五瞳倒是不信。
“不信你不就试试。”
第五瞳:“……”
虽然不信,但念及螣蛇之力,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永噬点点头,甚是满意,又看向已经欺压过来的两派的人,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那他们就交给你们对付了。”
“啪啦---!”
说罢,将鲤笙往洛爵身上一推,冲百步琅与须弥月得意一笑,眨眼间,惹化成一道青烟,消失在眼前。
“追!”
长云刚要上前,但天羽月却横在了前面。
莫非辞一看,急忙冲了过来:“羽毛,你快让开吧!我们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那你就从我身上跨过去啊。”天羽月可不好说话,冲长云勾勾指头,要她冲他来。
而百步琅看了洛爵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还能如何:“非辞,回来吧!”
须弥月在一旁却皱起了秀眉:“你难道真要放他走?百步掌门,永噬之力你也见识到了,你该清楚让那种人出了此地,会有什么后果吧?”
“……”
“就因为你的徒弟?你确定要这么做?!”须弥月突然恼火起来,这可不像那个从前一直将八荒安危放在第一位置的百步琅。
溪叠看到现在,自然不能在沉默了,随即伸手阻止了暴怒的须弥月,甩袖站到了百步琅身侧,也就是洛爵正对面位置。
看了看洛爵,看看鲤笙,在对上鲤笙的视线时,稍有迷茫的别过头:“洛爵,你可知道今日行为会给八荒带来什么灾难?”
既然不能以武服人,那就以理吧!
洛爵将鲤笙往身后一藏,语气冰冷的道:“为八荒解除危险,那不是你们正派的事么?”
“是因为你,永噬才得以逃脱。”
“那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他手上?”
“我们会救她的。”
“你方才怎么不救?”
溪叠:“……”
洛爵冷哼一声,冷漠的扫过众人如火如荼的视线,最后在百步琅身上落下:“挽虞公主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说罢,拉着鲤笙就走。
其他人在旁边,一个个跟在洛爵身后,不出片刻,走的干净。
他们一走,百步琅深深的叹了口气:“唉!”
“师尊!”
莫惊云与莫非辞靠了过来。
看了看已经凝重到极点的气氛,莫惊云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追吗?”
“追什么追,永噬肯定找地方提高修为,暂时不会出来了。”百步琅说着,看向溪叠,轻呼口气,“对于我的徒弟们作出这等鲁莽之事,我作为师父,自会解决此事。让诸位上心了……”
“百步掌门,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找到永噬为主。”溪叠这就算是给百步琅台阶下了。
重须弥月使了使眼神,“在找到永噬之前,我们先把苍河国境内的暴乱平息了再说吧!须掌门,还请你调遣弟子,速速清理这里的余孽。”
一国之主都发话了,须弥月也由不得再发牢骚,又看了百步琅一眼,其实也很能理解他的处境。
一面是两个新收的爱徒,一面是天下安危,说没有半点私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师父……”
“好了。照国主说的做,暂且散了吧!”
须弥月打断长云,在溪叠之前,离开了这里。
长云拔出的剑无奈又狠狠插回剑鞘。,瞪了洛爵一眼,又冲溪叠行礼,这才甩袖离开。
这两人一走,风华茂等人也不敢拖延,急忙冲溪叠行了礼,这才赶紧跟着离开。
至于谁也没有留下来说要保护溪叠,那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想过,而是溪叠自己那么强,哪里还需要别人保护?
再说了,溪叠也不会接受啊!
流冰阁的人一走,溪叠孤单影支,要又看百步琅一眼,最后冲他们微微点头,一挥袖,便消失在了眼前。
至于他去哪里,想当然也应该回了北流冰的王城吧!
如此一来,雷区之外只剩惊阙山的人。
稻凉这时候才开口:“师父,我们要不要去找小九师弟谈一谈?”
“暂且不必。”百步琅的声音格外的绵长,看来处理螣蛇之事这几天,他心里面的负担不小。
稻凉欲言又止,“师父,那小九师弟他们以后真的不会回惊阙山了?”
虽然时日甚短,但稻凉是打心底喜欢洛爵与鲤笙,若真的从此成为陌路,的确有些不忍。
可这个问题,百步琅又如何能回答的出,只好拂袖叹了口气:“随缘吧!”
莫惊云与莫非辞一看,谁也没说话,看看还在不停往外释放邪气的雷区碎空,眼神中的漠然更浓。
“先把这里的邪气清除了再说吧……”
众弟子谁也没有说话,该说谁也不敢说吧!
另一边。
永噬经过一处断臂山脉,看着绿水青山,方才被人打压的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一挥袖,那绿山青山骤然凋零枯干,他落在一处干涸的湖面,看着上面化为枯骨的鱼类的尸骨,伸手抚开了方才为鲤笙所伤的第三只眼睛。
“先找个地方……!!”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出现一道极为强大的灵压,惹得他急忙转身查看。
“是谁!”
可回头一看,身后除了干涸的地面,谁都没有。
永噬顿时戒备起来,冷哼一声:“趁我心情不错,赶紧现身,不然……”
“斩碧空在你身上把?”
话音未落,一旁的枯树之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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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千山末
只见那男人一头黑色短发,但却略带卷曲,额头之间用黑色的抹额将头发固定住,面上有黑蓝色的三角形妖斑,身穿与合法相衬的黑色短坎肩战甲,其胸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剑’字,身材修长,面容刚毅,不甚强壮。
气场不容小觑。永噬微微眯起眼睛,看透这男人的金身竟然是一把剑,顿时呵呵一笑:“原来是一个剑妖啊,还以为是谁……报上名来。”
那男人抱着胳膊,却不说话,眼睑一抬,身后突然现出两把足有一米多长的长剑,而他手起剑落,眨眼间砍断了自身所在的枯树。
‘轰隆隆---!’
在枯木倒下之时,惊风而起,刮得那男人短发也飘飘。
他手持两把剑气逼人的长剑,人往永噬面前一战,根本不为永噬浑身邪气所惧,抿唇一笑,露出一排尖尖的牙齿,红瞳一颤,不由分说,就冲了过来!
“嘡啷---!”
永噬用手格开那男人的攻击,但却低估了他的剑压,手指立马为那剑刃割掉,稍稍一愣,当即后退一大步。
“……”
那男人呵呵一笑,红瞳寒光更浓:“你还是第一个敢空手接这无名戾的人……”
永噬眯起三只眼睛,“无名戾?”
“无名戾可是八荒十大邪剑之一,你竟然未曾听过,也难怪你会直接用手接招了。”男人笑的轻狂,说着,执另一把长剑又冲了过来。
永噬这次可就没有那么鲁莽了,刚要挥袖,打算用灵压逼退攻击,可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另一把长剑竟然可以无视他的邪气,如同剪断布料一般,‘刺拉拉’着就到了眼前!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永噬再次倒退几步,暂时不敢大意接招了。
能伤了他是其一,能对抗他邪气是其二,若是不问清楚,他可能会在这男人身上吃大亏。
然而,那男人好像意不再夺取他的性命,见他退让,‘嘡啷’一声,又将两把长剑别回身后,渐渐隐了痕迹。
“你该看到了我的金身。”他呵呵一笑,眼眸寒气更深:“我是剑魂。人称……千山末。”
若是旁人,听到千山末的名字,大概会吓得屁股尿流,但永噬固然吃惊于千山末的能力,可却像听到一般人般无异。
“千山末?”甚是迷茫的口吻,“看你还有些能力,我对你很感兴趣……”
“可我对你没有兴趣。”千山末冷冷道,伸出手:“把斩碧空给我。”
再次听到斩碧空,永噬可以确信自己方才没有听错,这叫千山末的男人的确是冲着他体内的斩碧空而来。
但是,很奇怪呀。
斩碧空在他这里,他怎么会知道?
永噬眯起眼睛,眼神中的寒意无限,如何会受得了这般被看轻:“你可知道我是谁?胆敢这般无礼……!!”
“嘡啷---”
不等永噬说完,千山末却猛然冲了过来,手中的长剑一甩,发出两道极为耀眼的红蓝之光,朝着永噬面门就落了下来!
他竟然在笑!
永噬急忙躲开攻击,但貌似千山末身经百战,反应能力更快,永噬刚转身,他的另一把剑便再次落下,正中在他的胳膊上!
‘刺拉拉’
胳膊被砍,血液便像喷泉一样流出来,落在地上,形成一颗颗璀璨的红宝石。
看到滴血成宝石,这一幕倒是让千山末停顿了下,表情稍稍的迟疑。
而这一顿,让永噬逮到了机会,不由分说,释放强大的戾气便直接打在了千山末的胸口!
‘咚--’
千山末为邪气冲撞,没有制成防御结界的身体应声落在十几米开外的一棵枯树上,直接将树撞断。
永噬并未停止攻击,在千山末落下同时,瞬间冲过去,一把抓住千山末的脖颈……
“嗯?怎么这么轻……”
永噬将手中的千山末抬起来一看,方才还健在的脸面因为巨大的冲撞已经烂成了一团,怎么看也是一具傀儡?!
“……”
永噬本就紧锁的眉头锁的更紧,面色阴白如雪,狠狠将手中的傀儡往一旁一扔,只听‘咚’的一声,将那已经断裂的枯树给击碎成片。
永噬最后一扬手,炎火从掌间喷涌而出,更是直接将那碎渣给烧的一丝一毫都不剩下。
“傀儡……”
用鼻子使劲的吸了吸,可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千山末的气息,永噬更是上火:“那个狡猾的男人竟然在最后一刻用上了傀儡……”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没有发现。
“千山末是吧?好,我记住你了。若是让我下次再看到你,看我不抽了你的筋,喝了你的血!”
说到斩碧空,永噬迟疑了片刻,挥手间,但见那冰蓝色的剑体慢慢从面前虚空而出,浑身燃烧着冰火交缠的灵气,可是好看的很。
“斩碧空……”
这东西随着螣蛇直接就成为了他的东西,想起来,这斩碧空还是鲤生的东西来着。
细细想,若是那个叫千山末的妖怪是为了斩碧空才找他,以后肯定还有机会跟他碰上,到那时候再将他千刀万剐也不迟。
想罢,一挥袖,立马又把斩碧空收入袖口。
看看四周空旷,猛地察觉到流冰阁弟子的气息,没有任何犹豫,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
永噬刚离开,天空之上便‘嗖嗖’几道白光飞过,正是流冰阁前来应命的弟子。
而在那之后,从一处小山洞中,千山末从洞中一角走了出来。
看看流冰阁弟子留下的灵压,再看看永噬消失的方向,红瞳慢慢眯起,想起方才感觉到的雷区释放的强大灵压,眼神逐渐冰冷开来。
“斩碧空果然在他身上……无名戾,你说的没错,这个男人好像来头不小。”
“铮铮---”
话音刚落,背上的两把长剑应声一般的争鸣而响。
千山末刚要离开,却又突然看到不远处正慢慢走来一行人,有男有女,而且散发着令人惊悚的灵压,与刚才的永噬相比,丝毫不逊色。
犹豫一瞬,并不感兴趣,随后就隐了身形。
而这一行人真是洛爵他们。
洛爵走在最前头,拉扯着鲤笙的胳膊,步履很轻。
“嘎啦~”
踩到一块鱼骨头时,这才应声停下步伐,定定的站在原地,却并不松开鲤笙的手。
第五瞳与天羽月在后,犬火与浅玉儿在其后,云图与红鬼汝愚在其后,这般站成了四排。
众人看着停在最前头的洛爵与鲤笙,谁也没有开口,谁都清楚,这个情况谁开口谁就中枪,索性,看洛爵自己搞定吧。
鲤笙没有甩开洛爵的手,固然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灵压很不对劲。
抬头看看这里荒凉的一切,目光微凉的道:“看来永噬经过这里了啊……”
永噬残留的邪气很浓,倒是并未小心翼翼的躲藏。
说着,扭头看向天羽月与第五瞳,笑了笑:“你们在后面干什么,这么久不见,就没个拥抱什么的?”
这话说的,好像在影射洛爵。
“小鲤……”
“你回来。”
天羽月刚要上前,却被第五瞳一把抓住:“没你事。”
天羽月该是个明白人,虽然哭唧唧的看了鲤笙一眼,但还是很懂事的站在原地,冲鲤笙呵呵的笑了笑。
这可让鲤笙很是尴尬了。
目光婉转,又看向犬火跟浅玉儿,但很明显,这两人都子啊逃避她的视线,直接抬头看天,就当无视了。
好吧,鲤笙又看向云图。
云图倒是没有躲避她的视线,但那直勾勾的看着洛爵后脑勺的视线,倒是更加让鲤笙觉得心里发憷,赶紧别开脸,又重新看向洛爵。
“九哀啊……”
“疼吗?”
洛爵突然开口,简单的问话,却落地有声。
他还是背对着鲤笙,好似没有回头的打算。
略带寒凉的风从二人中间吹过,鲤笙怔了怔:“……不疼。”
“说谎。”又是两个字,却听得出洛爵的声音略带哽咽。
他怎么了?
鲤笙察觉不妙,急忙上前,想要看看洛爵的脸:“九哀啊,你怎么了?”
“没怎么。”洛爵迎上鲤笙关切的眼神,那般清澈如溪,竟对比的他别有心机了:“是我要问你怎么了吧?”
“哦?”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雷区?你什么时候活过来的?既然复活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
“……”
不对,洛爵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
鲤笙却只能装作看不懂,因为根据以往经验,这种时候,若是问的清楚了,得到的回答必然是令人难堪的。
笑了笑,“这个嘛,我刚复活没多久,至于为什么会在雷区,我也说不清楚。”
关于螣蛇之事,又或是洛神什么的,鲤笙不想跟洛爵提起。
因此,她这么一说,旁边的第五瞳与云图同时诧异的瞪圆了眼睛。
她竟然打算隐瞒?为什么?
两人还以为她在知晓了曾经的‘辉煌’后,必然会像邀功一般,跟洛爵吐个清楚,结果……她竟然说不清楚。
不像她啊。
洛爵点点头,察觉什么似的,不打算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不管怎么样,你没事就好。”
“嗯……”
异常的沉默,异常的感情,两人同时无声而四目相对,但又同时逃一样的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这天羽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们到底干什么呢?就不能把话好好说清楚?”
几步上前,站到了洛爵面前,用那单只湖蓝色的眼睛像是要把洛爵的脸盯出一个洞似的:“我说洛爵,当时你在那么多人面前亲了小鲤,现在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不对,是不是得负责一下了?”
“???”
此话一出,鲤笙瞬间瞪圆了眼睛,头猛地扭向洛爵,“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洛爵哪里能想到天羽月竟然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给扯了出来,早就酝酿好的话愣是给硬生生的憋在嗓子眼,更是尴尬的瞪了天羽月一眼,示意他太过多事。
鲤笙见他难得的彷徨,好像是真事,立马面色沉了几分:“九哀……”
这一声喊,已经没了刚才的柔和,满是冷气。
洛爵呵呵一笑,“我其实想过跟你说的……”
这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天羽月,早知道就该提醒天羽月,不要把这事拿出来说了。
鲤笙听到洛爵这么说,顿时面容更加的冷漠,目光清冷的瞥了天羽月一眼,再看看洛爵,一股怒火,猛地就窜了出来。
“九哀,跟我来!”
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洛爵的胳膊,朝着一旁就跑出了百十米。最后在一处山洞前停了下来。
洛爵回头看看远处的众人,知道现在的他百口莫辩,明明两人发生了那种事,他还想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鲤笙的脾性,当然会生气。
急忙道:“小妖怪,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鲤笙今天不止一次听到洛爵这么说,语气骤然冷漠如冰,一步上前,抬头看着洛爵,想要从那双从不会说谎的金眸中发现什么:“你确实亲了我吧?”
“……”
还不止一次,这让洛爵怎么说?
鲤笙更加上火:“为什么不承认?怕我要你负责?”
“……”
负责……
仔细想,的确是如此,洛爵不能否认。
即使他是为了鲤笙好才打算隐瞒,但不管如何,这些对鲤笙看来都是借口。
面对洛爵的沉默,鲤笙像受到一万点暴击,眼泪顿时在眼眶打转,却也仅此而已。
退后一步,看着洛爵闪躲的眸眼,心口突突的疼:“我什么时候让你负责过了?洛九哀,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只要亲个嘴就会威胁你的人吗?我是……”
“踏踏踏---”
鲤笙突然疾步上前,不等洛爵反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人往下拉低,踮起脚就亲上了他那薄凉的唇!
洛爵大惊,但在触碰那柔软而又丝丝香甜的软唇,理性却被甜蜜打败,竟然没有推开她。
“唔嗯--”
正是因为他这样,鲤笙却更加上火的突然狠狠咬破了他的唇,鲜血在两人的唇,齿间交缠,血腥味丝丝入扣的传来。
而后,鲤笙一把推开洛爵,盯着那张眼神羞涩无比而又面无表情的俊颜,一抹血腥味十足的嘴唇,轻笑出声:“呵呵,你亲了我,我现在亲回来了,我们之间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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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别误会了误会
受伤的眼神,倔强的很。
说罢,鲤笙看了洛爵一眼,掉头就走。
什么呀,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啪嗒---”
洛爵怎么可能这么让她走,赶紧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不是你想的这样!不是……”
“啪--”
鲤笙狠狠甩开他:“别说了!不管我想成了什么样,都跟你没关系……”
明明亲了她,却打算当一切都没发生,鲤笙又不是白痴或者迟钝,人家都这么不想当一回事了,她若是还以此为借口,继续强调说什么她喜欢啊爱啊,那不就成逼迫了吗?
唯有爱情这件事,鲤笙只想双方爱的旗鼓相当。
迈步,继续走,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了脚。
“说实在的,你跟挽虞挺配的。一个公主,一个王子,童话故事中,王子就应该跟公主在一起不是吗……”
她顶多算一个跳梁小丑,得不到还拼命的想要,以为自己最重要,非她不可,结果只是天大的笑话……
“呵呵,真特么可笑啊我……”
最后一句话,在鲤笙喉咙间哽咽而出,洛爵却听不分明。
看着鲤笙受伤的背影,洛爵想要开口喊住她,可,张张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把人留下。
鲤笙正在气头上,而且很明显她误会了他跟挽虞的关系,不管说什么,想必在她心里都是借口,而偏偏对感情之事,洛爵又迟钝到一句话也说不清。
在鲤笙的身影消失前,洛爵终究看着她,满面惆怅的轻叹了口气。
鲤笙回到众人身边,天羽月担心的凑了过来,“小鲤……”
刚开口,见鲤笙脸色凝重的很,这下面的话愣是没敢开口,斜眼瞅了第五瞳一眼,看他连连摇头,只好闭上嘴。
鲤笙却拍了拍天羽月的背,“羽毛,你好像胖了不少啊……”
天羽月呵呵一笑,“哪里是胖,这分明是肌肉……”
“别说他,小鲤鱼,是不是也胖了啊?”第五瞳在一旁插嘴,笑的眉眼带花:“你可要控制好体重,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胖成球的话可就没人要了!”
“噗哧--”
鲤笙轻笑出声,白了第五瞳一眼,“放心,本小姐魅力无限,又岂是区区体重就能阻挡的了的?”
“哈哈,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鲤笙……”
三人正打趣着,云图从后头走了过来。
“云图,快过来。”
鲤笙看着他,竟然忘记要给大家做个介绍,急忙一把抓住他,冲后面的红鬼使了使眼神,示意他们过来。
犬火与浅玉儿皆是眼神复杂的看着鲤笙,而鲤笙与两人对视一眼,却很快一笑置之。
犬火与浅玉儿不像天羽月立场那么坚定,两人夹在鲤笙与洛爵之间,真是难做人。
鲤笙拉着云图道:“这位是云图,嗯,虽然不可思议,但第一个找到我的就是云图。别看云图这么小小一个,人家可是很有本事的,你们可不要小瞧了他,知道吧?”
云图冲众人点头,“你们好,我是云图。”
妖怪在见到同类之时,第一件事就是确认对方金身,查看修为什么的都立于元神之后。
而很明显,任众人怎么眯着眼睛看,却怎么也无法看清楚云图的真身,就像有一层迷雾,将云图整个包裹的严实,看来模糊的很。
众人戒备的相视一眼,而这种事,看不出来就心照不宣了。
而这些人中,其他人都在看云图元神时,第五瞳却像局外人,未把一丝注意力投放在云图身上。
云图当然知道原因,但迫于鲤笙在场,而更迫于关于第五瞳之事,他心中也打鼓的厉害,自然也不戳破窗户纸。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啊?”天羽月比较直,看不出来那就直接问:“”
这一问,旁边犬火等人皆是直瞪眼睛,哪里有这么问的啊?
云图看着天羽月,细细打量他一番,表情毫无变化,但一双眼睛却越发的浓黑如墨:“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先要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天羽月,名字是小鲤给起的。很好听吧?”天羽月笑眯眯着,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犬火等人相继点头说出自己的名讳,包括红鬼和汝愚,最后转了一圈,视线又转到了云图这边。
鲤笙微微抬头瞄了一眼在不远处,并不打算过来的洛爵,稍稍的无奈。
而这一动作没有逃过第五瞳的眼神,可第五瞳却掏出羽扇,似笑非笑的眯起眼睛,完全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既然在场有好几个人都看不出元神,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各有各的苦衷和缘由,大家都明白,对吧?”云图看到羽毛和第五瞳都无法看出元神,以此为借口,不打算多说。
天羽月一听,还不死心:“这不能相提并论吧?我要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话,我一定告诉你们,谁让我们是一伙的呢?可关键是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连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经历过什么,想要什么……啊,想死来着。除此之外,很多事情我都没印象,你怎么能跟我比?”
说着,又指向第五瞳:“第五瞳虽然也看不出元神,但他就是个过路的,当然不用费心去了解……”
“我可没打算离开小鲤鱼。”第五瞳听他这么形容自己,有些不悦:“这种事情不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吧?”
天羽月又嘟囔:“那先前小鲤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呢?我怎么不见你?”
“……”
一提到这个,第五瞳哑言了
天羽月挑挑眉头,随即又道:“云图,你若是当我们自己人的话就告诉我们吧?”
“……”
云图却不吭声陷入沉默。
这提及身份,云图就会异常警惕的行为,鲤笙看在眼里,见他面露难色,赶紧将就不怕事大的天羽月往旁边一推:“好了,你可别为难他了。云图若是想说,自然会说。”
“好好好,我不问,你说不说随意好吧?”天羽月说着,冲云图无奈的笑笑,只能作罢。
说话间,红鬼突然看向雷区方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雷区已经被惊阙山封锁,我手头上还有些事要处理。鲤笙,我跟汝愚就先走一步了。若是有事,把这个烧了,我便会出现。”
说着,将手中一片印着鬼纹的叶状递到鲤笙手上,拉着一旁瞪圆了眼睛的汝愚便要走。
汝愚哪里想过要跟红鬼一起行动,急忙甩开他的手,看向鲤笙:“我不跟他,我要跟你们一起!”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帮人都是些大妖怪,跟着他们绝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看红鬼的想法,不用说也是重回雷区那种危险万分之地,固然目的不明确,可汝愚并不想冒险。
说着,已经绕到了鲤笙与第五瞳中间,将鲤笙当做了挡箭牌。
红鬼不悦的皱起眉头,可看看汝愚,也不好强求:“那他就麻烦你照看了。”
鲤笙急忙道:“红鬼,我答应你要帮你把同伴们救出来,我定不会食言。但眼下我手头还有一事没有解决,待完成后,我保证跟你一起寻找你的同伴……”
提到手头之事,云图倒是大概体的明白是什么,但旁人不懂,皆困惑着看她。
红鬼点点头,没有多问,能够走到这一步多亏了鲤笙,就算鲤笙不帮忙解救其他鬼族,红鬼也说不出什么。
眨眼,消失在面前。
汝愚见红鬼离开,这才长呼了口气:“那家伙可终于走了……”
听这话,貌似他认识红鬼。
可鲤笙现在无心打听这些,冲云图道:“云图,斩碧空现在成为了永噬的东西对吧?”
“没错。永噬吞噬了螣蛇,螣蛇自然将斩碧空传与了他。想必这也是螣蛇的目的。”云图严肃了神色。
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你想找到永噬夺取斩碧空?”
在这个时候?
鲤笙没有应话,但旁边之人听到这段对话,立马都紧张了起来。
尤为第五瞳,似是站立难安一般,来回扫视着鲤笙与云图:“你们说斩碧空?”
鲤笙点头:“你以前不是也提到过斩碧空么?还说那是最与我相衬之物,亲眼经过之后,你说的果然不假,甚得我心。”
不管斩碧空以前是不是鲤生的东西,至少现在鲤笙很喜欢。
第五瞳有些诧异,“可斩碧空不是已经消失了……”突然停顿,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下面的话硬生生的咽回肚子里。
恍然大悟似的:“……小鲤鱼,你当年其实知道斩碧空在哪里吧?”
提到当年,云图也有话要问,“第五瞳,你说你是鲤生的挚友?但我不记得鲤生当年跟谁的关系好过……”
“……”
说这话时,正好洛爵从旁边走了过来,顿时眯起了眼睛。
看看云图,看看不做声的第五瞳,再看看鲤笙,“除了小妖怪,你们两个我谁也不信。”
说罢,又冲鲤笙道:“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不对,但我并未想过一直瞒着你。只是一直在找一个你我都可以接受的措辞来提起那件事。但很遗憾,我没找到,而你也没想听我解释……”
“……”
所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鲤笙佯装没有在听,别过脸,冲一旁的汝愚呵呵笑:“哎呀,今天天气不错哈……”
汝愚看看已经日暮西斜的天空,只能尴尬的咧嘴回应:“星星挺漂亮……”
“那是月亮……”
洛爵轻呼了口气,“笙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可这事跟挽虞无关,我不想你误会……”
“你为什么不想我误会?”鲤笙憋不住了,提到那个挽虞竟让人心血澎湃:“连事实都不想阐述,难道不是怕我误会?说什么不想我误会啊?洛九哀……”
好像再忍下去会疯一样,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鲤笙也算是鼓足了勇气,走到洛爵面前,眉目间流转几分深情,款款而言:“今天大家都在,你就直接回答我吧!你……喜不喜欢我?”
“……”洛爵愣住,全身僵硬了。
鲤笙又逼近一步,把洛爵逼退一步,眼神依旧那么认真,再问一遍:“说啊,你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嗯?说啊?”
喜欢啊,很喜欢啊,可正因为喜欢,所以洛爵什么都说不出。
若是他承认了,鲤笙必然会被他绑在身边,那梦境中最不想发生的事就会发生,如预言那般,结局定然凄凄惨惨。
可不承认呢?
以鲤笙的性子,敢爱敢恨的厉害,想必就此就会停止念想,说不定,直接就会离开。
毕竟,在苦学殿的时候,鲤笙已经知道了怎么解除魂契之法,只要洛爵肯答应,那两人之间的羁绊就算是结束了。
离开她,才是为了她好……
对,没错,离开她……怎么可能!
“你的回答我很确切的收到了……”鲤笙苦笑着冲众人笑了笑,却也料到一般
“啪啦---!”
转身之前,洛爵突然一把抓住了鲤笙的手腕,不等鲤笙反应,轻轻一拽,便整个将人拽到了怀中。
“不要走……”呢喃三字,却像真言,紧紧的箍住了鲤笙的心。
但等会……
鲤笙刚要回应洛爵的拥抱,却差点被他糊弄过去,急忙又道:“你倒是说喜不喜欢我啊?一句不要走是什么意思?”
这个丫头,非要让他说的那么明白吗?绝对是故意的吧?
洛爵偏偏又不是个极容易坦白感情的人,结果到了最后,嘴巴依然登紧:“以后再告诉你……”
这又想糊弄过去了……
众人看的明白,但看在眼前画面这么和谐,暂且就不戳破了。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终于为这两人松了口气。
第五瞳出于意料的云淡风轻,好像早就接受了这种结局,在一旁淡定的呼扇起了羽扇,看似淡定,但颇为焦躁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情绪不怎么好。
云图没吭声,任由天羽月跟汝愚两人一人一个肩膀,拿他当成靠山倚靠,眼神炯炯的看着鲤笙与洛爵,眼神的意义不明。
“真希望时间永远顶格在这一刻啊……”天羽月看到鲤笙笑的那么灿烂,不免感慨。
——
上火,口腔全是水泡,吃东西都疼的掉眼泪,法克哦,我这是怎么了?
天气寒冷,大家注意保暖,看我,天天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时尚什么的彻底无缘了……求支持一下!
第330章 为谁失了心
旁边第五瞳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记得某人说要去找斩碧空来着,那某人是谁来着?哎呀,永噬好像去了那边……”
嘟嘟囔囔,巴拉巴拉……
鲤笙知道第五瞳在闹情绪,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洛爵,两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洛爵便冲众人道:“方才是迫于无奈才放了永噬,既然小妖怪无事,那我们也得开始收拾烂摊子了。大家可有异议?”
“……”
众人无言,倒不如说赶紧点头同意。
汝愚可就不这么想了。
这洛爵虽然说是收拾烂摊子,但实际上就是为了给女人找装备罢了,哎哟,竟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真是厚脸皮……什么的,汝愚可不敢说出来。
一共八个人,七个人主张去找永噬,他又何必拿胳膊跟大腿斗?
他认怂!
汝愚寻思间,众人已经开始移动,慢慢的离开了方才之地。
而几人刚走,躲在山洞中的千山末露出一个脑袋来,看着众人消失的方向,眉眼间紧锁的厉害。
想想洛爵与鲤笙,再想想那一行人强的离谱的灵压,再到众人提到斩碧空什么的,只觉得一股热流,不断在身体里流窜不止。
千山末的眼神疯狂一般,冒出熊熊的火焰:“看来竞争对手又增加了,想想鲜血喷涌,就越加让人拭目以待了啊!”
“铮铮~~~”
背后的剑,突然争鸣而起。
千山末的眼神在瞬间阴沉成霜,“你说那女妖身上有斩碧空的碎片?怎么可能?再造之剑只是传说吧?”
“铮铮铮铮~~”
“肯定是你们看错了。不管那些人是谁,只要敢挡我夺取斩碧空,我便照杀不误。不说这个,你们方才留在那蛇鬼身上的气息现在可能感知得到?他去哪了?”
“铮~”
“罢了。既然被他发现就算了。再另想他法吧。”
“……”
背后的剑停止了争鸣,而千山末慢慢睁开眼睛,一双血红的瞳孔在月影背面更显诡异妖艳。
从山洞中走出,挥袖拂去用数道结界屏蔽的时空,仰头看看阴沉的夜空,暮然低头,眼神中划过一丝遗憾:“明日要变天了啊……”
翌日。
“哗啦啦---”
大雨倾盆,像是憋了许久般,猛地倾泄而下,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惊起片片水花。一切像是烟雨蜃楼,不甚真切的朦胧。
北流冰,千王城。
北流冰地属北国,贴近极寒之地,因此常年气温偏低,但因为有流冰阁众弟子做法将整个千王城笼罩在一处恒温结界内,因此只有王城内,可见一年四季雨水变化。
出了王城,便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基本上一年中有大半年都处于严寒之中。
但偏偏是如此凌冽的气候,利用稀奇的地里环境所带来的特殊产物,在溪叠的带领下,却推翻以往任何一带帝王,将北流冰发展至四大国中国力最为雄厚的帝国。
能有此成就,可以看出溪叠极具帝王所具备的头脑,一代明君。
千王城内雨水不断,远远望去,雨帘之处,仿佛天地一线,将一切映照的两极没有那么分明。
溪叠一身明黄色正装锦缎绸袍,双手后背,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风景,一头如雪银发散披在脑后,额间仅用镶嵌着白玉的抹额固定,在朦胧之中更显优雅风范。
“王,重筑大人回来了。”
侍卫小声禀告一句,便退了下去。
话音刚落,重筑跟花砾就走了过来。
溪叠收回视线,看向二人,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这么快击得知我回到王城了?真不愧是你们……”
“主子,您怎么能去哪里都不跟我等说一声?知道我等有多担心吗?”
重筑一开口就是追究溪叠不辞而别之事,从迫切情绪看来,溪叠走后,这些人该是把朝域都翻遍了吧。
溪叠却不说话,又把两人仔细看了看像是在查找什么似的。
花砾看穿了他视线的意图,随即道:“猾欠没有跟我们一起。”
“不在啊?”溪叠拉长了音,既困惑又纠结的转过头,视线继续落在远处的雨中。
沉默一下子蔓延开来。
花砾抬头瞄了还有许多埋怨没有说完的重筑,摇头示意不要多说,低声道:“看得出主子现在有心事,你还是不要多嘴了……”
重筑皱紧了眉头,但还是很听话的闭上了嘴,倒是要等等看溪叠下面要说什么。
‘滴滴答答’……
然而雨势渐大,逐渐加强的风力将雨水吹到长廊之中,打湿了溪叠随身的衣衫。
溪叠都没有再开口。
这……怎么看都是有心事啊!
重筑等不及了,不管是雷区还是永噬,手头上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理。
不过,正因为如此,这才更加让人在意溪叠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向来以国事为先的人竟然会不顾正业,一脸惆怅的发愣,这……
“主子……”花砾突然开口了,比重筑更加的着急。
作为女人,花砾能清楚的感觉到溪叠是因为什么。
溪叠闻声轻叹口气,像是将所有想不通看不透的问题,经由这股浊气呼出了体外,潸然看向二人。
“我已经下命让流冰阁全力解决永噬之事。至于雷区与逆龙塔,你们两个和血祭暂且过去看看,若有异动,便回来向我禀报。”
自始至终,溪叠苦笑着说,以前那个释若安然的帝王,现在却更像个男人,有着是人才会有的情绪,黯然于色。
重筑点头:“属下知道了。这就去办……”
“主子,您可知道猾欠会去哪?”花砾不让重筑多嘴,自己倒是刹不住车了。
提到猾欠,溪叠也是在回到千王城后才发现,他竟然没有跟着一起来,以为会跟着花砾等人一起过来,结果不知所踪。
溪叠摇头:“不知。”
“那您这几日……”
“花砾,在你眼中看来,我是个什么的样的人?”
溪叠突然这么问,可让花砾与重筑好生吃惊。
两人一愣,但很快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回答会让溪叠的情绪或变好或……更糟,顿时相对无言。
“主子,您何以这么问?”重筑低声反问,不可置信。
溪叠眼神突然暗淡,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违和之话,急忙摇头:“罢了,方才是在自言自语罢了,你们无需在意。按照我说的,下去吧!”
“……”
看吧,又来这一套了。
溪叠是王,因此总是将坚强的一面示人已经是习惯,而溪叠没有兄弟姐妹,不管发生了什么,也无人可倾诉。
曾经重筑花砾认为这般坚强如铁的男人不会被任何情绪左右,可眼下情况看来,溪叠终究是个人啊!
“主子,您有什么困扰不妨跟属下说,虽然不一定能帮上您的忙,但至少说出来会轻松些。”花砾小声的道,溪叠这样,着实把他们吓坏了。
若是不问清楚就这么离开,可能随后就会后悔。
重筑也急忙道:“就是说啊。主子,您就说出来吧,这样吊着我们,真心生不如死啊!”
“……”
“主子,莫不是因为……女人?”
花砾只是察觉到了这种气氛,因此随口一说。
然而,溪叠那些许而又短暂的失神,没有逃过她的法眼。
果不其然,竟然真的是因为女人……
重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说到女人,能想到的除了鲤笙还有谁。
语调也不由自主的低了几分,“主子,您不说一声就消失,不会是跟那个叫鲤笙的女妖有关吧?”
“……”
溪叠沉默不言。
我去,真是啊……
花砾也够吃惊的,冲重筑摇头,示意她来问。
于是,清清嗓子,“主子,花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溪叠闻言,虽然不说话,但从闪烁的眼神中看得出,他在说‘不管当讲不当讲,你已经讲了,何必还要问’如此云云。
花砾呵呵一笑,就当溪叠同意了,“主子您应该知道鲤笙跟洛爵是一伙的,先不说,他们是我们夺取引鲤樽的对手,退而求其次的说,鲤笙貌似对洛爵一心一意。虽然主子您一表人才,,但感情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强求……”
“啪啦---”
不等花砾说完,溪叠听不下去了,甩袖扫过面前挡雨的屏风,霎时将屏风扫在地上,为雨水打湿,
花砾见状,也不敢继续说了,退到一旁。
实话逆耳,向来不好听,溪叠生气也是自然。
可从这一点看来,溪叠果然对鲤笙怀有其他感情,至于为何而起,从何而起,就要另做他说了。
重筑是不怕死的,反正这事已经揭穿了,上前,突然大声道:“主子,您为了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妖而忘了自己的正职,重筑真的对您太失望了!”
“重筑,你别乱说……”花砾赶紧小声相劝。
溪叠正在气头上,他这是在火上浇油。
重筑又岂能听劝:“以前的您是那么的强大而又美丽,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您这般魂不守舍?好!我现在就找那个女人问清楚!”
不等溪叠说话,急性子的重筑转身就走,带起一阵疾风。
“刷拉---”
溪叠转瞬挡住重筑去路,而本随和的面容早已失去了光和,阴沉的很。
抬起头,目光冷若秋霜般,让重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溪叠猛然察觉自己的失态,急忙别过脸,装作无事般看向不见减小的雨势,突然轻笑出声:“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这是我的私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该怎么做?
真的知道?
花砾内心冒出这种念头,但很快又强行让自己忽略溪叠是怎样的一个偏执之人。
“下去吧。”溪叠又开始赶人,但很明显,沉重的语气显示他也没了耐心。
“主……”
“重筑,我们走吧!”不等重筑继续说,花砾急忙一把扯住重筑的胳膊,生拉硬扯的把人拉走。
溪叠在后头看着别扭着离开的重筑,阴沉的脸色在许久之后都没有转变过来,跟天气一样,阴雨绵绵。
一出走廊,站在过道上,花砾这才撒开了手。
重筑却越想越气:“花砾,你要走自己走,拉我出来作什么?你也看到主人那副模样了,我们若是不跟他说清楚,难保他不会因为那个女妖做出什么有失理智的事来……”
“重筑,该冷静的是你。”花砾重重打断。
重筑瞪起眼睛:“怎么?你难道想任主子跟那女妖发展下去?”
“就算是那样,也不是你我能决定之事。重筑,你若是搞不清楚状况就乱说些什么,受罪的只有你自己……”
“我是为了主子好!”
“可好不好不是你来决定的。”
“那你是站主子跟那女妖一边了?”
“什么一边?你这是胡搅蛮缠!”花砾有些生气,“算了,我懒得跟你这块木头解释!”
不等重筑反应,转身就隐了身形,离开的匆忙。
重筑被她这么一吼,有些懵逼,愣在原处。但很快又醒过神来,看着花砾消失的地方,又回头看了看转弯处的溪叠,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真想不到,那个向来都不把女人看在眼中的溪叠,竟然开始摇摆不定了。
先不说,溪叠对鲤笙到底抱有什么感情,倘若将来这份感情会影响到溪叠的声誉,重筑便决定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制止。
也只能这样了啊……
“滴滴答答---”
雨还在下。
伸出手,沙暴接住了几滴雨水,在手心为其融化前,急忙制成了结界防御。
另一边鸣骹跟御子柴看他一次次重复这般受虐,无奈的笑了笑。
“沙暴,别忘了你可是黄沙精,玩水会死的吧?”鸣骹开玩笑的道。
沙暴一听,或许是听着有些逆耳,回头看了鸣骹一眼,指了指他旁边点燃的篝火,更是嘲讽道:“你可小心着点,别把自己点着了……”
“噗哧---”
御子柴很给面子的笑出声。
这明显是在说鸣骹是骨头,属于易燃品吧?
沙暴没有理会鸣骹难看的脸色,一挥袖,掌间便出现几粒种子,随意洒在一处,便很快长成一张可移动的树椅,随后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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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火,wul嘴里全是泡,吃个苹果没把我疼死,唉唉唉,出差后遗症啊。
想想下个礼拜还要去我就……法克哦(?-ω-`)
第331章 劫钱还是劫色?(谢s哥和氏璧)
至于三人为何会在这里,跟不日前奉洛世奇之命,到苍河国境内调查无棱图之事。
然而,几人来到这里才知道,从雷区中已经涌出无数恶鬼,现在苍河国乱成一团,北流冰已经派遣流冰阁消灾,而惊阙山也出现在此处,听闻曾合力镇压过摧毁逆龙塔之物。
两大掌门联手降魔,至于到底为什么没有成功,这就有很多种说法了。
什么恶鬼力量甚强啦,两大门派不合啦,最让人理解不了的是,竟然会有人说,是百步琅放走了恶鬼……
这怎么想,也是胡说八道的吧?
御子柴躺在一块树干上,看着结界上方流光溢彩的一角,倒映着阴沉的天空,“你们说,主上为什么突然让我们来这里找无棱图?传闻无棱图不是在惊阙山吗?趁着百步琅不在,闯入山内查探不是轻而易举?为什么要……”
“想必主上认为无棱图不在惊阙山。”鸣骹往篝火中加了根柴火。没有眼珠子的眼窝,却闪烁着熊熊的火光,更加诡异。
“主上在朝域等了多天,为什么会突然确认无棱图不在惊阙山?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可能是鲲鹏打探到了消息吧?毕竟那个男人最擅长搜集情报,比我们知道的更多也不无可能……”沙暴也道。
御子柴却摇头:“不,鲲鹏不知道。”
几人受命来这边之前,御子柴曾找鲲鹏确认过,鲲鹏表示也不清楚,倒是把当时雷区发生的事情大概体的说了一下。
只是,几人来到这边后,雷区之乱已经爆发,还未来的及凑热闹就已经落下帷幕,几人还觉得甚是可惜来着。
既然不是鲲鹏说的,那洛世奇又是听信了谁的话而突然改变方向呢?
沙暴把玩手中开出的黄花,“不管主上听信了谁的话,我们只需要完成主上吩咐的任务即可。御子柴,你别问了。”
御子柴呵呵一笑,自然懒得跟这两人多说什么,一个翻身,便仰看着慢慢变小的雨势,眉眼间的寂寥多了几分。
没有任何情报,只是漫无目的的寻找,谁知道无棱图到底在哪呢?
另一边。
雨势减小的缘故,洛爵一行人在途经苍河国的国都仓弥太市时,行走的步伐也跟着慢了几分。
仓弥太市,虽然是苍河国的国都,但面积也就一般县城大小,但这里有一个最为著名的地方,那就是太市大集。
与一般集市无异,但太市大集上所卖的可不是一般的商品货物,而是买卖人口。
苍河国人口稀少,为了能够更好的打造国力,从很久以前开始,外国的人便开始卖,身到这里,进行等价的人财交易。
这里的卖,身与一般卖,身不同,而是卖,身者自愿的提供给当地居民所需要的劳动力,可能会有个别卖身者会满足一些私人要求,这一点与现代的工作无异。因此,只要双方达成协议,卖,身在苍河国便受到国家保护。
这里也经常听到的卖艺之说,但要说不同的地方,一旦卖,身给买家,卖,身者便再无人人身自由可言,因此,愿意到这里进行卖,身交易的,基本上都是生活窘迫的走投无路之人。
在太市大集上,带着十几个卖,身奴的包奴主十分可见,而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或是华丽抬轿的有钱人更是数不胜数,没走几步,就能看到各处都在进行人口,买卖。吆喝声,讨价声不断传来。
鲤笙等人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只是匆匆瞥过几眼。
走在前头的鲤笙,突然走的乏了,恰巧看到正对面一家生意还算火爆的酒家,看着招牌上刻画的抽象的烧鸡,鲤笙吧唧吧唧嘴,便突然走不动了。
“我饿了,咱先吃点东西成吗?我这都一个多月没有好好的吃过肉了……”嘟嘟囔囔,大有不给吃的就不动的衣意思。
云图跟汝愚不了解鲤笙的为人,一听她嚷嚷着饿,同时道:“你怎么会饿?”
鲤笙修为已经是大道期,理应早已辟谷,哪里还需要像一般凡人一样进食?再说,她本就是妖,从无中生出,日月精华与妖而言就是最好的食粮……
鲤笙翻了个白眼:“别拿我跟你们比,我现在就是饿了,我要吃肉!九哀,你还欠我一只**?快,现在还我!”
她竟然还记得在中阙峰的寒松之巅上,洛爵曾答应要给她弄鸡吃来着。
洛爵看看无语的众人,在看看不给鸡就撒泼的鲤笙,那个无奈,乌瞳中却满是笑意:“我倒是很想带你去吃,但遗憾的是,我们之中应该无人带着银两吧?”
啊,对了,钱……
提到钱,众人面面相觑,同时摇头。
鲤笙顿时捂着脸,超想哭:“你们出门怎么能一个子都不带?万一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说这个也没用,他们这些人又不是一般人,肯定觉得钱没什么用途才不待的。
也对,吃喝拉撒都不愁,钱不是身外物么?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鲤笙轻呼口气,又瞥了眼酒家一眼,突然灵光一闪,问向犬火“黑骨金盒上不是有可以换钱的元气石吗?用那个先随便换点钱呗?”
犬火却立马拒绝”:“这黑骨金盒可是宝贝,怎么能拿来换一顿饭钱?不行!”
“不行,不行,那你倒是给我钱啊?”
“我……没有。”犬火甚是无奈。
说着,看向洛爵,示意怎么办?
这时候,第五瞳突然说道:“想要钱还不简单?稍微使个法术,就能让那些凡人乖乖的把钱交出来了,还用在这里纠结?”
这话说的,好像他经常这么做似的。
鲤笙刚要鼓掌同意,但却被洛爵冰冷的视线吓了一跳,赶紧当没听见转过脸去。
天羽月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伙人,“去那边看看怎么样?那个骑马的男人好像很有钱,跟他要点入如何……”
“萍水相逢的,人家怎么会给你钱?“汝愚在一旁嘟囔了一句。
可话音刚落,众人才发现,鲤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了过去,那速度可是一阵风啊。
走进了看,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身材有些肿,皮肤白不说还有些油腻,一身锦衣玉缎包裹着全身不说,每根手指头上都带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翡翠、红蓝宝石或黄金戒指,有种暴发户的感觉。
暴发户男前面站着一个油嘴滑舌的中年男子,虽然身形削瘦,但从那聚光的眼神中就能看出这人贼精,不好对付。两人正在就旁边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子说着什么。
“这女人可是来自四大国的东雷音,大人您看看这相貌,看看这滑腻的皮肤,看看这水汪汪的眼睛..啧啧,只收您一百两银,大人难道觉得不值吗?”
“一百两银都可以买二十担谷米了,这货怎么看也不值这个价……”
“大人,这女人还能洗衣做饭……”
“你觉得大爷我这是来买厨娘来了?”暴发户男不悦的眯起贼小的眼睛,八字胡一抖一抖的。
包奴主赶紧又道:“我这还有其他货,要不大人您再看看?”
说着,这手划拉一圈,过去凑热闹的鲤笙刚好被划拉在了其中。
那暴发户男本来甚是不满意的小眼睛,在聚光到鲤笙身上时,猛地瞪得溜圆,仿佛看到天仙似的,急忙从马上下来。
可因为腿短,而下马又下的太急,旁边的下人没有注意,这一脚踩空,当即‘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爷!”
旁边人赶紧乌拉拉的上前去搀扶,那肥胖的身体在三个男人的搀扶下,竟然愣是没起来,看到鲤笙兴趣大减,转身欲走。
“姑娘你去哪里?”
暴发户男推开身边的下人,一边喊,一把就扯住了鲤笙的手腕。
不等鲤笙反应,便听他突然兴奋的几乎吼出来:“老板,我愿意出一万两银买下这位姑娘!”
那包奴主在听到价钱后,先是一惊,但还还没来得及惊喜,视线在落到鲤笙身上时,暮然暗淡。
她根本不是自己带来的卖身者啊?
鲤笙对钱没什么概念,可就算再没概念,这一张口就是一万两什么的,自然还是心动的。
都没想着赶紧甩开暴发户的手,便两眼放光的追问道:“你说一万两?”
“对,没错!姑娘的美貌,这一万两都不足以买得下来!”暴发户更加激动了。
也对,苍河国地属偏僻,鲜少会有鲤笙这等高水准的美女出现,且她最近气质成熟稳重了不少,对那些没有自制力的凡人来说,那就是天仙下凡一般的存在。
这眼睛自然是直的。
看到鲤笙被男人纠缠,洛爵等人急忙走了过来。
一听暴发户说出这等话,洛爵不由的抽了抽唇角,看着已经开始两眼冒小星星的鲤笙,急忙上前:“笙儿,不过区区一万两,你怎可心动?”
说着,微微使力。便将鲤笙从那男人身边扯到了自己身后:“这可是要卖身的买卖,你少些激动……”
“姑娘你若是同意,来到我府上之后,不仅不用你干活,我每个月还要再给你五千两银供你挥霍!”
那暴发户又开始加码了,看着鲤笙的眼神尽是痴狂,看来被迷得不轻。
鲤笙自然更加心动了:“真假,条件这么好啊?”
这就像是被大款包,养成花瓶一样,吃好喝好住好,什么都不缺。
在现代,这可是许多拜金女所追求的美好生活来着。
见鲤笙一副心动之态,洛爵可就更加站不稳了,急忙晃了晃鲤笙的胳膊,迫切起来:“小妖怪!你眼睛比平时还要亮了!你不会真的心动了吧?”
会心动是当然的吧?
鲤笙赶紧呵呵一笑,将口水一擦,伸手一指天上,“可能是因为阳光反射的关系吧?”
众人:“……”
阴天哪里来的阳光啊?这话说的……
“老板,我就要这位了!快,把她的契约书给我!”那暴发户不多说,从怀中掏出十张千两面值的银票,就往包奴主身上甩:“这是钱!拿去!”
可包奴主就犯难了。
鲤笙又不是他手下的卖身者,他自然是说不算的。
瞥了正与洛爵嬉笑的鲤笙,赶紧挪了过去,一边将手中的银两往鲤笙面前送,小声道:“姑娘,您看能不能……”
“不能。”
洛爵当头拒绝,夺过包奴主手上的银票,刷拉一下扬到了空中,当即下起一场钱雨。
不等包奴主等人反应,拉起鲤笙,转身离开。
天羽月他们看后,也不多说,跟着离开。
洛爵很少见的站出来表明立场,这自然是要看好戏的。
鲤笙窃喜于心,看看被洛爵抓的紧紧的手腕,简直要高兴的上天。
“站住!!”
可刚走没几步,身后的暴发户男突然大喝一声,迈着小短腿竟然就快速冲到了鲤笙身侧,一把就扯住了鲤笙胳膊:“不准走!包奴主已经收了我的钱,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跟着我回府!”
“啪啦--”
刚要拉扯,洛爵随即狠狠格开:“别碰她。”
“你谁啊?你知道我谁吗?信不信我让我的人扒了你的皮……”暴发户男看来眼神不太好,面对洛爵一行人,竟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
也对,毕竟他是凡人一个,哪里能感受到这些人的厉害。
说着,一挥手,只听‘嗖嗖’几声,众人身边便被一些带着遮面黑巾的仙灵术士给包围,不等众人反应,便当即施法,形成了一个困术,将几人困在了结界中。
虽然结界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施法者的修为却不怎么样,不然,他们怎么敢如此轻易就对洛爵他们动手呢?
不是唬就是不知死活。
洛爵环视围着他们的七八人,眉宇间划过一抹不耐烦。
“爵爷,您什么都别说,这事交给老奴来处理吧。”犬火不等洛爵吩咐,人已经站到了最前头。
看看外边脑袋几乎翘到天上的暴发户男,再看看不知天高地厚的施术者,眼神暮然清冷:“在讨伐永噬之前热热身也是极为必要的……”
“轰隆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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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混混遇到无赖(小文爆帅!)
话音还未落,那看似牢固的结界就应声而碎,炸成十几道气压,一下子横扫周围的施术者。而后听闻‘噗通’落地声不断,那些人便在地上打着滚昏死了过去……
这简直连眨眼都没用上。
“……”
犬火的嘴角有些抽搐,方才可不是他干的。
回头,果然见第五瞳正轻笑着挥舞着手中羽扇,一副极为清爽的样子。
这个男人……
“爵爷……”
“喂!你往哪里跑!”
犬火未等说话,早就按耐不住的天羽月指着前方打算开溜的暴发户,轻轻踮脚,人便落在了那高头大马旁边,微微捻指一戳马腹,那已经翘起前提准备疾驰的黑马突然‘啪嗒’一下落下,站好不说,更是亲昵的将马头往天羽月身上靠了过去……
众人:“……”
这小子使了什么法术?
暴发户男一看,更加不镇定了,这匹黑马可是号称无人能驾驭的黑驰神驹,为了能够制服它,他可没少花时间,可耗费将近两年时间,现在顶多也是可以骑的程度罢了,还没见到它跟谁如此亲近过……
由此一见,这些人可能真的不简单,刚才不是还轻而易举就破了结界么……
‘’哗啦啦--
暴发户男的脑袋上不由的汗水直流,再无刚才的‘英勇’,急忙下马。
“哇啊--”结果,因为紧张,一脚踩空,竟然再次滚着落到了地上,格外的狼狈。
“我路凤山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各位仙人,还望各位仙人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嗯哼?”天羽月摸着黑驰神驹的脖子,用鼻孔看他:“你以为说几句好话我们就会放了你?”
“不不!各位仙人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路凤山冷汗流的更厉害。
“那好!”
这时候可算临到鲤笙登场了。
她几步上前,走到那路凤山面前,便伸出了玉手。眼神妩媚而又含情般的冲他眨了眨眼。
这一动作惹得洛爵在一旁又干瞪眼起来,看的旁边的汝愚憋不住的笑。
这洛爵的独占欲也太强了吧?明明先前还一副死都不想承认的样子,哎呦喂……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鲤笙直接摊明目的,一副认真的打劫脸:“不管多少全部拿出来。”
“还有几千两,这里!”路凤山整个把身上摸了一遍,神速的递到了鲤笙面前。
看着那崭新的钞票,鲤笙也好意思收下,一把夺过,不停拍打着手上钞票,又道:“这些钱就当我跟你借的,以后有机会一定还你。”
说着起身,刚要走,却突然又转过身,往下俯视着路凤山,突然又蹲下,笑盈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柔和的如沐春风:“别忘了,我叫鲤笙。”
“鲤笙……”
路凤山彻底迷失在那灿烂的笑颜中,竟然喃喃重复一遍,又惹得天羽月不留情面的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惹得他杀猪叫声连连。
鲤笙将手中钞票冲洛爵晃了晃,因为有的吃而笑的像个孩子,都没管其他人,一挥袖,解开浅玉儿早就展开的屏蔽结界,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的很。
在众人惊诧的的注视中,颠颠的冲进了方才的酒家……
浅玉儿看着漫天散落的结界碎片,眼神有些茫然。
虽然这并不是她废了多大力气就制成的结界,但鲤笙竟然察觉到了不说,更是在没有发动灵力的作用下,都没有结印就解了咒法……
这…几个月不见,她的修为竟然如此神速?
“她以后会越来越强,你也不用太惊讶了。”云图在鲤笙之后,悠然的说,好像熟知一切似的淡定。
第五瞳抬眼瞄了浅玉儿一眼,可恰巧的是浅玉儿也瞥向他,两人不合时机的四目相对。
第五瞳没有闪躲,笔直看她,直到察觉到一旁犬火的眼神慢慢冷漠,这才收起视线,晃着扇子,跟在了汝愚的后头进了酒家。
剩下四人,天羽月看看洛爵,眼珠子转了转,这才擦松开踩在路凤山身上的脚,一把将他扯起来。
“这一次就算了,若是再让我在这条街看到你耍无赖,你就死定了!”
恶狠狠的威胁一番,完全不顾路人懵懂的眼神,极为有礼貌的将路凤山整个人扶到马上,随后才笑眯眯的去找鲤笙。
“无赖的到底是谁啊……”
路凤山咽了口口水,可算遇到了天敌,低声嘟囔着一句,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见洛爵他们不吱声,急忙骑着黑驰神驹,眨眼消失在市集尽头。
包奴主一见路凤山跑了,地上散乱的银两都没来得及捡,因为目及洛爵等人的实力,愣是眼巴巴的看着,没敢下手捡。
洛爵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即道:“放了你手下的人,这些钱就是你的。”
“是!是!这就放!”
包奴主赶紧点头同意,一边将手上的契约书一把撕毁,随后开始捡地上的钱……
洛爵看看包奴主,再看看其身后押着的十几人,视线轻轻扫过,并未停留,转身便走。
而在他走后,隐藏在卖身者之间一个全身用麻布包裹的男人,微微掀开头上的帽子,帽子下那双饱经风霜的凌厉眼神像是被刀割过一样,在洛爵他们远去的背影上停留好久……
因为浅玉儿一开始就用上了屏蔽结界,因此路人并未发现他们的行径,倒是路凤山骑着马疯狂逃窜给看了去,都在各自看热闹。
太市大集上流动人口众多,每天因为买卖不成而造成的手脚争斗也不少,这些人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了。
鲤笙拿着一把钞票进了酒家,驾轻就熟的点了一桌子的菜,都没等洛爵他们凑齐,已经开吃。
天羽月在旁边陪着,第五瞳坐在对面,而而汝愚跟云图则站在一旁,几人都瞪圆了眼珠子看着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烧鸡烤鹅大鱼大肉给收拾干净的鲤笙,禁不住咕嘟咽了几口口水。
这也太能吃了……
洛爵早就习惯了,鲤笙吃饭的样子他又不是没见过,可每次见她吃的那么开心,就搞得他胃口也跟着好起来,没事也总想来两口。
“笙儿……”迈步在鲤笙旁边坐下,叫的那么亲昵,可见没从刚才的争风吃醋中缓过劲来。
“嗯嗯……”
鲤笙点点头,手里拿着鸡腿,嘴里嚼着红烧肉,都没时间搭理洛爵,忙的很。
洛爵:“……”
这吃的也太专一了吧?
可能是鲤笙吃的太开心了,竟然引起大厅里其他客人的注意,看她容颜俊俏,如同天外飞仙的身段,再看看那不顾形象,只管吃的生猛模样,鲜明的对比几乎戳瞎眼珠,皆忍俊不禁开来。
众人环视一圈,皆掩面无奈。
第五瞳看不下去了,轻叹口气,挥着扇子,迈步就往外走。
这种吃相,哪里有半分战神的神姿?
鲤笙见第五瞳往外走,只是抬眼瞄了他一下,手里的桂花糕继续往嘴里塞,因为吃的太快而吃的满嘴都是。
“小鲤,你慢点吃。”天羽月急忙道,忍不住的笑。
鲤笙点点头,这才放下手中的东西,端起一旁的茶水大口饮下,大喊一声爽!
众人看后,皆是笑笑,跟长相不符,这吃饭的风格也太伟岸了,不过借此也看出鲤笙不是那些会在美食前刻意做作的小女子。
性格是真的比较豪爽,不掺假。
鲤笙这时才有时间理会大家,指着盘中剩下的几个桂花糕,冲洛爵道:“这个桂花糕好吃的很,九哀你也尝尝看啊?”
洛爵摇摇头,看她吃的满足,已经足够,笑着伸手指了指鲤笙的脸:“那里……沾到了。”
鲤笙的下巴上沾着一块桂花糕渣。
“哦……在哪?”鲤笙急忙伸手去擦,但擦了好几下并没擦掉。
“在那……”洛爵刚伸手想要给她擦,可见她伸着舌头舔嘴唇的样子,心中一颤,突然起身,不等鲤笙反应,直接用嘴舔掉了那块贴在鲤笙嘴边的桂花糕!
而且不仅如此,在众人傻眼之后,洛爵又轻抿着嘴唇,好像在品尝桂花糕一般,皱起剑眉:“嘁,也太甜了吧……”
洛爵是一点甜都不吃的人。
众人:“哇哦……”
这洛爵也太会撩了吧,请看鲤笙。
鲤笙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因此表情有些呆滞,但看到洛爵抿唇咽下桂花糕的瞬间,整张脸就像迅速熟透的番茄,刺啦刺啦冒烟不止。
而这一幕给在门口回头望的第五瞳看到,手中的羽扇不由得停止挥舞,看着鲤笙那娇羞的模样,向来慵懒的眼神陡然一凉,在看向洛爵时,更是冰冷的可怕。
浅玉儿笑着看向第五瞳,在看到那略带敌意的眼神时,心中木然一惊,那眼神的含义是……
第五瞳发现浅玉儿在看自己,眼神中的冷漠倏地一下消失,很快变为笑意盎然。
冲浅玉儿风情万种的扬眉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浅玉儿:“……前辈他?”
是看错了吗?感觉第五瞳有恶意……
想着,再看看与鲤笙互动的更加露,骨频繁的洛爵,倒是她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怎么看,第五瞳也是因为洛爵跟鲤笙的关系才露出那种厌恶的眼神吧?
果然,第五瞳对鲤笙是……
“玉儿,你的想法全都表现在脸上了。“犬火低声道,透着几分担心。
说着,不等浅玉儿回答,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安慰的意思:“不要想太多了。感情这东西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嗯。“浅玉儿知道犬火为何这么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点头。
“啊,对了。听说太市大集后山庙前有一块姻缘石,凡是诚心求签的人都会找到自己中意的另一半,因此平时有很多善男信女会去参拜……”云图在旁突然开口,语气夹着几分的欢快。
汝愚听罢,笑着直摇头:“那种东西一看就是假的吧?每个人的缘分都刻写在了三生石上,能不能遇见,能不能相爱,能不能白首,这都是注定了的。凭一块石头就能如意的话,那神界又何须费力制成三生石?不可信,绝对不可信!”
云图耸肩,颇为赞赏:“哎呀,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这种传说多了去,要我再给你说几个吗?”汝愚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颇有有畅谈一番的意思。
云图呵呵一笑,也是无奈:“三生石可是实际存在的神石,至于其上是否刻记了人间情爱命律……”
在众人听出神时,云图却突然陷入沉默,巡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鲤笙身上,语气沉淀的道来:“……那可就只有见过三生石的人所知。”
笔直的视线让鲤笙有些不自在,那简直就在说是她看过一样。
啊,不对,是鲤生看过。
鲤笙贸然的翻了个白眼,将一张银票往桌子上一拍,作势起身:“我吃饱了!”
天羽月是个感兴趣的主,听到姻缘石,不管是不是真的,总想去看一下。
随即道:“小鲤,反正现在也不知道永噬下落,不妨我们去……”
“出去!”
鲤笙断然挤出两个字,多不感兴趣似的,转身就走。
不去?
那个就怕没热闹可凑的丫头竟然说不去?
“去看看也未尝不可,你肯定有想确认的事吧?”云图继续怂恿,目光落在眼神晃动的洛爵身上,又加重了语气,妥妥的引诱:“到底谁才是自己命定的一半,相信很多人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吧?”
洛爵:“……”
先是鲤笙,现在又变成他了吗?
但洛爵却不接话。
犬火闻出这对话里的火药味,急忙道:“感情之事还是得由本人来决定,凭一块石头能知道什么?没什么好看……”
“你都没看到过又怎么知道没什么可看?”云图还得理不饶人了。
“这……”
“你看到过?”洛爵反问,眸光一沉。
云图挑挑眉头,迎上洛爵的乌瞳,突然的沉默。
啊,这气氛是怎么回事?
汝愚默默站起来,又将椅子放回原处,不打算夹在两人的视线交火中。
“我们走吧!”得不到云图回答,洛爵起身,看了在一旁的鲤笙一眼,又恢复了原先的冷静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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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姻缘石
众人都没敢在说什么,跟上去,留下天羽月跟鲤笙。
天羽月不懂鲤笙的想法,这怎么看也是确认两人到底有没有可能的机会啊?
于是又小声道:“小鲤,你真的...”
“哎呀...!”
这话还没说完,只听一旁的鲤笙突然大叫一声,捂着肚子就蹲在了地上...
隔着最近的犬火急忙搀扶:“鲤笙,你怎么啦!”
只见鲤笙紧捂着肚子,脑门上布满冷汗,面色几乎苍白,张张嘴,又好像没有力气般,紧咬着嘴唇说出了三个字:“肚..子...疼!”
犬火懵逼了:“肚子...疼?”
这...“可你是妖...”
“玉儿,过来!”不等犬火说完,鲤笙便冲浅玉儿喊了一声,这一声喊倒是极为的有力。
浅玉儿急忙凑了上来,“怎么...”
“同为女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肚子疼吧?”鲤笙拉过浅玉儿,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同时又露出方才那疼的要死的表情,让看的人都觉得是真的疼。
浅玉儿一愣,但提到同为女人什么的,当即明白了鲤笙的意思。
微微一顿:“那的确可能会有些影响。犬火,你们别问了,赶紧找个地方让她躺下休息一下。”
“找地方?”犬火纳闷。
“小鲤到底怎么了啊?”天羽月还不死心,刚问出口就给浅玉儿瞪了一眼,这下面的话立马咽回了肚子里。
“别废话,让你们赶紧找地方就找地方!”浅玉儿更是凌厉的道,完全没了平时的乖巧。
还找地方呢...
鲤笙咬着牙,颤巍巍的伸手一指酒店二楼,“这里不就是客栈吗...”
众人齐齐抬头看看二楼,而站在门口处的第五瞳指了指招牌‘如来客栈’,点点头。
众人再齐齐看向已经疼的整个贴在了浅玉儿身上的鲤笙,同时露出掉到坑里的表情,是既震惊又无奈。
鲤笙她不会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把?
“那你去交钱,我跟鲤笙先上去了!”
浅玉儿扶着鲤笙,从鲤笙胸口处摸出几张银票,塞到犬火手中,不等洛爵发问,迈步就往二楼去。
洛爵看着两人背影,还能如何说,只好作罢:“等小妖怪身体好了,我们再去找永噬也不迟。”
几人相视一眼,也只能点头同意。
第五瞳在门口处,看着这一切,无奈的笑了笑:“演的这么像,差点连我都被骗了去...唉!姻缘石啊...”
鲤笙嘴里说对姻缘石不感兴趣,但却突然假装肚子疼让众人不得不留宿此地。
等着看吧,不出所料,她必然会去姻缘石。
一进去房间,浅玉儿将鲤笙扶着坐在床上,刚坐下,浅玉儿便抱着胳膊站在了床脚处,笑的恬然:“你为什么突然要假装来了月事?”
鲤笙还在装,一听这话,当即笑嘻嘻出声,抬头,挥袖一抚额头,那上面的冷汗便像烟雾般消散的干净,苍白的面色也红润开来:“...我要去姻缘石看看。”
面对浅玉儿,她倒是直接。
浅玉儿实则也已经料到,更是笑道:“想去方才为何要拒绝云图的提议?现在又不惜使用咒法欺骗众人?”
“玉儿,我骗大家是我不对,但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什么?”骗人还有理了?
“你想想,我若是跟大家一起去,万一姻缘石上不显示我跟九哀的缘分,那不完犊子了嘛?只是我自己去的话,不管结果如和,结果只有我自己知道...”
浅玉儿恍然大悟,“哦,这样。想想也是如此。可汝愚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姻缘石未必就是正确的。你怎么知道真假?”
凭一块石头来断定两人缘分的人,脑子大概都有问题。
这是浅玉儿的观点。
鲤笙根本不以为意的道:“若是它说我跟九哀有缘,那自然就是真的,相反,就是假的。”
“...”
好强大的逻辑,浅玉儿无言以对。
鲤笙赶紧起身,走到窗户口往下面看了看,见第五瞳不在,也不见其他人的影子,顿时将窗口大开,人便站在了上面,冲玉儿道:“不管谁说要见我,你就说我腹痛减轻,刚睡下。我去去就回!”
说罢,人影一闪,从窗口就跳了下去。
“喂...”浅玉儿刚要喊人,人影已经不见。甚至无奈的直摇头道:“这不是要我欺骗爵爷么...”
“哐哐哐”
话音刚落,便响起敲门声。
“小鲤,你好点了吗?”
是天羽月。
“鲤笙她睡...”
“我让人熬了热粥。”
洛爵温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硬生生的夹断浅玉儿的话。
浅玉儿赶紧捂着嘴:“好险,差点就对爵爷说谎了!”
“哐哐哐”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鲤笙!玉儿!开门啊?”犬火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这些人肯定担心鲤笙才会过来,而且洛爵竟然还让人做了粥,更见他对鲤笙的担心,浅玉儿更加的不想对这些人说谎。
一瞬间,急的额头上的直冒汗,“这可让我怎么办是好?”
“玉儿,怎么了?”
“鲤笙睡下了!”
洛爵的话音刚落,浅玉儿紧跟着喊了一声,喊完人便像萎靡的茄子,整个倚靠在了墙上,“爵爷,对不起...”
跟鲤笙和天羽月不一样,浅玉儿是传统灵使,做不来那些忤逆之事。
而随着她的回答,门外倒是突然安静下来了。
门外的洛爵凝眸看着紧闭的房门,眼神一亮,随后对天羽月跟犬火道:“既然小妖怪已经休息,那我们也不便打扰。各自回房吧!”
说完,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真的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天羽月将手中的热粥,整个一口喝下,丝毫都不觉得烫的一抹嘴:“那我一会儿再来!”
将空碗往犬火手里一塞,也跟着洛爵消失在了转弯处。
犬火看看两人,也是无奈,一个挥袖,操控着那空碗便放回到了厨房,又看看房门,依然担心的道:“玉儿,鲤笙真的没事吧?”
“不用担心,没事!”
“哦...那就好。”
门外犬火的气息也消失了。
“呼--”
浅玉儿长长呼了口气,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竟然这么累,不由得越发钦佩起可以将骗人演绎的那么生动传神的鲤笙来。
走到窗口看着人流涌动的长街,一边希望鲤笙可以成功找到姻缘石获得好的答案,一边又突然脑门一紧,心中不安开来。
“她应该...不会出事吧?”
话说,鲤笙总能制造麻烦来着。
这么一想,浅玉儿脑门更黑了。
说到鲤笙,前脚刚从客栈出来,没走几步,迎头就看到了云图在前面等着自己。
隔着老远冲云图吐了吐舌头,甚是无奈的走了过去。
云图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倒是与那张娃娃脸极为相衬的童趣盎然,伸手递给鲤笙,“没有我,你可找不到姻缘石。”
他倒是直接。
鲤笙呵呵一笑:“哎呀,谁要去姻缘石了,我这是肚子刚好不疼了,出来活动一下...”
说着,还伸了伸懒腰,尴尬的很。
云图舔了舔冰糖葫芦,倒是不以为意,“哦,你不去姻缘石是吧?哈,那我走...”
作势转身就要会客栈。
“喂,你跟我来!”鲤笙怎么可能让他回去,一把拉着他就往一旁拽。
云图却笑着道:“方向反了,是那边。”
鲤笙顿住脚步,只好又笑着转移方向,按照云图所指,往与客栈相反的方向而去。
而在另一处,洛爵目睹二人行径,深吸了口气后,看看还甚是阴郁的天空,瞥过一旁
小摊贩卖的油纸伞,眼神中划过一抹色彩,随即上前...
姻缘石所在的位置乃是一处山庙,一路走来,倒也看到不少善男信女从山庙处回来,所言准与不准大约参半,倒让一直期待的鲤笙隐约生了些不安。
云图在一旁,也不说话,偶尔抬头看看面色逐渐凝重的鲤笙,明明有话要说的表情就化为了云烟。
云图很清楚,现在与之相处的鲤笙并非鲤生,而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而他所知之事尽是有关鲤生,就算聊起来,也只会惹得鲤笙不悦。
就在要走到山庙门口时,鲤笙突然停下脚步。
云图跟在后头,稍稍一顿,抬头看她,眼神微微迟疑:“怎么不走了?”
鲤笙看着那没入山雾中的半面庙门,那仿佛通天的石梯像是来自久远的时空中一般,面前蓦然划过一道极为熟悉的光景。
“云图,你说过三生石是真的吧...”
“三生石?”云图一愣,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个是为何:“怎么了?”
“既然你知道鲤生..我以前的事,那肯定也知道一个男人的名字吧?”面对一直在面前不停浮现的场景,鲤笙浑身微微的颤抖着,声音也跟着抖动。
提到那个男人,云图当然知道是谁。
难道她知道了洛神之事?
几步上前,转到鲤笙面前,可这一看,云图吃了一惊。
从鲤笙的瞳孔中,分明倒映着十几万年前,三生石前,那瑰丽而又令人心动的一瞬间。
鲤生无意间从三生石上看到了洛神之名,而洛神恰好正在三生石前。两人遥遥相望,仅是一眼,却造就了万年。
只是,这份情,洛神没有接受,而鲤生也没有承认。
云图与螣蛇相同,在在见证这份感情到底如何归处时,为天道所封印。两人到底如何,便随着神界的消亡而不了了之。
“你说...洛神?”试探性的问。
鲤笙漠然恢复了平静,看着云图,点点头:“你知道啊...”
“...嗯。”
“为何不说?”
“没必要吧?”
“哦...这样啊。”
两人的对话极尽的精简,完全不像那个话痨般的鲤笙会展开的对话。
“呼---”
鲤笙突然叹气,格外的冗长,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暮然倒退了几步:“那你肯定也知道那个洛神跟九哀长的很像了?”
这个云图当然知道:“嗯。所以看到他时,我吃了一惊,还以为洛神也未消失。但洛爵身上的气息与洛神不同,两人并非一人。”
总感觉鲤笙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鲤笙笑了笑:“但能与九哀相遇,果然冥冥中,也是鲤生跟洛神注定的缘分吧?”
鲤生跟洛神,而不是她与九哀。
云图没听明白:“我们来这里不正是为了确认缘分之事么?进去看看再说...”
“我突然不想...”
“让开让开...”
“啪拉拉...”
突然汹涌的人群,猛地将鲤笙挤到一旁,因为没有展开屏蔽结界,竟然顺着人流,就要往山下而去。
“啪---”
就在鲤笙不知所措时,一只手有力而又轻柔的握住了她的胳膊,霎时间,指尖都传来那人的温度。
抬头,迎上那双墨如黑珍珠的双眸,正是洛爵。
心头一动间,便猛地被洛爵拉到了身边,微微捏指诀,便展开了一道浅浅的屏蔽结界,护在了鲤笙身上。
“你怎么会在这?”鲤笙诧异,惊喜的很。
洛爵却风淡云轻的一笑:“因为我家的小妖怪不见了...原来是在这里啊。”
说着,举起鲤笙的手,便再次捏指诀使了个法,将两人的胳膊上绑上了道‘一线牵’,不管到哪都不会走散。
洛爵的出现,对鲤笙而言更像奇迹,将方才因为察觉到洛神之事的阴霾心情一扫而光,刹那间只想自私的拥有这份感情。猛地就攥住了洛爵的胳膊:“笨蛋,等你很久了!”
明明洛爵也说不感兴趣的,结果也只是逞强而已。
云图在一旁,拉着一位被人群挤散的小女孩,一边摇头一边捂上小女孩的眼睛:“这两人干脆成亲得了...哎呀哎呀。”
“苗苗!”
正说着,小女孩的娘亲找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人带走了。
不多时,进了庙门,正门入口走出一百多米就是一处由半米高的山石围成一圈,上面系着厚厚的一圈红绳,中间是一块足有十多米高的切面块光石,中间位置有一处半人身高的流光,里面雾气腾腾,完全看不到什么。
云图指了指正为几十人争相参拜的姻缘石,冲观望的二人道:“可能别人不知道,那块姻缘石只是真正的姻缘石上的一小部分...”
“什么?”
两人很默契的同时回头。
云图又接着道:“洛爵,炎剑八脉在你手上吧?”
——
谢谢超哥打赏!哇,终于爬出来了,我的老腰啊!天天这样,可能会早衰……
第334章 慌乱的吻
洛爵一愣,点头,“”怎么了?
“你可能不知道,炎剑八脉是用斩碧空的碎片所制,因此也具有斩碧空的一些属性,但绝非全部。”
提到这个,洛爵是真不知道,有些惊愕:“炎剑八脉认小妖怪为主,而你说炎剑八脉的本体是斩碧空...所以,斩碧空原本就是小妖怪之物?”
这推理也是精准了。
云图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洛爵紧跟着表情就不大好了:“那斩碧空又怎么会成为螣蛇之物?理由呢?”
“哎呀,这个先不说了,我们是来拜姻缘石的吧!”鲤笙可不想让洛爵知道鲤生乃是曾经的神界战神之事,急忙打断。
一边挽着洛爵的胳膊,一边暗暗冲云图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要他不要多言。
云图耸耸肩,只好转移话题:“在说说这姻缘石吧!这里的一小块作用虽然也不小,但要说精准,自然还是本体比较可靠吧!恰好我知道姻缘石的具体位置,跟我来,我带你们去。”
倒是一点都不含糊的说完,不顾两人的诧异,云图已经迈步从人群一侧绕过,站到了旁边的拱门处,冲还愣在原处的两招招手。
洛爵本就对云图心存戒心,见他能熟知旁人不知之事,怀疑自然是真.
但先一步找到鲤笙重生之处的是他,可见此人有不可多得的能力,不管能不能为其所用,先不要表现出敌意为好。
思量间,鲤笙早已经跟了过去,同样站在门口冲洛爵直挥手,笑的灿烂,是一点都没怀疑。
这丫头...
跟着云图绕过人群,随着人影稀疏,七绕八绕后便站在了一处结满了蜘蛛网的山洞处。
山洞外枯藤缭绕,从前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好像无底洞一样,不停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这个山洞很不妙。
云图用下巴点了点,“姻缘石就在里面。先说好,真正的姻缘石所显乃是天机,虽不如三生石可观的详细,但也有其天规之则。不管你们两人看到了什么,心中自知即可,切不可让第二人知道。不然,后果自负。这是与外边那块姻缘石所最大的不同之处。”
云图很是认真,语气略带警示,看起来并未说假。
洛爵与鲤笙相识一眼,点点头,也算默认了这个规则。
倒不如说,两人都希望这样。
事关两人的未来,想必都怕有个万一。
云图又道:“你们进去吧!我没什么可看的,就在这里等着。对了,虽然这与我说的有些矛盾,但你们两个定要坚持自己的真心,不要被区区预言所迷惑了...”
“...”
说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应这话。
洛爵与鲤笙相识一眼,只能宛然一笑,迈步就往里走。
云图在其后,看着两人身影慢慢消失在了转角处,脸上的笑意慢慢汇聚成了浓重的阴影。
抬起头,倒与那阴翳的天空越加的相衬:“天道,看来这一切您早就计划好了吧..”
鲤笙与洛爵沿着漆黑的山洞走了能有一炷香时间,山洞中的空气意外的很清新,令人头脑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这明显是前方有风口的证明。
“哒哒哒---”
两人脚步声深深浅浅的不断响起,在看到前方出现的微妙亮光时,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的,、洛爵突然拉住了鲤笙的手。
温暖又略带潮热的感觉透过肌肤接触,明明白白的传来,鲤笙心中小鹿乱撞的同时,便将那手指十指紧扣开来。
黑暗中,洛爵侧脸看鲤笙,隐约可见的侧脸轮廓,为前方那丝丝亮光照的更加柔和,不由得抿唇笑的灿烂,指尖的力道稍稍加了几分。
这样,她就不会不安了吧?
如是想,眼前亮光突然浓烈,像是几千瓦的白炽灯闪过,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猛地闭上。
“刺拉拉---”
电流一样的声音从身旁不断响起,而周身更像被冬日常见的静电所击中,酥麻的厉害。
鲤笙缓缓睁开眼睛,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姻缘石,而是先看看洛爵依然紧握着的自己的手,几分窃喜。
洛爵随后也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鲤笙笑眯眯的眸眼,竟不自觉的伸手去戳了戳她的眉心,“好傻...”
“呵呵...“鲤笙还是笑,同时一把抓住了洛爵的另一只手,握在手里,贴紧脸颊似是撒娇般的宠溺。
洛爵别说丝毫没有厌烦的意思,倒不如说,更想将那纤细的身姿拥入怀中的想法,猛烈蔓延开来。
面对鲤笙,那是与挽虞,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相比的感觉。
“姻缘石在那边。”洛爵因为害羞,急忙找姻缘石当转移点。
鲤笙跟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到是一处悬崖,而正对面浓雾满布,可见大半块流彩石掩藏在雾气中,烟雾飘渺的厉害。
洛爵几步上前,站在了通往那处悬崖的吊桥前:“竟然有吊桥...”
与对面悬崖相隔并不远,也就几十米,对于两人的修为,到用不上吊桥。
鲤笙也凑了过来:“是为了那些一般人所准备的吧?”
谁敢说,能找到这里的都是仙灵界之人呢?
洛爵点点头,拉着鲤笙便上了桥。
可刚站到桥上,鲤笙只觉得大腿一沉,突然就走不动了:“九哀...”
洛爵在前,回头看她,有些担心,但眼神依然坚定,无所畏惧的温柔语气:“怎么了?姻缘石就在前面了...”
所以才突然紧张的连路都走不了啊!
鲤笙没有这么说,换了种说辞:“不管那块石头上显示什么,我有自信一直喜欢你...”
“...”
突如其来的告白,洛爵想不吓到都难。握着鲤笙的手,瞬间僵硬了一下。
鲤笙自然感觉得到,又冲他灿然一笑,都没有管洛爵的回应,松开他的手,倒是更积极的第一个从桥上而过。
洛爵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澎湃,但仍旧面若清霜,丝毫没有变化。
“我...”
刚要说些什么,才发现鲤笙已经没入了浓雾中。
我也会一直喜欢你什么的,要他说出口,果然会害羞紧张的咬断舌头吧!
洛爵笑了笑,越加的佩服鲤笙那敢爱敢恨的直白性格来,说不定,他就是迷上了她的这一点吧!
笑着,跟了过去。
穿过浓雾,很容易就看到了掩藏在浓雾下的姻缘石。
早到一步的鲤笙伫立在姻缘石前,该是被那流光溢彩的七色石吸引了吧,身体有些僵。
真正的姻缘石,高有五十多米,如同人的手指,从中间劈开成两节,中间可见一面自然形成的瀑布,不断往下流淌着彩色的流光。
洛爵上前一步,站在鲤笙身侧,“你看到了?”
只是随口一问。
鲤笙摇摇头,“没有。应该要到上面才有效果吧?”指着那处炫彩的流光瀑布,笑着迈步往上走。
“啪---”
洛爵突然握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鲤笙回头,迎上那有些闪烁的乌瞳,笑的更加璀璨:“莫不是紧张了?”
洛爵急忙收回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抓住鲤笙,急忙道:“小心点...”
小心个头啊...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吧!
鲤笙笑的更可爱,露出不轻易见到的酒窝,“这里最危险的就是你啦!呵呵...”
面对她的玩笑,洛爵不自然的笑笑,没有接茬,赶紧又走到了鲤笙前头。
鲤笙撅撅嘴,跟了上去。
姻缘石的流光瀑布,即使同时给十几人预言也没什么问题,只是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罢了。
当洛爵与鲤笙同时站上时,两人看到的是不同的东西,因此两人的表情也慢慢的个子不同。
洛爵看了眼姻缘石,再看看正闭着眼睛类似于祈祷的鲤笙,眉头瞬间紧锁成结。
怎么会...
“我看好了。九哀,你看完了?”鲤笙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听来语气极为的欢畅。
洛爵急忙转移视线,假装不曾发现鲤笙是紧闭着双眼看的,刻意再刻意的道:“嗯,看完了。”
“那我们出去吧!”鲤笙的声音依旧如旧,听不出任何的变化。
也对,因为她什么都没看到啊!
可是洛爵不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以至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鲤笙。
脚步的仓皇,没有逃过鲤笙的眼睛,只是两人都假装不曾察觉,尽力将这段时光从记忆中掐掉。
进来时只用了一炷香的山洞,出去却只用了眨眼不到,两人的手,更别提紧握。
站在山洞处的云图,看到二人出来,自然关心两人看到了什么,但基于规则,他不能问,只能靠自己的眼睛去观察。
鲤笙一出来,洛爵在后,两人没有进去时那么亲密,看来...
“淅淅沥沥---”
“啊,什么时候下雨了?”鲤笙避开云图的视线,看向下的不小的雨势,有些为难,“哎呀,出门都没带伞,早知道会下雨就不出来了...”
这话里的意思那么明显。
云图又盯紧了洛爵,用眼神询问,当然不会得到洛爵的任何回应。
“我这里...”
“难得遇到这种天气,就该来个雨中漫步比较好吧!”
不等洛爵说完,鲤笙已经迈步进了雨帘之中,那么的迫不及待。
“鲤笙!”
云图见状,哪里还能继续观察,随手制成一个结界,急忙追了出去。
洛爵在后,将掏了一半的油纸伞慢慢掏出来,看着加重的雨势,深吸一口气,尽量竟自己在姻缘石上看到的东西忘掉一半,使劲的摇摇头:“不不,那肯定不是真的!”
面前蓦然划过一处大红色的场景,身披红袍嫁衣的女人,并不是鲤笙,因为鲤笙在旁边,用一副温柔而又灿烂的笑容看着...
至于身穿嫁衣的是谁,洛爵没有心情往下看。
而仅凭这一处,就足以让他于心难安了。
与他成婚的不是鲤笙不说,鲤笙竟然会在礼堂上笑?怎么可能?
按理说,她该拆了礼堂吧!
这...姻缘石肯定不准。
思量间,前面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雨雾中。
洛爵伞也顾不得撑开,便急忙冲了出去。
因为下雨的关系,本来就拥挤的山道更是人影匆匆,鲤笙走的很慢,任由雨打,借着雨水的冲刷,想要将目见之处全都忘掉一样,浑身突然冷的很。
“不对啊,我是妖,没道理淋点雨就觉得冷啊...呵呵,是因为心凉吧...九哀他...啊!!”
因为分身,山阶湿滑,鲤笙脚下个不稳,突然往下倒了去!
“刷拉拉---”
人影晃动间,洛爵突然从鲤笙身后揽住了她的腰肢,因为太过突然,洛爵手中的雨伞滚落到了一旁,淅淅沥沥,瞬间为雨水打湿。
鲤笙惊魂未定,还以为一定会摔个狗啃泥。
看着洛爵担心的眸眼,自然更是委屈的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紧紧的:“九哀,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的话,我一定活不下去,所以你不准丢下我!听到了没?”
突如其来的要求,突如其来的任性。
洛爵却更甚宠溺的,只想拥紧现在颤抖而又冰冷的身体,不顾那些梦境与预言,不顾姻缘石所显现的未来,只想...y拥有这个人,哪怕一瞬间能为所欲为也好。
“我不会。”傻瓜,我怎么会呢?
到底他要让这个美丽而又可爱的小人儿,历经多少次恐惧与委屈才算完?就因为那些狗屁的预言?
“笙儿...”
温柔的声音在鲤笙耳边响起,洛爵只有在动情时才会称呼她为‘笙儿’。
所以这是...
鲤笙急忙抬头,迎上那双柔情似水的眸眼,未经察觉,便为他落下唇间一吻。
伴着雨水的清凉与唇瓣的温热,那慢慢伸出的软,舌竟然更是温柔的打开她的唇齿,覆上她的香,舌...
我天...
云图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刚捡起的雨伞顺势又给吓掉了。在地上打着滚,顺着突然加大的风势,顺着蜿蜒的石阶慢慢滚落而下...
“九哀...!”
因为害羞,更因为吃惊,鲤笙突然一把推开洛爵,胸口因为缺氧而剧烈的起伏着。
怎么敢相信洛爵竟然会用这这么色的吻,法亲她呀!
洛爵的脸颊也是红的,可比起惊慌失措的鲤笙,他明显要镇定的多,轻轻舔舐着唇齿,冲鲤笙灿然一笑,“很惊讶吗?这可是我第三次亲你了...”
嘎?
鲤笙有些懵逼:“第三次?”
哪里来的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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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零下四度,我已经被冻成狗了!哎,好想抱着棉被出门...
第335章 下一步计划
记忆中,加上宣武门那一次,这才是第二次吧?
洛爵也不打算隐瞒了,“我们刚进中阙峰陪着稻凉吃饭的那一晚,是我送你回房间的吧?”
“轰隆隆---”
鲤笙只感觉晴天霹雳,这么一说,那晚的印象虽然模糊,但第二天早上,洛爵的确是跟她睡一间房来着。
所以说...
“只是亲了一下,我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你不要多想...”
“亲了一下?你竟然...哇啊!”
迟来的害羞,让鲤笙本就害羞的面颊更是瞬间着火,都不知道要怎么整顿自己的逻辑,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啊啊---”
最后,在路人指指点点中,红着脸大叫着冲下了山阶。
洛爵看着鲤笙的背影,却丝毫不在意路人的眼光与讨论,深呼了口气,“这下,她该没有心思胡思乱想了...”
云图对于此状,也只能呵呵一笑了:“现在她有些害羞才不至于追究你没有告诉她之责,等她清醒了,你可就有罪受了...”
比先前那一次要更加严重,洛爵这次可是妥妥的瞒了好几个月,且一看就没打算承认的节奏啊!
鲤笙若是不生气,那都是老天保佑。
被云图这么一提,洛爵突然醒悟似的,浑身一僵:“...那也只能算我自作自受...”
真到了那时候,就任由鲤笙发火,他会诚心接着的。
鲤笙慌里慌张的跑,就在打算停下整理一下思绪时,脚下却突然没刹住车,迎面就撞上了迎面来的一个人。
“咚---”的一声,差点人仰马翻不说,不知道是正好撞在了对方哪里,只觉得肩膀一疼,几乎要断掉一样。
“”艾玛...
扶着肩膀,急忙回头看,却甚是奇怪的不见了那人的影子。
鲤笙有些诧异,到底是谁那么大的气力,竟然能让她一个妖怪之身受力不住,觉得疼痛?不过撞到了而已,不至于钻心一样的疼吧?
莫非...
“鲤笙!”
正想着,云图从后头追了上来。
鲤笙急忙回头,看到了洛爵,心跳依然没有减速,匆匆一瞥,赶紧低下头:“你们快呀...”
哎?怎么突然好困...
“不快点跟上你能行吗?你看你,连结界都不开,浑身都湿透了!快,拿着伞!”
云图说着,上前给鲤笙撑起了伞,担心的很。
鲤笙笑眯眯的呵呵,赶紧接过:“我这不是想要锻炼一下身体嘛,衣服一会儿就干了。”
说着,急忙捏指诀施了个干燥咒,不会就将衣服给蒸干了。
洛爵在上看着,并不打算在这种时候跟鲤笙说话,看来也怕她会害臊的又逃走。
“好了,我们回去吧!别让浅玉儿为难了。”云图知道天羽月跟犬火肯定会再次去找鲤笙,想那不善于骗人的浅玉儿为了隐瞒鲤笙不在房中之事,该会急哭了。
鲤笙一想,赶紧拿着伞就往山下走:“你说的对,别让他们担心了...我们走。”
话是这么说的...等三人回到客栈时,鲤笙竟然已经趴在洛爵身上睡着了不说,且雷打不动。
不出所料,犬火与浅玉儿已经在客栈门口等着了,天羽月一看到三人回来,就跟一道闪电似的,落在了身前。
看到洛爵背上的鲤笙,“小鲤这是怎么了?”
说到这个,洛爵很是无奈,但比起无奈,语气倒是多了几分笑意:“第一次看到有人走路走到一半睡着的...”
鲤笙到底要刷新他对妖灵的认知到什么程度,说实话,洛爵很期待慢慢发现。
“噗哧---”
天羽月却像看到新大陆似的,笑出声:“小鲤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快快,给我背着...”
刚要伸手去拉,结果发现鲤笙的手死死抓着洛爵的衣服...
天羽月看看鲤笙睡得安稳的睡颜,在看看洛爵,只好认输:“算了,还是你背着吧!小鲤也怪沉的,我不跟你争...”
众人:“...”
他这是觉得鲤笙睡着了,就可以说她重了吧?这台阶找的...
洛爵没在意,闪身进了客栈。
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关系,客栈大堂里的客人明显多了几分,苍河国因为不属于仙灵之地,因此仙灵界的人很是少见。但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少见嘛!
洛爵快速扫过坐在对面以及斜对面的两桌客人,视线微微停留在他们身上的穿着上。
虽然对方刻意穿了宽大的外袍遮掩,但内衬的面料却是刹神宗所特制的蚕丝骨,洛爵不会看错。
“爵爷...”犬火也早早察觉到了。
为了打掩护,几人隐藏了身上的灵压不说,还特意在外貌上用幻术进行了些许的调整。除非修为差不多,否则对方绝对看不出他们的真实相貌。
洛爵用眼神示意不要多说,快步上了二楼。
几人跟在后头,唯独不见第五瞳与汝愚的身影,但那两人想必也在房中,就随便他们了。
洛爵将鲤笙背回房,安稳的放到床上后,为其盖好了被子,这才退出了房间。
这时候,众人已经齐了,都在过道等着。
洛爵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房间,“到里面说吧!”
因为知道会用到可供说话的房间,洛爵一开始就交了足够的钱,现在,除了早就住下的客人外,二楼已经被他们包下。
但防范之心不可无,进了房间后,犬火又在房门处加了一层结界。
包括洛爵在内,现在房间里一共有七个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倒也绰绰有余。
第五瞳不是很喜欢这种圆桌议事,刚坐下,便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汝愚可不喜欢密闭的空间,也道:“就是就是。说完了,我还得去好好喝一顿,不然等忙着追踪永噬,就不一定能活着回来了...”
这话说的,真是晦气,引来众人的几番白眼。
云图无奈的道:“放心吧,不会让你死。好不容易把你从异时空带出来,怎么能让你去死?”
“那我可以不参加讨伐永噬的计划吗?”
众人:“...”
洛爵接了话:“可以。”
“啊?”汝愚惊了。
洛爵又重复一遍:“你不想去,我们不会逼着你去。如你所说,永噬积聚了几万年的邪气,成长速度更不容小觑,我们无法确定与之交战后会发生什么。你虽已经是鬼,但鬼死成空,我从一开始也不打算让你参与进来...”
“...”
“你刚从雷区出来,定有许多未完成的心愿,不妨去忙那些事吧!永噬之事就...”
“啪---”
不等洛爵说完,如汝愚突然大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怎么,你瞧不起我?!”
这汝愚...
犬火急忙道:“爵爷是为了你好。”
“什么为了我好,你分明是怕我拖累你们吧!哎,就凭你这话,我汝愚还非去不可了呢!”汝愚为了给自己争一口气,也是什么不都不顾了。
众人都知道他在赌气,可既然事关自尊,洛爵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看了看云图,无奈道:“你若是执意如此,那后果可要自行承担。”
“那是当然!”汝愚说着,又愤愤的坐下,看得出气愤难平。
第五瞳斜眼看了汝愚一眼,眼神中划过一抹悲凉,很明显他知道什么,但既然汝愚自己说了这种话,那他更不好说什么。
再说,他第五瞳也不是个会对别人的决定多嘴之人,懒得管。
思索间,再抬头,视线又很恰好的与对面的浅玉儿撞上,这一来二去的,微微有些躁得慌。
浅玉儿的眼神很分明,她有话要说。
心中轻呼口气,只好暗道有时间该跟她谈谈了...
云图道:“永噬不久前刚使用了大量灵力,最近肯定找了地方休养生息,暂时不会露面。而这正是我们在他卷土再来之前的猎杀机会,错过了现在,我们未必有能确切消灭他之力...”
“不能消灭?”犬火诧异;“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力量足以封神,会连一个永噬都消灭不了?”
所以,云图对这些人过于小瞧永噬之力有些担心:“封神?当年神界为了封印螣蛇,派出了一位上神才将其封印,现在永噬吃了螣蛇,你觉得仅凭封神之力可能将其消灭?你在开玩笑?”
一语落地,犬火震惊到语噎,脸色刷的难看:“上神...?”
妖灵成仙都难如登天,别说成为神之上神了。
第五瞳闻言面无波澜,侧脸看向洛爵,等他反应。
洛爵沉默了下,固然面色沉重,但却不显于声的道:“云图,你何以知道当年之事?看你的样子,也不过千百岁而已,莫非是道听途说?”
就算是道听途说,云图又是从哪里听来这种传闻呢?八荒奇鉴以及各种传闻录上可从未记载这种事情。
云图笑了笑:“现在并不是探讨我身份的时候吧?”
“你不说身份,我哦们凭什么相信你所言属实而非空谈?”
“螣蛇出现之前,我曾作出警告吧?仅凭这点,你们还不愿相信?”云图拿出螣蛇攻击之事说事,顿时让洛爵哑言。
的确,在谁都不知道螣蛇会出现的情况下,云图预言了攻击,后来找到了鲤笙,还知道许多他们都不清楚之事,包括斩碧空和姻缘石...
云图的身份是个谜,好在不是一个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存在。
这种时候,是不是要不顾身份,先确认了事态再说呢?
“洛爵,我不止一遍说过了,我对你们绝无恶意吧?相信一个人,对你而言,就这么难?”云图只好动之以情,毕竟一直闭口不谈自己的身份,这着实让人生疑。
洛爵轻叹口气,看了犬火与浅玉儿一眼,见两人都点头,最后视线落在第五瞳身上。
然而第五瞳却刻意在视线对上的瞬间别过了脸...
这男人...关键时刻就闹脾气是什么意思?
l洛爵唇角抖了抖,“好,我相信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下一回,你若是不说,我便不会再信你...”
云图有些为难,但眼下也没有办法,“我知道了。”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洛爵又道:“云图,如果你所言属实,那你认为永噬会在多久之后再现身人前?”
“先前因为刚出世,永噬还未好好融合螣蛇之力,为了接受螣蛇之力,他会用上七日磨合提升。若是他悟性再好些,恐怖三四天就可以了。如今已经过去一天,往坏了想,永噬可能会在两日后再现身。”说到这里,云图看向风淡云轻的第五瞳。面色更沉。
第五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看自己,亮出羽扇,呼扇了下:“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永噬的位置...”
“你跟风月楼的狐若关系很好吧?狐若坐拥八荒最大的风月楼,消息可是灵通。最近界外人的长耳消声觅迹,说起找人,也只有狐若了,对吧?玉面神瞳大人?”
云图好似看穿一切的眼神,让人不爽。
所以,云图的制造者用一张小孩子的身姿就是拿来作弊的,第五瞳想暴虐他一顿都懒得下手。
众人视线传来,盯得第五瞳浑身都要起泡了,‘刷拉’一下收起羽扇,颇为不耐烦道:“以前关系还算好,但最近鲜有联系,不知道他会不会给面子...”
“你的最近是多久?”
“没多久,几万年而已...”第五瞳不以为意的道,显然不把众人惊诧的反应看在眼中。
几万年啊...
那相当于犬火加浅玉儿的年龄了,竟然还说没多久。
犬火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最近时间有点短呐!想必狐若都不确定你是否还活着吧!”
第五瞳挑挑眉头:“只要他给的银之叶还在,他便知道我还活着。不过,那只老狐狸每次开口都会索取相对应的报酬,就算我俩有交情,他也未必会免费帮忙...”
“我知道。”云图点头,却不以为意的看向洛爵:“不管他要什么,都不足以跟斩碧空相提并论。洛爵,我说过吧,炎剑八脉是斩碧空的碎片打造,你既然见识过炎剑八脉的力量,那斩碧空的威力不用我多说你该清楚的...”
“...”
所以,这是让洛爵无可拒绝的意思呗。
天羽月心直口快,替洛爵答应了:“没问题,不管那狐狸提什么要求,爵爷一定会搞定!”
这时候倒是喊洛爵为爵爷了,这个羽毛...
——
这周出差取消了,卧槽,美死我了阿鲁!求一波吧( ̄へ ̄)
第336章 你有病吧
天羽月都这么说了,洛爵再说不行就太那什么了。
只好无奈的叹口气:“只要不是我决不能承让之物,那什么都不成问题。”
“你确定?”第五瞳突然道。
看着第五瞳,洛爵知道他话里藏话,但比起逃避这个问题,还不如直面来的好。
索然一笑。更是坚定道:“对。除了我绝不能承让之物,除了小妖怪,除了同伴。其他都好说。”
第五瞳呵呵一笑,洛爵能够将鲤笙单独说在前头,他还有什么可说:“哦,那就拭目以待了。”
见他同意帮忙跟狐若联系,云图微微点头,“那我们这两天以见到狐若,得到永噬的位置为先把!啊,对了,洛爵,你难道不应该跟惊阙山说一声?”
云图突然提到惊阙山,很显然知道了洛爵与惊阙山的关系,想让他跟惊阙山求助来着。
洛爵面色一沉,“不用。他们会想办法的。”这是一语双关,既撇清了关系,却又相信对方的实力。
云图呵呵一笑,并不多问为什么:“那就算了。”
说到这里,关于永噬之事所能做的也差不多谈论完毕
“是不是结束了,那我可以去找小鲤了吧...”
“啪---”
天羽月还未说完,只听大门被什么东西撞开,发出好大的一声响。
众人刚进入戒备状态,只见鲤笙突然笑着冲了进来。
众人:“...”
一见是鲤笙,同时放松了戒备。
坐在最靠近门口的犬火上前道:“鲤笙,你怎么能撞门进来...”
“嗖---”
然而,鲤笙好像并未看到他似的,面色娇红的冲向了旁边的第五瞳!
“好香啊...”就像是在做梦把第五瞳当成了甜点似的,鲤笙整个贴在了第五瞳身上不说,如痴如醉的嗅着第五瞳身上的味道。
第五瞳完全被里说呢过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还未来得及躲,就被鲤笙熊抱住:“小鲤鱼,你快放开我...”
“呼---“
然而,鲤笙非但没有放开第五瞳,反而更加火,热的往第五瞳大腿上跨坐了上去!
揽着第五瞳的脖子,俯身便在他耳边吹气,像是着魔一般的呓语:“好香...”
谁都没想到鲤笙会突然变成这样,同时呆住。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洛爵。
“小妖怪!”突然的怒喝,听得出已经不止生气那么简单了。
众人吓了一哆嗦,赶紧麻溜给洛爵让出一条路。
可鲤笙就跟没听见一样,不仅没有从第五瞳身上起来,还更加亲密的往第五瞳胸口贴了贴,整个人就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了第五瞳身上。
第五瞳看看已经气到面色铁青的洛爵,本来还觉得有些慌乱的表情立马正态了许多,顺势将鲤笙揽在怀中,如同挑衅一般的看向洛爵。
有本事你就来啊。
大概,这是第五瞳眼神的含义。
洛爵心中一动,挪步上前,一把抓住鲤笙的肩膀:“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对,的你快下来...”
听得出语气更沉了。
但他不对是什么意思?
啊,鲤笙不是已经没有生他没有告诉他吻过她的事情了吗,这又是哪门子不对?
众人这么想,还以为,在洛爵的盛怒散开前,鲤笙会很听话从第五瞳身上下来,但果然,还是众人小看了鲤笙.
别说下来,鲤笙这一回在嗅过第五瞳的脖子时,突然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啊,小鲤鱼,你有些热情过头了...”第五瞳摸着被鲤笙咬出血的脖子,这时候才发现鲤笙很不对劲。
一把推开鲤笙,一个反手,将她压在了桌子上!
“浅玉儿,快看看她是中了什么邪?”
浅玉儿开始只觉得鲤笙浑身散发着一股魅惑的麝香,虽然不同于以往的香气那么淡雅,但并未给人感觉不适。直到她咬了第五瞳,那股魅惑之气突然迸发成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毒香。
很明显,鲤笙给人下咒了,且是会亲近妖力强大之人的邪咒。
浅玉儿急忙上前,给鲤笙好过脉之后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脉象很乱,有两道气在她体内流窜。正是中了咒术的现象,因此才会对我们之中妖力最强之人亲近。”
一听中咒,洛爵本就阴沉的脸色就更沉了:“你可知道解法?”
要他再看到鲤笙亲近第五瞳什么的,洛爵可是敬谢不敏。
浅玉儿摇摇头:“这是私咒,必须得让下咒之人解开。若是我尝试破咒,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反噬,害了鲤笙。”
“洛爵,小鲤怎么会中咒?”天羽月推开第五瞳,自己按压着鲤笙,力气小了几分。语气满是不满:“你不是跟她一起出去了?不会连她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听到这话,云图赶紧道:“洛爵是后来出现的,先前是我跟她在一起。”
“我才不管你们谁跟她在一起!小鲤怎么会中咒,你们倒是给我个说法啊!”
“...”
云图与洛爵同时沉默。
鲤笙回来的时候很正常,而且他们一直跟她在一起,并未见过什么坏人,怎么会中咒?
云图突然想起什么:“玉儿,鲤笙之所以会走路走到一半就睡过去,莫不是因为中咒的关系?”
说起这个,这的确更显不对劲了。
浅玉儿想了想,点头道:“昏睡可能是咒术在她体内生效导致的过渡。”
“那倘若真是如此,也就是说,她可能在与我们分开的那短时间里跟什么人接触过。不然,绝无可能在我与洛爵都在场的情况下被人下咒。”
说到他们都不在的时间段,也只有鲤笙被洛爵亲了之后,惊慌失措的那短短的一盏茶时间了。
这么一提,洛爵蓦然想起在看到鲤笙之前,曾感受到一股极强的灵压从身边走过,而因为惊讶会在苍河国见到那么强的灵压,他还特意回头瞄了一眼,结果那人也在看他。
因为对方是个长相很清秀独特的男人,因此洛爵记得很清楚。
对方穿着青黑色长袍,身材极高,短发,然后...
“我知道是谁干的。”绝对是他!
天羽月一听,更加的暴怒:“那你当时怎么不阻止?!你眼睁睁的看着小鲤被人下咒,你居心何在?!”
一听这话,云图又急忙道:“对方行凶的时候,洛爵并不在现场。这我可以作证,他可没有不阻止什么的。你别乱想!”
“既然他不在场,那他怎么知道是谁干的?”
“你听他解释再生气也不迟。”云图看向洛爵,更加的无奈:“洛爵,你觉得对方是谁?敌人?还是?”
洛爵虽然知道这事自己逃不了关系,但被天羽月这么指责,自然心中不好受。
先冲天羽月道:“是我不好,没有照看好她,等先找到对方给她解了咒,之后随你处置。”
“!!!”
天羽月压根没想到洛爵能说出‘随你处置’这话,原本积攒的怒气‘噌’的一下消散:“...好。”
草草回应一个字,足以显示他很茫然与懵逼。
敢问,说让灵使随便处置自己的灵主能有几个?
犬火与浅玉儿的面色当即难看,“爵爷,这事并不关...”
“不,这事跟我脱不了干系。”至于为什么脱不了干系,也只有云图知道,洛爵不打算细说。
说着,又看向鲤笙,走到她面前,甚是轻盈的一挥袖,便展了一个催眠咒,让她睡了过去。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个剑魂...”
“剑魂?”
一听剑魂,云图大惊,像是知道什么的反应:“那人有什么特征,你快跟我描述一下!”
洛爵微微诧异,慢慢的回想着:“黑色短发,面上有黑蓝色三角形妖斑,胸上刻着一个‘剑’字...”
“是千山末...”
不等洛爵说完,云图已经知道了是谁,说话间,却又兴奋似的,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笑意与激动:“千山末竟然也在苍河国,真是天助我也!”
这又是激动个哪门子?
众人不解。
汝愚问道:“那什么千山末是往鲤笙身上下咒的人吧?你激动什么?”
云图依然止不住的笑:“当然激动,千山末他可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云图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这更引得众人的不悦:“怎么了?你能不能别故弄玄虚,快说清楚啊!”
“这个暂且不提,若是千山末的话,我可以追踪他的位置。但也只是位置,我并不认识他...”
看透众人眼神中的目的,云图急忙又加了一句。
天羽月横抱起鲤笙,让她舒服点:“我才不管你认不认识,若真是那个千山末干的,你们赶紧把人找到,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赶紧给小鲤解了咒法就是!”
犬火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镇定点:“从对方用的不是毒咒来看,对方应该没有太大的恶意,你也别着急了。”
“再说,既然对方在鲤笙身上下了咒,必然是有什么目的,就算我们不找他,他也会主动找上门的。”汝愚加了一句。
洛爵道:“现在我们没时间等对方找上门了。云图,你可以确定他的位置是吧?说吧,我去找。”
云图没有任何犹豫,在下一秒便闭气凝神的闭上眼睛,开始不断搜索千山末的位置。而他周围可见一层层白色的纸花飘扬...
“找到了!”也就用了一会儿,云图惊呼一声。
走到窗口,推开窗户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他在那座山上!周围有一道瀑布,他就在那周围。”
话音刚落,洛爵看了那山一眼,回头便冲其他人道:“我把他带回来!”
“老奴跟你一起去!”
犬火急忙跟上,而浅玉儿也随后道:“你们切不可伤了他,不然可能他呼不愿意解咒...”
洛爵点点头,随后眨眼就消失在了窗口处。
两人刚走,云图觉得只有两人去不大好,赶紧又道:“我也去!那两人并不了解千山末的为人,我怕他们吃亏...”
汝愚从旁翻了个白眼:“这种事情你应该早说出来吧...”
云图懒得搭理,捏指诀,就追了上去。
看着他们走的匆忙,剩下的几人皆是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羽月扭头看了第五瞳一眼,想起什么似的:“小鲤可不是因为喜欢你才亲近你,你可别搞错了!哼!”
说罢,抱着鲤笙便回了房间。
第五瞳耸耸肩,根本不以为意。
这样一来,房间只剩下三人。
汝愚向来感觉灵敏,一看浅玉儿跟第五瞳就有话要说的样子,赶紧很会意的也出去了。
浅玉儿站在窗口,远眺着那座山,看得出担心。
第五瞳摸着别鲤笙咬的伤口,也站到了窗口,“小鲤鱼再次醒来的话,情况会好吗?”
久违的两人的对话,话题的起始却是鲤笙。
浅玉儿想要点头,但很遗憾,只要咒法不解,第五瞳便是鲤笙第一个想要亲近的人。
想必第五瞳肯定不会把这个可以跟鲤笙亲近的机会让给天羽月吧...
“只能祈祷爵爷他们可以把千山末带回来了。”
“...”
突然的沉默。
浅玉儿其实有很多话要说要问,但却又怕得到内心所害怕的回答。
面对比自己小太多的后背,第五瞳很清楚她的想法,轻呼了口气,率先打开了沉默:“你喜欢我吧?”
真是直接。
浅玉儿受惊般回头,瞪圆的杏眼像是小鹿,扑闪着惊吓:“我,我...”
喜欢。
可说不出口。
‘刷’的低下头,逃避一样的避开了第五瞳灼热而又冷漠的视线。
“我看的出来。”第五瞳更是自信的道:“我也活了十几万年了,会用你这般眼神看我的女人我看的多了,我看的没错的话,从你我见面伊始,你就喜欢上我了吧?”
“...”
“呼---”
看吧,浅玉儿就是喜欢他的,所以暗恋被他揭穿的时候,才会像做错事的孩子,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
这种反应,第五瞳见的多了,早就麻木了。
“玉儿,以我的年纪,比你祖祖祖爷爷还要大上几轮,你...啊!!”
“咚---”
早就知道第五瞳会这么说,所以浅玉儿才不打算说明心意,可第五瞳这么不给留余地的说了,那她也没心情听完。
在他说到一半时,抬脚就踢在了第五瞳小腿上!
“你有病啊,谁喜欢你这种老头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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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蓝倒是觉得,真正的喜欢无在乎年纪,你看,新闻上天天有那么多黄昏,恋,只是差个十几万岁而已,对妖怪而言,也没什么呀!对吧?天气冷,冷,冷...求票求订阅,求救命啦!!!谢谢!
第337章 千山末的目的
在第五瞳疼的弯下腰的时候,浅玉儿竟然又扒着他的肩膀,狠狠往他身上踢了一腿!
同时用几乎破调的声音又喊道:“就算喜欢一块石头我也不会喜欢你!哼!”
说罢,高傲的甩袖离开,简直帅的不要不要的。
最后那一脚,着实踢在了不该踢的地方,第五瞳压根就没想过浅玉儿会使用暴力,对她一点防范都没有,现在疼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好不容易压下阵痛,浅玉儿却早已经没了影。
第五瞳想起浅玉儿险些让她绝后,是既气愤又觉得好笑:“那个丫头还真敢下脚啊……”
可不得不说,因为这两脚,第五瞳突然心生不爽,忍不住的想要报复一下……
男人嘛,你越是依了他,他反而不知道天高地厚,逆着来,他便又紧追不舍。
浅玉儿回到房间,后知后觉自己竟然一时冲动没忍住,对那个自负的第五瞳动了脚,一边觉得抱歉一边又觉得解气,可平静了后,更是受了委屈似的,止不住的想要掉眼泪。
无奈,她是妖,即使想哭,眼眶也依然干涸的厉害。
“呼---”狠狠叹了口气,要把所有的不爽都忘掉一般,看着远处的山峰,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第五瞳说的话。
嫌她年纪小?
可什么时候出生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啊?
用年龄来衡量一份感情,对她本身就不公平吧?
“我小怎么了,只要我喜欢你不就够了吗。”浅玉儿呢喃着,声音要比心更加的哽咽。
“用年纪来拒绝我,倒不如直接说你不喜欢我更容易让我死心吧?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弃?大笨蛋!第五瞳你个大笨蛋!啊啊啊~~~”
越想越气,可越气越想,浅玉儿最后失控的骂出了声,因为太全神贯注于情绪之中,倒是根本都没发现正对应着的房顶之上,第五瞳正坐在那里。
手里拎着一个酒壶,第五瞳手搭在膝盖上,一边看着远方,一边听着屋檐下传来的骂声,本该生气的,却又总是想笑。
“果然在骂我啊……”
怎么办,突然觉得浅玉儿有几分可爱……
当心中那团燥热褪去,紧盯着远处山峰的视线又骤然如炬。
想想云图,第五瞳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他不会恰好是……”
可能吗?
虽然没有那么凑巧的事,可仔细想,鲤生的运气向来爆棚,若一切都是天道布局,那恰好遇到也不无可能。
另一边。
云图追上洛爵,前头带路,因为刻意隐藏了气息的缘故,没用多久,便到了那处瀑布。
刚走近,千山末便从旁边一个树洞中走了出来。
因为突然察觉异动,千山出来的匆忙,并未穿外袍,露出健硕而又满布伤疤的上半身。
出来一看,见是洛爵,眉宇间划过一丝犹疑,但很快又被不羁的笑容占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时他为在鲤笙身下下咒,刻意隐藏了气息来着。
听他这话,想必下咒的人就是他,洛爵也不客气,上前道:“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们之间并无冤仇吧?”分明是第一次见。
“你虽不认识我,但不保证你所做之事没有触及我的利益,江湖上可不存在绝无冤仇之说。”
千山末冷酷的说,一伸手,树洞里的外袍便飞了出来,而他一个转身,将衣服穿在身上,胸口处那醒目的‘剑’字更让云图激动了不少。
“果然是你啊!”
千山末瞥眼看向云图,看的出有些吃惊,“怎么,你认识我?”
“千山末,由残剑而生之魂,对神剑的痴迷无人能及,为收藏天下名剑曾斩杀千万人,得‘千人斩’的称号后销声匿迹。人们都以为你可能在抢夺神剑时为人所杀,看来不然,你还活着!”
云图的激动,很显然不是对待敌人的态度。
而对千山末的了解,倒让千山末本人也吃了一惊,微微有些感兴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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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不是问了,你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不能沟通解决,我不介意动手。”
“一听要动手,犬火栖身上前,“爵爷,打架的事情就交给老奴吧!”说着,手一挥。一条粗重的锁链便在手腕之间转动开来。
云图即刻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看我们还是好好说话吧!你说对吧,千山末?”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号,你觉得我是个好说话的人?”千山末冷冷反问,也不遮掩杀气,‘嘡啷’一声抽出了背上的剑。
“洛爵,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吧?玉儿也说了尽量不要与他冲突,不然就什么都解决不了了?”云图真的很着急,处处透漏着他不想与千山末动手,着实反常的很。
洛爵终究是有考量的,在这多耗费一点时间,鲤笙再此次醒来缠上第五瞳的可能就越大。
到了现在,洛爵竟然有些后悔没有把第五瞳带过来。
“爵爷……”犬火看出洛爵的迟疑。
“先退下吧。”洛爵甚是无奈的摇头,看着千山末,轻叹口气,卸下所有的防备,终于有了些求人的姿态。
“千山末,我不打算跟你撕破脸皮,但你要搞清楚,我不打算并不代表我不会。若是因为我的关系,那你冲着我来就是,我洛九哀既不会逃也不躲,我们就事论事,你不要牵扯无关的人进来。”
“说起来,也不能说跟你毫无关系。炎剑八脉现在在你手上来着。”千山末突然道,也因为洛爵的话而卸下了戎装。
突然提及炎剑八脉,洛爵一愣,他竟然能知道炎剑八脉之事。
云图听了这话,顿时明白了千山末意欲何为。
“你想要斩碧空?”他倒是抢了洛爵的话。
此话一出,洛爵与犬火同时一愣,似是不相信。
“炎剑八脉是斩碧空的碎片,用炎剑八脉就能得到斩碧空所的认可,从而轻易重新认主。而更重要的是,炎剑八脉上残留着斩碧空初代主人的气息,想要驯服无主的斩碧空,炎剑八脉的确能最有效的摒去剑上的戾气……”
“哈哈!”千山末笑的更大声,“你知道的还挺多,听起来好像亲眼见到过似的……喂,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知道的很多。”包括千山末本身的一些问题,云图都知道,但却不能说。
眼神中流转几分无奈,又看向洛爵:“有些事,不是我想说就能说的。”
洛爵似乎能看出他的纠结与他的身份有关,暗暗轻呼口气,随即又冲千山末道:“你说的没错,炎剑八脉现在在我手上。但你可能不知道,炎剑八脉真正的主人是鲤笙,若是没有她的允许,我无权将它送给别人。你若是想要,那就跟着我来,先把鲤笙身上的咒术解开……”
“嗖---”
不等洛爵说完,千山末执剑一挥,一道逐渐加强的剑气横扫而来!
“当啷--”
犬火出手也快,在那剑气直击洛爵面门时用锁链弹开,赶紧站在了洛爵身前,“爵爷,这货不听人言,还是交给老奴处置吧!”
“就凭你?”千山末极为不屑,瞬间便冲到了犬火身前,出掌落在他胸口!
犬火知道他速度快,拔剑的速度更快,一手接下那一掌,另一只手也不敢松懈,急忙挥出锁链。
“犬火,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云图见两人突然动起手来,急忙大喊。
“刷拉--”
话音刚落,两人对掌后所迸发的灵压宣泄而来,洛爵急忙上前,揽着云图就跳到了一旁。
“你还是不要管了。”肃重的声音表示,洛爵已经忍不下去了。
千山末一点都没有对不起那个‘千人斩’的称号,真是有一丝不悦就开打,固然洛爵也想好好谈,可对于压根不想好好谈的人也只能用他喜欢的方法来解决了。
“但千山末他可是……”可是……
云图这话说到这里,突然卡壳。好在洛爵正看着两方打斗,并未在意他说什么,不然解释起来更是麻烦。
云图看着打的火热的二人,也只能重重的叹气。
“怎么会这样……”
“去死吧!”
千山末在犬火将锁链同时用于防范他祭出的两把剑时,突然又凭空抽出一把冰剑,大喊一声,那冰剑化成千万把,‘嗖’的一下全部落往犬火周身!
“犬火!!!”
洛爵大惊,刚要召唤炎剑八脉,却只感觉身边红影一闪,心下一惊的瞬间,炎剑八脉便不见了。
再定睛一看,只见鲤笙手执炎剑八脉,一身红衣与那逐渐喷火的剑身更为相融,而那总是清秋晓月的容颜却像浓点粉末,美目之间连点鳞光,唇红似火。
将炎剑八脉轻轻一挥,并不见火焰喷涌却比任何时刻散发的灵压要更为强烈,对面铺天盖地的冰剑瞬间变成了蒸汽消失在空中。
而因为蒸汽弥漫,天空云雾缭绕,突然变成大雾天一样,连身前一米之内的东西都看不清。
千山末只有一瞬看到了鲤笙的脸,在那张脸在面前汇聚成一个模糊的影像时,突然感觉迎面冲过来一道更为凌冽而又熟悉的灵压。
不由分说,挥剑就挡。
“啪朗---”
清脆的声音传来,定睛一看,千山末吃惊不及,对面赫然是鲤笙单用手掌就接下了他的剑!!
连永噬都无法确切避开的剑,鲤笙轻而易举的接下了!
“!!!”
更让千山末觉得恐怖的是,鲤笙接下那一剑后,非但没有急于将他拿下,而是像施了什么咒法般让时间凝结,而她在千山末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将那把剑格开一旁,伸手便托起了千山末的下巴,往前一靠,轻柔的身体几乎要贴在他身上。
“啾~”
轻吻落在了千山末的额头间,带着丝丝入扣的清凉花香。
这额吻落下,鲤笙依旧不语,随后将已经目瞪口呆的千山末推开,唇间挂着无限笑意,美眸流转。
看似一推,千山末却感觉到鲤笙的灵压子于无形中突然加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洛爵他们看,在回神瞬间,千山末骤然像是一道落石,传开浓雾,‘咚’的一声砸在了不远处的瀑布上!
‘哗啦啦---’
流的正急的瀑布应声而裂,水花迸发,周围的一切都被洗净铅华。
浓雾散尽,洛爵等人看到了在千山末对面的鲤笙从空中慢慢落到地上,比起她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众人更加纳闷的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鲤!”
纳闷间,天羽月的声音响起,随后也出现在了树林一角,一脸惊慌的样子。
鲤笙闻声看他一眼,即使隔着很远,洛爵也没有看漏那一瞬间,鲤笙眼神中所划过的冷漠,而这种感觉在天羽月心中同时炸开。
又来了,在雷区之上重逢时候,鲤笙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明明直面却更像远隔千山。
天羽月上前的脚步猛地停下,唇角僵硬的看着鲤笙,“小……鲤?”
“你疯了啊!”
不等鲤笙回应,从瀑布中爬出来的千山末怒吼出声,惊起一片飞鸟。
说话间,人已经站在了鲤笙对面,浑身上下全都湿透,方才都没来得及展开结界。
明明是生气的样子,但千山末的脸颊却略带微红,看向鲤笙的眼神更是略带闪躲。
看来很在意方才鲤笙亲了他之事。
鲤笙眸光一沉,“疯了的是你吧?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说着,人已经站在了千山末面前,刚要伸手,千山末受惊一样往后躲开。
“我给你解了就是,你离我远些!”
比起开始的高傲,千山末现在更像邻家大哥,慌乱的很。
说着,捏指诀间,只见一道白色灵光从鲤笙身上慢慢散出,最后在他手上形成一个奇怪的花型图案,慢慢隐进掌心之中。
随后,又道:“可以了!”
鲤笙该是感觉到了咒术解除,活动了一下脖子,这才抬起眼眸,不甚淡定的看着慌乱的千山末,突然笑了:“你变化很大,我差点没有认出……”
“???”
“鲤笙!!”
千山末正纳闷鲤笙为何说出这种话,一旁的云图突然大喊了一声,看起来像故意的。
云图几步上前,站在鲤笙面前:“你……知道鲤魂之事?”
“……”
“你是她?”
“你在说什么?”
第338章 袒护
跟那天的情况一样,根本没有回答云图的问题,鲤笙就像是突然回魂一样,深沉的眼神又恢复了天真无邪。
看着云图,再看看一旁的洛爵,以及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千山末,摸着浑身酸痛的骨头,“你……谁啊?啊,不对,我怎么在这里?九哀,我们不是在回客栈的路上吗?唔嗯……头好疼!”
天羽月这时候才确定现在的鲤笙是鲤笙,赶紧冲了过去:“小鲤,你还好吧?”
“不好。我好像被什么附体了,感觉好奇怪。羽毛,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天羽月扶着她,向洛爵投出求救的眼神:“呵呵,对呀,我怎么会在这里?”
“啥?你问我啊?”鲤笙揉着酸痛的胳膊,又看向千山末,眼神微微一紧,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你……啊,对了!方才撞我的就是你吧!”
虽然没看清脸,但对方身上颇为不同的气息倒是没错。
鲤笙几步上前,“你怎么回事?撞到人了都不说一声对不起的吗?你父母是这么教育你的?咦?你是……妖灵?”
后知后觉的人。
千山末还未从困惑中走出来,看着气场明显与方才的鲤笙不同的鲤笙,眼神中的不解更浓。
这女人身上完全没有方才的压迫,怎么回事?
“笙儿!”
洛爵喊了一声,上前,将鲤笙从千山末身边扯到了自己身后。
虽然迫于‘鲤笙’的干系,千山末已经乖乖解开了咒术,但现在的鲤笙分外的异常,难保他不会再对鲤笙做什么,赶紧离他远点才是完全之策。
千山末收起视线,冷哼一声:“我的咒法只对人使用一次,既然已经解开了,我就不会再对她怎样。你保护过头了吧?”
“咒术已经解了,那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犬火,你看着小妖怪,我来会会他……”洛爵早就想试试自己的力量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将鲤笙往犬火那边一推,人就要跟千山末比试比试。
犬火还以为洛爵会让他上,结果是他自己去,有些不安,“爵爷,这种事还是交给老奴比较好吧?”贵为灵主,怎么能把灵使撇一边,自己上战场呢?
鲤笙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难得有个看起来不那么操蛋的对手可供操练,急忙又冲到了洛爵身边,“九哀,让我来!”
“不用!”
不只是洛爵,甚至连千山末也同时喊出了口。
两人如此异口同声,鲤笙瞪着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一手捂着嘴,,一手做了个请,笑的更加怪异的退回去。
洛爵:“……”
这丫头肯定在心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千山末倒不是害怕,只是鲤笙的突然出现和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判断,看看鲤笙,想要把她看穿一样,可仍旧什么都看不出。
这仗……应该打不起来了。
云图赶紧上前,挡在了千山末前面,突然要袒护他一样:“若你要对他动手,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
洛爵一愣,皱起眉头。
其他人也一脸懵逼,云图到底在做什么?
虽然知道云图藏着很多秘密,可袒护突然出现的敌人,是不是有点过了?
犬火道:“云图,你快让开!”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打起来!”
还挺犟。
“你干嘛要护着他?你忘了他对鲤笙做了什么吗?”
“那也不行!”
犟死了。
而被云图保护的千山末也不乐意了,何时何地他千山末需要别人保过?且看看云图这小身板,简直是在开玩笑好吧!
“就是啊,你凭什么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千山末边说想要往旁边移动,表示很不满。
“我……不能说。总之,我有原因。”
云图多想把原因说出来,可又不能打破规则,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的众人更加的无语。
鲤笙很不合时宜的又问道:“话说,你们好像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我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九哀,羽毛,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那个帅哥又是怎么回事?”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总之你先不要多问。”洛爵一看就懒得解释,说着,又把话题回归在云图身上。
“云图,既然说到动机,我先不问你为何保护千山末,你现在该回答我你意欲何为了吧?”洛爵很聪明,他没有直接问云图的身份,而是打算从他的目的上查询答案。
见云图不答,又道:“我们方才不是说好了?这次你莫不是还想找什么借口?”
“不,没有。”云图急忙道,却别过脸,不看洛爵。
鲤笙听得云山雾绕,且她总觉得众人跳过了最重要的事情不予透漏,心里窝火的很。
不等洛爵反应,几步又走到千山末身边,更为自然的踮脚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帅哥,看你面善的很,有兴趣跟姐姐玩玩吗?”
“姐姐?”千山末肩膀一抖,把鲤笙抖到一边,满是不悦:“我哪里看着面善哦?”
他可是人称千人斩的魔头,怎么到鲤笙这里,变成了小鸡仔一样,任由她耍着玩了?好让人不爽的感觉!
“我不会放弃斩碧空的!”
千山末狠狠说完,又狠狠瞪了鲤笙一眼,从未觉得任何一个女人会令他这般手足无措,随后,抽剑,御剑离开。
犬火刚要去追,洛爵挡在了前面。
“爵爷……”
“莫急。千山末不是我们现在要在意的对象。”洛爵看向因为千山末的离开而松了一口气的云图,眼神一沉,“云图,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虽然是对云图说话,但在不经意间的瞥过鲤笙时,眼神中的的无奈之感更是浓郁。
鲤笙看后,有些愣住,感觉不怎么好,可想想众人什么都不跟她说,她又哪里需要觉得负罪,随后一仰头,屁颠的先走一步。
“小鲤,等我啊!”天羽月赶紧跟了上去,妥妥的小尾巴。
云图看看鲤笙,再看看面色凝重的洛爵,知道终究逃不过这一天了。
“别想跑。”
云图心中刚萌生这种想法,犬火冷不丁的凑过来说了一句。
真是汗颜。
“谁要跑了……”云图嘟囔一句,便赶紧跟着鲤笙而去。
洛爵在后,看看千山末消失方向,再看看云图,仔细回想遇到云图之后种种,心中疑云只增不减。
在动身去找狐若之前,若是不弄清楚云图之事,恐是难安了。
很快,几人回到了客栈,因为是随着鲤笙的脾气,慢慢回来的,因此到客栈时已经日落西斜。
一进客栈大门,迎面便看到第五瞳跟浅玉儿在大厅等候,而汝愚窝在一边,看似闭着眼睛在静修,实则正竖着耳朵听旁边桌子在说些什么。
几人一见洛爵他们回来,从突然松懈的肩膀看得出安心了不少。
“羽毛,你都不说一声就带着小鲤鱼出去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我们会担心?”
第五瞳拿着羽扇,听起来像在生气,但又随和的吓人。
浅玉儿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饱含无数怨念,但很快又当什么事都没有,凑到了洛爵面前。
“爵爷,鲤笙的咒解了吧?”看向后头的鲤笙,仅是一眼,就看的分明:“啊,的确解了。不过……”
视线辗转,在几人身后转了一圈,却不见对方的影子,甚是不解:“下咒的人呢?怎么没有带回来?”
“玉儿……”
犬火急忙打断了她。
“???”浅玉儿明显一脸问号,可看犬火表情不好,立马知道几人发生了什么,没敢细问,退到一旁。
“我饿了。”鲤笙信步往二楼走,经过楼梯时,拉住一个经过的店小二,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又回头看了后头的大家伙,下巴一扬,示意他们上来。
众人没说话,在鲤笙之后,紧跟着上楼。
几人刚上楼,在大厅中最靠里的一桌客人却默默看向二楼方向,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凤凤,我们是来找无棱图的,切莫动手。”
桌上有三人,正是陆青陆离与陆凤凤三人。
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无棱图在苍河国出现,三人连夜赶来,谁成想入驻的客栈中竟然洛爵他们也在。这是是始料未及的。
陆凤凤开始就想报仇,但陆离一看洛爵等人来者不善,在他们的人没到齐前,可是废了不小的劲压下陆青与陆凤凤的满腔怒火。
毕竟是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撞见。
陆青大口喝酒,“那两人先前明明没什么修为,不过是成为了百步琅的弟子,才几个月,修为竟然大不相同……”
因为众人都屏蔽了大部分的灵压,无法正确感知修为高低,但很明显,在他们同时隐藏灵压的情况下,洛爵等人毫无波澜的气息更胜一筹。
陆凤凤闻言更上火,手摸过已经结疤的眼睛,‘啪啦’一声将手中的酒杯握碎:“大哥,二哥,等找到无棱图,我一定要把那两人大卸八块来消我心头之恨!”
“放心吧,我们和父上绝对不会轻饶了那两人!”陆青也气啊,竟然敢弄伤鬼武堂大小姐陆凤凤的脸,这已成为鬼武堂的笑柄,不处置了两人,鬼武堂的威名何在?!
“在引鲤樽再次现世之际,我们要先以找到无棱图为重。”陆离又加了一句。
陆凤凤与陆青都知道无棱图重要性,而这些时日耗费了不少时间,若是再拿不出个成绩,回去也没法跟陆天峰交代。
想想,也只能作罢了。
“凤凤知道,为了父上,为了鬼吴昂,我们先找无棱图。”
“来,喝了这杯,入夜后,我们马上行动。把能勘测的地方都勘测一遍。”陆青说罢,拿起酒壶,咕咚几口饮下,倒是豪气的很。
两人啄饮一口,相视一眼,坚定了视线。
鲤笙等人进入二楼包间,刚坐下,小二便端上来了五六碟小菜,鲤笙给了点小费后,便开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几人围着桌子坐,再一次看着鲤笙一个人吃的起劲,满是叹服。
洛爵笑了笑,看向云图:“说吧!”
云图环视众人一圈,看起来还是很为难,见没人救场,长呼口气,像是认命一样:“我的身份乃是天机,根据规则,一旦由我本人说出,我所知的一切便将被无差别清除。”
云图的声音格外的低沉压抑,并不像在找借口。
鲤笙从碟碗间抬头看他,微微放慢了吃的速度。
众人听后,摆出一副明显不信之情。
“你越这样说,别人越想知道吧?”汝愚挑着没有眉毛的眉头道。
“因为某些事情,这八荒上下只有我一人知道,我不能让那些事情石沉大海,这是我之所以还存在的理由……”
“所以……你这是不打算说?”洛爵一言挑破,面无表情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云图,我们不管你有什么秘密,可你这么一而再的欺骗我们就不好了吧?”犬火不悦的道:“好歹我们也无条件信任了你,这样岂不是辜负我们对你的信赖……”
“可云图一开始就说过了他的身份不能说吧?”鲤笙看不下去了,终于放下手中的碗筷,抬头看向与云图对立的洛爵等人。
轻呼口气,“人家都说不能说了,你们又何须强人所难呢?这种行为才不是君子所为吧?”
“鲤笙,你到底跟谁一伙?”犬火急忙道。
“我们大家是一伙的,你这话说的有点过分了。”鲤笙耸耸肩,但却说的犬火无言以对。
洛爵抬手,示意犬火不要再说下去,自己道:“云图,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你知道的秘密若是跟无棱图或者引鲤樽有关,那我们就有留下你的理由。若是不然……”
“他知道。”没等洛爵把那绝情的话说完,鲤笙一抹嘴,轻吐三个字。
众人好像没听清,亦或是觉得自己听错了,同时抠了抠耳朵。
“什么?”洛爵也不信。
鲤笙看了云图一眼,再次清晰的回答道:“我说云图知道无棱图的下落。他对我们是必须的。你看,他不是第一个找着我了嘛?”
——
可能是睡魔附身了,不知不觉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可还是睡不够。
啊,青岛下雪了……小雪。
第339章 无棱图(谢谢k哥和氏璧!)
“啊,还有,能进雷区也是因为他找到了正确的入口,而且,你再看……云图知道的东西太多了,难保他与无棱图有什么关系……”
“不对。”
鲤笙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怎样说服洛爵那个木头脑袋,第五瞳在旁边开了口。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他,眼神皆是困惑。
第五瞳一般不会对这种事多嘴,能想到他会插嘴的理由,那就只有他知道什么。
云图也看向第五瞳,小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鲤笙道:“哪里不对?”咋的,连他也要拒绝云图?
“我说的是事实吧?先不管云图跟无棱图有没有关系,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帮到我们了……”
“所以我说,云图他不仅跟无棱图有关系,关系还很大。”第五瞳打断鲤笙,眼神聚光一样,盯得云图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
云图从一开始就觉得第五瞳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而鲤笙却说第五瞳是她的挚友,这跟现实不符。
真正的鲤生并没有第五瞳这种朋友,至少,云图不知道。
那么,第五瞳到底是谁,他为何会缠上鲤笙这就有的探讨了。
云图呵呵一笑,不予置评。
第五瞳这话倒让众人更加的困惑。
犬火问道:“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倒是说啊!”
第五瞳瞥他一眼,本就聚光的眼神猛地一紧,突然笑出来:“哈哈!想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也只有小鲤鱼能遇到了!”
鲤笙一脸懵逼:“???”
什么鬼?
“云图你其实就是无棱图吧!”
“!!!!!”
虽是问句,但谁都听得出第五瞳说的肯定。
因此,众人愕然不止。
“云图就是无棱图?这怎么……”
“可什么感觉都没有啊?这也太……”
云图没有吱声,视线笔直的看向鲤笙,看向洛爵,紧皱了眉头。
经由第五瞳这么一点,鲤笙恍然大悟般直点头:“对!没错!云图经常使用的咒法都与纸有关,我还一直认为你是纸衍生出的魂灵,不过都被你一笔带过了。而你说你知晓八荒很多无人可知之事,这除了了记载了万物轮回的无棱图外,再也无人能做到吧?云图,你真的是无棱图,对吧!”
“……”
即使鲤笙这么说了,云图依然沉默着,不做肯定,也不予否定。
这一刻,谁都清楚云图的回答代表什么,因此寂静无声。
几双眼睛都盯着云图看,要盯出花来一样。
云图轻呼了口气,终想要面对一样,视线呀鲤笙身上定格:“说的没错,我就是无棱图本身。”
“嘶——”
众人倒吸一口了冷气,可见激动。
借用无棱图可是寻找引鲤樽最有效的办法,不仅可以在引鲤樽再次现世前就预料到具体位置,更可知晓为神界所隐藏起来的各种八荒神器,更甚说,可以找到通往神界之路……
鲤笙咽了口口水,被云图盯得浑身发毛,看了洛爵一眼,急忙低下头,随意的扒了口饭。
干嘛要直勾勾的看着她啊?会让九哀误会的啊!
洛爵微微侧脸,收起了如炬的目光,就算得知云图是无棱图也未从他面色上看出一丝变化,依旧波澜不惊。
“你若是无棱图,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吧!”他竟然并未相信!
也对,洛爵的确六七这种人来着。
众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
云图锁眉道:“证明?”
“你该知道怎么做吧?”洛爵的声音还是那般石沉大海的宁静,说罢,信手端起茶杯,微抿一口,又重新看向云图,竟然笑了。
云图轻笑一声,对着那张跟洛神一样的面容,还真没办法不往洛神身上想。
“好啊,不就是证明嘛!你们都猜到我的真实身份了,也就没什么不可以的。”说罢,起身,走到鲤笙身边,伸手搭在鲤笙肩膀。
鲤笙诧异:“这是干嘛?”
“你只管闭上眼睛就好。”云图笑了笑。
鲤笙半信半疑的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想什么,眼前一掠,猛然划过洛爵先前请问她的画面。
“九哀你……”
“坐下。”
鲤笙激动的刚要站起,却被云图一把按下。
“闭上眼睛。”
鲤笙看看洛爵,满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只好悻悻的重新坐好,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眼睛刚闭上,只觉得身体突然变得轻盈得很,就像突然成像的地图,一副浩瀚的八荒全景图的影响贸然出现在脑海之中。
“啊……”
云图的身体突然往外渗出点点蓝色星光,无风自动的头发往上飘洒,与鲤笙身上溢出的红光交相辉映,霎时将整个房间照的通明透亮。
犬火与浅玉儿急忙同时制成结界,防止房内逐渐变浓郁的灵压为外边所察觉,众人露出更为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看着云图身体慢慢消失,幻化的蓝光在空中闪烁着汇成了八荒全图。
说是地图,其实用藏宝图来说明更好。
虽然图纸不停晃动,但上面却有不同颜色的光芒四射,每种光芒都隐约可见一种形状,可又眨眼不见,辨别不出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洛爵快速瞥过,将觉得有异之处尽数记下,随后看向鲤笙。
不知何时,鲤笙睁开眼睛,正聚焦在地图上,仿佛万物都不入眼中,凝重的很。
洛爵又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也收起了羽扇,一改平时的随意,脸色有些绷紧,不知道是不是能看懂地图上所显示的东西,在发觉洛爵正在看他,立刻又摇着扇子,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现,嘴角上扬着轻浮的笑。
洛爵微微颦眉,再次定睛时,只见那虚幻的地图慢慢消失,重新汇聚成了云图。
云图看着众人惊呆的神情,早就料到一般的抿唇一笑,这才收手,离了鲤笙身边。
“看到无棱图的感觉如何?”
他笑着问,刻意的很。
这些人中就属天羽月表现的跟自己没关系似的,搔搔脑门,看向鲤笙。
“小鲤她没事吧?”
“鲤笙,不如你来说说看吧!”云图笑着看向鲤笙,冲她眨眼示意。
而鲤笙这时才收回神一样,眼神中重新聚光,“我说不清楚。”
就近看无棱图的感觉太奇怪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大脑,钻进脑下皮层,清透而又让人浑身发毛。
鲤笙不知道那些想要钻进她体内的东西是什么,但至少没有恶意。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犬火等不及了,替洛爵催促了起来。
而浅玉儿瞄了鲤笙一眼,又看向第五瞳,眼神闪烁,恰好又被第五瞳看个正着。
第五瞳倒是平静的很,仿佛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不禁一丝难堪的表情都没有,反倒冲浅玉儿挑眉一笑。
他竟然这么过分……
浅玉儿急忙转移视线,不再看他,道:“那些强弱不同的红光代表着什么?不会跟引鲤樽有关吧?”
“小姑娘倒是挺聪明的嘛!”云图笑了笑,这语气可让浅玉儿没多少好感:“不错,那红光坐在的位置事关引鲤樽。”
“那些是什么东西?”犬火也急着追问。
云图再次看向鲤笙,更像要跟她确认一样,压低了口吻:“鲤笙,以你所见,你说那些是什么呢?”
云图一而再的把话题挑到她身上,很显然,他想确认什么。
、鲤笙环视目光炯炯的大家伙一圈,并不是很肯定的道:“是……人?”
不然呢?
她是猜的。
“……人?”
一听这猜测的口吻,云图皱起了眉头,眼神一沉间,突然上前‘啪’的一下拍在了鲤笙面前的桌上:“你说他们是人?!他们有哪分像人了!”
“你干嘛呀!”鲤笙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没来由的就吼了回去:“既然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又何必一直问我?我不知道好吧!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对引鲤樽最清楚的可是你啊!你竟然说他们是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
“既然不是人,那就只能是妖了。”就在鲤笙跟云图吵得不可开交时,洛爵开口了。
略带低沉又沙哑的声音,不由得让两人停了争吵,齐齐看向他。
洛爵摸着下巴,谁也不看,仔细回想当时看到的一切,慢慢的浮现于八荒地图想对应的那些红光所在的位置。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苍河国,而方才无棱图上聚集在此处的红光有四处,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很明显在我们这房中就有两处,不知道是不是隔着近的关系,那两处红光所呈现的感觉格外的强烈。云图,你的规则是不能自己说出自己的真身,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你就是无棱图,那不管什么,你就不得隐瞒吧?不然就会破坏规则……”
“……”
对于洛爵的善于观察,云图一开始就很了解了,可此刻,听他说出类似于威胁一样的话,其实稍微有些讨厌他这么聪明。
看看一脸无辜的鲤笙,既然事情不能按照他设想的展开来,还能够如何,也只能自己担负鲤笙的角色了。
轻叹口气,看向犬火与浅玉儿,无奈的道:“你说的没错,按照规则,既然你们识破了我的身份,我就要将我所知尽数相告。可是……”猛地停顿,看向洛爵,像是不服输似的,眼神一亮:“什么时候告诉你们什么事情由我来决定,你们只管老实的听。而现在,能告诉你们的是……”
突然拉长了尾音,“是……关于鲤魂之事。”
鲤魂……
众人虽然很不满意云图那高高在上个的态度,但念他是知晓引鲤樽之事的唯一人士,暂且不顾。
听到鲤魂,皆是面面相觑,却又觉得好像熟悉的很,每个人脸上浮现出不尽相同的反应,或是震惊,或是无趣,或是谨慎,又或是……不屑一顾。
鲤笙莫名的觉得熟悉,只觉得脑门一疼,压年再次浮现一副连绵不绝的山水画卷,模糊而又飘渺的很。
在那画面之中,像是记忆深处的大闸门被打开,一波波的洪水不断倾泄而下,在他眼前慢慢汇聚成一段话。
鲤笙捂着闹到,好不容易将那飘动而又分散的话看清楚,未曾察觉的嘀咕出声,“……天可有棱……地却无尊。虽山有尽,然海无源……八荒合首千妖现,渡鲤之时引神周……
啊啊——”
“嗡嗡---!”
刚说完,脑海中突然轰鸣声响起,震得她耳膜直疼,不由得叫了起来。
“小鲤!”旁边天羽月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事!”
当那阵轰鸣声褪去,鲤笙使劲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脑浆都要被搅成了一锅粥似的,但好在没有其他不适感。
抬头看向众人,在迎上洛爵怀疑的眼神时,少少的停顿,很快转过头去,看向云图。
看众人的反应,他们该是没有听到她刚才说了什么才是。
鲤笙急忙道:“天可有棱,地却无尊,虽山有尽,然海无源,八荒合首千妖现,渡鲤之时引神周。云图,你知道这些话是什么鬼?”
“……”
听到她像念口诀似的说出一番话,云图先是一愣,但很快唇角勾起几丝笑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忘!”
鲤笙:“……”
所以到底什么鬼撒?
“这是寻找引鲤樽的口诀。”云图很是兴奋的道,眼神更亮了:“不过,好像你说的要更为深意一些。”
“深意?”啥意思?
鲤笙表示一脸懵逼。
这时候第五瞳就站出来了,挥着扇子,开始做出解释:“这不仅是寻找引鲤樽的关键口诀,也是如何开启引鲤樽的条件。”
冷不丁的冒出一段口诀,这对都没想过会这么容易就找到无棱图的众人来说是,无异于是在震惊上面加了一把锁,根本什么都没想明白就被关进了密封的房间中,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犬火看看浅玉儿,浅玉儿再看看第五瞳,第五瞳再看看鲤笙,鲤笙在看看天羽月,最后视线落在洛爵身上。
相比刚才,洛爵周身缠绕的肃重之气更加的严重了,像是要将一切都包容在内,将本就压抑而又紊乱的空气变得更是缭乱。
这时候,也只有对引鲤樽不感兴趣的汝愚还饶有兴趣的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
哥哥霸气侧漏!谢谢哥哥的礼物!刚爬出来,累死累活的。我算是发现了,每次只要我晒被子,必定晴转阴……我去-_-||
第340章 鲤魂与寻鲤决
“天可有棱,地却无尊,虽山有尽,然海无源,八荒合首千妖现,渡鲤之时引神周……”洛爵再次轻念一遍口诀,金眸微眯,猛地抬头看向云图:“这跟鲤魂有关系吗?”
一句话,问的云图瞪了瞪眼。
看看犬火与浅玉儿,像是知道答案,又像是不知道答案,稍显支吾:“……有关吧?”
“……”
吧?
敢情他也在猜呢!
犬火道:“你先说说鲤魂是什么,我们再来讨论口诀的问题可好?这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就想吃个胖子,这怎么可能?”
他的形容倒是贴切,引得第五瞳轻笑出声。
鲤笙也跟着道:“对,先说鲤魂吧!不管口诀是什么鬼,我们先说鲤魂吧!九哀方才也提到了,那些红光在我们这个房间里就有两处,云图,你给解释一下呗?怎么回事?”
“啊,这个……”这些人倒是还挺会抓关键点的嘛!
云图呵呵一笑,视线又在犬火与浅玉儿身上游移,妥妥的跟两人有关一样的眼神。
两人几次被他盯着看,只觉得浑身都要炸毛了般,浅玉儿还往天羽月身边靠了靠。
“首先,你们知道引鲤樽是什么吗?”
噗……
这真是个令人吐血的问题。
汝愚都冷不丁的吐槽道:“你这问的,要是不知道它是干嘛用的,这些人能凑在这里听你一遍遍的罗里吧嗦?”
“……”云图有时候真想撕了汝愚的嘴。
众人憋不住的低笑,谁能想到汝愚竟然是调节气氛的转折点。
“咳咳---”云图轻轻咳嗽几声,这才恢复了严肃道:“既然大家都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关于鲤魂,就是拥有十大神器之力的载体转世。要强调的是,他们不是神器,只是拥有神器之魂的肉身罢了。”
“十大神器的肉身之魂?”怎么这么绕嘴?
鲤笙表示好复杂:“引鲤樽跟十大神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用到神器之魂?”
当然,她恶补过八荒流言与历史,自然知道十大神器是什么。
一说这个,云图皱起眉头:“因为引鲤樽中含有十大神器之力,想要与引鲤樽达成共鸣,神器之魂缺一不可。而引鲤樽的制造者,为了防止恶人得到引鲤樽,才刻意将召唤的方法弄至严谨许多。若在没有神器之魂的情况下召唤引鲤樽,便会造就一场灾难。这是我目前所知,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条件,我也不确定。而拥有神器之魂之人便是鲤魂……”
说到这里,云图再次看向犬火与浅玉儿,也不知道是既激动还是怎样,“而你们很幸运,这里便有两名鲤魂持有者……”
他都说的这么明显,哦,不对,是眼神已经那么露,骨了,再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众人就是傻子。
犬火与浅玉儿看看彼此,更像听到天方夜谭似的,同时惊呼:“怎么可能!”
犬火与浅玉儿是鲤魂持有者,本人竟然没有自觉,一般像这种高大上的身份来说,至少得有什么命运之感才是吧!
被云图这么一说,就像在菜市场卖菜的路人甲,突然中了彩票似的,惊喜之外,只觉得‘怎么可能’的感觉。
洛爵跟犬火在一起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吃惊的:“犬火是鲤魂?”
听着他并没有吃惊一样的平静口气
云图不容质疑的狠狠点头:“你不也看到这个房间里有两处红光了?那正是犬火跟浅玉儿……”
“你确定没搞错人?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可不止他俩……”天羽月表示自己没拥有那么高大上的身份而不服。
“你们要是不相信无棱图,那干脆什么都不要问了。”云图也表示自己不可能看错。
鲤笙轻呼口气,“不是不相信,但就是……同伴突然跟引鲤樽有关系,我们需要时间缓一下。呵呵,毕竟,你说召唤引鲤樽需要鲤魂,这个需要……是怎么个需要法?我们还有待接受。”
就是说啊,若召唤引鲤樽就要牺牲自己人,那可需要相当大的决心。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好像才意识到这一点似的。
这群人心也真宽,,,
鲤笙翻了个白眼,也是醉了。
且看洛爵,面色终于有些变化,覆盖一层秋霜,在震惊之后,明显担心与不安占据大半:“云图,你说呢?”
云图固然知道鲤魂的位置,甚至知道谁是鲤魂,但现在不是讲一切都揭晓的时候。
而除了此外,他也从未见过有谁能召唤引鲤樽,至于在那天到之时,鲤魂们会怎样,他也摇头不知。
“像这种事情……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吧?就像天下,不都是白骨垒成的?”云图磕磕巴巴的道,知道自己说的没底气,因此垂下了头。
不然呢?
引鲤樽就是天下啊。
打天下,若是没有牺牲,谈何容易?
而决定需要不需要牺牲的人是洛爵,当云图说出这话时,他更像料到什么似的,眼神黯淡的很,别过头,终究没有对上鲤笙那殷切期盼着他会说‘没有什么会比同伴更重要’的眼神。
犬火与浅玉儿知晓洛爵身背的重担,因此要比鲤笙理解他,先不管会不会牺牲,他们要做的只有一点。
‘噗通---’
两人同时单膝下跪,直接将地板磕出一个洞来。
“我等愿为爵爷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嘹亮而又坚决的声音,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迈。
洛爵背过脸,依旧谁都没看,将孤傲而又倔强的背影演绎的精妙绝伦。
鲤笙心头一凉,突然想起洛爵誓要找洛世奇报仇来着,想起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因为他所谓的王国来着,想起……她一开始也不过是一枚棋子来着……
啊,所以,洛爵在仇恨面前,在王国面前,终究是那个会为之抛弃一切的无情人。
“呵呵……”鲤笙轻笑出声,再也无法正视洛爵的背影,默默坐到了天羽月身后,彻底把自己当成了透明人。
第五瞳敏感的很,一瞬间就懂了鲤笙的想法,漫过天羽月,走到她身后,似是安慰一样的拍拍她的后背,手中的扇子停止了摇晃。
这个丫头……终于知道疼了吧?
眼神非自我察觉的柔和,逃不过浅玉儿一瞬间的轻瞥。
那个男人……果然只在乎鲤笙啊?
两相所望,两厢所伤。
云图知道气氛低沉,但他还有话没说完,盯着要被凌厉暴击一万次的低迷,又道:“十大鲤魂等同于十天干之力,每个人拥有不同属性的魂器之力。还有一点,你们可能不知。”
“什么?”犬火问道。
“得引鲤樽者得天下,此话不假。可能得鲤樽者,非千妖之主不可。人类,也只是妄想罢了。”
“!!!”
这可是劲爆的一条规则啊!
犬火与浅玉儿同时又看向洛爵,眼神表示这有点难办。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洛爵可正是为了用引鲤樽变成人才踏上寻找引鲤樽之路,结果弄半天,一般人类还不不能驾驭的了引鲤樽。
换句话说,一旦洛爵用引鲤樽变成了人,那便等于失去了对鲤樽的控制,这……玩呢?
洛爵回头,冷漠的视线在云图脸上停留一阵,有意的看向隐藏在天羽月身后的鲤笙,但却没看到人。
视线模糊一瞬,开口:“还有这种规则?”
比刚才更低沉的声音,低的有些吓人了。
云图咕嘟咽了口口水,点头:“引鲤樽之力终究是妖力,人类并不可控制。”
“那人类强大到足以承受鲤樽之力呢?”
“……这。”云图有些犯难,看洛爵阴沉冷漠的表情,再次咽口水:“这个……说实话,我并不认为人类能够驾驭那种力量,但也并非绝对。”
“……”
“若人类能够修炼到上神……”
“区区人类,能突破上仙已经是奇迹!还说上神,你在做什么梦呢?”不等云图说完,第五瞳突然厉声打断了他。
云图也知道自己想多了,赶紧呵呵一笑:“的确,没可能呢……”
人跟妖跟神,是本质上的差别。
神,天生为神,人,天生为人,妖,则夹在二者间。
为人容易,成神难,何况,连神都要历经不知道多少万年的修炼才能成为八荒仅有八位的上神,人……谈何容易?
面对第五瞳的讽刺,洛爵没有在意,那双比金色还要灿烂的金眸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放弃:“只要成为上神就可以了?对吧?”
那就成神好了。
“这……”
云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唇角僵硬了半天,支吾不出一声。
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大话吗?
他现在的修为还在大道期期,离着上神还有六级。就算再平均下来也要需要十万年以上的时间……
呵呵。
“先不说这个,我们继续说鲤魂之事吧。”没办法,浅玉儿只好转移了话题:“刚才地图上显示这里有四处红光,也就是说除了我跟犬火,这里还有另外的两个鲤魂吧?不如趁着机会,把他们拉拢过来……”
“说到那两个鲤魂,云图,你莫不是知道那个千山末是鲤魂才放走他的?”犬火有时候也是很一针见血的。
说的云图浑身一颤,嬉笑着道:“你也很聪明嘛……呵呵。”
“呵呵个头。既然你知道他是鲤魂,直接把人留下不是更好?”汝愚再次插嘴,跟个大爷似的的口气,让云图可是忍不住了。
狠狠的瞪了汝愚一眼,妥妥的冲他抹了抹脖子,示意他不许多嘴,道:“我的使命是帮助无棱图持有者找到鲤魂,当时你们又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没有让你们打起来已经看在交情的份上了,想让我直接说‘他是鲤魂’什么的,怎么可能啊?”
“那我们现在是你的持有者了吧?你倒是说说除了犬火跟浅玉儿之外,其他的鲤魂在哪里,是谁,要怎么找到他们啊?你要直接说出来,我们就可以分成几队人马去找人,早一天找到所有鲤魂,就早一天可以召唤引鲤樽。喂,你倒是赶紧说啊!”天羽月难得的擦嘴,但听这口气,好像吃了炮仗一样,把云图好一个怼。
天羽月就这样,时不时的炸毛几分,谁也受不了他。
“这个……”
云图张张嘴,倒是被怼的半天没出声。
天羽月抱着胳膊,更为张狂了:“看吧,你就是不想说罢了。那我们千辛万苦。受了那么多罪,小鲤还为此丢掉性命,岂不是都白费了?”
越说越有理,越说越让云图无言以对。
众人齐齐的沉默,毕竟天羽月说的在理。
云图既然知道所有鲤魂的下落,大可告诉他们,没必要守口如瓶才对。
鲤笙有些听不下去了,总感觉这里变成了战场,她可不想参战。
赶紧起身,“你们说吧,我出去透口气。”
匆匆往外走,都没看洛爵一眼。
“小鲤,等我一起。”天羽月急忙跟上。
云图见她要走,急忙道:“鲤笙,你就不想成为千妖之主?!”
“……”
鲤笙暮然停下,看得出浑身僵硬。
洛爵也抬头看她,眼神中蕴含一抹别样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话多的鲤笙难得的沉默,总感觉空气更加凝重了许多。
而后,鲤笙回头,唇角挂着一丝浅浅而又浓重的笑意,眼神笔直的迎上洛爵的注视,轻吐唇瓣:“不想……也不需要。”
说罢,转身就走。
“喂,你怎么能……”
云图不等说完,鲤笙一挥袖,扯掉门上的结界,走的匆忙。
天羽月在后,在出门前回头看了洛爵一眼,那无奈的眼神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更多的是责备。
怕是责备洛爵又让鲤笙难过之类的。
洛爵没有逃避那双责备的眼睛,倒不如说,眼神太过光明磊落的倔强,天羽月狠狠叹口气,紧跟着消失在门口。
两人一走,气氛更加的诡异尴尬。
云图看看洛爵,在看看无人的门口,把千言万语浓缩成一句:“鲤魂之事,待解决了永噬后再从头再议吧!”
到底是为谁才准备到了这一步,可惜鲤笙是一点都不领情。
云图也迈步走出房间,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哎!!!真是冤孽啊!”
听到他嘟囔,第五瞳摇着扇子遮住半边脸,冲洛爵不怀好意的眯起眼睛,紧跟着也闪人了。
第341章 此心为牢
汝愚早就觉得这里的气氛不好,想要离开,见人都走了,赶忙冲洛爵道:“动身之前喊我啊,我出去溜一圈……”
享受最后的宁静还是很必要的。
说罢,人影一晃,也消失了。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洛爵犬火与浅玉儿。
犬火与浅玉儿看看洛爵,两人都有话要说,但迎上那双暴风雨正浓的眼睛,愣是谁都不敢轻易打破沉默。
了不得,洛爵正在上火。
然而他生气的理由,两人闹不明白。
“你们两个……”洛爵开口,声音很浅很淡,透着几分悲凉:“不管能不能知得到引鲤樽,我并不打算让你们送死……”
啊,这是说他们身为鲤魂之事。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自然知道洛爵没有表现的那么平静,说不定他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
要知道,洛爵可是个比起让灵使出战,自己总会第一个出手的男人。想想都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去死?
“爵爷,若死是我犬火的命,那我以为您而死为荣。请您务必坚持初心,方得始终。”犬火坚定不移的道。
浅玉儿突然想起浅紫的话,也道:“浅紫姐姐能看出天命轮回,想必她是因为知道我的天命才会一直不让我下山。如此看来,我乃是十大鲤魂之一,应该也是她不愿让我跟爵爷您相见的理由……”
“玉儿……”
想到浅紫的预言,洛爵再次动容。
“我浅玉儿是巫山八岐大蛇一族的后裔,能为爵爷效劳是我一族的荣幸。就算死,也是荣光。爵爷,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您可千万别为其束缚。您是我们的王,也是南落火的王……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
果然,女人比起男人,说话就更加的委婉动听,犬火在一旁感同身受的直点头,恨不得再原地磕十八个响头以示自己的决心。
洛爵听得红了眼眶,但那么能装酷的一个人,纵然有泪也往心里流。
看着二人,半天才从喉咙深处憋出来一个‘嗯’,然后……没然后了。
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
“不过爵爷,您也听到云图说了,人类不可能控制引鲤樽。难道您还打算用引鲤樽变成人?”犬火终于还是问出口。
这个异常敏感的话题。
洛爵浑身一僵,沉默足足一会儿,才扬起脸,尖削却刚毅的侧脸泛着无限的冷意:“说的没错。只有变成了人,我才能跟洛世奇处于对等身份,南落火的国民才会承认我的存在。那样我才能从洛世奇手中夺回南落火。可以说,变成人……是我这辈子唯一所追求的。我不会让南落火在洛世奇手中沦为地狱,不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阻止他……”
浅玉儿看着咬着牙,表情变得狰狞的洛爵,怎么能不替鲤笙觉得可惜。
不由得脱口而出:“那鲤笙呢?她是妖,你若变成了人,那你们两个……会变成什么样子,爵爷您清楚吗?”
“……”
“玉儿的年纪在妖灵中虽算年幼,可也比您活得岁月要长很多。玉儿曾见过无数上山求助浅紫姐姐的善男信女。这世间红尘,唯情爱无解。到时候,您……舍得放开她?”
“……”
这问题,就算犬火都不敢问出口,最怕会让洛爵动摇。
可突然听浅玉儿说的这么动容,犬火都不禁为鲤笙抱不平:“爵爷,鲤笙为你付出了很多,到时候您可以在南落火买下一处秘密宅邸供她居住,只要不被外人发现就好了……”
他倒是会出主意。
可洛爵又岂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
沉默过后,终是冷冷的开口:“若真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那天,我跟小妖怪……”
冗长的停顿,长到几人间的空气足以结冰。
“……只能山是山,水是水,从此山水不相逢,就算相逢也是陌路。我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将她困在身边。”
“……”
铮铮的誓言,不禁鞭策了犬火与浅玉儿,更像冷冷刀刃,直面刺在门口停留的鲤笙心口上。
明明死都没觉得有多疼,可这一瞬,鲤笙疼的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她原想回来问问洛爵何时动身去找永噬,却残忍的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回答。
多想这一刻失忆,可钻心的疼却反而将这种感情铭记的刻骨。
鲤笙挥袖加强了覆盖在身上的结界,急忙离开。房内的三人谁都没注意到她曾来过。
浅玉儿看着红着眼眶,隐忍着绝望说出这话的洛爵,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洛爵对鲤笙的情深并不亚于鲤笙于他。
不然,洛爵也不会说出那种‘不会将她困在身边’这种看似豁达之言了。
所谓,正因为爱的深,才不愿让对方深受其害,才会给予对方自由。
越是爱,越要放手,让爱离开。
“你们下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便动身去风月楼。”洛爵轻轻挥袖,示意两人退下,看来心情不好。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同时呼出口气,也只能点头应是。
二人退出房间。
在门口又停留一会儿,摇摇头,真是可怜了他们的主子,这才离开。
洛爵一人站在墙角,想想云图所说,再想想鲤笙,再想想洛世奇,再想想南落火……心头像是有一团火,烧的他心乱如麻,哪里能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法。
“小妖怪,一边是你,一边是父王打下的江山,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的那么决绝,可事实只有洛爵自己清楚,他根本不可能那么潇洒。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到曾想过什么都不顾,只有二人的世界,怎么可能轻易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可是初恋啊……
鲤笙魂不守舍的下了楼梯,正好撞见在楼梯口等她的天羽月。
“小鲤,你问什么时候出发了?若是时间够的话,听说那边有夜市,我们去玩一下呗?”天羽月难得的想要动弹。手舞足蹈的道。
鲤笙扬起头,眼神里面见不得一丝的难过不说,竟然还满面春风,就跟刚中了彩票似的,一把揽着天羽月的肩膀,简单做了个往前冲的手势:“管他什么时候出发,老娘今晚要好好乐一下!走!”
“老娘……”天羽月唇角哆嗦了下,可看鲤笙那么开心,根本就没觉得她哪里不对,真以为她是想乐一下。
赶紧道:“走!正好想喝酒了,小鲤,要不要来一壶?”
“要!为什么不要?小二,好酒备上两壶!打包带走!”
“哈哈!小鲤好神勇……”
“……嗯。”鲤笙扯着嘴角,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若是不醉一场,怎么能将心口积压的疼给忘掉?
正要走,迎面看到从正门进来一个抱着一颗白蛋的男人经过。
“小二,快给劳资把这鸟蛋煮了下酒吃!”
蛋???
天羽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蛋爪!?”
“蛋……蛋爪?”鲤笙差点没反应过来,想起当日宣武门为她挡下攻击的白蛋来,顿时要惊慌失措:“蛋爪怎么了?它在哪?在哪?!’
“啊,对了。我放在犬火的储物袋里了……”天羽月一拍脑门,这才安心:“看它的样子应该很长时间都不可孵化,我就给犬火照看了。没事。”
鲤笙固然担心蛋爪,可知道它不会有事,随即道:“蛋爪的事回来再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走走!还是第一次跟小鲤两个人喝酒呢……”
两人手拉着手,像是没有任何烦恼的孩子,拿上好酒,春风满面的出了客栈。
而二楼,第五瞳看到了,洛爵也看到了。
两人都没动弹,视线仿佛定格似的在鲤笙身上,表情不尽相同。
洛爵眸光辗转,“……亏你能笑得出来……”
一挥袖,“啪”的一下关上了窗户。
洛爵停到旁边关窗声料想是第五瞳,看看鲤笙身影马上就要消失在路口,才刚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却眉头紧锁着一挥袖,打卡窗户就跳了下去。
正在过道中谈论要怎么去找永噬的云图与犬火他们,恰好看到追出去的洛爵。
三人盯着洛爵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相视一眼,皆是赤,裸裸的无奈。
云图揉着颇疼的太阳穴,小声嘀咕:“幸亏不是洛神,不然可就好看了……”
“你说什么?”
浅玉儿听到他嘟囔,问道:“什么好看?”
“没。我说要是不赶紧找到永噬,就好看了。话说,你们不打算去找千山末么?我说了他也是鲤魂,你们确定想得到引鲤樽吧?”
犬火抱着胳膊,“找肯定会找。但现在先找永噬。爵爷是铁了心要把斩碧空送给鲤笙,他下了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千山末先放一边吧!”
“那没必要我们七八个人都去风月楼吧?”
“那得看爵爷怎么安排了。”
犬火说着,又道:“除了千山末之外,这里还有另外一个鲤魂吧?是谁?方便说出来吗?”
“……是一只沙妖。名字嘛,好像叫沙暴……”
“!!!!”
一听这个名字,犬火与浅玉儿同时大惊。
“洛世奇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爵爷他们……不会刚好碰到吧?”浅玉儿立马又不好的预感。
犬火看着洛爵消失的方向,赶忙道:“不管洛世奇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先找到爵爷他们再说!走!”
浅玉儿点头,紧跟在后,两人不多时也消失在夜雾之中。
云图看着几分先后消失,不免轻呼了口气,“都说世事难料,在神界时,这种感觉还不曾体会。如此看来,难料的又岂是只有寻常之事,分明连情爱都在其中啊!”
洛神与鲤笙之间到底是否存在孽缘,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另一边。
跟太上大市不同,贩卖劳动力的组织明显少,可见更多的是一般商贩小户,卖的都是一些寻常食品小吃以及女孩在用的发饰衣物,与现世的商街差不多。
因为大部分商贩是向女孩子开放的,人群中的女孩子明显要比白天多出几倍,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别提有多热闹。
在这些人中,天羽月与鲤笙穿着很是淡雅,虽然没有那些女子男儿光鲜,但因为身上所带仙灵之气的缘故,加上那比一般人还要美艳英俊的外貌,再燃更是气质出众。
仅是从人群中走过,都能惹得好多人回头观望许久。
鲤笙因为喝了点酒,按照以前的酒量,本不至于醉,可心情不好的缘故,这才半壶酒就开始站不稳脚,走起路来左右摇晃,那双美眸频频流转,娇艳的像是一朵刚盛开的花,不时冲跟在后头的天羽月抛个媚眼什么的。
天羽月也不是傻的,一见鲤笙就是有什么心事。
看她憋在心中的模样,可是心疼的不得了,但又因为懂得里鲤笙的脾气,只能什么都不问。
鲤笙想说,自然憋不住,既然她宁愿大醉一场都不打算轻吐,只能跟洛爵有关。
扯上洛爵,再小的事情也是大事,多嘴只会让鲤笙更难受罢了。
“羽毛,你快看,有小鱼哎!”
鲤笙指着一处摆设的钓鱼台,眼睛扑闪闪着发亮,像是看到亲戚似的,“快,给我交上钱,我要钓到那只最大的鱼!快……!”
“小鲤!”
天羽月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差点摔倒在鱼池中的鲤笙,吓得冷汗都要出来:“你小心点啊!”
“呵呵,你在这里,我肯定不会有事。跟那个男人不一样,你肯定跟我站在同一边……”鲤笙迷蒙着眼神,眼前罩上一层水雾,听起来那么多可怜。
“小鲤……”
“啊,所以你快点给我交钱,我要玩这个!”鲤笙没个正经,一边撒娇的往天羽月身上蹭,一边摸着他的下巴,妥妥的变成了猫。
天羽月心中一边暴汗,一边发誓绝对不让鲤笙再喝醉,这很不妙啊!
“好好,玩!玩!”赶紧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对面的老板,拿过一个网兜,就递给了鲤笙。
老板解释道:“这位大爷,这银票我可找不开啊!”面值五十两的银票,要他摆一个月的摊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钱。
“本小姐心情好,多余的就赏你了!”鲤笙哈哈一笑,人便软绵绵的蹲在了地上,拿着网兜就开始一段乱瓢。
——
半夜突然肚子疼的难受……
第342章 我要弄死你
天羽月抱着胳膊在一旁看,见鲤笙因为醉酒,网了半天都没抓到,不由得好笑又无奈。
“哎呀,你这样是抓不到的,把手给我,我教你怎么抓……”说着,栖身上前,轻轻抓握住鲤笙的手,笑意盈盈的看着荡漾个不停的水面。
鲤笙哼哼一笑,像是撒娇般的整个贴在了天羽月怀里,像个小猫似的,“我要那只红色的!那只……”
“啪啦---”
就在天羽月一网落下,眼看着就要抓到时,旁边突然多出来一个网兜,恰好打在他们的网上。
“噗啦---”
那红鱼夹在两个网兜之中,扑扇几下,随后又落进水里,像是逃过一劫似的,立马飞快的游到了一处角落里。
“啊,跑掉了……”鲤笙分外可惜的嘟囔,紧接着抬头看向旁边,想看看是谁那么作死,竟然敢跟她抢鱼。
“你不长眼啊,是我先……啊?”
虽然鲤笙醉了,可在看到对面御子柴的脸后,顿时清醒了过来:“我靠,这不是御子柴吗!”
御子柴因为玩的尽兴,也没注意到是鲤笙,听到咧咧的一句,却没明白什么意思:“呀,这不是小妖怪吗?”
这语气倒是格外的亲昵,让一旁的沙暴好一个无语。
沙暴看看鲤笙跟天羽月,走上前来,一把将要跟鲤笙打招呼的御子柴往后拽了拽,语气冰冷的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在这里?”
因为长时间不见沙暴,天羽月对他的印象很模糊,只记得前些日子刚遇到的御子柴,于是无视沙暴,对御子柴道:“都是因为你,方才那条鱼才跑了的!你赔我一条鱼!”
鲤笙醉意又上来,浑身一软,也跟着天羽月叫嚣起来:“就是!都是因为你,快赔!”
“我还要说是因为你们我才没抓到呢!你们该赔我才对……”
“你个男的怎么能跟我一弱小女子计较?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怎么,要给你证明一下?”
“来呀,拍你啊!”
“好,那你别闭眼睛……”
“小鲤!”
“御子柴!”
就在鲤笙跟御子柴两人都要怼到一处时,沙暴与天羽月赶紧上前,一人拉一胳膊,给生拉硬拽回去。
沙暴遇到鲤笙二人,知道洛爵肯定就在附近,本来就紧张的很,见御子柴还没轻没重的跟鲤笙胡闹,心里头这个火啊,“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你安分点!”
猛地吼出,周身包裹浓重的沙尘不等众人反应,只听到“咚”的一声,一道沙雾猛地席卷四周,直接将周围的人振出去!
“哗啦啦——”
鲤笙没来得及反应,天羽月急忙用肉体挡住那波灵压,当即被沙尘划出无数道口子,鲜血汨流,立马就染红了鲤笙的衣衫。
鲤笙这时才惊醒过来,看到天羽月受伤,借着酒精,哪里还能冷静下。
“你竟然敢伤了羽毛,看我不弄死你!”
说着,捏指诀制造结界,将周边惨遭波及的路人保护好,不等天羽月阻拦,便化成一道流光冲向了沙暴!
洛世奇曾下命不准对洛爵对手,却没说不能对鲤笙他们这些人动手,如今洛爵不在,就算真打起来也并不违反答应第五瞳所说。
“沙暴,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御子柴就没想过沙暴能突然动手,心中觉得坏事的同时,也不敢犹豫,即刻站在了沙暴身边:“快住手!”
要是被旁人发现洛世奇的人在苍河国,那就不太好了。
“让开!”
沙暴哪里肯听,操控一道沙障将御子柴拦在外头,随即接下了鲤笙的灵压。
“咚---”
两方灵压相撞,沙暴竟然倒退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朦胧着眼神的鲤笙,分明没料想到鲤笙竟然能够接下他的攻击不说,还逼退了他。
“这还没完呢!”鲤笙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沙暴,也算是为了当时为他所耻的报仇吧!
单手捏指诀,凭空制成一把冰剑,从外形上模仿了斩碧空的样子,“嗖”的一下,控剑往沙暴再次撑起的沙障而去!
“小鲤!我来帮你……”
天羽月身上划伤已经恢复,只是满身是血,看起来仍然狰狞恐怖。
见鲤笙动手,也不敢在一旁看,赶紧上前帮忙。
“你就不要插手了。”
谁知,御子柴拦不住沙暴,只能拦住天羽月,不让事情更加复杂。
“你管我啊!”天羽月又岂是他能说的听的,一甩袖,一道灵压而出,逼得御子柴只能快速闪开。
一见天羽月说不听,御子柴表示很无奈。这好好的夜市突然变成了这样,也不知道该怪谁。
幸亏鸣骹因为觉得烦,没有跟着出来,不然那还得乱上加乱。
“轰隆隆……”
鲤笙驾驭冰剑攻击沙暴的沙圈,灵压四处宣泄,只听得周围房屋发出爆碎声,隔着两人最近的一处瓦房猛然炸裂开来!
“哇哇哇——”
突然,从那屋子的一旁传出婴儿哭闹之声,直接拉回了鲤笙暴怒的思绪。
定睛一看,只见在追贴近她所设结界的边缘位置,黑色绵布裹着的一个娃子正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握。
旁边不远处是孩子的母亲,可能因为灵压冲撞的关系,已经昏迷了过去。
沙暴也看到了,不过他根本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攻击的心思,在鲤笙分神的瞬间,操控起一股更为巨大的沙瀑,猛地朝鲤笙攻击过去!
鲤笙感觉到了这波攻击异常的强大,可若是她躲开,想当然便会扫向身后的孩子。
一瞥间,鲤笙清楚的看到沙暴冲她笑了笑,卑鄙的很。
敢情他这是故意的哦?
“沙暴你大爷!”
鲤笙怒骂一声,单手接住沙暴攻击,冲天羽月喊道:“羽毛!快救人!”
天羽月正跟御子柴纠缠在一起,一听鲤笙喊她,鼓足了气就往御子柴身上冲撞过去!
御子柴见他这般横冲直撞,出招根本没有套路,只能急忙躲开。
“都说了我们不是来打架的,你停手行吧?”御子柴也注意到那生死垂危的孩子,语重心长的道。
“你很碍事啊!”天羽月懒得搭理,手搭在御子柴肩膀,使劲一掀,整个就给御子柴横到一旁,紧接着冲向那哇哇大哭的孩子。
御子柴也不追了,有些无奈的看向正跟鲤笙打的火热的沙暴:“沙暴!你闹够了没有!你想坏了主上的计划吗!”
御子柴鲜少会生气,尤其像这样不顾形象的怒吼。
这一吼,可是管用的。
沙暴浑身一僵,当即就收了手。
鲤笙早就冷静下来,看着因为他们而四处糟糕的周围,秀眉一皱,暗叹完蛋。
“糟了,会被九哀说……!!!”
还未说完,只看到在天羽月之前,洛爵的身影要更快出现在那啼哭的娃娃面前。
只见洛爵轻柔抱着那哭啼的娃娃,似是瞥过旁边的母亲,面无表情的脸在对上孩子那红通通的泪眼时,突然就笑颜释放了。
从寒冰到热火,只一瞬间。
鲤笙看到那么温柔的洛爵,心中一惊,想要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停下。
“九哀会露出那种表情啊……”
“别哭,睡吧。”洛爵轻柔抚过娃娃的脸,该是使用了咒法,那啼哭不停的孩童便很快睡去。恢复了安静。
一手抱着孩子,洛爵信步走到几人面前,看看鲤笙,眼神清冷,再看看撅起嘴的天羽月,轻叹口气,“你们在闹市闹这么大动静,是嫌我们的情况还不够遭吗!”
“……”
看吧,果然挨训了。
鲤笙佯装挠头皮,暗暗捂住了耳朵,无视后头的沙暴,赶紧站到了一旁。
冲天羽月伸伸手,“快把钱拿来给这些人。我们走吧!”
天羽月看看鲤笙,再看看面色铁青的洛爵,先不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仅凭这里差点被毁这一点来说,眼下也该溜了。
“嗯,我知道了。”从怀中掏出鲤笙之前‘借’来的大把钞票,‘嗖’的一下出现在那个醒来的母亲身前,不由分说就把钱塞到了她手中。
而后闪回鲤笙身边,一句话都不敢说的冲御子柴瞪了瞪眼,站到了鲤笙身后。
原本这一闹,关于洛爵的事情鲤笙都忘了。可眼下洛爵本人就在面前,还一副冰山脸,害她又想起心情不好的原因来。
“这次就算了,下次看到你们,看我不削……”
死你……
刚要冲沙暴霸道扬言,可被洛爵一盯,就像蔫了的茄子,鲤笙下面的话直接咽回肚中。
“哼……”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哼字,随后一扭头,拉着天羽月就往回走。
洛爵无奈的叹口气,不过一会儿不见,鲤笙就差点带人把夜市给拆了,这幸亏他跟过来,不然,这两人凑一起,还不知道能闹成什么样呢。
“我的孩子……”
那个母亲哆嗦着上前,洛爵急忙将怀里的小孩还给人家,并安慰道:“没事,只是睡过去了。”
“啪---”
那母亲非但没有感谢的意思,一把将小孩夺了回去。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妖怪赶紧消失就好了!”
怒吼一声,全然不顾是否会把孩子吵醒,看得出意识到他们是妖怪后,比起感谢,更多的是惧怕与责怪。
那位母亲又狠狠瞪了洛爵一眼,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洛爵所为似的,手里的银票倒是抓的很紧。
洛爵没吭声,但也不打算将一切都当成他们的责任,毕竟这一个巴掌拍不响。
在路人骂咧咧的咒骂声中,扭头看向了对面的沙暴与御子柴,本就怒不可遏的脸,在看到两人时,更是分分钟暴露了怒气。
沙暴还想趁着洛爵不在,处理掉鲤笙,可果然,只要有鲤笙在的地方,洛爵必然如影跟随。
“简直搞反了身份……”明明鲤笙是灵使吧!
“洛爵,先声明,我们没想过要动手……”
“这是不想动手的结果?”洛爵低沉着声音,环视几乎被拆掉的周边。
“……”御子柴被怼的哑口无言。
沙暴道:“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我们只是正常防卫罢了。”
御子柴瞪眼看他,明明先动手的是他好吧?
嘛,是自己人,就随便他说好了。
洛爵冷冷一笑,“到底怎么回事,我会问清楚。倘若是你们的错,那下次再见到,这笔账必然会算清楚。”
明明没有任何威胁的感觉,可从他那笑眯眯的眼神中,却看到了裸露的杀意。
两人不得不承认,修为成长了的洛爵,从气场上跟洛世奇简直一模一样,不怒自威而又分外致命。
真的不想跟洛爵有过多接触来着。
“沙暴,我们走。”
御子柴赶紧掉头,语气不容反驳。
沙暴也是知道轻重的,跟洛爵没什么好说的随即转身跟了上去。
会在这里遇到洛世奇的人,洛爵当然心有怀疑,可比起眼下事情,回去找鲤笙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来的更重要。
看看路人逐渐恶意的眼神,并没有多逗留,一转身,赶紧回了客栈。
鲤笙前脚刚回客栈,第五瞳他们就全都知道了,一个个的很快就聚在了二楼。
“小鲤鱼,你喝酒啦?”第五瞳明知故问的晃着扇子,笑的轻浮:“看起来有些醉意……”
什么醉意,早特么醒酒了。
鲤笙翻了个白眼:“怎么,谁规定不能喝酒了?”
“那当然随你高兴。我想说的是,既然要喝酒,你怎么没有喊我一起?”第五瞳转移话题转移的很快。
“下次再喊你吧!哎呀,我不舒服,先回房……”
“你先等下。”
鲤笙刚推开第五瞳,面前突然出现宽厚的胸膛,正是洛爵。
鲤笙听出那短短四个字中的怒气,头都没抬,错开洛爵想要拉住她的手,转身退回到了第五瞳身侧,很是无奈的搔了搔头发:“我很累了……”
“把夜市都毁了,你累是应该的。”洛爵深深浅浅的道,声音微凉。
“什么?!”
众人一听,皆是震惊。
这前后还没到半个时辰,就毁了夜市……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眼神之中满是钦佩,果然要说惹麻烦,无人能及鲤笙啊!
天羽月急忙站出来:“是因为那个混蛋先找事,我们不得已才动手的。你可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们的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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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最是风月无边
“就算是他们先动手,可我说过要尽可能的低调吧?你们把动静闹那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是吧?”
“这种话你倒是跟沙暴去说啊!”鲤笙积攒的怒火猛然爆发,突然的一吼,吓了众人一哆嗦。
奇怪,她何以这么生气?
洛爵也吓到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沙暴说你是先动手……”
“沙暴跟我,你相信谁?”
蓦地,两人间的气氛冰冷无比。
这到底……
云图摸着鼻尖,拉着汝愚默默退到了一旁,隐约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洛爵愣了下,怎么也想不到鲤笙会突然变脸的理由,“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听了沙暴一句话,现在在这里找我跟羽毛的麻烦,你什么意思你自己不清楚?”
“……”
“洛九哀,你这分明是对我们有偏见吧?”鲤笙面不改色的道,丝毫不见那个总是在洛爵面前笑得傻乎乎的傻丫头模样。
不等洛爵反驳,随即又站到了天羽月身边,“我看这样吧。既然我们之间存在隔阂,我看我们暂时还是不要一起行动了。”
“……什么?”洛爵震惊了。
鲤笙却理所当然的道:“我仔细听云图说过了。我也觉得去风月楼没必要所有人都跟着去。不用多久,永噬很快就会出来闹事,我们总不能所有人都在风月楼吧?”
“……”
“所以,我们得分成两组,一组人去风月楼,还要留下一组人来应对突发情况。”
“在不知道永噬下落的情况下,留人是没必要的。”洛爵也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其实,他只是搞不明白鲤笙为何会突然蹦出这种分开的想法罢了。
“可你也无法保证狐若一定会知道永噬的下落吧?”鲤笙毫不退让,坚持己见:“我会跟第五瞳前往风月楼,当然,云图知道的多,他也得跟着我们去……”
“小鲤,那我呢?”天羽月有些慌了。
“羽毛你在这里等着。放心,不管能不能打听到情况,我们会很快回来。”
“可我不想跟你分开,我也去,不行吗?”
“不行。”鲤笙坚决至极,毫无婉转的美目盯着天羽月看“羽毛,你得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非得留下不可?”天羽月表示很受伤。
鲤笙看看汝愚,“汝愚对我们的情况不了解,你负责照顾他……”
那种事情分明交给犬火火浅玉儿都可以,又何必非要他来……
天羽月刚要问,可看鲤笙的眼神久违的凝重,仔细一想,其实留下他,可能也跟洛爵有关吧。
看得出鲤笙的心情不好,天羽月也不想再惹她生气,纵然不乐意,也得点头,有些为难的答应:“那好吧……”
鲤笙喜笑颜开:“放心啦,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话是这么说,鲤笙现在却自己决定了一切,完全不顾洛爵的意见。
说完,根本不看洛爵一眼,掉头冲云图跟第五瞳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那当然好啊!”
第五瞳倒是没什么意见,可看看洛爵俨然下降到零度以下的面容,也知道鲤笙这么主见,才会真正激怒他。
一撇嘴角,冲鲤笙示意看身后边。
云图直接扭头看向一旁,简直要为这死沉的空气所束缚的呼吸不得。
“我不同意。”
沉默了半天,洛爵终于开口,且语气冷冰冰的,不像平时那般淡漠。
鲤笙这才回头,迎上那双寒凉的金眸,无所谓的耸耸肩:“随便你同不同意,反正就这么定了。你留下来……”
“啪---”
不等鲤笙说完,洛爵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将人整个往前一带,强行与鲤笙四目相对。
声音猛地低沉的更甚:“我说了不行!”
“……”
所以,明明说会放开她的人,现在竟然因为她私自决定离开一段时间,而铁青了脸……
鲤笙才搞不懂,洛爵的真心到底是什么啊!
鲤笙挣脱了下,可手被洛爵攥紧,丝毫动弹不得。
“可以分成两组,但我要去风月楼。”鲤笙强行篡改了分组,把自己加到前往风月楼一组上。
“犬火,浅玉儿,你们两个在这等我消息。”
“是!”
早就因为这种情况而目瞪口呆的犬火跟浅玉儿,也只有应声的份了。
鲤笙又抬头看看第五瞳与云图二人,即刻强硬的拉着鲤笙,迈步就往外走,妥妥的霸道的要死。
见鲤笙被拉走,云图还能怎么办,只好轻叹口气,跟了上去。
第五瞳在后,冲天羽月摇摇头,似笑非笑,好像是在嘲笑不能跟着来的天羽月,明显看出他很开心。
一出客栈大门,洛爵信手制造一个传送法阵,就跟呼吸一样的容易。
拉着鲤笙踏上法阵,丝毫不容置疑的,在云图与第五瞳跟上的瞬间,几人消失在了面前。
洛爵他们刚走,气氛这才恢复了原样。
汝愚深深的呼了口气,随后狠狠的摇头,“哎呀哎呀,他们小两口是不是闹别扭了?”
此言一出,天羽月回头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信不信我给你把嘴缝上?!”
汝愚赶紧捂着嘴:“我随口说说嘛……”
天羽月扭头看向犬火,“我说洛爵是不是又做了什么让小鲤生气的事?”
这可让犬火与浅玉儿面面相觑。
“没有啊。爵爷并没有做什么……”
“真的没有?”天羽月表示不信。
“真的,我们跟爵爷只是在说关于鲤魂……”
对了,的确,说到鲤笙的问题来着,难不成……
若真是如此,犬火突然意识到问题点出在哪里了。
看向浅玉儿,而浅玉儿也看透了问题所在,不管鲤笙听到了多少,两人不由得同时惋惜道:“那可真是麻烦了……”
同一时刻。
祝余国境内。
远望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五颜六色的小花点缀其中,引得无数蝴蝶蜜蜂争相飞舞,一派向荣景象。
只见猾欠一身白衣走在其间小路上,脚步一深一浅。
在他身后,黎生不远不近的跟着,手里拿着一簇扎成花环的繁花,倒是步履轻快。
这两人怎么会在一起呢?
说到先前,猾欠知道鲤笙出事,并出现在逆龙塔附近,本该跟着溪叠一起到逆龙塔查看情况才对。
可在猾欠要一同前往的时候,却听到黎生说起了狐若之事。
固然担心鲤笙,可猾欠的龙筋还在狐若手中,不管他打算做什么,猾欠都不能置之不理。
于是,在溪叠与洛爵一同前往逆龙塔的时候,他要求黎生把他带到了祝余国。
风月楼虽然在别处开设分楼,但主楼却在祝余国境内。
祝余国,位于西国以南,面积不大,仅有四大国中面积最大的西国龙族的十分之一大小,不过人口并不算少。
因为狐若开设风月楼的关系,把这个曾经最为贫瘠的小国家,在百年之内变成了商贸小国,这里拥有八荒上下最为齐全的商店,而青楼与花楼的数量也是之最,因此又被称为温柔乡。
而祝余国好出美女,这也是八荒出了名的。
猾欠与黎生所在的地方叫繁花草原,是通往祝余国的唯一路径。
繁花草原长十几里,因为距离祝余国主城楼的路途较远,中间也设有可供停歇的驿站茶楼,自然也少不了‘温柔乡’。
“猾欠,你为人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黎生看到不远处的驿站,扔掉手中花环,快步走到猾欠身侧,娇滴滴的道:“人家都跟着你回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溪叠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
“……”
猾欠一心走路,没有搭理。
黎生又接着道“猾欠,你说我跟那个鲤笙谁漂亮?啊,不对,我问你做什么,你又没眼光……哎呀,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哑巴还是木头?你还想不想取回龙筋了?”
“你能不能消停会?”猾欠终于接话,并不想搭理的口吻。
“怎么,提到龙筋你就长耳朵了?哼……”
“……”猾欠白了黎生一眼,也是无奈。
若不是因为黎生是狐若的人,他才懒得搭理,事关龙筋,也只能放低了姿态。
再说,他们来这里的一路上也并不是顺利的很,好在有黎生跟着,不然,凭着没有龙筋的他,还真不一定能从朝域来到这里。
黎生见猾欠又不打算搭理自己,也知道这男人一心只想着龙筋,而她也不想耽误人家的事,随便嘟囔几句,从驿站买了点茶水点心,便又紧跟上了不做停歇的猾欠。
祝余国的王城便是祝余城。
东南西北有四处城门,城门之上建立瞭望台,四处城门可远远相望。
若是眼神再好些,站在瞭望台上就能看到相邻的西国的龙之海,不过这等眼力,非仙灵界人士不可。
从繁花草原出来,入口再过五百米就是祝余城的东门。
祝余城守卫不是很严,这里虽然繁华,但却极少发生不良事件,在如今纷乱不断的八荒中,也算是一个和平之地了。
一进城门,黎生便摇身一变,换了套更为简单不起眼的米白色素袍,更用面纱遮住了面容,看起来并不想让外界认出她来。
黎生虽然是妖,但毕竟是土生土长的祝余国人,一进城门,便像回家一样,走在猾欠的前头,时不时的回头催促几句。
二人的目标很明显,正是位于与北方王城所相对的风月楼。
风月楼,顾名思义便是风月场所,相比白天,晚上自然灯火阑珊的很,纵然隔着一条街,也能看到竖立在淳朴建筑物之后,那幢装饰要比王城还要华丽的参天楼宇。
猾欠脚下一使劲,跳上一处七八米高的屋檐,盯着风月楼看的眉眼间,凝聚几分犹疑。
“我们手上没有银之叶,你确定能进去?”
黎生也跳了上来,听他这么说,只是嗤笑一声,微微一晃,人便已经出现在了远处的屋顶。
猾欠没再多说什么,急忙跟上。
两人出现在风月楼那足有十人高的红金色大门前时,已经是下半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天的关系,反倒将这繁华之地映照的如同仙境。
门口除去护卫,根本没见几个人,空荡荡的,还真别说有些瘆得慌。
猾欠抬头看看悬挂在空中,无处支撑的巨大红色牌匾,上面用潇洒而又俊逸的草书写着风月楼三个大字。
从上面隐约可以感觉到狐若的灵压,即使过了百年仍旧没有消散。
“跟我来。”
黎生看看前门身着黑色金丝铠甲的护卫,并没有往前走,而是冲猾欠招招手,两人往旁边红墙走去。
猾欠没有多问,哪个地方还没有个暗门了?
正想着,眼前便出现了一处流光婉转的传送结界。
黎生回头道:“这里直通着我的闺房……”说着,如同试探猾欠的反应,眼神很怪。
猾欠却不吱声,貌似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黎生很无味的摇摇头,这男人还真是无趣的很。
“跟紧了。”轻吐一句,迈步就进了结界,又像不放心似的,回头看了一眼。
猾欠从那总是左顾右盼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但都在这种时候了,就算只是个陷阱,他也只能闭着眼睛往里跳了。
随后跟上。
再回神,已经站在了一处凌空的天桥之上。
猾欠定睛看了看离地十几米的下方,绚烂的樱花正放肆的飘洒,而两旁竖立几座独立的三层宅院,完全与前面的风月主楼隔离开来。
“怎么,不是我的闺房,你失望了?”黎生笑着说,只是玩笑。
猾欠翻了个白眼,只是笑笑,终于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对啊,难得期待来着。”
他突然接话,倒让黎生不知道怎么接话。半天愣在那里。
猾欠手搭着用阮蓝玉建成的天桥,感受指间传来的玉滑感,信步走下去。
黎生跟在后头,倒是突然的安静。
刚下天桥,正好有几名侍女巧笑嫣然的走过。
看到黎生,赶紧低头行礼,眼神在猾欠身上打量几眼,掩面离开,,倒是没有一个多话的。
长时间不跟人打交道,猾欠有些不自在,脚步不由得放慢,好让后面的黎生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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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风月楼(一)
起名废,所以暂且这样来吧!一个任务一个名字下来,正好我也看看需要几章写完一个场景……我怎么这么聪明,哦耶(?-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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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生知道他的心思,很快就走到了前面,站在一处拱门前,先往里看了看,见没人,才道:“楼主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在主楼,据我所知,他把收藏的宝贝都放在了这玉珍羞中。想必你的龙筋也在其中.趁着这时间没人,你赶紧找到龙筋,我们也好赶紧离开此处。”
猾欠见她来真的,自然不大放心:“你这种行为可是在背叛狐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楼主手下的宝贝多的是,少了你的一条龙筋也不疼不痒。再说,若他知道我这是为了追求幸福而不得不做出决定,他支持我还来不及,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快进去,我在这看着……”黎生往里推了推站在门口不动弹的猾欠,比他还要迫不及待似的。
她这样积极,猾欠当然不会认为这什么玉珍羞会没问题,但眼下他去与不去,对已经进到风月楼的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
若真是陷阱,也不差这最后一步,那万一不是呢?
唯有赌一把而已。
“待事情结束后,我会跟溪叠美言几句的……”说罢,在黎生有些惊讶的眼神中,毫不犹豫的进了拱门。
黎生站在门口,并不跟进。
明媚的眸眼辗转,落到猾欠消失在突然升起的雾气中的背影,不由得轻呼了口气。
“至少也怀疑一下吧……”怎么这么傻?
“黎生,人在里面吧?”
话音刚落,狐若那慵懒而又具有韵律的声音响起。
黎生微微点头,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捏“封”字决,制成一道结界,便将拱门入口给封上。
随后,来自于那双眼睛的压迫感便消失了。
黎生回头看,见后面过道处,狐若一身大红长袍,鲜少的将一头黑发扎起,只留额前那两缕白发。
“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这下我可以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吧?”黎生压低了声音,并不怎么高兴。
狐若挑眉一笑,青色的眼睛却在嘲笑一样:“我何时又拦过你去追寻幸福?不过,那个溪叠可不是那么好攻陷的,若是无论如何都得不到他的心,风月楼还是欢迎你回来的……”
“……”
黎生没有接话。
溪叠是个什么人,那得深深了解过后才知道。
扭头又看看拱门,不甚担心的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防止猾欠夺回龙筋的话,根本没必要把他困在无度空间吧?楼主,猾欠他人并不像其他龙族那般目中无人,不讲道理,你……”
“黎生,你不过出去了几日,这又是跟谁学的替别人求情?眼下还是先关心自己为好。”狐若冷冷说完,挥袖又在黎生所制造的结界上加了一道封印。
“想必你也知道逆龙塔发生了什么,虽然我不精通卜卦,可还是算到了这些日子会有一劫。我这么做也是为情势所逼罢了……”
“以你的本事,还会有你过不去的劫?”黎生表示不信。
狐若并不想解释太多,轻笑一声,“只是有备无患而已。黎生,我都说放你走了,你怎么还不走?怎么,莫不是舍不得了?”
“我当然会走。可……”黎生终究是放不下猾欠的,尤其在狐若提到了劫数后。
若是狐若的劫数与猾欠有关,那她就不可以这么一走了之了。
不管溪叠与猾欠的关系如何,溪叠一旦知道猾欠是被她带到了风月楼,然后惨遭毒手,那为人正直的溪叠必然更不将她放在眼中。
再者,凭猾欠最后说的那些话,黎生更不能走的这么潇洒。
沉默了下,随后道:“跟了楼主这么久,当然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想到以后不一定能见到,黎生心中的确不舍,就让我在这多呆些时日,也好跟那些姐妹们一一告别……”
这理由说的狐若不好拒绝。
当然,狐若巴不得她能留下。。因此呵呵一笑,“随你喜欢。”
而后消失不见。
黎生浓重的长呼了口气,刚要伸手去摸拱门上的结界,可想到狐若也设下结界,这手便硬生生的停下。
“猾欠,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
没有自由,就不能大胆的追求溪叠,也只能牺牲猾欠。
于此同时,猾欠刚进入拱门后,沿着不甚茂密的林径一直走了没多久,可却根本不见黎生说的那个什么‘玉珍羞’。
随后停下,又回头看,见到身后黑洞洞的一片,哪里还能见到刚开始的入口?
“黎生!”
大喊一声,只听声音在传出眼前可见的十几米后,猛然被什么吞噬一样,消失的无踪。
见此情景,猾欠心中的不安瞬间扩大,顿时苦笑道:“果然是陷阱……”
不过,既然知道是陷阱,他也少了些束手束脚,当即凝聚不多的灵力,冲着面前就祭出一掌!
“咚---!”
这攒了几日的灵压虽然不甚强大,可也不容小觑,只见蓝光一闪,打在对面形同虚设的空气中,仅仅引起一阵透明的波动。
‘“没用啊……”猾欠有些失望,不过也料到这种情况。
按道理说,离着他的龙筋越近,他本身受到的影响也该越大,想必狐若知道这种情况,才刻意将他弄到这个密闭的空间中,隔绝了他与龙筋的联系。
猾欠只好放弃抵抗,“既然只是把我困在这里,却不动手,那就证明狐若有什么目的。反正也出不去,只能等他来找我了。”
他倒是心大,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这边猾欠刚想明白,狐若站在主楼最高的五楼窗口,斜对面便摆放着一个金黑色的长方形盒子。
盒子上覆盖的字决结界,正不停在盒子周围旋转变化。
狐若远眺着下面的风景,信手一撵,修长的葱白手指间便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球体,里面映出一个小狐狸的脸。
“楼主,已经确认了,逆龙塔被毁,雷区已经为惊阙山与流冰阁重新封印,至于从逆龙塔中逃出来的东西,据可靠消息说,乃是螣蛇之子。如今下落不明,我等也在继续查找中。”
狐若面无表情的皱起眉头,并不说话。
那小狐狸随后又作揖道:“楼主,还有一则消息,虽然无确切证据,不过属下认为,事关楼主安危,最好还是禀报一下的好……”
“说。”狐若开口一字。
“听闻坊间流传,对战滕蛇之子时,百步琅的弟子临阵倒戈,协助滕蛇之子逃跑。其理由是想得到滕蛇体内的斩碧空。如今滕蛇之子毫无下落,不难想象那帮人会去找能够得知他下落之人。放眼八荒,除了消失的界外人长耳,也只有楼主您有这种本事了……楼主,关于那帮人的传闻,八荒争议颇多,属下担心……”
“我知道了。”没等那小狐狸说完,狐若径自点头,依然看不出他什么反应。
“楼主……”
“可以了,你可以回来了。”
小狐狸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不耐烦的狐若制止。
狐若摸着面上半面羽毛面具,不以为意的一笑:“让你去打听消息真是辛苦你了。可是小四,你身上灵压是怎么回事?”
“灵压?”那叫小四的狐狸诧异的很,“楼主什么意思?”
“……”
狐若没有回答,而是呵呵一笑,全无笑意。
一挥袖,“没事。你暂且回来吧!”
说罢,便弹指将那传形咒法给解了开。
看着黑压压的夜空欲雨来袭,狐若面色更是沉重,额前白发在微微肃沉的夜风中翩飞而起。
扶着楼上扶拦,眼神突然凌厉:“小四身上掺杂了别人的灵压,竟然未曾察觉给人施了法。看来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啊!”
而很明显,对方是想让他戒备百步琅的弟子那帮人。
“我与那些人素无交往,就算他们想要找到滕蛇之子,理应有求于我,如何会对我动粗……嗯?”
说话间,狐若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神一沉,声音也压了下去:“莫非,那些人正是我的劫数?那这样的话……的确该防着这些人才对。”
于此同时,鲤笙几人在暴雨来袭前,借着第五瞳的法阵,成功出现在了距着风月楼不远处的长街上。
好在因为起半夜,街上行人不多,惊扰的也就是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乞丐。
其中一个乞丐,衣衫褴褛,明明是个人却瘦成一道闪电,皮包着骨头简直是汝愚的亲戚。
看到鲤笙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了头,非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赶紧离开,反倒蹒跚上前。
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行起了膜拜大礼。
“神仙大人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鲤笙等人一脸懵逼:“……”
这叫花子还真有胆量。
第五瞳懒得搭理,扭头就走。
鲤笙刚要走,却被洛爵拉住。
“干嘛?”鲤笙心情依然不美丽,开口吝啬的很。
洛爵看着可怜兮兮的叫花子,道:“都看到了,就多少给一些吧!”
哎呦,这话说得,她又不是土豪……
第五瞳闻言回头,事不关己的眯起眼睛。
鲤笙固然不愿意,可看那叫花子也的确挺可怜的,甩开洛爵,便迈步上前。
从怀里掏出仅剩的两张银票,看着上面印着的五百两与百两面值,无奈的扶起那叫花子。
将其中五百两的一张塞到他黑瘦的手中,“去买点好吃的,再买身好看的衣服,若你有本事,也可以拿这笔钱去做个生意……”
叫花子哪里会想到鲤笙竟然给了他这么多钱,看她关心的眼神,不像旁人好像看到垃圾似的嫌弃,即使注意到鲤笙的尖耳朵乃是妖族象征,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
“谢谢!谢谢神仙大人!”
鲤笙回头看看洛爵,无奈的叹口气,随即道:“走吧!”
云图看看洛爵,再看看鲤笙,两人间的气氛并未转好,也不知道风月楼一行会变成怎样。
刚要走,第五瞳却用羽扇遮着半边脸凑了过来。
“若是我没看错,这祝余国内也有鲤魂在吧?”
云图一惊,并不否认,却也不做回答。看了第五瞳一眼,赶紧跟上了鲤笙。
这种态度,很显然第五瞳说对了。
第五瞳看着风月楼,难得的有些惆怅:“隔着几万年没来,那臭狐狸的审美观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庸俗,竟然把城楼整这么花哨,真是……”
“当着狐若的面,你最好不要这么直白。”洛爵一旁说了句,从语气听来,他好像有些不悦。
也对,毕竟要托第五瞳的关系才能跟狐若见面,更别提还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他从不看好的人身上了。
第五瞳冷哼一声:“你了别误会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帮助小鲤鱼拿回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跟你没半点关系。”
“你知道是为了鲤笙那就最好不过。”洛爵话中有话,说罢,也跟了上去。
第五瞳好不容易才压下想要捏碎洛爵脑壳的想法:“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这分明在让他不要惹是生非,说的好像他是个麻烦一样!
“不要以为你有一张洛神的脸,就可以得小鲤鱼欢心。你们两个绝无可能……哼!”
第五瞳“啪啦”狠狠合上羽扇,抬头瞄了眼在风雨中耀耀生辉的风月楼,眼神肃重的很。
“啪--”
鲤笙刚要从风月楼前门进去,可刚踏上台阶,守在正门处的守卫便架着长矛挡在了她面前,看得出有些修为。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
鲤笙瞄了把脸包裹在盔甲中的;两人一眼,只好扭头冲第五瞳喊:“人家不让进!”
第五瞳无奈道:“你不是这里的客人,又没有通行证明,人家当然不让你进去。”说着,人已经到了鲤笙身边。
将鲤笙往后一拉,自己站到那二人面前,“我是你们楼主的朋友第五瞳,今日途经此地,特来拜访。你们快去禀报一声。”
“……”
然而,即使提到了第五瞳的名讳,门口的两人依然没有收起长矛。
因为带着盔甲,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咔嚓--”
突然,一道惊雷响起,震得这大楼都隐约跟着颤抖。
紧跟着雷声不久,一场异常惨烈的暴雨侵袭,雨滴如豆大,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第345章 风月楼(二)
云图急忙挥袖制成屏蔽结界,为几人挡了雨。
可那两人显然没有想要动弹的意思。
第五瞳有些不耐烦,“我是你们楼主狐若的朋友,还不快去禀报!”
“不管来者何人,必先出示通行令。”其中一人冷冷的回答。
第五瞳一看,不由得好笑:“你肯定是刚来是吧?好,既然你不通报,那就别怪我硬闯……”
“我有通行令!”
第五瞳刚要释放灵压来硬的,身后的鲤笙突然一把将他扯到了后头,挥手间,指间便多了一枚银色的叶片。
正是猾欠给他的银之叶。
“嘡啷---”
二人一见银之叶,不由分说就收起了长矛,冲鲤笙甚是尊敬的低下头,鞠躬道:“欢迎楼主的贵客来访!”
贵客?
鲤笙表示不解。
猾欠跟狐若关系并不好吧,怎么会有被称为狐若贵客的银之叶呢?
洛爵一见她掏出银之叶,眉头一皱,“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云图却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不是吗?”
“……”
对于他时不时冒出的寓意深刻的话,洛爵并不打算深究。
“请!”
那两人又做请。
鲤笙收起银之叶,反倒有些不可置信的呵呵一笑,冲第五瞳招招手,便第一个踏上了正门的阶梯。
而在鲤笙亮出银之叶的同时,正拿着酒杯在观赏雨景的狐若,眼神突然凌厉的看向正门方向。
“奇怪,是第五瞳的气息……”放下酒杯,“我们已经几万年不见了,虽说他最近很是活跃,但我们并不是要登门拜访的关系……为什么?”
鲤笙他们刚进正门,便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
第五瞳刚要往前走,但鲤笙却停下了脚步。
洛爵在旁边,两人一起观望着那块石碑,随后相视一眼,表情不怎么好看。
“……女人不得入内啊?”云图道,看向鲤笙:“这风月楼怎么会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鲤笙也看到了,将石碑上所言念了出来:“逍遥天上逍遥游,风月无关逍遥客。若问客中何所求,放眼尽是须眉人。
”
“这还真是隐晦的要求。”第五瞳笑了笑,也明白其中含义。
鲤笙呵呵一笑:“真不亏是重男轻女的时代,切……女人就不能找找乐子了?”
“并不是那个意思。”洛爵看着石碑所言,“风月楼只对男人开放是因为到这里来的都是贵族子弟,不让女人进来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这么一说,几人瞬间同意。
对哦,毕竟自古以来红颜祸水。
鲤笙张张嘴,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扭头冲第五瞳道:“你随身可有带多余的衣服?”
“就算有,你们的身材有别,也不能……”
“有你可以穿的。”
第五瞳打断云图,并在洛爵也震惊的注视下,凌空变出一套月白色的男装来。
往鲤笙面前一递,第五瞳的眼神难得的冗长,其中夹杂了几分复杂的惦念:“穿上吧!”
鲤笙悻悻接过,在对上第五瞳的眼睛时,看不穿他眼底的落寞:“谢谢……”
云图急忙为鲤笙制作一个独立空间,“去里面换吧!”
鲤笙抱着衣服进去之前,不经意的与洛爵四目相对。
洛爵微微皱着眉头,眼看鲤笙进入,这才问向第五瞳:“你怎么会有她的尺寸?”
这话问的好像第五瞳是流氓一样……
第五瞳却得意道:“我跟小鲤鱼可是挚友,认识了十几万年,那种东西知道不是很正常嘛?怎么,要我告诉你吗?”
“不用。”洛爵看向一旁,瞬间表现的没有兴趣。
云图听第五瞳那么说,心里的怀疑就更浓了。
看看洛爵,随即慢慢挪步到第五瞳身边。
“你是鲤笙的挚友?”
第五瞳挑挑眉:“怎么,你也嫉妒我?”
“……并不是。”云图汗颜。
“那就一边玩去,我对男人无话可说。”
“……”
虽然听说过第五瞳的名号,可他不是傲世无双的大妖怪吗?
这等奇葩……传说有误吧!
云图又道:“你不用转移话题了,我知道你有所隐瞒。想必你根本就不是鲤笙的……”
“哇,小鲤鱼!你还是那么的英气逼人啊!”
云图正说到关键点,第五瞳却突然对着从空间中走出来的鲤笙大喝一声,人更眨眼间就冲到了鲤笙身边。
云图:“……”
看吧,果然有鬼。
不过定睛往鲤笙身上看去,一套修身的月白缎锦立领套袍,板正梳好的发髻,为了让那举世无双的娇容显得硬气而在额头间佩戴了一条仅有小拇指粗细的白金雕锦鲤抹额……
的确如第五瞳所说,这套设计简单的男装真是再适合鲤笙的气质不过了,简直像为她量身制作的一般。
鲤笙摸了摸高高竖起的秀发,刻意压低了声音,冲几人道:“如何?阳刚之气尽显吧?”
云图赞同道:“若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我还以为是哪家的贵族子弟呢?真是太有感觉了!”
“呵呵,既然这么合适,那我以后不如一直扮男装好了……”
“不行。”
洛爵冷冷打断,语气更是坚决:“你不适合这样打扮。”
鲤笙扭头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我看你分明是怕被我抢了风头吧!切,小气吧啦的...”
“...“
他才没有这种想法好吧?
洛爵心中嘀咕,但并不在多说,在鲤笙之前,迈步往不远处的正门。
正门前悬挂牌匾‘风花’,跟外门不同,小了许多,跟正常大门没什么区别,但装饰的豪华程度非一般能比,由此也看得出狐若这些年挣了多少钱,真真的土豪。
第五瞳上前,拍着还在较劲的鲤笙的肩膀,“不用跟他计较,他根本不懂欣赏。是吧,云图?”
云图冲鲤笙呵呵一笑,“这身衣服很适合你,嗯,很适合...”
鲤笙点头笑笑,就算全世界都说她很好,可得不到洛爵的认同,那全世界的赞美也根本不重要。
明明下定决心不再在意洛爵,可她终究还是下贱了。
“我们走吧!”
在洛爵之后,鲤笙快步跟了上去。
一进正门,视觉上的冲击像是浪潮,席卷而来。
宝石钻石以及各种翡翠珍珠为原料,将用最为珍贵的红黑毁三色檀木打造的宫殿般内阁构成更为华丽的布景。
“哈...哈...”鲤笙开呆似的,“这要是搁我们那个时代,这里肯定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了吧...”
特么也太富丽堂皇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嘟囔,洛爵皱了皱眉头,“小妖怪...”
“啊,这位英俊的小帅哥还是第一次见,是第一次来?”
突然贴过来的美丽女子,漫过洛爵,直接贴在了鲤笙身边,打断了洛爵的话。
“她不...”
“哇,真不愧是八荒第一要有名的风月所,姑娘们简直美的像天仙一样啊!”、鲤笙压低着声音,别说没有怯场,简直就跟如鱼得水一样,一边说着赞美之言,一边手已经摸上了那个美女的手背。
众人:“...”
她未免也适应的太快了...
那美女一听,笑着半遮面,“哎呀,这位公子真会说话!不知道是哪位府上的公子啊?”
哪位府上?
鲤笙却笑嘻嘻的回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们楼主的贵客就好,说多了对你也不好。”
那美女立马面露惊讶:“楼主的贵客啊...”
“你也不用太拘束了。我们今个是第一次来,先麻烦姑娘带我们四处瞧瞧吧!”里鲤笙用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道,手更加不老实的摸上了那美女的臀部...
众人:“...”
这岂止适应的快,她分明乐在其中啊!
洛爵与第五瞳相视一眼,同时轻呼口气。
“这个小鲤鱼,真是再一次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太强了。”从各种意义上。第五瞳不由得承认。
洛爵没吭声,不过看模样,该是冲击也不小,眼神没敢离开鲤笙。
“公子既然是楼主的贵客,那您自然得穿过这二道雪月门。”
美女将鲤笙等人带到又一处大门前,指着造型如花瓣般奇特且不停散发光芒的钻石门,“雪月门后便是中央舞台,而楼主就在舞台其上的二楼寸芳阁。因为最近有一场规模较大的拍卖会要举行,楼主可能对几位贵客疏于接待了,小兰先带楼主向几位公子谢罪了...”
搞神马啊这个女人?
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极为有礼貌,但借着女人的第六感,鲤笙突然甚是看她不顺眼起来。
说的这么好听,但却听着好假...
“九哀,我们...”
回头刚要跟洛爵说话,却发现洛爵正用一副欣赏的眼神紧盯着这个叫小兰的女人,简直要把人看穿了一样。
再看看第五瞳,竟然也是同样的表情。
“公子,请...”
小兰抓着鲤笙的手,可以感觉到与刚开始不同,力道加大了许多。
“...”
鲤笙眼睁睁的看着手腕被她捏出一道青紫於痕,迫于怪异,只能忍着不说,安静的往雪月门走。
“对了,他不能进去。”
这还没进门,小兰突然指着云图道。
云图看了看鲤笙,好像并未受到蛊惑的澄清眼神:“我为什么不能进?”
“对呀,云图怎么不能进?”
“雪月楼只允许成年男子进入,t他...”小兰上下打量云图一眼,摇头叹气:“他怎么看也是一只刚化成人形的小妖吧?里面的场面不适合他。”
“因为这个啊?”鲤笙呵呵一笑,看向娃娃脸的云图,虽然知道他真实岁数赶上都超过十几万岁,但又不想戳破:“云图,人家嫌你小哎...”
见她明摆着幸灾乐祸,真是性格扭曲的很,只好解释道:“对于妖而言,外貌只是一种象征罢了。其实我已经十几万岁了...”
“不要以为我书读的少,你就能骗过我。”小兰冷哼一声:“还十几万岁,你在分明就是几百岁的姿态。你身上的灵压可骗不了我...”
“既然你说姿态,那我只要变成成年男人的姿态就可以了是吧?”云图着实无奈。
一听他要变化,小兰又瞪眼了:“以你的修为,不能随意改变初定的外貌...!!!”
说话间,云图往脸上一挥,便像变戏法一样,突然长到与洛爵差不多高,而那稚气未脱的面容倒是还在,只是看起来比原先要棱角分明的多,因此更加的帅气可观。
“现在行了吧?”一开口,甚至连声音都变得磁性很多。
小兰简直不敢相信,有些结巴:“可、可、可以!进去吧!”
天哪,就在方才云图变化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云图隐藏起来的的灵压。
没错,那种浩然而又雄厚的灵压,说是来自于十几万年的修为,那的确不假!
这帮人...难道从一进入风月楼开始就自动将真实的灵压隐藏了起来吗?
小兰环视几人一圈,急忙道:“几位玩好了...”
不等众人回答,便转身快步离开。
刚离开,身后的雪月门突然打开,像是在欢迎他们似的。
洛爵与第五瞳同时回神,在看到大人云图的瞬间,同时一愣。
果然,方才他们被那个小兰迷惑了。
“呼,真是...”在美女面前就失魂落魄什么的,男人还真是一样的生物!
简直懒得搭理二人,鲤笙拉着云图就进了门:“我们走!”
“小鲤鱼,你...”
“嘘---“
第五瞳刚要问,却被回头做嘘的云图打断。
看着生气的鲤笙,再看看突然变化模样的云图,第五瞳表示一脸懵逼。
回头看看洛爵,见他一脸淡定,就知道他是在装,其实心里面也已经七上八下了。
突然意识到什么,第五瞳一拍脑门。“啊,这里可是风月楼...”
该死,竟然忘记这里是狐狸的巢穴了。
洛爵固然很困惑,但很快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进了门。
穿过雪月门,出现在面前的景象要比之前的风花门内要简单许多,好像刻意制造了一个与方才完全相驳的世界,除去中间华丽的过分的粉红色舞台,有些素雅的过分,简直像灵堂一般。
但要奇怪的是,这里的人却比方才的房间要多出数倍,且从装扮以及举止看来,身份也也高出许多,皆是体面的很。
几人从大门进来,根本就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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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风月楼(三)
鲤笙看着中央舞台上正雀跃起舞的美人,已经完全没有了开始的热情,随手拿起一旁桌子上摆着的美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小兰说的二楼在哪……”云图打量了半天,也不见通往二楼的阶梯,有些纳闷。
鲤笙道:“想那狐若不会这么容易让人见到,二楼只是那个狡猾女人随口一说也不无可能。”
“二楼?”第五瞳诧异:“什么……”
刚要细问,可迎上鲤笙嫌弃的眼神,又立马觉得自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赶紧闭上嘴,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云图说的对,鲤笙正在生气,且一看火气就不小,暂时还是不要惹她为好。
“看那里。”洛爵从来都淡定的要命,用下巴一点中央舞台。
众人视线紧跟着看过去,可除了看到舞台上尽情摇摆曼妙身姿的美女之外,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鲤笙直接白眼了他一眼:“你还真有心情在这种时候欣赏美女啊……你真厉害!”
这是吃醋了……
云图急忙道:“我也觉得那里的气息流动与别处不同……”
“云图,你不用给他辩解。我长眼睛。”鲤笙说着,又拿起酒杯打算一饮而下。
却被洛爵抬手拦下:“你不要喝这么多酒……”
“你少管我,去看你的美女吧!”鲤笙早就怒火中烧,对于他模糊而又矛盾的行为更是上火。
狠狠推开他,便拿着酒壶,往一旁人多的地方走去。
云图一看,赶紧冲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的洛爵道:“你暂时不要跟她说话了。”说着急忙追了上去。
这里不比别的地方,稍微得罪个人都可能是一场不必要的麻烦。得看紧了鲤笙才好。
第五瞳看洛爵吃瘪,暗暗一笑,晃着扇子道:“那我们就趁这个机会分开找吧!”
说罢,也闪进了人群中。
洛爵看着在人群中嬉笑的鲤笙,眉头紧锁再紧锁,简直要夹死苍蝇了:“我做什么了?”
到现在他都没搞明白,鲤笙这一天下来到底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还在气我没有承认亲她的事……?”他一直以为这件事已经翻过去了。
“若是这样,那我得等到她消火才行……”
不行!你根本搞错重点了!
嘟囔间,房间里的灯火突然晦暗了几分。
等到灯火再燃起,洛爵身边竟然多了五六个绝色美人,一个个穿着暴露且身材极好。
“哇哦---”
看热闹的人爆发一阵惊呼,好像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洛爵身上。
洛爵不甚喜欢被美女包围的感觉,急忙推开面前的一个,就要穿过去。
可这还没等走,后边的美女又突然玉指芊芊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又把他拽回了她们之中。
香气扑鼻,美女环绕,若是一般人,自然会认为这是天堂。
可洛爵最为讨厌这种肢体接触,才过一会儿,面色已经铁青:“让开……”
“公子……”
其中一个上身几乎没穿的女人突然在洛爵耳边轻轻呼气,不等洛爵推开她,便红唇落在他的面颊之上。
!!!
“哇啊!!!”
观众再次爆发一阵惊呼。
“他是谁?竟然能得到倾尧的一吻……”
倾尧,风月楼排名第二位的花牌,仅在黎生之下。
黎生走后,她便取代了黎生,开始领跳倾城舞,因为台风大胆,人气逐渐超过了黎生。
鲤笙本就上火,看到被美女环绕没有脱身还被亲了的洛爵后,整个眼神都直了。
可她也说过,会跟洛爵分清楚,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多管闲事,即使心里再苦也得往肚子里咽。
于是,端起酒壶,又开始咕嘟咕嘟的喝起酒来,看的一旁的云图都不敢多嘴。
第五瞳看看纷乱的场面,再看看在台上嫌弃到爆却因为不想得罪狐若而不能动手,很是尴尬的洛爵,无奈的叹口气,人便出现在了猛灌酒的鲤笙身边。
“你快劝劝她……”云图赶紧道。
第五瞳再次叹气,一挥袖,便拿过了鲤笙手中的酒壶:“小鲤鱼,这样喝酒很容易醉。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鲤笙看着洛爵,却冷笑一声:“忘了的是某人才对吧!”
“……”
看吧,这醋吃的。
“所以,你跟洛爵,到底怎么了?”第五瞳问出口,带着几分并不想过问太多的口吻。
鲤笙抬头看他,目光辗转,好像苦闷都积压在那无奈的眼神中,化为了轻轻的叹气:“没怎么,只是闲着没事,想到九哀……可能因为我光给他惹麻烦而不要我,去另找新欢什么的。真是神烦呢……”
“……”
“不过也对。九哀若是能彻底的跟我撇清关系,找个貌美如花又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的女人,想必会少走很多弯路。你看,前些日子不是正好有个十分合适的女人,就是那个东雷音的挽虞公主嘛!我也觉得他们两个很般配,简直是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你说对吧?”
声声传来,却只剩苦涩。
第五瞳盯着笑到想要哭出来的鲤笙很久,因为向来都不会说些安慰话,于是沉默蔓延了很久。
直到感觉到鲤笙的眼眶通红,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第五瞳才打破了沉默:“小鲤鱼,如果你总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真心话,却又总是一本正经的口是心非,那么就别怪别人不懂你。洛爵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吗?”???
虽然是在跟鲤笙说,可第五瞳又觉得好像在说自己。
鲤笙沉默了好久,无奈的笑出声:“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玩笑,因为所有的玩笑都有认真的成分。你看,有很多的真心话都是在玩笑中才能说出口,只是不想懂的人,他怎么都不会懂。正因为我知道九哀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真的更清楚。他是真的不懂,啊,不对,是不想懂。”???
“……”
第五瞳想象不出来,以前的鲤生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吗?
谁都知道当年的洛神有多么的高傲,比现在的洛爵要更过之不及的冷漠。
而那个既不循规蹈矩,更从不余力的爱着洛神的女人,即使面对的是一面铁壁,却要更加的无所畏惧来着。
果然因为封印的关系,连那不顾一切的本性也一并封印了吗?
“我也要来……”
就在第五瞳发呆时,鲤笙突然将外袍一脱,畅饮而下酒壶中的酒,便推开挡在面前的人,站到了离着洛爵不远的舞台上。
“喂,你谁啊!竟然敢越界破坏规矩?”
这里的人虽然都有权有势,可没有楼主或者花牌的邀请,谁也不敢越过舞台下的白线。
鲤笙哪里知道这些规矩,一站上台就备受瞩目不说,直接让还在围绕洛爵跳舞的倾尧等美女停止了扭转,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舞台之上。
“不好,快让她下来……”云图多少知道风月楼的规矩,也怪自己,竟然没拦下她。
第五瞳看着在舞台上摇摇晃晃的鲤笙,眼前猛然晃过一道昏黄的光景,正是穿着这身衣服的鲤笙,却在更为宽广而辽阔的冰天雪地中逆风舞剑的唯美画面。
两个人的相识,便是于此。
“第五瞳,你还在发什么呆,赶紧把人带下来!”云图低喝一声,人便要往前冲。
可第五瞳却一把扯住玉云图,丝毫不起波澜的道:“不用。小鲤鱼自有办法解决。”
“解决?”云图怒瞪眼睛:“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都没忘我们是来做什的吧?那舞台相当于风月楼的禁地……哎!真是让你们气死了!”
“或许小鲤鱼是故意这么做的呢?你看,我们不是不知道狐若在哪里么,这么一来,可能把他逼出来也说不准。”
“……真的?”云图也同意这是个法子。
虽然这么说,但鲤笙现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台上,这公然挑衅狐若的决心也是够厉害了。
“小妖怪……”
洛爵隐约也察觉到现场气氛不妙,刚要往前,却被那几个美女挡在身后,俨然不让他脱身似的。
游戏到了这里就不好玩了。
“趁我还没发火,你们赶紧让开……”
“公子莫不是跟台上人是一起的?”倾尧眸光婉转,笑的盎然:“若是这样,那更加不能让你靠近了。姐妹们,在没有收到邀请便踏入风月楼禁地,你们知道这是在砸场子的意思吧?那还等什么,上去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弄下来!”
“看大家玩的这么嗨,本人就献上一曲悲伤的歌来调节一下气氛吧!”
台下正骚乱着,台上的鲤笙终于恢复意识似的,眼神迷离的盯着台下,并没有聚焦的说道:“音乐……有音乐吗?啊,算了,这鬼地方怎么可能有音乐?那我就清唱一首吧!”
“你谁啊!是来砸场子的吧!”
“谁要看一个小子卖弄?你快滚下去!”
台下又响起不悦之声。
鲤笙迷着眼睛做‘嘘’:“闭嘴,认真听。我难得想要一展歌喉,再敢打扰我试试!”
“这小子到底是……”
“没听到她说什么吗?”第五瞳也是不怕事大的主,旁边刚有人要说话,他便幻化出锋利的匕首,抵在了那些人的喉咙处。
云图表示,这种放大太暴力了,不予支持。
倾尧一看,这不是来砸场子的还能是什么?
当即冲洛爵道:“公子,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如此乱来?”
事到如今,洛爵就算想要阻止已经不能。只好道:“若是这样都不能让狐若现身,那我们只能大闹一场了。”
“!!”
话音刚落,洛爵不再隐忍,人影一晃,已经给点死了倾尧的穴道,快的无法形容。
“曾经我像是风,有过无拘束的轻松,甘愿为了自由化为蜉蝣,千载不变是梦中的追寻。
自从遇到你,风雨总伴着彩虹,丢掉了美丽的自由,化身成被禁的囚徒。
为了相守的梦,舍弃最真实的求,让人欢喜更让人愁,你却不懂这种痛。
不在意你不懂,因为那是你给的痛,相信爱过千百遍之后,心痛会变成无形的蛹,化茧成蝶到永久……”
因为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微凉而又柔和的声音,让这一首简短的哀歌给鲤笙唱的心碎却又幸福。
与这里的古风歌曲那繁杂的词句不同,字句简单易懂,因此更能打动人心。
在鲤笙轻轻哼唱完最后尾音,眼神正好落在听愣了神的洛爵身上,没有逃避,对他怅然一笑,说是笑,但更像哭。
洛爵看着鲤笙,眼神怎么也离不开她,紧握的手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笙儿……”
这是刻意唱给他听的吧?
他又伤害了她吧?
第五瞳也听呆了,虽然他见过鲤笙很多种不曾在神界露出的表情,但说到唱歌……
“她以前明明是音痴吧……”云图震惊到眼珠子都要爆出来。
封印到底改变鲤笙到什么地步,现在谁也不敢说。
“这不是唱的很不错么……”
一直在二楼观望大厅的狐若,听到鲤笙的歌声后,顿时露出一脸满意的表情。
听多了古赋,再听这种新潮而又入耳的歌曲不为所动都不行。
倾尧可就不怎么高兴了。
竟然被一个男人争去了风头,这要是让旁人知道,她不是要给风月楼花牌之名丢人么?
“身为男人,那曲中之意可真让人不敢恭维……看我怎么搓搓他的锐气!”倾尧甩袖,迈步就要往台上走。
然而,将心中不爽纾解出来的鲤笙,酒劲再次上头,只感觉面前一片眩晕,赶紧扶着一旁的栏杆。
“啊,感觉不太妙……”鲤笙的面色红如花,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你还好吧?”
在她险些要从台上摔下时,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鲤笙醉眼朦胧的抬头,却看到一张带着羽毛面具的脸。
正是狐若。
鲤笙因为眼神并不聚焦,伸手就要给那人把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
“这可使不得……”狐若急忙握住鲤笙的手,笑着托起鲤笙,一个旋转,两人便又回到了舞台之上。
狐若一露面,台下的倾尧便顿住了身形,一脸的惊愕。
要知道,狐若极少现身人前不说,更别说用真容了。可为何为了一名匹夫便出现不说,怎么看也不像生气的要样子。
搞清楚,对方可是来砸场子的,以礼相待可不是狐若的一贯作风。
第347章 风月楼(四)谢谢k哥和氏璧!
第五瞳当然认识狐若,见他现身,却并没有半分老友相见的激动,迈步就要往前冲。
“你可消停会,先看看情况再说!”谁知被云图一把拉住,眼神都要冒星星了似的,直瞅着狐若。
“这位公子。方才一曲唱的真情流露,甚的我心,不知可否赏个薄面共进一杯美酒?”狐若语出惊人,竟然对鲤笙发出邀请。
洛爵不悦的皱起眉头,完全不知道那横空出现的男人是何要用意,但从倾尧气的直咬牙的情况来看,可以断定,那长相极为柔和且狐媚的男人,正是风月楼主的狐若不假。
谁能想到,鲤笙误打误撞的一首歌,竟然把他给勾出来了。
洛爵急忙看向第五瞳,想要他赶紧上去跟狐若叙叙旧,可这一回头,却发现云图增死活拉着第五瞳,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你们到底什么来路?”倾尧漠然回头,问向洛爵,声音嫉妒的很。
洛爵没有回答,看向众人都很在意的台上情况,漠然的眯起了眼睛。
鲤笙一手撑着舞台一角,一手推开了狐若的搀扶,左右看看,好像在找怎么从舞台上下去:“虽然谢谢你接住了我,但我又不认识你,喝酒就算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嗯?我怎么下去?”
狐若笑了笑:“我只是欣赏公子的歌喉罢了。既然公子无意与我共饮,那就算了。你可不要后悔。”
说完,狐若就要下台。
因为舞台是禁区,没人敢轻易靠过去上前,前面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狐若从台上下来,漫过他们,直接就要走。
云图一看,这可是跟狐若接触的好机会,哪里能错过,急忙冲不吭声的第五瞳道:“他人都出来了,你快喊他呀!”
第五瞳看看远走的狐若,再看看正慢慢从台上下来的鲤笙,“我方才已经释放了灵压,那只狐狸知道我在这里。可他好像无心与我见面,不然早就找过来了。”
“你不是说他欠你一个人情吗?为什么不见你?”
“他并不承认。”第五瞳挥着扇子,简直要气死人的发言。
云图翻了个无敌的白眼“这种事你早点说啊!啊啊!你们这一个个的……”他早晚要被这帮人折磨死!
“鲤笙!”
云图大叫一声,便冲到了舞台上,自然又引起一阵喧哗。
“今天这舞台好是热闹啊……”
“怎么也不见风月楼的人出来制止?”
“楼主都亲自现身了,谁敢制止?”倾尧嘟囔一声,没好气的很。
说话间,又怨气十足的看向洛爵。
洛爵看到那好像咱问他为什么不上去管管的眼神,直接无视,兴趣十足的看向正走向墙角处的狐若。
“本来就没什么计划,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乱套……”说着,推开前面已经无意挡路的美女们,往狐若那边走去。
鲤笙一见云图,终于松口气似的往他宽阔的胸口上一贴,醉酒醉的极为厉害。
云图噶金拍着她的脸,“醒醒!你可不能再这关键时候睡着啊!快醒醒!狐若要跟你喝酒,你怎么能拒绝我们要求助的人呢?你快去邀请他!喂,醒醒!”
‘啪啪啪--’
几巴掌打在鲤笙脸上,虽然不怎么疼,但鲤笙还是哼哼着睁开了眼睛。
醉眼朦胧的看看云图,在看看喧哗的周围,使劲的摇了摇头,酒劲入脑,昏沉的要命。
“哇啊啊,这里的酒太烈了,好难受……呕~”作势想要吐,好不容易忍住。
难受的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你刚才说什么?狐若?在哪?”
云图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急急的道:“在那里。快过去。”
说话间,已经扶着鲤笙站在了狐若面前。
鲤笙还是忍不住想吐,看到狐若,模糊的想起什么,但记忆匆匆,又什么都想不起。
“你是狐若啊?”
狐若冷眉一扫,傲然的看向走过来的洛爵,冲不远处的倾尧使了使眼色。
倾尧在观众爆发不满前,急忙带着姐妹们重新回到舞台,转移视线似的跳起了极为妩媚的舞蹈。
狐若趁机长袖一甩,将几人带到了所谓的‘二楼’。
避开了一楼的喧哗,二楼安静的出奇,且从不断往上漂浮的点点绿光来说,简直像是盛夏般的绚烂。
“没想到,你竟然会来我这里。来之前都不打个招呼,未免太偷偷摸摸了。”狐若嘲讽着开口,目光所对正是不远处的第五瞳。
第五瞳呵呵一笑:“你明明知道我来了,却不出来相见,看得出你并不欢迎我。怎么,是不想兑现欠我的人情才躲着?”
“这都过去几万年了,你竟然好意思拿当年的事情说事。你这脸皮也真是厚的没救了。”狐若甩袖,面色不悦:“再说,当年是你自己多事,我根本没求助于你,何来人情之说?”
这对话火药味十足,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不好。
伴随话落,周围的温度突然下降了十几度,冷的呼吸都可见哈气。
“嘶---”
鲤笙倒吸一口冷气,这酒,猛然就醒了。
云图赶紧小声道:“狐若很喜欢你的歌,想要邀请你喝酒,我们现在是不能指望第五瞳了,你快去跟他套套近乎。”
鲤笙当然知道第五瞳的关系派不上用场,看看狐若那精致的半面妆容,眼神婉转,落到洛爵身上。
想想先前洛爵被美女环绕的场景,火气‘噌’的一下涌上脑门,当即端起桌子上放好的酒具,冲狐若道:“刚才不知道你乃是鼎鼎大名的风月楼主,小生惭愧,不知道楼主还愿与小生共饮一杯……”
“嘡啷---”
“没兴趣了。”狐若一挥袖,直接将鲤笙手中的酒杯给掀翻在地,还洒了鲤笙一身,语气更是低沉的道:“不管你们来我风月楼做什么,现在都可以回去了。我狐若绝对不会告诉你们一丝一毫你们想知道的事情。走吧!趁我还没动粗之前。”
迎上洛爵漠然的眼睛,眉头紧锁的更厉害,稍稍友谊了一瞬间,便迈步往开设在楼顶的天台而去。
这话说的决绝,好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第五瞳耸耸肩,反正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找狐若是行不通的。
狐若为人太情绪化,本以为历经几万年,他会收敛一些,结果显而易见。
“我们都到这里了,人也见到了,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去!”云图又开始少见的激动。
洛爵看了他一眼,“就算你这么说,狐若已经明说不会相助,而某人也帮不上任何忙。与其在这里耗下去,不如回去跟犬火他们汇合,重新想办法的好。”
这个某人,说的第五瞳没办法当没听见。
“我说洛爵,我们之中,最一无是处的是谁啊?你除了像个老大一样发号施令,你为这个团队做过什么?啊,说起来,因为你是灵主,所以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小鲤鱼也好,犬火浅玉儿也好,不管生死全都得听命于你。你很有优越感是吧?”
连番炮轰,说的云图脸上都挂不住了。
第五瞳说的是实话,灵主与灵使的关系向来如此,并没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难得见第五瞳发火,天台上的狐若竟然饶有兴趣的回头看着几人,俨然在看戏。
“这跟优越感无关。”洛爵半天才回答,语气听着很沉。
第五瞳寸步不让:“那你倒是想办法让狐若帮我们找到永噬啊!再说,要帮小鲤鱼找斩碧空的人是你自己就决定的吧!”
他当然要希望鲤笙能够重新得到斩碧空就是了。但这种情况,将这个事情的责任都推在洛爵身上,感觉才爽。
云图有些听不下去了,“现在可不是我们窝里斗的时候。第五瞳,你跟狐若认识了几万年,多少有几分情谊在的吧?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种时候稍微妥协一下……”
“为什么我要为了洛爵的坚持而做出妥协?他又不是我的灵主。”
“那为了我呢?”
鲤笙也看不下去了。
虽然看到洛爵被第五瞳堵得无言有点解气,可可比起解气,更多的是替他难过。
此言一出,就像是命令,第五瞳瞪眼看着鲤笙,喉咙里面凝结了好多的话,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咬着牙,将满腔的不悦越怒火咽回肚子里,半天憋出一句话:“……若你不是小鲤鱼,我也就不用受这等罪了。”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帮忙吧!”鲤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才说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她真的不是小鲤鱼。
第五瞳是因为鲤生才愿做出妥协,而不是因为她。
若是哪一天,这些人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鲤生,那现实是不是会令人很受伤?
不敢想,不愿想,不多想。
停。
第五瞳轻呼了口气,鲤笙都这么说了,还能如何。
扭头看向笑意盈盈的狐若,料想这都是他的目地,看着他们自我矛盾然后又自我妥协,他就是这种有些许变,态倾向的人来着。
不等云图说话,第五瞳迈步上了天台,去找狐若谈判去了.
鲤笙调整好表情,冲面无表情的洛爵笑了笑,想要当他是个一般朋友,伸手去拍他的肩膀:“别在意,第五瞳他不是那个意思……”
“啪---”
移开的手却被洛爵紧握住。
鲤笙吃惊一瞬,通过那双手传来的温热会让人迷恋,急忙往后抽手。
“我并不介意他对我的态度,但是,你……能告诉我你生气的理由吗?”洛爵不合时宜的提起这件事。
他自知现在谈论儿女私情这很不像话,可看到鲤笙总是用一副受伤的眼神看着他,他完全撑不到解决这件事以后了。
鲤笙沉默,并往后退。
洛爵上前,将那双挣扎的手握紧:“笙儿,如果是因为我之前亲了你,我知道道歉没用,那你想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你告诉我……”
不然,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迫切想要道歉的眼神,鲤笙差点就要相信。
可想起洛爵说过会变成人,会跟她形同陌路,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我现在是男的,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抽搐着嘴角看着正用困惑的眼神盯着二人看的狐若,鲤笙简直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洛爵的手松了松,鲤笙急忙抽回去,在他说话前,跟着第五瞳上了天台。
手里面遗留温热还在,可洛爵却怎么也想不通两人间的空气会沉重的理由。
云图总是无意间就把洛爵脑补成了洛神,因此,每每他与鲤笙发生‘冲突’,就止不住设想,若是当年的洛神有洛爵的一丁点敢于表示,想必与鲤生之间就会有另一种结果了吧?
“他……是鲤魂?”
“……你方才说什么?”
云图回过神,迎上洛爵无波无澜的金眸。
洛爵只好再重复一遍:“看你这么激动的样子,狐若难道也是鲤魂之一?”
“……这是你自己说的。”云图好像很兴奋,看得出,洛爵道出狐若的身份令他松了一口气:“没错,狐若也是鲤魂之一。且在所有的鲤魂之中,他算是存在最为久远的一个。”
“最为久远?”
“鲤魂并不是一世永存。”好像怕狐若听见,云图压低了声音:“只要载有鲤魂的肉体死亡,鲤魂便会重新寻找转世之魂。”
“……”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们见过的人中谁是鲤魂,但只有三次机会。之后再遇到鲤魂,我便什么都不能提示。这也是规则之一。如今,机会已经用了两次……”
“两次?”洛爵诧异。
“告诉犬火,沙暴也是鲤魂之一。”
一听沙暴,洛爵更为震惊:“可沙暴是洛世奇那边的人啊?”
“不管他是谁的人,没有他,就不能正确召唤引鲤樽。”云图没有开玩笑的道,看看正冲自己招手的鲤笙,又道:“你若是想找到引鲤樽,那就想办法把人弄到你这边吧!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
洛爵更为沉默了。
想要找到引鲤樽,就要跟洛世奇动手,这种展开虽然早就料到,但没料到是这种方式。
抬头看看暴雨倾盆的夜空,洛爵长呼了口气,俨然的无奈。
而另一边的第五瞳与狐若,经过口角争斗后,这才有了旧友相识的样子,正低声聊着什么。
第348章 风月楼(五)圣诞快乐
看到你第五瞳会为了谁而妥协的样子。不过……你原来有那种兴趣?”
看向正跟云图说些什么的鲤笙,从头到脚打量个仔细。
“虽然的确长的像个女人般秀气,但他不可能给你生个胖小子吧……”
现在的鲤笙是女扮男装来着,且为了保证不被人发现身份,第五瞳还特意施加了好几道咒术。
第五瞳尴尬的摸了摸下巴,看了鲤笙一眼,急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狐若八卦起来也比女人毫不逊色:“会让你第五瞳甘愿……”
“你就说要不要帮我找一个人吧!”第五瞳直接摊牌,总比被他继续八卦的好。
狐若却不打算放过他:“你要是跟我说跟他什么关系,我倒是可以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这个狡猾的狐狸……
第五瞳瞬间又恢复了沉默,表情严肃的不像话。
到底要他承认什么啊?
狐若呵呵一笑,好像看到了奇景似的,“真没想到你玉面神瞳也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啊。真让我越来越好奇这个清瘦的男人到底是谁了……”
“你有红炼雪的消息了?”
“……”
面对第五瞳突然提及的姓名,狐若在笑的脸立马隐晦了起来,好像一下子给第五瞳找到了要害。
第五瞳微微挑眉:“看样子是没有。”
“难道你有?”
“我若是有的话,你打算怎么谢我?”第五瞳突然反客为主。
其实,一开始他就应该这么做,但一方面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毕竟,事关红炼雪,事关八荒最后一位魔神,一个不小心,可能等不到引鲤樽被召唤出来,八荒就给他霍霍干净了。
然而,偏偏狐若一直在红炼雪身上下功夫,出于不为人知的秘密,苦苦寻找了几万年。
狐若快速的瞥过鲤笙他们,听得出声音都在颤抖:“只要消息是真的,那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可真是爽快。”第五瞳有些被吓到,狐若可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
他该清楚,这话的含义是第五瞳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第五瞳掏出羽扇,又开始呼扇:“我第五瞳说的话又岂是假的?不过,你也该知道红炼雪是个什么人物,把他找出来该有什么后果。你是不是得告诉我,你跟最后一位魔神,到底发生了什么?”
“私人恩怨。”
狐若四个字回答第五瞳。
说到私人恩怨,根据狐若的年纪判断,很可能是他父母辈的事情。
而据第五瞳所知,狐若的父母皆修成仙,只是突然为人所害,而刚出生的狐若便成了孤儿。
谁也不清楚狐若是怎么从险恶万分的八荒存活下来的,还混到了现在的身份与地位。
若事关家愁,那第五瞳也不会多问什么了。
“那我只能告诉你,在我自我沉眠之后的一万年内,曾在奇澜界感受到一丝魔力。因为当时我正处于沉眠期,五感很弱,可能具体方位会稍稍偏差,但绝对离着奇澜界不远……”第五瞳提到沉眠,面色有些浓重。
狐若皱起眉头:“所以这几万年不闻你消息,是因为你把自己封印了?嗯?为何?”
“奇澜界乃魔物屈居之地,虽然魔族为神界所灭,残存于世的寥寥可数。但那边不是我们该涉足之地,你若是去奇澜界找人,怕是有去无回的……”
“没看出来,你倒是很关心我嘛!”
“你可别误会。”第五瞳翻了个多情的白眼:“我只是怕你把不该唤醒的魔物唤醒,害我跟着遭殃,最后在奉劝你一句罢了。”
他第五瞳除了自己,再就是鲤笙,什么八荒,什么众生,管他鸟事?
全都消失才好嘞。
狐若点点头,想来也是,“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跟你结下孽缘。”
“那可真谢谢你的赞美了。”第五瞳继续翻白眼,恰是被狐若说中心思的表现。
男人嘛,在表达感情的方面都比较隐晦,尤其像他们这种大妖怪级别,自尊心都傲比天高,让他们承认对同类的欣赏,可没那么简单。
暴雨不减,可夜色远去,东方隐约出现几分微光。
狐若沉默了下,“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永噬的下落。”第五瞳正言道。
说着,扭头看向鲤笙,恰好鲤笙也在往这边看。
“小鲤鱼……”第五瞳唤她一声。示意她靠过来。
鲤笙点点头,赶紧拉着云图靠了过来。
只是颦笑之间,狐若却将第五瞳细细打量个遍,那种耐心与表情皆是他认识几万年来从未见过的姿态。
这个叫‘小鲤鱼’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狐若很是好奇的道:“你歌唱的不错,若你不是第五瞳的朋友,我定让要邀请你来我风月楼……”
“不用,想都别想。”第五瞳不悦的打断,俨然没有面对鲤笙时的和气。
狐若对于他的这种转变,不予置评,随即又道:“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狐若,风月楼的楼主。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既然说了欢迎,也就代表第五瞳将他成功拿下了呗
“方才让你们见笑了,那是我跟第五瞳开的玩笑罢了。毕竟几万年不见,是个人再见到都会有点小脾气,是吧?听第五瞳说,你们有事有求于我。不用客气,尽管说出来看看,若是我能解决之事,为表示刚才的歉意,我定然尽全力相助……”
竟然让狐若说出这种话,看来第五瞳下了不小的努力。
云图冲鲤笙使眼色,鲤笙想想刚才两人谈话内容,提到狐若是鲤魂之一,要她拉他入伙什么的……
可人家是风月楼的楼主,这么牛逼的身份,怎么可能跟着他们一起行动?
鲤笙表示有些怂。
洛爵走了过来,将犹豫着上前的鲤笙扯到自己身边,突然冲狐若道:“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螣蛇之子永噬的事情。楼主知之甚广,想要知道永噬的下落,想必并不是难事……”
这一上来就给狐若扣了顶高帽。
狐若却在听到他为螣蛇之子而来的时候,面色稍稍一沉。
想到之前小四曾说过的百步琅的弟子一行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啊,原来你是百步琅新收的弟子啊!虽然听闻过你的事迹,不过今日一见,还真是英雄出少年。身为半妖,竟然能让人界至尊看重,说明你也有些本事的……”
提到半妖,洛爵心头一动,险些没有控制好表情,“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难道你真的跟百步琅决裂了?”狐若不以为然的道,说的都是旁人不知之事:“虽然有些可惜,不过,你却为妖族争了一口气。干的好,少年!”
这到底在说些什么?
洛爵彻底给他打乱了步调,在顺利被他带跑之前,急忙道:“请说重点吧!我们想知道永噬在哪。”
“螣蛇之子叫永噬是吧?呃……”狐若没有因为洛爵的无礼而在意,倒是摸着下巴,开始沉思起来。
鲤笙见状,冲第五瞳使了使眼神,询问这个狐若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瞳摇摇头,示意他也不甚了解,毕竟当时他心性甚傲,在与鲤笙分开的几万年诶中,只想着一个人呆着,跟狐若相识也源于一场无关的争斗,其实两人关系也没有多好。
云图又冲鲤笙和洛爵各使了使眼神,要他们一定要抓住狐若的眼神。
好不容易跟狐若见到面,不把他招进来,实在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鲤笙摇摇头,示意她不好意思开口。
云图便使劲瞪了瞪眼,看向洛爵。
洛爵轻呼了口气,示意等会再说。
云图:“……”
这些人真的知道机会难逢是什么意思吗?
若不是他没有主动权,不然早就开口了!
而这三人眉来眼去的互动,看的旁边的第五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几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我现在感觉不到……”
突然,狐若开口了。
然而,传达的信息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鲤笙一听他派不上用场,当即就没了原来的毕恭毕敬,直接踮脚揪着狐若的衣领,“你感觉不到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浪费金钱……生命吗!嗯?!”
狐若倒是意外的没有生气,而是缓缓推开她:“没办法,现在的确不能。”
怎么着,他也得弄清楚几人跟他的劫数有没有关系才行。万一胡乱帮忙再害了自己,那不是蠢吗。
洛爵长了个心眼,一手拉着又要往上冲的鲤笙,面无表情的道“既然现在不行,那什么时候行?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
要在永噬自己现身之前找到他,他们能制服他的可能还比较大。
狐若道:“今天要举行拍卖会,为了防止别人闯入,我需要制造大量的防御结界,因此灵压不稳,没办法凝神帮你们找人。不过,一旦拍卖会结束,我就会全力帮你们找人……”
提到拍卖会,本来还咬牙切齿的鲤笙突然像受到电击似的,猾欠的脸突然出现在面前。
“猾欠……”
低声嘟囔一句,只有旁边的洛爵隐约听到她喊了猾欠的名字。
洛爵皱起眉头,全然不能当没听见,因此鲤笙的表情很不好看:“拍卖会是……?”
狐若很是得意起来。伸手一指前面正对着的玉珍羞:“看到那里的一片红海了吧?里面有我这几万年来收集的宝贝,因为多到快要连无限口袋都装不下了,所以就处理一些。”
“处理……”
“虽说是处理,但也绝对物有所值。”狐若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钱眼,真没看出来这么爱钱,倒是跟青珏色有的一拼。
“那些达官显贵有的是钱,他们寻求的不过是独一无二。而我这里的宝贝,皆是世间至宝,不管有什么功效法纪,那些人都愿意花下大价钱买了去。呵呵,不然你们以为,凭祝余国这么丁点大的小城国家,怎么可能成为闻名八荒的风月所呢?”
“……”
“钱!当然是因为钱!”
众人:“……”
说到这个,狐若颇有成就,一脸的容光焕发,好像祝余国是他在幕后操控似的,妥妥的老太后。
不过,几人也就听他说说,祝余国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国情,几人并不感兴趣。
鲤笙听到宝贝,眼神一亮,刚才关于突然想到猾欠的不安感立马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拍卖会什么时候举行?”
若是能把任何一种宝贝带回现世,那她可就大大的发达了!
“我们是来找人的。”洛爵见她眼神放光,只好提醒。
鲤笙却道:“你没听到他说要等拍卖会结束才能帮我们找永噬?反正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就等等呗!再者,说不定你能在拍卖会上认识一些能帮你光复伟业的贵族也说不准……”
提到光复伟业,洛爵微微一愣,盯着鲤笙看到眼神一沉,明显能听出她这是在讽刺他。
话说,他有当着她的面提过会重整落火国的事?
第五瞳只好问道:“拍卖会要多久?”
狐若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时辰。”
“你听到没?才一个时辰而已,你确定不等?”鲤笙几乎炸毛的道。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激动?
云图也道:“若是一个时辰后可以得到永噬的下落,那总比我们回去瞎找要靠谱的多。我也同意留下来。”
他当然得同意留下来招狐若入伙。
三个人都同意,洛爵反对也没用,只好道:“那就一个时辰。”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拍卖会吧!”
鲤笙的目的就是拍卖会,哪里还有刚才的冲动,早就挽上了狐若的胳膊,一脸谄媚的道:“若是哪里需要帮忙,楼主大人您尽管开口吩咐,不用客气!”
狐若:“……”
这是不是变脸太快了?
云图见狐若给鲤笙整蒙了,暗暗笑了笑:“她这种脾气,就算变成了男人,一样还是招人喜欢啊……”
跟鲤生不同,那种人人望而却步的存在。
云图也跟了上去。
第五瞳看看洛爵,有些无奈的道:“狐若好像在隐瞒些什么,趁着这个机会,不妨查一下如何?说不定真的像小鲤鱼说的那样,对你的光复伟业有所帮助……”
——
圣诞快乐(?▽?)从周天开始,腿疼了两天了,无缘无故的,不知道是不是我坐时间太久的缘故——
第349章 风月楼(六)
“……”
看着第五瞳消失,洛爵禁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洛爵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该坚持什么,可这种话最不能从鲤笙口中说出来。
不然,他会动摇。
“滴答滴答---”
暴雨骤停,像是开玩笑似的,朝霞紧跟着倾泄而下,将阴沉的天空染成一片云红。
随着雨停,在天台上的屏蔽结界也跟着消失,泥土伴着青草香,萦绕在洛爵周围。
在霞光中,洛爵看着自己的金眸于尖耳慢慢消失,如释重负一样的感觉。
“洛爵,你不来看看?”
云图突然回来喊他。
洛爵收起惆怅的神情,又化作波澜不惊之态,跟着云图出了天台。
重新回到大厅后,方才的舞台不见了,转而多了一处四方形的平台。而给客人落座的桌子也凭空加了好几倍,以至于连站着的地方都没有。
第五瞳在离着四方台最靠北的位置站着,而鲤笙则紧贴着那些要上场展示的宝贝的入口,时不时的往里头观望。
云图跟洛爵站在一处,旁边紧靠着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
从那些人的穿着以及打扮就能分出他们来自于哪个国,身份地位如何。
洛爵对这种事情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了解的很,没用一刻钟,便将场上足有三百多人都观察了个遍。
这些人来自哪里的都有,但属北流冰以及东雷音人最多。以南落火的国力以及财力。竟然没有一人到场,这怎么看也奇怪。
而西国龙族向来不与人为伍,自然见不到人,再剩下就是一些名气小而又钱多之国,洛爵没兴趣跟这里的任何一位显贵有所交流。
试想,能来参加这种拍卖会的,除了贪官就是一些虚荣之人,根本没必要结交。
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应该都有妖灵跟着,但因为狐若规定不得带妖灵进来,因此现场除了风月楼的一众妖怪,就只剩下他们几个。
的确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来着。
“你已经知道狐若是鲤魂之一,趁着现在,你就想想要怎么拉他入伙吧?”云图仍旧不死心的道。
想到这个,洛爵固然一脸淡定,实则也在打鼓。
像狐若这种风月人物,若是没有个把柄,要他乖乖的跟着他们走,那着实异想天开。
所以呢:“虽然他能成为很好的战力,但其实也不用非要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什么?”
“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召唤引鲤樽,只要在召唤当天,狐若能到场就行……”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云图丢给洛爵一个大白眼:“若是鲤魂之间没有十足的默契,根本不可能融为一体召唤引鲤樽。”
“……”
洛爵用沉默表示,这的确有点难度。
正说着,狐若突然现身在四方台。
虽然死狐若的气息,但很明显,他换了张脸,稍稍有些中年男人的感觉。
“因为楼主不方便现身,所以我是本场拍卖竞标会的主持。大家都是本着我们楼主费劲心思收藏的藏品而来,那我废话不多说,现在就开始进行竞标吧!”
还真是一点都不拖沓。
狐若说完,环视几人一眼,最后缓缓退下。
紧接着,从鲤笙所在的宝贝出入口走出一名手捧圆镜的妙龄美女,一身素色仙袍与那用白玉雕刻而成的圆镜恰到好处的融合。
“这是骨上镜,用白骨鲸的牙齿打造而成。大家对白骨鲸可能不了解,但这骨上镜的功效却是吸引人的很。如果将其送给所爱之人,必能让所爱永葆青春……”
一旁的解说者侃侃而谈,眉飞凤舞的介绍着。
狐若却退到了第五瞳身边,抱着胳膊,用下巴点了点正冲着宝贝流哈喇子的鲤笙,颇带笑意:“若是以前,我都不敢想象,你竟然会一心跟在哪个人身边……他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会让你这么听话?”
“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第五瞳并不知道狐若是鲤魂,因此不打算多说。
狐若耸肩,“怎么,事关你的过去?”
“……”
“看来我猜对了。”狐若笑了笑,也不打算一直追问。
又看向云图与洛爵。像是刻意的说道:“我这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虽然我不会对你的兴趣多说什么,可怎么看,那个人……”
用下巴点了点正一脸谨慎的洛爵,再看看鲤笙:“……跟他之间,好像有什么瓜葛。”
“……”
第五瞳不吭声了。
“……”
见第五瞳摆明了不想谈这件事,纵然狐若好奇心再浓,也知道该结束了。
好不容易见到第五瞳,又能抓到他的什么把柄,却不能好好玩玩,真是煞风景、。
与此同时。
黎生正在风花门百无聊赖的啄饮着小酒,着实无聊的很。
因为担心猾欠,她一直没找着离开的时机。
“黎生姐姐,你怎么在这里,不去雪月门看看?”经过的小狐狸,端着精致的水果盘,小声的问道。
黎生无聊道:“每一年都那个样子,没什么好看的。”
“话是如此,可是今年姐姐怎么不上台压轴了?”
“虽然倾尧姐也很厉害,但果然还是喜欢看你的魅群芳。”
“那你们以后可得习惯没有我的日子。尽快掌握本事,为楼主大人出分力才对。”黎生放下酒杯,挨个摸过小狐狸的小脑袋。
“可是姐姐,你知道今天的拍卖会上还有四个陌生人在场吗?”
“听说是楼主大人的旧友,昨晚还闹了倾尧姐的场来着。”
黎生稍稍吃惊,依然不在意的道:“既然是楼主的朋友,那你们就不要嚼舌根了,快去做事吧!”
两只小狐狸听了,也不好再说下去只好道:“那我们去忙了。黎生姐姐,你就算走了,也要经常回来看看我们啊,我们会想你的。”
“就是就是,要经常回来啊!”
“嗯,好,不会忘了你们的。”黎生又是一杯酒下肚,突如其来的惆怅。
在风月楼呆了几百年,虽然之前就一直跟着狐若了,但想着真的要走了,反而有些放不开。
“哎……”怅然的叹口气。
“啊,对了!黎生姐姐!”
没走远的小狐狸突然又喊了一声。
黎生抬头。
那小狐狸又道:“楼主大人的朋友,有一位叫鲤笙来着。虽然是个男人,但他跟您一样,都有一副令人迷醉的嗓音,楼主大人很是喜欢他呢!”
“鲤笙?”
黎生并没表示出多大的兴趣,但看着小狐狸的身影消失在雪月门后,纵然听到这里的鲤笙是个男人,可就是想要一睹真容。
将酒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一抹嘴,起身就往雪月门而去。
刚进门,方才的小狐狸就冲黎生笑了笑,因为手头有事要忙,也没打招呼。
有客人看到黎生进来,能看出眼神中的激动,想必是黎生的仰慕者。
“啊,是黎生来了!”
最终,小小的涟漪不断惊起,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打乱了正在台上解说另一件宝贝的解说者。
狐若看到黎生,眯起眼睛。
第五瞳并不认识黎生,随即困惑的看向狐若,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狐若坦言:“没事,只是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在流连忘返罢了。”
啥?
第五瞳表示有些被吓到:“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看黎生的元神,的确也是只魅惑人心的九尾狐狸来着。
狐若没有搭理他,径自走向黎生。
黎生赶紧冲在座的客人点头行礼,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能少。
见狐若过来,只好往旁边靠了靠,正靠在鲤笙身边不远处。
“你还没走?”狐若低声问道。
黎生点头:“我有些担心猾欠……”
“我不是说了,不会伤害他?”
什么时候说过?
“你说过?”
“你也看到了,今天来的人很多,不乏一些小国家的当权者。”狐若压低了声音。语重心长的道:“我之所以让你把猾欠带回来,就是担心他出来搅局。不过,你放心,我跟他虽然有些过节,还不至于要弄死他。等到拍卖会一结束,就会放他出来。”
“那龙筋呢?”
“您觉得我因为什么才把猾欠困住?”
黎生面色当即阴沉:“我还以为你说要拍卖龙筋是个玩笑……”
“我从不拿收藏品开玩笑。”狐若郑重了脸色,把声音压得更低,“猾欠的龙筋能治百病,愿意花大价钱买下的人数不胜数,没必要留在无限口袋中让其发霉……”
“楼主你的钱就算花几辈子也花不完,就不能把龙筋还给猾欠?”黎生终于说出口,把一直以来想要说的。
狐若的确太有钱了,若说财力,恐怕他能买下一半八荒。
狐若却像听到笑话,笑出声:“呵呵,你才出去几天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我想要卖什么轮得到你来开口?出去吧!既然要走了,就不要呆在这里了。”
突然开始撵人。
然而,黎生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除非让我看到猾欠没事,不然……”
“不然如何?”
“……”
面对狐若释放的怒气,黎生蜷缩着抱住了胳膊,脑袋慢慢低了下去。
跟着狐若足有千年,他的脾气她很懂,一旦说不下去了,就会撵人走,这一点儿是一点都没变。
而这时候,若是在气场上认输,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了。
而黎生偏偏又是个不敢迎头而上的人。
“楼主……”
“啪嗒---!”
突然响起什么碎裂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两人齐齐看向声音来源,只见在不远处的鲤笙,手里正拿着刚端出来的一条放在金色盒子中的龙筋,怒目圆瞪的看着狐若,简直要吐火一样。
“猾欠在哪?!”
一听到猾欠的名字,一旁的洛爵与第五瞳同时知道不妙了,这是要惹麻烦的意思。
云图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爵扯到了鲤笙身边。
“小鲤鱼,你先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第五瞳难得的开始劝告。边说边冲洛爵使眼色,要他看好鲤笙。
洛爵却在看到那条龙筋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厉色看向狐若,“猾欠的龙筋是你抽走的?”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先?”云图夹在中间,左右问道。
狐若也没想到鲤笙竟然认识猾欠,吃惊一瞬,但在看到大惊失色的客人们后,立马挥袖制成结界,将几人罩在其中。
“你们认识猾欠?”狐若冷冰冰的道:“你们怎么会认识猾欠?据我所知,龙族不善与人为伍……”
“猾欠跟那些龙族不同!你少废话,快把猾欠交出来!”鲤笙又开始怒吼。俨然不能冷静。
怪不得会突然想到猾欠,原来他的龙筋就在这里,当时用到银之叶的时候还想过问清楚龙筋之事,后来又被打乱计划,然而真正的想起来,是在她听到狐若跟黎生所说内容的时候。
黎生也觉得纳闷,这些人是……b不是狐若的朋友吗?怎么会突然动起手来?
“鲤笙,你先别激动。听他说完好吧?”云图一见情况不好,赶紧劝道。
“鲤笙?”
听到这个名字,黎生吃惊的很。
面前这个拿着龙筋,一脸暴怒,好像要把狐若生吞活剥的男人……就是鲤笙?
等会,有点消化不良……
“你是鲤笙?”鲤笙不是个女人吗?
鲤笙看了黎生一眼,知道她认识猾欠,少了些戒备:“你说猾欠被他关起来了是吧?快告诉我,他被关在哪里,我去救他!”
“吧龙筋给我,我就告诉你他在哪。”狐若漫过黎生,伸出手:“如何?不然你绝对找不到他。”
鲤笙瞪眼:“龙筋本来就是猾欠的东西,是你抢走了。怎么现在竟然成为了你的东西?你要不要脸?”
“既然是我抢走了,那就是我的。”
“那现在龙筋在我手中,是不是也是我的了?”鲤笙格外的牙尖嘴利,说的狐若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无言以对。
“鲤笙,别忘了他可是……”
“我绝不承认同伴中有这种人!”鲤笙一言否定,离着动手已经不远。
可这话说的狐若一脸懵逼:“什么同伴?你在说些什么?”
“你真的是鲤笙?”黎生也插上嘴,要如何相信溪叠可能喜欢的那个鲤笙是眼前的男人?“你认识溪叠?认识吗?”
若是认识,那……
一瞬间,黎生希望这是个玩笑。
然而,这不是。
第350章风月楼(七)
鲤笙理所当然的点头,“你说的是那个有一头好看的白发的溪叠?”
“……”
虽然这种形容也是醉了。
但果然,眼前这个长相格外好看,就算在暴怒中,也不尽吸引人的男人,就是那个鲤笙。
而她身后的男人,不出意外,就是洛爵。
一瞬间,黎生的眼神中出现一丝嫉妒。
“你就是鲤笙啊……”
溪叠喜欢的竟然是个……男人?溪叠有那种癖好?
狐若一看黎生被现实击溃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能坐视不管。
“你跟溪叠什么关系?”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瞳会为这个男人委曲求全,连那个溪叠都有所牵连,哇哦,好复杂的关系。
被人一而再的确认是不是鲤笙,鲤笙表示有些烦了,而更让她烦心的是,这些人为什么总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看?
好像在说,这个人为什么是个男人一样……
鲤笙勉强忍住爆发的冲动:“虽然不知道你提溪叠干什么,我要找的是猾欠!快把猾欠交出来!”
最后一吼,一改平时的低沉嗓音,格外的尖锐,听来分明就是个女人的嚎叫。
狐若像知道什么似的,看向第五瞳,随后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我屮艸芔茻……
“你看不出来吗?”
“……”
还真看不出来。
鲤笙将龙筋收好,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把猾欠交出来,我就告诉你我是男是女。怎样?”
这个条件明显没必要听。
然而,狐若回头看看黎生失望的表情,终究是忍不下心的。
“如果这个问题会让黎生好受一点,那我……同意。”
“!!!”
此言一出,黎生震惊,简直不敢相信似的。
而这一秒,她的反应没有逃过洛爵的眼睛。
洛爵看看黎生,再看看未有一丝后悔的狐若,心中暗暗的笑了。
这个狐若……并不是个坏人嘛!
鲤笙立刻道:“那你不许反悔!”
“嗯。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会接受现实。龙筋也好,猾欠也罢,全都给你。别废话,快说!”
狐若心里苦,但他什么都不说。
黎生确定自己这一千年的时间没有白费,她终究是有眼光的。没有选错要跟随的人。
虽然嘴巴狠毒,虽然很爱钱,但却并从未让她们吃过苦,若是受到客人欺负,第一个动手的也是狐若……
试问这种人,怎么可能做出残忍的事呢?
只是假装罢了。
看吧,明明之前还坚决的要把龙筋卖了,现在却为了她,只换一句话。
鲤笙冲第五瞳道:“把咒术解了吧,反正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继续假装了。”
第五瞳点点头,甚是无奈:“你也知道后果,到了这一步,那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
言下之意,正是鲤笙在最后关头竟然为了猾欠跟狐若闹翻之意。
鲤笙呵呵一笑,反正在她眼里,比起拯救天下,还是为了自己人来的自私一些更好。
“没办法,我现在只想见到猾欠……”
“唉!”
云图重重的叹口气。
大爱,这也是现在的鲤笙最为缺乏的东西。
说话间,第五瞳一挥袖,只见几道荧光出现,围绕在鲤笙身边旋转几圈,随后‘啪啦’一声碎裂成星光。
而后,鲤笙将扎起的发髻放下,长发及腰,虽然表情略显僵硬,但并不影响那一副绝世美颜。
星眸微微眯起,红唇启开:“你该知道我是男是女了吧?”
黎生与狐若看到身段优雅,面容青珏的鲤笙,同时哑然一阵,而后,又同时醒悟过来似的。
“果然是个女人……”
也对,不然第五瞳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那么上心,他又没有哪方面的嗜好。
“也是,溪叠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呵呵,是个女人啊!”黎生嘟囔出声,又在鲤笙脸上打量了几打量,出于嫉妒,又或是说羡慕。
鲤笙身上的确有一种让人不得不聚精凝视的气质,虽然拥有一张比最为狐媚的狐狸还要魅惑人行道脸,却会笑的像个小孩子天真无邪。
黎生好像明白了溪叠为什么会对这种女人动心了。
“然后呢?猾欠在哪里?”
鲤笙将头发随意的挽起,扎成利落的马尾,又开始催促。
狐若重重的叹口气,也是服气,凭他的眼力,竟然没有认出鲤笙的伪装。
看向第五瞳,用眼神示意真有他的:“让黎生带你们去吧!找到人后,就不要回来了,赶紧离开风月楼!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们。”
总感觉丧失斗志了,从各种方面。
“黎生是吧?跟我同名啊?”鲤笙却不以为意,一边冲黎生说,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你也很担心猾欠吧?走,快带我去!跟他分开一段时间了,我很想他呢!呐,他最近好吗?”
“……”
鲤笙的热情,像是一把火,烧的黎生不知道怎么推开那双握着自己的手。
热情而又真实,八荒现在这种的女妖很少见了,也难怪身为人中至尊的溪叠会为她动心。
这种事实,黎生如何能不承认?
终究没有推开鲤笙,而是笑着道:“跟我来,我带你去……”
“话说,你认识溪叠啊?那家伙的头发很帅吧?”
头发很帅……
在后头听到这种发言的洛爵,不知道该笑还是嫉妒,唇间无意间挂上的笑意,更让一边的狐若看的分明。
在几人相继离开后,冲最后走的第五瞳道:“你……喜欢她吧?”
“……”
“可她喜欢的另有其人吧?”
“……”
“……你这是默认了?”
“……你若是帮我们找到永噬,我就告诉你。”第五瞳说完,跟着离开。
狐若呵呵一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么?还傲娇的不承认,真是,你以为你都多大了?”
不过,第五瞳曾说过他曾经陷入沉眠,狐若有些后悔没有问清楚,第五瞳是因为什么才陷入沉眠。
拍着肩膀,“不管因为什么,跟我都没关系。红炼雪在奇澜界,看来要亲自去一趟了。”
可是想到奇澜界的凶险,狐若又开始打鼓:“那里有点危险,我可不是个爱冒险的人,嗯……不如跟第五瞳做个交易吧?我真聪明。”
说着,一挥袖,狐若也从空间里消失。
出了风花雪月两道门,经过一条暗道,很快就来到了玉珍羞那扇拱门前。
黎生指着拱门入口:“猾欠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那我也……”
“这里是结界入口,你不要乱动。”还没等往里冲,鲤笙就给洛爵一把拽住。
洛爵无奈道:“这么横冲直撞。很容易迷失。”
鲤笙不自然的往后缩缩脖子,“我当然知道这种事情……”
不,她并不知道。
黎生在旁边把两人的言行举止看的分明,眼神逐渐恢复几分亮光,这两人若不是一对?那她跟溪叠岂不是还有希望?
云图看着结界入口,道:“这种小结界让我来解决把。”
“这是楼主布下的结界,你能解开?”黎生看他年纪轻轻的样子,表示不信。
云图不予置评,走到结界前面,手触碰结界壁,稍稍念咒,便见那透明的结界突然现了原形,在阳光之下,闪烁不停。
“这可是楼主设下的结界,你竟然……”黎生不由得钦佩起来:“还挺有本事嘛!”
云图挑挑眉毛,该说化解结界是他最正经的本事么?
“狐若竟然用了多层结界,看来彻底打开结界还需要一段时间。”云图说着,更加的聚精会神。
玉珍羞里存放着众多宝贝,狐若会用复合结界来防范也是自然。
而在这段时间,几人站在一边,无聊着等待。
黎生扭头看看鲤笙,再扭头看看洛爵,然后默默退到了一旁,跟第五瞳站成一条线。
第五瞳没在意她,一直眼神笔直的看着鲤笙,脑子里全是狐若说的话。
“你喜欢她吧?”
“从未见过你为了谁而妥协过……”
“这只是因为我们是挚友……”
第五瞳喃喃出声,好像在给自己念咒,眼神仍然没有离开鲤笙。
黎生听到他随口嘟囔,不由得盯着看了他一会儿。
这人也喜欢鲤笙?
“她很受欢迎吧……”
冷不丁的问出了口。
第五瞳突然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人,迷茫的神情立马消失不见,冲黎生冷冷哼了句:“你又不是没长眼睛,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哎呦,这男人好不可爱。
黎生翻了个白眼,就当自己浪费感情了,懒得再搭理他。
可第五瞳却小声的在心里说道,小鲤鱼受欢迎那不是肯定的么……
“啪啦--”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随着一声脆响,结界门完全打开了。
鲤笙刚要往里冲,可猾欠却自己从门口走了出来。
看到猾欠的瞬间,鲤笙吊着的心可算放松了。
“猾欠!!”
不等在结界中久呆而有些反应迟钝的猾欠反应过来,鲤笙人已经冲了过去,勾着他的脖子就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洛爵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去。
云图看到猾欠,并没有什么激动,看来猾欠并不是鲤魂。
“鲤笙?”猾欠定神后,看到真是鲤笙本人,且又比原来还要稳健的灵压,充分证明她是活着的。
惊喜不及,激动的声音都开始抖动:“你没事了啊……”
“问的真傻,我能有什么事啊?”她好像忘了自己之前死过一回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猾欠重复两遍,俨然也松了口气。
抬头,发现洛爵,可并不见犬火他们,“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他们在苍河国。”洛爵淡漠的回答,听不出见到猾欠有多高兴。
猾欠皱起眉头,“我已经听说了逆龙塔之事,那时候你们也在场吧?真是辛苦你们了……”
说话间,视线定格在黎生身上。
黎生知道自己没脸见他,赶紧低下头,“既然猾欠没事,那我先走了。”
“喂,你不呆一会了?”鲤笙不知情况,急忙喊她。
猾欠笑道:“不用喊了,她肯定不愿留下来看我。虽然我并不介意她把我骗到结界里……”
“她把你骗进去的?”鲤笙突然炸毛:“可是她很担心你啊!”
这不是矛盾么?
猾欠道:“想必她内心也备受煎熬。为了喜欢的人,我也可以理解……”
“喜欢的人?她喜欢谁啊?”
“是……”
猾欠刚要说,可看到鲤笙一脸天真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又咽了下去。
黎生喜欢溪叠这种事,还是让鲤笙自己去发现吧!省的他再多了嘴。
鲤笙也就是随口一问,随后又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那个金色小盒,递到猾欠面前:“快,打开看看!”
云图一看,更是惋惜的直叹气,提醒道:“鲤笙,你把那个给他的话,那我们可就找不到永噬了。你不想要斩碧空了?”
鲤笙却跟没听见似的,又催促猾欠:“快,打开看看!”
云图:“……”
猾欠抬头瞄了云图一眼,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盒子中隐约透出的龙筋的力量,让他也没时间想别的,急忙打开。
只见在一拳莹润的蓝色结界圈中,一条剔透的骨节状蓝色龙筋正躺在其中,源源不断的释放着迷人的光芒。
猾欠顿时眼眶的干涸的厉害,看着龙筋,再看看鲤笙笑眯眯的模样,“这是我的……”
“嗯!从狐若手中拿来的!现在就是你的了!”鲤笙全然不觉得自己拿龙筋换了什么,只是看到猾欠激动的脸,就觉得被救赎了。
当天没有从龙族手中把他救出来,她一直良心难安来着。
猾欠重新盖上盒子,长呼了口气,“我欠了你一个人情。说吧,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鲤笙立马摆手:“能帮你找回龙筋我也高兴啊!再说,这也是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只是尽力而为罢了。你可不要说什么感谢,这多见外啊?经过这些事之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吧?”
龙族一向不善与人为伍,而猾欠曾是其中之最,在他眼中,除了龙族以外的生物,都是垃圾。
可偏偏是外人帮自己得到了自由,找回了龙筋,得到了救赎..
猾欠还能说什么,立马‘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从今天开始,我猾欠只听您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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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人一介1000币打赏!感冒了,脑袋疼的厉害,朋友说发现我最近一直在吃药,我有什么办法。到了冬天天一冷,抵抗能力就下降了,小小的感冒病毒就可以玩死我……我也很无奈╮(╯_╰)╭
第351章 风月楼(八)
来,这是干什么啊?我会折寿的……”
猾欠却长跪不起:“你为了做了这么多,看你朋友的脸色,想必还牺牲了什么。你绝对受得起我这一拜!”
因为激动,鲤笙刚要磕头,却被鲤笙死活拦住了:“你快行了吧!还想不想跟我好了?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才帮你的,快起来!”
急忙冲一旁的云图使眼色。
云图这才上前帮忙,“你就起来吧!这么做,不是显得鲤笙太那什么了吗……”
两人合力才把猾欠给弄了起来,而旁边洛爵与第五瞳相视一眼,谁也没有搭话。
反正跟猾欠的关系也不甚好,没必要浪费太多精力。
要说该浪费的精力嘛……
“既然人救了,东西也拿到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第五瞳建议道:“反正你用了这条废龙换了我们可以知道螣蛇之子藏身处的机会,狐若不可能再帮忙,我们在这里也只是徒劳……”
他刻意让猾欠知道鲤笙为了救他放弃了什么,引得鲤笙狠狠瞪了他一眼后,无所谓的看向一边。
猾欠知道螣蛇之事,虽然不知道几人找螣蛇所谓何事,既然跟自己有关,只好道:“若是可以帮忙,请务必让我出一份力。”
“当然你得帮忙。”云图也跟着起哄,看来都为鲤笙放弃了机会而恼火“就算永噬方面你帮不上,在别地地方还是可以的。到时候可就要拜托你了……”
“别的地方?”鲤笙皱起眉头,不知何意。
洛爵听云图这么说,像是想到什么,看向猾欠,眸光逐渐深沉了几分。
云图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因此能想到的理由……
“别说了,我们走吧!”
鲤笙拍着猾欠的肩膀,往前走。
而几人跟在其后,刚走了没几步,同时抬起了头。
只见玉珍羞正前方过道处,狐若正倚靠在栏杆上,不知道是不是有话要说,一脸别扭的看着众人。
鲤笙还以为他是来跟第五瞳道别的,回头冲第五瞳挤了挤眼睛:“喂,人家等你呢!”
第五瞳翻了个白眼,“我跟他可没什么好说的。”
先前已经说了那么多,被狐若揪着辫子好一个冷嘲热讽,结果机会给鲤笙浪费掉了。
现在他压根就不想看到狐若好吧!
说着,漫过鲤笙,便径直往狐若身侧的过道走,不打算有所交集。
狐若一看,张张嘴,可看着他一脸的没好气,不由得又闭上了嘴。
鲤笙看看上来一阵犟的要死的第五瞳,看着绝对有话要说的狐若,就算求人不成,也没必要成冤家不是?
只好快步赶上第五瞳,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去。”
一个字。
第五瞳停下脚步,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并没动弹。
鲤笙又用下巴点了点狐若方向,再一次“快去。”
“……”
众人在后头看的清楚。
第五瞳的坚持在鲤笙的坚持下,化为了泡沫,固然周身的灵压很低,却很冗长的叹口气,回过了头。
狐若当然吃惊的要死,谁能想到鲤笙仅用三个字就让那个第五瞳回心转意?
可迎上第五瞳冷漠的眼神,又赶紧将嘲讽的笑意隐没在嘴角之间:“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五听冷哼一声,走了回去。
狐若看看众人都在场,不大好开口,“可以让我们两个单独谈谈吗……”
“好……”
“你们哪都别去。”
鲤笙刚要闪人,却被第五瞳阻拦。
第五瞳看着狐若有些为难的样子,根本不顾其感受,又重复道:“我没时间跟你单独谈,要是想谈,那就在在这里谈。”
狐若看第五瞳态度坚决,在看看众人,也只好同意:“好,就在这里谈。”
“那就快说。”
狐若长呼了口气,“我想让你帮我去奇澜界找红炼雪。”
一句红炼雪,除了鲤笙,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一样。
云图尤为震惊:“你说的可是那个大魔神?!他在奇澜界?”
“……”
狐若用沉默表示云图说对了。
其他人瞬间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安静。
鲤笙就不明白了:“那个红炼雪是什么鬼?魔神?奇澜界又是什么?除了下黄泉,八荒不是只有三界吗?”
奇澜界,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按道理,她在惊阙山学到的八荒见闻已经不少,不该有她还不知道之事才对,于是又看向洛爵:“我怎么没听说过?”
洛爵知道她的意思,沉声道:“因为惊阙山将奇澜界从八荒硬生生剥离,在他们眼中,奇澜界乃是异界,不属于八荒领域。”
“为什么要剥离?”
“这个说起来可就很长了。”云图也插上嘴,毕竟这里面,除了第五瞳,甚至连狐若都不及他的年岁长。是最有资格说这种话的。
鲤笙哼哼道:“那就长话短说。”
“原先八荒并不存在奇澜界,当年十万年前神魔大战,魔神为了躲避神界而耗用众多魔元之力,在八荒某处打开了异世界之门。只有一小部分魔族进入异世界躲藏起来逃过了神界追杀,因此异世界被魔族占据,且无人知道其具体方位。”
“奇澜界之称来源于当时的魔族之王---奇澜夜。红炼雪则是奇澜夜的儿子,也是魔族最强红炼一族的唯一后裔。”第五瞳插了句嘴,听不出什么语气。
不过,看表情,提到奇澜界时,嘴角边的那丝僵硬明显的很。
鲤笙很敏感的察觉到事情不是这么简单,随后道:“这个红炼雪为人如何?”
其实鲤笙真正感兴趣的是,为何奇澜夜的儿子会叫红炼雪?
但这个问题很显然不适合现在问。
这话就该狐若来回答了,毕竟他才是个想要找到红炼雪的人。
狐若的眼神一沉,深仇大恨般的血红一片:“魔族败北后,余孽一直安分藏在奇澜界中躲避神界,直到数万年后红炼雪继承奇澜夜魔神衣钵,便从奇澜界中闯了出来。当时神界已经匿迹,仙灵界正值新生,那些躲过神魔大战的妖界长老又不知所踪,而我的父母却在不该出现的地点出现在了红炼雪身边……”
然后……狐若没有继续说下去。
从他那变了面色的表情来看,的确是没有然后的意思。
众人没有说话,静默的有些过分。
狐若长呼了口气,又道:“当时我刚出生不到七日,便已是孤儿。我能从这险恶的世界艰难活下来的唯一理由,就是找到红炼雪为父母报仇。”
“当时你不是才出生七天?怎么知道你父母一定是被红炼雪所杀?”
鲤笙很好奇的问出了口,这个谁都没想过的问题。
狐若一愣,众人也一愣。
对哦,就算是妖怪,但生下来七天眼睛都没睁开,又能知道什么?
鲤笙看狐若表情不对,立马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即刻将脑袋看向一边,躲避狐若如冰的视线:“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若是不想回答,也不用回答……呵呵。”
“有人告诉我的……”狐若冷漠说道,有话锋一转:“这不重要。”
不,这很重要!
鲤笙急忙道:“就算要报仇也得确定仇家是谁才好动手吧?不然就算真的报了仇,那若不是对方干的呢……”
“红炼雪是最后的魔神,而我父母被害时,身上残留的正是魔族之气!何况还有人亲眼看到是红炼雪动的手,怎么可能会有错?”狐若厉声道。
鲤笙耸耸肩,“反正都是你道听途说,并非亲眼所见吧……”
“啪---”
话音刚落,狐若突然挥袖将一旁栏杆横扫而断,周身灵压‘砰’的一声暴涨开来!
只听哗啦啦一声响,周围廊榭便在瞬间化成了粉末。
好在第五瞳反应够快,为最前面的鲤笙制成了纯防御结界,这才避开了被伤及。
而因此,洛爵也不痛快了。
上前将鲤笙往后一拉,转身便走:“这是你的家事,我们不打算掺合。”
说着,已经走到第五瞳身边,完全没有刚开始的好说话。
谁都知道他突然变脸是因为狐若差点伤到鲤笙所制。
然而,鲤笙本人不在意那就没事了。
“九哀,他也不是故意的,方才是我太无礼了……”当着本人面怀疑他几万年的坚持,这也只能怨她没想到后果。
说着,松开洛爵的手,又扭头看向狐若,苦涩的笑了笑:“我无意揣测事情的真相,但若这是你的坚持,那我跟你道歉。真是对不起了。”
“……”
面对真诚的鲤笙,狐若微微皱眉,很快身上的灵压散尽,又恢复了开始的平和。
看看戒备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到不动声色的第五瞳身上:“你说感觉到红炼雪的气息,那你肯定知道奇澜界在哪。我很清楚凭我自己,面对尚未可知的奇澜界……终究太过渺小。所以,我想要借助你的力量……”
“我凭什么帮你?”第五瞳冷冷打断,声音很重:“你都不肯帮我们找到永噬,我凭什么帮你报仇?”
“我没说过不帮。”
“啊,那是谁说要我们带着这条废龙离开这里的?”
“我当时在气头上。”
“现在需要有人帮你报仇了,你就清醒了?”
第五瞳别扭起来简直会气死人。
即使巧言善辨的狐若碰到他,也会被怼的哑口无言。
张张嘴,最后只好跳过第五瞳,看向后头的鲤笙。
第五瞳听鲤笙的,只要鲤笙点头,纵然第五瞳一百个不愿意也会乖乖的听话。
“只要你们帮我找到红炼雪,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这要是平时鲤笙早就高兴的点头了,但这并不是平时。
扭头看看面色不好看的众人,哪怕是从无波澜的洛爵,于此刻都绷紧了面容,不难想象那个叫奇澜界的异世界,,那个叫红炼雪的魔神,他们需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对手。
很可能有去无回。一大半以上的可能。
云图看看坚决的狐若,眉头皱的更紧。
这的确是将他拉入伙的最好机会,可征服他的难关是奇澜红炼雪的话,那……难度堪称十级。狐若可能是十大天干里面最难拉拢的一个。
小心翼翼的看了鲤笙一眼,最后定格在洛爵身上。
这帮人,还是洛爵说了算。
“洛爵,你觉得呢?”
“奇澜一族曾杀到八重天,将神界搅的鸡犬不宁。这也是神界为何会在十万年前突然决心将魔族诛杀的原因。”猾欠接过话去,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告诫洛爵奇澜一族不好对付。
鲤笙听后心中却在道,原来奇澜一族这么厉害云云……
“如果我们答应帮你对付红炼雪,那你能跟着我们一起寻找引鲤樽?”面对洛爵的沉默,鲤笙却开了口。
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将意图直接挑明:“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要用到引鲤樽。你也知道,如今八荒都在找引鲤樽,其中不乏正邪之力。若要在那帮人里出头,就只能壮大自己的队伍……”
鲤笙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鲤魂之事说出来。
对于这一点,几人对于她的谨慎还是很认同的。
十天干鲤魂之事,暂且是只有自己人知道的秘密为好。
狐若固然想过鲤笙等人会提任性的要求,但却没想到是关于引鲤樽,一下子犹豫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不禁要帮着你们寻找引鲤樽,还要一直跟你们在一起?”
“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嘛,不在一起那不就成一盘散沙了?”鲤笙还是认真脸:“怎么,舍不得你的风月楼?”
“……我只帮你们找到引鲤樽不行吗?”
“看来你并不想找红炼雪报仇嘛!”
“……”
狐若默然沉默,他已经几万年没跟别人正八经相处,突然要他跟第一次见面的人组成团队,这的确有些难以接受。
主要是,这个团队的成员,根据目前看来,都是些不好相处的角色,要是他掺合进来,以后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关系。
着实难办。
看出狐若的为难,洛爵开始唱白脸了:“反正我们现在手头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的答复也不急于一时,你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我们不会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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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别家公司举办的年终答谢会,因为头疼只喝了一点红酒,结果,头更疼了╯▂╰这几天胃一直不舒服,流年不利啊……
第352章 风月楼(九)谢谢s哥和氏璧!
反客为主,倒让过来谈条件的狐若不知道该怎么接招了。
狐若赶紧道:“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螣蛇之子……”
“关于永噬,我已经知道要怎么找到他了。”云图也说话了,而这发言,让所有人都震惊不止。
鲤笙他们更是用在搞什么玩意的表情瞪眼看他,不知道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是几个意思?
云图无视众人的惊讶,继续道:“我一直在纳闷千山末为何要想尽办法拿到炎火剑,仔细一想,炎火剑是斩碧空的分身,利用炎火剑,必然能找到正体的斩碧空……”
这话说得这么轻松,看云图眼神中略微的闪躲,一看就知道他一开始就知道,但却故意不说。
想来,他提议众人来风月楼找狐若就是为了拉他入伙的。
哦呵,他的用心如此之深,几人表示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云图没敢看几人的脸,冲狐若道:“你已经没了筹码,还要犹豫吗?”
狐若“……”
事情跟料想的不同,有些反应迟钝。
可沉默过后,立马又道:“你确定能找到滕蛇之子?”
云图立马对洛爵道:“炎火剑拿出来。”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看了鲤笙一眼,随后掌间红光浮动,那把炎火剑便从空气中慢慢出现,剑身燃烧着层层跳动的。火焰。
狐若盯着炎火剑看,从震惊的眼神中看的不他确信这的确是炎剑八脉,且已经吸收了炎火之力,处于极难驾驭的状态。
云图又看向鲤笙,“你为炎剑八脉之主,炎火之力更为你所控制,只要你想,炎剑八脉定然会带着你前往永噬所在之地。”
云图所言铮铮,绝无半分虚假。
说到这里,鲤笙看向狐若,而狐若也恰好在看他,眼神透着一抹微凉。
只要鲤笙说不需要他,那这交易就算结束了。
当然,就算他们有办法找到永噬,鲤笙不可能拒绝狐若。
“九哀,你认为呢?”鲤笙把炎剑八脉给洛爵使用,这关键性时刻,还是得看洛爵怎么决定。
洛爵眸光一沉,见云图正用炙热眼光看着自己,想必是担心他在最后时刻将狐若拒之门外。而洛爵又岂是傻的,这种时候,他自然知道怎么说才能让狐若更为拜服。
于是道:“狐若,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不需要你的力量……”
“……”狐若没有回答。面色浓重。
看来没戏……
“不过,一来你是第五瞳的朋友,二来,不管你与猾欠有什么恩怨,但今日你并未为难于我们,看得出你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洛爵这欲扬先抑的做法可算是绝了。
先让狐若绝望,然后再给他希望,历经大悲大喜,狐若的判断力肯定会会出现误差,对于出现的救命稻草,他只有抓住一条选项。
第五瞳听到朋友什么的,微微皱眉,示意很不爽。
洛爵接着道:“我很清楚要一个人放弃所辛苦建起来的成绩有多么难,但我们这边也有让你必须跟着我们走的不得已的苦衷。但还是那句话,我们不会逼着你做你不想做之事。我可以给你七天时间考虑,若是想通了,决定好了,这个……”
洛爵粘手间,一枚漂亮的雪花形信物便出现在了指间,将其递到狐若面前:“不管七日之后我们有没有打败永噬,你便用这个跟我联络。是走是留,那时候就给一句话吧!”
“……”
话已至此,狐若还有的反对吗?
看看洛爵,再看看鲤笙,视线环顾一圈,最后深深的叹口气:“你们分明是有备而来的吧?”
“说实话,这并不是我们原先的计划。”洛爵倒也诚实:“我们不知道猾欠在这里,也不知道我们自己人竟然粗心大意把不应该忘的忘了个干净。所以,我们能站在这里也是缘分,想必上天也有其安排,让我们见面吧!”
在精明的狐若面前,洛爵却将真话加以夸大,稍微的掩盖了某些事实,在人听来,这的确是毫无虚假的实话。
而动情之处,可见其真,说的狐若还真以为这就是天意。
可狐若又岂是几句话就能搞定的,“你可不是个会相信天意的人。虚的就不要了,如果我不打算以后也跟着你们一起行动的话……”
“一切免谈。”
洛爵狠心起来也是一流的,四个字,彻底堵住了狐若的退路。
狐若笑了笑,干的很:“反之,若是我同意……”
“奇澜界也好,红炼雪也罢,你想的事情也会成为我们所愿。”
“……”
奇澜界,红炼雪,将这两个危险而又恐怖的名词连在一起,却完全不见惧意,狐若当然开始佩服起洛爵的勇气与胆量来。
仔细想,不就是寻找引鲤樽吗?
“那我七天之后给你答复。”狐若还是接受了洛爵的提议。
他也不是没想过,用这七天时间干点别的,比如说找一些可靠的人帮忙什么的……
洛爵点头,看向鲤笙:“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鲤笙却看向第五瞳,“第五瞳,你呢?”
“无话可说。”第五瞳撇下四字,该是真的烦气了,都没等鲤笙说话,迈步就走。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第五瞳的臭脾气她也不是不清楚,随即冲狐若道:“别看他这样,其实人还不错,若是日后你跟我们在一起就知道了……”
边说边冲狐若摆摆手,示意告别。
狐若淡然一笑,也没找到适合的表情来面对鲤笙,直到看着几人消失在过道口。
突然拿出用来占卜的骨牌,稍稍的占卜了一下。
看着骨牌错乱的分布在特制的结界中,眼神突然一亮:“卦象未变,劫数还未结束……”
也就是说,他要历经之劫跟鲤笙他们没关系么?
面色浓重的看向鲤笙他们消失的方向,收起了骨牌,神情越发的严谨起来。
而鲤笙等人刚从玉珍羞中出来,迎头就遇到了正从雪月厅出来的倾尧,倾尧旁边站着黎生,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见那个倾尧像在哭一样,抽抽搭搭,眼眶可见通红。
黎生见到鲤笙他们,稍稍的一愣,很快拍拍倾尧的肩膀,安慰似的道:“以后你就带领大家好好的帮楼主处理楼内之事,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看。”
“黎生姐,离了风月楼,你可要好生照顾自己,若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欺负你,你就报上楼主大名,不然就用连音术告诉妹妹们,我们必然替姐姐出气!”
“好了。”黎生无奈的摇摇头,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在后头鲤笙他们靠近之前,往前推了推倾尧:“拍卖会还没结束,你们快回去吧!你不是还得压轴么?”
“那我先走了,黎生姐保重!”
“嗯,你们也保重……”
看着倾尧离开,黎生长呼口气,稍稍用过余光瞥见已经走到身后的众人,赶紧咬牙离开。
“黎生!”
刚迈出几步,猾欠便喊了一声。
黎生顿步,而听闻黎生二字,鲤笙稍稍反应迟钝的意识到,她竟跟自己名字同音。
猾欠疾步上前,“你打算去哪?去找那个男人?”
当着鲤笙的面,下意识的,猾欠没有把溪叠的名字说出来,而是用了那个男人。
黎生回头,一眼看穿猾欠的用意,顿时笑道:“不然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迈步就要走,可又想到什么似的,“我并不后悔对你做了那种事,你怨恨我也没关系。”
“……”
他什么都没说好吧?
猾欠看着黎生离开,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鲤笙这时候就凑了过来,“她也叫黎生是吧?话说刚听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
鲤生,黎生,鲤笙……呵呵哒。
“不过,你们刚才在说什么?那个男人是谁啊?”
猾欠摇摇头,眼神有些清冷:“没有谁,你听错了。”
溪叠可能喜欢她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为好。
鲤笙本就随口一问,既然人家不想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随即撅了撅嘴,迈步就跟上了早就出去的第五瞳。
洛爵跟云图经过猾欠身边,云图在前,洛爵在后,两人同时瞥了猾欠一眼,但洛爵却道:“那个女人喜欢的是溪叠吧?”
“!!!”
“不用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从你的反应来看,看来是真的。溪叠那个人……”
洛爵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无趣至极。”
“...”
猾欠听这话,好像洛爵跟溪叠有仇似的,不过,若这可能发展成三个人的战争的话,他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信步跟着走了出去。
风月楼进来难,出去却容易,漫过风花雪月两道门,便是来时的前门。
因为拍卖会的关系,狐若加强了结界效力,一出风华门,便看到莹润的结界圈住正门,力量极为浑厚的闪烁不停。
第五瞳在前门处,却并不打算出去,站成了一道石碑。
“怎么……!!!”
鲤笙刚要问他怎么不走,却突然为几十道高低不同的灵压吃惊,扭头看向门外,眼神骤然变暗:“有人在外边……”
“来者不善。”第五瞳低声说着,却跟自己无关似的,看向后头戒备起来的几人,用眼神示意要不要出手?
洛爵摇摇头,“对方若无敌意,就不……”
“咚——”
话音未落,门外一道极为强劲的灵压便冲撞在了结界上!
只感觉结界晃动一下,随后便了无痕,看来起给结界化解。
几人相视一眼,对于这意料之外的情况不显慌乱。
“是谁胆敢对风月楼出手?”云图问道。
猾欠平静道:“对方应该知道狐若今天举行拍卖会,需力制结界,无暇分神对敌。偏偏今天来袭,想必是有什么恩怨吧?”
“狐若掌握了一些人不为人知的秘密,会招来仇家也是自然。”第五瞳冷漠的说,依然不关心的样子:“不过,这跟我们没关系。小鲤鱼,这事我们不能插手。”
又看向洛爵,像是为他考虑似的:“你也该清楚敢雇人对这里动手的必定是达官显贵,虽然我是不在乎,但你还是少跟那些人发生冲突的好。别忘了,你将来若真能从洛世奇手中夺回南落火,还得跟这帮人交好关系,现在就得罪人是极为不明确的……”
难得见他会说这么多话,洛爵一时间倒反应不过来,思量起他的话来。
“咚——”
又是突兀的一声响,结界再次晃动几分,比方才力量要强许多。
而随着响声,几十道黑影出现在门口,为首的一人身长两米,极为强壮。
见他双手像拎小鸡一样把守门的那两名侍卫狠狠摔在地上:“狐若!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这两只狐狸!”
说罢,抬脚踩在其中一只的背上,当场就给把那厚重的盔甲踩碎,狠狠踩在盔甲里面一只浑身黄皮的狐狸背上。
竟然一脚就坏了他的幻术!
“唧……!”
狐狸变回原形,不得说话,痛的直叫。
旁边一只刚要动弹,却被黑衣壮汉反手给扫到了门上。只听“咚”的一声,门上镶嵌的各色宝石刷拉拉掉下,而那狐狸的身子也像一摊软泥,跌落在地,没了动静。
“狐若!出来!”
壮汉又喊了一声,嘶哑的嗓音充分说明他已经不耐烦。
鲤笙等人看他如此暴戾,纷纷浓重了表情,但谁也没打算出手。
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而这不是他们不想惹,麻烦就不会自动找上门的事。
虐完两只狐狸,见狐若还不现身,那男人又把注意力锁定在前门处的几人,露在蒙面外的眼睛充斥着一股疯狂。
“杀你的人你不现身,那杀这些人你总该出现了吧?”
话音刚落,他速度也快,嗖的一声已经出现在第五瞳身侧,一把扯住了第五瞳的一只胳膊。
“这胳膊我就收下……!”
话音未落,声音猛然收紧,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样,壮汉眼睁睁看着自己握着第五瞳的手脱落成一片粉。
“!!”
急忙松手,捂着手跳离第五瞳身边,分外惊恐的看着波澜不惊的第五瞳:“你是谁!”
不是这里的客人,而是仙灵界的人,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随着说话,他一边捏指决给自己继续粉化的手给控制住。
——
谢谢哥哥的万币打赏!这应该是2017拾蓝收到的最后的礼物啦!么么哒!今天改了简介,感觉我依然简介废才一个……
第353章 风月楼(十)
“噌噌!”后边的人一见壮汉吃瘪,同时跳了过来,在他身侧站成一排,身高年纪身形各异,男女老少皆有。
洛爵这时候才发觉:“是春晓……”
鲤笙纳闷:“春晓?春眠不觉晓……?”
洛爵秀气的白了她一眼:“是奉命于权贵的地下杀手势力。成员只有人类修者。对方若没有足够的钱跟地位,春晓不会出动。”
在罗生门那十年,洛爵曾跟春晓里的人撞过一回,深知这帮人嗜血好战,杀人如麻,势力遍布八荒,成员却只有百人。
若他们这些人有自成一派的想法,那影响力绝对不输于罗生门以及鬼武堂之下,也是绝对的恶就对了。
说实话,洛爵并不打算跟这些人有冲突……
“看你这不争气的……”
走过来的人中,有一位尖声细语的女人开口了。
虽然半带面纱,但从那着着浓妆的一双丹凤眼来看,应该是个美妇人。
说话间,她人已经站到了几十人之前,手掐着柳腰,魅惑的眼神扫过在场的男人时,浑身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瞬间将在前面的第五瞳包围。
鲤笙就在旁边,只觉得这香气浓郁,随后便突然全身无力,霎时就往一旁倒了下去。
“小鲤鱼……”
第五瞳眼疾手快的急忙扶住了她,为了掩人耳目而变成黑色的瞳孔骤然失了色彩,褪成了原本的翠绿之色。
“中了我的魅毒,你竟然没事,看来有些道行……”那女人说话,似乎全然不知道死亡将近。
洛爵刚要上前,却被猾欠挡住:“第五瞳有数万年灵力才能不被那女人的毒侵蚀理性,以你的修为,怕是一沾染那毒气就会受到影响。保险起见,我来吧!”
虽然不及第五瞳,但猾欠修为也上万年,沾染了毒气有多大影响。
“你也退下吧!”
然而,云图又挡在猾欠身前,“你虽然拿到了龙筋,但没有西海之水,你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彻底与龙筋融合。你现在的修为连洛爵也不如,还逞什么能?这里只有我跟第五瞳还有实力跟他们较量较量……”
被戳中软肋,狐若随即没了底气:“你这话说的可真让人不爽……”
“想要帮忙的话就在这好好看着吧!”
云图随后就冲到了那片环绕在第五瞳周边的毒气中。
而与此同时,第五瞳抱着鲤笙,赶紧为她制造了隔绝结界,防止她吸入更多的毒气。再次看向那女人时,眼神中已经遍布杀意。
“第五瞳!”
云图刚过来,第五瞳闻声就把鲤笙塞到了他怀里。
“你看好小鲤鱼,不要插手。”
只此一句话,便冷冷站在了那女人面前。挥袖又制成一处极强的结界,将毒气隔绝在其中。
这一看就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云图也不劝,抱着鲤笙退到了后处。
“第五瞳可能要大开杀戒,他不许我插手。”冲观察鲤笙情况的洛爵做出说明后,便又看向不远处的第五瞳:“现在鲤笙昏过去了,一旦第五瞳出手,就没有人能制止他了……”
“若与春晓结怨,那以后可就好看了。”猾欠见鲤笙没事,才有心思说笑。
两人言下之意很明显,希望洛爵可以劝劝第五瞳,别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你们谁也别动他!”
第五瞳还未发话,刚才那个男人又恶狠狠的吼了一句,便再次上前,大有要报仇的意思。
第五瞳冷眼瞥过那男人,根本不把他看在眼中,唇角微挑,似是挑衅的冲他勾勾手指:“下跪求饶,我便留你全尸。”
“你大爷的放屁!”
那男人更是暴怒,怒吼一声,用另外一只健全的手便集成一拳,冲了过来。
然而第五瞳不闪不躲不说,只是一挥袖,便笑着接下了那男人的拳头,然后在他眼睛都不及瞪圆前,胸口便赫然被第五瞳一只手穿过,掏出了他还在跳动的心脏!
手上的血液凝结成冰,男人不及吃痛,心脏便被第五瞳‘啪啦’一声整个捏爆!
“!!!”
第五瞳一甩手,将已经断气的男人甩出去,狠狠撞断十几米开外的石柱后,便‘砰’的一声碎成了渣,漫天血雾笼罩大半,经由冷风一吹,便顷刻消失无踪。
如第五瞳所言,真是不留全尸。
‘嘶---’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男人是妖不说,竟然眨眼就灭了他们之中战力排行前二十的壮汉!
这等实力……
女人一看,也知道可能不妙,要说修为,她还不及刚才的男人。
刚要后退,而第五瞳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眨眼就到了她面前,伸手就箍住了她的脖子!
“呃啊……”
女人挣扎起来,可越挣扎越刺激着第五瞳灵魂深处的妖性,更加面无表情的将灵力凝聚掌间,打算一击轰掉这个敢对鲤笙出手的女人的脑袋。
而那女人也察觉到自己性命不保,挣扎中,冲后头的同伴伸手求救起来。
“救我……救救我……”
“……”
然而,那些人,就跟没听到似的,全都一副在欣赏他会被如何弄死的热烈眼神。
恐惧对他们而言只是一瞬间的事,恐惧过后,便成兴奋。
洛爵等人看后,对第五瞳这种无异于在向春晓宣战的做法有些不满,而着实也太残忍了些。
云图道:“虽然我觉得这样会得狐若好感,但洛爵你不是说这这人属于那个臭名昭著的春晓组织么?再让他闹下去,怕是要跟那帮人结下梁子了……”
“……已经结下了。”洛爵面无表情的道,人影一闪,便出现在了第五瞳身侧。
“啪~”
一手扫开第五瞳,将那已经要昏过去的女人拉到自己身后。
“砰——”
还未说话,第五瞳迎面就往洛爵面门来了一掌,简直无差别攻击。
洛爵皱起眉头,快速躲过,却不幸因为身边女人而稍稍分神,还是被第五瞳擦到脸颊,立马为灵压伤出一条口子,鲜血汨汨流出。
“第五瞳!”
洛爵被伤,云图与猾欠同时大喊一声。
然而这一声喊却不入第五瞳的耳,他漫过洛爵,朝那个醒过来正在地上挣扎着
往后退的女人走去。
“我不敢了,放过我……”那女人尝过濒临死亡的味道,吓得花容失色,脸上的面纱也已经褪去,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放过我,我还不想死……救!!”
还未来的及像后边的同伴再次求救,当灵压暴虐的第五瞳从她身边走过的瞬间,尖叫声止于耳。
那女子就像一道烟花,盛开一时间,化为五彩斑斓的光,消失不见。
众人“……”
然而这还不行,第五瞳继续迈步走向对面看热闹不予帮助的春晓成员,嘴角间的张狂更甚任何时刻。
“我已经几万年没杀过人了,拜你们所赐,今天若是不杀个痛快,必难解我心头之火!”
眨眼,出现在那帮人中间,像把时间定格一样,第五瞳挥袖出掌抬腿漫步……随后只听“咚”的一声,那些人便像受到重击般四散开,往地上或者空中摔了去!
鲜血淋漓,血的味道让第五瞳为此疯狂。
绿眸闪烁红光,虽是妖,却更像鬼一样,周身缠绕着极为吓人的灵压。
好在春晓这帮人中还是有些有本事的人在,即使正面迎接第五瞳的攻击,虽说并非一点事都没有,至少还能重新站起来。
“哦,还有活的……”
第五瞳一看,阴森的笑容绽放几分,立马释放灵压就往那些人冲了过去!
就在众人以为春晓的人会被第五瞳全灭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两方之间,伸手就接下了第五瞳的攻击!
是谁?!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刚从昏迷中醒过来的鲤笙!
“第五瞳,你够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中了毒气,鲤笙面色有些红润的过分,声音带着些喘。
好在第五瞳在发现是鲤笙时收了力道,这才没有伤了她,见她冲自己吼,虽然不悦但却很是听话的将身上肆虐的灵压収稳,冷冷瞥过余下的七八人,眼神依然冷漠如刀。
“小鲤鱼,你何以要拦着我?”
第五瞳装作不懂,挥袖靠后。
鲤笙隐约觉得脑子有些迷蒙,看第五瞳还有些重影,使劲摇摇头:“他们虽然不是东西,但你也没必要下手如此无情啊?”
竟然在她失去意识的一会儿功夫就杀了十几个人,鲜血连这里的地面都染红了,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神经绷紧的厉害。
“九哀说过不要惹事,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谁让她伤了你?”第五瞳冷眸一眯,看向剩下的人,唇间自然勾起一丝笑意:“再说,这只能怨他们技不如人,既然敢对我动手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
“什么为了我,你这分明就是在享受杀戮罢了!”
“你这么说可真伤我心啊。”
“你拿着我的名义到底还做了些什么,还有比这跟过分的事吧?”
“看我的!”
就在两人正谈话间,剩下的春晓成员中的一个竟然又不怕死的释放灵压并笔直冲第五瞳冲了过来!
眨眼就到第五瞳面前,正与鲤笙对视的第五瞳已经察觉到对方这一击力量很强,然而,因为看到鲤笙眼神中的失望,他却不闪不躲的站在原地,凭那灵压席卷而来。可在那人即将触碰他的瞬间,第五瞳又突然对鲤笙邪冷一笑,挥袖便接下了那人的拳头!
鲤笙看他眼神就知道不妙,“第五瞳!”
“怕啦——”
话音刚落,一股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从第五瞳掌间迸发而出,白光闪现一瞬,那男人甚至来不及发出叫声,便化成了灰。
第五瞳自然的挥挥衣袖,将那沾染了尘土的衣袖拂个干净,才冲已经咬紧牙关的鲤笙笑道:“恶者皆灭,以前的你不是很喜欢这么做吗?怎么,被封印了,就忘了自己曾经是个什么人了?小鲤鱼……”
“啪——!”
鲤笙上去就给了第五瞳一巴掌!
打在肌肤上的触感起真实的,冰冷而又细腻。
而这一巴掌起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仓促。
一直没有表态的洛爵愣了愣,看不出他什么意思。
云图与猾欠倒是同时咽了口口水,有些目瞪口呆。
这怎么突然间就自己人打自己人了呢?鲤笙在想什么?就算要帮第五瞳改正观点也没必要现在不是吗?
这……
面面相觑的沉默。
第五瞳挨了这一巴掌,也是不可置信。
一来,他没想过鲤笙会打她,二来,他明明看到鲤笙挥手却无法躲开。
不然,他不可能白白挨这一巴掌,就算对方是鲤笙也不行。
鲤笙冷冷道:“好好想想你错在哪里,若是想不通,那你以后就不要跟着我了。”
“!!!”
“小鲤鱼,你怎么……”第五瞳更吃惊了。
鲤笙冷眸一沉,看向好像在看笑话的春晓之人,一边迈步过去,一边冲在不远处看的狐若道:“狐若,若是第五瞳的莽撞让你陷入窘境,那我替他道歉……”
狐若从楼顶早就看到了一切,因为要照顾拍卖会中的人,没办法即时出现。
好在拍卖会已经结束,倾尧她们将客人安全带离此处。
狐若的表情已然冰冷到零度以下,惨白的很,握紧拳头,骨节嘎嘎作响间人便“刷”的一下从几十米号的楼顶落到地面!
狐若看了看第五瞳,再看看鲤笙,眸光辗转,再落到被杀死的两只小l狐狸,眼神一沉,不由分说就化成一道绿光,冲到了春晓成员之间。
一把捏住其中一人的喉咙,声音低的可怕:“是谁派你们来的!”
然而看到狐若出现,春晓的人突然间一起笑了起来。
那人笑道:“狐若,你可终于出来了…”
“啪嘎——”
没空听废话,狐若直接捏碎他一只手,“是谁!”
“啊啊啊……”
那人痛的叫了几声,但很快就咬牙憋住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们!”
“你以为我不敢吗!”
“你要想祝余国变成地狱的话就尽管动手。”那人冷笑出声,根本丝毫不怕。
而这话中意思,让狐若浑身一颤,竟不由得松开了手。
那人这才痛苦的捂着碎手,却硬生生的道:“看来婕芙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比起风月楼,祝余国才是你想要保护的,因为那个人的关系……”
第354章 风月楼(十一)
“巴嘎---”
还未说完,狐若仅用一个眼神,那人的另一只手也废了,发出清脆的骨头声。
“啊---”那人嘴唇都咬出血,才将疼痛咽下,却依旧疯狂的看着怒火中烧的狐若,“真想不到,堂堂风月楼的楼主大人,竟然会对人类女子……”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不等那人说完,狐若正色了表情,尽量恢复了冷静。
而刚才那人未说完的话所透漏出来的意思,让在场的鲤笙等人都禁不住心中诧异开来。
很明显,狐若开始是要杀了这人的,而说到什么那个人的时候,狐若身上的杀气虽然很浓,但明显压制住了几分。
鲤笙隔着最近,因此那人最后说的那句‘人类女子’听得最是清楚。
人类女子?
这话什么意思?
那人后退了几步,冲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使眼神,那些人便聚成一圈,突然制成一处传送法阵。
狐若皱起眉头。
那人却道:“既然你想知道是谁让我们来的,只要跟我们走一趟不就知道了?”
这明显就是阴谋。
背后之人能让春晓派出几十人过来,证明对方实力强大,而现在看样子,他们手中还掌握了狐若的弱点,若是狐若答应前往,保准不可能从那里活着回来。
固然他修为高深莫测,可从他听到事关那个女人的事就缓了身形来看,这一去,绝对会出事。
鲤笙意识到,绝对不能让狐若一个人去,急忙道:“狐若,我跟你一起去!”
“这趟浑水劝你最好不插手。”那男人突然笑着冲鲤笙道,倒是没有瞧不起的意思。
想必看到她动手打了第五瞳一巴掌之后,下意识的认为鲤笙不好惹,故此也不敢太放肆。
再说,他们的任务是带狐若回去,可不能忘了原来的目的。
鲤笙却道:“我若是要插手呢?”
“狐若,让你的人退后。”不敢跟鲤笙横,那人只能冲狐若使眼色。
狐若一听,看似没表情,实际稍微苦笑着解释道:“你别搞错了,他们可不是我的人……只是一些不知道好歹的客人罢了。”
看似撇清关系,其实狐若是在保护鲤笙等人。
想那幕后之人有这么大的权利,那狐若可不想让自己的事牵连到外人。
鲤笙知道他的好意,因此更加放不开:“但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谢过鲤笙姑娘的好意,但这事与你们无关。”狐若冲鲤笙笑了笑,半遮住的面容满是无奈:“对方既然有此势力,还是远离的好!”
能让他不惜深入敌人内部也要保护之人,想必对他而言很是重要吧!
狐若又看向春晓的人,笑的璀璨:“我可以跟你们走,可你们之后敢动祝余国半分,我定然灭你们春晓满门!”
春晓的人先是一愣,而后又相视一眼,嘲讽般的低声道:“那得看你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了……”
虽然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可鲤笙的耳朵总能在不该听到的时候听的清楚分明。
虽然知道对方没有轻饶狐若的打算,很显然,若是狐若真跟这些人走了,不管是他所珍惜的也好,想保护的也罢,对方绝对会一并毁灭,不留痕迹。
那这样的话,又何必要跟着他们走呢?
“不行,还是不行!”
鲤笙瞬间挡在了要往前走的狐若身前,甩袖在他们与春晓之人的中间划出一道白光灵动的结界:“他们不会信守承诺,你一旦去了就是中了他们的计!”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屁啊!你去他们就得逞了!”
鲤笙头也不回的大喊一声,在春晓的人在纳闷他们两个要如何争论时,都不见人影,
鲤笙已经站在方才说话的男人身边,手化作刀刃,便横在他脖子上!
速度快的连最靠近她的狐若都没有发觉,而看到她动手,后头的猾欠坐不住了。
“洛爵,你还不拦着点?”
对方可是春晓啊。
洛爵却迈步走到狐若身边,像是要袒护他似的,突然释放出令人惊骇的灵压,霎时一阵狂风刮起,而炎剑八脉应洛爵之意,更是在几人头顶上空盘旋几圈,释放出燃烧一切的火炎。
洛爵扬起下巴,冷冷道:“怎么可能把将来的同伴交给你们这种人?”
“我们才不会!”
云图一看,立马也释放出无限威压,可终于把他积攒的劲头给释放了,霎时风中带着寒冰烈火,似是要冲破天际一样的狂乱。
猾欠一看,还能怎么办,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呗,随后也释放着并不稳定的灵压,站在了云图身边。
如此一来,只剩第五瞳。
他的实力方才众人已经见识过,若是他在趁着这股灵压之风释放力量,那怕是后头已经开始抖动的风月楼就要给毁个干净了。
好在,第五瞳这人很记仇,连搭理都不搭理的站在一边。
鲤笙一看众人都支持自己,当即也更有勇气了,将手刃往那人脖子上再进一分,划破皮,涔涔的往外流着血:“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要动狐若,先跨过我们这些人再说!”
话音刚落,鲤笙看了洛爵一眼,视线随后落到不远处的湖面上。
洛爵会意一般,随即点头。
而在两人视线相交,心领神会的一笑后,同时挥手从指间释放强大灵压。
只见红蓝两种灵光在空中旋转交汇,卷席着云图与猾欠的灵压,在空中形成一道龙卷风形状的灵体,只觉得天际都被照的雪亮分明,身体受不了这强烈而又淳厚的灵压,酸痛的很,而后偶便听到‘砰’的一声,那股灵压砸进水中。
足有几百米长宽的大型人工湖里面的水,瞬时蒸干化成水雾,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蒸汽的味道!
定睛一看,那几十米的人工湖竟然干涸殆尽,而里面的生物却被完好的用一个个的小型结界隔绝出来,丝毫没有察觉到湖水已经干涸,还在游得欢快。
猾欠长长的呼了口气:“好在我在这里……咳咳!”
若不是他,这书里面的鱼虾河蟹怕是要遭殃了,不过,因为集中使用了强大的咒法,倒是咳嗽个不停起来。
而经由这惊人的一击,春晓众人的脸上再无和色可颜,鲤笙架着的那个男人竟然腿软到当场跪了下去。
鲤笙摊摊手,便站到了洛爵身边。
而这还不算完,洛爵上前一步,“我洛爵和我人随时恭候你们前来挑衅!”
话音刚落,春晓的人苍白着脸色站稳,已经无刚开始的高傲。
其中一人颤巍巍的看了洛爵一眼,只好道:“……我们走!”
七八个人,一前一后的很快消失不见,跑的倒是快。
而春晓的人刚走,鲤笙就松了口气,她可是秉着会被洛爵骂一顿的勇气站出来的,好在洛爵最后也跟着站出来了。
几人都没说话,是狐若先开了口:“你们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明知道对方势力却还这么明着挑衅……!”
“那样才有意思。”
洛爵轻声打断,与开始的低调大相径庭。
鲤笙又冲目瞪口呆的狐若道:“你不用放在心上,若是将来这帮人还敢回来,我们就帮你再把他们打跑一次!再来就再打跑……”
“像那种人渣,直接杀了不就好了?”狐若也不是个温柔角色。
鲤笙急忙摇头:“你这种想法跟第五瞳很像,这不对。”
提到第五瞳,第五瞳抬眼瞄了鲤笙一眼,俨然还没有消气,但因为是鲤笙,他又不好多说什么,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狠瞪了一眼正冲他笑的狐若一眼,迈步就从前门出去。
“你不问我春晓口中说的人类女人之事?”狐若倒是自己开口提起。
然而,第五瞳头也不回,走的决绝。
狐若尴尬一笑,料到他会这种反应,只好对其他人道:“现任祝余国主是我恩人的后代,我一直在暗中保护,本以为保密的很,但竟然会让他们查到蛛丝马迹……”
“你的恩人是……女人?”鲤笙想问的竟然是这个,且一副一看就很八卦的眼神。
众人无语的叹口气,她还真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开口。
狐若恍神一瞬,久远的神情未能逃过对这种事情最为敏感的鲤笙,却在众人都等着他的下文时,默然化为了秀气一笑,“都过去了。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这么说难道不是因为并没过去?
然而,这狐若的态度,众人猜想这是情伤,外人还是不要触碰的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
“你怎么会喜欢上人类呢?”
洛爵刚要结束这个话题,可偏偏对这种事情十分好奇的鲤笙堂而皇之的打断了他。
洛爵微微皱眉,看向鲤笙,“小妖怪,不要多问。”
“狐若,我问你话呢!你是妖,应该知道喜欢上人类会有什么后果吧?”鲤笙入魔般,再次问道,而语气已经属于质问。
她这是突然怎么了?按理不该如此的咄咄逼人才对。
云图看了看洛爵,再看鲤笙,突然明白了她为何这样。
而猾欠也看明白了,这分明是在向洛爵示意。
两人相视一眼,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能让鲤笙安下心来。
眼睁睁的看着时间在众人间变得萧瑟,而狐若终于敌不过鲤笙眼神的灼灼,深吸口气,在胸口中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丝毫的暖度,黯然开口:“后果你现在不也看到了?普通人不比妖灵,拥有漫长的生命,就算在仙灵界修得造化,但终究免不了一死。人一死,心口的那盏灯也就灭了。唯有这种感觉,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话已至此,狐若肯定不会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这些,对鲤笙而言,足够了。
点点头,鲤笙要比狐若还要意味深长的叹口气,“看来,人跟妖在一起就是悲剧啊……”
没有看洛爵的反应,鲤笙径自转身离开。
洛爵在后,因为震惊于鲤笙话里的意思,没有及时问清楚,任由她离开。
云图与猾欠无奈的摇着头,跟上了鲤笙。
狐若见状,盯着洛爵看了好几看,这才恍然大悟的道:“你莫不是想要用引鲤樽变成人?”
“……”
洛爵一惊,这狐若怎么会知道?
但他故作镇定,没有回答。
狐若却更加肯定了:“这就说的通为何她执着于此了。我说洛爵,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鲤笙她怎么看也喜欢你……”
“我知道。”洛爵冷言很是爽快的回答。
在狐若震惊的眼神中,表情毫无变化:“但这不是只要喜欢就能如愿的问题。我们之间……”
“那你要等错过了,不,确切的说是后悔才会觉得只要两个人相爱便什么问题都不成问题?说穿了,还是你的心意不够坚定。不然,除了生死,又有什么理由能分开真心相爱的人?少给自己的虚伪找借口了。”狐若是过来人,在求而不得的感情上看的最清楚,也最有发言权。
如此一番话,句句戳中洛爵的软肋,而让人呼吸不得。
“我……”张张嘴,想要反驳这些话,而任何话语到了嗓子眼却又无法成声。
洛爵比任何人都清楚,狐若说的对,是他顾虑太多而作茧自缚。
可是……
“我这是看在你们今天帮了我的份上,才从过来人的立场免费给你一些建议。当然,春晓的事我也说了并不需要你们出手,是你们擅自多管闲事。这对我会不会加入你们一点帮助都没有,你可不要想我会因为这个就跟着你们……”
这个狐若,还真是一盏不能省油的灯。
洛爵自然也不会轻易认怂,倒是立马就接上了话,一改刚才的阴郁:“说的哪里话?你好歹是第五瞳认识的为数不多的老友。看到你有困难,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岂不是太不仗义?再说了,我们会出手也是因为你没有为难鲤笙,放了猾欠,还了龙筋,该说这是在还你的人情比较合适?”
还人情?
呵呵,这话说的,可让狐若惭愧了。
明明接受帮助的是他,反而让洛爵道谢,这一招‘受之有愧’可用的真好,让狐若自知欠了洛爵一个大大的人情。
心思万千,狐若最终眸光婉转,将这个话题结束于此,不然再说下去,可能就落了下风:“不管如何,七日后我会给你答复。”
第355章 炎魂成魄
洛爵爽朗一笑,明显的另有目的:“虽然外界传闻你并非善男信女,可人果然得当面见见,相处一番过后才能下定论。”
“那你得出什么结论了?”狐若浅笑,眉眼如画。
洛爵释然拍拍他的肩膀,虽然年月相差几万年,却更像老友相见,安然的很:“我很欢迎你加入我们。”
说罢,在狐若愣住的反应中,跟上了在前门等他的众人。
白光浮现一瞬,几人消失在传送法阵上。
狐若耳边回响洛爵的话,俨然成为美妙的音符。催弯了这个已经许久没有得到外人认可的傲慢又自负的男人的唇角。
“洛爵,洛北冥之子,呵,也难怪犬火、浅玉儿那种修为的大妖怪愿意跟着你。简直跟你爹洛北冥是一个脾性,深得人心啊……”
只是几句话而已,不深不浅,力度刚好,让他这个最烦与外人交好的人的内心都开始蠢蠢欲动。
“楼主,这是……?”
思量间,已经将拍卖会上的宾客全部送到安全地带的倾尧出来,看到满地鲜血印染,不由得皱着秀眉作呕:“是您做的?”
狐若却道:“赶紧把这些秽物清理了,看的我心烦。”
这答非所问的,看来是不想说。
倾尧也没多问,只好冲身后跟过来的人示意赶紧清理。
狐若看着前门方向,盯了一会儿,这才甩袖,又下命令:“这几天,风月楼暂时关闭,你看好家,我外出一段时日,没有为的命令,谁来都不能开门。”
“关闭?楼主,这是为了什么?”倾尧一脸的目瞪口呆。
她来风月楼也百余年了,还从未听说风月楼会关门,像今天这种遭人袭击之事也未曾发生过。
狐若点点头,想起春晓那帮人的幕后之人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若是不去调查清楚,他如何能心安?
“按我说的话做就是。”又重复一遍,话音刚落,人便消失无影。
“可是……”
倾尧刚要再细问问,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看看满地狼藉,再想想狐若态度的转变,唯一能想到的是鲤笙他们一伙人。
“那帮人是瘟神吧……”
他们一来,敌人也来了,破坏了拍卖会不说,更让风月楼关门……
倾尧想想当天给鲤笙抢了风头就气的牙根直痒,“再让我看到这帮人,看我怎么教训他们,在别人的地盘莫要撒野来着!哼!”
于此同时,鲤笙他们借由传送法阵,很快回到了苍河国。
这时候距他们从苍河国出发仅用了半天有余时间,正值中午,阳光正浓时刻。
虽然只过半天,但对于等待的人来说却像半年那么长。
几人刚出法阵,感应到鲤笙气息的天羽月便已经出现在了客栈门口,翘首以盼的冲鲤笙晃着胳膊,那个欢喜。
“小鲤!”
鲤笙挥手回应,走了过去,便得到天羽月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可算回来了!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没受伤吧?”天羽月毫不在意众人在场,又抱又搂,最后拉着鲤笙的手转了好几圈,仔细看她有没有受伤。
“咳咳!”
猾欠看不下去了,率先轻咳一声。
天羽月闻声这才意识到还有别人在,一看猾欠也在,稍稍的愣住,但很快又事不关己的哼道:“你还没死啊?”
要说说话最直接,当属天羽月了。
猾欠翻了个白眼,因为跟天羽月并不熟,也就懒得搭理了,倒是鲤笙轻轻一巴掌打在天羽月胸口上,颇为不悦的道:“怎么,你希望他死啊?说什么鬼话!”
“我这不是因为没看到他跟我们一起来这里,寻思他又被龙族的人抓回去了呢?”天羽月呵呵的笑,也是随口一说,并无恶意。
猾欠耸耸肩:“龙族已经将我流放,我以后就要赖着你们不走了!”
“谁稀罕啊。”天羽月这个刀子嘴。
刚说完,鲤笙又狠狠拧了他的胳膊肉一下,虽然不疼,当他也极为配合的咬咬牙,摸索着胳膊,不在继续卖弄嘴皮子。
第五瞳一直在生闷气,完全一言不发,漫过最靠里的天羽月,进了客栈。
天羽月闻出几分味道,又问道:“那位老人家怎么了?脸色很臭啊……”
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嘘--!”
云图看了鲤笙一眼,急忙冲天羽月做嘘,要他不要多问。
天羽月又岂是那么听话的,转头就看向鲤笙:“小鲤,你怎么第五瞳了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鲤笙表示很不爽。
“能让那位老人家满腔怨言却无处发泄的只有你吧?唤作旁人,想必他早把对方修理成猪头了。”天羽月难得一针见血,说的众人无言以对。
这的确是大实话。
鲤笙呵呵一笑,“……就属你话多!”
狠狠踩了天羽月一脚,又余光瞥过不做声的洛爵,高傲的仰着下巴进了客栈。
洛爵他们几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堵在门口,因为面容俊俏姣好,自然吸引了过往的女子留步,在被麻烦缠身前,洛爵赶紧带头进了客栈。
一进客栈,回到二楼,却不见犬火与浅玉儿的影子,只有汝愚喝的酩酊大醉,正趴在中间的桌子上酣然大睡,哈喇子都要流出来。
猾欠一看汝愚,稍稍的吃惊,“怎么会有个小鬼在这里?”
鲤笙上前拍了拍汝愚肩膀,“汝愚,去房间睡。”
该是喝多了,汝愚拍开鲤笙的手,哼哼几声,又埋头继续睡。
鲤笙无奈的冲众人道:“看来他压力不小,羽毛,你把人弄回房间吧!”
天羽月点点头,随后扶着汝愚就要往外走。
洛爵在门口,“犬火他们去哪了?”
天羽月看看平淡的鲤笙,咽下火气,“方才看到惊阙山的人往西面而去,那两人跟着凑热闹去了。”
说完,又扶了扶汝愚,出了房间。
听到惊阙山的人往西方去,众人自然会想到永噬的问题。
洛爵面色一沉,随即冲云图道:“要怎么用炎剑八脉找出永噬?”
云图道:“现在炎火剑归谁?”
鲤笙没吭声,而洛爵当即让炎剑八脉现了形,将它递到鲤笙面前:“小妖怪是炎剑八脉的正主,我只是暂为保管罢了。”
鲤笙听这话里的意思,洛爵是不想要这炎剑八脉,念及两人现在的关系,他若是执意要把炎剑八脉送他,那倒是太那什么了。
只好伸手接过,视线都不曾与洛爵交汇,便看向云图:“然后呢?”
云图看了面无表情的洛爵一眼,心里面叹气万分,这两人到底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你先控好剑体,待你与炎剑八脉心神相通,我需要你引出剑体中的炎魂。炎魂才是斩碧空本身之力。”
鲤笙点头,中食指并拢成决,只是稍微使力,炎剑八脉便横着浮在空中,浑身火焰变成波浪形,不停闪烁着红光。
鲤笙看向云图,示意下面要怎么做。
“闭上眼睛,感受剑体之力,不然无法引出炎魂。”
这么麻烦……
鲤笙微微皱眉,随后闭上眼睛,而在周围陷入黑暗的瞬间,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道柔和的白光。
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响,鲤笙猛然睁开眼睛。
然而,周围不见洛爵他们,倒是有一团团轻盈的火光在空中成浮草般不停飘荡,而温度却并不炙热,格外舒服。
正对面有一扇刻着火云图腾的红色石门,正缓缓打开,好像在邀请鲤笙。
“这里是炎剑剑体内部吧……”鲤笙定定神,呼出口气后,迈步就往石门走了进去。
“砰——”
刚进去,石门关上。
再看,对面是一处燃烧着火焰的圆镜,足有两人高,镜面也由火焰形成。
四周静谧的更显空旷,倒是没有感觉到危险,鲤笙左右打量始终看不到其他,只好信步上前,走到那炎火镜前,隔着几米距离观望着。
“嘀啦——”
鲤笙身影映在其中,火焰镜面惊起波澜,水纹般散去。
鲤笙定睛看着镜中人,每每看到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心中便升腾起一股嫉妒。
手不由自主抚过面颊,吹手指划过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这张脸可真是好看的很……”
鲤笙十分清楚,不管洛爵也好,第五瞳也好,天羽月也好,所有人都好,他们看到的都是这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而非她鲤笙的。
鲤笙从来不敢想,若是将来有一天她跟真正的鲤生换回了身体,她用她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还能否认出她……
“白痴啊我,肯定不可能的吧!”鲤笙苦笑自知,急忙抬步,撤离了那面镜子前。
而这一退,身后竟然赫然多了一个人影!
“谁!”
大喝一声,而那人却从阴影中慢慢走出,着眼神盛红长袍,拖地而行,只是脸却依然隐没在阴影中。
这人身姿清瘦,好像是个女人,
鲤笙知道她就是炎魂,随即道:“炎魂,是你吧?”
“大人,是我。”清脆的声音响起,如玉响般落地有声。
而随着话音落下,那清婉的面容便从阴影中出现在鲤笙面前,却是一个妙龄少女,唇红齿白,明眸婉转,眉眼间着淡淡的红色眼影,虽妖却不艳。
鲤笙点头一笑,“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做什么吧?”
“知道。”炎魂作揖,眼神笔直。
“那你可愿帮我指引方向,寻得斩碧空?”鲤笙也不废话,说明来意。
然而,炎魂突然沉默。
什么,莫不是不想帮忙?
“怎么了?”
炎魂挥挥袖,那长长红袍却像在翻舞,落在地上,发出叮咚落水之声。
鲤笙急忙低头,才发现地面不知道何时已经浸满了水,而人站在其中,竟然丝毫不觉得异样。
“鲤笙!”
突然从哪里传来一声叫,鲤笙急忙四处张望却什么都看不到。
而实现最后又落到炎魂身上,“你倒是说话呀!到底要不要帮忙?”
“大人,您知道我只是斩碧空的一部分吧?”炎魂好似无限幽怨:“一旦帮您找到了斩碧空,那我便不复存在。”
“能与本体结合,你难道不高兴?”
“在您将我从斩碧空中剥离之日,我已经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历经几万年的时光沉浮,您认为我可能愿意回到那没有独立意识的归元之中?”
“……”
所以自由这种东西,要么一开始就从未拥有,不然,只会是麻烦。
鲤笙肃重了脸色:“所以你不打算帮忙?即使我下命?”
炎魂回眸看向鲤笙,因为那桃花眸分外传情,竟让鲤笙心生歉意,急忙别开了视线。
“方才炎魂只是随口说说,即使不用大人下命,也会帮大人找到斩碧空。”
炎魂一挥袖,这空间突然瓦解变成一派晴天之下,可见白云朵朵,蓝天蔚蔚。
而不远处的燃火圆镜却依然未消失,好像这并不是炎魂制造的幻觉。
鲤笙秀眉一皱,“你想做什么?”
虽然感觉不到敌意,可这炎魂举止怪异,让人摸不着头脑。
“把命归还给大人。”
炎魂说罢,身影一闪,突然上前,在鲤笙未来得及反应的瞬间,竟然直接穿过了鲤笙的身体!
鲤笙吓了一跳,但相比吃惊,又急忙回头看身后的炎魂:“你这……?”
只见炎魂的身影已经变得透明,而她目视鲤笙,眸眼中分明是泪水在晃动,一挥袖,‘哗啦啦’一声变成了一团火焰消失在晴空之下。
“炎魂……”
鲤笙伸手想要去抓,可不等说话,炎魂的消息却已经彻底的消失。
再低头,只见一块如指肚大小的红色水晶碎片正从鲤笙胸口慢慢钻出,并未有一丝痛感。
鲤笙伸手握住了碎片,这想必就是斩碧空的碎片。又左右看了看,看那逐渐瓦解的晴空,看那映在圆镜中自己那张无情而又冷漠的脸,好像对炎魂的离开丝毫未有动容。
“不,这不是……我没有,不是这样的,我……”
鲤笙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看到那张了陌生的脸后,当即泣不成声。捂着脑袋不断地退后,直到无路可退。
“不是,我不是……”
“笙儿!!”
——
2018年第一天,是新的开始,希望真的是新的开始,从各种意义上。
希望大家都能在新的一年走上人生巅峰哦!
我的愿望是今年能写完鲤尊,不过可能会有难度。初定目标是这样的。
希望大家不要轻易抛弃我,也不要抛弃鲤笙跟九哀,好不?
谢谢大家的厚爱与支持!
第356章 西海惊情
看到鲤笙闭着眼睛痛苦的直摇头,一旁的洛爵急忙抱着她喊了一声。
“我不是……九哀,我没有那样,我也觉得很对不起……真的……”鲤笙睁开眼睛,看到洛爵关心的脸,扑在她怀里愈发哽咽的厉害。
不知道鲤笙在仅有一刻钟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但从她颤抖的厉害的身体来看,想必看到的并不好受。
洛爵抱着她,冲云图他们摇摇头,示意暂且什么都不要问了。
云图倒是看着鲤笙手中紧握的炎魂碎片,轻呼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谁知道当时鲤生为何要把斩碧空给螣蛇?谁又知道她为何要打造出一把炎剑八脉?
这些通通没有回答。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鲤笙终于平静下来。
洛爵松开她,让她坐到了椅子上,一手依然搭在她肩膀,怕她再次情绪失控。
“你看到炎魂了吧?”云图将从鲤笙手中拿出的碎片给鲤笙看。
鲤笙瞥了一眼,随后镜中无情的自己的面容再次浮现,急忙别开了脸:“是我杀了她……”
“杀了?”猾欠大惊。
“因为……”鲤笙想解释,可话到了嘴边,看着炎魂在自己面前化为虚无,却又受不了了。咬着唇,一下子情绪又激动起来:“我不该逼她……如果我能听她的话,她可能就不用……”
“笙儿,这不是你的错。”洛爵急忙又抱着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身上,一边劝鲤笙,一边又冲旁人示意,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我都开始怀疑,找斩碧空本身就是个错误了!”天羽月因为洛爵在安慰鲤笙,有些上火的道:“小鲤没有斩碧空也依然好好的。又何必非要冒险跟永噬抢一把剑?”
猾欠也道:“的确如此。神器本就是身外物,还是修身更为重要。”
然而云图接过话去:“你们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斩碧空到底有多厉害!想当年……”
“云图。”
第五瞳突然出声打断了要提起往事的云图。
云图惊觉自己差点又要说多,急忙转移话题:“总之,我们若是想要找引鲤樽,斩碧空是不可缺少的……”
他说这话可没有什么底气,好像遮遮掩掩似的。
而众人固然想问到底怎么回事,可又知道云图一再强调某样东西的时候,必然因为这东西很重要。
洛爵权衡一下,这才道:“那就等小妖怪情绪再好些再说吧!猾欠你……?”
刚要跟猾欠说让他出去打听一下外边的情况,可一回头,却发现猾欠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隔着众人最远的窗户边,正一脸肃重的往西方看着什么,周身环绕的灵压低沉的可怕。
众人都看了过去。
“猾欠……怎么啦?”云图率先问道。
而猾欠却依旧看着远处,并不吱声。
鲤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默默抬头,盯着猾欠看了会儿,推开洛爵,站到了他身边。
同样看着西方,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是龙族发生了什么事吗?”
贸然开口,当然只是凭感觉说的。
猾欠终于察觉到众人都在看他,迎上鲤笙担心的瞳,眼神一沉,紧跟着点头:“就在刚才,陨龙台上的烽火点燃了……”
陨龙台是龙族禁地,一般用来向所有龙族穿达重要信息所用,而刚才,很明显,那是哀钟之鸣,也就是说……
“是龙王……驾崩了。”
“!!”
这可是个极为震惊的消息。
鲤笙轻呼口气,安慰道:“人总有一死,你不要太过悲伤了……”
“不,龙跟人不一样,不会那么容易死。”猾欠的面色更阴沉,再次扭头看向西方,看起来不止担心这么简单:“我离开西国才几百年,当时龙王身体虽然欠佳,但绝不至于会要了他的命。龙族定然发生了什么……”
他这么一说,能想到的自然是龙族内部起了争端,而对这种事情最深有感触的洛爵,随即道:“莫不是有人在觊觎龙位?”
“……”
猾欠一愣,但很快就认同似的眯起了眼睛。
鲤笙侧脸看了洛爵一眼,刚才在他怀中的触感清晰传来,禁不住慌张的避开了洛爵的视线。
“如果有人害了龙王,那最有可能的人选,猾欠你知道是谁吗?”云图也掺合进来。
刚说完,天羽月说道:“你确定那信息是说龙王死了?你没听错吧!”
“陨龙台只有在龙王驾崩时才会点燃黄色炎火,示意让龙王一路走好。不会有错……”猾欠说着,似是考略好了一样,“不管这是不是真的,事关龙王,我必须得回去看看!”
“可你跟龙族之间还有矛盾吧?”天羽月提醒道。
猾欠不以为意的摇头:“虽然我被龙王流放,但现在龙王驾崩,流放的效力也跟着失效。最重要的是,若是背后有人在搞鬼,我可不能眼睁睁的让那些人把龙族闹得鸡犬不宁!”
而此刻,关于他们大哥仓律之事不断涌现心头,若说最有可能会对龙王下手的人也只有他。
因为龙王早就决定将西国龙族交于三儿子华微,而仓律一直心有不服,在过去的几万年内不止一次跟龙王告华微的状,结果却被宠溺三儿子的龙王打压,早就心生怨恨来着。
而在华微之前,还有一人,龙王也曾疼爱有加,并在他出生后一百年内就立其为龙太子,必要他将来成为龙王大任,这人就是龙琊。
只是,后来龙琊却被关在了龙空岛……
鲤笙当即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拦着你了。”
猾欠点头:“如果真是我大哥所为的话,那我八弟龙琊也会有危险。我必须得回去看看,恕我不能跟你们一起找永噬了。”
提到龙琊,鲤笙顿时想起先前又跟猾欠说过的那个真实梦境,“龙琊就是那个困在海底之人吧?他已经被捆起来了,怎么还会有危险?”
“我大哥仓律向来看天生六爪金龙的龙琊不顺眼,可能龙琊当年篡位也是仓律在背后搞得鬼,如今龙王驾崩,仓律定然惩治他平时看不顺眼之人。龙琊还有现龙太子华微必然是其中一员。”
“那个仓律不是你们大哥吗?”
“仓律脾性凶狠残暴,向来以自我为中心,这也是龙王为什么不把龙位交给他的理由。”猾欠越说越不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按时间算,半个月后就是龙族祭天大典,而祭天所在地离着龙空岛不远,若是仓律有心,必然会去找龙琊。我必须得阻止他!鲤笙,等龙族之事处理完后,我会跟你们汇合。”
说着,他已经一脚踩在了窗户上,看来等不及了。
鲤笙当然不会阻拦,但要他一个人去又担心的很,索性看向第五瞳。
而第五瞳正懒洋洋的抠耳朵,感觉到鲤笙视线,立马假装看不懂的别过了头。
连道歉都没有,现在还想让他给别人擦屁股,他才不干,以为他第五瞳是什么人啊?
鲤笙无语的叹口气,只好冲天羽月道:“羽毛,你跟猾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也放心些。”
天羽月当然不想去,但又不能明着说不想,赶紧看向洛爵,“我去是可以,但这得经过灵主同意吧?毕竟永噬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对象,缺一疯力就少一分可能……”t
这时候他倒是想起来洛爵是灵主了。
洛爵却接过话去:“你的份,会有人来帮你出的。对吧?第五瞳?”
第五瞳:“……”
天羽月算是明白了,这是看他好说话呀!
委屈的看看鲤笙,又狠狠瞪了洛爵一眼,只好站在了猾欠身后,嘟囔道:“这种事就想到了我,你们一个个都没有良心啊……”
猾欠见天羽月脸都要掉到地上,又冲鲤笙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人多了反而不安全……”
“所以我才只让羽毛跟着你去。就这样吧,两人还有个照应,你别拒绝我的好意了。”若不是还要靠她找永噬,她自己就跟着去了。
既然鲤笙这么说了,那猾欠在拒绝就是不知好歹,只好点头:“我会把人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对了,这个……”
鲤笙急忙拉住要走的猾欠,从怀中掏出那枚银之叶,莞尔一笑,又捏指诀,制造一块羽状之物,递到了他手中:“随时联络。”
猾欠看着手中物,点点头,当即冲其他人笑了笑,轻呼口气,重新踩到窗户上,打算从这里跳到下面……
“一定要把龙琊带过来!”云图在他跳下瞬间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在猾欠落地之时,中午的天空突然翻滚成暴风雨侵袭之态,霎时变成了黑夜一样,昏暗在顷刻间笼罩整个大地!
众人吃惊瞬间,子感觉浑身的毛细孔都要炸起来,可不及震惊,空气突然抖动起来,甚至能看到空气在不停抖动的样子,然后又突然归于平静。
“这是……”
云图与第五瞳率先冲到其中窗口,看着不远处的天空,瞪大了眼睛。
此时,大街上已经站满了人,看来都以为是地震了,各种抱头鼠窜。
而当颤抖归于平静,很快人们又被天空中慢慢浮现的无数道各色光芒吸引,像是北极光一样,美的摄人魂魄的壮观。
在光彩不断的汇聚中,周围竟然伴随着喧嚣不止的狂风闪电惊雷雨雪,可谓是各色天气都来凑热闹了。
“真的是……”云图终于确定了,而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应该啊……”
“什么……”
鲤笙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爵却跟着云图凝重了表情,眉头紧锁,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
第五瞳突然笑了:“这是生怕人们不知道它在哪啊?”
“嗯?”
“是引鲤樽……”
云图话音刚落,只见那采光慢慢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十脚鼎,在大鼎汇聚成形的同时,空气的抖动明显又开始了,而且比刚才还要浓烈,可见一些房屋的屋檐瓦片都给震得松动开,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引起本就骚动的人们的惶恐与不安。
引鲤樽出现前后能有一刻钟时间,而在其包围的各色天气中,最后突然又化成无数道光,嗖嗖几声从空中消失不见,只留下光影弥留的痕迹。
这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之人……
鲤笙咽了口口水,呵呵一笑,指着引鲤樽消失的方向,“那、那、那、就是引鲤樽?!”
云图激动的点头:“没错!八荒只此一个!”
“哇哦……”跟想象的不同,“好丑啊……”
作为那么霸气的神器至极,鲤笙一直以为引鲤樽会很小巧玲珑,体态不俗什么的,结果出来一看,竟然是个长着十个脚的大缸……
第五瞳掏出扇子,又开始闭口不言。可从他凝重的面色来看,该是在想些什么。
云图看他一眼,随即又道:“方才是引鲤樽的初始形态并不是真正样貌,初始形态给人以威慑感,真正的引鲤樽一旦现世,可不是打碎几块瓦片这么简单了。”
“你身为无棱图,怎么不知道引鲤樽会在这里现世?”洛爵总是比他人要想的多。
在目睹了引鲤樽现世后,大伙都忙着跟着白光消失之处寻找引鲤樽踪迹相比,他的淡定冷漠才更让人害怕。
提到这个,云图搔搔后脑勺,“虽然我知道这附近有引鲤樽的灵气,但因为太过微小一直不敢确认。再说,我们如今又没有找到所有鲤魂,就算知道引鲤樽在哪也不可能将其召唤出来……”
“引鲤樽在这附近现世,想必不久后就会传开,到时候势必会有更多的人来这边找。就让那些人在这里找呗,反正引鲤樽已经不在这里了。”鲤笙适当的接过话,一看就是在给云图解围。
云图感激的冲她笑了笑,又继续道:“虽然我知道天下至宝的具体位置及成功获取的条件,但引鲤樽怎么说也是神器至极,我并不一定每次都能准确知道位置,就拿现在来说,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引鲤樽的位置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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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突然长智齿……我…………除了疼,还觉得糟心到不行。
第357章 等价交换
“那要你还有什么用?”第五瞳刷拉收起扇子,开口无情的要命。
“……”
云图张张嘴,顿时哑言。
洛爵看看第五瞳,再看看云图,视线婉转几分,最后又落到鲤笙身上。
沉默片刻,只好道:“如小妖怪所说,能浪费对手的时间对我们也极为有利。想必会过来的人不止一般人,毕竟他们不知道鲤魂之事,想必很多‘大鱼’也会上钩。在没有找到所有鲤魂之前,只要不对我们造成威胁,引鲤樽的事情暂且搁置,我们先以寻找鲤魂为主。”
几句话,将接下来的目标指了出来。
看得出,洛爵冷静的异常。
不过,这也是有道理的,众人齐齐点头同意。
然后看着乱作一团的屋外边,同时长呼了口气。
洛爵紧锁眉心,视线微冷:“但现在,先找到永噬再去找鲤魂……”
不管是千山末还是狐若亦或是沙暴,总得慢慢来。
同一时刻。
得闻引鲤樽现身苍河国的乌沓,正骑着乌鸦迅速赶往苍河国。
一路上随时用时不长,但最为擅长收集情报的他却掌握了最近苍河国发生的任何事情,其中包括惊阙山与流冰阁联手对抗螣蛇之子,还有百步琅弟子现身对战却临阵倒戈,再到某某妖女大闹苍河夜市……
“呵呵,这个洛爵,自从离开了罗生门,还真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乌沓将胸前的红色石头收好,嘲笑般的哼了哼,长袖一挥便让乌鸦落在了地上。
降落之处,恰是一片空旷的山野,而抬头看,不远处就是苍河国城。
看看天色,正是午后不多时,阳光正好,也难得在这种时候可以出来。
话说,自从之前从惊阙山无功而返回到罗生门被赤凌风好一个惩罚外,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出来完任务。
只是本来赤凌风要他来这里调查螣蛇之子的事情,结果螣蛇之子没找到,倒是赶上了引鲤樽现世,这比起找螣蛇之子,很显然引鲤樽更能让赤凌风满意。
“也不知道洛爵那帮人还在不在这里……”
“啊,这不是乌沓么?”
懒腰还未伸完,伴着熟悉的厚重声音,极为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乌沓总觉得自己见鬼了,这世界未免太小了,随便落个地方竟然都能遇到……
乌沓回头,看到的果不其然就是犬火,而他身后还跟着浅玉儿。
仔细看,竟然没有洛爵和鲤笙,别说第五瞳了。
乌沓随即有了些胆,“呦,这不是犬火嘛!怎么?不去陪你们家主子,在这里闲逛什么?”
犬火耸耸肩,便道:“我们向来自由的很,爵爷从不会过问我们会去哪里。倒是赤凌风,竟然舍得放你们出来了?”
“啊,也对,毕竟散养的宠物很温顺,容易驯服。”
“那拴着的狗才会叫,看来说的也很对……”
“你……!!”
两人一见面就开始吵吵起来,幸好还算理智,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浅玉儿无奈的松口气,“我们没时间跟你耗,既然你是来找引鲤樽的,那就专心找你的东西。犬火,我们走,别让爵爷等急le.”
说话间,人已经在十几米开外。
犬火冲乌沓瞪瞪眼睛,很是听话的跟着浅玉儿走。
乌沓在后,看着两人消失,却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恶气,看看天色尚早,再说引鲤樽的气息早就消失无影,他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与其去找引鲤樽,还不如找找洛爵等人的晦气,说不定还能从他们口中知道什么。
“正好,我这边也有可值得交换的消息,事关洛世奇,洛爵肯定会上钩……”
眼神一亮间,乌沓稍稍捏指诀,刚飞走的乌鸦便又重新飞了回来,他跳上去,便跟在了犬火他们后头。
不多时,在一处客栈停下,而好像是为了迎接他似的,犬火他们刚进去,随后又出来,而洛爵与鲤笙也跟着出来,包括两个他不认识的小男孩跟小鬼……
乌沓抬头瞄了眼二楼窗口,第五瞳正在那边晃着扇子看着他们。
“唷,你又找到新的灵使了?是日子太不好混了还是怎么着,你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了?”
乌沓那张嘴啊,越发的毒了。
不过,因为他没有释放杀气,众人就当是跟老朋友见面了,也没有要喊打喊杀。
洛爵没有吱声,倒是鲤笙接过话茬去,笑的甚是灿烂:“要不要跟我们家的小朋友跟你比试看看?我保准你会在三招之内被打趴下……”
乌沓:“……”
她一点都不喜欢鲤笙,是真的不喜欢。
所以,既然她这么说,那就表示眼前看似小男孩的妖灵,其实很强?还是计谋的逞强?
“哼,我可没兴趣跟你们玩。我特意过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乌沓无视鲤笙的挑衅,看向洛爵。
洛爵闻声,眸光一沉,用眼神在询问。
“关于洛世奇的。想必你很想知道他如今的情况吧?”
“……”
在提到洛世奇的瞬间,乌沓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洛爵周身的气压变低了不止分毫。
众人齐齐用余光瞥向洛爵,看他反应,可洛爵明摆着一张无动于衷的脸,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鲤笙看了看洛爵骨节泛白的手握成拳,在心里道:看吧,这么能演怎么不去参加奥斯卡……
犬火道:“洛世奇怎么了?”
“我可以告诉你们他怎么了,但作为交换,你们也得告诉我想知道的。”乌沓任性道。
“你想知道什么?”洛爵开口,很显然他也想知道洛世奇怎么了。
前些日子从百步琅口中听到他惹了下黄泉,后来因为鲤笙和滕蛇之事,没有心思顾及此事后果。现在想想,下黄泉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敢在冥界闹事之人,洛爵也就开始担心会因此殃及南落火国民来着。
乌沓挑眉,环视几人一圈,笑道:“看你的样子,还真的打算掺和到引鲤樽争夺战中来啊?”
洛爵扬眉:“这就是你问的问题?”
“…你们跟滕蛇之子交过手,听说最后你还放走了他。我奉尊主命令,前来抓捕滕蛇之子,因此想问问你们滕蛇之子去哪了?既然人是你们放走的,你们肯定知道怎么找到他吧!”乌沓说的甚是自信,想必是因为了解洛爵平时办事的那一套,绝对不做没有准备之事。
然而,关于永噬,洛爵当时是迫于局势不得不放人,哪里想过对策?
于是道:“我手里的确有永噬的消息,但你先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再说。”
乌沓看洛爵眼神决绝,一看就不好说话,只好道:“尊主得到最新消息,洛世奇已经找到了第十一个地支,再给他找到一个就可以召唤引鲤樽。如今整个八荒都在赶往此处,却唯独洛世奇的人没有动静就是证明。他根本不在乎现在引鲤樽在哪出现,反正引鲤樽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哦。”
对于乌沓的长篇大论,洛爵只是回了一个字,淡漠的表情似乎并不在乎。
乌沓还以为他多少会着急,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道:“你现在既然也在寻找引鲤樽,那早晚会跟洛世奇正面撞上,再说,你们兄弟之间本来就有些私仇,趁着这个机会一并报了岂不是正好?”
听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巴不得洛爵能跟洛世奇打起来,而他们罗生门好坐收渔人之利。
洛爵又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盯着笑眯眯的乌沓看了一眼,眉头锁紧了些,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道:“那种事情不劳你担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在洛世奇事情上,洛爵已经可以将情绪控制的很好了。
鲤笙抬眼看洛爵一眼,见他侧脸刚毅无分柔和且有些暗中咬牙,想必内心早就翻江倒海。
论自控力,恐怕洛爵已经超神了吧!
乌沓耸耸肩,也知道自己的怂恿不会起效,当即作罢。
看向鲤笙,似是哼笑着说道:“要不要跟洛世奇撕破脸皮的确是你的事,早晚的事……”
“……”
“啊,该说的我说完了。螣蛇之子在哪?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吧!”乌沓发了顿牢骚,这才将话题扯回。
提起螣蛇之子,几人这时候并未可知。
洛爵沉默片刻,当即轻呼了口气:“关于螣蛇……”
“根据线索,他朝着北方天山方向而去。”鲤笙突然插话,且这分明是毫无目的的瞎诌。
洛爵稍稍一愣,而见她一脸认真的跟乌沓打哈哈,只好闭口不言听她还要说些什么。
乌沓看向鲤笙,眼神一沉,表示不信:“天山?那是流冰阁的方向吧?”
“嗯。”鲤笙点头,伸手一指根本看不到踪迹的北方天山,认真的双眼皮更深了:“他刚出世,体内灵元还未彻底融合,需要找个灵气聚集之地好生修炼一番。”
这是事实。
“放眼这周围,除了天山,还会有别处更适合修炼跟藏身吗?”鲤笙越说越认真,若不是知道实际情况,众人都要上当。
乌沓自不用说,虽然看得出在纠结,但从不停往天山方向游移的视线来看,应该差不多要信了。
“洛爵,你怎么不说话?”他又看向洛爵,怀疑的眼神分明:“总觉得这个女人在骗我,你说过要告诉我的,不会要反悔吧?”
洛爵痛恨说谎,被乌沓一问,虽然面无表情,但却能感觉到来自众人一致的火热视线。
这群人……
“她说的……”
“我们同伴一会儿就回来了。等到人齐了,我们也会去找永噬。”鲤笙又开口,“到时候若是我们先你一步找到永噬,你可别后悔在这里浪费时间确认真假……”
“……如果你在骗我,到时候一定要你好看!”乌沓没有再确认真假的心思,当然是因为考虑到了这边人数的关系,何况他连一个第五瞳都应付不了,碰到这帮人的话,那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说话间,人影已经消失在了几十米开外,召唤而来黑色乌鸦,便在人群爆发惊呼声中,一飞冲天,往天山方向而去。
乌沓前脚刚走,洛爵扯住了鲤笙的胳膊,“你很习惯说谎?”
从挑起的眉头看来,尽是责备。
鲤笙记得刚开始的时候他就说过讨厌别人说谎,尤其当着他的面说,简直犯下了死罪一样。
可是,她又几时把他的话听进去过,甩开他的手,便冲云图道:“我该怎么用炎魂找到永噬?既然支走了乌沓,我们也别浪费时间了,这世上要找引鲤樽的又不是只有我们,能尽快解决了永噬最好。”
该是刻意的般,又看向洛爵,络络眼神,分外晶亮:“对吧?”
“……”
现在又开始拿引鲤樽来压他了,是吧?
洛爵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心口郁闷成结却又什么都说不出。
看鲤笙对他的态度,反正不论说什么都是没理的,又何必让两人的关系更加僵硬?
索性就当做不在意了。
看向云图,也询问道:“……要怎么找?”
云图夹在两人之间,别提有多尴尬,看两人的架势,好像没有和好的打算,也只能清清嗓子,解释开来:“没什么困难的,只需要鲤笙意念跟炎魂合一,炎魂自己有归元本能,会带我们找到斩碧空所在……”
“事不宜迟,我这就跟炎魂……”
“在那之前,先听犬火他们跟着惊阙山的人看到了什么再说。”
洛爵急忙道。
从刚才他就注意到犬火跟浅玉儿表情很怪,但因为他跟鲤笙的关系,两人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开口。
看情况,肯定是有了发现才是。
鲤笙看向犬火,眼神中划过一丝不满,但也没有将不耐烦表现的明显,便重新进了客栈,上了二楼。
推门进去,正迎面看到第五瞳呼扇着扇子,似笑非笑般的嘲笑她似的。
鲤笙尽管当没看见,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就开始来回的翻看自己的指甲。
第五瞳眼神一沉,绿眸之中闪现一丝落寞,立马又用羽扇遮盖半面,似是将无奈掩盖般的无奈。
很快,洛爵他们一贯而入,不一会人就到齐。犬火使用咒法将门加上结界,这才道来所见之事。
“我跟玉儿跟着惊阙山的人一路前行,原以为他们是去找永噬,结果最后却到了西国边界……”
第358章 灵云涧顶(谢s哥和氏璧)
提到西国,众人自然想到刚离开的猾欠。
鲤笙秀眉紧皱,脱口而出:“是因为龙王死了?”
“你怎么知道?”浅玉儿反问起来:“这应该还未在八荒传开吧!”
“猾欠之前在这里,是他感应到了龙族出事,可能是龙王驾崩……”鲤笙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鲜有听不见了。
如此一来,龙王去世就是真的了。
犬火又接着道:“龙族现在已经在西国边界十里开外竖立起百丈结界,防止外人闯入。我们抵达时,结界外还停留一些妖灵使者,想必是龙王的朋友,却也被一并挡在了外边。”
“惊阙山的人去那里做什么?”洛爵好奇这个。
浅玉儿继续说:“我远远听他们说,百步琅突然感觉西海灵场异常,这才派人前往,结果却发现是龙王去世,因此也很震惊来着。他们很快就撤离了西国边界,我跟犬火便没有继续逗留,原路回来了。爵爷,您怎么看?”
洛爵的眼神一沉,略带低沉的嗓音:“若与永噬无关,那我们也无需在意,不管发生了什么,百步琅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这话说的鲤笙有些不悦,“什么无需在意?猾欠跟羽毛都去西国了,若他们出事,我可不能不管!”
“我知道他们在西国,所以,为了能早日跟他们汇合,我们先专心找永噬,这不对吗?”
“……”
洛爵也是个最不饶人之人,刚被鲤笙怼了一顿,这立马就怼了回来。
鲤笙张张嘴,却又哑口无言。
现在两人只要一互动,气氛就压抑的不行。
云图看看鲤笙,再看看洛爵,哪里还敢犹豫,急忙将炎魂碎片塞到鲤笙手中,:“闭上眼睛,像刚才那样感应炎魂之力。它会给予你指示。”
鲤笙点点头,当即闭上眼睛。
面前先是一黑,但随后透过手心传来的炎热感,那方黑暗突然晕染成了一片火炎,而其中乍现炎魂的面容。
“呃…….”
鲤笙突然觉得手心像是握着岩浆般的灼烧感,刚想要松手却被一旁的云图死死按住。
“疼……啊!”
“忍住!”云图厉声喝道。
“唔嗯……”
是真的疼,并不是幻觉,鲤笙甚至可以感觉到手心给那碎片烫出来一个洞,骨肉正在被融化……
而看到鲤笙忍住疼痛的样子,一旁的洛爵与第五瞳都纷纷凑了过来。
第五瞳尤为紧张,但迫于还未消火,站在洛爵身后,时不时的抬头打量,目露担忧。倒是洛爵表现的很平常的将手搭在鲤笙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不是说没什么难度吗?她怎么会这么难受?”语气里满是不悦。
云图继续按压着鲤笙手,“这是炎魂在为鲤笙放弃她而做的最后的报复,重要忍过去,自然就会没事了……应该……”
“这种事为什么不早说?也好让小妖怪有个准备……”
“我以为炎魂生于鲤生之手并不会抵抗,所以……是我失策了。”云图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洛爵依然紧锁着眉头,看向额头遍布冷汗的鲤笙,轻呼了口气:“笙儿,会没事的,坚持住……”
洛爵的话该是有效了,因为疼痛而不停哆嗦的鲤笙,终于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功夫,洛爵的眉心这才稍稍舒展开来,看向云图。
两人相视一笑,总算安心。
“没事了……”
看到这一幕,后边的第五瞳不停呼扇着扇子,面色凝重却自未知觉,一旁的浅玉儿仓促的瞥过,知道他的在意,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察觉,咬紧了红唇。
鲤笙镇定下来后,那团火炎在空中不断漂浮,最后形成了一处即为高耸的山峰,而那团火炎便在那山涧处不停的晃动,逐渐形成了一处栈道……
鲤笙慢慢睁开眼睛,先是看到洛爵,但立马又避开那关切的视线,看向云图:“我看到了一处吊桥……”
“吊桥?”云图纳闷:“再详细些呢?”
鲤笙垂眸,回想刚才看到的:“嗯……那两座山峰各环绕一道白光,其间好像写着什么灵云……”
云图惊呼出声:“莫不是灵云涧?!”
“……好像是。”因为图像太晃,看的不是很清楚,鲤笙并不能十分确定:“那处吊桥的模样很奇怪,能看到桥,却看不到头跟尾……”
“……那就是灵云涧的无源桥了。”洛爵也可以肯定鲤笙看到的地方了。
众人听到灵云涧,同时沉默了一瞬。
鲤笙看到他们表情有些难看,猜到这里该是处凶险之处,“灵云涧是……什么地方?”
提到灵云涧,云图长呼了口气,“灵云涧在位于云泽深处。说到云泽深处,你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吧?”
鲤笙点点头:“八荒十八处神迹之一。位于八荒东北方,西临鬼山与古洞一族,其南是八荒最大的世界树之森。因为地理位置凶险,因此常年无人靠近,山上终年笼罩迷雾……”
“没错,你知道的很清楚嘛!”云图点点头,眼神竟然带着几分赞许:“灵云涧就在云泽深处,那无源桥便是通往灵云涧顶的必经之路。呵呵,没想到永噬竟然想到藏在云泽深处修炼,那的确是我等不会轻易想到的地方……”
“若他真的藏在那里,我们就必须从鬼山或者古洞一族而入。”犬火道。
鲤笙却道:“为何不从世界树之森?”
此话一出,引来众人的白眼。
云图无奈的摇头:“我刚夸完你,你就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鲤笙并不知道世界树之森的可怕,“难道那世界树比恶鬼凶灵和那擅长诅咒的一族还要可怕?”
洛爵笑了笑,用最能让人明白的比喻说道,“八荒之人宁愿被恶鬼凶灵或是诅咒缠身,也绝不愿去世界树森林呆上一刻。你说哪里更可怕?”
因为在听猾欠讲这些东西的时候,鲤笙偶尔的会开小差,自然记得不全。
关于世界树之森,的确是她遗失的部分之一。
听洛爵都说出这种话,鲤笙吐吐舌头,又看向云图,做起了一个好奇宝宝:“世界树之森里面莫不是有什么奇怪?”
提到世界树之森,云图面色一沉,眸光紧跟着斜斜看向旁边第五瞳,连那稚嫩的声音都变得浑厚:“天道主就是来自于世界树之森,传说森林内居住着比八荒神族还要上等的种族。因此,世界树之森的入口从未被任何人打开过。虽有高人无意中在不正确的时间闯入森林,但闯入者无一生还……”
“这样啊……”鲤笙不知道该惊叹还是害怕,反应有些淡。
不过看旁人脸色,好像都对这世界树之森抱有极高的惧意,面色皆是惨白。
第五瞳晃着扇子,又加了一句,瞬间勾起了鲤笙的兴趣:“世界树之森里面的宝贝要多少有多少,顺带一提,十大神器正是天道从世界树之森带过来的东西。”
云图看着第五瞳,再次加了一句:“而根据天道主大人所言,十大神器在世界树之森中属于下等宝物,可想而知,树林之中任何一种上等宝物该有多厉害……”
鲤笙反应很快的想到:“也就是说……像引鲤樽那种可以让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宝贝,在世界树之森里要多少有多少喽?那……”
“不要动什么歪心思。”还没等鲤笙说完,洛爵便冷眼打断了她的妄想。
意犹未尽的鲤笙摇摇头,眼神肃重而又略带危险:“那里不是现在的我们能涉足之处。”
第五瞳哼笑一声:“那等你得到引鲤樽,成为八荒最强呢?”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
洛爵侧脸看他,见他笑的嘲讽,又瞥向正盯着他看的鲤笙,僵着脸道:“那时候再说。”
第五瞳没有回话,眉眼如画的冲鲤笙笑了笑、
鲤笙迎上那双笑眸,却惨兮兮的抿唇回以苦笑,这两人间的互动总算是为两人的冷战画上了休止符。
犬火这时候站出来道:“既然已经知道永噬在灵云涧,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去吧!”
“对,能尽快找到他,我们可以成功制服他的机会也就越大。”浅玉儿也急忙跟着调和气氛建议道。
“嗯,那我们现在就走……”
“哈啊……”
洛爵正说着,汝愚却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出现在了结界门口,从他那慵懒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刚醒。
刚才引鲤樽现世闹出那么大动静,竟然都没有弄醒他,也是睡得惊人了。
看到几人都在,汝愚冲几人招招手,那干瘪的鬼脸看的多了,除了惊悚,更是多了几分有趣。
犬火挥袖,撤掉结界。
“呦,你们都在啊?”汝愚打着招呼,刚要往里走,却被门口的犬火又给推了出去。
“干嘛,说什么不让我知道……”
“谁让你睡的那么死?我们要动身前往灵云涧,你去吧?”犬火说着,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汝愚挠挠没有一根头发的脑袋:“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了灵云涧?”
“云泽深处的灵云涧,没错。”
“搞什么啊?你们这么突然要去鬼乡?”看汝愚眼睛瞪成铜铃,但却更像惊喜姿态。
提到这个,云图便上前拍着汝愚的肩膀,类似靠近乎的笑着道:“你是鬼,而我们要去鬼乡,这不等于要回你的故乡了吗?怎么,是不是突然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油然而生啊?”
汝愚拍开他的手,“我就是从鬼乡逃出来的,若是回去,那可的确是怯的很呐!”
这话怎么听着怨恨十足?
众人不知道汝愚到底经历过什么,凭他这话,好像他们该接一句‘不让他去’什么的。
但这些人又不是活菩萨,正愁怎么从鬼山或古洞族进入云泽深处的时候,汝愚可是中坚力量,自然不会让他走。
洛爵不会把这种事说的这么直白,而是转着弯的又提起一件事来:“汝愚,你如果实在不想跟着我们去的话,那就回逆龙塔找红鬼吧!”
“我才不要跟他一起!”汝愚当即拒绝,“虽然我跟鬼乡有点私仇,但比起跟那鬼里鬼气的红鬼在一起,我倒宁愿跟着你们回去看看。”
鲤笙又开始八卦:“你就不怕鬼乡里的鬼撕了你?”
“当然怕啊。”汝愚很诚实,但贼圆的眼睛扫过众人,又立马要上天一样的有了底气:“可现在不是有你们跟我一起回去么、你们一个个的这么牛轰轰,跟着你们,我还怕个毛球啊?”
众人:“……”
这厮也是一不要脸的货。
“再说,时隔几千年,可能当时的仇家都死光了也说不准,既然能回去,那就回去看看。”汝愚有些压低了声音,故乡在前,说不惦念的都是骗鬼的。
几千年时光又不像几日短暂,何况对鬼而言,还真不一定什么时候就灰飞烟灭。
鲤笙跟云图一起上前拍着汝愚的肩膀,算是安慰他了。
然后……
“你放心,你现在都抽成这鬼样了,他们肯定认不出你来!”
“鲤笙,你这话真是扎心了。我谢谢你的安慰啊!”
“哈哈!!”
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鲤笙,在这一瞬间给调节起来的气氛中,洛爵却凝重了面色。
侧脸,看向所对应的云泽深处方向,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事了……
很快,几人准备好,便离开了客栈。
刚从客栈出来,第五瞳便打开传送法阵。
因为之前曾经四处游历去过不少地方,自然也涉及过云泽深处附近地域。
几人都陆续站在法阵上,而鲤笙站在客栈门口,刚要迈步跟着众人走,却隐约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在慢慢的靠近。
那股气息在她周围环绕几圈,不轻不淡的抚摸过她的脸颊,她的发……因为没有任何危险的味道,鲤笙顺着那淡薄的气息看了好几看,无奈的呼了口气:“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她叔叔师父在现世,他的气息怎么可能出现在八荒啊?
“鲤笙,快点过来!”
犬火喊了一声。
鲤笙这才跟了过去。
白光闪现一瞬,几人的踪迹便消失无踪。随后,一抹浓雾也跟着不见了痕迹。
同一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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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原是旧人来
远桑山。
虫老正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白花花的眉毛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卷,表情甚是惬意。
突然,他睁开眼睛,定睛看着不远处的茅草屋‘倏’的一下,人便已经站在了一处金光涌动的结界前。
“你怎么会来?”虫老透过浑厚的结界,虽然没办法看到是谁,但已经知道是谁,语气满是困惑:“现在还不到时候把?”
只见那人一挥手,浑厚的结界金光浮动,从中间分开,露出了正陷于沉睡中鲤笙的脸。
“现在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那人声音很重,抬头间,是一张极为严肃而又棱角分明的脸。
正是鲤笙的叔叔,赵海龙。
赵海龙身穿一套黑色立领西装,周身覆盖一层薄薄的白膜,虽然已经过四十岁,眼神却精亮有神,身形修长而又健硕的很,分明是帅哥一个。
只是那身黑色西装,着实与这仙灵界一点都不搭噶。
虫老眯起眼睛,看了鲤笙一眼,长呼口气:“这个……好像还缺些火候。”
赵海龙皱起眉头:“缺火候?你知道我侄女在这里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吧?若不是你说……”
长长的停顿了下,赵海龙看向鲤笙,伸手握住了那双温润的手,“笙儿,叔叔以前教过你吧?绝对不能为了一些没必要的东西而丢掉性命,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叔叔还等着你回来呢,我已经失去我哥了,不能再连你也……”
“赵公子,老身还欠海云一份恩情,你放心,老身绝对不会让鲤笙出事。”虫老赶紧劝道:“你也知道你哥海云在八荒做了什么事,如果这就是他给鲤笙的安排的命运,想必他肯定有什么安排。他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女儿,对吧?”
“……”
关于赵海云,赵海龙却无言以对。
看看鲤笙,再看看虫老,面色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不尽寒凉。
虽然他能短暂出现在这边一盏茶的时间,还是托了赵海云消失前留给他的东西所。但能用的次数有限,他原本想着万不得已时再用,然而鲤笙已经消失了三年,想到她可能在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便怎么也定不下心了,只能过来看看。
虫老幻化出一只手,刚想拍拍赵海龙的肩膀,可一看到他身上萦绕的白膜,立马又缩回手去。
那层膜是他能穿梭现世个八荒的关键,可是动不得。
“你还是回去吧!呆在这里时间太久,鲤笙会感觉到的……”
“我知道。”
赵海龙又不舍的看了鲤笙一眼,这才将结界关上。
深深的呼了口气,眼眶已经通红,“我家笙儿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赵海龙一口气没咽下去,卡在喉咙,像是吃了一口苦瓜,极为的苦涩:“……下一次我来的时候,不管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我都会把她带回现世。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们八荒的事,我家笙儿没必要为你们做出牺牲……”
白光浮动,在旁边便出现了一个黑洞。
赵海龙走到黑洞前,不舍的又看了鲤笙一眼,随后消失在黑洞之中。
虫老看着黑洞重新关闭,本就严肃的面容俨然没了一丝血色,苍白而又无奈。
“呼……就算你这么说,可事情根本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看来,你哥根本什么都没告诉你啊!鲤笙她……唉!”
重重的叹气声中,虫老打开了封闭许久的远桑岛的中央结界。
看着正朝着云泽深处前往的鲤笙,看她欲言又止的跟在洛爵后头,更是无奈的摇头:“人的心又岂是那么好控制的……”
说话间,突然又噶觉到什么似的,凝眸看向西海方向:“咦?一段时间不见,龙族那些人这是在做什么……哦,是老龙王死了?奇怪,龙王那个老头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
虫老碎碎念着,人已经又站在了藤椅前。
“西海隔着这里很近,可分明还不到鲤笙发现这里的时间……”苍老的面容紧盯着中央结界的出口,越想越不对劲,“奇怪,奇怪,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
扭头又看向鲤笙,表情一沉,更是不好看了。
虫老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不安,很不安。
虽然早就料到这么做有违天道之意,但竟然这么快就出现违和,搞不好……
“鲤笙……不管了,若真的有事,我必然出手制止就是。”
然而,天道之意,纵然虫老法力无边,又岂是他能逆改招架的住的?
徒增怅然罢了。
***
苍河国与北流冰交界处。
北国虽然终年严寒,可这里的人却适应了这种天气,即使外边雪花飘飘,冰封千里,然而一道古路长街上的人影却是绰绰,摆摊叫卖的小贩面容尽是欢喜,根本不把这严寒看在眼中。
长街之上,积雪在下,踏在上面,咯吱声不绝。
溪叠披着一身白绒披风,身后浩荡跟着足有百人,朝官侍卫一并跟着,正往城门方向而去。
今日是北流冰的冬日祭奠,为的是给国民求得冬日之福。
溪叠被重筑看住没有逃开,只能乖乖跟着隆重而又低沉的号角声,一步一步从王城走到北国城门,只为体现祭奠的隆重。
因为这条街早被王城清街,因此一个外人都看不到。厚厚的积雪上,落下溪叠的脚印后,又被后边的文武百官踩踏成泥……
溪叠眼见前面就是足有几十米高的城门,总算是无聊到了头。
不等后边的祭祀人员发话,便踏着城墙,跳到墙内足有两人高的白色铜钟之前。
“主上!”
下面的重筑立马就喊了起来。
“国主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为民求福的重要仪式,还请您按照规矩……”
“啊,我知道了,白相你就不要再啰嗦了。”溪叠看了眼旁边置放的玉鼓槌,受不了下面那群人的叫嚷,只好等那已经快到老的连路都走不动的祭祀人员,沿着城墙上的楼梯,一步一哆嗦的爬上来。
没有别等待更让人受折磨的了。
闲着无事,溪叠随便往不远处的河山看了看,而这惊鸿一瞥,竟然很不巧的瞥到了从传送法阵冲现身的鲤笙一行人。
“她……”
等会,她不是在苍河国么,怎么会出现在北流冰以东?
溪叠还以为自己是因为无聊出现了幻觉,急忙捏指诀成咒在眉宇间,瞬间看的更为清楚。
城门之外依然是北流冰的国界,期间还坐落着几个连成一片的小村落,因为靠近国都,也繁华的很。
咱那长街之上,只见鲤笙跟在洛爵身后,同行的还有第五瞳,犬火浅玉儿以及两个他没见过的小孩跟小鬼,几人正缓缓穿过长街,往跟父山的方向而去。
溪叠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方才为祭奠的无聊情绪一扫而光,盯着那些人看的兴趣盎然,连那老祭司上来都没有发现。
老祭司一上来,看到溪叠正瞅着远处看的聚精会神,稍稍的不悦,随后咳嗽了几声:
“咳咳!主上,我们开始吧!”
“她们这是要去哪?跟父山应该没什么……”
“主子!”
重筑赶紧喊了一声,声音出奇的大。
溪叠这才被唤回了神,扭过脸,不甚为意的看了看老祭司的已经下垂的脸,自然一笑:“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始啊!”
“……是。”明显看出那老祭司的嘴角抖了抖,但在文武百官面前,还是什么都没敢说。
拿起放在一旁的玉鼓槌,闭上眼睛念念有词了好一阵,在溪叠都要睡着的时候,把那鼓槌递到了他手上。
“请国主大人用这玉槌敲击这白铜钟,连桥九下,钟声便会传遍整个北流冰,为国主大人的子民带去祝福与安康……”
“好。”
“咚~咚~咚~~”
溪手起槌落,声声恰到好处的与白铜钟那宏亮的声音融合,明明只是随意的敲击,却形成音符般的悦耳动听。
随着铜钟响,正忙着的国民看着城门方向,停下手中的活,突然双手合十开始一致的祈福开来。
钟声延绵不绝,传到四面八方,甚至连正在人情中前行的鲤笙他们也听闻的清楚。
看周围热闹的人突然静谧下来,一脸虔诚的看向后方,诚心祈祷的模样,鲤笙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们这是在干嘛?”突然变成这样,很吓人的好吧。
云图要回头看:“这是国主正在为国民跟上天祈福,刚才响过的九道钟声便有九九归圆,久至程颐的寓意。这是北流冰的习俗……”
“所以刚才敲钟的人是溪叠?”
“除了国主,无人能敲响白铜钟。刚才必然是溪叠。”云图知道的还真多。
听到是溪叠,洛爵微微侧眸看向正盯着远处城墙看的鲤笙,暗下里咬紧了牙根。
第五瞳将他的反应看到眼底,似是故意的,凑到鲤笙身边:“小鲤鱼,你可能不知道,当时可是溪叠带着我们穿越了亡者墓园,才能很及时的赶到逆龙塔,说起来,我们还欠了他一个人情……”
“溪叠人很不错,我知道。”鲤笙如实说到,丝毫都没觉得自己已经中了第五瞳套。
“那要不要去当面跟他道个谢啊?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在能来这走一遭不是……”
“第五瞳,你不要怂恿她。”洛爵没憋住,急忙拉着鲤笙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穿过前面的山便是鬼山入口,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呦,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亏着溪叠还帮你,要是我,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我才不搭理呢!”第五瞳阴阳怪气的,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鲤这么一听,有些不悦。
虽然跟溪叠不是很熟,其实也没见过几次面,交情什么的还算不上。
可既然溪叠那么仗义,而且如第五瞳所说,谁知道猴年马月能有机会再遇到,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能当面道个谢的话也没什么不妥。
随即甩开洛爵的手,跟第五瞳站到了一边,“你要是不想去的话,那就先跟云图他们去鬼山吧?我跟第五瞳跟溪叠道完谢,马上就去跟你们汇合。”
再者,溪叠怎么说也是北流冰的国主,当今八荒四大国的掌权人,要是能跟他交好关系,将来哪天离了洛爵,鲤笙也好有个坚硬的靠山。
她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而洛爵一听这话,自然不乐意。
他到底为什么不让鲤笙跟溪叠接触,感情她根本就没发现!
而只仔细想,这好像也是第五瞳的目的,非要惹他生气(吃醋)不行。
然而,洛爵生气归生气,脚长在鲤笙腿上,他拦住了一次,拦住了二次,怎么也拦不住一万次。
既然她想去凑热闹,那就随了她!
扬起下巴,又恢复了那个高傲而又冷漠的人,便冲云图道:“我们走。”
丝毫不拖泥带水,眼里更没鲤笙这个人一样。
云图还能说什么,冲挑拨离间的第五瞳瞪了瞪眼,对鲤笙道:“你要去道谢我也不拦着你,但你要知道北流冰可不是个随便能招惹的对象。如果不能好聚好散,还是不要搭理的好。我跟洛爵先去前面带路,你们一会儿赶紧跟上来啊。”
鲤笙点点头,冲犬火跟浅玉儿也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然而跟着第五瞳,白光一闪,便重新放返了回去。
两人刚走,汝愚看笑话似的笑出声:“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好玩?哈哈,果然跟着你们没错!太---有意思了!”
拉长尾音,传进了洛爵的耳朵,远远的身形顿了顿,一看就不放心鲤笙,可他又死倔的很,在众人炯炯注视下,厉声让跟上去,还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犬火与浅玉儿这时候想说什么都不敢说,反正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真是难为爵爷了……”浅玉儿无比同情洛爵。
然而,话音刚落,犬火像是看怪兽似的的盯着她看,简直要看出一朵花来:“我觉得你才是更难为的那一个吧……”
“……“
被他这么一提,浅玉儿瞬间又想起那些自己根本不愿想的事情来。
面颊一红,苦笑着轻呼口气:“我看过姐姐给太多的人算姻缘,这种事情理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强求不得。呵呵,虽然知道……”
第360章 在她怀中沉沦
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根本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浅玉儿随后跟上了洛爵。
犬火看她背影萧索,顿时无限感伤,“世间唯情爱无解啊!”
“解不开就不解啊!”汝愚倒是在旁边插嘴:“明明知道解不开却死活都要解开的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嘟嘟囔囔,却怼的犬火瞪圆了眼珠子,根本不知道怎么回怼过去。
对呀,解不开就不解,不然才是强求。
话说鲤笙跟着第五瞳回到了城门附近。
因为重筑特设了结界,严防外人闯入,扰乱祭奠。
站在城门下,鲤笙仰头看,倒是能看到城墙上正熙熙攘攘的站了好多人,但却看不真切溪叠在那个位置。
“啊,看不到啊?”
“我送你上去?”第五瞳鬼鬼的笑着,一双翠绿的眸子闪现晶莹的光彩。
一看他就在打什么算盘,但鲤笙也懒得深究,“我们这种场合出现,不会打扰人家祈福么?这样不太好吧?”
这就好像*****在开会时有不明身份的人扰乱会议,护卫们还不开枪打爆你的脑袋?
第五瞳突然正色,“你只是去道个谢而已,这是礼数,有什么好不好的?放心,他们若是敢对你动手,我就杀过去……”
“才不用你杀过去!你要是那么做,什么事都给你毁了。你把我送上就好。道完谢,我们就离开。”鲤笙可不想拿着自己的小命跟第五瞳胡闹,毕竟对方是溪叠,修为深不可测的男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五瞳不予置否,挥袖间,便制造一个晶莹剔透的结界,随意的一使劲,就把鲤笙送到了重筑设下的结界前。
在两种结界触碰之前,第五瞳又快速捏指诀将重筑的结界打开一个突破口,在重筑本人都未发觉之前,用几乎眨眼的速度,将鲤笙送到了溪叠正对面!
溪叠上完香后,往刚才的方向看,才发现鲤笙他们已经不见了踪迹,正有些失望,打算赶紧回到王城好好休息一下,让自己尽量忘掉那不该燃起的欲望,可一抬头,却迎面看到飘在空中的鲤笙,正冲自己灿烂的笑着,露出一排洁白如玉的牙齿...
“幻觉...”溪叠刚这么想,就听到自己身后突然乱作了一团。
“大胆妖怪!竟然胆敢扰乱祭奠!重筑,花砾,快把人拿下!”
那老祭司吆喝的倒是挺有劲。
而话音刚落,重筑跟花砾已经站在了老头前面,离着溪叠仅有一米左右的距离。
“呜哩哇啦...”声中,鲤笙却轻轻落在不可置信的溪叠面前,芊芊玉指指了指噪乱的周围,颇有尴尬的呵呵一笑:“那个...w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废话,当然打扰到了!
重筑翻了个嫌弃白眼:“你到...”
“刷---啦~”
重筑刚要说话,却被挡在前头的溪叠挥袖制止。
“你怎么在这?”
溪叠忍住惊喜,将温和演绎的出神入化,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睛浅浅落在鲤笙身上,看似无意却始终都没有移开半分。
“国主大人,这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妖女...”
‘“闭嘴!”
那老祭司可能眼神不好,没注意到溪叠认识鲤笙,张牙舞爪着上前,却被溪叠挥袖做了个咒法,彻底的封住了他的嘴。
在旁边的百官一看,溪叠竟然为了一个妖女跟老祭司动手,俨然震惊。
而这时候,一直揣摩着要给溪叠立后的刘相,眼珠子更是要瞪出来了。
“你们谁见过咱家主上对女人露出那种表情吗?”他小声询问过身边百官,回答自然是齐齐摇头。
再定睛看,只见溪叠不仅没有平时看到女人的望而却步,竟然几步上前,分外欢快的站在了鲤笙身边!
我去...
当时文武百官的内心是崩溃的,他们的国主是不是吃错药了?
然而花砾一见,急忙挡在要上前的重筑身前。
“花砾,你这是干什么,洛爵的人皇而堂之出现在我们的地盘,你...”
“你先瞪大眼睛看看,主人他有一点在乎的意思吗?”花砾简直要给这个迟钝的男人气死了。
重筑一听,看着溪叠极少的主动,再想想他面对黎生的态度,以及之前曾经提到过的他对鲤笙的态度...
“难道主人他...”真的喜欢上了洛爵的灵使,一个女妖?
鲤笙环视因为她的出现而窃窃私语的众人一圈,自知不能在这里久留,顾及溪叠身份,赶紧作揖行礼:“我来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谢。”
“之前?”溪叠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很正常,“什么事?”
“你不是带着九哀他们穿过亡者墓园来找我了么?虽然应该是九哀来道谢,但你也知道他那臭脾气,呵呵,实在惭愧的很。”
“...那小子。”从鲤笙口中听到洛爵的名字,溪叠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笑容僵在脸上。
“看到你在这里,我就过来了。因为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这种机会。便打扰了你们的祭奠,着实不好意思了!反正,之前谢谢你了!”
“啊,不,那没什么。”
“既然该说的也说完了,那你么继续吧,我走了。”
鲤笙原本想要套近乎的,可上来一看,这里不止溪叠一个人在,想想还是算了。
因此退而求其次,有什么说什么,能给溪叠留一个好印象就行。
刚转身,可又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头来:“对了...”
溪叠的眼神立马又亮了,嘴角挂着浅然笑意,快速回答:“什么?!”
鲤笙笑了笑,星眸闪动:“之前猾欠受你照顾了,我替他向你道谢。他那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能从他口中听到你的好话,证明你这人的确很不错。”
“啊,不,这没什么。”
“噗哧---”
鲤笙听到溪叠连着说了一模一样的回答,轻笑出声,身段微漾。
想了想,随即又走到溪叠身边,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
还真别说,这溪叠也是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来着。
眼如皓月,眉胜流星,一派王相,自成千秋,果真风流人物一个!
鲤笙禁不住会想,若是当时将她从封印中救出来的不是洛爵而是溪叠,或许她的情路也就不会这么艰辛了吧!
于是在溪叠都没反应过来时,巧步上前,伸手便轻轻拥抱了他一下...
然而这轻轻的拥抱在鲤笙看来稀松平常,没料到身后看着的那群人早就目瞪口呆,嘴巴可以塞进鸵鸟蛋了!
我天!他们的国主被人,被女人抱了!
鲤笙很天然的的松开手,眉目如画,又冲溪叠眨眨眼睛,欢脱如兔:“如果先跟你遇到的话,说不定我会喜欢你,真是可惜啊...”
“...啊?”溪叠始终没有跟上鲤笙的步调,稍稍慢了大半拍,有神的双眸迷茫的看着鲤笙,眉头紧锁。
她刚才是说可能会喜欢他?又幻听了?
鲤笙看着溪叠,看他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眼神闪烁的可爱,本来不想开玩笑的。
“啊,你这样有点犯规啊……”
但想了想,还是再次踏步上前。这差别萌,最要命。
在溪叠更为惊慌内敛的注视下,鲤笙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踮起脚尖,猝不及防,更像是作乐似的咱他的脸颊落下蜻蜓一吻。
“这算是谢礼了。”鲤笙潇洒的扬起下巴,重新站好。
又是片刻间,冲愣住,早已经忘然的溪叠挥挥手,迈步便走。
溪叠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身影定在原处,眸眼间尽是不可置信。
重筑一看,他们主子这是彻底的给那个女妖迷了魂啊!
“主子!”
“殿下!”
眼见鲤笙飘然离去,只剩衣袂飘飘。
重筑之后的刘相一把推开重筑,跳脚般冲到城墙边,扒着墙往下看。
却什么都看不到。
于此同时,漫天大雪悄然而至,羽绒般铺天盖地。
因为不施结界,这绒华之雪落在溪叠华服之上。
溪叠眸光闪烁,随手接过几片,用咒法将其保持原貌,在指尖可见八角雪花来回旋转。
“是雪啊……”他却笑的比那雪花还要夺目。
刘相一看,脸色更为一沉,黑袍一甩,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唯有那妖女万万不可啊!”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溪叠对鲤笙有别的心思。
溪叠身为一国之主,若是与妖成婚,势必会为国民不容,说不定会步当年南落火洛北冥的后尘。
刘相刚跪下,知道轻重的文武百官也纷纷下跪。
“殿下万万不可!”
溪叠收回视线,将掌上雪花随意抛往别处,一双乌瞳流光溢彩,分明不将众人的话语放在心上。
浅浅挥了挥月白色长袍,却是柔然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竟然装不懂!
“不过是朋友过来与我道个谢,你们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就凭他为鲤笙说触碰却无丝毫不悦,就凭他为鲤笙所亲却露出小女人般受宠若惊,别人不想多都不行好吧!
溪叠不等刘相说话,又道:“今天可是祭典,你们可不要忘了。”
言下之意是要他们别无端找事,一贯从容淡定的姿态可让众人汗颜。
到底是谁把现在还在祭典中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啊?
刘相长跪着,又作揖,声音更为洪亮:“殿下,要不就趁着今日祭典之时,您赶紧决定立后之事吧?”
他还真敢说。
“微臣正好给您物色了几位样貌倾国倾城又人品俱佳的才女子,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您就过目下...”
“我说过那种事情暂且延后吧?”溪叠明显不悦,说话间,人已经到了最前方,看样子是在这里呆够了,打算回城内。
刘相却又调高了嗓门,“殿下!婚姻大事,您却这样一拖再拖,就不觉得对不起先王吗!”
这种话,也只有刘相敢说出口了。
话音刚落,百官齐齐给他让出一条路,对面正是停住脚步的溪叠。
重筑与花砾跟在溪叠身后,面色也不好看。
“殿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有时间等,可我们和这一众老臣却是没有啊!还请您赶紧立后吧...”
他们是凡人,不及溪叠千秋百岁,而到刘相这一代,已经是辅佐溪叠管理国事的第十八代。
先人们都没有活到看着溪叠成婚,看着北流冰有后,代代郁积,这种心情竟然成为了每一位官员的心结。
他们能看到自己的国主成婚,看到皇子诞生吗?
如果能的话,那死也瞑目了。
众官员受气氛感染,当即磕头呐喊,跟着起哄开来。
“为我北流冰盛世长村,还请殿下您立后!”
“...”
这是请求的样子吗?
重筑也站在刘相这一边,他可不想让一只妖怪毁了溪叠的名声。
在溪叠心中的火苗还未燃烧为熊熊烈焰前,无论如何也要讲那苗头熄灭才行。
于是,重筑要跟着噗通一声跪下:“主子,您可是这八荒最为开明的王。您就随了刘相,随了当朝百官的愿吧!”
“重筑你这是...!”
花砾一看,真是惊了。
这种时候,重筑不劝百官不要做这种逼迫与人之事,竟然也跟着瞎胡闹,这不是在让高高在上的溪叠难堪吗/
花砾秀眉一紧,赶紧道:“主子今天已经很累了,你们退下吧!”
“花砾,看到了那个女妖怪,您难道还认为我等现在所做是徒劳之事?”刘相又开始拉拢花砾。
然而花砾身为最为多愁善感的女人,心里面懂得溪叠的难处,更明白百官的担心,可身为灵使,他们最为无权的就是凭着自己的意愿断定灵主的想法。
重筑已经越界却浑然不觉。
花砾看了溪叠的背影一眼,在与重筑的视线相交时,却毫不退缩的更加坚定道:“我是主子的灵使,不管主子做了什么决定,我全部无条件接受!今日祭典到此结束!”
“花砾,你...”
“重筑,你还跪着做什么,还不起来?!”那曾经轻柔的声音凌厉的不像话,花砾最后又看重筑一眼,这才跟在了溪叠身后。
重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违背了什么,一时铁青了面色。
刚要站起来,却又像是内心受到谴责似的,动作僵住在那。
“重筑!”
刘相赶忙喊他。
重筑抬头看着溪叠,最终还是无奈的跟了过去。
“如果是主子的决定,我只能听从...刘相,终身大事,不比儿戏。在主子没有做好准备前,你们还是不要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主子为好。”
第361章 半妖之殇
“重筑……”
“这也是为了主子的幸福。”重筑拼了命才说服自己说出这种话。
即使他根本不知道幸福是个什么东西。
刘相见最有可能说服溪叠的两人都跟溪叠一伙,自知这一次进谏又失败了,苍老的面容失望的堆在一起,瞬间像老了十岁,看着也挺可怜。
溪叠这时候才回过头,看看失望至极的百官,眸光也是沉了下去。
“大家放心,引鲤樽的事情一旦落幕,我便如你们所愿,纳设王后。所以在这之前,你们不要再拿此事烦我了……”
向来柔和声音像是失了主调,落在众人心上。虽然内容令人安心,可观溪叠那生无可恋的表情,众人也只能别过头,权当自己不曾发现过面前人的无奈至极。
溪叠见没人再说话,苦笑几分,便挥袖离开。
花砾在后,重筑紧跟,不多时就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刘相等人却在风雪中久跪未起,直到落下一行老泪……
一国之主,天下之王,拥有天下便失了自由。
王,又岂是这么好当的?
王者二字,就意味着要失去的东西将要远远比一般人多,很多。
离开溪叠,鲤笙跟着第五瞳立马前往跟父山,也好快些跟洛爵他们汇合。
途经入山最后一处小镇时,看着街上川流不息,分外热闹,本来正加急赶路的鲤笙却在大道中央停下了步伐。
至于为什么,鲤笙也说不清楚,总感觉有人在自己耳边不停的说话,很是烦闷。而刚停下,耳边那阵饶人的幻听也消失了。
鲤笙抬头看看长街两旁商贩,基本都是些日常生活用品,也没有什么入的上眼之物。
前边第五瞳察觉她停了下来,便扭头看她,一双翠绿的眸子生机盎然:“小鲤鱼,你怎么不走了?”
边说话,人已经退回到鲤笙身边,明明在下雪,他却啪啦一声撑开了扇子,好像在过夏天似的,呼扇个不停,惹得旁边经过的人倒是直瞅他。
鲤笙自己也纳闷为什么停下来那恼人的声音就不见了,活见鬼似的使劲抠了抠耳朵,“总觉得老天是有什么安排……”
“安排?”
“昂……”
“咚---”
突然,鲤笙被旁边经过的男人给撞了一下,因为未设置结界,自然没有避开。
虽然不疼,但鲤笙还是被撞的往后一个跙趔,好在第五瞳赶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心些……”
鲤笙倒是没有在意,急忙推开第五瞳,看向刚才撞了她的那个男人。
伸手往袖口处一摸,她一直放在那里的银之叶果然不见了。
看着那在人群中游移的很快的身影,鲤笙突然来了兴趣。
若她不是这一行业的老手,恐怖不会察觉自己被扒了。不过,能从她身上得手东西的人也算是人才了,不结交一下可对不起她原来的职业。
于是,冲第五瞳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个人!”
第五瞳当时就懵了:“找、找、找人?”她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又什么时候在这里认识人了?
然而,回过神时,哪里还有鲤笙的影子。
鲤笙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跟着那个个子并不高的男人身后,浅跟默随。
好在那个男人并没有发现,一路上拐了好几个弯,还不断对一些人下‘手’,这一路走来,倒是摸了不少东西。
不过,鲤笙隔着远看,他摸到的东西都不是些贵重物品,如果拿去换钱,也换不了几十两钱。
刚才明明最后一个人身上有价值不菲的钱袋,可他却没有摸钱袋,而是摸了一块并不甚值钱的玉佩。
由此看来,这男人要么就是在寻求刺激,要么就是不得已而为之。
鲤笙不由得更加来了兴趣,而最能激起她兴趣却是,这个男人……还是一只妖怪。
妖怪在未被世界正式承认前,要么隐藏于荒山野岭,要么幻作人形跟人类一起相处。所以,变成人类的模样混居在人群之中这是很常见之事。
很显然,这只男妖是后者,且看他的修为并不高,顶多也就刚成得道不过百年,还没有太大的力量可以为非作歹。不然也不会好好一只妖怪却要去当小偷了。
嘛,人在干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有理由的。或许妖怪也有吧。
“小八哥,今天吃什么啊?”
一声稚气的声音传来,打断鲤笙的念想。
回神才发现,自己跟着那男妖来到了一处僻静而又偏远之地,至少得隔着镇子六七里地。
看着被废弃的庙宇,残垣断壁,几乎不能遮挡风雨,而在这被人遗忘的破败之地,却住着足有十几个年纪不足十岁的小孩。而方才那个男妖,正是在照顾着这些小孩。
鲤笙透过边角往里看,更发现这些小孩竟然一个个的都是妖怪,且还是……半妖。
半妖不比全妖,若是生下来无人照顾,可能会在幼儿时因为控制不了时而爆发的妖力受压而亡。
半妖的成活率很低。而能在这人妖牛鬼蛇神混合的时代,很多半妖是妖怪蛮横的产物,根本得不到出生的祝福。能得到父母关怀的半妖也是极少数。
洛爵虽然不幸,可在半妖中还是受得上天恩宠,有一对深爱着他的父母。
鲤笙原本还想跟那男妖要回银之叶,毕竟那是猾欠之物,若是丢了,并不好交代。
可眼下情况,要她要回银之叶,更加让她于心难安。
“算了吧,反正猾欠已经要回龙筋,现在不需要银之叶了……!”
身侧突然传来一道戾气,然而鲤笙察觉正是那男妖之后,只好轻呼口气,转过身去。
迎面,这才仔细看到了那男妖的脸。
个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长相只能算看得过去,分外朴实的面容,倒是没有一般妖怪该有的绝世美颜。
鲤笙还能看到,他是一只蝴蝶精,脑袋上飘着的三翼蝶元神说明了一切。
“蝴蝶?”
鲤笙贸然开口,倒是直接。
而那男妖眼神戒备,一双小眼睛却也能目光如炬,紧盯着鲤笙:“你怎么知道?你跟着我到这里,是因为我拿了你的东西吧?”
他的声音很抖,看的出是知道自己没有鲤笙的修为高而在害怕。
说话间,屋子里那些小小的半妖听到动静,一溜长行的跑了出来,在那男人身前战成一排。
鼻涕泡都没擦干,就开始跟鲤笙叨叨。
“小八哥不是坏人,你不要伤害他!”
“因为我们小八哥才去偷东西的!”
“因为我们在长身体,要吃很多很东西,但是我们没钱!”
“求你了,漂亮姐姐,不要伤害小八哥……”
说着,这些小鬼竟然用刚擦完鼻涕泡的手拉着鲤笙的衣服,一个劲的摇开:“求你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鲤笙看着沾上鼻涕泡的衣摆,满头黑线,她最不擅长对付小孩子,甚至曾经还觉得小孩是能毁灭世界的秘密武器。
如今被孩子包围不说,还全都是半妖,且他们身上沾染的半妖之气浓烈的让人头晕。
鲤笙急忙后退,连连冲这些热情的孩子挥手:“我知道了!你们别过来,只要别过来,什么事都好说!”
奇怪,洛爵也是半妖,怎么她跟洛爵呆在一起就没事呢?
固然想不通这个问题,但眼下也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鲤笙一边躲开半妖们,一边冲后面“小八哥”喊:“喂,我不是来找事的,快让这些毛孩子起开!”
“孩子们我没事,你们快到后面。”小八哥一声令下,倒也管用,毛孩子们几乎是“哗啦”一声就散开了。
鲤笙拍了拍衣袖,看着上面印着的鼻涕泡,满脸的无奈,“也真亏你一大老爷们能hold住这群熊孩子……”
“啪……”
小八哥突然上前,想要抓住鲤笙的衣领,可鲤笙眼疾手快的,随即避开。并反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过,以他的修为能做到如此速度也是极限。
“你特意尾随我过来是有什么目的!”小八哥怒吼起来,因为甩不开鲤笙的手而更为恼羞成怒:“你也看到了,我们这里除了老弱病残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这里不欢迎你!”
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
鲤笙突然觉得他还没那些小子可爱,手上稍微使劲,便利用自己灵压上的优势把他按在一旁墙上:“大哥,我还什么都没说吧?你要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啊??”
“反正你们这些修为高强的妖怪都以欺负半妖为乐,也不是他们自己想要生为半妖!半妖就不该活吗!你们这些人怎么就是不懂!”
“……”
这一声嘶喊,几乎震碎鲤笙的耳膜,因为震撼,鲤笙呆在那里。
手下孱弱的身体还在颤抖,他是有多愤恨一般妖怪啊!
鲤笙扭头看向扒着门沿望这边看的半妖,个个面黄肌瘦的不行。
看到她对小八哥动粗,想往前凑但又害怕的浑身缩成一团彼此牵拉着,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鲤笙……
鲤笙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纵然再讨厌孩子,可孩子又知道什么呢?他们只是凭着本能而活罢了
“这些孩子是怎么活过来的,你们这种人除了虐夺,根本就不会明白!不会明白!”
“……”
实话说,鲤笙受到了震撼。
从未想过八荒对待半妖的态度如此,而连同类都将其视为最卑贱的存在。
她不曾在洛爵身上感受到的,于此刻感受的深刻。
鲤笙轻轻松开了手,苦笑于色:“在这之前,我可能真的不明白,但我从未瞧不起或者想要加害过他们,更何况……我的同伴之中就有半妖……”
“!!!”
小八哥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回头看着鲤笙,警惕的眼神似乎想从鲤笙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你的同伴……是半妖?”
鲤笙点头,更多的是无奈:“他不仅是半妖,也是我喜欢的人。”
“怎么可能?!”小八哥却是不信:“像你这种修为高强的妖怪怎么可能喜欢上半妖!我不信!”
“我之前也很弱好吧!再说我的修为也不是很高好吗?”鲤笙被他捧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皮猛然一红,“就算你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而且,我认识的半妖他的修为可是很高,更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领导者,老大,boss……”
“这……”
小八哥的警惕消减了,倒不是因为鲤笙说的有多么让人心动,而是那张一点都不做作,提到那个半妖就几乎酥掉的眼神,让小人无法怀疑。
听到鲤笙竟然在毫不遮掩的夸奖半妖,旁边的小子也来了兴趣,乌拉拉的又跑了出来,绕在鲤笙身边,开始不停的发问。
“漂亮姐姐,你们的老大真的是半妖?真的?”
“半妖怎么会那么厉害?竟然还能成为像你这种妖怪的老大?哇!”
“快跟我们说说,说说嘛!”
鲤笙看着又被扯得变形的长袖,倒是没有刚开始的反感,着实是可怜之心在作祟。
伸手摸着他们小小的脑袋,认真的回答:“九哀是货真价实的半妖。白天为人,晚上为妖。而且九哀的修为已经步入法乘期,以后还会变强。”
“哇!法乘期哦~好厉害!”
鲤笙的下巴扬起,明明跟洛爵在冷战中,却又在提到他的时候将他夸得神采飞扬:“而且呢。他手下还有好几位厉害无比的大妖怪,你们知道大妖怪是什么吗!”
“知道知道!就是……大妖怪?”
鲤笙看着一脸懵逼的小子,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下巴,看着一旁旁观的小八哥,一字一句道:“大妖怪呢,就是比一般全妖还要厉害出好几倍,十几倍的妖怪,在八荒宝鉴上记载的很是详细。他们不论是修为,生命都要比全妖还要更长。而九哀手下,像这种级别的大妖怪,若是连我算在内,目前就有七位……”
“哇!哇!”
此起彼伏的惊叹之声。
小八哥也震惊了,那双总是在戒备的眼神稍稍一沉,划过一丝羡慕。
鲤笙拉着小妖怪的手,走回到小八哥身边,语气也一改刚才的傲然,萧条了几分,“而以后,九哀身边必然还会聚集更多的强者,更多。”
包括千山末,狐若,沙暴,十大鲤魂都找齐的话,九哀的队伍必然会成为八荒最强。
第362章 八百段
小八哥迎上鲤笙灼灼眼神,逃也一般的扭头。
而鲤笙又往前一步,那双晶莹剔透的美目压迫的很:“而能成为龙头的九哀也是半妖。”
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小八哥,半妖也不是人人喊打,也是能成就传说的。
小八哥在鲤笙的压迫下,退到了后头的墙上在无路可退。
该是因为鲤笙的气场太强,他来回的搓着手来释放心中的紧张,“就、就算是那样,那又不能证明八荒其他人会像你们一样,将半妖视为同类,视为同伴,视为……”
声音戛然而止。
小八哥抬头瞄了鲤笙一眼,又却生生的咽了口口水,仿佛声音卡在喉咙眼,模糊的说道:“视为……爱人……”
鲤笙还是听清楚了,但同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对呀,他说的没错,现在的八荒对人与妖间会有爱情都不承认,当然会拒绝两者的孩子。
所以,要想改变这个问题,那就只能……
“九哀会改变这个现状……”说到一半,又突然意识到洛爵要拿着引鲤樽变成人。
鲤笙停顿了下,又意气用事般的加了一句:“我也会!”
“……”
“怎么可能……”小八哥表示不信,径自苦笑:“你以为你是谁?”
竟然妄谈要改变所有人的思想?
“我是鲤笙。记住了,将来有一天,这个名字会响彻八荒……”
如此豪言壮语,可鲤笙偏偏淡定而又冷静的道出,那张不可方物的面容,明明璀璨如花,却又冷漠如冰。
小八哥的目光集中在那张风情万种的脸上,沉默了许久……
直到鲤笙将身上仅剩的五百两钱塞到小子们手中,小八哥才回过神来。
鲤笙看看天上太阳,见时间不多,莞尔一笑,“我身上只剩这些,不过,若是用这个……”
c从怀里掏出一条极为闪耀的白色项链,塞到小八哥手中,有些尴尬的道:“这是北流冰国主溪叠的随身之物……”
“啊,国主的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小八哥震惊至极。
说到这个,鲤笙哈哈一笑,更显可疑的摸了摸后脑勺,眼神立马飘向一边,“这个嘛……能说是借呢?还是借呢?哎呀,总之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拿着这项链去流冰城找溪叠,报上我的大名,跟他说我鲤笙欠他一个人情。虽然不敢保证溪叠会保障你们的生活,可一时半会儿还是能管用的……”
说着,鲤笙拿手握成拳,往已经目瞪口呆的小八哥胸口锤了捶,并不甚用力,“你虽然是全妖,但却在照顾这些半妖小子,你……看起来不赖呀!如何?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八哥一听就是昵称。
小八哥感动都来不及,哪里还能犹豫,急忙下跪“八百段替小子们谢过鲤笙姑娘了!”
“那倒不用谢,同类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鲤笙不在意的挥挥手,反正在这八荒,宁愿多交一个朋友,也不要多惹一个敌人。
这是虫老一开始就交给她的,只是她到现在才想起来。
“啊,你叫八百段?很有……创意的名字嘛!”鲤笙扶八百段起来,又拍拍他的肩膀,想来也该告辞了:“我还忙着赶路,就不在这多呆了。你记住按我说的做,实在撑不下去了就去找溪叠,如果报我的名字不管用,在报洛爵的名字……好好照顾小子们,等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们!”
说话间,声音渐行渐远。
八百段见鲤笙将要消失,急忙追了过去:“敢问我在哪能找到你……”
然而鲤笙已经没了踪迹。
“小八哥,漂亮姐姐走了哎~”
“姐姐好漂亮的说,若是可以给小八哥当老婆就好啦!”
“你傻呀!姐姐她有喜欢的人了,没听到就是那只厉害的半妖么……”
“哇!那小八哥岂不是没戏?”
叽叽喳喳,巴拉巴拉。
八百段听到小子们这么说,面前又浮现鲤笙那张倾国倾城之色,眼神一暖,赶紧将手中东西收好。
接过小子们递过来的五百两银票,轻轻感觉还能嗅到鲤笙残留在上的香气。
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被那些小子看的清楚,自然又是一片嬉笑之声。
“快去休息!明早给你们买新衣服穿!”
“好!”
不管人或妖,听到有新衣服穿都一样开心,更何况是孩子。
不一会儿,八百段面前就没了众孩子的影子,唯独剩下一个小女孩。
八百段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鱼芽,你怎么不去睡觉?”
“小八哥,那个姐姐给你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帮我们找一个像样的家?”稚嫩的声音,提到家这个字时却颤抖无力,连头都不敢抬起。
每每看到这些为亲情伤害过的孩子,八百段便没有办法弃之不顾。
轻轻将鱼芽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轻轻的蹭了蹭:“对呀!以后我们就可以有新房子新衣服,再也不用住在这里了!我们小雨芽也可以跟外边的孩子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吧!”
谁能想到,他偷了人家的东西,没有被骂反而得到了他想象不到的礼物呢?
“小八哥,你不会喜欢上漂亮姐姐了吧?”小雨芽也追问起来。
八百段摸着她的小脑袋,无奈的直摇头:“你们一个个的都人小鬼大,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鲤笙姑娘了?没有的事!快,回去睡觉!”
小雨芽一听,晃着身体就回到里面,没有多说什么。
八百段看着手中的银之叶,默然长叹一口气,像鲤笙那种级别的美女,不是他这种一般妖怪该奢望的对象。
再说,鲤笙自己都说有喜欢的人了,又何必去喜欢一个根本不可能回应自己的人呢?
八百段还没那么自虐。
只是。
看着闪闪发光的银之叶,八百段的眼神却现出一分希望的火焰,“已经接受了鲤笙姑娘的照顾,这东西我必须得还给她……”
说着,握紧手中的银之叶,总算给自己再见鲤笙找了可以信服的理由。
鲤笙刚出转角,便看到第五瞳正靠在一棵垂柳下,似乎在等她。
看他在这里,不难想象他放心不过,跟了过来,很可能连八百段的事情都看到了。
鲤笙咳嗽一声,有些尴尬,靠了过去:“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么?怎么,还怕我丢了?”
“知道吗?你跟封印之前相比,只有爱管闲事这点是一点没变。”第五瞳虽然在说话,但眼睛却根本不看鲤笙,语气平淡而又肃重的矛盾:“有时候我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你?”
事关鲤生,鲤笙不知道该怎么漂亮而又不负责任的接过这话。
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为好吧?
走到第五瞳身边,透过低垂的杨柳看到第五瞳星星点点的面容,转过脸去:“走吧!别让别人等急了。”
这个别人当然是洛爵他们。
其实,他们早就让洛爵等急了。
第五瞳见她这明显是不想说的态度,想了想,也不多问,挥袖制成了传送阵。
鲤笙径直站了上去。
第五瞳暗暗叹口气,在上去之前,却如同刻意的般,又问起道:“方才你跟那妖怪说的可是当真的?”
鲤笙秀眉一皱,“什么当真?”
“如果洛爵不能为半妖争取八荒的认同,你就会出马……这话。”第五瞳压低了声音,问的很是迫切。
显然,鲤笙没有察觉他话中的意思。
想想八百段,再想想瘦骨嶙峋的半妖们,再想想要变成人的洛爵……所有的事情摆在面前,最终化为了一个字:“嗯。”
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她便不顾后果不顾一切的说了个嗯。
而更意外的,第五瞳仅仅博然一笑,笑容几乎要扫荡过一切阴霾般使然,便踏上了传送法阵,白光闪现中,两人的身影消失的干净。
于此同时,满身尽是戾气的永噬,所经之处必然带来一片死亡,而他全然不顾,只想赶紧找个可以藏身之地,也好安顿下来整合下体内已经崩乱的妖力。
看看迷雾环绕的灵云涧,没有任何犹豫便踏上了无源桥,随后,将围绕着桥的迷雾染成一片漆黑后,身影在没有头的桥上隐了踪迹……
而在跟父山的山脚下,洛爵一行人正站在凉亭中等着鲤笙。
说起来,洛爵刚跟鲤笙分开不久,云图就察觉到一股极为奇怪的灵气在阻碍他的感应,因为并没有察觉危险,因此也没吭声。
直到后来,云图脑子一疼,心中突然多了一处关于鲤魂的气息,这才察觉可能方才的灵压变动是鲤魂在附近而受到的影响。
跟洛爵一说,洛爵当即找着借口停下来等候鲤笙二人。
若是在一炷香时间内,两人还不回来,他们便回去找人。
洛爵的表情现在已经略微失控,可见阴沉,周身被一团低迷的气压覆盖,任谁都不敢靠近。
云图看看来路依然不减见鲤笙的影子,赶紧晃了晃一旁靠着凉亭扶栏就开始打盹的汝愚:“过了跟父山,就进入了鬼山地界,你可想好怎么从鬼山过去的法子?先说好啊,我们不想跟鬼乡里的鬼撕破脸,你这个中间人可要起到作用。”
汝愚只是假睡罢了,听到云图的话,当即半睁开眼睛,先瞄了洛爵一眼,这才小声的回道:“虽然我是鬼不假,但你也别太指望我了。我都几千年没回来了,谁知道现在的鬼乡是哪只鬼大王在统帅?万一是我的仇人之后,那他看到我……哼哼,后果你自己想。”
“那我们要你回来做什么的?”
“那你就祈祷不是我的仇人当权吧?”汝愚说的风淡云轻,貌似在他眼中,不管跟不跟群鬼打起来,这对战斗力爆表的他们来说,都不成问题。
好吧,云图知道自己的问题给自己添堵了。
冲在打哈欠的汝愚翻了个白眼,“要是打起来,我就把你交给对方避嫌!”
汝愚看得出吃了一惊,但随后又知道这只是云图随口的气话。经过一番相处,他们这群人什么脾气,他也摸了个大概。
这帮人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他遇险,更别说什么要把他交给仇人了。
犬火也凑过来道:“汝愚,这可不是玩笑、你不要大意。”
“那怎么进鬼山你还是知道的吧?”浅玉儿也凑了过来。
汝愚难得成为焦点,这时候不卖点关子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瞬间能感觉他那张‘活化石’脸都给加了美颜似的,下巴极为夸张的扬起,“提到鬼山,那就不得不说说鬼山的来历……”
“说重点。”
谁知,这逼还没开始装,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洛爵突然开口,语气俨然除了严肃就是严肃,冰冷至极。
汝愚话锋一转,立马老实了不少:“我知道几千年前的鬼山有一条密道出入,如今时隔几千年,那条密道不知道是否还存在……”
看吧,老实了吧!
众人齐齐给汝愚这种看笑话的眼神。
“既然是密道,那就说明极少有人知道。”洛爵起身,带动周身的凌厉灵压跟着翻舞,周围的空间像是流动的纹络,众人看的分明,那是他的焦躁。
“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已经存在的密道不会随意变动。这是一个突破口,值得一试。”
说罢,冗长的视线便集中在了前面的小路上。
还差不到一盏茶时间,看得出他等的失去了耐心,可一炷香的时间是他定的,又不能随意反悔自己说的话。
众人看的出他忍得很辛苦。
汝愚急忙呵呵笑,一改先前的慵懒不知趣:“那等鲤笙跟第五瞳回来,我就带你们……唔嗯!”
没等他说完,犬火浅玉儿云图三人齐齐往他背上落下一拳,疼的汝愚硬生生的闭上了嘴。
这时候提鲤笙的名字,他也是胆肥了!
说话间,洛爵的眼神突然一亮,正是鲤笙跟第五瞳从传送法阵上出来。
隔着老远,看到在凉亭等候的众人,鲤笙便笑咪咪的跟众人挥袖,跟阔别了几百年似的热情。
“喂,大家!我来了……”可目光刚跟最前头的洛爵接触,那活泼的声音便硬生生止住,化为了无。
刻意无视洛爵,进了凉亭,倒是一一跟犬火他们打起了招呼。
第363章 鬼道骚动(谢k哥和氏璧)
“呦,你们怎么在这等啊?不是先让你们进去吗?”t她这是明知故问。
浅玉儿急忙用眼神示意凉亭入口的洛爵,压低了声音道:“还不是因为你久久不跟过来,爵爷担心的不得了才停下来等你……”
“鲤笙,你不是只跟溪叠道个谢就回来吗?你那个‘谢谢’二字可真够长的,竟然用了一个时辰……”犬火也跟着愤愤道。
“这是因为……”
鲤笙呵呵一笑,刚要说八百段的事情,却被一边的云图一把给拽了过去。
“你刚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云图突然肃重了表情,看得出很奇怪很奇怪。
鲤笙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八百段的事,“怎么、怎么了?”
“啊,你身上的气场很奇怪,突然间跟我的相冲。可能是受你影响,我方才的感觉有点不准……”云图嘟囔着,只能当自己多虑了。
因为他实在解释不清楚,现在在鲤笙身上感觉到的强烈灵场到底是什么玩意。
“好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鲤笙想过后,还是觉得不要提八百段的事情为好。
“既然我跟第五瞳也回来了。那我们出发吧!”
已经浪费了一些时间,鲤笙也希望最好能在天黑前进入鬼山。
而第五瞳从传送阵上下来,正面迎上洛爵,笑眯眯的用羽扇遮住半面脸,并不跟着鲤笙去凉亭,敢情是有话要跟洛爵说。
洛爵紧锁眉心,很显然,鲤笙回来后,他的心情跟差了。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好了。”洛爵率先问出口,也省的无缘无故给第五瞳嘲讽。
毕竟这是第五瞳经常干的的事。
第五瞳哗啦一下收起羽扇,却不回答,仅仅盯着洛爵看,绿眸中闪烁光彩,径自擦身而过。
洛爵:“……”
为什么他会有种被侮辱的了感觉?
回过头,便见鲤笙他们已经从凉亭出来,已经在传送阵上站成一排,正齐齐看着他。
洛爵没说什么,迈步走了过去。
从跟父山到鬼山,其间只隔了一处小型的树林,因此众人借由传送法阵,不一会儿就站在了鬼山入口,一处用斑斑血迹铭刻的巨大铡刀,足有几十米高,而其下滚落无数白骨,似乎能闻到阴风中鬼哭之声,从近处看也是瘆人的。
众人齐齐看向汝愚。
汝愚瞄指着那巨大的铡刀,“这是杀阴铡。死在这铡刀下的鬼魂永世无法超生,而鬼山里的鬼便是这铡刀下的亡魂。”
说话间,周围的浓雾突然浓郁,不消片刻就把巨大的铡刀隐没了踪迹。
“这莫不是鬼山的鬼在迎接我们?”犬火警惕的看着周围,下意识的亮出了玄蓝链。
第五瞳虽然不做声,但却静悄悄的为众人设下了强力防御结界。
汝愚急忙道:“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这只是鬼山在自我防卫,只要我们动手,反而不好办了!来,跟我来。”
说话间,汝愚已经站在了一处白骨皑皑的石碑前。
雾气太重,即使隔着几米的距离,彼此的脸也看不清楚。
汝愚轻轻张嘴,吐出一口极为浓郁的黑气,逼散石碑附近的雾气,又语气严肃的道:“这白骨碑下就是我所知道的密道。我说过了哈,我了解是几千年前的鬼山,而现在……”
“啪啦---”
不等他说完,众人已经齐齐动手,将那被白骨掩埋的石碑给清了出来。
不等汝愚反应,犬火掀开石碑,便露出一处被封印的通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年未有人使用过,通道外的结界俨然已经要瓦解,正散着沙状的光点。
犬火扭头冲洛爵道“爵爷,这密道下仍有空气流动。”
“下去吧!”洛爵没有任何犹豫。
他一下令,几个人不等汝愚张嘴,便排成一队,相继从入口下去。
汝愚:“……”
艺高人胆大,真是一点都不假。
汝愚瞪了瞪眼,也跟了进去。随手一挥,便将入口又重新封上。
洞口一关,密道内顿时没了半分光亮。
妖怪的视物能力极高,黑暗中行动就跟红外线似的,还算能看的清楚。
不过,为了保证安全,在最前头的犬火还是捏指诀制成明火球,悬挂在前头,为众人照明。
“看这地面上的青苔,的确不像有人从这里走过的痕迹。”云图左右打量,分析开来。
说着,视线落到后头汝愚身上,似在询问:“据我所知,鬼山一直处于封闭中,基本上也不会有外人想到来这里欣赏风景。汝愚,这条密道为何修成?”
外人不来,里面的人也不可能出去,那要密道何用?
“这密道建在地下,且非幻术而是实体工程。从规模来看,长度至少不少于十里。鬼乡之鬼为何会建这种东西,答案的确匪夷所思。”洛爵也想不明白。
说着,伸手抚过墙壁上凝结的黑红色晶状石块,神色一沉,看向浅玉儿:“玉儿,你看看这些……”
浅玉儿早就注意到了,见洛爵提起,便回道:“这是鬼晶石。只有在怨气冲天之地才会长有此物。虽然是怨念的产物,但只要适当驱除邪气,亦有辟邪之用。因为鬼晶石材料质地为上等,驱邪后的晶体一般只为贵族所用,也算的上稀少。”
“这里却有这么多,看来鬼乡的怨鬼之气颇为了得啊!”犬火感叹起来。
而汝愚听到这些人说的,一边点头,一边又满面的犹豫不决,好像有话要说。
鲤笙对鬼晶石没有太大的兴趣,见汝愚张嘴欲言又止,便问他:“怎么了?你有什么话倒是说啊!”
汝愚笑了笑,多想说,他说话的时候都没人听,但他不敢。
可迎上洛爵那双锐利的眼睛,只好指了指几人头顶上方:“我从刚才就感觉到上面的鬼气正浓,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可能我们现在就在鬼殿之下。”
“鬼殿?”
“既然有鬼王,那自然就有鬼王居住或者处理平常事物之处。”洛爵是皇家人,知道这一套,于是解释道:“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得赶紧通过此处才行。”
“对对对!”汝愚急忙点头,看得出他巴不得离开这里:“鬼王可不是一般之鬼能当的。他的鼻子好使的很,我们在他的地盘多停留一刻,那就危险一刻。既然我们的目的不是跟鬼王干架,还是赶紧走的好!”
众人:“……”
好吧,虽然这有点像夹着尾巴逃跑,但汝愚说的是现状。
能不惹麻烦就不要浪费时间。
鲤笙冲明显不服气的第五瞳摇摇头,拉着他,便第一个走在了犬火的前头。
第五瞳随手弹开犬火制成的明火球,周围瞬间又陷入黑暗。
洛爵无奈的摇摇头,冲几人示意不要在意,便紧跟了上去。
而他们能如此好说话,汝愚也算松了口气。
如果可以这么简单穿过鬼山,直达云泽深处的话,那倒也是一件美事。
然而,他想多了。
在他们之上的鬼王,身穿白服,正如其名,鬼王之面,青面獠牙。
坐在用黑泥捏制成的简陋宝座上,绿色的鬼火映在屋子中间正舞弄瘦骨嶙峋体态的女鬼身上,更显阴森恐怖。
旁边还围着几排用烂掉的木头搭建的桌子,上面摆放着好像腐烂掉一样的水果跟蛆虫,坐在桌子前的恶鬼们一个个眼珠子都要爆出来,全身的皮肤也呈现中毒一样的乌青,更甚者,缺胳膊少腿,甚至连头都没有。
鬼王用已经腐烂掉一半,露出白骨的胳膊拖着下巴,像是嗅到了什么似的,还黏连着一丝腐肉的鼻子使劲的嗅了嗅。
“啪---”
突然一巴掌落在面前搭好的石头桌,只听轰隆一声,石桌碎成了渣。
“有生气!”
“大王息怒!”
该是没理解鬼王的意思,台下舞女和众鬼还以为他因为不尽兴而生气,殊不知他说的是气味,当即一起下跪。
“大王息怒!”
“我说有生气!”鬼王不耐烦的又喊了一遍。
“大王息怒!”
“……”
好吧,鬼王肤色深,众鬼才没发现他额头的青筋直跳。
沉默半晌,而方才那惊现一瞬间的生人气息也不见了。
“大王..”
“啪呲---”
鬼王觉得气恼,不由分说,一挥掌,扫掉起身说话的恶鬼的脑袋。
看着那丑陋的脑袋滴溜溜的滚到脚边,他又一脚踩在上面,使劲的捻了捻,狠狠瞪着下面那群目瞪口呆的众鬼一眼,掉头离开。
因为身形巨大,每走一步就感觉到大地在震动。
而在鬼王离开后,方才被他削掉脑袋的恶鬼,操控着身体把脑袋捡了起来,重新安好。
一边安装,一边不停的嘟囔:“大王这是怎么了?这不是他最近很喜欢的一只舞吗?怎么又腻歪了?”
“我说大王是不是想哪只女鬼了?没看到他一直在说有生气、有生气吗……”
“……有生气?!”
我去,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众鬼一脸震撼之余,急忙冲外头的小鬼开始喊。
“快来人,有外人侵入!快给我找!”
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而在群鬼开始掘地三尺找鲤笙他们人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密道。
此刻,在他们面前,是一道没有入口的栈道,透过迷迭的云雾能看到隐藏在栈道上的无源桥。
只要过了无源桥就是灵云涧顶,永噬正在那上面。
可是,现在几人要面临的问题是,要怎么进入没有入口的无源桥。
所以,这个时候,就轮到云图登场了。
洛爵冲云图道:“无棱图上有记载怎么进入无源桥的方法吗?”
云图紧盯着栈道许久,半天才吐露俩字:“没有。”
“你不是号称知道天下至宝位置的第一藏宝图吗?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方法?”第五瞳晃着扇子,明摆着看笑话:“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男人……好烦。
云图不搭理他,看向鲤笙。十分认真的道:“说到方法,我们之中只有鲤笙曾经来过这里……”
法克哦,她根本不知道好不好!
鲤笙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冲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看的众人,冷冷甩出一句话:“你们是不是傻?我记忆一丢丢都没有,怎么可能记得啊!”
这群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好在这一声喊还是有效的,众人随后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转过头去。
为此,又惹得鲤笙好一个白眼。
“肯定有什么办法能进去……”在鲤笙身上找不到突破口,云图只能另想他法。
嘟囔着,便见洛爵已经给迈步走到了云雾之中。
“喂……”
“九哀!”
然而,鲤笙的动作要比云图还要快,没等云图过去,倒是让她给抢先了一步。
鲤笙明明隔着洛爵不到一米距离,可这上前一步,竟然没抓到洛爵的胳膊。
正纳闷,抬头却发现洛爵不知何时已经离她十几米有余。
不应该啊,怎么会这么快?
“小鲤鱼,你别……!”
第五瞳在后头也跟着穿到迷雾之中,虽然鲤笙离着他不远,但看她样子,好像要去追前方的洛爵。
刚要伸手去拉她回来,两人之间的地面却突然裂开一道缝!
第五瞳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然而就是这一步,却彻底的跟鲤笙格开了距离。
在抬头看,却发现鲤笙竟然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小鲤鱼!?”
雾气太大,第五瞳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在他身边,犬火云图他们快步跟上,但面前着实不见鲤笙与洛爵的影子。
“爵爷跟鲤笙去哪了?”犬火左右打量,但除去雾气,却什么都看不到。
第五瞳没好气的道:“都是因为洛爵才害小鲤鱼也跟着消失了!”
手掌中环绕强劲灵风,想要弄散这该死的雾气,可任凭第五瞳如何释放灵压,环绕在周围的雾气非但没有消失,倒是随着夜晚的降临而更加的浓厚起来,其中还散发着浓郁的腥咸之气。
“第五瞳,你不要浪费体力了.”云图打量了一番后,才道:“两人不可能这样凭空消失,想必这里有结界阻挡,他们很可能掉入了结界之中……”
“那我们怎么办?”犬火也着急。
在这陌生之地,一上来就分散,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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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重回幽骨殿(谢k哥和氏璧)
浅玉儿看第五瞳一眼,固然担心洛爵,但眸眼之间尽是悲欢:“在找到结界入口之前,我们决不能再单独行动。第五瞳前辈,我知道你急于找到鲤笙,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忍一下的好……”
“你知道什么?”第五瞳瞬间严肃,绿瞳冷漠无比:“若是小鲤鱼有什么事,我定拿洛九哀试问!”
虽然愤恨,但却没有离开,甩袖站在一旁,继续不听劝的捏指诀制造咒法挥散浓雾。
浅玉儿本来是好意,结果为他一吼,自然受了委屈似的站到了一旁,不再搭话。
犬火一看,赶紧好声劝道:“玉儿,他就那副脾气,你不要理他就好。”
“就是,他眼中只有鲤笙一个,你对人家好,人家也不领情……啊!你干嘛打我?”
云图使劲往后推了推不会说话的汝愚,又道:“好了。这种时候我们可不能看自己人不顺眼,赶紧找到人再说!”
他这么说,几人都没再开口。
此时的鲤笙,看着前面的洛爵,迈步走了过去。
“九哀,你不能单独行动……”
“别过来!”
然而,洛爵突然扭头冲她大喊一声。
鲤笙吓了一跳,但也没有反应的时间,这人已经站到了洛爵身边。
“怎么了……!”
没等问完,只觉得脚下一轻,身子一沉,这人就像失重一样,猛地往下面坠落!
而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鲤笙都没来得及喊,就已经落了下去,耳边风声呼啸,因为速度太快,那风化成刀刃,割在脸上,疼得很。
等鲤笙反应过来,人已经下降至少能有一百米,而这不过眨眼之间罢了。看得出这里的重力反常的厉害,必然是有什么猫腻。
当然,这时候鲤笙无暇思考这是怎么回事。
刚要制造一个结界保护自己,却特么的发现她正对着的下面是一条瀑布!
而最坑爹的是,鲤笙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灵力根本无法集中!
我去!
“笙儿!”
不等鲤笙通知洛爵不要跳下来,可洛爵已经跟着跳了下来。
鲤笙固然很感动洛爵能跟着下来,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就算他们是妖,在无法使用灵力的情况下,以这种光速下坠入水那也是九死一生。
看到洛爵一脸担心的急于拉着她的手,鲤笙那一刻多想大骂一句傻乎乎的跟着下来干什么,但迎上那双要失去全世界一般的金眸,鲤笙就想要忘记一切,只想抓住洛爵的手。
“把手给我!”洛爵关切而又略带焦躁的声音传来。
下面的水声逐渐变大,湿气更重,追散开鲤笙的长发。
如果在这里抓住洛爵的手,她可能会放不开他,这样也可以……
“啪---”
在鲤笙还在犹豫时,洛爵加快下落的速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九哀..。”
鲤笙都没有来的及看清洛爵的表情,便被他狠狠拥在怀中,几乎将她整个抱住的大幅度姿势,在他们落水之前,在鲤笙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随后……
“噗通----“
洛爵抱着鲤笙,像是一颗炮弹,狠狠摔在了水中,直接沉入水下十几米!
鲤笙的水性不好,刚入水时,只觉浑身冰凉,打了个哆嗦。而刚要挣扎,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洛爵昏了过去。
九哀!
鲤笙心中着急,急忙拉着要被水流冲走的洛爵,可她不识水性,在急速的水流之下,刚拉着洛爵一只胳膊,便被水流冲散!
“九哀---!”
眼看着洛爵被水冲出好远,鲤笙也急红了眼眶。
洛爵刚才在她耳边的轻声呢喃再次响起……
“求你了,不要离开我……”
那个傲慢的洛爵竟然会说‘求’什么的,这是怎么也想不到。
好不容易听到他说真心话,好不容易才……
“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啊!”
鲤笙怒吼一声,浑身突然释放巨大灵压,直接将水流劈成两片!
哗啦啦---
被劈开的水面不停往下翻涌着水花,鲤笙可以感觉到方才消失的灵压又可以用了。
急忙制成避水结界,手一挥,那劈开的水花便重新拍散而下!
鲤笙借着结界之力,重新回到水下,不停搜寻洛爵身影。
终于在一处枯木下找到了被树枝牵绊着的洛爵。
“九哀!”
鲤笙挥袖弄开枯木树枝,冲过去将昏过去的洛爵拉进结界,然而这时候距离两人落水已经过去足有一刻钟。
结界不断上升出水面,而鲤笙怀中的洛爵却浑身冰凉,一丝温度都没了。
“九哀……”鲤笙摸了摸洛爵的脸,竟然像冰块一样。
为这温度,鲤笙的眼眶当即就红了,“九哀,不要吓我,快起来看看我,快呀……”
边说边将洛爵放平,给他做心肺复苏,一下又一下,“九哀,九哀,九哀……”
若不是为了救她,若是她没有跟着过来,若是她能早一点下定决心离开的话……
“九哀!”
然而,洛爵还是那般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鲤笙将他扶起,手托着他的脸,看着那紧闭的眼眸你,甚至连责备都不复存在。
“九哀……”
鲤笙只能托着他的下巴,轻轻吻上了他的冰凉的唇瓣。
双唇触碰的瞬间,面前骤然浮现为数不多的几次轻吻场景,然后,一幕幕,从最初的相遇,到过往……
鲤笙将自己的气不断传送给洛爵,不断,不断,几乎全部。
只要洛爵能活下来,她愿意付出一切。
当鲤笙的脸色开始惨白,怀里的洛爵终于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而鲤笙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洛爵恢复意识之前,赶紧将人推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拥着他,冲他苦涩而又庆幸的笑着,不知自己的脸色白的吓人……
洛爵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的阴影颤抖,入目之处是鲤笙通红的眼眶。
他觉得自己哈好像做了个梦,梦中出现过鲤笙的脸,那么迫切而又惹人怜爱的亲吻着他的唇,甚至到梦醒过来,依然能感觉到嘴角边传来的芳甜。
鲤笙笑了笑,安心般的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不等洛爵开口,突然就往他胸口落下无力的一拳:“都让你别下来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话?!”
洛爵却抓住那绵柔的小手,贴在自己胸口,眼神温柔的要滴出水来:“我只是在学你罢了……”
“我哪有……”
鲤笙刚要跟他犟,可第一次看他脸色这么毫无血色,刚才的恐怖仍旧还未散尽,随后闭上了嘴。
到底要她拿这个男人怎么办才好?
洛爵抬头看看不停上升的结界,又看了看周围环绕的湖水潺潺,明明刚从鬼门关回来,却笑得像个孩子似的,又往鲤笙身上蹭了蹭,活脱脱的在撒娇一样。
“不听我的话也没有关系,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低声呢喃着什么,却没让鲤笙听得清楚。
鲤笙见马上就要升到水面,赶紧甩甩头让通红的眼眶隐了下去。
想想方才就后怕的不行,随后便握住了洛爵的手,“跟我想的一样……”
洛爵侧眸,一双金瞳闪烁困惑:“你不会又想了些不该想的吧?”
女人嘛,都多愁善感,更何况是鲤笙这种情绪起伏较大的一类人。想的自然更多。
鲤笙却翻了个白眼,语气立马撒娇起来:“什么叫不该想啊?能让我动脑子的都是大事……”
“大事?好,那你说说看。”洛爵越发的纵容鲤笙。
而这个话题好像很沉重似的,鲤笙的笑容突然收敛,一双乌瞳盯紧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鱼影,使得气氛突然压抑的很。
洛爵又盯着她看,却也看的出她侧颜的沉重。
“笙儿,怎么啦……”
“九哀,你啊,看上去好像很在乎自己的命,但实际上你一点都不在乎。说不定某天就会轻易豁出自己的性命……”
“……”
洛爵可以感觉到握住自己手,用了多大的力气。
而鲤笙的话说对也不对,可他没有否认。
鲤笙隐忍住想要哭的冲动,“说真的,我很害怕你这样……”
“……”
洛爵多想说是因为对方是鲤笙,才会让他这般六神无主,不顾一切。
但洛爵知道,这话说出口,就等于是在逼鲤笙离开,为了留住她,真相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于是,呵呵一笑,便从鲤笙身上离开。
没有任何回答,站了起来,
看着结界慢慢脱离水面,双手握成拳后,感觉到了充盈的灵力在掌间游走。
“咒法可以用了……”
如此这般转移了话题。
鲤笙跟着站起来,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很多时候,她也逐渐的明白,有些事情是洛爵死穴,一旦他不予回应,那就打破砂锅也问不出什么。
既然问不出,那不如早早放弃的好。
而鲤笙刚看到眼前的景象,当即就震惊了。
只见两人所在位置,竟然是一片泛着绿光的水潭,而鲤笙怎么也不可能忘记在他们正对面的岸边位置,那一处极为震撼的大骷髅头山!
这不是幽骨殿吗!
“为什么会……”
想必鲤笙的震惊,洛爵在看到那骷髅山后,倒是镇定的很:“这是什么地方?”
他明明记得跌入的是一处瀑布,就算为流水冲刷出一段距离,也不可能到了这一毛不拔且到处弥漫诡异之地。
明摆着很奇怪。
说话间,结界已经消失。
洛爵拉着鲤笙,两人漂浮在空中,缓缓落到了那沙尘翻涌的沙石地上。
刚落脚,风声突然加大,打在脸上生疼不说,更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洛爵拉着鲤笙,制造一个结界避风,看看那在风声中发出鬼哭狼嚎之声的骷髅山,赶忙跑了过去。
这一次来不比上一次,鲤笙和洛爵一起,除了安心,而修为也提高了不少。
就算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她也能hold住。
再说,来过一次,她也算驾轻就熟,不会像上一次那么怂了。
洛爵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围,目及之处更有许多骸骨,乍一看,倒也惊人。
“话说,这骷髅即使金骨来着,当时是怎么把他弄醒的……”
“你在嘀咕什么?”
回头,看到鲤笙,正巧看到她在兀自嘟囔什么,洛爵不由得皱紧眉头,金眸中荡过几分担心。
不等鲤笙回答,又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轻轻搓了搓几下:“冷?”
“不、不冷!”鲤笙赶紧摇头,慌张的样子更让人觉得哪里有问题。
鲤笙没想到能重新回到幽骨殿,一时间也没想到怎么从这里出去。
难不成还要再一次惊扰金骨和他的骨兵们睡觉?
洛爵的眉头依然紧锁,见鲤笙面色不甚好看,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又继续打量这黑风阵阵的骷髅山,最后视线集中在插在金骨眼窝处的那把长剑来。
“笙儿,你能从那把剑上感应到什么?”
鲤笙知道指天剑的事,但倘若不细想,倒还真没注意金骨眼窝中的剑有什么猫腻。
被洛爵这么一提,随即定定神,看了过去。
但见那把五金色的长剑虽然剑身锈迹斑斑,可剑柄之上却隐约透露着丝丝白光,时不时的盘旋成不可分辨的图案……
“啊,那是什么?“
鲤笙指着那白光,困惑的问向洛爵。
洛爵摇摇头,眼神却在发光“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那把剑绝对是个好东西……”
“你不会想要把剑拔出来吧?”鲤笙脑门一黑,俨然想到了若是动那把剑的后果。
剑在金骨身上,剑一动,他老人家不想醒都难。
鲤笙可不想跟万千骨兵动手,再说,金骨还送她东西,现在再抢人家的剑,那就不太人性了。
赶紧道:“这里一看就不能久留,那什么,我们赶紧想办法出去吧!”边说,边扯过洛爵的胳膊,想要把他拽离这里。
然而,洛爵猴精猴精,早就知道鲤笙在隐瞒什么,故此刻意让她误会自己想要打那把剑的主意,也好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隐瞒了什么。
结果……
洛爵反手便拉住了鲤笙,稍稍使劲,往后一带,便将她扯到了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稍稍使劲,便将她逼到了墙上,几乎整个身体都要压在她身上:“笙儿,你知道什么吧!”
鲤笙刚想要挣扎,但稍稍动弹,就能感觉到触碰到洛爵不可描述的部位...
这...
第365章 意乱情迷
看看洛爵那张除了认真,丝毫都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的正经脸,立马又把抬起的腿放下。
也对,洛爵可是即使在她面前全光光也毫无反应的人呢!
只是稍微碰一下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在意?
话说,想歪了的她才是流氓好吧!
突然而来的害羞,鲤笙赶紧把闪烁的眼神看向别处,而这样却更像在逃避似的,让洛爵更把身体往上压近几分。
“怎么,不打算说?”
那略带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迷人却又分外的好听。
好吧,放肆的***她,这就有些过分了。
鲤笙颇有不满,迎上洛爵那诱人的金眸,浑身便更软了几分,本就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身体,在这一刻更是渲染的厉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兴奋的张狂。
“你压到我了……”鲤笙轻吐气息,起伏的胸口不经意的触碰洛爵的身体。
而这时候,看到脸颊嫣红一片的鲤笙,洛爵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亲昵了。
“啊……”
他轻轻咋呼一声,面颊也跟着一红。
既然意识到了,本该后移的身体却十分诚实的又往前靠了靠,两人的脸,立马仅仅差了一指的距离。
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透着魅惑的味道。
鲤笙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很不妙,洛爵并没有挪开身体的打算,从他那燃烧着别样之火的眼神里,若是他真的在这种地方对她那什么的话,她还真不一定会有决心说不……
啊,怎么办?要主动的亲上去?还是等洛爵主动?
不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她不主动点,难保洛爵会打退堂鼓,毕竟他这种上头的机会跟夏天下雪差不多啊!
得珍惜!
鲤笙想罢,哪里还在乎什么矜持,看着洛爵的眼神突然坚定,二话不说,踮脚便揽住了洛爵的脖子。
“!!”
洛爵一惊,身体明显一僵。
刚要推开鲤笙,但终究不如鲤笙速度快,只感觉那柔软如颐的唇瓣已经贴了上来。
“笙……”
刚要说话,但鲤笙却闭着眼睛,分外入迷的吻下……
开始,洛爵还想着推开她,然而随着鲤笙那香,舌的侵入,酥麻骤然遍布全身。
洛爵可是实打实的男人啊!
这种软玉在怀的情况,还是自己钟爱的女人,他要能抵抗的住,那他还是男人吗!
于是,该有的意乱情迷,洛爵丝毫都没有落下。
那一刻,什么复仇,什么天下,都没有怀中温柔乡来的重要。
缠,绵中,便不知觉的抱住了鲤笙的身体,小心而又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给破坏掉,将一生的温柔都要用尽般……
“咳咳!”
就在洛爵一手扶着鲤笙的后脑勺,打算用一个深,吻来打开新的开始时,旁边,哦,不对,确切的说是上面。
突然,传来一声极为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洛爵:“……”
鲤笙:“……”
就像是受惊的猫,两人同时松开了对方,又同时将脸别向别处。
洛爵又觉得不对,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第三个人的咳嗽声呢?
急忙往上看去,这一看,顿时更吃惊了。
只见巍峨的骷髅头上面正站着十几个活的骷髅人,他们正用没有眼珠子的眼窝,用一副在看热闹的‘眼神’盯着他们看。
虽然都是些骨头,但别提有多么……恶心。
就是……嗯,恶心。
鲤笙一看那些骨兵竟然醒了过来,且从他们手中执着残破的武器来看,这些骨兵该是留下来看门的。
与上次相比,他们倒是变聪明了,知道留人看家了嘛!
鲤笙盯着那几个骨兵看了一眼,倒是看到了一个印象颇深的一个,就是那个把大腿骨装在脑袋上,他胸口一团类似于黑云一样的标记,因此印象很深来着。
不由得叫出了声来:“是他……”
“你认识?”
洛爵立马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褪去了方才的热情,不由分说就挡在鲤笙身前,双手间萦绕充足的灵力。
而那骨兵好像也认出了鲤笙,“呀,你不是半年前闯进来的毛丫头吗?!怎么又是你!”
他也真是好记性。
到了这个地步,鲤笙再藏着掖着就没必要了。
于是呵呵一笑,赶紧道:“好久见啊,你看起来气色更好啦……”
“你确定适合跟一堆骨头说气色这个问题?”虽然没有眼珠,但那骨兵确实翻了个白眼。
说着,冲身后的几个骨兵点点头,便用手里的武器拉着骨老的身子,发出骨头相撞不该有的火花片片。
一路流星带闪电的滑落在鲤笙面前。
貌似着地不稳,一个趄趔,只听“咔嚓”一声,那看似粗壮的大腿骨便又散了架……
鲤笙“……”
洛爵“……”
骨兵“……”
他赶紧捡起大腿,很淡定的重新安装好,然后很是风骚的撩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头发
“咳咳!最近睡眠不足,骨头有些疏松……”
众人:“……”
越解释越牵强了好吧!
“但这不重要。”那骨兵突然将手里的骨刀戳向最旁边的洛爵:“他是谁?之前不是说过不准再来这里了?你怎么还拖家带口的回来了!拿我们金骨大人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洛爵本来还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听到他突然提到金骨,顿时恍然大悟的看向鲤笙:“莫不是送你灵血丹的那个金骨?”
“废话!这世上就只有一个金骨老爷好吧!”那骨头竟然还生气了,手里的武器又逼近几分。
洛爵不悦的皱起眉头:“若是那位大人,我还得跟他道谢……”
“不用!金骨老爷还在休眠中,你们赶紧离开这里!”那骨兵极为不好说话,他一声令下,旁边的骨兵也跟着拿武器欺压上来。
“我们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啊。”鲤笙赶紧将洛爵往后扯,换上一副笑模样:“那个,如果可以,还是得麻烦骨老把我们送出去……”
话说,她也不想跟这群骨头再见面的好吧!
“金骨老爷岂是你们这种人想见就见的!”
“可他不就在这里吗?”鲤笙指了指后头的巨大骷髅,呵呵笑的尴尬:“若不然,我们也出不去啊!这里归他老人家说了算不是?”
“额,这个……”那骨兵不由得动摇。
鲤笙的确说到点上了。
“笙儿,你说这骷髅山是金骨……”
“你先别说话。”鲤笙赶紧打断洛爵,又冲那骨兵道:“你就看在曾经的情面上,帮我们一把呗?好不??”
鲤笙尽量柔和了声音,怎么说,在人家地盘求人办事,这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有的。
而这假惺惺的姿态可惹得洛爵好一个皱眉。
“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休想骗我把金骨老爷叫起来!”那骨兵就是个死心眼,仍然不肯帮忙。
边说边又逼近,手中武器指着鲤笙的脖子,俨然又严肃一点:“你三番两次不请自来,谁知道你是不是冲着指天剑?上次就说过了,指天剑不在骨老手里!你们快……等会,我刚才是不是说了指天剑?”
“……”
“嗖~”
冷风刮过。
鲤笙差点没憋住笑出声,记得上次他也这般萌,不,该说是天然呆吧!
身旁的骨兵们急忙戳了戳他的肩胛骨,压低了声音,但却分外漏风的听得清楚。
“既然她知道指天剑在骨老爷手里,不如把他们杀了了事吧?”
鲤笙急忙道:“这不大好吧?你看我早就知道指天剑在骨老手里,不是也没打什么主意吗?我可什么都没说!”
“那你带着这个男人回来是什么意思?谁敢保证你对指天剑没有兴趣?”
鲤笙简直无奈,“我连引鲤樽都不放在眼里,谁稀罕什么指天剑啊?对吧,九哀,你告诉他们,我们不稀罕……”
本想这让洛爵做个证,结果有点没控制好场。
回头就看到洛爵眼神燃烧熊熊火焰,明显那是为指天剑而心动的眼神。
我去!
骨兵立马执着武器上前:“还不承认!”
鲤笙急忙道:“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吧……”
哈哈,洛爵可真会拆她的台。
要怎么办啊?
“笙儿,见不到金骨,我们也出不去。”洛爵不怕事大的开口,声音极为薄凉。
突然浑身释放出浓烈的灵压,砰的一声震飞了骨兵们那残破的武器!
“反正都要出去,那就只有逼他自己现身了!”
“上!”
骨兵们并没有为此害怕,大喊一声,突然化成一堆骨头,便围住了洛爵。
鲤笙一看,这竟然一下子就干起来了,稍稍的愣住,美眸辗转,又无奈的狠:“这回不是我先找事的哈……”
然而,早就打起来的几位根本谁也没听到她说什么。
洛爵别说手下留情了,那根本就一点都不客气。
暴虐的灵压将环绕在他周围的骨头粉碎成渣,也只是分分钟的事。
最后单手捏住刚才骨兵剩下的一个骷髅头,眼神卓绝,高傲的扬起下巴。
冲对面骨老的身体就喊:“你再不现身我就杀了这些小兵……”
轰隆隆——
大突然晃动开来,地面裂开数道缝,不停往外喷着绿色的火焰间,天地也跟着变色。
散落满地的骨头又如鲤笙初次见到,噼里啪啦的开始涌动。
而身后巨大的骷髅紧跟着站起来,鲤笙急忙制成结界,省的给骨老的灵压扫射到,躺着中枪。
洛爵稍稍的一愣,可随后唇角便挑了起来,并未有半分害怕的下巴扬的更高。
“竟然敢对金骨老爷叫嚣,你们死定了……”手里的骨兵用仅剩的头颅冷冰冰的嘲讽道。
洛爵冷哼一声,直接给他扔到一旁。
金骨站起来后,都未废话,突然就挥着巨大的骨头胳膊猛地扫向洛爵!
鲤笙一看,急忙大喊:“骨老!且慢动手!是我……!”
轰隆隆——
然而,金骨根本不停手,巨大胳膊扫过,压倒一片刚成形的骨兵,在洛爵躲过攻击后,又狠狠一巴掌落下!
洛爵没有躲开,而是正面迎了这一击。
双手释放灵压,强行接住了金骨的攻击!
两掌相接,强烈的迫力将周围百米直接清空不说,洛爵的周围更突然深陷大坑,把一些未逃过的骨兵们也给殃及,顿时白骨遍布洛爵周围,那场景也恐怖的厉害。
鲤笙见金骨是下了杀心,哪里还敢犹豫,急忙踩着他的身体,跳到了金骨的脑袋上。
“骨老!九哀他没有恶意,你快住手!
然而金骨又岂能听进鲤笙的话,那双闪动的绿色鬼眼,稍稍瞥了她一眼,随后就使劲一甩头,将鲤笙甩了出去:“这小子好生无礼,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能替我的人讨个公道!”
“骨老!”
鲤笙被甩到地上,恰好落在一群骨兵之中。
那些骨兵受到金骨影响,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像是要冒火一样,紧盯了鲤笙一会儿,立马就冲了上来!
鲤笙是一百个不想动手,可为形势所逼,不动手的会就会被这些骨兵弄死,她也是被逼无奈的展开了防御。
“骨老,你听我说!我跟九哀无意冒犯,我更对再次打扰您老人家休息表示一万分的歉意,但也是因为着实找不到离开此地之法……”
“笙儿,他不会听的。你少些解释吧!”洛爵被金骨的灵压压制,却依然硬气十足。
鲤笙一手挥开跳到结界上的骨兵,也知道一直防御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是因为你!谁让你动手的?这下可好,惹怒了骨老,我们更别提要活着出去了……”
怪不得当时金骨把她放出结界的时候会说,再见之日,必是用武之时,还真是被他说中了。
凭她跟洛爵的修为,很显然依然处于下风。
洛爵却丝毫不知悔改,继续释放灵压,可在金骨那强大的妖力之前,竟逐渐有些不济,稍稍的喘起了粗气:“我也是为了逼他出来……”
只是没想到金骨的妖力竟然如此厉害,稍稍的失算了些。
金骨听到两人对话,绿色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收回了手。
洛爵并未收起灵压,而是很快捏指诀成防御咒,也怕金骨会突然又攻击下来。
然而金骨并未动手,倒是看着围在鲤笙周围,正不停攻击鲤笙的骨兵。
“再让你们出言不敬!我踢!我踢!”
竟然是刚才那些被洛爵弄身渣的骨头人……
第366章 仇恨的对面
集中攻击,而鲤笙没有还击,只是防御……
“你小子知道我的人死不了,所以才展开攻击,故意逼我出来的吧?”金骨摸着眼窝处的长剑,恍然大悟的看向洛爵。
洛爵在那深坑中央,慢慢抬起头,眼神格外的冷漠:“我一开始就说要把你逼出来吧!”
再说,他们这副骨头模样,一看就都是些死人。
只要不用恶毒的咒法,仅凭一般攻击,根本不可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这一切只是洛爵纯粹想要把人逼出来而演的戏罢了。
然而,金骨在看到洛爵的脸后,本来佩服的表情立马又阴沉了下去,大手猛地又落下!
而这一次,洛爵没有闪躲,任凭他的攻击落下……
“九哀!!!”
轰隆隆---
相比刚才的灵力,这一次的攻势很显然要小很多,紧紧将洛爵周围的岩石粉碎,然后收到灵力场的影响,碎石漂浮在空中,景象更为怪异。
好在,洛爵依然无恙,正气凛然的站在金骨的五指间,一袭乌发给风掀飞,面不改色的狂。
鲤笙稍稍松了口气,一使劲,将周边的骨兵给弄散开,人便冲向洛爵。
“九哀,你没事吧?”
洛爵摇摇头,淡然的一笑,面容之上仍旧毫无波澜:“没事。”
鲤笙安下心来,又愤愤瞪向金骨,声音都拔高了不止几倍:“你干什么啊!你的人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动手?讲不讲理啊你!”
“不得无礼!”
旁边骨兵立马在大坑周围围成一圈,拿出武器指着二人。
骨老重新收起巴掌,可见地上印出棱角分明的五个指印,沙石跟着往上飘动,原来尽是骨老的妖力所致。
咚的一声坐下,震的大地一阵晃动。
骨老眯着眼睛看向怒气冲冲的鲤笙,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一把,周身依然往外释放着不尽的绿气:“丫头,老身绝不会忘记自己仇人的脸。这男人,分明就是我仇人之子!”
鲤笙可是懵逼了,扭头看看洛爵,见他同样一脸懵逼,摇摇头,示意不知。
“我不记得父王有跟金骨结仇……”虽然洛北冥的人类仇家不少,但在妖族间的名誉极好。
洛爵想了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再次摇头,眼神分外坚定:“没有的事。”
“没有?”鲤笙可就懵逼了:“可骨老怎么说你是他仇人的儿子?”
啊,这么一说,莫不是金骨他认错了人?
鲤笙顿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看看洛爵那张英俊潇洒的面容,分在无奈的叹口气。
是洛神……
想必金骨把他当成洛神了。
想那腾蛇梅侣所说,洛神的父亲是四大帝君之一,论实力,能对抗金骨这种级别的妖怪,除了神界之人也无其他可能。
“骨老,我想你认错人了……”鲤笙看了洛爵一眼,小声冲金骨道:“九哀他根本不是你认识的人……”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可洛爵还是听得清楚,本就紧锁的眉头,锁的更销魂了:“笙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金骨也纳闷,“老身怎么可能看错?这小子长得这张俊俏脸蛋,即使隔了十几万年,老身也不会看错分毫!他明明就是……”
“啊,骨老!”就在骨老要报出洛神之名时,鲤笙很适宜的打断了他。
鲤笙喊完之后,自己也愣住了。
为什么不想让洛爵知道洛神之事呢?
那一刻,鲤笙的心里想的是极为自私的想法。
想啊,若是洛爵知道自己跟洛神长的一样,万一哪天知道鲤生跟洛神的孽缘,洛爵会不会心生其他想法呢?
而就是那一瞬间,鲤笙便无意识的打断了这种可能。
金骨与洛爵同时看她,眼睛里面一样的不解。
鲤笙呵呵一笑,却不敢抬头看洛爵那双可以洞穿一切的眼睛,赶忙想好了理由:“啊,那个,骨老,洛爵他是半妖,你肯定认错人了。”
“半妖?”金骨这时候才注意到洛爵尖尖的耳朵,空旷的眼窝划过一抹讶然:“啊,那的确妖怪才有的尖耳……”
说话间,洛爵却看向遮遮掩掩的鲤笙,眼神沉了下去,像是秋霜一样。
小妖怪到底在隐瞒什么?
“金骨老爷,这肯定是这男人的戏法!您没忘记当年他爹是怎么把我们镇压到这蛮荒之地的吧?”方才的骨兵简直不怕事大,又开始多嘴。
此言一出,旁边的白骨大兵,立马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老爷您可不能放过那家伙的儿子!”
“杀了他!杀了他!”
在浩荡的声势中,金骨眼中那一瞬的怀疑不见,又恢复了冷漠。
摸着不存在的胡须,将那张空洞的骨头脸凑到了洛爵面前,倒是仔细的打量起来。
鲤笙继续道:“骨老,我们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来到了这里。真心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休息,您看,上一次您老人家把我送回了现实,那这一次,能否……”
“我可以不问缘由,把你送回去。但这小子得留下。”金骨用尖指甲指着洛爵,不容置疑的道。
鲤笙当然不会同意:“可九哀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这样不是冤枉无辜吗?”
“神界那帮人神通广大,谁知道这不是他们在背后搞鬼?说到底,老身一直在怀疑那帮人是不是真的从八荒消失了……小丫头,今日看你,修为要比之前高出不少。看来是有什么奇遇。若是想活着离开这里,就把这男人留下,老身自会送你离开……”
“不可能!“鲤笙断然拒绝,杀伐果断的瞪着金骨,又一字一句道“管你是不是妖界始祖,就算死,我也不可能把九哀交给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这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冥顽不灵?”金骨倒是感叹起来。
而旁边骨兵一听,又开始多嘴。
“金骨老爷,您老人家可能不知道,这两人刚才在亲嘴呢!若不是我们出现的不凑巧,还不知道两人会干出什么事来!”
边说,扯过旁边一具白骨兵,便将那露在外头的牙齿贴到了他的牙齿上,竟然来了个画面重现……
鲤笙看到那阴森白骨的牙齿贴合在一起的诡异画面,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同时,赶紧跟着洛爵,把视线挪到了别处。
这些骨头,怎么这么不要脸捏?
金骨也感觉到自己人的行为有些low,一巴掌就把那两人的骨头架给拍散了不说,又尴尬的咳嗽了下:“看不出来,你们两个是一对啊?”
鲤笙爆红着脸颊,却抬头瞄了洛爵一眼,看他会不会提出反对。
而历经干菜的尴尬,洛爵也没缓过劲来,也就没有反驳,也悄悄看向鲤笙。
啪呲--
两人视线竟然撞到了一起,将惊讶与慌乱演绎的惟妙惟肖后,两人同时又别过脸。
金骨:“……”
好吧,他有些相信眼前的男人不是洛神了。
有关洛神的传说,十万年前的神界流传甚广。
那个如同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无情人,怎么可能会有现在的害羞模样?
不可能,绝不可能。
虽然心中这般认为,但金骨也不是个凭感觉就断言某事之人,谁能预料,历经十万年时光,洛神不会随波逐流呢?
毕竟,神界消失了,神族的存在不同以往了啊!
“哗啦啦---”
思量间,金骨突然摸着眼窝处的长剑,慢慢拔了出来。
不知道不是不是年月过久,那锈迹斑斑的剑身随着抖动,竟落下层层的尘土,像是下雪似的,惹得众人纷纷躲避开来。
而鲤笙跟洛爵一看金骨这动作,自然知道他想动手,哪里还敢大意。
洛爵不由分说就把身前站着的鲤笙拉回身后,一手拦在她身前,绝对不允许她动手的意思。
声音压低了几分,“我会接下他所有的攻击,你绝对不要出手……”
不同以往的冷静,声音都变得肃重。
洛爵很清楚,金骨拔出的剑可能就是十大神器的指天剑。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接下指天剑的剑压,但他能做到的是确保鲤笙的安全。
金骨要的是他,而非鲤笙。
然而,鲤笙不傻,一眼就看穿了洛爵的想法。
伸手扯住了洛爵的胳膊,将他往后一拽,两人在这种情况,竟然来了个深情的四目相对。
“我之前说过吧?你看起来很在乎自己的命,但其实你一点都不在乎。九哀,我真的求你了,这种生死关头,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往外推?”
“笙儿……”
“你忘了,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我死了也会重生。像这种可能会没命的事情,由我来做,不是更好吗?”若是平时,鲤笙会怕死的躲到一旁。
可事关洛爵时,死亡与她而言,只是新的开始罢了。
而鲤笙总是会幻想,若是重生一次,也许会有不同的洛爵在等着她?
若是为了洛爵,她很乐意笑着去死。
洛爵漠然陷入沉默,那双精致魅惑的金瞳之中映着鲤笙绝世妖颜,眸眼明媚的让人无法挪开视线。
他盯着她看,眼神沉沦而又难过。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去送死……”
苦涩的声音,却夹带着颤抖的让人心疼的欢喜。
洛爵伸手触着鲤笙的发,在她看不到之处,轻声念‘结’字印,蓦地一下在鲤笙周围形成一道屏蔽结界。
“九哀!”
鲤笙愣了神,看着洛爵决然背过身去。
“啪---”
一拳落在结界上,却像打在棉花里,威力瞬间被吸收殆尽。
这是什么鬼结界?
鲤笙突然害怕,更胜于方才水下之时。
“砰砰---”
连着几拳落下,可声势却被结界尽数吸收。
“九哀!你不能这么做!”
鲤笙大声呼喊,但可恶的洛爵竟然连她的声音都给屏蔽了。
使劲的敲打,也唤不回洛爵决绝的背影。
金骨已经将指天剑拔了出来,拿在手中,那锈迹斑斑的长剑与那阴森的骨姿相驳的分明。
‘刷拉---’
金骨将手中剑一挥,见那剑身上的铁锈便像破碎的烟火,慢慢消失不见。
寒光乍现,那如冰霜般透着寒气的剑体似是夸耀般,斜斜面向洛爵,散着蓝光的剑刃,倒映着洛爵那无一丝波澜的面容。
金骨将间间直指洛爵,瞥了眼被他困在结界中的鲤笙,冷哼了一声:“你小子还挺重情重义的,但很遗憾,老身并不打算就此放了你。”
“……”
“不管你是妖还是人,要怨恨的话,就怨你长了一张令人厌恶的脸吧!”金骨说话间,已经举起了手中剑。
而此时,洛爵跟能清楚逆着光,看到剑身镌刻两个流光溢彩的古字纹,‘指天’二字。
果真是指天剑。
洛爵依然淡漠如冰,只是后退一步,双掌并拢,慢慢释放出稳健而又纯粹的火色灵压,将周身的空气侵染成一团律动的地带。
“我真是好奇,你口中所说的人,到底跟我长的有多像?竟然能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竟然会连鲤笙都不想让他知道的,那个长的跟他一样的人……
到底是谁?
比起担心自己会否丧命在指天剑之下,这才是洛爵
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
然而,金骨却不会满足他这个愿望。
笑了笑,跳动着绿色鬼火的眼睛,冷锋无限,“你若是能从指天剑下活下来,老身就告诉你。”
“……”洛爵眸光一沉,似笑非笑:“那我还真的活下来给你看看了。”
不管如何,尽全力抵挡就是。
就算指天剑再厉害,这些年肯定都没用过,运气好的话……
“刷---”
比起说些废话,金骨更看重结局。
没有给洛爵反应的时间,挥动指天剑便斩了下来!
洛爵清楚的看到指天剑在挥动的瞬间,周身释放出足以轰飞一切的强大剑压,连空气都撕裂一样,发出类似于啼哭般的轰鸣声。
排山倒海的剑压,伴着冷风呼啸扑面,然而洛爵深吸一口气,忘我至极,将全身灵压聚于双掌之间。
能不能成功,就看老天让不让他活了!
鲤笙在结界中都能感觉到指天剑的剑压,那绝非洛爵能接受的强大。
“九哀!”
若是两人一起的话,肯定还有一条活路,不行,不能让九哀一个人承受...
“不要---!!!”
“轰隆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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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要命的试探
长剑斩断霓虹,气若悬河的漂亮落下。
因为两种灵压相撞,浓烟突然涌现,将剑下的洛爵遮挡的严实。
于此同时,鲤笙聚集所有力气,集中一处,猛然将结界打破!
“九哀!”
化作一道白光冲向浓雾中的洛爵,稍稍甩袖,便挥散了雾气。
只见九哀正用灵压抵抗指天剑的剑尖,两者相冲,发出极为闪耀的白光。
强力的灵压宣泄而出,如同一道道带刺的刀刃将洛爵周围的空气分割成条。
“九哀!”鲤笙刚要往上冲,却被那撕裂的空气所碰,电光火石闪耀间,用结界包裹全身的鲤笙,指头却冒烟了……
鲤笙看看自己被打碎的结界,再看看灵压正中央,嘴角已经渗血的洛爵,本就凌乱的眼神更加绝望。
“骨老,求您住手吧!”
她只能寄希望与金骨。
可是,金骨杀意正浓,哪里会听她说话。
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又用另一只骨手,往指天剑上倾注了大量灵压!
“噗---”
洛爵没受住力,当即一口血吐了出来,面色霎时苍白如雪。
鲤笙一见,知道不能再犹豫了,当即捏指诀,双掌之间便制成凝结灵力之咒,圈圈荡漾,闪烁着令人迷醉的流光。
不管如何,绝对不能让洛爵出事。
抱着这种想法,鲤笙已经将己身灵力输出到她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值,鲜血也从她的嘴角流出,然而她没哟停下,继续搜刮着体内残存的灵力……
“丫头,你这样操作,在没有救下这个男人之前,你的身体就会受不了的。”金骨在一边看到一切,略带看笑话的说,但仍旧没有收手的意思。
鲤笙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了,全身的灵力全都凝结在掌间,大脑有些当机。
再一点点,她就将这凝聚成的灵压球攻向指天剑,再一点点……
可是,洛爵不可能给她这个自残的机会。
眼看着鲤笙要为自己送死,他先一步撤了防御……
“轰隆隆---”
无尽剑压像是一座山般欺压而下,这附近的空气都跟着震动不止。
海浪般绵长的灵压呼啸而来,吹散周围一切的迷雾。
而正在聚气的鲤笙也受到了这气息的影响,被狠狠的掀飞。
好在金骨挥手,将她接在掌心之中,这才无恙。
然而,指天剑已经落下……
鲤笙聚集的灵力全都散掉,在金骨的手掌间回过神后,不等金骨说话,急忙就又跳了下去。
“九哀!”落在方才的位置,可见为剑压所消减,周围的沙石全都变成了粉末,踩在地上,飘起的粉末又随着一直未停下的风散尽。
在那空旷的平原尽头,只见洛爵跪在地上,虽然周身依然环绕着防御结界,可那层层叠叠的白光之上,可见一把两人手臂长的古铜色长剑,正扎破结界,刺中了洛爵的胸口……
鲜血淣淣,从那泛着寒光的剑身流下,落在地上,晕散成一朵冷艳的血花……
洛爵稍稍仰着头,柔和的侧脸,现在看来线条更加的分明刺骨。
“咳咳---”
洛爵突然咳嗽一声,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下,随后周身结界‘啪啦’一声散成了烟花。
好像是因为疼吧,洛爵动了动身体,手搭在那古铜色的剑身上。
鲤笙不知道自己当时什么表情,她只知道自己浑身哆嗦的像是得力羊癫疯,但却根本哭不出来。
声音在喉咙中间郁结,明明张着嘴,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步一步,走向洛爵,伸出的手在空中僵着握成了拳……
“噗通---”
凄凄惨惨的跪在洛爵身边,鲤笙不知道该不该让谁来救他。盯着他身上的指天剑,狠狠的,狠狠的咬紧了惨白的唇。
“九哀,你是不是傻……”她惨笑着,一手揽过洛爵的肩膀,将他整个抱在怀里。
这个男人明明死活都不接受她的心意,可又总是做出这种傻事。
洛爵苦笑着,忍着疼痛,将胸口上的指天剑拔了出来。
伤口比想象的要浅,可鲜血就是止不住的流,像是这指天剑在吞噬着他的血液般。
“嘡啷”一声,洛爵将指天剑扔到一旁。
鲤笙并不擅长治疗术,所以一边哽咽,一边粗糙的制成最简单的止血圈,覆盖在洛爵胸口。
“我没事……”都快变成鬼了,洛爵却握着鲤笙的手,笑的宛然:“只是小伤。”
“被指天剑所伤,还说是小伤?你当我傻?”鲤笙刚要打他下出气,这手还未落下,就又落在自己身上:“啊,我们真是傻到一块去了!”
“嗯,真的……好傻。”洛爵微闭着眼睛,轻轻的回答。
好在,金骨在最后减小了剑压,不然,现在的他早被指天剑穿心而过,死翘翘了。
洛爵半眯着眼睛,看向不知何时已经坐下的金骨,眼神迷茫:“金骨,你怎么不杀我?”
金骨张开手,躺在地上散发着冷光的指天剑便‘嗖’的一下飞了回去。
一边把玩指天剑,一边不以为意道:“若是你死了,那丫头怕也会不要命了。老身最嫌麻烦事,就暂且留你一命吧!”
“……”
“你能活下来可是沾了丫头的光,你若是敢负她试试?金骨我第一个不饶你!”金骨手一扬,指天剑便再次化作一把巨大的剑,缓缓刺入了他的眼窝里面。
也不知道他为何非要弄出这么个造型来。
虽然金骨这话说得好听,但鲤笙可不接受。
“你如果真为了我好,一开始就不该伤人啊?你看,现在九哀他根本动不了,你可怎么赔我?”
洛爵听到这话,抬眼瞄向鲤笙。
看似她在为讨价还价,其实是因为方才金骨说了不许负她之类的话,只是在转移话题罢了。
金骨自然不会知道她的意图,“你个毛丫头,照你这般说法,还赖老身是了?你这丫头,老身都是为了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我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鲤笙因为气愤,说话没轻没重,直接怼的金骨瞪了瞪眼珠子。
洛爵急忙扯扯鲤笙袖口,无力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把后路堵死。
他们要离开这幽骨殿还得靠金骨呢!
鲤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只好又软下语气,“也不是像我说的丝毫关系都没有,那什么……你看,上一次你不是送了我三颗灵血丹么?我还没说谢谢……嗯,但一码归一码,你这么对九哀就是你的不对了!”
鲤笙扶起洛爵,指着他胸口处的伤口,有些无理道:“你看,若是我们这么回去,同伴们肯定会问是谁做的?我嘴巴该紧的时候紧,不该紧的时候也着实松的很,说不定,脑筋一短路,就把在这里看到的事说漏了嘴……”
“你这丫头!”金骨简直要被他气死!
可在确定洛爵的确并非洛神后,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本想用代鲤笙考验一下洛爵的理由下个台阶,结果鲤笙那货根本不接茬!
好吧,她倒是自己整出茬来了!
看这意思,她是想要什么东西吧!
金骨只好摇头作罢:“老身手里还有一株幻灵草,你快拿了去给这小子和水服下。三个时辰之后,保证他活蹦乱跳!”
鲤笙就知道金骨有很多宝贝,故此刻意刁难,当然也是算准了金骨不会跟她两个见识。
一听他要送幻灵草,立马兴奋的作揖答谢?“谢过骨老!您老一定长命百岁!”
金骨更要被她这变脸如翻书的节奏气的吐血,但他愣是由着鲤笙胡闹,整的这一出一出的,旁边骨兵看了都一个劲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发表什么看法。
“金骨老爷,您就这么把您花了一千年才寻得的幻灵草送、送、送人了?!”
最开始的那个骨兵表示不懂,不理解,不明白,简直匪夷所思。
金骨可不是个会一而再再而三送人家东西的菩萨啊!
金骨却道:“反正你我困在这里也用不上,与其放在老身手上长毛,还不如赠了需要的人。”
“您老什么时候这么看的开了?”
那骨兵该是不信,小声嘟囔。
被金骨瞪了一眼后,又闭上嘴。
金骨摊开手掌,只见一株梦幻盈动的海藻状漂浮草体出现在掌心。
仔细看,每片叶体上覆盖一层珍珠膜,简直惊艳到不行。
幻灵草的保存条件苛刻,需要用灵元不停浇灌,着实是只有修为高强之人方能驾驭。
从金骨可以将幻灵草保存千百年来看,他的修为之高不难想象。
众骨兵看着金骨拿出幻灵草,眼洞中流露羡慕嫉妒恨,随后齐齐瞪眼看向鲤笙,恨不得把手指头咬断。
鲤笙也算是长了眼界,着实没想到金骨会舍得赠予这般宝贝,冲洛爵呵呵一笑,俨然乐成一朵花。
洛爵也没料到刚才还要拿刀砍他的人现在会这般大方,固然心里还是不悦却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幻灵草的确是疗伤圣药,与那龙血草都来自幻境山,千年难遇之地。
金骨手一扬,那幻灵草便像一条游鱼,晃晃悠悠的落在鲤笙面前。
鲤笙刚要伸手接,却又想起这灵草多不能触动灵气,赶忙做结界,将其收好。
金骨摸了摸那不存在的胡子,这才问道:“毛丫头,你怎么又回来了?”
鲤笙并不想在这里费些时间,赶忙扶起洛爵,急急的道:“我们原本要去灵云涧找人,可并未找到踏上无源桥的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到了水里,等到回神,便来到这幽骨殿。我们比你还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
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补充一句:“骨老,您老人家神通广大,肯定无所不知。能否告知前往灵云涧顶的方法……”
连云图都不知道,只能想方设法的打听一下了。
洛爵见金骨没有接话,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踏上前一步,固然面色如霜,但面对金骨的百丈浩气却依然不输气场,下巴一扬,“你既能躲过十万年前的神魔浩劫,想必也听说过螣蛇之事吧?现在,螣蛇之子诞生于世,不日后,必将酿成八荒灾劫。我们之所以要去灵云涧,便是为了在灾难降临之前解决螣蛇之子。若是前辈知道一二,还请指点迷津。”
“……”
听到洛爵详细解释完后,金骨依然没有答话。
倒是,那双绿光莹动的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了转,又开始拿手指甲拉着指天剑的剑身,知啦神中发出一片火花。
鲤笙与洛爵相视一眼,该怎么做,两人心知肚明。
半晌,金骨微微扬起头,以至于可以从下面清楚数清他的牙齿有几颗。
远眺的目光收回,绿眸微挑,终于下了决心似的,重新看向二人:“在未被神界镇压前,老身倒是与那螣蛇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嗯……”
稍稍停顿,视线紧锁在鲤笙身上,好像在确认,又好像不确认的深吸了口气:“说起来,丫头我们果真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吧……”
“不,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鲤笙立马果断的否定,生怕他再多说一个字,引得洛爵怀疑的转移话题:“那些往事就不要提了。您就告诉我们知不知道前往灵云涧的方法就行了!”
十万年前的事,她真是一丁丁点都不想了解。
而这匆忙的行为,自然引得金骨不悦,更让一直觉得鲤笙在隐瞒什么的洛爵,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
她……瞒着他什么?
金骨哼哼一笑,“你这丫头急什么?灵云涧的事,老身自然会告知。今日难得见到好生面熟之人……”
“求您老说重点吧!”鲤笙都想给他跪下了。
“笙儿,你不要急……”
“你伤口不疼了?我这不是想赶紧带你出去,给你治疗伤口吗!好,你要是不疼,那我们就在这干耗着。永噬我们也不找了,斩碧空也不要了,随八荒毁灭去吧!这一切,要不是因为你,关我屁事啊!”
鲤笙很明显是恼羞成怒了,她自己也清楚,欲盖弥彰的过头。
可这一顿话吼出来,洛爵便不吱声了。
金骨搔了搔光秃秃的脑门,这才发觉两人间的气氛貌似不正常,虽然都愿意为了彼此而牺牲性命,却反而看不清一些最简单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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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快坐折了(?;︵;`)
第368章 我想“抱”你
金骨冲一旁的骨兵使了使眼神,那些骨兵立马会意,拿着手中残破的武器摆成了一个法阵。
金骨看看炸毛的鲤笙,再看看面无血色的洛爵,一手托着下巴,只好道:“九幽城的位置不时变化,你们能出现在这里,便说明现在我们距那灵云涧不远。再见便是缘分。可不瞒你们两个,老身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灵云涧。”
“……不可能吧?”鲤笙表示不信。
金骨摇摇头,更是无奈了:“说到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老身并不是躲起来了,而是那时候已经被神界镇压于此。后来八荒发生了什么,也只能透过偶尔结界疏松时稍稍听到几分,所以老身所了解的着实还不如你们。呵呵,十万年来,还无一人能进入这幽骨殿。丫头,你不到半年就来了两次,可见我们间的缘分……就为了这个,老身也没必要说谎。”
他都这么说了,鲤笙还能说什么。
看看洛爵,满是失望的呼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金骨越看鲤笙,越将她与那仅有一面之缘的脸重叠,目光一沉,又道:“虽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何事,若那滕蛇之子是为祸害,老身便不多留你们了。”
说话间,突然停顿,稍显异样的盯着指天剑看了一会儿,目光如炬般看向洛爵。
洛爵被他一看,更是倍感不舒服,视线一沉,立马想到两人之前说过的。
“你说过只要我活下来就告诉我那个人的事……”
“啊,时间不早了,我们也。骨老,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们休息了。”鲤笙捣乱般打断洛爵,边说用身体挡在洛爵身前。
洛爵洛爵皱起眉头,刚要说什么,声音却在发展鲤笙颤抖的双肩时,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能问?
洛爵心中自语,最终低下了头。
金骨真的不是瞎子,鲤笙几次三番打断他们谈及洛神之事,理由什么的,他也不想问了。
“丫头你……”想了想,深深叹口气:“老身这就送你们离开这里。”
鲤笙点头,眼神却不比方才闪耀,挂上一抹秋霜。
明明离着洛爵那么近,可又摸索不透她的心。
洛爵侧眸看她尖削的侧颜,一双金眸也遍布一层雾气,两人谁都没吱声,站到骨兵们早已经布好的法阵前。
金骨再次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冲法阵旁边的骨兵道:“你们让开。老身要施法了。”
骨兵们赶忙窸窸窣窣的躲到一旁,顿时法阵前只剩下鲤笙与洛爵。
只见那盈动绿光的八角法阵,像是镜子一般从地上慢慢脱离,立起在两人身后。
透过那绿茵茵的法阵,却看不到里面通往何处。
金骨一挥手,森森骨指间突然燃亮无数绿光。那光像萤火虫般,晃荡着落在二人身上。
刹那间,绿光将两人缠绕脱地而起,慢慢飘向法阵之中。
金骨收力,跳动的绿眸间落下一抹舒心,随后冲两人挥挥手。
而他身后,万千骨兵同时挥手告别,而最开始的骨兵却一边挥手一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快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每次来都要带走些什么,却从未说过给予……
“骨老,因为看你们并不想离开这里,我才没提过要救你们出去。”鲤笙半身进入法阵时,突然喊了一声。
金骨一愣,在作别的手便顿住。
鲤笙又喊:“若是你们想出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我知道!不管何时,我和九哀一定会帮忙!”
“……”
金骨依然沉默,倒是旁边骨兵在听到这话时,在愣了半晌偶,突然窸窸窣窣的跪下……
“她说……”那个骨兵张张嘴,还想说些讽刺的话。
可迎上鲤笙那双明媚如朝的双眸,看出那藏住的认真,摇摇头,挥舞着的手便握成拳头,往漏风的胸骨上拍了拍。
洛爵没说话,鲤笙都这么说了,他又不能改口。
如果将来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好了。
金骨还是没有做声,只是定定看着鲤笙的脸,定定的……握紧了拳头。
两人慢慢消失在法阵间……
“他们能顺利回到原来的地方吧?”
“可那个男人怎么跟洛神那么像?不会是转世吧?”
“死了才会转世,你认为那个洛神会死?”
“…………不会。”
“……”
骨兵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顿时又乱成一团,好不热闹。
金骨却摸着剑身颤抖不止的指天剑,眼神盯着始终没关上的法阵,深邃了几分。
“怎么,你要去?”他突然喃喃自语,目及之处一道白光乍现,闪烁间,在法阵关上前钻了进去。
而指天剑的抖动停止了……
金骨摸了摸冰冷的剑身,不知道该安心还是担心的摇摇头:“那小子……真的不是洛神吗?”
若不是,为何指天剑的剑魂会追寻他而去?
指天剑原本可是洛神的东西啊!
金骨突然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神界……果真消失了么?”
虽然神界将他镇压在九幽城,可金骨却非魔头,一切都有起因。
“金骨老爷,我们能出去吗?”那骨兵突然问道。
金骨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不置可否:“黄泉之主一直在找我们,一旦出了这九幽城,必会酿成麻烦。”
“……那要永远躲在这里,不出去?”
“……”
冗长的沉默。
过半晌,金骨大手一挥,“睡觉!”
说罢,便轰隆隆的躺下,竟然瞬间睡了过去。
骨兵:“……”
金骨一声令下,在他之后,一众骨兵便又窸窸窣窣,慢慢堆散成一片白骨嶙峋,铺满了整个荒原。
强劲的黑风刮过,打在骨头上响起磕磕之声,像是在奏响悲鸣之曲,将尘世繁华尽数褪去,只剩绵长空冷。
另一边。
鲤笙与洛爵经由传送法阵,只感觉周围的空间扭曲,再反应过来时,两人竟然又沉在了水中。
深海幻境般,周围闪烁星星点点的光亮,可跟刚才不同,这里的水即使用鼻子呼吸也不会造成溺水,倒不如说就像呼吸空气一般自然。
“我们回来了?”鲤笙问向洛爵。
洛爵抬头看看水光晃动的水面,并不确定:“上去看看吧!”
说话间,脚下稍微使劲,便被涌动的海流带上而去,像是脚下踩着龙卷风似的。
不一会,两人钻出了水面,仍能听到响起流水哗啦之声,但就是湿不透衣服。
飘在水中,两人左右打量了下周围景象。
只见绿水环山,他们正处在湖中,隔着岸边不远。
往后看,便是一片长相极为奇怪的森林。
森林中的树木只长了一片芭蕉扇叶样的叶子,与那足有二人粗细的树干相衬,极为的突兀。
好在,没感觉到什么危险。
“先上岸吧!”洛爵冲鲤笙示意。
鲤笙这才环着他,往岸上走了过去。
没错,就是走,这湖里的水简直古怪至极,踩在水里如同踩在实地一般坚硬。
刚上岸。鲤笙将洛爵扶到一棵大树边,“你在这等着,我找水去!”
说罢,如同逃避似的,便开始四处打量水源。
洛爵看着她略带焦躁的背影,一直紧锁的眉头皱的更紧,低头看看正在治疗中的伤口,嘴角微微抽搐,可见并不像他看起来的那么轻松,装作没事,也只是为了让鲤笙放心罢了。
又抬头瞄了眼趴在湖边的鲤笙,见她没有往这边看,赶紧轻轻的摸了摸愈合的极为缓慢的伤口,自己动手制成了一个治疗咒,替代了鲤笙所制的简单咒法。
治疗咒刚制成,洛爵却发现手心里有一团白光在游动,同时身体里面像是住着什么东西似的,异样的很。
急忙挥手,更可见一团白光与黑气相互交缠,在掌心织成一把燃烧着黑气的剑体……
洛爵很清楚,黑气是一直潜在他体内的黑心失格。
说到黑心失格,在洛爵修得道法后,已经许久未曾用过。
虽然黑心失格力量强大,可这毕竟是诅咒之力,若不到万不得已,洛爵不打算使用,这才将他搁置到了一边。
很明显,突然冒出来的这团白气勾出了黑心失格,并与之融合……
“怎么回事……”
“九哀!这里竟然有一处泉眼!”
突然,鲤笙隔着老远大喊了一声,从那清脆而又惊喜的声音听来,好像发现了一处宝藏似的。
洛爵收起思路,刚要蹒跚起身,却看到鲤笙已经手捧着一团涌动的流水,奔跑到了面前。
“快看快看,这泉眼有意思吧?”鲤笙将手心中仅有掌心大小的喷水泉眼往鲤笙面前一亮,眼神也跟着晶亮无比:“我尝过了,这水特甜!”
洛爵看她欣喜模样,无奈的笑了笑,再定睛看向她手里的奇异喷泉,眼神一紧,“这是无流泉。只有云泽深处才有此物。看来我们已经在云泽深处了。”
明明已经到了云泽深处,可洛爵的反应倒是淡的很。
鲤笙眨巴眨巴眼:“这就是云泽深处啊?”又四处打量一番,是无趣的很:“还以为是个如何凶险之地,竟然这般安静。”
“大凶之地,往往异常宁静。你可不要小看了这安静。”洛爵厉声提醒。
鲤笙撅撅嘴,目光辗转,立马又皱起眉头:“这么多话,看来你是不疼了啊?”
洛爵:“……”
不疼才怪。
看到洛爵老实了许多,鲤笙抿唇一笑,立刻将幻灵草跟流泉水用纯灵元融合到一起,挥袖间便制成了一捧药水。
该是因为融合了两种鲜有之物,药水在鲤笙掌间散发着朦胧的烟气,正快速的散尽。
鲤笙一看,急忙道:快,喝掉!”
把手往洛爵面前一放,要他赶紧喝。
“可……”
洛爵刚要说什么,鲤笙就又往前凑了下,将手贴在洛爵唇边,“喝吧!”
怎么,还嫌弃她啊?
洛爵不是嫌弃,只是他对吃喝有洁癖,这种喝法,他的内心是拒绝的。
然并卵,最后还是在鲤笙不容拒绝的眼神下,闭着眼睛低头饮下……
鲤笙在一旁看的都想给他一爆炒栗子……
可不得不说,这幻灵草跟流泉水的效用加在一起,洛爵刚喝完,就看到胸口上的剑伤往外散发着薄薄的红色雾气,而后眨眼间,那外翻的血肉便光滑如镜。
鲤笙径自伸手摸上去,那手感,简直比婴儿的皮肤还要细滑。
“真滑溜啊……”
洛爵看她摸的起劲,原本并不在意,可见鲤笙笑的如同孩子般眸眼星芒闪现,眼前默然划过两人在幽骨殿热,吻画面,竟又不自觉的红了脸颊。
“笙儿……”
洛爵轻轻覆上鲤笙放在胸口间的玉手,声音温柔的要滴出水来。
鲤笙只是听到那声音就突然浑身一颤,如触电流。
抬眸,迎上洛爵那清风明月般姣洁的眉眼,目及那红润的唇,先前那甜蜜所为便流水般划过面前。
“啊……”
脸红不及心跳,鲤笙急忙收回了手,视线闪躲着躲到别处。
不行,得改善这暧,昧的气氛才行!
然而洛爵没有像平时那样适时的退步,突然反常的不像他。
一把又抓住了鲤笙的手!
鲤笙想逃,可手却被眼神认真的洛爵抓得登紧。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力气吗……”
洛爵只是笑笑,那星眸中倒映着万般柔情,抬手,将鲤笙在挣扎的手毫不费力放到唇边。
在鲤笙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时,轻吻落在那纤细的指尖……
“我想抱你……”
“???”
磁性的声音像是回声,在鲤笙耳边旋转不停,简直要把她绕晕一样。
哦,是已经晕了。
鲤笙愣在那里,六神早不知道飞到了哪,红唇抽搐个不停……
那个洛九哀竟然,竟然,竟然调,戏她!?
见鬼。
洛爵在嘴唇离开鲤笙手指的瞬间,抬眸,看向表情呆滞的鲤笙,那婉然的视线突然一紧,更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正经的眼神不再,脸颊简直都冒烟了。
急忙收回手,脑袋光速一样扭到别处,赶忙解释:“看我一不留神说了什么啊,你别在意……啊、不,不,没事,什么都没有!”
边说,就要站起来。
可这么少见的情况,鲤笙一把拉住洛爵,强硬的将他按到自己面前,。
一双炯炯有神的乌瞳紧盯着他的脸,然后……摸了摸洛爵的额头。
“你没发烧啊?”
第369章 剑斩刀光(一)
鲤笙又摸了摸自己的头,更加不可置信的直摇头:“难道发烧的是我?还是说我刚才幻听了?”
毕竟那个洛九哀从不会将感情表达的很明显啊!
被鲤笙这么一问,洛爵更觉得尴尬,简直想要掐死方才没控制住嘴的自己。
“呵呵,这……”
“九哀,你到底……”
要抱她是真的?
还有,怎么抱……
说到这个抱,鲤笙顿时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相比觉得惊奇,双颊瞬间更红:“难道你想跟我……”
又像个少女似的,娇羞着去拉洛爵的手……
“啊,不,这是……”
谁知,洛爵像是变成了泥鳅,突然顺滑的各种闪躲起来。
跳开鲤笙的身边,转身就往湖岸边走,速度很快。
鲤笙扑了个空,见他躲得这么明显,顿时有些恼火。
蹭的一下站起来,不给洛爵反应的时间,人已经冲到了面前,横手拦着又要躲避的洛爵。
然而,洛爵的速度也不慢,还没等鲤笙开口,已经窜到了另一边。
鲤笙急忙跟上,然后洛爵又立马跑到别处……如此反复三四次。
鲤笙站在一棵树边,等着眼睛斜斜看向离着他很远的洛爵,给他气的牙根直痒。
“洛九哀!”
一声咆哮,爆发的灵压将周围的单叶树吹得晃动,在洛爵呆掉的瞬间,直接冲到他身边,掐着腰变成了母夜叉。
“看你有话说我才想好好听你说,可你这么明显的躲我是什么意思?”
然而,面对面不及一瞬,洛爵便又闪到了别处。
鲤笙那个无语:“我的修为在你之上,你竟然还能躲开,你比我还要厉害啊!”
洛爵也知道鲤笙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但这并不能缓解刚才的尴尬,躲在一棵树后,悄悄打量鲤笙,怎么滴都不出来。
“现在我不想被你碰。你可以别过来吗?”
活久见,洛爵竟然也会像个娘们一样的支吾不清。’
看来刚才的失嘴活生生的扒下了他的伪装。
鲤笙是又气又好笑,使劲抚平额头上的青筋,“不想被我碰?我是病毒么?”
“……”
鲤笙算是没招了,反正对上洛爵,很多时候,先缴械投降的总是她。
轻呼口气,将满腔怒气压下,刚要说话,看见洛爵躲的那么远,伸手一指两人间的距离,“这个距离是怎么回事?”
至少得有二十米,这可不是聊天的距离吧!
“你再隔得远点,我们说话都用上传音术了!”
洛爵眼巴巴的看了一眼,最后才下定决心似的往前靠了靠,但两人间的距离依然在十米以上。
鲤笙无语的摇摇头,算了,不跟他计较了。
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便不再看洛爵,定睛盯着不远处的湖面,直到星星坠落,寒霜渐浓。
说好的谈话,被沉默侵占,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也对,刚才也好,之前也罢,两人总得为那行为找一个完美的说法。
而这对一直不表态的洛爵而言,更是要深思熟虑方可开口之事。
嗖---
突然,朦胧的夜空飘过一颗流星,不像现世滑落的飞快,这里更像是焰火,在夜空逐渐消失不见。
鲤笙默默许了个愿,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九哀,我听到了。”
淡淡的声音,却被凉风侵占,带着丝丝入口的心酸。
洛爵一愣,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眼神立马又跑偏,不明其意的摸了摸一直在疯狂跳动的心脏,竭力将心跳压下:“什……么?”
妖的耳朵还真是好使……
“就是,那天在客栈房间,你跟犬火和玉儿说的话……”
“……”
原本疯狂跳动的心脏,像是突然触电般,骤停。
洛爵的眼神一沉,方才的慌乱与羞涩,像那深夜绽放的昙花,只是一现般隐去了踪迹。
漠然从树后出来,漠然走到鲤笙身边,又用那淡漠的金眸紧紧盯着鲤笙木然的面容。
沉默席卷,冰冷蔓延。
鲤笙抬头看他,看到意料之中的洛爵的脸色如霜,哪里还有半分少年姿态。
这才是那个洛九哀。
鲤笙轻轻笑了笑,眼神之中流转无奈,声音淡然的很:“我听到了,全都听到了。”
洛爵眯起眼睛,视线微凉“什么?”
这是打算不承认?
鲤笙别过脸,不打算回话。
然而,洛爵却上前一步,声音更加低沉:“你听到了什么?”
非要她说出来是吧!
鲤笙傲然抬头,怨恨的瞪向他,声音拔高了几度:“你说,如果我将来成为你的路障,你便会抛弃我。还要跟我山是山,水是水……”
“够了……”
“……山水从此不相逢。”
鲤笙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好像要随时哭出来一样,明亮的眼神蒙上淡薄的雾气,在与洛爵那微澜的眼神相接时,别过头去。
洛爵刚要将那花容失色的面容别过来,可伸出的手在两人之间硬生生停下,握紧成拳,木然垂下。
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再次跟鲤笙隔开距离。
原来这几天鲤笙这般对他,是因如此。
原来,如此。
“我……”
洛爵视线闪烁,可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能完美避开这情感的锋芒。
鲤笙却突然乖巧的看向他,那带笑的眼神看的洛爵心头一紧。
那眼神的目地…为何这么感伤?
“九哀,你要是真的不打算跟我在一起,就不要对我太好,更别做些会让我误会的事。免的我以身相许,你又不要……”
“笙儿,我……”
“求你了,别让我继续误会你也想跟我在一起了。你的世界构图中根本就没有我,不是吗?”
“……”
听着那仿佛哭出来的声音,洛爵眼神里的光辉慢慢消散不见。
自己喜欢的女人求自己放弃她,明明只要将她拥入怀中,一遍一遍将自己真正的心意相诉,就可以成功挽留住她。
洛爵很想这样做,很想。
可,鲤笙说的对,他的世界构图中,原先并没有她的存在,只有复仇,只有落火国。
可,他喜欢她的心情该怎么说明?
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他该怎么办?
洛爵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倒映着鲤笙期盼眼神的金眸,终究慢慢转移视线。
“小妖怪,你怨恨我么?”
“怨恨?”
鲤笙一愣,这是该怨恨的事吗?
但很快明白,洛爵在转移话题,非要说,可能是在开脱。
佯装没有发现他的用意,鲤笙点点头,虽然她并不怨他,却冷漠笑道:“当然会怨。我这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能死?”
不,她知道洛爵喜欢她,她知道。
可正因为知道,也更加明白,洛爵的天下比她重要。
她在生这一点的气罢了。
洛爵重新看向他,金瞳色彩暗淡,声音却压低:“你以为我不想放弃国恨家仇,当做自己只是个一般人?我也想,但我不能。”
“那只能证明你还是不想。天下,王族,子民,这些不过是子虚乌有的累赘,事能放弃的啊!”鲤笙激动的反驳,终将心里的满腔埋怨说出。
洛爵却无奈的摇摇头,眼神中流淌着鲤笙从未见过的无助:“不,你不懂。你不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你便什么都不会懂。”
这是什么狗屁歪理?
鲤笙冷笑:“那你怎么不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
“……”
好像谈不下去了,因为双方都不想退让。
洛爵轻呼口气,“小妖怪,我对天下没兴趣,我不过是想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想要为自己的兄弟姐妹平反冤罪,想拯救于南落火的国民于水火……”
“可你说的这些,加起来不是天下吗?呵呵,别说了。看样子,我们并没有谈判成功。”鲤笙笑着转过头去,再说下去也是笑话。
背着洛爵,深深呼气,调整好仿佛已经被抛弃的心酸情绪,垫垫脚尖,反背着手,重新转过脸,此时便恢复了那美美的面容。
“有你这些话,我也知道以后该对你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了。可以了,别再说了,到此为止。”
停顿一下,目光坚定的看向愣住的洛爵,再次一字一句的重复:“到、此、为、止。”
“……”
洛爵没有吭声,表情就像雕刻的石像,僵硬而又木纳。
直到看着鲤笙转身进了树林,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揉着尖痛的太阳穴,想起鲤笙说的那句他说的天下,表情瞬间恢复到无。
扬起头,看着微微有些透亮的夜空,眉头不由得皱紧。
那突然阴翳的夜空,在他眼前慢慢汇聚成一幅幅画面,硝烟滚滚,哀嚎遍野。一身戎装的洛北冥的脸逐渐明显。
那是洛北冥带着才有七八岁的洛爵,在微服私访时遭遇刺客的场景。
当时,洛北冥得到消息,边防小城有不明之妖时常出没,已经伤了十几人性命。可当地的朝官以那妖物行踪不定为由,什么也查不出来。为了尽快解决问题,洛北冥带着年幼的洛爵动身前往。
且就在前往途中,路遇一帮无法无天的劫匪,而受到敌人攻击时,跟随他们左右的护卫军死在洛爵眼前。
那时候的洛爵虽然在宫中不得人待见,可却从未见过什么血腥之事,当看到一直陪着自己的护卫的死态,顿时就吓傻了。
原本就胆小的他,当时就哇哇大哭起来。
然而,才哭一声,洛北冥便死死把持着洛爵的脸,让他直视着死在自己面前的护卫那死不瞑目的脸,看清楚为了保护他们而死的人们。
洛爵看到那种惨态,当然会一边挣扎,一边哭的更大声。
可洛北冥却狠狠的捏着他的脸,丝毫不放开,继续厉声呵斥。
“小九,不准移开视线!你要好好记住现在这一刻,把这些倒在你面前的脸全部记住!还要露出完全没感觉的表情!”
“你是南落火未来的王!立于人上者决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可怜,愧疚,悔恨,那些累赘的东西,就等到你下了黄泉再说。”
“做不到的话,你就不配成为南落火的王。不配是我洛北冥的儿子!告诉我,你能做到吗!能做到吗!”
那钻心的话语到现在想想都像利箭,可以轻易穿透洛爵的耳膜。
而洛爵记忆犹新,当日他用尽全力憋下眼泪,小小的身躯颤抖个不停,却用令洛北冥满意的嘶吼声回答。
“我是父王的儿子,是南落火的王,我发誓绝对要成为立于人上者!我要守护保护我的人们!”
犹记得,那个自从洛爵的母后去世后就再也没有笑过的洛北冥,竟然破天荒的笑着摸了摸洛爵的头……
回忆结束,洛爵却红了眼眶。
现在回想当日,现在的一切便越与当时的所愿相驳。
可怜他人之心,悔恨所做之事,愧疚所爱之人,每一种洛北冥要他摒弃的感情,他全部握在了手中。
这难道不有愧于洛北冥的期待吗?
洛爵目光延长,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沉默归于无,慢慢跟上了已经进入树林的鲤笙。
方才说到过,异常安静之地,必有潜在危险。
让鲤笙一个人在这种地方闲逛,难保不出点什么事,思量间,洛爵赶忙展开结界,进入戒备状态。
这里树林倒不是很茂密,宽大的树木,足以遮挡大半视线,可谓是藏身的绝佳之地。
试想,若是永噬也在这深林深处,那寻找起来可就有一定的难度……
“笙儿!”洛爵始终没有发现鲤笙的身影,不由得着急,便大喊一声。
然而,声音传播能有几米,立马像碰到了墙壁,消失的极快。
洛爵定睛往四处打量,这一看,竟有种这树林在逐渐变大之感。
怀疑间,又用双掌结印,制成攻击力中等的攻击咒法,在指间变化六把火蓝匕首,不停旋转着释放灵压。
“笙……”
“嘘--!”
刚要再喊一声,可突然从旁边的树后伸出一只手,不等他反应便将他拉到了身旁。
“小点声,会被他发现的!”
是鲤笙。
洛爵收起打算攻击的手势,一边皱眉,一边看着竟气息隐藏的干净的鲤笙,是想原来是她屏蔽了自身气息。
怪不得没有察觉出来是她。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在他们斜下方的凹洼处,千山末正站在一处泛滥着黑气的树洞之前。
——
谢谢超哥月票!有点感冒的迹象,吃了药,困乏的很,大家晚安。
第370章 剑斩刀光(二)
因为距离隔得有些远,不足以看清楚千山末此刻的表情,但从那浑身紧绷的灵压来看,该是正面对一个极为强大的敌人。
而洛爵与鲤笙能想到的敌人,目前也只有永噬一个。
“难道……”
“先看看再说。”鲤笙又做嘘状,说话间,身子使劲的压低,又将气息使劲的压缩至无,猫着身子就要往前靠。
洛爵一看,一把又给她拽了回来:“你跟着我。”
这不管什么事都爱往前冲这一点,必须得给她改改才行。
洛爵捏指诀制成双层屏蔽结界,也将气息掩藏的干净,这才侧身挤过两棵大树之间,冲在后头十分不满的鲤笙使了使眼神,便打前阵去了。
鲤笙耸耸肩膀,后头跟上。
而此时的云图等人,一边沿着迷雾寻找洛爵与鲤笙两人下落,不知不觉间竟已经过了无源桥,来到了这云泽深处。
看着面前恍然石柱的单叶大树,云图冲身边人道:“大家注意了,我们已经进了云泽深处,目前正在单叶林。”
第五瞳扬扬眉毛:“我们什么时候上了无源桥,又是什么时候下来的?你们可有谁知道?”
犬火道:“估计是刚才的迷雾所致吧?”
“你以为云泽深处是什么地方?”第五瞳不笑反嘲,晃着扇子第一个进了单叶林。
他这字里行间的意思,该是知道什么,但又明摆着不说。
浅玉儿看着他的背影即将隐没在树林中,赶忙跟了上去。
要说在跟洛爵他们分开两个时辰后还能保持冷静的也只有汝愚了。
汝愚冲四处打量的云图嘟囔:“能进来就好,你可别瞎寻思了。常言说的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可能我们刚好赶上点了呢?走,快跟上吧!”
揽着云图的肩膀,就给硬拉进了树林中。
汝愚那点小心思,犬火可是看得透透的。
汝愚只是不想离开第五瞳身边罢了,想那第五瞳是妖界长老,神通广大,跟着他绝不会有危险。
看着几人相继进入单叶林,犬火只好跟了上去。
另一边。
洛爵与鲤笙已经相当接近千山末了,好在是斜上方的绝佳地理位置,以至于正专注于面前的千山末未有察觉。
而隔得近了,两人也更能清楚的看到千山末的对面是什么古怪。
从灵压上来讲,虽然与永噬稍有差别,但那刺鼻而又腐朽的气味绝对错不了。
只不过过了两天,永噬之力就变得如此腐败,可见他至少已经将螣蛇之力融合的大半,着实不能再耽搁下去。
想到这里,鲤笙刚要继续往下,却被洛爵一把拉着衣袖。
鲤笙回头瞪他一眼,示意:敌人就在眼前,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
洛爵只是用下巴点点千山末,摇摇头,示意还不到时候。
鲤笙哪里会听,又使劲拽了拽衣服,结果只惹得洛爵拽的更紧而已。
真是服了。
鲤笙翻了个秀气的白眼,只好放弃挣扎,继续定睛看向千山末。
这情绪一平静,刚开始没想过的问题也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比如说,千山末是怎么知道永噬在这里的?他又是怎么进来这云泽深处的?
还有……千山末是为斩碧空吧?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暂时是同盟?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半晌,千山末开了口,像是洗尽铅华的声音,洪亮而又落地有声。
说话间,风声加大,吹得那巨大的树叶互相碰撞,发出类似于敲鼓一样的咚咚声。
然而,千山末对面的树洞却没有动静,缠绕在洞口的黑气纹丝不动。
千山末可是人称千人斩的恶鬼,自然脾气不好。
见对方没有反应,立马拔出两把剑,御空而放,绕着那黑洞盘旋了几周,却不做任何攻击。
“在我还能好好说话前,出来!”
又是一声令下,已经不耐烦的很。
而对面树洞该是察觉到了危险,萦绕的黑气终于开始张牙舞爪,在瞬间形成一条长着三只蛇头的幻形,不等千山末反应,便‘咔嚓’一声,咬断了千山末释放而出的两把剑。
“嘡啷--”
断掉的长剑,纷纷掉落在地上,清发出脆的动静。而后化作光芒,瞬间不见。
千山末微微皱起眉头,在对面的三头蛇影张开大嘴攻过来之前,极快的跳离了原地!
“咚--”
三头蛇咬在千山末方才站着的位置,将地面咬出一个大坑,攻击不得后立马又盘旋着蛇身,游移到千山末所在位置,所经之地,犹如腐酸,将地表坚硬的石头都融化的干净。
千山末被这挑衅的三头蛇激怒,不再犹豫,再次幻化而出两把剑,在那三头蛇继续咬过来之时,手执宝剑,便迎面冲着那蛇头跳了上去!
‘嘡啷啷——’
只听闻剑斩刀光,在轰然散掉的黑气中,千山末手执散发着黑火焰的长剑,傲然立在那已经被一分为二的三头蛇前,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
‘嘡啷--’
极为帅气的将宝剑释放归无,随后便看到那三头蛇的身体像炸弹一样,四散炸裂,顿时黑气弥漫。
洛爵急忙为两人制造强屏蔽结界,以便让那黑气侵蚀他们的精神与肉体。
鲤笙早就给帅爆了的千山末迷住,双手托着下巴,顿时变成了迷妹,看的旁边的洛爵只能干瞪眼。
而帅气只是一时,三头蛇刚消失,那黑漆漆的洞口便慢慢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黑色的披风,黑色的头发,黑色的嘴唇,黑色的眼睛,除了脸,全身上下都是黑色,正是永噬。
而除了肤色的变化,永噬额头上的眼睛又多了两只,三只铜铃般大小的红色眼睛横布那干瘪的额头,乍一看,五只眼睛,还真是令人恶心的长相。
千山末离他最近,自他出现的瞬间便为那冰冷而又黑暗的灵压侵犯,突然的浑身僵硬。
警惕的视线紧盯着双脚离地,凭黑气而飘在空中的永噬,瞬间,额头上便满是冷汗。
只是为永噬一盯而已,千山末却像感受到了死亡一样的恐惧,浑身毛细血孔全张,灵元便不听使唤的倾泻而出!
这种情况前所未有!
“你肯定好奇为什么灵压会不受控制的外泄吧?”永噬突然道,尖细的声音,硬生生的挤出一般。
千山末眉头皱起,并不答话。、
说实话,这种情况有些不妙。
然而,永噬也不急着等他回答,倒是突然抬头瞄向鲤笙他们所在的位置。
嘴唇突然咧到耳根,露出满嘴尖牙,猩红而又长满倒刺的长舌舔过半边脸,像是发现了猎物一样。
那一刻,洛爵与鲤笙知道他们的位置暴露了!
而洛爵的反应更快,不等鲤笙同意,一手制成防御结界再次笼罩在二人的结界之上,抱着鲤笙就往下跳。
“咚--”
他们刚跳下,身后之地便被永噬用灵压轰碎,漫天石屑飞溅,打落在两结界上发出肃重的敲击声。
洛爵揽着鲤笙安全落在地上,一抬头,就看到目瞪口呆的千山末。
鲤笙故作冷静的站好,在永噬啊几句将人逼迫疯的黑暗灵压中,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等灵压,也难怪会轻而易举就发现他们。
千山末起先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一看到鲤笙与洛爵,眼前突然划过一抹光亮。
啊,说不定能活下去。
然而,他又急忙调整表情,冷眉一横,十分不悦的冲刚脱离险境的二人嘟囔:“你们两个竟然躲在旁边偷看?这算什么呀?”
洛爵倒是没什么,鲤笙立马就给怼了回去:“我们只是想给你保留点尊严好吧?”
“什么尊严?”
“差点被永噬的灵压吓傻……”
“我、才、没!”
“是谁从刚才开始就浑身僵硬,一动都不动了?”鲤笙最最受不了别人跟她死磕。
结果,千山末被戳到脊梁骨,一瞬间尴尬的铁青了脸,再无那挑衅模样。
的确……被吓到了是真的。
洛爵在旁边看看鲤笙那姑奶奶饶有兴趣的欢喜模样,无奈的直叹气。
“你们是不是忘了永噬还在这?”
他低声提醒。
紧跟着,原本还笑嘻嘻的两人脸色一沉,竟然无意识的站到了一排,视线相交,微微点头,简直默契的不像刚才还在拌嘴的两人。
“等解决了永噬,我再跟你一较高下!”千山末抽出长剑,眼神比刚才飞扬许多。
一抖手,空中便多出十几把长短不一形状各异的宝剑来,皆是呲呲冒着强劲的灵压,生出一股股邪风。
鲤笙也不甘示弱,刚要召唤炎火剑,可这手刚摊开,这才想起炎剑八脉已经变为了炎魂碎片,根本不可能召唤出来。
除了炎剑八脉,先前的灭灵法戒也不知道给她搞到了哪里,现在还真的一个装逼的武器都没有。
千山末嘲笑般呵呵一笑,便率先冲向了永噬。
鲤笙为他挑衅,刚要赤手空拳,凭一身蛮力往上冲,却被洛爵逮住了衣角。
洛爵紧盯着永噬身后黑气,好似要看透一切般的金瞳折射着璀璨的光芒,冲不断挣扎的鲤笙压低额了声音道:“先看永噬的力量成长了多少再说。”
鲤笙嘴角抽搐着看向千山末:“你、这是拿千山末当炮使?”
洛爵:“……”
说话间,千山末与永噬已经打了起来。
永噬吸收了螣蛇之力,现在只是操控黑气就能接下千山末从各个方向发出的突然攻击,而他自始至终都为挪动分毫,更别提他本人动手了。
不到几个回合,千山末操控剑刃已经可见余力不足,剑刃上的灵压明显削弱了几分,而也随着一次一次的袭击不成,所能制成的剑刃数量也逐渐瓦解。
不到一盏茶时间,千山末手中只剩下两把宝剑,为他握在手中,而他更是满脸是汗,可见体力与灵力都透支的厉害。
永噬稍稍挥舞身后黑气,再次轰散千山末的剑压,好像已经没了耐心,突然用阴寒的目光看向一边的鲤笙。。笑容诡异的可怕。
鲤笙为他一看,心中发憷。
可看看依然在静心观察的洛爵,秀眉皱的更紧。
“九哀,我们该出手了。千山末快不行了……”
千山末的灵压不仅消耗的极为,很大一部分都被永噬吸收了过去。
千山末是越战越弱,而永噬则是愈战愈勇,两方强弱自然可见。
洛爵早已经皱起眉头,可看他严肃的样子,应该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也对,千山末实力在他们之上,遇到永噬都变成这样了,他们一个法乘期,一个大道期,要改变战况的难度可想而知。
“我去了!”
在洛爵犹疑间,鲤笙已经等不及,释放灵压便参与到了战斗中。
永噬看到鲤笙过来,笑的更加的放肆,同时也稍稍挪动了身姿,往前逼近了几分。
该是欢迎鲤笙前来送死。
千山末一边挥舞手中剑,一边冲鲤笙喊:“连个武器都没有就冲上来,你是不是傻?”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找她的事,这厮是不是欠虐?
鲤笙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在永噬的黑气落下之前,急忙快速结印,制成束缚咒,将黑气困在其中。
又瞬间用上转移咒,跳到最靠近永噬身体的后方,打算从后方袭击。
而就在她制成攻击咒时,永噬突然将脑袋一百八十度转,听到骨头嘎嘎作响,鲤笙吓了一跳。
“你倒是把咒术用的很灵活……”y永噬阴测测的说着,突然从嘴里吐出一团红色的液体。
鲤笙赶紧躲开,那液体落在地上,便瞬间将地面给腐蚀出一个大坑,简直比硫酸还要泼辣。
见鲤笙开打,洛爵也不能再犹豫,即刻制成攻击术要参与进来。
前有千山末,左边有洛爵,后边有鲤笙。
三人虽然一起展开攻势,但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善。
“咚--”
千山末没有躲过黑气攻击,被打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单叶树,这才停了下来。
“千山末!”
鲤笙刚要去救人,永噬却突然逼近到她面前,伸手便要拧她的脖子。
“!!”
好在鲤笙反应够快,在他那黑手触及前,一个跳跃,放弃即将制成的结界,跳到远处,这才躲开攻击。
然而,永噬却极为可惜的用大长舌头舔过那漆黑的指甲,恶心巴拉的冲鲤笙直笑:“真可惜啊,差一点就能尝到你那小脑袋的滋味了……咯咯咯咯~”
第371章 剑斩刀光(三)谢谢k哥万币打赏
鲤笙厌恶的皱起眉头,扭头看了看没爬起来的千山末,着实担心的很。
“九哀,结界好了没!”
一声大喊,永噬这时才察觉到异样,急忙回头看向一旁的洛爵。
“嗖--”
突然,不等他挪动身体,在他周围便出现八道星芒咒,彻底挡住了他的去路。
洛爵就在他对面,竭力维持结界的束缚力。
鲤笙借着这个机会,急忙往八道星芒阵上施加另外一道枷锁之结,一把大锁便牢牢绑在了星芒阵上,
洛爵与鲤笙两人都清楚,凭着这两道结界不可能困住永噬。
所以,在封锁达成之时,洛爵一把拉着鲤笙,就往千山末的方向冲去。
也来不及查看千山末的伤势,鲤笙抓起他,便跟洛爵一起,往远离永噬的方向而去!
虽然逃跑有点那什么,但紧要关头,还是保命重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狗屁面子。
当然,洛爵也不是轻易会逃跑的人。
从刚才开始,他就在心里面喊着犬火与浅玉儿,该是他们命不该绝,犬火与浅玉儿就在附近!
只要在他们赶来之前,尽量往他们的方向靠拢,人一多,自然还有胜算。
“你们以为能逃得了吗?”永噬看着洛爵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不远处,而他并不着急。
看着加在身上的两道结界,再次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随后,突然从胸口位置拔出斩碧空,一个挥剑,那两道结界便像被斩断的生铁,碎为两瓣。
永噬手执斩碧空,仰头看着正逐渐露出的太阳,几日来躲在阴暗处,难免对光照有些不适。
看看洛爵消失的方向,再看看朝霞,稍稍一笑,便像是一道火箭,噌的一下冲到了云空之上。
踩踏着那柔软的云朵,永噬低头就能将云泽深处的美景看在眼中,然而美景于他都没什么好看。
挥袖,掌间便释放出浓浓黑雾,霎时将晴明的天空笼罩,其中更夹在无数恶鬼哀嚎之声。
“去吧!想怎么闹就怎么闹,要的就是大闹一场!”
永噬释放千万恶鬼,下命后,看着那浩荡鬼军用压迫苍穹之势,冲破云泽深处的迷雾,冲向无源桥,最为得意的一笑:“接下来,我要要了那个女人的命,,,”
化作一道黑影,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乌云之下。
那个女人,当然是鲤笙。
吞噬了螣蛇之后,永噬完整的拥有了螣蛇的记忆,当时封印螣蛇也好,欺骗螣蛇也好,斩碧空是鲤笙之物也好,永噬都不在意。
他所不能原谅的是,鲤笙竟然在他刚出生之时,给了他一个丢到家的下马威!
此仇不报,他如何称霸?
“看我不用你的剑,把你砍成八百段!”
“咚---”
一声怒吼,永噬想天外陨石,狠狠砸在地上。
不偏不倚,就像计算好的一样,正落在洛爵他们面前!
洛爵一手拦着鲤笙,眼神卓绝的看向对面像恶鬼讨债的永噬,呼吸的频率逐渐加快。
鲤笙扶着千山末,却未露出一丝恐惧,倒不如说,竟然面带笑容。
永噬亢啷一声,一甩手中散发无限迫力的斩碧空,五只眼睛齐齐眯成了月牙,看向鲤笙,猥琐的恶心:“求我,我可以留你全尸……”
鲤笙却耸耸肩,就像找到靠山一样,冲永噬的身后挑眉一笑,“听到了?他这么说……”
永噬一听,急忙回头。
只见第五瞳正阴沉着脸,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虽然刚才的降落将周围的平地炸成一个深坑,可唯独第五瞳往后的平地毫无被破坏的迹象,可见是他的灵压阻止了永噬。
永噬并没跟第五瞳较量过,一看他那软绵绵的小白脸模样,顿时哼笑一声:“怎么,这个小白脸还能救你们不成?”
第五瞳一听这话,手中的羽扇便停了下来,眼神一沉,表情立马更压抑。
然而,第五瞳并未动怒,只是横眉看着永噬,无一丝一毫想要动手的架势。
犬火与浅玉儿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可既然他不动,那他们可就不能客气了。
犬火冲对面洛爵喊道:“爵爷,您没事吧?”
“暂时没事。”洛爵丝毫不敢大意。
边说,边冲犬火等人使眼色,还道:“永噬不比当日,定要小心。”
犬火与浅玉儿明白这是要他们一起上的意思,虽然很想问千山末怎么会在这里,但这不是聊天的时候。
犬火掏出玄蓝链,浅玉儿祭出佛尘,而不善激战的云图也亮出了千页刀,连着一直在打酱油的汝愚,也知道对手不容小觑,急忙制成了骨盾与长矛。
这些后来的援兵,都摆好了迎战的准备,除了那个又开始晃扇子的第五瞳!
洛爵看了第五瞳一眼,扭头看向更为尴尬的鲤笙,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从那无语的眼神中,可以知道他在说什么。
鲤笙当即狠狠怒瞪了第五瞳一眼。
这种时候怎么能这么任性啊!
然而,第五瞳却吹着口哨别、过、脸、去……
鲤笙:“……”
千山末稍稍恢复了气息,看到对面洛爵的人到齐。稍稍吃惊一瞬,但看着自己正为鲤笙所扶着,突然又像弹簧一样的弹了出去!
“谁让你碰我了!”
他倒是有话说了。
鲤笙知道他有些傲娇,也不提刚才他昏厥过去一会儿之事,用下巴点点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永噬,小声道:“你想抱怨也行,在解决了这货之后再说。”
“……”
“那时候你还要说,让我陪你三天三夜都没问题。”鲤笙又不知觉撩人的加了一句。
千山末瞪瞪眼珠,只觉得脸颊火热的很,冷哼一声就别过头去:“谁要你陪啊!神经!”
鲤笙也只能呵呵一笑了之了。
不过,好在千山末又恢复了气力,也可以参战。
这样一来,除了最强战力的第五瞳,他们七个打一个,虽然胜之不武,但至少有点胜算。
永噬看着七人,却分外不屑的冷笑起来:“以为人多就可以赢我?不自量力!”
“轰---”
话音刚落,永噬挥动斩碧空,一剑斩下,一道如虹般的剑气横扫八方,
只感觉空气都颤抖的厉害。
几人也顾不上躲开,赶忙制成防御结界阻挡,然而稍有动作慢的,比如汝愚,就被那滔天剑压所伤,打飞出去,一口血吐了出来!
“汝愚!”
云图在他旁边,虽然因为防御的太慢,结界为斩碧空的剑压所碎,可至少他没什么大碍,急忙冲到了汝愚身边。
汝愚是鬼,这点伤顶多让他吐口老血,没什么实质性打击。
匆忙爬起来,冲担心的云图竖起大拇指,以示自己没事,然后又冲到了几人前面,倒是一点都不怕死。
云图无奈的摇摇头,笑了笑,也算安心了。
然而,几人躲过斩碧空的剑压,神情同时却更加难看起来。
放眼周围,虽然他们没事,但周围的单叶树却被剑气拦腰斩断,切口平的像是认真打磨过一样,任谁也想不到这只是稍稍一挥剑所致。
看着永噬,洛爵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做出一起上的手势,然后第一个冲了上去!
洛爵首当其冲,犬火,浅玉儿,云图,汝愚,千山末相继释放灵压,制成各色咒法或者武器跟上,一使劲,乱成一团。
鲤笙停在原地,倒是没那么着急,静静观摩永噬的攻击模式,在脑内将众人的攻击套路一遍遍的模拟,推算出结果,然后又快速变换战略,不停演算……
然而,模拟了几遍后,基本都已失败告终,就算侥幸能成功制服永噬,但也要为此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
“不行,绝对还有什么可行之法……”
鲤笙嘟嘟囔囔,一边咬着指头的模样,都给一旁观战的第五瞳看了去。
第五瞳定睛打量鲤笙,眼神中隐藏着的深层寒意,在这危机关头,任谁都没有发现。
“用结界!”
犬火用玄蓝链攻击不成,急忙冲浅玉儿大喊。
浅玉儿操控佛尘,一手制成封印结界,“大家快向结界中注入灵压!”
“想的美!”
不比刚才,永噬一看浅玉儿要制大化物封印结界,也没了刚才的从容。
虽然先前很轻松的破了洛爵的结界,但那时人少,且也不是正宗的封印结界,力量自然不大。
然而,这结界若是擅长符咒的浅玉儿施放,然后聚集七人之力,就算永噬持有可斩碎万物的斩碧空,也需要些时间。
永噬很清楚,不能被困住。
于是,在挥舞斩碧空的同时,又快速仰头冲天空中正肆意蔓延的黑气恶鬼大喊:“速回!”
话音刚落,那黑气便像长了耳朵,即刻盘旋成一道龙卷风,压着低空,慢慢像永噬靠近!
洛爵见状,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万火成忍!结!”
急忙捏指诀,并吟唱。
随后见他面前凭空出现一道湛蓝色的火墙,在他挥袖间,化成无数火箭,嗖嗖的冲上了云空,那层叠的黑气龙卷风中!
蓝火与黑气相撞,就像水汽遇到了冷空气,霎时凝结了大片。
千山末在其后,驾驭宝剑,幻化无数剑影,便冲向那凝结成黑晶的黑气,只听哗啦啦声中,永噬的救兵黑气便被粉碎成渣,顺着天空,不断落下。
洛爵看向千山末,冲他点头,示意配合的默契。
千山末冷哼一声,便继续驾驭宝剑,攻击永噬。
而浅玉儿的大化物封印已经结成大半,永噬见黑气来不及回归,只好暂时放弃同时抵抗所有人的攻击,为了消除浅玉儿,直接将斩碧空斩向她!
此时,犬火护在浅玉儿身前。
然而,永噬来势汹汹,犬火虽然竭力用防御结界抵抗,还是败给斩碧空之力。
啪呲一声,结界碎裂,而他下意识的躲避剑气,根本没意识到永噬故意将他逼到了浅玉儿的正对面,只要他一躲开,剑气便会直逼正全力制造结界的浅玉儿!
“玉儿!”
这只是眨眼发生的事,在犬火他们对面的洛爵等人根本没时间救人。
斩碧空的剑压,别说没有任何防御,就连他们精心设下的结界都能打破的话,浅玉儿一旦中招,那必然是重伤无疑。
第五瞳就在浅玉儿身边不远处,然而,可气的是,明明看到浅玉儿身陷囹囵,他却依然悠闲的扇着扇子……
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
众人虽然心里边在骂第五瞳薄情,可不管如何,他们得救人!
那一刻,洛爵急了,靠着浅玉儿最近的犬火也急了,他甚至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躲开。
洛爵奋力制成传送法阵,在空中狠狠一踩,想冲到浅玉儿身边救人。
然而,在他行动之前,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像早就意料到会出现这种事情一样,下一秒就出现在了浅玉儿身边。
那傻乎乎笑着的美颜,不是鲤笙还有谁!
下一秒,鲤笙横手挡在浅玉儿身前,挥袖制成防御结界,便用自己是身体承接了斩碧空的强大剑压!
只听闻’‘咚’的一声,鲤笙的身体像是石头弹飞,狠狠为剑压撞飞十几米。
众人来不及惊讶,洛爵瞪圆了眼睛,神情一紧,立马将自己传送到了鲤笙将要摔下之地,恰好接住了她。
鲤笙的身体因为正面承受剑压,就像着火般的滚烫,嘴角更为剑压震裂开,流出鲜血。
“笙儿!”洛爵急忙拍打她的脸颊,心头像夹了一把老虎钳,直溜溜的疼:“笙儿!”
“额咳咳!”鲤笙轻咳几声,这才醒过来。
不过,全身的骨头就像碎了一样的疼。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洛爵关切的眼神,她还以为在做梦,冲他傻傻一笑,“我要是死了,你会哭吗?”
“……”
听到她冷不丁的说出这话,洛爵愣住一瞬,但很快又将她扶好,再次逃避了这个话题。
重新回到战斗中去。
可是,刚转身,方才还一直看热闹的第五瞳却像一堵墙般,堵在了他面前。
“保护小鲤鱼是你的任务,这个丑八怪交给我。”
比男低音还要低处七八分的声音,冷若寒冰。
很明显,鲤笙受伤让这个男人感觉到危险,终于愿意出手了。
当然,洛爵没有理由说不,往后一退,同时做请便重新退到了鲤笙身边。
鲤笙见第五瞳出手,揉着还在轰鸣的额头,赶忙给他加油助威:“看你的了!好好修理他!”
第372章 剑斩刀光(四)
这哪里像刚受伤的人……
洛爵突然意识到一点,“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竟然会用这一招苦肉计?
鲤笙却摸着脑门哈哈一笑,闪躲的眼神一看就是给洛爵说中了。
为了逼第五瞳出手,她竟然用自己的命来做实验!
“毕竟这最伤亡最小的办法嘛……”鲤笙看洛爵眼神严肃,赶忙解释。边说,边往旁边挪了挪。
洛爵拿手指点了点她,可又什么都说不出。
是啊,这毕竟是那个冷漠男人的G点,敢用这一招的也非鲤笙不可。
“虽然你是为了我们,但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洛爵小声的道简直要败给她的胡来。
可一想,这么说的话太平常,那个任性的鲤笙根本不会听他的。
口气一改,立马严肃的下了命令:“我以灵主之命,命令你,懂了?”
狗屁灵主啊...
鲤笙耸耸肩,甩给他一个秀气的白眼,并不回答。
洛爵突然一步上前,抓着她的肩膀,笔直的盯着她稍稍惊慌的乌瞳,“懂、了、吗!”
他的眼神是一贯的严肃,明亮深邃但又充斥着淡淡的……害怕。
是怕她会死?
鲤笙在深陷之前,转过了头去:“……昂,知道了。”挣脱开他,故作疼痛的嘟囔:“放开我,很疼啊。”
洛爵这才松了手。
鲤笙快步离开洛爵身边,不等洛爵跟上,便去了云图他们身边,与他们一起保护还在制成结界的浅玉儿。
洛爵定睛看向走到永噬面前的第五瞳,暗暗握紧了拳头。
什么时候才能成长为像第五瞳这种力量的存在?
现在的他,还差的很远,他还需要变的更强……
永噬正因为刚才那一击没有解决掉鲤笙而恼火,见第五瞳出动,为他周身包裹的沉重灵压,稍稍的惊讶了一下。
“嗯?这群喽啰之中还是有珠玉在的啊……”
这不屑一顾的口吻,压根就没将第五瞳看在眼中。
一挥袖,斩碧空便重新出现在手中,轻轻挥舞,便看到他周围的空气形成一道道有型的漩涡,充斥着凌乱而又暴戾的灵压。
第五瞳用那轻飘飘的羽扇半遮面,那双翠绿的双眸从未有一刻像现在折射出耀眼的红光,看似没有生气,周身却逐渐被一圈又一圈的绿色灵压包裹,一圈比一圈泛滥着更为惊人的迫力……
轰隆隆---
人虽未动,可自第五瞳释放灵压的瞬间,单叶林那足有十几米的大树便突然连根拔起,巨大的树体在空中横起……
简直是怪力!
永噬眼神一遍,五只眼睛同时露出一抹讶异,但很快又为那傲然侵占,鄙夷的嘲讽起来:“也不过如此……”
咚---
话音未落,第五瞳只是一个眼神,十几棵大树随着第五瞳的一个眼神,便一起砸向了永噬!
咚咚声不绝于耳,每一棵都准确无误砸向不断移动的永噬,简直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
永噬躲过几棵,后边的躲不及,便被狠狠砸在树下。
然而,不多时,他更像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挥舞斩碧空将所有单叶树切成几百段,因为狼狈不堪,自然恨得厉害。
“你竟然敢如此对我!不可饶恕!”
咆哮声中,只见刚才为洛爵与千山末所打灭的黑气重新聚拢成形,化成一个囊括了无数恶鬼的骷髅头,猛地钻进了永噬体内!
永噬在睁开眼睛,那本就没有一丝瞳仁的眼睛更是变成了骷髅头的模样,浑身释放出惊人的黑气,像是黑死病一样,临近的单叶树迅速腐败腐朽……
众人一看,更加清楚的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斩碧空而战了。
若是让这样的永噬出去,那八荒的生命怕是要被霍霍净了。
旁人洛爵倒是不在意,但事关南落火的话,他就有必要插手了。
永噬哈哈大笑,身体缠绕的恶灵之气更加浓郁:“杀了你们这些小喽啰,我就让这八荒成为活地狱!”
“白痴啊你?你以为凭你这种不入流的力量就能毁灭八荒?啊,不自量力的到底谁是?”第五瞳竟然还挑衅他!
“这么多话,我先拿你开刀!”永噬恼羞成怒了还,挥舞斩碧空,便斩向第五瞳!
第五瞳多么厉害一个人,斩碧空固然厉害,但……嗯,真的很厉害。
“刺啦---”
他的衣服给斩碧空的剑压撕裂……
因为小瞧了斩碧空之力,方才丝毫没有挪动位置的第五瞳,在看到撕裂的长袍后,面色一紧,一直拿着的玉扇哗啦一声收起,眉头紧锁的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你知道这衣服是小鲤鱼送我的吗!这世上仅此一套,你竟然敢弄坏……!”
动作要比说话快,第五瞳甩袖间,人已经出现在了永噬身边!
谁都靠近不了的、永噬的身边!
“砰--”
往永噬那不协调的脸上落下一拳,真真拳头比什么都实在。
永噬压根都没想到第五瞳能不费吹灰之力冲破他设在周围的结界,诧异一时,就被第五瞳一拳打飞出去!
连着撞断几棵树后,这才收了力度。
“好好!”
众人那个出气,同时拍手叫好!
这个第五瞳,要是早出手的话,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第五瞳还不解气,收起扇子,一撸袖子,打算大干一场:“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你第五瞳爷爷是谁!”
下一秒,人又出现在了永噬面前。
拳头刚要朝着那张丑脸落下,然而就在落下的瞬间,永噬突然睁开眼睛,头一歪,差点擦过去时,第五瞳反应更快,稍稍把拳头偏离原来的轨迹,又一次狠狠打在了那张脸上!
咚的一声,劲道的拳风连着永噬的脑袋,把整棵单叶树轰散!
“你真的惹火我了……”
然而,永噬的再生能力简直吓死个人。
脑袋都被轰烂了,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如初,且在第五瞳稍稍惊讶露出马脚时,用突然长出来的第三只手狠狠穿透了第五瞳的腰腹!
“第五瞳!”
鲤笙见他受伤,刚要往前冲,却被一旁的犬火拦住。
犬火紧盯着没有动弹的第五瞳,厉声道:“现在过去太危险……”
“可最危险的是第五瞳吧!我要救人..”
第五瞳只觉得一疼,可听到鲤笙再闹,赶忙伸手制止了她。
“我没事……”边说,边硬生生的握着永噬的手,慢慢将他抽出腰腹……
永噬阴森森的笑着,“没事才怪!”
刚要继续攻击,第五瞳却飞块跳出很远,一手捂着正冒着黑气的腹部,赶忙制成治疗结界,一边止血一边祛毒。
然而,受伤这种事情,已经几万年来没有发生过,稍显笨拙的治疗让旁边正继续制成大化物结界的浅玉儿看的心痛。
“玉儿,专心制成结界……”犬火低声道。
其实心里也气,刚才她情况那么危险,第五瞳却当看不见。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鲤笙还要往上靠,却给洛爵挡在身前。
看着第五瞳,洛爵越发的沉稳了表情:“玉儿,你继续制成结界,犬火,云图,汝愚,还有……”看向正抱着剑看热闹的千山末,“你也来。像刚才那样,在玉儿制成结界前,我们继续攻击永噬……”
“那我呢?”鲤笙没听到自己的名字。
洛爵扭头看她一眼,眼神一黑,立马不再然的别过脸:“……你去看看第五瞳的情况,帮他疗伤。”
“可是……”
“我们上!”
没给鲤笙反驳的机会,洛爵便再次打头冲了过去。
众人看看有话不让说,别的脸色发青的鲤笙,同时产生了可怜她的想法……
洛爵的霸道与不讲理,在鲤笙身上,那可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鲤笙看他们又像刚才那样讲永噬围在了中间,深吸口气,嘟囔起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治疗术很垃圾,竟然要我去治疗……”
啊,对了!
说到治疗,那不是浅玉儿的强项吗!
鲤笙脑门一亮,赶忙冲到第五瞳身边,“走,我让玉儿给你疗伤!”
第五瞳一听,原本就因为受伤而乌青的脸,更加的毫无血色了:“我是妖,这种小伤……咳咳!”
竟然吐出一口黑血来!
鲤笙一看,就知道那永噬的毒气非比寻常,不等第五瞳反对,扶着他,便一溜烟的回到了浅玉儿身边。
浅玉儿看到第五瞳伤重,自然着急:“得阻止毒气扩散才行!”
着急间,竟稍稍泄气,结界晃动几下,差点毁了。
鲤笙忙道:“你别激动啊。你听着,你若是想救第五瞳,就得确保能把大化物结界平稳的交到我手上,我来制成结界,而你就可以救人啦!玉儿,现在关乎着我们的生死存亡,你可得小心,千千万万的不要着急……”
边说,鲤笙又瞅了一眼把头扭过去,并不看两人的第五瞳。
这厮因为轻敌受伤也就罢了,现在还给她摆脸色,真欠虐!
浅玉儿看到第五瞳依然不愿看她,虽然心里面也难受他的见死不救,但就是没办法不管他。
轻轻点头,示意自己可以做到。
鲤笙又瞥了眼正跟永噬打的火热的几人,这才安心的拿脚踹了踹第五瞳,“还能不能制成强力点的防御结界了?我跟玉儿交换结界时,你得帮我们防着点永噬的突然攻击……”
这也就是鲤笙敢用脚踹他,他忍!
点点头,虽然不悦,但还是很听话的捏指诀制成了结界,将三人笼罩其中。
浅玉儿每每看到会忤逆全世界而唯独听鲤笙话的第五瞳,内心的某一处便像被刀割一样的隐隐作痛。
鲤笙眼神在这种事情上就格外的好使,知道浅玉儿对第五瞳有其他心思,又赶忙说道:“第五瞳就交给你照顾了,他脾气古怪的很,又没朋友,玉儿你可要多担待些……”
a,虽然这话有些搞反了男女立场,但可是一语双关,明眼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第五瞳当即扯着嗓子嘟囔:“你这话说的,怎么特像要嫁女儿……!”
没等第五瞳抱怨,鲤笙又给了他几脚,“玉儿,可以吧?”
浅玉儿知道鲤笙喜欢的是谁,也知道她正竭力撇清自己跟第五瞳的关系,还顺势往她身上嫁接了一把。
可人心这种东西,又岂是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冲鲤笙笑了笑,便将手中制成大半的结界往她张开的灵压上靠……
转移结界这东西,危险太大,有一方不够信任对方,便容易造成结界瓦解为咒法反噬。
第五瞳说不担心,但还是忍不住偷瞄二人,他比任何人都担心,两人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什么纰漏……
好在,结界转移的很稳。
浅玉儿一泄力,就立马半跪在了第五瞳身边,不由分说的摸上他不见恢复的伤口:“我看看……”
第五瞳刚要习惯性的推开,可另一只手却被浅玉儿用咒法锁住。
顿时不悦的皱起眉头来:“你这是趁我受伤,欺负于我?”
浅玉儿却沉着脸,双手制成治疗咒法,不轻不重的覆上那黑气缠绕的伤口,稍稍一使劲,便疼的第五瞳倒吸冷气。
而她则越加的面无表情:“疼的话就说明毒气入骨,你若是想快些好起来保护鲤笙,那就闭嘴,不要打扰我。”
她这几句话,是伶牙利嘴的厉害,正好抓住了第五瞳的心里,任他想要反抗都找不着理由。
第五瞳,顿时语噎。
而这话听得旁边的鲤笙险些憋笑出内伤。
玉儿,干的漂亮!
至于另一边,洛爵他们已经竭力到头,永噬之力果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对抗。
这才一盏茶时间过去,体力灵力都消耗到了最大值,现在也只是苦撑罢了。
“你们这些人好烦……”
永噬彻底受不了一群人在面前转来转起去,既杀不了还让他不清净。
突然急速飞跃到半空中,张开双手,肥大的披风之下突然涌现无数恶鬼凶灵,像是下雨一般,一只接一只的落到地上。
“恶鬼们听命!”永噬大喊一声,毫不客气的下命:“这些人阻拦我等去路!命汝等,杀无赦!”
虽然众人知道当日永噬从逆龙塔中逃脱时带走了一票恶鬼,但现在再看看,这些恶鬼哪里还是原来那般‘可爱’,一个个就跟整容失败,脑袋大脖子短,鞋拔子脸罗水桶腰,各种风骚造型,那简直是鬼花渐欲迷人眼。
第373章 剑斩刀光 (五)
众人被恶心到的同时,却也从那一张张鬼脸上察觉,他们的鬼气增强了不少。
洛爵急忙冲众人道:“恶鬼成群,小心为营!”
话音刚落,那成群的恶鬼便如脱缰野马踏着滔滔江水,乌拉拉的冲了过来,那真是热闹的吓人。
这些恶鬼原本就是修为不乏,历经修炼与炼狱折磨,个个都凶狠残暴的很。
洛爵他们本就体力不支,碰上这群死磕的主也是倒霉,别说要集中对付永噬了,现在根本脱不开身。
永噬这时可逮住了机会向第五瞳跟鲤笙报仇,看看被恶鬼群淹没的洛爵,随后笑眯眯的从空中落下,一步一步,像是故意踩着调子走向第五瞳跟鲤笙。
这时候,鲤笙当然知道这下完犊子了。
看来老天爷是想在这里弄死他们啊,这游戏玩的。
看看已经几乎制成的结界,再看看治疗中的第五瞳,那简直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都不能形容这种操蛋心情。
“看来你们注定活不过今天。”永噬冷冷的笑。
两个人都打压过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他早就想好了两人的一万种死法。
可这绝对有利的情况下,一般恶人都会装下逼的。
鲤笙眼珠子鬼鬼的一转,能拖一分钟就拖一分钟,说不定这是老天爷考验她呢?
说不定会突然从八重天落下个巨厉害的惊雷,劈死永噬这个杀千刀的呢?
鲤笙很淡定看了看差百分之二就要制成的大化物结界,赶忙道:“我说永噬啊,好歹我跟你娘梅侣也是朋友,你要是把我杀了,你娘也会伤心的吧?”
永噬却冷冷哼道:“你这是临死前,想要跟我打一场亲情牌?”
“哈哈,亲情倒是谈不上,至少情义还在……”
“我连我娘都吃了,你觉得会在乎你这点情义?”
“……”
好吧,这个回答,永噬赢了。
鲤笙再看看还差百分之一的结界,赶忙又道:“我也是不得已才对你动手。这其实是一场误会……”
永噬继续逼近,五只眼睛满满的都是嘲讽:“误会?难道是我误会了你们要弄死我?”
“……”
好吧,这永噬把天都聊死了。
鲤笙这么擅长东拉西扯的人在他面前都没辙。、
好在,就这一丢丢的时间内,大化物结界成功制成了!
鲤笙却故作还没完成,稍稍移动身体,往永噬身前靠了靠。
原本想离着再近些再用结界将永噬困住,但那个鬼精鬼精的永噬却瞬间发现了她的异动。
“你这妖女!”
“结!”
永噬刚要往后退,但鲤笙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将结成的结界往永噬抛了过去!
大化物结界不同于一般封印结界,原本制成就需要极长的时间,且一旦制成,极不容易突破。
最主要的是,大化物结界的力量会随着参与者之力而成倍数增加。
现在已经的大化物结界中已经融合了鲤笙与浅玉儿之力,所以威力是原来的两倍,若是再有第三人的灵压注入,那便是四倍,然后是八倍,如此增加。
第五瞳早就因为伤口恢复的太慢而等不及了,见鲤笙抛出结界,也不顾浅玉儿的压制,便将自己的灵压注入到了结界中,然后又疼的直哼哼。
四倍制约力,永噬固然厉害,但脱逃也需要时间。
鲤笙没时间管第五瞳还好不好,在永噬出来之前,急忙冲过在与恶鬼们交战的众人喊道:“快将灵力注入化物结界!”
然而,被恶鬼包围的众人可抽不出时间来……
鲤笙一看,这可坏事。
“啊,真是,好不容易制成的结界……”s说话间,那永噬已经扯破了结界一角,马上就要出来了!
这是天要亡他们把!
鲤笙哪里还敢迟疑,几步冲到永噬面前,开始往结界上递加一层层结界,一遍拖延时间。
“你们大伙倒是快点过来啊!我快撑不住了……”在施加到第八道结界时,鲤笙俨然已经支撑不住。
洛爵斩杀靠近自己的一只恶鬼,“我这就过……”
“你休想!”
话还没说完,身边立马就窜过来五六只恶鬼,立马又给他包围住。
别说他,其他人也杀不完,而其中熟小鬼汝愚有些自顾不暇。
他也是鬼,在这些实力比自己强大的恶鬼面前,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身上多处为恶鬼啃咬撕裂,本就干瘪的身子,现在更是破烂的厉害。
“你竟然帮助生人对付我们鬼族!叛徒!”其中一只长的像大猩猩的恶鬼,一边怒骂一边一爪子挠在汝愚背上。
刺啦一下,一道血肉外翻的伤痕乍现,汝愚疼的已经满脸都是汗。
由此看来,恶鬼们不是杀不了他,而是故意耍着他玩,要慢慢弄死他。
云图在旁边看的着急,可他身边也有众鬼包围,根本救不了场。只能一边杀,一边冲汝愚大喊:“汝愚,你要撑住啊!我马上……你这恶鬼想死是吧!”
然后,又没有了动静。
汝愚苦苦笑了笑,看来他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虽然很遗憾不能陪着这些人走到最后,不能幻想着功成名就回到鬼族光宗耀祖,不能再看到那迷人的彼岸花开,可用了几千年换来这副鬼样,也终究该是自己因为胆小而浪费光阴的惩罚……
也该结束了。
汝愚踉跄着脚步,纤细的腿已经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你简直是贵族的败类!”
“叛徒!叛徒!”
咋呼与怒骂声不停传来,难道他要这么离开?
恍惚间,透过鬼群,看到了正与群鬼恶战的云图,他丝毫没发现一条蛇鬼正冲他张开了獠牙……
危险……危险!
几乎是本能的,汝愚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忍住恶鬼的鞭打与刺伤,在倒下之前,用最后的气力跳到云图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蛇鬼极为恐怖的咬合,身体瞬间被咬断成两节!
云图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不对,这一回头,便看到蛇鬼仰着脑袋将汝愚的半截下半身吞入腹中!
低头一看,汝愚上半身落在地上,半睁着的眼睛正惊恐的看向云图,然而已经没了呼吸。
“汝愚!”
云图怒吼一声,浑身迸发浓烈灵压,瞬间制成万丈画卷之线,将围在他们周围的恶鬼同时死死捆住,尤其是那条吃了汝愚的蛇鬼身上更是缠了几百道。
汝愚慢慢为汝愚抚上眼睛,虽然曾无数次看到同伴死在眼前,但时隔十几万年的情感再现,就像洪水决堤,顷刻泛滥成灾。
“你们都给汝愚陪葬去吧!”
‘啪呲---’
手一握,画卷之线搅成一团,听闻周围响起什么东西被搅碎的声音,漫天黑气弥漫惊动一时,随后又像雨打芭蕉,沙沙声后,再无残响。
于此同时,杀尽一波,恶鬼们便像潮水,不断袭来。
依然没有尽头的杀戮在进行中,鲤笙也撑不下去了。
因为连续制成了足足十八道结界,她的体力都快耗尽了。
“你死定了!”
然而,永噬却冲出了封印,凌然站在了那逐渐崩塌的结界之上,黑色披风在猎猎黑风中鼓鼓作响。
鲤笙倒退几步,靠在一棵单叶树上。
看着永噬,再看看满地狼藉,无奈的笑了笑。
这怕是天要亡她吧……
鲤笙看着慢慢逼近的,永噬那张笑成残暴二字的丑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好吧。
若这是解脱……个屁啊!
“想杀我,你还早一万年呢!”
狠狠瞪了永噬一眼,即刻在面前制成无数尖冰,利用永噬刹那吃惊,重新回到了第五瞳身边。
“小鲤鱼,永不言弃才是你……”第五瞳看着慢慢恢复的伤口,一边说,一边冲出了满头汗的浅玉儿示意,可以停止治疗了。
鲤笙就知道第五瞳的装逼还没有结束,看他又可以登场,心里可是激动,但表面却是高冷,拍着第五瞳的肩膀,便做了个上的手势:“这货交给你了……”
虽然还想多说点,但这体力有些不支,稍稍意思了下,便靠着一旁,大口喘气了粗气。
麻蛋,没想到斩妖除魔竟然这么累!
第五瞳会意一笑,冲浅玉儿稍有感激的点点头,还真别说,态度还真变了不少。
浅玉儿用原本一个时辰才能治好的伤,现在只用了一炷香时间就平复,心神也耗费了不少,见第五瞳上场,立马也跟鲤笙一样,浑身一软就靠到了她身边。
“第五瞳果然很帅……”
鲤笙呵呵笑着看她:“大概吧……”
“你不喜欢他,真的太好了……”
“……”
这话让鲤笙觉得接起来有些难度。
索性就当没听见吧!
永噬见第五瞳又过来找事,顿时有种煮熟了的鸭子又飞了的感觉,立马浑身都不对劲了。
身上帅气的黑披风扯掉,露出满布密密麻麻蛇头的后背,看的鲤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鲤笙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只是一眼,赶紧别过头去,严防看吐了。
“先杀你也不错,只是顺序颠倒了一下而已。”永噬活动着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动的脑袋,一边往第五瞳面前靠。
第五瞳不以为意的一甩袖,气质青玄绝艳,跟那丑陋的永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掏出羽扇,笑意无限:“别废话,这下该我报仇了。”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便一飞冲天,在空中展开了一场对决。
鲤笙抬头看看天,无奈的叹口气:“要是第五瞳解决不了永噬,那我们就……”
“这还有两个,别放过她们!”
旁边的恶鬼,看到鲤笙跟浅玉儿在一旁,立马又乌拉拉的冲了过来。
鲤笙很无奈啊,这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是吧?
“拼了。”浅玉儿重整旗鼓,站了起来。
鲤笙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目光如炬的看着冲过来的恶鬼,做好了最后一站的准……备?
咦?
“杀---!!”
然而,突然响起的冲锋声,让精神极度紧张的鲤笙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看着面前突然从异世界般涌进来的万千鬼兵,鲤笙与浅玉儿同时相视一眼,然后使劲的摇摇头。
再看,面前正与那些恶鬼厮杀的……是鬼没错。
“我来了。”正懵逼呢,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上空出现。
鲤笙抬头,看到红鬼那张分外嚣张的鬼脸出现在面前。
虽然几日不见,但鲤笙就跟几百年未见似的,蹒跚着走到红鬼面前,刚要来个拥抱,可停顿了下,又收回手握成拳头,笑盈盈的往他那消瘦的胸口锤了一拳。
惊讶不及激动,“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云泽深处不是极难进入之处吗?
红鬼呵呵一笑,便瞄了一旁正跟小鬼们一起干架的洛爵,同时拿出鲤笙先前交给他的联络使:“洛爵在你把这东西交给我之后,又在上面施加了一个传送法阵,一旦我召集足够鬼兵,便带着众鬼借由传送法阵回来与你们汇合……”
鲤笙一听,看向洛爵。
万分的不相信:“九哀他……”
“这里毕竟是神迹之一,我们穿过法阵时耗了些时间,不过能赶上真是太好了!”红鬼看向那些狰狞的恶鬼,随即又道:“先把这些恶鬼收服再说。”
几天没见,他倒是越发的自信了嘿。
鲤笙看他冲进恶鬼群,竹竿般纤细的身体竟然游走的自由,丝毫不显弱势。
定睛再看向洛爵,恰巧洛爵杀掉身边恶鬼,不知是不是有意往她这边看。
两人四目相交,鲤笙想起他安排红鬼待命之事,突然想:“除了红鬼,不会还有其他瞒着我们的事情吧……”
洛爵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虽然永噬的强大超出预料,可也势必在他的意料中,他到底怎么想的?
“爵爷将来必有大作为,对吧?”浅玉儿听到两人对话,凑了过来。
鲤笙侧眸看了她一眼,看她星眸微闪,不像故意让她难堪,随口哼哼附和一句:“啊,是……会成为大人物呢!”
见鲤笙咬着牙说出来,浅玉儿方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闭口不言,调动灵元恢复体力,也好快些帮忙。
第五瞳见竟然有救兵,暗叹洛爵老谋深算的同时,也不忘狠狠修理永噬。
浑身灵压爆发,震的永噬不得不扔了斩碧空,慌忙制成结界抵挡。
“敢弄伤我第五瞳,你就做好必死的准备吧!”
第374章 剑斩刀光(六)
第五瞳掌间灵力旋转成盈动的光球,随着话落,突然变成原来的几倍大。
闪烁着光亮,便冲向了永噬。
永噬刚要捡起斩碧空,却为那巨大的灵压所逼,赶忙往旁边躲闪。
“哪里跑!”
第五瞳紧追不舍,逼得永噬只能结掌硬生生结下他那雄厚的纯灵元攻击。
咚——
两人巨大灵元碰撞,掀起一股冷热交替的强风,吹的旁边激战中的人重新站成了两排。
而永噬看着自己正不断往下滴着黑血的断臂,脸色虽然阴沉可怕,可周身环绕的凌厉黑气的攻势却突然紧缩起来。
第五瞳哗啦一下帅气甩袖,用意气风发来掩盖自己还未痊愈正往外冒血的伤口。
“再一次,你的命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故作高深的挑衅永噬。
而被灵压与恶鬼们分开的洛爵等人,齐齐看向第五瞳与永噬,表情也是严肃。
红鬼的鬼兵修为不够,不足以长时间应付恶鬼群,仅仅一会儿,鬼兵就被干掉了大半。
看到自己人惨死在面前,红鬼眼神都红了,整个看起来,状态很不稳定。
“红鬼,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下面就交给我们吧!”洛爵冲红鬼说道,边冲犬火使了使眼神。
犬火则会意的站在了红鬼前头。
然而,红鬼也不是个容易冷静的人,脾气上来,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的听的。
扭头冲洛爵作揖,“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若是不能手刃永噬,那我们做的一切没有任何意义!还请洛公子不要阻拦我等……”
说话间,眼神又凶狠的瞟向在不远处,手臂慢慢恢复中的永噬。
洛爵见他情况真的不对劲,急忙又道:“红鬼,你可不要……”
“大伙为我们的同伴报仇啊!”
没等洛爵说完,红鬼不耐烦的推开了他。
挥舞着胳膊,喊着后头剩下的小鬼,突然一窝蜂的冲向了永噬。
!!!
众人可没想到红鬼竟然这么冲动,当即傻眼。
犬火在最前头,反应也是快的,急忙去拦红鬼。
“啪---”
谁知,红鬼不知何时竟然在他们之前下了结界,犬火刚伸出手,便被结界之力弹回。
“红鬼!”
“不要阻拦!”红鬼一门心思只想找永噬算账,在在旁人看来,这分明是找死。
第五瞳见红鬼率领一众小鬼冲进自己的攻击范围,只是稍稍犹豫了一秒,要不要继续攻击,随后在看到永噬如同找到人质的表情后,眉头一紧,根本就不打算留情。
“这是你们自己找死……”
“第五瞳!不准出手!”
旁边鲤笙虽然也给红鬼突然闹这么一出诧异不已,但相比纳闷怎么回事,阻止第五瞳反而成了当务之急。
红鬼用身上的肉,一手结成赤红血剑,第一个跳向永噬。
“拿命来!”
永噬呵呵一笑,根本就不将他的攻击看在眼中。
虽然为第五瞳的灵压所轰掉的胳膊再生的极慢,快像红鬼这种小角色,哪里还需要他用上手,余光瞥过因为鲤笙的阻止而动作呆滞一瞬的第五瞳,快速冲到红鬼身边,用黑气直接锁住了踏入他攻击范围内的小鬼们。
而红鬼,永噬则用幻化成刀刃的黑气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像烤肉串一样将他挂在了半空中!
这一切快的很,当众人反应过来时,红鬼他们已经成为了人质。
而永噬并不急于取了他们的性命,将红鬼往第五瞳面前一递,一拍尖牙便露出来:“若是想把他们也一并杀了,那就动手吧!”
第五瞳是真的不在乎红鬼他们的命,让永噬这么一威胁,哪里受得了,停顿的掌间顿时灵元再次汇合:“你还真敢小瞧我第五瞳,不过区区几个小鬼,我怎么可能在乎……”
“第五瞳!不准伤害红鬼他们!”
对,他是不在乎,可他在乎的人在乎啊!
第五瞳掌间的灵压就像被一盆水浇灭的火苗,噗哧一下就灭了。
略带哭唧唧的看向已经凑到跟前的鲤笙,分外不理解的嘟囔:“小鲤鱼,你也听到了,那个红鬼的愿望是除掉永噬,只要我动手,永噬就算不死也得残废,这不圆了他们的愿?你何以三番两次阻止我……”
鲤笙看向正不断往下滴着黑血的红鬼,再看看受永噬黑气缠绕,面色乌黑的小鬼们,秀眉皱的更紧:“但那样会害死红鬼他们,我不想用这种方式结束……”
“这种时候你可不能优柔寡断啊!”
这种时候,一点都不像原来的战神,那个清楚局势,会为大局着想而因此被认定为无情的战神。
“我宁愿不要斩碧空,不要永噬之命,也不想拿同伴的性命达成所愿。第五瞳,可以了。”鲤笙的声音很淡,眼神却坚定无比。
那种为了同伴而愿抛弃一切的炯炯神情,为此刻每一个人所铭记。
第五瞳无言乐。
看看因此而露出更加阴森笑容的永噬,却也只能甩着残破的长袖,厉声呵斥一句:“若是再出事,可别来找我!”
生气了。
也对,因为红鬼,害他没有报仇成功,自然一百万个不愿意。
鲤笙尴尬的搔搔头发,这才想起自己有些武断,急忙回头看向洛爵:“九哀,我……”
谁知,洛爵却冲她赞同的点头,表情更是绝赞。
再看看其他人,无一不认同了她的做法。
鲤笙说的对,在同伴面前,没有什么,可以比得过他们的性命。
永噬可以找机会再杀,唯有同伴不可抛.
然而永噬毕竟是邪恶的化身。
第五瞳刚撤下,他的胳膊也重新长了出来。
蔑视般阴森森的打量了众人一圈,突然“嗖”的一声冲向空中,带着红鬼和一众小鬼。
“永噬!”鲤笙见红鬼被带走,大叫一声,也没犹豫,当即聚气化成一道白光,也跟着冲了上去!
其他人跟在后面,都跟着永噬而去,只有第五瞳留在原地,一脸的不悦。
“我就说吧,还不听我的。现在好了,人也救不了,还让那丑八怪跑了……”
鲤笙在空中御气而行,紧跟在永噬后头。
能飞出十几里地,永噬便咚的一声落在一处白雾环绕之地。
在他之后,鲤笙也跟着落下。
这短时间内的御空飞行,却也累的鲤笙够呛,刚站稳脚跟,就暗暗喘着气。
永噬环视了一圈,见只有鲤笙自己跟过来,立马往前走了几步,跟鲤笙的距离缩短到五米之内。
鲤笙急忙道:“你快放了红鬼!”
“我不。”
话音刚落,永噬冲鲤笙冷冷一笑,在如同开玩笑般眯起五只眼睛……
“噗嗤——”
“怕啦——”
鲤笙都没来得及反应,眼睁睁看着还有一口气在的红鬼在瞬间给永噬撕成两半!
黑血溅在鲤笙脸上,像流冰一样,凉的她浑身一哆嗦。
然而,未等鲤笙发声,永噬那五只阴邪的眼睛齐齐瞪圆,s更像在讽刺鲤笙的天真。
“不要!”
“哗啦——”
随着鲤笙的惊呼,永噬突然释放更为强大的灵压,黑气像是龙卷风,巻袭过在挣扎的小鬼们。
只是一瞬,刚才还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化为了云烟……
鲤笙瞪圆了眼睛,看着漫天散尽的云烟,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红鬼在面前燃烧着的尸体……
“红鬼,我……”
“哗啦……”
散尽了。
鲤笙不可置信的看着空无一物的虚空,狠狠咬紧了唇,可却阻止不了浑身剧烈的颤抖。
明媚的眸光像是坠入寒潭,映照着刺骨的冷。
恨恨的看向嘴角咧到耳后的永噬,拳头握紧,嘎嘎作响。
“你竟然……!”
“生气了?”永噬嘲笑的很。翻着柔软的胳膊,把玩着在掌间充盈的黑气。
“那就来杀我啊。”握紧掌心,似是要把鲤笙捏碎一样,眼神骤然阴狠:“之前你不是很能耐吗?来啊,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别像个蠢货一样为了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就在那哭唧唧的,真是不堪入目……”
“永噬!”
丝毫不把人命看在眼中不说,这种对生命的嘲讽更让人心中翻腾起了参天巨浪。
鲤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那种迫切想要为红鬼他们报仇之心逐渐淹没了她的理智。
“轰---”
浑身释放出足有几米高的红色灵压,一挥袖,掌间愕然出现一把用灵力凝结而成的长剑。
剑身像是镶嵌着一条流动的宝石之溪,星光褶烁。
鲤笙执剑轻轻一甩,一道凌厉的剑气闪现,将空气都砍伤般,扩大的光圈又立马回归到剑身,缩成了一圈闪烁不定的蓝光。
剑体为红色,锁住剑身的光芒却是蓝色,红蓝闪烁间,好不漂亮。
永噬从那古怪的剑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力量,刚要召唤出斩碧空。可只听“嗖---”的一声,一直听命于他的斩碧空却自动现身,然而永噬并未下命。
看着不停围绕着自己周围旋转的斩碧空,好像与鲤笙手中之剑遥相辉映般,燃烧着红蓝之火的剑体耀耀生辉的厉害。
永噬想起斩碧空原本是鲤生之物,明显一惊,立马伸手召唤斩碧空》
“速回!”
斩碧空在空中剑体一抖,可还是很快飞回到永噬手中,在他手中发出铮铮之声,将周围的空气震出明显的波纹。
鲤笙拿着剑,再抬头时,方才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那视若寒霜的眸眼,无情落在永噬身上,笔直又深邃。
永噬迎上那双寒眸,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在逆龙塔与鲤笙对阵的那种寒颤之感突然扩散的厉害,暗下里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你是谁!”
鲤笙并不回答,将手中剑横在胸前,殷红的唇角勾出一丝冷酷的味道。
“……”
永噬很清楚的从那双毫无迷茫的乌瞳中,看到了要将他五马分尸的无情。
拿着斩碧空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哆嗦了。
这种恐惧的感觉很熟悉,却不像逆龙塔之时那般微小,倒不如说,像是早就在心田种下的一粒种子,在接触到鲤笙现在异常的灵压后,突然就发芽了……
就好像十几万年前……
“小妖怪!”
“咚---”
在鲤笙要挥剑之前,洛爵等人终于找了过来。
几人前后落地,可一看到浑身迸发吓人的灵压,却神情如冰的鲤笙后,皆是一惊。
云图就好像看到了奇迹一般,刚落到地上,就分外奇怪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她、她……!”
此刻在鲤笙身上感觉到的鲤生的灵压要比逆龙塔的时候还要清楚。
洛爵困惑的扫了云图一眼,又刻不容缓的看向鲤笙。
眼神一沉,那夺目的金瞳混进一丝寒凉,好像感知到了危险,立马冲犬火与浅玉儿道:“不要动手。”
犬火与浅玉儿都察觉到哪里不对,既然洛爵发话,那就更不能插手了。
点点头,便戒备的退到一旁,一人站在永噬的一头,将他围在中间。也好在局势再次变动前,快速展开攻击。
“笙儿……”
“嗖---”
不等洛爵开口,鲤笙就像离弦的箭,冲向了永噬!
永噬很显然是吃了一惊,但不及反应,鲤笙人已经到了面前,急忙用斩碧空挡住鲤笙的灵压。
“嘡啷--”
然而,永噬没想到的是,斩碧空虽然挡住了鲤笙的灵压,却没有阻挡住她手中剑的剑压。
鲤笙挥剑便砍断了他操控斩碧空的胳膊不说,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优雅掉转身姿,身形瞬间窜到永噬左边,再次挥剑,砍下他的另一条胳膊。
在永噬的胳膊往外涌出浓浓黑气之前,一个闪身,便远离了他的身边,风姿卓越的站在了洛爵他们前面,手中长剑一甩,眸眼间尽是寒凉。
这两次攻击发生在眨眼间,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定睛时,永噬的胳膊已经没了。
“动作挺快……”永噬并没觉得多疼,边说,胳膊已经慢慢长了出来。
相比之前,刚长出来的胳膊明显粗出一圈,上面肌肉青筋暴起,看来力量不凡。
鲤笙还是那般清尘脱俗,不予答话,如同蔑视蝼蚁般看着永噬,浑身骤然释放比现在还要强大的灵压,浑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
感冒鼻塞头痛,异常难受,关键肚子也疼,尼玛,疼到飞起。
第375章 剑斩刀光(七)
只听‘轰隆’一声,鲤笙的灵压不仅视永噬为敌人,就连她周围的洛爵等人也没有避免受到牵连,瞬间为那金色灵压压迫,不及反应,被轰出好远!
好在,几人都为了应付永噬为早就制成防御结界,虽然被鲤笙的灵压涉及,却也只是心血翻涌。
可这么一来,洛爵他们不得不承认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鲤笙走火入魔了。
以她现在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修出金色灵压,看来是红鬼之死刺激到了她,迫使她压榨自己的灵元,进入了神之一角。
继续这样耗费灵元,鲤笙的身体受不住,必然逃不过一死。
众人瞬间明白过来这个问题,而除了第五瞳,却又没有人能阻止鲤笙。
“洛爵,我们必须得阻止鲤笙……”
“我知道。”洛爵又不眼瞎。
匆忙说着,又看向对面永噬,剑眉一皱,便压低了声音:“你们对付永噬,我会阻止小妖怪……”
“爵爷,鲤笙的力量马上就要溃散,可不能让您冒险。老奴……”
“你也不行。只有我知道怎么化解走火入魔,让我来。”
看着你争我夺的犬火与浅玉儿,洛爵紧锁的眉头不由得锁的更深,金瞳一沉,“按我说的做。现在,马上!”
洛爵别任何人都担心鲤笙会因此出什么事情,自然不会把这种危险时刻交给别人处理。
再说,不知道为什么,从方才服用了幻灵草之后,他的身体就异常的燥热,就好像有什么力量想要破体而出似的,若是不赶紧将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引出体外,他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犬火与浅玉儿还在担心,然而不受管制的千山末,动作比谁都快。
洛爵刚说完,他人就像利剑出鞘,化作一团白光就冲向了永噬。
同时传来他嘲讽的声音:“你们慢慢争,斩碧空归我了!”
“千山末!”
云图一直眼观六面,看到千山末不顾鲤笙的灵压,往前冲,也跟着匆匆追了过去。
然后,犬火浅玉儿也不敢犹豫,冲了过去。
“千山末,你这家伙也忒不要脸了!”犬火破口骂了一句。
“谁让你们罗里吧嗦,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斩碧空了!”千山末该是小瞧了鲤笙的力量。
正加快速度往永噬身前冲,手中两把神剑泛着强劲的流纹灵压就往永噬砍了过去!
可众人谁也没想到,正跟永噬交战鲤笙突然挥剑挡下了千山末的一击!
千山末反应还算快,猛地收住身形,侧身躲过剑锋冲击,随手下意识的就拿手中剑去挡鲤笙的剑!
咔嚓——
然而,奇怪的是,鲤笙的剑压非但没有伤及千山末,倒是像突然撤回似的,华光闪烁了几下。
千山末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还以为自己会为那剑压所伤,可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是洛爵在电光火石间从另一边,用捆绑之咒阻止了鲤笙。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们在打的是永噬吧?
可为毛线鲤笙对他动手了?然后,洛爵又对鲤笙动手了?
千山末一脸的懵逼。
然而,这还未结束。
永噬挑好时机,突然变出十几根黑气所制成的黑藤,朝着众人就缠绕过来!
“先对付永噬!”
云图没有在意针锋相对的洛爵与鲤笙,倒是突然十分明白的喊了一句。
话音刚落,人已经开始攻击那些黑藤。
犬火与浅玉儿自然担心洛爵与鲤笙,但眼下的情况真是乱的不轻。
见鲤笙暂时为洛爵所阻,动作稍有停顿,只好按照洛爵之前的命令,专心对付永噬开来。
鲤笙见到几人都参与进来,那双折射着冰冷的双眸轻轻掠过挡在身前的洛爵。
虽然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但眼尖的洛爵还是从她眼中看出了一丝仿佛困惑的神色。
为什么会困惑?
“笙儿……”
洛爵柔声呼唤,刚要上前,可还未迈出的步子愣是给鲤笙身上骤然加强的灵压给逼停。
鲤笙还是不说话,用那双世无双的眉眼,定睛看着洛爵,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秀眉微微皱起。
见她身上的灵压逐渐崩裂的厉害,洛爵可不打算耗费时间。
对鲤笙而言,时间就是生命。
“笙儿,我是谁……”洛爵迈出第一步,“你还知道吧?”
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鲤笙不知道他是谁呢?
洛爵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因为那双明媚的眼睛里满是冷漠。真的不像鲤笙。
鲤笙好像对这话有反应了。
秀眉比方才皱的还要紧上几许,可身上的灵压并未减少丝毫。
“当然……知道。”
毫无感情的声音从鲤笙口中挤出,明明是同样的声音,但听来像是在寒冰上划过,耳朵都要结冰。
不对,这绝非洛爵所认识的那个鲤笙。
“笙儿,你先把灵压收一收,这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再这么下去,会灵元耗尽而死……”
“笙儿?”
鲤笙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如同蔑视蝼蚁般看着洛爵。
这种眼神让洛爵打心底不舒服。好像被她所不屑似的。
“听我的,快停止释放灵压……”洛爵已经不打算寻思眼前的鲤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压低着语气催促,一边又往前迈了几步。
鲤笙注意到他在靠近自己,但却没有阻止的意思,当然,也没有听他话的意思。
抬头,视线又集中在已经跟永噬厮打起来的众人,看得出她仍然一心想要跟永噬过招。
“嗖---”
在洛爵就要靠过来之前,鲤笙突然驾驭手中剑,往洛爵脸颊划过一剑。
而就在洛爵躲开的同时,她化作一条身形柔若无骨的鱼,从洛爵面前游滑而过。
“咔嚓咔嚓---”
鲤笙刚靠近永噬,都没用挥剑,仅凭满身金色灵压,就将众人费心要打压的黑藤尽数爆裂不说,更是在眨眼间,冲到了永噬身前。
挥剑再次往他那突然粘滑的身体上砍下!
噗呲---
就像砍在橡皮糖上,连她的金色灵压都没有砍断永噬的身体!
永噬突然邪魅一笑,五只眼睛像筛子一样转动个不停,在一个一个的聚焦在鲤笙身上后,那长满了尖牙的利口突然张的比鳄鱼还要大,往鲤笙脑袋就咬了下来!
嘶--
谁都没想到鲤笙的剑会对永噬无效,所以在众人愣住的刹那间,谁都没有冲上前。
然而,总要有人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就在鲤笙没有躲闪永噬的大嘴,众人心惊之时,一个不甚强壮的身影比光还要迅速的用胳膊挡住了永噬的满嘴尖牙!
‘咔嚓!’
永噬贪婪的咬下,血光四溅!
“!!”
众人甚至可以感觉到被那牙齿咬到有多疼,同时心中一紧。
再定睛看,竟然是洛爵用自己的左胳膊挡住了永噬的攻击,另一只手则将鲤笙拉到了身后。
鲜血顺着胳膊上的伤口缓缓流下,不会儿就像下雨似的,将地上染红了一片。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此时的洛爵已经没了妖耳,变成了人!
急忙抬头看,太阳竟然已经出来了!
犬火与浅玉儿心里那个崩溃啊!
洛爵明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人,却还是冲了上去,这……d得需要多大的决心。
哦,不,该说是爱。
永噬一看咬到的人是洛爵,虽然有些恼怒,但很快又大力的撕扯着洛爵那血肉模糊的胳膊,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简直与野兽无疑。
洛爵可没有把胳膊交出去的打算,急忙往永噬的嘴巴上施了个攻击咒法,让他不得不松开嘴。
永噬感觉到嘴巴酥麻的厉害,虽然很不甘,但只好暂时放弃了洛爵的胳膊,默默重新化作平时的人形,退到了一旁。
洛爵看了看被咬出十几个洞的胳膊,很明显人类状态的他会感觉到比妖化时更严重的痛感。
然而,这个总是将毫无波澜的表情演绎到出神入化的男人,却平静的为自己简单的止了个血,就像个一点事都没有的人般,一脸平静的看向身后的鲤笙。
“你没事吧?”
极为寻常的一句话而已,然而,比起差点被永噬咬掉脑袋,貌似鲤笙更为会救自己的洛爵所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看着洛爵关切自己的眼神不会假,冷漠而又笔直的眼神一瞬间瓦解。
“你竟然会为了我做出这种事?为什么?”
声音充满了不可置信。但又掩饰不住惊喜。
然而,洛爵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鲤笙,这让鲤笙觉得自己在他眼中成了笑话,一下子又皱起眉头。
可是,这种时候,洛爵也没时间解释什么。‘如沐春风般,用那比墨玉还要乌黑的眼眸冲鲤笙一笑,伸手便轻轻捏了捏鲤笙的脸蛋。
“当然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
那一刻,鲤笙呆若木鸡。
洛爵却突然将她往旁边一推,“就这样,把灵压收住。永噬交给我们。”
这话说的,好像能制服永噬似的……
众人看着鲤笙没事,赶忙冲了过来。
固然有很多话要寒暄,但看着貌似越来越不耐烦的永噬,谁都没有闲聊的意思,一个接一个,站成了一排,唯独将鲤笙保护在了身后。
在几人之后,鲤笙像个失神的木偶,一个个打量过众人,眼神逐渐由冷漠,慢慢的化为了春雨柔和……
“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突然的,第五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鲤笙没有看他,视线久久定格在洛爵身上,回想方才那个不顾一切要救她的男人,突然地,轻笑出声:“啊,对,我不是一个人了。”
话音刚落,闪烁的眼神,一抹光亮便熄灭了。
鲤笙只觉得一冷,浑身一哆嗦,人便像睡了一觉似的,看什么都觉得陌生。
第五瞳已经走到了她身边,索然无味的看着前面跟永噬对战的几人,手中玉扇呼扇的轻轻。
鲤笙揉了揉太阳穴,可怎么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而浑身酸痛又是怎么回事。
“第五瞳……”
刚要问第五瞳,可又觉得不能问他,急忙收住。
第五瞳侧眸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的摇摇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再看前面。
永噬不知道何时已经蓬松成了一团巨大的黑色不明物体,而周围所缠绕的黑气更胜任何时刻,甚至会传染似的连周边的白色迷雾都染上了一层漆黑。
而在那黑气之中,永噬的身形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只剩下五只造型异常夸张的红色眼珠子在其中来回翻腾,简直恶心的不行。
但是,那黑气在永噬放弃维持人形后,的确不是开玩笑的强悍。
众人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好像全部都给永噬吸收了一样。
“不好!他在吸收我们的灵气!”云图惊慌的喊了一声。
众人刚要加强身上的屏蔽结界,却看到洛爵慢慢走到了永噬身前不到十米之地。
“爵爷!”
犬火刚要上前,但因为察觉到洛爵不同寻常变化的云图却伸手拦住了他。
犬火看看永噬,再看看变为人身的洛爵,还是不放心:“我不能让爵爷冒险。他现在可是人呐!”
“所以,只有人才会拥有的东西,现在的他才能更清楚的感觉到。”云图时不时的答非所问与深邃目光,总让人一头雾水却又不得不信。
谁让他是无棱图呢?
“可是……”
犬火还要上前,后头的浅玉儿也拉住了他的衣角。
“相信云图,也相信爵爷。”浅玉儿这么说,是因为她发现,身为人类的洛爵,在受到永噬的撕咬后,却并未像第五瞳那样身重剧毒。
更让人费解的是,洛爵身上的人气变得很淡……
现在明明是白天,身为半妖的他,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想那原因,可能正是云图知道的那样。
见浅玉儿都这么说了,犬火只好点点头:“如是爵爷出了什么事,我就唯你们两个是问!”
千山末很想凑热闹,毕竟斩碧空还在永噬手里。
但是吧,他也不瞎,看永噬那副鬼样,已经耗费了大半灵力的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综合情况看来,也只有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只要洛爵他们一干掉永噬,他就立马从这些人手中夺取斩碧空!
哎嘿,他怎么这么聪明!
但见洛爵站在永噬身前,不动不移,眼神淡若秋色,平添无限春生。
“对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怜悯。”
第376章 剑斩刀光(八)
字字珠玑般落下,敲在永噬那颗已经烦躁的心上。
只见黑气放肆的扩大了一倍,骤然变成了无数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饱含无数白骨的大嘴,冲着洛爵就咬了过来!
如劲松般站在当空,眼神睥睨天下的傲然,医生白衣更在风中飒飒作响。
洛爵感觉到左右掌间两道灵气流窜,一黑一白,正是黑心失格与一股他所不熟知的力量。
看着那白骨骷髅,虽然很惊悚,但想必之前在金骨的指天剑下所感受到的恐惧,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指、天剑?”
想到金骨,当然最让洛爵觉得心有余悸的当属那把可以开天辟地的指天剑了。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意动,灵所成’之故。
当洛爵下意识的聚集双掌,那两道灵气竟然从掌间慢慢溢出,随后又在掌间凝结成一把剑体环绕黑色火焰的长剑……
最让洛爵觉得惊讶的是,他掌心中的剑,分明就是指天剑!
感受过一次指天剑的剑压,他绝不会搞错。
可奇怪,指天剑不是在金骨那里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体内?
虽然困惑,但要命时刻,洛爵没有那么多心思浪费。
眼看着永噬的骷髅大嘴就要把自己整个吞下,没有丝毫犹豫。
洛爵抽出掌中剑,在剑体还未成形之前,就狠狠朝那骷髅的一只眼睛砍了下去!
“咔嚓---”
这一剑,就像砍萝卜似的,直接将永噬的黑气骷髅砍成了两半不说,而洛爵用剑的胳膊也像是撞在了石头上,竟然直为剑压所伤,完全脱臼!
洛爵很清楚,这是指天剑的灵压反噬,说明现在的他还不足以使用威力巨大的指天剑。
可他哪里会考略强行使用的后果,先一门心思把永噬赶到改赶到的地方再说。
“你这是什么剑?”
受了洛爵一剑,永噬不敢大意的往后退了好几米,而为了保护自己,又用斩碧空在黑气周围不停旋转,严防别人突然袭击。
按照金骨所说,指天剑已经消失十几万年,这刚出生的永噬,自然不会知道。
何况,跟原来的指天剑不同,它融合了黑心失格的诅咒之力,因此周身才会释放黑色的火焰,的确与众人所熟知的十大神器之一的指天剑有所不同。
先前断裂的胳膊,加上刚才脱臼的手腕,洛爵已经疼到冒汗了。
然而,表面上依然什么都看不出,用那双脱臼的手紧握着没有剑柄的指天剑的剑身,面不改色的挥向永噬。
“指天剑。”
短促的三个字落下,指天剑也落下。
黑色的火焰像是地狱的业火,将地面砍出一条黑色裂缝,直逼向永噬!
“这是……”
永噬突然慌了。
被洛爵砍掉一只眼睛后,剩下的四只眼睛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瞬间汇合成一只。
然后,就像是逃荒一样,化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圈,便‘嗖’的一声逃向了别处!
而洛爵没有因此就停止攻击。
在众人亲眼目睹那黑色的地狱火焰后,想必谁都不会认为那是传说中的指天剑,当然了,洛爵不是个说大话之人。
既然他说那是指天剑,那必然就是指天剑无疑。
而为什么失踪了多年的指天剑会从他体内冒出来,这就是后面要问清楚的了。
在洛爵挥动着指天剑,紧跟着永噬而去后,众人也一股脑的跟了上去。
因为全身酸痛而动弹不得的鲤笙,强行让第五瞳背着跟了上来。
可谁知道,洛爵借着指天剑的力量,跑的那是一个快,竟然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众人散在空中,眼看着云深不知处,如同画卷般的景象从身下慢慢掠过,在看到在不远处耸立的无源桥时,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从云泽深处出来了..
.
这云泽深处应该改成‘总是不知在何处’才对吧!
“啊,那是什么?”
几人正打算先到无源桥处查看一下情况,可眼尖的云图却指着前方一块巨大的云彩尖叫起来。
众人抱着纳闷的眼神齐齐看去,这一看,真是吃了一惊。
只见洛爵在半空之上,如同单方面凌虐似的将永噬切成了十几片,然而,比起身体被分家的永噬,貌似浑身冒着黑烟的洛爵的情况要更加危险。
看洛爵就像疯了一样,在那不停挥舞黑色的指天剑,众人看后,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爵爷……他这是?”犬火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洛爵这般疯狂的样子,说吓到也不为过。
“第五瞳,你干嘛捂住我的眼睛?快放开,我要看九哀怎么了?啊?放开!”
在第五瞳背上的鲤笙,即使张牙舞爪也没能摆脱开第五瞳那只像沾了502的大手,双眼仍被他死死的捂着。
第五瞳只是分外平静的回答了一句:“现在……不合适。”
让她看到洛爵这么惨,估计又得干傻事了。
第五瞳可不想掺合。
“爵爷!”
犬火与浅玉儿哪里还镇定的下,赶紧往前冲。
“你们快看!”
云图的眼神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犬火与浅玉儿刚要去帮洛爵,他便指着那云彩之后,又尖叫起来。
这一次,众人在看过去,本来就满是困惑的表情,顿时像吃了滚烫的饺子,是咽不得吐不得,那是一个折磨。
只见就在洛爵更永噬厮打的最下方,惊阙山的百步琅,流冰阁的须弥月与东雷音的胥轻鸿,三大门派的掌门竟然出现在那里!
怎么回事!
而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这三人就好像早就知道永噬会出现在这里似的,早就张开了万能的无上法阵,所站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在在奇点上,且从无上法阵蓄积的灵力量来看,他们至少在这里呆了半个时辰以上!
是巧合?还是……
众人在齐齐看向正疯狂的把永噬笔往法阵中的洛爵,顿时恍然大悟!
“是爵爷……”犬火极尽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第五瞳则看透一切似的翻了个白眼,这才松开了手,无限哀怨的嘟囔:“就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套……”
从红鬼会率领鬼兵出现的时候,他就料到这个男人肯定还有后计。
只是,虽然料到他有准备,但看到三大派掌门出动,这着实还是有些吓到。
“不愧是爵爷……”浅玉儿简直要为自己家的主子迷得不要不要的。
冒星星的眼睛,看的旁边第五瞳更加不友好的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便翻出扇子挡住了眼睛,生怕给污染似的。
千山末不说话了,倒不如说,在看到三大掌门之后,他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斩碧空就在眼前了,可若是要他跟三大掌门为敌,那无疑会死上几个来回,太冒险了。
“那个是九哀……?”
鲤笙给第五瞳把眼睛捂得有些犯迷糊,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离着他们几百米的斜下方,浑身冒着黑烟的洛爵,正跟被砍成一丝一丝的永噬坠向正下方的巨大法阵。
“九哀!”
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想为何三大掌门会在这里。
此时,鲤笙要比其他人更清楚要去救洛爵,所以在后一秒,一脚踩着第五瞳的大腿,借着冲势,便往下方冲了过去!
“小鲤鱼!”
固然给鲤笙一脚踩得肠子都要气绿了,可第五瞳随后也冲了过去。
“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
永噬知道指天剑是自己的克星,索性也放弃了反抗,任由自己的身体坠向法阵。
反正,这些人弄不死他,只能封印他罢了。
他只要慢慢融合提高修为,总有一天回冲破法阵出来。
他倒是想的很开,所以,在最后,突然假惺惺的挑拨起洛爵的心神来。
洛爵见他停止反抗,当即也收了指天剑,面色早已经苍白如雪。
他很清楚,刚才的一阵砍杀,指天剑已经将他全身经络反噬的厉害,还能活着,也是因为之前刚服用的幻灵草的药效没过而已。
两人逆着风,同时下坠,衣袂翻飞。
永噬更像嘲讽般:“看你的样子,应该不知道你身边的女人的真正身份吧?她为什么会跟着你的理由想必也不知道吧?”
“……”
“你为了斩碧空才对我穷追猛打,斩碧空是她的东西,那个云图是这么告诉你的?呵呵,这些人果然都串通一气……我还真是可怜毫不知情的你啊!”
“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洛爵总举得这些话太过刺耳,而他更不打算听一个敌人说什么废话。
忍着已经撕心裂肺的疼痛,再度亮出了指天剑,握着剑身的手早已经给灼烧的连森森白骨。
剑指永噬,如玉乌瞳映着永噬依然满是嘲讽的单眼。
“你知道你长的跟洛神很像,不对,是几乎一模一样吗?”
提到洛神,洛爵的手明显一抖。
很像的人,金骨也好,鲤笙也罢,他们在说的,在隐瞒的,难道就是这个洛神?这个洛神是谁,鲤笙为什么要瞒着他?
那一刻,洛爵总觉得心脏压抑的厉害,直觉告诉他,不能听永噬的,可又偏偏好奇心在作祟。
指天剑……再一次的收了起来。
“洛神是……谁?”
“啊……这就有意思了。”
永噬的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条缝,阴谋得逞般的笑了起来。
在离着无上法阵还有十几米之时,突然将斩碧空扬手扔给了洛爵!
洛爵匆忙接过斩碧空,完全不明白永噬为什么突然放弃了斩碧空。
“你什么意思?”
他这么做绝对有理由,而这莫名的理由让洛爵汗毛直竖。分外不安。
可是,永噬却看笑话般的直视着洛爵的双眼,慢慢张开双臂,像是一片羽毛,分外安静的坠入了无上法阵!
如同沉入海底的石子,永噬的嘴脸在沉入法阵后便慢慢分解,最后一丝一毫都不剩下。
而洛爵在法阵之上,看着忙于将无上法阵彻底封印的百步琅三人,稍稍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
看着手中斩碧空,再看看被封印的永噬,洛爵越加搞不明白,为什么众人提到那个洛神,都变得如此神秘?
“九哀!”
思量间,鲤笙已经冲到洛爵身边。
看他遍体鳞伤,神色一紧,赶忙就扶住了他人,“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这么乱来!”
手刚碰到黑气滋生的伤口,便像触电似的冒出一股黑烟,随后覆盖在洛爵身上的那一层薄薄的黑色火焰也跟着指天剑一同消失。
鲤笙识得这股力量,知道是黑心失格。好在,黑心失格的诅咒之力对她没什么影响。
看到鲤笙,洛爵用尽全身力气冲她笑了笑,乌瞳之中仅有她那慌张的模样。
“这是你的了……”
其实洛爵很想问问洛神是怎么回事,可知道现在自己撑不到能听完来龙去脉,将斩碧空递给鲤笙,嘴边仅仅挂着无奈的笑容。
“它好像真的认识你……”
鲤笙看着那环绕着红蓝之色的斩碧空,眼神一沉。
洛爵为了这把剑,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
“你……真傻……”嗓子里好像被什么堵住,声音抖的很。
明明她对斩碧空没什么兴趣,却要为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红鬼死了,汝愚也死了,洛爵去了大半条命……
想想这几天遭遇,不觉间,眼眶便已通红。
忍着难过,一挥袖将斩碧空收下。
“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一手揽过洛爵胳膊,蹒跚着走了一步。又看看下面百步琅他们差不多完成的封印,冲旁边的浅玉儿示意。
浅玉儿急忙上前,从她手中接过已经昏过去的洛爵,匆忙制成治疗结界。
“你们带着九哀先走,我有话要跟百步琅师父谈。”
历经苦痛方能成长,这话在鲤笙身上提现的淋漓尽致。
那原本玩笑人生的蓬勃眼神,蕴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在其中。
犬火背起洛爵,肃重的看了鲤笙一眼,“我们在下面等你。”
千山末没有动弹,警惕而又戒备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鲤笙身上。
想他好不容易找到永噬,原本以为必能得到斩碧空,可现实却是啪啪打脸。
别说差点被永噬弄死,现在还欠了洛爵他们一个人情,若不是他们及时出现,他必然是死路一条的。
眼下,永噬被封印,斩碧空在鲤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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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欲断金箍 (一)谢k哥和氏璧
精明的眼神又看向旁边不做声的第五瞳,眼神短促的相交间,千山末匆忙看向别处。
不行,现在动手太不明确了!
第五瞳早就知道他在打斩碧空的主意,当即一挥袖,又挡在了鲤笙身前,一边晃着扇子,一边在鲤笙耳边低语了几句。
鲤笙听后,好像很吃惊的扭头看向千山末,眼神中带着几分震惊,便又别过头去。
千山末被她一看,心里顿时打鼓,莫不是第五瞳说了他的坏话?那他是不是现在趁着三大掌门还在收尾封印前撤离比较好?
思量间,鲤笙已经到了面前。
“千山末。”
还是那般没有任何修饰的干净声音,敲在心上,叮咚作响。
千山末抬头,更像要逃避鲤笙视线般,将眼神对准了她的身后:“永噬既然被封印了,那我也该走了……”
对,当务之急是先退。
“可你不是为斩碧空而来么?”
鲤笙直接道,直接的令千山末反倒一时间愣在那里。
有这么聊天的吗?
千山末摸着耳后根,有些尴尬的喃喃起来:“嗯,的确。但,怎么说……你是想我从你这里把斩碧空抢过来?”
从慌乱到冷漠,中间的过渡也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忸怩造作并不是千山末的性格,既然人家都主动开口,他也就没什么理由逃避了。
说话间,手上已经多了两把剑,眼神骤然恢复到冷酷黑暗,“那我就如你所愿。斩碧空,我就收下了……”
“啪--”
猝不及防的一个爆炒栗子落在千山末脑袋上,疼的他立马捂着脑袋,十分不悦的瞪着鲤笙。
“你干什么!”
鲤笙往指间哈了口气,很解恨似的笑了笑,“斩碧空是红鬼和汝愚他们拼了命才换来的。我不可能把它交给你。除了这个,你若是愿意成为我们中的一员,那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其他条件。”
“……”
千山末有些懵逼了。
捂着脑袋的手收好,又重新站直,恢复原来的冷漠脸。
千山末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女人是在对他发出邀请?为什么?
辗转一想,若是可以跟他们在一起,那就有更多的机会夺取斩碧空,其实也挺好。
可是……千山末灵敏的闻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可能是个陷阱也说不准。
鲤笙并不着急他现在就同意,看看已经结束封印,正看向他们的百步琅,随即拍了拍千山末的肩膀,“你可以考虑的时间只有今天。想好答案后,告诉我。然后,我会把你应该知道的全部悉数相告。”
“我应该知道?”什么鬼?
“呵呵,这个嘛……”鲤笙颇有深意的笑了笑,眼神之中色彩闪烁的正浓:“你同意加入我们的话,自然就会知道了。”
“……”
千山末看着鲤笙迈步往百步琅走了过去,心中的困惑也加大了几分。
看看鲤笙,再看看第五瞳,他正用看笑话般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真让人不舒服。
不过,细细想来,鲤笙还是第一个邀请他入伙的人。
以前,一听到他的光荣砍人事迹,一般妖怪早就闻风而逃了。
这些人……
洛爵,第五瞳,犬火,浅玉儿,云图,还有鲤笙,他们绝非一般人。
“好像很有趣啊……”千山末突然来了兴趣。
第五瞳在一旁看到千山末的表情,也像看到了好玩之事,唇角慢慢挑到一个满意的弧度。
“人又变多了……”
因为鲤笙。
百步琅身后跟着须弥月与胥轻鸿,三人步伐稳健的御空而来。
虽然三人是能够撼动当今扒光仙灵界的扛把子人物,默默无为又不被看好的鲤笙站在三人面前,该有的胆怯却是一分都没有。
迎上百步琅那双担心而又富含他意的眼睛,鲤笙简单作揖,该有的礼数还是不会少。
何况,百步琅怎么说也曾是她的师父,虽然只有几个月。
“百步掌门,你这新收的女徒儿还真是一只妖怪啊……”胥轻鸿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提起这事,反正听得出语气对鲤笙而言并不客气。
须弥月见过鲤笙一回,嘴巴也不像胥轻鸿那么欠,知道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妖却能镇压住永噬的妖气,印象深刻的很。
一挥袖,便用咒法给鲤笙把破烂的外婆换成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却不说话。
鲤笙感激的作揖,因为主要想跟百步琅说话,所以也就没有过多额外的礼节。
便上前道:“师父,我……”
“下去说吧!”
百步琅那白色的眉毛耸动一下,似是万分无奈,声音甚低。
说罢,一挥袖,又将那三人合力才封印的结界覆上一道幻咒顿时将那鲜明的结界隐了踪迹。
鲤笙看看百步琅,视线辗转,最后还是听话的跟着他落到了地面。
正离着洛爵他们不远,仅有十几米。
胥轻鸿对这些人并不感兴趣,便冲须弥月道:“还想百步掌门突然登门拜访让我出山是在闹哪一出,原来他早就跟这两个孽徒计划好了一切。啧啧,你跟我都给他当炮使了。”
须弥月又不是自己不长眼睛,但胥轻鸿说这话太过自以为是,她懒得搭话。
其实,若不是她亲身见识过永噬之力,也不会答应要跟雷音山的人打交道。
流冰阁与雷音山,自千年前相处不愉快后已经再无联系。
无上法阵又必须得是三个修为差不多之人才能制成,如今能跟上百步琅修为的,除了五大派掌门,其他人还真不敢想。
南落火的洛世奇是出了名的不好打交道,而龙族龙王刚去世,龙族自顾不暇。
为了阻止八荒浩劫,须弥月只好暂时忘记两派恩怨,选择了联手。
见须弥月不搭理自己,胥轻鸿也不自讨没趣,其后跟了上来。
虽然嘴上一直讽刺百步琅,但他还是很想看看那两名会让百步琅破格收取的徒弟到底什么样。
看到百步琅过来,犬火他们立马露出警惕之势。
鲤笙赶紧用眼神示意无碍,几人才暗暗解了攻防术。
百步琅定睛看着昏过去的洛爵,看他满身伤痕,已无全态,一双手更是白骨嶙峋,触目惊心。
想想方才他竭力砍杀永噬,将他逼至封印处,心中一紧,长呼了口气。
“师父,九哀他……”
“你若还拿我当师父,就如实告知为师你们何以做到这种地步?”百步琅一挥袖,打断了鲤笙,说话间,语气添了一抹寒凉。
“当日你们放走永噬,虽说难逃其咎,可讨伐永噬毕竟不是你们这些小辈的责任。你与小九的性情,为师虽然不甚了解,但想你们也不是会愿意插手这种事情之人,想必是有什么原因。不然,小九怎么会特意将永噬所在位置通知于为师,还让为师在此处设下封印结界?”
看吧,果然是洛爵所为。
众人听到百步琅亲言,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成为证据。
洛爵的确瞒着他们,独自计划了一切。
虽然这的确解了围,但却有遭到种背叛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
而第五瞳很显然把这当成了笑话,笑眯眯的看着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不予回答的几人,手中的扇子挥舞的更有调调。
鲤笙先是看了洛爵一眼,见浅玉儿的治疗有了奇效,这才稍稍宽心的叹了口气。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简直就像是孙猴子的金箍,根本摘不掉。
鲤笙想到百步琅所问,面色一紧,看向百步琅的眸眼中却满是无奈。
为了找到原本就属于她的斩碧空,他们才对永噬紧追不舍,而她其实曾是神界战神……怎么可能说出口?
沉默了下,最终又轻笑出声,“师父,都是弟子不是,弟子让您费心了。”
她并未像洛爵那么直接撇去与百步琅的师徒关系。
然而这话可让百步琅不好接话了。
百步琅还以为鲤笙也会像洛爵那样拒绝自己,谁能想到鲤笙上来就主动认错?
一时间愣住,没有掌握最佳的回话时间。
鲤笙便又接着说:“其实我们在放走永噬之后便一直心中有愧,想他邪气无边可能危害八荒生灵。虽然八荒对我没什么意义,可九哀不同。八荒之中,还有他最放不下的臣民……”
鲤笙说出这话,其实已经在心里打赌百步琅已经知道洛爵真正身份。
很显然,从百步琅那从怀疑变为有些触动的微小眼神变化中,鲤笙知道自己赌对了。
而这么说,也将洛爵打造为一位心系国民之人,而且是在如今八荒最有话语权的三人面前。
鲤笙的小算盘打的砰砰响,让一旁看透她心思的第五瞳无语的直摇头。
这小妮子好像又忘了甩洛爵脸色的原因了……
“想到此,九哀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就此放过永噬。在离开逆龙塔不久,我们便循着他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百步琅不是好糊弄的,“我们三大派都无法搜寻到永噬的位置,你们怎么找到的?”
“啊,幸好我们中有人认识风月楼楼主,这才有幸从他口中得到消息……”
虽然的确去风月楼大闹了一场,但却什么都没从狐若口中打探出来,最后还是借着炎魂的力量才找到的永噬……这同样也不能说,会暴露云图的身份。
一听到风月楼的狐若,三大掌门同时眯起了眼睛,动作倒是挺一致。
胥轻鸿先开了口,一步上前,跨到鲤笙对面:“你说凭着风月楼的狐若得到消息,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什么的,原本是有,可鲤笙将银之叶送给八百段了。
若是说将信物送人,想必会让这些人怀疑她在找借口。
而这一时间的哑言,自然更让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我就纳闷了,要不是我们,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永噬的下落。更别说要阻止这个疯子修为圆满。”云图面容上是个小孩,这一开口,稚嫩的童音让原本肃重的气氛有些垮台。
然而云图不在乎三人看向他的肃重眼神,继续说:“现如今,永噬被封印了,如此简单就顺利阻止八荒陷入一场浩劫,你们就该偷着乐了。不说声感谢也就罢了了,怎么着,现在还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问这么多有意思吗?”
“就是。亏你们还是三大掌门,还要不要脸?”第五瞳也是不怕得罪三人,有什么说什么,眼神轻佻的厉害,小扇子更是呼扇的轻快。
然而,这句‘要不要脸’可让胥轻鸿听的分外不舒服,挺着肚子就站到了第五瞳身前,不大的眼睛却如钩般盯着第五瞳,声音更如洪钟般响亮:“若不是看你们收服永噬有功,我早就动手收拾你们这些个危害人间的魔头了。”
第五瞳在几万前的名声不太好,而犬火跟着洛爵在罗生门十年间也犯下不少见不得人之事,更别说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千山末了。
胥轻鸿能忍到现在,着实也是给百步琅几分薄面了。
第五瞳早就恨不得打一架了,一听这话,怎么可能当没听到,刷拉一下将扇子收起,扭头冲鲤笙指着胥轻鸿的鼻子:“小鲤鱼,你也听到了,是这老头太不知好歹。我要动手,你可不准拦着我……”
“你以为我堂堂雷音山掌门会怕了你这一介妖孽不成?!”
胥轻鸿也动怒了,两人撸着袖子,大有要火热开场的架势。
百步琅一看,急忙挥袖拦住了胥轻鸿,又冲第五瞳挥手示意停手,“永噬之事你们的确功不可没,虽然疑点重重,但好在结果是好的。这前因后果,我也就不过问了。”
就算想知道,这些人也不可能配合。
百步琅又看了眼洛爵,自然还是担心:“小九他受伤不轻,若是你们没有别处去,不妨先跟着我回惊阙山……”
谁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鲤笙不可能简单同意。
冲第五瞳甩颜色不要闹事,鲤笙故作为难的搔了搔头发,其实早就决定不会答应百步琅,“师父,鲤笙虽然现在还唤您师父,但鲤笙也知道自己和九哀给惊阙山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山内弟子想必不会简单接纳我们这些……”
回头看了看自己人,除了半妖的洛爵,又哪里有一个正常人类?
人与妖之间本就矛盾重重,再回到那惊阙山去,徒增烦恼罢了。
第378章 欲断金箍(二)
“鲤笙在此谢过师父还有三位师兄师姐之前的照顾和栽培,但恕鲤笙无福消受您们的疼爱……”
这话的意思,俨然是要跟百步琅断绝关系啊!
胥轻鸿与须弥月倒是突然间又将眼神转到了百步琅身上,想他一介宗师,自己收的弟子竟然主动要跟他断绝关系……
哇,他的老脸可要往哪里放。
会生气,绝对会生气。
然而,百步琅就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似的,只是轻轻捋着白眉,眉眼间无一丝一毫的惊讶与愤怒。
看着结结巴巴说话,满是歉意的鲤笙,百步琅又何曾认为自己能够用师父之名困住他们,分别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鲤笙看看自己的同伴,再看看不说话的百步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好,挪到了百步琅身前几步远,噗通一声便跪了下。
“师父……徒儿不孝,您老以后多保重!”
边说,边抿紧了唇,给百步琅磕了个头,也算是好聚好散。
百步琅并没想到鲤笙会给他下跪,看她颤抖着磕头的样子,不由得鼻尖一酸,这空洞了千百年的眼眶险些滚落下泪来。
狠狠叹了口气,虽说当时他收鲤笙为徒是因为察觉到她那异于常人的潜能,现在看来,该是一切都有定数。
上前将鲤笙扶了起来,看看鲤笙,看看洛爵,最后环视众人一圈,视线定格在永噬的结界上。
“为师从来没有觉得你跟小九两人是我惊阙山的不耻,反倒以你们两个为荣。”故作平静的拍着鲤笙的肩膀,百步琅又何以不觉得伤心难过。
自认为能够接任他惊阙山千百万年传承的接班人出现,结果只是他的一场黄粱之梦。
“就算离了惊阙山,为师也还是你们的后盾。若是哪天想要回惊阙山来,惊阙山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打开。”
可是,百步琅又不是迟钝,自然能感觉到日渐强大的两人,可能不需要惊阙山作为靠山,也能在这险恶的八荒混的风生水起。
可是呢,人啊,就得有个寄托,有个盼头不是吗?
那样,对修灵者而言,漫长生命才不会显得异常的空洞无趣。
鲤笙凝眸看着百步琅苍老的面容,突然想起自家那个师父来着。
原本就动情的画面,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好在硬生生的将哽咽咽下,冲百步琅感恩的点头,又磕了一个头,这才任百步琅扶着站起。
“鲤笙跟九哀绝不会忘了师父您的谆谆教导,绝不会做出危害八荒之事!”鲤笙冲百步琅作揖,此时,眼神中已经没了一丝感伤,恢复的倒是极快。
说着,又各冲胥轻鸿和须弥月作揖行礼,而后才转过身,冲众人做了个走的眼神,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第五瞳冲胥轻鸿瞪了瞪眼,紧跟着鲤笙后头。
犬火抱着洛爵,云图与浅玉儿个跟在两旁,因为几人都在惊阙山待过,鲤笙做了分别礼,两人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忙冲百步琅点头行礼,算是作别。
百步琅却扭过头,冲几人甩了甩宽大的袖口,也不费神去看了。只是让他们赶紧走。
“慢着!”
就在众人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时,一声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别人倒是没什么,但被这熟悉的声音折磨了一路的胥轻鸿当即觉得头皮发麻。
急忙往后看,这一看,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
百步琅与须弥月双双回头,而两人一看来者,也同样露出一副无奈之态。
自然是挽虞,被东雷音国主雷霆捧在手心里的刁蛮公主。
“这刁蛮公主怎么跟过来了,我明明有嘱咐雷云看好她……”胥轻鸿这才想到雷霆曾下命让挽虞跟着他来处理与洛爵的情感纠葛。
方才因为看到一众妖怪在场,竟然给忘了,看到挽虞,这才想起他还有王命再身,可儿女情长,他最是不懂,看到挽虞追到这里,更是一脸铁青。
“挽虞公主,他们已经离开……”
“你让开!”
根本就没把胥轻鸿看在眼里,挽虞一把就给他推开,继续往鲤笙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边追,一边喊:“洛九哀!等等我!九哀!”
胥轻鸿念她是公主,自然不会跟她计较,看着她踉跄着追出去,不由得直皱眉头:“这个挽虞公主可让我怎么说是好……”
“你先别想着怎么说了,在这荒郊野岭的,那位小公主可是一点灵力都没有,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贸贸然跟出去,你就不怕出点什么事惹得你们那位大国主不开心……”须弥月难得的开了尊口,可这话听来却不慎好听。
虽然各大门派与皇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但还没有一家会像雷音山那样依附与皇家,简直就像东雷音的专属护卫,什么事都得听国主之命。
胥轻鸿听出须弥月话中的嘲讽,铁青着脸看了她一眼,所以这就是他们雷音山与流冰阁素不交好的原因。
“要你多事!”
怒着,一挥袖,便紧跟了过去。
然而,也没有走多远,挽虞就站在路边,浑身绷紧,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盯紧了对面。
可是,挽虞的对面,除了鲤笙他们,再无旁人。
胥轻鸿只知道挽虞的意中人叫什么洛爵,哪里知道这些人的情感纠葛,不以为意的上前劝道:“公主,人你也看到了,他现在给那永噬伤的半死不活,怕是很难活命……”
“要你多嘴!“
挽虞岂是那么好说话的,冲胥轻鸿恶狠狠吼了一句,便往鲤笙那边跑了过去。
鲤笙原本在看到她的时候是可以当看不到的,而大家也希望不要搭理挽虞。
然而,鲤笙该自私的时候又让大家膛目结舌了。
不禁解了第五瞳的传送法阵,更停在了原地,像要坦然接受一切般的等着挽虞。
挽虞冲着他们过来了。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挽虞只是轻瞄了昏迷的洛爵一眼,便突然冲着旁边的鲤笙冲了过来。
“啪---”
狠狠的一巴掌落下,鲤笙没有躲闪,却是眼疾手快的第五瞳挡在了她身前,这一巴掌就落在了他胸口上。
当然,他刻意收起了身上的灵压,不然挽虞会被弹飞出去。
挽虞见没有打到鲤笙,更是愤怒,为了见洛爵而刻意弄得精致妆容,衬着那星目圆睁的脸蛋,一下子气的通红,看起来像个烧红的番茄。
“是你这个贱女人害九哀受伤的吧!是你,肯定是你!除了你没别人!”隔着第五瞳,挽虞怒骂起来,泼辣的样子更像个疯婆子。
一边骂一边往第五瞳的胸口上落下拳头,“我要替九哀收拾那个妖女!你让开!”
当然,挽虞的拳头对第五瞳而言那就是绣花枕头,啥用都没有。
可要忍着不把这个疯女人弹飞,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第五瞳,你让开吧。”鲤笙既然会停下来,说明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即使,对方是刁蛮无比,任性妄为的挽虞。
第五瞳微微皱起眉头,还是担心现在毫无战意的鲤笙会给挽虞欺负,让是让了,但也只让了一半,大半身子仍旧挡在鲤笙前面。
鲤笙是既觉得他可爱,又觉得无奈,笑了笑,伸手给他拽到了一旁。
她还没有弱到任由一个女人欺负。
“啪---”
挽虞的巴掌在鲤笙推开第五瞳的同时,往鲤笙脸上落下。
因为鲤笙比挽虞高出半头,她想要打到鲤笙,至少也得稍稍的踮脚才行。
鲤笙眼看着她的巴掌落下,并没有躲闪的意思,就在挽虞露出要打到她笑容时,仅仅是往旁边偏了偏脑袋,便躲过了她的巴掌不说。
在挽虞吃惊的眼神中,更是快速的上前一步,直接往她胸口推了一下。
’挽虞脚下不稳,给鲤笙这么一推,自然失去了平衡,踉跄几步,咕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鲤笙却站在她前面,淡定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不管是气场亦或是那仙气十足的容颜,都要比坐在地上,像个失败者的挽虞更让人有视觉上的冲击。
挽虞本来就觉得委屈,这下好了,没有打到鲤笙不说,反倒自己吃了个屁股蹲,丢这么大的人,这眼泪立马就在眼眶里打转,不到眨眼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呜,老头,你也看到了,她刚才动手打我!你还不给本公主杀了那个女妖!”
胥轻鸿又不瞎,这不由分说先动手打人的可是她,自然不会动手。
但又拧不过挽虞的胡闹,只好道:“挽虞公主,我虽答应国主带你来见那个男,可没答应要为此动手。”
“你!”
挽虞顿时气得脸色更青,自己爬起来,掐着腰,指着胥轻鸿就骂:“你、你、也太没用了!”
说着,又回头怒瞪向鲤笙,简直要吃了她一样,眼神都往外冒火。
然而,激怒挽虞可不是鲤笙想做的。
看看洛爵,再看看担心她的众人,随即从大家点头示意,没事。
只是有些话要跟那个每见一次就让人讨厌一次的女人说些什么罢了……
迈步,从容走向挽虞,面容青珏,身形飘渺,认识鲤笙的时间越长,越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贵者之气惊艳到。
鲤笙的美来自天然,因此每一时刻都在变化的更为精致。
鲤笙走来,挽虞反倒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可是东雷之主,便又像得到勇气似的,腾腾往前走了好几步,立马跟鲤笙缩短了距离。
鲤笙扬眉一笑,灿若星眸。
这一笑,甚至让挽虞都有种被她惊艳的感觉,目光呆滞了一瞬。
这个女人变得更危险了……
“挽虞公主,你对九哀还真是相当执着啊……”鲤笙清浅着开口,笔直的看着挽虞,没有任何挑衅或是不满。
所以,这才更加让人不爽。
挽虞冷哼一声,立马又扬起下巴,高傲的像只孔雀:“就你一只下贱女妖也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讳?信不信我让父王派兵灭了你们这群小喽啰!”
这话说的,后头胥轻鸿听得都感觉耳朵疼。
啊,对,谁让她没有灵力,感觉不到这些人的恐怖之处呢?
嗯,情有可原。
不仅胥轻鸿,第五瞳他们也是拿着挽虞不懂仙灵之力才忍下心中怒火,没有爆发出来。
不要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计较,那才显得他们心胸宽广不是……
“看什么看,本公主的盛世美颜也是你们能看的?!”
“我可以弄死这个女人吗……”云图这也算是第二次见到挽虞了。
上一次没有仔细领略她的‘风骚’,今天一见,简直要把人气到内脏大出血!
说着,挽着袖子就要上前。
好在,犬火的理智还在,急忙喝止了他:“别跟她一般见识,凡人,凡人!”
“凡人了不起啊?”云图也不听劝,继续上前。
可还没等走几步,鲤笙便开口道:“云图,这是我跟她两人间的事,你们不要插手。”
云图一听这话,纵然有千言万语,但只能憋下去。
看看挽虞,再看看鲤笙,哼了一声,又掉头回去。
挽虞却不像个会正经交流的样,一见云图退下,立马又耀武扬威起来,走到鲤笙面前,便像打量商品似的,将鲤笙打量了个遍。
“就凭你也想跟本公主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你也好意思跟九哀走在一起?就不怕丢了九哀的人?啧啧,我要是你,早就麻溜的从九哀身边滚开了,有多远滚多远,可不在这占着位置……”
这挽虞的嘴可能是练过,不然,怎么拐着弯的骂人怎么能骂的这么溜?
这一番话可更激起了第五瞳的怒气,现在是云图加上浅玉儿两人,这才拦着第五瞳没冲上来。
“小鲤鱼的美貌天下无双,那疯女人,看我不撕烂她那张嘴!”
“消消气,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鲤笙并未对这些嘲讽之言做出任何回击,反正她与挽虞,谁的美色更胜一筹,这也是有目共睹。
主要吧,鲤笙不想拿着鲤生的脸去跟挽虞争个高下,没意思。
再说,当面跟挽虞对峙后,以前看不清楚的一些问题,她也算看清楚了。
耸耸肩,清风明月般的冲挽虞一笑,伸手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原本还想过要把九哀让给你,但现在看来不能把九哀交给你这种人。”
第379章 你不配
这话挽虞可懵逼了:“让、让给我?谁需要你……”
鲤笙伸出食指就按住了挽虞的红唇,为了防止她挣扎,特意在指间施加了几分灵力,让她暂时性动弹不得。
“嘘---”看着有话说不出的挽虞,鲤笙大喘气似的长叹口气,摇头道:“啧啧,虽然长相还可以,但这人品也太差劲了。你……配不上九哀。啊,果然,这世上能配上九哀的只有我了,这可怎么办捏?”
鲤笙当着眼睛瞪成铜铃却不得说话的挽虞,十分懊恼的拖着下巴,在外人看来,那分明是故意气挽虞。
“还想着给九哀找个差不多的伴侣后,我就放弃,但怎么看,八荒也没有那种人……谁让我这么可爱迷人乖巧又魅力无限以至于无人能及呢?!”
好像自恋完了,鲤笙丝毫不在意已经给她的自恋而恶心到的众人,回到他们身边。
刚才的气场还那么强,竟然全是为了夸自己做的铺垫,这……自恋的程度让人无地自容!
而她刚回去,挽虞也能说话了。
“什、什、什么!你这妖女怎么这么不要脸!”指着鲤笙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以为自己是谁!看你把九哀害成什么样子了,你也好意思继续霸占着他?真不要脸!”
到现在,挽虞已经丝毫没了公主该有的小家碧玉模样,撒开了的叫喊就像是大街上骂街的泼妇,听得胥轻鸿都特后悔跟过来。
“把九哀还给我!”
挽虞骂着,又突然冲了过来:“九哀不该跟你这种狐狸精在一起!!”
鲤笙却不屑的勾起唇角,突然在众人面前下下一道结界,在挽虞冲过来之前就隔开了双方。
挽虞拍打着什么都没有,却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结界,眼睁睁的看着鲤笙走到她的对面。
两人中间什么都没有,挽虞使劲的敲打,想要打碎鲤笙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可却怎么也碰不到。
“妖女!妖女!你这个妖女!!”
撕裂的声音在晨风中更显微凉,挽虞恨啊,恨她雷音王室为神所诅咒的命运。
若不然,一旦可以修灵,她又如何能被眼前看都看不到的结界所阻拦,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被带走……
“我要杀了你,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结界的对立面,挽虞低声咬着牙对鲤笙倾吐恨意,指甲都要陷进肉里。
然而鲤笙,只是天神般凝视着她愤恨的双瞳,如同嘲笑一般的翘起半分唇角,冰冷而又高傲:“好啊,我等着你。”
“……”
迎着那妖艳的瞳,挽虞竟然又在气场上输了,握紧的手心,在鲤笙笔直而又坚决的注视下,涔涔的渗出汗来。
鲤笙突然扑哧一笑,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用大拇指反指着身后等着自己的同伴,“如果你有信心可以过他们这一关,说不定能杀了我。”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挽虞若是真的对鲤笙动手,那先死的必然是她。
鲤笙身前,还有这些人愿意给她挡枪。
说完,鲤笙又突然换上一副好人的面容,“反正都没可能,你不妨趁着现在放弃九哀。反正,八荒颜值高的人又不止九哀一个。以你的地位,想要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都不是问题。对吧?挽、虞、公、主?”
明明是好心的建议,但对挽虞而言,这又哪里不是挑衅与落井下石?
盯着鲤笙那跳跃的厉害的乌瞳,握紧的拳头猛然就松开了。
她虽然感觉不到他们的灵压,但从胥轻鸿都不想与之动手来看,他们肯定很厉害吧?
所以,她这辈子都得不到九哀了?她要这么放弃?
怎么可能……!
对方不过是只下贱的女妖,竟然要她堂堂王族如此丢面子,简直死一万次都不够!
“呵呵!你以为我放弃九哀,九哀就会属于你了?别忘了,你可是妖!你是妖!是妖!九哀怎么可能会步他爹的后尘,再跟一只妖在一起?!你少做梦了!”
“……”
鲤笙刹那的失神。
这死穴,让她瞬间全身僵硬起来。
后边的第五瞳察觉到不对劲,急忙靠了过来。
一看鲤笙脸色铁青,再看看突然趾高气昂的挽虞,因为鲤笙用了屏蔽结界,他也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这样。
不过,他要做的只有一件。
“洛爵怎么样我不管,若是你敢对小鲤鱼动手,我就弄死你!”恶狠狠的语言落下,拉着鲤笙,转身就走。
盈盈挥袖,便出现一道传送法阵,拉着鲤笙便消失在法阵上。
犬火他们没有犹豫,跟着步入法阵,不消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啪啦---
挽虞面前的结界消失了,而她放在结界上的双手像是失控般,扑了个空。
对面再次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空气。
挽虞顺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的确什么都没有。
看着刚才鲤笙他们消失的地方,满腔怒火再也憋不住:“啊啊啊啊!!!!!”
尖锐而又怨恨的大叫一声,直到嫉妒u痛苦的泪水遍布满脸,毁了那精致的妆容,挽虞才无力的瘫倒在地。
“为什么站在九哀身边的不是我,为什么不是我……”
胥轻鸿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变成蚕蛹似的挽虞,有些无奈的摇头直叹气。
这挽虞也是,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洛爵那种人?
“师尊!我可找着您老人家了!”
突然,一道青灰色的身影闯入视线,来者正是负责看管挽虞的雷云
“师尊,不好了,挽虞公主她又跑了,都是弟子办事不利……”。
胥轻鸿一看雷云找了过来,虽然憋了一肚子火,但眼下也不是拿他出气的时候。
伸手拍了拍雷云的肩膀,用下巴点点地上的挽虞,更是摇头叹气的厉害:“回东雷音吧!”
视线在挽虞身上定睛一瞬,虽然不是个柔情之人,但却含着几分同情。
在没有见到洛爵之前,挽虞死活要见他,现在虽然见到了,却让情敌给怼的放声大哭。
依着挽虞的刁蛮性格,这委屈咽下去还好,咽不下去,雷霆可能又要跟着受罪了。
反正都是麻烦。
前头胥轻鸿走的飘飘,雷云一看地上躺着的正是挽虞,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急忙上前,才发现挽虞在抱头痛哭,丝毫没有了以前的虎虎生威。
现在看来,就跟个为情所伤的小女人一样,楚楚可怜的揪紧了男人的心。
雷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让挽虞这样的,想必也只有洛爵一个。
想了想去,怎么看也是让洛爵给伤了。
“挽虞公主,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说不定老天给你准备了更好的男人在后边……”
“我只要九哀!”
还没等开劝,挽虞又像一只炸毛的猫,突然就坐了起来!
恶狠狠的看了雷云一眼,哭红的眼睛配着凌乱的长发还有那一脸哭花的妆容,看的雷云心里一阵发毛。
“公主,你……”
“现在就回东雷音!”
没等雷云说完,挽虞便自己爬了起来,甩着长袖,就从来时的路往回走。走起路来都猎猎生风,完全不像刚才趴在地上痛哭的人。
雷云刚要伸出去扶她的手,尴尬的在空中抓了抓,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公主,我们可以用传送阵回去……”
“敢用跟灵力有关的东西试试!”因为没有灵力才被鲤笙欺负的这么惨,挽虞现在是彻底跟与灵力有关的之物杠上了。
“可这里距离东雷音距离遥远,若是走着回去,怕是……”
“那你不要跟着本公主!本公主自己走回去!”
“……”
雷云总觉得自己被派来保护挽虞后,肯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人没了,要到处找人,有什么事了,他还得给擦屁股善后,一旦出什么事了,更要千方百计的哄人开心。就拿现在说吧,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挽虞这个小祖宗就又开始作……
好吧,师命在身,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
看看逐渐升高的太阳,随即默默的跟上了挽虞:“明明算着今天有雨,但太阳很大嘛!”
这鬼天气,就跟女人心一样善变。
经由第五瞳的传送法阵,几人很快出了云泽深处的周边范围,直接来到了跟父山下。
一出法阵,鲤笙便像撒了气的气球,整个人就往旁边一块大石头上靠,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第五瞳看她面色不像刚才红润,隐约带着几分黑气,眼神一沉,立马冲浅玉儿道:“你快过来看看小鲤鱼!”
浅玉儿正在给依然昏迷的洛爵号脉,听到第五瞳声音都变了在喊她,赶忙就赶到鲤笙身边,开始给她号脉。
鲤笙刚开始摆手说不用,可随后就没力气似的,人也显得昏昏沉沉,把脑袋靠在第五瞳肩膀上,好像随时都能昏过去。
浅玉儿一摸脉,立马就知道她这是方才走火入魔时,释放的灵压超过自身负荷,现在是灵元反噬。
看着第五瞳,不容质疑的道:“她这是走火入魔的反噬,现在在她体内正有无数股热流来回窜动啃噬着她的灵元。我们现在必须要找一处极寒之地,镇住她体内的热流!快,马上!”
走火入魔本就危险,而鲤笙的情况又有些不同,虽然浅玉儿通过号脉还摸不出原因,但眼下先治标再说。
匆匆吩咐完,第五瞳却皱着眉头:“若是需要极寒之力,那我这就用冰凝结……”
“你也受了伤,根本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浅玉儿斩钉截铁的否决,又看向洛爵:“而且,这里靠近鬼族,之前我们经过鬼族已经惊扰了那些恶鬼,呆在这里太过危险。何况,现在我们伤患过多,不宜冒险。”
“第五瞳,你就听玉儿一次吧!”犬火也开了口:“玉儿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拧着来了。找地方救鲤笙为重!”
第五瞳张张嘴,还要再说什么,但看着鲤笙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只好点头:“我知道一个地方,应该最适合疗伤不过……”
可从他那闪烁的眼神来看,那个地方并不是大家会喜欢之地。
云图随口一问:“哪里?”
“流冰城。”
“你是说溪叠?”犬火吃了一惊,但随后也认同:“流冰城的确被寒冰覆盖,终年不化,是最适合帮里鲤笙治疗之地,可是……”
“没有可是。”浅玉儿厉声打断,“既然爵爷跟溪叠有点交情,让他帮忙的话,他总不会拒绝吧?”
“这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问题……”犬火仍旧心存芥蒂,有些犹豫:“爵爷是南落火的皇子,若是让世人知道他出现在北流冰的王城,可能会引起两国间的交锋……”
这已经关系到了国家利益,犬火可不敢小看那些怀有不良之心的阴谋论者。
被他这么一提,众人顿时没动静了。
毕竟事关国家,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点头了。
云图看着为难的几人,再看看洛爵,随即道:“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洛爵现在还醒着,你们认为他会怎么做?”
这支队伍本就由洛爵发号施令,想象一下他的选择,那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话音刚落,犬火甚至都没带想超过两秒,立马又重新背好洛爵,转身往北流冰的方向去。
对嘛,结果就是这么显而易见。
第五瞳看看犬火的背影,随后抱起浑身热的烫人的鲤笙,跟在了后边。经过浅玉儿身边时,还用一种感谢的眼神看着她,笑容定格了几秒钟,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浅玉儿却故作冷静的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是为了你,好吧……”
可是显然,第五瞳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足以让她心神荡漾,笑的比个少女还要开心。
云图在旁边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爱意,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刚要走,却突然发现从刚才开始千山末就没了动静。
环视一周,这才注意到,这里哪里还有他的人影,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们分开了……
“千山末不见了……”云图急忙跟上前面的人,把发现告诉众人。
然而,众人的反应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用早就意料到一样的平静。
————
困死了,啊啊啊啊啊!每天都这样,要疯了!求支持一下心力交瘁的我(?_?)
第380章 大胆妖怪
云图不同,他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关系鲤魂之事,“我说千山末不见了,你们就每人说什么?他可是鲤魂,缺了他,你们不可能召唤引鲤樽……”
“腿长在人家身上,要不要来,还得看他自己的决定。”犬火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的道:“我们又不是强盗,难不成还要给人家硬绑来不成?”
“可少了他,鲤樽就……”
“鲤笙说了给他时间考虑,看千山末的反应,好像也很有兴趣。时间一到,他自然会找过来。”浅玉儿也注意到了千山末的态度,倒是很有把握千山末能回来。
第五瞳用余光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饱含着一份不明觉厉的东西在内,一晃眼,又消失不见,恢复了死一般的宁静。
“你们真是我看到过的心最大的人…….”
云图看到这几人心这么宽,自己再急那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根本没用,索性一摊手,他不管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人不齐,就不能召唤引鲤樽……”
嘟嘟囔囔,巴拉巴拉。
犬火无奈的摇头一笑,想到要去的地方,立马又严肃了表情,声音也压低了几分。
“既然要去流冰城,我可事先声明,那里的戒备比风月楼还要森严,没有王的命令,擅自踏入者一律死刑。”
回头看向第五瞳,用一种更为强硬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眼:“别的地方我不管,但绝对不要妄想在流冰城内惹事。就算我,遇到守城兽也是会没命的……”
提到流冰城的护城兽,在跟着洛北冥第一次造访流冰城时,犬火就被那强悍而又美丽的危险给震慑住了。
现在想想,仍然心有余悸。
第五瞳却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就是只千年寒流吗?只要我想,立马就可以让他去跟老天爷报到……咳,只是说说而已,不要那么瞪我。”看到犬火与浅玉儿齐齐给他飞眼刀,又赶紧道是玩笑。
云图也跟着说:“以你的实力,或许千年寒流的确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顾及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何况我们还有两个伤者,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还是不要作的好……”
听这话,第五瞳翻了个白眼,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说话间,几人的步子也快,用了不一会儿便出了跟父山,又来到北流冰边界地带。
跟来时的路相同,只是封印了永噬,得到了斩碧空后,几人的心情也不同了。
穿过外围的小镇,再来到流冰城外围,俨然已经没了昨天所见之时的开放之态。
原先城墙本就高达几十米,昨日是因为祭天大典,因此才解了外围的幻术咒法,露出了城墙。于是现在看来,这城墙简直参天,往上看,云雾缭绕,哪里能看到一丝边角。
第五瞳哈了口气,便能清楚的看到暖暖的哈气在空中便凝结成了霜花,此景倒是好看的很。
“北流冰本就严寒之地,流冰城附近温度更是在吹气可成冰的状态,若没有溪叠的诏命,这千里雪墙的大门根本不会打开。”犬火又开始说起,很显然并没有找到要怎么进入城内的方法。
浅玉儿看看鲤笙的情况,神色并不容缓:“就算是用强的,我们也要进入流冰城!”
“一旦用强,北流冰势必把我们当成入侵者,到时候只会引起两方大战,这万万不可!”犬火立马厉声阻止。
浅玉儿也分外坚定:“那你就眼睁睁看着鲤笙难受?再有耽搁,可能会害死她!你不怕爵爷伤心?”
第五瞳早就在心里打好了算盘,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提起来这里的原因。
趁着犬火与浅玉儿在舌战,将鲤笙转手交给一边的云图,“我去去就回。”
云图接过鲤笙,因为个子矮小,险些给鲤笙压倒,费劲将人扶好,又赶忙小声冲第五瞳嘟囔“你是不是有主意?没底的话可不要乱来啊!”
然而,第五瞳根本就没搭理他,便往雪墙之上飞了上去。
云图仰着发酸的脖子,直到亲眼看到他的身形隐没于风雪之中,这才低下头,打量了一下还在喋喋不休争吵着的二人,轻声咳嗽了下:“你们别吵了,第五瞳已经上去了……”
“他去就去!去……去哪了?”犬火兀自反应过来,眼睛立马瞪得浑圆,看到云图用食指指着上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正在哀嚎。
“啊,他到底想干什么……”
“轰隆隆---!”
没等犬火说完,便听到几人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极为明亮的响声,那很明显是什么被打碎的声音。
三人顿时更加面面相觑,好像不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的用慢动作抬起头,看着上方哗啦啦的落下一块块雪岩……
“第五瞳!”
三人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也同时跳离了原来的位置,免得给那足有百斤重的雪岩压成馅饼。
刚看着那些雪岩砸在地上,惊起方圆几里地内的树木抖动,震动无数潜伏在树林中的飞禽,雪华弥漫,不得不御空飞行的三人,竟然忍不住轻呼了口气。
然后,在第二波雪岩碎片落下之前,急忙踏着滑不溜秋的雪墙就往上而去。
他们倒要看看,第五瞳到底在做什么孽!
第五瞳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在他认为可以动手的地方,用了足约五分力度将外围的雪之幻术攻破,想要用大动静引出城内的仙灵侍卫罢了。
毕竟,这是最快让溪叠注意到他们的方式。
倒是吧,第五瞳没想到,方才那一下力度没控制好,不仅连雪之术都破了,还稍稍把流冰城最外围的一条主道给横扫了一下下,建筑物差不多都化成渣了……
第五瞳看着正怒气冲冲,满身杀意从流冰城往这边飞过来的护城守卫,有些头痛捏着下巴,轻轻的敲了几下。
“这……”
“第五瞳!你到底干了什么!”
犬火刚冲上来,就跳着往第五瞳面前大吼。这幸亏因为背着洛爵而行动不便,不然他早就、早就、早……
一看到第五瞳那张嚣张的脸,犬火的火气就蔫了大半。
“如果跟他们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能信吗?”
“什么不是故意……”犬火的拳头在第五瞳开口前就僵在了半空中。
第五瞳都没看他,便用拖着下巴的手的食指指了指前方,侧脸尴尬一笑,绿色的眼睛别提有多心虚。
犬火险些给那眼神闪瞎眼,可第五瞳既然露出那种表情,也就是说……
“天呐!第五瞳你这是要上天?”云图在一边惊声尖叫出来。
紧接着浅玉儿也吃惊的捂着嘴,以防止自己跟着尖叫。
看到这两人反应,犬火就知道这事完犊子了,他甚至都不敢扭头去看他们的正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五瞳,你、你、你……”
“我真不是故意的。”第五瞳掏出扇子掩面轻笑,“这纯属无心之失,无心。”
“来者何人!胆敢毁我流冰城!大胆!”
已经冲到面前的流冰护卫,不由分说亮出武器,顿时千百把剑悬空在几人前方,剑尖可见灵压滚滚,其威力完全不可小觑。
犬火僵硬的扭着脖子,看向前方,首先,他看到的不是护卫,而是那被坏了足足二里地的建筑……
只觉得气血在胸腔翻涌,怒火在喉咙憋出血,迎上第五瞳笑盈盈的眼睛时,拳头握的嘎嘎作响……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干嘛用一副杀人的眼神看我?”第五瞳还是无赖般的调调,看得出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所做之事的后果。
而这也是最让犬火生气的地方,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可是代表了洛爵啊!
如此堂而皇之的毁了人家的王城,这搁谁头上不是死罪!何况还是那个溪叠!
“不是故意个鬼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简直要被你害死了!”
不敢动手,但可以动口啊。
犬火上来就是一顿狂喷,喷了第五瞳一脸口水。
“我们是来求人办事,你现在这怎么看也是来砸人家场子?你要怎么办!你说你要怎么办!怎么办!”
犬火还是第一次激动成这样,这疯狗姿态也让旁边的浅玉儿跟云图吓了一跳,纷纷闭上嘴,谁也不敢插一句嘴。
“你们吵够了没有!”
没等第五瞳回话,看够了热闹的护城守卫可不能允许自己继续当个路人,赶紧又大喝一声,找回存在感。
带头的一个男人身穿黛蓝色甲胄战袍,长相威猛,可两条俊美的流星眉更是与那长相相驳。
这虎背熊腰的男人,就是这些人的老大,名,林威五。
云图急忙笑吟吟的上前:“这位大哥,这是误会一场,误会!”
浅玉儿也跟着点头:“第五瞳说他不是故意的,那就不是故意的!”
“玉儿,你哪里看他像不是故意的了!”
犬火一声怒吼,吼得浅玉儿都想拿佛尘敲他后脑勺了。
赶忙又冲那林威五作揖行礼:“我们是来见你们国主的,我们是他的朋友!”
“国主大人又岂是你们这些妖怪能见的!”林威五当然是不信的,怒吼一声,又逼近一分。
一挥手,后背便凭空多了一把嵌着寒冰刺的流星锤,看那模样,该是个五星神器。
“私闯流冰城不说,还公然破坏流冰城,管你们是谁,此罪当诛!”
这林威五可是铁面无情出了名的,这千里雪墙由他把守百年,还没一个人能从他眼皮底下逃过去。
听他这么说,几人就知道情况不怎么妙了。
第五瞳还是笑嘻嘻的,看的犬火更加上火。
但比起上火,怎么在林威五召唤出千年寒流之前让他解除戒备更为重要。
将洛爵往第五瞳身上一递,怒瞪着他:“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都不够添乱的!
第五瞳耸耸肩,接过洛爵。
犬火急忙调整好已经气到变形的脸,笑盈盈的凑到林威五前面,赶忙作揖行礼:“林威五,我是犬火,原南落火国主洛北冥的灵使。五十年前,曾来过此处。你可还有印象?”
林威五一听洛北冥,自然是认识的,试问谁又不知道那个曾经险些称霸八荒的绝世男子。
仔细一想,倒是隐约想起这么一回事来:“啊,是那条……六尾冥犬?”
当时犬火是以妖化之态进入流冰城的,人形的模样,林威五自然不认得。
“没错,正是我。”犬火赶忙点头,又快速妖化成原形,一条长着六条尾巴的白犬便毫无杀意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虽然没有杀意,但他那足有十几米高的身姿还是让护卫们默默咽了口口水,竭力当做自己没有给吓到。
犬火又幻化毁人形,“我的灵主洛北冥与你家国主可是好友。能否通秉一声,让我们进去跟溪叠、不,是跟国主大人见一面?”
林威五当然知道溪叠跟洛北冥的关系,可若是让毁了流冰城的人就这么进去,要是上面追查起来,他可不好交差。
“不行!国主大人虽然跟洛北冥交好,但洛北冥已经死了十年!这些年,国主大人也与你们南落火毫无往来,你们一来就把我们城给毁了,还说与我国交好?!你当我瞎啊!来人,把这些人给轰出去!若敢反抗,杀无赦!”
这林威五三言不合就动手了!
刚说完,都没听犬火辩解,操着那把大锤头便砸向了犬火!
“林威五,我们真的……”
“你快省省吧!”好在第五瞳眼神够快,动作够猛,没等林威五大锤落下,就把犬火给拽了回来。
将洛爵往犬火怀里一塞,人便又像弹簧一样,猛地朝着流冰城主城的方向崩了过去!一路上弹开了不少想要攻击他的护卫,在仅有眨眼的时间内,便稳稳落在了嘴靠近主城的一处塔尖。
被第五瞳攻进城内,林威五哪里有时间顾及后边的犬火,拿着锤头就往第五瞳扔了过去!
“大胆妖怪,不得放肆!”
巨大的锤头一边释放着灵压,就像喷气机一样炸开空气就冲向了第五瞳,林威五紧跟其后。
第五瞳早就注意到身后动静了,但他并不着急闪躲,也不打算应对,而是突然站直了身子,伸了伸懒腰,又活动了一下嘴巴,这才冲王城方向喊了起来。
第381章 溪心可照(一)
“溪叠!鲤笙受伤,现在需要你,你还不赶紧过来!”
声音听着不大,但却像经过洪钟,瞬间将空气震得都哆嗦。
于此同时,林威五的大锤已经到了第五瞳身后。
第五瞳头都不带回的,像林威五这种只是化灵期的修为,跟他面前就跟蚂蚁似的。
背着他,直接用手就接住那冒着寒气的大锤,往旁边一甩,就听‘咚’的一声响,那大锤就狠狠砸在一处平坦之处,将大理石地面给砸出了一个深坑。
林威五已经冲到第五瞳面前,看到自己的五星神器在第五瞳面前就跟过家家的玩具似的被一笔带过,顿时铁青了脸。
可他发力也狠,速度根本停不下来,就觉得完蛋了时,却看到第五瞳根本都没把他当回事,稍稍一侧身,躲开他的攻击,便由着他冲向了别处……
他的态度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林威五表示内心很受伤。
在速度衰减之后,林威五虽然安稳的落地,可这样反而更让他丢大了人。
看看稳稳砸在深坑中的流星锤,再看看崩坏的四周,这很显然是第五瞳刻意没有对他的流星锤下手,不然那锤头还够他玩的?
守卫们也不瞎,谁都看的清楚,他们的头被人家从各种意义上虐了。
这手还没来得及动,就分出了胜负,个个面面相觑的愣在的原地,由着犬火他们踏进了王城之内。
林威五一抬手,虽然装作淡定的模样收回了流星锤,但那颤抖的厉害的拳头却证明他臣服在第五瞳的修为之下。
没了刚才的傲劲,只是眼神却依然凌厉的很,明显看出心存不服:“昨天是祭天大典,你们说不定还能见到国主。但祭天结束,国主便回到流冰殿,没有个百年,根本不可能再过来这里。你不会以为我们高贵无比的国主会因为你一句话,就从流冰殿到这外围之城来吧?怎么可……”
林威五说到这里,就觉得第五瞳的视线慢慢挪到了他身后,而再看看后边的自己人,一个个好像吃了鸭蛋被噎到的表情,眼珠子都要瞪爆了……
突然,林威五很好奇自己的身后发生了什么。脑袋很不自然的慢慢转过去,然后……
“噗通---”
在看到溪叠穿着一件牙色内衬小衣出现在身后时,见鬼一样的腿肚子一软,就给跪下了!
“属下参见国主大人!”
溪叠似乎没觉得自己的穿着有些欠妥,无视林威五,焦灼的视线绕过第五瞳,便落在搀扶着鲤笙的云图身上。
看到那之前还笑可倾国的小人儿此刻眉间苍白如雪,星眸宛然一震,漫过第五瞳便出现在云图身边。
几乎是从云图手中夺过鲤笙,却又轻柔的将人横抱在怀,便侧眸看向也是呆若木鸡的浅玉儿,声音更是少了原有的柔和,带着几分灼灼:“她可是走火入魔?”
浅玉儿一愣,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好眼力!
不愧是最适合成为千妖之主的男人。
“正是。现在需要一处极寒之所来镇住她体内的热流……”
“嗖---”
没等浅玉儿说完,人影一晃,那修长的身姿比鬼魅更甚,消失在前。
“犬火,你怎么看?”
浅玉儿扭头看向同样瞪眼如铜铃的犬火,一时间雷的说不出话来。
倒是一旁的云图,尴尬的哈哈一笑,“我觉得洛爵的对手又多了一个……而且条件倍棒……洛爵这下该着急啦!”
第五瞳耳朵可好使,隔着好几里地也能把几人的对话听的清楚,原本戏虐的眼神在看到消失在前的身影事,默然一沉。
几人就在不可置信中,踏着被啪啪打脸的林威五那碎一地的傲慢,往流冰殿而去。
林威五看着几人走过,这才咽了口口水,简直要把眼珠子抠出来一样,使劲的掏了掏。
“林哥,方才我没看错,那是咱国主大人吧?”侍卫们依然不打算相信自己的眼睛。
“国主大人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就、就……哎呦我去!我不信!”
叽喳叽喳,议论翻天。
林威五当然也不想相信,然而,事实就在眼前,属他被打脸的厉害、
看看破碎大半的千里雪墙,再看看全毁的新祭坛,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都别说了!没看到墙被毁了?赶紧修复!修复!”
见他发火,守卫们立马一窝蜂的散了。
林威五看着主城,再次深深叹口气:“难道昨天发生的事是真的……”
之前还听闻有女人擅闯祭天仪式,没有被抓不说,事后还传她偷了溪叠的随身之物……
若是这样,那这事可就好看了。
溪叠抱着鲤笙,一路畅通的回到自己的卧房,完全不在乎一路上被大臣以及重筑他们看到。
直到将鲤笙放在他房间之下的一处天生极寒之地‘生寒榻’,这才安心的长呼了口气。
而这时候,一直跟在后头的第五瞳和重筑他们也正面撞上。
重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看到第五瞳,这才确信自己没眼花,溪叠怀里抱着的女人正是鲤笙。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鲤笙扰乱祭天后不是走了吗?屁股还没擦完,竟然又回来了?这次还变本加厉的直接进了流冰殿?
“先不说这个,快给我们找个房间,我要给爵爷治疗。”浅玉儿急急看向花砾。
同为治疗师,花砾自然知道洛爵受伤甚重,虽然重筑不喜欢这些人,但溪叠可不是个见死不救之人。
无视重筑的灯泡眼,便赶忙跟着浅玉儿一起,扶着洛爵就往旁边侧殿而去。
“花砾,你这是……”
“哎?”犬火跟立马挡在了他身前,笑眯眯的样子别说还挺恶心的:“我们怎么说也是老交情了,帮下忙没什么大不了吧!”
重筑狠狠瞪他一眼:“谁跟你是老交情?”
“哎呀,别这么小气啊!”犬火笑着推搡,更让重筑不爽。
而云图因为是小孩子模样,倒是深受年龄尚小的血祭的喜爱,从豹子化为人形,便围着云图转起了圈。
“你也是小孩子?可以跟我一起玩吧!”
云图哪里是小孩子,年纪都够当血祭十八辈祖宗了!
然而,云图也不能拒绝的那么明显,“我现在比较担心鲤笙的安全,没心情……”
“主子不会让她有事。主子比花砾还会救人。主子很厉害。你就跟血祭一起玩嘛!”血祭那天真的眼神和稚嫩的声音可真是严重戳到了云图的软肋。
虽然很担心鲤笙,很担心,可……
“那就玩一会儿……”
“走!我们去大明湖抓水虾去!”
“水虾……哇啊!”
就像猴孩子,还没等云图说完,血祭便扯着云图的一根手指头往一边跑,力道大的差点给云图把手指头扯抽筋!
“水虾蒸熟了很好吃!走!快去抓吧!”
“哦,好……”
云图一边说,一边后头跟着跑,不时回头看看,自然还是担心。
第五瞳冲他做了个走好的手势,便抱着胳膊往流冰殿走。
虽然他相信溪叠的为人,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起来还是觉得揪心。
重筑给犬火担着,自然也拦不住他。
没走几步,就是流冰殿。
流冰殿原本就是纯冰打造,因此气温不是一般的低,走在满是雕龙冰柱的走廊,中觉得脖颈间漏风,使得第五瞳只好制成屏蔽结界,这才防了严寒。
穿过雕龙冰廊,转个弯,是个不大的侧室,跟外边的冰雕不同,这里的家具都用白色桦木打造,却也与那白色的冰基相融的很,完全看不出违和。
侧室尽头是一张单人床榻,踏上一床冰丝绣龙被,正工整的叠好,甚至能看到上面薄薄的一层灰尘,看来溪叠已经许久没有卧床休息。
床榻旁边的地板是打开的,能看到丝丝寒气从中飘出,如烟如雾的绕着出口盘旋一会儿,消失在空中。
第五瞳微微皱起剑眉,没做犹豫,便闪身进了那槅门。
地板之下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就好像是地下溶洞,地板下方的洞顶倒挂着足有几米长的冰晶柱体,在透亮的白光中映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第五瞳慢慢下落,将这洞底打量了个遍,最后视线定格在底部一块仅有一人高的洞口上。
里面的光亮很浓,而洞口还设有一处结界,看来溪叠与鲤笙就在里面。
很是自然的落在结界前,不用进去,便能透过晶亮的结界看到洞内的景象。
只见鲤笙平躺在一张米高的冰晶台上,那冰晶可不是一般的冰块,而是从八荒创世一来,唯一一块没有消解的生寒之冰,是冰的来源,而它也是北流冰的国宝。
只是没想到,溪叠竟然将他们的国宝打造成了可供睡觉的床榻,更是放在他的卧室之下,想必他那一身修为与这生寒榻脱不了干系。
只是,溪叠竟然舍得让鲤笙躺在他们的国宝上,这其中的道理,第五瞳就算再傻也能明白过来。
打探了一眼,却并没有打扰在运功帮助鲤笙恢复的溪叠,转身又出了地下。
溪叠侧脸看了看消失在门口的第五瞳,星眸微微眯起,明显看出神情一紧,治疗结界随即制成。
只见九个不同颜色的结界圈有前有后的呈圆周运动,绕在鲤笙身上,不停旋转,其中还夹在着极为深奥难懂的光色咒纹,一看就是用了最顶级的治疗术。
淡然的收力,将掌间灵压慢慢平复,溪叠安心般轻呼了口气。
看着鲤笙的脸色明显变好了几分,瞄了眼洞口,立马起身走了出去。
第五瞳刚回到卧室,迎头就看到重筑跟犬火已经跟了进来。
重筑看到他正杵在打开的地板旁边,先是一愣,“主子他难道在下面……”
没等说完,就看到溪叠从里面飘了出来,夹带着一股浓浓的冰冷气息。
溪叠看到三人,却也不在意,一挥袖,将地板重新归于隐藏了踪迹,倒是不在乎已经给大家看了去。
“主子,您不会把那女人放在了生寒榻上吧!”重筑亲眼所见,但仍然不想相信。
方才他正与溪叠研究要怎么找到引鲤樽,察觉到千里雪墙出了事后没等说几句,第五瞳的声音便遥遥传来,重筑都没等说什么呢,溪叠就不见了人影……
等到再回过神,他已经抱着人回来了。
溪叠做出这么出格的事,重筑已经为怎么向城内看到的人解释清楚而头大了,这下可好,他竟然又把人直接放在了他们的国宝上!
要知道,生寒榻是只有国主才能接触的宝贝,她鲤笙一介妖女,怎么能、怎么能……
“主子,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重筑都没察觉自己提高了音调,只觉得浑身的细胞都要气炸了。
溪叠却笑了笑,“知道。”
“知道?您真的知道?!”重筑心口郁积的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生寒榻是国主才能接触之物,历代国主为了保持生寒榻的冰纯都来不及,您竟然拿来给人疗伤?您、您……的心得有多大啊!”
这到底做了什么孽?
他们原先那个明辨是非而又知晓轻重的主子到底去哪了!
而这一番话,让旁边的犬火跟第五瞳都闭口不言。
其实两人也想听溪叠一个解释,他自己人都三番两次为他的行为吃惊到爆,不给个理由的确过不去。
即使重筑随时都会爆炸,而那个溪叠简直就是为了气人而存在的。
绝世的俊颜不待一丝烦恼,好像重筑的烦恼都是开玩笑似的,星眸微挑,薄唇微抿,笑容刚刚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在贯彻我们北流冰的宗旨……”
“非要在这时候拿着生寒榻贯彻?其他适合的地方还有很多吧?像”重筑简直要气笑了。
话说,他们北流冰的宗旨不是尽量不多管闲事吗?
溪叠该是不想解释了,剑眉一皱,长袖一挥便出了卧室。
重筑紧跟其后:“主子,您要去哪?我还没说完呐!”
溪叠却根本不顾重筑,径自走出了他的流冰殿。
而一出殿门,迎面就是两排冰花树,见那如玉的冰花凝结成稻穗形状,在巍巍寒风中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
感冒再次来袭,头疼(?;︵;`)
第382章 溪心可照(二)
树下还站着一溜长形的官员,刘相为首,皆是穿着绒袄,却也冻的够呛,鼻尖发红,浑身哆嗦个不停。
一看到溪叠出来,哆嗦的最厉害的刘相立马抖擞了精神,没等溪叠靠近,突然就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
溪叠刚要顺着台阶下去,一看他又下跪,这迈了一半的脚又给硬生生的收回,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俊脸,怎么看也不像平时柔和。
“刘相,你这是做什么?”声音不怒自威,一下能听出他心情不好:“这大冷天的,你们还真抗冻……”
这明显就是讽刺了。
刘相早就不在乎了,在地上跪着前进了几步,拖出一条印子,看的溪叠眉头皱的更紧,好似是故意的一般。
“还请国主大人解释一下,方才破坏千里雪墙之人,与您是什么关系?还有您抱到流冰殿的女人又是谁?您该知道流冰殿从不允许女人入内……”
“啊,知道。”溪叠打断恐要喋喋不休的刘相,声音突然的有气无力:“所以你们到底要我怎样?我不找女人不行,我找女人也不行,你们是国主,还是我是国主?咬紧不放有意思吗?啊?!”
说到后面,明显感觉风雪加强了几分,本就冷的哆嗦的众官,有的甚至都开始发昏,摇摇欲倒。
溪叠又赶紧收了不知觉溢出的灵压,冲刘相大手一挥的下命:“千里雪墙会有人负责,你们就不要多问了。当然,若是想死,你们大可以继续在这跪着,但我意已决,在我朋友受伤痊愈前,他们绝不会离开流冰殿!退下吧!”
稍稍释放了些灵压,便将台阶下的官员身上积压的雪花消融开,又用咒法暖了他们的身子,明显看出脸色红润了几分。
官员们都知道溪叠是嘴硬心软,不然也不会帮他们暖身子,但是,像方才那样下命,也就是说,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若是他们在不知好歹下去,那就真的是自己找死了。
看到他的背影孤傲而又冷酷的离开,再看看最前边瘫坐在地的刘相,也只能纷纷叹着气,上前将他扶起来。
“刘相,你也听到国主大人说什么了,说不定还真是我们管的太多了。你想,国主好不容易开了窍,不管他喜欢谁,我们暂时还是任他自己决定吧!”
“对对对,只要不危害到我们北流冰的利益,他怎么闹都行。何况,他这情窦初开,可能也是图个新鲜,时间一长,说不定自己就腻了。我们就耐心等等,您老就不要在这种时候跟他挑衅了,不然吃亏的还是您呐!”
刘相给他们扶了起来,虽然溪叠帮他们暖了身子,但膝盖却被坚硬的大理石硌得生疼,以至于一时间腿脚直不起弯,弓着背,出了一脑袋的汗,满脸的难受。
看看风雪比刚要还要暴虐的流冰殿,想这也是溪叠为了逼他们走使了更厉害的咒法。
刘相也是明白人,知道自己这样纠缠会让那个好脾气的溪叠上火,但只要一想到溪叠会变成第二个洛北冥,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仔细一想,溪叠根本吧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妖将北流冰弃于不顾,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用长袖擦掉额头上的汗,也只能点头:“回去吧!这事就先缓缓,缓缓!”
不然还能如何?
流冰殿内,第五瞳靠着镀金的门框,看着刘相他们离开,这才饶有兴趣的又看向大殿中的溪叠,绿色的瞳内满布着笑意,令重筑看的越发的上火。
为什么笑,当然是因为嘲笑!
重筑不是没长耳朵,没听到溪叠方才说的那些话,所以,就算心里边是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在也不敢吭声。
犬火瞄了第五瞳一眼,用眼神示意是不是该离开了?
第五瞳会意的点点头,收起扇子便走到了溪叠面前。
溪叠虽然烦心,可还是挂着一张带着笑意的面容,端着手中茶壶,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既然千里雪墙是你故意弄坏的,你就得负起修好它的责任。”
啊,他方才说千里雪墙有人修,原来是说第五瞳。
第五瞳却耸耸肩,“谁说我是故意的?那分明是没把握好力度……”
“你堂堂妖界始祖的修为,怎么可能掌握不好力度?”溪叠稍稍的厉声,但嘴角间仍见笑意,“比较幸运的是,那主道是最近因为祭天仪式而刚建成的新建筑,暂时不许人进去,这才没有伤亡。”
“呵呵,我知道没人才……”这话还没收完,第五瞳突然收声。
凝眸看向溪叠,见他嘴角间的笑意更浓,不由得更是生气,他这是套他话呢!
转念一想,便又突然点头:“让我修也行,但我可告诉你,我这人最不擅长的就是修东西了。若是哪天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怪我……”
一般听了这话,溪叠该知道他一定会故意用些豆腐渣工程而不用他才对。
谁知道,溪叠不仅没有说不,反倒优雅的从茶盒中拿出一个晶莹通透的茶杯,动作轻盈的给沏上了茶,往溪叠面前一推,自己端着茶杯,好似敬茶般笑盈盈的饮下……
第五瞳顿时有种又被他算计了的感觉。
“我倒是无所谓,若是世人都知道我北流冰的千里雪墙乃是出自你第五瞳之手,只要雪墙出了什么事,会损的也是你的名声。你若是想留后世一个名不副实的虚名,那自然随便你。”
第五瞳:“……”
这个男人竟然比洛爵还讨厌,竟然拿名声来威胁他……
“我又没说要……”
“你总不会以为我是白白救人的吧?”
一见第五瞳想要拒绝,溪叠都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又加了一句。
这一句可把第五瞳怼的够呛,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半天愣是没有挤出一个字来。
还以为溪叠喜欢鲤笙自然愿意救人,哪里想到,这倒成为了他的理由。
第五瞳除了好好帮忙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选项。
“呵呵。”僵硬的冲溪叠一笑,虽然一百万个不愿意,可这都是为了鲤笙。
第五瞳也只能恨恨的捏着那茶杯的一角,仰头饮下,随后往桌子上一扔,使得那茶杯在桌子上转个不停……
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溪叠却将那转动的茶碗弄停,笑意盈盈的冲犬火说道:“犬火,既然你家主子在我这里,你就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不管发生了什么,我自会保你们周全。”
犬火突然被点名,虽然还在介意第五瞳会不会正八经的帮忙修复千里雪墙,赶忙作揖答道:“那可真是谢谢国主您的厚爱了!我们保证,在这期间绝对不会惹是生非,若是有什么我等能够帮忙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千万不要客气!”
不然,等洛爵恢复意识,知道正在接受溪叠的援助,那可不大好解释。
然而,溪叠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帮忙才出手的,只是能说刚好也得到了某些情报,正需要一把助力,然后,洛爵他们就出现了。
面上还是稍稍做了做样子,冲犬火笑了笑,星眸辗转而又璀璨:“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你们了。不说这些,要来尝一下我这百年红么?滋味可是鲜美的很哪!”
犬火很想问他所说的‘到时候’是什么时候,而麻烦又是什么麻烦,可话还没到嘴边,就给溪叠的邀请憋了下去。
毕恭毕敬的摇头拒绝,“我还得去看看爵爷的情况,就暂不奉陪了。”说着,作揖拜别,就急忙出了门口,往洛爵所在的侧殿奔去。
溪叠看他离开,饮下一口茶,余光瞥过在墙角满脸不悦的重筑,终究无奈的叹气着说:“重筑,你要傻站在那到什么时候,我们方才说到哪了?”
突然又开始说正事?在家里面还有外人在的时候?这么大大咧咧真的好吗?
溪叠从他瞪圆的眼睛就看到他在想什么,为了她让他放心,只好挥袖制成屏蔽结界,“现在可否继续?”
“啊,好。”重筑赶忙点头,立马又恢复了一张办正事时候的严谨脸。
上前几步,站在溪叠身旁,仔细的汇报起这几日的情报。
“自从几日前引鲤樽在郎朗国现世后,八荒各路寻找引鲤樽的队伍明显都前往了郎朗国附近。其中包括三大门派的惊阙山,雷音山,流冰阁以及三方恶势力鬼武堂,罗刹宗和罗生门,其他组织或个人更是不尽其数。很显然,引鲤樽的现世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那洛世奇呢?他可有什么动静?”
“虽然有传言在郎朗国曾经看到他的灵使,但在与洛爵短暂接触后就消失了踪迹。看来,引鲤樽在郎朗国现世,对洛世奇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吸引力。”
重筑说完,又抬眼瞄了溪叠一眼,稍稍压低了声音:“据可靠消息说,洛世奇现在不在落火城内……”
比起三大门派跟三大恶势力,溪叠一开始最为在意的就是洛世奇。
因此,上一次在天梯附近相遇,一向冷静而又不善挑衅的溪叠为了试探洛世奇的力量才会与之交手。
结果很明显,洛世奇的力量连溪叠都估摸不出,若是让他得到引鲤樽,他甚至会变得比三大恶势力还要危险。
当务之急,弄清楚洛世奇的动向才是溪叠最为关心的。
听到犬火这么分析,溪叠在融合以前知道的情报,柔和的面容一沉,拿着茶碗的手不由得一紧,险些将杯子捏碎前收起了力道:“他之所以不在乎,想必是因为正潜心找着剩下的地支灵。毕竟还有两个就给他凑齐了十二地支。比起找那虚无缥缈的影子,已经握在手心里的才最重要。”
关于十二地支,洛世奇从何得知,而又怎么知道谁是地支灵,这些问题都让溪叠心中困惑无比。
重筑赞同的点点头,说到这个也是无奈的直叹气:“若是我们能找到无棱图,说不定还有比他先一步找到引鲤樽的可能,但这无棱图到底在哪,真是令人费解。不瞒您说,属下已经开始怀疑无棱图根本就是虚构之物……”
溪叠转着手中茶杯,神情却慢慢放松了许多,好像在笑一般,眼神炯炯有神:“传说自然有传说存在的道理。找不到,只能证明我们与它无缘罢了。”
“……”听这话,重筑无言以对了。
也对,仙灵界讲究一个缘,得不到,皆为无缘。
溪叠放下茶杯,似是想起什么般,又急急抬头看向重筑,很是认真的说:“还有一事,我要你去办……”
重筑微微皱起眉头:“什么?”
“啊,也没什么,就是要你往外界散布说,洛爵现在在我们北流冰……”溪叠突然高深的笑了,嘴角恰好勾成月牙模样,左脸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这酒窝只在他打什么算盘的时候才会出现。
重筑虽然不知道突然打什么主意,但主人的命令,听了便是。
“那属下这就去办!”
刚要走,却又想起鲤笙还在生寒榻上,又切切的迈步回来,目光转了十几个弯,又不敢多说:“主子,那个鲤笙她的伤应该很快就好了吧?”
意思就是她什么时候能够离开生寒榻?
溪叠明明听懂了,但就是不好好的回答,“怎么,你很担心?”
对,很担心生寒榻!
重筑咬牙点头:“……是、她怎么也是主子您的心上人,就算属下再怎么不喜欢,也得跟着您担心不是?”
“谁说她是我心上人?”溪叠突然一脸懵逼了,那一贯柔和总是带着笑意的表情霎时不见。
看吧,还说不是?
重筑都看不下去了,怕越看越想拿刀砍人的赶忙点头,一字一句的强调:“不、是、就、好!这可是您自己说的。那我去散布消息了。”
得到溪叠的回答,重筑又好像得到了糖的孩子,喜滋滋的闪人了。
剩下风中凌乱的溪叠,好像刚反应过来,他那么精明的一人,刚才竟然着了重筑的套!
“好啊,重筑,你也学坏了。竟然知道举一反三了……”
笑归笑,想到鲤笙就在自己身边,溪叠立马又忘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本就弯着的嘴角蓦地上扬好几十度,简直要咧到耳朵根子后边去。
第383章 溪心可照(三)
“心上人什么的……”稍稍停顿,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悸动,一手托着下巴,便开始双眼散神的看着门外的风雪:“……再说吧!”
毕竟,鲤笙喜欢的是洛爵,他又不瞎。
至于洛爵喜不喜欢鲤笙,说真的,溪叠倒是希望他不喜欢。
不然,难道要他跟一个小自己几百岁的后辈抢女人?
这着实拉不下脸来。
溪叠现在是这么想的,然而,当真的发生了这种事,他又抢的那么义无反顾,理所当然。
而这是后话,现在就让他苦恼去吧!
犬火找到了浅玉儿的时候,给洛爵的治疗已经结束了。
明明才过半个时辰而已。
在门口遇到花砾,花砾只是很礼貌的冲犬火点点头,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血水离开了。
犬火推开半掩着的白色琉璃门,吱呀一声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是大厅,房间很大,房顶吊挂一盏燃烧着白火的千年烛。正前方便是一张白玉雕成的方形小憩台。
旁边珠帘闪烁,还有一间内室。
珠光晃动,可见浅玉儿正坐在床前,手里拿着帕子正不停给洛爵擦拭着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指。
犬火掀开珠帘,还没进去,浅玉儿就抬起了头。稍稍带着几分黑眼圈的面容,有些憔悴。
看来连着动用治疗之力,着实将她累坏了。
犬火赶忙进了房间,走到床前,低头看了看床榻上禁闭着眼睛的洛爵,虽然稍稍的宽心,可又在看到他那满是伤口的胸脯时,眼神一紧。
“玉儿,爵爷的身体可还有什么大碍?”
浅玉儿停下手中动作,轻呼了口气,抬手擦掉额头上不觉间渗出的一层密汗,“爵爷现在毕竟是人类状态,伤口不像半妖时愈合的那么快,在夜晚降临之前,还得糟些皮肉之痛。”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爵爷不可能在白天也维持半妖态。辛苦你了。若是觉得累,就出去休息一下,我来看着爵爷就好。”犬火自然也心疼浅玉儿,拍着她的肩膀,接过了她手中被黑气侵染的帕子。
浅玉儿也不拒绝,慢慢起身,揉着酸痛的太阳穴,便靠到了一边的桌子旁,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视线落在犬火轻轻拿捏着洛爵的手指间,好像怕惊醒正在睡着的洛爵,刻意压低了声音:“鲤笙怎么样了?你们跟溪叠谈了?”
犬火可以听出她的话外音,是在问第五瞳怎么样了。
笑了笑,将洛爵的手指轻轻放在床上,回头看向眼神关切的浅玉儿,“你放心,溪叠正用生寒榻给鲤笙疗伤,想必很快就会醒来。”
“溪叠竟然舍得用生寒榻?”浅玉儿表示这很吃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犬火耸耸肩:“更不可思议的是,第五瞳被溪叠揪住了小辫子,现在正在帮着恢复千里雪墙。呵呵,想那不可一世的第五瞳,除了鲤笙,竟然还有人能够治得了他,这溪叠真不愧是最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人物啊!”
犬火可是真心赞美,然而,恰好的是,洛爵已经醒了。
听到这话,洛爵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倒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床板,安静的聆听着。
浅玉儿与犬火谁都没注意到他醒了。
犬火沉默一会,侧过身子看向旁边,“可是,溪叠为什么要如此帮助我们?”
怎么想也想不通,洛爵与他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吧!难道真的是因为鲤笙?
理由呢?
“你说溪叠肯用生寒榻来帮助鲤笙疗伤,难不成他喜欢鲤笙?”浅玉儿倒是很容易就看透了这个问题。
女人嘛,第六感是没来由的准。
犬火却始终不相信这个可能:“可鲤笙很溪叠也不过见了几次面,而且每次我都在场,也没见他们发生什么。那个溪叠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再说,以他一国之主的身份地位,又如何会看上鲤笙?”
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鲤笙也就长的倾国倾城,性格啊,为人处世啊,修为啊,哪里能入得那个竭尽挑剔的溪叠的眼睛?”
若是溪叠会喜欢鲤笙,那绝对是八荒第一大奇迹!
浅玉儿却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很是认真的反驳:“喜欢一个人跟这些根本没关系,只是一种感觉罢了。你跟一个人看对了眼,感觉对了,那就喜欢上了,哪里来的什么性格,为人处世或是修为?你看,你说的鲤笙再不好,我们爵爷不是一样喜欢上了?难道你说咱爵爷眼神有问题?”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犬火急忙辩解。
浅玉儿却笑着嘲讽起来,“能说出这话来,一看你就从没喜欢过任何人。不然也不会活了一万年还是光棍一根了……”
玩笑话,并没有多少真心。
犬火自然也不往心里去,还跟着打呵呵:“我这一辈子不是跟着北冥主子打天下,就是陪着爵爷长大成人,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理解了几分。”
“理解?”
“你与其拿着爵爷说事,还不如直接跟我解释说,喜欢就像你对第五瞳的那种情感。想啊,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发生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不过玉儿,你没事喜欢上第五瞳那种老男人做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也就是今天说起来了,正好没事,犬火才想着给浅玉儿开导开导。
可话一说出口,又顿时觉得好像不该从他嘴里说出这话。
毕竟才被浅玉儿教训说没有恋爱经验,现在立马又来管人家的爱情闲事,这不是找呲么?
看到浅玉儿听到第五通的名字,面色立马变沉的如同石灰,犬火立马又开始打哈哈:“我就随口一问,你也别太往心里去了。这人生在世,该怎么活那都是自己的事,你可不要被闲言碎语左右了任何一个决定。”
哎呀,不对,这怎么好像越说越成了怂恿浅玉儿大胆追爱了呢?
这可不是他的本意,犬火顿时闭上嘴,啥也不说了。
浅玉儿给他这么一说,本就酸痛的太阳穴顿时更疼了。
可好像这种疼痛她又很喜欢,至少比心疼要强上几倍吧!
“呼!”
重重的叹口气,浅玉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重新绕回到原来的话题上,问起了溪叠与鲤笙之事。
“假如溪叠真的喜欢鲤笙,你认为如何?”
如何?
犬火觉得她问的很有意思,随即哼笑一句:“这还用问?鲤笙喜欢的可是咱爵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嘛!不可能,那两人绝不可能!”
连连摆手,这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
然而浅玉儿却不这么想,脸色本就不怎么好看,面色阴沉后,如水的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去:“鲤笙的确喜欢我们爵爷,可爵爷呢?一而再的把人推开,再而三的找回,然后继续推开……鲤笙又不是皮球,被爵爷这么推来推去,总有一天会滚向别处再也不回来吧?”
“每个人都有底线,只是看能忍受到哪一天罢了。你认为,依着鲤笙的聪明,她真感觉不到爵爷的用心?别自欺欺人了,连我们都注意到的问题,鲤笙没可能发现不了。唉!或许溪叠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第五瞳不是?”
犬火贸贸然的开口,其实只是顺理成章的将早就认为的东西说出口而已,可刚说出口,就迎来了浅玉儿的沉默。
犬火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看向浅玉儿,这一看,立马又觉得自己真的是活该单身狗了。
“玉儿,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
“你说的对。第五瞳……也是鲤笙的一个选项。”这是浅玉儿自己都明白的道理,也是最不愿意承认的道理。
所以,到底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鲤笙?
这也是浅玉儿最想不通的。
就当两个人同时沉默时,将这些话悉数听了去的洛爵再也躺不住了。
突然坐了起来,而伤口随着动作撕裂开来,顿时生出片片血迹。
犬火一看,吓了一跳,急忙扶着他:“爵爷,您醒了!”
可洛爵却伸手格开了他的搀扶,自己慢慢移动到了床边,脸色本就因为失血而苍白,现在一看,更是夹杂着几分怨气。
浅玉儿一看他这样就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莫不是刚才她与犬火的谈话给他听到了。不然没可能这么生气啊?
可她不敢明说,赶紧上前拦着想要下床的洛爵:“爵爷,您耗费灵力过多,加上身上好几处伤口化为痊愈,现在需要休息……”
“小妖怪呢?你们怎么都在这?”因为身体虚弱,洛爵的声音很低,可这么听来,也更加的让人神经绷紧。
犬火伸出手刚要扶他,又给他瞪了一眼,急忙缩回手:“鲤笙正在流冰殿的生寒榻上治疗,很快就会没事了……”
“我们在北流冰?”洛爵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不然眼神不可能泛着冷漠。
他绝对听到两人的对话了,浅玉儿更加笃定了几分。
那可就不太妙了,毕竟他们的对话肯定不入他的耳。
“因为鲤笙走火入魔需要极寒之地镇压体内热流,然后我们就来到了北流冰跟溪叠求助。好在,溪叠念在与您的旧交,答应帮忙……”浅玉儿稍稍改了下事情的真相,为的也是不让洛爵继续多想。
而一向眼神好使的洛爵自然不会看错她眼神中的闪躲,知道这不是事情真相,本来就上火而压着没有发作,这下可好,一下就爆发了。
“啪”的一声甩开犬火又凑过来搀扶的手,明知道不该跟二人发火,但还是克制不住妒火,扶着床棱就站了起来。
“你们竟然让她单独跟溪叠呆在一起?!你们知道溪叠什么人就敢如此松懈!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不等两人说话,洛爵摸起放在一旁的外袍,费劲的僵着身体披在肩膀上,便往外走去。
手指上还未绑好的纱带也给他一圈一圈拽下,扔到了地上,从背影就看的出他正在气头上,一看就任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浅玉儿与犬火面面相觑的看着对方,对第一次生这么大气的洛爵倍感陌生,而更多的是恐惧。
那是灵使在面对灵主的怒火时,最为常见的一种心灵震撼,以至于两人眼睁睁的看着洛爵离开,都没人敢开口说一句。
直到洛爵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玉儿,你觉得爵爷他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你说呢……”
“…………”
洛爵沿着走廊,出了侧殿。一出门,没了殿内结界的保护,一股侵入脾肾的寒气就直面而来,本就因为灵力透支而不堪重负的身体,自然没有什么力量制成屏蔽结界。
深深呼了一口气,一手扶着墙,迈着丝毫都不稳的步子,一步一步的往正殿走了过去。
洛爵的记忆力出奇的好,虽然只在孩提时期随着洛北冥来过这里一回,但这丝毫没有变过的王城的地形就深深刻印在了脑海中。
洛爵很清楚的记得,穿过侧殿前面的长廊,再转一个弯,就能看到正殿的侧边过道,沿着过道再走百米,就是正殿大门。
然而,就这几百米距离,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条件下,对现在的他而言有些吃力。
还没走出十米,浑身就已经冻的失去了知觉。
也是凭着一股拼劲,洛爵慢慢挪到了正殿门口,而这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惨白的脸色更是铁青的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俨然没了血色。
洛爵看着丝毫未变的镀金大门,只有眼神变得更加坚定而又明亮,第一次来到流冰殿的情景浪潮般划过面前,不管是洛北冥难得一见的笑脸,亦或是被溪叠逗耍……
洛爵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重新站在这流冰殿前,在殿门前迟疑了片刻,刚要推门而入,却听到里面传出了说话声。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幸亏你仗义出手相助才救了我一命,真是感激不尽!”
是鲤笙的声音!
不知道怎么回事,洛爵听到鲤笙的声音后,想要推门的手愣是停住了。
非但没有进去不说,反倒转过身,背对着门,仰头看着天,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384章 爱与被爱
门内,溪叠早就察觉到了洛爵的气息,可却装作未察觉。
看着刚从生寒榻上醒来,体力刚恢复一丢丢的鲤笙,露出了更为温柔的笑容,一手托着下巴,像是诱惑她般的眯起了眼睛:“感激可不能只用说说而已吧?就没有个具体方法?”
声音像经过发酵的美酒,只是听闻,都能让人倍感晕眩。
鲤笙身体还未痊愈,没有多少力气支着身体走路,于是,斜靠到一旁的椅子上,一手抵着下巴,侧眸瞅他,眉眼间尽是笑意:“不然我以身相许?”
她这是开玩笑而已,但溪叠却是一愣,那温和的眸子落上一层雾气,又在鲤笙的笑声响起后归于平静。
声音却是要狠狠呼吸才能恢复的冷色:“鲤笙姑娘真爱开玩笑……”
“呵呵,看吧,我说了要感谢的,是你不接哈。”
这让溪叠怎么接?
溪叠要被鲤笙的无赖气到笑:“那我要是接了,你肯嫁?”
看着像是随口一问,语气也很随意,但那落落清明的眼神却一点都不虚假。
鲤笙看的很透,知道不能继续玩笑下去,赶忙将眼神移到别处:“哈哈,像你这么有身份地位又有能力的美男子,自然不会缺美女争相献媚,我在怎么说,也是一只妖,人妖殊途,是不可能入你法眼的吧?”
“你都没问问我什么想法,怎么知道不可能?”溪叠完全没有再开玩笑了,语气骤然低沉了几分。
鲤笙惊觉自己好像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机关,这怎么就无路可退了捏?
一度暧,昧的气氛一下子搞得她不敢乱说,倒是有些慌乱的扶了扶头发,“这还用问,你是北流冰的国主,你的臣民怎么可能同意你娶一只妖怪为后?”洛爵为了成为南落火的国主,都要变成人类迎合臣民的心,还要跟为妖的她撇清关系……
鲤笙想到这个,就更加确信溪叠只是随口一说,并无真心。也就释然了许多,顿时有什么说什么了:“是我无端说出这种玩笑,让你多虑了。既然是玩笑,那这个话题就此掠过吧!”
再说下去,她怕又要厌恶起不肯放弃洛爵的自己来。
溪叠内心的火已经给她挑起来了,而他一个国主,也不可能让鲤笙主导对话的话语权,立马又笑意盈盈的走到她身边,乌瞳中映着那闪躲的美颜,伸手便扶着鲤笙的下巴。
鲤笙吓了一跳,谁能想到溪叠会这么自然的碰她?
但很快又平静如颐的用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迎上溪叠真情流露的乌瞳:“哈哈,怎么,国主大人还真看上了小女不成?嗯?”
稍稍扬起的语调,明摆着是调戏。
溪叠却又动情的往前迈了一步,双脚紧贴着鲤笙所坐的椅子腿,啪的的一下双手按住扶手,将鲤笙整个环在胸口之间,脸慢慢的往下贴近,几乎要贴在鲤笙脸上。
鲤笙再次吃惊,她甚至能感觉到溪叠那温润的呼吸扑在脸上,暖意十足,脖子不由得往后一缩,抵在了靠背上,顿时无路可退。
溪叠并没有就此停下的意思,再次将脸往前凑了凑,眉清目朗,明眸皓齿,真真生了一张迷惑众生的盛世俊颜。
“若是看上了,你打算怎么办?”
磁性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回响,那股温热的气息使得鲤笙浑身一僵,又带着几分酥麻。
溪叠这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她已然分不清。只觉得要是再被这个绝世的男人这么圈着,怕是要把持不住……
鲤笙啊鲤笙,你可要镇静点,不能扑上去……
鲤笙在心里祈祷,希望溪叠能够快些起开,结束这令人浮想翩翩的动作。更是像小鸡一样,护住了胸口:“你真爱开玩笑,都说不可能啦。你不要再拿我打趣,快说正事吧!”
“我现在说的可事关我将来的王后之事,这难道不是天下第一的正事?你倒是说说,我要是真的看上你了,你会接受我的心意?嗯?鲤笙姑娘?”
再而三的将此事当面说出,就算鲤笙想往他在开玩笑的方面想,可若是不给他一个答案,怕是没完没了。
沉默了下,也好,这种事情早点说清楚明白,也少了再被他调戏。
双手往前一撑,直接推开了溪叠的肩膀,将他往后推出些许距离,在迎上那深邃的乌瞳时,如同深呼吸到极致般的呼了口气:“你说你看上我了,为什么?理由呢?我们这好像是第三次见吧?难道你是一个会对只见了三次,根本都不了解对方的人成亲?”
“……不是三次,是五次。可能你不记得了。”溪叠可是将每一次见到鲤笙的日子与前因后果都记得清楚,而若说到会喜欢上她的原因,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这分明是没有答案的迷途。
“好,就算是五次,那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有对你做什么吗?嗯?”鲤笙想不明白,喜欢一个人真的不需要理由?
可她喜欢洛爵就是基于各种事情而累加的情感啊!说什么理由都没有就喜欢上,那分明是扯蛋吧!
溪叠道不出理由,想了半天,也只能默默起身,重新站好,“……一见钟情不行吗?自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了,这个理由不行?”
因为迷茫,溪叠的声音少了冷静多了颤抖。
鲤笙看到他像是少年般羞涩的模样,就算觉得一见钟情这个理由太敷衍,怎么说两人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分明是男儿装吧?
算了,这种事情怎样都好。
鲤笙也确认了溪叠好像是真的喜欢她,可问题随即又回到了开始。
“你喜欢我是吧?那你的臣民呢?我是妖,他们会同意自己的国后是一个异类?难不成你要为了我成为第二个洛北冥?成为你的臣民的敌人?”
不能再说下去了,鲤笙的心脏正被无形的无奈慢慢撕裂成一片片。
“……”
溪叠沉默了。
鲤笙早就猜到他的反应,意料之中的冷静。
可她的冷静毕竟是装出来的,不知道是用了多少的力气才将手心的颤抖遮掩住,指甲都要嵌进肉里。
为什么每个王都是这样?
兀自任性的挑拨着她的心弦,却又在她即将信以为真的时候临门一脚。
她虽然是妖,可心也是肉做的,也会痛,会难受。
鲤笙强迫自己笑的自然,看向溪叠:“溪叠,这样吧,今日你救了我,我便欠你一个人情,若是他日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我便都听你的。你看这样可好?”
退而求其次,鲤笙自己提出了问题的解决方法。
然而,这并不是溪叠想要的答案。
但是,刚才面对鲤笙的问题,他没有及时的给出最好的答案,他隐约的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看着鲤笙的面容不由得密布着阴云。
“鲤笙,我刚才之所以没有回答你,只是因为我并不能确定,现在的我对你的感情能深刻到,为了你而放弃我苦经营了五六百年的北流冰。但这也只是现在不确定。我敢肯定的是,我对你,对你……”
“嗯。那就等你确定了再来说喜欢我。说不定那时候我会想要去接受你的心意。”在感情这一方面,鲤笙有时真的异常的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话已至此,溪叠若是再继续说下去,那便太过纠缠不清了。
那并不是他,纵然,现在也不像他。
雍容的笑了笑,眉宇间带着几分月朗星稀的落寞,“……你喜欢洛九哀?”
“……”鲤笙皱眉看她,不知道他何以提到洛爵:“九哀他……”
“不、不用现在回答。”溪叠又迫切的打断她,明明是他先问的。
鲤笙轻呼口气,只好作罢。
男人人其实不是那么好懂,尤其像溪叠这种不轻易表露常态之人。
懒得再想,不然头就要炸了,鲤笙直接挑明:“我会不会接受你跟九哀没有关系。啊,不对,或许,一直跟九哀没关系,是我太自作多情。”
“……”
话是这么说,可溪叠又不瞎,倒不如说眼神好使的令他自己都觉得太可怕,以至于能清楚的看到鲤笙眼神中的一片痴心。
溪叠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太狼狈,眼神归于平寂。
鲤笙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又只能让沉默蔓延,不然说什么都错。
“不管如何,我喜欢上了你这一点毋庸置疑。”溪叠来了个总结,口气能听得出欣喜夹杂着无奈:“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等你。”
“……”
“反正我可以活很久,我不在乎等你久一点。只要你愿意回头看我……”
“啪嗒---”
突然打开的大门,冷风顺着门框嗖嗖的吹来进来。
零星的雪花纷飞了刹那,又似乎在顷刻间升华成烟,消失在三人的中间。
洛爵一手撑着门框,似乎并没注意到按着门的右手已经被血水侵染了大半,甚至在白色的大门上留下猩红血印……
目光如炬的盯着溪叠看,好像要刺穿溪叠的身体,突兀而又满是不悦。
溪叠并未在那灼热到冰冷的眼神中屈服,不如说,令他吃惊的是洛爵竟然在门后站了那么久,直到现在才有心出来打断他与鲤笙。
嘴角微扬,笑意瞬间满溢:“你醒了啊……”
洛爵没回话,视线往旁边移了下,落在不敢看他的鲤笙身上。
因为觉得难堪,所以连看都不敢看他了是吧?
洛爵嫉妒的很,但表面除了冰冷却什么都不剩下。
啪的一声用骨肉淋漓的手掌拍了下大门,留下一道更深的血印,这才踉跄着进了屋内。
“你在这做什么,跟我走……”
拽着鲤笙的衣服,但却没有拽动,鲤笙依然挺在原地,并不看他。
洛爵又使了些劲,,但鲤笙依然不动弹。
洛爵就诧异了,这是几个意思?
缓缓松开手,黑珍珠般明亮的眸眼中落下一层乌黑之色,连声音都像被风刮过的湖面,不堪平静:“你不想跟我走?”
“……”
鲤笙不回答。
“真的不走?”
洛爵压低了声音,一边轻轻的拽着,再次问道。
“……”
鲤笙听出他的怒意,可看看溪叠,不知道怎么的,身体就僵在了原地。
这时候,她并未觉得自己这种举动严重伤害了洛爵的心,还顽固的以为洛爵是快石头,根本就不会为她伤心。
洛爵这时候才惊觉自己好像打扰了二人,却更像不想发现自己的处境,倔强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我再问你一遍,要不要跟我走?”
鲤笙看到了洛爵眼神中的伤心,刚要动弹,可又在看到溪叠更加受伤的眼神时,明显露出了瞬间的迟疑。
“九哀,我跟溪叠还没有说完,你能……”
“这样啊……”洛爵贸然的打断鲤笙,不止声音哽咽,连眼眶都不直觉的红了:“你跟溪叠,呵呵,原来是这样……真的是,那我又何必找过来?看来是我太没眼力见了,呵……呵……”
到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般的呓语,晃着随时会倒下的身体,慢慢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看着洛爵离开,鲤笙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像罪该万死的囚徒,心情烂到谷底。
红着眼眶看向溪叠,最终还是憋出一句话:“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看他的样子并不好,着实放心不下。
溪叠当然不会拦着她,不如说,方才鲤笙的态度让他心里舒坦了几分。
笑着点点头:“快去吧,可别让他误会了。”
鲤笙苦涩的笑了笑,便跟了出去。
溪叠扬起脸,看着看了几百年的天花板,竟然觉得都意外的好看,嘴角上扬到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幸福的角度。
“真没想到,我竟然能说出那种话……”以前他还以为自己一定会孤独终老……
然而,溪叠的幻想却在一声突兀的尖叫声中惊醒。
“九哀!!!!”
当溪叠冲门而出,看到的一幕却像许久未感受过的冰冷,深刻到了骨髓之中。
鲤笙瘫坐在地,而她腿上躺着昏过去的洛爵,满地的血迹将白雪染成了一片鲜红。
紧接着是鲤笙声嘶力竭的哽咽与哀嚎声……
溪叠愣住了。
第385章 快救他
当他踉跄着到了二人面前,看着鲤笙抱着洛爵一个劲的‘哭’,却怎么也没有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噗通’一声就半跪在了二人身边。
“他、他怎么了?”
“救他,快救他,九哀死了的话,我也不活了。溪叠,快救救九哀!”
鲤笙只知道看到洛爵倒在雪地里,那一幕鲜红怎么也无法阿聪脑海中退出。
突然的好怕,因为,是她把九哀气到吐血,是她将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左右为难的九哀身上,是她……刻意拿着溪叠来试探了九哀……
“我错了!是我错了!犬火!玉儿!第五瞳!云图!”
声嘶力竭的大喊,在暴风雪中被掩埋的深沉。
溪叠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沉到了哪里,看着衣衫黑发纠缠在一起的二人,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挥袖间,停了风雪。
从未有过的大好晴天一照万里,积雪更在顷刻间升腾成雾气,将周围笼罩成一片仙境……
“真是……”
“爵爷!”
“小鲤鱼!”
“鲤笙!”
风雪刚停,众人便从各处飞奔而来。
在骚乱中,又快速的归于平静……
重筑,花砾和血祭也过来了,看着正看着地上的血迹而发呆的溪叠,谁也没敢问发生了什么。
直到过了好久,好像要变成化石了一样,溪叠仰天长叹了口气。
“若是受伤的是我,她也会那般伤心么……”
挥袖,不见了身形。
剩下的重筑三人,面面相觑的看这对方,自然丈二和尚,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地上的血迹,那是洛爵的味道。
“莫不是主子对洛爵动手了?”重筑发挥了想象,比如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花砾却无奈的摇头:“不是。明显,洛爵是自己昏倒的。再说,如果真是主子动的手,两方早就打起来了……”
“你方才不是说洛爵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为什么会昏倒?”
“呃……那就不知道了。”
“先不管这个,我跟云图抓了好多虾,我们今晚吃虾吧!”
血祭抖着手里串成一串的白色大虾,完全不顾两人的白眼,流着口水……
“……”
半夜时分。
北流冰的晚上很沉,夜空中的星星好像要坠落在地似的,好像伸手就能够着。
冷风呼呼的吹,即使宫中燃着暖炉,也不觉得有丝毫暖意。
鲤笙靠在洛爵的床头,身上披着薄薄的线毯,正对面就是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洛爵。
方才,浅玉儿给洛爵制成一个延续血气的治疗结界就出去了。
至于洛爵为什么会吐血昏倒,浅玉儿好像故意不想跟鲤笙说,而是把犬火第五瞳他们叫了出去。
鲤笙对原因并不感兴趣,反正只要洛爵没事就好。
可看着面色惨白,即使变成了半妖状态也丝毫不见好转的伤口,鲤笙又有些害怕。
是她伤害了洛爵,伤害了那个钢铁般顽固而又坚强的男人。
鲤笙伸手摸着洛爵冰凉的手背,想要哭,可眼睛干涸像缺水一样:“九哀,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但我又觉得伤害了你很开心。因为你终于知道我看到你跟挽虞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呵呵,都怪你,我才变得这么扭曲。”
明明想说对不起,可说出口又成了埋怨。
鲤笙突然意识到两人可能真的回不去了。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
手依然覆盖在洛爵手背上,却停止了打转。
鲤笙抬头看着门外人影晃动在,知道是浅玉儿他们讨论完了,正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来。
轻呼口气,鲤笙调整好表情,起身到门边,将门推开。
他们几个正环在门口,一个比一个要焦躁的面色。
看到鲤笙出来,顿时又慌张的站成一排,简直让鲤笙看不下去。
第五瞳还好,依然拿着扇子不停的晃,眉眼带笑,不甚明朗:“小鲤鱼,我知道这跟你没关系,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见他还在替自己说话,鲤笙虽然欣慰,可却并不好受:“不,是我伤害了九哀。他会吐血完全是我的错,我难逃其咎。”
“鲤笙,你到底做了什么,爵爷能气到吐血?你难道不知道他为了帮你拿到斩碧空,身体险些被掏空?你还那么气他?”犬火护主心切,说话也是没经大脑。
刚说完,就被几人一起拿眼刀横了几下。
犬火还要张嘴,结果,有别浅玉儿推到了一旁。
“鲤笙,想必是爵爷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他那脾气我们都清楚……”
“不,这一次真的是我不好,九哀什么都没做。”鲤笙不想让自己好受,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而从她的语气,表情,众人看出她没有说谎。
这一次,真的是她..
云图可就不明白了:“那你可真厉害,竟然能让洛爵气成这样,怎么,莫不是跟别人打情骂俏被抓包了?”
“……”
鲤笙沉默不说,竟然还转移了视线……
众人:“……”
这竟然是真的!
而若是真的,那跟鲤笙打情骂俏的人是..
不仅第五瞳默然瞪圆了眼睛,就连犬火他们也意识到了什么。
犬火的声音立马拔高了几度,带着些不可置信的尖锐:“不会是你跟溪叠吧?!”
“你怎么能跟溪叠扯上关系?!”浅玉儿也厉声起来。
第五瞳瞄了鲤笙一眼,却不说话,可手中的羽扇,停止了呼扇。
云图耸耸肩,也不知道要怎么圆场了。大眼睛在几人之间来回的转,也不敢再多说话。
面对几人的质疑,鲤笙不知道要怎么说明。
总不能说溪叠喜欢上她了吧?
这怎么听也觉得是她在自恋,根本没人能信……
“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别烦小鲤鱼了!”第五瞳看出鲤笙的为难,急忙挡在了她身前,“洛爵这又不是死了,只是被气到吐血而已,你们在这大惊小怪什么,忘了他原本就有伤了?”
正因为有伤,被气到吐血,这才是重点好吧!
“唉!”
犬火自然有一肚子火,可对象是鲤笙的话,他又有火难平。
重重叹口气后,推开挡在门口的二人就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看来气的不轻。
鲤笙也不好说什么,冲浅玉儿无奈的摇摇头,“九哀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想必洛爵醒来,一定不会想看到她,这一点,鲤笙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浅玉儿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便推门进去。
门口,一下子又剩下三人,不知道是夜晚本就冷的关系,鲤笙越发的觉得凉了,不自觉的抱紧了胳膊。
第五瞳不由分说就要给她弄个屏蔽结界,却被鲤笙阻止。
“你不是冷吗?”第五瞳不解。
鲤笙却笑道:“偶尔像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类一样体验一下发肤之痛也挺好……”
第五瞳愣了下,但很快又明白的笑了笑,伸手便摸了摸她的发:“记得你当年酷爱这般乱来。不愧是小鲤鱼……”
云图却露出诧异之态,目光辗转几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落在鲤笙身上。
果然,第五瞳认识的鲤生跟他所知的鲤生差别太大,简直不是一个人。
云图内心很混乱。
鲤笙没当回事,轻呼口气,便出了侧殿。
迎着风雪,目光如水的盯着清风明月,不言一语的出神开来。
当晚的北流冰境内。
六七个修长的身影在风雪中停住了身形,为首的正是一身鸦青色长袍的洛世奇。
看着不远处被银月勾勒出的晕影的流冰城,洛世奇那张严肃的脸,越发的清冷了几分。
回头,冲跟在身后的御子柴和鲲鹏说道:“虽然不知道溪叠是不是故意放出消息引我前来,如果九哀真的在流冰城中,你们也不要太过无礼,我们是来要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惹是生非。”
说完,人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看来是先走一步了。
此番跟着来的人数很多,除了御子柴,鲲鹏,沙暴,甚至连危溟,绿娥仙子以及晴汋也来了。
晴汋是洛世奇座下排名比较靠后的地支灵,一般不会出落火城,是一只会使用冥火的铜镜之灵。
六人听到洛世奇的命令,没有回答,但却都将命令印在了脑子里,记得牢牢的。
很快,七个人就来到了流冰城外围。
站近了看,流冰城虽然被千里雪墙围绕,但站在墙头往里看,传闻中被风雪环绕的冰城竟然皓月当空,晴空万里,这简直是做梦般的场景。
御子柴鲲鹏等人面面相觑,表示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洛世奇在最前头,凝眉看着高墙下的城楼,隐约可见被摧毁过的痕迹,剑眉便皱紧了几分。
仔细感觉,那痕迹之上还残留着丝丝熟悉的灵压……
“第五瞳?”洛世奇反应过来是谁,面色一沉,“难道他们交手了?不,应该不是。这里只有第五瞳的灵压,并没有溪叠火势任何人的……”
洛世奇想不通。
鲲鹏好心的提醒道:“主上,若是第五瞳在这里,那我们还要跟溪叠要人?”
“为什么不要?”洛世奇不以为然的反问,好像忘了之前曾答应第五瞳不会找洛爵的茬。
御子柴接过话去:“我们当时答应的是不伤害洛爵,现在我们来帮忙,这当然不算。”
“你以为第五瞳那么好糊弄?”沙暴好像站鲲鹏一边,沉声警告。
危溟也参加进来:“你么怎么就那么害怕那个第五瞳?他不就活的时间比较长点?有什么好怕?”
“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呐!”绿娥仙子嘲讽般笑了笑,“正因为活得长,自然厉害的很。我们几个联手也未必能打得赢他。”
“那只是传说,又没有人跟他打过,谁知道他到底多厉害?是不是我们太草木皆兵了?”晴汋也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第五瞳是真的强大。”鲲鹏见识过那股力量,而他也不会拿着性命开玩笑:“可他再强大也会有弱点。我们只需找好他的脊梁骨,也就有备无患了。”
第五瞳的力量至少已经到了成神之地,不是他们这些法乘期所能战胜的,还真怕他会翻脸不认人。
除了御子柴。鲲鹏还有沙暴,剩下的几个女人都没见过鲤笙,自然不了解。
御子柴这个话痨立马又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涛涛讲述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第五瞳这么厉害的妖怪,突然跟在一个无名女妖身边,还扬言要保护她……而这个女人的灵主就是洛爵。所以,一旦跟洛爵开战,会跟第五瞳遇上也是不可避免的。”
御子柴也急忙道:“所以我可劝你们长点心吧!第五瞳很不好惹,而他所保护的女人更不好惹……”
保护的是女人”三个女人一听,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好奇,齐齐看向御子柴。
“说到那个女人,你们可能有点印象,就是最近在八荒很有名的那个鲤笙。哦,对了,洛爵好像喜欢她来着。”
“你说九哀喜欢女人?”
“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九哀可是我的!”
“快拉倒吧!就你这样都不够给九哀提鞋,可不要添乱了。
晴汋最然名字不错,看长相却十分吓人,面部扭曲不说,就像被什么附身一样。没有发生十年前的事之前,她也曾奉命侍奉过洛爵,还几度为洛爵的男色迷倒,直到现在也心心念着洛爵来着。
话题突然变成了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一旁旁听的洛世奇不耐烦的一甩长袖:“好了!再说下去天就亮了!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把人带走!也好早些回去很鸣骹他们会合。”
洛世奇原本正在寻找最后的两个地支灵,突然得到洛爵受重伤在流冰城接受治疗的消息,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赶往了这里。将另外的人留在了寻灵之所。
至于洛世奇为何会在得到消息后出现在这里,原因可就没人知道了。
鲲鹏等人不敢再说话,随后围着千里雪墙,打算强行用咒法攻破雪墙之术,从正面进入流冰城。
洛世奇无奈的叹口气:“你们退下,城里的人已经察觉到我们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所表示。”
话音刚落,就看到雪墙下的结界内,慢慢聚集了足足几十个人影,为首的自然是
林威五。
386.我跟你走
林威五并不认识洛世奇,却知道鲲鹏与御子柴。
毕竟,他们两个经常在八荒露脸,想不知道也难。
一见是南落火的人造访,早上刚磨好的流星锤,立马又轮了起来。
“御子柴,鲲鹏,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说话间,视线又在洛世奇身上,只是一眼,就察觉来者不善,恐是洛世奇本人。
这刚抡起的流星锤立马又消停下去,“你难不成是洛世奇?”
洛世奇怎么会来这里?
没等洛世奇回话,林威五立马想到之前进城的犬火,说起来他们都是南落火的人来着。
洛世奇轻轻挥袖,拦下欲往前的灵使,眼神分外镇定的看着林威五:“让溪叠出来。就说我来看他了。”
开始还是好好说话的,只是那英俊的面容不待一丝的表情,如钢铁般冷冰冰。
林威五刚要大声喝一句,可声音却在对上洛世奇的冰冷眼神时收住:“国主他、他正忙着呢,不可能出来见……”
“要我硬闯?”
洛世奇不像洛爵,只要事情不按照他说的来,说话从来都是逼死人的任性。
当然了,人家有资本且又什么都不在乎,任性也是自然。
林威五哪里还敢多说话,溜溜的打量了一眼站成一圈的灵使们,赶忙回头冲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神。
“去,跟重筑大人禀报一下。就说洛世奇带着人过来了。”
侍卫赶忙点着头离开了。
林威五又把着流星锤,身子站的笔直,就在洛世奇的对面。
洛世奇等了一会儿,好像有些等不及,明明才过去不到几句话的功夫。
“不等了,还是直接去见本人吧!”
如同自言自语的说,根本都没给林威五反抗的时间,只是一挥袖,刚被第五瞳修复好的千里雪墙上贸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咔嚓---
好像玻璃碎掉似的,那道裂缝在蔓延出丈宽后,便停止了动静。
林威五大惊,急忙拿着流星锤做出阻挡状:“没有国主之命,不得擅闯流冰城!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洛世奇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什么,饶有兴趣的看着还稳稳健在的千里雪墙,眼神扑烁着亮了一瞬。
隔着最近的鲲鹏与御子柴相视一眼,立马知道洛世奇方才那一挥用了至少三分力,而这雪墙的幻术竟然只是碎裂了几分而已,洛世奇肯定吃惊不小。
“主上……”
“这雪墙幻术残留着第五瞳的灵压……”洛世奇笑了笑,越发的感兴趣,为何第五瞳的灵压会出现在北流冰的防御术上了?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幻术有多厉害!”
洛世奇再次双手同时挥袖,两道极为浓烈的风气同时从袖口喷涌而出,只听轰的一声,原本就碎裂的结界立马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口子。
仅容一人身大小的裂缝……
“这幻术竟然如此坚固!”御子柴忍不住惊呼出声:“明明主上已经用了五分力……”
“御子柴……”
鲲鹏瞪了他一眼,御子柴急忙会意的闭上嘴。
当着洛世奇的面说这些的确不好。
“让我来。”
沙暴刚要上前,却也被鲲鹏挡住。
鲲鹏摇摇头,示意不要在这种时候逞能,又看向不做声的洛世奇,压低了声音:“主上,在进去之前,我们是否应该先弄清楚第五瞳跟北流冰是什么关系?”
不然,他为何要帮着北流冰制造这么强劲的结界,竟然连洛世奇都不能轻易攻破?
洛世奇顺着那裂缝,盯着对面俨然已经戒备起来的林威武,星眸一紧,声音也低的像是紧贴着地面的风暴:“那跟我要见溪叠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若是不确定第五瞳是否跟溪叠一伙,可能会对我们的情况不利?”绿娥仙子也主张先弄清楚。
洛世奇凝眸看她一眼,眼神冰冷而又淡漠,“我说了不用,还要我说几遍?”
“是!”
绿娥仙子为那毫无人情的声音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退到了后头,再也不敢搭话。
看来没能成功打破千里雪墙让他心情欠佳啊!
这时候,就算是鲲鹏也不敢多嘴,只能做好随时都攻入的准备了。
而就在几个人说话时,重筑带着花砾和血祭出现在了雪墙之前。
看着对面战意满满的洛世奇,这才确信,洛世奇竟然真的带着灵使‘打’过来了!
从裂开的幻术上来看,他还已经动手了!
重筑大意不得,急忙上前,“落火国主怎么大老远的跑到我们北流冰来了?”
边说,也在心中嘀咕,他肯定是听到了洛爵在这里的消息才来这里。
至于是不是为了洛爵,那就得问清楚了。
洛世奇认得重筑,知道他是溪叠座下第一灵使,嘴角挑起,似是在笑:“溪叠怎么不出来?还真的要我去找他不成?”
“您这么说话可就有些欺人太甚了。”重筑并不惧怕洛世奇之力,这怎么说也是在北流冰的地盘,贵为一国之主,必然知道在这里动武的后果。
“您既然要来我们北流冰,至少也得提前告知一声,像您这样突然造访,我家主子怎么可能立马腾出时间来与你见面?”
“别在这跟我废话,我来是为了让他交出洛爵。”
洛世奇懒得再讲下去,道出来意,就看向身边的灵使,“若是不交,那就别怪我不顾两国之谊,毁了你们流冰城!”
话音刚落,身后灵使排成一排,便释放了灵压。
各色灵压顿时像山海气势,惊涛骇浪般震得空气颤抖个不停,耳朵响起一片轰鸣……
重筑一看,脸色更青,随即更为厉声:“是洛爵的人自动找上门来求助,我们国主愿意帮忙就不错了,落火国主可不要搞错表达感谢的方式!不然,我等也不会手下留情!”
“不用跟他们废话!打就打!”血祭难得的血气方刚,说话间已经变成了豹形,几米长的黑色豹身在空中仰天长啸,惊起一阵波澜。
花砾一看这是要开打的架势,但她并没有动手的打算,倒不如说,并不想动手。
虽然这是在他们北流冰,但跟洛世奇动手对他们并没有好处,能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许只有交出洛爵。
急忙挡在重筑他们前面,低声劝道:“重筑,血祭,你们两个可不要中了洛世奇的鬼计!他刻意挑起我们之间的争斗,为的就是趁乱闹事。一旦动手,我们便从主动变为了被动,切莫着急啊!”
“你也看到他如何嚣张了吧?”重筑表示不服。
花砾继续劝:“我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洛世奇的为人,正因为他不顾一切如此挑事,反而证明事情并不对劲。你们在这等着,我儿去跟主子汇报一下情况,且看主子怎么应付他……”
说着,花砾便要走。
可还没等转身,便看到重筑与血祭的眼神变了。
还以为是溪叠过来了,急急回头,花砾吃了一惊。
只见在她身后,并不是溪叠,而是鲤笙跟第五瞳。
鲤笙的脸色苍白不少,由着第五瞳搀扶着,看得出并未缓过劲来。
看到两人,花砾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松口气,原本要去找溪叠的想法立马就打消了。
鲤笙是洛爵的人,或许跟洛世奇有的一谈。稍等再说。
洛世奇看到鲤笙,明显皱起了眉头,视线在跟第五瞳迎面撞上的时候,又立马归于冷漠。
没有把溪叠等来,倒是等来了两个无关者。
御子柴与鲲鹏和沙暴都跟两人有过接触,自然表现的要比其他人吃惊几分。而看到情况不佳的鲤笙时,同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反应。
她受伤了?
明明被第五瞳护着,竟然还能受伤?为谁所伤?
目前,八荒还没人知道封印永噬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鲤笙这是第三次看到洛世奇,一如既往,即使洛世奇是个美男子,她也并不觉得有多欢喜。
推开第五瞳搀扶着的手,挪步到重筑他们面前。因为身体还未恢复,这御空之法施展起来稍稍的有些迟钝,没走几步,险些从空中摔下,幸好后边慢慢稳定了下来。
“我来跟他们说吧!”鲤笙笑着说,笑起来的模样倒是意外的灿烂,完全一扫之前的阴郁:“这不关你们北流冰的事,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当然不关他们的事……
重筑不悦的挑挑眉,倒是乖乖给鲤笙让开了路,血祭也重新变为人形。
鲤笙几步走到雪墙的裂缝之前,通过那破碎的缝隙看向不远处的洛世奇,,表情甚是淡定,似乎隐约挂着笑意。
洛世奇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一挥袖,命一众灵使收敛了灵压。
空气中的颤抖停止了,随后,死一般的寂静席卷了两方。
洛世奇本就眯着的眼睛眯的更狠,这表情倒是像极了洛爵,要看穿鲤笙的想法一般,却并不开口。
鲤笙还是笑着,眸光如水,令人不明其意。
原来洛爵总是眯眼睛是受到了洛世奇的影响啊,两人不愧是兄弟,这眯起眼睛来的样子,还真别说,有七八分的相似……
“你在笑什么?”洛世奇终于开口,声音冷漠而又遥远。
鲤笙耸耸肩,“笑你。”
“……”
这两个字,可让御子柴和鲲鹏他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小妖怪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可是洛爵的仇人吗?竟然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啊,不对,或许正因为是洛爵的敌人,她才这般轻佻态度?
灵使们纷纷侧目小心翼翼的看向洛世奇,等着他的怒火给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挑起。
然而,该有的怒火没有降临,倒是看到了洛世奇勾起唇角,似乎在笑……
笑?
“哈哈,你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喜欢的女人吧?哼,与上次相比,你倒是成长了不少,不再那么废物了嘛……”
洛世奇的夸奖让人听着不爽。该是故意贬低鲤笙。
鲤笙也不生气,“我可是记得某人被我这个曾经的废物吓了一跳……”
“……”
洛世奇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上一次,鲤笙轻而易举的抓到了使用咒术的洛世奇的真身,当时的确令他吃了一惊。
而当时,鲤笙还是个什么力量都没有的废物。
被她这么说出来,旁边的御子柴简直要对鲤笙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已经多少年没见到敢这么跟洛世奇说话的人,哦,不对,该说女人?
身为南落火的王,身份地位有了,长相又英俊,迷恋他的女性自然不少。
洛世奇对男女之事并不拒绝,身边的女人也是换了又换,而每一个侍寝的女人都不敢像鲤笙这么跟他说话,即使是他最宠幸的女人也不敢。
再看看洛世奇,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了解他的都知道,此刻的他,定然很弄断鲤笙的脖子,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鲤笙根本不在乎那眼神中的冷刀,继续任性着是说:“我也不跟你废话,我知道你是来找九哀的。所以,我们就开诚布公的说吧,九哀受了重伤,现在不能离开北流冰。”
“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有保护好他?你们真是厉害的可以……”洛世奇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他到底什么心情。
但这讽刺之意,却深入骨髓。
鲤笙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的薄情:“既然你打着担心九哀的旗号过来接他,那为了让他快些好起来,就先由我跟你们走……”
“小鲤鱼!”
没等她说完,第五瞳急忙打断了她。
他可不是为了把她送到敌人中间去才带她过来的。
急忙上前,拉着她的胳膊,厉声问道:“谁让你擅自决定这种事的?!我可没答应……”
“嘘---”鲤笙急忙拿手堵着他的嘴,用眼神看那想洛世奇那边,落在了沙暴身上。
第五瞳回头看看,看向沙暴。
所以,鲤笙现在这是打算混入虎穴,把鲤魂之一的沙暴给招过来?
“我不同意……”第五瞳并不放心,依然厉声拒绝:“太过危险了。”
鲤笙却笑了笑:“别忘了,我不会死。”
“你不能因为不会死就总去送死……”
“嗯,我知道。但这也是没办法嘛……”鲤笙还是笑,那么苦涩。
第五瞳不傻,她说是为了招揽沙暴,其实只是为了躲开洛爵。
鲤笙又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了:“我答应你,绝对绝对不会死。好吧?”
387.强强相遇(谢 s哥和氏璧!)
“……”
第五瞳没吭声。看着鲤笙的眼神中满是无奈。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总是拿她的笑容没有办法。
鲤笙再次看向洛世奇,快速的瞄了沙暴一眼,故作平淡的继续说:“继续刚才说的。我会跟你们走,在洛爵康复前,一直跟你们在一起。洛世奇,你觉得呢?”
“我是来接九哀的,把你带走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你傻吗……”
“不得无礼!”
沙暴刚要往上冲,去被洛世奇拦住。
洛世奇笑着看着鲤笙,明明眼神冰冷的很,但嘴角依然挂着笑意。
一看就是生气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
鲤笙冷哼一声,“明明是你说的我是九哀喜欢的女人,那你怎么就不明白,只要我跟着你们走,九哀自然而然会追上来呢?啊,看你这样子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然这种事情都不懂?傻不傻?”
合着鲤笙认识的所有男人都是榆木疙瘩,空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面皮,根本没一个了解何为情物。
被鲤笙这么一说,洛世奇少见的愣了下。
情爱,他自然不懂,也没心思懂。
不过,鲤笙说的,他倒是明白。
“那好,就照你说的办!”洛世奇很轻巧的答应,嘴角突然挂上了几分笑意。
鲲鹏明显觉得鲤笙在打什么主意,不然,以她的脾气绝对不会提出这种建议。
难不成是为了打听十二地支的消息?
鲲鹏赶紧跟洛世奇道:“主上,这女人爱耍些小聪明,在不知她目的的情况下,还是不要过早答应的好……”
“怎么,你觉得我会中了她的计?”洛世奇不怒自威,语气冷漠:“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鲲鹏惶恐。
“那就闭嘴。”
“……是。”
看到鲲鹏吃瘪,御子柴瞪了瞪眼,将到了喉咙眼的话赶紧咽到肚子里。
鲤笙见洛世奇这么痛快就同意了,着实有些不瞒。
难道不该再犹豫一下吗?
“那好。我这就跟你们走……”
“小鲤鱼……”
鲤笙还没等着跟重筑示意打开千里雪墙,第五瞳突然又喊住了她。
回头看着他担心的眸眼,鲤笙只好又道:“放心,若是情况不对,我会想办法跑的。”
第五瞳环视了洛世奇的人一圈,用并不是很相信鲤笙的口吻:“你确定你能从那群人眼皮底下跑掉?”
鲤笙:“……”
赶忙呵呵一笑,“反正放心啦!我会照顾自己的,也就几天的事。”
“几天?你确定要跟那群人呆几天?你不是还要去西国找猾欠吗?”第五瞳突然提起猾欠,打算用这个改变鲤笙的心意。
然而鲤笙却呵呵一笑,好像早就想好了一切似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三日后,我们在西国汇合。”
“???”
第五瞳满脸问号。
没等来得及问,鲤笙冲重筑使了使眼神。要他打开千里雪墙。
重筑自然是巴不得扰乱溪叠心神的她能赶紧离开,都没经过溪叠同意,便赶紧给她打开了一道门。
鲤笙没有任何犹豫,迈步就走了出去。
大门合上,重筑借着机会又把洛世奇破坏的结界制好。
第五瞳看着跟洛世奇站在一起,还一脸无害的鲤笙,没来由的就是特别害怕,总感觉不能在眼皮底下盯着鲤笙,会发生他所想象不到的危险一样。
“不行,我得跟她一起……重筑,打开大门!”
“可她不是说了……”
“快开门!”
第五瞳一瞬间慌神了,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简单的就同意了?鲤笙可是天生的惹事精啊!
“小鲤鱼!!”
就在重筑迟迟不打开结界的时候,洛世奇已经制成了传送法阵。
鲤笙淡定的站在那群人中间,还冲第五瞳笑眯眯的挥手告别……
“不行!!!”
第五瞳不等了,在传送法阵闪烁的前一秒,像箭一样直冲了出去!
轰隆隆---
全力冲出的灵压,顿时将千里雪墙撞出新的破洞!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第五瞳明明对鲤笙伸出了手,但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面前消失……
“”
传送法阵的微光在面前飘散成沙,第五瞳仰头看着干净的夜空,不由得仰天大叫一声:“啊啊啊!!!”
这一声喊,透过风,快速的传到还在流冰殿内的溪叠以及犬火他们耳中。
四人同时从房内出来,然后看到彼此后,稍稍的一愣,随后又从空气中弥漫着的洛世奇的气味而瞬间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洛世奇会……”
犬火吃惊不及,溪叠的身影便从面前消失。
云图紧跟其后,浅玉儿一看,也不敢停留,急忙跟了上去。
而犬火因为要照顾洛爵,只能看着三人离开,眉宇之间尽是担心与困惑。
眨眼,溪叠出现在重筑面前。
林威五看到溪叠再次来到这千里雪墙,比起刚才的震惊,赶紧下跪请安。
“属下见过国主!”
溪叠压根就没看到他,匆匆漫过,便站到了重筑他们面前。
看了看结界外的第五瞳,再看看被破坏的结界,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着的洛世奇以及众多熟悉的灵压,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重筑?花砾?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
声音冷漠的很。
花砾急忙冲重筑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
当然,迟钝的重筑是不会听的。
“主子,洛世奇已经走了。还好不用动手就解决了……”
“洛世奇来了,为什么不通禀于我?”溪叠到底为了什么才让他发布消息,而他竟然什么都不说?!
重筑哪里会明白他的想法,顿时困惑:“他来讨要洛爵,属下心想您肯定不会将洛爵交出,所以就……”
“所以我在问你,为什么不通禀我一声就自己擅自行动!”
溪叠很少见的怒了。
花砾知道厉害,急忙将重筑往后拉了一把,自己站在了溪叠身前,下跪道:“主子,这不能怪重筑。洛世奇突然带着六名灵使来要人,他只是为了替您分担而尽了该尽的责任。还望主子宽恕他的不报之罪……”
“行了.”溪叠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分,只好顺着台阶而下,又往四周看了眼,“洛世奇怎么走了?洛爵还在城内吧?他不是来要人……”
还没说完,视线落在结界外的第五瞳身上时,好像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莫不是鲤笙姑娘跟着他们去了?”
“什么?!”
恰好云图跟浅玉儿也跟了过来。
一来就听到溪叠说出这话,云图首当其冲的震惊出声“你说鲤笙跟着洛世奇走了?这……”
就这么一炷香的时间,刚才还在的大活人,就这么跟着别人走了?
浅玉儿也不敢相信,急忙冲到了第五瞳身边,看看空荡荡的四周,才怯生生的问:“前辈,鲤笙她人呢?”
第五瞳阴着脸,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一脸光亮都没有。
一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冷漠:“你们不是怪她气了洛爵么?现在她跟着洛世奇走了,你们该开心了吧?”
“……”
浅玉儿很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第五瞳那拒绝的厉害的眼睛,便愣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第五瞳现在肯定很憎恨他们。
可是,鲤笙怎么会突然想要跟着洛世奇走?难道真的是因为她把洛爵气到吐血?
“第五瞳,这到底……”
云图刚要再问问,可第五瞳却一甩袖,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云图看看一脸无奈的浅玉儿,再看看溪叠,最后只好将视线投向之前在场的花砾身上。
花砾看看重筑,再看看同样一脸不悦的溪叠,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将刚才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她主动要求洛世奇把她带走,说只要有她,洛爵伤好后就会去找她……她好像是为了洛爵才这么要求的。”
“为了爵爷?”浅玉儿觉得不可能,但并没说破。
云图看了她一眼,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两人可能想到了一处。
鲤笙这么积极,说是为了洛爵也没差,毕竟沙暴是鲤魂,有他洛爵才能成功召唤引鲤樽。
不过,仔细想想,鲤笙突然来这么一出,未免太冒险了?
溪叠没吭声,只是在听到花砾说明了情况后,自然而然的以为鲤笙在为洛爵自我牺牲,本来就不爽的心情顿时更加的不爽了。
还想着在鲤笙在北流冰停留的日子里,尽量给她留下好印象,结果……
“主子,要追吗?“花砾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不舍,只好低声问道。
而这话,惹得重筑瞪了她一眼。
溪叠却不吭声,狠狠叹气后,便道:“不用了。”
说着,一挥袖,人便消失了。
花砾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现状。
云图与浅玉儿更是无奈,这种情况虽然不是最糟糕的,但却是最糟心的。
在洛爵醒来之前,鲤笙可以平安回来还好,若是不然……
“呼---“
l两人不由得同时叹了口气。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鲤笙跟着洛世奇,一下传送法阵,已经来到了一处山道之中。
周围全都是浓密的灌木,完全看不出他们在什么地方。
鲤笙的前面是御子柴,旁边是鲲鹏,后边是沙暴。三个人将她环在中间,简直怕她跑了一样的戒备森严。
虽然,鲤笙的确想跑,但却不是现在。
御子柴一路上都在拿余光瞟鲤笙,明显的有话要说,而迫于洛世奇在场,他又什么都不敢说。
看的鲤笙比他更觉得憋得慌。
鲲鹏倒是一脸的镇定,只是默默跟在旁边,连看都不看她。
至于鲤笙在意的沙暴,偶尔几次回头看他,沙暴都在低着头走路……
明明是一个七人的队伍,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真是安静的要死。
鲤笙表示,有点受不了这么压抑的环境。
“我们这是去哪?”终于问出口。打破了沉默。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好像去哪都跟她无关似的。
鲤笙深吸了口气,只好又问一遍:“我说,你们要是不说去哪的话?九哀怎么找我?”
“去西海。”
洛世奇开口了。,然而,他的回答让鲤笙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西海,为什么他们要去西海?难道去参加龙王的葬礼?
“西国龙王刚归西,你们去西海做什么?莫不是去参加葬礼?”
“你不用知道。”还是洛世奇回答,貌似这队伍里就他一个人有发言权。
而他话少的可怜,鲤笙根本不能从他的话中得到什么情报。
无聊的叹口气,她倒也实话实说:“你可真无聊。你这样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喜欢我的女人可以从南落火排到北流冰。”
众人:“……”
洛世奇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这种问题,看来很在乎啊……
鲤笙冷哼了一声,随后懒得再说话,也省的浪费力气。
她的身体还在恢复中,还得攒着气力等待逃走的时机呢!
再次恢复到安静,用了不到一秒钟。
不知道是到地方还是怎么了,洛世奇突然停下了。
鲤笙刚要问怎么了,一抬头,却从对面撕裂的空气中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乌沓?”
感觉好久没看到他了。上一次见他是在郎朗国的时候。
不仅有乌沓,灸弛也在。
两人为首,后面浩浩荡荡跟着足有几十人。
洛世奇看到罗生门的人,虽然有些困惑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里,但这并不重要。
不屑的道:“灸弛,乌沓,许久不见,你们两还活着啊?”
灸弛被赤凌风关在黑匣子里几个月,修为比先前还要精进了几分,至于为何惊垫没有来,自然是因为还在黑匣子里没有被放出来。
灸弛倒是一点都不在乎洛世奇说了什么,目光深浅的看向鲤笙。脸上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稍稍变黑的缘故,更加的狰狞了几分:“呦,鲤笙,你什么时候跟洛世奇混了?洛爵呢?不会是他不要你了吧?”
这话说的……
鲤笙掏了掏耳朵,权当没听见。
乌沓也跟着起哄:“看来说对了。洛爵那小子怎么可能把一个惹事精一直带在身边……”
“……”
鲤笙没有答话,而两人的话倒是让洛世奇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扭头看向鲤笙,似乎在用眼神询问,这是不是真的?
388.西海死层
鲤笙很无奈的笑了笑:“比起相信我,难道你更相信他们?”
“我谁也不信。”洛世奇的回答让鲤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懒得再搭理他。
又看向乌沓,转念一想,突然心生一计。
“乌沓,之前你还想抓我回去,现在看到我跟洛世奇在一起却不敢动手,莫不是怂了?”
若是能挑起双方的战斗,她也可以借机逃跑。
乌沓又岂是她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以前是因为尊主觉得你可能跟引鲤樽有关,这才想要抓你。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引鲤樽在哪里,你自然就没用了。”
“你们知道引鲤樽在哪?”鲤笙表示不信。
身为无棱图的云图都不知道,罗生门怎么可能知道?
灸弛接过话去“你觉得我们会告诉你?”
“……”
鲤笙呵呵一笑,只好放弃挑拨这两人。
眸光一转,又落到洛世奇身上:“洛世奇,你听了吧?人家已经知道引鲤樽在哪了,你就没什么想法?”
洛世奇早就听出鲤笙话里面的意思了,她这一看就别有用心,不然,她根本没必要在两方中间来回的蹦跶。
而想其中原因,洛世奇不难想到她在挑拨离间。
笑了笑,明知道是套,可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恰好我也知道些相关消息。灸弛,不妨我们做个交易,你将所知告诉我,我也将只有我知道的消息告诉你们……”
“既然你想做交易,那条件不妨由我来开如何?”灸弛笑着说,那红色的眼瞳倒映出勃勃生机,好似在打什么主意。
洛世奇沉默一瞬,黑珍珠般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冷漠,“你想要什么?”
声音压得很低,听出他的不悦。
乌沓与灸弛相视一笑,视线随后落在鲤笙身上。
鲤笙警觉的皱起眉头,身体不由得往后一缩:“……我?”
方才不是说她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灸弛笑出声:“只要把那个女人交给我,什么事情都好说。”
此言一出,鲲鹏等人齐齐看向洛世奇,用眼神示意不能上了着了他们的道。
而洛世奇却有自己的想法,表情上并未看出什么,倒是一双聚光的眼睛不停在鲤笙身上打量,似是要给她盯出一个洞来。
鲤笙缩缩脖子,一会看看洛世奇,一会又看看灸弛,倒是暗暗看起热闹来。
很明显,赤凌风还对她不死心,而乌沓方才刻意说她已经没用,只是为了让洛世奇那么以为。不然,灸弛不可能刻意提条件要她。
洛世奇看穿了这点,他可以拒绝,但貌似他还打算从灸弛口中套出点什么来,所以才不直接回绝。
当然,洛世奇也在考虑把她交出去以后的事,毕竟她之所以会跟着来,是因为甘愿当人质。
若是手里面没了鲤笙这个棋子,洛爵找过来后还指不定会如何。
乌沓一看洛世奇不像要答应的样子,立马又说道:“怎么,你莫不是担心把鲤笙交给我们以后,你那弟弟洛爵会找你麻烦?”
这话可真扎心了!
洛世奇冷眼扫了他一眼,视线如炬:“看来没必要跟你们做什么交易了。”
话音刚落,周身便释放强大杀气,都没等灸驰反应,人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
好在灸驰反应还不算慢,在感受到洛世奇灵压的前后便快速展开了防御,这才没有被那灵压崩射,但他身后的手下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乌沓隔的远,虽然快速制成了结界,还是受到灵压影响,被弹出足足丈余,在勉强停稳身形后,急忙去看跟着的手下。
只见十几人受到洛世奇灵压影响,大半七窍流血,神情恍惚起来。虽然没有致命,但一时半会是派不上任何用处了。
“洛世奇!”
乌沓气愤至极,哪里还能忍,大喊一声,操起胸口红石就召唤出成群乌鸦,带着冲洛世奇而去!
鲲鹏等人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立马也上前。
一时间,战斗突然展开了。
鲤笙甚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真是一言不合就开干啊!
不过,这种情况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看看站在最前面,如同魔王一样睥睨众生的洛世奇,再看看混战中的灵使们,鲤笙没有任何犹豫,一边制成隐身结界一边从人群中褪去了身形。
灸弛还站在洛世奇对面,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虽然洛世奇突然动手让他吃了一惊,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原本的计划就是对洛世奇动手,所以他们才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没想到鲤笙会跟在洛世奇身边,而赤凌风也从未说过放弃抢夺鲤笙。
借着机会,灸弛这才开出要用鲤笙交换信息的条件。
但是,他还是小瞧了洛世奇的为人。
“你之所以这么生气,不就是因为我提到了洛爵么?怎么,戳到你痛楚了?”
灸弛竟然还继续挑衅洛世奇。说的不轻不重。
洛世奇的杀气收敛了几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在八荒早已经是已死之身,我还不至于要为他动怒,我只是不满你在我面前耍小聪明罢了……”
不,就是因为洛爵,但洛世奇断然不会承认。
“也亏你们敢用这么点人堂而皇之的拦我去路,看来你们是做好死的觉悟了……”
“主上,那女妖不见了!”
没等洛世奇说完,轻松解决了对手的危溟,一转身,发现鲤笙不见,当即冲洛世奇喊了一声。
洛世奇面无表情的扫视周围一圈,本就不耐烦的面色更沉,看看灸弛,没来由的更为上火。
“这就是她的目的……”
看来他洛世奇还真被人小瞧了啊!
长袖一甩,灵压像是巨浪,将灸弛的人整个掀翻后,残留的灵压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眼睛微微一眯,便在面前形成一道游移的灵压,虽然微弱,但却是鲤笙残留。
顺着那点点灵压,洛世奇看向西方,不由分说,浑身突然笼罩一层光圈,‘腾’的声便飞了出去!
“主上!”
鲲鹏立马跟着而去,御子柴与沙暴在其后。至于其他人,因为时间错开了一瞬,便错过了追上去的机会,只好留在原地,继续与灸弛他们对峙。
灸弛跟乌沓也不是傻子,从刚才交手就看出来了。
若是继续与洛世奇的人耗下去,即使他们可以通过传送法阵上调动源源不断的兵力,但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也是徒然。
趁着洛世奇去追鲤笙,他们暂时撤退再另商对策才是聪明。
“乌沓,我们走!”
灸弛急忙从乌沓喊了一声。
乌沓早就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唤过那只巨大的黑色乌鸦,在刮起一阵狂风后,两人已经坐在了鸟背上,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危溟弄死最后一个罗生门的手下,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跑掉的灸弛跟乌沓,看看满地的尸体,回头便冲另外两人镇定的道:“去找主上吧!”
鲤笙在觉得差不多离洛世奇很远的时候,这才解开了隐身咒。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可以断定的是,这附近靠着大海很近,o从湿润的空气中能闻到的腥咸味越来越重。
而八荒唯一的海就是西海。不难想象,通过先前的传送法阵,他们来了西国。
鲤笙仰头看看天,虽然是中午,但这里的阳光却不甚热烈,只是天空蓝的有些深邃,透着一番别样的美感。
“如果这里真是西国,那正好可以去找猾欠……”
“哗啦---”
刚扒开挡在前面的灌木丛,鲤笙惊奇的发现,看似平坦的脚下却突然出现了一条断层!
好在她走的不快,不然一定贸贸然的掉到了这乌漆嘛黑的断层之中。
虽然她会御空之术,但直觉却警告着她,这仅有几米宽的黑色断层并不可小觑,其中肯定有什么鬼。
思量间,从旁边灌木拽下一把叶子,扬手就丢进了断层中。
“嗖---”
就像巨大的吸尘器,在树叶飘到断层范围的瞬间,一股极强的吸力在瞬间将分散开的树叶粉碎成渣后吸入了其中!
鲤笙不由得皱起眉头,“吸力?”
也就是说,如果她想跳过这断层,就会被吸入其中?还会被粉碎?
“不会吧……”
鲤笙表示不信,环视一周,视线最后定格在一块足有人高的大石头上。
“方才的树叶太轻,如果换成石头……”
话音未落,操控好那块大石便扔进了断层之中。
紧接着,只听轰隆隆的一声,那重达几百斤的石头在顷刻间化为灰尘,残渣再次被断层吸了进去!
鲤笙:“……”
这断层到底是什么鬼?!
树叶,石头,然后再到包裹着结界的整棵大树……
最后试验的结果都很惊人的凄惨,就算鲤笙不想相信,可也只能掉转头,重新找去到对面的办法了。
“现在洛世奇肯定知道我不见了,若是这么回去,一旦给他抓着,那日子肯定不好过……”
但她又不知道面前的断层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威胁到她的生命?
想了又想,鲤笙最后还是决定退一步再说。
“还是重新找……!!”
然而,身后突然降临的气息却让她猛地浑身紧绷起来!
不会吧?这么快?
鲤笙简直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的慢慢转过头,便看到洛世奇那深邃的眸眼中尽是盛怒。
她明明跑的时候还刻意消除了气息,这洛世奇竟然还能找过来,莫不是狗鼻子么?
鲤笙赶紧呵呵的笑,“这么快就追上来,还真是神速啊……”
洛世奇冷眉一扫,根本不将鲤笙看在眼中似的,往前几步,“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乖乖做个人质,早就想好要找机会逃走是吧?”
语气很淡,听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鲤笙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虽然后面是可以粉碎一切的断层,但对鲤笙而言,却是洛世奇更可怕的多。
“你怎么说也是九哀的敌人,不想跑才有问题吧?”
“我想你肯定也想过逃跑之后被抓住的惩罚会是怎样恐怖了。”洛世奇笑着说,说到惩罚,却露出笑容,反倒更加的惊悚。
随着话音刚落,他又往前逼近一步,好像早就知道鲤笙身后是断层一样,笑的越加的有朝气:“看来连老天都想帮我惩罚你这种两面三刀的女人,竟然连西海死层都准备好了……”
“西海死层?”鲤笙不是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如说,她完全没想过身后的断层,竟然是虫老口中提及的死层。
何为死层?
虫老说,西海海底有一条专门通往冥界的冥途,冥途之中遍布死亡,而出现时间不定。随着冥途而现的就是形状迥异的死层,沾染了死亡之力的裂缝。
没有任何物体可以承受住死层的死压,但凡触碰者,都会化成虚无……
方才鲤笙亲眼所见,虽然没有虫老说的那么吓人,可那股黑暗之力的确不可小觑。
洛世奇又逼近几分:“若是你死了,九哀会是什么表情?自从知道你的存在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个洛世奇,原来早就巴不得她死了..
鲤笙现在可算明白了,她主动提出跟他走,分明就是自己主动往枪口上撞。
就像她一开始就想逃跑一样,洛世奇也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她活着跟洛爵见面!
“我喜欢九哀没错,但九哀并不喜欢我。”
虽然看起来像是解释,但鲤笙的表情却正经的很,足以让洛世奇在心中有一瞬间的嘀咕。
“就算我死了,九哀还是九哀,你根本得不到你想要的。”
“你又知道我想要什么了?”洛世奇不怒反笑。
“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
这个问题还能再明显点?
鲤笙不能再往后退了,从死层传出来的风声让她后背冰凉一片。那种侵入骨髓的冰冷,像是要将一切都生生夺走。
看着洛世奇满是笑意的眼眸,鲤笙哪里还有退路?
打,她绝不是洛世奇的对手。跑?又能往哪里跑?
“既然你想我死,那我就成全你。”想来想去,比起为洛世奇杀死,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鲤笙推开密布的灌木丛,将身体暴露在猎猎风中,身后就是黑漆漆的死层,浓郁的死气在周围迅速的扩散。
389. 破海成龙(一)(求支持)
洛世奇眯起眼睛,既不阻拦也不说话,睥睨着慢慢张开双臂的鲤笙,再她轻轻往后跌入死层时,嘴角上扬至好看的弧度……
鲤笙的身影瞬间没入浓雾,消失子在死层之中……
洛世奇站在死层边上,往下看,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浓浓雾气以及阴冷的过分的冷风在身体周围游走……
洛世奇忍不住吸了口冷气,面无表情的面目稍稍的垮了下。
““主上!”
鲲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洛世奇一挥袖,将死层重新遮掩好,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漫过跟上来的鲲鹏与御子柴,转身离开了这里。
鲲鹏与御子柴也不是傻,自然看到洛世奇方才在摆弄着什么。
“那里……”
御子柴刚要去看看,可却被后面跟上来的沙暴阻止。
沙暴看着隐藏在灌木丛后的压抑空间,冲御子柴摇摇头:“如果这是主上的秘密,劝你还是不要窥探为好……”
秘密?
御子柴有些不明白沙暴这话什么意思。
鲲鹏看了沙暴一眼,想他经常摆弄植物,应该从这树林的记忆中听到了什么随即冲御子柴道:“我们也走吧!”
“可是……”他们是跟着来找鲤笙的吧?
没找着人,就这么走,万一将来洛爵跟他们要人呢?
“走吧!”
鲲鹏又拉长了音,显得催促的很急。
御子柴看看他,再看看一脸认真的沙暴,视线在那浓密的灌木从上停留了一会儿,纵然很想弄明白那之后到底是什么,可还是顶不住两人的火热视线。
轻呼口气,只好作罢:“走吧!!”
不管是什么,也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沙暴在二人走后,又往那灌木从后看了一眼,默默从袖口掏出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明显,这纸条上的内容他已经看过,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不妥,在鲲鹏与御子柴不注意的时候,狠狠扔进了死层之中……
“那个女人,干嘛平白无故塞给我这种东西……”
白色的纸条在风中旋转,上面没有写任何东西,只是用简单的幻术制成了一片如同闪耀着光芒的花海……
鲤笙在消失前,将这种寓意不明的东西塞给了沙暴。
当然,现在的沙暴并不明白,这是鲤笙许给他的承诺,直到后来……
跟想象的死亡来临不同,鲤笙在被浓雾吸入到死层之后,并没有像那些树叶啊,石头啊什么的一样下场。倒不如说,就好像落入了水中,周围不断响起流水之声……
慢慢睁开眼睛,鲤笙有些不相信。只见在她周围哪里还有什么断层,哪有什么死气,分明都是水!
可是奇怪了,她不是掉入了死层吗?非但没有死,反而进了海中?
鲤笙有些想不明白,而更加不明白的是,她现在在水中,竟然还能呼吸如此痛快,真是疑点重重。
先不说她是怎么从死层中活下来的,从现在她顺着旋转的洋流正不断往海底下潜来看,冥冥中有一股无名之力在将她扯下海底。
而不止她,若是定睛看,在每一条旋转的抽水柱上,都有其他人的影子。
至于是人或是什么,因为水下太暗,凭借鲤笙的视力也着实看不清楚。
流水声不断在耳边回响,也不知道到底在海水中转了多少圈,只觉得视线变得越来越暗,直到后边什么也看不清。
随后,身体就像坠入了深寒之中,冰冷将浑身血管都冻住一样,缺氧一瞬间,眼前便突然一亮开来……
光线极为的柔和,打在脸上暖暖的,别提有多舒服。
鲤笙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巍峨的皇宫建筑群,吃惊都来不及,便听到‘噗呲’一声,一直带着自己过来的抽水柱便裂开了。
而她立马失去平衡,像是一棵海藻一样,在水中飘了起来。
因为失去了抽水柱的保护,鲤笙立马察觉呼吸困难,而在身体适应深海压力之前,哪里还有心情欣赏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急忙制成了屏蔽结界,这才稳住了身形。
可也依然被呛到了几分,在结界中不停的咳嗽起来。
“你是来参加龙王葬礼的?”
刚直起腰,从后边就过来一个长着鱼脑袋的妖怪,鱼鳍上托着长长的名薄,一脸认真的记录着什么。
鲤笙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但对方既然提到了龙王葬礼,想必也是关于来送灵的宾客之事。
赶忙道:“是,正是!”
鱼脑袋并不为意的看了鲤笙一眼,好似一点都没觉得怀疑,又低下头,继续用海藻一样的笔写着什么:“名字。”
名字?
说真名?可说真名暴露了怎么办?
鲤笙想了又想,在那鱼人不耐烦之前,急忙开口:“小鲤鱼!”
“一会儿去排队。”
那鱼人并没注意到鲤笙的紧张,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扯下一块鱼鳞,塞到她手中,便又像一团乌贼似的往后边的人飘了过去。
鲤笙看看手中散发着虹光的鱼鳞,再扭头看看方才的鱼人,有些莫名其妙的搔搔头发。
不是说龙王葬礼戒备森严么,这算什么东西?
她就这样混进来了好吧?
不过,能如此稀松平常的混进来是最好的。
鲤笙收好鱼鳞,也不在大门处逗留,沿着用贝壳搭建的台阶,赶忙就往那气势恢宏的龙宫而去。
刚踏上龙门,还没等跟看门的虾兵蟹将说话,那贼威武的看门虾在瞄了她一眼后,立马就给她打开了门。
若是鲤笙没有看错,似乎还从他们眼神中看到了几分尊敬……
why????
虽然这样顺利很好,可鲤笙有种要被整崩溃的感觉。
她一个外人却能轻而易举的进入龙宫,这样真的好吗?
一边心中嘀咕,鲤笙便进了龙宫入门处的一条宽阔的大道,此刻道路两边已经聚集了无数人,虽然他们皆是一身蓝白相间的丧服,倒是并未感觉出有什么伤悲。
这条大道直通龙宫主殿,而这足有十几米宽的大道是用白色的珍珠铺设而成,踩在上面,点点生辉。
龙宫之所以在海底也能耀耀生辉,完全是因为这白珍珠的作用。
看到这么多人,鲤笙也稍稍明白了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她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这里,很显然,是他们把她当做了仓律邀请的客人。
举目望去,好像不止她一个非龙族,基本上到场的都是闲杂人等。
由此看来,仓律是在准备什么吧?
鲤笙也怕在这种时候出什么事,赶忙拿起放在旁边的一件丧服,用帽子将脑袋盖住,瞬间融入那浩荡的蓝白大军之中,一边观察这些人,一边在这些人中找寻猾欠的影子。
猾欠被龙王流放,就算回来也不会明目张胆,必然像她一样小心行事。能遇到自然还好。
只见龙宫大道的尽头,一身蓝色丧服的仓律,面露哀伤之色,一边从旁边的女人说着什么,眼神却不停的瞄趴在龙王灵柩处上嚎啕大叫的华微,明显露出厌恶之色。
仓律长相一般,但脸部线条分明的棱角更衬得眉宇之间的狠劲十分明显,水蓝色的眼睛像冰一样的冷漠。
华微同样一身蓝色丧服,只是相比仓律,他的衣服袖口多了少了一条龙,单龙在袖,有些突兀的厉害。
华微长相比较阴柔,与仓律过分严明的气场相比,他更显的柔弱无骨。
华微旁边站着丹声,丹声应该跟仓律一伙,在仓律跟女人说话的时候,两人眼神对上,他便快步走到灵柩前将上面的华微给狠狠拽开,一边拽一边还不耐烦的说着什么,看来心情不好。
这三人间的气氛明明如此诡异,但却没有人说什么,这龙族的风气也真是令人服气的很。
“呜呜呜呜----”
突然,大殿之前的平台上响起很沉而又肃重的号角声。
声声慢中,大道两边本就紧凑的人群便更加紧凑的往后边使劲的靠,若不是鲤笙够聪明,提前在身前设置了空间占用术法,这才没有被这疯狂的挤兑挤成牙膏,不论他们怎么挤,周边永远留有可移动空间。
而随着逐渐浓重的号角声,龙王的灵柩便被作为老大的仓律给用咒法抬了起来。
龙王灵柩在离地一米左右之处漂浮着,缓慢往龙门移动,其后则浩荡跟着龙族的皇亲国戚。
随着队伍的移动,在龙门处慢慢出现了一面闪烁白光,足有几十米高的大型传送法阵。
鲤笙在队伍比较靠后的位置,眼看着仓律他们消失在传送阵中,虽然着急,但若是什么都不问清楚,那她还真心有余悸。
赶忙小声文向旁边的人:“唉!难道就这么把龙王送走?就不能再多留那位大人在这龙宫呆些时日?”故作哀愁的再次深深叹气。
没有旁边的人立马回答:“虽然我们也想,但这毕竟是龙族传统。龙王一旦还代,换位龙王必须在前龙王死后三日内将遗骨发往龙族墓地龙空岛。传统改不得啊!”
“龙空岛……”鲤笙得到有用情报,却依然皱着眉头,满目的不舍:“我们是不是不能去送龙王最后一程啊?”
“虽然可以去,但传送法阵有力量限制,因此每次能去的人有限。你若是想去,那可要赶紧往前挪挪,不然人满后,传送门自己就关上了。”
“还有这事?”我去,那她得赶紧往前靠啊!
鲤笙哭唧唧的又说了些什么,确保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后,赶忙巴拉着人群就往前靠。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那巨大的传送法阵在慢慢闭合……
“不行!别关门!”见前面的路被人给堵得死死的,鲤笙突然大喊了一声。
随后,使劲往胳膊上一拧,疼的她当时眼眶就红了。
一边挤,一边不停的扒拉着前面的人:“我得送老龙王一程!若是没有龙王大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你们让开,让我去送送那位大人吧!求你们了,让我去吧……呜呜呜”
到最后直接大声哽咽起来,因为没有眼泪,她只能尽量将悲伤之情施于颜表,肩膀抖动的厉害,简直就像一口气没喘上来,看的旁边人皆是可怜的给她让开了路。
“龙王哎,我的龙王大人啊,你怎么舍得抛弃您的子民就这么走了呢?”
鲤笙几步蹒跚,边走边哭嚎,几句话,愣是勾的旁边的人也跟着红了眼眶
。
因为表情太到位了,更有人为了帮她,在她之前就强行将人群给推出一条道,冲她招手,让她赶紧过去……
鲤笙掩面哭泣,在成功在大门关上之前,钻了进去。
虽然之前闹的挺大,可因为是队伍的末尾了,并没有引起前面人的注意。
经过传送法阵,大约过了能有一炷香时间,浩浩荡荡的出丧队伍经由传送门的另一头,来到了龙空岛。
鲤笙站在传送大门口,看着碧海蓝天的小岛,却怎么也无法与梦中看到的那座小岛相提并论。
梦中看到的岛屿要更加的小,哪里像现在看到的广袤无垠,绿树葱葱,正分明是两处地方!
“你倒是出去啊……”
在鲤笙后边的人嘟囔了一句,用肩膀挤开鲤笙,就先她一步出了传送大门。
鲤笙赶紧跟着下去。
等人都下来,大门自己就关上了。
脚下踩着的是柔软如颐的沙滩,往上看,还能看到两排极为工整的椰子树。
一看就是人工种植的,不然哪里能那么齐。
而在椰子树后有一处几十米高的青色石门,石门上雕刻踏着祥云的五色六爪龙纹,活灵活现般的在戏耍一颗足有人头大小的珠子。
鲤笙在队伍最后,虽然她的个子不算矮小,可与男人相比还是极为弱势,前面乌压压的站了足足几百人,除了雕龙大门,根本看不清前面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纵然踮着脚,把脖子使劲的拉长也什么都看不到。
仓律也好,丹声也好,华微也好,她连人家影子都看不到,又如何知道要怎么跟着他们去找龙琊呢?
猾欠说了,仓律一定会借着龙空岛出殡大典,清除一切危及他的龙位之人。
龙琊是,华微也是,从今天还跟着来了许多非龙族之人就能看得出,仓律图谋不轨。
鲤笙有些着急的看了看四周,可越看越心寒。
“猾欠在哪呢……”
390.破海成龙(二)求支持!
若是猾欠没有在这里,那她在这里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
“猾欠殿下被流放了,自然不在这里。”
旁边的人听到了鲤笙的嘟囔,突然很是认真的回答起来。
鲤笙吓了一跳,她并未察觉自己的自言自语竟然给人听了去,赶忙看向旁边说话之人。
只见对方身材瘦小,是个满头华发的老头子,以及他脑袋上盘旋着的一条黑鱼元魂。该是西国龙族之人。
这人俨然知道些什么,不如跟他旁敲侧击一下。
赶忙往那人身上凑了凑:“你怎么知道猾欠被流放了?”这难道不是皇族才知道的秘密?
老者看了鲤笙一眼,应该看不出她的元神,乌黑的眼珠子足有灯泡那么大,近看更有些慎得慌。
“你不知道我是谁?”黑鱼精有些吃惊。
听这口气,貌似他在西国很有名?
鲤笙呵呵一笑,“我并非西国众人,敢问大爷您……”
听到鲤笙喊他大爷,老者那稀疏的白眉跳了一下,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难道你也是那仓律的人?”
这话……
鲤笙总觉得这老头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看看周围,顿时将声音压得更低:“大爷,先不说我是不是仓律的人,您老对猾欠殿下被流放有什么想法没有?”
“……”
提到猾欠,老头的眼神一沉,面色立马紧张起来。
鲤笙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敌意,见他依然谨慎的很,只好孤注一掷的继续说:“不瞒您老说……”
往老头耳边一凑,生怕给别人听了去:“我认识猾欠……”
“……”
老头一听,明显一愣,皱着眉头盯着鲤笙看了一下,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眼神比方才还要警备了。
“不仅认识,我跟猾欠还是朋友,若是我这么说,您信吗?”
试探,鲤笙也在试探老头。所以这话听来才是模棱两可。
老头不傻,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乌黑的灯泡眼转了转,当即拉着鲤笙的袖袍就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而去。
老头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稍稍长叹了口气,又重新看向鲤笙,再次将鲤笙上下打量了个遍,眉头都要皱一起了:“你真的认识猾欠殿下?怎么认识的?最近可有殿下的消息?他知道龙王驾崩了?”
既然会这么问,就算不是朋友,但至少不是敌人。
鲤笙赶紧回答:“猾欠的行踪在没有确认你的阵营前,我不方便透漏。但我能告诉你的是,猾欠已经找回了龙筋,目前相安无事。”
“是吗?殿下他重新拿回了龙筋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老头安心的笑了笑,露出一嘴的尖牙,乍一看,还是让人接受不了的恐怖。
想到鲤笙说的话,立马又加了几句:“我虽然不想插手龙族之事,但事已至此,继续旁观也不是我的本性。就这么告诉你吧,我曾给猾欠做过几年的师父,后来因为不喜龙族内部争斗而归隐珊瑚海。这么说,你该知道我跟谁一伙了吧?”
猾欠的师父?
既然能当上猾欠的师父,也就是说这老头果然并非一般人吧!
不过,鲤笙也不能就此信了他,话锋一转,立马又问:“既然你说我们是一伙,那你对最近龙族发生之事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落,老头立马哼笑起来:“你这小丫头,戒备心还真重。我不伏老把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你竟然还在试探我?哎呦,说你是猾欠的朋友,倒是一点都不假!这谨慎的性格太像了!”
不伏老?
虽然是夸奖之意,但鲤笙并不觉得很受用。
心中嘀咕,这龙族之人的姓名还真是诡异,叫什么的都有..
见鲤笙不打算说话,不伏老便接着道:“最近龙族发生了太多事,要说可疑之处吧,猾欠殿下被流放也算是其中之一。虽然龙王一直没出去找猾欠殿下,但我还是不愿相信他会下命将猾欠殿下流放在外。而且,百年前开始,龙王身体突然欠佳,随后他一直在水晶房中休养身体,又是怎么去乾龙殿给丹声下命流放猾欠殿下的……这摆明了就是有人拿着龙王的幌子,私自处置了猾欠殿下。”
“你觉得是谁?”
不伏老视线辗转,落在人群的最前端,虽然不能看到人影,但却目光如炬的盯紧了前面。
声音一低,周身的灵压猛地一沉:“不仅猾欠殿下之事有蹊跷,对于一向身体健朗的龙王为什么会突然身体抱恙,我一直觉得事出有因,可还未查出怎么回事,龙王竟然病逝了……龙族可是八荒所有妖怪中拥有最强健体魄和灵魂的种族,病逝的龙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更为奇怪的是,龙王驾崩后,是仓律跟丹声在操办他的灵柩与遗体,就连当今的龙位继承人华微殿下都没看到龙王遗容……这些足以证明事情大有蹊跷,更别说在出殡当日,仓律竟然让外族之来到这关押着龙琊殿下的龙空岛……这路人皆知的用心,怕是只有沉浸在龙王陨世之痛中的华微殿下没有发现了。”
说了这么多,鲤笙当然相信他是自己人。
明显对如今的局面抱有怨念不说,还有理有据的分析了这么多。更充分说明了仓律跟丹声在密谋着什么。
鲤笙随后也小声透漏了一些:“既然是自己人,那我就不瞒你说了,我是帮猾欠来救人的。”
“救人?”
鲤笙点头:“既然你知道龙琊的事,想必也该猜到仓律他们是来处理后患的吧?我虽然知道龙琊被关在海岛之下,每天都要忍受雷劫穿心之苦……”
“等等!”不伏老突然轻声喊了一声,再次吃了一惊似的,眼珠子瞪得溜圆,一把捏住鲤笙的肩膀:“你是怎么知道龙琊殿下被困在海底的?!明天都要饱受雷劫又是谁告诉你的?是猾欠殿下?不!不可能!猾欠殿下只知龙琊殿下被困在龙空岛受难,他根本不知道龙琊殿下在受什么罪!你、你、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这个……”
鲤笙突然就懵逼了。
原来猾欠不知道龙琊在受什么罪?敢情两人在之前在提到龙琊时说的内容存在偏差啊!
可转念一想,鲤笙又不能说是在梦中看到的,这明显更加让人生疑吧!
不伏老捏着鲤笙胳膊的手又加大了几分力道,疼的鲤笙简直想骂人了:“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纸不包住火,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你……”
“不用‘你’,我来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添堵。那些不必要的疑问就不必问了,反正我也不会回答。”
“……”
“还有。既然你知道龙琊在受着不该有的罪名之苦,你就该早些出来救人啊。说不定,若能在事情一开始的时候就有人站出来为龙琊抱不平,事情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般田地了……”
“我当时也不确定,龙琊殿下是不是真的仗着自己天生六爪金龙的身份而想要篡权夺位啊!”不伏老表示冤枉。
看他的样子,大概也让仓律那帮人耍了。
鲤笙不是来追究责任的,“行了。这事就等到把人救出来再说。你快告诉我,龙琊在哪?这里怎么看也不是关押着他的海岛吧?”
鲤笙再次环视一周,越发的确定自己的想法。
不伏老张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随着突然响起的轰鸣号角声,旁边的人群开始慢慢的往前移动开来。
鲤笙急忙抬头看,但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前方,高举西国印有金龙纹样的银白色国旗的出殡大队开始慢慢的往石门移动。
随着台阶的升高,龙王灵柩也慢慢抬高,随后又看到了跟着灵柩慢慢踏上台阶的仓律、丹声以及其他龙族皇族与贵族。
不伏老突然压低声音,“葬龙谷只有龙王之子能进去,等到龙王灵柩被抬上葬龙台火化,仓律就会带着龙王的遗骨跟华微和丹声二人一起,将龙王的遗骨放在龙族历代龙王的龙墓中。为了表示对龙族先王的尊敬,葬龙谷内不得使用灵力,仓律他们至少要徒步三个时辰才能抵达龙墓。葬龙谷内到底什么情况,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鲤笙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紧张,不就是送个骨灰而已嘛:“既然是三个人一起进去的,那华微应该没什么危险……”
“与之相反,正因为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进去,华微殿下才最危险!据传,龙墓之中藏有龙族至宝,虽然至今无人寻得,可龙祖为了防止宝贝给外人抢了去,特意在龙墓中设下了重重陷阱。若仓律跟丹声借用陷阱使坏,那华微殿下必然凶多吉少。一旦有个闪失,他们二人也可以说是机关所致,将责任推得干净……”
“……”
鲤笙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就算知道华微有危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要怎么跟着仓律他们进去葬龙谷救人?
这明显是个大难题。
想了想,又道:“事已至此,我还有一件事要说明……”
不伏老双眼仍旧紧盯着龙王灵柩,头也不回:“是不是有关猾欠殿下?想必他在得知龙王驾崩的消息后偷偷回到了西国。若是不出我所料,他现在定然也在这龙空岛上,好趁着葬礼借机救出龙琊殿下?”
这个老头..竟然都给他说对了。
果然不愧是能成为猾欠师父的人物,果然有一手嘛!
鲤笙点点头,可眼神还是无奈的很:“猾欠比我先一步来到西国,但我们并没有约好在哪里见面。所以,虽然知道他会想办法混进来,可我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你们分开的时候没有给对方留下可供联络的东西?”不伏老这才回过头,眼神闪烁的厉害。
说到这个,鲤笙当即想起来曾给猾欠留下信使。
眼神一亮,当即点头:“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当时的确有留过!我这就联系他……”
不伏老急忙摆手,“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鲤笙看了看四周,只好跟着他往旁边一片小树林走。
可没走几步,又觉得不对:“不伏老,若是我们不管华微,那他……”
“龙墓打开尚需要些时间,在那之前若是能与猾欠殿下联系上,我们便有办法阻止仓律。赶快找到猾欠殿下,也就等于在拯救华微殿下。走,没时间在这里浪费了。”不伏老边说边走,目光游移几分,最后冲靠过来的几个龙族的小鱼小虾笑这摇头拒绝了寒暄。一路拉着鲤笙,不管不顾的往小树林走去。
可能是不伏老跟旁人走在一起比较惹人注意,正离着小树林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从旁边突然凑过来一只螃蟹精。
“呀,这不是不伏老吗?明明辞官别了龙宫那么好的差事,现在又来凑什么热闹,生怕别人忘了你抛弃了龙王,抛弃了猾欠殿下?”
这字里行间的讽刺明显的很,边说还边用那歪斜的白色眼珠瞥了鲤笙一眼,蒙着一层白雾眼珠简直跟白内障似的,看的人极为的不舒服。
“呦呵,这几十年不见,你这还混上美女保镖了?告老还乡的小日子还真是不错啊!”
“你说什么……”
“我们走。”
鲤笙自然看不下去了。
刚要撸着袖子跟他杠一下,却被不伏老挡在了身前。
不伏老粗略的瞥了那耀武扬威的螃蟹精一眼,冷哼一声,漫过他,便继续往小树林走。
鲤笙被他拉的走,走的极快,她自然知道不伏老这是担心华微的安危才将那嘴欠的螃蟹当不存在。
可,人家外人眼中看来,不伏老这跟逃避没什么两样。
“就他那样也能成为猾欠殿下的师父,真是笑话!”
“就是说。当年他不知好歹的离开龙宫,现在又厚着脸皮来参加龙王的葬礼,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人人惧怕的深海之王?切!”
“……”
只听得后头传来放肆的讥笑声,声声刺耳。
连鲤笙都觉得那些人有些过分了。
抬头看看不伏老削瘦的后背,很难讲他们口中说的什么‘深海之王’联系到一起。
所以,明明叫不伏老,但却还是要服于岁月的摧残啊!
————
累!死!了!
391.破海成龙(三)
步入小树林,不伏老这才松开了蠢蠢欲动的鲤笙,眉眼间只剩下认真与严肃:“快跟猾欠殿下联系试试看!”
鲤笙瞥了眼不远处正在施法的仓律,点点头,一挥袖,那盈盈透亮的传音蝶便现于掌间。
轻轻扬起,便活灵活现的在她周围旋转几圈,最后呼扇着闪烁着亮光的翅膀停在了她的指尖。
鲤笙再次看了不伏老一眼,而后将传音蝶靠在鼻尖,往蝶身落下轻轻啄吻,随后一扬手,便重新将它撇到空中。
传音蝶在空中扑闪着翅膀,周身闪烁白色的流光,不断的飞来飞去,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鲤笙轻轻叹口气,只好开口:“猾欠,我是鲤笙,你跟羽毛现在在哪?”
传音蝶毫无反应。
鲤笙看了不伏老一眼,只好沉住气,又继续问:“猾欠,你要是听到,赶紧回答我一声。我现在跟不伏老在一起,不伏老有话要跟你说……”
“滋啦啦---”
传音蝶依然没有任何人声传回,倒是响起一阵阵信号受到干扰的声音。
不伏老紧皱着眉头,看着直摇头的鲤笙,再看看突然粉碎的传音蝶,自只好放弃了希望:“看来受到岛上结界的影响,传音之术在这里行不通。若是不能跟猾欠殿下汇合,那就只有靠老身去救华微殿下了……”
鲤笙赶紧道:“我也可以帮忙……”
“既然你跟猾欠殿下约好一起救龙琊殿下,那就不要让他担心,你暂时哪里都不要去,只管小心在这里等候便是。”不伏老言下之意,似乎不打算让鲤笙参与到救华微的行动中。
鲤笙仔细一想,大概是因为她非龙族,若是跟着不伏老前往龙王之墓,不伏老容易造成心理上的障碍吧?
她也不是非要跟着趟这趟浑水,倒不如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随即同意:“那好。你尽管放手去去救人,我若是与猾欠汇合,定然会把来龙去脉告诉他,让他帮忙救人。不过,我也得做好无法跟猾欠汇合的准备。你走之前,怎么着也得告诉我,龙琊到底被镇压在哪里吧?”
“……”
不伏老似乎突然戒备起来,眼神警惕的让人不悦。
鲤笙急忙又说:“你也不用戒备。我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帮猾欠,你们龙族内部的恩怨我懒得插手。当然,我对你们龙族的宝贝也没什么想法……”
“镇压龙琊殿下的神器,是神界用来撼海的震天仪。是完全可以媲美十大神器的九星神器……”
不伏老故意说得明白,好像以此来观察鲤笙的反应。
鲤笙看他目光冰冷而又灼热的矛盾的看着自己,不免觉得好笑,“说到宝贝,我已经有斩碧空了,虽然是我刚从永噬那里抢来的,但论力量,十大神器都无法与我的斩碧空媲美。你觉得,我可能将那什么震天仪看在眼里?”
开玩笑,她虽然喜欢收集宝贝,但还是很有原则的。
不伏老年纪也一大把了,自然知道斩碧空的典故。
听到鲤笙说斩碧空,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明显怀疑的神色,眼神简直让人浑身不对劲。
鲤笙为他那种眼神一瞧,明知道不该拿着斩碧空来炫耀,但自我劝说这是练手,嘡啷一下,就给斩碧空从结界中扯了出来……
流光若火的刀锋在瞬间照亮大片树林,在那宣泄的灵压让不远处的人们察觉到之前,只是一瞬,不伏老便立马上前将鲤笙拔到三分之一的剑柄又给塞到了结界中去!
“我相信了!我相信还不行!”不伏老一头冷汗都给惊了出来。一边心有余悸,一边大口喘气:“真没想到,失传已久的斩碧空竟然真在你手里……”
斩碧空只要一出鞘,必然要撕裂碧空。刚才若不是不伏老反应快速,这时候他们必然给仓律发现了不成。
冷汗未消,又惊叹的看了看鲤笙,在确认鲤笙不会再拔剑时,这才怯怯的收回了手。
一挥袖,拂去额上冷汗,“虽然不见你元神,但看你修为却已是法乘。老身还以为你也是修炼了千万载才得此成就。不过,是老身看走眼了。你这莽撞的性格,简直与那天真烂漫的少年毫无差别。像方才那种事,以后可千万不要贸贸然的拔动手了,自己一个人还好,若是不然,定会害了你身边之人啊!”
差一点,真的是差一点。
鲤笙却听不惯这劈头盖脸的教育,翻了个白眼便冷哼了一声:“谁让你不信我的?”
“信!我方才不是说了信吗?”不伏老急忙又道》。
;鲤笙看看进行到一般的葬礼,又问一遍:“既然现在信了,那我怎么去找龙琊?你倒是快说说看,那龙门很快就打开了,你能不能不这么墨迹?”
“你……”
不伏老刚要说鲤笙不懂礼貌,可转念一想,他的确得趁着龙门没打开之前,赶紧从捷径混进去才行。
到了嗓子眼的抱怨咽回肚中,立马又话锋一转,灯泡眼转了转,声音随即低了下去:“龙琊殿下身在龙空岛的对立之面,我们称其为九域寒潭。‘欲去龙空岛中岛,需要乾坤逆转时’,这是口诀。而老身也没去过那里,但从口诀来砍,九域寒潭定与乾坤有关,若能参破其中玄机……”
“我知道了。”鲤笙贸然打断了不伏老。
不等他细细问,便冲他摆手,示意要他走:“我会找到那什么九域寒潭。你赶紧想办法去救华微吧!”
“可是你知道……”
“会知道的。”
鲤笙继续摆手,俨然没有了继续再跟他耗下去的意思。
不伏老见她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反正,他也没寄多大希望在鲤笙身上。
毕竟说到底,这是他们龙族之事,她一个外人,怎么可能真心对待?
礼貌的重鲤笙作揖,便叹着浊气,身影消失在挨了树林深处。
鲤笙见他离开,始终没问他要怎么去龙墓,她也不傻,就算问了,不伏老也不可能告诉她,又何苦问些没有回答的问题?
定睛看着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龙王的灵柩,这才注意到葬礼几乎已经完成。而从始至终,猾欠的生身影都没出现,而方才用传音蝶跟他联系,其间传来的杂音不免让她更为担心。
按照不伏老所说,在没见到猾欠前,她不会轻举妄动。但是,一旦在仓律进入龙门后,她便不等猾欠,自己动身前往九域寒潭。
数到九域寒潭在哪,鲤笙结合梦中看到的光景,仅用瞬间就参破了其中玄机。
口诀的前半句没有任何用处,重点就在后半句的‘逆转’二字。乾坤什么的,那分明就是模糊点,若是在意乾坤,反而找不到入口。
仔细一想,口诀中的逆转,指的便是潮汐引力。
龙空岛四面环海,自然深受引力影响,跟在地球上潮汐涨退不同,这里的潮汐在傍晚时分会慢慢退去,露出大半被海水覆盖的海底。
九域寒潭就在那裸露在外的海底之下,只要能够找到通往地下的结界入口,必能去到所谓的对立之面。
试想,鲤笙在梦中看到的海岛天空呈现一片昏黄,这便证明当时正是暮晚时分,正对应潮汐褪去之时……
既然知道了怎么去九域寒潭,那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默默的等着仓律打开龙门……
在此之前,风月楼。
狐若着一身酡颜色的束身小褂,一改往日的正装华袍,正一脸淡漠的半身侧靠在楼沿之前,从风月主楼的三楼往外观望着楼下风景。
夜风很凉,清明的月光打在身上,将那柔美的侧脸映照的光彩十足。
倾尧推门进来,看到狐若打点好了一切,听到她入门来,却也不回头,继续观望着外边的风月。
“楼主,您叫我来有何事吩咐?”倾尧明知故问,问的无奈。
狐若这时才扭头看向她,一双如水秋月闪现碧光无尽,轻轻开口,声音俨然去画扇微凉:“倾尧,我要离开风月楼一段时间……”
“楼主大人您这是打算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百年基业弃之不顾?”倾尧的语气很抖,但比起颤抖,倔强的感觉更为浓厚。
狐若不答。
倾尧前了一步,走到狐若身边,便与之肩并肩靠在楼沿之前。
举头望明月,一双美眸间落尽寒凉:“不止是黎生姐姐,现在连您都离开风月楼的话,我等一众兄弟姐妹要如何继续下去?你们怎么如此忍心?”
“倾尧,我们妖这一生,远远比人活的时间要长出很多。我们所受的烦恼忧愁自然也远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得。不过,只要习惯了凡事独自面对,次数多了,时间长了,自然也就觉得生命中少了那么一两个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那根本是两码事,你别想这样忽悠过去!”倾尧并不是第一次让狐若绕进去如他所说,被忽悠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以至于现在一听到他的长篇大论,就自然而然的反应过度。
狐若愣了下,没有料到倾尧会冲他大喊大叫。
倾尧性子比黎生要更加的温婉可人,虽然多些虚假,但还从未见她这般失礼,看来对于他也要撒手而去,终究是动了怒的。
狐若无奈的侧过身,终于肯拿正脸看她,“我也是不得已才离开。很多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突然的停顿,好像还没想好要怎么将实情告知,狐若深深吸了口气,便再次将视线移到了别处。
月光如水,水如蓝。
夜风突然强了几许,吹乱了倾尧的秀发。
狐若再次看她,少见她不用屏蔽结界,笑了笑,比起老板,却更像倾尧的哥哥,伸手便轻轻摸了摸她的发,甚至能感觉到倾尧浑身一僵。
“风月楼暂时就交给你打理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就费些心思吧!”
“……”
倾尧没有回话,只感觉狐若的声音很轻,在发上停留的指尖微凉……
等到回过神,身边已经不见了狐若的影子。
回头,看到那方榻之上,残留一张白纸……
随着月光铺洒而下,几个流光溢彩的字体便慢慢跃然纸上。
倾尧轻轻挥手,那白纸上的彩字便倒映在了空中。
“保重……”
只有二字而已。
倾尧的眼眶瞬间红了,在心口上的疼痛散开前,硬生生将不能表达出的爱慕撕裂成殇,一挥袖,将那越看越伤眼睛的华字挥散而去……
是夜,微凉了几许。
狐若眨眼出了风月楼,站在楼下,将那华丽的琼楼玉宇映入眼眸之中,虽然开始创办风月楼只是为了给狐子狐孙提供一个避风港,然而,等规模越来越大,心也跟着越来越大,要牵挂的是也越来越多。
现在回头一看,明明不将任何事物都放在眼中的洒脱,早就随着岁月不见了踪迹。
狐若禁不住黯然伤神的叹口气,“一切恍如隔世,如此看来,简直如梦一场……”
“楼主大人……”
走到正门出口,之前受了重伤的守卫为狐若所救治,已经重新恢复了健康。
看到狐若出楼,极为恭敬的行礼叩见。
狐若笑了笑,并未说要去哪里,漫过大门,身影便隐没了浓雾之中。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该是预感到了什么,一起看着狐若消失的方向,慢慢的跪了下……
夜,还是那么凉,吹冷了人心,更吹乱了衣裳。
狐若出现在北流冰国境中,已经是隔天午后。
许久未出风月楼,再次站在世风之下,狐若倒是不显生疏,用帽子遮住大半面容,将灵压修饰的干净,便朝着流冰城而去。
距离洛爵让他考虑才过去三天,可却像过了三年那么久。
狐若之所以会来北流冰,倒不是因为跟洛爵联系过,而是得到了他们驻扎在北流冰的消息。
至于永噬之事,因为是在云泽深处发生之事,他并不了解多少。
不过从洛爵与鲤笙双双重伤来看,该是成功解决了问题。
狐若原本可以等到七日之后再来,可想想反正都要来,倒不如在这些人有难的时候出现。这时候留下个好印象,对以后帮他前往奇澜界找红炼雪都是有好处的。
思量间,人已经来到了流冰城前。
392.破海成龙(四)
许久没用传送法阵,稍稍的有些不适,站在千里雪墙之前,自然还得考虑要怎么进去。
说到千里雪墙,之前之所以没能引出千年寒流,那只是因为恰好赶上千年寒流在打盹。
而时隔百年的苏醒,又刚好演在洛世奇离开以后。
事后,千年寒流知道自己错过了入侵者,还发誓要两百年不睡来着。
不过,因为它就是那种‘醒百年,睡十年’的体质,就算错过了些什么,也没有人会去责怪与它。
现在千里雪墙有千年寒流把守,林威五也放心了许多。
不过,要说到令他与介意的是,自鲤笙跟着洛世奇离开后,第五瞳没事就跑到雪墙之前‘散步’,搞得想要跟他一比高下的千年寒流十分的躁动不安。
林威五有事没事就要安抚千年寒流不说,还要看好不让第五瞳搞些小动作,也事分外的不容易。
这天才刚蒙蒙亮,第五瞳就又站在了雪墙之前,总是一副想要出去的态度。
千年寒流集中在他附近,虎视眈眈的盯着第五瞳,似乎迫不及待的希望第五瞳往外冲,它好借此动手。
说到千年寒流,它并非人形,而只是一团未知的可变灵气罢了。
根据不同的情况,它会幻化成不同的形态,或柔或刚,或冷火热,谁也没有见到过它的具体形态。
“前辈……”
浅玉儿难得从流冰殿出来,既然出来,想必是洛爵没事。
千年寒流看到浅玉儿,该是看出了她的元神,稍稍凑到了林威五身边。
“八岐大蛇一族怎么会在这里?”
林威五并没把详细情况告知,不然以他的性子,定要嚷嚷着要见见那些厉害的人物。
看着浅玉儿,林威五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她是跟着南落火的九皇子洛爵而来,不止她,随行的还有南落火前国主洛北冥的座下灵使犬火……”
“南落火前国主?”千年寒流睡了十年,恰好在南落火发生国变之时,自然不知道。
而它不止一次见过洛北冥,自然知道犬火。
“洛北冥那么厉害,他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现在南落火的国主是洛世奇。”林威五并不关心这件事,说的极为无关。
千年寒流闻言却是沉默,似乎也不知道该对这变故说些什么。
再看看浅玉儿与第五瞳,突然来了兴趣:“洛世奇我没见过,不过洛爵之前曾经来过这里,他难不成还是那么害羞?”
“……”
林威五没有吭声,他虽然见过洛北冥,但却没见过洛爵,那是在他成为守门大将前更为久远的时光。
千年寒流不再说话,继续虎视眈眈的盯着第五瞳看。
第五瞳没有回头,视线依然聚集在雪墙之上,修长的身影在晨曦之下被拉的微长。
雪墙下的风很小,可他的长发却不停晃动,与那浅薄的玉色白裳相衬,倒是更胜白雪华芳。
浅玉儿秀眉一皱,深深吸了口气,凝重着神色,又往前靠了靠:“前辈,爵爷很快就会醒了……”
“醒了又如何?”第五瞳冰着脸,声音低沉的很。
“只要爵爷一醒,我们就能去找鲤笙了。”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浅玉儿揉搓着衣角,提到鲤笙,不免低下了头:“你肯定很想早些找到鲤笙的吧?”
“……”
第五瞳并没有回答,只是侧脸看了浅玉儿一眼,唇角如同嘲讽般的挑起,眉眼之间划过一抹陌生的冷漠,哼笑着,人便消失在了眼前。
对于第五瞳这种态度,浅玉儿知道自己又多管闲事了,不免心中堵塞的厉害,即使深深吸气也不能将阴郁一扫而光。
站在雪墙之前,看着皑皑白色高墙,一挥袖,将身上的屏蔽结界撤了去。
从昨夜就开始下的大雪,在这一刻好像尤为疯长的厉害,雪夜片片,落在身上。融化不及间,浅玉儿拂袖轻舞,将那雪花盈握在掌心,透着冰凉,眼看着化为了点点的水……
不施结界,原来世间是如此清冷……
浅玉儿笑了笑,苦涩多过无奈,摇摇头,随后也离了开。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期间对话不超过几十字。
林威五托着下巴,不由得开始思索几人的关系,可又怎么也想不通。
“这几人……真的是一伙的?”
完全没有一伙人该有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第五瞳离开,千年寒流不免失望的叹了口气,刚要在跟上瞧瞧,却突然聚成一团,奔着雪墙之外而去。
“喂,怎么了?”林威五急忙大喊,却没得到千年寒流的回应。
左右看了看,最后只能无奈的往上飞,且看墙外发生了什么再说。
与此同时,狐若站在了雪墙之下。
还没站稳脚步,左右看了看,便发现在雪墙之下竟然有一个影子在不停的徘徊。
稍稍眯起眼睛一看,发现那人竟然是妖。
敢在流冰城下明晃的妖怪,还真是少见。
狐若不免来了兴趣,没有急于给洛爵联络,而是凑到了那妖怪的身后。
仔细一看,竟然还是一只少见的三翼蝶妖,且从妖力来看,简直弱的可怜。
那人正是八百段。
因为最近暴雪将至,他们那破旧的小庙实在是难挡风雨,思前想后,八百段只能拿着鲤笙的信物来到了流冰城,打算见溪叠一面……
然而,在看到高耸入云的千里雪墙后,八百段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他的能力,还没有办法飞到雪墙之上跟守卫打照面。他已经在这里徘徊了足有一个时辰,纵然用释放灵压的方法来引起城内人注意,但始终不见来人。
八百段不由得自嘲,肯定是他的修为不够,守卫们都不拿他当回事……
“难道就这么回去?”八百段看着手中鲤笙交给她的坠饰,眼神不由得暗淡下来。
眼前慢慢浮现鲤笙热切的笑脸,心头一热,便又将不安的情绪一扫而光,抬头看着高墙,将坠饰在手腕上绕了几圈,深呼口气,又重新往前靠了几步。
“为了孩子们,无论如何也得让城里人出来不成……”
千里雪墙的阴影,覆盖在八百段那张肃重的面容之上,更假放大了冰冷的寒意。
纷飞的大雪很快在八百段身上落下厚厚的一层,也不知道他是没有发现后头的狐若还是怎么的,一直没有回头看看。
狐若为此表示很不满,他可是大妖怪啊,这般无视是要作甚?
“这小妖真是……”
一挥袖,便要上前。
然而,在遥遥看到八百段紧握在手心的银之叶时,大步便硬生生的停下。
狐若皱起眉头,不由的嘀咕:“银之叶怎么会在他手中?”
对于每一片亲手打造的银之叶,狐若自然能一眼认出是哪一片。
很明显,八百段手里的是之前给猾欠拿了去,然后猾欠又送给了鲤笙的那一片。
上面有很好辨识的绝色妖狐,也是狐若最为喜欢的一片来着。
“好!再试一次……”
八百段依然没有察觉到狐若的存在,深吸一口气,便打算再一次释放所有的灵压……
“喂!”
“哟,这是谁啊?”
然而,八百段还未释放灵压,倒是从身后与身前两处不同的地方传来声音。
狐若听到八百段身后之声,视线随即从银之叶上移开,慢慢看向对面。
只见在盈盈雪墙之上,那白色如霜的城墙突然变得盈亮可见,集成一团蓝色灵团的千年寒流,像是一道时刻变化的影子,如人如兽,不断呈现各种身姿。
狐若当然知道他是流冰城的守城兽,至于千年寒流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兽’,这还有待考证。
很显然,千年寒流感应到了他的气息这才现身。
狐若只是瞥了它一眼,倒是没有吭声,随后又看向浑身突然僵硬的八百段,所有的注意力依然在他身上。
千年寒流看看八百段,根本不感兴趣的一晃,转眼从雪墙之中出来,晃荡着飘在在八百段身前。
似是在打量他似的,在他身前停留一会儿,随后化成了一个水蓝色的人形雾团,将没有具体面容的脑袋别向了狐若方向。
八百段在千年寒流现身的那一刻,就因为感受到惊人的灵压而吓到说不出话来。两人间实力的对比,仅是一眼,八百段就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害怕自然也是真的。
然而,千年寒流的注意力似乎不再他身上,他视线的尽头貌似是……
八百段慢慢转过身,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灵压与气息的俊美男人。
是真的很绝美的面容,剑眉星眸,挺鼻薄唇,俊逸出尘到极致的清新之色。
八百段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男,纵然他也见过不少颜容绝世的妖怪幻化的皮相,可与狐若相比,那可真是不堪入目的俗了。
只是,他从未出过北流冰,别说狐若是谁,恐怕就算说了,他也依然毫无印象。
狐若看到他一脸淡定的看着自己,心中的无语放大的更甚,“喂,你手里的东西是谁给你的?”
刻意无视千年寒流,问向八百段。
八百段稍稍一愣,竟然连声音都如此动听。
将手中的银之叶收好,像怕被抢般的藏到了身后:“这跟你没关系!”
狐若却道:“怎么可能没关系,这东西是我的。”
“怎么可能是你的?这是鲤笙姑娘给我的……”
说到一半,八百段惊觉自己把鲤笙的名字说了出来,急忙捂着嘴,冲狐若摇摇头:“不是,我什么也没说。这是我捡到的,捡到的……”
狐若又不聋,将鲤笙二字听的清楚。
呵呵一笑:“那你可真会捡啊……”
鲤笙怎么会认识这小妖,又是如何将银之叶送了出去,他倒是很感兴趣。
瞄了眼八百段身后的千年寒流,便上前,挡在了有些着急的八百段身前。迎上千年寒流的怒视,“这小妖是我朋友的朋友,他可没动什么歪心思,你没必要摆一张臭脸吧?”
狐若知道千年寒流,千年寒流虽然不认识狐若,可只要知道他很厉害就行了。
身形一晃,又幻化成流火形态,在两人身间不停飘飞,朦胧的声音传来:“你很厉害嘛……”
狐若哼笑一声:“不过区区守城兽,你的鼻子倒是很灵敏。”
“区区?”千年寒流可受不了这二字,身形又变成一把利剑模样,便咱狐若周身转动不停:“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说?”
八百段感受到千年寒流的灵压在急剧变大,赶紧看向突然称他为朋友的狐若,眼神中流露出无限担心,想说让他不要跟千年寒流挑衅,可又担心说了呼遭狐若嫌弃,张张嘴,愣是安静的站在原地,看千年寒流的形态变化越来越快……
“狐若不以为意的回头看向八百段,“我跟鲤笙还算认识,姑且算是朋友。你来这所谓何事?”
八百段赶紧说:“我要见溪叠国主!”
“见溪叠?”狐若稍稍的吃惊。
然而,千年寒流原本并不把八百段放在眼中,一听说他要见溪叠,立马又警惕的转向他,浑身更为释放强大的灵压:“就凭你也妄想拜见国主大人?少做梦了……”
“哗啦---”
没等他说完,狐若一挥袖,修长的指间便多了一条银灿灿的链子。
上面乃是一块四方的白色水晶石,其上还雕刻着冰溪二字,稍稍晃动,便见水晶石划过一条条流光,甚是好看。
八百段赶忙一抹手腕,却发现正是鲤笙给自己的那条信物项链。
“你什么时候……”
“虽然不知道你小子为什么会有溪叠的贴身之物,不过,用这个,我们就能见到他本人了。”
狐若笑着说,眼神却分外冷漠的看向定住身形的千年寒流,言语之中略带讽刺:“想必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既然知道,还不快快通禀溪叠,让他出来见我们!”
“你……”
千年寒流当然知道那是溪叠之物,可就算疑问为何溪叠的东西会在他们手中,但又不能把问出来。
试想,但凡有溪叠之物的人,只能是溪叠自己赠与对方,若不然,那就是在质疑溪叠没有看好自己的东西,大有小瞧的意思。
千年寒流不能问,只能憋着。
“怎么?你不认识?”
393.破海成龙(五)小年快乐
狐若又把链子往千年寒流面前一递,笑的更加的放肆:“是不是睡觉睡得老眼昏花了……”
“我给你们开门就是!”
千年寒流除了妥协没有别的办法。
用幻化成人脸的白色眼睛狠狠瞪了狐若一眼,再看看一脸懵逼的八百段,一挥手,便从三人的前面开出了一个足有丈宽的小门。
狐若收起链子,冲后头的八百段摆摆头,示意让他进去。
八百段看看狐若,再看看毫无表情的千年寒流,默默咽了口口水,赶忙往前走。经过狐若身边时,狐若将那链子顺手塞到了他手里,并笑盈盈的拍拍他的肩膀,意义不明。
八百段穿过门,狐若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冲千年寒流挑挑眉头,这才笑哈哈的穿门而入。
千年寒流好不容易压下怒火。
守城几千年来,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凭着国主信物而放人入城……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嘟嘟囔囔,千年寒流的身影随即隐没在城墙之中,门也一眨眼消失不见。
八百段从门中出来,一抬头,便看到有十几个穿着卫服的侍卫在等着他们。
为首的自然是林威五。
先一步进来的千年寒流将具体情况说给了他听,林威五看着八百段,再看看跟在其后,实力不容小觑的狐若,神色并不好看。
“你们是谁?何以要见国主大人?”
溪叠最近还真是忙,几天之内,就有胜于百年的人来找他,林威五在心中暗暗道。
八百段知道林威五是传信人,当然极为恭敬的鞠躬行礼:“我是来见国主大人的!我有这个!”
再次将链子掏了出来,给林威五看:“只要有这个就能见到国主,对吧?”
他开始还怀疑鲤笙的话,但从千年寒流给他们开门来看,这链子还真是作用巨大。
林威五看到放着流光的链子,眉毛一低,也知道这是溪叠的东西。并没说话,而是看向后边的千年寒流,用眼神询问。到底要不要让他们进去?
千年寒流却化成一团雾气,干巴巴的看了狐若一眼,闪身离开,看来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林威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能怎么办。
既然千年寒流都没反对,人家手上还持有溪叠之物,那他自然没什么理由将人拦下。
轻叹口气:“看来你们并不打算说自己是谁啊……好吧!既然你们手上有国主大人之物,先不管你们是谁,都是我北流冰的客人。这边请!群殴带你们去见国主大人。”
说着,往后让出地方,倒是突然变得恭敬起来。
他这样,八百段反而更加拘谨,走起路来,连自己顺拐了都不知道。看的狐若走后头止不住的笑。
目光经过林威五,笑意更浓,似是赤。裸裸的挑衅。
林威五深吸口气,也只能作罢。
随他去吧!
而几人没用多久就站到了流冰殿前。
林威五乃是守城人,只能把人带到这里,不得再越界半步。
看了八百段一眼,只好伸手:“把链子给我。”
八百段非但没给,反倒抓着链子躲到了狐若身后,这一动作,更让狐若哭笑不得。
“没有信物,就算是我,也不得随便踏入流冰殿。”林威五只好解释。
然而,八百段还是戒备心十足,仍然不肯露头。
林威五只好无奈的看向狐若。
狐若耸耸肩,只好闪身让开,同时道:“喂,你是来见溪叠的吧?现在不把链子交出去,可能就见不到人了,你确定要这么死死抓着?”
“可这是鲤笙姑娘……”八百段刚要说些什么,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说出了鲤笙的名字,赶忙又闭上了嘴。
敢情这都是鲤笙搞得鬼?
狐若无奈的直叹气“我还真是越来越对那个女人感兴趣了啊……”先不说怎么会认识八百段这种妖怪,竟然还将举世难得的溪叠的东西赠与人家,这种事估计也只有她能做的出来了。
林威五也不耳聋,听到鲤笙的名字,先是一愣,而后又认为是自己听错了,摇着头道:“不,应该不可能……”
鲤笙跟着洛世奇一起离开,他可是亲眼所见。
狐若看出他的犹豫,便问道:“怎么,你也认识鲤笙不成?”
他只是随便一问,谁能想到林威五却深沉的看着他,露出了肯定的眼神。
狐若反倒震惊了:“你真认识?何以认识?”
“她跟着洛爵一起来的,当日情景到现在都历历在目,你说我何以认识?啊,听你这口气,难不成,你是为她而来?”
狐若皱起眉头,却不说话了。
林威五见自己热恋贴了冷屁股,就知道自己说多了,随即又冲八百段伸出手:“你到底想不想进去?想的话,就赶紧把东西给我,不然我回去了!”
“……”
八百段看出不舍,可看看狐若,再看看失去耐心的林威五,只好十万分不愿意的将链子交给了他:“那用完后可得还给我啊!”
林威五不悦的黑着脸接过,并没回答,随后将链子交于守在门口的守卫,这才道:“能不能还给你,还得看国主大人的意思。”
“你---!”
这话可让八百段那个无语。
刚要说些什么,流冰殿大门的守卫突然给他们让开了路。示意他们进去。
林威五的任务完成,便冲二人道:“看来国主大人想要见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进去啊!”
八百段瞪了他一眼,在林威五刚要挥拳头吓唬他之前,就赶紧麻溜的进了大门。
林威五迎上狐若那双魅惑而又多情的眉眼,挥起的拳头有些怯怯的收起,然后冲他点点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甩袖,人便离开了殿门。
狐若笑了笑,暗叹这人还真是有意思,随后也进了殿门。
一进大门,便见白砖白瓦,白色卵石铺成大道,笔直的伸向不远处的白色玉石大门。
门口竖立两根参天的白色石柱,柱子上雕刻着祥云图腾,而其后便是印有‘流冰’二字的大门。
气温很低,呼气可见成冰。
似乎是察觉到人来,白色的大门缓缓打开,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在这风雪飘摇的时刻,稍稍显得诡异。
八百段该是害怕了,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慢慢的退到了在他之后的狐若身后,竟然将第一次见的狐若当成了靠山。
狐若念他认识鲤笙,怎么招也就不介意了。
顺着打开的大门,便进到了里面。
一抬头,看到平原般广阔的空地,突兀的长着两棵寒柳,柔长的白色枝条蔓延到地面,与雪景相衬,倒也别是一番美景。
而在寒柳之后就是通往流冰殿的八十一级台阶,斜斜延伸上去,对应着一尊白色的三腿巨鼎,里面燃烧着熊熊白色火焰……
该是在迎接二人,溪叠后背着手,在巨鼎旁边修长而立。
一声与雪景相融合的素色长袍将他的笑容衬得更为的明亮,在他其后,则是重筑与花砾。
狐若知道溪叠很多消息,但真人却是第一次见。
虽然早就听闻北流冰的溪叠国主是个绝世的美男子,起先他还不已为意,如今当面一看,还真的不得不承认。
身段淡定优雅,更是天生的玉质金相,眉宇之间尽显神采奕奕。只是为他一看,更觉那威风凛凛的气息增生,让人无法从他身上转移视线。
“还真是一美男子啊……”
还以为活了超过五百年的溪叠,至少也是个中年大叔了,哪里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狐若走到台阶之下,轻声嘟囔,却给溪叠听了去。
溪叠的笑容瞬间更为柔和,固然他知道台阶下的人不容小觑,便主动开口:“不知道两位所谓何事要见我?而这寒冰链又是何以得来?能否请两位给个说法……”
将手中寒冰链拿出,问的自然。
他可是好声好气的,结果,狐若直接闪到他身边,直接伸手就要去抓寒冰链。
溪叠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在发现他的目的前,往后一退,想要闪过去。
然而,狐若也不是好应付的,一抓不成,随后又来第二抓。
溪叠再次闪开,狐若便继续往前进攻,这在眨眼之间,两人竟然你来我往了好几回,看的旁边的重筑与花砾不禁暗暗倒吸了口冷气。
这个男人不简单!
溪叠很明显已经动了真格,而他竟然还能跟上溪叠的动作而丝毫不露下风!
“啪---”
双方交战七八个来回,随着轻轻的响声,等两人身形定下,便见两人一人一手抓着链子的一头,谁也不肯放手的直视着对方。
溪叠脸上的笑意全无,倒是狐若呵呵一笑,似是故意给溪叠下马威一般,松开了手。
“这寒冰链不是你的东西吗?怎么在我们手上的,你竟然不知道?”狐若浅笑着,口吻却是讽刺,话锋一转,更为的找茬:“还是说,你们北流冰的传世之宝,竟然在你不知晓的情况下丢了?这像话?”、
“你竟然敢这么对国主说话...”
“重筑,退下。”
重筑还没等往上冲,溪叠就挥袖制止了他。笑容再度出现,只是多了几分僵硬。
狐若凝眸看他,并不躲避那种锋芒,将下巴昂扬的更高:“怎么,我说的不对?”
溪叠浅薄一笑:“你见我,应该不是为了找我麻烦吧?”
哦呀,转移话题了。
狐若玩笑开够了,当然也该说正事了。
不过,再说正事之前,貌似台阶之下的那个不知何时,已经蜷缩成一团的不明生物还得先处理一下。
轻呼了口气,只能送佛送到西,扭头看向八百段:“喂,溪叠就在你面前,你不是要见他么?有话快说,趁我还想多管会儿闲事的时候!”
说到闲事,溪叠侧眸看了狐若一眼,顿时明白两人并非一起。
而同时又觉得好笑。
这个俊美无暇的男人,明明是因为持有寒冰链的八百段才能进来,结果,到他嘴里,反倒成了施恩者……
八百段给狐若一喊,立马从见到溪叠的威慑感中找回了自我,浑身的颤抖也停下了。
对,没错,他是来见溪叠的。
既然好不容易见到了溪叠本人,他可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发抖上。
使劲的‘啪啪’扇了自己几巴掌,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中,抬起了头。
“八百段见过国主大人!”
溪叠被他那突然正经的模样逗笑,但面容依然柔和的如同春风佛面:“八百段?”
这个名字还真是鲜有听闻。
重筑倒是稍有了解,想了想,随即在溪叠耳边低语了几句。
溪叠的神情慢慢染上了几分肃重,看向八百段的眼神更是认真起来。
八百段并没察觉到溪叠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不瞒国主大人。我此番前来是跟您求助的。您也知道,这几日北流冰境内暴雪侵袭,简直冷的不像话。而我修为尚浅,还不能制造出能够遮风避雨的结界……”
“你是为了那些半妖才来找我的?”溪叠听闻了半妖之事,语气不由得加重。
八百段稍稍一愣,哪里知道溪叠竟然知道半妖之事,停顿了下,才无奈点头:“我知道,半妖是人与妖怪之间不能容忍的存在,但孩子们年纪尚小,若是无人肯照顾他们,以他们浅薄的妖力,只会成为其他妖怪的食物..”
“你明知道半妖是何种存在,竟然还来找人类之主帮忙,身为妖怪的你,脑子绝对有问题吧?”狐若却完全不像帮忙似的,突然嘲讽起八百段的良苦用心来。
这活脱脱瞧不起的口吻,可让溪叠听着极为的不舒服,皱着眉头看他,却不说话。
八百段给狐若说的脸色一沉,头不由得低了下去:“我也知道照顾半妖的自己很不正常。也对,但凡是个妖怪,肯定以半妖为耻,可那又怎样?半妖就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了?他们也不是自愿来到这个世上的?这难道不该怨那些生下他们之人?为什么大人犯的错却要无力的孩子来承担?大人就能为所欲为了?”
“……”
“我虽然没什么妖力,也不能好好的保护那些小家伙,但看着那么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前消失,你们可以当做看不到,但我不行。”
394.破海成龙(六)
“原来是这样。”狐若突然笑了笑,语气好像暖了许多,“所以,这也是鲤笙会把银之叶和寒冰链给你的原因吧?”
提到鲤笙,溪叠浑身一震。
而重筑与花砾对这个名字,更胜梦魇,当即齐刷刷的看向溪叠。
狐若看着三人反应,突然闻到一股不可多得的味道,“为何提到鲤笙你们会是这种反应?溪叠,你莫不是跟鲤笙有什么关系?”
看着像,但真的可能?
溪叠好不容易才能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可藏在袖袍下的双手早就深深握紧,几乎掐到肉里:“这话该我问你吧?你跟鲤笙是……”
“是我先问你的。”狐若精的要命。
溪叠也不傻,“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吧?”
“……呵呵,听闻洛爵在你这里,我找他有事,所以来这见他。至于鲤笙,我只能说,那个丫头有点傻,不过,也倒是真的漂亮。”
提到洛爵,狐若不再隐瞒,虽然一开始就没有绕弯子的必要。
见几人露出惊讶之情,也料到他们肯定不相信自己跟洛爵有所牵连,“既然洛爵在这,那鲤笙肯定也在吧?八百段的寒冰链可是她给的,溪叠,你难道不该把人叫出来,当面对质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国主大人,鲤笙姑娘是个好人,所以才会把您的寒冰链交给我,让我过不下去的时候,就来找您帮忙!她肯定也是因为相信您是位心善之人……”
“半妖的事,我会处理。”
没等八百段说完,溪叠就突然答应了。这决定的速度都赶上光速了。
八百段是懵的,重筑他们也是懵的,唯有狐若,好像在看热闹似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狡黠。
竟然真的是他想的那样,溪叠对鲤笙有别的心思……
这八荒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溪叠又重复一遍:“八百段,我会派人去那些半妖接到城里定居。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们以后就不用再为了活下去而担惊受怕。”
“噗通!”
八百段突然跪下,简直声泪俱下:“我替孩子们谢过国主大人!国主大人英明!国主大人万岁!”
溪叠并没吭声,倒是拿起手中寒冰链,心中回想鲤笙的模样,嘴角不觉的上扬。
如果这是她的意愿,那他一定会贯彻到底,纵然会受他人反对……
“主子,您难道又打算跟刘相对着干?”
重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生气,反正,说出这话的时候,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爆出来了:“鲤笙的事还没平息,您明知道这么做,只会扩大您与朝官们的矛盾……”
溪叠挥袖打断了他,却不看他一眼,视线定格在台阶下的八百段身上:“那种事情随便吧。我现在在做的,也只是救人而已。”
救人?
这分明是在为了夺得鲤笙的欢心而强加的借口吧!
重筑想要这么说,可还没说出口,就给花砾扯住了衣角。
花砾眼神好似,也不像重筑这么直性子,溪叠对鲤笙的一片痴心,她看的清楚。
虽然不知道溪叠何以对只见过几次面的鲤笙用情如此之深,但比起跟溪叠对着干,那种嫉妒反而更加的明显。
看,鲤笙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男人们的欢心,得到爱。可是,很多男人就算付出几百年几千年的真心,某些人还是看不到……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溪叠轻呼了口气,随后看向狐若:“洛爵受伤,现在仍在昏迷中。你若是想见他,我便让重筑带你过去……”
“带路吧!”狐若也不浪费时间。
说着,又看向台阶下跪着的八百段。
心想,既然是鲤笙所托之人,那再这里再相见,应该也很不错。
瞬间出现在八百段身边,一把揪着他的衣领,就给揪到了溪叠面前。
八百段离着溪叠近到抬头就能看到他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只感觉一阵晕眩,急忙恭敬的低下了头,可谓是不自在。
狐若见他身为妖却这么怂,简直给妖怪丢脸。啪的一下往他后背来了一巴掌,疼的八百段当即直起了腰,随后直拿眼刀横狐若。
狐若就当没看见,又冲溪叠道:“倒是带我去见洛爵啊!”
溪叠冲花砾示意,花砾点点头,便在前面带路。
狐若刚要走,却又想起什么似的,步子又迈了回去。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风月楼的狐若。能见到传说中最适合成为千妖之主的溪叠本人,鄙人倒是挺荣幸的……”
说这,在溪叠等人一脸不可置信的反应下,紧跟着花砾而去。
看着狐若的背影,溪叠那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一下子深沉了几分。
“风月楼的狐若?”
从来不在人前现身的传说中的信息操控者,他为什么会刻意到北流冰来找一个洛爵?
重筑也觉得这其中意义重大,表情也是堪忧:“主子,洛爵跟狐若怎么会认识?他们两个难道不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
再说,狐若竟然为了见洛爵而出了风月楼,这才是重点好吧!
谁都清楚,风月楼的搂住狐若,可是连一国之主都无法让他出动的孤傲之人啊!怎么会,怎么会?
溪叠当然是不明白其中因由的。毕竟,。狐若将当日有关风月楼的任何消息都处理干净了。外人根本不曾了解风月楼曾发生过什么。
溪叠虽然不明白,他却突然觉得有种在某种意义上输给了洛爵的落败感,,整颗心,突然就沉到了谷底。
仰头看着漫天飞雪舞乱,手中紧握的寒冰链却突然灼烧了手心,溪叠却怎么也不肯放下。
重筑在后,看着主人落寞而又失意的背影,心中慢慢升腾起一股别样的火焰。
重筑知道,再继续下去,鲤笙必将成为祸害北流冰的祸水,若是不除之,北流冰必将乱套。
那么,他该怎么办才能尽快除掉那个总是让溪叠乱了阵脚的女人?
这值得思考。
花砾穿过侧殿,走到洛爵所在的房间。还没穿过圆房,便遥遥看到犬火与云图守在门口。
看到她后,两人只是笑笑,随后在看到她身后的狐若后,才恍若见鬼似的,眼珠子立马瞪圆了。
云图尤为吃惊,以至于结巴:“狐、狐、狐、狐若?!”
为了确认真假,他几步冲到狐若面前,“真的是你?!”
刚要伸手去捏狐若的脸确认真假,却被狐若闪身躲开。
“是我。能不能不要靠过来?”狐若的高冷突然又回归了。
迎上犬火炙热的视线后,却不在意的看向从旁边房间出来的第五瞳。
“呦,第五瞳,我们又见面了。”狐若极为亲切的打招呼,结果只换来第五瞳的冷眼以对。
好像只是为了出来确认一下,第五瞳随后又关上房门,便不再出来。
狐若:“……”
貌似他来的时间点不对?怎么感觉第五瞳心情不好?
看向犬火,“发生什么事了?”
不然那个第五瞳怎么会顶着一张死人脸?
狐若能提前来到他们身边,犬火高兴是高兴,可提到第五瞳,自然会想起跟着洛世奇离开的鲤笙。
在不知道她安危的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轻呼了口气,无奈道:“鲤笙为了拖延时间,跟着洛世奇去了。第五瞳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洛世奇带走,自然不痛快。你暂且不要搭理他,只要我们找到鲤笙,他自然就好了。”
狐若表示吃惊:“鲤笙跟着洛世奇走了?!”
“鲤笙姑娘走了?!”
跟在后头的八百段一听道鲤笙不在,立马从拱门后窜了出来。
突然出现的他,还顶着一脑袋的雪,声音更是生怕别人听不到的洪亮:“鲤笙姑娘去哪了?!怎么才能见到她?我还得当面跟她道谢呢!”
犬火可让他吓了一跳,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原本因为看到狐若而兴奋的云图,在看到八百段后,更像是中邪了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不会吧?世间还有这等巧合?这不是老天在开玩笑吧?八百段?是你?竟然是你?!”边笑,边冲到八百段身边,抓着他就开始绕圈起来。
犬火与狐若都给他搞得蒙圈了,同时大眼瞪小眼。
“他疯了?”
“比疯了更吓人吧?”狐若抽搐着嘴角,一头黑线。
之前在风月楼看到云图时,他还是成人模样。
今天看到他解除变化后的真实模样,虽然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反应出来。
如今在看,这奇怪的行为,的确很符合那张童颜。
当然了,犬火跟狐若都懵逼了,被云图紧紧抓着的八百段本人,自然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在摸着头绪之前,他就要被云图给转晕了。
急忙甩开云图的手:“你谁啊!突然这样很吓人好不好!”
云图还是憋不住的乐,“看到你我开心啊!八百段,没想到你竟然是……”
说到一半,又突然卡壳,扭头看向犬火他们,又拉扯着八百段往他们面前凑“是鲤笙找到他的?对吧??对吧?我就说嘛,之前怎么会突然察觉到异常变动,果然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狐若不知道他激动什么,不过,能看到云图这般疯癫,犬火能想到的自然跟鲤魂有关。
莫不是这修为浅薄的八百段也是鲤魂之一?
“云图,他该不会也是……”
云图急急点头,“这下我们就有五个人了!是一半了啊!”
“一半是吧……”
犬火当然高兴,不过,并没有像云图表现的这么明显。
突然被告知八百段这种等级的小妖怪也是鲤魂,犬火自然从各方面接受不能。
想啊,除去沙暴不谈,他跟浅玉儿还有狐若、千山末,怎么说都是些大妖怪,实力出众,完全不辱鲤魂之名。
再看看八百段……
犬火也只能呵呵一笑:“云图,你确定没弄错?”还是无法相信。
云图点头,似乎并没发现犬火的不满:“凭我这双眼睛我怎可能看错?若是鲤笙能成功把沙暴拉过来,那我们就是六个人。总共十个人,那还不是很快就能找齐的事?”
犬火点点头,暂且将不满忽略不计:“的确。听着倒是很快。”
千山末,狐若,还有八百段,这三个人竟然同时出现,也算是天意。
八百段哪里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还是一脸的懵逼。不过,比起这些,他倒是想赶快问清楚鲤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鲤笙姑娘她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很想替我家的小妖怪跟她当面道谢……”
“想见鲤笙的话,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云图随后开了口,很是迫切。
八百段可没想到是这种发展,一时间愣住:“跟你们走?可是,我还得照顾……”
“你可是鲤魂,有着比照顾孩子更为重要的使命!你懂不懂自身的重要性?嗯?”云图继续说些别人听不懂的。
八百段自然更加的懵逼了。“鲤魂?使命……”什么鬼?
狐若看不下去了,走到房门口,便要推门进去:“我还是问问洛爵到底怎么回事吧。”
犬火没有揽拦他,由着他进去。
八百段推开活跃的云图,受惊的小鸟一样,屁颠着跟在狐若后头,也进了房间。
犬火与云图相视一眼,随后跟上。
进门后,犬火在门上展开了屏蔽结界。
侧室里面,洛爵躺在床上,旁边站着浅玉儿。
看到几人进来,浅玉儿稍稍的一愣,视线在落在八百段身上时,明显皱起了眉头,用眼神询问犬火。
“啊,他是鲤笙的朋友,是来投奔我们的!”
云图比犬火要更为积极,争着回答。
浅玉儿一听,自然秀眉皱的更紧:“鲤笙的朋友?”
敢问,鲤笙什么时候认识了别的妖怪?
八百段看到浅玉儿,明显给她那纯粹的清纯之色惊艳到,’脸一红,急忙往狐若身后躲了躲。
这羞涩的反应让狐若情不自禁的轻叹了口气,便道:“听说洛爵受伤了?怎么,还没好?”
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洛爵便睁开了眼睛。
在狐若两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因为胸口闷疼的厉害,想缓过劲来再说话。
只是,因为刚醒,脑子出于混沌状态,几人在门外说了什么,他听得并不真切。
“狐若,你来的倒是很快……”
395.破海成龙(七)
洛爵轻声说着,人便费劲的坐起。
浅玉儿急忙上前要扶他,却被洛爵用手格开,摇头示意不用。
狐若听出他语气中的深沉,呵呵一笑,“这不是为了来照顾受伤的你吗?你看,我多关心你。”
洛爵依靠在床,乌瞳因为惨白面色而衬得更为漆黑如墨,虽然身有病疾,眉宇间的器宇轩昂却丝毫不待松懈,更透着一股让人不可转移视线的病态之美。
八百段自从知道洛爵这个名字,早就在心中打鼓,能受鲤笙爱慕的半妖洛爵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纵然在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可见到真人的瞬间,还是惊艳了眸光。
那仿佛天生仙骨的气质,琳琅不止的面容,竟然比狐若还要让人眼前一亮,也难怪鲤笙会喜欢上他。
八百段突然觉得自惭形愧,看了洛爵一眼,又使劲往狐若身后躲了躲,灵压更是隐藏了起来。
洛爵由着浅玉儿给自己披上一件厚毛毯,看着狐若,似笑非笑:“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既然如此,我会让云图把你该知道的都如实相告。自此以后,你便要跟在我们身边……”
“说这些还太早。”狐若冷漠打断:“你忘了?想让我无怨无求的跟着你们,你们必须要先帮我找到奇澜界的红炼雪。那之后,才是你说的问题。”
再次提到奇澜界,洛爵却沉默开来。
狐若见他不语,自然有些着急:“我人都来了,你可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开始害怕?”
也对,毕竟是奇澜界,毕竟是魔神后裔,就连神界都无法捕捉的危险一族。
洛爵却道:“我若是怕,一开始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那你什么意思?”
“眼下虽然永噬之事解决了,但因为鲤笙要去帮猾欠救人,所以暂时不能帮你去奇澜界。如此一来,帮你找红炼雪之事,势必要先延后了。”
洛爵并不知道鲤笙跟着洛世奇离开,说到鲤笙时,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
貌似,他连自己为了什么吐血昏迷都忘了。
在狐若开口前,突然环视一周,乌瞳在众人身上游移而过,稍稍在八百段身上停留一会儿,便又重新看向犬火:“怎么不见鲤笙?她去哪……”
眼前突然划过鲤笙靠着溪叠的场景,困惑的口吻立马着下一层寒霜,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来:“……她还在溪叠那?”
“没有,鲤笙她跟着……”
犬火看了浅玉儿一眼,立马道:“爵爷有所不知,就在您昏迷期间,鲤笙因为担心猾欠说要出去一趟,还说等您醒来后,要我们去西国汇合……”
浅玉儿与云图一听,同时看向一脸铁青的犬火。
他竟然对洛爵说谎!
犬火当然明白若是给洛爵发现他的假话,洛爵会如何生气,但比起让重伤未愈的他担心鲤笙的情况而强迫自己行动,犬火宁愿让自己心里不好受些。
鲤笙的话,以她的聪明机灵,肯定能保自己周全。
再说了,她不是说了三日后在西国汇合?那就证明她有充分从信心脱离洛世奇的控制,只是方法犬火他们想不到罢了。
洛爵听后没有吭声,视线低垂,随后抬头看向八百段,“你是谁?”
八百段躲不开洛爵的冷漠视线,迎上那无伦的双眸,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慢慢从狐若身后走出。
抄着手,都不敢正眼看洛爵,声音也压得很低:“我、我是八百段。我是为了见鲤笙姑娘而来,那什么……我从她口中听到过你。洛爵公子果真是一表人才,也难怪鲤笙姑娘会喜欢你……”
“!!!”
这话说到一半,八百段简直想把自己这总是漏风的嘴给废了。
鲤笙喜欢洛爵,这种事情根本不是能拿到明面上说的事吧?万一,鲤笙不打算让洛爵自己自己的心情,他不是多嘴了?
赶忙又连连摆手,否决自己刚才说的话:“不,不是,那什么,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我……”
慌乱中看向洛爵,顿时更加的难以理解。
洛爵原本很是沉沦的面色,在听到这话后,虽然依然阴沉可明显感觉缓和了几分,甚至连那冷漠的眼角都挂上了几分浅薄。
再环视一周,犬火他们也是一脸知晓的反应,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鲤笙竟然会跟八百段说这种事。
八百段有些接受不了这格外沉默的气氛,怯生生的看了狐若一眼,也没从他脸上瞧出什么,只好随了自己的性子,继续说:“既然鲤笙不在,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不行!你不能走!”谁知,云图立马逮住了他的胳膊,拦的一个死死的。
没等八百段说话,又冲洛爵喊:“洛爵,他是鲤笙找过来的!没了他,你可找不到引鲤樽!你快说些什么把人留下啊!”
洛爵给他喊得有些脑仁疼,可听到引鲤樽后,自然也知道云图言下之意。
揉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也不想过问太多,“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又看向狐若:“狐若,对于我方才说的,你要不要等我们,还是得看你自己决定。若实在等不及,你可以先行前往奇澜界,我让犬火跟你一块去。等我们解决了猾欠之事,就立马动身去找你们。”
“……”
“你看,这样可好?”
洛爵好声好气的说,也着实没了其他办法。
若是不去帮猾欠,鲤笙的性子,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纵然,天羽月,猾欠的实力不凡,但面对泱泱西国龙族,洛爵还是少不了的担心。
狐若没吱声,倒是犬火一听要他跟着狐若去奇澜界,立马不悦:“爵爷,老奴怎么能撇下您跟狐若走呢?西国一行,虽然表面无波无澜,但猾欠不是说了龙王之死另有蹊跷,若是……”
“狐若一个人去奇澜界,我着实放心不下。你们两个人一起,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我意已决,你不要再说了。”
洛爵难道的一意孤行,言语之间已经没了平时的柔和,多了几分严肃。
犬火还想再说几句,可话到了嘴边,看着洛爵一本正经的面容,便硬生生的将话题咽下,只能作揖行礼,“老奴知道了……”
狐若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听到洛爵说龙王之死有蹊跷时,倒是眼神亮了下。
洛爵见他不说话,只好又道:“若是你觉得这样还不行,那也可以暂且回风月楼等我们消息……”
“已经出来了,我就没打算回去。”狐若终于开口,绝美的脸上挂着几分秋色:“你们尽管去处理西国之事,我可以自己先去奇澜界……”
“不行。奇澜界乃是异世空间,我们谁也不知道那里聚集着什么,一个人去太危险。你要是想去,就跟犬火一起。不然,就先回你的风月楼。”洛爵鲤笙斩钉截铁的拒绝。
狐若还不曾给一个后辈这般说话,虽然不悦,但念及洛爵是担心他的安危,并没把不满表现于色,“固然奇澜界危险,可以我的本事,人多了反而累赘……”
“只要你不妄自行动,犬火便不会给你添麻烦。”洛爵还是很护短的,立马出言堵了狐若的话。
狐若看了犬火一眼,好像十分为难的轻呼了口气,“你话都说到这了,那就依你所言吧!你们去西国,我跟犬火去奇澜界。之后,我们在奇澜界外围的绝望谷汇合。”
绝望谷,又名死寂之地。那里是拒绝声音的真空地段,呈圆环状环绕奇澜界一圈,并将奇澜界的一切与八荒隔绝而开。
正是因为有绝望谷的存在,奇澜界的一切才无法通过八荒。因此,世人也不知道奇澜界内部之事。
洛爵点头同意,随后又看向八百段:“八百段,我也不逼你跟我们一起行动,但你若是哪怕稍稍想撑起你所爱人的一片天,那就去看看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一旦踏入你所不知道的世界,你会很快得出该如何为了所爱之人而做出什么改变……”
“要知道,在这个祸乱的年代,一成不变才是摧毁一切的元凶。若是真到某些事情无法挽回的一天,你绝对会怨恨不曾努力改变,一心居于现状的自己。”
洛爵很少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尤其还是一些大道理。
然而,他用温婉的声音警告着八百段要居安思危,反而更让人没法不往心里去。
再说,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也是八百段一直在担心的问题。
若是哪天,以他那浅薄的妖力再也无法保护半妖们,那他该怎么办?
狐若看看洛爵,再看看面色犹豫的八百段,虽然不想插手别人之事,但又觉得洛爵的担心是对的。
上前就拍了拍八百段的肩膀,“听我一句劝,凭你现在的修为,跟在我们身边只会成为累赘……”
“!!!”
没想到他会落井下石,众人齐齐朝他瞪眼。
“狐若,你说什么呢!我们自然不会让同伴……”
“若你不想成为累赘,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强,变得不再依赖任何人。”狐若根本不搭理几欲跳脚的云图,语气冷漠,眼神却分外闪亮。
使劲捏了捏八百段的肩膀,在他疼的眼泪都要冒出时,收了力道,笑的璀璨:“你也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借助别人的力量度日吧?难道这不是一个历练自己的机会?你确定要视而不见?”
狐若不愧是风月楼的楼主,见过大世面的人。被洛爵说的生硬的道理,到了他这里,理还是那个理,只是更加容易让人心动了。
八百段很清楚的意识到,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因为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想要成为他这样弱小的妖怪的同伴。
虽然依然放不下半妖们,可八百段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看了看狐若,再看看洛爵,深深吸了口气后,坚决的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他绝对不要再像现在这样为人取笑,他要变强。
狐若凝眸一笑,“这才像话嘛。”
说着,看向洛爵,似是在邀功一样的眼神,带着几分挑衅。
洛爵轻呼了口气,只能点点头:“如此一来,明日,我们便动身前往西国。狐若你带着犬火去奇澜界……”
“可爵爷你的伤……”
浅玉儿还想说些什么,洛爵却挥手打断了她。
似乎有些无奈,但比起无奈,更多的是担心:“我的伤没什么大碍,稍加修养明日即可动身。如今,鲤笙一个人在外,我着实怕她会惹出什么乱子。不能再等下去了……”
提到鲤笙,从刚才开始就变得异常镇定,貌似他并没有怀疑犬火的话,深信鲤笙是自己使性子前往西国救人。
再说,说到原因,洛爵也不难想象,鲤笙是在躲他。
就算鲤笙不这么做,洛爵也担心自己在面对鲤笙时,会说出些难听的话,倒不如说,现在的情况是对两人都轻松的。
犬火没敢吱声,只是冲大眼瞪小眼的几人使了使眼神,要他们不要多嘴。
几人还好,可那个第五瞳可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要想让他在洛爵面前装作平和,那就得费一番功夫了。
犬火赶紧道:“那爵爷您先休息吧!我们先出去了。”
洛爵想了想,貌似也没什么要说的,便点点头,随了几人。
浅玉儿还留在房中,她得照顾行动不便的洛爵。
犬火推着云图八百段一出大门,就匆忙拉着几人的手,使劲往旁边的过道走了走。
云图后背着脑袋,“我说犬火,虽然知道你是为了洛爵的s身体才故意说那种话骗他,但你该清楚,这纸包不住火,尤其还有一个第五瞳在。别人还好说,那第五瞳可不会体恤洛爵的不便,何况因为没有阻止鲤笙,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知道洛爵恢复意识,你觉得他可能息事宁人?哎呀,你真该一开始就跟洛爵说实话……”
犬火也知道骗了洛爵的行为极为有违灵使之命,可他比谁都清楚,纵然给鲤笙气到吐血,但若是让他知道鲤笙跟着洛世奇走了,别说再修养一晚上,保准现在就动身去救人了。
396.破海成龙(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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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爵的身体可经不起这般折腾,犬火也不管那么多了。
深吸了口气,只好说:“怎么说是我的事,你们尽管帮我瞒着他就行。爵爷先前为剑气所伤,现在身体条件极差,能多瞒一会儿就多瞒一会儿。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有力气救人不是?”
想到洛世奇大动干戈的带着七八个人过来要人,犬火更加的严肃:“也只有养好身体才能对抗洛世奇。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爵爷又何以报仇……”
“果然十年前的南落火篡权一事,其中另有蹊跷啊!”狐若突然插嘴,笑的盎然:“洛北冥刚去世,九皇子洛爵明明可以直接继位却突然搞什么谋权,这其中摆明了有猫腻。果真是洛世奇在背后搞得鬼。对吧,犬火?”
狐若就是买卖消息的,虽然与不收钱的界外人长耳相比,他价格开的很贵,但绝对保证其真实性可靠。
关于国事,不管是谁都不敢妄自传言,不然,可能引发国战。
纵然狐若一直觉得洛爵一案有玄机,但始终不能开口辩驳。
如今,从犬火口中得知边角,自然就跟心中的困惑对应起来。
不免有些同情起洛爵,“本来就是半妖受得国民嫌弃,稍加烽火,遍可染天。洛世奇还真会利用国民的心理来达到霸权的目的。也难为洛爵当时还是个孩子,无法反抗,反倒背下了洛世奇所犯谋反之罪,啧啧。难怪,难怪啊!”
“……”
狐若一席话,岂止说到点上,简直让犬火无言以对。
两相看看,并不说话,一时间,倒是让气氛更加的严肃起来。
云图见犬火不吭声,虽说早就猜到洛爵身背冤仇,但让狐若这么一说,还是不免震惊。
所以说,人与妖一旦纠缠在一起,与之衍生而出的爱恨情仇也就复杂开了。
不管洛世奇篡权做的对不对,洛北冥爱上洛爵的母亲,这才是一切冤仇的开端。
洛世奇或是洛爵,只是这一错误的后遗症而已。
只是吧,洛世奇这般对洛爵,着实有些太过分,让人无法置之不理啊!
云图随即道:“既然我们知道洛爵受得这等冤屈,那等引鲤樽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帮他跟洛世奇讨个公道……”
“那时候太晚了吧?”
“现在我们还得找引鲤樽,哪里有时间跟洛世奇复仇?”
“洛世奇也在找引鲤樽,两方既然目的一样,必定有交手的一天。到时候,不问原因,直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岂不是正好?”狐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心思,一直在怂恿着什么。
因为他说的有道理,一直主张先找引鲤樽的云图倒是一下子噎住了。
扭头看向犬火,用询问的眼神盯着他。
犬火看看不怕事大的狐若,虽然他也很想跟洛世奇早日算清楚,但一切的决定权还是在洛爵手上。
摇头道:“不管是报仇也好,找引鲤樽也罢,一切以爵爷的意愿为主。现在,爵爷要去西国找鲤笙,那其他的,暂且不用想。事后,爵爷必然自有安排。就像在对阵永噬的时候一样,爵爷早就已经运筹帷幄……”
“哎,你可真无聊。”
该是觉得犬火的一席话把战火给扑灭了,狐若有些无趣的翻了个白眼,想到明天以后还要跟他单独呆在一起,不免无语:“你也就是现在说的好听,我就不信,等洛世奇的人找上门来,你们还能避而不战不成?若是让外人知道,我们这足足聚集了五六个大妖怪的队伍,还是洛爵领头,却不敢跟洛世奇打,那还不笑掉大牙?我可事先声明,我受不了那种窝囊……”
“那种事情,等你确定要加入我们再说吧!”
犬火一盆冷水下去,怼的狐若还有一肚子的牢骚愣是无处可发。
无奈的抖了抖肩膀,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一直在角落不敢吭声的八百段,见狐若被怼,恼羞离开,因为与云图与犬火不熟,接连看到狐若给犬火说的一愣一愣的,自然更是不敢声张。
默默咽了咽口水,便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
谁知,前脚刚迈步,就被鲤笙扯住了衣袖。
“小八,来,既然你也同意加入我们了,今晚跟我睡一间房可好?正好顺便把鲤魂之事相告……”
八百段是真心给云图的热情打败了,且看他一副小孩子的天真嘴脸,不由得与家中的半妖们重合。’
刚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越看云图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越是拒绝不得。
随后认命似的轻呼口气,只好由了云图的愿。
“好……”
可能上辈子欠了云图什么吧?
八百段不免有这种想法。
云图刚要拉着八百段走,却在经过第五瞳的房间时,突然浑身一哆嗦,又回头看向犬火。
“你可想好怎么劝说第五瞳了?”
犬火抬头看向云图,眼神却是迷茫。
云图见他这样,自然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第五瞳打照面。
也对,毕竟是第五瞳啊。
云图那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随即用下巴点洛爵的房间,小声道:“或许,玉儿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准。”
提到玉儿,云图也极为无奈,话音刚落下,又想到玉儿跟第五瞳逐渐的尴尬气氛,立马反悔似的挥手:“实在不行,你就求求试试。说不定,那家伙稍微心软几分,鲤笙的事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犬火轻呼口气,“行了,这事交给我,你暂且不用担心了。在行动之前,找机会跟八百段和狐若解释清楚鲤魂之事,以后行动起来,心里面也好有个大概。”
云图挑挑眉,也只能作罢,拉着八百段,便很快离开。
犬火这才站到了第五瞳的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面色不由得更加的阴沉。
以第五瞳的耳朵,他们的对话应该早就给他听了去,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免反常。
叹气再叹气,呼吸在呼吸,犬火做好了一切被第五瞳冷漠以待的准备,敲响了听到房门……
第五瞳出现在门口,一身乌青色的长袍,半靠在门框上,面色为衣服所映,深沉而又铁青的厉害。
这反应..
仅是看到他的脸,犬火就有些慌乱了。
第五瞳把玩着垂落在胸口的一缕头发,眼神冷漠又轻佻:“洛爵不是醒了吗?你不在他身边守着,来找我做什么?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
“放心,我答应小鲤鱼会在她不在的时候关照你们,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不辞而别。”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更加低沉:“不过,这也只是在洛爵醒来之前。”
“爵爷醒了。”犬火没有拐弯抹角,反正也瞒不了他。
第五瞳反应很是平淡,“既然醒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在我去找小鲤鱼之前,我可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第五瞳刚要从门出去,却被犬火挡住去路。
“你什么意思?”第五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泛滥着危险的味道。
犬火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抬起脸,迎上第五瞳灼灼而又冷漠的绿瞳:“爵爷并不知道鲤笙跟着洛世奇走了。我希望你不要把实情说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没能犬火说完,第五瞳用气场强势推开犬火,人已经站在了门外。
泱泱绿瞳,冷光涣散,盯紧了犬火,漠然开口:“小鲤鱼可是为了他才甘愿当人质,你现在却打算瞒着那个最该知道实情的男人?犬火,虽然护主之心可有,但你这么做,对得起小鲤鱼为洛爵做出的牺牲?!”
犬火浑身一僵,不由低下了头:“爵爷的伤还未好,我担心他知道鲤笙的情况后会不顾一切前往救人使得伤上加伤,我这也是没办法……”
“所以,在你心中,小鲤鱼的生死就无关紧要了是吧?是这个意思吧?”第五瞳的声音冰冷的像是地狱的冷风,只是听闻,都起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
纵然犬火有一千张嘴,也无法为自己的自私而辩解什么。
深低的头低的更深,拳头握紧到,指甲已经嵌进肉里,划出道道血痕。
第五瞳觉得很可笑,很想替鲤笙抱不平,可又觉得这一切又是那么自然。
满腔愤怒,在念及鲤笙的牺牲时,纵然气到手抖,可他又能说些什么?
一切都是鲤笙自愿的,谁也没有求她,不是吗?
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第五瞳扬起脸,尖削想下巴透漏着冰冷与无情,看着犬火,再看看洛爵的房间,终究还是放弃了。
“随便你们吧!反正,我又从来没对你么抱过什么希望。但是犬火我可警告你,若是小鲤鱼有个三长两短,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狠狠甩袖,在无限戾气中,重重关上了房门!
犬火有些庆幸,第五瞳竟然妥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从暴怒到冷静妥协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但至少,鲤笙的事情暂且被压下来了。
本该放松的心情,却又因为被第五瞳的坦言而让犬火心上加了一把锁,一把将鲤笙弃于不顾的大锁。
无论怎么辩解,他的确都将鲤笙的安危摆在了洛爵之后……
“待事情结束后,我定会向鲤笙请罪……”犬火看着第五瞳的房门,重重的说。
第五瞳立在门后,却也只剩下冷漠的笑颜。
看着毫无掌纹的手心,而其中手掌上的一道伤疤却是明显的很,眼神中划过一抹忧伤:“看吧,我怎么说的来着?你付出了所有,还是得不到认同……”
自言自语,声声慢。
翌日。
洛爵早早的就醒了,托浅玉儿连夜为他用治疗结界的福,为剑气所伤的内伤倒是平复了下来,只是心口仍旧郁积了一团淤气却怎么也化不了。
浅玉儿便说,那可能是洛爵在受到某种刺激后的心结,只要心结不解,那淤气便不能化解。
洛爵当然知道为何会这样,其中原因,不管浅玉儿怎么问,他就是不说。
直到一行人站在流冰殿前,溪叠出来送行。
远远看着衣着光鲜的溪叠,如同踏着彩霞而来的优雅身段,洛爵的脸色便又阴沉了下去。
这一反应,给浅玉儿看了去,给狐若看了去。
溪叠几步上前,站在洛爵对面。
洛爵明明看见,却别过脸去。
“好歹我也算帮助了你,难道不打算说声谢谢?”溪叠笑着说,眉眼如画。
洛爵阴沉着脸,完全不遮掩自己不耐烦之色,“你过来就是为了听我说声谢谢?看来你很闲啊!”
“你竟然……!”
后边重筑刚要动火,却被溪叠拦下。
溪叠自然知道洛爵何以这般态度,想到之前给他气到吐血,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可是,溪叠毕竟还有要跟洛爵打听的事,也只能继续和颜悦色:“我的目的你该清楚,难道还要我说出来?”
洛爵猛然抬头,眼神中的戾气更浓:“以你的神通广大,想要找一个人并不难吧?”
“虽然不难,但直接问最有可能知道的你,岂不是更快?”溪叠丝毫都不退让,浅浅如尘。
因此,洛爵才更加的上火,语调猛地就升上去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是凭什么吧?”
“……”
对于溪叠想自信满满,洛爵固然是气的,可又因为的确欠了他人情,这脸又不能直接撕破,不然就显得他过河拆桥,忒不仗义。
一十几年,沉默开来。
而两人这无端端的一席没头没尾的对话,倒是让众人一脸懵逼起来。
好在,懵逼只是一瞬,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思维才慢慢跟上了两人的步调。
这是在说鲤笙之事吧?
狐若饶有兴趣的挑起了眉头看,先不说洛爵与溪叠的针锋相对,光是第五瞳那张一直波涛暗涌却不得不隐藏杀气的脸就够他玩一年的了。
他越来越觉得,跟过来,真是太值了!
溪叠不想干耗着,又开口催促:“我也只是想帮忙而已,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洛爵,你明明明白这个道理,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这么说,倒是成了洛爵不分轻重了。
397.破海成龙(九)
电脑还是没修好,回到老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让懂电脑的哥哥给看了看,好像要大修……我要怎么活啊啊啊啊啊??
————
洛爵的身体可经不起这般折腾,犬火也不管那么多了。
深吸了口气,只好说:“怎么说是我的事,你们尽管帮我瞒着他就行。爵爷先前为剑气所伤,现在身体条件极差,能多瞒一会儿就多瞒一会儿。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有力气救人不是?”
想到洛世奇大动干戈的带着七八个人过来要人,犬火更加的严肃:“也只有养好身体才能对抗洛世奇。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爵爷又何以报仇……”
“果然十年前的南落火篡权一事,其中另有蹊跷啊!”狐若突然插嘴,笑的盎然:“洛北冥刚去世,九皇子洛爵明明可以直接继位却突然搞什么谋权,这其中摆明了有猫腻。果真是洛世奇在背后搞得鬼。对吧,犬火?”
狐若就是买卖消息的,虽然与不收钱的界外人长耳相比,他价格开的很贵,但绝对保证其真实性可靠。
关于国事,不管是谁都不敢妄自传言,不然,可能引发国战。
纵然狐若一直觉得洛爵一案有玄机,但始终不能开口辩驳。
如今,从犬火口中得知边角,自然就跟心中的困惑对应起来。
不免有些同情起洛爵,“本来就是半妖受得国民嫌弃,稍加烽火,遍可染天。洛世奇还真会利用国民的心理来达到霸权的目的。也难为洛爵当时还是个孩子,无法反抗,反倒背下了洛世奇所犯谋反之罪,啧啧。难怪,难怪啊!”
“……”
狐若一席话,岂止说到点上,简直让犬火无言以对。
两相看看,并不说话,一时间,倒是让气氛更加的严肃起来。
云图见犬火不吭声,虽说早就猜到洛爵身背冤仇,但让狐若这么一说,还是不免震惊。
所以说,人与妖一旦纠缠在一起,与之衍生而出的爱恨情仇也就复杂开了。
不管洛世奇篡权做的对不对,洛北冥爱上洛爵的母亲,这才是一切冤仇的开端。
洛世奇或是洛爵,只是这一错误的后遗症而已。
只是吧,洛世奇这般对洛爵,着实有些太过分,让人无法置之不理啊!
云图随即道:“既然我们知道洛爵受得这等冤屈,那等引鲤樽的事情结束后,我们就一起帮他跟洛世奇讨个公道……”
“那时候太晚了吧?”
“现在我们还得找引鲤樽,哪里有时间跟洛世奇复仇?”
“洛世奇也在找引鲤樽,两方既然目的一样,必定有交手的一天。到时候,不问原因,直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岂不是正好?”狐若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心思,一直在怂恿着什么。
因为他说的有道理,一直主张先找引鲤樽的云图倒是一下子噎住了。
扭头看向犬火,用询问的眼神盯着他。
犬火看看不怕事大的狐若,虽然他也很想跟洛世奇早日算清楚,但一切的决定权还是在洛爵手上。
摇头道:“不管是报仇也好,找引鲤樽也罢,一切以爵爷的意愿为主。现在,爵爷要去西国找鲤笙,那其他的,暂且不用想。事后,爵爷必然自有安排。就像在对阵永噬的时候一样,爵爷早就已经运筹帷幄……”
“哎,你可真无聊。”
该是觉得犬火的一席话把战火给扑灭了,狐若有些无趣的翻了个白眼,想到明天以后还要跟他单独呆在一起,不免无语:“你也就是现在说的好听,我就不信,等洛世奇的人找上门来,你们还能避而不战不成?若是让外人知道,我们这足足聚集了五六个大妖怪的队伍,还是洛爵领头,却不敢跟洛世奇打,那还不笑掉大牙?我可事先声明,我受不了那种窝囊……”
“那种事情,等你确定要加入我们再说吧!”
犬火一盆冷水下去,怼的狐若还有一肚子的牢骚愣是无处可发。
无奈的抖了抖肩膀,便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一直在角落不敢吭声的八百段,见狐若被怼,恼羞离开,因为与云图与犬火不熟,接连看到狐若给犬火说的一愣一愣的,自然更是不敢声张。
默默咽了咽口水,便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
谁知,前脚刚迈步,就被鲤笙扯住了衣袖。
“小八,来,既然你也同意加入我们了,今晚跟我睡一间房可好?正好顺便把鲤魂之事相告……”
八百段是真心给云图的热情打败了,且看他一副小孩子的天真嘴脸,不由得与家中的半妖们重合。’
刚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越看云图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越是拒绝不得。
随后认命似的轻呼口气,只好由了云图的愿。
“好……”
可能上辈子欠了云图什么吧?
八百段不免有这种想法。
云图刚要拉着八百段走,却在经过第五瞳的房间时,突然浑身一哆嗦,又回头看向犬火。
“你可想好怎么劝说第五瞳了?”
犬火抬头看向云图,眼神却是迷茫。
云图见他这样,自然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跟第五瞳打照面。
也对,毕竟是第五瞳啊。
云图那溜溜的眼珠子一转,随即用下巴点洛爵的房间,小声道:“或许,玉儿能派上用场也说不准。”
提到玉儿,云图也极为无奈,话音刚落下,又想到玉儿跟第五瞳逐渐的尴尬气氛,立马反悔似的挥手:“实在不行,你就求求试试。说不定,那家伙稍微心软几分,鲤笙的事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犬火轻呼口气,“行了,这事交给我,你暂且不用担心了。在行动之前,找机会跟八百段和狐若解释清楚鲤魂之事,以后行动起来,心里面也好有个大概。”
云图挑挑眉,也只能作罢,拉着八百段,便很快离开。
犬火这才站到了第五瞳的房间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面色不由得更加的阴沉。
以第五瞳的耳朵,他们的对话应该早就给他听了去,可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不免反常。
叹气再叹气,呼吸在呼吸,犬火做好了一切被第五瞳冷漠以待的准备,敲响了听到房门……
第五瞳出现在门口,一身乌青色的长袍,半靠在门框上,面色为衣服所映,深沉而又铁青的厉害。
这反应..
仅是看到他的脸,犬火就有些慌乱了。
第五瞳把玩着垂落在胸口的一缕头发,眼神冷漠又轻佻:“洛爵不是醒了吗?你不在他身边守着,来找我做什么?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
“放心,我答应小鲤鱼会在她不在的时候关照你们,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不辞而别。”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更加低沉:“不过,这也只是在洛爵醒来之前。”
“爵爷醒了。”犬火没有拐弯抹角,反正也瞒不了他。
第五瞳反应很是平淡,“既然醒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在我去找小鲤鱼之前,我可得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第五瞳刚要从门出去,却被犬火挡住去路。
“你什么意思?”第五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泛滥着危险的味道。
犬火却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抬起脸,迎上第五瞳灼灼而又冷漠的绿瞳:“爵爷并不知道鲤笙跟着洛世奇走了。我希望你不要把实情说出来……”
“你觉得可能吗?”没能犬火说完,第五瞳用气场强势推开犬火,人已经站在了门外。
泱泱绿瞳,冷光涣散,盯紧了犬火,漠然开口:“小鲤鱼可是为了他才甘愿当人质,你现在却打算瞒着那个最该知道实情的男人?犬火,虽然护主之心可有,但你这么做,对得起小鲤鱼为洛爵做出的牺牲?!”
犬火浑身一僵,不由低下了头:“爵爷的伤还未好,我担心他知道鲤笙的情况后会不顾一切前往救人使得伤上加伤,我这也是没办法……”
“所以,在你心中,小鲤鱼的生死就无关紧要了是吧?是这个意思吧?”第五瞳的声音冰冷的像是地狱的冷风,只是听闻,都起得一身的鸡皮疙瘩。
“……”
纵然犬火有一千张嘴,也无法为自己的自私而辩解什么。
深低的头低的更深,拳头握紧到,指甲已经嵌进肉里,划出道道血痕。
第五瞳觉得很可笑,很想替鲤笙抱不平,可又觉得这一切又是那么自然。
满腔愤怒,在念及鲤笙的牺牲时,纵然气到手抖,可他又能说些什么?
一切都是鲤笙自愿的,谁也没有求她,不是吗?
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第五瞳扬起脸,尖削想下巴透漏着冰冷与无情,看着犬火,再看看洛爵的房间,终究还是放弃了。
“随便你们吧!反正,我又从来没对你么抱过什么希望。但是犬火我可警告你,若是小鲤鱼有个三长两短,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狠狠甩袖,在无限戾气中,重重关上了房门!
犬火有些庆幸,第五瞳竟然妥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从暴怒到冷静妥协经历了什么心路历程,但至少,鲤笙的事情暂且被压下来了。
本该放松的心情,却又因为被第五瞳的坦言而让犬火心上加了一把锁,一把将鲤笙弃于不顾的大锁。
无论怎么辩解,他的确都将鲤笙的安危摆在了洛爵之后……
“待事情结束后,我定会向鲤笙请罪……”犬火看着第五瞳的房门,重重的说。
第五瞳立在门后,却也只剩下冷漠的笑颜。
看着毫无掌纹的手心,而其中手掌上的一道伤疤却是明显的很,眼神中划过一抹忧伤:“看吧,我怎么说的来着?你付出了所有,还是得不到认同……”
自言自语,声声慢。
翌日。
洛爵早早的就醒了,托浅玉儿连夜为他用治疗结界的福,为剑气所伤的内伤倒是平复了下来,只是心口仍旧郁积了一团淤气却怎么也化不了。
浅玉儿便说,那可能是洛爵在受到某种刺激后的心结,只要心结不解,那淤气便不能化解。
洛爵当然知道为何会这样,其中原因,不管浅玉儿怎么问,他就是不说。
直到一行人站在流冰殿前,溪叠出来送行。
远远看着衣着光鲜的溪叠,如同踏着彩霞而来的优雅身段,洛爵的脸色便又阴沉了下去。
这一反应,给浅玉儿看了去,给狐若看了去。
溪叠几步上前,站在洛爵对面。
洛爵明明看见,却别过脸去。
“好歹我也算帮助了你,难道不打算说声谢谢?”溪叠笑着说,眉眼如画。
洛爵阴沉着脸,完全不遮掩自己不耐烦之色,“你过来就是为了听我说声谢谢?看来你很闲啊!”
“你竟然……!”
后边重筑刚要动火,却被溪叠拦下。
溪叠自然知道洛爵何以这般态度,想到之前给他气到吐血,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可是,溪叠毕竟还有要跟洛爵打听的事,也只能继续和颜悦色:“我的目的你该清楚,难道还要我说出来?”
洛爵猛然抬头,眼神中的戾气更浓:“以你的神通广大,想要找一个人并不难吧?”
“虽然不难,但直接问最有可能知道的你,岂不是更快?”溪叠丝毫都不退让,浅浅如尘。
因此,洛爵才更加的上火,语调猛地就升上去了:“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是凭什么吧?”
“……”
对于溪叠想自信满满,洛爵固然是气的,可又因为的确欠了他人情,这脸又不能直接撕破,不然就显得他过河拆桥,忒不仗义。
一十几年,沉默开来。
而两人这无端端的一席没头没尾的对话,倒是让众人一脸懵逼起来。
好在,懵逼只是一瞬,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的思维才慢慢跟上了两人的步调。
这是在说鲤笙之事吧?
狐若饶有兴趣的挑起了眉头看,先不说洛爵与溪叠的针锋相对,光是第五瞳那张一直波涛暗涌却不得不隐藏杀气的脸就够他玩一年的了。
他越来越觉得,跟过来,真是太值了!
溪叠不想干耗着,又开口催促:“我也只是想帮忙而已,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洛爵,你明明明白这个道理,还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这么说,倒是成了洛爵不分轻重了。
398.破海成龙(十)谢谢k哥和氏璧!
洛爵怎么会由着他如此得寸进尺,立马反击:“说到固执,明明是指与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你吧?先不说,我们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你跟小妖怪也不过见了几次面,她的事,还轮不到你出手……”
看吧,果然是鲤笙。
众人皆在心中嘟囔。
即使洛爵明摆着不配合,溪叠却继续笑道:“你这么说,未免太薄情了?有点太伤我的心了吧?好歹我跟你父亲还有些交好……”
“那你不妨找我父王说这些吧!我们走!”
洛爵还真是明着要跟溪叠撕破脸,说到最后,顺着溪叠的台阶直接将洛北冥给扯出来了。
溪叠给他说的目瞪口呆,谁能猜到洛爵竟然连洛北冥都搬出来!
见洛爵要走,溪叠自然不会得不到任何消息就任由他离开,急忙又上前。
“洛爵,你明明知道我对鲤笙是……”
“那是你的事。”
不等溪叠说完,鲤笙蛮横的漫过他的阻拦,继续往前走。
同时,本就被黑色灵压包围的身上,更是在一瞬间,劈刺啪啦的漾出了黑炎。
溪叠刚想着去拉他,却在感受到那跳跃的黑炎之力时,硬生生的收起了手。
犬火他们不敢说话,快步跟上洛爵,经过溪叠身边时,不忘礼数的朝他作揖道别。
眼瞅着洛爵就要离开,溪叠再不有所表示,那可真的要与之失之交臂了。
想了想,也不管什么君王之傲,迈步又不顾自尊的追了上去。
挥袖,在洛爵身前制成结界。
洛爵戛然停下脚步,看着面前泛着雪花的冰封结界,知道溪叠在结界上施展了攻击咒法。
若是他们贸然闯入,必会受到结界攻击。
既然是溪叠先动的手,洛爵自然没必要继续忍气吞声。
冷冷转过身子,乌瞳之中已无半分人情,冷漠的看向在身后几米远的溪叠,声音沉重如古钟,周身释放强烈的灵压:“这是你逼我的……”
溪叠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不对,他可不想跟这帮人动手,急忙道:“我只是因为担心鲤笙而想帮忙罢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竟然让你连鲤笙的生死都不顾,也要拒绝我的好意?!”
洛爵当然怀疑他说的鲤笙不顾生死是什么意思,可他只是纳闷了一瞬:“好意?”
明明是想跟他抢人,还说的这么好听。
洛爵又不傻,若是让溪叠掺合进来,那鲤笙对他的好感必然上升。
他两人若是感情好了,那他……
洛爵连想都不愿想这会带来什么后果,断然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需要。”
“可是鲤笙需要!”溪叠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度。
那张总是清风拂面的面容,于此刻挂上严寒与冰霜。
重筑与花砾看了,顿时停下想要劝溪叠放弃的想法。
因为,现在的溪叠,俨然眼中只剩下鲤笙,任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溪叠这一吼,傻子都能看出来,鲤笙对他而言又另一层意义,顿时谁也不敢多说什么,怕成了点燃导火线的人。
犬火看看洛爵,再看看溪叠,只能叹气。
谁能想到,洛爵的情敌竟然是溪叠……
谁又能想到,两个最不可能深陷情结的男人,竟然在争风吃醋……
这画面太美,有点不敢看啊!
然而,面对溪叠的质问与怒火,洛爵却呵呵的笑了!
“溪叠,你现在不去找引鲤樽,却来纠缠我的人是想做什么?啊?不觉得可笑?”
突然转移了话题。
溪叠却不打算改变主题,断然一句:“或许以前是以引鲤樽为重……”
或许以前???
溪叠这半句话刚说完,众人齐刷刷的震惊了。
重筑尤为目瞪口呆:“主子……”
“但现在,我只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引鲤樽,根本不重要……”
“主子!!!”
重筑听不下去了,贸然打断了他。
溪叠真的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他肯定是被洛爵气糊涂了吧!
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么能当着外人说放弃引鲤樽,甚至潜台词中还打算放弃一切,只为得到一人心……
不仅重筑急了,花砾也急了。
“主子,您肯定弄反了什么。不让引鲤樽落到恶人手中,这才是当务之急。”
“以您的身份地位,女人可是要多少有多少,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被动于此?”
“你们两个又知道什么?”溪叠的怒气不减,冲二人怒喊起来:“闭嘴听着就好,再敢多言一句,我便解了契约!”
“!!!”
就算是玩笑,溪叠也从未把解约之事挂在嘴边。
一下子,重筑跟花砾都慌了。
谁也不敢确定,现在有些气急败坏的溪叠会做出什么事来。
“噗通!”
两人齐刷刷的跪下,头几乎垂到地上。不敢再多说一句。
收拾好了自己人,溪叠又看向完全为他的直言而卡壳的洛爵,眼神一扫而光的明朗坚定:“那天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我对鲤笙的确有别的想法,而我也知道鲤笙心里有你。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让他忘记你,选择我。”
“……”
“我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可以告诉我鲤笙现在在哪了吧?这早已经不是只有你会担心的事。洛爵,若是你做不到守护她的话,何不趁着现在放手?对你好,更对鲤笙好……”
当然,对他更好。
“狐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不知道是被溪叠的坚定惊扰了还是怎样,洛爵背对着众人,漠然开口。
因为他不知道何时低下了头,任谁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从语气听来,除了僵硬再无其他。
正看着热闹,突然被洛爵点名,狐若当然没有立马反应过来。
直到溪叠用期待的眼神看他,这才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突然摆起架子来:“我怎么会知道……”
“不然你昨夜做什么了?”
如同亲眼看到狐若昨夜联络了跟各方线人一般,洛爵猛然扭头看他。
只见那双如黑珍珠般深沉而又明亮的眼睛,此刻正酝酿着风雨般,赤明而又火热。
只是一眼,狐若便放弃了抵抗。
无奈的叹口气,“好好好,我说,我说行了吧!”
投降般的轻笑了起来,“真是服了你了。竟然真的想接受情敌的帮忙……”
他还能说什么?
洛爵不说话,眼神灼灼。
溪叠却甚是激动的看向狐若,迫不及待似的。
狐若环视众人一圈,颇为无奈:“先声明,因为是匆忙得到的消息,可能有些不太精准,若是出现误差,你们可别怨我没有提前告知啊!”
“快说吧!”
溪叠着急的催促了一句。
狐若看看洛爵,完全无法从那张异常冷静的脸上看出什么。
随后开口:“据我所知,洛世奇的人在西国入境口与罗生门的灸弛跟乌沓撞上。两方还大打出手。”
洛爵突然颦眉,自然纳闷,怎么会突然扯到洛世奇?
狐若看了稍有困惑的洛爵一眼,视线辗转,又落在犬火身上,“至于鲤笙,她跳下了西海死层,然后就不知所踪。”
听到西海死层,但凡稍稍了解八荒地理的,都知道那是一个怪异而又奇特的地带。
吞噬一切东西,出现的又无规律,基本上遇到死层的人,都会尽量退避三舍。
就算鲤笙再迟钝,死层所散发出的不同以往的灵压,她也该知道厉害,不该贸然靠近才对。
“她何以要跳下死层?”洛爵在溪叠之前问出口,声音满是怀疑:“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狐若当然知道理由,但之前答应犬火帮忙瞒着洛爵,洛世奇逼着鲤笙跳下死层的事,他自然不能说。
耸耸肩,只能摇头:“可能是觉得好玩,又或是她发现什么玄机??”
这就是纯属扯蛋了。
在西海死层能发现什么?
溪叠与洛爵同时陷入沉默,而犬火因为狐若帮忙圆场而有所感激的冲他点点头。
狐若却笑得别有深意,自然在盘算着什么,笑得犬火感觉背脊一阵发冷。
“既然知道小鲤鱼在西海死层,先不管发生了什么,只管前往看看再说。”
第五瞳瞄了洛爵一眼,冷冷的,视线在扫过溪叠时,顿时更为漠然。“云图,你知道西海死层在哪里吧?”
没等云图接过话去,重筑又道:“他怎么会知道?西海死层出现毫无规律,连西海之人都无法准确掌握……”
“他是无棱图。”
就像一道惊雷,在洛爵轻描淡写的话音落下瞬间,不知晓情况的几人被炸的一脸懵逼。
溪叠皱起眉头,看向身材小小的云图,眼神闪烁。
倒是重筑与花砾几人,完全不能相信似的,瞪圆了眼睛。
“你说无棱图?”重筑拔高了声音,有些尖锐。
花砾也觉得不可思议,看向云图:“无棱图是一个小孩?”
昨晚狐若与八百段早就知晓了一切,自然没什么反应,当然,两人在听云图自报家门后,也没少了震惊。
也对,谁能想到在八荒洪荒传说中出现的,记载了所有八荒至宝的无棱图竟然会是孩童人形?
有自己的思想,能说能话?
然而,第五瞳却皱紧了眉头,看向突然将无棱图身份爆出来的洛爵,有种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突兀感。
云图也纳闷啊,“洛爵,你怎么……”
“你们也看到了,无棱图如今在我手上。只要我想,引鲤樽唾手可得。”洛爵正八经的说,声音低沉而又磁性。
可他这是要作甚?
溪叠感觉到了挑衅,剑眉皱起,眼神突然敛集几分不悦,等着他的下文。
就是挑衅,洛爵横眉紧盯溪叠,视线交接,似是有火花出现:“既然你愿意退出鲤樽争夺战,待我得到鲤樽,你可不要眼红……”
“……我只要她。足矣。”
“……”
提到她,洛爵心中咯噔一下。
虽然他并不打算将鲤笙参合到这种事情中来,可却偏偏有种无法控制的无奈感。
溪叠没有国恨家仇,可以一心只求情爱,与他不同。
溪叠还能为了鲤笙而愿意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甚至不惜背上国人骂名,更是与他不同。
不管哪一方面,洛爵都做不到。
目光一沉,傲然的面容却未收起分毫冷漠,明明没有落败,却更像垂成。
洛爵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漫过云图,便第一个往城门方向走。
犬火还要跟上,却在经过狐若时,停住了脚步。
“他需要静静。”
狐若淡淡的道,颇有几分无奈。
犬火定住脚,只能眼睁睁看着洛爵背影落寞而去……
“爵爷,遇到劲敌了啊……”
浅玉儿小声嘀咕,却被第五瞳听了去。
视线一沉,面色不比洛爵好看,眸光筹措间,一挥袖,跟了上去。
至于云图,看看溪叠,再看看不知所措的八百段,赶忙将他扯到自己身边。
冲溪叠行礼,算是礼数:“这几日谢过国主收留,若是有机会,我等一定报答!”
“现在就报答吧!”溪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当然,云图也知道他不客气的理由,自然是想知道西海死层的位置。
云图无奈的叹口气,“你救了鲤笙一条命,这是她欠你的。既然你想掺合进来,那我就告诉你死层的位置。”
“多谢……”
“别谢我!”云图赶紧摆手:“我也只是帮小八还个顺水人情。你看,小八要跟我们走,归期未定。这段日子,你可要好生照顾我们小八的人……”
溪叠自然急忙答应:“那是自然!必定好生照顾!”
八百段见云图竟然还惦记着他的事,顿时感动的眼眶又红了,往他背后凑了凑,贴近了几分。
云图冲他一笑,轻呼了口气,冲溪叠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溪叠急忙弯腰。
云图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又极为严肃的提醒:“这是西国的秘密,如今我将其告知于你,你可切莫将此事说与不可信之人。不然,坏了西国龙祖的规矩,就算搭上你们北流冰也未必能阻止龙祖的诅咒。”
云图严肃的异常,溪叠倒是极为镇定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说罢,云图看向重筑与花砾,脸色更沉,并不见安心,看得出两人所说之事,绝非寻常。
溪叠只好又道:“我连他们都不会说。你看这样可好?”
399.破海成龙(十一)新年快乐
“那样最好。我可不想因为我一时多嘴而坏了大事。”云图倒是直接。
溪叠只好冲极为上火的重筑挥手示意,不要多言,“那我们西国见吧!”
云图并未答话,冲八百段使了个眼神。
八百段很机灵的懂得他的意思,赶忙冲溪叠做了个长揖,九十度鞠躬,“谢过国主大人!在我回来之前,我家的半妖就先劳烦您照顾了……”
溪叠只是挥袖,示意让他们走,脸上挂着涔涔笑意。看了起来还挺开心。
想必知道鲤笙下落,他心里乐开了花。
不消一会儿,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流冰殿前。
重筑憋了一肚子的话,直到看不到几人身影,虽然依然跪在地上,但头却抬了起来,满脸哀怨的看着溪叠,“主子,您不会真的想要……为了那个女妖放弃一切吧?引鲤樽,北流冰,甚至是您的子民……”
不过区区一个女人,竟然会让溪叠做出这种不像话的决定……
溪叠轻呼了口气,并未说话。
转过身,和缓的眼神中满是平静,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又环视了一圈,发现躲在旁边,没敢过来的血祭。
想必血祭察觉到了什么,怕惹得溪叠不开心,这才没敢往上凑。
溪叠只好冲他招手。
血祭看后,这才一手提溜着刚抓到的河鱼,紧张兮兮的凑到了面前。
没等溪叠开口,不由分说就跪了下。
溪叠一看,也知道自己方才说的有些过分,现在还得想想要怎么说才能让几人不这么戒备。
深吸了口气,溪叠并不打算隐瞒自己的心意,极为平和的说:“不管你们说什么,我意已决。我要去找鲤笙……”
“主子!”
重筑真心不想听到他这么说,大喊一声。
溪叠握紧了拳头,却转过身子,一挥袖,甚至连解释都觉得多余似的。
花砾一看要是再不说些什么,溪叠定然就这么走了。
也顾不得什么了,贸然站起来,就冲溪叠喊:“……珠琦!!难道您忘了吗?!”
“!!”
提到珠琦,溪叠的身体猛然一颤。僵硬的那么明显,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下。
一见提到这个名字有效果,花砾哪里还在乎正用警告的眼神直冲她摇头,示意不可的重筑。
起身,走到了溪叠身后。
珠琦,可是在溪叠面前的禁句。
花砾深吸了口气,感觉到溪叠周身被一层看不见的强劲灵压包裹。
果然,不管过了几百年,仅凭珠琦二字,就能让溪叠乱了方寸。
“主子,珠琦……”
“我说过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准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花砾,你莫不是忘了?!”
溪叠愤怒的声音,那么清晰的传入耳中。
花砾却不顾血祭的阻拦,又往前迈进一步,“为什么不能提她的原因,莫不是主子您忘了?”
“……”
面对花砾的质问,溪叠却选择了沉默。
“主子,我跟重筑跟随了您五百年有余,我们见过如今朝臣从未见过的您的模样。您为了北流冰付出了太多。珠琦姑娘就是其中之一。您莫不是忘了在她墓前饮下断情水时,您发过什么誓言了?”
“……”
“您现在在做的,难道不是与当年答应珠琦姑娘的事情完全相驳?您真的要让珠琦姑娘的牺牲化为泡影?您……”
“我已经喝下断情水,对那个女人,早就没了任何感觉。你若是再说下去,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溪叠的声音很淡,在提到珠琦的时候,一直在用‘那个女人’代替。
至于断情水,那是一种秘药。
饮下断情水者,不会忘了对方,却只会消减对对方的爱慕与思念。比起忘情水的万世皆忘,断情水却能清晰的记得与对方在一起经历的所有事。
简单来说,就像你曾经很爱很爱一个人,但也只是曾经。
断了情,绝了爱,从此两不相干,陌路人。
当年溪叠为前任国主所逼迫,为了接手北流冰,放弃了自己心爱而又患病的青梅竹马。并在她死后,饮下断情水,从此做上孤高而又冷漠的帝王,这才成就了北流冰如今的强大基业。
与之相随的,溪叠因为断情水的毒性,慢慢的忘了对珠琦的爱,到现在只记得自己的生命中曾有过那样一个女人,他想要为他拼尽一生,却拼到最后连一丝爱意都不曾留下。
对喝了断情水的溪叠而言,珠琦真的死了。
只是,因为还记得与之相关的过往,为了不让自己觉得不舒服,才下命禁止知晓珠琦之事的人提到她。
之后,慢慢过了五百年……溪叠忘了珠琦。
现如今,再次听到珠琦之名,溪叠自然不会开心。
花砾也不过是想用珠琦来劝告溪叠,不要一时冲动放弃北流冰罢了。
可是,花砾还是猜错了溪叠的想法。
溪叠轻笑出声,谁也不知道他何以要笑:“拿珠琦的事情压我是吧?花砾,真有你的……”
花砾噗通一声跪下:“主子,花砾绝无威胁您的意思!”
“别说了。让我好好考虑一下。”溪叠的怒气突然就平复了下去。
回头看着跪在地上,好像受惊的小猴子一样瑟瑟发抖的三人,溪叠的眼神中划过一抹歉意。
还想说些什么,让他们几个人安心,可张张嘴,又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说出会让他们安心的话来。
更重要的事,溪叠也很担心自己说出口的话,反而会伤了这些一心为他着想的人的心。
静静,他需要静静。
“在我想明白之前,你们谁也不要打扰我。”
一挥袖,身形便消失在了殿门口。
重筑花砾相视一眼,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却感觉安心了不少。
溪叠能说会考虑,就说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这已经是值得庆祝从事了。
但是,花砾这一次可以拿珠琦的事情来镇住溪叠,那下一次呢?
想到鲤笙对溪叠的影响,花砾的眼神就暗淡了下去。
“你是不是在跟我想一样的事情?”重筑突然问道。
花砾一愣,看向眼神有些凶狠阴翳的重筑:“一样?”
“为了主子,那个鲤笙必须除掉!”重筑狠狠的说着,紧握的手心,骨头嘎嘎作响,俨然要把鲤笙跟捏碎一样,“你跟我想的一样对吧?!”
“……”
花砾很想说,她没有这种想法。
可一想到溪叠的态度,立马就开始犹豫起来。
花砾并不知道,如果现在她说些反对的话,或许就会影响到重筑的人生。
但是,该来的,真的躲不掉。
血祭看着流冰殿关紧的大门,手里拿着的大鱼只能摔在了地上。
“重筑,花砾,你们说,主子他是真的喜欢那个鲤笙?”
“什么?”
“我怎么觉得,主子是在打什么主意呢?难道没可能是为了引鲤樽?”
“……”
突然被这么一说,重筑与花砾有些始料未及。
为了引鲤樽,故意接近鲤笙,那这一切……h好像的确说的过去了。
但是,万一……不是呢?
站在千里雪墙前,林威五与千年寒流守在出入口,表情严谨的看着准备出城的洛爵等人。
林威五接到命令,送洛爵他们出城,不得阻拦。
原本只是开门的事,结果,一看到这几个人面色庄重的从流冰殿走出来,简直像刚打完仗似的,林威五下意识的就掏出了流星锤。
当然,他没等说话,就被众人无视了。
千年寒流守在出入口,看到洛爵,稍稍的有些吃惊。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还哭鼻子的小屁孩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没来由的多愁伤感起来,让林威五惊奇的瞪圆了眼睛。
千年寒流可不是个会伤感之人……
第五瞳在最前面,后头就是洛爵,而后紧跟犬火浅玉儿狐若,云图与八百段垫后。
七个人,虽然刻意讲灵压收敛,但几个大妖怪凑在一起,仅是气场也极为惊人。
千年寒流虽然好斗,但面对这种铜墙铁壁毫无攻击破绽队伍,自然知道不宜动手。甚至连念头都不能有。
在几人到达面前时,打开了千里雪墙的结界。
第五瞳毫不犹豫出去,跟再后头的洛爵与狐若突然并排走,似是在说些什么。
等到了雪墙前,洛爵又突然冲犬火招手,而后就见狐若与犬火一起出了门剩下洛爵浅玉儿与云图八百段。
在门口逗留一阵,直到门外的第五瞳不耐烦的喊了一声,几人这才停止说话,漫过千年寒流,便一起出了城。
林威五见人终于走干净,吊着的心这才放下。
赶忙就冲还未关上结界的千年寒流喊:“你在看什么?人都走了,还不快些关上结界?!”
千年寒流没吭声,从那虚无缥缈的身形来看,他浑身都被不爽占据。
看来,没能和第五瞳他们任何一个人打一场,让他心痒的厉害。
“千年寒流!关门了!”林威五只好又催促一遍。
随后,千年寒流才闷闷不乐的关上结界,回头冲他抱怨:“都已经几百年没遇到些像样的对手了……”
“别急,早晚会有你大打出手的一天。”林威五敷衍着。
“你在敷衍我??”
“……”
一出流冰城,在城内一直肆虐的暴风雪便停了。
虽然气温很低,路边堆积了厚厚的白雪,但阳光正好,身在结界之中,到是并未觉得一丝丝的寒冷。
站在路边,犬火跟洛爵作揖拜别:“爵爷,那老奴就先跟狐若前往奇澜界了。”
洛爵看看不打紧的狐若一眼,点头:“嗯。西国事后,我们就去找你们。切忌不可轻举妄动。安全第一。”
怕狐若记不住,哦,不对,该说是不会用心记,洛爵又重着嗓音,又嘟囔了几遍:“你们只是去打探消息,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插手,不要夺多管闲事,不要目中无人。嗯?懂了?”
狐若给他唠叨的有些烦,一边扣着耳朵,一边问云图:“你知道怎么去西海死层?那你肯定也知道死层暗藏的玄机吧?说来听听?”
云图翻了个白眼:“你不是着急去奇澜界?怎么,又不急了?”
“你没听到洛爵方才说什么?就算我们去了,也什么都不能做。比起那个,我现在倒是对你所知道的西海死层感兴趣的很。哟,怎么着,难不成你堂堂无棱图,竟然还有不知道的事?”
这是激将法。
可云图还是嫩了些。
听到狐若瞧不起他,立马就什么都说了:“你说的简直是废话!连你都知道死层暗藏玄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狐若一瞪眼,“呦呵,还真有啊?!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
这男人原来不知道,方才是在试探他……
云图越加不喜欢花言巧语的狐若,但看洛爵他们也一脸懵逼的反应,只好娓娓道来:“西海死层是西国历代龙祖设下的幻术。其实,只要肯冒死一试就可知道,其实死层是通往西国龙宫的捷径。”
“竟然是这样?!”犬火表示吃惊。
这也太扯淡了吧?
浅玉儿也道:“外界将西海死层的恐怖渲染的越厉害,就越没人敢轻易进入死层。龙祖利用的正是人对未知事物的回避心理。”
“没错。”云图点头:“所以这些年来,传闻中有很多侥幸进入龙宫的凡人,其实正是无意间进了死层所致。死层就是个传送阵,没什么好怕的。”
“你把这个告诉溪叠了?”第五瞳久违的开口,怎么听也是讽刺的韵味。
云图看向洛爵,没来由的压低了声音:“嗯……洛爵不是也让狐若说了鲤笙的相关消息?我只是还他这几日的帮忙,还有照顾小八的人的人情罢了……怎么,不行?”
提到人情,洛爵当然是希望能赶紧还清的好。
“告诉他也无妨。”声音依然淡的很,听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死层是传送门,那现在,鲤笙必然已经抵达了龙宫。今日恰好是龙王出殡之日,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那我们就此散了,三日后,在奇澜界绝望谷见。”狐若轻飘飘的说完,又看了犬火一眼,挥袖制成了传送阵。
犬火轻呼口气,:“爵爷,您可要小心……”
“走吧!”狐若等不及,又催促。
犬火回头瞪了他一眼,也没能让他住嘴。
400.破海成龙(十二)
最后,只好在洛爵担心的眼神中,踏上了传送阵。
“爵爷……”
都没说完,就消失在白光中。
两人一走,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视,随后同时轻呼了口气。
洛爵仰头看看无垠苍空,经过两天晚上的调养,伤势恢复了一半。
冷气吸到肺中,凉的可怕。
“我们也走吧!”
一语落地,第五瞳便挥袖制成了传送法阵。
看到他竟然连西国都曾涉足,众人心中不由得觉得他分外靠谱。
然而,第五瞳可不想给这些人留下,他跟他们是一伙的想法,立刻就道:“这都是为了小鲤鱼,你们可不要搞错了!”
众人:“……”
算了,不跟他计较。
众人都没吭声,默默站在传送阵上。
然而。,第五瞳却突然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幻象城墙眯起了眼睛。
云图也察觉到了,立刻将八百段扯到了身后,俨然一副要保护他的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人?”云图低声问向第五瞳。
话音刚落,方才还在身边的第五瞳就没了影,仅是眨眼间,便提溜着一个男人重新站在了面前。
“啊,他……”
八百段甚至都没察觉到周围有人,看到那男人,稍稍的吃惊。
浅玉儿与洛爵也察觉到了,只是谁也没有第五瞳手这么快就是。
第五瞳将那人往旁边一扔,直接给甩到了地上。
只听咚的一声,男人倒在地上,发出短促而又简短的一声闷哼,便赶忙缩成一团,夹着胳膊,使劲往旁边地上爬了几爬。
第五瞳脾气不好,正愁这几天的火气没地方发泄,看到这人在跟踪他们,浑身突然释放强力灵压,震得那人当即从鼻孔流出血来!
“说!你是谁!”
那男人都没来的及反应,人便离开了地面,飘在了空中。
“不说我就弄断你身上所有的骨头,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是鬼武堂的人。”
那男人还未开口,眼尖的洛爵就在他脖颈后方看到了鬼武堂的鬼脸纹身。
且鬼脸纹身是每一个鬼武堂人员的死穴,一旦被人家化了鬼脸纹身的咒法,就会自爆而亡。
那男人看向洛爵,虽然敬畏第五瞳的力量,可眼神中却满是杀意。
“就是你害我们小姐毁了容!”
这个小姐,自然是指陆凤凤。
第五瞳绕有兴趣的看着洛爵,“看来你很受女人欢迎啊?”
洛爵没空应付他的冷嘲热讽,随手捏指诀,将一道咒符落在那男人嘴上。后捏‘实’字决,指间流光闪现,声音微宏:“是陆凤凤指使你跟踪我们的?目的是什么?;陆凤凤现在在哪?”
“不是小姐让我们在这等你们的。”被施了咒法,就算那男人不想说也不行。
眼白变成了纯白色,好像变成了傀儡般,一一回到洛爵的问话。
“那是谁?”洛爵继续问。
“是陆二公子。二公子听说你们在这里,就命我等在这都能们出城,不准对你们动手,只管向他汇报情况。可却一下子被你们识破了伪装……”
“小姐他们得到消息,引鲤樽出现在西国附近,且最新消息表明,是出在一处叫做龙空岛的小岛……现在,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小姐率领百十人,正在寻找龙空岛的踪迹……”
说到这里,那男人的眼白便又恢复了。
只是,他并不记得自己方才说了什么,还是一脸怨恨的看着洛爵,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洛爵等人听到他说的,当然是觉得匪夷所思的。
先不说,外人是怎么得到消息说引鲤樽在龙空岛的,云图都不知道引鲤樽的具体位置,又是何人传出这种消息的?
怎么看,这都是另有目的,也真亏鬼武堂的人能相信,是不是傻?
洛爵看向云图,看到云图不住的摇头,也知道这消息绝不可能是真的。
“陆离何以让你在这等我们?”洛爵表示这点有些不理解。
然而那男人却冷哼一声:“当然是为了掌握你们的动向,方便在我们得到引鲤樽后,可以一举找你算账!”
听到这种回答,洛爵简直无语到家。
退而求其次的讲,就算龙空岛上真有引鲤樽,何以鬼武堂的人就认为引鲤樽一定是他们的?敢情其他寻鲤人都是死的?
不过,托他提醒,提到算账,洛爵可是苦大仇深皱起了眉头。
“找我算账?好,你回去跟你们管事的说说,我很快就会找他们算总账,让他们别急。”
“让我回去?”男人突然吃惊,真心不相信:“你确定要放了我?”
“不能放!他可是鬼武堂的人,留着也是一个祸害!”第五瞳厉声反对。
能这么激动,也是因为不想把撒气的对象就这么放了而已。
洛爵能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
于是又说:“这一次,让你回去报信。若是下一次在被我们发现,那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能活着离开了。”
不,洛爵只是说出来吓唬他,他根本不可能杀一个修为低下之人。
那男人为他一吓,不信也信了。
苦苦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能挣脱开第五瞳的束缚,最后无力的死心。
语气也软了下去:“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说的!会说的!快放了我吧!”
“第五瞳……”
“知道了。”
就在第五瞳打算狠狠修理他一番时,洛爵便阻止了他。
看着洛爵凝重的乌瞳,再看看已经被转晕的男人,第五瞳冷哼一声,甩袖间,咒法便解了开。
那男人咚的一声摔在地上,恰好是脸部着地。
那一声脆响,该是磕到了鼻梁,听着都疼。
洛爵低眸看他几眼,也不多说什么,在第五瞳之后,重新踏上了结界。
传送法阵很快,还以为几人一定能直接抵达西国国境,谁知道,却传送到了半路。
一出法阵,看着茫茫海岸线,分明隔着西国的入境海天还有极远的距离。
云图禁不住冲第五瞳瞪了瞪眼:“敢情你根本就没去过西国???”
第五瞳不以为意的反驳:“我当然去过。只是时间太过久远,超过了传送法阵的存在年限……”
超过存在年限,也就是说,第五瞳至少得有五千年没来这里了……
好吧,云图又翻了个白眼,早就不该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
浅玉儿看着茫茫海岸线,该是第一次见到还,不免露出欣喜模样,
“你第一次看到海?”第五瞳不轻不淡的问了一句,惹得浅玉儿瞪圆了眼睛。
小鹿般闪亮的眼神跳跃了几分,明显因为第五瞳主动跟她说话而雀跃:“对,第一次。”
浅玉儿也学会了欲情故纵,虽然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又统统咽下,只是浅薄的回答了几个字。
扭过头,不在灼灼的盯着第五瞳的脸看。
第五瞳没想到她的态度如此淡漠,有些不爽,随即又问:“如何?喜欢么?”
“还好。”
“……看你不是很喜欢嘛、”
“……喜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浅玉儿不知觉的想到了别处,再次正眼看向第五瞳。
声音陡然一沉,委屈的很:“……将喜欢深埋于心,怎么样,我掩饰的好吧?”
这是……
第五瞳皱着眉头看着她那张天真而又纯洁的面容,一下子语噎。
话里有话,他一旦无视,可能又伤了她。
以前还当浅玉儿只是一时兴起,因此第五瞳并不打算往心里去。
可时间一久,浅玉儿的真心,就算他想忽视都做不到了。
看着眼前冰肌玉骨,双瞳剪水的浅玉儿,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只垂青于他这把老骨头,不免稍稍心软。
看着不远处的海平面,眼见夕阳西斜,昏黄之色将海岸线模糊了轮廓,倒是越发有种美轮美奂之态。
第五瞳深深吸了口气,让心口处那团孽火平息而下,压低了声音:“你没事喜欢我这把老骨头做什么?”
“什么?”
浅玉儿听得很清楚,但却忍不住又追问了一遍。
第五瞳看着她雀跃的眼眸,无奈一笑,也是稍稍的动情了吧,伸手便摸了摸浅玉儿的发,眼神之中流露几分柔情看的浅玉儿一愣一愣的。
直到反应过来,第五瞳已经站在了云图身边,两人在说着什么,大概也能猜出来,自然跟如何前往西国入境门有关。
浅玉儿摸着第五瞳方才摸过的头发,一双红瞳闪烁如星,看着第五瞳的背影,控制不住的激动。
洛爵将这一幕看了去,因为不曾见过第五瞳对鲤笙以外的人露出那种类似于情爱的表情,有些惊讶的皱起眉头。
但他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很快就忽略不计。
重新抬头看向远处的海平线,冲云图道:“趁着还未天黑,我们得尽快赶往入境门。不然,一旦入夜,西国的入境门就更加难找了。”
“跟我来,我知道怎么最快找到这里刚打开的入境门。”云图挥挥手,示意大家跟上他。
几人都没多问,在云图之后紧跟而上。
不御空飞行,也是省的给西国之人发现罢了。
明明是在空旷的海滩行走,可云图却硬生生的走出了一副地图,还便走便提醒众人踩着他的脚印来。
等到一套地图走完,几人也不过前进了几里地而已。
但是,奇怪的事情却在云图定下身形后发生了。
只见空旷的海滩上,凡是他们走过之处,就像龟裂的地面,突然冒出一道道白光!
很快,白光汇聚,呈一条射线,直接射向半空。
随后咚的一声,在空中炸开一道焰火,而在焰火之后,一道水光涌动的水门慢慢从海中升腾而起,卷起层层巨浪……
众人看到这奇特的画面,皆是震惊,就连来过龙宫的第五瞳,看到还有这种方法通往龙宫,都不免啧啧的咂舌起来。
“云图,真亏你能知道这种方法……”
云图听出他在夸自己,随即掐着腰,呵呵笑起来:“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八百段忍不住给云图鼓掌,一脸的迷之崇拜。
倒是洛爵,吃惊了一瞬,立马又恢复了平时模样,看着波光闪烁的水门,“走吧!”
然而,刚迈出一步,又突然停下。
回头看着身后的海岸,平和的脸色骤然一紧,登然如霜。
众人跟着往后看,这一看,顿时气氛又火热起来。
只见洛世奇带着御子柴与沙暴,三人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树林出口。
洛世奇看到洛爵,貌似也吃了一惊,但眼神在对上洛爵的视线后,立马又挂满了不屑与嘲讽。
洛世奇倒是没有回避的想法,在洛爵开口之前,径自踏上海滩,很快离着几人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洛世奇怎么会在这里?
知道鲤笙之事的人,不免在心中问道。
然而洛爵不知道,浅玉儿与云图相视一眼,立马看向洛爵。
然而,洛爵在看到洛世奇的瞬间,浑身就被一层浓密的黑气覆盖,俨然随时都会迸发似的,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也只有洛世奇,会让洛爵那张总是压抑着的表情发生变化。
第五瞳没有多大的反应,毕竟知道鲤笙从他手中逃了出来,懒得跟他废话。
洛世奇在将鲤笙逼进死层后,便让鲲鹏带着一队人离开了西国,而他则带着御子柴和沙暴来到了这里,打算慢慢寻找灸弛们所知道的他不知道的情报。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洛爵,虽然吃惊,但在看到他们身后打开的入境门后,立马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见众人在看到他后露出一副警备姿态,洛世奇轻笑了一声,又靠近了一步:“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追?
这个字眼,让洛爵理解不能。
然而,浅玉儿他们立马知道,鲤笙的事情要瞒不住了,顿时有些忐忑起来。
洛爵冷眼看他,下巴没自觉的扬起,“不在落火城呆着,你来西国做什么?”
“落火城?”
仅是一句话,洛世奇立马察觉洛爵并不知道他的事情,顿时觉得新奇:“你难道不知道我之前曾去过流冰城找溪叠要人?”
“……”
洛爵一下子愣住了。
别说知道,他根本听都没听过。
浅玉儿与云图一看,赶忙往洛爵身前凑。
“入境门只有半柱香时间,我们没时间浪费,快些进去!”云图的小身板却挡不住洛爵。
401.破海成龙(十三)
洛世奇听闻入境门,眉头微微皱起,却笑得更加深意的看向洛爵:“怎么,你也得到了引鲤樽在西国出现的传闻?”
洛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不冲过去动手的,只觉得胸口间气血翻腾的厉害,紧握的掌间,骨头嘎嘎作响。
“找溪叠要人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洛世奇嘲讽的笑:“听闻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身受重伤,做哥哥的自然会担心。恰好在北流冰附近,我去探望一番也是自然吧?”
这话一出口,御子柴与沙暴齐齐看向他,一脸惊诧。
说什么正好在北流冰,洛世奇分明是在知道洛爵受伤后,放弃手头上的要事,连夜赶往了北流冰好吧!
洛爵却厌烦的一脸要吐的表情:“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人么?”
“呵呵,以我所见,你还真的不知道。”洛世奇的话中似乎有话,但对现在憎恶着他的洛爵来说,什么话都不入他的耳朵。
愣是将着另有玄机的话给无视不说,更分外冰冷的冷哼一声,“我只要知道是你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就可以了!”
“……”
意料之中,洛世奇猛然沉默,像是打量陌生人一样,盯着洛爵看了一刹那。
洛爵那双为仇恨所蒙蔽的眼睛,除去仇恨,什么都看不见。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
“听你的口气,貌似你并不知道那个叫鲤笙的女人出了什么事啊?”冷不丁的,在洛爵要愤愤2离开前,洛世奇提到了鲤笙之事。
浅玉儿等人浑身一颤。
结果,事情还是没有避免……
“那个女人为了你,还真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该说你很幸运,还是说,你会成为第二个洛北冥?竟然与妖同流合污,你还能做出些更让人瞧不起之事么?”
“你……什么意思?”
洛爵停下转了一半的身子,又看向洛世奇,眼神中满是怀疑。
不能相信洛世奇,这是他在受到背叛后就最清楚明白之事。
然而,洛世奇露出一副令人可恨的笑容,那跟平时看不起他的眼神不同,要更加的让人不爽戒备。
洛爵自然而然的看向浅玉儿,用眼神询问鲤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浅玉儿却别过头去。
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明啊!再说,这种情况才告诉洛爵鲤笙曾为了他甘愿当了人质才更加让洛爵颜面无光。
洛世奇又接着说:“不过,你们俩倒也是绝配。一个狡猾,一个废材,呵呵,你可真是完全辜负了父王对你的期待,完全成了一个难肩大任的笨蛋啊!”
“你把鲤笙怎么了?”
洛爵明显察觉到洛世奇见过鲤笙,非但见过,两人必定还发生了什么。语气不由得着急。
“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让她去了该去的地方罢了。”洛世奇坦言轻笑,扬眉间,无视已经怒气值暴增的洛爵,突然看向紧皱眉头的第五瞳。
第五瞳从刚才开始就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直到洛世奇说把鲤笙送到该去的地方时,突然就想起狐若说鲤笙跳下死层之事。
当时他们都觉得纳闷,为何鲤笙会跳入死层那么危险的地方,如果不是被人所逼,着实没有办法,她怎么可能那么傻!
“是你啊……”第五瞳的面色在想明白的一瞬间就阴沉了下去,声音都像是被冰涮过的冷风,字里行间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洛世奇没想到,没有激怒洛爵,却踩到了第五瞳的开关,稍稍的一愣。
然而,第五瞳就在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时,毫不犹豫就冲到了洛世奇身前!
洛世奇只感觉一道凌厉的气压在直冲着面门而来,好在他反应极快,在那道灵压落下之前,人就往旁边一闪,躲开了第五瞳的攻击。
只听‘咔嚓’一声,一道足有几丈宽的裂缝出现在洛世奇刚才所站之地,而他长袍袖口的一角,也因为没有躲闪的开,而受到波及,被削掉了足有指宽,此刻正悠悠的往外冒着白烟。
众人何以不震惊!
以洛世奇的修为,就算第五瞳的攻击事发突然,他也本该成功避过才对,现在,非但衣袍被毁,连护体结界也被攻破……
难道洛世奇的修为并不像外界传的那么神乎其神?
然而,为什么洛世奇会没有躲过攻击,御子柴隔得近,他看的很清楚。
虽然不敢相信,但很明显,洛世奇在察觉到第五瞳攻击的瞬间,竟然走神了一瞬!
面对第五瞳这样的对手,竟然在他攻击之时走神,能避开攻击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第五瞳却没有给洛世奇质问的时间,在第一招攻击落下的后一秒,便立马再次攻了过去。
双掌间的灵压浩浩泛滥,瞬间聚成一把足有七八米长的红色刀锋,在他盈盈挥袖间,便斩在洛世奇身上。
洛世奇没敢大意,虽然不明白为何是第五瞳生这么大的气,俨然没时间问清楚,只好跳开原处,更为认真的对阵起第五瞳来。
第五瞳对洛世奇,任谁都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
云图与八百段,一下子都懵逼了,包括御子柴跟沙暴。
难道动手的不该是洛爵?嗯?
还说呢,洛爵刚才还为洛世奇的话而愤怒,可在第五瞳冲上去后,突然又平静下去。
看着打起来的二人,虽然以第五瞳的修为暂时还没分出高低,不过,想必洛世奇也坚持不了几个来回。
毕竟,第五瞳的修为至少在渡劫之后,洛世奇嘛……想要赢第五瞳,不拼死是绝无可能的。
“水门就要关上了,我们没时间了……”云图看了眼正在逐渐闭合的水门,急忙道。
洛爵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继续盯着第五瞳与洛世奇看。
他这是在看热闹?
云图很无语,又小声冲浅玉儿道:“水门虽然是入境门,但每天只能打开一次,若是关上,最快也要等到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不走,就要再等一天……”
“就算你跟我这么说,可爵爷跟第五瞳前辈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啊……”浅玉儿也很想闪人好吧!
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看第五瞳那雀跃的身形,好像越打越开心了一样。怎么可能在刚打到关键时候就撤退呢?
云图简直晕死:“我们的目的可是要去西国啊?这些人怎么……”
“没想到,你还有些本事,竟然能接我十招……”打着打着,第五瞳倒是由衷的称赞起洛世奇来。
洛世奇并不觉得高兴,继续全力接招:“就算再来一百招也没有问题……”
“这么说可就太自以为是了。”
“不妨试试。”
“……”
“第五瞳!!”
云图看不下去了,也不管洛爵什么表态,便冲在几百米高空的第五瞳大喊了一声。
声音极为洪亮,在云朵之上的第五瞳是听得清清楚楚。
刚要下去看看,却被死缠着的洛世奇拦下。
“还没结束吧?你想去哪?”洛世奇有些嘴硬的感觉。
很明显,再打下去他必输无疑,却丝毫都不打算终止。
虽然第五瞳是因为气愤他竟然敢往死里逼鲤笙,可想到鲤笙没事,而他也着实不想替洛爵教训这个男人。
看了洛世奇一眼,挥袖格开他的阻拦,人便化成一道流星,猛然落下九天!
“第五瞳!”洛世奇不肯就此结束,大喊着跟上。
在地上的云图眼看着两人同时下坠,这才稍稍安心的轻呼了口气:“终于听到了……”
然而,就在第五瞳与洛世奇往刚落到地上时,水门之后的海面突然像被煮的沸腾了一样,往外翻滚着足有皮球那么大的气泡不说,更从地底传来闷沉的隆隆声。
只感觉大地猛烈的摇晃起来,若是不用咒法,根本连站都站不稳。
而在水门之后的海面,浓雾突然降下,原来还清晰可见的海面立马不可见,水门也因为这奇怪的震动而腾的一下散了形,消失不见……
下一秒,震动又像从来没出现过,停的很快。
然而,震动虽然停了,海上的迷雾却更加浓郁的瘆人,甚至到了寸不可见的地步。
水门虽然不见,但随着迷雾的出现,云图却突然眼神发亮起来。
“原来在那里……”小声的嘟囔着,又急忙冲洛爵喊:“洛爵!你也感觉到了吧?我们走吧!’
走?
听到这话,还沉浸在在战斗中的洛世奇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云图。
云图注意到他视线,却走到洛爵身前,小声冲他说了几句。
洛爵从迷雾出现后,平静的表情就挂上了几分担心,自然是因为从那飘渺的浓雾之中,似有还无的感觉到了鲤笙的气息所致。
“你确定是龙空岛?”洛爵还是不大相信。又确认一遍:“鲤笙不是说在西国汇合?为何会去龙空岛?”
云图伸手指了指迷雾:“我虽然不知道鲤笙是怎么去的,可你也感觉到她的气息就在岛上了吧?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去龙宫了,直接去龙空岛找人比较好。再说,龙王葬礼也在龙空岛上举行,若是我们能在天黑之前入岛,说不定还能赶上入棺仪式……”
“你知道怎么去?”
“你说呢……”
“……”
洛爵听后,眼神中闪过一抹亮光,但在对上洛世奇那双迷离而又满含其他深意的眼睛,倒是直接选择了无视。
冲身边人道:“我们走……”
众人没说话,跟在他身后站成了一排。
洛世奇见洛爵要走,明摆着还有话要说的表情却在迎上洛爵警告的眼神后,多了几分无奈。
“主上,不追么?”沙暴稍稍的多嘴,问了一句。
御子柴拿眼刀横了他一下,沙暴却当没看懂,继续不怕死的问:“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以后可能就没这么简单碰到洛爵……”
“比起他,我现在更想弄明白方才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查清楚!”
洛世奇突然就发火了。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防过第五瞳的攻击,还是没能勾起洛爵的战火……
御子柴与沙暴没敢吭声,急急应是后,就急忙散开往两边而去。
海滩上的雾气也逐渐浓厚,才不一会儿,就连人的背影都要看不清。
洛世奇站在海边,看着雾气茫茫的海面,纵然已经看不到洛爵等人在做什么,可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几个人的气息顺着海风越飘越远。
洛世奇垂下头,看着方才与第五瞳对打时,因为过度使用灵压而颤抖个不停的双手,高傲的唇间慢慢挂上一层无奈:“果然,还是不行……”
再次抬头,笑意在眼角慢慢的绽放:“想必那孩子定然恨透了我吧?恨吧,不怕你恨不得想要将我碎尸万段,那样才好。”
明明没有风,但随着话落,那痛苦的声音却顺着迷雾翻转般,飘出好远……
另一边。
苍茫大海之上,两艘载着几十人的大船,正在浓雾之中不急不缓的行进。
陆凤凤从船舱内,经由窗口看到外边浓雾大的过分,急忙从船舱中出来,站在了船舷上。
“这雾是怎么回事?二哥可知道?”一回头,陆离也从船舱出来。
看到浓雾后,陆离的神色很沉,眉头皱的登紧。
先看看天,再看看船下的海水,皆因为浓厚的雾气而无法辨别清楚。
陆离极为严肃的道:“这雾气古怪的很,要大家尽量在船舱中,不要出来为好。”
“二哥何以这么警惕?海山的大雾天极为正常不是?这不过是一般的海上天气。来人,让前面的船快些行驶,我们务必在龙王葬礼结束前找到龙宫缺角,不然那,引鲤樽可就要给别人找到了!”
陆凤凤并不信邪,风火火的下命。
旁边的人赶忙冲在他们前面的船喊了几声,便听到前船划桨,游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陆离听到划水声,心神越加的不宁:“凤凤,我还是觉得这浓雾有古怪……”
“二哥你就是有些精神紧绷了,快进去跟大哥一样,好好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就要找到西海龙眼.离着引鲤樽越来越近……”
“咔嚓———”
“!!”
突兀的炸响从前面的船上传来,木头被什么碎开的声音在密集的浓雾中扩散的清楚而又诡异。
402.破海成龙(十四)
陆离心惊的看了陆凤凤一眼,方觉得不妙,急忙就跑到了缆绳附近,想要查看前船情况。
然而,这一看,陆离不仅吓了一跳,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本来比他们快进十几米的前船,就像是被什么吞噬了一样,除了后边的船尾,前端竟然突兀的消失不见了!
在茫茫浓雾中,光秃秃的船尾如同锁魂的魔鬼,霎时刺疼了陆离的眼睛!
“快!掉转船头!”
哪里还顾及寻找前船的船员,慌忙冲身后的陆凤凤大喊起来,因为惊恐,声音都有些跑调:“凤凤,快把船往旁边转!快!”
“二哥……”
“按我说的去做!”
陆凤凤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陆离对她怒喊。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想到刚才那阵不明所以的动静,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陆离不会吓到连声音都变了。
哪里还敢发呆,急忙跑到船舱,催动灵力,快速改变了船的行进方向!
因为惯性,刚才还直行的大船,在突然转弯后,力道未消减下来,在咯吱咯吱的杂响声中,船身明显像刮到了什么东西,只是发出的声音明显比方才听到的要小很多,同时伴随着船身强烈的震动……
船头上,陆离眼睁睁的看着船身擦过一块白光笼罩之地,然后,就像被什么东西吸收了,凡是与白光触碰到的船身,在瞬间粉碎成了渣,然后被白光吸收。
待声音消失,陆凤凤这才从船舱出来,然而,不等说话,映入眼帘的一切便让她膛目结舌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平复被吓到的心情。
好好的船身,被咬掉了大半,好在陆离在船身进水之前,用咒法补上了船身的大洞,不过,只是看一眼,便知道方才他们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陆凤凤顿时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害死了前船几十名弟子,但是,她却并不是很在意,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二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的人全死了?!”
陆离虽然很恼火,可对方是陆凤凤,他也不能说什么:“啊。死了。估计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刚才若不是亲眼目睹,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吞噬之力。
陆凤凤见陆离脸色惨白,越加的感兴趣:“看到鬼都没把你吓成这样,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是结界。”
陆离回想刚才看到的,也只能想到那是一处极为厉害的防御结界。
可再想想,到底是谁在茫茫海上设下如此恐怖的结界,不仅头皮一阵发麻:“若不是我们刚才改变了方向,可能现在我们也……”
“真的假的?”陆凤凤有些不信,在他看来,可能知道遇到了什么小型海啸什么的。
根本不足为意。
陆离还没缓过劲来,看了不知轻重的陆凤凤一眼,难以掩饰眼神中的惊恐:“你看着点,我要进去缓缓。”
陆凤凤一手搭在缆绳上,耸耸肩:“我就说你该休息了,你看,产生幻觉了吧?”
“你可要看好了、。若是遇到方才那种情况,只管叫醒我跟大哥就好!”都走进船舱了,陆离还是不放心。又探出头来,厉声嘱咐了一句。
陆凤凤应付的点点头,其实并不在意。
看着陆离金乐船舱,便坐在船舷旁边,仰脸看起满满浓雾,带着半面黄金面具的脸庞,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快。
“只要能找到引鲤樽,洛九,鲤笙,我定要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摸着结了疤痕却依然在隐隐作痛的眼睛,眼神立马被疯狂占据。
而就在陆凤凤的船往刚才相反的方向开去后,那片白光,闪烁了一阵,便又重新与浓雾紧密贴合在了一起。
结界之内,虫老神情严肃的看着慢慢驶离远桑山附近海域的船只,一挥袖,便将停靠在岛屿周围结界处的船骸化了干净。
船上的人,则将他们全部弄昏之后,又重新送回了原来之地。
至于,他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西海,虫老可就不关心了。
看着因为外来之气的冲撞而稍稍晃动的护岛结界,虫老捋着两道白眉,重新坐回了藤椅之上。
“虫老爷子,刚才难道是有外人闯了进来?我们是不是又要换地方了?”小猴子在旁边戏耍,耳朵后边还爱美般的别了朵鲜艳的小红花。
虫老笑眯眯的看他一眼,“不用担心,只是不小心闯进来的船队罢了。我已经将其驱逐了……”
说到驱逐,虫老不得不在意的是,其中一人身上,竟然隐约夹杂着鲤笙的气息。
看向小屋内放置鲤笙身体的结界,白眉不由得紧锁了几分:“难道鲤笙那丫头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
他可还没做好跟她全盘托出的准备啊!毕竟,这事说来话长,而性急的鲤笙能不能相信也悬得很。
“虫老爷子,我们什么时候能跟小鲤姐姐玩啊?这都快一年了,她不嫩一直睡下去吧?”
小猴子们又开始追问这个问题来。
虫老有些无奈,这个问题他已经解释了好几百遍了,然而,还是每天每天的被追问。
好在,他也闲的无聊,索性把这当成耐性的磨练了。
疏松了眉头,又笑盈盈的给小猴们解释了起来:“这个嘛……”
龙空岛。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昏黄的天空与海平线遥遥相接,火红的晚霞十分突兀的铺满天空,鱼鳞云一片又一片,被霞光打成一朵朵光亮的宝石,映在在海边等着退潮的鲤笙眼中。
眼神清澈而又透亮,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的海平面看。好像硬生生的变成了望夫石似的,鲤笙持续这个动作将近一个时辰,先不说眼睛,腰啊,脖子啊,都要给海风吹得散架了。
没办法,退潮的时间虽然长,可能成功进入九域寒潭的点却只有一处,若是错过,那可是进不去的。
除了盯好,也只能盯好。
远处,号角声响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到现在都没有停止。
号角声不停,也就是说,龙王的葬礼还没结束。
只是,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鲤笙也不敢确定。反正,在她等潮退的时间段里,猾欠没有出现。
“猾欠明明说了会来救人,他到底去哪里了?”若是一直看不到他,那她到底要不要继续救人?
鲤笙比较纠结这个。
最主要的是,在没有猾欠的陪同下,她贸贸然去救人,就算真能找到龙琊,人家怎么可能相信她?
开玩笑!
任谁被关在漫无天日的地方几百年,都会有些性子的好吧?
思量间,盯着海面的眼神突然一亮!
鲤笙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船?!!”
话音刚落,之看到平静的海面突然狂涛翻涌,一艘足有十几米张长短的木船,乘着风浪便皮扑面冲着鲤笙而来!
鲤笙虽然震惊,但赶紧躲到一旁,省的给卷进强劲的风压之中,站在船的一侧,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突然出现的船来。
“真的是你!”
不等鲤笙将船身看个遍,只听地一声尖锐的怒喊,话音刚落,甲板上便突兀的出现了陆凤凤的身影。
陆凤凤一手搭在缆绳上,威风凛凛的看着船下的鲤笙,在确认了正是鲤笙后,阴沉的面容上立马被惊喜占满。
鲤笙听到声音,并未反应过来是谁,直到陆凤凤露出脑袋,这才恍然惊醒。
“啊,是你啊……”
话说,陆凤凤怎么会驶船出现在龙空岛?岛上不是有结界吗?
鲤笙纳闷于此,并未察觉陆凤凤已经跳下船,正迈着狂喜的步伐往她面前走。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看来洛九他们都不在啊!”
陆凤凤几步走到鲤笙面前,手里的白骨鞭不知何时已经掏出,阴冷的骨面不断往外冒着幽蓝的灵压:“正好可以报你伤我眼睛之仇!我要你还我的眼睛!”
鲤笙看着指着自己的脸,浑身气的直哆嗦的陆凤凤,秀眉不由得皱成了一团。
话说,她的眼睛不是她伤的好吧?
迅速的看了眼从船上下来的其他人,除了陆凤凤,都是些她没见过的嘴脸,倒是在看到陆离后,稍稍的愣了下。
这个男人..虽然修为不怎么样,可看起来特精,不能小瞧。
至于其他人,也就一般般罢了,没什么可担心。
鲤笙随后就道:“我说陆大小姐,伤你眼睛的是第五瞳,并不是我,你是不是找错报仇的对象了?再说了,要说报仇的话,难道不是该我向你报仇?毕竟,你曾丝毫都不心软的杀了我嘛……”
从语气听,很是风轻云淡,但鲤笙看向陆凤凤的眼神,却是赤,裸裸的挑衅与不屑。
以她法乘期的修为,对付一个只是化灵的陆凤凤,绝对毫不费力,没必要畏首畏尾。
可是,因为怕鲤笙惹事,第五瞳在鲤笙从生寒榻上下来后,就给她周身设了一层隐形的灵压屏蔽之法。只要鲤笙的灵压不超过莫某个限度,在别人眼中,她的灵压一般的有些可笑。
陆凤凤自然只看到了毫无长进的鲤笙的一面,自然不把她放在眼中,下巴扬起:“你向我报仇?就凭你?呵呵!看来你是活够了!”
“啪---”
白骨鞭狠狠一甩,落在地上,惊起一片火花。
鲤笙可就无语了,这女人难道感觉不到她法乘期的修为?竟然还敢挑衅她,想死的是她吧……
“对呀,我不想活了。想要我的命是吧?来,有本事你就试试。”鲤笙吐突然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冲陆凤凤勾勾手指,俨然不把她看在眼里。
这画面……
陆凤凤觉得分外眼熟,就跟鲤笙涅槃之后故意挑衅她一样,由此一看,她必然是在打什么算盘。
虽然,陆凤凤知道鲤笙的脾性,可鲤笙独自一人的情况实在少见,谁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会遇到。
管她是不是有什么盘算,冷哼一声,“我要把你大卸八块来解我心头之恨!”
“凤凤!”
陆凤凤操起白骨鞭,浑身释放出浓烈的杀意。
然而,还没等动手,后头的陆离便上前拦住了她。
陆离定睛看着自信满满的鲤笙,虽然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觉得,陆凤凤一旦跟她动手,必然会吃亏。
也不管陆凤凤信不信,拦着她就对了。
“二哥!你这是干什么?”陆凤凤急的大喊,“快让开,让我杀了这妖女!”
“凤凤,你不觉得她一点都不怕你吗?”
“什么?!”陆凤凤瞪圆了眼睛,简直不相信这话是陆离说出来的。
陆离急忙解释:“若是她真的如我们所看到的这点本事,面对你化灵的灵压,别说还能一点事没有的站在这里,早就该吓得腿脚发软了吧?”陆离认真的打量了鲤笙一周,还真没发现一丝一毫的害怕。
倒不如说,面对这么多人,鲤笙还能保持冷静,故意挑衅,若不是有什么绝招,她能这么淡定?
陆离的眼神一沉,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鲤笙:“这女妖的同伴或许在附近也说不准。若是闹出动静,引出她的同伴,一个第五瞳就够我们对付了……”
“二哥,这女妖可是奸诈,她这分明是装出来的!”陆凤凤一点都不信,急的用白骨鞭指着鲤笙的鼻子,恨不得冲过来给鲤笙一个痛快。
“你看看她,明明没什么修为,却还在这跟我装什么高深,简直不要脸的极致!我不管,这一次,我说什么也得报了仇先!”
“可是……”
“二哥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算了,去把大哥叫起来!”
“……”
“大哥可不会像你这样,畏手畏脚的。”陆凤凤语气很重,说的陆离颜面无光。
说罢,推开挡在身前的陆离,挥舞着白骨鞭,便往鲤笙走去。
陆离还想说什么,但也知道陆凤凤不是她能降的住的,无奈的看了看鲤笙,却恰好与鲤笙那郎朗星眸四目相交。
那是怎样一双璀璨夺目的眼睛啊!如同世间一切污秽都不入眸害,只是一眼,却已经是万年。
陆离没自觉的嘟囔出声:“好美……”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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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破海成龙(十五)
偏偏陆凤凤的耳朵不是一般的好使,这俩字给她听得清楚明白。当即回头冲陆离一顿吼:“二哥!你方才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陆离给她一吼,魂立马就回来了。
看看鲤笙,再看看火冒三丈的陆凤凤,也不敢多说,急忙转身又进了船,去喊陆青。
鲤笙不由得觉得好笑,掩面低笑起来。
这看热闹的样子却给陆凤凤瞧了去,顿时更像烧红的烙铁,滋啦啦的就气冒烟了。
“你这个妖女!勾引了洛九不够,现在竟然连我二哥都不放过!”
陆凤凤气到爆,挥着白骨鞭就冲了上来!
鲤笙翻了个白眼,别说她不怕,就算来三个陆凤凤,以她现在的本事……
“哎???”
就在鲤笙想要制成咒法接下陆凤凤的攻击时,却突然很悲催的发现,她的灵力竟然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别说要聚成灵力,甚至连一般咒法都无法使用……
我去!
鲤笙使劲的挥了挥手,然而双掌间除了风气,什么都没有出现。
原本还想着尽量低调点的解决了这些人,她也好在不被龙族发现的情况下去九域寒潭。
现在突然发生了这么坑爹的事,她要是不把场面闹得大一点,怕是真的会别陆凤凤放血。
这可不行!
“就知道你是装出来的,你这个女骗子!”陆凤凤见鲤笙使不出灵压,顿时更加张狂起来。
手里的白骨鞭挥成一个圈,周围猎猎生风,冒出令人恶心的粘液……
鲤笙一看,更是欲哭无泪。
要是被那恶心巴拉的粘液碰到,不化成水才怪!
眼看着陆凤凤就要冲上来,她还能怎么办,只能又像在战骨台上一样,撒丫子就往一旁躲!
“咚---”
白骨鞭落在她身前地上,砸出一个大洞,里面被粘液沾染,那如拳头大小的卵石立马化成了水,不停的往外翻涌着气泡……
看吧,这娘们也太狠了。
鲤笙不敢大意,继续找好了时机闪躲,一边躲一边寻思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虽说她之前差点走火入魔,但溪叠不是用生寒榻治好她了?就算因为身体未恢复,力量跟不上,可也觉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聚灵都做不到啊?
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再一次经历战骨台上的经理,陆凤凤肺都要给气炸了:“跟着那么厉害的人一起,你就没有一点成长吗!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仰赖别人,跟狐狸精没什么两样!”
鲤笙随便她骂,反正那不是事实,对,那不是事实……个毛啊!
鲤笙突然觉得委屈,凭什么她堂堂法乘期的修为要被一个化灵期的黄毛丫头指着鼻子羞辱?
外加,她曾经还是战神好吧!要是给真正的鲤生知道,她岂不是要气吐血?
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怒视着愤怒的陆凤凤,因为快速的停止运动,长袍晃动,猎猎生风:“你特么才是狐狸精呢!信不信再说一句,我就撕烂你的那张恶心的嘴!”
陆凤凤收起白骨鞭,冷哼一声:“呦,怎么,恼羞成怒了?你看看你自己,那张脸,难道不是为了魅惑男人而生?鬼才信!”
“你这是因为长得不如我漂亮就人身攻击是吧?”
“呸!我比你漂亮一百倍!就你那种水准,也不拿镜子照照,跟村姑有什么区别!”
“哈哈,穿的像村姑的我也比穿的光鲜亮丽的你要美,这可是你二哥说的。”鲤笙在拌嘴这方面,完全早就练出来了。
只要她想,别说陆凤凤,她能自个对着镜子说一天一夜。
听到鲤笙提到陆离,陆凤凤立马扭头看向刚从船上下来的陆离,语气满是哀怨的喊了起来:“二哥!你说!我跟她到底谁更漂亮!”
陆离被追问这个问题,看了鲤笙一眼,再次为她那张绝世美颜倾动了心思。
可迎上陆凤凤那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立马又违心的说:“这还用问,当然是我们家凤凤最好看了!是吧,大哥?”
陆青被陆离叫醒,看得出满脸的不悦。
有些朦胧的看了陆凤凤一眼,似乎都没睡醒,漫不经心的看了鲤笙一眼,便道:“那还用说,当然是……”
话还没说完,当视线逐渐在鲤笙脸上定格时,关于在寻阙选上受到屈辱的画面立马就浮现在了眼前!
陆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推开挡在身前的陆离,大步就迈到了鲤笙对面。
“是你!”
鲤笙看到陆青,第一感觉是修为平平,比陆离要强点,但也就那样。
可是,想到若是这三认合一起,三打一,那她的处境可就更加举步维艰了。
不妙啊……
然而,直到陆青走到面前,怒喊了一声后,就算鲤笙再迟钝也认出了陆青的样子。
我去……
“呦,这不是在寻阙选上总是跟我对着干的那位大兄弟吗?”鲤笙明知道情况危急,但就是忍不住调侃,谁让陆青当时那么邪劲来着。
刚说完,陆青的脸色更沉:“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落选!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鲤笙可就觉得呵呵了:“我说大哥,当日明明是你居心不良才自食其果,你怎么反倒怨我?”
“你这妖女,竟然还满口胡言!二弟,三妹!我们今日决不能放了这女妖!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我们鬼武堂不好欺负!”
现在不止陆凤凤,连陆青都跟鲤笙杠上了。
陆离自然不会因为鲤笙长的漂亮就中立,跟着起哄也是自然。
陆凤凤巴不得变成这样,手中的白骨鞭立马又弄起来:“狐狸精,落到我们三兄妹手里,你死定了!”
三人将鲤笙围在中间,立马心领神会的架起一道三角结界,将鲤笙困在了其中。
鲤笙又不瞎,知道自己的情况变得更糟,一时间也有些着急。
“看你往哪里逃!”陆青一手制成结界,一手捏指诀制成一把大刀,趁着鲤笙失神的瞬间,就往她后背砍了过去!
鲤笙感觉到背后灵压扑来,急忙闪躲,可因为受到结界压制,即便看到了陆青的攻击,也不能轻松躲过。
只听‘斯拉’一声,后背外袍给陆青的大刀划开了一条口子,虽然没有伤及后背,但却露出大片光滑如白玉无暇的后背。
急忙将断开的外袍使劲往后塞住,鲤笙分外生气的瞪向三人:“三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单挑啊!”
陆凤凤却笑着道:“我们可是鬼武堂,追求的是结果,管他是不是英雄好汉。着急了吧?”
“你们这些小人……”鲤笙无语至极。
这些人,跟乌沓灸弛不同,真的是一点脸都不要。她算是看清楚了,即便是邪道,也有好坏之分。
很显然,鬼武堂的这些人,恶名昭彰也是有理由的。
鲤笙无奈的轻叹口气,看着被堵死的三面,再看看退到大半的海浪,若是再不能解决了这些人,怕是要错过时机了。
果然,只能用斩碧空了。
有这三人的结界阻挡,她还有可能控制好斩碧空的剑压……
“哗啦--”
看到鲤笙突然又发呆,陆凤凤挥起白骨鞭,落向鲤笙!
鲤笙却在最后一刻闪身躲开,可陆青的大刀早就在另一侧等着她,躲开了陆凤凤,却没能躲开陆青。
鲤笙只觉得胳膊一疼,便看到鲜血立马染红了大片衣裳,而一道足有几十厘米长的口子出现在胳膊上。
鲤笙倒是没觉得有多疼,只是被人这样困住,像是一条死鱼似的任人宰割,这让她极为不爽。
原本她说找陆凤凤报仇只是说说,可被这样耍着玩了以后,鲤笙可丝毫都不想简单放过这些杀人眨眼的魔头了!
“啊,听说神器若是供奉人血,力量便会越来越强……”鲤笙低着头,谁也看不到她的脸。
声音很低,很沉,完全不如之前那般清脆,如同覆盖一层薄膜,让人心头跟着一紧。
陆凤凤完全不将她看在眼中,继续挥舞白骨鞭,一道口子又出在鲤笙的另一只胳膊:“你说什么都吓不到我们,你这个骗子!”
“虽然我并不相信,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一下也未尝不可,反正……”鲤笙猛地抬头,眼神凌厉而又冰冷的环视三人一周,嘴角上扬到一个阴森的弧度,笑的简直比恶鬼还要恐怖。
陆青与陆凤凤都吓了一跳,可谁也不把鲤笙的话当回事,倒不如说,他们还以为这是鲤笙在狐假虎威。
陆离比较警觉,在看到鲤笙的眼神后,立马察觉那不服输的眼神中蕴藏着危险,制成结界的手不由得往后一缩。
“大哥,凤凤,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去找引鲤樽吧?这个女人还是不要搭理了……”
“这可是我跟凤凤报仇的大好机会,二弟你怎么这么扫兴!”陆青极为不满的说,眼神中早就给张狂布满,这才没注意到危险已经靠近。
陆凤凤也跟着道:“二哥,你若是不想给我们报仇就靠边站。反正每一次你都是这样,我跟大哥也对你不报期待了。你就在一边看着我们是怎么杀死这个狐狸精的就好!”
“啪---”
随着话音落下,又是一鞭子抽在了鲤笙身上。一道血痕皮开肉绽,似乎是故意想慢慢将鲤笙凌虐致死,每一下都只是剥皮的程度而已。
陆离看着已经红了双眼的两人,纵然觉得事情不对劲,可又知道自己说声什么,这两人也绝对不会听。
无奈的随了两人的意,抽身离开。
“我去找引鲤樽……”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鲤笙这样的美人被虐待,倒不如什么都看不到的好。
两人一见,倒也是司空见惯,只是冷笑一声,便继续一人一下的往鲤笙身上落下道道新的伤口。
不多时,鲤笙的胳膊,后背,大腿,甚至连脖颈上都是血口,涔涔的往外流着血,将水蓝色的袍子染成了鲜红之色。
鲤笙不像天羽月感觉不到疼痛,那可真是每一下都疼的她咬牙才挺过去,只是在到底要不要用斩碧空的问题上来回思量的缘故,人命的重量还是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倒是还手啊!”陆凤凤不屑的嘲讽,挽起白骨鞭,下巴扬的极高:“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简直就像一只丧家之犬!我看你还敢不敢在本小姐面前耍威风!”
“罢了,你们这种人活着也浪费空气……”
鲤笙最终下定了决心。
说着,慢慢抬头,一双被冷漠占据的眼睛,清透而又无情的扫了两人一眼。
明显看到她嘴边露出的微笑,陆凤凤与陆青同时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她明明已经满身是伤,何以还能露出坐拥天下之情?就好像她在酝酿着什么……
陆凤凤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
“斩碧空啊,作为你的新主人,突然觉得给你开个刃比较好……”
“你说什么……”
嘡啷----
冰蓝与火红的炎火,在陆青都没来的及反应时,就像乍现的流星,从面前划过!
眼睛像是被那鲜明的光彩灼伤了般,只觉得眼前一黑,都没来的及反应,便感觉到一道足有排山倒海的力量从面前碾压而过!
世界好像在颤抖,耳边响起不止的轰鸣……
陆凤凤眼睁睁的看着鲤笙从虚空之中拔出了斩碧空,朝着陆青的身前砍下一剑……
陆青身前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黑色的缝隙,里面黝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然而,陆凤凤甚至都没来得及警告陆青,就看到从那黑黝黝的缝隙中突然涌出一股浓郁的黑气,瞬间将陆青包裹住。
然后。正捂着耳朵的陆青,突然表情痛苦的嚎叫起来。
“啊啊啊---”
为黑气所覆盖的手臂,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凭空的没了!
鲜血从陆青断掉的胳膊上不停涌了出来,疼的他当即就半跪在了地上,脸色刷的惨白如雪。
“大哥!”
陆凤凤一看,着急着往前去查看陆青的情况,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也被黑气包裹。
刚动弹一下,只觉得心口一紧,浑身的经络被什么力量硬生生的撕扯断一样,疼的陆凤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
假期结束了,我的电脑还没好,正好赶上过年放假,都没有修理的技术人员上班……命好苦哦!
404.破海成龙(十六)
“啊,这……”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正往外冒血,陆凤凤赶紧用手去擦。
可擦着擦着,竟然连耳朵,眼睛都开始往外渗血,同时,身体内部就像被万千只疯狂的蚂蚁在啃噬经络,最后,她连跪都不行了。
咚的一声,眼前一黑,人在直愣愣的看着鲤笙一瞬后,便笔直的摔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陆青的胳膊断了,又看到陆凤凤突然昏迷,恐惧的同时,急忙冲一旁的弟子呼救。
“快来人!来人!”
可是,他怎么喊,也不见有人来。
胳膊上的血因为怎么也止不住而流了一地,陆青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眼花,甚至看不清楚鲤笙的脸。
他充分的意识到,他们给鲤笙骗了,而且骗的很惨。
他损失了一只手,陆凤凤更严重。
恐惧一下子让差点昏迷过去的陆青清醒过来,看着手持着斩碧空,慢慢朝自己走来,为那冰蓝红火的剑光映照着面颊红润的鲤笙,正用一副冷漠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陆青很清楚,鲤笙现在已经不把他们当人看了,那双乌瞳,一丝一毫的光亮都没有。
陆青眼睁睁的看着鲤笙拿着斩碧空,漫过他,走向海边。
朝着海面凌空一挥,虚空之中便出现一处白光涌动的缝隙,与刚才出现的黑色洞口完全不同……
在陆青昏迷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鲤笙将斩碧空重新收好,然后,拼死一样的进入了那个白色缝隙……
陆青失去了意识。
鲤笙之所以进入斩碧空砍出的时空,完全是无奈之举。
方才用斩碧空对付陆青与陆凤凤,虽然之前就想过他们设下的结界压制不住斩碧空的力量,可谁能想到,斩碧空刚拔出来,鲤笙就看到龙族之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为了避开与龙族交锋,鲤笙也是分外无奈的先找个地方藏了起来。
然而,好巧不巧,鲤笙刚进入斩碧空所砍出的缝隙,都没觉得发生了什么。再睁开眼睛时,抬头就看到自己正站在一处广袤无垠的岸边,银白色的湖水,不停往外冒着涔涔白气。简直像液态的干冰,制造成了氤氲的仙境。
鲤笙有些叹为观止的看着面前银白色的湖水,虽然搞不清楚这是哪里,但好在感觉不到什么危险。
“啪啦--”
就在鲤笙打算沿着银湖转转看,以便发现这是个什么地方时,身后的虚空突然被什么东西撕开。
随着滋啦啦的声音,鲤笙浑身绷紧,赶忙往后蹦出好远,一脸紧张的看着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半空……
咦?怎么跟她来这里的方式有点相同?
诧异间,随即又听到了足以令她激动到爆的声音。
“我说猾欠,你确定这里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我跟着你来回打了十几次洞,真的够了好吧!”
满是抱怨又清脆的声音,不是羽毛,就是羽毛!
天羽月刚从缝隙中爬出来,为他所抱怨的猾欠也慢慢从仅有水桶大小的缝隙中爬出来,听到天羽月的抱怨,在成功着地后,十分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没办法啊.虽然知道龙空岛跟九域寒潭之间有暗道,哪里知道会有那么多的岔路口跟陷阱……你就别抱怨了。”
“怎么,我都跟着你白刨了十几个洞了,还不准我说几句?你这无情的家伙……”
鲤笙定在不远处,憋着想要冲过去将两人抱在怀里的想法,笑意盈盈的看着这两人灰头土脸的吵吵。
这两人没事,没事。
“你啊……”猾欠使劲挥了挥沾了泥土的袖子,抬头,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可在看到正直瞅着他们的鲤笙时,声音猛地戛然而止。
天羽月还以为他是故意的,“怎么,你说啊!我怎么了?像我这样的人已经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好吧!你就知足吧!”
“那是……”猾欠直接将喋喋不休的天羽月掰过身子,面向鲤笙方向。
声音听出来激动了何止几分:“看,你看到那里有什么了吧?你觉得那是我的幻觉么?”
天羽月在看到鲤笙的瞬间,所有的不满突然就忘到了九霄云外,眼神立马闪烁的比星星还要明亮。
“不是,我也看到了。”声音很清脆,倒是又像之前一模一样了:“那不是小鲤还有谁!小鲤!!”
“你等会!”
天羽月刚要往前冲,却被猾欠一把车扯住了衣领。
因为力气太大,险些给天羽月勒断脖子。
天羽月当即怒了:“你有病啊!”
猾欠却并不松手,突然指着身前不多远的鲤笙,谨慎的道:“你快看看她,浑身是血,还出现在这九域寒潭。难道不是我们一起出现了幻觉?”
“幻觉?”
“是啊。你忘了之前我们在第六个拐弯后看到什么了?”猾欠分外认真的提醒。
看来两人在来到这里之前,经历了很多。
鲤笙一身是血已经够恐怖了,他俩的打扮也没好到哪里去。
天羽月看看鲤笙,再想想之前遭遇到的事情,本来很坚定的眼神,立马又不太肯定了。
回头看着猾欠,同样质疑的深吸了口气:“……可我还是觉得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小鲤……”
“鲤笙去找永噬了。不可能在这里!”猾欠急忙提醒:“再说,退一万步讲,就算鲤笙他们来到了西国,也觉不可能找到这九域寒潭……”
鲤笙:“……”
他们两个还真的拿她当空气了是吧?
天羽月给猾欠说的一愣一愣的,立马开始怀疑人生,扭头再看向鲤笙,小眼神中满是委屈:“你真的不是鲤笙?而是我们的幻觉???”
鲤笙看不下去了,若是再由着二人说下去,一会儿还指不定怎样。
急忙道:“你们两个说谁是幻觉呢?怎么就不会想想,我联系不上你们,然后费劲千辛万苦找过来了这种可能?啊?!”
鲤笙简直要被两人气笑了。
可是,猾欠这心眼多的,有些走火入魔了。
听到鲤笙回答,而且还说的有模有样,立马又冲天羽月道:“你看看,这九域寒潭的陷阱多厉害,连幻觉都模仿的跟真人一样……”
“嘡啷---”
鲤笙脱下一只鞋子,直接往猾欠脑袋上扔了过去!
当然,面对这种攻击,猾欠是不会在意的。
毕竟是幻觉,不用当真……当!
那只鞋子,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猾欠的头顶上……
看着从脑袋弹到地上的沾染了血迹的鞋子,猾欠不可置信的摸了摸有些痛感的脑袋,然后,与天羽月相视一眼……
“小鲤?!”
“鲤笙!”
“废话!”
鲤笙真要给这俩货逗乐了。
在两人还处于当机中时,不由分说就扑到了两人面前,跳高抱住两人,一手一个:“不是我还能有谁?看把你俩傻的,连我的气息都分辨不出了?!”
两人感觉到鲤笙身上温热,当即知道这的确是真人,一时间也是开心。
两人同时抱住鲤笙,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正开始也没在乎过。
天羽月尤为激动,声音都开始抖:“小鲤,我可想死你啦!见到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鲤笙从两人怀中撤出来,抬头看着天羽月,笑的美目峥明。伸手就使劲捏了捏天羽月的脸,像逗弄孩子似的:“看到你们两个没事,我也放心了。”
猾欠呵呵一笑:“我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找到永噬了?事情解决了?”
“当然解决了。不然,我怎么能在这里?”鲤笙简单的说了一句,并不打算在这里说别的,话锋一转,又似是埋怨的道:“猾欠,我给你传音蝶的是怎么回事?都联系不上你...”
提到传音蝶,猾欠急忙从袖口掏出来,但见一小小的圆形结界中,白色的小蝴蝶在不停的呼扇着翅膀,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一直带在身上,并未听到你联系我啊?”
鲤笙果断摇头:“不可能!我在龙空岛上的时候明明联系你...!”提到龙空岛,鲤笙立马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我还撞见了不伏老!你知道不伏老吧?”
猾欠立马就皱起了眉头:“当然,他是我的师父,只是后来辞去龙宫中所有职位,离开龙宫后便无人知晓他的下落。怎么,你见到他老人家了?”
说到这,猾欠又仔细打量鲤笙几眼,颇为不可置信:“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洛爵他们呢?莫不是你跟他们走散了?”
“那些说来话长,暂且不提。现在比较紧急的是,不伏老已经去龙墓救华微了,我本来要跟他一起去,可想来龙墓是你们龙族的禁地,只能跟他分开行动。不伏老要我找到你后,告诉你华微有难,让你去龙墓帮忙阻止仓律跟丹声的诡计...”
鲤笙说的有些着急,也没有解释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猾欠有些消化不良,眉头皱的更紧:“不伏老明明已经罢手龙宫之事了,怎么突然又...”
“那些不重要!你赶紧去救人。我跟他分开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在龙墓中发生了什么。再不快些,我担心到时候看到的就是华微跟不伏老的尸体了!”鲤笙着急的很,毕竟时间不等人。
说着,又看了天羽月一眼,“龙琊就交给我跟羽毛,你只管去龙墓救人...”
“但是...”
“没有但是。”鲤笙斩钉截铁的道:“现在只能兵分两路行事。我见过华微,他现在因为龙王之死悲痛异常,根本就不会想到仓律跟丹声想要他的命。猾欠,你难道不相信我跟羽毛?”
猾欠急忙摇头,“怎么会?当然相信你们!”
说到前因后果,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
龙琊所在之地,并不像鲤笙想的那般能够轻易进入。猾欠如此,也只是担心罢了。
羽毛也道:“既然相信,那就按照小鲤说的,你去救华微,我们救龙琊,这样,还能两不耽误。”
见连天羽月也这么说,猾欠固然是感动的,可是:“羽毛,我们用了十几次才正确抵达了此处,可见这九域寒潭是个什么复杂之地,你明知道危险异常,却还认为凭你们两个就能...”
“华微跟不伏老在等你,你就废话少说,赶紧去吧!”鲤笙不想再说下去,开始往外推着猾欠。
若不是知道不伏老人还不错,她才懒得管这种事。
猾欠给她推的站不住,竟然生生给推到了湖岸边,若是鲤笙再使些劲,就能给他怼到湖里。
虽然仍然百般担心,但也着实万般无奈。
话已至此,猾欠就算想说些什么也不能再说了,不然就是不给鲤笙面子。
何况,时间不等人,的确不能再磨叽下去了。
沉默了下,在看看天羽月,只好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好,那龙琊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嗯!”鲤笙与天羽月齐齐点头,稍微带着几分开心。
猾欠又接着道:“你们去救人可以,但我必须说明几点。”
“你说,你说!”鲤笙急忙道。
猾欠摇头一笑,也为鲤笙这不怕死的热情无奈了:“当年龙王将龙琊关押在此,为了防止他脱逃,特意在寒潭之下设下禁锢结界……”
“等会!”天羽月突然打断:“你确定龙琊是龙王的亲儿子?不会是后娘生的吧?”
猾欠皱起眉头,却分在认真的回答:“当然是亲生的!”
“那龙王到底是有多不待见自己的亲儿子?把人关在海底不说,还用结界加强咒法,这是想要把他困死在这地方啊!”
“……”猾欠突然不吭声了。
鲤笙冲天羽月摇头,示意他不要打岔:“你继续说。时间紧迫。”
猾欠浓重的看了鲤笙一眼,这才道:“龙王曾说过,只有皇族精血才能制止触动结界,虽然可以确保万无一失的度过第一道结界,可还有第二处枷锁。关于二道枷锁,龙王从未提及,这也是我不想让你们去冒险的原因!”
说到这里,又环视两人一圈,语气极为低迷:“我自己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但你们……”
“啪嗒”
没等他说完,鲤笙与天羽月便一人一手搭在他肩膀,两人相视一笑,再无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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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破海成龙(十七)
猾欠轻呼口气,“我把我的精血给你们,第二道关卡,只能靠你们自己了。答应我,完好无损的把人带出来……”
“可你没了精血,会……”鲤笙担心这个。
猾欠不以为意的一笑,都未做出说明,便见他右手指尖慢慢渗出一滴红到发紫的血液。
不由分说便将那滴血按到了鲤笙的眉间,随后才笑盈盈的道:“不过一滴血而已,我多的很!”
鲤笙没有再说什么,由着猾欠往后退。
猾欠伸手指了指寒潭,声音很低:“去吧,时间紧迫。”
他拖了这么久,倒是突然着急起来。
“你要怎么出去?”
天羽月突然问道。
猾欠反手指了指背后:“怎么来的怎么出去。你们不必担心我。”
“那我们在哪里汇合?”鲤笙问到了关键。
猾欠停下脚步,抬头看天,似乎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那就在龙空岛海岸见吧,那里空旷的很,一眼就能看到。!”
“同样也一眼就能暴露吧?”
天羽月哼了哼。
鲤笙笑了笑:“就在那里吧。羽毛,凭你,难道没有不被发现的本事?”
“啊……”
鲤笙话锋一转,又继续捧天羽月:“就算被发现了,也定然能一点事都没有吧”
天羽月哈哈一笑,也不顾得说别的,赶忙往鲤笙身边凑了凑,都要笑成一朵花,冲猾欠连连摆手,催他快走:“你还不走?留在这过年啊?”
猾欠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这才一挥袖,身后便出现一处乌压压的黑洞。
“多加小心。”
“嗯,你也是。”鲤笙挥挥手,看着猾欠的脸慢慢消失在黑洞之中。
稍稍松口气,便扭头看向天羽月,莞尔一笑:“走吧!”
天羽月点点头,两个人已经面向毫无波澜的湖面。
寂静如初,仿佛这被群山环绕之处所生的劲风影响不到那粼粼湖水,只见湖面波光粼粼,却丝毫未起波澜,自然诡异的很。
鲤笙深吸口气,“看来我们只能到潭底看看情况了。”
鲤笙也不知道自己梦中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龙琊关押之地,若梦乃现实,那必然还少了一步。
至于这一步,鲤笙又想起之前不伏老说过的口诀,仔细一想,立马又眼珠子一转“羽毛,想必龙琊就关押在寒潭之底,我们还得到下面看看才行。”
刚说完,天羽月都不带犹豫,立马撸袖子就往前上:“那由我下去看看,小鲤你就在这等着吧……”
鲤笙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你身上又没有猾欠的精血,我们一起下去!”
“可……”
“走吧!”鲤笙拽着天羽月就往湖里跳了下去!
天羽月刚要扑腾,却在看到不会水性的鲤笙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后,立马察觉到了湖水的诡异。
天羽月瞪了瞪眼睛:“小鲤,你怎么知道这水有浮力……”
“因为我就是从水里来的啊!”鲤笙婉然笑着,周身便覆盖一层气圈,一个捻指,又在更为目瞪口呆的天羽月身上覆盖一圈,接着往下一跺脚。
两人同时旋转起来,只觉得水花安静的蹿起片片,便同时往下面沉了下去。
如同在游览海底世界一般,水中的景象透过光圈映入眼帘。
只见无数成群结队的鱼儿盘旋不停,各色奇形怪状的水草漂浮成凌乱的模样,乍一看,中间更有无数亮色的小蛇在不停穿梭,稍稍有些的漂亮。
鲤笙来时匆匆,未曾见过这种光景,现在一看,倒也四处伸着脖子看了起来。
天羽月呵呵一笑,这两人哪里有来救人的氛围,分明就是来旅游观光吧!
“羽毛,你发现什么了?”
不知道下潜了多久,只感觉头顶上方的亮光逐渐消失,周围更是深不可测的黑了一片。
脚底下传来的水泡变小变密,应该下潜到了几十米以下。
天羽月一只右眼,在黑暗中却精亮如珠。
遥遥打量了好几圈,眼见就要到底了,别说人影,连一条鱼都看不到。
“小鲤,龙琊真的被镇压在这里……?”
鲤笙也纳闷啊:“的确不像,是吧?”
“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不可能吧?猾欠都说这里是九域寒潭了。那这湖底该镇压着龙琊才对。”
鲤笙沉住气,人已经到了湖底。
双脚刚触碰湖底,只觉得一道红光从脚掌下涌出,合着脑门一疼,便听到“哗啦啦”的流水声响起。
天羽月与鲤笙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流水声,只感觉身体忽然翻转!
天羽月面色一沉,猛然皱眉,急忙就要往外冲。
“羽毛!”
鲤笙在大脑充血的瞬间,伸手就抓住了天羽月。
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两人便被硬生生的翻了个个,头朝下不说,周围的景色也呼啦啦的往下倒流区柱。
“乾坤颠倒……”
鲤笙猛然想起不伏老说的话来:“莫非……”
正思量,两人眼睁睁的看着原本的湖底竟然浮出了水面,两人身边的水声流动,再定睛一看,漆黑的湖底竟然变成了一处海岛!
天羽月的表情何止目瞪口呆,简直都要变成铜铃,“小鲤,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原先不是在湖底?”
鲤笙凝眸看着蓝海一线,简直跟自己梦境中看到的毫无二致,不由得手握成拳,来了个ye:“羽毛,这里就是镇压着龙琊的海岛!我敢打赌,龙琊就在这海底!”
看到鲤笙那么兴奋,天羽月瞬间又眯起了眼睛:“小鲤,你开玩笑吧?咱不是刚从下面出来的么,再下去肯定又回到了来的地方,这怎么能……”
“那你在这候着,我下去。”鲤笙激动的很,也懒得解释,一挥袖,就要再次钻下去。
天羽月刚要拦她,结果没拦住。
无奈,只好舍命陪君子,一个翻身,也沉了下去。
刚一入水,两人很快察觉这里与方才的水下不同,水流舛急不说,水温也异常的低,这才一会儿,即使两人有结界护体可以守不住这水下的寒气,浑身僵硬起来。
天羽月在鲤笙后头紧跟,一抬头,该是因为鲤笙分心的缘故,刻意隐藏起来的背上的鞭痕,让天羽月看了个清楚。
“小……”
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天羽月心惊一时,刚要问清楚,一张口却涌进来一口的海水,呛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
奇怪,明明有结界护体,竟然还会给水呛到?
天羽月可知道鲤笙不懂水性,被呛到后也不做他想,立马就一个捻指,窜到了鲤笙身侧。
扭头看她。
鲤笙早就用手捏着鼻子,正憋的脸通红,看到天羽月跟过来,赶忙冲他往右边挥手。
天羽月往她指的方向看,这一看,真的吓了一跳!
只见就在不远处,一根足有百米宽的石锥笔直的延伸向海底,而偏偏那石柱的周围,海水就像被染上了透明之色似的,什么都看的清楚。
不用仔细看都能看到,在那石柱的最末端,正有一个人被足有水桶粗细的铁链锁了十几圈,都快要看不到人了。
想当然,那人不是龙琊还是谁!
鲤笙的气有些不够用,而刚才受的伤在斩碧空之力褪去了后,立马又恢复了原来诡异的状态,根本感知不到自身灵力。
天羽月回头,指了指不远处的龙琊,刚要说什么,却发现鲤笙的面色越发苍白,一看就是憋的。
眼看着鲤笙就要白眼一翻,天羽月没敢犹豫,急忙就凑到了她面前。
看着鲤笙看了无数遍也不会腻的内颜,虽然现在因为缺氧而变形的厉害,也丝毫不影响他眼冒红心。
“小鲤,我这就给你传气……”
天羽月一手搭着鲤笙的柳腰,一手扶着鲤笙的玉颈,慢慢往她唇前靠了过去……
可就在两人的唇几乎要贴在一起时,他又像突然被电到了似的,猛然往后缩回了脑袋!
他刚才是想干什么!就算他对鲤笙没什么想法,也不能这么占她便宜!
不等思考,急忙连着给鲤笙上了几道屏蔽结界,这才稍稍的起了点作用。
天羽月看鲤笙面色恢复红润,竟有些不敢面对她,急忙别开了脸。
鲤笙缓过劲来,长吸了口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羽月的背影。
“羽毛……”
习惯性的开口,才发现自己周身覆盖了好几层屏蔽结界。
鲤笙心安的松了口气:“亏得有你跟我一起来……”
天羽月听到鲤笙动静,可也不回头,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黑影,压低了声音:“那就是龙琊吧?”
因为两人之间隔着好几道结界,加上海水充盈期间,声音显得异常的小。
鲤笙只觉得天羽月的声音有些怪异,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看向龙琊。
明明龙琊就在两人几百米处,可越是安静越能证明危险弥漫,他们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冲过去把人救出来。
鲤笙深呼口气,摸了摸猾欠给她的龙族精血,从不安中找回了一丝信心。
“羽毛,精血在我这里,你退下,我来。”
鲤笙上前,让天羽月退一边。
天羽月即使担心,但也知道这里乃是龙族之地,龙族的结界之力不容小觑,点点头,略有不甘的退到了一边。
鲤笙稍稍使劲,蹬着结界就奔着龙琊而去。
可没往前几步,额头龙血似乎与结界发生反应,突然开始疼了起来。
灼烧感刺刺的疼,鲤笙不由得定住了身形,皱起秀眉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海水,眼神慢慢沉了下去。
天羽月跟上,扭头看向侧脸都尽显凝重的鲤笙,担心起来:“小鲤,怎么了?”
鲤笙伸手摸摸额头,灼烧感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只是,猾欠的龙血就像化成了一团水母,从鲤笙额头慢慢渗出,一滴血竟然变成了一个诡异的龙字,漂荡着落在了前面。
两人齐齐看着那滴龙型精血,目光游移。
“刺刺……”
结界感知到龙血,纯净的海水突然冒烟,像是烟花般泛起一圈水花,随后无数水环来回落下,期间夹杂着无数雷火……
鲤笙与天羽月同时咽了口口水,再定睛看,圈圈涟漪滚动成一圈足有十几丈宽的结界,直接将海底撕成了两半。
随着结界的出现,雷光之间,海岛之上的天空突然阴风阵阵,逐渐形成一处巨大的漩涡……
“咔嚓!”
白光闪现,一道惊雷落下,正中海柱!
落雷之力掀起了一道巨浪,震的海水晃动不说,刚才形成的结界也充斥满了雷光之力,将本就纯澈的海底映成一片光芒。
鲤笙与天羽月适应不了这光线,同时扭过头去。
而落雷未停,如同来自天边的鼓声,接连落下九九八十一道,只觉得海水震动不停,在水中竟然也能白烟缭绕……
在持续了一柱香时间后,雷声终于停了。
两人虽然在中途给耳朵设下了隐声咒,可还是给震的有些头大,直到雷声消失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面面相觑的看着雷光散去的结界,与梦里观看的真实感不同,海水中飘荡的愤怒与痛苦的灵压让人不得不在意,龙琊他还好吗?
“八十一道落雷,龙王还真能对自己的儿子下得去手……这得给劈糊了吧?”天羽月更加同情起龙琊来。
鲤笙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成拳,原先还以为龙王是为了保护龙琊才将他镇压于此,很显然是她想多了。
九九八十一道落雷啊!龙琊每一天都要忍受这种灭绝人寰的折磨,说什么血亲!
“我们必须得把人救出来!”
鲤笙恨恨说着,紧握的拳头慢慢渗出了些许灵压,随着暴怒,灵力竟然慢慢恢复。
天羽月也只能点头。
鲤笙一抬手,收回飘在空中的精血,璨璨星眸,似要疯狂。
“猾欠说只要有精血,这结界就不会攻击我们……”
不知道真假,也不想管真假,鲤笙昂首挺胸就迈向了结界。
龙族精血在鲤笙的手中突然射出璀璨蓝光,将海底映射成一片冰蓝。
覆盖在海柱上的结界,感受到了龙族精血的灵压,感受到了鲤笙不可侵犯的威亚,盈盈波动,突然哗啦啦”的涌成了一道水门……
一阵强劲的海风从门缝中喧嚣而出,吹的鲤笙长发飘飘,眼神越发的坚定。
“汝……为何人?”
406.破海成龙(十八)
苍老的声音乍现,像重重的钟声,压在心口,心脏都受到狠狠的压迫。
鲤笙与天羽月同时看向那足有七八米高水门,同时露出困惑与震惊。
“谁?”天羽月率先一步挡在鲤笙面前。
鲤笙也不退缩,往旁边靠了靠,又站在了天羽月身侧。
定睛看着那面水门,看着龙血晃悠着融入水门,晶莹剔透的光亮交加,一个长着复杂龙角,龙须冉冉的苍老男人出现在了水门之中。
“是幻像?鲤笙有些吃惊。
不管这人是谁,能出现在这里绝非不简单。
天羽月也严肃起来?:小鲤,他不会是龙王吧?”
鲤笙也在心里打鼓呢:“我觉得……嗯……有点……”又瞄了那龙族一眼,被他那渾黄的眼睛一看,立马又撇过视线:“……不是把?”
“无礼小儿!本王哪里不像龙王!简直有眼不识泰山!”水门里的老头猛地吼了一声,吓得鲤笙哆嗦了一下。
我去,这老头子挺有劲啊!
不过,他就是龙王?
鲤笙看看天羽月,见他也是一脸懵逼,并催相信的样子。
随即哼了一声:“好你个龙王,龙琊可是你亲儿子,你听信谗言把他关在这里不说,现在竟然还亲自把门,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说的好!
天羽月也跟着叫好。
龙王一听,立马又瞪圆了那双污浊的眼睛,看起来有些视力不好:“你们是哪里来的毛孩?怎么会认识龙琊?还有你!”
水门中的老龙王,用水幻化成一只手,指着鲤笙的鼻子,甚至连长长的尖指甲都能看的分明,可见幻术之厉害。
“你!区区一只小妖,竟然敢对本王如此不敬,你师承何处!”
敢情这老龙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啊!
鲤笙调整好语气,只好收起了不敬,毕竟还要过他这关,能不得罪就尽量不要得罪:“小女鲤笙,在此见过龙王大架,因事出有因,若是惊扰了龙王爷,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说着,恭敬的下跪,又冲后头的天羽月使眼色。
天羽月并不服气,可既然鲤笙都跪下了,他也不能例外。
冲龙王作揖,而后就不甘愿的单膝下跪。
老龙王却不吃这一套,整个脸似乎要从水门中探出来,扑到鲤笙面前,恶狠狠的打量着她:“你跟我认识的一个女人很像!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去,这龙王认识鲤生?
鲤笙脑门的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急忙低下头:“小女这是第一次看到龙王爷,不然也不会不认识您呐!”
“你休得骗本王!”龙王又往前逼近几分,脸都要贴着鲤笙了!
鲤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身给龙王的灵压压制,虽然不见他发力,可手指尖却一点都动不了。
这个龙王还蛮厉害的。
鲤笙知道龙族不好对付,赶忙想好了对策,突然就收起了方才的泰若自然,换上一张严明姿态,一双黑珍珠般明亮的乌瞳紧盯龙王面容,丝毫不显弱势的站了起来!
在龙王的威压下站了起来!
龙王先是一惊,脑袋往后缩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自己给鲤笙的灵压威慑有些失态,立马又重新凑到鲤笙面前,仔细打量起来。
“你……”
“龙王爷,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是来救龙琊殿下的。鲤笙还真是一点弯子都不绕了,说的这么直接。
天羽月在旁边一听都瞪圆了眼睛。
鲤笙全然不顾,又甩袖凛然道:“既然能把你召唤出来,也就是说猾欠给我们的龙族精血起了作用,结界现在已经不对我们造成影响。至于你,想必就是猾欠提到过的第二道关卡吧?猾欠肯定也没想到,守着第二道门的竟然是龙王……”
提到猾欠,鲤笙乃是故意。
想,猾欠也是龙王之子,但每每提到龙王,他从未称龙王为父,而是一直以龙王称呼,可见两父子间定然发生过什么。
鲤笙也算是在打赌吧!
赌一把,龙王是否对猾欠还有半分的父子之情。
很显然,在龙王听到猾欠之名露出满眼惊讶而又矛盾的眼神时,鲤笙知道自己赌对了。
龙王慢慢伸回脑袋,不可思议的看着鲤笙,似曾相识的眼神化为陌生:“你怎么会知道猾欠?你真的……”
看吧,他果然认错成鲤生了。
鲤笙摊手一笑:“我不仅认识猾欠,我还知道是你下命将他流放……”
“什么?!”龙王意料之外的惊讶出声。
奇怪,是他让丹声去惊阙山要人……啊,难道是?
鲤笙试探性的压低了声音:“猾欠被人抽了龙筋,消失几百年,你该知道此事吧?”
“那个逆子被一只狐狸抽了龙筋,本王当然知道!”龙王突然勃然大怒。
“你觉得猾欠丢了龙族的脸,就弃他于不顾,任他自生自灭……”
“闭嘴?!”龙王猛地打断鲤笙,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你一个外族人知道什么就敢在这胡说八道,坏本王的名声!”
鲤笙并不惧怕,依然目光如炬的瞪着龙王,这胆量也是一级棒:“难道我说的不对?你这个狠心的父亲!是你让丹声把猾欠流放的!”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提到丹声,龙王的眼神明显暗淡下去,看来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而他也不想辩解,“既然你能拿着猾欠的精血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猾欠没事……”
“你怎么能确定他没事!若我是杀了他才取出精血……”
“龙族精血必须是本人自愿取出方能有用。”龙王镇静自若的说,同时看着鲤笙的眼神也温和了几分:“既然猾欠愿意把最宝贵的龙族精血交于你们来打开龙罡结界,就证明他信得过你们……”
说到这里,龙王的眼神更加柔和而又有些惭愧,轻呼了口气。
鲤笙这时才知道原来猾欠的这滴精血还有这种作用,一时间也有些卡壳。
“这个……猾欠倒是没跟我说过。”
“哈哈!”龙王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因此水门也跟着一起晃动,滴落无数水花。
天羽月给他笑的有些头大,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道这老头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笑个屁啊!
龙王摸了摸龙角,“猾欠之事暂且不提,你说你是来救龙琊的,让本王如何相信你不是来害他?”
这话说的,好像他在保护龙琊似的……
噫?
鲤笙突然又觉得不对了,看了天羽月一眼,见他仍然满脸嫌弃,似乎并没发现这话里的意思,无奈的叹口气。
“龙王爷,你说这话良心就不会痛吗?在伤害龙琊的明明是你吧!”看着龙王的脸色渐沉,话锋一转,又道:“还是说,你把龙琊关在这种地方,设下两层结界,不惜自己亲力亲为,其实是在保护他?”
“……”
保护龙琊?为什么?
鲤笙的脑筋快速的转动着,不动声色的看着龙王:“难道说从一开始你就知道龙琊是被仓律跟丹声陷害的?为了防止龙琊遭受他们的迫害,你故意定了他的罪,把他关在这不见天日之处?”
若真是这样,那为何龙王会刻意在这里留下自己的残魂就说的过去了。
而之所以告诉猾欠要用龙族精血救人也是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找到此处救人。
只是龙王没想到,猾欠下定决心救人竟然用了八百年!
天羽月震惊了,而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想笑。
而且,他也真的笑了出来:“哈哈!我说龙王,你堂堂龙族之王,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无法保护,你这龙王到底怎么当的!”
“羽毛,不得无礼!”
鲤笙急忙喝止了他,虽然也为龙琊抱怨,可龙王的处境她也能想的清楚。
王嘛,肯定得做样子给下面的人看不是?
“龙王既然能为龙琊做这么多,也只能说明当年的情况对龙琊极度不利,想必,这也是龙王的无奈之举……”
“你……这小丫头倒是挺明白的。”龙王听了鲤笙这一席话,更是对她刮目相看起来。
既是知心人,龙王也为鲤笙敢说敢为的豪爽性格折服,笑着点了点头:“如你所言,当年龙琊试图谋权篡位,证据确凿,本王就算知道他乃是被人冤枉也束手无策。不然,一旦本王执意赦免其罪就会被认定为是非不分一意孤行……”
龙王越说越无奈,语气沉重的让人也跟着不好受。
不过,既然话都说开了,鲤笙也就知道怎么劝说龙王放人了。
沉默了下,看了天羽月一眼,用眼神示意不要多嘴。
“龙王爷,龙琊已经在这里关了八百年,您是不是也该还他自由了?”
“只要本王确认你们是真心想要救他,本王自然会放人。”谁知,龙王的戒备这么高,到现在还是紧咬着一个理由不放。
鲤笙可就要好好想想怎么在不说露他已经去世的情况下让他相信了。
“这当然是因为猾欠找回龙筋后想救自己的弟弟出去……”
“那猾欠本人怎么不来?虽然本王不知道猾欠那孩子如今是不是变得能与人为伍,可事关龙琊,他定然不会让外人插手。除非……”
“那是因为你死了。”
“!!!”天羽月一句话,瞬间让鲤笙瞪圆了眼珠子。
龙王该是懵逼了,愣是没反应过来。
鲤笙急忙将天羽月拉到一边,“龙王爷,那什么……猾欠这不是因为刚拿回龙筋还未适应……”
“本王死了?”龙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声音冷如寒冰。
虽是疑问更像质问,一双凌厉冷漠的眼睛盯得鲤笙如坐针毡,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看来是瞒不下去了。
鲤笙只能僵硬的点点头:“龙王爷,羽毛说的没错。就在几日前,你驾崩了……猾欠知道定然是仓律跟丹声在搞鬼,原本猾欠想自个来救龙琊,可为了阻止仓律他伤害华微,他只好去龙墓帮不伏老对付他们。那只好让我们两个来这九域寒潭救龙琊喽!”
“……”
“你想,不然猾欠怎么可能乖乖把龙血交给我们?对吧?”
龙王看着鲤笙陷入沉默,说是沉默,倒不如说是知道自己死讯的肃重无言。
果然,还是不该让他知道。
天羽月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免看向鲤笙,无奈的瞪了瞪眼。
鲤笙沉默几许,轻叹口气:“龙王爷,您只是龙王寄托在此的一缕残魂,在此关了……守护龙琊八百年,不知道外边的事情也是自然。我一个外族人,对你们龙族内部的矛盾也不方便多说什么。但您若继续挡着不让我们救龙琊,延误了时机,怕我们出去后免不了一番争斗。到时候,双方为营,流血是难免的。您老想必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形吧?”
以理服人,鲤笙如今也只能这般说清楚,好让龙王明白。
龙王眼珠子转了转,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冷漠如冰。
鲤笙固然沉不住气,可她又明白跟龙王动手的后果。
尽量以和为贵为好。
龙王深吸了口气,终于开口:“你以为本王会听你妖言惑众?!”
水门之上突然漩涡涌动,跟着龙王暴增的灵压,化成一道巨浪就扑向二人!
这个不明是非的老头!
纵然不想动手,但若是不让这老头知道他们的厉害,还得由着他闹!
天羽月没想那么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龙王动手了,他也绝不退让。
一个字,上!
“小鲤!我来对付这个倔老头,你赶紧去救人!”
不容鲤笙质疑,天羽月说着,人已经冲到了巨浪之前。
好在在惊阙山修行了几个月,多少掌握了些咒法,加上本身修为高深,咒法运用起来也算得心应手。
话音刚落,掌间已经结成一道防御结界,化成盾形,承受住了巨浪之力。
鲤笙没有犹豫,在天羽月的保护之下,跳起来冲向龙王方向。
龙王又岂能看不透这小伎俩,大手一挥,又操弄一道巨浪,冲着鲤笙而去!
“不知天高地厚!”
鲤笙感觉到灵压猛于虎,刚要结下攻击,却被天羽月挡在身前!
天羽月双手化成两处圆形结界,竭力抵挡住两方攻击。
虽然龙王只是幻像,但这攻击力决不是玩笑,一点都没对不起龙王威名。
天羽月只觉得胸口一疼,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羽毛!”
407.破海成龙(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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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g.apache.struts2.dispatcher.ng.filter.StrutsPrepareAndExecuteFilter.doFilter(StrutsPrepareAndExecuteFilter.java:91)
\r
note The full stack trace of the root cause is available in the Apache Tomcat/7.0.62 logs.
Apache Tomcat/7.0.62
408.破海成龙(二十)
思量间,天羽月因为担心而再次凑了过来。
鲤笙看看斩碧空,在看看龙琊,在看看天羽月,随后宛然一笑,持剑凑到了龙琊面前。
龙琊还是那般看着她,眼神犹如死水毫无波澜。
开始会觉得那眼神让人无奈与慌乱,可多看几次,那眼神中包含的孤单失望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明的?
龙琊在这里被关了八百年,乃是被人冤枉不说,每日还要承受雷击之苦,就算是心智再强大的人,也早该被磨平了棱角,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龙琊眼神中反应出来的,并不是冷漠,而是无情罢了。
亏她一介骗人的高手,竟然在开始没有看透那双眼睛,说来也真是丢人。
她想要融化龙琊被冰包裹的内心,仅靠着一句猾欠让她来救人是不够的。
龙琊想要的是不只是身体上的自由,还有心灵。
鲤笙深呼口气,突然就放下了手中的剑。
迈步,与龙琊相隔仅有半米左右,鲤笙不再逃避那双清澈无神的眸眼。
“龙琊,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并没有谋权篡位。纵然,我一介外人知道真相,不会改变龙族对你的看法,但我想说……”
稍稍的停顿,观察下龙琊的反应。
适当的停顿对对话来说是不可缺少的。
龙琊虽然没有鲤笙想象当中反应的那么大,可眉头至少皱起来了。
这就是有效沟通。
鲤笙继续说:“我想说,纵然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你,痛恨你,辱骂你,但若这世间有一人信你,爱护你,尊重你,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其他人的看法难道不是狗屁吗?”
“……”
“你可能觉得没人跟你一伙,那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跟你素昧平生,龙族之事也不尽了解,通往这里并不简单。那我到底为什么要不远千万里的来到里,不惜看着自己的朋友被刺穿胸口,不惜挥动难以驾驭的斩碧空也要救你?”
“……三哥。”
终于,龙琊开口。
沉重的声音混合着海水的味道,一经开口,整个海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鲤笙十分激动,可比起她的激动,在一旁看着的龙王倒是突然眼冒泪花开来。
扭过头,小声的道:“六百年了,龙琊这孩子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期初在刚关进来的时候,龙琊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倒也因为终于获得清静而乐得其所,因此,还经常的对海谈心,说些有的没的解闷。
龙王当时还能与蚕像沟通,因此也暗暗高兴龙琊没有败给失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琊不管说多少话都无人回应,自进来的两百年后,就像突然断线的风筝,龙琊彻底的沉默了。
即使龙王透过残像亲自与他联系,说了多少掏心窝的话,龙琊的热情不在,而是用一种想要出去的眼神看着龙王。
龙王为了他的安全,只能狠心别过头去。自此,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如此六百年匆匆而过,沉默如斯。
再次听到龙琊的声音,龙王岂能不激动?
一句三哥,龙琊抬起头,在海水中不断晃动的水蓝色长发,映着那张闪烁而又清逸的面容,散发出一股清幽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鲤笙从龙琊身上感受到的气息有种分外亲切之感,就好像周身都被他的气味包裹,却又丝毫不觉厌烦。
见龙琊明白她的话中之意,而同时也确定面前之人并非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鲤笙也算是安心下来。
看了天羽月一眼,天羽月也看着他。会心一笑。
“猾欠虽然晚来了八百年,可你也知道他当年什么脾性,再说,他也有说不出的苦衷。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难道你打算一直在这海底呆着?龙琊,我可还要告诉你,冤枉你的的人现在害死了龙王,而猾欠正为了从他们的毒爪中救下华微而努力着,你真的不想藉此机会想那帮冤枉你的人报仇?”
虽然是在挑拨离间,但鲤笙说的也是事实。
而龙王倒是没有出来反对她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相信。
为此,鲤笙说完还特意扭头看了龙王一眼,想要确认他的反应来着。
只是,龙王的反应出人意料的淡定,倒是搞的鲤笙有些不淡定了。
急忙又说:“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龙琊,你……”
“你先把锁链弄断再说。”龙琊稳稳的看着鲤笙,眼神中荡着丝丝寒意。
不知道是因为提到了龙王之死,亦或是仓律之事的缘故。
然而,这话可说到了点之上。
鲤笙呵呵一笑,不知怎么就有些尴尬,又急忙看向龙王。
“龙王爷,我猜你肯定会告诉我这锁链怎么弄断吧?”
龙王眉毛一横:“你猜错了。”
鲤笙倍感焦虑:“你都同意我们带走龙琊,怎么就不能告诉个法门?”
龙王爷眼睛一翻:“怎么带走是你们的问题。”
“你……”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
然而,鲤笙也知道跟他再说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懒得再废话。
掉转头,又看向天羽月:“羽毛,你退后,我要用斩碧空。”
“不行我来试试?”天羽月知道斩碧空的威力,怕鲤笙驾驭不住,急忙道。
“我现在是它的主人,实力再不济,怎么也要比你这个外人好些。怕是你一碰,反而会促使它发狂,那就糟了。”
这并非危言耸听,天羽月一早就注意到斩碧空剑体内蕴含的强大灵压了,只好点头:“那你可要小心。”
鲤笙点头,随后又紧握住斩碧空。
看着龙琊脖子旁边的锁链,极为浓重的深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身无旁物。将思维抛空……
“龙琊,躲开点。”如是说,斩碧空的红蓝之焰骤然生成一把如胳膊长短的匕首模样。
鲤笙自己都稍稍的吃惊,这斩碧空倒是现在突然听话了。
“来了!”
话音刚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龙琊身上的锁链落下一剑。
鲤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斩碧空砍断了锁链的石锤感,从而毫不犹豫,又连连挥剑,落下七八剑,速度更如闪电。
只听啪呲断裂的声音响起,在几人的观瞻中,那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锁链竟然裂出了几道细纹……
哇……
龙王看到,都不禁称奇:“不愧是失落的宝物,这等神力……”
哪怕是他,也只是在传说中听闻过斩碧空的力量罢了,亲眼目睹,震惊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惊叹。
天羽月不由得拍手叫绝:“干得漂亮!”
鲤笙除了满意,自然更加担心龙琊的安危。
固然锁链承受住了多说的剑压,可龙琊动弹不得又不能使用任何咒法防范,最外层的锁链虽然断裂,可若到贴身之处,怕是会受到剑压攻击。
思前想后,只好又冲一旁看热闹的二人大喊:“快帮龙琊制成防御结界!”
“好!”
天羽月的反应比龙王快,当即捏圆字决制成一道可以锁住崩坏之力的先天法决,舒由着龙琊露在外边的身体,逐渐蔓延到了全身。
龙王始终呆在后边,没有任何行动。
鲤笙看他一眼,也只好作罢。
只要不阻拦他们,随他去。
“小鲤,开始吧!”
天羽月双手控制法决,冲鲤笙重重点头。
鲤笙见他准备好,深呼口气,这最后一剑会直通龙琊命门,必须要小心至极。
“我是最棒的,我最可爱迷人聪明伶俐乖巧无敌……啊呀!!”
边念紧箍咒一样的自我催眠着,手中的斩碧空也再一次释放出了强大的灵压……
剑斩虚空……
龙王与天羽月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剑光一闪,耳边听闻清脆的撞击声……
“哗啦啦---”
白光闪现的后一瞬,龙琊身上的层层锁链崩断在水中,碎片已然漂浮在他身边!
而天羽月同时口吐鲜血,却继续保持法决的维持手势,右手食指因为剑压而扭曲变形也没能让他移动分毫。
亏得天羽月这般保护,龙琊这才相安无事。
只见龙琊浑身包裹着天羽月的防御法决,在感觉到身体一空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双水蓝色的眼睛没了锁链的禁锢,看起来更加的清澈明亮,微微丰满的嘴唇虽然苍白,也难以掩饰那张英气十足但又文质彬彬的面容所呈现的绝色。
鲤笙倍感欢喜,收起斩碧空,便要往他面前冲。
“别过来!”
谁知,龙琊看到鲤笙冲过来,却急忙伸手制止。
鲤笙还以为他这是又变卦了呢,心中正纳闷,可直到凑到面前,拨开恰好挡在龙琊身前的锁链碎片后,这才面色一红……
龙琊现在可是全,光……
但相比于看到龙岩的裸,体而慌乱的避开视线,鲤笙却让龙琊大为尴尬的直视着他的裸,体,倒是看得出神起来。
龙琊的出场方式本来还算有魄力,可光着身体给鲤笙这般一瞧,愣是尴尬的随手用旁边的碎片挡住了最为重要的下面……
“你……看够了吧?”怯怯的声音响起,满含羞涩与尴尬,苍白的脸色竟也染上几分羞红,白里泛红。
鲤笙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哈哈一笑,忙将视线转到别处:“虽然被困了八百年,可你的身体倒是满健硕的嘛……”
所以,她这才暗暗流着口水仔细打量了下龙琊的肌肉,没想到竟然看直了眼,真是尴尬!
龙琊哪里想到会被第一次见面的人把身子看的精光,而这女人的反应竟然更让他惊慌失措,一时间,本就话少的他,愣是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天羽月。
天羽月的视角虽然也能看到龙琊的身体,但远没鲤笙看的那么清楚,为了化解尴尬,只好急忙又为灵力还未恢复的龙琊制成一道模糊一切颜色的结界,将他的身子给遮掩住了:“暂时就先这样吧!等出去,再给你找衣服。”
龙琊感激的冲他点头,随后看向不远处的龙王。
鲤笙转身,看向龙王,而龙王爷正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盯着三人。
人救出来了,鲤笙没有在这里久留的打算,于是,上前。
“龙王爷,你说过让我带走龙琊吧?现在,人我救出来了,你也该遵守承诺放人了。”
龙王浅笑,“本王自然说话算话。龙琊你们尽管带走。”
这话是真的吧?
鲤笙与天羽月心中同时打打鼓,这个老头明显就不是个好东西,这么痛快,肯定有什么目的。
“你这么痛快,不会是在龙琊身上下了什么咒法吧?”天羽月这个嘴快。
不过,鲤笙也很想问就是,浓重的看着龙王,加了一句:“若是您老真的打算利用龙琊做些什么,劝您现在就收手吧!龙族内部、、已经开始内讧,龙琊说不定会成为西国最后的继承人,若是让他有个什么损害,到时候难为的还是你们西国……”
“龙琊是本王最心爱的女人所生,也是本王最为疼爱的儿子。岂有在他身上下咒之说?你们大可放心,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龙琊。不管你们所说是否属实,龙琊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匆忙打断鲤笙的话不说,龙王的语气到最后竟然多了几分求助。
话音刚落,盈盈挥手,便看到他身后的海水中出现了一道漩涡,白光充斥其中,完全看不清楚后边的风景。
龙王又眼神慈爱的看了龙琊,似乎有话要说,可却在迎上龙琊冷漠的眼神时,无奈的别过头去:“这传送阵正好通往龙墓,你们赶紧走!”
鲤笙看了龙琊一眼,又冲天羽月点点头,先后跟龙王作揖道别,站到了传送阵之前。
刚要进去,龙琊却在前面停了下来。
如同预料到什么似的,回眸看着身后候着的龙王,脚步几度停下。
龙王因为是海水幻化而成从残像,看着龙琊望向自己,似有两道清泪从面上流出,倔强而又孤傲了一辈子的他,面对最后的生离死别,终究是放下了王的威压。
泪水如柱,顺着面颊喷涌成泉。
“我的儿啊,外面世道险恶,你可好生多长几个心眼,别被人欺负了去……”
听到这话,龙琊的前半身已经进了传送门,触动般,浑身一颤,看着龙王的眼神多了一丝柔和。
似乎看到鲤笙要开口劝他,这才急忙进了传送门,身影瞬间消失在其中。
鲤笙那个无语。
409.破海成龙(二十一)
龙王都这么涕泗横流了,龙琊竟然也能狠心一走了之。
啊,不对,如果换做旁人被自己的父亲故意关在海底八百年,任谁都会有些脾气。
但是,鲤笙很想告知一声的是,离开这里,龙琊就再也没有看到龙王的可能。
她只是怕他留有遗憾啊!
“小鲤?”
走到门旁,看到鲤笙停了下来,天羽月进门之前,喊了一声。
鲤笙示意他先走。
天羽月看她满脸凝重,甚是不放心的表情,也能猜到几分她在担心什么。点点头,又最后冲龙王作揖行礼,怎么说也不能因为被他给‘掏空过’就给鲤笙丢了面子。
龙王看到鲤笙把人打发走,哼哼一笑,眼泪也就止住了。
“你还想问什么?”
龙王看破不说破,故意问道。
鲤笙当然得客客气气的,先是作揖行礼,连举止都变得文雅了许多,谦虚有度的模样:“龙王爷,您该听说过引鲤尊的事情吧?”
“知道又如何?本王凭什么要告诉你?”
这话好气人。
鲤笙压住火气,又道:“您肯定还不知道引鲤樽已经现世了吧?”
“现世?”
龙王表示吃惊,但随后又无所谓的一笑:“那又如何?”
“现在的八荒,为了引鲤樽,的确即将陷入暴乱。虽然我对引鲤樽没什么兴趣,但我喜欢的人却想着要得到引鲤樽……”提到这个,鲤笙又想到洛爵。
一段时间不见他,心也跟着平静了许多,越发明白两人之间存在着很多无形的问题。
相对的,鲤笙也很清楚,比起得到洛爵的回应,帮他找到引鲤樽才是她唯一能为他所做的。
龙王皱起眉头:“所以,你现在是打算为了喜欢的人儿做些什么?”
“不是想做,而是必须要做。而我也有信心,我们很快就会找到引鲤樽。但是……”
“哦?你倒是挺自信啊!”
龙王的口气免不了嘲讽,在他看来,引鲤樽可不是谁都能找到的宝贝也是自然。
“引鲤樽的传说在八荒存在了十万年以上,可无人能找到其真身。本王还怀疑过引鲤樽不过是神界虚构出来的东西。可既然你说它现世了,先撇去真假,八荒上下那么多能人异士,想要用引鲤樽的力量流芳百世的家伙自然不少……”
“我们手上有无棱图。”鲤笙压低了声音
。
一句话,堵得龙王瞪圆了眼珠。
对话卡壳似的,海水从二人中间晃动而过。
鲤笙生怕龙王没有听清楚,又说了一遍:“掌握八荒至宝信息的无棱图在我们手上。找到引鲤樽,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龙王表示不可能:“无棱图?你们手上有无棱图?怎么可能?那不是天道的……”说到一半,看着鲤笙的脸,突然又停顿了下来。
眼睛看向别处:“如果你们手上真有无棱图,那可就恭喜你们了。旁人要花几百年时间才能得到的宝贝,你们只需要几年,或许更少的时间。”
“龙王爷,晚辈也不喜欢拐弯抹角,晚辈就明说了。”鲤笙留在这里,可不是为了听龙王在这扯淡的。
天羽月跟龙琊还在传送门中等着他。
龙王眉头皱的更紧,俨然不知道鲤笙到底在卖什么药,只好沉住气,“看你说的是什么了。”
鲤笙一手抱着胳膊,指尖不停在胳膊肘上磨砂着,这是她紧张的时候偶尔才会出现的动作。
“您刚开始看到我的眼神稍微吃惊,想必是跟记忆中的某人混淆了吧?但这不是我留下来的目的。晚辈斗胆想要您看在记忆中某人的份上,能否告知一些引鲤樽不为人知的秘密?”
鲤笙不知道龙王跟鲤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就是直觉的认为龙王知道些云图跟第五瞳都不会说出口的事情,或许事关鲤生,或许事关引鲤樽。
不管哪一个,她有必要弄清楚。
龙王陡然沉默,该是没想到鲤生这么直接。
苍老的视线默默看着正在关闭的传送门,冗长而又无奈的叹气开来:“虽然八荒一直都有‘得引鲤者得天下之说’,然而引鲤樽是神器的同时也是至极的妖器。得鲤尊者,必成千妖主,享万千妖魔尊崇却也受无尽凄苦折磨……这种代价,我们称为王之泪。忍受千妖之苦,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再次停顿,龙王眼神中满是悲伤,稍稍一挥袖,将鲤笙推进了传送门中。
鲤笙透过逐渐关闭的水门,直视着龙王。看着他的脸慢慢消融在水中……
王者泪?
鲤笙有些没有消化过来着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说一旦成为引鲤樽的主人,也就能感受到妖怪们的痛苦?
“小鲤!”
天羽月看到鲤笙面色凝重,喊了好几遍都没搭理他,不予由得大声喊了一句。
鲤笙这才回魂,急忙呵呵笑道:“我们现在在哪?”
天天羽月迟疑的看着她,想要问问她跟龙王说了什么,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看她面色不怎么好看,也就没问出口。
指着缩在前方,不予作声的龙琊,小声道:“你还是问他好了。”
鲤笙视线定格在龙琊身上,“龙琊,我们……”
“龙墓。”
简短的二字,声音单薄。
鲤笙神经一紧,明亮的眼神陡然沉了下去。
“龙墓……也就是说,我们能跟猾欠碰到吧?”
猾欠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跟不伏老汇合,救出了华微呢?
————————
半个时辰前。
猾欠经由已知的密道,成功进入了龙墓之中。
龙墓的范围并不是很大,从正门到大殿再到殿后的葬龙谷,也不过几公里范围罢了。
只是,就在这几公里长短的地方,出了正殿后,葬龙谷便是一处迷宫。先不说瘴气满布,还有无数的陷阱,一来为了保护历代龙王的遗骨,二来就是不伏老提到的龙族宝物镇海神针也藏在此处。
为此,这里的陷阱不是一般的难过,就算是龙族皇室也未必能活着从这里的葬龙谷出去。
猾欠看着雾霾般浓重的天空,在看看前方雾气更为严重的葬龙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葬龙谷他第一次进来,先不说不确定华微是否已经进来,早一步进来的不伏老他也丝毫未感觉到气息。
“看来,这里还真屏蔽了一切灵知……”猾欠甚是无奈。
原本他还不相信自己的祖宗竟然会把葬龙谷变成了一处地狱,现在从丝毫都感知不到灵元的情况看来,他们的行为俨然是在等着自己的子孙后代来送死。
我去哦。
猾欠放弃使用灵力,徒步漫过大殿后庭,经由一道刻印着无数条形态各异的真龙姿态的长拱门后,便站到了一道足有十几米宽的断裂带。
往下看,裂带下面传来死亡的味道。
猾欠冷哼一声,握着上面垂直落下的藤蔓,漫过浓雾,荡秋千般嗖的一下晃到了对面。
一落地,猾欠有些怀疑的想起刚才在浓雾中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来不及多想,很快就给出现在面前的十几个模样一样的洞口给吸引了视线。
每一个洞口一样不说,洞口上面还可以书写着为了迷惑人心的横幅。
什么此门有宝,此门无宝,此门为生,此门必死……
猾欠冷哼了声,不免感叹:“历代祖宗还真会玩啊!连死了都要给子孙留下这种难题……”
虽是抱怨,可他也只能乖乖按照历代龙王的心思,慢慢推算出真正的龙墓位置,也好做好跟仓律碰头的准备。
看着十几个同样的洞口,视线在门口的提示语上来回转悠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直接就进了一个写着‘此门必死’的洞。
猾欠只是觉得,这门说的太直白,显然唬人的成分居多,他身为集傲气于一身的皇子,自然不怕这些虚的。
前脚刚进洞,洞口便关上了。
猾欠没有太吃惊,反正已经进来了,没有回头路了。
值得庆幸的是,似乎真的给他猜对了,这条路很平坦,安静的出奇,别说针掉到地上的声音能清晰可闻,猾欠甚至能从空气中感知到自己脉搏跳动的频率。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尽头出现一个洞门,而门上又出现了提示语。
“礼不可失。”猾欠边读边考虑这话的意思。
仔细一想,貌似是让他行礼?
这里埋着的都是他的祖宗,尊敬点总没有什么坏处。
而后,不管是否,噗通一声跪下,十分的干脆。
跪下还不够,为表真诚,又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响头,不多不少,正好是埋在这里的祖宗的人数。
这最后的一个响头刚磕完,还没起身,就听到侧面石墙突然轰隆隆的打开了一处石门。
不用出门,都能闻到从对面门中传来的鸟语花香,好似一处世外桃源。
猾欠呵呵一笑,怕那些历代祖宗的灵魂还在这里游荡,只能在心里边嘟囔几句无聊,而后迈步就站到了那处刚打开的石门前。
因为警惕,没敢一下子就进去,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直到确认没什么为危险,这才进入。
“咚---”
刚进去,后边的石门就关上了。
猾欠不予理会,顺着脚下突然延伸出的羊肠绿径,挪到了一处长满了青草的墓碑前。
看着那简单而又素雅的银白色石碑上,刻着‘扶深’二字,眉眼一沉,随即噗通一声跪下:“龙孙猾欠,见过先祖爷爷!”
扶深是猾欠的爷爷,死了一万年之久。猾欠没见过扶深本人,只是从龙王的口中听闻过一丝半点,知道他是个慈祥万分却谁都惹不得的王。
没想到,这里葬着的竟然是他。
猾欠满足的笑了笑,起身。在与对面突然出现的一个宝蓝色的火球时,吓了一跳。
然而,那宝蓝色的火球似乎没有任何恶意,冲他变幻成一把钥匙的模样,周边散发着柔和又让人身心舒服的光芒。
“是先祖爷爷吗?”猾欠不做他想。
然而,手中的钥匙没有任何回应。
猾欠轻轻叹了口气,对自己的白痴行为感到无语。
想扶深都死了一万年了,龙神什么的早就消散殆尽了,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拿着那把像是钥匙,但却无从定形的钥匙,顺着扶深的墓碑转了一圈,最后在东南角上看到了一处仅有巴掌大小的暗门,上面却没有可以打开的锁孔,猾欠只好将那钥匙整个平放在上面。
然而,什么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没反应?”猾欠表示不解:“难道不是打开这里的?”
随后又仔细将这里的每一处都摸了个遍,却再也找不到其他暗门。
很明显,这钥匙跟这没有锁孔的暗门是配对的。
那问题来了。
“我要怎么打开它呢?”
突然,眸光一亮,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割破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递到了钥匙上面。
“滴答---”
猾欠的血刚落在上面,便看到钥匙发出一道红光,紧接着就印入的暗门之中。
猾欠无奈一笑“原来龙王一直强调龙之精血是这个意思啊...”
话音刚落,便听到暗门上水声涌动,像发洪水一样,很快就形成了一处落差极小的瀑布。
水花落在草地上,滋润了下方的草地,眨眼之间开出了美丽而又夺目的鲜花,花香扑鼻的更加浓郁。
这种景象,猾欠还能接受,也就不怎么吃惊了。只是,在水流不断涌出的瀑布间,却慢慢的现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圆形白色盒子。
没错,是圆形,毫无棱角,契合的极为工整,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之作。
猾欠伸手取出,拿在手中观摩,圆盒的表层之所以是白色,是因为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冰凉入骨的温度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好在,着表面的冰霜能够擦去,猾欠三下两除二就给擦得干净,露出里面蓝色的盒面。
哦,这不是盒,而是一块覆盖着凹凸有致花纹的圆形水晶质地的灵石。
然而,猾欠并未见过这种灵石,像是能被看透心思一样,似乎有一种魔力。
左看右看,猾欠实在弄不明白这灵石是干什么用的,也懒得去想,随手装进袖中,便又从流动的瀑布中抽出了一张纸条。
“冰凝魄留有缘人。”
七个极为古老的篆体文字在上面,流光一闪,随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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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超哥的打赏!么么哒!二月马上就要结束,各方面球支持!谢谢!
410.破海成龙(二十二)
猾欠看到化为灰尘的纸条,唏嘘一声:“冰凝魄?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轰隆隆---”
突然,身后传来巨响。
猾欠回头,看到紧闭的虚空凭空裂开一道口子,往里看,只能看到云里雾绕。
“这又是什么?”猾欠嘟囔着,脚下没停步,人已经凑到了门前。
站在裂缝之外,便能闻到一股透心凉的湿润空气,远跟这里的鸟语花香完全不同的氛围。
没有怀疑,猾欠刚要进去,可又想起什么似得,掉转头,又面向扶深的墓碑作揖,随后才恭敬的离开。
裂缝之中没有任何时间感,只觉得前脚刚踏入,后脚就出现在了别处。
一眨眼的功夫都没用上。
猾欠定睛一看,这时候才稍稍有了些危险的感觉。
只见正前方的空中垂直悬挂着三块足有几米长的巨石,下面是仅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石柱立足点,而石柱下方则流动着银白色的水银状液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心的刺鼻气味。
猾欠认得那液体是什么,起先还淡定的表情稍稍挂上一抹愁容:“呦,这不是乌子蛇的血吗?乌子蛇已经灭绝几千年了,从这血量看来,不灭绝才怪啊!”
固然惊叹,可嘲讽调戏的语气居多。谁能想到龙墓之中会有这种东西?
说到乌子蛇的血液,那可是响当当的剧毒。
只要沾染上一滴,便会像火一样,瞬间腐蚀全身,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既然这里设下这样的陷阱,想必在这之后会有什么重要之物。
当然,猾欠对那个没兴趣。
转眼
看向陷阱旁边的另一条毫无危险的过道,便迈着淡定的小步子走了过去。
“心安力得。”门口依然写着简短的提示语。
猾欠经由字面意思,想到这‘力’在这里必然有什么玄机,想必也是力气活。
不过,无所谓,他也没想过轻松的找到正确的入口。
“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出力法……”
话音未落,稍稍侧视,却注意到了残留在方才陷阱处的模样东西。
很明显,那是一块布料。
而从雪白的缎面看来,这布料乃是极为昂贵的龙鱼吐的浅金丝。
整个西国,只有龙王以及其子嗣方有权利穿戴。
着残片出现在这里,也就是说,仓律他们不久前刚从这陷阱过去……
“他们进来了……”猾欠说着,迈向另一处通道的步子便停了下来。
再次打量陷阱一圈,也只能轻呼口气,又迈了回去:“也难怪,那两人怎么可能看到宝贝儿不为所动……”
说着,又深吸口气,原地使劲一跺脚,便像一道箭似的冲向了离着最近的一处落脚点。不等挺稳,又在上方的巨石猛然落下前,连着跳了三次,直到安稳的落在对面过道……
“呼---”
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这种动作完全凭借身体能力,好在龙族好斗,这点腿脚功夫还不算为难,只是,习惯了用灵力来解决一切的猾欠,还是难免会大喘气,回头看看流动的乌子蛇的血液,暗暗咽了口口水。
站直了身子,很快经过短小的过道,一处洞口,便看到一处石室。
石室中间有一块四方石,石板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石盒。
猾欠凑上去看了看,盒子里什么都没有,俨然里面的东西被先来一步的仓律他们取走。
至于盒子里是什么,猾欠看了看光滑的石壁一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介意。
石板的斜对面对应一处打开的石门,看来是拿走盒中物触发了机关吧。
这里没有别的出路,仓律他们肯定也往这边走了。
猾欠急忙也走了进去。
于此同时,不伏老正处在一处天水一线的幻境中,而他身后就是龙墓隐藏的宝贝,镇海针。
说来话长,与鲤笙分开后,他依照老龙王之前给他看过的龙墓图,摸索着来到了入口。而后又历经五六处陷阱机关,在最后一处大跳跃陷阱时,拼上老命选择生死一跳后,便跳入了这天水一线。
恰巧,迎面的百层台阶之上,镇海针就飘在一处圆形结界中。
刺状模样,像极了海参,周身萦绕层层瑰丽的光芒,格外的好看。
不伏老也是第一次看到镇海针,惊喜的同时,却也倍感不安。
先不说他始终没有找到仓律他们,如今找到了镇海针,他又不能就这么离开。
确切的说,不伏老倒是想过带着镇海针一起去找华微,可无奈的是,他甚至连怎么通过那百层石阶都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按理说,仓律他们也进来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不伏老着急了,来回的垫着步子。
视线在镇海针上游移不断,更是想不到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哎呦哎呦,鲤笙那丫头到底找没找到猾欠殿下人啊?这些人怎么……唉!”
“咚---”
突然,什么东西从上面猛然落下,砸在还未没过脚脖的水里。水花一丝都没有溅起来,而落下的东西,仔细一看……
不伏老顿时大惊:“华微殿下?!”
一身丧服,那削瘦的身形,文质彬彬的面容,虽然紧闭这双眼,但不是华微还能有谁!
不伏老吓到不说,比起惊吓,赶忙将水里的华微扶了起来。
“殿下?华微殿下!”
华微没有任何反应,身体柔软的有些过分。
不伏老面色一沉,急忙去探他的鼻息。
“奇怪,呼吸一长一短,如此怪异……这明显是中了咒法的迹象……”
“咚---”
就在不伏老觉得事情另有蹊跷时,又是一声惊响,离着他不远处,但见仓律跟衣衫稍稍有些破损的丹声站在了面前。
看到不伏老,两人明显吃惊了下,可在抬头看到不远处的镇海针时,又立马满意的各自一笑。
“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告老还乡的不伏老么?”丹声阴阳怪气的喊了一声,完全听不出惊讶。
不伏老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必这两人为了看看生死一线天是个什么陷阱,暗中给华微下了咒法,见他给扔了进来。
不然,华微固然没什么本事,可也不至于摔成大字型……
“你们两个谋害龙王不说,如今还要害死华微殿下,简直无法无天!”不伏老厉声呵斥一声,又暗中使劲的掐着华微的脊梁肉,希望把他弄醒。
不然,他一老头子,可没有在不能使用灵力的情况下独自用蛮力对付两个正当壮年的男人的把握。
然而,华微不醒。
不伏老深吸了口气,“这里可是龙墓,埋着龙族历代先祖的遗骨。你们两个若是在这种地方动手,就不怕列祖列宗降罪?”
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吧!
“给你点脸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你还真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龙王面前的红人?”丹声句句嘲讽,“你也看到龙王死了,这世道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不伏老,若是知道自己的立场,趁着大哥还没有动怒,你倒是可以献上华微的脑袋来换取性命……”
“二弟,不可无礼。”
丹声还没说完,仓律开口了。
隔远看,仓律的样貌还算英俊,近看才发现,那双略带弧度的丹凤眼眼尾处,各有一块三角形的黑色妖斑,嘴巴上方也有一条长约一指的伤疤。
配着骇人的冰冷眼神,虽然感觉不到他的灵压,但浑身依然散发着一股摄人魂魄的黑暗气息。
不伏老时隔二三百年才看到仓律一次,久违的相见,没有欢喜,只剩心惊肉跳。
“大殿下,你若是还有几分良知,就赶快停下……”
“这是我们皇族之事,你不过一介外人,在这里多什么嘴?父王在世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你是不是多管闲事了?”仓律的口气很冷,虽然比丹声的说法要委婉几分,但也绝对不让人好受就是。
不伏老自然生气:“你们身为皇子,却密谋害龙王,如今还想害死继位的华微殿下。就算我不伏老已经不是龙王的臣子,可却依然是西国子民。此等恶行,岂有不出面制止的道理?!”
“那就别废话了,动手吧!”
丹声忍不住了,突然冲到了不伏老面前,就是一个锁喉!
不伏老反应很快,匆忙避开的同时,又毫不犹豫的往丹声胸口落下一掌。
丹声也很灵敏的避开后,跳到了一处,站在了台阶之下。
“你都一把老骨头了,反应倒是很快……”
不伏老挡在华微之前,怒瞪着丹声:“你也不想想当年教你们习武的是谁,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难住老朽?!仓律丹声!今日我不伏老,定要替龙王大人收拾你们这不仁不孝不义的孽子不可!”
仓律想到他们的一身肉搏术的确学自不伏老,也不敢大意,急忙跟丹声站到了一起,“既然你不想乖乖在你的珊瑚海养老,那就去地狱跟那个老头汇合去吧!”
话音刚落,仓律与丹声突然手持匕首,一起攻了过来!
不伏老面色一沉,根本没有闪躲。
反正,事已至此,他也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尔等孽障,死不姑息!”
“嘡啷---!”
就在不伏老打算用肉掌接下刀剑时,天外突然再次落下一个东西……
没错,是东西,而非人。
而那东西四四方方,只好砸在了仓律与丹声前面,成功阻止了两人的攻击。
仓律与丹声看到面前地上的四方盒,原本还得意的面容立马染上了一层秋霜,自然是因为地上躺着的正是他们之前经过的石室,打开的宝盒。
而他们两人手中的匕首,也真是宝盒中装着的宝贝。
丹声困惑的看着盒子,“这是……”
“咚---”
突然,不远处又清晰的传来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
三人同时抬头去看,不是猾欠还有谁!
丹声在看到猾欠的瞬间,困惑的表情就呆滞了。
仓律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唯一高兴的就属不伏老了。
一看到猾欠,立马就像看到希望似的,嘴巴都要咧到后耳根上去了:“三殿下!”
刚要往猾欠面前冲,猾欠脚下一使劲,倒是快速的奔了过来。
看看地上躺着的华微,再看看嚣张的仓律丹声,冷漠的面色被寒霜侵染成冷青色,“说吧,你们两个想用什么死法谢罪?”
“!!”
猾欠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震惊,仓律立马瞪向丹声:“你不是说人已经死了?!”
丹声浑身一哆嗦,哪里会想到自己好心放猾欠自生自灭,他竟然能回到西国……
急忙解释:“大哥,当时猾欠他没了龙筋,我心想他也回不到这里捣乱,就索性将他流放……”
“那现在我看到的是鬼?!”
仓律怒吼一声!
“这……我哪里会想到他能从狐若那里取回龙筋……”
“怕---”
“你这个废物!”
仓律一巴掌扇在丹声脸上,看得出不是一般的上火。
而两人一看到猾欠现身就突然窝里反,这自然让猾欠看了笑话。
不得不提,龙族之中,除了天生六爪金龙的龙琊,仓律最为害怕的还有他。
猾欠不知道为何仓律一直惧惮他,可现在仔细想,在他丢了龙筋后,龙王一直没有消息,想必也是他在其中捣的鬼。
“华微怎么样了?!”
越想越气,最后不自觉的吼着问向不伏老。
“啊?!”不伏老稍稍吓到,急忙回答:“华微殿下中了他们的咒法,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若是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怕他的身体受不了……”
猾欠看着二人,眼神更加的冰冷:“你们果然对华微出手了?啊,你们两个……”
停顿一下,越看那两张狡猾而又奸诈的脸,心情就越加的糟糕。
“不管了,现在杀了,总比西国被你们霍霍的乱套要好……”
“猾欠,你也知道华微什么鬼样,就他那种懦弱的人当上龙王,西国才是真的要灭亡了。”仓律明显对猾欠忌惮三分,倒是突然打算以理服人。
猾欠狠呸了一口:“别说的龙琊不是被你陷害的一样!你身为龙王长子,做的事却都这么丧尽天良!简直侮辱了我们龙族光明磊落的名声!”
“龙琊?”
411.破海成龙(二十三)
提到龙琊,仓律哼笑起来:“说到龙琊,我说猾欠,你敢说在他被父王关进寒潭后,心里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痛快?”
“没有!”
“没有?”仓律笑的疯狂而又别有心机:“我看不是吧?当年父王独宠龙琊一人,到了恨不得将脑袋摘下来给他当球踢的地步。我们三个被他冷落了足足一千年有余,那时候,我记得是你第一个说如果龙琊消失了就好了这话的吧?”
“我……”
“而我,只是切实帮你完成了愿望。你不知感谢也就罢了,含血喷人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
仓律嘴角突然挑起,看来是认为自己找到了挑拨猾欠心弦的软肋。
不伏老第一次听说这事,当然愣愣的看着不予回答的猾欠,“三殿下……”
猾欠突然冷哼一声:“我的确说过那种话不假,但这不能成为你设计陷害兄弟,杀父篡权的理由……”
紧握的拳头嘎嘎作响,好像随时都想要捏爆两人的狗头的冰冷眼神。
看的丹声知道有些不妙。无形中往后退了一步。
“大哥,我们两个可打不过……”
“你闭嘴!这都是因为谁啊!”仓律显然不会忘记是他造成了这种局面,固然火冒三丈,又不能将现在跟他一伙的丹声给怼走。
看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只好又收了暴虐的口气,小声商量起来:“猾欠,虽然我们两个武力不及你,但若是我们无法从这里全身而退,最终有麻烦的还是你。怎么,你难道会认为救了华微,西国龙族就会宽恕你的罪?想什么不好!可是现在整个西国都知道你是西国的叛徒,没人会欢迎你!只要出了这龙墓,任何一个龙族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
猾欠默然沉默,因为仓律说的不假,他在进入龙墓救人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在这里杀了作恶多端的二人绝对不是上上策。
本来来这里只是为了拯救华微,如今,只要把华微带走,那就算功德圆满,教训仓律二人的事情还是延后比较靠谱。
想着,又看向不伏老,用眼神示意他怎么决定。
不伏老当然看得比猾欠透彻,立马点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这不是等于把选择权交给他了吗?分明什么建议都没给的说。
猾欠有些无语。
可迎上仓律那双狠毒的眼睛,也只能以静制动,“好,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但相对的,我要带着华微离开。你们若是敢趁机使坏,会有什么后果,你们该知道。”
冷静的口吻,甚至连命令的感觉都没有的平稳声速,只是,猾欠眼神中的疯狂没有一丝玩笑。
仓律当然是巴不得的,却故作淡定的耸肩:“当然!”
“……”
他这么痛快,虽然是事实,但却更让人心里分外的不爽。
猾欠看着他,使劲的看着他,要把他的脸看出一个窟窿似的,却又死活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就是这个时候猾欠才更加讨厌仓律这个狡诈的小人。
视线漫过二人,又落到他们身后的镇海针上。
眼神晃动了下,但很快又不在乎的别过头,看向不伏老:“师傅,我们赶紧带着华微离开这里吧!”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华微面前,伸手就扶起了华微,将人拦在了肩膀上。
不伏老看看仓律丹声,再看看流光溢彩的镇海针,目光中多了几分不安,随即小声跟猾欠说:“三殿下,那可是龙族至宝,你难道不想……”
“啊,这个……”猾欠原本不想提,毕竟他没什么证据能验证自己的猜测。
可如果事关西国的话,那他姑且就先忽悠一下身后的二人也罢。
又转过头,从袖口中掏出那枚透亮的水晶珠,用下巴点了点镇海针,“只有这东西才能打开镇海针的结界,如今这东西在我身上。你们两个,除非别打镇海针的主意,不然就来找我。我可事先声明,一旦出去外头,不论在哪里碰到你们,我必然弄死你们!”
“……”
仓律跟丹声都不说话,贪婪的看着猾欠手中的水晶珠,还真别说,竟然给忽悠住了!
不伏老在猾欠拿出水晶珠的时候,眸光沉了下,可很快又给猾欠的威胁言语说的无奈一笑。
虽然猾欠口上说的狠毒,但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对亲生兄弟下死手的人,想必就算以后真的在某种场合遇到了,他也只会狠狠教训二人一顿,先出心头之气才对吧。
猾欠的性格可是几个兄弟中,最像龙王的。
“师傅,我们走!”
猾欠重新收起水晶珠,说着,又重新站到了刚才下落的地方。
不伏老跟在后头,不时警惕的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仓律丹声,生怕他们会背后伤人。
好在,两人都很守信,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不伏老小声问向猾欠:“殿下,您知道怎么出去?我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暗门……”
猾欠只是用下巴点了点脚下,好想真的知道什么。
不伏老不解。
“进来之前,门上的提示语不是说了生死一线?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以历代祖宗的性情来看,着该是让我们原路返回的意思。”
说着,他已经站到了方才落下的位置。一丝一毫都不差。
不伏老还没等着反应过来,便感觉白光一闪,人已经进入了传送法阵中。
丹声看到几人就这么离开,这时才问向仓律:“大哥,我们就这么放了他们?”
仓律扭头看向镇海针,突然笑的分外阴森:“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丹声一愣,皱起眉头:“好戏?”
“……你以为我在早早在华微身上下的是什么咒?”
“啊、原来如此!”
丹声反应过来后,立马又像得到奖赏的孩子,呵呵大笑起来:“不愧是大哥!这一招釜底抽薪,妙!绝妙啊!”
等到猾欠回过神来,他们三人已经站在了龙墓迷宫的入口。
面对浓雾满布的龙墓,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只是心头的肉还在激烈的跳动着。
“我们这就出来了?”不伏老表示不信。
猾欠也没想到就这么出来了,不过既然平安出来了,那就是最好的。
“怎么,还嫌没待够?”笑了笑,“既然我们把人救出来了,那就赶紧离开这里。我怕跟鲤笙约好要在海滩上见……”
提到鲤笙,方才因为闯关加上心急,猾欠没心情乱想。现在以平静下来,这刚安静的心跳立马就又开始开火车了。
担心,岂止担心了得!
提到鲤笙,不伏老也是一万个感谢:“三殿下,那小丫头人不错。难不成是您的……”
“怎么可能?”猾欠急忙打断不伏老的猜测,笑的无奈,解释起来:“只是朋友而已!”
不伏老自然不信:“我看不只是朋友吧?三殿下在提到鲤笙小姐的时候,眼神明显比平时更亮了……”
“哎呀,都说了不是!师傅您老就别多想了!让人家误会就不好了.”猾欠感觉再说下去,肯定会被不伏老把没的说成有的,话锋一转,又道:“话说,我们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提到这个,还真是一百个无奈。
虽然有很多捷径通往龙墓,但出口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祭坛。
不伏老也没招啊:“还能怎么出去,走正门。”
说这,长袖一挥,他们面前便出现了一条通往祭坛出口的大路。
路两旁盛开着深蓝色的海蓝花,随着海水在轻轻的海中风下不停摇晃着潺潺流水的枝干,照亮了那条宽阔而又明亮的大道。
不伏老在前,猾欠背着华微在后,踏了上去。
大门,感应到了他们的回归,不经反应,慢慢打开。
在轰鸣而又震动的响声中,对面慢慢出现了好多人脸……
认识的,不认识的,猾欠将他们那震惊的足以塞下鸭蛋的脸看的清楚明白。
“那是……”
最靠近大门的人世龙王一千年前刚纳的侧妃汝亿。
因为太能装纯,装好人,猾欠向来不待见她,而汝亿也不喜欢猾欠。
汝亿那张妖娆而又精致的面容,在看到猾欠的脸后,像是见到鬼一样,扭曲了几分:“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这一喊,立马吸引了更多的目光看向大门。
很快,惊诧声四处蔓延。
“这不是猾欠殿下吗?他不是被流放了?”
“奇怪,没了龙筋,他怎么可能进入龙墓?”
“你们快看,那是华微殿下吧?华微殿下怎么在他手里,大殿下跟二殿下人去哪了?”
“……”
不伏老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知道不能在此地久留,赶紧冲猾欠使眼神。
猾欠也懂,而他也开始有些懊悔没有做好准备工作就贸然出来,这不立马就引起骚乱了?
匆忙低下头,背着华微就要穿过人群:“你们认错人了……”
“你给我站住!”
可是没走几步,汝亿的声音就从后面突兀的响起。
不伏老示意他不要搭理她,而猾欠却停下了步伐。
“猾欠,你现在已经是流放之身,被免去了龙籍。纵然龙王大人去世,也跟你没有丝毫关系,你来凑什么热闹?不会以为龙王之位跟你有关吧?”汝亿的声音尖锐的狠,宛如十几把刀同时刺在猾欠的心口上。
周围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人,听到这话,立马也都停止了讨论,格外恶毒的盯着猾欠,似乎要将他盯出窟窿来似的。
“别用你的脏手砰华微殿下!还不放手!”汝亿又吼道。
“就是,就是,你不配碰华微殿下!”
“华微殿下是你打伤的吧?你这个禽兽!”
恶毒的声音四散而起,一句一句,传入猾欠的耳朵。
不伏老听了,看着不做声的猾欠,自然为他抱屈:“你们这些人难道眼瞎了?!三殿下这是在救华微殿下,也是在救你们啊!”
“呦,这不是不伏老吗?您老不在珊瑚海种珊瑚,怎么也跑到这来凑热闹了?”
汝亿不仅在找猾欠的茬,现在又开始怼不伏老:“明知道龙王大人身体抱恙却还狠心离开的人,现在也有脸回来?”
又不屑的看向猾欠,声音往上调高了八度:“看来,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程度非一般啊,竟然组队来给龙王大人的葬礼抹黑了是吧?来人!还不将这两个擅闯龙空岛的外人给拿下!”
“汝亿!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跟猾欠殿下可是……”不伏老怒吼一声,俨然被她激怒。
“师傅,不要中了她的激将法……”猾欠急忙打断不伏老,可为时已晚。
汝亿听到不伏老直呼其名,当即掩面痛哭起来:“你们大伙看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汝亿堂堂西国龙王的侧妃,竟要听这老东西呼来喝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把这两人拿下正法!”
汝亿的脾气,龙族中人,尤其是龙宫里的人最清楚。
自从龙王把她纳为侧妃,她的刁蛮任性就已经成为人人皆知之事了,龙王身体抱恙,又没人能够治她,一来二去,她几乎就是龙宫的老大,任谁也不敢得罪。
这下子,众人原本还在要不要动手的边缘纠结,被汝亿遗憾,当即开始操家伙。
不伏老也算看清楚这帮人的嘴脸了,“三殿下,反正已经出了龙墓,修为都回来了。我看不妨……”
“若是动手,我们必然百口莫辩。”猾欠的思路很清晰,果断的否决不伏老的建议。
说着,又无奈的看向身后的汝亿,将背上的华微放了下来。
纵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解释还是少不了的:“四弟他中了大哥的咒法,现在醒不过来。但事情绝非你们想的那样……”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一个流放之人的满嘴谎言?!”汝亿冷哼。
“龙王并没有流放我,一切都是大哥跟二哥在幕后操控的”
“!!”
此话一出,众人震惊。
然而,汝亿就是个搅屎棍,没给猾欠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又开始五令三申的指着猾欠的鼻子指责:“你还真是坏到家了啊!明明是自己没用,龙筋别人抽取不说,还让人类豢养了几百年,不听从龙王大人的旨意返回西国,还打伤丹声……你这般丢我们龙族的脸,仓律跟丹声还在龙王大人面前跟你求情,你倒好,现在开始反咬一口……你还是人吗!”
412.破海成龙(二十四)谢k哥和氏璧
猾欠就觉得纳闷了,“你怎么知道仓律跟丹声给我求情了?龙王最近身体抱恙,分明谁都不见,你在哪里看到的?”
汝亿顿时语噎:“这、这还用看?任谁都能想到吧!”
所以,这个女人跟仓律是一伙的,谋害龙王,必然也有她的一份。
猾欠可以断言了。
若是如此,跟她废话也没用,最坏的情况,只会越说越将自己置身险境之中。
当然,很显然他们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容乐观就是了。
猾欠不再跟汝亿多嘴,而是看向正慢慢围过来的一众龙族。
“我猾欠行事素来光明磊落,在场的各位想必都有了解!再说我一开始就对龙位毫无兴趣,根本没必要在这多此一举,你们就不能动脑子想想?”
“我不伏老以自己的灵魂起誓,是仓律跟丹声两人合谋要在龙墓中害死华微殿下,而猾欠殿下救了华微殿下!”
“不伏老竟然起誓了?”
不伏老刚说完,旁边的人满是震惊。
龙族之人,宁愿死也不愿起誓,是因为他们认为誓约会将灵魂变得不完整。
不伏老虽然现在不受人待见,但在离开龙宫前,仗着是龙子们的老师,也可谓是人人心中崇拜的偶像。
他这种人宁愿起誓也要为猾欠辩护,看来事情的确另有玄机。
猾欠感激的冲不伏老点头,师徒情可见非同一般。
不伏老又接着说:“现在龙王已经不在,不管当时他是否下命流放猾欠殿下,如今八荒正值乱世,难道大家不觉得不该让猾欠殿下流放在外?”
“师傅,这个就算了。”猾欠巴不得在外边逍遥,赶忙摆手。
又看向华微,视线稍稍的沉下几许:“我已经习惯了在外边自由自在的日子。龙宫这座紧锁的盛城并不适合我。大家伙可能不相信我说的,但我大哥二哥他们绝对有问题,你们各位还是多加防范为好...”
“华微殿下醒了!”
正说着,在一旁的华微突然睁开了眼睛,极为的突兀。
众人看到华微醒来,皆是激动。
不伏老也急忙道:“殿下,是不是仓律跟丹声把你弄成这样的?你快说出来让大家伙知道那两人的真面目!!”
猾欠倒是并不着急听到他的解释,稍稍安心的看着华微,眼神中多了几分身为兄长的肃严。
华微先是揉了揉额头,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而又空虚。
汝亿推开不伏老,也凑到了华微面前,伸手就握住了华微的手,“华微,你还好吧?脑子清醒吗?”
华微使劲闭了闭眼,再次睁眼,这才有了几分焦点。
看看汝亿,再看看后头的不伏老,视线不停辗转,最后落在猾欠身上。
猾欠笑了笑,“华微,你...”
“你伤了父王的心,就算父王狠心将你流放,可你现在竟然为了抢夺镇海针而破坏了父王的葬礼!三哥,你到底被什么蛊惑了!怎么能这么对父王?!”
几句话,直接将不伏老跟猾欠二人整的懵逼了。
我去,这剧情反转的太快,思维简直跟不上节奏。
不伏老急忙道:“华微殿下,明明是仓律跟丹声设计想要害你,你怎么能反过来说是猾欠殿下的不是?你莫非是在龙墓中被撞坏了脑子,但也决不可如此乱说啊!”
华微狠狠摇了摇头,看来他的神智有些不清楚。
然而,他突然站直了身体,好像咬定猾欠就是一切的主谋,恨得牙根直痒的瞪着猾欠:“大哥和二哥拼命阻止你夺得镇海针,而你为了逃跑只好抓我当人质,好在老天长眼,看你现在怎么跑!诸位龙族的兄弟姐妹们,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了!”
猾欠:“...”
他总算看出来了,龙墓中,仓律故作妥协的放他们走,原来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们往里跳。
华微就是一颗令已成定局的棋盘崩坏的棋子,现在果然像是炸弹,炸的二人目瞪口呆又毫无对策。
不伏老被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看着被华微的一番话而勾起战斗意识的众人,回头使劲指了指华微,又分外无力的叹气:“华微啊华微,你竟然睁着眼说瞎话!你这下可把猾欠殿下害死了!”
猾欠从刚才就在打量华微,见他神智并不清楚,而时不时的狠狠摇头,看来是被咒法控制住了。
只好阻拦不伏老,“他被下了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说什么他也听不到...”
“这...”不伏老都要被气出神经病来了。
听猾欠这么说,仔细一看华微涣散的瞳孔,还真是被下了咒的表现。
“说华微被下咒了?猾欠,你这分明是在狡辩!”汝亿又开始咋呼,显然她不会错过这个声讨猾欠的机会。
猾欠看着义愤填膺的众人,固然无语,但眼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任人宰割。
往后退了一步,“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无所谓。你们若是想要抓我,那还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罢,一挥袖,便制成一道结界,护在了二人身上。
就在猾欠打算连华微也一起带走时,还未清醒过来的华微却本能反应的格开了猾欠的保护结界。
“我才不会跟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一起!”
不伏老眼看着涌过来的龙族侍卫在他们中间筑成了一道人墙,而华微目光清冷的在人墙之后看着他们,慢动作般,做出了‘杀’的手势!
“猾欠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回头看向面色凝重的猾欠,不伏老有些慌乱。
猾欠却在华微被侍卫们彻底挡住后,无奈的轻呼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只能先撇下华微,去跟鲤笙他们汇合了。”
华微的情况,已经尤为严重。
就算在这里冒险将他救下,也未必能从咒法中将他解救出来。只能一切延缓,他日在从长计议了。
不伏老却不打算放弃:“猾欠殿下,我们不能就这么弃华微殿下于不顾啊!若是今天我们走了,华微殿下必然...!”
说到这里,声音猛地哽咽。
猾欠自然也料想到后果,但...“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回来救他!趁着这帮人还没有真正的起杀心,师傅,我们走吧!”
“不,那也不行!”
“师傅!”猾欠也动怒了。怒吼一声,“我的结界可阻挡不了这些人太长时间。现在不走,若是连我们都落到这群人手里,西国还有谁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伏老心中一惊,嘴唇明显哆嗦起来,看向华微的眼神悲伤而又同情:“难道就这么牺牲华微殿下?您忍心让那个善良的孩子...”
猾欠当然心痛,可比起心痛,看着西国几万年基业落入仓律那帮人手中。这才更加让她愤恨不平。
一咬牙,最后打量了眼华微所在的方向,恰好与露出一个脑袋的华微的视线对上...
华微的眼神苍凉而又释然,冲猾欠微微点头,唇间泛起安心的笑容。再次抬头,便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对猾欠恨之入骨的模样...
猾欠知道方才对自己笑的华微是原来的华微,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是在向他做最后的拜别。
“这个傻小子...”猾欠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头一低,声音好像闷在胸口,低的有些模糊不清:“我们走!”
“...”
不伏老纵然一百个不愿意,可也只能别过头去。
“轰隆---”
猾欠自行解开了结界。
结界打开的瞬间,咆哮的龙族侍卫的浩荡灵压像是凶水猛兽,霎时间将二人围在了其中。
两人不敢大意,同时释放强大灵压与之对抗。
咚---
两道灵压相撞,凭空将空气激起了千层‘浪’,只感觉一道接着一道的厉风削刮着皮肤,令人涌起一阵阵无法止息的寒意。
空气在不停的震动...
于此同时,正乘船从海上过来的洛爵一行人,感受到了这两股力量的波动,纷纷探着脖子张望着离着他们还有几百米远的小岛,露出惊诧的表情。
之前跟洛世奇分开后,在云图的帮助下,几人找到了一只沉没于海底的木船,第五瞳用灵力将其漏水的地方固定好,然后几人便不做停息的根据云图的指引,穿越几处险流急水,耗费了几个时辰,这才成功看到了龙空岛的影子。
若不是因为龙空岛外围有屏蔽一切咒法的远古结界,他们也不至于要划着船找寻过来,早就‘嗖’的一下飞过来了。
洛爵盯着不远处的海岛看,比起其他人的震惊,他的反应淡定的多。
云图道:“马上就要进入龙空岛的海域,在我说好之前,不管看到了什么都不能使用灵力,知道吧?”
他再一次提醒众人,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再而三的警告。
第五瞳却冷哼了声:“想让我们做什么之前,你都不打算解释一下?”
浅玉儿也觉得奇怪,“为何龙空岛外不能使用灵力?若是用了,难道会引发什么后果?”
云图却看向不作声的洛爵,“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龙空岛乃是初代龙王用一只巨象神龟的遗骨幻化而成的海岛。若是感知到非龙族人的灵力,具有感知神力的巨象遗骨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内隐身,好让来犯者找不到,从而无路可入。这就算是一种保全之法啦!”
第五瞳听到这种解释,只能嗤之以鼻,不再多问。
浅玉儿笑了笑,无奈的狠:“爵爷,方才那是猾欠的灵压吧?”
洛爵点点头,“嗯。”
“看来猾欠已经跟龙族的人打起来了,若是鲤笙姐姐也在,那我们是不是也要参战?”
洛爵没回应,倒是云图接过话去:“现在情况我们又不了解,贸然出手可是最危险的。到时候,先从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也不迟。你说对吧,洛爵?”
洛爵点点头,一副没什么话要说的样子。
而洛爵这么沉默寡言,从离开洛世奇之后就一直这样了。
因为事关洛世奇,谁也没把握能不惹洛爵不开心,为此谁也不敢多嘴。
眼见着进了龙空岛,周围的迷雾也逐渐淡了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被削掉了一小部分的大船,而船桅杆上还飘着鲜艳的骷髅与黑色月亮的旗帜。
那是鬼武堂的标志!
“哗啦啦---”
云图首先跳下水,头第五瞳跟上,而洛爵扶着浅玉儿下了船后,视线也给鬼武堂的船只给吸引住了。
第五瞳走的很快,出了海滩后,立马甩袖制成可以烘干衣服的咒法,转瞬就烘干了衣服。
随后,看着躺在地上,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的陆青,再到昏倒在地上的陆凤凤,眼神中逐渐弥漫一股血色。
“这是斩碧空的灵压...”
云图也走了过来,同样烘干衣服后,小声的说道。
“难道这是鲤笙所为?”边说,边看向后头跟过来的洛爵,问的有些茫然:“为什么对这些人还要动用斩碧空?”
“想必是陆凤凤想要伤害她,迫于无奈,她才会还手。”第五瞳说着,也扭头看向洛爵,眼神中的嫌弃不满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半分。
声音变高,“洛爵,你怎么认为的?”
陆青与陆凤凤的生死,洛爵当然不在乎。
可若是不救他们,又难以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好冲浅玉儿示意:“不管如何,先把人弄醒。”
浅玉儿点头,不由分说就展开了治疗。
至于第五瞳,对于洛爵这种行为,他是真的懒得说了。
总之一句话,随他去!
在浅玉儿治疗的空档,他拔腿就往猾欠灵压方向走去。
云图看到第五瞳单独离开,冲洛爵道:“不如让玉儿在这救人,我们先去找猾欠如何?”
毕竟,鲤笙跟猾欠在一起的可能更大一些。
洛爵想想也是,冲浅玉儿道:“我们去找猾欠,你留在这里。若是发生意外,只管用传音术唤我。”
说到传音术,洛爵从来禁止灵使使用这项技能,眼下情况有变,只好应允。
这样一来,洛爵就可以听到浅玉儿心中所想,一旦发生危险也能在第一时间内赶回来。
眼看着第五瞳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海岸边的树林,云图拉着洛爵,赶紧跟了过去。
还在传送阵中的鲤笙三人,只觉得脑子都要给不停变换色彩的法阵给弄晕了。
413.破海成龙(二十五)
几人也不知道到底在法阵中呆了多长时间,直到前面突然出现一道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白门,三人赶紧站成一条线,以便从白门缝中穿过……
“啊---”
然而,好像那不是门。
伴随着一声尖叫,鲤笙三人突然由平衡下坠到了一处大门前,因为突然的方向改变和下坠加速,鲤笙甚至都没有调整好落地姿势,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天羽月胸口上,压的天羽月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这是哪啊?”鲤笙从天羽月身上下来,看着正对面紧闭的巨大石门,扭头问向龙琊。
龙琊抖了抖身上包裹的结界,随意的瞄了那门一眼,“这应该是龙墓出口……”
“龙墓出口?!”天羽月有些不信:“你是说我们现在真的葬龙谷?”
“应该没错。”鲤笙也这么说:“龙王说过传送法阵的一头是龙墓。这里定然是葬龙谷错不了。只是……”
说着,又扭头看向龙琊。
像是确认什么的眼神在龙琊身上游移了几遍,看的龙琊再次羞红了脸,别过头去。
鲤笙看到他的反应,这才满意的开口:“想必门外就是龙空岛。但我们要怎么出去?龙琊,你既是皇子,那该多少听说过龙墓之事吧?”
龙琊仍然别过头,尽量不看鲤笙的脸,妥妥邻家大哥哥被欺负了的反应,惹得天羽月都开始怀疑鲤笙的为人了。
“我来开门。”
龙琊边说,在漫过鲤笙身边时,突然低下头,匆匆挪了过去。
鲤笙看到他包裹着结界晃动的笨拙模样,固然这是个严肃的场合,可还是没忍住,笑喷。
“龙琊你果然越看越可爱啊!”
”“刺拉拉---”
不经调戏的龙琊,脑袋顿时又开锅了。
天羽月跟着笑了笑,往旁边一瞧,看到不知道是谁扔在地上一件雪白的大褂。
看看笑成花的鲤笙,再看看行动不便的龙琊,赶紧道:“龙琊,这有件大褂,你先换上吧!”
说着,已经将衣服扔给了龙琊。
龙琊站在门口,回头接过大褂,那张总是为鲤笙的调戏而爆红的俊脸,在看到衣服后,明显晃过一抹愁色。
“这是华微四哥的……”声音小小的传来,如同为这个名字锁住似的,满是哀怨。
鲤笙的笑容定格,“哦,是华微的啊?那就证明猾欠可能已经把他救出去了,我们也赶紧出去吧!”
龙琊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鲤笙怎么就能确定这是出去的时候掉的,而非进来的时候呢?
“猾欠已经出去了,你开门吧!”天羽月也开始催,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
龙琊有些生硬的将衣服罩在身上,狠狠系上了胸绳,防止再次走光后,便双手贴着石门,将额头也贴合在了门上。
很快,他的双手迸发白色的光,那白色的石门像是感应似的,也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光芒。
也就一会儿工夫,猾欠慢慢抬起头,而与石门贴合的脑门却在一片白光中,慢慢化成了一团如笔墨所勾勒的‘琊’字印……
“轰隆隆---”
大门打开了!
一阵风,从门外刮了进来,吹得龙琊急忙捂着衣角,吹得那头凌乱却不失格调的长发翻飞不停,唯美翩翩。
就在大门打开的瞬间,外边的一切躁动也跟着厉风一起涌入。
鲤笙跟天羽月的表情在瞬间凝结成霜,不等龙琊反应,两人已经一人一边,架着他的胳膊,眨眼就跳出了大门。
刚落在地上,眼前的一切虽然说有些始料未及,但看到被侍卫们围在中间的猾欠与不伏老后,几人不免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猾欠……”
“龙琊殿下?!”
鲤笙刚要跟猾欠打招呼,可身边围着的龙族们,在看到龙琊后,皆是震惊到往后退了好几步,给他们让开了一条并不宽敞的路。
时隔八百年,再次感受到这么多人的视线,龙琊难免有些不舒服。
比起当年身为六爪金龙的威慑感,现在也不过变成了过去。
龙琊环视众人一圈,在看到对面的猾欠后,眼神亮起的同时,‘嗖’的一下就冲了过去!
就像是一道龙卷风,但凡龙琊经过的地方,旁边的人便被他带起的灵压震飞出去,仅仅一瞬,通向猾欠那条还稍显挤吧的路就宽敞了许多,而地上也躺满了给龙琊撞飞的人,正在不停的呜呼哀哉。
这一招可吓坏了众人。
“三哥!”
龙琊大喊一声,人便冲到了猾欠身旁。
猾欠哪里会想到鲤笙会带着龙琊从龙墓中出来,一时间有些愣神,直到龙琊拉着自己的手一脸兴奋,这才后知后觉的赶忙答应:“龙琊!”
“可是见到你了!”龙琊笑的灿烂,全无方才的忸怩。
在众皇子中,龙琊就跟猾欠还亲近些。只是当年龙琊篡位事发之时,正好赶上爱玩的猾欠在外修行。后来猾欠回到龙宫,又因为某些原因离家出走,此后就被狐若抽了龙筋。
龙琊自然抱怨过为何猾欠不来救他,因此,在听到鲤笙说是猾欠让人来救他的时候,他表现的才那么平静。
那是忍了八百年的埋怨的无声反抗。
当然,看到真人后,龙琊别说抱怨,简直都想要跳起来亲一口。
不伏老看到龙琊,自然高兴的眉毛都翘起来了。
“龙琊殿下,见到您平安无事,老朽也就心安了。”
边说,只觉得眼泪都要流出来,急忙拿着袖口拂过,暗下里抽噎了几声:“若是华微殿下也能……”
提到华微,他就说不下去了。
龙琊默默看着不伏老,也不说话,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被最需要别人安慰的龙琊这么一安慰,不伏老那感性的心脏又不受控制了,掩面就开始痛哭起来,真是一点老师的形象都没有了。
“都怨我!若是当年我能早些发现您是被冤枉的,也就不会让您在白白被困八百年,那只要您在,龙王大人也就不会这么早的……都怨我,是我的错啊!”
“……”
龙琊被他这么一哭,可就有些慌乱了,急忙退到了一旁,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举手无措的看着猾欠,最后,又慢慢的看向不远处的鲤笙。
猾欠看不伏老这么难受,一下子就给把刚才的开心冲淡了几分。
周围情势不容乐观,而比起看到龙琊激动的他们,汝亿他们就不那么理性了。
汝亿指着猾欠,指着龙琊,再到旁边的鲤笙,可是气的浑身直哆嗦:“逆子龙琊伙同乱臣贼子猾欠不伏老,竟然带着非龙族之人进了龙墓!这是对我龙族列祖列宗的莫大侮辱!我汝亿在此,为保护先祖之尊,誓要取下这些人的项上人头谢无礼之罪!”
汝亿带头起誓,龙族守卫们因为不明白鲤笙跟龙琊是怎么忽视,因为惧怕龙琊之力,只好一窝蜂的也跟着瞎掺合,跟着汝亿默念誓言。
低沉的誓言,伴随着没有关上的龙墓之门,风声四起,声势浩大。如同被惊动的雄狮,一种无形的灵压随着誓言之力从众人身上涌现而出。
“吟吟---!”
猛然,一条足有几十米长的虚像巨龙从众人身上成形而一举飞天,盘旋在巨大的龙墓之门上方,张口吞云吐雾!
不伏老大惊:“是杀生龙!”
杀生龙,掌管龙族戒律的虚像之龙,只存活于皇族的誓言之中。
因为召唤起来要使用誓言之力,耗费心力不说,因为誓言的失魂之说,龙族一般不会特意召唤杀生龙来行使惩戒。
为此,杀生龙的存在对现今的龙族而言,因为已经超过几万年没有现身人前,因此意义更加的模糊。
可精修里是的不伏老知道。
杀生龙是一种极为凶狠无比的灾厄之龙,但凡召唤而出,若不将定罪之人打入海底十八层,怎么杀都杀不死。
心有余悸的看着还处于震惊中的猾欠等人,不伏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汝亿虽然带头讲杀生龙召唤了出来,可毕竟她一介女流,哪里能驾驭的了杀生龙这种远古神兽,一看到杀生龙那凶狠而又违背天理的模样,当即就吓的花容失色,往旁边华微身后躲了起来。
杀生龙的龙须上串着无数的人头,而白灿灿的龙牙像剑齿虎的牙齿一样,贯穿上颚,不停的从最里面吐出黑色的雾气。
从下往上看,还能看到它的肚皮上似乎有无数的灵魂在游动,每每贴到肚皮之上,就会戳的那里的肚皮往外凸起,却怎么也扯不破的坚硬。
‘呜呜呜’
似乎能听到阴冷而又悲壮的哭声从它肚子里传出来,只是一会会的功夫,在场的人就被杀生龙的阴寒之气给威慑到群生发抖,连话都说不出的地步。
猾欠也知道事情更加的完犊子了,脸色铁青一瞬,急忙冲旁边的鲤笙喊:“快过来……!”
鲤笙不眼瞎,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人已经拉着天羽月站在了猾欠身边:“这龙好生吓人,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说的正是。”猾欠点头同意,又看向左边的龙琊与不伏老,“龙琊已经救出来了,我们走!”
然而不伏老却摇摇头,“你们先走,我来垫后。”
“不行!这条龙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师傅,您必须跟我们一起走!”猾欠当然不同意。
刚要上前,不伏老却突然往后跳出很远,落在了汝亿等人面前。
“师傅!”
“不伏老!”
鲤笙也急的大喊,这小老头怎么回事,趁着现在一起走不行?还非得垫后?
也就短短的功夫,几人已经格开了距离。
“不用管我!”不伏老又大喊一声,露出苦涩的笑容。
然而,猾欠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做,当即冲鲤笙道:“你带着龙琊先走,我们还是在老地方汇合……”
说着,也要往上冲。
但是,就在猾欠刚说完之后,杀生龙却突然张开了巨大的龙嘴,嘴间吞云吐雾的厉害。
黑雾在空中环绕,隔着最近的人在触碰到黑雾的瞬间,居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莎啦啦---”
倒下人的身体慢慢渗出一层白色的光点,而杀生龙一张嘴,就将那些白点吸入嘴中。
地上的人随着白点被它吃掉,紧接着两眼一翻就彻底的死过去……
“!!”
“不好!这妖龙会吸食人的魂魄!大家离着远点!”
为首的一个龙族守卫,随即大喊起来。
他一声喊,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门立马就像四散开的蜂巢,聒噪的厉害。
不一会儿,杀生龙前除了不伏老便再无他人。
华微看到杀生龙的厉害,急忙问向旁边的汝亿:“是你把她召唤出来的,你快让它退下!”、
汝亿早就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紧抓着华微不放手,哪里还有半分王妃的影子:“它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听我的……”
“你这……”
华微也是气的够呛。转眼看向正往这冲过来的猾欠,也是一脸的着急:“来人!快把猾欠拿下!快!”
猾欠自然看到了杀生龙的本事,固然想不明白它为何要吸收魂魄,可眼下紧要的是救人。s
甩袖扫开几个听命围过来的守卫,直奔着不伏老而去。
“师傅!”
不伏老也被他气的够呛:“你过来干什么?杀生龙是审判之兽,一旦被判定有罪,谁也逃不掉!”
“我们本就无罪,有何惧惮?”猾欠还真的来劲了。
杀生龙看到不伏老,当即又张开了嘴,打算将不伏老的魂魄吸出来,吞入腹中辨别是否有罪。
猾欠可不允许,当即制成一把满是尖刺的大锤,猛地往杀生龙摔了过去!
“咚---”
一声巨响,大锤砸在杀生龙身上,砸出一个足有丈宽的大坑。
杀生龙感觉到疼,昂首嚎叫起来的同时,被砸坏的肚子却慢慢渗出些白色的人形之物来……
“那是什么……鬼?”鲤笙跟天羽月还没走,看着杀生龙往外流怪物后,在感受到那股异样阴森的寒气后,急忙挥袖制成了更加强劲的防御结界。
龙琊的脸色也跟着铁青起来:“这样下去,这些人都会死。”
淡然的开口,可这话却说得有些吓人。
鲤笙看他一眼,在看看那些已经流落在地上逐渐成形的白色人形,看他们面目狰狞,一张满是尖牙的利嘴,看着众人,流出垂涎的口水……
414.破海成龙(二十六)
“他们是什么东西?”给人的感觉超级不好。
龙琊定睛看着它们:“无魂者。因自身没有魂魄而贪婪于别人灵魂的邪物。父王说过,这种东西毫无人性且贪婪无比,一旦碰上,只有至純至阳之物方可化解其煞气……”
“真假……?这么厉害……”天羽月小声嘟囔了一句,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鲤笙可就不这么认为了。
若这白色怪物是无魂者,那的确如龙琊所说,在场的人可能无法免于一死。
龙族那帮不明是非的人也就罢了,鲤笙可不会放任猾欠不伏老二人出什么事。
不等天羽月反应,暗下捏指决制成一个分离结界,突然将自己从原先的结界中分离出来。
“小鲤……”
“你们先走!”边说,鲤笙突然用满溢灵压的指尖轻轻一点二人的结界。
就像皮球,天羽月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弹飞了出去!
看着飞出天际的天羽月,鲤笙稍稍安心,随后又正色看向站在杀生龙面前的猾欠跟不伏老,眼神逐渐暗沉了下去。
“猾欠,这种事算我一个。”
鲤笙笑着开口,踩着那些个慌乱的龙族守卫的脑袋就跳到了猾欠身边。
猾欠见她还在,眼珠子立马都瞪圆了:“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先走……”
“嘘---”
鲤笙伸手就堵住了猾欠的嘴,依旧笑眯眯的看了看不远处的不伏老:“等说服那个老头,我们一起走!”
“可是……”
又来了,猾欠的可是但是。
鲤笙又使劲按住他的嘴:“还当我朋友不?那就闭嘴!赶紧救了人赶紧跑路,龙琊说那玩意不好对付。”
用眼神示意后头的无魂者,倒是一点都没有觉得麻烦的感觉。
猾欠很无奈啊,感觉他总是被鲤笙各方面吃的死死的。
笑了笑,也只能由着她:“那好。我们两个速战速决……”
“我掩护你,你救人!快去!”说罢,鲤笙已经制成一个足有足球大小的灵力球。
笑面风声的看着冲过来的无魂者,像扔雪球一样的将灵力球扔了出去。
“轰---”
灵力球在无魂者周围爆炸,惊起一片海浪。
靠的最近的无魂者被残碎的灵压轰成了粉末,可还未激动,那粉碎的无魂者又立马汇聚成形。,以极快的速度飞到靠近的一名守卫身前,都不知道它做了什么,那名守卫便突然脸色一白,倒在了地上!
再一次,周围的人知道了厉害,本能的又跳出去好远,一下子跟龙墓大门拉开了距离。
华微与汝亿也知道不能接近杀生龙和它衍生出的怪物,赶紧逃的远远的。
鲤笙看着刚才还水泄不通的地方一下子豁然通畅,比起苦笑,更多的是对那些无魂者的警惕。
猾欠道:“这些东西决不能小瞧啊!”
“不如我们一起……”
“轰隆隆---”
鲤笙刚想要说一起行动,却听到不远处的龙墓之门突然慢慢打开。
再定睛一看,只见仓律跟丹声两人黑着脸,站在了门口。
由着台阶往上看,那人在看到面前的景象时,黑脸立马铁青了起来。
丹声看着天上的杀生龙,声音都变了:“大哥,那是什么玩意?”
还以为出来后等着他们的是被五花大绑的猾欠,哪里想到能是这么一个乱摊子。一时间也傻了眼。
仓律吃惊归吃惊,可在看到猾欠正在下面时,明显嘴角上扬了几分,立马冲他喊了起来:“猾欠!看你今日往哪里逃!”
原本还吓得魂飞魄散的众人,在听到仓律的声音后。立马又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重新凝聚在了一起。
“仓律!快过来!这条龙好生厉害!”汝亿急忙冲仓律挥袖,倒是挺热情。
仓律极为恭敬的点点头,看得出对汝亿身为王妃的尊敬。却没有向她说的那样过去,而是再次凝眸看向猾欠。
猾欠懒得搭理他,看向鲤笙“不用管他,说服我师父为重!”
鲤笙只能狠狠瞪了仓律一眼,不悦的点头:“你去劝说不伏老,无魂者也好,这些混账也罢,我来挡住。”
话是这么说,鲤笙还真没信心可以挡下。
“又是你这个臭丫头!”丹声看到鲤笙,自然气不打一处来,漫过仓律就往鲤笙面前走来。
鲤笙看到丹声这个熟面孔,自然也少不了招呼。
扬手,手掌间便出现一个跟刚才大小相差无几的灵力球,一甩手,就扔了出去!
丹声急忙躲过,“你这丫头想死是不是?”
虽然灵力球是躲过去了,可被灵力球吸引过来的无魂者却飞到了他面前。
丹声刚要破口大骂,却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你们是什么鬼东西……!!”
“快让开!”
就在无魂者要吸食丹声的魂魄时,后变得不伏老突然吼了一声。
先不说吓了丹声一跳,而幸好他反应还算及时,伴着不伏老的话音,人也在感觉到无魂者身上的黑暗灵压后,急忙跳出了好远,落在了台阶之下,仅隔着猾欠鲤笙没有多远的位置。
一落地,丹声便心有余悸的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违和?”
“师傅!”
虽然丹声逃过去了,可不伏老却被那些无魂者团团围住,无路可退。
猾欠一看,便要急着往上冲:“师傅,我来救你!”
“千万别过来!”不伏老却铁青着脸色大喊起来:“这些无魂者的力量因为身处大海之中阴气更重,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都不要白白过来送死!在我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时候,你们赶紧能跑多远是多远,最好可以离开龙空岛!”
“笑话!我等可是高傲的龙族,岂有狼狈逃窜之理!?”丹声不服气的喊道。
边说便煽动一旁的龙族:“不管这些是什么东西,都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吟吟吟---”
像是在反对丹声的话,一旁沉默的杀生龙突然仰着脖子又吼叫起来。
伴随着吼叫,方才给猾欠打破的肚皮也慢慢的愈合,只感觉风声涌动那巨大的身子再次开始涌动。
不等众人反应,便张开大嘴,冲猾欠他们咬了过来!
“!!!”
就在一瞬间,众人以为猾欠死定了。
然而,却在随后看清楚空中发生的景象后,再一次震惊到要原地爆炸。
只见,洛爵手执一把浑身绽放着赤橙之火的长剑,一身正气的以剑挡住了杀生龙的尖牙!
而在他的身下,第五瞳也闪身出现在来的鲤笙身边,不等鲤笙反应过来,就揽过她的肩膀,整个将人拢在了胸前,眼神之中涌现无尽杀意,瞪视着环在周围的人。
云图跟八百段站在一处,虽然能看到鲤笙,内心十分激动,可比起鲤笙,云图的视线却定格在不远处的龙琊身上,眼睛里面都要冒出精光来了。
八百段原本就不怎么想跟着来,可碍于不敢跟洛爵说跟浅玉儿在一起,现来到这混乱之都,立马后悔的不要不要的,手从刚开始就扯着云图的衣角,愣是不敢动弹。
“你们怎么这么慢?”天羽月固然是高兴的,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讨喜了。
第五瞳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刚好赶上了,你就不要抱怨了。”
冷眸辗转,又低头看向鲤笙,语气倒是若然变得柔和许多:“我说小鲤鱼,我记得当初你说的是在西国汇合,那你怎么跑到这龙空岛来闹事了?”
鲤笙就知道会挨说,所以才一开始就保持沉默避免被抱怨,结果还是没躲过。
抬头,笑意盎然的迎上第五瞳满满安心的瞳孔,呵呵的打着哈哈:“这不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么?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跟着来到了这里,当然,现在的情况可不是我搞出来的,”
看向对面的汝亿跟华微,眼神骤然一沉,拔高了声音:“还不是因为那些自命不凡的激进分子颠倒是非黑白,唯恐天下不乱所致?”
“你……!”
汝亿刚要破口大骂,却被仓律横手阻止。
无奈,看着猾欠救兵来到,只能隐忍住满腔怒火,又缩回华微身后。
仓律定睛看着刚出现的几人,自然最入眼的是正在跟杀生龙正面对抗的洛爵以及手里拿着的指天剑。
提到指天剑,就不得不提龙族始祖。
起初,指天剑是由龙族看管的。但在那个神魔战争异常频繁的时代,不知怎么阴差阳错,指天剑就落到了金骨手中。
当年神界之所以会讨伐金骨,一大部分的原因就指天剑身上。
再后来,金骨被封印,而指天剑也跟着他的骨兵们不知所踪,此事便成为了一道历史难题。
仓律身为大皇子,所知道的龙族历史自然要比其他皇子多,在看到指天剑的第一眼便觉得好生熟悉。
再仔细一瞧,顿时想起他曾在龙族宝典中看到过指天剑剑柄是上刻有的古文字‘指天为天’的题语。
“指天剑……”
梦呓般说着,看着洛爵的眼神不由得迷离:“竟然是指天剑……怎么可能?”
指天剑已经消失将近万年,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毛小子的手中?
旁边丹声听到仓律的碎碎念,自然是懵懂的:“大哥,你说什么呢?不如趁着现在,赶紧解决后患……”
“你懂什么!”
比起困惑,指天剑落在外人手上,这才更加让仓律受不了。
丹声被吼蒙了:“那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放过他们……”
“指天剑是我们龙族的东西,必须给我抢回来!来人!拿下那个男人!”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不说,仓律下命的同时,因为心急根本都没等别人,自己就往洛爵扑了过去!
“大哥……”
眼瞅着仓律扑向杀生龙,丹声还以为他说的是杀生龙不能让洛爵给抢了去,立马咋呼着也跟着冲了过去。
“大家不要怕,给我上!”
这下可好,有仓律跟丹声两位皇子带头,其他人也不甘愿做怂包,立马挥舞着手中兵器,再次席卷而来。
鲤笙等人一看,简直都要乐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乐归乐,猾欠感激的看了洛爵一眼,随后就跳到不伏老身边。
“”师傅,我们走!
不伏老还以为唯有牺牲自己才能托住杀生龙,可在看到拿着指天剑挡住杀生龙的洛爵后,又再次看到了希望。
指天剑可是这八荒唯一一把纯阳之剑,别说杀生龙这种级别的阴物,就算到了下黄泉也比能斩杀一切极阴之物。
不伏老笑出声来:“猾欠殿下,那男人可是你的朋友?”
猾欠一手扶着他,再次抬头看向洛爵,笑的别有深意:“确切的说,不仅是朋友,他还是鲤笙喜欢的人。”
不伏老吃惊,眼睛瞪圆:“还有这事?那殿下您……”
“都说了跟我没什么关系。来,我们快走吧!”猾欠无语了一把,脚下不停步,赶忙扶着人重新回到了鲤笙身边。
鲤笙看到不伏老被搀扶回来,又从第五瞳怀里出来,掐着腰就做出要狠狠教训一番的架把式:“我说您哎!都一把岁数了就不要学人家那套牺牲精神,让我们这些来不及表现的小辈情何以堪?!”
“我……”
不伏老有苦说不出,只好尴尬的笑。
鲤笙却话锋一转,“不过还好有您老拖延了时间。这不,我们的援兵到了。”
扭头看了第五瞳一眼,第五瞳很给面子的手握成拳,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不伏老自然认识第五瞳,吃惊了一下,“这不是第五瞳吗……”
第五瞳急忙甩出羽扇,挡了他的客气:“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以后再说。眼下先对付这些人……”
说到这些人,第五瞳慵懒的环视一圈,在看到一旁默默站着的龙琊后,视线中划过一抹的困惑,但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突然捂着肚子站在了鲤笙身后。
“我肚子突然痛的厉害,可能是之前吃了什么坏东西,看来这些鬼东西只能交给你们了……哎呦!”
众人:“……”
这一看就是装出来的病可让鲤笙险些想要掐烂他的脖子!
以第五瞳的战力,虽然对方人多,可只要他想,结束战斗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谁成想,他突然又耍幺蛾子。
鲤笙狠狠白了他一眼,只好冲几人道:“你们对付这些人,我去帮九哀。”
415.破海成龙(二十七)谢s哥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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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opensymphony.xwork2.interceptor.I18nInterceptor.intercept(I18nInterceptor.java:176)
com.opensymphony.xwork2.DefaultActionInvocation.invoke(DefaultActionInvocation.java:248)
org.apache.struts2.interceptor.ServletConfigInterceptor.intercept(ServletConfigInterceptor.java:164)
com.opensymphony.xwork2.DefaultActionInvocation.invoke(DefaultActionInvocation.java:248)
com.opensymphony.xwork2.interceptor.AliasInterceptor.intercept(AliasInterceptor.java:190)
com.opensymphony.xwork2.DefaultActionInvocation.invoke(DefaultActionInvocation.java:248)
com.opensymphony.xwork2.interceptor.ExceptionMappingInterceptor.intercept(ExceptionMappingInterceptor.java:187)
com.opensymphony.xwork2.DefaultActionInvocation.invoke(DefaultActionInvocation.java:248)
org.apache.struts2.impl.StrutsActionProxy.execute(StrutsActionProxy.java:52)
org.apache.struts2.dispatcher.Dispatcher.serviceAction(Dispatcher.java:485)
org.apache.struts2.dispatcher.ng.ExecuteOperations.executeAction(ExecuteOperations.java:77)
org.apache.struts2.dispatcher.ng.filter.StrutsPrepareAndExecuteFilter.doFilter(StrutsPrepareAndExecuteFilter.java: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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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ache Tomcat/7.0.62
416.破海成龙(二十八)
416
足以让他们同时出去的传送法阵已经制好,而猾欠与不伏老也因为制成如此强度的传送法阵而有些气喘吁吁。
听到猾欠的声音,洛爵收起指天剑,横抱着鲤笙,轻轻一跃,便飞身到了他们身旁。
仓律跟在后头,满脸的杀气,不时用手上的剑砍过来,只是所有的攻击都被法阵抵消。
而在他们之后,被砍成两半的杀生龙,肚子突然升腾起一股浓雾,定睛再看,那白雾逐渐凝聚成无数的无魂者,白茫茫一片,看着都眼疼。
洛爵在结界中,看着那些无魂者在短时间内杀了无数的龙族之人,脸色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倒是痛快的狠。
“洛爵,你倒是挺狠心……”第五瞳落井下石般的嘲讽,听的众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不等众人怼他,立马就将鲤笙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她乌黑的手掌,开始给她治疗:“这乌子蛇的毒虽然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好在你的身体够结实,这毒顶多也就让你全身麻痹一会儿……”
鲤笙的确浑身没劲不说,连一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但比起刚才刚中毒时的难受,倒是好了很多。
天羽月急忙站在旁边,又从第五瞳手里将鲤笙横抱在前,同时狠狠瞪了第五瞳一眼。
八百段也急忙往前凑,只是担心,却不说话。
仓律看着自己的人被无魂者慢慢弄死,再看看在盈盈结界中,马上就要逃出升天的洛爵等人,气的嘴都给咬出血了。
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我等龙族,定报此仇!你们别以为今日之事就这么算了!”
“猾欠,你带着外人闯入龙墓不说,还害死同族无数,从此往后,你与龙琊都跟我龙族再无半点关系!我仓律到死都跟你们势不两立!啊啊啊!”
疯狂的吼叫中,丹声却拉着华微站到了几人面前。
本来别过头去的猾欠,在看到双眼无神的华微后,立马贴到了法阵上,眼睛瞪得老大:“华微……这件事跟华微没有任何关系!仓律,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定当饶不了你!听见了没有!丹声!”
“下来受死,华微自然没事。”
“你这个卑鄙小人!”
“猾欠,我们必须得走了。”云图看到法阵因为无魂者的触碰而出现了裂痕,赶紧提醒了一句。
猾欠却跟没听到似的,手握成拳,砸在了结界上:“我要杀了你们两个!混账!混账!!!”
仓律却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勾勒的阴冷无比:“想要他没事,就跪到我面前!”
“啪呲---”
结界的雷裂缝不断出现……
鲤笙看了看难以抉择的猾欠,在看看洛爵。
洛爵的眉头皱紧,却不做任何决定,眼神的冰冷无比,落在仓律身上。
“我们必须要走了,真的,不然……”云图又嘟囔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
第五瞳倒是在一旁看笑话的道:“我说猾欠,你自己应该也注意到了,华微身上的蛊咒已深,依然只剩下一口气,现在就算舍命将他救出来,也活不了多久,你难道真想让我们为了一具尸体而陷入险境?”
“第五瞳!”
不伏老突然吼了一句,倒是惊了众人一跳。
不伏老的面色乌青,嘴唇俨然都咬出了血,握紧的拳头青筋毕露,像是要将指头都捏碎一样,眼睛因为愤怒而往外凸出:“猾欠殿下,华微殿下由老朽去救,还请你务必带着你的朋友一起离开!”
“师傅!”
猾欠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眼眶通红的狠:“这不行……”
不伏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和蔼的很:“猾欠殿下,龙琊殿下就拜托您了,还请您好生照顾好自己。若是以后有机会,定要让西国恢复原来的样子。不伏老在这给您拜别了……”
说着,双掌猛然释放一股灵压,直接将旁边的结界给震碎,嘴角紧跟着流出血。
不等猾欠反应,人便像蹦极一样,翻身跳进了无魂者的汪洋大海中。
“师傅!”
猾欠想要去追,却给天羽月跟龙琊二人齐齐拉住,半分动弹不得。
明明他是来救人,可到最后,却好像反被人救了。
猾欠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睁睁的看着不伏老的身形消失在了面前,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因为哭不出眼泪,只能咬紧牙关将所有的痛苦都吞进了肚中。
扭过头,将头埋到了龙琊身上。
龙琊很是淡定的看着这一切,那张被封禁了八百年的脸上,甚至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
只是,手却在猾欠的肩膀轻轻拍打着,类似安慰。
猾欠的声音哽咽到了不行:“师傅,华微……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
传送法阵开始传送了。
而伴随着金光闪闪,同时下面也传来了仓律愤怒而又无情的怒吼。
“猾欠,你会后悔的!!!”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仓律他们是怎么从无魂者手下脱险的。只是后来,当鲤笙他们再一次遇到仓律的时候,的确……心生后悔了。
白光闪现,传送法阵出现在了海岸边。
浅玉儿已经治疗好了陆青,但是陆凤凤大脑坏死,俨然已经成了植物人,根本不是浅玉儿的力量能救治的。
看到洛爵等人出现,急忙上前:“爵爷,我听到那边好大动静,到底怎么回事?”
说着,视线又落在天羽月横抱着的鲤笙身上,似是一眼,就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赶忙上前为她把脉起来。
“呀,你怎么会中了乌子蛇的毒?天哪,乌子蛇明明都灭绝……咦?”说到一半,又极为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好像不可置信的看着鲤笙“奇怪,怎么这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的毒,在你身上的毒性却只是浑身麻痹而已?这……”
对于浅玉儿这望闻问切,第五瞳稍稍的佩服了一把,却急忙道:“好了,后边还有追兵,先走才是!”
浅玉儿收起手,看了第五瞳一眼,似是看到他眼神中的暖意,心中乐开了花,“知道了1”
龙琊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直到给云图推了一把,这才如梦似醒的轻呼了口气。
云图笑着低声道:“如何?八百年后,这世界的空气的味道?”
龙琊有些怕生,自然不会回答云图,看他一眼,急忙快步跟上了猾欠,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出卖了他。
云图在后头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感觉不错……”
“你确定感觉不错?”八百段没好气的说:“他们龙族刚才几乎被灭族……”
“你觉得被冤枉而关了八百年的人会在意那些人的死活?”
“……”
八百段哑然无声。
这事搁他身上,的确也有些难以置评呢。
八百年,虽然对于生命无限延长的妖来说不过是一瞬间,但终究也不能接受心无辜被铐上了枷锁。
“唉!”
八百段长长的叹了口气,满是无奈:“我到底跟了一群什么人出来历练来了?”
他越来越觉得前途多舛了。
然而,站在海岸边,看着海水澄澈无比,一浪接着一浪的涌上海滩,打在脚上,却没有沾染一丝鞋屐。
众人看着仅能容纳三四人的小船,顿时脸上浮现了这才警醒的黑线。
“喂,你们是坐船来的?”天羽月的抗议声最大,“还是这么小的船?!”
浅玉儿急忙解释:“龙空岛结界满布,若是御空飞行,绝对会迷失方向..”
“那这船也太小了吧?!”
“你知道什么?我们身上都没钱,这船还是好不容易东拼西凑才跟渔农们换来的……”云图厉声回怼了一声,说的天羽月只好闭上了嘴。
所以,他们这么多人,以后每一次行动必定还要用上巨大的消费金额。想想这些,爱操心的云图就脑仁疼的厉害。
抱怨归抱怨,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现在八个人,再加上被浅玉儿封死了行动的陆青以及深度昏迷的陆凤凤,十个人,怎么可能坐上仅能容纳五六个人的木船呢?
洛爵的视线随即转向了旁边的大船。
但是,鲤笙却摇摇头:“这船坏了,能来到这里已经是奇迹了。”
“那我们要怎么……”八百段刚问出口,就看到云图将视线转到了旁边拉着猾欠的龙琊身上。
看到云图的欲言又止,猾欠从悲伤中回过神,再次看看龙琊,立马也想到了什么似的。
可细想一下,龙琊在海底关了八百年,怎么能劳烦他呢?
于是,猾欠自己毛遂自荐:“这种时候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鲤笙瞪眼:“就算是你,也不可能凭空变出一条船来吧?”
洛爵也道:“我想应该不是变船出来,幻化之术,在场的人谁都能做。可幻化之术在这茫茫海上不起作用,想来你是想要变身吧?”
变身二字,立马让鲤笙恍然大悟。
当即看向猾欠:“你要变成龙?”
话说,她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又不是没有看到过猾欠的真龙姿态,话说,那时候可真的跟见了国宝似的,她暗暗乐了半天来着。
“可你不是刚拿回龙筋,妖化要耗费大量灵力,你的身体真的能挨得住?”鲤笙还是担心的。
猾欠却笑了笑:“无碍,不过是一个沧海的距离,咬咬牙就过去了……眼下的情况也由不得我们继续在此地逗留,而我也想为大家出分力……”
边说,边释放灵压,打算妖化。
可不等他用出全力,旁边看热闹的龙琊憋不住了。
几步上前,也不说话,直接将已经妖化出龙角的猾欠推到了后头。
类似无奈的轻呼口气,声音也很淡:“时隔八百年,我可能控制不好变身的力道,你们呆会可要长点眼睛,别让我踩死了……”
这说话方式可有够气人的……
“轰隆隆---”
话音刚落,不等众人反应,龙琊的身体突然释放出万丈金光,在迷得众人眼前一黑的同时,只感觉耳边犹如大海磅礴,风声呼啸,海水的味道疯狂的正增长,空气中的湿度骤然增加。
再定睛看,只见龙琊那件外袍已经被逐膨大的身体撑坏,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俊丽的少年变成了一条龙,金色的龙鳞在空气的震动下闪着迷人的光影。
一声喧嚣的龙吟,龙琊化作的金龙已经匍匐在地上,龙头对着鲤笙方向,六只如钩的紧紧龙爪抓在地上。
风声随着他的动作而时高时低,像是什么在哭,给人的感觉不寒而栗。
众人第一次看到龙族的变身,除去猾欠与第五瞳,其他人俨然惊到,眼神中满是赞叹。鲤笙身为正统的炎黄子孙,如今看到真龙变身,又岂是一个激动能解的?
“龙,是龙,金龙……”哇塞!果然够帅!
龙琊用那双水蓝色的眼眸盯着兴奋不已的鲤笙看了一下,似乎能看得出他的无语,想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为了他的变身而欢呼雀跃,心中不免嘀咕,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我能维持妖化的时间有限,你们还不快些上来!”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句,隐约还能听到几分气虚。
众人也不多言,急忙制成结界,一一落在了龙琊的背上。
天羽月看着被洛爵弄上来的陆凤凤跟陆青,想到这些人对鲤笙所做之事,不免不开心:“我说洛爵,你把鬼武堂的人带上来干什么?忘了当初她是怎么对待小鲤的了?”
看了陆凤凤的脸一眼,话锋一转,又道:“还是说,你对这恶毒的女人日久生情……啊!”
后边的云图不等他说完,就狠狠拧了他的胳膊肉一下,疼的他叫出声。
洛爵却不为所动,看向鲤笙:“他们的伤是你的斩碧空造成的……”
不是问话,而是确定的口吻。
说到这个,鲤笙无言以对:“我若不动手,现在躺在这的就是我……”
确切的说,她可能早就被分尸了。
洛爵其实并无责骂的意思,任谁生命受到了威胁,都会为了自保而反击。
只是:“我倒不是在乎这两人的生死。但斩碧空在你手上这件事很快就会闹得人尽皆知,这两人既是被斩碧空所伤,鬼武堂主陆天峰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417.破海成龙(二十九)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带这二人回去,自然是要找到解决此事的方法……”
“将他们杀了岂不是更好?”
第五瞳冷不丁的一句,声音淡漠而又自然,就像杀死一个人对他而言是无伤大雅之事般。
洛爵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无奈叹口气,却不做解释。
龙琊才不管那么多,看着人都到齐,“要走了!”
那可真是说走就走,都没等众人反应,只感觉身体一轻,龙琊就已经踩着云彩飞到了空中,速度超神。
一时间,众人相对无言,等熟悉了高空中稀薄的空气,这才同时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龙空岛。
猾欠目光忧伤,嘴角隐忍着哆嗦,低下了头。
鲤笙看着他,似是有话要说,可又因为乌子蛇的毒性蔓延的很快,别说说话,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累。
最后,视线辗转落在了不远处的洛爵身上。
洛爵似乎注意到了鲤笙的视线,立马抬头看向她。视线相交,没来由的却是尴尬。
鲤笙赶忙又装作不经意的的一瞥,将脑袋掩埋在了天羽月怀中。
天羽月当然看到了两人的互动,或许是察觉到了鲤笙的不对劲,俨然不知道在北流冰发生了什么的他却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狠狠瞪了洛爵一眼,用身体挡住了鲤笙,整个不让洛爵看了。
洛爵极为无奈的叹口气,不再说话。
第五瞳倒是不放过这个安静的机会,急忙旧事重提:“洛爵,你还没说带这两人回去做什么吧?”
“怎么,你莫不是有什么好办法?”云图倒是替洛爵挡了话题。
第五瞳冷笑一声:“我问洛爵,你多什么嘴?”
“你说我多嘴,那你呢?”云图就是不怕事的主,“洛爵都说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你问那么多干嘛?如果不是想帮忙,那你就没有发言权!”
说到帮忙,很显然,是因为第五瞳方才突然装病拒绝一起对付龙族,云图记到心里去了。
第五瞳听到云图这般说话,倒也不生气,而是无奈的笑了笑:“既然你这么说,那就随便你们做什么把。反正,你们是死是活跟我都没关系,我只要小鲤鱼安然无恙就好。”
说着,嘲讽云图不懂事般,看的人别提有多么上火。
云图哼了哼,不再搭理他,看向鲤笙,用眼神示意第五瞳太过分了云云。
鲤笙却更加无奈的叹口气,她能说什么?
突然,龙琊一阵抖动,好似遇到了什么。
众人急忙站好。
“龙琊,怎么了?”天羽月大声问。
龙琊却不回答,只觉得周身的气压急速的盘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无数气泡,将他们围住。
气泡精明透亮,像一面镜子,照的人的面容清晰十足。
这等怪事,众人自然觉得不对劲。
“爵爷,这是…….”
“说明我们正在脱离龙空岛的幻界,不用担心……”云图知道的多,解释了一句。
话音刚落,龙琊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众人急忙重新扒着龙琊的身体,防止给他抖动下去。
天羽月因为抱着鲤笙多有不便,好在第五瞳在旁边相扶,这才站稳了脚跟。
不免不悦的冲云图大喊“你不说没事吗?刚才是怎么回事?!”
云图呵呵一笑:“只是余震罢了。”
“那你不早说会震得那么厉害……”天羽月也就嘟囔几句,便不再说话。
这时候,如云图所说,那团诡异的气泡消失了,而龙琊身上的震感也不见,一切回归平静。
浓雾散尽,视野恢复了清晰,面前出现的是一派汪洋大海。
回头再看看身后的那团烟白与青灰缠绕的浓雾,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梦一般,心头覆盖的阴郁也一扫而光。
和煦的晚霞打在众人脸上,皆是一派呈祥。唯有猾欠,紧缩的眉头,像是染上万年的冰霜眼前的风景再美也入不得他的眼睛。
“我……不行了。”
就在众人大口喘气放松时,龙琊却突然哼哼着说了一句。
不等众人反应,巨大的身躯突然一阵晃动,紧跟着往下摔落下去!
“喂!!!”
众人一阵惊呼。
可随后,第五瞳就御空飞了出去。
在龙琊的身体几乎要跌入海中的时候,及时出手在他下面制成了一道称重结界。
“咚---”
龙琊稳稳掉在结界上,结界如同棉花,将他那巨大的身体笼罩住不说,还抵消了下垂的重力。
只是,龙琊身上的众人没有来的及制成结界,一瞬间从龙琊的背上弹落在结界中,倒也狼狈的很。
第五瞳挥舞双掌,将足有十几吨重的龙琊慢慢挪到了不远处的海岸上,倒是不费吹灰之力。
一上岸,众人赶忙从结界中出来。
八百段早就给吓得嘴巴都张不开了,一脸惊恐的看着龙琊,第五瞳,视线游移了一会儿,才落到了洛爵身上。
洛爵淡定如斯,线条明朗的侧脸在晚霞中映射这一缕微光,看了第五瞳一眼,很快转移了视线,看向众人,缓缓开口:“西国龙族之事,想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猾欠,固然我很想帮你救人,但眼下的确没有好时机……”
猾欠听了,抬起头,无神的眼眸早已经莹润不堪:“我知道。这是我龙族之事,你们不用挂心,我自己会找到解决之法。”
话是这么说,可他要面对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国家的仇恨。
如同被南落火抛弃的洛爵,想要凭借一个人的力量抗衡根本覆水难收。
洛爵自然不会同意:“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要你先等候良机。你既是我们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们岂有坐视不管之理?眼下,龙族的防范必然加强不说,而且,我也与狐若约好要去奇澜界……”
提到狐若,猾欠当然知道所约之事为何。固然对狐若依然没什么好感,却要让鲤笙为了他而让洛爵一而在的陷身于食言之中,着实不妥的很。
便此一笑,将所有的苦闷咽到肚中,“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你们都不是。”扫过众人一眼,苦笑的表情使得每一个人都越发的不好受。
龙族发生那种事,猾欠被戴上莫须有的罪名,华微与不伏老生死未卜,大家自然都不想看到。
鲤笙扛不住了,从龙琊身上下来后,身体更加的倦怠。
明明听到猾欠的话,想跟他说些什么安慰下,可脑子却不好使了。
“猾欠,我们在,你不要……”
声音逐渐小去。
猾欠侧脸看了鲤笙一眼,便又深吸口气,冲洛爵道:“鲤笙身中剧毒,你们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赶紧带她去治疗吧!”
龙琊已经重新幻化成了人形,云图给他找了件差不多能穿的简单衣服换上。听到这里,他站在了猾欠身边,却不说话。
“猾欠,你莫不是不打算跟我们一起?”
天羽月跟猾欠的感情稍有上升,低声问了一句。
而这句话也是大家想问的,齐齐看向猾欠,唯有第五瞳爱搭不搭理的斜眼看向了海边的另一处。
猾欠无奈的笑了笑,看得出回答让他费尽了些心思。
终究是摇头:“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为什么?!”云图突然激动起来。
猾欠还以为云图舍不得他,可在看到云图正眼巴巴的看着龙琊的时候,好似明白了什么。
将龙琊往他们面前一推,“龙琊就交给你们照顾了。现在的我,可能没办法照顾好他……”
龙琊却避开猾欠的推搡,又旋转回他身边,一脸的不乐意。
浅玉儿也道:“好不容易把龙琊救出来,你却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你难道还想回西国……”
“不用担心,我另有打算。”猾欠只是苦笑,眼神中的含义深刻的令人觉得不安。
不等众人在问什么,看向昏睡过去的鲤笙。
漫过浅玉儿,站到了天羽月身侧。
鲤笙的睡颜格外安静,像是一具瓷娃娃,美丽的面庞隐隐挂着几分魅惑。
“你跟鲤笙姑娘莫不是那种关系?”
暮然,猾欠的脑海中浮现不伏老的困惑之言。
不知怎么的,猾欠突然就觉得心口揪紧的厉害,隐忍住的眼眶猛然就红了。
缓缓伸出手,当着众人的面,温柔到不能在温柔的抚过鲤笙脸部的线条……
“如果不曾与你相遇,我必然还会躲在那小小的湖中不安的度日吧?”
因为猾欠背对着后边的人,只有天羽月能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洛爵清楚的看到天羽月的眼睛瞪大,似是不可置信般,眉头皱紧。却又在下一秒缓缓的平复,露出一抹类似于无奈的笑意。
猾欠流连着收回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回头看向众人。
像是最后的作别般,眼中的伤感扩大了好几倍。
面向大家,深深的鞠躬:“我猾欠在此谢过大家所做的一切,以后还请你们照顾好龙琊。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
一句最后的,众人愕然。
“猾欠,你可不要做傻事……”
“洛爵,鲤笙真的是个好姑娘,你切莫负了她。”猾欠匆忙打断洛爵的规劝,倒是话锋一转,提到了鲤笙对洛爵的感情。
洛爵猛然卡壳,愣在原地。
猾欠早就料到他的反应,因此心中不愿承认的嫉妒猛然放大。
蹬蹬蹬几步迈到了定住的洛爵身边,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
浅玉儿吓了一跳,急忙上前:“猾欠!不得对爵爷无礼……”
然而,却被第五瞳拦住了去路。
第五瞳挡在浅玉儿身前,头也不回:“这是那两个人的事,你不要插手。”
“……”
浅玉儿这时候才察觉到猾欠的意图,一瞬间也愣住了。
猾欠怎么看也不像对鲤笙抱有非分之想的人,怎么突然就……?
这一幕也令其他人看呆了。
洛爵没有反抗,任由猾欠拎着他的衣领,只是那双被晚霞映的火红的乌瞳正慢慢染上几分金黄。
猾欠并没有手下留情,手上的气力加大:“若是让我知道你对不起鲤笙,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住了!”
哗啦啦---
狠狠的甩开洛爵,猾欠像疯了一样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是这样,你们大家保重吧!”
说着,身形在经过鲤笙身边是,猛地停下。
因为龙琊在后头拉住了他。
猾欠马慢的回头,看到龙琊毫无起伏的表情,咬着牙推开了他的手:“龙琊,你也记住了。若是龙族出了什么事,你就是西国唯一的继承人,我要你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那你呢?”龙琊悠悠的开口,缓缓的口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猾欠回过头,甩开了龙琊,一句话也不说,大步离去。
“三哥!”
“轰--!”
龙琊刚要去追,猾欠猛然一挥袖,一道白光夹着火火猛地劈在两人的中间!
龙琊顿时定住身形,眉头皱成一团,然而却并不死心,又继续……
“轰---!”
再一次,攻击落下。
龙琊:“……”
这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分道扬镳吧?
第三次,龙琊看着那孤单冰冷的身影,刚要抬脚继续去追,却在抬起脚的下一秒又放了下去。
想必龙琊也很清楚猾欠的决心,与之相对,背过身去。
云图察觉到猾欠的用意,而这正是将龙琊收到旗下的机会,赶忙冲洛爵使眼色。
连猾欠都发现了的事情,洛爵自然早就注意到了。
可要他在这种情况下让龙琊跟他们一起去找引鲤樽,多少有些乘人之危。这不是他的作风。
对于出走的猾欠,也不能再做些什么把人留下。
看着天色渐晚,只好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对于猾欠所提,他甚至都不给一个能让人察觉到一丝一毫他真实反应的机会,如此一笔带过。
第五瞳冷哼了一声,比起他,天羽月的反应要稍稍大了些。
抱着鲤笙,走到洛爵面前,“洛九哀,你还算是男人吗?”
洛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只是看着他,那双泱泱金眸之中毫无波澜。
他这是要把人逼疯啊!
天羽月已经习惯了,真的已经习惯了。
洛爵在对待鲤笙的事情上,态度总翻脸比翻书还快,谁也猜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轻叹口气,转身离开。
418.姝雪如歌(一)
418
云图看到两人对阵,再一次天羽月败下阵来,也是无奈。踮脚拍打着龙琊的肩膀,与八百段一起跟上了天羽月。
很快,海边只剩下洛爵与浅玉儿。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爵……”浅玉儿张张嘴,欲言又止。
洛爵看着漫天霞光,眼神骤然变得深远:“犬火跟着狐若去了奇澜界,我们得尽快与他们汇合……”
浅玉儿愣了愣,这是现在该解释的?
说完,就没有下文了。
关于鲤笙,关于猾欠,不做任何说明。
这等冷静,不,或许该说这等冷漠,洛爵的功底简直炉火纯青。
浅玉儿想问不敢问,最后只能跟着洛爵,一路沉默的跟上了众人。
于此同时,奇澜界外围。
奇澜界,八荒上下都知道这里是魔族之地,虽然只有巴掌大的地方,但方圆百里无人敢靠近。
论其原因,在与奇澜界被一层浮动的极光所覆盖,从远处看,如梦如幻,美不胜收。可一旦近身方圆之处,即使狐若这种级别的妖怪,浑身的汗毛都禁不住竖起。
奇澜界前,是一处毫无庇荫的空地,而就在正前方处可见一巨型石块搭建成的入口。
突兀的石块之后,看着就是一片极光幻彩的空地,又哪里看到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奇澜界的模样。
犬火在后,狐若靠前,两人站在唯一可躲避的某块大石之后。
犬火不时往入口处瞟两眼,这几日来,两人所做的便是不停在门口徘徊,以便观察奇澜界的入口会有何种变化。
当然,狐若不像他这般紧张,总是想要往里冲,只是每次都给犬火发现强行拦住。
狐若一看奇澜界的入口安静如初,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又起。
“我说犬火,我们也在这呆了几日了,你也看到了,这入口分明什么危险都没有,不过进入看上一看,根本不用这么紧张……”
边说,身子已经从石块后边露出半面。
犬火却毫不留情的直接将人给扯了回来:“不行!这种地方,安静即是危险!爵爷说了,在他们没有赶来之前,你我绝对不可贸然前往……”
“我现在还不是你们一伙的,没必要听洛爵的差遣。”总是听犬火拿洛爵来压他,狐若自然不开心。
一次两次的还好,今天,可是怎么着也不管用了。
推开犬火,就要往前走。
“狐若!”
然而,还没走两步,只听得一声巨响。
“轰隆隆---”
正前方的石门突然慢慢合上,不到反应过来的时间,方才还突兀的立在那里的石块就不见了踪迹。
然而,后边的景象照旧,仍然是极光一片,好看的异常。
犬火与狐若面面相觑,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话说,难不成我们被发现了?”狐若抽搐这嘴角问向犬火。
犬火极力的弯下腰,生怕惊动了对方,“都是你执意要看看情况,现在可好,入口不见了,我们要从哪里进去?”
“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狐若理亏,又开始拿年纪压人。
犬火只能哼了哼,“您老方才要是听我的,还能发生这种事?”
“我哪里知道入口会突然关上?再说了,你要是之前不拦着我,说不定我早就进去了!”
“你要我眼睁睁看你进入送死?”
“你睁眼说什么大瞎话?我怎么就是去送死了?洛爵是不是没告诉你,你说话真气人?”狐若也被犬火气的脑袋门上青筋爆出,简直不要不要的。
“……”
犬火不再搭理他,反正经过这几天,他对狐若的为人也算有所了解了。
不搭理他,他自己很快就知道无趣。
对于狐若这种习惯了被人捧在手上的人,置之不理相当于酷刑。
就在两人争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刚才关上的巨石门的边上却闪现出了处小小的缺口。
就在那一瞬间,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一抹小小身影,摸着缺口旁边的虹光便从缺口处钻了进去...
不远处的犬火跟狐若始终未曾察觉。
那抹身影刚进入奇澜界的入口,便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所震撼到了。
巍峨又燃火的高山,汹涌又凝冰的河流,黑色的树林到处飘荡着鬼魅一样的东西,唯独空气与外围一样...
“姝儿不怕,姝儿必须得坚强,那样才能给阿爹找着药材...”
来者是名小姑娘,身穿青蓝色的布衫,名好姝儿,刚十岁,因为常年营养跟不上的关系,娇小的身子仅一米二左右,在那些怪物面前,更显得娇小。
好姝儿是个凡人,八荒之中最平凡的无灵之素人。一般情况,像他这种素人是不可能进入奇澜界的,然而,恰是机缘巧合,就在方才的瞬间,奇澜界的结界因为地下的波动而产生了裂痕与空洞,这才给了好姝儿进入的机会。
因为是凡人,毫无灵力,奇澜界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好姝儿看着面前从未看到过的景象,固然是害怕的,可为了家中身患不治之症的阿爹,恐惧什么的就全都就着眼泪咽到肚中了。
“吼---”
好姝儿刚想往黑色森林进去看看,结果,在外围就听到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顿时两腿一软,方才的勇气全都被自己吃了。
“哇啊啊---”
受惊的小鸟一样,一边叫一边哇哇的往旁边的小径,闭着眼睛跑去。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脚下是一处悬崖,好姝儿才无奈的停了下来。
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距离得有几百米高,下面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因为温度的原因,凝结成白茫茫的冰川。
好姝儿那小身板与这茫茫冰原相比,简直小的不能再过分。
“这下面怎么看也不可能有草药吧...”好姝儿有些恐高,赶紧捂着胸口。
“刺啦---”
可是老天好像另有安排。就在好姝儿打算往回走的时候,脚下的石头突然见鬼一样的松动了!
我去!
好姝儿只觉得一阵头晕,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悬崖就断了!
而她很幸运的化成了一颗流星,只觉得身体一空,嗖的一下直接摔了下去!
当时,好姝儿心里简直叫苦连天,想着她什么都没干成就直接摔成肉泥了,这老天爷是不是特讨厌她?
身体下坠的很快,好姝儿想到自家的老爹,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不行,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阿爹还在等着我回去!”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与勇气,急速下坠中,好姝儿定睛就看到了身旁峭壁上延伸出来的一块多余的石头。
就算胳膊被扯断,她也要奋力抓住这块石头!
“啪哒---”
好姝儿感觉到自家都要给坚硬又冰凉的石头给弄断,疼的她眼泪直接在眼眶中打转起来。
好在,用几根手指换回了一条命,这也是值得的。
虽然现在的情况已经惨到不能再惨,但身体悬空在几百米的高空,一旦松手就是肉泥,这简直接受不能。
好姝儿看着抓住的小小石头,突然庆幸自己身轻如燕来着。
“哎,虽然活下来了,可我要怎么下去?”
她不长翅膀啊!
四处打量着可以落脚的地方,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直到...
“哦?那是什么...”
就在离着她斜下方,有一块凹凸出来的红色石头。虽然仅有眼珠子大小,可因为红的太过扎眼,倒是一眼就能看到。
在红石旁边,好像还有一块足以落脚的平石,更为惹人注意的是,就在平石之上竟然长着一棵纯白的植物!
白色植物,少见多怪的好姝儿自然觉得惊奇。
“那是什么?难道可以治病?是不是阿爹的病就有救了?”嘟喃着,甚至都没想过她要怎么从哪平石上将东西带走,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快,微微一晃,松手就跳到了旁边的平石上!
好在身子轻!
好姝儿只对白色植物感兴趣,抄手就摘下:“这下阿爹的病有救了...???”话音刚落,手中的白色植物突然枯萎的迅速,转眼就只剩下一棵花茎...
好姝儿有些傻眼:“这...?”
就好像身体一下被掏空,方才的欢喜更像一盆冷水,把她的热情浇的外酥里嫩。
看着万丈深渊,再看看手里的枯茎,好姝儿很想哭。可想起阿爹说过要坚强,便愣是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虽然这里有些避风,可呆的时间久了还是会冷,何况...
“嗷嗷啊---”
下面的冰原不时传来某种未知生物的恐怖叫声,偶尔还能看到下方的冰块不停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冰层下游动...
好姝儿眼睛一花,觉得有些头晕,抓住旁边石壁的手又紧了几分。
眼下能原路上去的方法...
往上抬头,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呼,我该怎么办?”
“扣扣扣---”
话音刚落,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方的悬崖突然落下几块碎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好姝儿上方的凸出石块上。
幸运的是,石块被砸碎了往下落的时候,好姝儿因为躲避的角度问题,碎石正好全都从她身边滑落,倒是没有受伤。而刚才被砸到地方也刚好砸出一块足够她上去的落脚处...
好姝儿可就开心了:“这是天要助我呀!”
说着,也不犹豫,急忙就扒着石壁往上爬。
哗啦---
刚站上去,还未站稳,突然就呆住了。
好姝儿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壁,哦,不,确切的说是石壁中镶嵌的人一个人...
“人?”好姝儿惊恐的瞪圆了眼睛,刚要往后退,可还没退出半步就摇摇晃晃的站好。
这里怎么会有个人?而且还是在石壁中?
好姝儿的胆量也不是一般的大,仅凭她感一个人进入令人闻风丧胆的奇澜界就看得出。
自然,即使确认石壁中的人的确是人,恐惧也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拍打着还没长肉的胸脯,轻呼口气,自我安慰起来:“不用怕,它不是被关在石头里嘛。”
又出不来不是?
话是这么说,当好姝儿定睛打量着石头里的人时,却不免为他的盛世美颜给吸引住了。
这块石头也极为怪异,只露出对方的一张脸,而其他地方全都被黑色的石头掩盖住。
突兀的看,就好像这人只剩下一个头似的,额外的有些恐怖。
近看那人,该是个男人长长的红色睫毛下的红色阴影覆盖住那双线条格外阴柔眼睛,流星眉张狂又不失个性,鼻梁坚挺,唇红如火,比好姝儿看到过的任何一个仙人还要倾世几分。
好姝儿固然年幼,但这美丽的东西还是欢喜的。自然看的入了神。
“哇,好漂亮的神仙姐姐!”女孩子家家,自然更喜欢这些美女,也顾不得危险,便又轻轻凑到了那人的脸庞前,小手轻轻摸过阻挡在两人之间的透明石头,眼神中满是喜欢。
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就在好姝儿只顾得欣赏美女时,那黑色的石壁突然间又流光婉转,突然剥落了最外层的石壁,露出了里面包裹的东西。
好姝儿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美女露出蓝黑相间的秀发,玲珑剔透的身形以及...
“咦?他是男的?”
看到对方平躺的胸部后,好姝儿有些吃惊。然而下面的石壁还不停的闪现,她快速的别过头去,不敢再往下看。
“你长的这么漂亮竟然是男人啊?真是可惜了...”好姝儿嘟嘟囔囔,最后又不习惯一直背过脸,再说她也没看够那张绝世美颜。
虽然冷的瑟瑟发抖,却脱下最外层的长袍,别过脸将衣服挡在了那人的下半身...
这时候才放宽心的往下面瞄了眼,确认不再走光后,才继续垫着脚,继续打量对方的脸。
被封在透明石中的男人,虽然紧闭着眼睛,但从尖尖的耳朵以及长相来看,必然就是妖怪之类。
好姝儿没有任何惧意,空出一只手,轻轻的从正面敲打着那人的脸颊,用稚嫩的童音道:“你也是被困在了这里吧?哎,难道我也要像你一样变成石头里的的人?不是吧...”
无奈至极的好姝儿,语调在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一下子又像撒了气的皮球,再也扑腾不起来。
守着面前如花似玉的一个大美男,却是在生死的尽头,向来早熟的好姝儿可高兴不起来。
立马像一摊烂泥似的,背靠着那美男,整个蔫了下去。
419.姝雪如歌(二)谢谢k哥和氏璧!
“我不能死在这,阿爹还在等我...”可她要怎么从这地方脱险呢?
“扣扣扣...”
蓦然,身后响起了什么敲打的声音。
“哇!”
好姝儿浑身一哆嗦,吓了一跳。
急忙回头,更为惊恐的瞪圆了眼睛:“你...!?”
只见身后那坚硬如铁的石头中的美男睁开了眼睛不说,正用修长而又葱白如玉的手指尖轻轻的拍打着透明石壁。
那火红的眼瞳与红色的眼影相衬,却不能为冷漠又孤傲的眼神添加一分热情,只有无尽的寒霜。
“扣扣扣---”
在好姝儿回过头的瞬间,他又戳了戳石壁,笔直的盯着好姝儿看,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人是鬼。
好姝儿的心口剧烈的起伏起来,可比起惊恐,绝世美男醒了,却带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哪里还敢犹豫,小脑袋急忙就凑到了他面前,伸出小小的手掌贴到了他的手指尖,冲他呵呵的傻笑起来:“不用怕,我在这里,还有我在这里!”
然而,对方好像听到了她的安慰后,眼神中的寒意更加深沉了几分,眉头紧皱开来。
他张张嘴,却什么都听不到。
好姝儿将耳朵使劲的贴到了石壁上,可除了听闻大地时不时的震动声,哪里还有人言?
摇摇头,“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出来啊?那我们可不可以做个交易?”
“...”
对方不回答,该死的沉默。
好姝儿为难的搔了搔早就乱糟糟的头发,又重复一遍,这一次,将手撑开做成了喇叭状,大喊起来:“我说,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
对方仍旧闭嘴不言,貌似眼神更加轻佻了。
“我帮你出来,但你也要帮我出去!你看好不好!”好姝儿才不管那些,继续说道。
之所以继续说,也是因为她笃定了他能听到,只是他说的,她没办法听到而已。
刚说完,美男听到她说要帮他出去,一抹明晃晃的嘲笑浮现于眼角,然而,仅仅只是一笑,好姝儿又看呆了。
哇,这男人真的生的好生漂亮,简直迷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赶紧使劲的摇了摇头,啪的一下拍打了下脸,让自己不沉迷于他的美色:“我知道我年纪小,但你不要看不起我!为了给阿爹找到治病的药,我好姝儿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从这里出去!”
“...”
对方还是不说话,但刚才嘴角的笑意却收敛了。
好姝儿很着急,其实她也不清楚求助于一个被困在石头中的男人,到底对她有没有帮助。
可除了他,这荒山野岭的,她又能找谁?
于是,方才还稍稍有些骨气的口吻,在迎上对方那双冷艳的红瞳时,立马又蔫了下去:“神仙哥哥,你觉得我说的怎么样?”
一句神仙哥哥,对方立马又瞪圆了眼睛,看来受惊了。
好姝儿继续没脸没皮的道:“神仙哥哥,算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呜呜...”
边说,还可怜巴巴的抹起了眼泪。然而,刚抽噎几声,又立马皱着眉头,傻兮兮的笑了出来:“我哭不出来...”
“...”
这好姝儿又是哭又是笑,跟个孩子一样的脾性,可让石头里的美男看够了热闹。
说到这美男,除了奇澜家族的最后一名魔神后裔,自然也再无他人,正是红炼雪本人是也。
至于红炼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说起来可是相当久远,具体暂且不提。
非要说的话,其实这整座山都是红炼雪自己制成的幻术,只是时间久远,在不断遭受奇澜界外力挤压的情况下,幻术固然依然存在,但形状却不是红炼雪能控制住的。
如此这般过了千万年后,红炼雪醒来一看都有些吃惊,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方才,看到好姝儿,想她不过一个人类,还是个孩童,竟然可以进入奇澜界不说,还阴差阳错的打开了他制成幻术的入口,直接将他给弄醒了。
红炼雪有些不开心,刚才跟好姝儿说的话也就是“汝等何人!竟敢惊扰本王休息”之类的云云。
只是,他没想到好姝儿竟然是个半点灵元都没有的素人,他说的话,她多一点少一点是一点没听到,不免无语。
因此也就懒得开口了,于是就成了之前他一个劲的打量好姝儿却不说话的行为。
听到她说要谈条件,红炼雪的冷笑也是真的。
放眼八荒,谁不知道奇澜魔族是何等存在,而他奇澜红炼雪又是何种人风流物,这不满十岁的小娃子竟然敢跟他谈条件,简直笑话!
红炼雪继续不搭理。
直到好姝儿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又哭又笑,红炼雪有些烦了。
想他也沉眠了很久,也该出去放松一下了。
于是,冷漠的红瞳又盯着好姝儿看了会,明显看得出那种对弱小之物不屑一顾的冷酷无情。
伸手,轻轻戳了戳面前的冰晶石层。
“扣扣扣---”
好姝儿急忙上前:“神仙哥哥...!啊!”
还没等问话,两人之间的冰晶石层突然粉碎开来!残片直接划过好姝儿的小脸,划出了道道分明的小口子。
鲜血淣淣的流了出来。
好姝儿完全没想到红炼雪竟然不说一声就直接弄碎了冰晶,刚才若是被稍大点的碎片击中脑门,她现在可能就血洒当空了。
嘶---
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比起追击红炼雪的责任,好姝儿在意的反倒是他很快就能从石缝中出来。
也不顾的疼,急忙就又不记苦的往前凑:“神仙哥哥你好厉害啊!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啊!”
这是急于表现自己,省的自己没用。
红炼雪却看着那张鲜血直流的脸蛋,红瞳中烧起一股火焰,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魔性,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一样。
红炼雪是什么人,当然不会败给区区鲜血的味道,只是一个皱眉,就将心中的汹涌压了下去。
啊,倒不是说他不渴望鲜血,是觉得好姝儿的血定然索然无味而已。
冷眼瞥了好姝儿一眼,红炼雪继续暗暗操控幻术,想要解开身上施下的沉眠防御咒法。‘然而,眉头却突然皱的更紧。
因为两人间的石层破裂,好姝儿可以更加清楚的看到红炼雪真实的肌肤,那细腻的白色皮肤如凝脂玉般清雅,红色的瞳眼在同色的眼影下更显妖娆,当然,红炼雪的不悦也凸显的清楚明白。
看到红炼雪一个劲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好姝儿又想往前凑,却被他一个阴冷嫌弃的眼神又给逼回了原地。欲言又止。
“怎么会这样?”红炼雪再次使力也未能挣脱开幻术的捆绑,依然深陷其中不得而出。
但是想不明白,为何他这个施术者却被自己的咒法给困住了?
思量间,瞥向旁边扒着石壁的好姝儿看了过去。
在好姝儿身后位置,赫然长着一块红如炭火的灵珠,八角形状,仔细看,能看到盈盈流火在其中不停蹿涌流动。
红炼雪的眼神猛地垂了下去:“为什么我的大半魔力会转移到遗珑珠里...”
遗珑珠,每一代奇澜当家的传家宝,据说可以起死回生,但无人用过,
毕竟魔族都不是写心善的主,尤其奇澜魔族的王,不管死了谁,都与他们毫无干系。
遗珑珠的力量自古也是传说罢了。
红炼雪着实想不明白,可是他自愿陷入沉眠的,好端端的,力量怎么就跑丢了呢?
好姝儿察觉到红炼雪在打量那颗红色石头,也不知怎么的,伸手扣下了镶嵌在石头上的遗珑珠不说,当着红炼雪的面,直接将遗珑珠吞入了腹中!
红炼雪:“...”
就跟吃了糖果一样,好姝儿满意的摸了摸嘴,“只要你带我出去,顺便帮我找到药草救我阿爹,我就把这石头还给你!”
红炼雪还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以至于好姝儿的行为都没反应过来,等到再次聚精会神,好姝儿已经再次不知死活的提出了条件。
而且,遗珑珠正在她的肚子中释放盈盈魔力,怎么看,也是正在跟她的身体相融。
红炼雪急了:“汝等无礼小儿!”
该是遗珑珠被好姝儿拿走的缘故,刚才还死活都动不了的红炼雪,这一激动,随着起身,竟然直接从石缝中跳了出来!
身后的巨大山川也在他现身后,同时消失不见,两人间霎时变成一片澄明之所。
好姝儿吃惊的当,红炼雪已经为自己制成了一套黑到发乌的幻衣长袍,而那蓝黑夹杂的长发漂亮的结成一个发辫,在风中飘摇不止。
类似天崩地裂中,好姝儿一个跙趔后退在地,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超强魔力的男人,身体僵硬如石,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这就是魔族?!
红炼雪伸手一抚长发,将发辫抚回身后,而刻意垂下眼睑,冷漠如冰的看着吓到连哆嗦都忘了的好姝儿,性,感的唇瓣微启:“汝,何许人也?何以入我奇澜界,意欲何为?”
他的声音好听归好听,似敲打碟碗清脆却在刮起的大风中,听成暮鼓晨钟。
好姝儿吓得眼泪都流出来,却咬着牙关啥也说不出。
红炼雪微微皱眉,眼神冷漠如冰,抬手就捏住了好姝儿的脖子,纤细的脖子在他手中,细如手腕,感觉一捏就会碎。
“你难不成是神界派来的?”
“不、不是...”
好姝儿呼吸不得,难受的在空中踢脚,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
红炼雪却看到她难受的样子,嘴角漾起丝丝笑容:“你方才可是在跟本王谈条件?”
他在生气。
好姝儿听的明白,而一句本王,她也猜到自己遇到了不得了的人物,心中横生死定了的念头。
刚这么想,只听两人身后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一条与冰川融为一色的巨型蟒蛇...
不对,说是蟒蛇,可它的身体确是白色的冰块组成,双眼雾气飘渺,巨大的血色獠牙裸露在外,尾巴上还长着一面纯白色的镜面随着阳光的反射,不停反射出令人讨厌的白光。
它的个头足有一座山高,正吐着黑色的蛇信,两眼放光的看着两人。
或许是这石蟒的出现打扰了红炼雪的兴致,捏着好姝儿的手上的气力变小了许多。
而随着石蟒游移着靠到了面前,他也随后松开了好姝儿,任由她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好像看到食物一样的眼神,红炼雪稍稍挥袖,直接将碍事的好姝儿掀飞到了一旁。
好姝儿疼的闷哼一声,但很快就迫不及待的喘气开来。
等到回过神,再定睛看着面前一人一蛇对立的画面,原本想要逃跑的心思又硬生生的咽到肚子里。
“神仙哥哥,你可不能输啊!”赶忙给红炼雪加油,以便于表明立场。
红炼雪当然是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便看向瞳孔中释放杀意的石蟒,微微勾手:“本王睡了能有一万年?才这么点时间,怎么如今的奇澜界竟然还会有你这种低下的怪物存在?”
这可是瞧不起人那么简单了。
一句话,石蟒听得人言,当即红了瞳眼,张开大嘴就往红炼雪身上咬下!
巨大的身形仅仅是移动都能引起一阵剧烈的震动,何况还是大幅度的晃动。
好姝儿丢丢灵力都没有,却也感觉到了空气中蔓延的杀气,冷的打了个哆嗦。
刚要起身往旁边再躲躲,结果刚站起来,随着红炼雪拿指尖往石蟒身上一比划,一道黑色的身影就铺天盖地的往好姝儿的方向倒了下来!
我天!
好姝儿想躲,但是却躲不过!
只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压成肉饼,然后就听到‘咕咚’一声,石蟒直接倒了下来!
红炼雪看着盘在面前的石蟒,这时才想起好姝儿好在这边,可大量一下,并没见到她的影子。
无所谓的冷哼一声:“被压成肉泥了...”
“哇啊!”、
突然,好姝儿从石蟒之下跳了出来,同时长长的吸了口气!
她还活着?
红炼雪吃惊的瞪了瞪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好姝儿的运气还算不错,她站的地方刚好是石蟒倒下时的空隙,虽然稍稍被波及了一点,倒是没什么大事。
石蟒的身体将她仅有一米多点的身子挡住了大半还多,仅剩一个脑瓜壳在外边。
420.姝雪如歌(三)
好姝儿看不到红炼雪,只好爬上石蟒坚硬的蛇身,灰头土脸的站在上面,在看到红炼雪的脸时,好像忘了前一秒这人还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
“神仙哥哥,我们一起出去吧!”
红炼雪:“...”
这小妮子是不是有点心大?
然而,就在红炼雪觉得稍稍有点意思时,看着好姝儿的表情却逐渐挂上了一抹阴影...
好姝儿不知道自己的手身后正发生着什么,仍旧笑眯眯的跟红炼雪挥手。
“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神仙哥哥...”
“咔嚓!”
甚至都没觉着痛,好姝儿眼睁睁的看着红炼雪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而红炼雪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看着她被...
好姝儿僵硬的回过头,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条石蟒没有死,而现在,它正用那獠牙咬穿了她的肩膀位置,昂扬着舌头,将她举高起来。
“咳咳---”
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疼痛,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小小的身板在那巨型獠牙下,能坚持一会儿就算她命大。
好姝儿不想死,看着离着自己几十米远的红炼雪,他的脸越来越模糊,尽其可能的,使劲,拼命的向他伸出了手:“救救我...”
然而,红炼雪只是盯着她腹中闪闪发光的遗珑珠,依然那般冰冷无情,侧过脸去。
好姝儿的眼神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果然,连这个漂亮的神仙都要放弃她了啊...
石蟒似乎并没有吃人的意思,想必也是因为好姝儿那小身板都不够塞牙缝,只是将她凌空甩了几甩,就给甩到了一旁,便再一次扑向红炼雪。
红炼雪刚从沉睡中醒来,本就一肚子郁闷无处发泄,见石蟒还算结实,正好解解闷。
不像刚才那样未下重手,这一次,背对着石蟒,仅仅是举起了双手,稍作一挥,冲过来的石蟒突然定住了身形。
紧接着,石蟒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的下一秒,只听’‘轰隆’一声,那巨大的身形便骤然化成了漫天的飞沙,像是下雨一样,连一片尸骨都不曾留下。
莎啦啦---
红炼雪用结界屏蔽碎沙,眼神薄然而又默然。
扭头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好姝儿,走了过去。
好姝儿的嘴角溢出鲜血,被石蟒的毒牙刺穿的肩膀上的窟窿正快速的渗出一片血花,不多时就染红了脏兮兮的外袍。
还算可爱的小脸蛋,此刻已经毫无血色,苍白如雪。
红炼雪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几遍,跳过那微微还在鼓动的心口,视线最后定格在被一片白光盈盈环绕的腹部。
上前,单手将地上满身是血的好姝儿扶起,厌恶似的看着自己的衣衫染上一片猩红。
“遗珑珠是本王的东西,这就是你夺取本王之物的下场...”
手轻轻抚过好姝儿的腹部,便看到那颗红色遗珑珠在她腹部之间不停旋转,稍稍做了个收的手势,便‘噗呲’一声,直接穿过好姝儿的肚子,出现在红炼雪手中。
没有任何犹豫,将遗珑珠收入袖口,便重新将好姝儿放在地上。
起身,转身,刚要迈步走,却又可怜一般回头看向后边的好姝儿。
小小的身体无所依靠,在一片纯白的环境中更显单薄冰冷。
红炼雪也只是不屑的瞥了眼,目光清冷决绝,完全不像会插手的样子。
再次转身,迈步走...
“啪嗒!”
小小的手,蛮有力气的扯住了红炼雪的裤脚。
好姝儿仅凭最后一口气,爬到了红炼雪的脚边,“我死不死无所谓...可是没有我,阿爹的病就...没救了。求你了...神仙哥哥...不救我也没关系,求你救救...救救阿爹吧!”
小小的声音随着隐隐的颤抖,逐渐小了小去。
红炼雪回过头,从来不懂怜悯为何物的他,这一刻,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小人儿,突然产生了一种想要探索的心思。
张开手,遗珑珠再次出现在手掌之间。
“反正本王三成修为也已够用,遗珑珠暂且寄放在你这里也好...”
指尖浮动,遗珑珠便再次融入了好姝儿的体内。
只觉得一阵清风浮动,白光一闪,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只会,好姝儿肩膀上的窟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时候,红炼雪并不知道只要甩开好姝儿的手,他就可以成功的避开以后一切麻烦的开端。
红炼雪必然不会相信,他奇澜界最后一位魔神后裔,绝对傲视一切的王者,却在不久的将来,甚至愿意放弃一切去换见好姝儿一面...
一个时辰后。
疼痛不见了不说,全身都像沐浴在阳光中,异常的温暖。
好姝儿禁不住往更加温暖的方向蹭了蹭脸,还不忘吧唧吧唧嘴,说些什么黏糊糊的梦话。
红炼雪可以感觉到在自己背上的小人儿,正巴巴的往自己脖子上凑,热气打在他的脖颈处,虽不觉得瘙痒但却没来由的就是令人不爽。
他,红炼雪,可是奇澜界的魔王,现在竟然要背着个人类小孩,在自己的地盘来回的晃悠...
红炼雪无语的叹了口气:“本王就不该救她...”
不过,红炼雪现在要去找的是隐藏在奇澜界深处的奇澜家的王城。
因为陷入沉睡前,他刻意将奇澜界的一切交给自己的心腹打理,还以为定然会一切安好,可刚醒来就被一个丑八怪的石蟒给恶心到。
若是不赶紧问问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怕是要堵心的慌。
脚下加快了步伐后,背上的好姝儿也被掂醒了。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个酷酷的后脑勺,好姝儿有些蒙。
直到伸手一擦口水,从侧脸看到稍有熟悉的玉白肌肤,这才猛然瞪圆了眼睛:“神仙哥哥!”
她这一激动,箍着红炼雪的胳膊一缩,险些给红炼雪把脖子勒断!
红炼雪立马不悦的吼了一声:“再说话本王就把你扔下去!”
“...”
好姝儿听话的收声,赶紧往下面看,这才发现下面竟然是万丈深渊,完全不可见底不说,还散发着一股令人眩晕的味道与压迫感。
“哇嗯!”
好姝儿吓得汗毛直竖,别说要安静,整个立马又牢牢箍住了红炼雪的脖子!
“我恐高啊!!!”
红炼雪:“...”
刚才站在悬崖边上的人也好意思说恐高?
赶紧快步过了无形桥,红炼雪极为不耐烦的将背上的好姝儿扔。对,真的是扔到了地上。
好姝儿完全没有防备,直接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
刚要摸着屁股嘟囔,却在看到红炼雪满脸的不悦后,小嘴闭的紧紧的,简直太会看眼神。
红炼雪刚伸手指了指她的鼻子,“你...”
“我错了!”
好姝儿急忙下跪不说,便认错边磕头:“神仙哥哥,我保证再也不大惊小怪了!”
每每听到喊他神仙哥哥,红炼雪的脑门就紧绷到川字纹都要挤出来了。
明明是魔,却被称为神仙,这...
“本王可不是神仙,你不要搞错了该崇拜的对象...”
“不管哥哥是什么,都是好姝儿心中的英雄!”哎呦,这个嘴甜。
但红炼雪不吃这一套,倒不如,越拍马屁越让他神经紧绷的很。
好姝儿刚站起来,就又挥袖把人给撂倒在地,同时用鼻音哼道:“再说这种话,小心本王把你喂了傲狠!”
傲狠?
好姝儿不懂,懵懂的摇头:“傲狠是什么?”
“是四大凶兽之一。”红炼雪无语至极,“你连八荒有名的四大凶兽都不知道,你还真是个人啊...”
好姝儿无奈的笑了笑:“那不是没办法嘛!阿爹有病在身,常年无力劳作,家里自然穷的叮当响。我为了给阿爹治病,只能到山上采药为生,这不就耽误了上学时间...但别看我没上过学,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是明白的!”
“...”
红炼雪完全理解不了,她为何能用一种骄傲的表情说出自己是个文盲这件事。
懒得搭理,也不想费口水解释,这个话题直接跳过:“你的父亲生了什么病?听闻你要来来采药...”
好姝儿突然点头如啄米:“神仙哥哥是不是要帮姝儿找万灵草?!”
“万灵草?”红炼雪皱起眉头:“不过是万灵草而已,你竟然为了那种遍地都有的东西而深入到奇澜界?你莫不是疯了?”
好姝儿立马瞪圆了小鹿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万灵草早在几百年前就绝迹了,现在八荒只有奇澜界可能存在...”
红炼雪不做回答。
好姝儿继续说:“这是我从村里的盲眼道士那里听来的。虽然不知道真假,如果万灵草真能救我阿爹,那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找到万灵草!”
“...”
红炼雪还是不回答,表情很淡,眼神很浅。
这稀松平常的反应搞的好姝儿觉得自己有些用情过度,反倒不自在的摸了摸脑袋。灰头土脸的样子,倒是一点都像个女孩子家觉得丢人。
红炼雪真的不想管这个女娃子的家事,何况他已经开始觉得救她就是一种错误了。
但又想到遗珑珠在她身体里,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遗珑珠也跟着受到影响...
好吧,越想就越觉得不该救她。
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看隐没在浓雾与高山峻岭间,眸光辗转,终究下了决心。
“刺啦---”
稍稍凝结一把灵力匕首,往掌间落下,便是一道口子。
蓝色的血液从掌间流出,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好姝儿完全别红炼雪的自残行为吓到,目瞪口呆的看着缓缓流成雨线的蓝色血液,也吃惊于他的血竟然是蓝色。
“神仙...!”
还没说完,就被红炼雪瞪得不敢再说,闭上嘴巴。
红炼雪单手制成一个仅有拳头大小的结界球,将散发着温热的血液流入结界球中。
刚好盛满后,便做结成指决,蓝色的古老纹印闪现,将结界球封死的严实。
一甩袖,掌间的伤口便愈合好,然后面无表情的将装满了他的血液的结界球扔给了好姝儿。
好姝儿险些没有接到,扑腾了几下,这才稳稳拿在手中。
看着蓝色结界球像是一颗纯天然的天象球般在手中盈盈转动,倒是更加不解的看向红炼雪:“您这是...做什么?”
红炼雪的声音依然很低又很容易让人痴迷,“魔族的血有治病的疗效,若是你阿爹的病还有救,本王血的功效定然要比万灵草要好得多。你且拿着回去试试...”
“神...”
好姝儿的眼眶红了不说,刚要喊他神仙哥哥,可又想到他说自己是魔族,称他为神,的确有些不搭嘎。
急忙改口,“美人哥哥!”
出乎意料的大喊一声,不待红炼雪适应新的称呼,一手抱着结界球,人已经像剑一样冲到了红炼雪的身后。
猛地就环住了红炼雪的腰,拿满是灰土的脸使劲往他腰间,哦,不对,确切是说是大腿稍稍往上几分处:“等阿爹的病好了,姝儿一定回来找您!”
红炼雪急忙推开她,更加的不悦:“那时候,遗珑珠也治好了你身上的伤,你当然要回来还给本王。”
不如说,好姝儿不回来,他才更加头痛。
好姝儿却无赖似的,又缠上他的大腿,“那姝儿直接以身相许吧!”
“...”
听到这话,红炼雪突然纳闷,难道他救的是个傻子?
“虽然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寿命顶多也就百年。百年时间对美男哥哥这样强大而又美丽的魔族来说也不过一瞬而已。一百年也无妨,姝儿想呆在您身边!”
“一百年?”红炼雪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上扬了几分。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在笑。
好姝儿见他质问,还以为是他嫌时间太长,急忙又改口:“我可能活不到一百岁,那八十年也无妨!实在不行,五十年,四十年...都可以!”
面对好姝儿毫不遮掩的话语,一直不以为意的红炼雪突然沉默了。
活了无数年时间,好像还没人跟他说过要陪伴在身边这种听起来就很无聊的笑话。
突然听到,哪怕是红炼雪,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定睛看着眼睛都笑成月牙的好姝儿,傻乎乎的小孩子的奶气模样,除了让人觉得腻歪,倒是还夹杂着一种少见的新奇。
声明,红炼雪可没什么恋/童/癖。
意料之外的。
他想要跟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女孩。玩一下人类的那一套约定。
421.姝雪如歌(四)
俯身,灿如星辰的眉眼对上那双灵动的清瞳,“只要你还能回来,本王就娶你。如此约定,可好?”
说着,伸手摸了摸好姝儿的脑袋。
刚要起身,人小鬼大的好姝儿却一把扯过他的手,直接翻起来了个五指交叉不说,更让红炼雪目瞪口呆的是……
“啵---”
好姝儿翻过手背,轻轻往他手背落下蜻蜓点水的轻吻,随后又擅自掰开他的手指,结成了最常见的‘誓约之吻’,两人的大拇指头按在了一起。
笑成了一朵灿烂的百合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红炼雪:“……”
跟魔族约定,这小家伙竟然也会当真,这得有多单纯……
没有回应,红炼雪只觉得握着自己的小手格外扎眼,冷眉一挑,便抽回了手。
“本王血液的功效只在三日内起作用,你赶紧离开吧!”
突然就开始赶人了。
好姝儿也不懂得什么舍不舍得,就像听话的小狗,赶紧嘻嘻笑着:“那你可要等我哦!真的哦!我一定会回来的!”
边说边冲红炼雪摆手作别。
红炼雪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俨然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看着好姝儿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只好又伸手指出了一条明路:“本王若是没记错,这条路走到头便是一条子母河,你将双手没入水中,大喊一声‘奇澜大门开’,便会出现一个直通外界的大门。你出去就好。”
千万不要再再回来了,红炼雪心中又加了一句。
遗珑珠,他自有办法弄回来。
好姝儿又点点头,抱着结界球走了没几步,却又停下脚步,可怜兮兮的回过头来。
小鹿般的大眼睛扑闪着童真无邪的光芒,“美男哥哥,你确定不送送我?我可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万一出个什么事……”
红炼雪:“……不送。”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妻子二字扎的他心口嗡嗡的疼。
“那你就……”
“你快走吧!本王这边还有公事要处理。”不等好姝儿说完,红炼雪甩袖就从眼前消失,简直快的不能再快。
好姝儿失望的撅起嘴,可想起红炼雪甘愿为她放血,眼神立马又阴转晴:“这下阿爹就不用愁我嫁不出去了!我的相公是魔王,嘻嘻,魔……王?”
等会儿,好姝儿刚反应过来似的,表情立马又不好了:“……是魔王啊?我天,那他是不是得有很多妃子?能排到我吗?”
在一旁将对话尽数听去的红炼雪,别说后悔了救她,现在想灭了她的心都有!
什么相公,什么妃子?她把他红炼雪当成什么人了!
俗!庸俗!简直俗不可耐!
不过,稍加一想,红炼雪也有些愁的慌。
当年他之所以陷入沉眠的原因有二。
其一,神界销声匿迹后,他主张外出作乱却被保守党抗议,志气不得而觉得人生无趣,其二,被逼与毫无感觉的女子谈婚论嫁。
一来二去,他直接将自己打入幻界陷入了沉眠,一睡就是万千年有余。
说到红炼雪不杀好姝儿的原因,其实还有一条。
当年他陷入沉睡之前,曾命令自己的心腹在八荒动荡之时将自己唤醒,可谁知,唤醒自己的却是一个毛都没长开的毛丫头。
更加让他觉得异常的是,分明是为了保护自己而设下的结界,明显变成了困住他的枷锁,这怎么看也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红炼雪能想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奇澜界必然在他沉睡之时发生了什么,且他的心腹很可能已经死了,不然,唤醒之人不会轻易易主。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红炼雪必然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
看着终于一深一浅往他指出的道路前行的好姝儿,红炼雪稍有安心的轻呼了口气:“……嗯?”
刹那又觉得困惑:“本王何以要因为她乖乖听话而宽心?”
不想了,现在发愁的事可是不少。
红炼雪整理好思绪,立马又阴沉着脸,看向不远处的雾霾深林。
“嗷嗷嗷---”
其间传来更加恐怖的野兽叫声……
“啊啊啊啊!!”
还没等红炼雪迈步走,杀猪一般的叫声立马响彻远方。
红炼雪眉毛跳动了几下:“……不如直接杀了吧?”
还能有谁?
当然是又直接从刚才的方向跑出来的好姝儿。
好姝儿边跑边看到一边的红炼雪,赶忙原地绕个圈就转到了他身边,“有妖怪!有好大一只妖怪啊!”
紧跟着话落,好几只长着八条腿的蜘蛛怪就出现在了面前。
跟外边的妖怪相比,体型巨大自然不必说,而这些蜘蛛全身还长着绒毛状的长线,每一两边身子两种黑白之色混杂,颚齿巨大,头顶只长着一只足有铜盆大小的怪眼,不时三百六十度转动。
看到红炼雪后,几只怪蜘蛛没有停下的打算,拍打着前腿,便要进餐一样快速朝着红炼雪冲了过来!
红炼雪早就给这些怪物恶心到极限,眼神之中划过一抹冰冷的同时,一挥手……
“咔嚓!”
几只怪物,就像被什么东西削成了片状般,霎时散落一地,黑色的血喷涌而出,将火焰红的大地印染成漆黑的黑。
好姝儿瞪眼看着蜘蛛怪物们的尸体,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再抬头看看红炼雪冰冷的侧脸,愣是不敢吱声。
红炼雪的眼神冰冷无比,要比任何时候还要阴冷几分:“跟上本王。”
简短的四个字,命令的语气。
好姝儿赶紧点头,但因为害怕,手还是死死抓着红炼雪的衣角。生怕一个不小心走散。
至于红炼雪为什么这么生气,好姝儿想不明白。
可粗略的一想,大概是这群怪物要吃了他未来的妻子,让他挂不住脸了……当然不是!
好姝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答案,只好小心翼翼的问出口:“不就是几只妖怪吗,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快说是因为她啊!
“这条路乃是奇澜界的生门,本王说过不允许任何妖魔鬼怪在这里作怪。”红炼雪倒是很认真的回答,只是这回答立马让心存期待的好姝儿垂下了眼睑。
脑袋耷拉下去:“也是,怎么可能是因为担心我……”
“嗯?”
“啊,我还寻思您怎么给我指条有妖怪的路呢?”
红炼雪的眼神更冷:“看来本王低估了某些人的力量,哼,本王倒要看看,如今奇澜界到底是谁在做主!”
好姝儿:“……”
貌似不好插嘴啊,所以,她乖乖闭上了嘴。
在红炼雪的陪伴下,貌似那些在暗处活动的怪物们感受到了他的威胁,一路静寂,无风无浪的走到了红炼雪先前提到过的子母河。
子母河,河流一分为二,一大一小,一长一短,看起来像是相拥而立的母子,故此母子河。
子母河位于空中,像是两条透明而又蜿蜒的彩虹,覆盖整片天空。流水涌动,甚至还能看到造型奇特的游鱼在其中争相游动,奇观的很。
好姝儿看傻了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等奇观。
抬头瞥了不做声的红炼雪一眼,这时候就开口了:“就送到这里?”
红炼雪似乎在打量子母河的流动动向,该是觉得没有异常,虽然面色稍稍缓和了几分,但依然明显包裹着杀气:“你过河吧!”
又是简短几个字。
好姝儿很想让他多说些话,毕竟他声音那么好听,而且,她若是离开还不定那时候才能回来。
迈着步子,又开始在原地打转:“我说啊……那个……”
“……”
“……我可以抱抱你吗?”好姝儿红着脸开口,那娇羞的样子,哪里有十几岁孩子的单纯天真。妥妥的有目的。
红炼雪瞥了她一眼,依然冷漠如霜,虽然没回答,可却信步转过身,就此离开。
我去,这也太绝情了。
好姝儿失望的耸耸肩,只好作罢……个鬼!
腾腾腾几步就跑到了红炼雪身后,张开双臂,猛地抱住了红炼雪的大腿!
红炼雪当然早就注意到了跑过来的好姝儿,以他的修为,要避开是轻而易举的,但他也不是个会欺负女人(孩)的主。好姝儿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为她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就算她把他从结界中唤醒的谢礼好了。
“我会回来找你的,不管多久,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等我……”
如同自言自语的说完,没等红炼雪说什么,人就潇洒的转身离开。
走到子母河下,踮着脚才将伸出的手没入了冰凉的水中。喊口号之前,不忘再一次恋恋不舍的看着红炼雪,可怜巴巴的样子,别提有多委屈。
“那我走了。”
红炼雪始终没有回头。
好姝儿撅起小嘴,最后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稚气的喊道了一句‘奇澜大门开”。
只见双手触及的上方突然盘旋而出一道漩涡,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被吸入其中,只剩下延迟传出的惊呼声阵阵。
眨眼功夫,传送门关上,这时候红炼雪才回过头,冷漠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身后,红色瞳孔中倒映着几抹寒霜。
“说什么一定会回来找本王,你以为这奇澜界是那么好来的……”
至少在他为王的时候,奇澜界是八荒谁都不愿涉足之地。
然而眼下,红炼雪的眼神猛然更加冰冷:“汉方,带本王找到你后,定要定你的失职之罪!”
一甩袖,人当即消失不见。
好姝儿只觉得整张脸都要给那道漩涡给挤压成饼,天旋地转中等到再回过神,竟然已经来到了奇澜界外围。
忍住要大吐一场的冲动,定睛看向不远处自己最为熟悉的歪脖子树,赶忙往四边瞅了好几眼,直到确认的确没人……
“..喔!!!”
脖子刚转到左边,面前突然多出来一张脸,吓了她一大跳。
刚要惊呼出声,却被他直接揽在身前,拿手捂住了她的嘴,甚至都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狐若,你怎么又突然冲出来,都说不要擅自行动……”
犬火紧跟在后,满是抱怨与不满的口吻传来。
等到了跟前,才发现狐若正捂着一个人类小女孩的嘴,一个劲的冲他使眼神。
犬火也觉得纳闷了:“这女娃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好姝儿就看清了犬火的脸。
因为身体内有红炼雪的遗珑珠,此时的她可以借助珠子的力量,稍稍的感觉到一些灵气。
看到犬火的同时,她也察觉到了他的强大。当即瞪圆了小鹿眼。一个劲的支吾起来:“唔嗯……唔嗯!”
当然,她这么说话,谁也听不懂她再说什么。
狐若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指着奇澜界,大义凛然的道:“我看到她从那里面出来,她是奇澜界的人!”
犬火瞪眼:“你说一个人类从奇澜界出来?”
狐若重重点头:“虽然我也觉得不可置信,但她的确是从奇澜界出来的。你看,她身上还残留着奇澜界的味道……”
说着,就在好姝儿的脖子上使劲的嗅了嗅,边闻边不住的摇头:“充斥着恐惧与血腥之气,太过浓郁。嗯?
突然,狐若皱起了眉头,貌似更加不可置信的一把将好姝儿转面看向自己:“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个人的味道?!”
好姝儿哪里知道他在说什么,本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两只妖怪吓到,现在还说些有的没的,简直太接受不了。
被狐若突然一吼,在奇澜界中的遭遇就像迟来的委屈,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哇呜哇呜……”
因为狐若始终捂住她的嘴,她这一哭,哭声被憋成了别种搞笑的声音,倒是让狐若跟犬火同时愣了一秒。
然而反应过来后,犬火急忙手快的点了她的穴道:“你可不能在这地方哭。”
被点了穴道,好姝儿哭不出,不免用一副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犬火。
犬火最受不了小孩子家家,被她一看,赶忙从狐若手中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狐若耸耸肩,倒要看看他怎么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犬火为好姝儿擦掉在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又好声好气的道:“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只要你不大声声张,我们绝对不会拿你怎么样。听懂了的话,就眨眨眼睛,我会给你解穴。”
422.西南战事(一)
好姝儿看看狐若,再看看一脸慈祥的犬火,最后只能眨巴眨巴眼睛。
犬火这才给她解开了穴道。
“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从奇澜界出来吗?”
“你身上怎么有红炼雪的灵压!”
“你能不能去一边?”
好姝儿被狐若吼得浑身一哆嗦,犬火赶紧冲狐若瞪眼睛:“哪有你这样对一个孩子说话的?”
“我也没怎么啊,就是问问而已。”狐若不知自己的声调有多高,还觉得无辜。
但是看到好姝儿全身戒备的盯着自己,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好好,我不问,你来问。”
犬火这才又看向好姝儿,一边拍打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一边又柔声问道“如果告诉我们的话,我们就送你回家。你看好不好?”
“我进去帮阿爹找万灵草。”好姝儿回答的还真是快,真诚的模样倒是一点都不掺假。
犬火一愣:“万灵草啊?”敢情这小丫头真是从里面出来的?
继续问:“可你是怎么进去的?你年纪小,不知道这奇澜界是何等厉害之地,以你区区人类之身,就算真的进去了也不可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因为有神仙哥哥帮忙啊!”
“神仙哥哥?”
“啊,不对,该说是美男哥哥才对。”好姝儿想到红炼雪那张倾国之颜,就禁不住乐开了花。
然而,犬火与狐若却是面面相觑。
“美男哥哥?”什么鬼?
犬火继续问:“那个美男哥哥长什么样子?”
“……”
说到这里,好姝儿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看看犬火,,再看看狐若,视线一沉。
这两人是妖不说,还十分厉害,他们来这谁都不想来的奇澜界,莫不是要找奇澜界的麻烦?
红炼雪说过他是王,若是奇澜界的王,那这两人对他而言就是麻烦。
她好姝儿可是王的人,怎么可能向敌人透漏消息呢?
赶紧摇头:“我没看到。”
“你在说谎!”狐若又凑了过来,声音虽然压低了几分,但依然十分的尖锐。
好姝儿急忙往后退,躲在犬火身边:“我没有!”
“你有!”
“我为什么要说谎?”好姝儿继续叫冤。
狐若也不是吃素的,“你还说你没有?你若是没见过他,怎会知道他长的美丽,才会喊他美男?”
“……”
这……
好姝儿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貌似也是这个理,但她绝不能承认。
又使劲往犬火身边躲了躲,像只猫一样弓着背:“反正我记不清楚了,你们问我也没用……”
“你这丫头……”
“狐若!”狐若刚要动手,却给犬火夹在中间,将他牵绊住.
犬火无奈至极:“她还是个孩子,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狐若并不礼让:“孩子怎么了?越是因为还是个孩子,越要好生管教一番!她撒谎就是她的不对!你快让开,再不让开,信不信我连你也打……”
“啵---”
狐若只是做做样子,但就在这个时候,隔着两人不远处的树林尽头,洛爵等人却经由传送法阵而来。
老远就看到狐若揪着犬火的衣领,作势要开打的一幕。
浅玉儿一看,第一个就冲了过去。
“狐若,你做什么!”
不及眨眼,人已经冲到了狐若面前,挥袖就格开了狐若的手,正气凛然的将犬火挡在了身后。
浅玉儿突然出现,狐若与犬火自然吃惊的。
等紧跟在后的洛爵等人跟过来,两人也料到定然是西国龙族之事已经结束,只是跟原来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半。
其实洛爵等人因为要治疗鲤笙所中之毒而在西国附近停留了半天,不然可以早些赶过来。
只是没成想,这时候赶过来,恰似看到了一出好戏。
狐若收起手,扭头看向洛爵,见他面无表情,也不像要问的样子,只好在其他人质问之前,主动说道:“那个丫头说谎,我只是想教训一下她罢了。真没想到,犬火竟然会对一个陌生人类如此袒护,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连解释带讽刺,直接显示出狐若十分的不爽。
听他说完,洛爵便定睛看向了犬火身后的好姝儿。
好姝儿本来觉得在这种地方会遇到活人,已经算是奇迹了。
现在可好,不到一炷香时间,竟然又来了五六个人,哦,不对,是妖……
一双机警的小鹿眼在众人间来回穿梭,最后落在了为首的洛爵身上。
这人……没有尖尖的耳朵,而且周身包裹的气息也很淡,好像是个人。
且看,他长的格外英俊不说,气质更是出尘,往那仅仅一站,就是个惹人注目的主,倒是与红炼雪有的一拼。
好姝儿急忙从犬火身边跑出来,一下子又扑倒了洛爵身边,抓着他的衣角,一个劲的哭道:“大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那个人……”
不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狐若一眼,又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呜呜,那个人好凶,还想要打我,姝儿怕……呜呜……”
谁都没想到好姝儿这个十多岁的孩子如此有眼力见,直接找着洛爵哭,别人顿时都没有了发言权。
鲤笙的毒性没有彻底散尽,此刻依然被天羽月背着。
但她从看到和好姝儿的那刻起,就知道这丫头鬼精的很,说的再明白点,一个眼神她就看出来,好姝儿颇与她小时候有几分相似。
知道洛爵肯定拿好姝儿没主意,赶紧俯在天羽月耳边说了几句。
天羽月微微皱起眉头,似是迟疑了一番,只好无奈将鲤笙放下。
鲤笙很是倔强的要自己走,结果刚迈出去一步就踉跄了下,旁边的第五瞳也赶紧去扶她,然而为她挥袖格开。
“没事,毒性都解了,我自己能行。”话是这么说,但走起路来确实是分外曲折,只有五六米的距离却走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感觉。
洛爵抬头看向鲤笙,乌黑的瞳中柔软了几分,却因为好姝儿挡在他身前,不得往前靠近。
鲤笙看着好姝儿,笑的清风拂面,倒是让好姝儿霎时间没了脾气,哭声也止住了。
定定的看着鲤笙,看着她那尖尖的耳朵,仙女都不及她一分美丽的容颜,心中猛然生出,也只有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才能配得上红炼雪的想法。
“丫头,这里可是魔族巢穴,看似平静,其实危险的很。若是让你一个人走,我着实放心不下……”鲤笙再好姝儿身前慢慢蹲下,视线与她相平。
声音轻柔,自带的花香扑面,令人心旷神怡。
好姝儿一愣,看的有些呆。
她的声音也这么好听,简直不能太完美啊!
“你若是信得过姐姐,不妨告诉你要去往何处,我让我的同伴送你回去,以便确保你的安全。你看可好?”温柔细语,倒是一点都不像原先风风火火的鲤笙。
众人齐眉看她,一脸中毒还没好的表情。
然而,好姝儿很吃这一套。
鲤笙颜值在线,还这么温柔,这世间没几个人能拒绝的了。
好姝儿急忙从洛爵身边闪开,走到鲤笙身前,有些犹豫的点点头:“漂亮姐姐,你人好美哦!”
“噗哧--”
这话说得鲤笙笑出声:“丫头,你也不差啊。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一看将来必是美女一个。只是还要等些时候罢了。”
轻轻抚着好姝儿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视线不经意的往下看,却看到她收在随身包裹中的一颗蓝色结界球。
鲤笙稍稍一愣,但很快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抬头冲洛爵道:“九哀,你派人送她回去吧!”
洛爵没回答,看向犬火与浅玉儿:“你们两个跟她一起回去,必要确保人的安全。”
犬火与浅玉儿齐齐应是,便来站到了好姝儿面前。
好姝儿倒是不怎么怕犬火,加上洛爵还特意让浅玉儿跟行,多少爷化解了几分尴尬。
好姝儿便冲鲤笙礼貌的点头,拉住了浅玉儿伸过来的手。
狐若当然不乐意,急忙道:“她刚从奇澜界出来,你们什么都不问就把人放了,你们是真的想进奇澜界?不然,来这玩来了?”
狐若一吼,好姝儿惯性的吓了一哆嗦,赶忙又往浅玉儿身后使劲躲了躲。
鲤笙站了起来,看向狐若,“既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都能成功进入奇澜界并从里面出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哎嘿,这话说的。
狐若瞪了瞪眼,无言以对。
真是少见。
众人暗中笑了笑,鲤笙这只要一认真就聪明绝顶的性格,还真是看几次都觉得是个奇迹。
洛爵也道:“狐若,你切莫着急。既然我们来了,就一定会帮你找到红炼雪。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应付不了一个奇澜界?”
想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聚在一起,力量更甚,还有什么可怕?
狐若原本对奇澜界是心存余悸的,可想到好姝儿都能没事,被鲤笙与洛爵这么一鼓捣,倒还真的觉得其实也不是多大点事。
当即清了清嗓子,一点都不尴尬的说“我这不是担心轻敌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特此提醒你们一下!切,既然你们都不当回事,那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他的解释也非常完美了。
不过,只要狐若不在意,那好姝儿的问题也算解决了。
洛爵又冲犬火与浅玉儿使了使眼神,示意他们赶紧带着人离开,省的狐若又反悔什么都。
犬火与浅玉儿授意,也不多说。
“丫头,你家住哪里?我们这就送你回去。”
好姝儿一听,就像怕别人听到似的,拉着浅玉儿的衣角,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浅玉儿点点头,随后制成了传送法阵,将好姝儿推到了上面后,又看向洛爵。
“爵爷,我们去去就回。”
洛爵点点头,便看着三人一同消失在了传送阵上。
三人一走,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一会儿,便又齐刷刷的看向了鲤笙。
鲤笙耸耸肩,“看我做什么?倒是快想想要怎么进去啊?”
“你刚才不是说的很轻松吗?你倒是想啊!”狐若哼哼道。
然而鲤笙才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洛爵。
话说,两人一直没有好好的谈一下,可能现在也着实不适合吧!
洛爵察觉到她眼神中的含义,但又故作不知,扭头看向了云图:“云图,你可是无棱图,我们要怎么进入奇澜界,你该知道些方法吧?”
云图却是笑了笑:“这个嘛……”
回到半日前。
西国龙宫。
经历了不久前的暴动,龙宫之中到处弥漫一种悲愤与肃重之气,俨然已经将龙王去世的悲伤氛围给压了下去。
不知道怎么从龙空岛逃出来的仓律与丹声,在其他龙族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抓住的不伏老架上了斩龙台。
斩龙台,乃是龙族处置罪大恶极的犯人之处。一般只有皇族子弟才能被斩龙台处死。
不伏老因为被弄晕,被两只鱼精架着绑在了斩龙台上哪足有丈高的大刀前。
斩龙台下,仓律与丹声正盯着不伏老,似是怕他醒来似的,满脸的迫不及待。
汝亿没有跟着来,听闻是在龙空岛上受了重伤,现在正在龙宫深处养伤,至于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也只有将她救出来的仓律与丹声知晓情况。
至于那华微,虽然跟着两人一起出来,却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什么反应都没有,更加搞的不明情况的人们一头雾水。
仓律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视线扫过叫嚷的人群一眼,最后终于要开始行刑。
之所以子啊斩龙台公开处刑不伏老,其目的很明显。
想猾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伏老与华微都在他们手中,以他的犟脾气,就算没有帮手也会不顾一切的重回龙潭救人。
只要他一现身,便有千万的西国精兵在等着他。必然九死一生。
到时候仓律只要将所有的罪过都往他身上压,因为连番遭逢事故而慌乱的龙族,必然将他视为神明。
华微的太子之位,俨然就成了摆设,而他借着声讨猾欠的机会,定然可以光明磊落的登上龙位。
“不伏老!”
仓律冷笑着大喊一声,明知道不伏老中了他们的咒法,怎么也不会醒。
————
姝雪如歌还未结束,这是新剧情哈!求各方支持??
423.西南战事(二)谢k哥和氏璧
仓律刻意停顿一下,又环视人群一眼,又道:“你与猾欠密谋造反不说,还因为偷盗镇海针不成,竟然召唤出恐怖妖兽,杀我子民足足三百八十人!此等罪过,真是罪孽滔天!”
“杀了他!杀了他!”
“你们还是人吗?怎么可以那么残忍!杀了!快杀了他为死去的人们报仇!”
被仓律煽动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愤怒的狂吼。
仓律与丹声相视一笑,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发展,两人眼中的疯狂也更加的明显。
仓律长袖一甩,喝止了人群的喧嚣,继续说道:“今日,我仓律!若是不将这罪大恶极之人推入地狱,定然不会让在天之人的英灵们安息!”
“不伏老!受死吧!”
大喝一声,却没有招来斩龙现身。
大家面面相觑,而仓律却趁着这个机会,急忙再一次环视人群一眼。
的确没有猾欠的影子。
莫非猾欠真的不在乎不伏老与华微的死活?
“怎么回事?斩龙怎么不出来审判这个罪人?”
“莫不是不伏老是冤枉的?”
“大哥!”
丹声听到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急忙冲还在确认的仓律喊了一声。
仓律收回视线,自然也听到了人们的议论,哪里还敢犹豫。
“斩龙!现身吧!我等将这罪人献给您……”
“轰隆隆---”
话音刚落,只听天空传来撕裂一切的轰鸣声,似是海云之中暗藏滚滚凶雷,一切都趋之若附。
海云翻滚中,一条似是云雾状的灰色龙形陡然从空中落下,砰的一声砸落在地,正好落在了不伏老身前的三丈方台上。
那灰色的龙形很快幻化成一个龙头人身蛇尾狼爪的四不像,手里还攥着一把镶嵌着无数骷髅头的大砍刀。
刀刃似是生锈了一般,可却又透着阴寒的亮光,正好打在不伏老脸上,将他那张被长发遮住,满脸是伤口的扭曲的脸映照在了人前。
斩龙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凉之气,跟杀生龙的那种冷至骨髓的阴冷不同,严肃而又冷静。
“斩龙,这人与猾欠密谋造反杀了我族将近四百人,还妄想盗取镇海针……”
仓律急忙跟斩龙解释。
谁知,斩龙却眼睛都不带睁开,拿着手中的大砍刀,便逼近了不伏老身边。
“嘡啷--
砍刀在不伏老脑袋前砍下,恰好砍断了绑着他的的锁龙绳。
而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斩龙的气息,被下了重咒的不伏老竟然咳嗽几声,醒了过来,而这是仓律与丹声没有想到过的,顿时有些着急的瞪大了眼睛。
“斩龙,他与猾欠密谋造反之事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你给他松绑是什么意思?”。丹声急忙道,比仓律还要面色铁青。
然而斩龙并不会说的人言,手中的砍刀对准不服气的丹声,从嘴里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伏老醒了。
睁开眼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正身在斩龙台,任何一个西国之人都绝对不想靠近之处。
怎么说,他倒是突然间什么都不怕了。
抬头,本应该愈合的伤口因为咒法的作用,丝毫没有愈合不说还分外的疼。
忍着疼,看向斩龙台下的仓律与丹声,却并不开口说话。
迷蒙的视线扫过一周,却看不到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更别提在龙空岛上的同胞。
“不伏老!你罪不可赦,斩龙就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看你的样子也只会说些废话……”
“仓律,你扪心自问,龙空岛上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事到如今,就算我说我跟猾欠殿下是冤枉的,想必你们这些已经被仓律跟丹声欺骗到骨子里的人也不会相信……那我又何须多言?”
不伏老无奈的苦笑一声,似是想到什么,声音突然洪亮,变成仰天长笑:“哈哈哈!忘我不伏老一生兢兢业业,谁能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老龙王啊老龙王,您老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千刀万剐!”
“斩龙,你还不行刑!”
丹声远比仓律来的激动,听到不伏老口出狂言,立马在群众怀疑前冲斩龙大喊。
斩龙都出来了,猾欠却还不现身,也只能证明他并不在这里。
而话音刚落,斩龙挥舞着手中大砍刀,手起刀落……
不伏老笑着瞪大眼睛,笔直的看向仓律丹声,像是要把两人映入瞳孔,映入灵魂之中……
“猾欠殿下,您保重……”
“咔嚓---!”
“哇啊!”
人群爆发一阵惊呼,有些胆小的却直接别过脸去。
仓律咬着牙,冲丹声示意。
丹声很明白什么意思,没有任何犹豫,走到被砍下来的不伏老的恼脑袋面前,蔑视的看了一眼。
“哼……”冷哼一声,用脚踩着不伏老的脑袋,冲人群大喊了起来:“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背叛西国之人该有的下场!”
人群之中却无比安静,似乎连呼吸声都听的清楚。
丹声有些尴尬,但眸光却依然冷漠,环视不敢言语的众人一眼,便恶狠狠冲身旁的侍卫道:“将不伏老的尸体扔到枯骨井!至于这脑袋嘛……”
回头看向仓律,示意要怎么处置。
仓律眯着眼睛,视线飘向远处。
沉默了下,最后才冷冷开口:“悬挂在西国入境门处,让那些敢于跟西国对抗的人看看会有什么下场!”
义正言辞,声音满是冷厉。狠狠甩袖,便将一旁的斩龙挥散了踪迹。
再无他言,迈步就走。
丹声接到指令,也不迟疑,便冲身边的人点了点头,示意赶紧按照仓律的旨意去办。
手下的人当然什么也不敢说,两个人闷头拖着尸身,一人闭着眼睛捡起不伏老的脑袋,赶忙一溜小跑的出了斩龙台。
不伏老一死,也算除去一个担忧。
丹声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又想起还有华微的事情没有坐实好,也不敢迟疑,急忙跟上仓律,往龙宫深处而去。
两人一走,斩龙台下的人们盯着亘古不变,满是颤栗的味道。
“你们听到不伏老临死前说了什么吧?他说事情的真相……”
“人都已经死了,再追究那些也没用了。”
“但猾欠殿下不是还在潜逃吗?可能真的另有隐情也说不准……”
“行了!这是皇族的事,跟我们这些一般老百姓没有关系,可不要多嘴害了杀身之祸!”
“……”
总有些人只顾着眼前,却想不到没了国,家也终将不成家。
在会龙宫的路上,丹声追上了仓律。
“大哥!”
仓律定住身形,眼神落在不安出的海珊瑚。
西国的珊瑚与其他地方不同,不是依附着地面而生,而是长在海面之下的浮游物上。
往上看去,像是一团锦簇的花海,将整个龙宫上方染成了不一样的画卷。
“大哥,猾欠没有现身,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丹声问的着急,语气很慌乱。
仓律却分外镇定的收回视线,“无碍,我们手上还有华微。只要将华微病危的消息散播出去,猾欠必然会找上门。”
“话是这么说,但猾欠肯定知道一旦回来就是天罗地网在等着他,明显有去无回。他真的会为了华微冒这种险?”
“猾欠跟我们不同……”仓律稍稍的停顿,目光紧跟着阴冷,似是想到什么似的:“虽然父王重视龙琊,但比起我们,猾欠也尤为得到他的欢心。猾欠那人的性格孤傲无比不说,更不合群。你以为父王为何喜欢他?”
说到这里,丹声也想到过去的种种,脸色明显阴沉了下去,却不回答,像是在沉思一样。
仓律看出他在想什么,随即侧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同安慰一样:“不过,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龙琊跟猾欠都已经成了西国的叛徒,只要我们稍加利用,人心必然为我们所向。到时候,西国就是你我兄弟的天下,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大哥,但我们答应那个人的事情该怎么办?”
丹声跟着仓律的话,稍稍幻想了一番。
然而,想到一张黑气缭绕下的身形,愣是心头一紧,面色猛地沉了下去。
仓律没有回答,丹声的思维便继续延伸到了当日被血色弥漫的龙空岛上。
就在最后关头,那黑色的身形出现,将两人免于被杀生龙的无魂所杀。
而同时,那黑影人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仓律目光一沉,重重的叹口气,可见紧咬着牙关,似是无奈的很:“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除了完成,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
“二弟,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什么课犹豫的了。难不成你想功亏一篑?”仓律的声音猛然低沉,泛滥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冰冷。
丹声整个一僵,纵然还是觉得不妥,但又给仓律说的后怕的很。
最后,只能低下头,不再多说什么。
仓律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可不必担心,若是出了事,我会罩着你。”
丹声听了,眼眶一红,当即紧握住仓律的手,满是相信的点了点头。
仓律见他情绪平复,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为了尽快捉到猾欠平息众怒,我们必须将华微病危的消息传播出去。二弟,这事就交给你了。若是这样他还不现身,我们再想起他办法。”
“是,我这就去办!”丹声稍稍行礼,在他心中,早就将仓律当成了未来的王。
而他这般尊敬的大哥,却很快就会让丹声明白,他不过是仓律手中一枚随时都可舍弃的棋子……
在那一刻,丹声所体验的将会是什么地狱呢?
一个时辰后。
西国入境门处。
随着喧嚣的海风,晚霞照的海面成一片晕红。
海浪声声,吹乱了高挂于十几米空中的不伏老的满头灰发,血液未干,发丝甩动中,血液也在摇晃。
风中,血的味道渐浓,吸引来了海边无数嗜血的精魄,在不停的瞻望着眼前的美食,但却无人敢上前一步。
丹声特意派了一对人马守在不伏老的头颅之下,虽然足有十几人,但一看都是些无名之辈,战斗力都不超过十的。
若是真有心要灭他们,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海边的丛林,猾欠隐没在一处灌木林中。
就在他想要重新接着退潮之势重返龙宫时,几个侍卫拿着不伏老的头颅出现在了海平面上。
那一刻,猾欠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直到确认那血肉模糊的脑袋的确是不伏老不假,暴涨的怒气下,刚要冲出去跟那帮人血拼一番,谁料身后却突然出现了黎生阻止了他。
说到黎生,自从先前离开了风月楼后,一直在北国附近寻找可以面见溪叠的机会。
然而,徒劳无功不说,还因为适应不了北国异常严寒的气候哦在同一地方滞留的许久直到前些日子偶然道听途说到溪叠出了王城西下,这才一路跟着鲜少的消息,跟到了西国。
至于来到西国后才知道西国龙王驾崩,四大门派都有派人来祭奠,暗中看到了惊阙山东雷音,南落火没有来也就罢了,却始终没看到北国的人。更别提溪叠本人了。
黎生有些着急,但又不能就此离开,于是,便一直在西国附近徘徊。
而这徘徊的结果就是,在龙王葬礼大典的当日看到了洛世奇与洛爵的正面相遇,然后战火不了了之,洛爵一行人消失于海上……
固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黎生本能的察觉到龙宫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就算等不到溪叠,也算解了闷,故此一直守在西国入境门处。
直到遇到孤身一人的猾欠,再到不伏老的人头被亮出……
猾欠看着身边正强行按着他后背的黎生,眼神中的恨意并未消减:“放手!”
黎生又不瞎,黎生眼神中的杀意看的分明。然而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放手,任由这个男人去送死。
摇头,颇有几分倔强:“虽然不知道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但你现在的情绪病不稳定,若是这么让你上去,怕是有去无回。”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放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猾欠使劲甩了甩胳膊,并不接受黎生的好意。
”
424.西南战事(三)
黎生就觉得好笑了,冷哼起来:“还对我不客气?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想当初,要不是我带你去风月楼,你能拿回龙筋?呦呵,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就忘了?我说猾欠大人,没成想你们西国龙族竟然是如此过河拆桥之人,真是让我一介小女子开了眼界了!
黎生这又是夸又是讽刺的,一下子让猾欠头大不说,更有种被他侮辱却又找不到反驳理由的挫败感。
不愧是在红楼当上头牌的女人,这嘴可真是直接都往心口上削。
猾欠一直在反抗的胳膊便停止了动作,却仍旧极为不悦的瞪视着猛翻白眼的黎生,“眼下我没心情跟你斗嘴皮子,快放开我,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
语气比方才婉柔了不少,然而,这抗拒之心却依旧满满。
黎生看到那双仇恨不减反多的眼神,也知道自己有些多事。
可是吧,猾欠怎么着也跟溪叠有些关系,若是见死不救,日后为溪叠所知,溪叠那个脾气会怎么看她?
这么一想,管猾欠愿不愿意,当即又使劲往他身上贴了贴,更加的困住了他的去路。
“不行!我不能由着你去送死!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不该让那个鲤笙担心啊!”
“……”
提到鲤笙,果然,猾欠的抗拒停止了,而身体也突然一震。
有效了。
黎生又继续说:“再说,你现在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就连我在你身后都没有发现。这种情况,会有什么后果,你也该明白。”
想到事情可能是对面被高高挂起的人头所知,黎生又转了个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能做的可不是让事情变得更糟。听我一句劝,暂时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对策……”
“我知道了,你放开我。”猾欠好像被劝服了,声音冷静了许多。
然而,黎生见过无数次他这种嘴上说服的人,当然是不会撒手的。
“既然你冷静下来了,那我们暂且离开这里……”
猾欠:“……”
这女人,心眼太多了吧!
但是,被黎生这么一阻拦,他心中的怒火倒还真的冷静了下来。
定睛看着黎生那张褪去了精致妆容,却仍是魅力无限的面容,只好轻呼了口气,彻底的收起了杀意。
“我知道了。暂时离开这里……”
说着,又使劲的呼吸了几下,面色的苍白与铁青也尽数褪去。
黎生这才松开手:“这才像我认识的那个猾欠!”
然而猾欠却是苦笑:“别跟我来这套,你能这么拦我,想必也是因为溪叠吧?”
“啊……”
被人揭穿了用心,黎生有些尴尬,但也不伪装,承认的直接:“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只是,我对他一片痴心,从风月楼出来一路找寻他的讯息,到现在还没见到他本人……”
“你想让我帮你见他?”猾欠意外的直接。
黎生一愣,随后便笑成了一朵花:“我先前听闻他来西国了,只是,我来到这里许久,却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猾欠不是很懂这种为了所爱不顾一切的心情,但想见一个人却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的心情还算能感同身受。
黎生虽然身为风月楼的头牌,受无数男人爱慕,但却唯一不得心爱之人的心,不知怎么的,倒是突然同情起她来。
猾欠笑了笑,伸手便指向两人对面方向,嘴角微微一扬,声音也缓和了几分:“喏,那个男人不是就在那里?”
“啊?”
黎生没反应过来,但反应过来后,却是一脸的不信。以为猾欠在开玩笑,并不回头:“你就不要开我玩笑了,溪叠他怎么可能……”
然而猾欠继续手指着后方,眼神中清楚倒映着某人欣长的影子:“那你倒是回头确认一下啊……”
“……”
如此一来,黎生却更加不敢回头了。
突然害怕,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真的出现在面前,她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又或许,若是他一直都在,却一直对她避而不见,那她又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没来由的,怕极了。
黎生瞪着美目,却像雕塑一样愣在原地,始终不敢回头。
这等没出息的样子让猾欠看了去,也是无奈。只好掰着她的肩膀,慢慢将她面向了对面……
溪叠一身黛蓝色长袍,平时散落的长发被高高扎成一个束鬓发髻,留有两撮垂发在耳后,表情很淡,眼角似乎还有几分笑意。
修长的身影映入黎生眸眼的刹那,心脏便像中了魔咒,一直在疯狂的跳动着。
“溪叠……?”
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本人,疑问着出声。
当然了,那不是溪叠本人还能是谁。
溪叠看着紧张的黎生,只是从容的笑了笑,点点头,回应二字:“是我。”
声音清冽如泉,眸眼明亮如画。
话音刚落,刚要上前,黎生却毫不犹豫的扑进了他的怀中!
“真的是你!”
黎生呼吸着溪叠身上淡淡明月的味道,不自觉的有些贪婪,脑袋一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
猾欠不免尴尬的别过头去。
溪叠起先吓了一跳,谁能想到黎生这般主动。随后才双手推开了她:“黎生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他故意装作不知黎生的心意,言语温婉。
黎生却等着美目,受了委屈似的看着他:“做什么?当然是抱你啊……”说着,又要往前拥抱溪叠。
溪叠自然不会让她得逞,连忙退出几米去。连连摇手:“你我只见过几次,还不用这般亲昵……”
“只见过几次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我喜欢你?怎么,只见过几次就不能抱一下?”黎生有些生气,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一想到溪叠的心被鲤笙占据,就冒火的厉害。
几步又上前,紧咬着牙关,以至于不让自己哭出来:“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溪叠看了猾欠一眼,“方才。”
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不让黎生更加难受而说的谎话。
黎生并不相信,但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失态,便哼了一声:“哦,那可真是巧,我也方才才到……”
猾欠瞪眼看了她一眼,看她仰着脸,傲气的很,也不好说什么。
转脸看向溪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溪叠对现在的情况并不了解太多,看了不远处的不伏老一眼,眉头一皱,“这里不适合交谈,换个地方再说。”
言毕,挥袖制成了传送法阵。
三人相视一眼,也不多说,径自踏上去。
白光一闪,便消失了踪迹。
再次出现,是靠近西国最近的一个名为归隐镇的小村庄,而溪叠直接将几人传送到踪迹所在的一处客栈房间中。
黎生看着竭尽精简颇显简陋的房间,自然皱起了秀眉。回头看向已经坐在破破烂烂圆桌的溪叠与猾欠,满腔不悦只好咽在肚子里,慢腾腾的也做到了紧靠着溪叠的位置。
“猾欠,你该说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了吧?”黎生开口问道。
一路走来,猾欠其实也不拿这两人当外人。
但是事关龙族皇室,他多少还是有些考量。怎么想,溪叠可是北流冰的王,若是他知晓西国正在内乱,突然萌生攻打的念头,那他可一个不小心将龙族置于危险之中了。
溪叠从猾欠欲言又止的神情上猜到了几分,便笑盈盈的开口:“我对引鲤樽都没有兴趣,又岂会对战争感兴趣?”
一句话,说的猾欠无言以对。
转念一想,溪叠的确也不是那种会互动挑起战争的人,又看了黎生一眼。
黎生急忙随口“同上。”
一句同上,颇有夫唱妇随之感,惹得溪叠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
猾欠总算安心,便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也不怨我如此小心,毕竟这事关龙族兴亡,能告诉的也只有十分信任之人……”
说道这里,又确认般的看了两人一眼,眼神满是紧张。
溪叠点点头:“说吧!若是我能帮上忙,我会尽力的……”
当然了,一旦他要帮忙,那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猾欠肃重了面色,也只能从头说起:“事情要从我我得知龙王驾崩之时说起……”
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猾欠尽量用简短的语言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说到方才看到不伏老被人把脑袋挂在了西国入境门时,猾欠的声音已经哽咽到不行。
溪叠深吸了口气,极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压低了声音“所以,这一切都是仓律更丹声为了将罪名嫁祸于你,而刻意所为?”
真的想象不到,向来以宁静致远不谙世事为名的龙族,竟然会为了区区王位做到如此令人生愤的地步,简直不可理喻!
猾欠哑了声音:“可能我自己口说无凭,若是有机会,你们可以当面对鲤笙洛爵他们对峙……”
提到鲤笙,黎生心口一颤,急忙看向溪叠。
溪叠眼神一亮,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溪叠,你还真是喜欢那个鲤笙啊?”黎生突然阴阳怪调的说了一句,一听就是气话:“只是听到名字而已,眼神就亮的跟夜明珠一样,你的高冷呢?你的淡漠呢?你身为一国之主该有的冷静呢?”
猾欠:“……”
貌似吃醋的挺厉害啊。
溪叠只是笑笑,“我喜欢鲤笙与你何干?”
“!!!”
他也真敢说!
黎生张张嘴,刚要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溪叠简直不可理喻。
起身,啪嗒一下一拍桌子,人便夺门而出。
猾欠尴尬的摸了摸脑门。用眼神示意溪叠要不要去追?
溪叠只是淡漠的看着她离开,不言一语,这等冷静,简直跟洛爵相差无几。
过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鲤笙与洛爵现在去了奇澜界?你可确定?”
看吧,开口又是鲤笙。
猾欠真替黎生觉得不值,可他一个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对,本来我也会跟着去,只是我始终放不下龙族之事,便一个人留了下来,观察情况。”
“他们应该不同意你独自留下来吧?”溪叠一眼看穿。
猾欠苦笑:“没错。的确是这样。”
“既然不同意,为何又留下你一人?”
猾欠微微一愣,这个溪叠还真是太会问话了。
虽然他并不打算将几人的目的说出来,可他这样旁敲侧击,倒也有一套。
想了想,也不觉得不妥,便都说了出来:“因为先前在风月楼的时候,鲤笙与洛爵答应了狐若一些事情,因为龙族之事已经拖延了些时日。若是再不前往奇澜界帮忙,定然给那狐若找茬。这本就是龙族内部之事,我可不想在给他们添麻烦,这就一人留了下来……”
“你应该清楚,他们既然放心你一人留下,是因为觉得你不会一个人赴死吧?”
“这个嘛……”猾欠话锋一转,似乎并不想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打算怎么做?”
溪叠也不追问:“怎么做是指?”
猾欠用下巴点了点门外,“当然是鲤笙跟黎生了。你喜欢鲤笙,但黎生喜欢你。这个问题,你终究逃了面对。”
提到这个,溪叠倒是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猾欠会跟他谈论这个问题。。
眉眼之间立马浮现一抹愁云,“我倒是跟鲤笙说过我的心意……”
“什么?!”猾欠吃惊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竟然真的跟鲤笙明说了?”
我天,这溪叠竟然出手这么迅速,跟长相完全不同的痛快啊!
溪叠不以为意,反正说出来他自己也觉得表白的有些过早,但至少他不后悔。
点头,“当着洛爵的面说的。”
“!!”
我天,我天!这话信息量太大,直接将猾欠给劈晕了。
瞪圆的眼睛瞪到更大更圆,简直与灯泡有的一比,不免咋呼:“你是不是疯了啊?!”
溪叠轻轻一笑:“不过喜欢一个人罢了,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跟见了鬼一样?”
“啊,这个……”猾欠支吾不言。
溪叠继续一本正经:“还是说,我这一国之君的身份就不能喜欢别人?”
“那得看你喜欢的是谁了。”猾欠一语道破心中所想,再抬头看溪叠,才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微微铁青。
看样子,他身边的人应该没少跟他进言反对,不然也不会这种反应。
想了想,两个大男人却在这讨论什么情爱,简直可笑。
”
425.西南战事(四)谢s哥和氏璧
猾欠急忙转移了话题:“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喜欢就好!说到对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龙族之事?”
话题转变的这么快,溪叠当然明白猾欠的意思。也不多说什么,再说,方才的话题已经说僵了。
眼眸流转,便落在不远处有些荒芜的长街之上:“如果你想将这件事闹大,不妨征求其他三国的帮助。毕竟一个人的力量微小,而动用国之力,将这件事推动成国事。以正义的力量解决……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样做就有些过了。”猾欠并不接受这种建议。
虽说,这的确是解决此事的的好办法。
想了想,又继续说:“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溪叠却不以为然:“这种时候你还在乎什么家丑?你该清楚这事关着你们西国龙族的兴亡……”
“但,让三国都参与进来,动静肯定闹得很大……”
“所以你想如何?”溪叠严厉了声音,他着实不明白猾欠的心理。
猾欠被问的无言,陷入沉默。
溪叠轻呼口气,也只好道:“那不如这样,暂时不用惊动南落火与东雷音。先找惊阙山查明情况。只要惊阙山确认你所说属实,那么,扳倒仓律也只是时间问题。”
提到惊阙山,猾欠有些不安。
“惊阙山的影响力虽大,但你应该也听说过,我以及鲤笙洛爵跟他们间的恩怨纠葛。怕是不大好说话……”
溪叠却不以为意:“我可是记得清楚,百步琅说过日后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他们惊阙山定然不会置之不理。这时候,难道不是他们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之时?”
“话是这么说,可真要麻烦人家,我这心里面还是过意不去……”对于求人办事这方面,猾欠还是拉不下脸。
何况,百步琅也只是那么一说,他要是贸贸然找过去,贴了冷屁股的话,岂不是难堪?
溪叠执掌北流冰几百年,当然什么人也见过,像猾欠这种脸皮薄的人,自然也有对策。
“你我既然相逢一场,我就做个好人,送佛送到西。你若是信得过我,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不过事后,你可要跟我一起前往奇澜界……”
“去奇澜界?”猾欠吃惊,有些不可置信:“找鲤笙?”
“不然呢?”
“可是他们去奇澜界可不是游玩,很危险……”
“所以更要去啊。我怎么能让心爱的女人置身险境?”这话说的浑然天成,简直不像从溪叠口中而出。
猾欠打了个寒颤,给溪叠雷到不行。
都说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疯子,这话一点都不假,即使再厉害的人也不例外。
笑了笑,只能说:“你可真勇敢……”
溪叠没有回话,看起来不置可否,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就在沉默的空档,从外边回来的黎生却是一脸的惊慌。
“猾欠,不好了!”
猾欠稍稍一愣:“什么啊?”
黎生手指着外边,“你被通缉了!”
“???”
不禁猾欠,溪叠也一脸懵懂。
黎生喘了口气,将声音压低:“西国突然发出昭示,说你伙同不伏老密谋造反,窃取龙族至宝,还打伤太子华微,现在正出重金,号召八荒上下将你缉拿归案!”
“……”
仓律突然来这么一出,可谓是贼喊捉贼,被他捷足先登了!
猾欠没有任何表情,倒是溪叠微微皱起眉头:“通缉令是什么发布出来的?”
“就在刚才!”
“刚才啊?”猾欠接过话去,似乎想到什么,变成喃喃自语:“看来,仓律因为我没有出面救下不伏老的尸体,因为抓不到我,已经着急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黎生看向溪叠。
溪叠轻呼了口气,“既然对方已经出招,我们也只能接招了。”
“怎么个接招法?”黎生继续问。
系溪叠抬头看她一眼,嘴角上扬了几分,笑模样倒是又让黎生神魂颠倒了一把:“接着通缉令之后,他们必然会找有力的同伙助威。我们虽然不得先机,可说起同伴,倒是有一大把。”
黎生隐约明白了溪叠的意思,可又同时觉得困惑:“拉同伙?那么,南落火能算一个吗?”
提到南落火,黎生的声音明显一低,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溪叠与猾欠都看出来了,但谁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黎生一看这两人的反应,呵呵一笑,“其实吧,通缉令上还说了些别的。”
“事关南落火?”猾欠开口。
黎生呵呵一笑:“没错,提到了。而且还提到了不止一点……”
“哦?”
“上面说到,南落火洛世奇的弟弟洛爵助纣为虐,西国定要跟南落火讨个公道。想必,很快就会到南落火一趟……”
说到这里,黎生就停下了。
看两人反应,跟她一样,都觉得诧异。
至于诧异的地方,
猾欠问出了口:“洛爵从未在人前明示自己的身份,仓律他们是何以得知的?”
溪叠也同样点头,“这的确是个可疑点。”
黎生就不吱声了,反正她对洛爵的事情不尽了解,不发表任何意见。
不过,说到南落火的洛世奇,仓律若是真的找上门去,那必然是要闹得天下皆知的打算。
就从他发布通缉令就能看出,他这是想把猾欠逼入绝境。
然而,这么一来,局势又变了。
猾欠难为的看了看溪叠,苦笑起来:“看来我们要先去南落火一趟了……”
溪叠没有回答,不置可否。
猾欠又接着道:“不过,洛世奇要是知道这件事,会采取什么方法应对?”
“以我的了解,洛世奇……”说到一半,溪叠突然停顿了下。
视线放远,最后在窗户外头的一棵杨柳树上停下:“很可能一言不合就开打……”
毕竟洛世奇就是那种什么事都会凭借实力来解决的人啊!
这么一听,猾欠倒是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黎生扭头看他:“你笑什么?他们两个打起来了你就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猾欠笑的合不拢嘴:“你想,若是洛爵的仇人替我出了一口恶气,他们两败俱伤,对我,对洛爵都是只有好处。”
“你想的太简单了。”溪叠打断道:“仓律是因为洛爵才去跟洛世奇兴师问罪,一旦洛世奇与之动手,不管理由为何,在世人眼中,都是他为了洛爵而战。到时候,洛爵只要以复仇为名对他动手,必然会落得个不仁不义的罪名。”
“这……”
“你以为洛世奇是什么人?他可不会做无用之功。想必现在他巴不得仓律能赶紧找上门。”
“……”
被溪叠这么一说,猾欠的小算盘就打不成了。
而且,突然又开始祈祷仓律千万不要去找洛世奇的麻烦。
然而,世事不会那么简单。
苍河国。
因为西国骚乱,相隔西国最近的苍河国便成了一个祸乱之地,到处都充斥着要讨伐猾欠之人,自然也是为了西国布下的重金。
在一处名为局九局的酒馆中,仓律却隐去了龙角,化成一般人形,正坐在一处狭小的房间内,与对面盖着面罩的人说着什么。
“若你所说是真的,明日我便带着人去南落火跟洛世奇要人,但是在这之前,我还要再确认一遍……”仓律的声音很低,听得出他在竭力控制自己的灵压。
对面之人闻言,慢慢退去了头上的面罩,露出一张被火焰烧掉半面,极为恐怖的脸。
而这人正是先前与陆凤凤跟陆青一起踏上龙空岛的陆离。
至于陆离为何会变成这等惨态,与当日在龙空岛上发生的一切密不可分,只能说,在斩碧空的灵压摧残下,他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当然,陆离能活着离开龙空岛,也托了仓律的福。
将他从水中打捞起,更命人将他救活,虽然毁了容,但至少保住了性命。
而现在,陆离要做的就是回到鬼武堂,向陆天峰禀报在龙空岛上的遭遇,以及,陆凤凤与陆青可能已经遇难的事实。
而在这之前,陆离能做的就是把洛爵的真正身份告诉了仓律,不然仓律怎么会知道洛爵与洛世奇的关系?
陆离说是在帮助仓律,其实也在帮洛世奇制造诛杀洛爵的机会。
当然,这是隐藏目的,且看仓律能不能猜出来了。
听到仓律的问话,陆离笑了笑,因为伤疤的关系,看起来格外的恐怖:“我说的都是事实。洛爵是洛世奇的亲弟弟,这是洛世奇亲口承认的。不会有假。”
“哦但洛爵不是在十几年前的冰血暴中丧生了?这也是洛世奇亲口所说,到底哪个是真的?”
“十几年前他说洛爵丧生,这怎么看也是他制造的迷雾。这十年,洛爵一直以洛九的身份在罗生门混的风生水起。多次与鬼武堂作对,还犯下了不少恶事,想必都是在为了更洛世奇复仇而积蓄力量……”
“真的?”仓律还是不怎么相信,毕竟,已死的人突然活蹦乱跳的现身人前,这其中因由肯定引人揣测。
再说,去跟洛世奇要人,不考虑清楚,无功而返不说,还可能惹得一身骚。
这得考虑清楚了。
仓律又说:“按你所说,洛世奇跟洛爵肯定是死对头,洛世奇真的会将洛爵藏在自己身边?”
说到这个,陆离当然是有理由的。
笑了笑:“外人可能真的以为这两兄弟有什么过节,但据我所知,就在不久前,洛世奇还带着人跑到了北流冰,不惜与溪叠动手也要跟他要人。你觉得,若是两人真有什么过节,洛世奇会不惜跟北流冰为敌也要亲自动手?这可能吗?”
当日,陆凤凤派人在北流冰打探鲤笙与洛爵的消息,可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陆离会得知此事也是自然,而现在,这正好成为了劝说仓律的理由。
仓律可是吃惊,不得不信:“那好。我们明日便动身前往南落火,可你也得按你所说让你们鬼武堂的人一同前往。”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跟我父君禀明情况,为我大哥和三妹报仇!”陆离的声音一下子拔高,面目可憎的脸也跟着扭曲的厉害。
“啪呲!”
摆放在桌上的茶杯,直接蹦碎成渣。
仓律阴冷一笑,自以为得了便宜的扬起嘴角,“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隔天。
天刚蒙蒙亮,鬼武堂总舵的鬼面山,便多出了一对人马。
穿着素蓝色的长袍,披着同色斗篷,脸上带着半面面罩,正是仓律一行人。
走到鬼面山口,便现出了看守的守卫。
“来者何人!”
仓律没有说话,旁边的陆离上前,一手拿着进山令牌。
那人看到令牌,急忙下跪:“见过二少主!”
陆离没有说话,迈步便往里走。。
只看那山水之间虚光一闪,人便消失不见,看来是有结界。
仓律冲丹声示意。
丹声点头,便冲身后跟着的随行道:“你们在此待命!”
而后,跟着仓律一起进了结界。
结界之后,是一片崇山峻岭,如同隐藏在浮华之后的山田,倒是一点都跟鬼武堂的恶名搭不上线。
仓律冲走在前头的陆离道:“你们鬼武堂的总舵竟然在这种地方,还真是意料之外……”
陆离头也不回的道:“总舵的位置每隔一个月就会变动一次,不过,每一次,父君所找的地点都跟这里的景色差不多。”
丹声笑问道:“莫不是鬼王上了年纪,看不惯那腥风血雨?”
“只是我的母上喜欢这种地方而已。”陆离淡淡一句,听着没什么感情变化,但却让仓律跟丹声同时吃惊的闭上了嘴。
话说,恶名在外的鬼武堂堂主陆天峰,竟然是个重感情之人?
哎嘿,这笑话够他们笑一年的了。
沿着一路桑田婉转,很快就走到一处山洞。洞口用飘逸的篆字刻写鬼门二字,这才稍稍有了鬼武堂的煞威。
陆离再次掏出那枚无字令牌,只听得啪呲一声响,黑漆漆的鬼门打开,出现一条流血的血路。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顶的仓律与丹声差点吐出来,赶紧制成屏蔽结界,才逐渐面色缓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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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西南战事(五)
陆离回头,看了二人一眼,似乎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前面就是厉鬼堂。先跟你们提个醒,父君不喜外人身上灵气,若不想被凌虐一顿,你们绝对不要释放一丝丝的灵压为好。”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让人上火?
“你说……”
“我们知道了。你前面带路。”仓律急忙制止愈发火的丹声,语气和缓的厉害。
毕竟现在是在人家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仓律还是明白的。
丹声只能咽下这口恶气,迈着不情愿的步伐,跟了上去。
血海蔓延足足百十米,然而,两边的光景随着光线的充足,逐渐显露的清楚。
这一看,还真别说,看的心惊胆战。
只见两旁雪海之中,一株株足有两人粗细的红色藤蔓之上,到处悬挂着被腐蚀的尸体,有的甚至肠穿肚烂,能看到被搅成一团的内脏。
“咳咳!”
虽然闻不到血腥味,可这粗目惊心的画面还是让二人下意识的恶心到咳嗽起来。
陆离已经司空见惯,走在前头,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不时回头看着面色惨白的二人,似笑非笑。
“这些人都是鬼武堂的的仇家……”
“……”
仓律与丹声没有吭声。
陆离想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凡是跟鬼武堂为敌的人,到现在都成了这些吸血藤的食物,没有一个好下场。
“到了。”
转过一个弯,面前一黑,陆离却说到了。
两人惊诧一瞬间,黑漆漆的前方突然蹭蹭蹭的点燃了一道道火光,而在火光的尽头,黑帘慢慢拉了上去,后边便是坐在一张简单而又显得年代久远的桃红木椅。
椅子上面,正做着一个面色铁青,眼神凌厉,而身材极为健硕的灰发男人,一深墨绿色的锻锦长袍,遮盖住了他稍稍有些发福的身材。
陆离看到陆天峰,本来板着的脸,就像看到了希望,突然就垮了下来。
“父君!”
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就跪在了陆天峰面前,顿时声泪俱下:“父君,你可要为我们三兄妹讨个公道啊!”
陆天峰看了哭唧唧的陆离一眼,没有说什么,眼神往后挑,如同冷剑,猛地落在仓律与丹声身上。
仓律急忙作揖行礼:“见过陆堂主,我乃西国龙族仓律,这位是我的二弟,丹声。久违陆堂主的威名,今日有幸得此一见,着实如传言所说,威严不可侵犯……”
“陆离,为何要带着龙族来到这里?”
根本不搭理仓律的马屁,径自又看向陆离,貌似也没有理会陆离的哭啼。
陆离吸了吸鼻子,这才起身:“父君,大哥与三妹被洛爵的人杀了!若不是他们二人救了我,想必我现在定然也……父君!您可一定要为大哥和三妹报仇啊!”
话音刚落,陆离又开始掩面痛哭,在仓律与丹声面前装的冷漠与坚强完全崩塌。
然而,陆天峰在听到陆青与陆凤凤的噩耗后,并没有仓律与丹声幻想中的暴怒不说,倒不如异常平静。
起身,甩袖,再到走到仓律与丹声面前,将二人上下打量个遍,无一不透漏着霸气。
仓律的年纪要比陆天峰多出几倍,可在他面前,却更像个后辈,浑身都在为他的打量而冒着寒气。
不多时,陆天峰收起审视的视线,重新看向陆离。
“你说什么?”
声音很是平静,每一个字都像咬着牙说出,令人觉得牙疼的很。
陆离都说了那么多遍,陆天峰却又问了一遍,莫不是他听力有问题?
陆离也觉得诧异,但既然陆天峰又问了一遍,那他只能再说一遍:“父君,我说,大哥跟三妹被洛爵的人害死了……”
“咚---”
毫无防范落下的一掌,直接从陆离面门而下,只听得巨大的轰响声响起,陆离的脚下俨然已经多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洞!
陆离冷汗嗖的一下就遍布了额头,声音都开始颤抖:“父君,您可一定要为他们出口气……”
“尸体在哪?”
陆天峰收起手,语气冰冷到令气温下降到不可忽视的零下,只听闻不远处的血海吧次吧次的结成了冰。
陆离低下了头,浑身颤抖起来:“尸体……没有找到。”
不,确切说,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找。
陆天峰握紧了拳头,刚要往陆离胸口落下,却在看到那张被毁了一半的脸后,木然收手。
拳头在不停的颤抖,气温在不停下降。
最后,一切的愤怒在松开的拳头间,消融不见。
回头,看向仓律与丹声,“你们两个救了陆离?”
丹声没接话,仓律点点头:“我们发现他时,还剩下一口气。用了几百颗西海灵珠,这才将他救活……”
“陆离,你带他们回来是什么意思?救命之恩?”
陆天峰又看向陆离,声音闪烁的厉害,如同环绕在他身体周围即将暴走的灵压。
陆离急忙道:“父君,洛爵不禁害了大哥和三妹,也杀了他们龙族三百九十人。我们何不结盟,一起去南落火跟洛世奇要人?借此机会,也好让世人知道我们鬼武堂可不是好欺负的!父君,我们可不能让大哥跟三妹白白……”
连着几次说出陆青与陆凤凤已死的消息,为此而一直自责的陆离怎么会好受?
还没说完,一个大男人却哭成了泪人。
陆天峰看似没什么表情,但他心里的痛又岂是能明说出来的?
他是鬼武堂的天,若是天都动摇了,那下面的人要怎么办?
陆天峰没有多问,不,是根本不想问。
伸手按着陆离的肩膀,力气大到陆离要紧咬牙关才能不叫出声。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洛爵的脑袋带到我面前!”
陆离知道自己的肩膀已经被陆离的指甲掐出了血,然而,这比失去兄弟,失去儿女的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狠狠点头,狠狠握手成拳,咚的一声砸在旁边的石柱上:“孩儿定当将洛爵一行人的脑袋送到父君面前!”
仓律与丹声在后头看着这一对父子的互动,开始简直要吓死,还以为陆天峰会杀了陆离,结果幸好是这种温馨剧结束。
如此一来,就得到了陆天峰的全力支持。
从鬼门出来,也不过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陆离带着鬼武堂精锐足足三十几人,跟仓律的人汇合到了一起。
虽然人不多,但听说是精锐,仓律颇为开玩笑的道:“有你们这些精锐在,我还真的迫不及待要跟洛世奇的人打一场了……”
陆离沉浸在悲伤气氛中,根本不搭理他,冲身边一人示意,那人很快就召集了三个人。
在众人面前合成了大型传送法阵,再次站到了陆离身后。
陆离声音低沉的道:“这个法阵可以直接抵达南落火的落火城。你们若是没有问题,我们一炷香时间后就能进入南落火……”
“那还等什么?”
丹声说着,第一个进入了传送法阵。
仓律笑了笑,第二个上去,而后紧跟着龙族的人。
陆离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陆天峰正站在最靠近的一处山头看向他,眼神中愤恨满布。
陆离极为坚定的冲他点点头,似乎并未察觉到陆天峰眼神中的担忧,一挥手,率领着自己人,气势汹汹的进了传送法阵……
陆天峰一直在磨砂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每每不安,他都会借用这枚夫人赠与他的戒指来化解心结。
但是吧,看着陆离离开,眼前暮然浮现自己当年出门征战的情景。
微微动情,急忙将一旁置放许久不曾用过的战鼓用咒法控制,大力敲击而起。
“咚---”“咚---”“咚---”
如同送别,大风吹,战鼓擂,勇士一去不复还……
于此同时。
奇澜界。
经过一个晚上费尽心思的查找入口,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云图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冲正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的众人道:“你们太高看我了。这奇澜界已经算是异世空间,我哪里能知道的清楚?”
看到众人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立马又加了几句:“再说了,无棱图说白了还是藏宝图,奇澜界中又没有什么留有记载的神器,我不清楚也是自然……”
嘟囔几句,到了最后,完全没了动静。
狐若的眼神足够杀人了。
云图都说找不到地方,还有谁能知道?
“鲤笙,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你说我们能找到入口,我才同意将那丫头放走。你看看,现在什么都没用了吧?”埋怨归埋怨,狐若对鲤笙的态度还是极好的。
鲤笙也很无辜啊,她以为凭他们的本事,找到入口轻而易举。
只能认错般的呵呵一笑:“哎呦,我们这么多人,肯定会想到办法的,你别着急啊!”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被这区区的入口给难倒了不成?”八百段跟着鲤笙也开始起哄。
狐若瞅了他一眼,都没怎么样,八百段立马又像受惊的兔子,赶紧闭上了嘴,装作没看到。
狐若:“……”
这小子是不是忘了当初是他在千年寒流面前给他撑腰来着?
犬火跟浅玉儿送好姝儿回家,结果一送就是一晚,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洛爵担心,但却不显于色。
看看有些躁动的众人,最后视线婉转,落在了鲤笙身上。
鲤笙也在用余光打量他,虽然中间隔着一个第五瞳,但也并不影响视线。
看到洛爵在看她,立马又收回余光,转脸看向旁边正躺在树杈上休息的天羽月。
“羽毛,你快下来。”
咋呼一声,话音刚落,天羽月就从树上跳了下来,因为动作有些大,正好落在云图与狐若中间,惹得本就不爽的狐若有些炸毛。
天羽月才懒得搭理,坐到鲤笙身边,似是无意,正好挡住了洛爵的视线。
“怎么了小鲤?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作势要去摸她的脑门,却被鲤笙稍稍躲开。
“没有,我没事。”鲤笙怎么可能说是让他下来当遮挡物啊,赶紧笑道:“只是想隔着你近点……”
天羽月反应比较迟钝,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很听话的坐到了她身边,愣是把旁边的第五瞳给挤到了一旁。
第五瞳多么明白一个人,鲤笙动动手指头,他就能知道她中午想吃什么。
固然被挤到了一旁,倒也没太在意,反倒看向了一边脸色慢慢铁青的洛爵,尽量让自己憋着不笑出声。
云图也为自己辜负了大家的期待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气氛尴尬,赶紧又说:“大家也不用着急,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入口……”
正说着,只听得传送阵的声音响起,身后走出了犬火与浅玉儿。
看到两人回来,众人自然安心。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还知道回来啊?”狐若首先开口,可话说到一半,立马注意到两人的表情有些不对,铁青的很。
这只是出去送一个人回家,这怎么还把情绪给送没了呢?
洛爵当然察觉到了什么,看着两人,站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
浅玉儿低着头,倒是犬火听到问话,抬起头。
犬火眼神中的疲累很是明显,那可不像是没事的神情。
鲤笙一看,也着急了:“不会你们没有把人安全送回家吧!”
“跟姝儿没关系……”犬火急忙摇头:“我们已经把人安全送到家了。”
既然不是好姝儿,那两人模样到底是……
浅玉儿轻呼了口气视线最终落到鲤笙身上。
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难为的很。
不过,她既然看着鲤笙露出这种表情,也就是说,跟她有关系了。
鲤笙的心自然开始打鼓,各种能够想到的情况一并从面前飘过。
难道是她的身体醒过来找上门了?还是挽虞跟九哀提亲了?又或者说猾欠出事……
想到猾欠,鲤笙的脑门一疼,好像真的猜对了似的:“是猾欠出……什么事了?”
不可能,绝对是她想多了,绝对不是……
犬火接过话去:“不伏老被杀了。至于猾欠,暂时还没有他的踪迹,但西国已经向把八荒下了通缉令,不论死活,要将猾欠捉拿归案。”
说到这里,又看向洛爵,眼神闪烁,言辞也找不到合适的,愣是没敢开口。
听到不伏老被杀,鲤笙吃了一惊,除了愤恨,却也因为猾欠相安无事而安心了几分。
可是,看着犬火欲言又止的反应,不免在想他想要表达什么。
427.西南战事(六)
鲤笙看了洛爵一眼,随即问道:“怎么,莫不是仓律他们有什么行动?”
提到这个,犬火骤然低下了头,这反应可让洛爵更加的在意了。
几步上前,走到犬火身前,皱着眉头,看着犬火,眼神微微冷酷。
“犬火,抬起头来……”
犬火不想抬,可听洛爵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只能怯怯的抬起,果然,那双乌瞳即使再彩霞的映照下,也绝无半分亮光。
支支吾吾,“爵爷,老奴正在考虑要怎么跟您讲这件事……”
这一听,果然有事啊!
而犬火之所以能这么犹豫,想必是不好开口之事。
洛爵并不逼迫犬火,视线辗转,随后看向浅玉儿。
浅玉儿固然也觉得这事不大好开口,但比起一直跟在洛爵身边的犬火,她倒是没有那么多的迂腐之情。
看了看洛爵严肃的眼神,便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的。我跟犬火将好姝儿送到家后,在回来的途中,偶然经过镇上,听到消息说……”
还是停顿了下,似乎想要获得勇气一般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迎上她的视线,没有闪躲,毕竟他也很感兴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两人接连支吾不清。
浅玉儿深吸口气,这才接着说:“得到消息说,仓律传言爵爷您跟猾欠合伙谋害龙族三百九十条人命,如今仓律正带人赶往南落火找洛世奇要人,誓要为死去的龙族报仇……”
“……”
这消息是够震惊的,但比起众人的震惊洛爵的反应倒是意外的冷静。
狐若其实早就知道了皮毛,但怕洛爵说去南落火,一直没有开口。
结果,看到他这般平静反应,不免有些无聊。
第五瞳可就觉得有意思了,在旁边笑了起来:“洛爵,你倒是挺冷静啊!你该知道仓律一旦带人去了落火城,若是跟洛世奇打起来,你跟洛世奇的立场会变成如何吧?”
这妥妥看笑话的口吻,可真是让人不得不生气。
鲤笙瞪了他一眼,但第五瞳难得找到机会挖苦洛爵,并不在意,继续说道:“哎呀,你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却让那个仓律坏了计划,看来连老天爷都不想帮你啊!”
“你说够了没有!”犬火受不了了,急忙喝止了他。
第五瞳却松耸耸肩,表情有些贱贱的:“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他么?你跟我急眼作甚?有本事,你倒是去阻止仓律啊!”
“……”
犬火白了他一眼,但却被第五瞳无视。
“洛……”
“第五瞳,可以了。”鲤笙再不阻止,第五瞳必然没完,只好伸手拦住了他。
看向洛爵,眼神有些复杂:“九哀,你若是心中牵挂,那便去吧!这里由我们来……”
“不用。”沉默过后,洛爵终于开口。
淡淡的否定,依然平静不像话。
说着,看向狐若:“我答应狐若在先,自然不会食言。再说了,仓律去南落火找麻烦,仅凭他一张嘴,定然也只会成为无理取闹而已。”
不管仓律往洛爵头上压了什么罪名,缺少一方,那对峙就不成立。
至于洛世奇会作何反应,那不是洛爵能控制的,想来也只能随他去。
“可第五瞳说的也有道理,一旦洛世奇借这次机会对外表示要维护你……”
“无碍。随他去。”洛爵淡淡打断鲤笙,一脸淡定的样子安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话已至此,该有的惊涛骇浪都没有出现,一心想要看热闹的第五瞳啥也没看到,不免无趣。
“既然本人都没有什么想法,我们这些旁人跟着着什么急?该干嘛干嘛吧,这奇澜界的入口还没找到不是……”
他这明显是无聊的口吻。
说着,甩袖又站到了一旁,打量起空旷的奇澜界外围,倒是突然认真起来。
众人相视一眼,也都没想到洛爵能这么平静,沉默蔓延几分钟,便各自轻叹口气,按照第五瞳所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狐若盯着洛爵看,貌似有话要说。
“你是不是被感动了?”云图在旁边咋呼了一声,笑的别有深意:“你也听到了,洛爵是因为跟你的约定才不肯回南落火,在他心中,想必同伴要比复仇来的重要。如此重情重义之人,难道不值得跟随?”
云图又开始怂恿。
狐若没回话,倒是笔直的盯着洛爵看,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的使劲。
视线辗转,最后落在洛爵身边的鲤笙身上。
想到当日风月楼几人不惜跟权贵为敌也要助他一臂之力,其实,那时候,狐若就打心底认同了这些人。
可是,想他狐若好歹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若是不弄个高阶难题让洛爵攻克,多少有些挂不住面子。
奇澜界也好,红炼雪也罢,是难关,也是试炼。赌一赌,洛爵等人值不值得他狐若可以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现在看来,该有大半心情已被折服,下面就看,洛爵能不能完美处理他跟红炼雪的万年恩怨了。
笑了笑,不置可否:“我自己长眼睛,我在看。”
这话有些怼人,云图耸耸肩,也不再多嘴。
鲤笙站在洛爵身侧不远,纵然有话要说,可思来想去,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口。
摇摇头,也转过身去。
鲤笙刚转身,洛爵则回头。
看着鲤笙满是纠结的背影,他自然更加的无措,只是向来淡定的神情没有出卖他而已。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也不敢多言,最后视线都落在洛爵身上。
方正他们听洛爵的,只要他一句话,前面不管刀山火海,他们无所犹豫。
“先找奇澜界的入口……”
洛爵默然的开口,面无表情。
语罢,便转过身去,似乎暂时不会再开口。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也不敢再说什么。
“啊,你们快看!”
安静不及一盏茶功夫,八百段突然指着不远处大喊了一声。
众人从沉默中抬头看去,看到刚才还一片空旷前方,突然出现了两块大石头,无声无息的出现,像是鬼魅一样。
狐若与犬火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狐若尽量压低了声音:“那就是奇澜界的入口……”
然而,鲤笙却是困惑:“入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问到这个,第五瞳跟天羽月已经往哪里而去。
看着足有一棵大树高的菱形石块,表情也慢慢阴沉了许多。
第五瞳回头,看向紧跟着过来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在鲤笙身上:“这的确是奇澜界的入口不假,但是……”
稍稍的停顿,看向云图。
云图虽然对奇澜界不甚了解,但面对突然出现的大门,多少还是有些戒备的。
看着那不停萦绕神秘光泽的大门,巡视了众人一圈,“依我看来,这大门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说不定奇澜界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这是陷阱。”
“不管是否是陷阱,若这的确是进入奇澜界的唯一通道,那我们只有冒险一试。”狐若怅然道,晶亮的眼睛看的出很是兴奋。
想,在他眼里,与见到仇人相比,定然没有什么危险意识。
说着,又扫向犹豫的洛爵,突然的拔高了语调,笑的讽刺:“怎么,难道你害怕不成?”
“我们怎么会怕……”
“好,那就进去。”洛爵打断浅玉儿的不服,站到了大门前,两块巨石将他的身形映衬的格外渺小。
洛爵回过头,冲狐若笑了笑,笑容看起来颇为自信:“既然对方都敞开门欢迎我们了,不去,岂不是不懂礼数?”
“可是爵爷,这奇澜界我们谁都没有去过,倘若里面……”
“犬火,我们这么多人,不管发生什么,总会想到对策。”鲤笙也觉得不能再推脱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大门会是什么时候出现。
之前说的凭借他们会找到入口什么,她已经很清楚是不可能的。
机会就在眼前,若不尝试,就怕白白浪费了机会。
鲤笙都这么说了,天羽月跟第五瞳自然不反对,看看云图与八百段,都是一副悉听尊便的反应。
犬火视线婉转,最后落在洛爵身上。
“既然大家都想冒险,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反正说了也没人听。
洛爵点点头,又看向八百段,似是在确认什么。
众人跟着他的视线而去,同时看向八百段。
八百段似乎能感觉出洛爵眼神的意义,有些紧张的瞥了鲤笙一眼,“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怎么看,洛爵那都是在打量他战力的眼神,貌似,并不满意。
“我知道我修为不足,但我一定会努力的,你们能不能不要丢下……”
“小八!”
鲤笙急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别乱想,我们没说要丢下你。”
八百段并不相信,又看向眼神一直很淡漠的洛爵,使劲的咬着嘴唇,并不心甘:“我真的会努力修行,鲤笙,求你不要把我往外推……”
“哎呀,都说不会了,你看你……”鲤笙无奈,只好轻轻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你也知道奇澜界是什么地方,我们现在都无法确定里面会遇到什么。所以呢,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八百段起开,稍有脸红的低下头:“你说……”
鲤笙回头看了洛爵一眼,都不用说话,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也是无奈,只好继续说:“你留在外边等我们的消息……”
“你果然要丢下我?!你是不是嫌弃我?对不对?”
鲤笙干净拉着他的手,使劲的握住,眼神十分坚定的看着慌乱的八百段,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小八,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好吗?”
八百段继续挣扎:“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外边,我不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好不好?”
面对惊慌失措的八百段,众人看的都是满脸无奈。
说实话,他们都不想将八百段排除在外,可想想未知之处会遇到的未知之事,若让他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云图也跟着说:“你留在这里,至少还能在我们发生危险的时候向外人求救。”
“没错。”鲤笙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这边留个人在外边,也好有个对策。”
“……”
被两人这么一说,八百段明显犹豫了起来,看看鲤笙,在看看云图,双手不停的揉搓着。
洛爵也开口劝道:“不出意外是最好的,若是我们七日后还没从里面出来,到时你就去找任何一个能够提供帮助的人。”
八百段还未正面跟洛爵交流过,看他表情很淡,但语气微微带着几分柔和,对他的敬意也收了几分。
“我们的性命从我们进入奇澜界后就握在你手中了,你可不要小瞧留在外边的人……”洛爵最后又加了一句,而这一句,足以让八百段无可再犹豫。
外边的人比里面的人还要身负重任,众人的性命掌握在自己手中,伴随着惊吓,八百段的眼神也染上了几分色彩。
再次环视大家一圈,眼睛里的不安也都消失的干净,狠狠点头:“我明白了。”
大家同时松了口气,鲤笙与云图同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外边就交给捏把守了.”鲤笙笑了笑。
八百段摸着后脑勺,突然意识到害羞还是如何,一个劲的傻笑起来,想必,他也才发现自己有些任性了。
劝服了八百段,那接下来,众人要面对的便是真正的危险。
洛爵第一个跨到大门前,眼神沉着而又坚定。
回头,视线瞥过鲤笙,比往常还要冷静淡漠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藏在袖口里的双手握紧成拳。
抬头,看着夕阳正红,“我们走!”
众人在后,看着身形珏珏的洛爵无一丝犹豫,犬火,狐若,浅玉儿,跟了上去。
第五瞳与天羽月站在鲤笙身后,似乎在等鲤笙。
云图打量了几人一下,也不多说,赶紧紧跟了上去。走到大门前,回头看到三人还没有动作,便赶紧冲他们招手。
“来啊!”
他的喊声,惹得前头的洛爵等人回过头。
看到鲤笙三人还在原地,却未露出一丝他们不会跟上的担忧,倒是突然一起笑的灿烂如霞。
鲤笙逆着夕阳,几人的笑颜映在心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想要痛哭。
总感觉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时候,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在洛爵几乎要将她的脸传出个窟窿前,她又急忙笑着掩饰住即将浮现在面容上的悲哀,大步走了过去。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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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超人哥月票!三月过一半,求支持!真心感谢(?′ω`?)我好像很久没看到好书了……也不知道好书干嘛去了?希望一切安好。
428.西南战事(七)
南落火。
千年古城南落火,位于八荒地图正南方向,因为地处炎热地带,国土面积的三分之一是沙漠与戈壁,因此也被唤为‘位于沙漠之巅的王国’。
虽然沙漠与戈壁广布,但这不影响南落火称为四大强国。说到底,还是南落火的创国先祖利用天生的武力开拓了这一大片国疆,后人尽是乘凉。
一般国都都坐落在本国最为繁华之处,而南落火的国都落火城与其他国家有些不同。
落火城是一块可以随时进行移动的巨大幻术之城,可以随着国主的需要而变换具体位置。
就拿五百年前来最近的时间来说,洛北冥在与相邻的某个小国激起矛盾之后,为了有效镇压对方士气,直接将落火城搬到了对方对面。
移动一处足足容纳几万人的王城,可见洛北冥修为深厚的同时,也将对方在精神上彻底碾压了一番,对方连夜就宣告投降。
然而,落火城从此也坐落在了一处周围环境并不太发达的僻远之地,直到洛北冥去世,洛世奇商人都没有将王城迁移回原地的打算。
于是,现在的落火城位于南落火国界偏东地带,四处环山,倒是地势极为险峻,易守难攻。
此刻,洛世奇正坐在露天大殿中的宝座上,一身雍容华贵的金黄色绣龙锦缎袍,一手拿着臣子上奏的官文,一手磨砂着越来越跳的厉害的太阳穴,威严的神情逐渐冷上一层寒霜。
宝座下方,是一处六层火红玉拼接而成的台阶,每一层台阶上左右各有可供一个人站立的站位,,只是目前只稀稀拉拉的站了没几个人,而鲲鹏就在第二排台阶上,在往下就是沙暴,鸣骹和寒蟾,不见御子柴和其他灵使。
“哗啦---”
洛世奇收起官文,颇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脸上的十字伤疤,被用金粉粉饰成了一个小龙的纹样,倒是与那张精致的面容极为相衬。
“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洛世奇边说,边起身。
走到鲲鹏身边,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官文甩到了他怀里:“鲲鹏,你不是信息最为灵通吗?如今八荒人尽皆知的事情,本王却要经过这些东西才能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
鲲鹏并没有因为洛世奇的动怒而表现出丝毫的惧意,倒不如说竟然还看了眼官文上的内容。
‘洛爵……’
没看到别的,但仅凭洛爵两个字,鲲鹏也能知道是下面那些不怕多事的人跟洛世奇说了洛爵打闹西国龙族之事。
虽然说,相比于已经死亡的人突然蹦出来,那帮文绉绉的人在乎的却是南落火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当然了,鲲鹏不告诉洛世奇自然也是因为最近洛世奇表现的极为古怪,就好像当年那个为了成为南落火的王而杀死所有兄弟姐妹的恶人不曾存在似的,每一天都在询问这洛爵的最新动态。
固然,之前受到第五瞳的威胁,他们不得对洛爵动手,可洛世奇的最近的行为着实反常的厉害。
鲲鹏见终究隐瞒不过去,只好作揖回答:“主上,属下只是觉得西国这是在故意挑拨两国间的矛盾,只要不搭理,对方自然就会……”
“说的轻巧。”洛世奇冷声打断。
说罢,冲旁边的的鸣骹使了使眼神。
鸣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洛世奇只好更为阴沉的道:“你的通灵镜拿出来!本王倒要你们好好看看,西国现在到底是何种情况!”
鸣骹赶忙从随身的置物口袋中掏出法宝通灵镜,白色的镜面,隐约环绕着白雾。
直接将通灵镜扔到空中,便看到里面白光浮动,很快出现了一对人马。
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仓律,而丹声与陆离则左右护在一边,众人正跨过南落火最为显眼的地标,也是八荒的十八处神迹之一的‘百里诗画’。
百里诗画,如同出自神来之笔的水墨画像群,蔓延百里不说,到了夜间成片的画像随着风雾流动,又形成不同于白天的画境,如梦如幻。
这里虽为神迹,但却只是个美景之处,没有丝毫危险。而百里诗画刚好也坐落在落火城的入境门不远处。
鲲鹏看到仓律等人已经找上门,虽然吃了一惊,但是依然面不改色的装傻:“主上,这些人莫非是西国……”
“鲲鹏,你还要装傻到什么地步?”洛世奇的声音虽然很冷,但却比刚才没多大变化。
走到鲲鹏身前,鲲鹏便急忙单膝跪下,这毕竟是在落火城内,不比在外边自在,这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能少。
洛世奇眯起眼睛,“你若是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那你怎么配成为本王座下排名第五的灵使?你在瞧不起本王?嗯?!”
“属下不敢!”
鲲鹏急忙低头。
“你虽不敢,但你却这么做了。说为什么要瞒着本王这件事?莫不是你怕本王做出什么事来,坏了南落火的名声?”洛世奇其实知道鲲鹏在担心什么,但因为知道,反而觉得动怒。
故此一问,一下子让鲲鹏更加不敢言说,只能苦水往往肚子里咽。
抬头小心翼翼的瞄了洛世奇一眼,只能再低下头去。
洛世奇哼了哼:“你倒是说话啊!”
鲲鹏:“……”
“怎么,此时无声胜有声?”
“……”
面对洛世奇的逼问与调侃,鲲鹏唯有守住了嘴巴,不然,接下来的事情定然没完。
在洛世奇的人设崩塌前,必须以静制动。
既然鲲鹏不说话,那洛世奇这火气就没地方发,最后,只能看向通灵镜中的仓律等人,眼神中划过一丝无法泯灭的冷光。
“沙暴,传本王之命,打开入境门。”
很是淡定的声音,好像方才的怒气不曾出现过的宁静。
沙暴不及说话,倒是鲲鹏终于开口:“主上!您怎么能给敌人打开方便之门?这怎么也……”
“现在知道开口了?”
“属下只是觉得……”
“不必多说,本王知道在做什么。”很显然,洛世奇的目的不在于鲲鹏会说什么。
冷冷打断了鲲鹏,一挥袖,便将通灵镜返还给了鸣骹。
将身上雍容的外袍一脱,只留下内衬的修身白色长衫:“你们几个跟我来!”
一声令下,褪去了龙袍的洛世奇又变成了平时说话的那个他,少了几分威严与肃重,多了几分灵动与冷漠。
如今洛世奇身边的灵使没有几个,其他人都被他分散出去找剩下的地支去了。
见他一副要迎战的反应,除了鲲鹏有点发言权,其他人根本不敢多说什么。
然而,现在连鲲鹏都拿他没办法,其他人更是只能唯命是从。
急忙跟上。
另一边。
仓律穿过百里诗画,刚还在寻思要怎么进入落火城的时候,落火城的入境门便突然为他们打开,那足有万斤重的两块铁门在他们眼皮底下缓缓打开,同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拉拉的声音。
仓律等人自然在纳闷,这是几个意思?
丹声看着大门大开,“大哥,这是欢迎我们的意思?”
仓律冷哼一声,掩饰住心中的惊讶,几分不以为意的口吻:“看来洛世奇已经做好准备了。那我们还等什么,进!”
话音刚落,人已经第一个闪身进了大门。
丹声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可既然都来到这里了,想什么也没用。
大手一挥,冲后边的人喊:“进!”
陆离的人很安静的跟在龙族人的身后鱼贯而入。
落火城的布局与一般城池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一进入境门便是一处巨型露天广场,穿过广场,正对应的就是落火城的大殿。
大殿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外殿,可供文武百官等候之处,中殿,偶尔举行宴会之处,再来就是讨论国事的后殿,又名‘烙火殿’。
洛世奇的卧室就在烙火殿旁边,不过是一个独立的空间,没有洛世奇本人命令,谁也进不去。
洛世奇带着人在广场的尽头,也就是外殿的大门外,隔着老远就看到仓律带头而入。
自然,仓律也看到了洛世奇。
不得不说,仓律还是第一次用不暴露身份的外形现身于人前,本来就觉得要遮掩住龙角很难受,在看到洛世奇的瞬间,额头上的龙角就毫不遮掩的露了出来。
等到他们人到了洛世奇面前不远处,便已经都化身成了半龙人模样,浑身释放出不可言喻的威压。
陆离的人倒是显得低调了许多,只是紧跟在一旁。
洛世奇睥睨着面前的人,嘴角稍稍上扬几分,突然挥袖,将广场两边欲要上前的侍卫止住了行动。
仓律与洛世奇都是第一次看到对方,然而,两人的表情却是不同。
仓律看到洛世奇的第一反应,看似平静,但心中早就泛滥起轩然大波,感叹于洛世奇所隐藏的雄厚修为。
洛世奇看似在笑,实则却在唏嘘。
堂堂龙族的皇子,修为却是一般,真不是一般可笑。
“你就是洛世奇?”丹声首先开口,简直明知故问。
洛世奇呵呵一笑,“你是哪位?”
先不说,他本来就不知道丹声是谁,这一问,简直是在挑衅。
丹声的脸色直接绿了,却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我乃是龙王第二皇子,丹声……”
虽然龙族不善与人为伍,但提及名讳的话,外界定然还是知晓的。
然而,洛世奇却露出了衣服从来没听到过的困惑表情,都没开口,就更加让人愤愤难平。
“你……!”
“丹声,不可无礼!”
仓律急忙喝止了怒火攻心的丹声,大跨步站到了洛世奇对面,眼神一沉,声音更低:“我乃是西国龙王第一皇子仓律,今日特来贵国,想必理由洛国主也听闻了……”
“我这没有你要的人。”
洛世奇摆明了就不给西国面子,刚得罪了丹声,立马又不客气的打断了仓律的话。
仓律握紧了拳头,“你知道你的皇弟洛爵对我们在龙族做了什么吧?若是明知还刻意隐藏他的行踪,那你犯的就是包庇之罪!”
“……”
“洛爵残害我龙族三百九十人有余,若是不能给我等一个说法,那就不要怪我们施以同样之法对付你们南落火!”
这话说的就有些吓人了。
仓律刚说完,洛世奇的脸色就阴沉下去了,而比洛世奇的脸色还有恐怖的是他身后的沙暴等灵使。
听到仓律如此大言不惭,重纵然他们原本毫无战意,此刻却像紧绷的弦,恨不得赶紧打起来,也好早些打断说出那种屁话的门牙!
看到洛世奇不发生,陆离也紧跟着说:“洛爵无故杀害了我的大哥与三妹,这仇,我们鬼武堂势必要算个清楚!洛世奇,你赶紧把人交出来!只要把洛爵交出来,这是就跟南落火没有关系了……”
原本洛世奇并不打算搭理仓律的挑衅,可听到一直不吭声的陆离突然说什么洛爵杀了陆青跟陆凤凤,这就有些想要发笑了。
哦,不,他,是真的笑出了声:“呵呵,你可是鬼武堂陆天峰的二儿子,陆离?”
陆离不答话,用满是不悦的眼神瞪着他。
而这就是回答。
洛世奇并不在意,“某些人含血喷人也就罢了,你们鬼武堂怎么也掺合进来了?怎么着,莫不是对我南落火有什么想法?”
陆离更怒:“洛爵杀了我大哥和三妹,这等不共戴天之仇,如何能不报?!洛世奇,不要以为你是南落火的国主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朗朗乾坤,杀人偿命本就是天经地义……”
“我为什么要单方面的听信你的?”
“不然你就交出洛爵,我们当面对峙!”关于这一点,陆离倒是不怕对峙。
毕竟,当日在龙空岛上遇到鲤笙是真,至于失踪的陆青与陆凤凤到底怎么样了,他也只能猜测。
洛世奇自然不可能做到什么当面对峙。
当然了,他原本也没想过要和平解决此事。
看着仓律,在看看丹声,再到陆离,视线辗转几分,却更加显露不屑,微微轻吐一句:“你们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你……”
“你们既然都带着人来我这里了,作为地主,我怎么也不能让你们空手回去。”;洛世奇边说,话锋一转,眉眼间的笑意更浓。
这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429.西南战事(八)
仓律等人还未想明白,就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轰隆隆---”
突然,原路进来的大门轰然关上,震得大地不停的哆嗦了几哆嗦。
“洛世奇!!”
“若是不让你们带点伤出去,八荒还以为我洛世奇好欺负呢!”洛世奇只是轻笑,似乎并不觉得对西国出手有任何不妥。
边说,又冲鲲鹏等人示意,可以随便动手。
鲲鹏当然不想动手,他还是很有分寸的,正要出言劝阻,却看到沙暴直接冲了出去!
“犯我国者,杀无赦!”操控着飞沙,还念着口号,一时间,广场之上弥漫起了浓浓的沙尘。
鸣骹跟寒蟾也不犹豫,同样拿武器的拿武器,召唤妖兽的召唤妖兽,才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些人就冲到了对方队伍之中,那是一个迅速!
鲲鹏:“……”
这架怎么看也劝不了。
正打算旁观,却被洛世奇一个凌厉的眼神看的,心里只发毛。
“主上,这仗根本就没必要……”
“嗯?!”
“属下知道了。”
洛世奇只是一瞪眼珠子,鲲鹏就什么都不想管了。
管他是不是别有用心,如沙暴所说,大敌当前,先杀敌再说!
仓律见洛世奇这么简单就动手了,一看就是早有准备,想当然也是为了洛爵。
他们龙族又岂是好欺负的?
“丹声!既然洛世奇这般不讲道理,我们也无需手下留情!”
丹声听了去,原本正犹豫要不要出杀手,这下当即就丢了手中的长剑,如同呆了一样站在原地。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该露出真面目了……”
“吟吟吟---!”
伴随着从喉咙间涌出的叫声,风云突然变色。
鲲鹏等人还未觉得如何,只觉得夹在空气中的水汽突然变多,空气一下子湿润了几倍,好像呼吸都变成了在喝水,竟有些倒不过气?!
而诧异为止,突然从丹声身上释放出道道刺眼的蓝光,伴随着呼啸的长风,再定睛看时,只见一条巨大而又蜿蜒的蓝色麟龙正在上空不断的游动。
“呼---”
丹声妖化成龙了,还是一条水龙。
“这就是龙……”洛世奇也鲜少见到变身的龙族,所以在丹声变身后,比起惊讶,倒是新奇的感觉更多。
丹声变成龙后,性情也变得暴戾了许多,纵然下面还有他们龙族之人,却一视同仁,直接口吐洪水,打算淹了众人!
我去,这么不要脸……
“制造结界……!”
鸣骹是一个骨精,对水极为敏感。
看到洪水铺天降下,第一个反应就是制造结界。
然而,鲲鹏却急忙制止了他:“这水邪性的很,若是以结界抗衡,必然为其淹没。”
鸣骹表示不信:“我鸣骹制造的结界,防御力可不一般,这等水势……”
“结!”
“轰轰---”
鸣骹的话在看到鬼武堂的一个人在制成精制防御结界的瞬间被洪水淹没后,戛然无声。
皱着没有眉头的眉头看向鲲鹏,颇为不信:“你怎么知道的?”
鲲鹏不能说自己是猜的,但其实也是他观察力够强的缘故。
丹声化龙,龙族的灵压本就强于一般人,自然所制造的攻势也非一般水平。
若是一般的洪水制敌,傻子都知道要用防御结界抵抗化解,丹声根本不可能白费力气制造这种攻击。
因此,问题就在与洪水攻击所针对的对象,肯定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
一旦制造结界必被洪水淹没,必然是丹声在洪水中施加了隐藏咒法,故此加强了攻击力……
鲲鹏呵呵一笑,倒是突然想要跃跃欲试:“这些呆头呆脑的龙族……看来并不呆嘛!有意思!”
笑着,人就化成了一道光影,冲到了最前方。
鸣骹:“……”
他倒是忘了,在成为信息收集者之前,鲲鹏可是主战斗力来着。
听到鲲鹏的解释后,众人都不敢使用灵力制成防御界,仅凭自身想修为飞到了空中。
一时间,人都到了空中,然而战斗未停。
丹声一看这点水势没有压倒众人,自然又张开龙口,呜呜的往外吐水。
大水顺着广场,直逼落火城外殿。
洛世奇一直没有出手,直到看到洪水即将冲向外殿,表情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仅此一挥袖,只看到一道轰然的灵压直接与洪水相撞,“咚”的一声,竟然瞬间将洪水给撞碎成细沙,凝结成一粒粒的颗粒,像是下冰雹一样,莎啦啦的掉到了地上。
别说丹声吃惊,众人亲眼目睹这等不可思议的灵压,惊骇的同时,急忙重新落到了地上。
脚下踩着的细沙,传来沙沙声,分成两拨,一一对视着双方,在受到如此实力压制的情况下,一下子就没人动手了。
除了落砂之声,再无其他可听闻。
仓律见状,赶忙冲愣在空中的丹声大喊:“二弟!继续!”
“……”
虽然听到了仓律的喊声,但丹声却没有动弹。
看着地上的洛世奇,不过是个凡人,竟然让他堂堂龙族产生了震撼之情。
“洛世奇,你的修为倒是很高……”丹声故意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想要缓和一下严肃而又尴尬的气氛。
然而,洛世奇不吃这套:“一般水平罢了。但要对付你的话,绰绰有余。”
“你……!”
简直欺人太甚!
都说南落火的洛世奇仗着自己修为不凡,目中无人。
今日一见,这岂止目中无人,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丹声动怒,张牙舞爪的就冲向了洛世奇,龙爪夹带着一阵雷光,“我定要好生教训你这混球不可!”
“咔嚓——”
龙爪落在地上,雷声蔓延,将地面轰出一个大洞,龙身蜿蜒着冲向洛世奇,从口中吐出一个雷光球。
“受死吧!”
随着大喝一声,雷光球吐向洛世奇,将周围照成了白昼茫茫。
洛世奇别说躲,根本都没有动弹。
如同不可言说的除尘仙人,仅仅只是一挥袖,面前便出现一圈火焰。
在雷光球冲到火焰上的瞬间,便听得扑哧一声,竟然给吞噬其中,最后化为了一缕青烟,悠悠散于天际之间。
众人:“……”
这等实力差距,就算再眼瞎也能看的出来吧?
当然了,丹声不可能这么容易死心。
既然一波攻击不成,那就来个十几波。
紧接着,丹声接连吐出十几个雷光球,直冲着洛世奇而去。
洛世奇不慌不忙的制成十几个火焰,仅仅瞬间,又全部将雷光球吸收而净……
仓律看不下去了,这难道不是在灭自己的威风长他人志气?
“丹声,你解除妖化!我来对付他!”大喝一声,人已经化成了了一道流火,瞬间冲向了洛世奇。
鲲鹏一看,仓律竟然来阴的,自然也冲到前面阻止。
“鲲鹏,退下!”
洛世奇大喝一声阻止了他,而在丹声的攻击再次落下之前,仓律的攻击也到了面前。
很明显,仓律的修为要比丹声高一点,虽然还不至于要动全力,但两个人的攻击,洛世奇多少有些吃力,当即一手使出五分力阻止仓律的正面攻击,另一只手汇出三分力来接下丹声的攻击。
“咚---”
仨人的灵压相撞,攻击的爆炸范围猛地扩大。
其余人等,在洛世奇出手的瞬间就施展了防御结界,而陆离的人都反应有些迟,在力量迸发的瞬间,有些修为稍差的便被强大的灵压冲飞到了远处的巨门上!
力量还未消散,仓律紧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再次落下第二道攻击!
洛世奇没有退缩的打算,信手又接下一掌,而因为这一次,他直接正面用上了九分气力。
两人的双掌接合的瞬间,仓律只觉得心口一疼,鲜血竟然就从喉咙眼往上涌,任他怎么使劲,也没能将那股冲撞之力压下,‘扑哧’一口血吐出。
而洛世奇直接又是一掌,狠狠落在仓律胸口!
仓律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来自九重天的亮光,神智迷蒙了刹那,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飞到了空中,正往下坠着。
“噔!”
急忙捏指诀制成了一个结界包裹在身上,随后便‘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嘶---”
众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谁能想到龙族皇子之力在洛世奇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丹声看到仓律被打飞,自然恢复了人形。
“大哥!”
浓烟还未散尽,他已经冲到了仓律面前。
近看,只见仓律一脚后蹬着地,上身的衣服已经被灵压震碎,不知道飞去了哪里,胳膊上青筋毕露,每条血管都看的清楚明白,甚是连血液流动的方向都清晰可见。
“咕嘟……”
丹声第一次看到这么狼狈的仓律,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本来还想过去看看,结果愣是没敢再往前去。
站在原地,小声的喊了声:“大哥,没事吧?”
“嗖--”
话音刚落,都没反应过来,仓律突然化成一道流光,擦过丹声就往洛世奇又飞了过去!
而这一次,鲲鹏不会再坐视不理了。
在流光擦着火花冲着洛世奇而去的前一秒,他便突然站到了洛世奇身前。
捏指诀制成了一道不停旋转的圆形攻击咒法,眼神悲壮而又凌厉。
仓律猛地停下了,然后又化成了人形。
迎上鲲鹏不容侵犯的眼神,视线游移,落在后头的洛世奇身上。
洛世奇的眼神很清淡,但越是这样,不屑的意思越浓。
方才那一掌,仓律的灵气有些散,也不过强撑才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可他心里明白,若不是鲲鹏方才阻拦,他可能会成为洛世奇的手下魂。
现在想想,方才着实是他太过激动,差点坏了大事。
“既然你们如此蛮不讲理,那也不要怪我们不讲情面。丹声,陆离,你们也看到了,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仓律变得聪明了,自己不动手,开始指使他人。
丹声见他恢复原状,稍稍安心了些,即刻看向鲲鹏,又大手一挥,制成一把六叉戟,“为我族人报仇!”
“呜!呜!呜!”
这一喊,龙族之人同时也亮出了武器,大叫着冲了上来。
陆离很明白,已经开始的战争,不可能就此收手。
反正,就算洛爵不再这里,但至少外界会传出很多关于这次战争的传闻,只要能借此霍霍洛世奇与洛爵的关系,那他们鬼武堂就是赢家。
“鬼武堂的众兄弟,替陆青与陆凤凤两大舵主报仇,冲啊!!”
呐喊声毕,鬼武堂的人也开始一窝蜂的往前冲。
洛世奇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鲲鹏,你看着处理吧!”
话毕,长袖一甩,站到了旁边,大有要看热闹的意思。
既然洛世奇这么说了,也就表示如今指挥权在他手中,鲲鹏抿唇一笑,便站直了身子。
斜眼往广场旁边早就蓄势待发的守卫看了下,“落火城的守卫门听命!”
“喝!!”
足以撼动天地的应答声,震动着众人的耳目。
鲲鹏伸手一指正潮水般涌上来的两帮人马,“拿下!!!”
“喝!!!”
在再一次的震喊声中,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
两边的守卫,足有几百人,手中皆拿着咒法所形成的锋利刀剑,以万马奔腾的气势,变着阵法冲了上来!
谁能想到,鲲鹏竟然自己不动手,让那些守卫展开攻击呢?
仓律等人稍稍懵了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制成了防御结界将自己人给裹了起来。
不然那,若是被个个击破,那就不好收场了。
“洛世奇!你为了袒护洛爵,竟然不惜对我西国做到如此地步!你就等着开战吧!”
仓律有些被逼急了,大喊起来。
洛世奇看着被侍卫团团围住的他们,却不屑的笑了笑,“开战?你以为那帮人真能让我们打起来……”
话音刚落,封死的巨门上突然传来‘咚咚咚’巨响!
洛世奇抬眸看去,似是早就料到一样,既是无奈又无语的呼了口气:“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言罢,一挥袖,便打开了巨门。
仓律他们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那堵巨门轰隆隆的打开。正一脸懵逼,往门口一看,却发现门口正站着十几个身穿青蓝长袍之人……
丹声仔细一看,为首之人不是惊阙山的莫惊云还能是谁!
430.西南战事(九)
不光莫惊云,同行出现的还有他的儿子莫非辞以及大师兄离骚等精英弟子。
虽然只有十几人,但却硬生生的散发出几百人的气势,威武站在大门前,大有要来砸场子的意思。
仓律虽然知道惊阙山的威名,但却不认识莫惊云,直到丹声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叫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
对方原来是惊阙山!
莫惊云隔着老远,穿过人群就看到了丹声,刚要对莫非辞说切勿着急动手,谁知,莫非辞就像踩着弹簧一样,嗖的一下就跳到了人群边上。
“丹声!你出来!”
这一声喊,极为洪亮,莫惊云当即就铁青了脸。
不等丹声冒头,急忙冲到莫非辞身边,甩袖就给他一个脑瓜崩:“不得无礼!”
“哎呦!”莫非辞吃痛,捂着脑袋减叫唤了一声,但其实没有他表现的那么疼。
知道自己有些冲动,只好怨气十足的退到了一边,继续接受来自于离骚他们的眼神杀。
因为惊阙山的;亮相,喧扰的广场终于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他们,似乎还不敢相信他们的出现。
洛世奇一挥袖,示意自己人退下,给莫惊云让出一条路。
仓律也同样让他们的人退下,这是不是要就继续打,还得看惊阙山的人怎么说。
莫惊云很是礼貌的冲在场之人作揖,一点都没有高于人一等的傲气。身后弟子自然一并作揖行礼,礼数极为周道。
洛世奇微微一笑,为了表示尊敬,也只能客气的点头行礼,这也算是身为一国之主的最大礼数了。
而鲲鹏则跟着作揖还礼,总不能在礼数上少了赐教。
莫惊云道:“敢问诸位这是在做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了。
众人心里都懂,但回答却不能那么直接。
洛世奇首先接过话去:“你不是已经看到了?我们在做什么……”
说的倒是无辜般的口吻。
“莫非是在切磋技艺?”莫惊云继续装作不知道。
然而,这么装,可让丹声郁闷了。
几步上前,站到了莫惊云对面,指着他的鼻子道:“之前就是你这个老头在场吧?!”
当时……莫惊云当然知道是何时。
然而,笑了笑,云淡风轻:“猾欠已经被你带走,你现在说这个,难道是有什么用意?”
言下就是说,惊阙山已经与猾欠没有任何关系,不该旧事重提。
丹声却故意装作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仰着下巴,继续嚷嚷:“用意?你这老头还好意思说用意?我才要问问,你们私自把猾欠关押了几百年,你们的用意何在?!”
“莫不是猾欠性情大变,是受了你们惊阙山的影响?!”
“嘡啷!”
“不得无礼!”
话音刚落,不止后头的莫非辞亮出了剑,就连一向稳重的离骚也拔剑而出。
莫惊云却挥袖笑着阻止了他们,冲丹声道:“这饭可以乱吃,但可不能乱讲。我惊阙山当年可是本着救人一命的好意收留了猾欠殿下,若我们真是心存不轨,又怎么可能几百年不做声?你这么说,着实过分了些!”
伴着话音,莫惊云浑身释放凌厉而又冰冷的灵压,看来若是丹声再信口胡说下去,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敢做,还不敢承认……”
“二弟,你闹够了没有!”仓律可看不下去了,急忙喝止了给他惹出额外事端的丹声。
“可……”
“闭嘴!”又是狠狠呵斥一声,人已经站到了丹声身侧。
丹声很想再说些什么,但在仓律的瞪视中,只好闭上了嘴,又恶狠狠的的瞪了莫惊云一眼,这才退到了后边。
对上仓律,莫惊云就知道说话要更加谨慎了,因为比起愤怒的丹声,沉着冷静的仓律反而不好对付。
“我……”
“这是我们西国与南落火的恩怨,由不得你们惊阙山插手。趁着我还能好好说话,你们哪来的回哪里去,不然,双方撕破了脸皮可就不好了。”仓律真真的有什么说什么,倒是直接把惊阙山说成了多事之人。
不等莫惊云回答,又扭头看向洛世奇,询问一般:“洛世奇,难道你打算让外人插手家事?”
“外人?”洛世奇却是反问,视线婉转,落向莫惊云。
莫惊云似乎能从洛世奇眼神中看出一个肯定,那就是,他绝对没有把惊阙山当成外人。
不然,他又何以给他们打开大门?
想了想,莫惊云便回道:“洛爵可是惊阙山掌门新收的弟子,弟子身背不明之屈,我惊阙山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洛爵与百步琅的师徒关系,这倒是名正言顺。
然而,仓律并不买账。
“师徒关系?据我所知,洛爵已经跟百步琅划清界限,你们惊阙山却打着藕断丝连的旗号,就不觉得丢人?亏你们还号称八荒第一大门派,结果却是这般不死不休之辈,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单方面的离开,并不是我惊阙山的决定,在师尊下达逐徒令前,洛爵依然是我门弟子!这种事可由不得你个外人妄下断言!”
“胡说八道的是你们把?插手别人的家事,难道是你们的兴趣?切,真是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到……”起先还以为仓律是个冷静之人,如此一看,他的确是一个能冷静的冷嘲热讽之人。
说这些话,简不费吹灰之力。
莫惊云懒得跟他废话了:“西国之事,如今还未确实查明,不能仅凭你们片面之词就断定洛爵有罪……”
“这跟你们没关系。少在这废话!”陆离也不想多费唇舌,叫嚷了一句。
莫惊云早就注意到他了,只是没找着机会开口。如今,他主动发言,那是求不得的。
看着陆离带着半面面具的脸,冷哼一声:“也难怪这件事会发酵的这么快,其中定然有你们鬼武堂的人在挑拨离间!我惊阙山定要替八荒斩除你们这些孽障!”
言毕,惊阙山的人齐齐抽出了宝剑,剑锋对准了陆离。
陆离并不惧怕,笑的猖狂:“哈哈哈!说什么挑拨离间?想必你不知道洛爵让他的人杀了我大哥和三妹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还由不得你们惊阙山多言!”
陆离身后的人,立马也毫不惧怕的亮出法宝,打算迎战。
莫惊云听到陆青与陆凤凤被杀,自然是吃惊的。
但吃惊也是一瞬间,他立马以为这是陆离在耍弄的奸计,毕竟他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不信,至少在不能与洛爵当面对峙的情况下,这话绝对不可信。
“谎话连篇!”莫惊云一甩袖,看起来是要动手。
然而,洛世奇却有些烦闷的轻呼了口气。
这帮人真的能打起来了吗?不打的话,岂不是没意思?
于是,趁着这些人在进行口舌之争,便暗中使力。
“砰---!”
仓律旗下的人突然受到攻击……
“你们竟然动手?!”
丹声的暴脾气又上来了,都没仔细确认,挥舞手中的六叉戟就冲了过去。
莫惊云当然知道自己人没有动手,还以为是鬼武堂所为,但眼下很明显解释不清楚。
无奈,只好迎战。
鲲鹏知道是洛世奇干的,他已经彻底弄不清楚他的目的了。
不过,既然这就是洛世奇所求的话,那他不分对错,大干一场就是!
“我们也上!”冲身边人说了一句,便又搓着手,兴致盎然的冲了进去。
“杀啊!”
场面再次乱成一锅粥,各种灵压混合,将漆黑的广场照的通明了半片。
洛世奇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如此一来,连惊阙山也成了这狗血闹剧的一员,这事必然闹得惊动八方。
就算之前他曾将洛爵的死讯公布天下,但洛爵会借着这次机会隆重从八荒新生于世,当然,是背着骂名而生。
洛爵是黑,那不惜袒护着罪人之弟的他,就会成为白。世人也好,南落火的国名也把,绝对没有人会站在洛爵一边。
越乱越好,这就是洛世奇的目的,为了要彻底将洛爵打入地狱,他这些日子来的好哥哥行为足够了。
“九哀,就凭你也想跟我斗……哼哼……?!”
突然,一股熟悉的灵压出现在了大门口。
心惊不及肉跳,洛世奇急忙抬头,却在看到来者何人的瞬间,定格了表情。
“怎么是他……”
大门口处,溪叠不请自来。一身月白色长袍与喧嚣的环境相对应,更显气质轻扬。
溪叠身边,还站着娇小的一抹身影,隔着老远看,便能看到那女子眉目俊美清绝,自然是黎生。
至于身后贴着的……
洛世奇确认身份后,眉头便狠狠紧锁开来:“那是……”
战乱的关系,除了洛世奇,其他人并没有很快的注意到溪叠的到来。
直到不经意的回头,瞥到那几抹孤傲的身影,打斗声慢慢停了下来……
“猾欠?!”
仓律与丹声看到猾欠的瞬间,眼珠都要瞪出来了,还以为看到鬼似的,使劲的擦了擦眼睛。
然而,再三确认,那紧靠着溪叠而立的青衣男子,正用一副冷漠如霜的眼神盯着二人,似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般,不是猾欠还是谁!
打斗声渐渐停止了……
溪叠埋着轻步而来,再次与洛世奇正面相见,这还是自两人拆了天梯后的第一回。
本来洛世奇就不待见他,在这种时候带着主角之一的猾欠出来,洛世奇自然更懒得搭理他,冷冷一瞥,视线便看向别处。
莫惊云也震惊了,溪叠竟然跟猾欠在一起不说,身边还带着一位从未见过的美女..>哦,不对,是一只妖怪,还是狐妖来着。
众人自然会想,莫不是溪叠新收的灵使?
但很快,随着三人走近,是个傻子都能看出黎生看溪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爱慕。
溪叠在众人面前定步,优雅清高的视线从莫惊云到仓律丹声陆离再到洛世奇,最后视线定格在洛世奇身上。
“洛世奇,你明知洛爵不在这里,还以洛爵为借口跟这些人开打,你居心何在?”
这质问的口气,一上来就对对准了洛世奇,看得出两人的不合是真。
洛世奇的眉头皱的更紧,还未开口,倒是旁边丹声在看到猾欠本人后,平静不了情绪,直接冲了出来。
“猾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嘡啷---”
六叉戟没有击中猾欠不说,还被溪叠制成的结界直接弹飞出去,打在远处的石墙上,擦出道道火花。
丹声:“……”
一个洛世奇就够他吃瘪了,没成想,这个溪叠也不是简单人物……
丹声不禁想,八荒仙灵界在他们龙族与人世隔绝的这些岁月,到底成长了什么地步?
简直阔怕。
溪叠只是笑笑:“我还没说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着急。”
丹声手上吃瘪,但嘴上却不承认,“猾欠可是我族罪人,管你什么事!”
“猾欠的罪是你们定的,我可没认同。”溪叠伸手将猾欠护在身后,大有要一护到底的感觉。
眉眼高挑,便斜着看向仓律,“再说了,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是猾欠干的?”
这才是来踢馆的。
仓律冷哼一声,倒是无所畏惧:“我们可是亲眼看到,猾欠跟不伏老在龙墓中打伤华微,意欲抢夺龙族至宝。并在逃脱时,释放了杀生龙,使得那善恶不分的孽龙吸食了我族人三百九十人的性命……”
“所以说,证据呢?难道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是猾欠所为?你当我们傻,还是当自己是圣人?”溪叠很难得会嘲讽别人,但一旦发起功来,这能成为一国之君的舌功也不是一般厉害。
说的仓律的脸立马绿了起来。
而这还不够,溪叠又看向陆离,虽然在替猾欠辩解,但眼神中却看不到一丝犹疑,倒是格外的坚定:“鬼武堂的陆离是吧?”
陆离知道溪叠看似善类,但绝非善类,即刻道:“你想说什么?我鬼武堂可不怕你!”
溪叠挥袖,笑的满面春风,“这话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好像你怕我会说出什么令你怕我的话呢!”
“你……!”
——
上班犯错了,犯错了,犯错了。挨呲了,挨呲了,挨呲了。唉,这一天天的。要疯了的节奏。
431.西南战事(十)
“虽然陆青与陆凤凤的确不见了踪迹,但据我所知,他们消失前可是跟你在一起的?现在,二人消失,你却将责任怪到洛爵头上,我敢问你,你们又是在什么地方遇到的洛爵?为什么只有你一人活了下来?”
“……”
“比起是谁杀了二人,独自活下来的你,嫌疑才更大吧?”
“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陆离一下子就给激怒了,当即亮出了武器,表情气到扭曲:“我与大哥三妹感情深厚,又何以会伤害二人?溪叠,你可不要在这乱说!”
溪叠可就抓到了关键词,即刻又不抗不愤,落地却是有声的回了一句:“乱说的是你吧!”
“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哥跟凤凤就是被鲤笙给……!”
鲤笙的名字一冒出来,陆离有些语短,急忙改口:“他们是被洛爵给杀死的,我亲眼所见!”
溪叠本来就对鲤笙的名字敏感,自然鲤笙二字听的清楚明白。
“你说谎!他们根本就不是洛爵所杀!你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就在这里胡说!”
“不是!是被洛爵!”
“既然是你亲眼所见,你倒是说说看,他们二人是怎么死的?”溪叠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很明显,陆离因为这个问题,精神涣散了一瞬。
很明显,这一瞬,没有逃过在场任何一个眼神好使的人。
看来,陆离真可能是在胡说……
溪叠冷冷一笑,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转头看向表情凝重的仓律与丹声,如同看穿二人的心思,“信口开河谁不会?但纸包不住火,这道理谁都懂。你们,明明没有任何实际证据,就在那胡说八道,还下什么通缉令捉拿猾欠……”
将不屑宣泄的那么清楚,溪叠为了替猾欠伸冤,真的连他身为北流冰一国之主的身份都忘记了。
洛世奇吃惊之处,便在于此。
想他溪叠可不是这种会明着跟人开战的人。
再者,若是再让他辩解下去,对于他的大计可能不妙。
急忙道:“溪叠,纵然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你可知道现在的你,身为北流冰的国主,你现在是做什么吗?”
溪叠迎上洛世奇看笑话的视线,点点头,“当然是在做你明知道却不愿做之事。”
“……”
这话说的,好像洛世奇又成了坏人一样。
虽然事实如此。
洛世奇冷哼了一声,便看向被怼的脸色铁青的仓律与丹声,简直要给这两人搞笑死。
声势浩大的来讨债,结果被人三言两语就给磨平了棱角……
轻呼口气,“溪叠,这可是我们三方之间的事情,跟你一个外人无关。纵然我很感情你替家弟说话,但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沾身的好……”
溪叠卿然一笑:“如何?怕坏了你的计划?”
“你这样说话很容易被打的。”被他戳中心思,洛世奇果然越加的讨厌溪叠了。
话锋一转,又看向莫惊云:“你们惊阙山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猾欠人已经现身了,还傻站着?玩来了?”
莫惊云并不打算接下这个话茬:“惊阙山与猾欠在他离开惊阙山之日,已无瓜葛。今日我们来到这里,一是为了确认洛爵身在何处,二是为了阻止你们两帮人胡闹……”
“猾欠的生死你们并不打算管,是这个意思?”洛世奇懒得听他多说,边说边看向猾欠。
猾欠从出现到众人众口不平的提到他的事情,一直都保持沉默,好像溪叠成了他的代言人似的,看来是两人商量好了。
也对,猾欠现在说的话,说好了还好,不然,可能会落入对方手里成为把柄。
这个溪叠,简直猴精的要死。
洛世奇在心中又暗暗吐槽了一句,便看向猾欠,质问起来“猾欠,你今天来不是专程当哑巴的吧?你也听到他们怎么说的你,是不是该就着当日之事,稍稍向我们这些不知情的人解释一下?你要是一直不开口,这事岂不是没完没了?”
就知道洛世奇会咬着猾欠下手,溪叠他们早就有所准备。
黎生接过话去:“现在洛爵不在,猾欠有权保持沉默。”
黎生虽然是风月楼的头牌,但只要没去过风月楼,加上褪去了那身浮华靓丽的外衣,在场的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明明问的是猾欠,却是一个女人站出来回答。这何尝不是一大亮点?
不禁洛世奇,在场所有人都看向黎生,一边暗暗感叹她那倾国的颜容,一边又重新将她与溪叠的关系猜测了几百遍。
黎生眉眼传情的看了溪叠一眼,似乎是故意的,“想要猾欠回答问题,不妨先将洛爵找出来?到时候,这件事情的相关人员都到齐了,这件事再公开处理。”
“你说的倒是轻巧,若是洛爵一直不出现呢?!”陆离大喊一声:“你这摆明了就是给猾欠拖延时间!”
黎生笑着耸肩,“没错。我是在拖延时间,可谁让你们没有证人又在那信口胡说呢?总不能什么都不问,就把猾欠交给你们把?若猾欠是无辜的,而你们这些高举着正义大旗的人却是凶手,那岂不是杀错了人?”
借着玩笑话,却直接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除去陆离,仓律与丹声的脸色在瞬间苍白无色,怎么看都是作贼心虚。
溪叠固然相信猾欠,而他故意让黎生这么说的理由终究还是想要当面确认一下真假。
如此一看,果然仓律与丹声很有问题。
洛世奇与莫惊云都不是瞎子,莫惊云倒是更加坚定了要帮助洛爵的决心,倒是洛世奇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的目的七成已经达成了。
因此,他不再开口。
莫惊云环视龙族一周,最后视线落在仓律身上:“在我看来,此事暂且停一段落,如这位姑娘所说,先找到洛爵再从头计议……”
“这是我们龙族之事,跟你们这些外人无关!猾欠是我们的人,我们想怎么处置他是我们的自由,不劳你们担心!”丹声可不能让这事继续沉淀,不然,一旦事情的真相被调查出来,那他跟仓律可脱不了身!
说到这个,溪叠可就有话要说了。
“猾欠已经被龙王逐出西国,他已经不是你们龙族的人了。丹声殿下,这可是你亲自下达的龙王旨意,才过去几个月,你怎么能翻脸比翻书还快?”
丹声:“……这……”一下子就卡壳了。
溪叠看来真的是一门心思想要帮助猾欠,不管他们说什么,他都有对策。
这下事情可不止一点的棘手了。
仓律接过话去:“就算猾欠已经不是我们西国之人,但他擅闯龙族禁地,打伤我龙族族人,不管他是谁,我们西国都不会就此罢手!”
“那你这么说的话,猾欠可是我的朋友,如今我插手此事,也就由不得你们多嘴了!”溪叠的声音猛然拔高了极度,有些尖锐开来。
敢情,他步步为营,为的就是高调强调自己的立场,让众人明白猾欠现在有他罩着。
若是想要动猾欠,必须先过他这一关,这等霸气……
“呵呵……”洛世奇不由得笑了出了声。
看这溪叠毫不在乎的凌厉眼神,既熟悉又陌生的直摇头:“他这脾气,倒是与父王有些相似了……”
不愧是曾经的好友,越活越像。
溪叠这一声明,说的仓律与丹声都无从开口。一时间皱紧了眉头盯着他,恨不得要生吃了他一样。
猾欠抬起头,侧脸看了看溪叠,眼神中透出一抹感动。
就算溪叠是为了鲤笙才打算帮他,可能在这个时候挺身站出来,那就是他猾欠的恩人。
一句朋友,就是一辈子,他猾欠无论如何也要报答。
溪叠,象征着整个北流冰,而这牵扯到三大国的战争,莫惊云可不会置之不理。
上前一步,“既然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有必要在找到洛爵后再处理,那在寻找洛爵的这段期间,为了防止猾欠逃跑,我认为有必要将他关押起来……”
“不如直接关到非人牢狱吧!”
黎生突然开口,口中提到的这个名字,却让众人心惊肉跳起来。
非人牢狱,如其名,那里不是一般人能呆的牢房。
巨大的磁石横竖组成四面紧闭的牢房,只要人一旦被关在里面,就会无数次历经到目前为止最为痛苦悲伤无助的记忆,一遍一遍,直到将本人折磨到精神散尽为止。
非人牢狱之刑可是酷刑,为何声称跟猾欠一伙的溪叠却提出了这种建议?
众人就在因为惊诧而无可反应时,溪叠直接亮出了打开非人牢狱的钥匙。
“非人牢狱的钥匙在你手上……”莫惊云这才想起,非人牢狱正是溪叠的先祖制成,他有钥匙也是自然。
看来溪叠是来真的。
这等酷刑,仓律与丹声当然满是困惑。
“溪叠,非人牢狱可是你们北国的东西,你主动提出将人关在里面,莫非有什么企图?”仓律不留情的问道。
溪叠笑了笑:“为了让你们觉得我想耍什么花招,那我就当着你们的面,把人关到里面。”
他并无玩笑,说着,扭头看了猾欠一眼。
猾欠吃惊的眼神不像装出来的,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事一样,眉头紧锁的厉害。
的确,溪叠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难道真的要任他决定?可是非人牢狱,只要进去,他也很难逃出来。
“我……”
“哒……”
猾欠刚要上前,却被黎生扯住了衣角。
稍稍侧脸看她,见她眼神极为坚定的点点头,不发音,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对着口型,猾欠很容易就知道她说了什么。
‘溪叠说了让你相信他。’
猾欠皱着的眉头便慢慢的松开,最后,又重新看向溪叠。
溪叠笑意盈盈,看来是做好了准备。
“好啊,那就如你所说,把这个畜生关进去吧!”丹声怒喊了一声。
猾欠抬眼瞄了他一眼,明明该愤怒的是他,然而,他的眼神却极为平静。就像在酿造一场暴风雨般,深厚的可怕。
为他一看,丹声不自觉的收了声。
溪叠环视众人一圈,见没人再反抗,便将那钥匙往空中一扔,左右手齐齐捏出开门指决。
都没看清楚他捏了什么指决,便看到空中突然从云雾中闪现四面铜墙铁壁的磁石,因为磁性过大,甚至影响到下面一切用金属制成的武器与装饰,有些人的随身之物便被吸到了磁石之上。
顿时响起一片咋呼声。
溪叠没有理会,一抬手,那钥匙便在空中成旋转姿态,释放着蓝光,插入了一块四方形的锁眼中。
“咔嚓”
锁孔被打开的声音清晰的响起,而那巨大的磁石不停旋转,很快就在空中组成一个面积足有几百米的立方体,并在一面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孔。
溪叠冲猾欠示意,让他进去。
猾欠看看那小孔,眼神很肃重,但都走到了这一步,他还真不相信溪叠会害他。
轻呼口气,昂首阔步,便御空冲了进去……
在猾欠进去的瞬间,小孔旋转着关上,而钥匙也重新回到溪叠手中。
只听得空中传来踢里咔嚓的声音,很快覆盖在脑袋上方的大片黑影就隐没了踪迹。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夕阳正红。
溪叠拿着钥匙,余光瞥过有话说的仓律,不等他开口,便将钥匙直接传送到他面前。
稍稍点头,“在找到洛爵之前,这钥匙就归贵你保管了。当然了,只有钥匙没有我,非人牢狱的大门也是打不开的。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尝试私自打开,不然发生什么事可与我无关。”
这话几乎都是威胁的意思。
仓律固然不满,但溪叠主动把钥匙交出来了,他也找不到找茬的理由,只好冷哼一声,暂时收兵。
“那好!一旦找到洛爵,你们可不要想着包庇犯人!西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哼!”
说完,又看了高高在上的洛世奇一眼,十分哀怨的甩袖离开。
丹声刚要在说些什么,可看到溪叠那板正模样,只好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甘心的跟上了仓律。
西国的人一走,场上就剩下了陆离的人马。
陆离当然对仓律这么撤兵很不满意,但刚才见识到了溪叠的‘力量’之后,这口水也是咽的生猛。
432.西南战事(十一)
溪叠不愧是传闻中嘴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男人,跟他对着干,的确没什么好处。
仓律他们已经缴械了,他再继续坚持也没什么影响。
再说,他的目的是洛爵,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的麻烦,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
下面就看,洛爵到底会以什么方式收场了。
陆离极为懂分寸的冷哼了一声:“找到洛爵之后,鬼武堂定然也会来讨个公道!我们走!”
一甩袖,带着自己人也浩浩荡荡的而去。倒是走的极为潇洒。
看着他们这些人快步离开,喧嚣的广场霎时恢复了安静。
溪叠与黎生站在最前面,莫惊云他们在旁边,台阶下方,站着鲲鹏他们。
看着溪叠,莫惊云突然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就在昨日,惊阙山突然接到一封信笺,说要他们前往落火城阻拦争斗,落款人就是溪叠。
当时莫惊云还觉得纳闷,溪叠为何会知道南落火会发生争斗,直到后来关于猾欠与洛爵消息传遍八荒,这才恍然大悟。
溪叠是在求助,用最为简单的方式。
将这件事情禀告百步琅之后,百步琅给出了回答,就是他们出现在了这里。
莫惊云虽然不明白为何溪叠不惜得罪西国,也要袒护猾欠,但从他与西国仓律丹声的对峙来看,猾欠之事的确疑点重重,需要推翻。
虽然被他当枪使了,但若是能帮到猾欠分毫的话,那他对鲤笙也算是有的交代了。
莫非辞看着溪叠,一脸的有话要说。
“师弟,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有些话还是憋在肚子里的比较好。”离骚很直接的提醒了一句。
莫非辞手中的剑握紧了几分,想想也是。只好无奈的他叹口气:“放心,我不会问的。”
不知是不是溪叠听到了他的话,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莫非辞一惊,视线笔直的迎上了那双温婉的眼眸,但溪叠很快又别过脸去。
溪叠冲莫惊云点头作揖,“亏了莫掌座即时现身,这才缓和了局势,我带猾欠谢过您了。”
莫惊云急忙作揖还礼:“溪叠国主可不要这么客气,幸亏有您提醒一句,我们才得以知晓某些真相。不然,若是连我们都蒙在鼓中,那可是一大罪失……”
“掌座言重了。”
“不过,国主既然跟猾欠呆在一起,想必对洛爵和鲤笙他们的消息有所知晓……”莫惊云客套完了,自然该问什么问什么,一句话就扯到了正题上。
提到这个,溪叠就收敛了笑容。
凝眸看向上面不予表示的洛世奇,眼神清冷了瞬间,淡然开口:“我也不知道,猾欠并未提起过。”
“你根本就不打算说吧?”洛世奇终开口了,这挑衅的语气真让人不敢恭维。
边说,边下了台阶,站在了溪叠面前。
这两人要正面对峙了,好戏要开始了。
两人的身高没差多少,四目相交,眼神皆是从容淡定,好像都不把对方看在眼中。
溪叠轻笑一声:“你都不清楚的问题,我何以得知?”
“你不是跟猾欠走的很近么?九哀最后在一起的可是猾欠来着,你说不知道的话未免太不可信……”洛世奇也不承让,语气微凉的讽刺。
“爱信不信。”
“……”
“我们走。”
溪叠甩下一句话,看了黎生一眼,迈步就走,看来并不想跟洛世奇浪费口舌。
洛世奇眼见着二人离开,倒也并未阻拦。
溪叠一走,留下的莫惊云更觉得尴尬,在洛世奇开口赶人前,便道:“既然这事告一段落,那我们也不打扰了。”
作揖,便紧跟着而去。
莫非辞在走之前,眼神一直在洛世奇身上游移,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这种视线的意图,洛世奇很清楚,想必也是因为洛爵。
因为已经不止莫非辞一个人用那种困惑的眼神看过他,那是一种在问为何他与洛爵一点都不相像的的眼神?
外貌当然不像,又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哪来那么多的相似?
眼见着洛世奇放任他们离开,鲲鹏皱起了眉头。
洛世奇可不是个任人闯到自家大门前,却还能以笑脸示人之人,今天的行为着实反常的厉害。
“主上,九哀的事……”
“哗啦---”
洛世奇轻轻挥袖,打断鲲鹏的话不说,只听得一阵轰隆声,远处的巨门便又重新缓缓关上。
鲲鹏语噎。
“本王今日累的很。谁都不要打扰本王。”
话落,洛世奇没有给人再一次提问的机会,闪身不见。
鲲鹏:“……”
沙暴等人,见鲲鹏都被堵得没有发言权,自然也不会往枪口上撞。
相视一眼,沙暴便挥袖示意下面的守卫们退下,而后又了解般拍了拍鲲鹏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情,主上可能真的累了,切莫打扰他为好。”
鲲鹏清楚这话里的意思,沙暴也在担心他会出言不逊,触了洛世奇的霉头,惹祸上身。
无奈一笑,竟然需要沙暴来担心他的一天,“放心,那点眼力见我还是有的。”
沙暴点点头:“那就好。你在这守着,我有些在意惊阙山那帮人,待我出去看看……”
“沙暴……”
刚要走,鲲鹏却突然喊住了他。
好吧,鲲鹏在看到沙暴回头的瞬间,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喊住他。
沙暴问道:“怎么了?”
对啊,怎么了?
鲲鹏也不知道,索性摇头笑着催他:“没事。你快去吧!”
沙暴:“……”
同样回以笑容,这才又冲鸣骹跟寒蟾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打开传送门,很快就没了踪迹。
鸣骹跟寒蟾又齐刷刷看向鲲鹏,似乎在等他的命令。
鲲鹏从刚才那不明的心绪中回过神,冲两人挥挥手,“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好。”
两人:“……”
既然鲲鹏这么说了,就表示他至少得几天一直守在这里不动,有他看守,自然没什么课担心的。
“我们继续去找引鲤樽的消息了……”
说完,同样制成了传送阵,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鲲鹏摸着下巴,站到了外殿前面正中间的位置,像是门神一样,一动不动。
看看夕阳,再想想洛世奇的所作所为,然后道今天发生所有事情,神情逐渐从困惑到明朗,然后又像撒了气的皮球,脸色瞬间瘪了下去。
“主上……我已经搞不清你真正的心意了。”
鲲鹏扬起脸,看着夕阳远去,如垂暮年,苍凉的眼神轰掠过一丝久远。
心中郁积的无奈,最后化为一口浊气,叹出体外……
*******
落火城外,姑苏坡。
溪叠一路走得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不用传送阵,也不使用灵法,步子迈的特别的大。
黎生跟在后边,因为同样不使用灵法,光是跟上溪叠就已经气喘吁吁,更别说要跟他说话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看到姑苏坡的入口大牌,溪叠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姑苏坡,并不太出名的一条小径,只是弧度有些诡异的奇怪,呈九十度角,如同断崖般垂直而下,人却能笔直的站在上面,脚上像长了磁石般。
“你可终于停下了……”
黎生呼呼喘着粗气跟了上来,刚按着膝盖,打算好好的喘口气,这话还没说完,溪叠竟然又开始迈着步子,打算要走。
“喂!你能不能在乎一下我的感受?”
“咕咚!”
连日的委屈就像喷泉,在看到溪叠毫不心疼的背影后,化作了呼喝,逆着嗓子而出。
沉重的双腿也像灌了铅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溪叠好似才反应过来身后还跟着个人,回头的瞬间,那迷蒙的眼神聚成了亮光,落在满头是汗的黎生身上。
“啊……你那是什么表情?”黎生狠狠擦了把脸上的汗,无比哀怨的瞪着溪叠,小嘴撅了起来:“你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发现我这个人一样,呵呵,我是空气吗?这么容易被忽略不计?溪叠,你还能再对我狠心些吗?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这么欺负人,哦不对,是因为你不喜欢我吧?”
抱怨的话语就像机关枪扫射,说的溪叠有些红了脸。
虽然的确是他忘了身边人的存在,但被这么当面说出来,脸面多少还是挂不住的。
急忙蹲下,担心的看了看黎生有些肿胀的脚踝,“我帮你消肿……”
边说,已经制成了治疗法术,施展在了黎生脚上。
黎生刚要推脱,却又乖乖听话的一动不动,像是花痴一样,看着溪叠为她忙前忙后的样子,手便拖着下巴,更加仔细的打量起溪叠的面容。
虽然,她看惯了美男,但第一次看到溪叠,她还是不习惯的为他那清丽外貌夺走了视线。
清楚记得,第一次看到溪叠,心脏一下就停止了;跳动,仿佛全世界都不复存在也无所谓的满足感砰然炸开。
“呵呵……”
想必这就是爱吧?
“你笑什么?”
溪叠抬头看她,却看到黎生笑成了一朵花,越看越像生病了一样。
伸手,轻轻覆在黎生脑门上,触及那片温热的肌肤时,又不可思议的皱起眉头:“没病……”
“啪嗒---”
黎生突然紧握住了溪叠的手,下了溪叠一条。
刚要往回缩,黎生却直接将他的手放在了胸口处,“溪叠,你不能喜欢我吗?我保证会爱你一辈子!”
溪叠的手轻而易举的触碰那团柔夷,眉头皱的更紧,看了认真的黎生一眼,无奈的摇头:“你我没有可能,劝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使劲的抽回手,便起身,转过脸去。
关于这份感情,溪叠从不在意,更不经心,将拒绝表露的那么明显。
或许他以为这样就能扼杀黎生的心意,然而,情感之事,一旦生之,又何以能了若无痕的消失?
黎生听他这般冷言,心自然是凉的透透的。
高傲如她,却硬是苦苦咽下满心伤痛,笑的嫣然:“心思是我的,浪不浪费由我决定。”
说着,起身,一挥袖,将溪叠好心给她制成去肿的结界挥散,咬牙走到了前面。
溪叠抬头看着那抹倔强的背影,除了无奈,自然也有几分抱歉。
但他也明白,若是给予一丝一毫的温柔,那只会加大黎生对他的心思,固然无奈的叹口气,暗道一声孽缘。
跟了上去。
然而,没出姑苏坡,从坡下突然打开一道传送门。
走在最前头的黎生便停下了脚步,坡度减缓,几乎要与地面平直。
本来就不爽,看到前方无故出现的传送门,倒是不等身后的溪叠过来,便凑了过去。
“谁?”
“你就是跟溪叠在一起的那个女妖?”
冷漠又略带几分苍老的声音响起,浑厚的灵压震得心口一紧。
黎生往前埋着的步子愣是停了下来,浑身的细胞都紧绷起来。
“是谁?!”
这人绝非善类!
刚说完,只见一身黑袍的陆天峰,手中拿着一根骷髅堆积成的砍刀,冷酷的踏出了传送门!
陆天峰已经几百年没有出过鬼武堂总舵,这世间自然少了他的传闻,黎生只识的他满身修为,却不认得他的脸。
只道是来者不善,何况他还提到了溪叠的名字,更唤她为女妖看来,这人绝非友人。
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便噌的一下制成灵力斩,戒备的看着陆天峰,声音也跟着拔高:“你跟溪叠什么关系?”
陆天峰只有一个人,他一出传送门,身后的门便消失了。
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黎生好一个打量,最后冷哼一声,笑出声:“溪叠是你的什么人?莫非是心上人?”
这话问的……
黎生觉得可笑之极,为何会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这话?
“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找溪叠有何事?!”
“你就回答是是不是溪叠的心上人就好。”
“……”
这个人确认这个的理由是什么?
黎生想不出,但回头看看,偏偏溪叠还没有跟上来。
这么强大的灵压,他按理不该察觉不到。
见黎生不说话,眼睛一直在打转,陆天峰便猜到了她再想什么。
呵呵一笑,笑容却不如不笑的冷漠:“溪叠暂时不会过来。”
“……”
这个老头,看来是用了什么咒法,屏蔽出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啊?
433.姝雪如歌(五)
黎生九尾狐的灵力,竟然在他施展咒法前,丝毫都没有感觉到,看得出这人修为非凡。
好吧,她也不是自找苦吃的类型。
只好收起手中的灵压,换做一副随和的姿态:“看来,你的目标不是溪,而是我啊!”
“我何时说过我的目标是溪叠了?我一直在问的都是你跟溪叠的关系吧?我说小狐狸,
我说的没错吧?你跟溪是一对?不然,以他的脾性,怎么可能随身带着一只妖出现在
南落火?哼,所以,只要杀了你的话,他肯定也会后悔插手了我鬼武堂的恩怨
一句鬼武堂,黎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
敢情这是鬼武堂的人不满溪叠打扰了他们的好事,现在正想要拿她刺激溪叠呢!
我去,这些人是不是傻?溪叠根本不在乎她好吧!
黎生暗暗觉得苦笑,可又隐隐被别人误会了她与溪的关系而觉得开心。
在世人眼中,她倒是更溪很般配嘛!
然而,陆天峰可不是傻子,在看到黎生想到溪叠而露出的少女娇羞之情时,手中的骷髅
大砍刀便冒出了浓浓的幽火。
“今日老夫就以你为戒,让溪叠知道知道阻扰我鬼武堂会有什么后果!“
“咔嚓一-!“
不等说完,手中的大刀就呼哧一下砍了过来。
黎生的反应很快,在刀刃到达面前时,急忙一个转身,同时制成了防御结界。
而陆天峰的大刀看起来极为笨重,而在他手里却像毫无重量,挥挥舞的极为顺手。
黎生的结界刚制成,他便手起刀落,咔嚓一声,给他砍断不说,同时挥掌往黎生脑门上落下!
黎生暗呼一声不好,然而要全部躲开已经不可能。
虽然脑袋是避开了,可掌势未收,转了个弯就往下落,“咚’的一声,黎生胸胸口便妥妥
挨了一掌!
只觉得气血翻涌的厉害,连连退出了好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陆天峰狠狠挥刀,灵压挥散的恐怖,迈步就往黎生面前走了过来。
“九尾狐的功力也不过如此,今天老夫必要杀了你给溪叠看看!”
黎生其实很纳闷的,为何她的力量突然消戒减了大半,竟然在陆天峰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根本毫无头绪。
若是溪不尽快发现异样,她可能真的小命不保,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
黎生觉得不甘心。
“有本事就来啊!”黎生不服气的叫了一句,但步子却在往后迈,尽量与陆天峰拉开距离。
陆天峰识破她的意图,但并不在意,手中的大刀嗡嗡的争鸣,发出令人心惊的晰吼声,好像那刀上的骷髅都是活的一般。
“这是老夫制成的弥天境,在这境界中,对方的实力会被消减一半,无论对手是谁,,只对老夫有利。溪叠就算再厉害,他也不可能找到这弥天境的入口,你除了死,没没有第二条路!“
若不是知道溪叠毁了陆离的复仇,陆天峰也不会亲自现身处理此事,若是不能手刃一个
仇人,他怕是睡不安稳!
黎生听他这么说,就算怀疑这世间还有这种神奇幻境的同时,也不禁呼哀哉。
想啊,难道没有一种可能是,溪叠明明知道她陷入幻境,但却故意不来搭救?
毕竟,在溪叠心里,她是那种想甩开的膏药啊!借着这个机会,岂不是刚好?
“呵,不会吧…,,,黎生不由得惊悚了笑容,亏她还能笑得出来!
陆天峰这时候已经到了面前,手中的大刀折射的阴冷寒光打在黎生惨白的脸上。
“你怎么不逃了?”陆天峰笑着质问。
黎生不回答。
逃阿!叫啊!看看溪叠会不会来救你?
“不会的…,,”喃喃自语般,黎生几乎要笑出眼泪。
然而她是妖,就算心流血,也流不出一滴泪。
陆天峰原以为黎生能拼命的呼溪叠来救她,结果,看到的却是一个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
陆天峰手中的大刀僵在空中,眉头也皱了起来。
“虽然老夫说了溪叠不可能来救你,但你……真的不打算让溪叠来救你?”这么安静是
几个意思?
黎生红着眼眶,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突然想,她若是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个叫溪叠的男人是否会为了她的死而难过?
“若是能够这么死了……·就好了。”黎生并不是个会拿着死亡开玩笑之人,可有的时
候,当现实一再冲击着最后的承受底线
死亡,便像洪水猛兽,将坚强的神经侵蚀的不堪一击。
黎生求死一样,扬起了下巴:“杀了我吧!”
若是就此死去,就此随风散尽,那些伤痛就该平息了吧?
杀了?
但是,陆天峰反而踌躇起来。
看着求死的黎生,沉默了片刻,看得出他很是纠结。
这真的是在恋爱中的女人?不像阿…
犹豫着,然而手里的刀没有犹豫,直接刺向黎生的喉咙!
可是,又在最后瞬间,陆天峰突然浑身也一震,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手中的大刀不稳,
擦着黎生的喉咙,稍稍刺在了右边肩膀的位置。
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但他的刀又岂是一般之刃?
黎生只觉得肩膀处麻木了下,很快血液流出,伴随着要撕裂肌肤的痛感。
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受过伤的黎生,没忍住这股痛劲,闷哼一声,直接将嘴唇咬出血
来。
陆天峰收起刀,脸色色在那一刻苍重起来
回头,看着不远处正慢慢被撕裂的结界一角,嘴角慢慢的上扬了起来
“真是不可小觑,竟然连我的弥天境也能攻破,这个溪叠还真是个奇才…,,·”说着,又
看了眼肩膀处已经开始发黑的黎生,眼皮禁不住跳动了几下。
再看向已经进入弥天境的溪叠,他那总是清淡的眸眼在看到受伤的溪叠的刹那,吃惊与怒火同时泛滥开来。
“陆天峰!”
不知多少年前,溪曾经与陆天峰正面打过照面,虽然没有到动手的地步,但也绝对有和气收场。
愤怒的一吼,声音洪亮而又蓬勃。传到到黎生耳中,意识瞬间清醒。
是溪叠吗?
迷蒙着眼神側过脸,虽然隔得很近,但却怎么也无法看清楚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黎生!”
“啊,是他呢……”
仅凭两个字,黎生确认了来人身份。
他来救她了……太好了,他并没有抛弃她。
如此想着,天地一黑,意识便飞远了,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老夫虽然没有要她的性命,但她中了鬼武堂精炼的迷魂毒,只有用玄冰连续冰封十日,毒性方可解除。溪叠,她是你的女人吧?若是不想你的女人死,洛爵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不然,下一次老夫使直接取了她的性命,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以为我能这么放你走……”
溪叠话都没说完,陆天峰的身影却逐渐变淡,在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
看着周围的景象在瞬间恢复了之前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曾发生,溪叠很快反应过来
那是陆天峰具有实体攻击的幻象。
所以,他人虽然是幻象,但攻击却是真的。黎生中毒,就是证明。
这种时候,就算追寻着残留的灵压追逐而去,也只会眈误给黎生解毒。
溪叠无奈的狠狠甩袖,看着面色惨白的黎生,心中的懊悔无限。
将人整个抱起,刚刚要往奇澜界的方向走,却却又立马定住了身形。
“浅玉儿在奇瀾界,有她在的话,很快就能解毒…,,”溪叠喃喃自语,可边说却又觉得
不妥。
黎生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没有时间浪费,虽然浅玉儿的确医术高明,但谁又能保证他
会很快找到鲤笙一行人?
溪叠的脚步停止不前。
看着奇澜界的方向,再看看怀里时日无多的黎生,鯉笙与黎生的面容不停的重合。
“呼……这是我欠你的。“
即使无情,终究有义。
溪叠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又无奈的看了眼奇澜界的方向,终究还是转身制成通向北国
的传送门…
因为只有北流冰才有足够的玄冰帮黎生解毒。
————
奇澜界
洛爵等人,成功进入大门后后,本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奇澜界的陷阱,可等大门再次关
上,而他们抬起头才木然发现……
他们正好出现在一条极为空旷的大路上,两旁遍布着从没看到的高大黑树林,而就在他
们的左右两侧,只见一只浑身红毛,长着野猪一般长短不齐的獠牙的老虎和一只全身都
只剩下骨头的猿猴。
两只妖兽,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他们而来,此刻正盯着他们流口水…
“这两只是什么东西?”天羽月问向云图,以为云图会知道。
然而,云图在看到那只红毛老虎的瞬同,便急忙别开了脸,“大家干万不要看那只老
的眼!它是度厄虎,眼晴会折射致幻的弥光,令人失去判断能力,陷入幻想中!“
“!!!”
大家动作迅速的别过了脸,但度厄虎似乎不打算放过送上门的美食。
众人脸往哪里躲,它就跟着往哪里出现,简直是在寻找存在感。
而那只白骨猿猴,倒是没什么动作,静静看着度厄虎要小孩一样的调戏着众人,是不是
的拍打着骨架,发出刷拉刷拉的响声。
“云图,可以杀了它吧?”
犬火被调戏的不耐烦了,问道。
云图一边躲避度厄虎的眼睛,一边无奈的回答:“度厄虎按理应该已经灭绝,谁能想到
它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问你是不是可以杀了它?1
“在没有确认它是否还有其他同伴前,我不建议你这么…,,,”
“咔嚓一-!”
me没等云图说完,第五瞳已经手起刀落,直接将度厄虎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然后,将那足有半个房间那么大的脑袋往众人面前一扔,度厄虎的脑袋一着地,便便
突然化成了一团火球,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被烧成了灰。
众人:“……”
第五瞳耸耸肩:“我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玩的,不过一只死老虎,你们开玩笑呢?”
这满满嫌弃的语调,可让众人无语了一把。
云图看看度厄虎的下半身,指着第五瞳,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倒是鯉笙呵呵一笑,冲第五瞳竖起大拇指,夸他干的漂亮。
他们的确有些忘了本来的目的了。
度厄虎解决了,刚想继续拿那只就知道旁观鼓掌的白骨猿猴开刀,可定定睛一看,哪里还
有那只猿猴的影子?
洛爵问道:“那只白骨猿猴是什么?云图,你可知道?”
云图犯难的摇摇头:“度厄虎在八荒有过记载,倒是那猿猴从未在八荒出现过,想根必是
奇澜界之物。我我无从得知”
“那是尸骨猿。”
然而,第五瞳却遥遥回答了一声。
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自然满脸的困惑。
笙首先问出声:“云图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尸骨猿?尸骨猿又是什么?”
第五瞳耸耸肩,倒是井不把众人的困惑看在眼中,靠在度厄虎的尸体旁边,随意的从它身上下几根红毛。
随意往空中一划,便像烟火棒一样盛开出流光之火。
第五瞳径自制成结界,将那流光之火置入结界中,随手一扔,便飞到了半空中,照亮了前方乌黑的路。
众人再次惊愕,包括云图。
度厄虎的皮毛可当明灯使用,他闻所未闻。
第五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他到底什么来路?
第五睡自然看出大家伙的疑落,但却伸手指了指前方的路:“你们听见了没?前面有流
水之声?”
“第五瞳,你你不是说没来过奇澜界?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尸骨猿?云图可是无棱图,他都
不知道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有些奇怪?”鲤笙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连番询问
声音也因为困惑而凝重了几分。
虽然第五瞳一直吊儿郎当,但他要能力有能力,要颜值有颜值,要年纪有年纪,看来就
不是什么凡人。
纵然在外有一个玉面神瞳的称呼,但仅凭他能跟神界的战神成为朋友就可知,他必然还
有其他不为人知的什么秘密。
鲤笙一直都很困惑这一点,可是选择不问,也只是因为相信第五瞳不会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罢了。
——
今天难受的要死,肚子疼,腰疼,眼睛疼。主要是,爬楼爬的要吐了……唉╯﹏╰
434.姝雪如歌(六)
鲤笙这么一问,洛爵侧脸看了她一眼,再看看第五瞳,眼神婉转,最后开口:“这件事等以后再说吧!你们应该也察觉到了,这奇澜界的空气跟外界稍微不同,多少含有几分毒气,就算防御界加持也未必能保证不受影响。当务之急,还是赶快找到红炼雪为好。”
“说到这里的毒性空气,我说你们就不觉得奇怪?”狐若沉默了好久,突然开口。
大家一起看向他,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
狐若看着众人一脸懵懂,猜也知道他们不曾将这件事串联起来,只好提醒。
“好姝儿可是个素人,她再奇澜界呆了一段时间却丝毫没受到毒气的侵袭,你们认为是因为什么??”
“!!!”
被这么一提醒,众人立马露出醍醐灌顶的表情。
云图一拍大腿,极为赞同:“我就觉得哪里有问题,就是这儿!说的对,好姝儿能进入奇澜界也就罢了,凭她凡人之躯,竟然能毫发无伤的从奇澜界撤离,这怎么看也无比反常!”
“我就说那个好姝儿有问题吧?你们偏要袒护她,照我说,当时如果下手狠一点,她肯定什么都说出来了,我们还用得着在这里猜来猜去?”狐若又开始抱怨起这件事来,满满怨妇之感。
这番话使得主张放人离开的鲤笙好一个白眼:“就算好姝儿有问题,但她还是个孩子,你一个活了几万年的老妖精,怎么还要跟一个十岁的女娃计较?”
“鲤笙,你这么说就有些牵强了吧?”狐若表示不服,并不退让。
鲤笙也不示弱:“怎么牵强了?你没看到好姝儿当时都被吓坏了?那种情况下,你能从她嘴里问到什么?”
“就算什么也问不出,那也比直接把人放了要好吧?”
“我就是把人放了,哎嘿,你能怎么滴吧!”
好吧,鲤笙又开始蛮不讲理了,边说,边抱着胳膊,将脸扭向了旁边,不再搭理众人。
天羽月倒是想帮鲤笙,但仔细一想,鲤笙的确决定的太武断了。
只好小声的道:“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你这是好心……”
“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太武断。”鲤笙推开天羽月,承认错误倒是挺及时。
边说,又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说话间,凝结的哈气竟然在空中散尽。
哈气?这里的气温之前明明很高,怎么会有哈气?
“大家小心了,有情况……”感知到危险,第五瞳急忙提醒了一句。
话刚说完,不远处突然传来淣淣的流水声,如同暮鼓敲击着晨钟,声音由远及近的扩散而来。
真如第五瞳所说,这附近有河流的动静,而且貌似随着声音的靠近,周围的温度也刷刷的往下降的厉害,这才不一会,众人就算用结界防御,胳膊上汗毛也竖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被一条连影子都没看到过的河给弄的心惊肉跳。
彼此相视一眼,便收了声音,齐齐跟着流火之光,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明明觉得很近,却七拐八拐之后都没有看到河流的影子,却能听到声音越来越清楚,真是见了鬼了。
鲤笙看向第五瞳,还以为他能知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第五瞳摇头:“你看我这样子,你认为我能知道?”边说边指着自己紧皱着眉头,一脸问号的脸,还真是将丈二和尚这个词形象的展现了出来。
鲤笙没说话,倒是天羽月翻了个白眼:“你刚才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怎么又撒气了?”
“你要是知道,那你说那是什么?”第五瞳表示不服。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天羽月再次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还这么理直气壮,众人也是无奈了。
就在几人打嘴架的时候,洛爵却极为淡定的左右看了看,只看到无尽的黑树林。
眼神一沉,又像是察觉到什么,突然仰头往上看。
这一看,他倒是一下子定住了。
犬火察觉到他的异样,也跟着仰着脖子往上看,这一看,简直像是看到了八荒第十九大奇迹,嘴巴乌拉一下就张开了!
“你们快看!在天上!”
众人闻声一起往天上看,这一看,了不得,一个比一个震惊开来。
只见穹顶之上,一条足有百米宽的蓝色星河像是彩带一样贴着这天空,挂在离着地面足有几百丈的地方,里面星光闪耀,像是宝石,璀璨而又夺目,看的人眼前眼花缭乱的厉害。
仔细看,河流湍急,时不时激起片片浪花,而众人之所以会觉得寒冷,那完全是因为河里的水花落在空中,形成了阵阵降雪,而又在落到地面之前融化成水汽的缘故。
河流在空中,这等奇怪景象,还真是头一次见,连见多识广的云图也看呆了,眼神笔直的愣住。
然而,震惊归震惊,随着河流的出现,他们也以意识到了,通往前方的路不见了。
转个弯想,这是从天上河渡过的意思。
但是吧……
浅玉儿看着那诡异的河流,仅是一眼,就察觉到河里雨年存在着对人体有害的东西,不可能轻易渡过。
便摇摇头,“若是必须要过此河,我们唯有制造一条用纯元灵力打造的飞船才行……”
“纯元灵力?!!”
众人齐齐惊讶出声。
也难怪会惊讶。
纯元灵力比平时制成咒法所用的灵力要更为精纯,是体内仙灵之气之根本。一个人,若是将全部灵力化为纯元之力,其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增长,但随之而来的代价却是身体麻痹,更厉害者可能因为身体内部失去灵力平衡而无法恢复原来的力量……
总之,纯元灵力的使用,就算修为极高者也不愿意频繁使用。
听到浅玉儿说出此话,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犬火问道:“玉儿,你何以此言?”
浅玉儿指了指天上河:“这河里暗藏杀机,之所以要用纯元灵力也是因为这是唯一一种可以在不确定此河凶险的前提下,最为保险的方法。”
“可一旦用纯元灵力,多人灵力相叠加,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融合……”云图也道。
浅玉儿看了洛爵一眼,欲言又止。
洛爵大概想出她想要说什么,眼神一沉,似乎也在犹豫。
狐若一步上前,“除了这个法子,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看向云图,又把希望寄予在他身上。
然而,云图还是无奈的摇头,“玉儿所说之法,是目前看来最为稳妥的。毕竟,这天上河极为少见,我们根本不清楚里面会出现什么”
“你想说什么?”第五瞳突然问向浅玉儿,声音浅薄。
那是一种明明看透一切,却还想从本人口中听到回答的冷漠。
浅玉儿一愣,抬头迎上第五瞳清凉的双瞳,秀眉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眼神收回,再次飘向洛爵,好像把决定权交给了洛爵一样。
而随着浅玉儿的视线,众人也慢慢反应过来,这事必须得又洛爵来做出决定。
感受到视线的焦躁与不安,洛爵缓缓叹了口气,“为了节省时间,只能让一个人负责制成纯元之船,飞船制成后,由剩下的人负责照顾……”
“老奴来吧!”
没能洛爵说完,犬火便接过话去。
洛爵稍稍一愣,没想到犬火会接话的这么快。
说实话,洛爵压根就没想到会是犬火自告奋勇。
浅玉儿急忙道:“不行,你还得负责保护爵爷,这事还是我来吧!”
犬火却笑着摇摇头,早就看透一样的眼神,视线子在众人身上慢慢划过,“玉儿你要负责救治伤员,所以不行。”
“那我来吧!”鲤笙也道。
“你更不行。”犬火果断拒绝,边说边看向一旁的天羽月与第五瞳:“你若是出了什么事,羽毛跟第五瞳肯定会闹个没完……”
这话一说,天羽月与第五瞳同时耸耸肩,倒是挺了解他们二人的。
犬火看着鲤笙的眼神越加的沉重,“更主要的是,你现在手持斩碧空,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斩碧空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可是我们的主力军,又怎么能让你做这种小事?”
“小事……”鲤笙一下语噎。
用纯元灵力之事,又如何会是小事?
“那我……”
云图刚要说话,犬火却又道:“云图也不行。固然你对奇澜界知之甚少,但难免会遇到一些曾经在八荒出没过的魔物,只要你知道哪些东西的弱点,对我们就越有利。”
狐若没吱声,犬火也很明白他不出声的理由。
他们为什么来奇澜界,不正是为了帮他手刃仇人么?若是在这里狐若就没了战斗力,又如何跟仇敌见面?
说完,犬火呵呵一笑,看着众人严肃沉重的眼神,急忙又安慰般的大笑起来:“大家不用担心,,只不过制造一条船而已,这种事情还是难不倒我的。不过,事后,可能就要拜托你们了……”
“这还用说吗!”
天羽月与云图同时出拳往他胸口上落下。
犬火又看了洛爵一眼,“爵爷,老奴只能先到这里了,您可千万要好生……”
“放心,不会有事。”洛爵短短一句话,伸手拍了怕犬火的肩膀。
犬火点点头,在众人坚定的眼神中,慢慢伸出双掌,然后汇合成圆……
只看到无数光点从他掌间出现,很快,他的身形散尽,光点漂浮到上空,逐渐形成一条可供众人同座的飞船……
众人没有犹豫,飞船制成的后一刻,便坐到了里面,然后便飘摇着往那天上河游去。
船身触及河水,船里的人却没有任何感觉,但在看到水下不时飘过的巨型身影时,他们有觉得幸亏听了浅玉儿的话。
在河中顺流而下,游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两岸风景没有任何变化,但在突然出现一道横空出现的大门后,两旁突然繁花盛开,直接覆盖了大半天空。
“这又是什么?”鲤笙看着好玩,一边看,一边问。
云图似乎有些印象,“你们听说过彼岸花吧?”
“彼岸花?”鲤笙瞪了瞪眼,立马来了兴趣:“岂止听说过,那不是在黄泉开放的东西吗?”
而且,就算是在现世,也有关于彼岸花的传说。
什么‘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不相见’的唯美传说,又或是‘盛开在三途川边的回忆与遗忘之花’……
总只之,彼岸花可是个神奇之物。
云图点点头:“没错,彼岸花的确是黄泉之物,但这里所开之花,从外形上看的确与彼岸花相差无异,可是,这颜色却素白如霜,完全相驳于黄泉的鲜红如血。”
“所以,你想说什么?”狐若极为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云图瞄他一眼,便继续说道:“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彼岸花是吸食亡魂记忆的死亡之花,在黄泉呈现出鲜红,正是满载了记忆的缘故。而这里的彼岸花……”
“奇澜界未有生灵进入,扎根在此的彼岸花未经记忆洗礼,所以才是它原本的姿态。”第五瞳接过话去,淡淡的口吻,将他们即将要面临的大危机说的云淡风轻。
众人的脸色同时沉了下去,下一秒,就急忙加强了身上的防御结界。
鲤笙似乎没有将第五瞳的话听到心里边去,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定睛看着那些逐渐盛开的白色彼岸花,带着花蕊的细长花瓣,在稍稍的风中摇曳着晶莹的珠光。
“小鲤……”
“刷拉---”
没等天羽月说完,离着鲤笙最远的洛爵却突然冲到了鲤笙身前,不由分说,拽着鲤笙的胳膊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
在逐渐到来的夜色下,那双散发着月光之色的金眸,不容置疑的透漏着冷色:“你想做什么!”
区别于淡然的表情,声音倒是拔高了几分。
众人被他这么突然一吼,倒是把不安给吓得全无,一时间都瞪眼看着面前的二人,谁也不敢多嘴。
不过,洛爵明明一路来都选择无视了鲤笙,这怎么突然又这么主动了?
鲤笙的胳膊给洛爵拽的生疼,但看洛爵的眼神中,除了激动,似乎并未察觉他的用力。
使劲的甩了甩胳膊,但也没有甩开洛爵的手,鲤笙自然微怒起来:“你干嘛?很疼啊!”
435.姝雪如歌(七)谢s哥和氏璧
“……”
洛爵仍旧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紧盯着鲤笙,似乎打算将她的脸看出个洞来。
鲤笙在为那双金眸痴迷,但也为似乎能够看穿一切是目光所惧怕。
放弃挣扎,别过脸去:“想牵我的手就直说啊,干嘛把气氛搞的这么不自在?真是,我也是有脸的人,会害羞好不好……”
他是不是看透了她想借着彼岸花的力量,忘记他的事情的心思?
啊,这个男人真是太机警了,这种事情仅凭一眼就能看透也是无敌了。
鲤笙哪里知道,洛爵哪里是靠着一眼得知,分明他一直在看她,故此一颦一笑一皱眉,那细小的心思都逃不过洛爵的眼睛。
洛爵依然没有松手,也不说话,只是握着鲤笙的手隐隐传来的颤抖让鲤笙禁不住心中又掀起一股波澜……
“松手啦!”在内心那隐忍的冲动燃起之前,鲤笙略带祈求的开口:“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好吧?”
她真的搞不懂洛爵了。
明明不能接受她,却连她想忘记的权利都不给她。
洛爵听到她这么说,才终于安心般的松开了手,随后,又轻呼口气,转过头冲云图道:“如何才能避免触发这些彼岸花?”
云图从鲤笙身上收回视线,不自然的摸着下巴,“只要我们之中没有足够能引诱出白色彼岸花开花的绝等记忆,就不会有事……”
话是这么说,这种事情,云图也只是纸上谈兵,并不能确定文献中的记载是否属实。
说什么能够使得彼岸花开花的绝等记忆,鬼才知道到底是什么记忆?
洛爵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云图的话人转晴,抬头又瞄了两旁紧闭着花苞的彼岸花,再次轻呼了口气。
转脸看向浅玉儿,“玉儿你要时刻准备好治疗结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突然出个什么事,不至于太过慌乱……”
浅玉儿点点头,:“玉儿随时待命。”
还未如何,他却连会受伤这种事情都想到了。
洛爵虽然面上不说担心,但透过言行举止,无一不透漏着谨慎。
而说话间,飞船穿过彼岸花区,安全到达了出河口。
河口处,一块飞石凌空而立,石面光滑如镜,而其上用他们都看不懂的魔族文字写着一竖行文字……
船一靠岸,众人快速下船。
洛爵随后轻拍着船体,“犬火,可以了。”
话音刚落没多久,方才的大船抖动几下,便在一阵白光中消失不见,继而出现了犬火的身影。
还不到两炷香时间,犬火的面色已经苍白如雪,在看了众人一眼后,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便俯身往地上摔下!
幸好旁边的狐若眼疾手快接住了他,看似无情,但眼神却透漏着几分感激,动作极为轻柔的冲浅玉儿嚷嚷:“你还愣着作甚,快把人扶到你那里治疗啊!要看着他死啊?”
浅玉儿急忙上前搭把手,可刚碰到犬火,狐若又开始嚷嚷。
“你下手可轻点,现在他身体软的跟一摊烂泥,你别一捏又给捏散了……”
浅玉儿无语的白了他一眼:“拜托,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竟然说她会弄坏犬火,真是……找茬呢!
浅玉儿随后就不让任何人帮忙了,自己一个人把犬火弄进早就你弄好的治疗结界,又确认了好几遍,确认不会有问题后,便捏指决制成传送阵,将失去意识的犬火传送进了幻境中安静修养起来。
完事后,轻轻的呼了口气,抬头才发现众人还在等着她。
急忙道:“放心,犬火的身体结实的很,虽然耗费了些灵元,以后多加补补就会恢复了。”
当然,他们心知肚明。灵元不比灵力,并不是那么好恢复。
至于要用多久才会恢复如初,那还是得看犬火的造化。
洛爵宽心的点点头,“没事就好。”
没有出事,这已经值得庆幸了。
不过,他们这才进来奇澜界不到一个时辰,就少了一个战斗力。如此下去,若是后面不断遇到他们无法解读的东西,怕是在见到红炼雪之前就得全军覆没……
“我们不能这么乱走一通下去,不然,没有见到红炼雪,我们的人就都没了。”说着,又抬头看向正对着河岸的一片黑树林,黑漆漆的入口,像是恶鬼张开的双臂,不断往外释放着寒意。
云图也道:“接下来,不管我们遇到什么,尽可能抓活的。多少打探些奇澜界的事情,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说到此,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正呼扇着羽扇打量黑树林的入口,如同脑袋后边长了眼睛,竟然察觉到云图在盯着他看。
回头,眉头已经皱紧。“看我做什么?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们?”
“天就要黑了,尽量在天黑之前穿过前面的树林吧!”鲤笙迫于刚才的事情,脾气有些大。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迈着步子就往入口走。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面面相觑,当然知道她发火是因为什么,正因为知道,才什么都不能说。
第五瞳冷哼了声:“还发什么愣,走吧!”
随后跟了过去。
天羽月倒是反常的在后头停留下,盯着洛爵看。
洛爵走到他身边,刻意停住了脚,要听听看他想说什么。
然而天羽月却什么都没说,冷冷瞥了他一眼,外加冷哼一声,掉头走人。
浅玉儿看到这一切,便对洛爵道:“爵爷,他就是那副脾气,您不用跟他计较……”
“我有什么好计较的?”洛爵头也不回的反问一句,说话间,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浅玉儿闻言一愣,反应过来后,极为无奈的笑了笑。
后头的狐若与云图过来后,同时无奈的一人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并未说什么,并紧跟了上去。
浅玉儿看着走在自己前头的人们的背影,没来由的亲切。
以前,浅紫为了她的安全一直不让她涉世,直到洛爵去了巫山因为天命不可违逆,她这才得以出山。
虽然知道跟着洛爵走的道路必定崎岖,但却从未预料身边会出现这么些可靠的同伴。
浅玉儿突然觉得,此生能出巫山,该是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个决定。
“玉儿!”
稍稍的出神,竟然落后了几分。
直到鲤笙喊她,这才恍然回神。
看着入口处并排而立的众人,浅玉儿赶紧笑眯眯的跟了上去。
森林的入口很宽,但却丝毫都不透光,明月当空,也不见树林中倒映一丝光亮。
“走!”洛爵下命,第一个进去。
众人尾随在后,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能试探性的探险了。
一进森林,再仔细看,原本以为黑漆漆的树木,竟然是活的黑色晶体长成了树形的姿态,并不是常见的树木。
也对,在看到黑色树林时,他们就该想到这里有古怪的。
黑晶树生长的极为茂密,树与树之间根本不留一丝空隙,而树顶的盘状叶片也因为层层堆压生长的关系,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难怪这里会这么暗。
“云图,这黑色的晶体树,你看到过吗?”天羽月边走,边问,似乎总是忘记云图也是第一次来到奇澜界。
云图皱着眉头打量那些长势夸张的黑色石头,摇摇头:“这里的东西看着面熟,但又跟我认识的长的不像。就好像是突然长串了,令我很是混乱呐!”
洛爵问道:“你觉得这些黑树跟你知道的什么很像?”
“嗯……靠近世界树森林,有一片无妄海,无妄海的白石海边生长着一棵棵的白石树。说真的,白石树跟这些黑树差不多,都是石头常年累月生成了森林。”
鲤笙来了兴趣:“那白石树有什么用途啊?有危险吗?”
“白石树上可以长出白石珠,白石珠是极为少见的珍宝。东雷音皇室所佩戴的珍宝中,白石珠是最为珍贵的。而将其研磨成粉末敷脸,更能达到养颜延寿的功效,深受贵族女眷的喜爱……”
“美容啊……”听到这里,鲤笙的眼睛也放光了。
想,若是可以将白石珠带回现代,那功效,简直就是不老神药,她说不定能借此成为世界首富啊!
“白石树林遍布猛兽,很少会有人去送死的。”云图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随后一盆凉水浇下。
“切……”
鲤笙白了他一眼,便不再问了。
虽然喜欢宝贝,但太过麻烦(危险)的事情,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尝试。
所以,pass。
白石珠听完了,继续说眼前的黑晶树林。
云图的语气听得出浓重了几分:“很明显,这里与白石林不同。从环境就透漏出一股黑暗之气,可见在这深林深处,必然有什么令人闻风丧胆之物,我们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叽叽叽叽!”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传出动物尖叫的声音。
这树林好像有令人迷失方向的本事,明明听得那声音就在附近但却定不了位。
众人面面相觑,却又十分配合的一人守着一个方位,耳朵竖起,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叽叽叽叽!”
“嗖!!”
这一次,声音刚响起来,狐若手起袖落,只是一瞬间,一道灵压笔直的落向不远处的树林之中。
随后,只听得莎啦啦的声音从其中响起。
众人齐齐往那个方向看去,还没来得及动弹,狐若便又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狐若!”
鲤笙大喊一声,却也没有喝止住他。
这种地方单独行动无异于找死。
没敢犹豫,在距离没有拉开之前,赶紧跟了上去。
好在,那怪声响起之地离着他们不远,穿过一道极为浓密的深林,没走多远,就见一棵中空的黑树。
越往里走,黑树的形状也越发的恐怖,而树根盘旋成几周,树干裂成几道,散发出令人晕眩的怪味。
“这味道可能有毒,暂时屏蔽味觉吧!”浅玉儿急忙道。
既然她这么说,众人也只能赶紧用咒法封闭了味觉。
第五瞳并不以为意,看了鲤笙一眼,跟上了前头的狐若。
狐若站在那棵中空的黑树前,看着打在树干上的灵压剑,视线微沉,落在树洞中露出的一节白绒绒的尾巴,深吸了口气。
“出来!”
呼喝一声,并未急着上前。
而这时候,大家都过来了,同样看到了那毛绒绒的尾巴。
“那是什么?”
“从尾巴来看,好像一只兔子。”
“我看是狐狸才对。”
“我怎么觉得是狗?”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气氛。
狐若被这些人吵得不行,然而他们这么吵,洞里的东西竟然还能撑得沉住气,只露出一条尾巴,没有逃跑的打算。
“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可就过去了。”狐若随后又嚷了一句,同时手中已经凝结成了攻击术。
说着,就要上前。
“狐若,不要轻举妄动……”云图急忙阻止他。
然而狐若自然是不会听的,深吸了口气,抬步就往前靠。
“叽叽叽叽……”
然而,就在他刚迈了一步,一直没有动静的尾巴动了一下不说,对方又叫了起来。
只是,相比刚才的尖叫,现在听来倒是有气无力的很,好像受伤了一样……
说到受伤,浅玉儿也凑了过去。
“你受伤了?”
“……”
对面又没有了反应。
“我会治疗术,如果你真的受伤了,我可以帮你疗伤……”
“你说什么呢?”
第五瞳突然冷哼了一声:“我们来这里是找人的,不是救人。何况,这里可是魔族的老巢,你难道想要救助魔族?”
这话说的没错,虽然没错,但浅玉儿身为医者,自然多得是仁者之心。
又看了看貌似因为第五瞳的话,尾巴开始颤抖,一看就是吓到了的对面之物,一咬牙,“在医者面前,不分好坏。”
“不分好坏?好啊,那你救吧!救好了之后,他若是要杀你,可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第五瞳受不住这种‘伪善’,冰着脸说出这句话后,掉头就走。
“第五瞳你去哪!”鲤笙哪里知道他会耍脾气,急的大喊。
第五瞳却遥遥挥手:“不要跟过来!”
鲤笙“……”
看了浅玉儿一眼,也是无奈。
浅玉儿撅撅嘴,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第五瞳,虽然觉得很难得,可又为他的态度不爽。
436.姝雪如歌(八)
浅玉儿看着第五瞳离开,又怯怯的看向洛爵,用眼神询问自己的做法是不是不对?
然而,洛爵没有说什么,更没什么表情。
狐若倒是开口:“第五瞳说的是事实,但你也没必要太当回事。他那人就那样,看不惯正义那一套……”
边说,视线又落回对面。
“我说,你也听到了,若是真的受伤了,我们的人可以帮你疗伤……”
“刷拉拉……”
话音刚落,对面树洞中的东西终于露出了真身。
只见小小的身体裹成了足球大小,稍稍舒展后,一只长着绒毛长尾巴的小刺猬出现在了面前。
用小小的后爪跟人一样站着不说,那双黑红之色交替的瞳孔更用一副紧张兮兮的眼神盯着他们。
比起他的奇怪姿态,更加惹人注意的是,他的腹部正淣淣的往外流血,染红了大片白绒。
果然受伤了!
“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未没见过你们?”
小刺猬突然开口,而他竟然会说人言,完全看不出来修为至此。
狐若急忙道:“我们是……”
“咕咚---!”
没来得及解释,小刺猬在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直接倒在了树洞中……
“喂……”
浅玉儿刚要上前,却又想起什么一般,急忙回头看向洛爵。
见洛爵点头,这才下定决心,漫过狐若,走到树树洞前,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刺猬,赶忙制成治疗结界,全力救治起来。
突然冒出一只受伤的刺猬,要说对洛爵他们有没有用,还得看,那刺猬醒来后愿不愿意告诉他们奇澜界之事。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暂时停止前进,在原地扎营等候。
鲤笙看看浅玉儿,轻呼了口气。
回头间,不经意瞥向洛爵,发现洛爵正遥遥看着树林深处,脸上隐约浮现一抹愁云。
云图与天羽月在一旁设置防御结界,而不见第五瞳的影子。
想起方才第五瞳的态度,只好无奈的冲旁边的狐若说道:“我去看看第五瞳……”
狐若点点头,也不说话。
鲤笙走过洛爵身边,刻意低下了头。现在的她,生怕自己会因为洛爵的一句话而动摇不止。
庆幸,洛爵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她离开。
然而,转过弯,鲤笙的表情却是痛苦不堪。
到底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她要这么痛苦与忍让?
“”呼……
长长的吸气呼气,直到心口郁积的闷疼减轻,这才迈着步子,往第五瞳消失的地方而去。
深林很深,连一丝微光都不待透漏,而夜风很长,吹得头发稍稍作乱。
鲤笙尽力抚平乱发,抬头,看到不远处隐藏在黑影中的第五瞳。
第五瞳躺在了一棵黑树的树干,垂着的衣衫随着夜风晃动不停,就算感觉到鲤笙过来,也没有起来的打算,看来心情依然不好。
鲤笙抿着唇,极为的无奈。
“第五瞳!”
稍稍喊了一声,却也没得到第五瞳的回眸。
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鲤笙这么想着,便后背着手,一步一跳的走到了树下。
仰头,看着树干上的第五瞳,挥挥手:“第五瞳,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大家都是朋友,何况玉儿对你还……”
“那种事,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第五瞳漠着声音,这才坐了起来。
即使黑夜再黑,也无法阻挡那双晶亮的绿眸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鲤笙撅撅嘴,稍稍使劲,便飞到了第五瞳身边坐下。
看着丝毫都看不到的对面,没来由的笑出声来:“哈哈,还记得我跟你第一次谈心吗?”
第五瞳一愣,但很快也呵呵笑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当然记得。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我都不曾忘记……”
突然停顿下来,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瞬间又没了动静。
鲤笙瞄了他一眼,没来由的也很尴尬。但很快又开口道:“这么肉麻真是好恶心啊你。呵呵,也真是为难你了。关于过去,你明明记得一切,我却什么都不记得……”
记不得是因为她并非真正的鲤生,而道歉,也是于此。
“你不记得或许是天意,但非要说,是当年没有救下你的我的错。”
“这种事,并不能责怪谁吧?你就不要画地为牢了……”
“若不是我的错,你却变成这样?”
“……”
这样,是怎样?这样,不好吗?
鲤笙多想问出口,可话到了嘴边,却只能硬生生的憋回去,化为无声沉默。
第五瞳并没有打算将气氛搞僵,赶紧又说道:“小鲤鱼,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除跟洛爵的魂契。你愿意跟我走吗?”
说到底,他还是想斩断鲤笙跟洛爵的孽缘。
然而鲤笙有过一瞬间的心动,可又不得不承认,她还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
微微犹豫了一瞬,视线触及那片黑暗,也不说话,便冲第五瞳张开了手。
第五瞳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酒啊!”使劲的摊手,“你不是私藏了好多美酒吗?如此良辰美景,难道不值得痛饮一番?快把酒拿出来啊,小气巴拉的你?”
不正面回答问题也就罢了,突然对着一片漆黑说什么良辰美景,第五瞳就有些接受不聊了。
啪的一下拍开了她的手,也没心情聊下去了:“酒没有!不想跟我走就直说,跟我来这套有意思吗?”
边说,边不悦的温往旁边靠,并有要走的打算。
鲤笙被他看破,急忙笑呵呵的拉住了他的胳膊,整个脑袋像膏药一样贴在了第五瞳胳膊上:“哎呀,别走呀!再陪陪我!我不想回那边去啊!”
回去就满脑子又是洛爵,哪怕有一丝一毫的空间,能让她不惦念洛爵,她也想紧紧抓住。
第五瞳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尴尬?既然知道,怎么还不跟我走?你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欠虐了?要不跟我打一场,让我好好治治你这个病!”
鲤笙窃笑:“我才不跟你打,会输的很惨……”
“小鲤鱼,我就纳闷了,你喜欢洛爵,难道是因为他长了一张跟洛神一样的脸?”蓦地,第五瞳又提及洛神。
那个鲤笙丝毫都没有印象的男人。
“……”
冗长的沉默。
第五瞳见她不说话,又接着说“你也从云图那里听说了吧?洛神的事。”
“……”
“虽然我只见过洛神没几次,但说真的,洛爵不可能是洛神的转世。你也知道,神界那帮人十万年前就消失了。要我说,洛爵他就是凑巧长了一张跟洛神一模一样的脸而已,他根本不是洛神,这一点,你可要明白啊!”
“无论洛爵是谁,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与旁人无关,更与过往无关,跟别说什么上一辈子了。”别的不说,唯有这一点,鲤笙清楚明白。
第五瞳哑言一瞬,很快又冷哼一声,“你就犟吧!后头肯定有你罪受的。”
“……”
关于这一点,鲤笙不予回答。
因为沉默就是默认,她并不想将肯定会发生事的搬出来说,越发显得自己的无奈。
“你……”
“你赶紧走吧!我想自己呆会……”
在第五瞳要继续念叨之前,鲤笙便开始赶人了。
本来就够烦的了,在一个劲的被第五瞳念叨,她岂不是要疯?
第五瞳纵然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可一看鲤笙已经沉下了脸,也知道再说下去非要被她嫌弃。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言一语,起身,在转身之后,同样也沉下了脸色。
鲤笙眼见着第五瞳给她撵走,虽然心中对不起他,可若是再说下去,她担心自己会一股脑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对不起啊第五瞳……”
冗长的夜色,周围满布危险的味道,却通通入不了鲤笙的眼睛。
是夜,很快的过去。
经过一夜,小刺猬的伤已经恢复了大半。
在黎明到来的前一刻,浑身一哆嗦,突然满面恐怖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
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说,呼吸十分的急促,一看就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噩梦。
众人都没有睡,被他这么一喊,沉默的气氛一下被打破,纷纷看向了他。
浅玉儿最先靠到前面,挥散治疗结界,“不用害怕,已经没事了!”
小刺猬却因为刚醒来是,神智并不清楚,看到浅玉儿的瞬间,便突然亮出了利爪!
长长的指甲指着浅玉儿,浑身却哆嗦个不停,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其他人并没有动,这种情况,人多了只会让他觉得危险。
浅玉儿尽量压低了声音,“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吧?我们发现了你,你受伤了,但是现在,你的伤已经快好了……”
小刺猬似信非信的低头往下看,在看到肚子上的伤的确已经结疤,痛感消失,的确觉得诧异。
然而,他却依然戒备的瞪视着浅玉儿,视线游移,落在她身后的众人身上:“你们是谁?!我怎么之前从未见过你们?”
竟然跟昨晚昏倒之前的问话一模一样。
狐若立马说道:“是我们救了你,在问我们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向恩人报一下名讳?”
“……”
“还是说,你们奇澜界都是些没有礼数之辈?”狐若开始找事了,他就是不找事就难受的那种类型。
小刺猬十分不悦的皱起眉头,利爪噌的一下又长长了几分:“我又没有让你们救我,谁让你们多管闲事!”
哎呦,我去!
狐若的暴脾气可就上来了:“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们的人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了,敢情还救错了是吧?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我保证不打死你!”
说着,撸袖子就要上前。
云图急忙拉住了他,好声好气的劝道:“你别生气啊!你跟一个小不点发什么火?”
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狐若便突然安静下来了。
看看云图,在看看小刺猬,眼神中满是犹豫:“你确定?”
云图点头:“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总得试一下吧?”
狐若来回打量了几番,好像想明白了,只好退到了一边,又趾高气昂的道:“快问!已经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了!”
云图赶紧点头,也真是败给狐若这随时都会爆炸的脾气了。
亏他还以为狐若是个靠得住之人,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了。
狐若苦心经营出来的风月楼,不过是他千般面孔的其中一面,可能现在的他才是最接近真实的他把!
鲤笙也站了起来,与云图一起来到了小刺猬身前。
在看到鲤笙的瞬间,小刺猬的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在看到云图后,又化为了警戒之色。
“你们别过来!”
云图急忙安抚:“你不用怕,我们若是想伤害你,一开始就不会救你了……”
“你们不是奇澜界的人,救我是因为想从我口中得知奇澜界的消息,一旦我将知道的说出来后,你们就会杀了我。”
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的。
云图一下子语噎,抽搐着嘴角笑了笑:“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我们不会杀你,你放心……”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小刺猬又猜对了,“八荒与奇澜界已经超过十万年未有接触,你们怎么会在奇澜界暴动之时来到这里?你们是不是诛九天的人?!”
这几句话,虽然是无意,但却传达出相当大的信息。
奇澜界正值暴动,与诛九天有关……
鲤笙急忙接过话去:“我们不认识什么诛九天,奇澜界的暴动也跟我们没关系。不瞒你说,我们是……”
“我们是突然被传送进来的。”
洛爵打断鲤笙接过话去不说,而说的话也扑朔迷离。
鲤笙回头看他,用眼神质问他要做什么。
洛爵却不回答,同样近步上前,又重复一遍:“我们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传送到了奇澜界。如今也是一头雾水。”
“无意?”小刺猬并不好骗,满脸的质疑:“奇澜界的传送门怎么会把无关人员吸入奇澜界?你肯定是在说谎!”
说谎二字,直指洛爵,使得他的脸色瞬间铁青下去,再次开口,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凝重到冷漠:“我最讨厌说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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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姝雪如歌(九)
“!!”
小刺猬为那陌如玉的乌瞳一盯,全身犹如浸入寒冰,没来由的一哆嗦。
而这时候,众人也搞明白了洛爵的意图。
这完全是为了避嫌。
想,倘若奇澜界真的正值暴动,引发暴动的双方,红炼雪身为最后的魔神,必然有他一份。
他们若是贸贸然说出红炼雪的名字,可能会引发什么误会。
所以,洛爵不惜说谎也要将事实掩盖过去,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得出结论,洛爵虽然讨厌说谎,但为了大家,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做自己最讨厌之事。
云图也跟着说:“我们无端端来到奇澜界,如今只想着怎么出去,你们奇澜界的恩怨跟我们又没关系,你根本没必要担心那些!”
“可奇澜界的大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开?还偏偏将你们这种级别的妖怪给弄了进来?”小刺猬继续警戒。
“你也说奇澜界现在正在打仗,打仗的时候会出现些什么漏洞,这不是很正常嘛?”鲤笙说的跟曾经见识过真正的战争一样,有板有眼,还真由不得人不信。
后边的狐若打量这些人,也只能在心中吐槽,几人大人联合起来骗一个小孩,也真是太大人了啊!
当然了,只要能问出有用的消息,随便他们怎么玩。
“但是……”
“哎呀,你哪里有那么多但是,你又出血了!”
鲤笙边埋怨,脚下一快,人已经到了小刺猬面前。
小刺猬刚要动手,却在出手的瞬间感觉到一只温柔的手正抚上他的肚子。
因为知道自己肚子上有伤口,鲤笙的话一听到,身体里面无意识的做出了疼痛反应,利爪便收了起来。
“可我并未觉得疼……???”
刚低头往下看,还以为真的出血,结果看到鲤笙正腻歪的摸着他肚子上的绒毛,一脸的享受。
“好柔软的肚皮啊!”
“……”
可能是因为看到了鲤笙那种模样,小刺猬的警觉可算是解除了。
任由鲤笙摸着他的肚皮,主要也是因为这种形态,他也喜欢被摸弄。
云图无语的笑了笑,看向洛爵,洛爵自然也是一脸的黑线。
“就算你们是不小心进入了这里,可你们是怎么来到入障森的?”小刺猬躲避开鲤笙的抚弄,主动开口问道,语气倒是没了开始时候的戒备。
“入障森?”
“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入障森。”小刺猬又解释一遍:“这森林中有可以轻易夺人性命的黑魅。”
“黑魅?”云图从未听过这种东西,不免疑问:“长什么样子?用什么方法取人性命?”
“这个嘛……”小刺猬深吸了口气,整个躺在了鲤笙大腿上,彻底放松起来的样子也令人忍俊不禁。
身上的尖刺也因为解除戒备的关系,变得柔软不说,摸起来也像棉花一样。
“黑魅栖身于这些黑漆树里,一般不会轻易现身。因为长期不见阳光,他们全身进化的乌黑,一旦融入黑暗,即使用妖眼也未必能找到。而他会根据猎物的不同,使用不同的攻击方法,但据我所知,黑魅最善于迷惑人心,让同伴自相残杀是他们经常用的手段……”
说到这里,环视一圈,笑了起来:“尤其像你们这种成群结队出入入障森的,可是黑魅最喜欢的猎物。”
鲤笙道:“难道你的伤是黑魅所为?”
“……”
小刺猬突然沉默,小小的眼睛,里面的光亮快速的散去。
鲤笙似乎知道自己问到了雷区,不免尴尬的呵呵一笑:“看来不是啊……”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容我先做自我解释。我叫洛爵……”洛爵刻意打破了尴尬,边说,边指了指身边的人,一个个介绍起来。
“他是云图,她是浅玉儿,他是天羽月,他是第五瞳,而他是……”在指着狐若的时候,似乎有所担心,介绍便停下了。
狐若却自己接过话去:“反正只要出了这里,我们以后也不可能在见了,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众人:“……”
呦,他倒是突然高深起来了,好像方才那个恨不得通知全世界他狐若杀到奇澜界的人不存在似的。
小刺猬尴尬的抽了抽嘴角,“……也对。的确再无可能相见。”
见狐若把气氛毁了,鲤笙狠狠白了他一眼,急忙又揉搓着小刺猬的肚皮,“我叫鲤笙,你若是不嫌弃,也可以喊我一声姐姐。看你的样子,想必没有我大……”
“我已经八万岁了……并不小。”小刺猬极为认真的说出这话,那认真的模样却令众人完全无法把这话当成玩笑。
面面相觑的同时,黑线齐齐的挂满额头。
“你八万岁了啊?”连第五瞳都不信,便做着八的手势,便憋不住的笑:“那你这长相可不像……”
小刺猬也是尴尬的解释:“这是因为我的主人封印了我原本的姿态,现在是封印后的姿态。”
“你的主人?”说到这个,洛爵感兴趣了。
若他真的八万岁了,那他的主人指不定多大。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会是红炼雪呢?
“还没说你叫什么呢?”鲤笙又插了句。
小刺猬似乎在犹豫,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觉得面前的人都没什么危险,这才深吸了口气,缓缓说来。
“我叫猥然,我的主人是夜寰。因为诛九天得知先王出现,担心先王前来复仇,便要铲除所有先王之臣。暴动开始后,我跟主人从魔宫逃出来的时候分散了。身上的伤就是那时候伤的,现在我也不知道主人在哪?”
原来暴动是因为新旧势力相撞的关系,这的确很有意思。
从猥然的口中,还可以得到的消息就是先王出现。
先王是谁,而他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既然猥然的主人不是红炼雪,这个先王会是吗?
洛爵看向狐若,见狐若一脸凝重,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狐若现在的性格太急,这问题最好不要由他来问。
洛爵急忙道:“不知道你口中先王是哪一个?说他出现什么的,莫不是先王曾经消失过……”
“先王就是奇澜界原先的王,不知道外边有没有听说过……”
“咕咚---!”
正说到一半,旁边的第五瞳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因为毫无征兆,他倒下的时候谁也没留意,并未有人接住他。
他一倒,众人吓了一跳。
浅玉儿离他最远,但却是最快一个冲到他身边的。
“第五瞳!”
上前将人扶起来,却还是晚了几分,第五瞳已经失去了意识。
大家都凑了上来,看着浅玉儿用各种方法想要唤醒昏迷的第五瞳,但俨然没有作用。
第五瞳的呼吸平稳而已规律,脸色温婉红润,看起来就跟正常睡着了一样。
然而,浅玉儿摸着他的脉象却发现他体内经络灵气逆流不说,每一处大穴都被不明的灵压覆盖,也难怪第五瞳会失去意识。
鲤笙自然担心的很》“玉儿,第五瞳还好吗?”
浅玉儿皱着眉头摇头,却不说话。
鲤笙抬头看了洛爵一眼,“他怎么会突然昏昏倒?你们谁又注意到哪里不对劲吗?”
“……”
然而,众人齐齐摇头。
刚才都在听猥然说奇澜界的事,哪里有人会在意第五瞳的行为。再说,谁也没想到他们中的最强之人会中招。
鲤笙顿时更加的担心,再次看向第五瞳:“那这人怎么会突然就失去意识了呢?肯定得有个说法吧!玉儿,你倒是说话啊!第五瞳不会有事吧?”
昨天的对话都没有好好结束,现在第五瞳一出事,鲤笙自然会觉得心中惭愧。
“小鲤,他不会有事的,你别这样……”天羽月急忙搀着她的胳膊,将她弄到了一旁。省的她再崩溃。
洛爵也觉得事情太古怪了,便扭头看向云图:“你可知道他怎么回事?”
云图是地图,又不是医书,看病这方面自然不如浅玉儿。
摇头叹气:“可能是中了什么毒?”
洛爵皱起没眉头,又看向狐若:“你觉得呢?”
狐若固然懂得几分医术,但却从没想到那个金刚不坏的第五瞳会中招,当即也摇头:“看着像中毒,但你们谁看到他有什么中毒症状了?应该没有把?我看,他可能是中了某种蛊,不然,以他的力量,简单的毒药可不会让他变成这样。”
“蛊?”鲤笙又重新凑了过来,一脸的吃惊:“蛊术必须得有中蛊者的血液不说,施蛊者的修为也必须与中蛊者相当才不会遭受反噬。第五瞳这种修为,你觉得如今世上还会有几个人强过他?”
鲤笙说的不无道理,倒是一下就给怼的狐若没了下文。
然而,就在这时,浅玉儿却咋呼了一声:“不好,他体内的灵力开始暴走了!”
“那你赶紧帮他镇压下来啊!”鲤笙叫了一声,人已经扑过去开始帮忙。
可手刚碰到第五瞳手,便像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立马红了一片。
“他的体温怎么这么高?”是烙铁吗?!
浅玉儿却说:“可他的另一半身体却冷如玄冰。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有中蛊的症状……”
“连你也这么说?”鲤笙还是不相信,“那你们倒是说说看,到底是谁对第五瞳下了蛊?下的什么蛊?我们要怎么救他?”
“这个……”
说到这个,浅玉儿又突然为难的支吾不言。
“你倒是说话呀!若真是中了蛊术,那我们必须尽快救人才行,不然若是发生什么事,第五瞳的力量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镇住的,我可不想对他动手!!”
“就算你这么说,但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若是贸然动手救治,怕是反而会伤了他……”
“能让我看看吗?”
猥然突然凑了过来,瞟了第五瞳一眼,悻悻的说了一句。
“你能知道什么……”狐若刚要说他,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急忙将猥然往浅玉儿身边一推,倒是看到希望般的指着猥然的脑袋道:“快让他看看,说不定第五瞳还有救……”
但说到后边,他的声音又明显小了下,一看就底气不足。
然而,说到猥然,想他毕竟是奇澜界的人,而第五瞳是在这里变成这样的,追其原因,可能猥然反而知道的多。
众人便急忙给他让出了路。
猥然迈着小小的步子,站到了第五瞳身边。
因为身形娇小,以他的个头不足以够到正靠在浅玉儿身边的第五瞳的额头。
“扶我一下,我想摸摸他的太阳穴……”
鲤笙急忙让他跳到了自己的手掌,将他托举到了第五瞳身边,一脸的期待。、
猥然用小小的毛绒绒的手贴到了第五瞳的太阳穴上,才一瞬间,便立马抬起了手,表情似乎惊讶般的微微张着嘴。
“怎么了?”鲤笙追问了句。
猥然却不吱声,又用手触着第五瞳的头顶,深吸了口气……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众人露出一样的困惑表情,但又不能催促的太急。
“猥然,是好是坏,你倒是说话呀!”鲤笙憋不住又催促了一遍。
被鲤笙一催再催,猥然轻呼了口气,这才抬起头,那双黑红相间的眸眼看起来并不轻松。
“我之前问过你你们吧?”
“什么?”
“你们是怎么来到入障森的?”猥然的眼神很肃重,明明是他自己问的但又像他已经知道答案一般。
鲤笙当然不知道那条河叫什么名字,看了众人一眼,悻悻的回道:“有一条飘在空中的河,我们是沿着那条河到了此处。怎么啦?”
猥然的眉头皱的更紧:“那是悬河。河中生长着许多连我也不知道的无名妖兽,你们是怎么从悬河安然离开的?”
“利用纯灵元制成了飞船。”浅玉儿小声的插了一句。
猥然一愣,立马环视几人一眼:“那制造飞船的人还好吗?”
面前的人看起来就不像用过纯灵元之人。
洛爵接过话去:“因为灵元透支,他如今正在休养恢复。你不妨接着说方才的话题可好?”
客客气气的,一如既往。
猥然呵呵一笑,不再多问,但心中已经有数。
这些人个个身怀奇力不说,看起来也都聪明的很,若他们是奇澜界的敌人,怕就算魔王也不一定能制约的住……
438.姝雪如歌(十)
见猥然不吱声,狐若也等不及,上前直接将猥然从鲤笙手中捏了过来。
“喂,你是不是故意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猥然被他一把捏住了腰,疼不说,还喘不上气,“我不是在想要怎么跟你们解释吗!你急什么?若是不说清楚了,你们这么在奇澜界乱闯下去,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啊?!”狐若听的不入耳,手上使劲,又捏的猥然吱吱的叫:“你以为我们是谁啊?再乱说信不信我把你捏成肉馅?”
猥然苦在目前的形态灵力的确不能与狐若抗衡,只好认怂:“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
“有你这么担心的……”
“狐若,你快不要跟他说了,回归正题。”鲤笙无语的提醒着,又往第五瞳身上瞟了眼。
眼下哪里是计较那种问题的时候?
狐若刚松开手,猥然便又贼精的跳回了鲤笙肩膀。
“你们从悬河而来,悬河尽头有通往彼世的白色彼岸花,你们肯定看到了吧?”
众人想到那素雅的白花,同时点头。
猥然耸耸肩,“那不就是了?这人是让彼岸花吸食了真元,现在魂魄不全。所以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唤醒他……”
“怎么可能?”云图提出抗议:“彼岸花只会为深刻的记忆所吸引,第五瞳他……?!”
声音戛然而止。
蓦然扭头看向第五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不止他,众人也无可厚非的全都看着第五瞳,目光紧锁。
“所以说,第五瞳他正背负着某些深刻的记忆对吧?”鲤笙不难想象,对于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第五瞳而言,拥有那样的记忆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想要抱紧第五瞳时,却发现浅玉儿已经将他人整个揽入了怀中。
无声的笑了笑,真心希望这个单纯而又一往情深的女孩,能在将来让第五瞳对于过往释怀。
“那要怎么才能找回被彼岸花吸食的真元?”洛爵问出口,语气格外的镇定。
猥然沉默了下,但很快又眼睛亮闪闪的道:“一般来说,一旦被彼岸花吸食了魂魄,那这个人就算是废了,是救不了的。但是呢……”
他好像有声企图一样,打量了众人一圈,那可爱的脸蛋突然奸佞的一笑,“你们若是答应我一个条件,那我就把唯一一个可以破解彼岸花毒的方法告诉你们!”
“啪嗒---”
“啊!”
话音刚落,猥然脑袋便挨了狐若一下,疼的他叫出声来。
狐若当然是控制了力道,不然,猥然那小脑袋早给他一巴掌拍出脑浆来了。
猥然回头瞪了狐若一眼,“你怎么可以比魔族的性子还要狂暴啊!”
狐若冷哼一声:“你再不识趣,信不信让你见识更狂暴的?”
“……”
见狐若不客气的亮出了拳头,猥然撅撅嘴,似乎还不死心,便把可怜的视线投向了洛爵。
洛爵当然知道不能由着他来,可至少也得先听听看,猥然到底想提什么意见。
开口之前呢,又看了看鲤笙。
鲤笙被洛爵一瞅,察觉到他视线的意图,重新审时度势一番后,便点头:“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与第五瞳的性命相比较……”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看向她
洛爵的视线尤为灼热。
鲤笙故作未曾察觉,问道:“只要你能救第五瞳,我可以听听你的条件……”
猥然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又接过话去:“我跟主人失散了,也不知道先王现在在哪,我想让你们帮我找到主人……”
“不是让我们帮你们打那个诛九天?”狐若稍稍诧异的插了句嘴,表示自己的震惊。
说真的,他以为猥然会提这个条件,所以一开始才反对的。
谁想,他只是想找他的主人……
洛爵无视狐若,点点头:“这个条件我们可以接受,除了这个,我也不接受其他条件。”
答应的同时又把猥然其他的路给堵死了。
猥然微微皱起眉头,除了答应,还能如何。
“那好。我告诉你们怎么救他……”
说到这里,便又看向浅玉儿。
浅玉儿抿了抿唇,似乎有话要说,可迎上鲤笙时,又低下了头。
鲤笙并未察觉浅玉儿的态度,一心只担心第五瞳。
而这一幕,倒是让眼尖的狐若看去。
狐若身居红尘几百年,对于情感之事,最是懂得厉害。
看着两个女人的心事,无奈的笑了笑,也只能暗道一声孽缘。
猥然悠悠道:“这世上,能解彼岸花毒的东西只有一种。而那东西只有那个地方才有……”
“什么东西?”云图极为感兴趣的问道。
猥然视线突然绵长,微微侧脸,也不知道在看哪里,淡淡却又肃重的开口:“世外桃源的香尾花。”
“……”
听闻这几个名词,气氛突然变得更为的僵硬。
鲤笙也算是了解过八荒正史,但竟然还有好多她根本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看着云图,狐若还有浅玉儿露出一脸的震惊,不难想象这个世外桃源很是出名。
云图的声音骤然压低:“世外桃源在神界还未消失前就已经从八荒销声匿迹,更不用说只有那里才会有的香尾花了。”
猥然轻笑:“若是我说,奇澜界有人知道世外桃源的位置呢?”
“!!”
这又是让人震惊到爆的发言。
“世外桃源已经消失了十几万年,神界当年话还曾派遣神兵神将各处找寻也无从得知的之地,你说魔界有人知道?哼?”狐若明显不相信,语气颇然。
猥然并不在意,反正他也没指望这些人能立马就相信。
看了看周围,神情突然紧张起来:“你们不信就算了,就让这个人永远昏睡下去好了……”
“我信!”
鲤笙大喊一声,不容置疑的看了众人一眼。
视线婉转,随后落在洛爵身上。
跟鲤笙的坚定相比,洛爵的表情是与之相反的冷漠,貌似并不将猥然说的放在心上。
鲤笙又道一遍:“我相信猥然说的,他没有理由骗我们……”‘稍稍停顿,便又看向猥然。
猥然似乎很是感激的冲她点头,又继续说道:“香尾花是神界之花,至于功效,你们应该都听说过……”
“香尾花的香气,一闻可抵百年修为。其果实,能解天下任何一种极致的咒法作用,而且,若是时机刚好,甚至还能起死回生……”
说到起死回生,自然还要说说红炼雪的遗珑珠。
遗珑珠之力有一半便是来自香尾花,想当年那是魔神先祖耗用大半灵力才将香尾花的力量封存在了遗珑珠内。
云图解释完,表情愈加的阴翳,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这种举世难得之物,自然并不是那么好求的。世外桃源的位置不说,就算他们真的到了世外桃源,能否成功得到香尾花也是未知数。
浅玉儿终于开口:“是谁知道世外桃源的位置?”
“我见到主人后,自然会告诉你们。”
猥然又开始耍滑,硬生生将这个话题结束。
而他的态度自然让狐若更为的恼火,好不容易忍住爆掉他的脑袋。
洛爵皱起眉头,看向面色凝重的云图,怎么说,总感觉最近好多事情都叠加到一起,令他们毫无喘息的时间。
可一环接一环,若是借着一次次的历练,他们这些人能稍稍的成长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道:“那还等什么,前面带路吧!”
他倒是一点都不犹豫。
天羽月一直没说话,但见洛爵一点都不顾后果,立马道:“洛爵,你确定要帮他找到主人?你就没想过这个小东西可能一直在骗我们?一旦我们帮他找到他的主人后他反咬我们一口,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对奇澜界一点都不了解,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可会全军覆没……”
“羽毛……”鲤笙急忙打断他,然而,天羽月却不打算就此停止发表意见。
看着洛爵,又伸手指了指被黑影覆盖的入障森,“你们好像聊得太投入了,就没发现我们已经被这些东西包围了?”
话音刚落,周围隐没于黑暗中的东西突然折射出一个个阴森恐怖的红光,密密麻麻,可见对方来了不少人。
众人这时候才想起来,这可是入障森,生活着可以轻易取人性命的黑魅。
难道这些散发着红光的东西就是黑魅?
“呼……”
随着红光的闪现,周围的气温也下降了好多,即使制造了隔绝结界,也没能阻挡住身体连连的哆嗦,众人不由得长长的吸气呼气,嘴边冒出一圈圈烟气。
猥然看着那些红光,突然躲到了鲤笙的脑袋后边,“是黑魅……”
真不愧是这森林的产物,竟然能跟森林融为一体,都不曾察觉就已经近身。
狐若在前,云图在左,天羽月在右,后头是鲤笙洛爵,将浅玉儿第五瞳挡在了最后头。
“他们好像在等什么……”洛爵小声问着,视线快速扫过周围,“既然对方不打算动手,我们只有主动出击了。你们三个在前方开路,我来断后……”
看向鲤笙,视线沉了瞬间,不等鲤笙开口,就直接将她推到了后边。
“你跟玉儿一起保护第五瞳。他现在毫无反抗能力,最是危险……”
鲤笙多想说一句,要跟他一起断后,可洛爵那明显想要避开与她单方面解除的眼神,她又不是看不懂。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那就随他。
走到浅玉儿身边,便一手扶住了第五瞳的胳膊,“我们去中间,中间比较危险。”
浅玉儿纵然很不想错过这个可以与第五瞳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但若是她跟鲤笙在中间,那后头只有一个人的洛爵可就危险了。
若是犬火在的话,定然不会让洛爵一个人置身险境,而她也是一样。
刚扶起第五瞳,就将人整个架到了鲤笙肩膀,笑了笑:“我不放心爵爷,我也断后去吧……”
鲤笙:“……”
浅玉儿并不放心,刚转过头,又难安的回头:“那他就拜托给你了……”
“哎呀真是……!”
被那么委屈的眼神一盯,鲤笙哪里还有心思跟洛爵冷战啊。
直接将第五瞳往浅玉儿身上一贴,漫过目瞪口呆的浅玉儿,转身站到了洛爵身旁。
“我们两个的事先忘了,专心对付眼前人再说!”
鲤笙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红光,冲洛爵说了一句,双掌便释放出灵压,打算跟黑魅死磕到底……
然而,谁知道,就在感觉那些红光逐渐靠过来的时候,只觉得白光一闪,再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景象变了。
先不说红光不停山东的黑魅不见了,甚至连自己人的影子也无影无踪。
往回看,哪里还有洛爵的影子,身后竟然是一处悬崖。
鲤笙皱紧了眉头,“这是幻觉?”
猥然曾经说过黑魅擅长幻术,最喜欢逐个击破,所以现在他们必然都在各自的幻觉中。至于看到了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虽然是幻觉,但既然能轻易取人性命,那肯定这幻术也不简单。
鲤笙没敢大意,安全起见,远离了身后的悬崖。
“鲤笙!!!”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想起一声杀气满满的叫声。
鲤笙先是一愣,但很快就觉得那声音意外的熟悉,但也意外的陌生。
抬头往不远处看,便看到漫山遍野全是人,而带头之人竟然是洛爵……
e哦,不对,不是洛爵……
鲤笙竟然有些分不清楚,不由得眯起眼睛看。
那人的音容相貌简直跟洛爵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是吧,那人的气质要更加的成熟,就像几百年后的洛爵一般,面容的棱角越发鲜明,那双如墨玉般乌黑明亮的眼眸也更加的沉淀厚重,像是历经岁月的珍珠,折射着让人更为之叹服的色泽……
这个人是……哦,是洛爵吗?
鲤笙突然不敢确定。
定定看着洛爵来到面前,却因为能看到这般潇洒非凡的洛爵而一脸花痴。
“九哀,真是越来越帅了啊……”
然而,鲤笙眼心中的洛爵并没有像她想象的冲她伸出手,倒不如在离着她还有一丈地时,突然嘡啷一声,抽出了一把折射着冰冷之光的长剑!
剑指鲤笙的咽喉!
439.姝雪如歌(十一)
“你为什么又回来?不是让你尽可能的离开这里吗?到底为什么要回来?!”
声音,是洛爵的没错,只是被怒气所渲染的缘故,稍稍的尖锐。
然而鲤笙被他喊蒙圈了。
“你在跟我说话?”鲤笙笑眯眯的问,还想上前,跟这个看起来极为成熟稳重而又越加英俊无比的洛爵套套近乎。
哦,是好好欣赏一下,他喜欢的男人彻底长开了以后的样子。
“回答我!”
然而,洛爵手中的长剑又往前逼近了几分,差一点剑尖就要擦到鲤笙脸上。
鲤笙不由得定住了身形。
笑眯眯的眼睛木然睁的老大,简直不相信一样的看着洛爵,看着那冒着熊熊灵压的长剑……
“这真是指天剑……”鲤笙边说边往后退了退,可才退了一步,身后就是悬崖。
抱着眼前这个男人未必是洛爵的想法,却在看到指天剑的瞬间,冷落了心情。
刷拉拉---
无意踩踏的碎石落下,砸在峭壁上,顺着石缝一路滚下……
“你不是答应我永远不会踏入南落火的地界,为何还要回来?!这里根本不是你能呆的地方!快走!”
“??”
鲤笙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幻觉,但为何会出现这种二愣子幻境,这到底是针对她记忆中的哪一段才会衍生出这种闹剧?
不懂,但也没关系。
鲤笙赶紧道:“你在这里,我当然要来……”
“赶紧离开!在我动手之前!”洛爵手中长剑一挥,剑光闪烁,竟然来真的。
鲤笙已经没有退路,只好制成结界,迎接洛爵的剑压。
“嘡啷---”
然而,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只见指天剑被一根绕满光色藤蔓的树藤给缠住,愣是停在了鲤笙的头顶上方。
鲤笙抬头看去,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第五瞳!
“第五瞳……?”
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的第五瞳。
然而,第五瞳却出现在她的幻境中,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洛爵看到第五瞳出现,指天剑一挥,砍断了那些藤蔓,但却并不收敛剑压,掉转过身体,又冲第五瞳亮出了剑锋。
“第五瞳,果然是你!”
听声音,貌似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明显多了几分恨意。
第五瞳却只是呵呵一笑,眉宇间倒是云淡风轻,一边往前走,身旁一边绽放一路红花。
“当然是我,若不是我,你洛九哀又怎么得来今天的地位?说到底,你能成为南落火的王,还不是因为我跟小鲤鱼?哦,不对,还有羽毛他们……”
“为表示感谢,我不是提醒过你们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洛爵的声音很重,但仔细一听,但又分外的颤抖。
鲤笙哪里晓得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到第五瞳还向着自己,那自然是跟她一伙的。
急忙冲第五瞳喊:“第五瞳,你们在说什么……”
咦?不对吧?
鲤笙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个虚假的幻境,她又何必多嘴?
第五瞳却因为她开口,而将那越加翠绿的双眸盯向了她,眉头紧锁的刹那,直接漫过洛爵就到了她身边。
“你是怎么说的来着?不是答应我绝对不会插手南落火的事了?你还没被这个无情的男人伤透心吗?还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懂,洛九哀以已经不是你我认识的那个洛九哀了!”
鲤笙明知道这是幻觉,不该插嘴,可不知道为何,潜意识又觉得这一切那么的真实。
何况,事关洛爵,她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声,哪怕这只是一个幻境。
看着第五瞳满是责备又无奈的眼睛,鲤笙却怯怯的看向洛爵,“那九哀他现在是谁呢……”
“……”
洛爵手中的指天剑依然没有收起,倒不如说在听到鲤笙喊他的名字时,握紧剑柄的手猛地加了气力,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好像受到刺激一样,满目全是不可置信。
第五瞳好像也受到了刺激,突然捏着她的肩膀,大力到鲤笙疼的想打人。
“第五瞳,你弄疼我了,还不松手?”
“……”
第五瞳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用一副要看穿她的眼神直视着她的眼睛。
鲤笙简直无语,这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有病啊?
急忙又说道:“九哀也是,你也是,你们发什么神经啊!快放开手,很痛啊!”
“小鲤鱼,你刚才喊他什么?”
第五瞳在松开手的同时,声音中满是愕然。
鲤笙反而蒙圈:“啊?喊他什么……”
这个很重要?
又看向洛爵,再一次一字一句的重复:“九哀,当然是九哀啊!我不是一直这么喊的吗?”
而且,这么喊他,也是经过洛爵同意了的。
洛爵那双乌黑的瞳孔闪动着晶莹的光,好似激动,但又瞬间毫无波澜。
第五瞳气急的直摇头,手指着洛爵,声音立马拔高了许多:“那个名字,从他成为人的那一刻起,你已经一百多年没有说过了!”
“!!!”
原来是这样。
然而,鲤笙更加震惊的却是那一句‘他成为人’。
茫然的看向洛爵,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张魂牵梦萦的俊脸与此刻看起来,竟然真的妖颜全无……
夕阳,恰好西落。
最后一抹余晖从洛爵的脸上消失,然而那双墨玉的瞳孔却没有变成那双美到致幻的金眸,更别提尖尖的耳朵……
“为什么……”就算是假的,可鲤笙就是觉得这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滴答---”
然而,为什么,眼泪真的流了出来?
鲤笙颤抖着双手沾染眼角涌出的泪水,再一次被吓到了。
“我又为什么会流眼泪……”这个幻境到底怎么回事?
第五瞳看到鲤笙哭,不知道是受了影响还是如何,表情突然难受的很。
不等鲤笙反应,突然噗通一声就单膝跪在了鲤笙身前!
“第五瞳你怎么……”
刚要上前相扶,第五瞳却急忙挥手,自己站了起来:“你怎么又哭了,你到底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的声音依然满是责备,但又深沉的厉害。
鲤笙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只想知道自己为何会流泪啊?
“嗷呜呜---”
然而,代替第五瞳回答的,貌似是突然从远处想起的嘶吼声。
穿透云层的嚎叫在一瞬间四起开来,那是各种野兽的哀嚎交错之声,虽然听的令人惊恐,但在鲤笙感觉,那吼叫声中却满满的都是伤感……
鲤笙愣了一瞬,她理解不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也理解不了在听到那些吼叫声后,为何双腿会打颤?
心口默然一疼,不可置信的看着第五瞳深邃的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使劲的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第五瞳,为什么……”
“小鲤鱼,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洛爵他……他身边已经不再是你呆的地方,求你承认现实吧!而你也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你现在可是……”
“那个妖女在那里!快杀了她!”
突然,一声清脆而又干净的喊声响起,鲤笙寻声望去,却是许久不见的挽虞。
挽虞一身红色长袍,脸上画着浓浓的艳妆不说,她脑袋上带着的红冠却一下子刺痛了鲤笙的眼睛。
她从见到洛爵开始就在纳闷,他为何要穿着从来没有穿过的红色外袍,看起来喜庆的很。
现在一看,鲤笙再傻也能明白发生了什么。
敢情这两人是在成亲啊??
思量间,挽虞带着一对同样穿着红色盔甲,将喜庆之色渲染到了他们周边。
“嘡啷---
那些人齐齐将手中冰刃对准鲤笙与第五瞳,而挽虞却大步走到洛爵身边,趾高气昂的伸手便揽住了洛爵的胳膊不说,还直接来了个十指相扣……
鲤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洛爵可以毫不犹豫的甩开挽虞的手,然而,事实总是不如人意。
洛爵看了挽虞一眼,嘴角扬起几分,竟然将那只玉手握的更紧。
挽虞立马小鸟依人般往洛爵身上贴近几分,似乎还故意将欲遮还羞的胸口蹭到了洛爵的胳膊上,然后用一种喧宾夺主的得意眼神不屑的看向鲤笙。
“本公主就知道你今天会来,真是贱人一个啊!九哀明明都好意说过放你走,你却不识抬举非要回来送死……”
“挽虞,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先回去……”洛爵不知道是听不下去挽虞的恶言还是怎样,一双乌瞳毫无笑意。
挽虞却避开他的推搡,又往鲤笙面前近身几分,即使穿着鞋跟很高的红木屐也依然要稍稍抬头看着鲤笙:“不行,我已经退让过一次了,这一次,我不会放任这个贱女人扰乱你的心了!今天可是本公主跟你的大喜之日,这女人既然敢来捣乱,那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闭上你的臭嘴!”鲤笙倒是没有回击,倒是第瞳听不下去了。
上前,做出要打挽虞的架势。
然而,洛爵却几步上前,挡在了挽虞身边,冷冷的盯着第五瞳举了一半的手:“在事情更为严重前,第五瞳,你赶紧带着鲤笙离开……”
“啪---”
突然而来的一巴掌,狠狠在洛爵脸上落下。
清脆的声音,惊扰了众人。
“你这个女人好生大胆!南落火的王也是你能随意动手的?给我杀了她!”
洛爵愣愣的站在原地,被打的他还没有反应,倒是挽虞急了。
比起查看洛爵的脸,她更乐忠于下命令诛杀鲤笙。
当然,她现在的地位崇高的很,士兵们当然听她的话,立马又持着武器逼近了几分。
第五瞳也没想到鲤笙能动手,表情有些惊讶。
要知道,自从洛爵成为南落火的王,甚至是突然决定要跟挽虞成婚,鲤笙一直很淡定,不吵不闹,也从未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大家都以为鲤笙的脑袋坏掉了,也一直在想尽办法让她将情绪发泄出来,可结果用了几年,结果也不尽人意。
然而,就在洛爵与挽虞大婚当日,她突然回到了南落火,然后,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一样,最不可思议的是……
这狠狠的一巴掌落下后,比起那个总是倔强的说着自己没事的鲤笙,红着眼眶,狼狈的不停擦掉流出的眼泪的鲤笙,却更加让他松了口气。
而打在洛爵脸上,手指尖传来的触感,鲤笙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如雨而下。
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假的,就算是假的……
“洛九哀,你怎么可以辜负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声音都不知道有多么的委屈,好像这连日来关于洛爵的一幕幕通通涌上心口,借着眼泪,一股脑的喷涌而出。
“啪啪啪---”
鲤笙扑到洛爵身前,一拳接着一拳落在他的胸口,哭的放肆喧哗,那么丑……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洛爵:“……”
然而洛爵不言,任由鲤笙的拳头落下,面无表情,无话可说。
谁也不曾注意到他眼底的心疼,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九哀!你还不杀了这个妖女?!”挽虞看到两人贴的那么近,大喊着上前,一把扯开鲤笙,往后将她狠狠一推,便将鲤笙推倒在地。
鲤笙低着头,心疼都不及,哪里顾及找回颜面,只是不停的哭。
第五瞳狠狠瞪了挽虞一眼,便急忙将鲤笙扶起来,心口的疼痛随着鲤笙的哭泣也越加的明显。
“小鲤鱼,你可不要哭了。你一哭,万千妖灵便会与你同悲,你是要折磨死那些无辜之人吗?”第五瞳一手抚着心口,说出的话却让鲤笙的哭声猛地止住。
鲤笙泪眼婆沙的看着第五瞳,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哭,妖就会受到折磨……?”
“因为你是千妖之主啊!”
挽虞愤怒的喊着,便突然夺过洛爵手中的指天剑,猛地冲鲤笙刺了过来!
鲤笙吃惊之时,好在第五瞳出手打飞了挽虞手中的剑。
然而,挽虞并不死心,又冲面无表情的洛爵大喊:“九哀,这可是你获得国民信任的大好机会,你还不快将这妖女的人头拿下!你不是说过从未对她动过任何心思吗!那就杀了她!为了南落火,也为了你的国民!”
440.姝雪如歌(十二)
“嗖---”
被第五瞳打落的指天剑,剑身急剧抖动,嗖的一下便重新飞回了洛爵手中。
挽虞当即笑的邪魅:“这就对了。这个妖女活着一天,便会威胁八荒安危一天,只要杀了她,你既能为八荒除去祸患,又能得到引鲤樽……”
“说什么狗屁大话?你分明觉得小鲤鱼威胁到了你的地位,真是蛇蝎心肠!”第五瞳愤怒的揭穿挽虞的真心,越发想撕烂挽虞那不可一世的嘴脸。
鲤笙听到现在,好像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洛爵清冷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局势,好像她真的成为了坏人一样。
突然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是这样啊!”
“这有什么好笑的?!”挽虞厉声质问。
鲤笙的眼泪止住了不说,那委屈的眼神也好像看透般清冷,恢复了冷静。
冰冷的视线扫过挽虞,最后落在洛爵身上。
“看来你成功的达成了所愿啊……”
声音的清幽,剥离了情爱,只剩空灵。
洛爵暮然看着那双绝迹的眼眸,喉咙深处纵然瘪着千言万语,但也只能和着痛苦咽下:“对。我……”
“那真是恭喜你了。”鲤笙原本还想听他解释,然而,当仔细的盯着洛爵的眼睛看时,她又瞬间明白了。
她的追问,不会得到任何回答,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
那么,既然不能幸福的结局,至少要完美的散场。
“恭喜你变成人……”
“……”
“恭喜你成为南落火的王……”
“……”
“恭喜你……”鲤笙突然扭头看向挽虞,纵然挽虞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却也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笑着,将关于爱情的一切美好弃之脑后:“……抱得美人归……”
“!!!”
洛爵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鲤笙。
张张嘴,可还未发声,便又重重的低下了头。
鲤笙还期待着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回答,哪怕一句也好,然而,洛爵总能在关键时刻,将她的真心视若无睹。
真是绝情啊!
鲤笙伸手拍了拍洛爵的肩膀,眼泪无声和着血吞下:“一定要幸福啊……”
“……”
“第五瞳,我们走。”
素白的衣袖,顺着洛爵的肩膀擦过,那抹馨香在最后的瞬间变得苦涩。
“笙……”
“啪---”
洛爵刚要上前拉住洛爵,然后,衣角却被挽虞拉住。
“九哀,不要去……”
可怜的声音悠悠从耳边响起,硬生生的阻止了洛爵的动作。
稍稍侧脸,便看到挽虞红着眼眶,满是无辜的咬紧了红唇:“九哀……”
洛爵想要抽出的手,颤抖着垂下。
在这个顺卷,人影绰绰,鲤笙便站到了第五瞳身边。
第五瞳盯着洛爵看,似乎嘲笑般的眼神,让洛爵看了极为的不舒服。
挽虞看到第五瞳制成传送法阵,自然不接受鲤笙这套说法,唯有她死了,她才能彻底安心。
确定洛爵不会挽留鲤笙后,立马又变成另外一副无情模样,红袍一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拿下!”
“让他们走。”
洛爵冷漠的开口,四个字,却重如千斤。
侍卫,随后收起武器,在他们身后站成了一排。
“怎么能……!!”
挽虞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洛爵铁青的面容后,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
鲤笙隐匿了几年,好不容易再次出现,她可是很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她,不过眼下看来,也只能暂时收兵了。
只要他能跟洛爵成亲,以后的事情总会想到办法解决。
鲤笙看着洛爵与挽虞,郎才女貌,登对的让人嫉妒。
然而,这些都再与她毫无关系,毫无关系……
“小鲤鱼,你可是真的死心了……”第五瞳的声音突然响起,然而却感觉格外的久远。
鲤笙看着洛爵,看着他,直到一切变得模糊……
“啊疼---!!”
手掌间,突然传来令人晕眩的疼痛。
鲤笙一个哆嗦,睁开眼睛,便突然发现斩碧空竟然自己从她体内闪现而出。正围绕在上空,不停转圈。
低头看,不知怎么回事,她的手掌心竟然在流血。
不过一道口子,竟然这么疼。
一手按住伤口,赶紧往旁边看。
只见大家都在,然而,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黑魅却不知道何时不见了。
云图看到鲤笙恢复意识,急忙喊道:“你可终于醒了!刚才怎么喊你都不醒……”
注意到鲤笙的脸色铁青,下面的话愣是憋死在了喉咙间。
“我刚才睡着了……?”鲤笙的声音很低,低的有些沙哑。
浅玉儿急忙过来,看到她手上的伤口,不由分说制成治疗结界为她止血。、
一边说道:“方才我们被黑魅包围,你突然失去意识,好在爵爷用指天剑威吓住了黑魅。不过,爵爷的指天剑并不完整,力量控制不好。在黑魅即将突破防御时,斩碧空突然被释放出来了……然而,你却不醒。你没事吧?”
鲤笙摸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摇摇头,关于浅玉儿说的这些,她毫无印象。
但是,抬头,却在看到对面洛爵担心的金眸时,眼前立马浮现那张决绝的颜容。
啊,看来真的是幻觉。
然而,就算鲤笙想着这么认为,可在那幻境中的所有感觉却真实的可怕。
浑身一个哆嗦,急忙避开了视线:“可能是因为还未适应奇澜界的环境,有些水土不服。”
说着,又看向斩碧空。
稍稍的摊开手掌,斩碧空便灵动的化成一道红蓝之光,重新隐匿在掌间。
云图却是担心的很:“可是你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受到黑魅影响啊?”
猥然也插嘴:“你印堂发青,脸色惨白,怎么看也是……”
“我说了没事。”在猥然下结论之前,鲤笙便打断了他。
关于幻觉,她可不想再回忆一番。
踉跄着站稳,环视一圈,却发现天羽月跟狐若不加了踪迹:“羽毛跟狐若呢?”
“因为你迟迟不醒来,他们两个便去找水源了。”浅玉儿道。
“我们才刚遭遇黑魅,你们怎么能让他们两人单独行动?”鲤笙颇为担心,“既然我没事了,那我们赶快去找他们二人,省的再出什么问题……”
“在这里等着吧!”洛爵终于开口,声音清清冷冷。
跟幻境中稳重低沉的声音不同,却也令鲤笙的脑袋‘嗡’的一声变大。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找……”
“鲤笙!”
见鲤笙反应反常,浅玉儿与云图同时想要拉住她。
“爵爷说的有道理,你这是干什么啊?”
“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你不要冲动!羽毛跟狐若会没事的……”
“谁敢肯定两个人就不危险了?你们不要拦我,我一定要去……”
“刷拉拉……”
就在三人推搡的的厉害时,旁边的树林却沙沙作响。
“是谁?!”
众人立马朝着那个方向剑拔弩张,释放出灵压,做好了攻击准备。
“别紧张,是我们!”
然而,狐若的声音却张扬响起。
定睛看,只见狐若跟天羽月慢慢从树林中走出来,而他们还架着一个人……
“那是……”
猥然在看到那深低着脑袋,被拖着回来的男人的瞬间,立马惊喜了神色。
“是主人!”
然而,刚要往上扑,却又猛然顿住:“不是,那不是主人的气息……”
鲤笙看到二人没事,急忙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羽毛!狐若!”
天羽月看到鲤笙醒来,哪里还顾及手上的人,直接就撒手了。
“小鲤,你没事啦?!”冲到面前,就转着圈将鲤笙打量个遍,笑的跟个傻子似的:“可是担心死我了!”
鲤笙都要给他转晕了,却也止不住笑,“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倒是你们……”
手指这狐若揽住的人,一脸的疑问:“他是……啊?”
仔细一瞅,顿时也顿住了。
狐若一个人扶的有些累,也不管了,直接将人给扔到了地上!
随着咕咚一声,那人正面朝上倒在了地上,而在看到他的脸后,众人也是被雷的不轻。
“这不是千山末吗?!”
地上躺着的人,虽然面色不怎么好看,但身体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大碍,而那一头波浪短发却分外凌乱的沾染了些粘稠的液体,将他那张英俊的脸蛋描绘成了大花脸。
不仔细看,还差点没认出来。
狐若解释道“我们是在一处水源边上发现他的,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这样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看看他怎么样了。”浅玉儿没敢犹豫,急忙制成治疗结界,就将人扶起,开始把脉。
洛爵也走了过来,看着千山末的穿着,随后看向满脸踌躇的猥然。
“你方才为何喊他主人?”
猥然很是担心,视线仅紧紧盯着千山末:“他穿的衣服是主人的……那件魔裘袍是先王赏赐给主人的,也是主人跟我分散时所穿的……”
挪着小步子,走到千山末面前,看着那占满血迹的魔裘袍。眼神一暗:“我可不相信主人会出事……但既然主人之物在这个男人身上,那就证明主人必然跟他有什么关联……”
“在他醒来之前,你先不要胡思乱想了。”洛爵看猥然眼神中泛起杀意,急忙宽慰起来。
冲浅玉儿示意,浅玉儿很明白的将治疗结界上又加了几道防御。
猥然不悦的皱眉头看向洛爵:“若是主人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主人不是很厉害?不可能让他这种人给杀了的。”狐若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贬低了千山末的力量。
可这话倒让猥然听着很顺耳就是。
猥然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千山末。
鲤笙却好奇的很,“真是奇怪,千山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当时他消失的无声无息,难不成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若是不然,他又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这杀机重重的奇澜界送死呢?
云图接过话去:“其实我知道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什么?!”
“呵呵……”云图笑的尴尬:“虽然他刻意用咒法隐藏了身形,你们可能未察觉到,但我可是无棱图,他的踪迹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这算是自夸了吧?
又是一笑:“我想,他肯定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要加入我们,才会一直尾随其后……”
“我怎么觉得,他尾随过来是因为对斩碧空不死心呢?”天羽月没好气的道。
他可是记仇的狠,因为鲤笙曾被千山末下过咒。
“不可能吧?”鲤笙反问道。
“怎么不可能?他可是号称千人斩,酷爱收藏神剑的疯子!”
“那也不可能啦!”鲤笙还是不信。“虽然千山末的气场很凶悍,但他怎么看也是个好人。你可能不知道,但对付永噬的时候,他也有出过力,不信你问问九哀。是不是九哀……”
当鲤笙很是自然的将话题抛给洛爵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下子尴尬起来。
收声,故作自然的摸了摸后脑勺,眼神不时的瞥过洛爵。
然而,洛爵很是自然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心:“我也认为千山末的本性不坏。是否是为了夺取斩碧空才跟上来,那个暂且不论。至少他没有从背后偷袭我们,不是吗?”
如同上次一样,他若是真想取得斩碧空,有很多办法达到目的,为此可能早就有人中招了。
停顿一下,又看向千山末,视线带着几分暖意:“就凭这一点,我们也不能妄下断言,冤枉了好人。”
“好人……”天羽月翻了个白眼:“你也好意思说出这话来……”
洛爵不予理会,又接着说:“玉儿,他没事吗?”
浅玉儿急急点头:“没事,只是跟鲤笙一样,受不了奇澜界的环境有些虚脱罢了。只要稍加休息,很快就会醒的。”
这话说的,鲤笙的嘴角禁不住抽搐了下。
她那是随便说说的好吧!怎么还成了标本了呢……
“没事就好。”洛爵又看向猥然:“既然我们的人都齐了,我们现在就帮你找到主人……”
“切!”
狐若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极为的不悦。
然而,就算再着急找红炼雪,若是第五瞳为此出了事,他总会良心难安。
罢了,先问出救人的方法再找红炼雪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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猥然点点头,但神色却不见放松:“我们的确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黑魅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在他们回来前,我们也必须赶紧离开……”
“这种事情你不早说啊!”
狐若与天羽月同时嫌弃的嘟囔了一句,猥然很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嘛……呵呵。”
洛爵无奈的叹口气,“猥然,你是这里的人,还得由你带着我们走出这入障森才行。”
猥然愣了愣,还没等说话,狐若又开口了:“我说洛爵啊,就算这小东西看起来小巧玲珑的,但怎么说也是奇澜界的人。他说的那些,我们根本无法确认真假。你现在让一个魔族来带路,万一把我们往陷阱里带,那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我虽然是魔族,但我从来不说谎!”猥然炸毛了:“而且!我是因为被主人封印了大半魔力才会变成这样,真正的我才不小好嘛!”
狐若抠了抠耳朵,小心谨慎也是应该的,但说话的方式却让人接受不了:“谁管你原来什么样,反正我不信任你。”
“你---!”
“我相信你。”鲤笙被他们吵得脑子嗡嗡的疼,将气的浑身发抖的猥然往肩膀上一放,无视他人,“说吧,要往哪里走?我可不想再看到跟那些黑乎乎的玩意了……”
“黑乎乎的?”
难道说的是黑魅?
猥然愣了下,感激的看着相信他的鲤笙,扭头又冲其他人道:“没有我带路,你们绝对走不出入障森,不想跟来就算了!”
狐若:“……”
云图无奈的呼了口气,只好又低声劝说狐若:“虽然你是好意提醒,但现在我们的情况你也清楚。反正跟不跟着猥然走,我们都可能全军覆没。第五瞳都中招了,可见在奇澜界,我们的力量不过是儿戏。虽然我也不完全信任猥然,可眼下跟着他是最为值得一试的办法……”
“……”
“想必你肯定隐约察觉到了他说的先王,就是你要找的人吧?与其四处乱闯,还不如跟着他走,可能很快你就能报仇了也说不准……”
“!!!”
狐若明显动心了,瞳孔急剧的收缩了起来。
表情凝重的看着鲤笙的背影,一下子就充满了干劲:“说的没错……”
好不容易把狐若给说服,云图无语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洛爵倒是将他的表现看了去,心里边暗暗佩服的同时,又不免会想一些东西。
说到底,云图不过是无棱图,从他出现到现在,好像对寻找引鲤樽有什么执念一样,甚至比他还要上心。
为什么?是什么催促着他这样做?
“爵爷,我们也跟上吧!”
浅玉儿再后头催促了一句。
洛爵点点头,随后也跟了上去。
在猥然的带领下,他们一路蜿蜒,经过阴森的地下河,目睹了很多奇怪妖兽后,终于站在了一处瀑布前。
瀑布足有几十米宽,水流湍急不说,更为奇怪的是像尖刺一样凸出的无数根巨型峭壁。
水流打在上面,下面就像下雨一样,朦胧了一片。
狐若嫌脏,直接制成结界,将众人整个环绕住,阻挡水雾。
猥然指着跟刺猬一样的瀑布,道:“这里是尖刺壁,石壁上的尖刺全是活的。我们必须要踩着尖刺才能出入障森。”
“这不是很简单吗?”狐若哼笑一声。
刚要上前,却被鲤笙一把抓了回来:“听他说完。”
因为狐若冲的太急,被鲤笙一拉衣袖,稍稍的一个不稳。
回头看她,每每对上鲤笙,强势的那个他愣是不见了踪迹,只好挑了挑眉头:“我知道了,松手。”
鲤笙抿唇一笑,这才松手。
众人看到狐若总是在与鲤笙的对阵中败下阵来,不免诧异。
然而,狐若看出他们的疑惑,急忙解释:“我这是好男不跟女斗……”
“……”
罢了,随便他说什么好了。
猥然清清嗓子,继续说:“你们不要小看了这些尖刺。他们看似没什么危险,但他们会释放一种毒气麻痹人的神经。连魔族都抵抗不了,更不用说你们妖族了……”
“麻痹神经的毒气?”浅玉儿倒是极为感兴趣。
“这绝不是我大题小做。我的主人之前就中过此毒,差点没命。后来幸亏先王用遗珑珠给主人驱除了毒性。但是我们可没有这么幸运,所以,不可大意。”
猥然并不像危言耸听,再说,他也没必要吓唬大家。想必也也不会他的主人来开玩笑。
洛爵立马问向浅玉儿:“玉儿,你可有什么对策?”
浅玉儿专攻医术治疗方面,自然对这些毒什么的比较擅长。
看着那些尖刺,稍稍的吐了口气:“这是奇澜界的东西,并不在我所学之列。若是有人不巧中毒,我也只能尽力相救。当然了,最好不要有人中毒。”
她的随身治疗空间中,可不想再让第三个人躺进去。
众人听了,就知道他们没有退路,皆是无奈的叹口气。
“不好,黑魅追过来了!”
猥然的感应神经要比众人要敏感,突然喝了一声。
众人急忙回头看,这一看,好生了得。
只见离着他们几百米开外,红光闪烁一片,足以覆盖大片树林,乌压压的感觉,足以让人胸口闷重的厉害、
云图凝重了表情:“来不及想对策了,赶紧冲过去吧”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要怎么度过尖刺壁也是个问题。
“御空飞行不行吗?”天羽月建议。
猥然摇头:“尖刺是活的,会感知一切活物。不行。”
“活物是吧?”鲤笙突然心生一计:“那若我们不是活的呢?”
众人齐齐看向她,一脸的问号。
鲤笙鬼鬼的一笑,指着下面溪流中因为冲击而不断冒出的气泡:“用气泡制成一个真空结界,我们躲在其中,然后任由气泡上升。因为气泡是瀑布本身产生之物,尖刺可能不会发现我们的存在……”
“……”
虽然大家都没说话,但从眼神可以看出。
这个方法可行!
狐若又回头看了眼已经快要逼迫过来的黑魅,“快做,没时间尝试了!”
说话间,已经托起一个气泡。
在不将气泡弄破的前提下,往里注入灵力,这需要对灵力极好的控制力。
转眼,大家便制作成功,看着漂浮的大气泡,彼此看了一眼,深深吸气后,立马以最轻柔的动作跟气泡融为一体……
众人像是被困在泡沫中的精灵,在月光的折射下,缓缓上升……
在上升到第一块尖刺时,众人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然而同时,黑魅也追了过来。
那些如同黑色沼泽般融合在一起的糊状物,在看到众人慢慢飘到空中后,立马又融合成一团,化成浪花,咚的一声砸向了最下面的尖刺壁!
然而,就在黑魅触及尖刺壁的瞬间,石头一样的尖刺却突然长出了令人恶心的绿色舌头,舌头上面满布黑色的小圆凸起,像藤蔓一样,立马缠住了黑魅。
“嘶嘶嘶---”
就像是什么融化的声音,绿色舌头上的圆凸起吐出层层黑粉,落在黑魅身上。
黑魅那庞大的融合之躯,立马像感染了什么病毒一样萎缩不受说,还散出了令人作呕的怪味。
尖刺吐出的黑色粉末开始往上飘,然而众人刚度过一半,若是不加快速度,可能就要被那些黑粉给黏上了……
在看到那么恐怖的毒性后,众人自然都心有余悸。然而,偏偏身在气泡中的他们又无力从外边给气泡施加快速上升的速度。
眼看着黑粉升腾上来,众人也露出了听天由命的表情……
可是,就在黑粉差一点就要靠到他们时,却在瞬间被另外尖刺上打落的水花给浇散了!
我去!就是这么千钧一发!
众人面面相觑,可又为能死里逃生而觉得庆幸。
很快,气泡飞离了尖刺壁,正缓缓往天上继续飘飞时,洛爵带头。破坏了气泡后,立马御空飞行。
因为气泡内是真空,众人忍不住长吸了口空气,然而,空气到了肺部,又立马吐出大半。
浅玉儿提醒道:“这高空的空气并不干净,我们还是下去吧!”
众人点点头,随后往下飞。
定睛看,在他们的下方是一片由大小不相等的水潭铺成的平原,除去银白色的水潭,平原则呈现一片火红之色。
相继落地后,仔细看,那看起来火红的地面,竟然是一片片的绒毛。
脚踩在上面,根本感觉不到踩了什么东西。抬脚,脚下的绒毛便又像不倒翁一样立马弹起,恢复原来的平整状。
“哦呀,这草挺有意思……”狐若禁不住想弄回风月楼,也在他们的后院种上一片玩玩。
云图左右看了看,道:“这可不是草,是红绒虫。”
鲤笙原本还想伸手去摸,一听是虫,立马缩回了手:“虫子?!”
猥然没想到云图竟然认得,颇为惊讶:“你竟然还知道红绒虫?”
云图耸耸肩:“红绒虫在三万年前曾无故出现在八荒,虽然并没什么威胁,但因为模样太过古怪,为防止祸患,就用三味灵火烧了。”
“红绒虫虽然是活物,但却没什么害处.不但如此,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跟上方空气相比,这大片平原的空气明显要好很多。而这就是红绒虫的净化之力……”猥然认真的解释着,看起来有一点可惜。
不过,既然红绒虫没什么害处,众人也就不担心了。
洛爵环顾一圈,视线停留在那毫无波澜的水潭上:“如此一片广袤的平原,为何不见一只妖兽?这里是什么地方?”
猥然环抱着双臂,“啊,这里是百足蜈蚣的地盘……”
“百足蜈蚣?”听到这个名字,长着一百条腿的蜈蚣立马就浮现在了面前,鲤笙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对多足动物有恐惧症好吧!
“不用担心,现在是晚上,百足蜈蚣一般都在白天活动……”
“轰———”
就像开玩笑一样,猥然刚说完,平静的水潭突然冲出一条巨大的蜈蚣,然后,它那长着一嘴尖牙的大嘴中似乎正咬合着什么,灯笼打大小的眼睛快速的瞥过众人一眼,然后便‘噗通’一声又甩着长长的身体钻入了水潭!
众人:“……”
简直无语了。
狐若颇为不悦的看向猥然:“你不是说它只会在白天活动吗……我刚才看到的是幻觉?”
猥然的的表情却在百足蜈蚣现身之后,就一改刚才的淡定了。
“你们看到了吗?那条百足蜈蚣口中……”
就好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声音颤抖的厉害。
而他这种口吻,刚才在看到他主人夜寰的衣服时出现过一回……
“那怪物口中的莫不是你的主人?!”
猥然似乎也终于确认了,一脸懵逼的看了看众人,然后……
“啊啊……主人我来救你了!!”
迈着小小的步子就像奔赴战场一样,却在刚冲出去的瞬间,就被狐若拎着后脖颈给提留了起来。
“啊啊,放开我!我要帮我的主人!”猥然胡乱的扑腾,露出粉红色的肚皮。
狐若不耐烦的抠了抠耳朵,随后直接将吵闹的猥然扔给了鲤笙:“这种事还是交给大人比较好……”
说着,人已经站到了方才百足蜈蚣出现的水潭边,左右活动着脖子,看来想要大干一场。
猥然先是一愣,狐若竟然会帮他?但很快就注意到狐若刚才又瞧不起他了,立马又炸毛:“我的年纪比你还要大上几倍好吗!”
鲤笙扑哧一笑,立马安抚他:“你别跟他计较,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听到这话,云图与洛爵同时暗暗摇了摇头。
狐若才没那么好心,他这是因为憋屈的时间久了,想要随便找个对象发泄下怒火而已。
“我也来帮忙。”天羽月也闲不住,靠了过去。
“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别掺合…….”
“哗啦啦---”
水花猛地四溅开来,百足蜈蚣再一次从水潭冲出,却是离着他们几十米开外的水潭。
这水潭下面原来是相通的?!
我去!
然而,百足蜈蚣再次出现,它口里的东西却不见了。
“猥然,是你吗?!”
442.姝雪如歌(十四)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抓着百足蜈蚣的一条腿,在空中不停摆动。
猥然一听,当然确定就是他的主人夜寰。
立马嘶吼着回应:“主人!我在这里!您还好吗?!”
夜寰原本想继续跟百足蜈蚣战斗,可在看到猥然身边站着的人后,立马松手从蜈蚣身上跳了下来。
人刚落地,都没定住身形,化成一道黑光就冲像了鲤笙!
洛爵反应很快,在夜寰冲到鲤笙面前的瞬间,立马抽出了指天剑,只听‘嘡’一声,剑压与魔气相撞,一阵厉风吹得地上的红绒虫压倒一片。
洛爵手持指天剑,挡在鲤笙身前,浑身释放着强大的灵压。
而夜寰也不退让,手制成黑色魔气剑,打压着洛爵的指天剑,两人视线相交,皆是一身杀气。
鲤笙哪里知道夜寰会直接冲她冲过来,可反应过来后,看到的却是洛爵的后脑勺。
心动的同时,急忙将猥然举起来,冲夜寰喊:“不要动手!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
猥然当然被吓了一跳,鲤笙刚说完,他后一秒便跳过洛爵,直接‘啪’的一声落在了夜寰脸上!
“主人,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边说,边将粉红色的肚皮在夜寰脸上不停的磨蹭。
夜寰一听这动静,似乎也反应过来,收剑的同时,一手直接拎着猥然后脖颈的毛,就给他提留了起来。
“我当然不会有事,倒是你,竟然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这略带质疑的口吻,听起来好生欠打。
然而,猥然根本不在意,一直扑腾:“说到这个,主人您刚才差点杀了我的救命恩人啊!”
洛爵紧锁眉头,也收起了指天剑:“……明明差很多。”
鲤笙:“……”
原来他很在意被人说力量这方面的!
这时候,才得以时间打量夜寰的模样。
原以为会是个长满胡子的老头什么的,结果,却是个极为年轻的青年。
若是不论魔族的生命力,这夜寰看起来也就比洛爵大个几岁,能稍微成熟几分,但却不比狐若他们男人的气场那么强。
一套精简的青色束腰装,直短发,额间系着条黑色缎带,浓眉大眼,眼瞳是璀璨的红色,更显神采奕奕。
乍一看,这就是谁家的小少爷,哪里有魔族的味道?
“你们是……”
“哗啦啦---”
夜寰刚要开口,身后那条百足蜈蚣却又开始作妖。
扑棱着百条腿,就往众人方向冲了过来!
狐若跟天羽月早就做好准备迎敌了,看到它冲过来,也不客气,两人一边一个,制成攻击术就冲了上去!
“咚---”!
第一次相撞,两人的攻击落在百足蜈蚣身上,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刺拉拉---”
百足蜈蚣摆动着腿,一头顶到了狐若身前。
因为它的皮糙肉厚,狐若稍稍吃惊了一番,但在它的尖牙到面前之前,急忙闪身离开。
另一边的天羽月也被缠绕的身躯挡住前路,无奈只好暂时跳开,另想攻击方法。
这战斗方式给夜寰一看,立马无语的叹气:“这两个小娃虽然有点修为,但面对百足蜈蚣,力量可是不起作用的。”
说着,刚要上前,又觉得猥然会碍事,立马又提留着他的后脖颈,往鲤笙面前放:“看好他。”
听到他称狐若跟天羽月为小娃,鲤笙差点没笑出声。
接过猥然,倒要看看他怎么制服那只百足怪物。
“主人,只要您解除我的封印,我也可以帮忙……”
“不行。你还不到能控制魔体的年纪,看着就好。”衬着那沉着的声音,夜寰的背影倒是极为的霸气。
猥然耷拉下脑袋:“可我想要帮您的忙……”
“在旁边呆着就是在帮我的忙。”
“……”
我去,不得不说,这夜寰还真有几分主人该有的气场啊!
夜寰一手释放魔力,但却不制成任何攻击。轻轻一跳,便落在了百足蜈蚣的身上。
“呼啦……”
百足蜈蚣感觉到身体上有人落下,立马摇摆着身体又打算钻进水潭。
然而,这一次,夜寰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你这个畜生,还不给我乖乖就范!信不信我打断你所有的腿啊!啊?!!”
夜寰愤怒的吼了一句,这话说得好像之前他有手下留情一样。
百足蜈蚣却不服硬,晃动着身体,擦着地面而过,再一次往天上冲。
“若不是我需要你的内丹,你现在早就是一堆烂肉了!”
夜寰是真的火了,双手释放黑色的魔力……
猥然在下面看后。立马道:“百足蜈蚣的壳比黑石还要硬,因为甲壳之下就是他的内丹。要想令百足蜈蚣屈服,必须集中一点攻击,让它察觉到危险,放弃抵抗……”
所以,就算狐若与天羽月击中了强大的力量攻击,但因为在接触到壳的瞬间攻击力就分散了,不足以打破百足蜈蚣的壳。
“羽毛,狐若,你们也集中一点攻击!”鲤笙急忙冲两人大喊。
话音刚落,夜寰的攻击便已经落下!
只听“咚嚓”一声,夜寰所在的位置突然绽放盛大的黑色之花,就像蘑菇云一样,瞬间吞噬了百足蜈蚣的大半个身子。
众人惊呼一瞬,而离得最近的狐若与天羽月,察觉到那股魔力之强,毫不犹豫,立马飞回了地面。
巨大的黑影在空中摇曳晃动几分,在强风喧嚣前,洛爵急忙拉着鲤笙,跳离了原地。
“咚---”
百足蜈蚣重重砸在地上,将红绒虫压倒了一大片,而夜寰一手叉腰,一脚踩着百足蜈蚣的脑袋,睥睨着站在不远处的洛爵等人。双眼眼角下方浮现出一朵黑色之花……
“啪呲---”
都没多使劲,一脚踩穿了百足蜈蚣的脑袋,然后张开手掌,便将那里的内丹吸了出来。
那是一颗闪耀着红光的珠子,表面并不平滑,倒不如说像是刻画着什么花纹一样,凹凸不平。
夜寰随手将那内丹收进囊中,然后才跳到了洛爵面前。
本以为百足蜈蚣已经死了,可在夜寰取出内丹后,那巨大的身体缩小了一半,在被踩穿的脑袋上又生出了新的脑袋。
滴溜溜的看着夜寰,察觉他并无杀意后,赶紧游晃着身体,重新钻进了水中……
众人:“……”
都被踩烂脑袋取出内丹了,这怪物竟然还能活,真不愧是奇澜界之物……
夜寰冲猥然招招手,猥然便像哈巴狗一样,赶忙跳到了他肩膀上。
“你们不是奇澜界的人?”第一句话竟然跟猥然一模一样。
好在并未敌意,而听这口气,应该也是能说得通道理之人。
洛爵只好道:“我们的确不是这里的人……”
“主人,他们是不小心让大门给吸进来……”
“我没问你,你闭嘴。”夜寰的态度依然欠揍。
猥然还真老实,立马闭上了嘴。
夜寰没有停留,便继续往前走:“你们是什么人?来奇澜界有什么目的?”
众人相视一眼,只好跟了上去。
“我们偶然经过此处,不知为何给吸了进来,如今只想着怎么出去。”洛爵一脸正经的回答。
夜寰停下脚步,回头,那双红瞳似乎要将洛爵看穿一样,剑眉立马紧锁开来:“你长的好像我知道的一个人……”
话锋一转,又落到鲤笙身上:“还有你。简直一模一样……”
洛爵:“……”
鲤笙:“……”
他不会认识鲤生跟洛神吧?
见两人都不回答,夜寰转过脸,继续往前走:“不过,你们肯定不是我知道的那两个人。罢了,不管你们因为什么目的进来,趁着大战还没开始前,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比较好。”
“……”
“若是平时,像你们这种人闯入奇澜界,我一定不会放过,但眼下不比寻常。我不想在你们几个小娃身上浪费气力,毕竟……”
“喂!你能不能不要说废话……”
虽然装作没听到就好,但鲤笙实在受不了他这种起瞧不气人的说话方式。
漫过洛爵,几步就追到了夜寰身侧:“我们救了猥然,你身为主人,不知感谢也就罢了。这么说话,只会让人觉得你品行低下,一点都没有作为主人的魄力!还有,你对猥然那是什么态度啊?他可是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好吧!”
“呀,鲤笙!不能这么跟主人说话!”猥然急忙提醒,固然感动,但也不能容忍自己的主人被人当面嫌弃。
鲤笙却掐着腰,直接挡在了夜寰身前,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夜寰!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喂!”
夜寰停下脚步,在猥然说话之前,直接拎着他的绒毛,将他扔出好远!
“你干什么!”鲤笙看到飞出去的猥然,气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
夜寰却不以为意的又张开手掌,稍稍用力,正在空中飞着的猥然便又像磁铁一样,嗖的一下飞了回来!
看着在夜寰掌间晕头转向的猥然,鲤笙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挥拳……
“咚---”
然而,拳头没有落在夜寰的身上,反倒是猥然主动用脑袋接下了这一拳!
鲤笙大惊:“猥然!!”急忙撤拳。
好在猥然的脑袋比较硬,没受太重的伤,但因为鲤笙用了点气力,还是不免有些脑震荡。
鲤笙愤愤的垂下胳膊,那么的无能为力。
夜寰终于开口:“虽然你不是她,但这爱多管闲事的性格倒是像的很。呵呵,猥然,看来你认识了些还算不错的朋友,这一次就先饶恕你私自行动之罪……”
“谢过主人!”猥然急忙谢恩,都不知道他被人打了,怎么还能那么开心。
鲤笙狠狠瞪了夜寰一眼,懒得跟他说话,冷哼一声,便让开了前路。
这时候,洛爵也跟了上来。
夜寰看了洛爵一眼,“你是这些人的头?”
明明怎么看,也会认为狐若是老大,他的眼神真好使。
好像从洛爵眼神中看出了这个怀疑,夜寰又加了一句:“毕竟头领不可能亲自上战场,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啊,这是指刚才狐若亲自动手对付百足蜈蚣之事。
还真是聪明。
洛爵不予置评:“我们也很想从这里出去,但我的同伴被彼岸花吸食了魂魄已经陷入昏迷。猥然说有人知道通往世外桃源的方法,我们无论如何也要知道才行……”
“去世外桃源的方法啊?”夜寰边说,边皱着眉头看向猥然,看得出眼神有些肃重:“猥然,你竟然连这种事情也对这些外人说了啊?你简直好大的胆子!”
猥然立马垂下了头,下跪道:“猥然知错!”
“他是为了找你才跟我们开条件的!”鲤笙又解释。
夜寰虽然还是不悦,但眼神却温和了几分。
轻呼口气,只好说道:“的确有人知道通往世外桃源的方法,但那人现在被关在千里梦都,你们根本见不到。”
“主人,您说先王……”
“猥然,你莫不是把先王之事也跟他们说了?”夜寰打断激动的猥然,语气又恢复了零下。
“因为怀疑他们是诛九天的人,所以就稍稍试探了下……”猥然又耷拉下了脑袋:“事实证明,他们并不是……”
“他们身上八荒之气那么重,一看就是入侵者,你还费什么劲试探?”
“那是因为我受伤,感知力几乎没有了……”
“……”
夜寰虽然板着一张脸,但听到猥然受伤,立马又无言以对。
看看众人,脸色阴沉几分,“罢了。说不定你们能帮上忙,告诉你们也无妨。”
夜寰刚才提到先王的时候,狐若的胸口就闷紧了几分。
先王……红炼雪吗?
貌似解说这件事比较费时间,夜寰四处看了看在,最后视线落在不远处一块凸出的红色石头上。
“嗖---”
眨眼,人就落在了那块石头上,安静的而又优雅坐下。
众人相视一眼。
洛爵在与狐若对视时,看的出他眼神中的激动与疯狂,不免有些担心。
狐若没有犹豫,第一个跟了上去。
看到那么着急的狐若,不仅洛爵,其他人一样都很担心。
“一旦有什么事,我会阻止他。”洛爵低声说了一句,便跟了过去。
鲤笙等人无奈的叹口气,也跟了过去。
443.姝雪如歌(十五)求支持
看到众人到齐,夜寰又重新掏出那枚从百足蜈蚣身上取出的内丹,神情也瞬间黯淡无光开来。
“先王突然消失了七万年,就在几日前,我等突然重新感受到他的魔力。先王消失期间,接替先王位置的诛九天却不接受先王的回归,在我等打算前往迎接先王之时,发动了叛乱。”
“因为并未料到诛九天会企图夺位,先王之臣在反击之时却发现中了尖刺之毒,除了我跟猥然,全部落入诛九天手里。出来之后,多方打听,方才得知先王被诛九天引诱进了千里梦都……”
说到这,猥然稍稍的停顿,手里的内丹握的登紧。
猥然这时就反应过来了。
看着他手里的内丹,惊呼起来:“主人,您莫不是想用百足蜈蚣的内丹开启千里梦都的入口?!”
用蜈蚣的内丹开启入口?
众人表示懵逼。
然而,他们甚至都不明白夜寰说的千里梦都是什么地方。
“那个,容我问一句……”云图支吾着开口,他们光猜测没用,也该问清楚了。
夜寰这时才打量云图,眯起眼睛。
云图看着面色铁青的狐若一眼,清了清嗓子:“你说的先王莫不是外界盛传的那位……奇澜家最后一位魔神后裔,红……炼雪?”
夜寰皱起眉头,尽是嘲讽:“不是他还有谁配做这奇澜界之王?”
“!!!”
果然是!
狐若的脸色立马就从铁青变成了惨白。
而在他旁边的是天羽月跟鲤笙,两人在得到确切答案后,立马一人一只胳膊,暗中死死压住了狐若。
夜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着几人神情绷紧,眼神骤然一沉:“怎么,你们难不成认识?”
“不!不认识!”云图急忙摇头!
他虽然知道红炼雪的名字,但在神魔大战时,红炼雪并未露面,是真的没见过。
不过,他倒是见过红炼雪的父亲,在看到那等暴虐的魔气后,到现在,云图都尽量让自己不要去回想那些画面。
夜寰怀疑的扫过众人一圈,似乎也觉得这些人不可能认识红炼雪,便又道:“你们若是想知道通往世外桃源的方法,只有找到先王。”
“你说知道方法的是红炼雪?!”鲤笙震惊到飞起。
可能是直接说红炼雪的名字在夜寰听来是大大的不敬,以至于他的眉头皱的更紧:“遗珑珠在他身上,只有遗珑珠能打开奇澜地图。地图上标记着世外桃源的位置。”
几次听到他提到遗珑珠,众人自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洛爵问道:“遗珑珠是……?”
夜寰当即摇头:“你们不需要知道。”
“你都不说,我们怎么相信你地图在遗珑珠上?”鲤笙咋呼一句。
貌似这一句还挺管用。
夜寰瞅她一眼,只能叹口气:“是奇澜家的传家之宝,封印有每一位魔王的神力与记忆。关于世外桃源之事,便记载于先王之父的记忆中……”
“……”
夜寰看起来不像说谎,应该不是为了骗他们去千里梦都。
若是真的只有红炼雪才知道世外桃源在哪,那这关系可就得好好理清一下了。
想,狐若想要报仇,但是红炼雪才能救第五瞳。
那么,一开始就不能把他惹毛了。不然,他嘴巴一闭,啥也不说,第五瞳可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鲤笙咬着唇看向狐若,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这事必须得商量一下。
“千里梦都是什么地方?”云图好奇的问道。
夜寰却突然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这……
猥然一看,急忙道:“那是一处足有千里长短的迷宫,只有一条出路。但迷宫内部,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人一旦进去,根本分不清方向。是一处逢进必死之地……”
众人听了,顿时没人接话。
迷宫啊,鲤笙脑子里出现的是之前曾经看过的一步电影,《移动迷宫》系列。
记得当年刚看完电影,她因为沉迷迷宫而跟她师父要求去世界最复杂的迷宫探险,然后……在迷宫中迷路,后来是被救援队救出来的。
因此,她对迷宫有心里阴影来着。
刚听到迷宫二字,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天羽月看到她有些面色惨白,赶紧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鲤,你没事吧?”
狐若在二人中间,原本已经仇火攻心,但听到天羽月的话后,立马看向鲤笙。
“???”
透过鲤笙抓着他的胳膊,他可以轻易感觉到她的颤抖。
鲤笙却抬头冲二人摇头,笑道:“没事。我……没事。”
迷宫啊,还是逢进必死的迷宫……
洛爵也注意到了鲤笙的不对劲,脸色沉重的看了夜寰一眼,轻呼了口气:“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前往千里梦都?我跟你们一起去……”
“还有我!”狐若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那个积极。
都没想到一路跟他唱反调的狐若会这么积极,猥然吃了一惊:“你们确定要去?我可说了,那是逢进必死的死亡迷宫,凭你们可能有去无回……”
“那也得去!”狐若更为坚定。
洛爵知道拦不住他,但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去冒险,自然也要跟去的:“我也去。无论如何,也得找到红炼雪,问出通往世外桃源的方法才行……”
“我也要去。”鲤笙原本还在害怕,可一听到要找去世外桃源的方法,想到第五瞳。只能硬着头皮上。
天羽月自然少不了凑热闹:“小鲤都去了,那怎么能少了我?我也去!”
“羽毛,这可是去送死,你……”鲤笙刚要劝他不要想不开,可话说到一半,临时反应过来,天羽月不是巴不得死吗?
这或许对他来说是解脱的机会?
“我不管,你去我也去!”天羽月的坚持却不是因为鲤笙所想,纯粹是想跟鲤笙在一起罢了。
浅玉儿也要凑热闹:“爵爷,那我也……”
“你不行。”
不等浅玉儿说完,洛爵与鲤笙异口同声的打断。
鲤笙看看洛爵,洛爵看看鲤笙,四目相交,倒是鲤笙先躲开了。
洛爵叹了口气:“你还要随时看着犬火跟第五瞳,以免发生什么状况。”
“他们已经被我放在治疗空间,不会有事……”
“那也不行,我们还需要外援。”洛爵又说起劝服八百段的那一套。
然而就是这一套,还真是屡试不爽。
浅玉儿纵然还想要说什么,也只能将抗议憋到肚子里。
点点头:“玉儿知道了……”
洛爵劝完浅玉儿,立马又冲其他人道:“如此一来,我们就有五个人去……”
“不,是六个人。”
突然,一旁正在结界中治疗的千山末醒了过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但对于这突然的发言,众人深表惊讶。
众人扭头看向他,表示不明白他的意图。
经过治疗,千山末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一挥袖,将周身包裹的治疗结界打散。
稳稳站起来后,并未急着上前,尖锐的视线环绕众人一圈,最后落在洛爵身上。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就算是我还你们出手相救的人情了。”
“哎呀,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还不还啊?”云图几步走到千山末身边,倒是客气的将人拉到了众人身边。
千山末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提出反对意见,倒不如说,眼神中划过一抹亮光:“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加入你们……”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云图继续不动声色的施加压力。
鲤笙也趁热打铁:“若是没有那个想法,你跟到这里来,难不成是为了斩碧空?”
“斩碧空已经认你为主,我得到也没用……”何况,鲤笙身边这么多高手,他能得到才怪。
“既然不是为了斩碧空,那就只能说明你是为了我们的人。不就是说一句想跟我们一起行动吗?这有什么难的?怎么,还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你,你才肯放下脸……”
“不用!”
让鲤笙一个字一个字的教,那才更加的丢脸好吧!
千山末别过头,好像不好意思。
毕竟被外界称为千人斩的他,习惯了独立独行,对于群体这种东西还是不能理解透彻。
但正因为不理解,所以才更想体验一下。
洛爵无奈的笑了笑,什么也不说,上前拍了拍千山末的肩膀:“你有心即可,无需多言。”
男人嘛,谁不在乎点面子?
千山末看着洛爵那双淡定的金瞳,只好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
“所以,老千你现在也是我们的人了?!”云图的称呼立马变了,咋咋呼呼。
被他成为老千,千山末极为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老千……”
“那以后就多多关照啦!”鲤笙也赶紧上去跟他抱了抱,热情的很。
然后是天羽月,浅玉儿,直到狐若……
狐若当然知道千山末的底细,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然而,若是以后会成为同伴,那就要摒弃偏见了。
点点头,牵强的道“跟这些人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们可能跟常人有点不一样……有点特别……”
完全不像他,这一上来,竟然夸起人来了?
众人受惊一样的看着狐若,笑眯眯的等他的下文。
狐若却看着这些人,不由扶额叹口气:“果然很特别……特别的……傻……”
“喂!狐若你说什么呢!”
千山末看着突然闹成一团的人,却不自觉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孤单了几千年,如今也是有同伴的人了……
洛爵看着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跟鲤笙他们闹得欢腾的狐若,不禁也是醉了。
“五个人哦……”
云图似乎听到了他说的话,回复般的说道:“给龙琊点时间,任谁被关了七八百年,刚放出来也想看看如今世界的模样……”
洛爵侧脸看着云图,听他这么说,不免想到在进入奇澜界之前,龙琊突然要求要一个人待一段时间。
在百般确认他不是回西国后,洛爵在众人的反对下同意让他离开。
龙琊是天生的龙之王者,若是不给他自由,就算现在委屈求全的跟着,将来势必也会发生问题。
与其担心,不如在还未开始的时候放他去逍遥。
只要龙琊有心,他会回来。
当然,洛爵也没有让他一直在外边逍遥的打算,一旦时机到了,他会主动出击。
“嗯,我明白。”
淡淡的回应,看着鲤笙他们的笑容浅浅。
“咳咳!”
就在这时,方才一直闭着眼睛不吭声的夜寰咳嗽了几声。
他醒了。
哦,不对,难道方才他睡着了?
在打闹的众人听到他的动静,立马恢复了安静。
狐若那张俊美的脸,此刻却被鲤笙用长条的红绒虫扎上了一个小辫,既好玩又娘气的很。
夜寰瞅了他一眼,眉头紧锁的厉害:“你们……真会玩啊?”
狐若沉着脸将头上的小辫给松开,红绒虫落在地上,立马又扎根到了地里。
鲤笙哼哼一句:“你还不是刚才也睡着了……”
“主人那是病……”
“猥然,不要多嘴。”
夜寰打断了猥然,眼神中夹杂着冷漠。
猥然便就此闭上了嘴。
夜寰有病?
众人齐齐惊讶。
夜寰却并不在意众人的反应,继续冰着脸:“你们确定要去千里梦都?猥然应该跟你们说过那是什么地方了,就算如此,你们仍然要去?”
“去。”
众人齐齐点头,已经达成共识。
看着他们坚定的目光,夜寰虽然还在怀疑他们的用心,但比起用心,若是他们可以帮忙在迷宫里面找到红炼雪,哪怕冒险,他也想一试。
随即点头:“那好!我这就用百足蜈蚣的内丹打开大门,在那之前,你们暂且休息调整一下,不然一旦进了千里梦都,可没有你们一分一秒休息的时间。”
听他说的那么沉重,几人一下子铁青了脸。
虽然不知道他用怎么百足蜈蚣的内丹打开入口,但想必他不会危言耸听。
在那之前,他们便站到了一起,饶有兴趣的等着入口被打开的那一刻。
千山末打量着洛爵,视线辗转,似乎有话要说。
洛爵早就注意到他的视线,也不闪躲,正面问道:“千山末,你莫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唔……”千山末少见的支吾一声,低下头。
444.姝雪如歌(十六)
洛爵见他欲言又止,自然猜得必然与他有关系
“看你这个颜样子,想必跟我有关。怎么,不能跟我说吗?”
说到这里,洛爵像是猜到了什么,谈笑的模样立马收敛起来,空气一下子凝滞,而温度也下降许多。
众人看到千山末这么忸怩不言,自然是不像他的。
鲤笙只好又问:“千山末,你还没说你怎么进来的呢?还有,你进来之前,可否听到外界有什么流言?”
“你们进来的第二天,大门便再次打开,我就进来了。”千山末开口,抬头看向鲤笙,不像看洛爵那么闪躲。
随后,眼神又瞟向洛爵,轻呼了口气:“要说什么的话,那就是发生在你们进来之后的事情了。”
“是关于西国跟南落火?”洛爵轻易问出口,声音不重不轻,听不出他到底什么情绪。
千山末点头:“不止西国跟南落火,鬼武堂也参与其中,更是传闻三帮人打的不可开交时,惊阙山也到场阻止……”
“惊阙山为什么会……”
“惊阙山出现还算是意料之中,你们不妨猜猜看,后来又有谁来了?”
该是看到洛爵没有想象的那么动怒,千山末倒也宽心了点,突然开始卖起了关子。
众人面面相觑,哪里能猜到会有谁出现?
“难道是其他国家的人?”毕竟西海龙族跟南落火都打起来了,不难想想有过来凑热闹的其他国家的人。
千山末呵呵一笑:“没错!你再猜猜,来者是谁?”
如果是别国参战,那最有可能的人选……
洛爵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神也紧跟着一沉,貌似不大相信。
浅玉儿与云图都略有察觉,但看洛爵脸色突然铁青也怕自己说错话,愣是不敢搭腔。
倒是鲤笙,似乎没什么顾忌,“不会是北流冰的溪叠吧?”
“没错!就是溪叠!”千山末颇为激动,“谁能想到那个素来以和平为己任的溪叠,竟然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他并不是一个人去的,听闻他还带着这次事件的主人公……”
“猾欠?!”这次众人齐齐惊讶开来。
“正是猾欠!”
“为什么猾欠会跟溪叠在一起?”云图想不通。
浅玉儿也道:“这完全不像是溪叠会干的事啊?他怎么回事?”
“那个溪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这种浑水他也敢趟,就不怕北流冰惹一身骚……”狐若也无语至极。
而他们之中,就属鲤笙跟洛爵两人的脸色最差。
鲤笙的脸色差是因为溪叠竟然把猾欠带到那种水深火热之处,这不等于害他么?
洛爵则是因为想到了溪叠之所以会插手此事的原因,往鲤笙那边看去,见她压根都没反应过来,自然更加的上火。深深吸气呼气……
“而溪叠出现后,更是以猾欠朋友自居,秉着一定会为猾欠伸冤的说法,将猾欠关在了非人牢狱,还主张要在找到洛爵之后,再将西海一案对簿公堂……现在八荒都在讨论这件事,估计北流冰的人知道自己的国主干出这种事后,现在肯定在想着怎么善后了……”
千山末可算是把这件稀奇事给说完了,因为太过有趣,他这个对国家之事并不感兴趣的人。也不免想要知道事情到底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鲤笙的眸光很深,听了以后,似乎觉得自己冤枉了溪叠:“也就是说,溪叠带猾欠现身是为了帮他是吧?”
“当然了。”千山末点头。
狐若接过话去:“溪叠这么做,可是完全弃北流冰的利益于不顾了。真想不到,那个慈善之人竟然也会不按常理出牌,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错了药……”
溪叠肯定是因为鲤笙才会接手这件麻烦事吧?
云图与浅玉儿相视一眼,又瞥向安静的过分的洛爵。
洛爵的脸色早已经如寒冰冷落。
天羽月看了洛爵一眼,还纳闷他怎么露出这种被抢了东西的反应:“猾欠在非人牢狱会没事吗?”
云图道:“非人牢狱是北流冰的东西,虽然传闻甚是恐怖,但既然是溪叠主动将猾欠关在里面,那我们大可以放心,猾欠在他的保护下,绝对不会有事。”
“这样啊……”鲤笙揪紧的心可算是松开了。
轻呼了口气,不经意的瞥向洛爵,却发现他正用恨不得将她绑起来的眼神看着她,诧异瞬间,似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呦,这是因为溪叠而吃醋了?
心中小小一喜,才过一瞬,又觉得为此而欣喜的自己简直是个傻叉,急忙别过头去。
“还有……”千山末虽然觉得洛爵的表情有些僵硬,但比起这个,他还是得将一些消息告知才。
洛爵的眼睛眯起,金瞳折射一抹不耐烦。
“洛爵……”千山末清了清嗓子,“借着这件事,八荒已经知道你还存活于世,而关于你假死之事,都在传你是因为当年谋权失败,洛世奇为了保你一命而故意为之……洛世奇现在被人说成是不惜与西国开战也要维护自己弟弟的昏君,想必正在跟自己的国民解释此事……”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啊!”云图与天羽月异口同声的感叹了一句。
好在借着这一句,洛爵的反应倒是被衬托的淡了些。
众人看向他,想听他会说些什么。
结果,洛爵只是漠着脸,毫无表情变化的看向早已经听的不耐烦的夜寰。
夜寰刚才就打开了千里梦都的入口,只是因为礼数,并没有打断几人的谈话,还借此听了一听。
越听越觉得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之外,经历还这么狗血,真是一脸的无语。
敢情不管在哪,都不太平啊!
“外边的事暂且不提,现在以救人为重……”一句话,洛爵打发了大家。
除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外,也证明这人心胸之大。
众人面面相觑,而狐若更多的是感动,再一次感动。
夜寰才没兴趣插手别人的事,当下就起身,一挥袖,面前便出现那枚盈盈的内丹。
内丹之后是一道黑色的旋转气门,门边风声呼啸,却不闻任何气味,完全感觉不到门的另一边是什么。
夜寰伸手,示意众人进去。
然而,众人自然没动弹。
夜寰无语的叹了口气:“我先进,但你们可要跟紧了我。千里梦都内部,时刻都在发生变化,若是我们走散,可指不定再次看到是何年何月……”
说完,人便挥袖,从门而入。
猥然在后头,进门前,回头看了大家伙一眼,“你们可要想好了,到底要不要跟来……”
“你废话好多哦……”鲤笙几步过去,一边说,一边推着猥然就进了门。
鲤笙进去,那天羽月自然没有犹豫。
然而,洛爵却拦住了狐若的去路。
狐若看到那双金瞳中折射的肃重,自然明白他担心什么。
笑了笑,“放心,我还没活够。”
打开洛爵的胳膊,也跟了进去。
云图在后,与千山末一起进去,只剩下洛爵一人在后头。
浅玉儿紧锁眉心,担心但又改变不了洛爵的决定:“爵爷,你们可要好生小心啊……”
“嗯。”
洛爵应了声,脸色并未有一丝的好转。在大门关上之前,急忙闪身进去……
门内,并不是直通着千里梦都,而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只是偶尔会有一道绿光从头顶划过,足以看清两盘墙壁上镶嵌着层叠的白色贝壳。
没错,是贝壳,而且形态巨大,像是深海之物。
固然心中好奇,但没人开口询问,一路默默前行,直到最前面的夜寰停下来。
“前面就是真正的入口……”夜寰的声音格外的低,可在这空旷的走廊里却回荡的厉害。
只是提醒一句,貌似再也没有可以言说之语,没有多做停留,便迈步走进那一片白光中,瞬间消失的踪迹。
队形一如刚才那样,鲤笙与猥然在后,刚要往里走,洛爵却突然从后头跟上,扯住了鲤笙的衣袖。
“我有话跟你说。”洛爵的声音很重,不容拒绝。
鲤笙稍稍的一愣,秀眉一皱,便想要甩开他,然而,狐若却突然将天羽月往前一推,正好将鲤笙往洛爵身边挤了一下。
随后嘟囔着:“我们先进去了,你们两个快些说完跟上。”
“我要留下……”
“你还嫌自己不够亮是吧?快走了!”云图也在后头推搡着天羽月,他早就看鲤笙跟洛爵两人太拖沓了,恨不得这两人赶紧把误会解除。
“我说你们……”
“走走走!”
被两人架着,天羽月很无语的被塞到了入口……
千山末看了鲤笙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很快,之只剩下鲤笙跟洛爵,气氛再次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静与尴尬。
然而,洛爵不开口,鲤笙一颗心脏扑通的乱跳,不仅不敢看洛爵的脸,更别提说话了。
头一度的深低……
“我不希望你出事……”
洛爵终于开口,然而,这话,并不是鲤笙想要听到的。
鲤笙一愣,抬起头。
迎上那双金眸,却又瞬间迷失:“什么……?”
这就是他想说的?
“或许你不相信,但对我而言,你很重要……”稍稍的停顿,笑着无奈:“真的很重要。”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鲤笙不耳聋,这不是洛爵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问他什么意思,可又根本不想知道回答。
“我……”
“还是算了。我不想听。”在那双薄情的嘴唇,说出令她难堪的话语之前,鲤笙很识趣的推开了洛爵。
然而洛爵却拉着她不放:“笙儿,你曾说喜欢我。你喜欢我,对吧?”
“……”
竟然这么问,真狡猾。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不想你出事……”
“你直接说不喜欢我不就得了?”这种问题,果然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鲤笙回过头,冰冷着双眸迎上那双可以看穿一切的金瞳,唇齿带笑:“说,说你不喜欢我。只要你说,我就放弃。反正这些日子,我也很累,也不想在折腾了。”
“……”
“怎么,你倒是说啊?不就是几个字吗?说出来很简单啊。”鲤笙笑的淡泊,甩手,甩开了洛爵的手:“知道吗?让我受伤的是你的这种态度!你如果不喜欢我,那就不要对我太好,省的我以身相许你又不要……”
“我只是不想牵绊着你……”洛爵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然而,下半句还没等说出来,在看到鲤笙的面色更加乌青时,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然而,为时已晚。
鲤笙冷哼一声,连最后的嘲讽都不见了:“不想牵绊着的我的话,那就劳驾放我走吧!”
“……”
“……”
每当洛爵在这种问题上沉默,鲤笙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将话题继续下去。
很无奈又很无语的叹气:“九哀,或许你真的没必要将我留在身边。”
想到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鲤笙不知道那是不是被黑魅放大后的自己的内心,然而,每每想到洛爵成亲的对象不是自己,心口还是像得了心绞痛一样,不得心跳与呼吸。
“毕竟嘛,你可是要成为王的男人,我是妖。说到底,你怎么可能跟一只妖在一起?”
“我……”
“嘘……“
鲤笙上前一步,用手指抵住了洛爵的唇。
那轻薄的唇间传来的细腻触感令人着迷疯狂,然而,也令人心伤。
指尖在上摩擦,不舍的很。
“要我说啊,我们大可以从今往后恢复到一开始的时候,谁也不妨碍谁,谁也不耽误谁,谁要跟谁在一起,都与彼此无关……”
鲤笙咬着牙说出的话,冷酷的不像话。
洛爵本来就不吭声,在听到这番发言后,颤抖的眼神岂止惊讶。
鲤笙笑着冲洛爵挑眉,哦,该说是挑衅:“我会学着不再喜欢你……”
“是因为溪叠吗?”洛爵的话,听着真是讽刺。
鲤笙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就如你所说吧!没错,我打算尝试着接受溪叠。”
“……”
“你看,溪叠对我一片痴心,更不在乎我妖的身份。比起一心天下为重的你,溪叠可是愿意为了我而放弃天下……”
445.姝雪如歌(十七)谢k哥和氏璧
“可你不喜欢他吧?”
“这又如何?我一开始也不喜欢你。”
“……”
鲤笙还以为洛爵多少会醋意大发,至少会说些什么。‘结果,有些失望了。
洛爵除了瞪着眼睛,像要吃了她一样,却连一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
相对两无言。
鲤笙笑了笑,笑洛爵,更在笑自己。
迈步,朝着门而去,在进门之前,又红着眼眶,回头:“你肯定能成为南落火的王,若是那一天,我不能亲眼见证,那就先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了……”
“!!”
洛爵眼看着鲤笙踏入大门,在吃惊于她为何说出这种话的同时,更令他觉得震惊的是,就在方才一瞬,他从鲤笙身后看到了明晃晃的虚影。
“那是谁?”
那个长着跟鲤笙完全不一样的脸的女人……
千里梦都之内。
完全逆反的天空,灰蒙蒙的镜像将周围的一切折射成无数片。
梦都之内,哪怕是百米高台,也是一望无尽的灰与黑。
原本就是一处高台,红炼雪却硬生生在上面支撑了一处王座,优雅的躺在上面,便能将附近一览无遗。
红色的外袍子在灰黑的环境下毫无光彩可言,然而随着风翻飞不止,却将那修长的身影拉的很长……
红炼雪一手托着脸颊,一手磨砂着大腿上的肉,看着完全没有尽头的天空,倒是完全看不出被困住的紧张感。
“嗯?”
红炼雪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红色的瞳孔满是凄迷之色。
侧脸,稍稍的起座,目光透过紧密相连的石壁,似乎看到远方:“有人进来了。”
讲真,凭他,要想出去这千里梦都,只要费点力气即可。
然而,若是他真的为了出去而毁了千里梦都,以他现在的功力,可没把握能控制好灵压不波及奇澜界的其他地方。
毕竟,遗珑珠不在他身上,在稳定灵压这方面,实在多有不便。
而红炼雪也明白,他只要不出去,将他弄进来的人肯定会有所动作。
只需要等待那个时机,搞明白对方到底是谁之后,一切就都好办了。
当然,会想到把他关到千里梦都这种鬼主意的人选,红炼雪心里也有个大概。
在他沉眠之前,的确是有那么个人让他很是介意,依今看来,十有八九正是他所为。
“诛九天……您还真的有本事了。”
红炼雪紧盯着有动静的方向,没有冲过去的打算。
倒要看看,进来的人有没有本事走到他身边。
另一边。
洛爵他们刚踏入结界,结界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他们众人给打散了。
现在,洛爵跟千山末与天羽月一组,而鲤笙跟云图一组,狐若跟夜寰与猥然一组。
他们分成了三拨。
狐若与夜寰正在一处长着巨大片叶之地,没有因为分散而吃惊,只是不停在那比人还要大上三分的叶片之间不停穿梭。
然而,刚走出能有一炷香,眼前景象一转,又变成了一处荒漠。
烈日当空,大漠却是孤烟直。
“夜寰……”狐若擦了把汗,停下来,抬头。
夜寰却不停步:“一旦停下来,你我也可能分开,若不想单独行动,最好不要停下……”
狐若只好继续跟上,但这不妨碍他说话:“红炼雪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你跟他那么久,肯定很了解他吧……”
夜寰忽然停下了。
狐若急忙止步,省的跟他撞上。
夜寰回头,皱着眉头看向狐若,怀疑的很:“先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有关系?”
就知道他肯定会警惕,狐若早就想好了对策:“提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也做好准备如何好求他帮忙。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想知道?”
“先王只要想帮,就算你是仇人他也会帮。但若不想,就算是自己人也没用。”夜寰的回答有用也没用。
然而,提及仇人,狐若自然浑身僵硬了下:“呵,素闻红炼雪可是史上最强大的魔神,若不是时间紧急,倒是想跟他切磋一番……”
没得到有用信息,自然得借着试探。
夜寰没吭声,倒是猥然接过话去:“就你这样的,会被秒杀。”
“哦?”狐若并不相信,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是不是太夸张了?”
“你面对的可是奇澜界最后一位魔神,你以为呢?”猥然分外骄傲的说,看来对红炼雪的厉害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若是实力真的相差如此,那狐若也只能坦然接受。
“是么,那还真是更加让人跃跃欲试了。”
“劝你最好不要做傻事,真的会被杀死的。”猥然好意的提醒。
狐若当然是听不进去的。
夜寰扭头看了狐若一眼。
虽然从那双略带期待的眼神中看出了疯狂,可夜寰只觉得狐若有些古怪,并未往别的地方想。
也对,他们怎么可能想到狐若是来复仇的呢?
“鲤笙,你往哪里走?”
云图跟鲤笙在一起,免不了要跟着折腾。
两人已经在满是水的环境下走了一刻钟,然而,这里的水应该是幻觉,并不影响呼吸。
看着鲤笙面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云图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因为洛爵。
看来,二人误会没解决,又新生了矛盾。
喊了鲤笙好几遍,愣是没得到回答。
云图无奈,只好步步紧跟:“鲤笙,我们没头没脑的走了这么久,先停下来想想到底怎么回事可好?”
再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下去,只会浪费他们的体力。
鲤笙好像能听的进去了,随后便站到了一块不断飘动的海带下,抱着胳膊,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图更加的无语。
鲤笙可不是这种不吵不闹之人,看来洛爵必然又伤了她的心。
他要怎么开口询问这件事呢?
云图慢悠悠的挪到了鲤笙身边,一手撕下旁边海带的一块碎叶,在指尖轻揉几分,化成一条条小鱼,稍稍朝它们吐口气,便活蹦乱跳的在周围游动起来。
“我说,你跟洛爵怎么回事?”
鲤笙没有任何反应,也不作答。
云图又问:“鲤笙,感情之事不可强求,你该清楚明白才对……”
“嗯,我知道。”鲤笙淡然的回应,好像有话说,可却什么都不说。
视线淡泊的转移到别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知道就好,我也就随便问问。你不要往心里去。”云图只好结束这个话题,省的让鲤笙更加心情不好。
鲤笙目及远方,落在一块在水中不断上下飘摇的海草上,语气突然沉了几分:“云图……”
“嗯?”
“那个……”
“???”云图还以为她又突然想跟自己说了,耳朵竖了起来。
然而鲤笙咽了口口水,似是找不到出路般,眼神迷茫的厉害:“刚才在入障森,我昏迷的时候,好像着了黑魅的道……”
“什么?!”云图极为诧异。
鲤笙却连连摇头:“不过我没事。就是看到一些东西后,心里难受的很……”
云图听她没事,便放心了许多。
可仔细一寻思,还是大意不得,又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就是……”鲤笙支吾不言。
云图一看就知道肯定与洛爵有关,先不管她看到了什么,首选便安慰道:“你也听猥然说了,黑魅的本事就是迷惑人心。想来,它肯定让你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吧?”
鲤笙轻叹口气,点点头“没……错。”
“这就是黑魅的目的。”云图说,拍拍鲤笙的肩膀,“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如果你为此而伤心难过动怒的话,那便正中黑魅的下怀。鲤笙,你只要相信不管看到了什么,都是假的就好……”
“即使九哀跟别的女人成亲?”鲤笙闷闷不乐,话音猛然沉重。
“这一看就是黑魅看穿了你的心思,故意制造了你不肯接受的幻觉,你不必在意。”
“就算这个解释的过去,那我成为千妖之主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得到引鲤樽,也不想当什么妖主。”提到这个,鲤笙就觉得倍加好笑。
据传言,千妖之主可是能号召天下万妖之人,非妖者不可。然而,存在一种例外,那就是引鲤樽。
得引鲤者得天下,得到引鲤樽的人立于人之顶点,因此也可破例成为千妖之主。
所以鲤笙很是不明白,如果洛爵真的成为了人,那肯定是因为他使用了引鲤樽。他既然是引鲤樽的主人,为何反而是她成为了千妖之主呢?
说不通吧?
再有,
鲤笙又想到另外的问题:“而且幻境中的我,就算哭也没事。可妖不是一辈子只能哭一回吗?云图,你能解释解释这些事?”
“……”
别说解释,再听到这些匪夷所思的话后,云图整个皱成了一团,都要变成发面馒头了。
看看鲤笙,又拖着下巴,来回的磨砂:“据我所知,得到引鲤樽的人虽然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但前提需得到千妖的认同。”
“还要这样?”
“毕竟是统御千妖之人,哪能随便一个人就能当?”云图自己也算妖灵者,对王的挑选自然也很慎重,何况在他之上,还有一些资历更为久远的妖祖。
千妖之主,必须要让那些人也甘愿臣服方可。
“若要成为千妖之主,便要经受千妖洗礼,因此无时无刻不与千妖感同身受。一但成为千妖之主,眼泪便不再是妖主的终结,而是与千妖相连的证明。妖或死或生,或苦或痛,妖主都能清楚感应。相反,妖主若是感情波动太大,千妖亦会受到影响。这就是千妖之主,为妖而生之人……”
云图的语气满是敬畏,好像这妖主是妖怪们的英雄,不可侵犯的神圣。
鲤笙好像听谁说起过成为千妖之主的代价,当时她并没有往心里面听,现在再想想,这千妖之主虽然风光无限,但也要忍受非人所忍,着实不是她会想成为的人物。
呵呵一笑,随后不了了之:“看来跟我没什么关系..那些黑魅也太不了解我了,竟然制造这种幻境,真是……”
“鲤笙,你就没想过这可能是真的?”云图突然道。
鲤笙凝眸看向他,目光紧跟着一沉:“真的……怎么可能?不管是引鲤樽也好,千妖之主也罢,我通通没兴趣。”
哦,不对,要说兴趣,对引鲤樽多少还是有点兴趣的,毕竟嘛,她到现在仍然想回到现世。
a那么,无所不能的引鲤樽就是必要的。
云图无言以对,喃喃自语:“我活了这么久,看到过太多的无可奈何。虽然原本无心,但事情总会朝着人们想象不到的方面发展,鲤笙……你又能确定你能违抗的了命运?或许,黑魅让你看到的不是假象,而是未来的真实……”
声音戛然而止。
云图似乎反应过来这个‘真实’的另一层含义,触及洛爵,他方知自己还是多了嘴。
鲤笙看着他,眼神灼灼而又满是凄凉。
无奈,蔓延成海。
游转视线,满目无神:“谁知道呢?”
“……”
这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云图侧过脸,省的自己再多嘴。也怕自己说出更多……
两相无言,彼方成默。
彼岸谷。
广袤的黑色平原,十几个身披黑色披风的身影立在其中。
平原尽头是一处高耸的危山,山顶建有一处四方八角亭,亭角嵌有八只形态各异的鬼面石。
亭中放有一张用尖石堆成的宝座,座上正瘫倒着一个身穿黑色缎纱的男人。
手中拿着黑金盏,盏中盛有玉白色的液体,男人一头凌乱的黑发,头顶发间用黑金制成的头箍将头发固定,头箍尾端挂着两条金丝线,极具垂感的落在他的两鬓处。
而他面色惨白,两条高挑眉尾的剑眉满是杀气,瞳孔如血殷红,虽然五官搭配的还算俊气,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来自地狱的夺命阎王,威严不可侵犯。
这男人自然就是诛九天,发起奇澜界战争之人。
诛九天放下手中黑金盏,挑眉看向下面的人。
左右环视,视线逐渐冷漠的很:“奇澜界就这么大点地方,让你们找两个人,却到现在还没找到。你们也敢回来见我?”
跟威严的长相不同,诛九天的声音很轻,若是不看脸,还以为他是个温文儒雅的公子哥。
然而,越是温柔越是恐怖。
下面的人一听,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446.姝雪如歌(十八)
“大王,属下觉得夜寰肯定早就想要叛逃了!您看,红炼雪的旧部都没能逃脱您的掌控,可就他一个人逃了不说,还藏到了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没错!奇澜界能藏身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难不成他还能出了奇澜界?”
“还真有这个可能!不久前,入境门不是打开了好几次?说不准他就趁着那个时候逃出去了……”
“……”
诛九天听着下面说夜寰出了奇澜界,本来就阴沉的面容顿时更加阴冷如霜。
而下面的人还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继续说着。
“若是他逃到了外边,那就由他自生自灭好了!反正八荒正派若是知道有奇澜界的妖物闯到八荒,肯定会一举歼灭……”
“啪--”
诛九天听不下去了,这帮人虽然会打架,但一个个都没脑子。
狠狠踹开放在身边的桌子不说,更直接将桌子踹出了四方亭,狠狠摔在了地上。
好好一张珍贵的逆鳞红木桌被他的灵压粉碎成了片片,在地上滚动几下,便慢慢化成了鳞片样的粉末,消失在了空中。
众人吓了一跳,嘴立马闭的紧紧的。
诛九天揉着额头,好不容易才将想要杀人的念头压了下去。
看着下面一个个畏首畏尾的家伙,倒是想起了刚被自己杀掉的心腹来着。
诛九天最爱用杀人来平息怒气,而且只要惹怒了他,不管是谁,一概格杀勿论。
因为这个爱好,也导致了他的孤家寡人。
心腹,朋友,在一次次暴虐的脾气中,都成为了刀下鬼。
现在下面这群人,也只不过是惧怕他的力量,加上讨厌红炼雪,才与他为伍罢了。
诛九天轻呼了口气,炙热的目光穿过下面的人,笔直落在远处千里梦都的入口。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夜寰可是红炼雪的朋友,虽然在外人看来,红炼雪根本不拿夜寰当回事,但身为特意侍奉奇澜家的当家而存在的夜之一族,可不会那么轻易忘记自己的职责……”
边说,袖口之间盈盈透亮出一团金黄色的光球……
捏指决,外加施加咒语,不过一会儿功夫,诛九天的额头上酒布满了汗珠。
下面的人在看到他久违的捏指诀制成攻击术时就分外纳闷,诛九天到底要做什么。
等他一念咒语,继而咒法成形,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他这是在制成史上力量最为强劲的灭绝之术,‘毁天咒’!
“如今红炼雪被困在千里梦都,进入千里梦都的方法又多的很,想必夜寰已经进去,你们在外边找,能找到人才怪。”
“……”
众人一下子没了声音,还真让诛九天说对了。
谁不知道,千里梦都可是九死一生,他们可不想为了一个夜寰,而打搭上自己的性命。
“毁天咒我已经制成五分,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你们必须将千里梦都夷为平地!不然,提头来见!”
“!!”
本来还觉得羞愧的众人在听到这话后,惊恐之余,面如死灰。
“千里梦都可是奇澜界的一大奇观,毁了的话岂不是可惜……”
“我不需要对我无用的东西。”
只是一句话,任谁也忤逆不了诛九天的命令。
诛九天冰冷的扫过众人,一挥袖,便将毁天咒的核心之球扔到了那些人面前,为首的一个仓皇着接下。
“给你们一天时间,自己看着办!”
诛九天长袖一挥,话音刚落,人也没了踪迹。
众人无奈,为首之人将手中光球重新扔到空中,又苦唧唧的冲其他人说道:“你我都知道这毁天咒的威力,而大王至少用了五分力量来制成法术核心。可要达到毁掉千里梦都的力量,我们还得召集百余人一起施法才行……”
“一天时间能够吗?”有人怯怯问道,毕竟诛九天不禁说了完不成提头见,还规定了时间。
“要想活命,不够也得够!”
“……”
这简直是一声闷雷,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好生扎眼的刺痛。
“可你也说了,大王光之城核心之法就耗用了大半魔力,既然他现在身体……”
“你想死,尽管去。”为首的人冲心怀歹意的人警言一声,一挥袖,将毁天咒的核心之球收入袖中。
“时间有限,我们走!”
“嗖--”
在他之后,一大半的人化成一道流星,奔往最近的千里梦都。
还有些许人,该是同意方才那人的意见,有些犹豫的呆在原地。
左看右看,可大家都心怀顾忌。
想到连他们中最有资历的人都不敢在诛九天虚弱的时候偷袭,最后只能忍下满腔的无奈,赶紧跟上了前面的人,向着千里梦都而去。
最开始提议之人,见大家相继离开,偏偏不死心。
“一个个平时都威风凛凛的,到了关键时刻就不行了,你们等着,老子这就去取下那诛九天的首级!”
说做就做,那人雷厉风行,便冲向了诛九天所在的天宫。
此人名为颌猿,乃是一只三万年得道的猿妖,于一万年前成为诛九天的手下,但却心有不服。
天宫名为天宫,却不在天上,倒不如与名字相反,位于地下十八米处。
顺着地面入口的传送阵,一路向下,下落足有一盏茶时间,便到达天宫入口。
入口处两扇铜门,铜门上挂着两把足有千斤的铜球,而球体之内盈盈水润,乃注满了莹亮的水银。
颌猿自从成为诛九天的手下,还未来过天宫,见到这番景象,也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竟然还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来。
“老子就说那帮怂货!说什么天宫不可侵犯,看着鬼样子也不过而而……”
“嘶嘶嘶---”
说话间,铜门上的巨型水银球突然发出奇怪的响声。
颌猿抬头往上看,都没看出怎么回事,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到了脸上……
伴随着并不常见的痛感,颌猿瞬间感觉到了危险,身上的汗漫顿时直立起来!
“这是……!!”
然而,就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颌猿动弹不得不说,他甚至能感觉到刚才滴到脸上的东西在他脸上慢慢的游移扩散……
“诛九天!有本事你出来!老子不怕你!!”
颌猿还是动弹不了,然而,在他刚喊完,脸上东西停止了游动,却又在瞬间啃噬起他的脸来!
“啊啊啊!!”
颌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吸食,骨头不一会就显露出来,然后是脖子,胸口直到整个身体……
根本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颌猿已经变成了一具白骨!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颌猿却能看到自己的尸体,在地上呈现仰望天空的动作,那双瞪得不能再大的眼睛却完好无损的挂在空空的眼眶内,别提有多诡异。
“到底怎么回事?我死了?”怎么死的?
颌猿根本不能接受!
“啊啊啊!诛九天!是你干的吧!你到底把我怎么了?!你粗来!”
然而,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任凭颌猿吼破了喉咙也没用。
而在视线的尽头,诛九天坐在白绒铺满的长榻上,一边啄饮手中酒,一边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置放着的银球。
“傲狠呐傲狠,你又调皮了……”
————————
千里梦都。
一望无际的灰色深林,像是被火山灰洗礼过一样,每每走动,即使再小心也依然能惊起片片灰烬。
洛爵在前,千山末在中间,天羽月在最后。
因为洛爵与千山末的话不多,没了鲤笙在,天羽月自然也没话说,一路上倒是难得的安静。
千里梦都里的景象一直在变化,因此不可能有时间观念,更分不清楚到底是白天还能晚上。好处大概就是,洛爵可以一直维持半妖状态,战斗力倒是没什么担忧。
“我说,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天羽月看着四周的景象总是一样,而从刚才开始,就总觉得哪里有什么声音在响,感觉很大,但听着又很小,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搅得人心神不宁。
千山末停住脚,回头看,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我们都不认得路,哪里来的迷路?”
洛爵也停下了,看看四周,面色不容和缓:“我们进来差不多该有一个时辰了,光是地图就变化了不止十次,在没有方向的前提下,要找到正确的路径,的确很有难度。”
“你怎么知道我们进来多久了?”天羽月习惯性的开始找茬。
洛爵挥袖,随即出现一盏明灯。
千山末惊讶起来:“这不是计明灯吗?你竟然拿它计时……?”
计明灯,就是用来照明之物,然而这灯有个使用规律。一盏灯只能使用一个时辰,若是不用灵法继续维护,便会自动熄灭。
所以,洛爵知道他们进来了多久,完全是从计明灯看出来的。
“呵呵,真聪明!”千山末不由得称赞。
天羽月也知道计明灯是什么的东西,但比起赞美,当然只会讽刺:“这里又不见天黑,开着个灯,显摆自己有力气是吧?”
“天羽月,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洛爵终于搭腔,而这一搭腔,倒是让天羽月分外的吃惊。
“亏你知道还能装作不知道。”
洛爵紧锁着眉头:“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是因为鲤笙的关系。”
“哎呦?从你嘴里听到小鲤的名字还真是奇怪,你能闭上嘴吗?”
“我对鲤笙……”
“你该解释的对象不是我吧?”天羽月明摆着抗拒,几句话把洛爵下面的话全部堵死。
千山末暗暗无语了一把,即使眼神再不好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看洛爵,再看看黑着脸的天羽月,明着无语的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正迷着路呢,你们有话说的话,不妨挪到出去以后可好?”
“哼!”天羽月冷哼一声。掉过头去,不再搭理二人。
洛爵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千山末十分同情的看着他,“其实我也很好奇,你跟鲤笙到底什么关系……”
话说到一半,突然又赶紧闭上了嘴。
洛爵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了,铁青而又乌沉:“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千山末翻了个白眼,懒得再问。
转个话题,又道:“话说,跟我们分到一起,你是不是很无语?”
“……”
“……好吧,我知道了。”
千山末识趣的闭上嘴,不想再跟洛爵说话了。
转过身,直接跟上了前面的天羽月。
周围景色依然茫茫,犹如洛爵满腹心思,灰蒙而又无边无际的空旷。
也难怪他会摆脸色给千山末看,想跟鲤笙解释清楚,结果,误会没解开,两人的关系倒是更差了。
固然没想过能恢复到开始时,鲤笙对他那般痴迷,就连一般相处都不行吗?
“唉……”洛爵愁的也只剩下叹气了。
“洛爵,快过来!这里有条暗河!”
前面传来千山末略带惊呼的声音。
洛爵寻声过去,便看到千山末与天羽月正趴在一个仅有一人身长宽的洞前,往里窥视着什么。
天羽月几乎将上半身塞到洞里,不一会站了起来。
“下面有河流,能感觉到风的轨道子不停变换。肯定存在其他出口……”
“要进去看看吗?”千山末怂恿道。
洛爵也俯身往下看了看。
然而,洞口之下却是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不过,天羽月说的没错,洞口之下,的确能感受到湿气扑面,还有风的流向。
起身,想了想,又环视一周,看那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变化的灰蒙之景:“下去看看。”
然后,三人相继鱼贯而入。
跟他们一样,同一时刻发现暗河的还有狐若他们。
夜寰好像注意到了什么,没等狐若说话,就跟猥然进乐洞口。
狐若无语至极,但只有跟着他们才能找到红炼雪,最后也只好不悦的跟了上去。
九曲蜿蜒,不知道在洞中行走了几时,直到面前出现亮光,洛爵第一个出了洞口……
强光刺拉拉的扑面而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瞬间眯起。然而,只是一瞬,对面强大的灵压便令人浑身的毛孔都立了起来,不及反应,便迅速跳离了攻击范围!
“谁!”
相比洛爵,后面的千山末倒是惊呼出声,手中的长剑也亮了出来。
447.姝雪如歌(十九)谢s哥和氏璧
天羽月反射弧比较长,任由两人将他架到一旁后,直到看到对面高台上的那一抹红色的身影,这才皱着眉头,惊呼出声:“好强的灵压!”
然而,不等对方回答,从旁边的一个洞口,夜寰跟狐若也露出头来。
夜寰早就注意到是红炼雪的气息,所以在看到高台上正慵懒的抓着头发的红炼雪时,那是一个激动。
几步跳到最前面,便狠狠跪在了地上:“王!”
猥然也跟着下跪,“猥然见过大王!”
后头的狐若,在听到夜寰喊那个男人为王时,只觉得脑子一热,甚至都没察觉到旁边洛爵等人的气息,双眼猛地爆红。
“红炼雪……?”
盯着高台之上,俊美无双的男人,惊艳而又气愤。
拳头紧握,青筋暴起,这一辈子都在等待这一瞬间..
“狐若?”
看到狐若的瞬间,洛爵等人知道大事不好。
可不能让他毁了一切。
然而,红炼雪并没有把狐若他们放在眼中,注意力都在夜寰身上。
“下面的人可是夜寰?”
红炼雪悠悠开口,声音清冷而又魅惑无限。
夜寰急忙抬头:“正是属下。夜寰终于又见到您了!”
“你既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没有背叛吾。可是,怎么不见你哥哥夜殇?吾记得没错的话,夜殇才是你们夜之一族的当家吧?”
“大哥被诛九天害了……”夜寰的声音有些沉,头也低了下去。
“果然是诛九天。”红炼雪早就料到是他,故此并没有太多吃惊:“跟吾说说,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
宝石般瑰丽的红瞳射出几抹寒光,猛地看向周边的几人,杀意浮现:“他们……可是敌人?”
猥然浑身一紧,抬头看,看到了洛爵。
急忙解释:“大王,这些人不是……”
“红炼雪!!!”
然而,简直要撕破长空的怒吼声却压倒了猥然的声音。
狐若浑身释放浓烈杀意,衣衫为泛滥的灵压所鼓动,洋洋洒洒的漂浮于空中。
狐若的长发四散开来,因为愤怒而充血的眼睛,眼神简直可以杀人:“你可还记得我?!”
一声质问,大喝四方。
猥然跟夜寰却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怎么……”
“我们怎么办?要阻止他?”千山末小声问道。
“我们要是阻止了他,他日后肯定不会加入我们。”天羽月也提醒。
洛爵眉头紧锁,哪里会想到就这么跟红炼雪正面相撞,这里可是千里梦都,人与人相遇的几率根本是零。
他们与对方聚首了不说,还直接与红炼雪打了罩面,这特么也太凑巧了吧!
看着简直不像人们口中魔王模样的俊美男人红炼雪,再看看已经被愤怒扭曲了表情的狐若,也是不安:“比起阻止狐若,我们要当心红炼雪。他可是魔王,不管一会发生了什么,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说不定,他们能用这种方式在这种时候见面,完全是出自他之手。
当然,洛爵的预感完全没错。
利用暗河,将分散的人集中到一处,正是红炼雪所为,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夜寰会在其中。
“狐若,你……”猥然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出狐若那张杀气与恨意并存的脸:“你不是不认识大王么?”
“狐若?”没等狐若回答,倒是红炼雪接过话去。
盯着狐若看,却没有半分动弹的心思:“你并非奇澜界中人,哦?莫不是来自八荒?”
提到八荒,红炼雪没来由的突然想到了一抹小小的身影,但也只是一瞬:“夜寰,虽说吾沉眠了几万年不假,但一觉醒来,奇澜界多了些许丑陋之物不说,现在竟然连八荒之人也能随意进入……”
“王,这是因为诛九天……”
“夜之一族本该负责维护奇澜界的秩序,你们却让奇澜界变成这种鬼样。夜寰,本王该如何治你的罪,你自己心里该是清楚吧?”
红炼雪高高在上,凌驾于九天之上的威严感,令众人极为的不舒服。
明明是魔神,周身却散发着一般人不能比拟的仙气,衬着那皎皎颜容,大有几分神仙之感。
狐若的怒气未消,却见红炼雪竟然在聊什么家常,自然是气慨的。
“红炼雪!”
怒吼一声,不表明意,便化成一道流光,箭一般的冲向红炼雪!
众人大惊!
“狐若!”
洛爵以为,狐若方才不动是因为还保留有理智,结果,还是高估了他的怒火。
狐若刚冲上去,洛爵也往前冲。
夜寰看到狐若攻击而来,自然也会起身防御。
然而,夜寰还没等攻击,就被后边红炼雪的灵压给压制住,只觉得胸口一闷,整个就撞飞了出去!
狐若与洛爵也没好到哪里去,狐若是满是杀意而来,自然周身包裹严密的防防护结界,然而,洛爵只是想阻拦狐若,并没武装自己。
在看到夜寰被撞飞的一瞬间,洛爵急忙制成的防御结界,可还是晚几分。
“劈刺---”
结界因为触碰到红炼雪的灵压而瞬间瓦解,洛爵自然震惊。
固然他临时制成的防御结界不是那么强悍,可也足以应付散乱的灵压该是。然而,红炼雪什么都没做,仅仅是灵压就具有这番逆天之力,真不敢想象,若是真的与他动手会有什么后果。
“洛爵!”
就在洛爵发愣的空档,红炼雪的灵压已经浩荡到面前。
狐若的声音猛然传来,洛爵只觉得眼前黑影闪过,身体紧跟着被什么推开……
“咚---!”
巨大的灵压相撞的瞬间,只听‘哗啦’一下,强烈的的劲风硬生生将边上的人也给逼退到了墙边。
云图蒙着眼睛看去,这一看,却吃了一惊。
狐若至少用了七分力量,然而,此刻却像嵌在一道透明的气层中,在离着红炼雪还有十几米的地方,赫然静止!
狐若身后掩护着洛爵,洛爵上半身衣袖因为被灵压波及,已经破碎不堪,而他看着在自己身前,如同一道墙般而立发狐若,露出惊呼表情。
“狐若……”
“滴答滴答”
“呸--”
血从狐若口中流出,狐若愤愤将嘴里的血又吐到地上。
虽然不算很严重的内伤,但他可是连红炼雪的身体都没碰到啊!
然而,更让人上火的是,红炼雪的灵压还没收敛,狐若正源源不断的受到来自红炼雪的打压,若是再不能打破红炼雪张开的保护结界,势必会不战而败!
“不要逞强!”
洛爵离着最近,自然看的明白狐若的处境。
边说,边要制成攻击咒法,也参与进来。
然而,红炼雪听到洛爵声音,这时才有兴趣抬头看。虽然并不把狐若看在眼中,可在看到洛爵的瞬间,吃惊定格在那张绝美异常的脸上。
“咦……??”
“砰---!”
更为惊奇的是,红炼雪随后收起了保护结界,任由两人攻入了攻击圈,而后,一个弹指,弹开猛然攻来的狐若的掌压,更是直接掐住了狐若的脖子!
洛爵慢了半拍,等到跟着狐若到了红炼雪身边时,红炼雪凝眸看他一眼,目光如炬,也用不及反应的速度,带着狐若一起消失在了高台之上!
嗖--
再出现时,已经站在了夜寰身边。
“本王虽然不怎么杀人,但也不是不会杀人。你……”掐着狐若的脖子,却不怎么使劲,然而眼神却凌厉无比,杀意肆虐:“见到本王,何以这么愤怒?不妨说来听听……”
狐若可以呼吸,但身体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捆绑住,愣是动弹不了。
近在咫尺看着那张明眸皓齿的脸,恨恨握紧了拳头:“你杀了我的父母!”
“……”
红炼雪不言。
狐若的声音都变得尖锐,再次重复一遍:“是你杀了我的父母……你敢不承认?”
“……本王杀了很多人,怎么会记得你的父母是谁?”
“九尾狐族的邢天和雫蓝!狐族的首领,你总该有印象了吧!”狐若的眼眶通红,血丝满布,嘴唇都给咬出血来。“……可不要说不是你干的!”
“不是本王。”红炼雪笑着说出,依然无视狐若的愤怒,“本王……没有印象。”
“你!!”
接连被红炼雪否认,狐若只觉得气血上涌,肺都要气炸了!
哪里还有心情考虑别的,集中全身灵压,暗暗汇聚在一手掌间,恨意满满的瞪着那双不惧任何波澜的红瞳,“我要杀了你!!”
“轰--”
巨大的红色灵压从狐若掌间涌出,红炼雪皱了眉头一下,然而,在狐若的攻击落下前,便一个挥袖,就格开了他的正面攻击。
狐若却不打算就此放弃,既然正面攻击不行,那就动用咒法。
双掌一挥,便在空中制成无数把燃烧着红色灵压的长剑,周围的空气立马紧绷起来。
“怎么办?”天羽月也有点着急了。
鲤笙偏偏不再这里,不然,还有可能劝下狐若。若让他这么一闹,肯定跟红炼雪撕破脸皮,他们别想打听去世外桃源的方法了。
洛爵甩甩几乎烂掉的长袖,实在不顺眼,直接又给将半边袖子扯了下来,露出大半胳膊:“还能怎么办?阻止不了,就开打……”
“!!”
看着洛爵突然说出这话,着实不像他,天羽月与千山末都吃了一惊。
转念一想,也难怪洛爵会做出这种决定。
看狐若与红炼雪的对决,才不下两招,红炼雪都没使出本事,狐若却已经招架不住。他们再不插手,再一会儿,狐若怕是性命不保。
“这可是你说的!”千山末与天羽月同时冲洛爵喊了一声,话音刚落,人已经冲了上去。
“休得无礼!”
夜寰与猥然却挡在了前面。
夜寰不幸被红炼雪的灵压扫到,胸口固然气血翻涌,也必要阻止外人打红炼雪的主意。
冷冷甩袖,制成一把黑色长剑,嘡啷一声亮出绿幽幽的剑鞘:“你们果然另有所图!”
猥然也道:“枉我信任你们一场,看来,是我太幼稚了……”
“猥然,少跟他们废话!杀!”
“哎呦我去……”天羽月分外无语:“明明是魔族,却搞得人模人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在欺负你们呢!”
“本来就是你们欺骗我在先!”
“欺骗你的可是那位……”天羽月用下巴点了点洛爵,摆出跟他没干系的表情,竟然还有心情挑拨离间。
洛爵的额头多了几道黑线,夜寰却听不下去:“猥然,再多一句废话,我连你也杀!”
“是!”
猥然这才郑重的闭上嘴,亮出利爪,小小的个头怎么看,怎么怪异。
千山末冲洛爵道:“他们两个交给我,你们去帮狐若……”
“你元气刚恢复,我自己去帮狐若,你们两个对付他们二人。”
“那你去吧……”天羽月都没看洛爵一眼,就同意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讨厌洛爵,令夜寰二人都在心底默默嘀咕这二人的关系.
天羽月能这么听话,倒不如说是洛爵所希望的。
冲千山末点点头,便快速到了狐若身边。
与此同时,狐若操控的漫天剑雨而下,悉数落在红炼雪身上。
“呲呲呲呲----”
然而,红炼雪只是皱了皱眉头,一挥袖,便制成一圈红色结界,将即将落在身上的剑刃凌空截住不说,并在瞬间逆向操控,剑刃直接掉转方向,对准了狐若。
“嗖---”
攻出的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向了狐若!
“喂!”
狐若没想到红炼雪会反将他的军。愣了下。就在这一瞬。剑雨已经到了周身。
“你在干什么!”好在洛爵及时为他制成十倍强劲的结界,撑开后,漫天剑刃踢里咔嚓的击落在结界上,这才有惊无险。
然而,洛爵却黑着脸,回头就冲狐若喊:“你想死吗!”
狐若从来没看到洛爵生这么大气,至少,自从认识他以来,没有过。
虽然心有余悸,也对洛爵满是谢意,可在看到洛爵的结界很快就要别漫天剑雨攻破时,又硬生生的化为了高傲。
大步上前,将打算继续维护结界的洛爵往后一拨,自己站到了前面:“你可是我们的头,这种时候,就应该躲在属下的身后……”
“啪---”
狐若的话还没说完,洛爵便毫不客气的整个将他又拉到了一边。
448.姝雪如歌(二十)
那双金瞳,绝世而又无暇,瞪着狐若,顷刻间满布风雨:“正因为我是头,若是连我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又何以成为你们的头?狐若,我要你和我一起对付面前的敌人……”
“哈哈,你真可爱。”
狐若却突然掩面,笑出声来。
“可……爱?”洛爵一脸懵逼,好好的气氛硬生生的给毁了。
“虽然我喜欢你的这种可爱之处,但……”狐若话锋一转,狭长眉眼猛然收紧,语气也在看到上方结界不断龟裂时,露出一抹冷酷:“以后可不要这么天真了。你可是要成为王的男人啊!知道吗!”
“轰---!”
伴随着几丈高的灵压爆发,狐若释放出了足有九成力道,暴虐的灵压直接将洛爵的集结摧毁不说,也直接将漫天剑雨消散于无。
只感觉大地猛烈的震动起来,众人面面相觑。
然而,这阵突然的震动却并非来自于狐若的灵压。
红炼雪突然收手,看了狐若一眼,浑身战栗的灵压也收敛起来。
狐若也觉得惊奇,因为这突发事故,自然也停手收兵。扭头看向洛爵,洛爵自然也一脸不解。
“这是……”夜寰抬头看天,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猥然的脸色更不好看,“主人,刚才莫不是诛九天的毁天咒发动了?”
声音稍稍的颤抖,猥然并不自觉。’外人却听到分明。
“毁天咒?”红炼雪皱紧了眉头,也是一头雾水。
“还要不要打?要打就赶紧的……”
“天羽月!”
洛爵喝止了他。
天羽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但看狐若都收手了,只好退到了一旁,倒是并不在乎这里将会发生什么事。
夜寰的口气也很低,看向红炼雪,低头作揖,这才回答:“回禀王,毁天咒是诛九天在您消失万年后自行制成的攻击咒。其威力甚至可以将千里梦都在顷刻间变成虚无……”
“哦?”红炼雪眯起眼睛,倒是来了兴趣:“毁天咒?那个诛九天竟然能制成这种东西,看来在本王沉眠的这段时间,他可成长不少……”
“正是因为毁天咒的作用,很多人也是不得已才归顺于他……”
“不用你为那些因恐惧而弃本王之威于不顾的叛徒开脱……”红炼雪声音炸然升高:“不管何种理由,胆敢如此蹂躏我奇澜家的奇澜界,他们唯有死路一条!”
“!!!”
“刷拉拉---”
就在气氛本就雪上加霜时,红炼雪所在位置的身后墙壁,突然打开一个洞口。
但见,一个脑袋从里面冒了出来,虽然满脸是灰土,但那双明亮如珠的眼睛在看到红炼雪的瞬间,却露出了迷之笑容。
“啊!帅哥!”
这咋呼声,不是鲤笙还有谁。
在他之后,云图也跟着冒了出来。
听到鲤笙在前面咋呼,也没看清周围的局势,就开始嘟囔:“你能不能不要看到美男子就咋咋呼呼啊?刚才都是因为你非要扶那个恶鬼变得美男我们才会掉到这种地方吧?你怎么还能这么……e嗯?”
等整个身子从洞里出来,云图看到洛爵等人的瞬间,声音一下就收了。
头一歪,貌似还以为是幻觉,急忙又往正在红炼雪身左右打量的鲤笙身边,悄悄的戳了戳她的腰:“我说……你觉得他们是真的吗?”
自从出了那诡异的‘海底世界’,两人接连遭遇许多魔幻场景,搞的精神紧绷不说,甚至连辨别真假的眼力都折腾丢了。
比起鲤笙的态度,令众人惊讶的是红炼雪对冲到自己身边的鲤笙,竟然没有展开攻击!
夜寰跟猥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可是奇澜界的第一大奇闻了!
鲤笙定住身形,视线从红炼雪身上移开,然后,左右打量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露着一半边胳膊的洛爵身上,似乎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下。
然后……“肯定是假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你见过九哀光着膀子过吗?”
“……嗯,那还真没有。”
“那不就对了。所以,他们全部是假的,假的!”鲤笙十分的自信,连着说了两遍,根本都没察觉到众人的满头黑线。
她衡量真假的标准竟然是洛爵露在外边的一只胳膊……
洛爵本人自然表示很无语。
无奈的叹了口气,默默在心底道,他为何会对这样的一个傻丫头动了心呢?
鉴定完后,鲤笙都没注意到天羽月一脸委屈的表情,便继续跟面前的红炼雪套起了近乎。
“帅哥,你肯定又是什么东西变得吧?不管你是什么,继续维持现在的盛世美颜就好,拜托千万别解了术法,毁了这张脸蛋……”
边说,红炼雪却突然伸手就往她脸上落下……
“笙儿!!”
“小鲤!”
“鲤笙!”
“他是红炼雪!!”
三方声音,猛地传入耳朵。
鲤笙浑身一个激灵,刚反应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哒---”
红炼雪那双纤柔的手,像是一层薄纱,落在她的脸颊。
冰凉的感觉丝丝入扣,霎时间笼罩全身,动弹不得。
“放开她!”
天羽月已经冲到了面前,却因为担心红炼雪会做出反应,而不敢上前,因为紧张,额头在一瞬间满布冷汗。
洛爵固然冷静,但也失了往常的平静。
“不要轻举妄动,笙儿在他手里……”小声的冲说,然而,拳头却是紧握到青筋暴起。
比起他们的激动,夜寰跟猥然倒多的是惊讶。
红炼雪当年可是宁愿消失也不跟奇澜界第一美女成婚,外人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尤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不入他的的眼睛。
鲤笙的美貌,那自然是不用说的,看到的人没有一个不称赞其仙绝之姿。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红炼雪的态度…….
“王……”
红炼雪依然将周围的战火不屑一顾,一双红瞳集中在鲤笙脸上。
修长而又暖凉的手指轻轻划过鲤笙的下巴,像是对待一件很小心的珍宝,那细腻的眼神差点让鲤笙误会……
“……你就是红炼雪啊?嗨……”
脸在人家手里,鲤笙还是很‘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
当然,被红炼雪全程无视。
“你……不是她。骨子里却又满满是她的味道……”红炼雪一开口,妥妥让人误会的口吻。
然而,这话只有知道鲤笙‘身份’的人才能明白其中意思。
“哈……哈”鲤笙的脸色一下子就慌张了起来。
那抹惊慌,当然不会逃过红炼雪的双瞳,顿时紧眯起来,将鲤笙的脸往面前一拉,距离近到能感觉他的呼吸扑打在脸上,“你是……鲤……”
“你看起来好年轻啊!”
鲤笙突然将话题岔开了。
虽然一直以来会隐约透漏她的身份不一般,更有时候会从第五瞳嘴里蹦出几句关于过去的事情。
然而大家只是笑笑,并没有往心里去。
若是从红炼雪嘴里说出鲤生之事,就算她想搪塞,也未必那么好说话了。
云图哪里想到红炼雪会认识鲤生,也是吃惊:“为什么……”
神魔大战时,鲤生没有授权出战,所以并不在场。
红炼雪却呵呵一笑,是真的在笑。
夜寰与猥然:“……”
这个女人不容小觑啊,竟然能让红炼雪笑出来。
鲤笙觉得尴尬,赶忙将脑袋往后抽,却抽不动,下巴仍被红炼雪死死捏住,怕会被她把脖子扯断,只好放弃了抵抗:“你还不撒手……”
“听他们喊你鲤生……你就是曾经掌管八重天的鲤神?!”
后半段突然拔高的语调与突然加大的手劲,鲤笙瞬间确定了,这男人一定跟鲤生有仇!
而红炼雪的这句话,也让洛爵他们震惊到爆。
“掌管八重天的鲤神?!”
鲤笙斜眼瞟过洛爵,急忙解释:“你搞错了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本王面前说谎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红炼雪周身气息猛然低沉。
鲤笙还是笑:“就算你威胁我,但我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鲤生啊!
“你以为能逃得过本王的眼睛?”红炼雪突然冷哼一声,伸手指向洛爵:“他……是洛神吧?当年你可是迷恋他迷恋到愿意为他与天道唱反调来着。所以在神魔大战前,你突然从神界销声匿迹,本王还以为是天道终于打算除掉你……”
“你说什么?”这番话,跟云图说的完全不不一样,鲤笙一下子着调:“我在大战之前就已经……啊,没。没什么。”
意识到自己多嘴,鲤笙又赶紧逆转话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
红炼雪一把抓住鲤笙的手腕,力道很大,却不至于弄断鲤笙的手腕。
“你的表情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放开她!”
听到此,天羽月可终于听不下去了。
哪里管什么实力相差悬殊,张开结界就冲了过去。
“羽毛。不要过来!”鲤笙急的大喊,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在天羽月冲上来的瞬间,红炼雪面无表情的张开了结界。
“咚---”
像是撞在枪口上,天羽月的身体在触碰结界的瞬间,散开一片血花!
“羽毛!”
“天羽月!”
洛爵等人在下一秒,就快速冲上去接住了天羽月血肉模糊的身体。
然后,狐若急忙为他撑开治疗结界:“虽然我的治疗术不及浅玉儿,但多少能止住血……”
天羽月并没有断气,倒不如说,身体被炸开之后,都没等狐若的治疗结界起作用,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狐若跟千山末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愈合速度,当即吓愣住了。
“他是……”
“现在才觉得,这不死之身也挺好的……”天羽月简单一句话,既回答了狐若二人的疑问,又告诉大家他没事。
说罢,又重新站了起来,往前走,打算再来一次。
红炼雪看到天羽月竟然是不死之身,当然吃惊:“哦?看你修为平平,倒是挺耐打……不过,下一次,本王会直接连你的元神都打散,看你那不死之身还有何用……”
“天羽月,不要冲动。”洛爵听到红炼雪的威胁,自然很吃这套。
红炼雪的攻击力度,大家看的清楚明白,而他也非口出狂言之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冲动就容易变成魔鬼。
“我若是那么容易就死,也不至于活到现在了!让开!”然而,这一套对天羽月没用。
叫嚷着还要上前,“我怎么能让小鲤在那种家伙手里……”
“羽毛!不要过来!”
比起洛爵,最有用的自然还是鲤笙的话。
看到方才血肉模糊的天羽月,还能保持理智已经很不容易。
瞪眼看向满眼不屑的红炼雪,声音骤然低沉:“能杀死羽毛的是我,谁敢动他,我就弄死谁……”
“哈哈……”红炼雪却突然笑出声来,凑在她的耳边,低声道来:“你果然就是鲤生。”
“!!”
“稍稍的试探一下,你就原形毕露了。”红炼雪笑的轻浮而又冷漠:“真是奇怪,你跟洛神不是天生八字不合么?就算是转世,现在这种情况也着实有些复杂……洛爵?嗯?天道那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边说,边松开了鲤笙。
一挥袖,便将她人给甩向洛爵,似是故意一般。
洛爵自然会去接。
看着鲤笙落在自己怀中,这才宽心的长呼口气,看着鲤笙的眼神,一秒从凌厉冷漠变得温柔无比。
红炼雪皆看在眼中,暗下思量,他是不是在沉睡的这些年间,错过了什么?
鲤笙急忙离开洛爵,去查看天羽月的情况。
“羽毛,你没事吧?”
天羽月瞥了洛爵一眼,眼神中划过一抹犹疑,但很快又专注在了鲤笙身上。
连连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没事,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皮厚……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弄痛了?我看看……”
说着,捏着鲤笙下巴就要给她查看。
“咳咳!”
这一动作,立马引来旁边狐若与千山末齐齐的咳嗽声。
天羽月反应比较慢,没察觉。还是鲤笙不好意思的摆摆头,躲了开:“没事,真的没事……”
天羽月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急忙缩回手,哈哈一笑:“啊,没事、没事就好。
449.姝雪如歌(二十一)求支持
洛爵一直在看,虽然脸色没变化,但金瞳冷漠的很,看的云图直哆嗦。
红炼雪冷哼一声,看戏看够,“洛神,你好像对那个女人动情了啊?这可真不像传说中那位冰冷清绝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
“你说的洛神到底是……”
“九哀,你不用听他的!”鲤笙急忙打断。
然而,洛爵又不傻,这时候若是不问清楚,怕是永远都不明白鲤笙连日来在闹什么脾气了。
何况,洛神这个名字,他不止一次听说过。
与其继续这么一无所知,不如弄清楚的好。
洛爵推开鲤笙的阻拦,踏步上前:“能不能说清楚,洛神跟那个鲤生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王怎么会跟你们废话!”夜寰重新站到红炼雪身边,重拾之前的威风。
红炼雪却挥袖制止了他,其实,他还是很想知道,对鲤笙抱着别样之情的洛爵,在知道真相后,到底会做出什么反应。
冷哼一声,“哼,告诉你也无妨……”
“王,眼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诛九天的毁天咒……”
“无需挂心,只要本王在,他的目的休想得逞。”红炼雪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撇过,倒是让夜寰无言接下。
猥然见识过毁天咒的力量,当然是暗暗打鼓的。
还想说什么,却被夜寰一个眼神制止。
这种时候,说错话很容易丢了性命。
猥然只好闭上嘴……
“轰隆隆---”
沉默的时间段,天空上方又传来轰鸣声,脚下的大地颤抖的更是厉害。
红炼雪呵呵一笑:“本王不想废话,就这么说吧。身为东华帝君之子的洛神,打心底瞧不上从妖摇身一变,变成八重天战神的鲤生。可惜的是,鲤生又偏偏对洛神一片痴情,结果……”
“够了!”
鲤笙听不下去,贸然打断了红炼雪的话:“别说了……”
红炼雪挑眉一笑,明显薄情:“鲤生啊鲤生,本王还想说怎么没在神魔大战上看到你,原来你终究是被这些儿女情长给绊住了。什么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妖怪,你根本不配……”
“你知道什么,就在那里胡说八道!你一魔族,对神界了解多少!”云图看不下去,终于发声。
一下子,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灼热而又浓烈。
云图皱着眉头,看了洛爵一眼,随后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洛爵的确跟洛神长的很像,但他们……绝对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什么转世……”
“听你口气,好像知道神界之事。怎么,你莫不是神界余党?”红炼雪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并且,每一句话都说的直戳要害。
众人本来就一头雾水了,信息量太大,导致想要报仇的狐若都开始在意这些事情。
云图挠挠头发,在关键时刻,反倒不会像鲤笙那样理直气壮地说谎,结巴起来:“这、这个、我……我的身份特殊,知道些什么也是自然。”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些人知道他隐藏了什么,不然,一切都会暴露出来。
“身份特殊?”红炼雪咬紧话题不放。
“我是……”
“我是你口中的鲤生没错。”看出云图在竭力隐瞒什么,鲤笙豁出去了。
一句话,再次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但我因为被封印了几万年,所以记忆全无,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但种种迹象表明,我是那个女人没错。”鲤笙的声音很淡,表情也与内心的悲鸣成反比。
明明她不是鲤生,却要违心变成那个她一点都不了解的女人。
如果真的变成了她,那原来的她该怎么办?
声音的低迷,透漏着话语的真实:“纵然我是那个女人,但在我没想起前的事情之前,以前的事对我而言只是一张白纸。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介意。而你们看到的是我,不是那个女人。这一点,你们……”
空洞的视线,环过众人一圈,冗长而又无奈的沉重。
最后,悲伤的落在洛爵身上,笑容倔强的扬起:“你们……最好不要忘了。”
“……”
听到鲤笙被封印,红炼雪意料之内的吃惊了。
短暂的沉默,天羽月轻轻拍打着鲤笙的肩膀,随后拿脑袋蹭了蹭她的脑袋:“小鲤就是小鲤,不管变成谁,都是我的小鲤……”
鲤笙听着很是高兴,反着手,轻轻拍了拍天羽月的头发,“你可不要忘了自己说过什么。”
将来,真相总会浮出水面,对吧?
天羽月愣住了,没能瞬间给出回答。
洛爵不知道从鲤笙口中听出了了什么,迎上那双凄迷的眼睛,纵然震惊万分,可他又怎么可能因为红炼雪的几句话,而有所动摇。
随后,道:“红炼雪,如果这是你挑拨离间的手段,那我只能说太高明了。不过,不管鲤笙是谁,我是谁,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倒是你,被诛九天关在这种地方,还能振振有词,你的心可真大……”
这个洛爵,倒是连红炼雪都敢眀嘲暗讽!
果然,红炼雪满是嘲笑的表情听到这话后,立马阴沉一片。
“呵呵……是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声音的冷漠,明显的压抑。
洛爵也是给他气的,才说出这种话。
若是平时,他必然要考量后果。
见红炼雪吃气,想到还要靠他的遗珑珠探听世外桃源的位置,立马又改了副口吻:“最后问你一遍,狐若父母的事情,真的不是你干的?”
“就是他干的!”狐若立马炸毛:“不是他,还能有谁?!”
红炼雪眼神游移,在鲤笙身上飘忽一阵,“本王说了没有印象。信与不信,随便你们。当然,要打,本王也会奉陪。”
“给一个我们要相信你的理由。”洛爵提出条件。
红炼雪哈哈笑出声:“本王没有必要给什么理由。”
“那我们凭什么相信阴险狡诈的魔族说的话?”
“……从你问出这话的时候开始。”
“……”
好吧,红炼雪不愧是魔王,这脑回路,绝了。
的确,以红炼雪的本事,他根本不用掩饰自己杀人的事实,再说,通过短时间的接触,他也不像会遮遮掩掩之人。
既然三番两次说自己不记得杀了狐若的父母,那就只有两个可能。
其一,他杀人太多,忘记了。其二,他真的没有杀过。
是一条还好,若真的跟他没关系,那狐若可就不是找错了报仇对象这么简单的问题。
狐若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然而,持续了万年的仇恨可不是凭理智能控制住的。
“洛爵,你真的相信他说的?”
洛爵看看红炼雪,在看看狐若,也只能道:“不是相信,而是暂时只能相信。”
“你!!”
狐若气的浑身颤抖,“好!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
“狐若,我们已经见到了红炼雪,你随时可以报仇,但眼下,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鲤笙突然开口,悻悻的看着狐若,“我想救第五瞳……”
“!!”
在看到鲤笙看自己时,那欲言又止的闪烁眼神时,狐若清楚看到了一个因为仇恨而表情扭曲的自己。
触动瞬间,像想起什么,方察觉自己差点弃第五瞳于不顾,哑然收声。
鲤笙又小心翼翼的问:“我知道你好不容易见到红炼雪,报仇心切,但第五瞳的时间不多了,能不能……”
“红炼雪,今天看在鲤笙的份上,你我间的仇日后再算!”狐若狠狠说完,便如战败般退到了后方。
一边是逝去的双亲,一边是朋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道理就是这么显而易见。
鲤笙感激的冲狐若点头,“那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我会还的!”
“要还也是第五瞳还。”狐若嘟囔一句,甚是无奈。
鲤笙呵呵一笑,又急忙问向红炼雪:“我知道我们闹得很不愉快,但我真的想救我的朋友,他现在急需香尾花……”
“被彼岸花吸食了魂元?”红炼雪一言戳破,随后高冷:“可本王为什么要帮神界之人?再说,你口口声声说不记得当年之事,为何会跟那个名声不太好的第五瞳变成朋友?”
问题真多。
鲤笙要怎么解释呢?
“这还要从我被人从结界救出说起,长话短说也要说上两天两夜。眼下情况,想必你也没时间听吧?”
红炼雪微微皱眉头,这女人好生滑头:“看来你不想救人了啊……”
“不,当然想!”
鲤笙急忙上前,“只要你告诉我怎么去世外桃源,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鲤笙,你说什么呢!”
云图大声喝止,也上前来:“他可是魔族之王,若是让你做些丧德之事,你难道也言听计从?莫要冲动!”
“那你要我怎么办?能救第五瞳的只有他!”
鲤笙这不是没招了吗,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五瞳死。
吼出来后,又凑到红炼雪身边,看着完全不为所动的他,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下!
“虽然我不了解第五瞳,但他是第一个说会保护我的人,就算他另有目的,我也愿意相信他!红炼雪,求你了,救救第五瞳……”
“……”
红炼雪虽然被鲤笙突然的下跪吓了一跳,但很快又视若无睹的看向别处,并不急于回答。
洛爵听到那句第五瞳说愿意保护她什么的,面色明显一沉。
但那是事实。
当时,他对只会惹祸的鲤笙完全没有任何好感来着。
鲤笙又跪着往前挪了几步,直到抬头就能看到红炼雪的下巴,“你肯定也有无论如何也不想对方出事的人在吧?若是有的话,你肯定就明白我的想法了……”
“没有那种人。”红炼雪断然回答,清脆而又干净:“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很奇怪的,说出这话时,红炼雪的眼前再次骤然跳出一抹小小的身影不说,紧跟着,一幕血色出现在面前,神经狠狠一痛。
“唔嗯……”
竟然疼出声来。
这可让夜寰跟猥然吓了一跳。
“王!”
“无碍!”红炼雪急忙喝止,可不能让他们把这个样子给看了去。
本想竭力定下心神,然而神经却不知为何,越发紧绷的厉害。
是她,肯定是她出事了!不仅如此,遗珑珠的脉动也感觉不到了……
“喂!”
因为慌神,红炼雪脚下一个踉跄,却被鲤笙搀扶住。
鲤笙见他脸色不好看,道义上的担心起来:“你看起来不舒服……”
说着,就伸手去摸红炼雪的额头……
挥袖间,红炼雪似乎受惊一样,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狠狠扬起:“你身上怎么有那个女人的气息?!”
“红炼雪!放开她!”
这情景简直跟开始时候一模一样,双方剑拔弩张。
然而,鲤笙并不在乎自己的胳膊给红炼雪拽的生疼,而是觉诧异:“我身上有什么……?”
方才她没听错吧,说什么女人???
“轰----”!!!
就在同一刻,已经酝酿了几个时辰之久的毁天咒终于发动了!
大地剧烈的颤抖不说,更在眨眼间吞噬了一大片可见之物。
而那滔天的灵压,像滚滚巨浪,一边吞噬梦都的一切,一边冲着众人的位置而来,速度快的令人心悸。
周围的东西在不断解体,化为微粒与尘埃。
“王!”、
夜寰喊了一声。
红炼雪却继续抓着鲤笙不放,笔直的看着鲤笙,似乎根本不将这天崩地裂看在眼中。
鲤笙自然是丈二和尚的:“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
然而,红炼雪却抬头瞥了眼周围,眉头一皱,什么都没说,随后就将鲤笙凌空再一次甩了出去,哦,不,是故意甩给了早就跃跃欲试的洛爵。
随后,只见他捏指决,不等众人反应,便利用强力的捆绑咒法,将众人绑在了一起!
“结!!”
众人都没来得及挣扎,在红炼雪的结印中,便被一层黑色的防御结界包裹住。
“刷---”
紧跟着,他们的面前,猛然出现了一条不停闪现黑白之色的传送阵……
“他这是……”
这一连串的变数,众人都没猜明白红炼雪的意图。
就在毁天咒要到面前时,红炼雪才傲然的冲众人道:“确保那个女人相安无事,本王便告诉你们怎么去世外桃源!”
450.姝雪如歌(二十二)
“????”
“刷拉拉---”
甚至都没听清楚红炼雪说了什么,只觉得黑光一闪,面前的景色就变了。
‘踏踏踏---’
几人相继出了传送法阵,还没来得及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突然感觉到大地一阵极为剧烈的晃动,在抬头看向遥遥空荡荡的前方,便看到什么巨大的东西从空中消失了……
“是千里梦都?”天羽月问道。
云图回答:“……嗯。千里梦都被毁了,连渣都不剩。”
“……”
短暂的沉默。
洛爵盯着千里梦都消失的方向,眉头却紧紧皱起:“红炼雪为什么帮我们出来?”
“他最后好像说了什么。”千山末道:“说让我们确保什么的安全?”
鲤笙的脸色并不好看,倒不是因为红炼雪的举动,而是那一句:“确保那个女人的安全,他就会告诉我们怎么去世外桃源。他是这么说的……”
“哪个女人?”
众人顿时异口同声的道。
鲤笙哪里知道,“你们问谁呢?”她又不是百科全书,鬼知道啊!
“……”
所以,问题就来了。
云图开始分析眼下的局面。
“红炼雪是突然提到‘那个女人’的,没头没尾,没给我们任何信息,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之所以会帮我们出来,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女人……”
鲤笙急忙否定:“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们才能从千里梦都里面完整的出来。”
说着,虽然觉得不对,但她还是很在意红炼雪他们有没有从梦都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出来了没?”
“啪嗒---”
狐若t突然拍了她一下:“你还是担心第五瞳还能撑多久比较好……”
“……”
鲤笙轻呼了口气,无可反驳:“那也得弄清楚那个女人是谁才行……”
“先不说这个,我们是出来了,但浅玉儿还留在奇澜界,你们不会把她忘了吧?”
千山末突然悠悠的提醒了一句。
众人:“……”
光顾猜想红炼雪之事了,他们还真的忘了浅玉儿这事!
然后,狐若环顾四周一圈,也开始提醒:“留在这里的八百段也不见了踪影……”
“……”
我去,进危险区的人好好出来了,倒是在外边留守的人都不见了!
洛爵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你们在这等着,我要再进奇澜界一趟……”
“那我也去。”狐若也发言。
洛爵却摇头:“人太多反而容易被发现,你们留在这找八百段……”
“快看,门开了!”
云图指着奇澜界方向呐喊一声。
众人齐齐看去,还真看到空荡荡的前方愕然出现一处石门。
这时候大门打开,绝对不是好兆头……
“嗯?那个人影……”
刚全身戒备着,却看到从门口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身形纤细,而且……
“玉儿?!”
众人齐齐惊呼!
云图他们急忙冲了上去。倒是鲤笙与洛爵定在原处,紧盯着门口那一瞬间闪现的人影,同时皱起了眉头。
那是……
鲤笙小声问道:“你也看到了吧?你觉得那是谁……”
洛爵侧脸看了鲤笙一眼,极为肃重的回答:“还是直接问玉儿吧。”
“……”
说的……也对。
鲤笙没有再说什么,看那大门关上之后,也跟了过去。
浅玉儿看到大家都没事,可算是安心了不少。
在看到洛爵后,急忙行礼:“爵爷,您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洛爵也因为她没事而庆幸万分,却反应平平,最后只挤出一句:“……我们都没事……”
鲤笙问道:“方才是谁送你出来的?夜寰?还是猥然?”
浅玉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他自称系铃人……”
“!!”
这个名字,鲤笙好生熟悉!
然而因为记忆很模糊,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表示一头雾水。
云图也无可所知:“系铃人?长什么样?他有说为什么帮你?”
“你快细细说来听听,看看这人到底是谁!”其他人也着急问。
浅玉儿细细想来:“是个男人,从声音听,极为苍老。然而我没看到他的脸,他的脸被黑色斗篷遮挡住了。对了,他腰间还佩戴一把足有三尺长的青锋宝剑……你们有人认识?”
“……”
众人连连摇头,哪里认得这等奇怪老头。
然而这话,立马勾起了鲤笙的记忆。
刷拉一下伸出了手:“我认识!!”
众人齐齐看向她。
洛爵问道:“你何以认识?”
鲤笙耸耸肩:“反正我就是见过。具体在哪,我记不清楚了。”
“那他当时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就是自称系铃人,貌似还说了句什么,但我忘了……”鲤笙搔搔头发,愣是没想起来。
众人:“……”
这不等于没说么?
狐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那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鲤笙却咋呼:“好歹能确认他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不是吗?既然三番两次出现,那不证明他可能一直在跟着我们?说不定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虽然说得有道理,但想必他应该不是另有所图。”洛爵持反对意见:“你们想,如果我们身上真有他需要的东西,他应该利用所有可以跟我们谈判的机会来提要求才对。然而,他没有。”
“那就证明他是出于某种原因想要帮我们……”云图也插嘴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谈论的火热。
浅玉儿想知道的不光是系铃人的事,还有红炼雪的事,以及众人为什么会先她一步出现在外边的事……
秀眉一皱,便喊了一声:“既然大家都没事,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们在梦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我这边还有人要救的!”
“啊……“跳提到这个,众人一下子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洛爵打头解释说:“我们在梦都遇到了红炼雪,虽然打起来了,可后来梦都被毁,在毁掉之前,他把我们传送了出来……”
“红炼雪真不愧是魔族史上最强大的王,一打三根本不是问题……”千山末想起那样的打斗,心有余悸。
浅玉儿并不挂心这个,继续问:“你们就知道打,问出怎么救第五瞳的方法了?”
鲤笙回答:“要说方法吧,红炼雪要我们保护一个女人,然后才会告诉我们。嗯,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每次想到这里,鲤笙总要把经过在脑子里再过一遍,确认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可是,每想一次,便越加觉得不可思议,到底红炼雪让他们保护的是谁家的姑娘……
--你身上怎么有那个女人的味道?
蓦然的,脑海突然划过红炼雪的一句问话。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梦都开始崩坏,而他也是突然从漠不关心到直接救了他们。要她保全那个女人的性命也是在那之后。
所以,红炼雪是因为她身上有那个女人的味道,才保护他们的……
问题来了,鲤笙是什么时候接触过那个女人的呢?
啊,莫非……
看到鲤笙突然出神,浅玉儿急忙伸手在她面前挥挥“鲤笙,你在想什么……”
‘’啪嗒---
鲤笙直接握住了浅玉儿的手,眼神亮闪闪开来:“那个女人……我可能知道是谁了!”
“什么?!”
众人惊诧。
鲤笙环视众人一圈,更为的激动:“是……好姝儿!”
“!!!”
再次瞪圆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
狐若更是直接摇头:“你说那个人类小姑娘?不可能!红炼雪怎么看到进入奇澜界的人类后还让她活着出来?他可是魔王……”
“你不是觉得好姝儿一个素人能从危险满布的奇澜界出来太过不可思议么?”细细想到之前的一切,鲤笙更为确信自己的猜测:“若是红炼雪帮忙的话,进出肯定都很简单!更为重要的是……”
鲤笙话音一沉,同样觉得不可思议的点点头:“我看到了。好姝儿身上有一团跟红炼雪灵压一模一样的灵体球。我敢打赌,好姝儿就是红炼雪要我们保护的女人!”
话说,强大而又美丽的奇澜界魔头红炼雪,竟然会对一个人类小女孩如此挂心,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
就算鲤笙这么说,可众人的反应却是平平。
云图开口:“既然你早就注意到好姝儿身上有非凡灵压,为何当时不说出来?”那他们也不至于听信她的话,没问清楚就把人送走了。
鲤笙耸耸肩,“我当时又没见过红炼雪的灵压,哪里知道那是什么?听好姝儿说是为了给父亲找药才闯入的奇澜界,我还以为那是她口中的药材呢!”
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
结果,众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天羽月虽然不确定真假,但既然是鲤笙所说,不对也对,当即道:“那我们还犹豫什么?现在就去找人呗!”
“这只是一个可能,并不确定……”狐若继续表示反对。
鲤笙冷哼:“那你们不要去,我跟羽毛去好了。玉儿,当时是你护送好姝儿离开的,你应该知道她家在哪吧?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人……”
浅玉儿看了不做声的洛爵一眼:“就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小村落里,好像叫‘卧岭村’……”
“卧岭村?”云图皱起眉头:“那里四面环山,进出只有一条山路,是一处与世隔绝之地。不过,自从传出曾经出现过秘宝后,就不宰安宁了。”
“没错。回来的时候,我跟犬火还看到很多盗贼一样的人,着实乱的很。”浅玉儿补充一句。
鲤笙听后,倒是不怕。
看看浅玉儿,再看看大家,视线辗转,最后落在洛爵身上。
想走,还是得他同意才行。
“那不如这样吧,我去找好姝儿,你们留下来一边等犬火身体恢复,一边找小八……”
她倒是发现八百段不见了啊。
停顿了下,又道:“找到好姝儿后,我会尽快赶回来。”
“就算找到了好姝儿,我们也不确定红炼雪是否还活着。”洛爵终于开口,视线很沉,声音很重:“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怎么进奇澜界……”
“……”鲤笙沉默一瞬,立马又回答:“我相信红炼雪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挂掉。”
“千里梦都都炸没了,你还相信?”
“……他肯定没事。”鲤笙重重的点头,又不敢看洛爵的眼睛,急忙别过脸去。
鲤笙的倔强,众人都见识过。她认准了的事,不容易改变。
再说,红炼雪那种修为,自然不会被区区的毁天咒所灭,必然还会卷土重来。只不过哪一天,就不敢确定了。
洛爵轻呼口气,对上鲤笙,也是无奈:“……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
“爵爷?”
浅玉儿表示吃惊。
洛爵只好解释:“我们的情况着实复杂的很,分头行动也能最快解决问题……”
主要是,他也可以短时间跟鲤笙分开,便于平复一下之前的不安定情绪。
鲤笙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也是她所希望的。
然而,洛爵能同意鲤笙外出,对其他人来说那就是奇迹。
云图与狐若相视一眼,但谁也不说话。
千山末来的晚,有些情况并不太了解,好在眼神不算坏,看出众人的谨慎,就算有疑问也不多嘴。
如此一来,就有了分组。
洛爵再次回头看看奇澜界方向,环视众人一圈,“我,玉儿,千山末找八百段,狐若跟天羽月随同鲤笙去找好姝儿……”
“我去找?”狐若当即诧异:“我并不认为找那个人类丫头会有什么用……”
“那两人的脾气都不好,容易冲动。需要你好生看着点……”
“……”
洛爵这么说,狐若一下子没了脾气。
看向鲤笙与天羽月,好看的眉头便拧成了结:“这两人凑一起……”
天羽月那么听鲤笙的话,以至于到了好坏不分的程度,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无奈的叹口气,只好道:“那好吧……”
洛爵听他答应,便松了口气。
其实他对狐若并没有底。
不过如此看来,狐若虽然表面不愿意,但应该已经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
鲤笙冲狐若吐吐舌头,便站到了一边,与洛爵分开战两边。
洛爵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便又道:“那就这样吧……”
451.青珏幻色(一)
“有人来了。”
还没说完,千山末冷声提醒一句。
紧跟着,就在众人身后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传送法阵。
蓝光交接,来者竟然是溪叠?!
溪叠并不是一个人,随行的还有一脸冷霜的重筑。
看到众人,那张不知为何总是温和的美颜却像覆上一层冰,表现出极为沉重之色不说,更是在与洛爵的四目相交后,露出明显的不满。
“不知道是谁跟西国泄露了你们的行踪,他们正在前往这里的路上,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狐若一声呼喝,打破了众人的困惑。
再看洛爵,看着溪叠的眼神虽然淡若无色,可却透着深深的冷漠。
无关者,来回在二人期间打量一番后,目光随即落在鲤笙身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离开这里之后,我会细细回答你们的问题……”溪叠有些着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西国的事。
“溪叠……”鲤笙喊了一声,原本想离开的,可看到溪叠后,离开的事就得延缓一下了。
走到溪叠身边,而随着她的走动,洛爵的脸色也紧跟着低迷。
“猾欠……还好吧?”鲤笙淡淡的问,眼神迫切。
溪叠其实一直在打量鲤笙,看到她凑过来,心口一动,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后边还跟着一个重筑,反应自然要做的淡定。
点点头,浅浅一笑:“放心,他现在所在之地,怕是这八荒最为逍遥自在之地,一切安好。”
“呼……”
听他这么说,鲤笙长呼了口气,像是稍稍松懈了般,伸手便拉着溪叠的袖子,往前一拽,脑袋就靠到了他的肩膀上:“那就好……”
众人:“……”
洛爵禁不住握紧了手心……
溪叠刚要伸手揽住鲤笙,却又感觉到什么似的,抬起的手在触及鲤笙的肩膀时,又默然放下:“还有,那个人……是你们的人吧?”
“谁?”
鲤笙抬头,寻声望去,竟然是八百段。
八百段看到众人,一直拧紧的眉头在看到他们后,立马疏松开来:“爵爷!”
洛爵自然也淡淡一笑,“你到哪里去了?”
真是让人担心。
这话没说出口。
八百段漫过重筑,冲溪叠微微点头,随后才冲大家解释道:“你们一去就是七天,我在外边等的心急。七天后,仍不见你们出来,我便只好去北流冰找溪叠国主,没成想,在半路遇到西国之人,被他们认出来的时候,恰好溪叠国主出现救了我……”
洛爵看向溪叠,眼睛眯起,像是要看穿溪叠的用途,略带不悦。
溪叠只好又说:“看你们的样子,好像很想跟西国开战啊?再不走,真的就迟了……”
“堂堂北流冰的国主,你还怕区区西国不成?”狐若又开始找茬,说了一半,话锋一转:“可你不是已经得罪西国了?现在又开始担心,是不是有点亡羊补牢?”
“既然知道我做了什么,那你们肯定也知道洛爵成为西海一案的重点。若是这时候让西发现洛爵,那帮人势必会用各种理由打破八荒和平。如今光是引鲤樽就足够祸乱天下,我只打算将能避开的灾厄尽量避开。”
“我知道了。那你打算让我们去哪?”洛爵突然同意了溪叠的话,浅然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鲤笙看他一眼,便与溪叠稍稍格开距离,不经意的回头,却看到重筑正用一副要吃人的眼神看着她,好生冷气。
重筑还真是一如既往将讨厌她表现的那么明显啊……
溪叠稍稍挥袖,便制成一个传送法阵:“当然是北流冰……”
“主子,这可使不得!”
重筑隐忍了半天,终于发言。
然而这发言,却是逆着溪叠来的。
溪叠俊眉一皱,颇为不悦:“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
重筑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讨厌这群人,便另做解释:“您先前为猾欠撑腰,西国早就雇佣人手时刻监视着流冰城。就算您法力无边,也不可能防过漫天眼线。在这种时候将他们带回北流冰,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
这么一说,溪叠顿时无言,着实没有反对之语。
看看认真的重筑,在看看众人,眉头不由得皱起。
说实话,他还真没有顾忌这一点,若不是重筑提醒,可能真的会因此而暴露行踪来着。
卿然叹口气:“既然这样的话……”
“去这里。”
突然,八百段插了句嘴。
众人齐齐看向他,不知道他说的‘这里’是哪里?
狐若上前一把勾住八百段的肩膀,“你想说什么?去哪里?”
八百段的身高才到狐若肩膀,被他一揽,有些不舒服的耸耸肩,但也没有甩开狐若:“去这里。那个人说,这里会有你们想知道的……”
将手中一件圆形的七彩石摊在掌心,给众人看,边回忆着说:“那人在你们进入奇澜界之后便突然出现了。将这幻之石交给我,还说等你们从奇澜界出来之后再打开……”
洛爵皱眉:“那人?谁?能否具体?”
八百段急的皱眉头:“就是、就是……嗯,是个男人,带着一个鬼脸面具,个子也很高……”
这个形容也是醉了。
不过,说到鬼脸面具,听对方话里的意思,该是认识他们的。所以仔细捋一捋他们见到过的会带着面具出现的人,自然而然对方的身份就轻而易举的出来了。
“啊,难不成是在战骨台上跟我对决过的无面鬼男?!”鲤笙对那个人的印象很是深刻,想当时,他因为她一句话就不战而败来着。
随后又加了一句:“那人是条蛇妖,不过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重要的是,他到底是谁啊?”
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对方身份来着。
洛爵自然也是有印象的,除了知道他是妖,别的还真的不知道:“他是谁暂且放一边,先看看他给我们留了什么东西。”
边说,从八百段手上接过那七彩流光的幻石,左右打量,好像是块可以传音的聚音石。
正寻思要怎么打开传音之法,便被溪叠拿了过去。
“主人……”
“咻---”
重筑还没等说不要多事,溪叠挥袖就打开了幻石上的咒法。
扭头,看向若有所思的狐若,笑了笑:“狐若,你应该知道这幻石产自哪里吧?”
狐若耸肩,“知道。”
溪叠继续笑,“那你应该知道对方是谁……”
“……”狐若陷入沉默,扭头看向齐齐看向他的众人,无语的叹了口气:“……知道。”
“知道你不吭声?!”鲤笙和天羽月同时哼了一句。
狐若无辜的挑眉:“这里又不是只有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也自然有人说。”
边说,边看向溪叠。
众人的视线又挪向溪叠,这没一会儿,眼神就游移了个遍。
溪叠还是和气的笑着,似乎不在乎狐若将话题转给了他。
看着不远处的传送法阵,便又一挥袖,关上:“我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的主动找上门而已……”
“溪叠……”鲤笙见他在卖关子,立马不悦的拉长了声音喊他。
溪叠便清了清嗓子,立马就严肃起来:“你们还是听听本人怎么说吧!”
“嗖---”
话音刚落,便制成一个覆盖众人身上的大型近距离传送法阵。
不等反应,众人便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
浩荡群山,从眼皮底下昂然延绵数千里,直到尽头没落在海天之间,方才察觉竟然已经夕阳西下。
余晖衬着风,打在众人身上,吹乱了缕缕长发。
“这是……”
“我也不知道是哪,只是想离开刚才的地方罢了。”溪叠小声解释,“西国的人已经到了奇澜界边上了……”
很显然,众人都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无奈只好直接将大家伙一起传送了。
云图看着绵延千里的群山,凭他无棱图的身份,自然知道这里是哪。
看看狐若手中的幻石,再想了想前因后果,立马反应过来了:“从这往南再走百里便是青珏色的珏珏幻都。而幻石是幻都的东西,莫不是你跟青珏色……”
“……这个么。”溪叠刻意的拉长了声音,随后将幻石往空中一扔,但见七色流光猛然在空中炸成一朵璀璨之花。
这难得一见的烟花倒是让众人小小的吃惊了一把。
然而,更为吃惊的是,在那朵花绽放之时,在形成的花蕾中间,一道流光镜面闪烁不断,一个极为出尘绝色之人的容貌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其中。
那人一头披散的浅紫发色,发间结青亮的雀羽不说,更是穿着极为夸张艳丽的七彩孔雀服。
挺鼻薄唇,玉质金相,天生媚骨姿态,简直俊美无涛,性感的不像个男人。
正是青珏色。
溪叠见过青珏色,虽然当时就诧异于他的美貌,可再见还是给他那过于华丽的打扮给吓到了,程度完全不小于身后的众人。
青珏色在幻石的对面,看到众人目瞪口呆之态,自然要保持高冷的姿态。
“你们可终于从奇澜界出来了,让本王可是等的好苦……咳咳,没什么。”
众人:“……”
这净装样子的美男,竟然是八荒有名的幻都之主,青珏色?
鲤笙自然看呆了。
纵然见过很多美男,可像青珏色这种可以轻易吸引人眼球的绝色,大半是因为他穿的衣服……也太耀眼(妖艳)了吧!
本来长得就男女不分,这下可好,比女人还要妩媚。
鲤笙虽然喜欢美男,但这种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除了羡慕,就只有嫉妒恨了。
在看到大家伙看青珏色的反应后,立马插着腰站到了最前面:“喂!在战骨台上跟我打的人不是你把?”
怎么看也不是。
青珏色看了鲤笙一眼,狭长而又传情的桃花眼中划过一抹惊讶,随后在被人察觉前消失无影:“不是本王。”
“那他是谁?”
青珏色转了转眼睛,随后便侧脸冲某个方向看去,同时传来一阵有些模糊的声音:“白璟,有美女找你!”
“……”
众人:“……”
这真的是传闻中极度清冷的青珏色?
好像,对方并没有回应他,随后,青珏色又一脸无语的转过头,冲鲤笙道:“他有点不好意思。”
鲤笙却道:“他叫白璟?”很棒的名字,真的感觉不到是一条蛇。
青珏色哼了声“等你们来了,自己问他。”
“‘我们来了’是指……”
“当然是来幻都、”青珏色理所当然的道,眼神却看向溪叠,“受某人所托,本王答应会在你们有难处时允许你们入幻都避难……”
他看着溪叠说这话,所以,是受溪叠所托?
就在众人这么想时,溪叠却满腹疑问,为什么要给众人制造这种错觉?他难道有什么打算?
洛爵道:“我们现在看起来像有难处的样子?”
“你要是觉得不是,那你大可以不来。”青珏色突然凌厉了声音,看起来也不好惹。
边说,又一挥袖,镜中景象便转到了他的视线一方。
仔细一看,就在那极为华丽的宫殿之中,猾欠竟然赫然坐在一张宝石制成的长椅上,身上穿着更为华丽的衣服,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桌上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那不是猾欠吗?”云图问道。
千山末也觉得诧异:“猾欠不是被关到了非人牢狱,怎么会……”
“非人牢狱的尽头就是幻都入口。”溪叠解释一句,相当于没解释。
众人一下子听到这么多的不可思议,自然是接受不了。
“什么??!!”
溪叠也很无奈,但又做不了其他解释:“就是这样……”
众人:“……”
青珏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在外人面前,倒是一点都不顾及所谓的形象。
而后悠悠道:“在幻石打开的瞬间,你们左手方向就会出现一个仅有指肚大小的圆点。若是想来,便将每人的灵力注入其中,自然制成一道通往幻都的大门。当然了,不想来的话无需注入灵力……”
“……”
“如果还有问题,不妨当面再说,本王手头还有未处理的事情,那就一会见吧!”
452.青珏幻色(二)求支持
就像知道众人一定会去似的,青珏色说完,人影一晃,那璀璨的烟花便不见了踪迹。
“啪啦啦---”
青珏色刚消失,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面对青珏色的邀请,比起困惑,其实更多的还是一探究竟。
洛爵看了看众人,视线在不停的游移几分后,最后化为了一声轻叹:“你们觉得如何?”
他并不想让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控制自己的步伐。
云图却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虽然香尾花是解彼岸花毒最有效的办法,但除此之外,我也想知道青珏色那边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我想去……”
千山末也举起手“珏珏幻都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那里又很多令人叹为观止的奇景,说不定,还能找到几把用的顺手的剑……”
千山末的意思就是他也想去。
那么,就到了狐若。
狐若看洛爵在看他,其实对珏珏幻都并没有什么想法,索性摇头:“我跟那只老孔雀八字不合。”
“玉儿,你呢?”鲤笙的心里在打鼓,也决定不了去不去,问向浅玉儿。
浅玉儿看样子是很想去的,毕竟身为医者,珏珏幻都里面的药材能为她提供很高的研究对象。
然而,怯怯的看向洛爵,在看到那双毫无去意的眼睛后,只好无奈的咽下期待,索然摇头:“我跟着爵爷走……”
如此一来,不去的人就是三票了。
八百段虽然成为了洛爵的灵使,但在决定问题的态度上,洛爵从没有使用灵主之力来强行制约过,自然可以行使个人意志权。
看看溪叠,再看看云图,最后便默默瞥了洛爵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了鲤笙身上,小声道:“我……听鲤笙姑娘的……”
如此一来,只有鲤笙还未表态。
而她的决定将会决定他们的去路。
鲤笙还未说话,洛爵便道:“她要去找好姝儿,没时间……”
“不,既然云图说青珏色可能知道其他方法,找好姝儿也不急于一时,先看情况再说。”鲤笙贸然打断洛爵,突然又改变了想法。
洛爵稍稍吃惊,但很快跟上鲤笙的思维:“第五瞳的时间并不能浪费……”
“现在谁也不知道用哪种方法更快,但只要有一丁点可能,我都想试试。”鲤笙的决定很坚持。
虽然这么说,在外人看看来,简直是在与洛爵对着干。
洛爵突然就没动静了。
夕阳在无声沉默中下沉的很快,不消一会就黑了半边天。
等到洛爵再次回神,已经变成了半妖化,长长的耳朵与那双诱人致命的金瞳,在残留的余晖中耀耀生辉。
“爵爷……”浅玉儿唤了声,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反正,迎上鲤笙,洛爵总是没有退路的那个。
鲤笙都说要去了,天羽月肯定也赞成去。那现在五比三,这珏珏幻都自然得去。
溪叠目及洛爵的半妖之态,似是很久在欣赏什么,眼神骤然拉的久远。
重筑生怕溪叠会说出什么话,在他沉默之时,急忙站在了溪叠与鲤笙之间,这用意很是明显。
鲤笙又不傻,当然看得明白,便在溪叠开口前道:“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要去幻都了,那溪叠你就先回北流冰……”
“我正好要找……”
“主子,您是不是忘了玄冰房中还有人在等您回去……?”重筑急忙提醒,那个及时。
这个‘人’,自然是指黎生。
虽然重筑对黎生也没什么好感,可至少溪叠对她没什么想法,要比鲤笙好的多。
溪叠一愣,但很快又不悦的甩脸色给重筑看:“她的伤已经没有大碍,再说,花砾也在,我在不在也影响不到什么……”
“是主子您把人带回来的吧?就这么把人放在一边置之不理,是不是太……”
“她已经没事了……”
“溪叠,你要是脱不开身的话,暂且就回去吧!”
鲤笙虽然很感谢溪叠做的一切,但也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跟自己的属下闹不愉快,边说,边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伸开胳膊,稍稍使劲,便将他揽到了身边,“如果有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络,别让你的人为难,你看好不好?”
这半说半哄的,似乎完全没把溪叠当一个国主,更别提什么代沟了。
溪叠的耳根子软,尤其对象是鲤笙,那更加无话可说。
再说,重筑当时死活要跟着来的时候,他就猜到他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阻拦他。
还能如何,只好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那你各方面小心。”
鲤笙狠狠点头,“嗯,我知道!”看着溪叠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那仿佛要滴出蜜来的眼神,便不止一次的想。
为什么不是溪叠将她从封印中救出来?
如果一开始遇见的就是溪叠,那她肯定也会肆无忌惮的喜欢上他吧?喜欢上他的话,想必就不用隐忍的这么辛苦了。
然而,并不是。
“那我们走了。”鲤笙倒是突然有些恋恋不舍,眼神一直围绕着溪叠打转。
说实在的,她很喜欢跟溪叠相处的氛围,好像被温柔包围着。
溪叠再次旁若无人,伸手便摸了摸鲤笙的发:“照顾好自己……”
温柔的声音,换得鲤笙一阵咯咯咯的娇笑……
众人:“……”
谁都不敢看洛爵,因为不用看,他的脸色必然很难看。
鲤笙与溪叠,这两人明显是在当着洛爵的面搞暧、昧,洛爵不吃味才怪!
“洛爵,你心不疼?”
别人或许不敢,但天羽月可没什么不敢说。
似乎是故意让洛爵上火,凑到他面前,刻意问了一句。
边说边呵呵的找到了青珏色说的那枚圆形小球,第一个将灵力灌输在了里面,接着又递到洛爵面前。
挑衅一样的挑眉:“该你了。”
洛爵抬眼看他一下,意料之中的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然而,握紧的拳头已经紧咬的牙关可见他的怒气已经到了极致。
天羽月又将灵力圆球往他面前一递:“你到底要不要来?”
“……”
洛爵没回应,却慢慢将自己的灵力输入了其中。
“虽然我也不喜欢溪叠,但如果他能让小鲤幸福,我倒是举双手赞成。”
声音小小的传来,却在洛爵的心头炸成一朵蘑菇云。
洛爵依然不说话,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似的,紧闭的很。
看着大家齐齐将灵力注入了圆球,视线辗转一圈,最终还是落在了鲤笙与溪叠身上。
“主子,我们也该回去了。大臣们还在等着跟您商议怎么解决与西国的矛盾……”
“不用催,我知道。”溪叠轻轻甩袖,便制成了一道一人高的传送法阵。
盈盈亮光,闪烁不停。
鲤笙往后退几步,便朝溪叠挥手:“你先去忙吧。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溪叠开始没动弹,但在看到鲤笙不停摆手后,只好点点头,转身朝后。
然而,刚走没几步,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几步就到了鲤笙面前,伸手便将她揽入了怀中!
鲤笙刚要挣脱,可却在想到跟洛爵说的话后,任由溪叠将她抱紧。
温热的呼吸从耳畔打在脸上,鲤笙无奈的笑笑,便将脑袋贴紧在了他胸口。
溪叠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加大,疼的鲤笙差点喊出来。
最后,在众人一脸懵逼的反应中,放开了鲤笙。
双手搭在鲤笙肩膀,有些激动的直视着鲤笙的眼睛,不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鲤笙:“……”
很尴尬哎。
貌似看出了鲤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溪叠终于不舍的松开了手,轻柔将鲤笙散落在肩膀的发挽回耳后:“我等你。”
三个字,有些突兀。
不等鲤笙明白其中意思,便转过身,长袖一挥,踏进了法阵……
身影消失后,一旁的重筑却用看仇人的眼神狠狠瞪了鲤笙一眼后才紧跟着离开。
溪叠的那句‘我等你’,众人都听到了,所以,本就沉重无声的气氛一下子又陷入了冰谷。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当那是溪叠对洛爵的宣战。
狐若看向始终不做声的洛爵,“等待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来的,我且要看看这个溪叠能等多久……”
他这话是说给洛爵听的。
然而,洛爵好像屏蔽了任何信号,从一开始就笔直的看着鲤笙,无所行动。
鲤笙转身,刻意迎上洛爵的金瞳,在逐渐升高的圆月中,眼神猛然清冷无比:“他或许能等到呢……”
洛爵:“……”
鲤笙随后往灵球上注入灵力,不等他人,便一人制成进入珏珏幻都的通道,走了进去。
天羽月与千山末跟在其后,狐若与八百段看了洛爵一眼,尤其狐若的眼神,貌似带些同情,却不说话,二人随后也进去。
剩下云图与浅玉儿,两人看着极为落寞的洛爵,相视一眼,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什么都不敢说。
云图只能用拳头往洛爵腰间轻轻落下几拳:“你呀,再这么事不关己下去,势必会失去她……”
“云图,不要说这种话……”
“他说的对。”浅玉儿刚要阻止云图让洛爵更糟心,却没想到洛爵自己倒是认同了。
浅玉儿皱起眉头:“爵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鲤笙对您的心意,您应该最明白才是,这么不相信她,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跟谁在一起,那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不想阻碍她得到幸福……”洛爵抬起头,看向当空明月,视线与月光交叠,“毕竟我要成为人类,还要报仇,我要放弃的东西太多,没办法……”
“所以鲤笙也是你要放弃的其中之一?”云图冷冷开口,声音忽然下降了几度:“那我只能告诉你,抱着这种想法,你一定会后悔的……”
洛爵心头咯噔一下,眼神收敛,辗转间,落在云图脸上:“浅紫曾经给我看过一个幻境。而这个幻境,事关鲤笙的生死。如你们所想,我很在乎鲤笙,但我越是在乎,越要尽可能的对她表现出不在乎,我只希望能够改变一些既定之事,改变我与鲤笙的命运,哪怕鲤笙会因此而讨厌我,只要她不离开,我也愿意成为你们口中的无情人……”
“爵爷,姐姐给你看的可是具有预言作用的幻境。照你这么说,莫不是看到了鲤笙的死……”浅玉儿的心开始打鼓。
浅紫的厉害,不但在与医术,更在于那准到没谁的预言。
浅玉儿一出生,她便预言到她与洛爵之缘,因此三番两次的阻扰过命定之缘,当然,都是徒劳无功。
浅玉儿依然按照命运的举措,跟在了洛爵身边,可见浅紫的预言是多么的准。
洛爵没有回答,用沉默代替答案。随后在二人震惊中,轻呼了口气:“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尤其要对鲤笙保密,只要她能安然无恙,我宁愿成为恶人。”
“洛爵……”
“对了,云图,我还没问你,你说有事情要跟青珏色确认,所为何事?”洛爵突然改了话题。
而这一问,倒是让云图闭口不言:“这个……”
“不是说是为了第五瞳之事么?怎么,不好开口?”洛爵有种明知故问之感,一双金瞳闪烁着3微光。
云图搔搔头发,只好道:“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青珏色他……”
“你们还不进来?要留在外面过年?”鲤笙突然从门又闪了出来,不悦的道。
云图轻轻咳嗽一声,便急忙漫过洛爵,就进了法阵。
鲤笙与洛爵对望一眼,倒是一点都不尴尬,稍稍歪了歪脑袋,便再次进入。
浅玉儿真是被鲤笙的心大给折服了。
“爵爷,那我们也进去吧?”
“嗯。”洛爵边说,人已经跟了上去。
两人进去后,传送阵便很快关上了。
传送法阵内,白光闪烁,周围的景象一晃而过,什么都看不分明。
感觉只有一会功夫,白光渐停,大门向后退去,眼前景色很快定形。
该怎么说呢?
就像一片被极光所包裹的森林,天空折射着分外瑰丽的虹色,与两头悬挂的巨型翡翠月亮相互衬托,直接打造成了一处亦真亦幻的美景,美不胜收。
453.青珏幻色(三)谢k哥和氏璧
洛爵微微颦眉,倒是浅玉儿在看到这般景色后,不由得惊呼:“真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幻都,漂亮的很呐!”
鲤笙急忙眯笑着附和:“对吧?很美吧?!”
两只眼睛都要闪成星星了。
见两个女人都被迷成了这样,男人们无语的一头黑线。
“嗖嗖嗖---”
突然间,从空中出现几道裂缝,一路延伸,到了众人面前的脚边时,化为了一圈圈光点。
“来吧。”
青珏色的声音再次响起,比起方才,要急促的多。
众人看着面前晃荡的光点,正纳闷这有何用,鲤笙便踏脚上去。
“走……啊!”
刚要说话,可脚下光点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化成一道光,便卷着鲤笙飞入了极光之中!
“小鲤!”羽月着急跟上,刚踩上去,后一秒也被载入极光。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这仅有一人脚掌大小的光点竟然是小型的传送法阵……
不做犹豫,便紧跟着踩上去,进入极光之里。
然而众人不知,这盈盈光点,可不仅仅只是传送的作用,也是安全进入极光之地的通行证。
若不然,这看似奇幻的极光之景,会在无法识别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发动各色攻击,直到将人成功抹杀……
就像魔毯,在成功进入极光后,光点逐渐变大,在风中慢慢变成滑翔的翅膀,飞过七彩流光的崇山峻岭,美妙风景,最后在一处巨大的落差瀑布前旋转而下,缓缓落到一处亭台之上。
鲤笙第一个落在台子上,脚刚占地,那光点便哗啦一声散成了光沙,随着风,弥散在了空中。
小风沙沙,迎面吹来,将发丝吹得纷乱,却芬芳了眸眼。
随后几人相继落下,在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后,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
洛爵不及看前面亭台风景,伸手便无意识的拉住了鲤笙:“小心……”
话说到一半,在察觉到自己的举动后,兀自匆忙的抽回手,别过头:“大家小心。”
鲤笙感觉到那一瞬间的温柔,心跳加速一瞬,但很快也将激动抚平,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的注视着前方,“前面有人……”
“不止一个人。”千山末说话间,已经抽出了一把剑,眼神凌厉,似乎迫不及待与对方交手。
“哎,别这样。”云图急忙制止,“我们可不是来打架的。”
说着,对方的人也亮出了身形。
为首的是带着无脸鬼面的男人,身形修长,虽然看不到脸,但却气质轻扬。
鲤笙在看到他的瞬间,就认出了他。
“白璟!”
一声热情的呼喊,在白璟意料之外。
躲过风,躲过雨,却躲不开闪电一样迎面落下的鲤笙。
鲤笙看着白璟头顶依然盘旋着的蛇影,笑眯眯的围着他转了个圈,“白璟,你还记得我吧?我是鲤笙,我们在战骨台上见过一面,你还记得吧?对吧?”
对于鲤笙的热情,白璟已经汗颜,幸好有面具挡脸,这才没有暴漏自己的尴尬。
急忙避开鲤笙的拉扯,像是躲避蟑螂似的,动作明显的让鲤笙有些挂不住脸。
她可事实为了表示好感而特意这么热情的好吧?
“鲤笙姑娘,过去的事,还是不要提的为好……”白璟这么说,文绉绉的不说,这说法也令人上火。
不要提,是几个意思?碍着他什么了?
“这样啊……”鲤笙耸耸肩,便不再往前凑:“好,那就不提你曾经败在我手下的事了……”
“……”
白璟再次汗颜,这一次,他察觉到鲤笙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了。
看着洛爵他们也走了过来,被鲤笙这么一捣乱,愣是破坏了他专程出来迎接的步调。
“白大人,都主说了,要好生接待他们几位……”
似乎能看出白璟的尴尬,旁边跟着来的侍女们,小声嘀咕了一句。
白璟无言,看向洛爵。
洛爵早就因为鲤笙的举动而想装作不认识她了,见白璟正打量自己,只好打招呼。
“我是洛……”
“我知道你们是谁,就不用浪费时间介绍了。”白璟说的斩钉截铁,颇有几分不好相处的韵味。
“你好无礼啊……”天羽月随后嘟囔一句,倒不是因为白璟堵了洛爵,纯粹是接受不了他的态度。
白璟并不在意,伸手便为大家指出一条路:“都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众人一看,就知道跟白璟没什么话说,也不废话了,当即朝着他指出的方向而去。
鲤笙在最后,看着白璟始终不肯摘下脸上的无脸面具,颇为失望。
走到身边时,却没有跟上大家,而是一挥袖,将前方的通道给关上了,只留下她跟白璟。
白璟因为她的举动而有些吃惊:“您这是……”
“啪嗒”
鲤笙拽着白璟的衣领,稍稍使劲,便将人整个拉到了自己面前,“白璟,为什么你的灵压跟我认识的一条白蛇的灵压极为相似?莫非你们是……”
“白蛇?”
白璟听到白蛇,一直抗拒与鲤笙接触的眼神立马认真起来:“你在哪里见到过白蛇?”
八荒之中,虽然蛇妖很常见,但白蛇却是万里无一。
而白璟的哥哥缚白蛇,便是一条站在所有蛇妖顶端的白蛇,只是,在白璟因为某些事情脱离了他的管束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
即使白璟很想见他一面,但因为不知道回去的路,只能作罢。
鲤笙看出他的困惑,但却并不放手,继续道:“你先把面具摘下来,我就告诉你。”
“……”
敢情,这才是她的目的。
白璟十分无语,但因为牵挂鲤笙口中的白蛇的身份,只能妥协:“我知道了。你先松手……”
他的脖子都要给鲤笙拽断了。
鲤笙眯起眼睛,确认什么似的,随后才松手。
白璟貌似很犹豫,左右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人后,这才挥袖将脸上的咒术面具挥散。
那张精致的俊脸出现在鲤笙面前,倒是跟鲤笙想象的一样,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鲤笙分外满意的笑了笑:“你长的又不丑,干嘛要用面具把脸遮住?太浪费了吧!”
这真诚的夸奖,倒是让白璟瞬间红了脸颊,支吾起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我、一般般……”
鲤笙看到那忸怩而又可爱的反应,一下子又起了玩笑之心,便踮起脚,整个往白璟身前凑了过去:“啊?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再说一遍……”
他怎么能这么可爱?
白璟的身体立马往后仰,生怕跟鲤笙有所接触,但一下子就撞到了后边的柱子,没地方可躲开:“那个……你离的太近了吧?”
“哦?”鲤笙红唇微抿,刻意又往前靠,温婉细语,魅惑无限:“这样近吗?”
“……咳咳!”
“哈哈!!”鲤笙看到白璟几乎都要红到耳根,立马往后退了几步,笑的简直直不起腰:“哎呀,你怎么这么不经逗?这反应也太可爱了吧?”
白璟这才意识到鲤笙正在戏耍于他,脸色一沉,但却并未遮掩过原先的粉红之色:“鲤笙姑娘,还望您多多自重……”
“我开个玩笑嘛!你还当真了?”鲤笙并不在意,说的洒脱:“我这不是想要调节一下气氛?省的你见我像见鬼一样,躲得老远不是?”
她大概没意识到,这么做,只会让白璟更加躲着她。
白璟一头黑线的看着自以为是的鲤笙,固然无语,但却又想到第一次见到鲤笙时,她在战骨台上,完全无视战骨台的威严放肆绽放笑容的模样。
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干嘛?突然笑?”鲤笙被他笑懵了:“不过,你笑比板着个脸要更加好看。”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白璟突然搭腔,而所言之话,更让鲤笙觉得他应该并不是讨厌她。
愣了愣,侧脸看着白璟线条分明的侧颜,“说真的,战骨台上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一定会杀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轻而易举的相信了我说的话。真是有点傻呢……”
“傻……”白璟呵呵一笑,露出隐藏的极深的小虎牙:“若是当时不傻一下,现在可能就看不到你了。”
“……”
这话让鲤笙无法不枉被灭口的方面想,一下子就卡壳了。
白璟急忙转移话题:“你说的那条白蛇,你可还知道其他消息?”
鲤笙点点头:“我在幻境山上看到过他一回,第二次见是在逆龙塔的地下,而且他也从刚开始的想要吃我,变成了保护我们……”
“你确定那白蛇是来自于幻境山?”白璟的声音隐约带着几分激动。
鲤笙狠狠点头:“当然确定!我还亲眼看到他把一条恶心的大丑虫子咬成了两段呢!”
“那你说的可能是我的哥哥……”
“原来是你的哥哥啊,这样……a啊??!那蛇是你哥?!”鲤笙突然反应过来后,简直惊讶到飞起。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白璟无奈的点头:“我与哥哥缚白蛇,在幻境山上修炼得道。哥哥比我厉害的多,在我刚能幻化人形的时候,他已经成了蛇仙。原本他是可以升入神界的,可为了跟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起成仙,才一直没有接受神界的邀请,直到神界消失……”
看着白璟悠悠的诉说着往事,鲤笙很安静的看着那张满是悲伤与悔恨的侧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抚。
“与哥哥分开,其实也并非我所愿,现在想想,大概也只是造化弄人。或许说,是老天给了我一个脱离哥哥,独立成长的试炼吧?我也记不清楚到底跟哥哥一起生活了多久,然而就在某天,幻境山上的封山结界突然打开,我瞒着哥哥就一个人溜下了山。可等我想回去时,才发现已经无路可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虽然找到了很多种回山的方法,但说实在的,我并不敢回去……”
声音越说越低,好像夹杂着满满的不安情绪,白璟头低了下去。
大概白璟不回去的原因,鲤笙也能明白几分。
一是担心缚白蛇会生他的气而不原谅他,二是……大概比起缚白蛇的怒火,白璟更担心的是,即使回去也见不到自己该诉说歉意的人。
“呼……”白璟长长的叹口气,好像宽心了许多。
抬头,看向逆向流动的极光,那美丽幻变的颜色将那双蓝色的瞳孔侵染成极致的彩色:“照你的话说来,知道我哥他没事就已经足够了……”
“你就不想见见你哥?”鲤笙恍然问出口,知道不该问,却又憋不住:“我想,你哥肯定很想见你,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只是凑巧吧?”
“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鲤笙解释:“想当时在幻境山上的时候,你哥肯定也是感觉到我身上沾有你的灵压,才会对我穷追不舍,哦,才会跟那虫子恶战保护我。”
就算缚白蛇没有这个意思,鲤笙也得编出个白璟能够接受的理由,还好,这都能对上号。
白璟一下子沉默了。
鲤笙拍了拍他的肩膀:“若你真的知道回去的方法,不妨回去看看如何?就算事情不能简单解决,但如今八荒动荡不安,若是不趁着能相见的时候珍惜相见的机会,一旦失去了这种机会,那可是怎么也挽回不了的。”
“……”
“我如果当时能听话些,想必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鲤笙想到自己身上,想到两年前,错误的打开手机的瞬间,情绪也跟着低迷起来。
如果不曾打开手机,不曾查看那条诡异的短信,或许眼下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不曾发生……就不用这么纠结与心痛。
白璟侧脸看向鲤笙,哪里会想到他能跟鲤笙说这么多。
要知道,就连青珏色也只是知道他哥哥是缚白蛇而已,他们兄弟两个发生了什么,他可是一直憋在心里的。
毕竟是一道伤疤,哪能翻给人看呢?
可是,鲤笙的身上好像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仅仅是看着她,听着她的声音,就控制不住的想要跟她诉苦,更是盼望她能了解她的苦痛,给予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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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哥哥一直支持拾蓝,真挚的谢谢了!
454.青珏幻色(四)
白璟伸出手,轻轻搭上鲤笙的肩膀:“一切都会好的,并不都是下雨天,对吧?”
鲤笙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眶,拿着肩膀轻轻拐了白璟下:“你还真敢拿天气好坏来哄人……”
“没,这不是……”
“你又脸红了。”
“不,没有……”
“哈哈,你怎么这么容易脸红?来,让我看看你脸皮有多薄……”
“你怎么能摸我的脸……”
“哈哈,手感很不错嘛!”
就在两人嘻嘻哈哈的打算用这种闹腾的气氛,改变下刚才的低迷气压时,除了从刚才开始就被隔绝在外的侍女们用一副欣慰的眼神看着二人闹腾,不知道从何时,就在对面不远处的一角,一个貌美如花,身穿盛装琉璃衣的女人却愤愤的握紧了拳头,紧盯着越说越热乎的两人,眼神中裸露出无限嫉妒……
“哇,梦璃,那不是白大人吗?你不过去……嗯?白大人身边的女人是谁?从来没见过啊……不过,长的可真是漂亮,看起来不像是一般人呢!”
梦璃,青珏色身边的侍女,虽是侍女,却深得青珏色的喜爱,爱慕着白璟。
看到自己心上人白璟正跟鲤笙那么亲密无间聊天,完全不像跟自己相处时的扭捏,梦璃自然吃味。
“管好你们的嘴吧!”怒意十足的冲身边叽叽喳喳的侍女们吼了一声,梦璃便大步走向了白璟。
原先跟着白璟的侍女看到梦璃过来,急忙行礼。
梦璃推开她们,便气冲冲的站到了下面的台阶上,“璟哥哥!”
所有的怒气化为娇柔的呼唤,说着,一手搭在台阶的扶栏上,便晃着纤细的身段,踏上了台阶。
白璟在看到梦璃的瞬间,身体就僵住了。
比起他的木然反应,鲤笙倒是笑着跟梦璃打起了招呼:“美女好啊!”
梦璃看到她这般轻浮,自然又狠狠瞪了她一眼,人便窜到白璟身边,一手揽住了白璟的胳膊,娇滴滴的道:“璟哥哥,你不是说很快就会跟都主请求赐婚吗?人家都等不及要嫁给你了……”
边说边摇晃白璟的胳膊,简直要给摇断了似的,盯着鲤笙,大有警告之意。
鲤笙:“……”
这个女人,吃醋吃多了是吧?她对白璟一点想法都没有好不好……
白璟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铁青,想甩开梦璃可甩了几甩愣是没甩掉,只好用别的手指了指鲤笙,介绍起来:“这位是鲤笙姑娘,是都主的客人……”
“管她是谁。我在说我俩的事吧?璟哥哥,你倒是……”
“梦璃,都主从方才就等着你呢,赶紧去吧……”
白璟始终没看梦璃一眼,倒不如说,有种要尽快跟她撇清关系的感觉。
鲤笙看到二人这般光景,不免尴尬,急忙道:“白璟,你快给我重新打开方才的门,我……”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
不等鲤笙说完,梦璃突然冲她喊了一声。
“哎?”
梦璃推开挡在二人间的白璟,几步上前,站在了鲤笙面前,瞪眼看她,似乎要吃了她似的,眼神中尽是杀气:“这位可是珏珏幻都都主的兄弟,幻都的二当家!你真是没有一点礼数教养!”
礼数教养?
鲤笙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没有?”
哎呦我去!这女人怎么恶人先告状啊?
梦璃比鲤笙要矮上半头,虽然气势汹汹,但却败在身高差上,无奈,只好双手一盘抱着胳膊挑衅道:“真不明白,都主为什么要让你这种货色踏入幻都……”
“梦璃!不得无礼!”
梦璃着实有些过分了,竟然对青珏色的客人指三道四,白璟只好怒言喝止。
梦璃被吓的一哆嗦,可因为白璟袒护鲤笙,随后脾气又上来了:“璟哥哥,你竟然向着外人?!”
“梦璃,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快离开这里,都主正等着你……”
“你不用拿都主压我!你是不是向着这个女人?!”梦璃立马开始了撒泼模式。
指着鲤笙的鼻子,又开始吼:“我就知道你最近心神不宁是因为有什么事瞒着我,果然,是因为这个女人吧!我让你跟都主提亲你也不吭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说话啊!”
白璟简直要给她气疯:“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对她……”
“肯定是!不然你怎么会向着她?!”梦璃继续大吵大闹,虽然哭不出来,但眼眶却已经红了。
“璟哥哥,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不给白璟解释的机会,开始自顾自的说,现在又开始自顾自的呜咽。
别说白璟头大,鲤笙看到这种女人,能忍住不上去给一巴掌让她冷静一下,那就够厉害的了。
白净看看旁边在看热闹的侍女,只好用眼神示意她们先走。
可那些人刚要走,哭哭啼啼的梦璃便一嗓子把人给吼住了!
“谁走我就扒了谁的皮!都给我别动!”
白璟也怒了:“梦璃,你这是闹什么?都说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完了。
鲤笙在旁边禁不住呜呼哀哉。
白璟不吭声还好,这一开口,保准压不住梦璃的火了。
梦璃愣愣的看着白璟,眼神那个哀怨,“璟哥哥,你现在是在嫌弃我……”
鲤笙一看,这可不得了,急忙走到二人身边:“哎呀,梦璃姑娘,我跟白璟真的只是在正经聊天,是你误会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鲤笙只觉得面前黑影一闪,吓了一跳,却不觉得疼。
定睛一看,原来梦璃甩过来的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白璟挡在她面前的胳膊上……
“白璟……”
“梦璃,你到底闹够了没有?!”白璟收回手,看得出用了多大的劲才忍下满腔怒火。
梦璃当然吃惊白璟竟然会为了鲤笙挡下这一巴掌,被他一吼,通红的眼眶,满是委屈不说,愣是将火气又撒向了鲤笙:“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骂我??!好你个白璟!”
“喂,不是吧……”
看着扑到白璟身上,一个劲捶打着白璟的梦璃,鲤笙简直无语到家了。
“梦璃,你真的误会了……”
“梦璃也是你叫的?你闭嘴!”
梦璃回头就往鲤笙脸上落下巴掌,简直劈头盖脸。
只是,鲤笙这一次可就反应快速的躲过去了。
然而,被梦璃这样挥了两次巴掌,虽然都没打着,鲤笙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不吭声了。
“喂,你这个女人简直..”
“鲤笙姑娘,不要跟她计较……”
“你起开!”
鲤笙的脾气上来又岂是白璟能hold住的。
还没等说什么呢,直接就被鲤笙掀到了别处。
两个女人,没了男人在中间绊脚,四目相视,嫉妒与怒火相交,自然是两不相让。
梦璃还是那么不屑的看着鲤笙:“像你这种不怀好意女人我看的多了,看起来人畜无害,其实骨子里贱得要命!”
鲤笙冷哼一声:“废话少说,老娘已经忍不住要撕烂你那张大嘴了……”
“有本事你就试试!”
“怕你啊……”
“啪啪啪--”
话音刚落,两人在亭台前就扭打在了一起……
鲤笙咒法操控不如梦璃,可动起手来,那可绝对不输于一个男人。
没几下,就用拳头把梦璃打的连连后退。露出吃痛的咬牙表情。
刚隔开距离,梦璃便不在一味的被打,即刻张开了攻击咒法。
几条悬空的银光飞线,在鲤笙周围制成八角束缚结界,‘啪’的一下绑住了鲤笙的手脚。
“看你怎么跑……”
“刷拉---”
梦璃没等威风,鲤笙便使力挣脱开了束缚,只是因为用的力气有些大,手脚上的衣服被飞线割破,有些血肉模糊。
不顾疼痛,便冲到梦璃身前,一手抓住了她的衣领,使劲往前一带,怒视着她:“刚才那招如果换做别人,是会出人命的!”
梦璃狠狠打开鲤笙的手,美艳的面容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很:“那可真是遗憾,竟然没杀死你,看来是我小瞧了你……”
这女人绝对疯了。
鲤笙和清楚,若是再不结束,两个人必然会有一伤。她可不是来打架的。
梦璃刚甩开她,打算再来一次攻击时,鲤笙便又重新贴到了她身边,一手抓住她的手,一手从匆匆制成防御结界,省的被梦璃伤到:“梦璃,我不想弄伤你……”
“就凭你?笑话!”
梦璃反手制成一把灵气剑,就往鲤笙腰上刺。
“!!”
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
鲤笙急忙用防御结界护住了腰腹,然而,梦璃便借着这个机会,使劲往后一跳离开了鲤笙的控制范围。
鲤笙重新落在地上,看着台子下面突然暴涨而起的水面,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逐渐涌出。
但是梦璃好像没注意到水面的变化,站在白璟面前,看到白璟要出手阻止时,挥袖制成了一道结界,将他隔绝在外。
白璟使劲拍打着结界,结界却丝毫不受破坏:“梦璃!鲤笙可是都主的客人,你如此行为,可是大不敬!趁着都主没有发现,还不快快收手!”
梦璃冷哼一声,却挥袖又往结界上加强了灵压:“今天若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我这口气便咽不下去!璟哥哥,你就在边上好生看着我如何教训这女人便是了!”
“梦璃!”
鲤笙看向白璟,没来由的可怜起他来。
就梦璃这种不分是非又爱乱吃醋的母夜叉,谁跟她在一起谁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鲤笙嘴上并不服硬,边说,往后退了退。
因为妒火正浓,梦璃貌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升高的水位……
危险,很危险。
“就你嘴硬!”
“嗯……可不是么……!!!”
“哗啦啦---”
就在鲤笙刚退到台阶的边角,无路可退时,水面突然炸裂开。
离着最近的梦璃,直接被涌现的灵压个波及,直接横扫到了地上!
白璟隔得较远,因为被屏蔽结界护着,也没有受伤。
漫天水花,哗啦啦的落下,就像下雨,将地面打个精湿。
梦璃被水花所淋,霎时变成了落汤鸡,一头秀发湿哒哒的贴紧在身上,更衬得那玲珑有致的身形。
鲤笙笑了笑,“呵呵,这下你该冷静了吧?”
被冰凉的湖水一淋,别说冷静,梦璃更是恼羞成怒:“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妖女!啊啊啊!!”
随着浑身释放惊人的灵压,刚才落在地上的水花就突然倒回了空中,堂而皇之的变成一道道利箭,光影闪烁间,嗖的一下刺向了鲤笙!
这女人,还有这等本事么?
鲤笙吃惊一瞬,却并不将这攻击放在眼里。
刚要接下,却又因为突然覆盖过的黑影而停止了动作。
“那是……”
只见在梦璃身后,不知何时,竟然赫然站着一只紧闭着尾巴,长着七色琉璃羽毛的大孔雀!
那孔雀足足有一栋楼那么高大,闪闪发光的银色鸟嘴,与脑门正中央嵌着的银色宝石,逆着月光,散发出阵阵的亮光。
映入鲤笙眼中,尽是困惑。
这孔雀难道是……
“琉璃雀……”
随着这只孔雀的出现,梦璃的灵压猛地收敛不说,更是僵硬了身体。
看着巨大的琉璃雀,转过身的同时也慢慢跪下。
咦,这只孔雀莫非真的是……
“青珏色……”
“事先声明,这不是我。”
默然,青珏色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啊??”
“啊奥---”
那只孔雀在鲤笙发愣的瞬间,突然跳了起来。
浓重的黑影遮盖了大半月光不说,在半空之中,突然张开了闭紧的尾巴。
就像散落的金沙,在迷乱眼睛的金光之中,光滑而又靓丽的羽毛翻飞不断,几下便织成道道丝网,就像铺天的天网,在鲤笙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将鲤笙困在了其中!
等到鲤笙反应过来,周围白色与银色的光线交织,她凌空站在一条银线之上,十分懵逼的看着面前的被光线割成框框的景象……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鬼情况?”
明明在跟梦璃打架,结果突然蹦出来一只孔雀,然后,孔雀突然开屏,像蜘蛛一样织成了大网……
“鲤笙……”
思绪仍旧是乱的,可突然响起的却是青珏色的声音没错。
455.青珏幻色(五)求支持
鲤笙左右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青珏色?”先试探性的问下试试。
“……”
对方没有回答。
鲤笙只好又问:“我知道是你。你想跟我说什么,不妨当面说清楚。”
“……”
还是没回应。
难道搞错了?跟青珏色没有关系,是梦璃搞的鬼……
“与梦璃无关,是我有话要跟你说。”声音再度响起,随着话音刚落,一身月白色长袍的青珏色,极为难得的脱了那套艳丽的打扮,出现在了面前。
鲤笙很吃惊,比起吃惊,更多的是不信。
“你……”
“是真人?”
没等青珏色开口,鲤笙伸手就戳到了他的脸。
然而,青珏色的脸却分外的柔软,怎么看也不像真的。
“是咒法么……”想想也是,青珏色现在应该跟洛爵在一起,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鲤笙挑挑眉,也不在意,倒不如说不是真人更加让人放松几分。
退后,一手揽住银线尽头制成的框架,问道:“你特意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想说什么?”
青珏色细细打量鲤笙一番,似乎在考量什么,沉默足有一会儿,才笑着开口:“我若是是说关于虫老爷子,你作何感想?”
“……”
一句虫老爷子,鲤笙吃惊到飞起。
然而,在作何感想之前,她将表情控制的很是到位,仅仅从面上,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青珏色又说道:“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我知道的可远比你想到的要多,最好不要打算糊弄我,毕竟这关系着我下面的态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鲤笙没有给青珏色扰乱思绪的机会淡淡开口。
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不说,眼神也很淡定,无辜而又冷漠的很:“你要跟我说这个的话,那你就问错人了。”
“虫老是妖灵界现存的始祖之一,听闻他住在远桑山上,自从十万年前神魔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现身人前。”
“……”
这些鲤笙都不知道,明明震惊到死,可面上依然不起波澜。
虽然她知道虫老爷子的修为甚是了得,可竟然是妖界始祖之一,这等身份地位,绝对是一座有力的靠山。
青珏色见鲤笙没有反应,便又接着说:“就在不日前,我听闻消息说,有人在西国附近察觉到虫老的灵压,那也就证明虫老现在正在西海之中。你不想回去看看?”
“……”
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鲤笙明白。
可正因为明白,她反而什么都不能问。一问就是给了青珏色猜测的机会。
想,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与虫老的关系,这个青珏色又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他连虫老的事情都知道,那关于她的来历呢……
鲤笙不敢往下想。
只能浅然一笑,依然装傻:“我都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你听不懂人话?”
“呵呵,听不懂是吗?”青珏色呵呵的笑,月白色的长袍随着不断涌动的白光而波折几段,煞是好看:“既然你这么说的话,看来我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不说也罢!”
他打算放弃了?
真是要命,明明问他能知道怎么回远桑山,可又不能问。
闹心啊。
鲤笙呵呵笑:“随便。反正跟我没关系。”不是,大有关系啊!
“那第五瞳的话,就跟你有关系了吧?”青珏色话锋一转,突然又提到了第五瞳。
说着,走到鲤笙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并不转移视线。
鲤笙可以轻而易举的从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中看到别的东西,秀眉不由得皱起:“第五瞳……怎么了?”
“哦?你终于来兴趣了?”青珏色挑眉,十足的卖关子。
鲤笙憋不住了,握着手,使劲的掰了掰手指头:“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我揍你?嗯?”
“哈哈,你的灵魂真有趣!”
“!!!”
鲤笙好像跟这个人聊不下去,他的每句话都有目的,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如何?你到底要不要说?”没耐心,真的没耐心。
青珏色还是笑,只是比起刚开始的皮笑肉不笑,很明显,现在是在冷笑。
鲤笙真的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我说,你要是不想说,那就放我出去。OK?”
“你可能不会想知道……”
“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想知道?”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好是坏,由我来决定,你要不想说,就老老实实放我出去……”
“……”
青珏色好像没想到鲤笙会这么能说,稍稍停顿了下,因为是咒法的关系,那张绝代妖艳的脸,稍稍失了几分明媚。
只不过,比起那过于浮夸华丽的衣衫,这简单的单一之色倒是更能衬托出他气质的优雅。
鲤笙又催:“喂,你倒是说啊!”
青珏色凝眸,眉宇皱成一把锁:“我只能告诉你,不要太过于相信第五瞳。”
看吧,这话说的,好像第五瞳是敌人似的。
鲤笙冷哼一声:“理由呢?”
“……你好像忘了那个梦境。”青珏色小声提醒。
鲤笙反应不过来:“梦境?”
“一个关于第五瞳的梦。”
“……”
好吧,鲤笙有些相信他的话了,只因为,他竟然知道她的梦境中有第五瞳。
就拿不久前来说,第五瞳还出现过呢!
可,第五瞳在梦中一心护着她,为何要说不能相信呢?
“我只看到第五瞳想方设法的保护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怎么,你莫不是跟第五瞳有仇?”毕竟以第五瞳的性格,得罪几个妖灵界的大妖怪也不是什么难事。
青珏色却浓重了表情:“该记住的没记住,不该记住的倒是记住了一大推。”
“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的是……”青珏色实在不知道怎么给鲤笙解释了,索性一挥袖,突然制成了一片汪洋海面。
鲤笙讶然间,低头发现自己的双脚正没在水中,却感觉不到沾水的潮湿感,抬脚更听不到水声哗啦。
“鲤生……”
蓦然,眼前浮现第五瞳的脸。
鲤笙急忙抬头,记忆就像打开的闸门,事关这个场景的某个画面就像过山车一样,呼啸蔓延到了面前。
“啊,这是……”
那个梦境,关于第五瞳,第五瞳让警告她要弄清楚自己的心,还要她谁都不能相信什么的……
虽然是幻境,但又深刻的觉得真实。
鲤笙抬头,一眨眼,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化,又回到方才的交叉空间。
正对面就是青珏色。
鲤笙大喘着气,“你怎么会知道我曾经看到过什么?你把我怎么了?又把第五瞳怎么了!”
青珏色只是耸肩,“你的梦境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当然,我不否认我的确把你怎么了……”
“什么?!”
鲤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便要往前冲。
可还没等冲,青珏色就直接将她关在了线条交织的一角结界中,同时笑道:“我是为了提醒你这一点才特意制造了这个幻境,至于,你知道了之后是否还愿意救第五瞳,那就是你的决定了。我得提醒你的是,一旦在这里救了第五瞳,将来某一天,你势必会后悔今天的举动……”
“……”
“你已经错过太多回,这一次,看你怎么选择了。”青珏色好像在打哑谜,说的话,没一句能听懂。
刚说完,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只看他身影一闪,便化成一道道金银光线,一下子不见了踪迹。
鲤笙:“……”
这人肯定是来闹心的吧?
但是再想想事关第五瞳的那个梦境,鲤笙突然又觉得值得怀疑。
她为什么会忘了那个梦境呢?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东西……
“不对,我现在为什么要相信一个梦境所看到的?”鲤笙这才反应过来,简直要被自己给青珏色带跑偏而觉得无语至极:“那就是一个梦啊?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这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那个青珏色竟然要拿一个梦来警告我,当我傻呢……”
先不说他为什么单独见她,说的话也很令人生疑。
鲤笙说不在意,又不免觉得哪里不对:“他又是怎么知道虫老跟远桑山的?方才是不是稍稍问一下比较好?啊,不对,都不知道青珏色的目的,果然还是等会再问比较好……”
鲤笙碎碎念的开口,等到再次回过神,周围的景色已经变了回来。
正对面不知何时站着洛爵他们,而在他们身后是坐在玉雕王座上,一身华丽盛装的青珏色。
白璟与梦璃在他身旁恭敬的站着,就像在开会似的,唯独她自己站在下面。
看着青珏色那一双闪烁而又晶亮的蓝色眼睛,秀眉锁成一团:“你们……都在啊?”
奇怪,她方才正跟梦璃打架不是?
“琉璃雀呢?”
白璟赶忙解释:“受惊的琉璃雀已经被安抚下来了……”
提到这个,遍转头看向洛爵,眼神中带着几分敬意:“还是洛爵洛公子安抚了受惊的琉璃雀。没想到向来脾气火爆的琉璃雀,竟然会折服于洛公子的威严……”
“白璟,你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听白璟夸洛爵,青珏色立马板起了脸:“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便借此宣布一件事吧!”
众人齐齐等他的下文,洛爵也未在意他的态度。
想他会不乐意也是理应,毕竟那琉璃雀可是他的手下,自家人被外人安抚,青珏色自然而然的丢面子。
青珏色瞥了一直在角落脸拉着很长的梦璃,再看看白璟,便道:“白璟,你们连琉璃雀都惊动出来了,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白璟愕然:“……要说的?”
青珏色冲他使了使眼神,看了梦璃一眼,“当然了。难道还要我主动提出来不成?!”
白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如何,继续一脸无知:“这……”
旁人都看不下去了。
“就……”
“这不是你该出头的时候。”鲤笙都没说出口,就被洛爵拦下。
鲤笙只好放弃,且看梦璃如何反应了。
梦璃猜出青珏色的用意,满脸不愿意立马阴转晴天,一把抓住白璟的胳膊,直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梦璃跟璟哥哥谢过都主的成全!”
便要磕头。
白璟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青珏色是要他摊牌。然而,已经被梦璃拽着往地上磕起头来。
“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的事了。可你说你们一个个的,这么久了,竟然都不跟我提这事,可让我如何开口?”青珏色的语气很欢快,看得出能结下这门姻缘,他也很赞同。
虽然这事可喜可贺,但是吧……
鲤笙心直口快的凑了过去,“虽然我也替二人开心,但你在做什么打算啊?我们一来,都没说几句话呢,你就督促着你们的人成亲?”
“鲤笙!”洛爵赶紧喊她。
这态度多少有点问题。
鲤笙却不听,继续问:“青珏色,是你要我们来这里的,你对我们的情况肯定也了如指掌,猾欠的事情没解决,第五瞳的事也一头雾水,我们没时间跟你过家家……”
说着,又扭头冲白璟作揖贺喜:“不过还是恭喜白兄了!”
“额……”白璟无奈的耸耸肩,真是笑不粗来。
“只不过刚好赶巧了而已。我又能有什么目的?”青珏色掩面低笑,“你们的情况我自然清楚,可那也不是急于一时之事。白璟的大喜之日,你们怎么着也得给个薄面,暂时把那些烦心之事放到一边……”
“我们还得找香尾花救第五瞳……”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参加典礼,什么事都好说。”不等鲤笙喧哗,青珏色便直接摊牌。
而这话,却让云图动了心。
“那我们要借用‘八方器’,也可以吧?”
青珏色点头:“自是可以。”
云图:“……那就好。”
鲤笙却不懂八方器是什么,着急问道:“云图,你确定我们要留下来参加突如其来的婚礼?那第五瞳怎么办?”
“你先冷静。”云图小声的道。
“想要找到第五瞳,八方器是必不可少的,既然青珏色只要我们参加典礼就答应将八方器借给我们用,对我们而言,可是赚到了……”
——
总是在加班,无偿加班……唉╯﹏╰
456.青珏幻色(六)求支持
云图又怕青珏色反悔似的,赶紧冲其他人使了使眼神,示意不要乱说话。
当然,在场的人中,自然也有人知道八方器是什么。
狐若与浅玉儿相视一笑,点头不语。
洛爵看他们反应,就知道这八方器定然不简单,自然也不会乱起哄。
“可是……”
“既然青珏都主都这么说了,那我等便心怀感激的收下您的好意了。”洛爵突然客气起来。
而他一发话,就算鲤笙还想再抗议,也只能用眼刀进行了。
狠狠白了洛爵一眼,便退到了一旁不再言语。
白璟原本就对这安排有些蒙神,看到鲤笙如此反对,自然更加的难以言说,表情莫名的满是呆滞。
梦璃能够获得青珏色恩准,自然开心有余,根本都没注意到白璟的心思。
青珏色固然觉得白璟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可他并未在意。
喜笑颜开的冲众人一挥袖:“择日不如撞日,那就定在今天吧!白璟与梦璃,你们两个可要好生相处,切莫让我担心啊!”
梦璃急忙点头作揖“梦璃谢过都主成全!我跟璟哥哥一定会很逍遥快活的,是不是啊?璟哥哥?”
白璟看到梦璃开心的样子,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嗯……没错……”
青珏色有些红了眼眶,急忙别过头去:“好了!那你们两位新人先下去换衣服,我们幻都已经几万年没有喜庆一下了,我可得好好布置一下大厅……你们先下去,下去吧!来人,把二人带下去,好生打扮一下!”
话音刚落,周边突然涌上来一些身穿奇装艳服的侍女,拉扯着白璟与梦璃便很开退出了大殿。
剩下的侍女们,将众人好生打量了个遍。
青珏色回头看着鲤笙他们灰头土脸的打扮,便又道:“把这些人也好生整理一番,去吧!”
“我们不用……”
“走吧!”
天羽月刚要挣脱,却被最近的一个小美女拉住了衣袖。
纵然对他而言,一般女人都看不进眼,可若是陌生人,还真不一定好意思摆脸色。
“公子,这边请……”那小美女拽着天羽月的衣袖,便往旁边拉扯。
“羽毛,去吧。”鲤笙点点头,示意他去。
天羽月纵然千百般的不愿意,但是鲤笙说话了那就不一样了。
轻呼口气,只好任由那帮女人拉着他,叽叽喳喳的往旁边走。
跟在他后边的是同样一脸不耐烦的千山末以及狐若。从两人紧皱的眉头看来,他们也不甚习惯跟女人相处。
好在都很识大体,嫌弃也绝不多说什么。
洛爵尽力躲过旁边涌过来想要拉他胳膊的侍女,看了看露在外边的半边胳膊,的确不大好看。
抬头,冲青珏色点头,也不多说,跟着下去。
浅玉儿刚要走,青珏色却突然喊住了她。
“你不妨先把人弄出来如何?”
浅玉儿驻足,回头,一脸诧异:“人?”
青珏色不做解释,挥袖间,就在两人之间,骤然形成一道波澜四起的幻影。
各色花海,像是毯子一样,将地面拼成五彩斑斓之色。就在那花海中间,一处凉亭突兀的出现,亭子四壁悬挂白绸,白绸的质地轻盈,随风翻飞间隐约可见亭子中氤氲缭绕的浴池..
“你听说过无上花海么?”看到浅玉儿一脸惊呆,青珏色便问道。
手一挥,幻影变幻,立马变成飞毯一样,从浅玉儿与鲤笙的面上飞过。
鲤笙觉得好奇,便伸手去摸。
然而,就像摸到一团空气,手径自从幻影中伸过,什么触感都没有。
浅玉儿自然知道,便问:“无上花海可是北极宫的宝贝,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还知道北极宫?不愧是八岐一族,连这种小鲜有听闻的小部落都知道,真是不简单。”青珏色看似在夸奖,但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却更像另有所图。
浅玉儿听不惯这话,随后回道“我姐姐可是八岐一族史上灵力最为强大的巫女,像这种东西,知道也并不为奇吧?倒是你,到底是怎么弄到无上花海的?”
“所以,无上花海到底是什么东西?求解释!”鲤笙又一次听到自己根本都没听到的东西,连忙伸手抗议。
青珏色看她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一挥袖,将空中的幻影解除,人也同时坐回了王座上。
浅玉儿从看到无上花海之后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使得原先就肃重的表情更显得阴翳:“无上花海首次出现是在是三千年前的北极宫。”
“北极宫?”
“位于八荒极北之地,终年下雪,气候异常严寒,是个仅有百来人口的小部落。但这地方因为出现了治愈能力超强的无上花海而轰动一时。”浅玉儿解释的口吻也分外肃重,好像预示着些什么。
鲤笙没敢打断,听她继续解释。
浅玉儿看着青珏色,眼神渐沉,停顿片刻,低下头,轻轻捏指诀,便在空中重新制成了一处比青珏色所制成的幻影还要春色盎然几分的花海之景。
轻轻伸手在上面一点,便听‘当啷’一声,在幻影之上繁花一路纷飞,形成道道龙卷的花之风,华丽丽的在几人面前晃动,最后止于平息。
纵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在各色繁花相缠绕的美景之下,与外围还在飘雪的环境相衬,美的出奇而又诡异。
“按理说,北极宫的气候根本不适合花朵开放,在无上花海出现以后,很多人去那里欣赏一下暴风雪下的花之国度。然而,也就一年的时间吧,无上花海便像它突然出现一样突然消失。而北极宫的人也在随后不久的时间内相继离开人世。仅仅历经一年零一个月,一百多人便伴着消失的无上花海,彻底从八荒消失了……”
冷冷瞪向青珏色,浅玉儿的眼神明显是因为觉得此事与青珏色有关系,才多了几分凌厉。
以及,鲜有的杀气。
鲤笙自然而然的也开始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青珏色:“所以啊……为什么笑消失了的无上花海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嗯?”
“这还用解释?”浅玉儿往前一步,身上的灵压直接将制成的幻影轰散:“当时姐姐就觉得奇怪,无上花海的出现本身就不符合自然规律不说,还如同诅咒一样吸食着村民的性命,这怎么看也是有人在幕后操控!说白了,无上花海就是一个咒术陷阱,只是能制成那种如同真实景象的幻术的人,其修为必然也不一般。青珏色,是你杀了北极宫百十人的性命吧!”
“你有什么证据说人是我杀的?”青珏色的脸色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倒不如说有几分……兴奋?
浅玉儿气愤道:“你方才展现的无上花海就是证据!”
“哦?若是我说无上花海是我从别人手中得来,你会信吗?”
“不……”
“那得看你说的是谁了。”鲤笙急忙将已经气得脑子不清楚的浅玉儿往后拉,笑着回答:“不过,看青珏都主的面相如此柔和,应该不是那种会恶意犯下这种事情之人,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吧?”
“呵呵……”对上鲤笙,青珏色的笑意更加浓郁。
被那种比女人还要漂亮几倍的美男一看,鲤笙的心脏多少有些不受用,在为其魅惑前,急忙将这事往后搁置:“不管北极宫的村民是怎么回事,你既然敢拿出无上花海给我们看,我们就有理由相信您跟此事无关。想您也不会傻到故意让我们误会……再说,您肯定也是想用无上花海给第五瞳与犬火二人所用吧?既然是我了我们的人,那我们就更加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浅玉儿只顾气愤了,被鲤笙这么一提醒,这才醒悟过来。
“是为了第五瞳前辈跟犬火的伤才……”
鲤笙急忙点头,小声道:“北极宫的事之后再说,你快把第五瞳跟犬火弄出来……”
“可……”浅玉儿还是不怎么相信青珏色的为人,犹豫的很。
鲤笙使劲往她后背一推,“就算他有什么目的,也不会明着动手,你还怕什么?”
“……”
也对。
青珏色怎么也不会想扰了白璟与梦璃的大喜。
浅玉儿点点头,又狠狠瞪了青珏色一眼,这才捏指诀将置放在空间中的第五瞳与犬火先后弄出。
将两人缓缓置放在地上,便看向青珏色:“犬火因为过度使用灵元,此刻正陷入深度修养中,至于第五瞳……”
“中了彼岸花的毒。”
青珏色只瞄了一眼,就清楚道出了原因。
浅玉儿一愣,却又不不承认,青珏色能成为幻都都主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不服气,也只能点头:“没错,是彼岸花……所以,我们需要香尾花来给前辈解毒。”
“然而香尾花只存在于世外桃源。”青珏色淡定的说,无视两人惊讶的反应,便站到了第五瞳身边。
微微颔首看着面色如水平静而又无澜的第五瞳,眼神中璀璨不再,随后覆上一层阴霾:“第五瞳,玉面神瞳……有关你的传闻可是不少,还以为你是何等俏儿郎,今日一见,容貌倒是比想象中平凡的多……”
“是你太出彩了好吧!”鲤笙受不了他的自恋,愤愤打断,一手捏着第五瞳的脸颊:“就他这长相,在我们那里,已经属于极品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美的惊心动魄……”
鲤笙忽然觉得自己说漏了嘴,看着青珏色的脸色凝结,口中的口水都不敢往下咽,赶忙哈哈笑了起来:“真是的,您怎么能美的这么不像人啊……对吧,玉儿?”
“啊?”
浅玉儿开始也被鲤笙说蒙圈了。只是都没来得及纳闷,又直接被鲤笙后面那一句给震惊到飞起。
“嗯,是……”
美的不像人,对是对,可又好像哪里不对……
青珏色皱起眉头,寻思了好一会,眉头这才疏散开来。
看看鲤笙,再看看第五瞳,突然哈哈笑了出来:“你倒是挺会说话的……”
浅玉儿:“……”
都被说成不像人了,这还叫会说话?敢情这青珏色的脑子让门挤过吧?
鲤笙急忙接话:“我就是实话实说罢了,现在细细一看,您这眼睛,简直是我见到过的最为璀璨的宝石,哦,不,比夜明珠还要明亮的多!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呢?是吧,玉儿?”
浅玉儿:“……”
她都要吐出来了。
然而,只能随声符合:“嗯……的确……好看……”
鲤笙这怎么突然开启恶心模式了?简直鸡皮疙瘩掉一地!
好在,这话对青珏色很受用,能明显看到他被鲤笙夸得鼻子都要冲天了。
二话不多说,直接将反手将第五瞳与犬火包裹在一道治疗结界中,笑眯眯的道“无上花海每次只能治疗一个人,但看在你这么诚实的份上,这两人我就一并收下治疗了。”
浅玉儿自然知道要催动无上花海的治疗之术并非易事,何况青珏色还说要一下子治疗两个人,这就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青珏色愿不愿意出手帮忙的问题了。
当然,这个治疗不是说痊愈,而是最大限度解除伤患身体以及精神上的折磨,尽量把身体状况维持在不变的状态,亦或是更好的提升身体机能。而维持先前状态,对于解毒来说,可是最需要的手段。
浅玉儿见青珏色竟然说出这话,感动之余,也为方才怀疑他而觉得恼羞。
看了青珏色一眼,便悄悄别过脸来缓解尴尬。
倒是鲤笙,原本还对青珏色抱有质疑,可见他似乎除了自恋便没什什么大问题,也就敞开了心扉。
赶忙道谢:“那真是谢过都主大人了!真是奇怪,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有种一见如故之感……”
“呵呵,可能我们不是第一次见呢?”青珏色轻巧的接过话去,笑着的模样,却带着几分认真.
没来由的,鲤笙一下子卡壳了。
他……z在开玩笑还是真的?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去换衣服?”
在鲤笙呆滞的片刻,天羽月已经换好衣服从后边出来。
看到李第五瞳与犬火后,立马又很不客气的使劲捏了捏他的脸,这才解气的看向三人:“怎么,打扰你们开会了?”
457.青珏幻色(七)
“哪里……”鲤笙侧脸看去,刚要说话,却在看到天羽月身后出现的那抹熟悉的面容时,稍稍的凝滞了表情。
眼神延伸的方向,是刚换了一身红妆,将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的洛爵。
那身耀眼的鲜红外袍,将洛爵的轻扬气质衬得更为惊艳,与他平时脱俗之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不怎么打理的长发变得顺滑无比的缘故,明明还是那张脸,却在过目之后更加的过目不忘的清秀,眼神怎么也无法从他身上转移,变成了直勾勾的死盯……
鲤笙自己却未察觉到视线的火热,直到云图过来,轻轻推了她一把。
“啊……”无意识的做出擦口水的动作,鲤笙急忙将视线转到别处,落在同样换了衣服的千山末与狐若身上。
那两人的穿着与平时没什么变化,纯白与略带战斗风格的简易盔甲,只是稍加梳洗打扮后,明显比刚才还要惹人注目了。
鲤笙急忙呵呵的笑着称赞:“哎呀,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怎么换了身衣服,就有种连脑袋也换了感觉呢?你们也太帅了点吧!要是被青珏都主下面的姑娘看上,非要跟你们成亲那可怎么办?”青珏色也跟着起哄:“我看各位气质都很不错,不如直接在我这幻都扎根如何?我这边美女如云,要什么有什么,的确是一处颐养天年之地……”
“不需要!”
没等青珏色说完,众人便翻着白眼齐齐反对,看来并不为这条件所吸引。
青珏色也就笑笑,并不在意。
云图却赶紧俯在鲤笙耳边:“你现在看洛爵可有什么感觉?”
这话问的……
岂止有感觉,差一点,心脏都要从口里蹦出来了!
鲤笙心中这么想,但肯定不会这么说,故作淡定的哼了哼:“什么感觉?也就那样呗……”
“真的?”
“……当然了”当然是假的!“只不过换了身衣裳,而且还穿的这么鲜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跟新郎抢亲……”
“洛爵现在的打扮,可是当年洛神的样子,你真的没有任何感觉?不会吧?”
“!!!”
就像一记闷雷,将鲤笙轰的是脑门犯晕。
洛神当年就穿成这样?
啊,所以,她从看到洛爵的那一刻,心脏才会像要爆炸一样?
这不是她的反应,而是这具身体自发的对洛神产生了感应,是……鲤生。
怪不得。
鲤笙故作镇定的呵呵一笑,掩饰自己的震惊,眼神再一次落到洛爵身上:“昂……没有。”
“小妖怪!”
洛爵突然喊了她一声,久违的,用小妖怪这个‘昵称’。
边喊,人也迈着优雅的步子迈了过来。
洛爵从刚才开始就看到鲤笙与云图在说些什么,但因为旁边人太吵了,只能模糊的听到两人的说话声,却不清楚内容。
然而,鲤笙多变的表情以及云图时不时往他这边瞟,足以证明两人谈论的是他的事情。
所以,他们在谈什么呢?
洛爵急忙上前,可站到鲤笙面前后,又突然像忸怩的少年,愣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鲤笙看向他的眼神很沉,很远,令他极度的不舒服。
“小妖怪,你怎么没去换衣服?”
貌似能问的也就是这个吧?
鲤笙看了云图一眼,将急速跳动的胸口使劲的按压了几下,倒是没事人似的笑道:“这就去换。”
“嗯……好……”
洛爵一手揉搓着外袍上下垂的红带子,回答的也很是尴尬。
没头没脑的就凑了过来,不是一般的尴尬。
云图一看二人都在忸怩,赶忙道:“你们先聊着,我去找狐若他们……”
“小鲤……!”
边走,哈一把拽住要往前凑热闹的天羽月,生拉硬拽的给弄到了一边。
鲤笙笑眯眯的看着天羽月被拽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没事人一样:“这衣服很适合你嘛!嗯,很帅。果然你应该穿亮一点的衣服,红色什么的很棒……”
明明是夸奖,但鲤笙却一眼都不看洛爵,多么不走心。
洛爵多想拖着那削瘦的下巴,强硬的将她扭向自己的方向,然而,也就想想,最终也干涩的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
鲤笙猛地抬头。
四目相对,洛爵的脸颊迅速的红了。
“啊……不是,我是说,这衣服能衬我就好。嗯,很好……”
鲤笙:“……”
搞什么,她差点又误会了好吧?
无奈的笑了笑,伸手很是自然的为洛爵整了下稍稍鼓起的袖子,手托着那丝丝柔顺又黑亮的墨发,任由发丝从指尖滑落,这顺滑度不拍洗发水广告简直糟蹋。
“我去换衣服了……”
千言万语,从嘴里说出来的,只剩这一句。
洛爵双拳紧握,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将那悲悯的脸蛋拥入怀中,顺着鲤笙的话,点点头。
再无他言。
在不远处的众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耳朵在偷听两人在说什么,然而看到这两人的互动依然毫无生机后,自然也无语的叹口气。
云图小声嘀咕:“我还以为洛爵能跟洛神不一样,结果,穿的像了,竟然连性格也相似起来,简直急死个人……”
“你说什么?”天羽月恨得牙根直痒,“洛爵跟洛神穿的一样……唔嗯!”
没等他说完,狐若在后头稍稍挥袖,便用咒法封死了天羽月的嘴。
“嗯嗯嗯---”
“嘘!”
狐若做嘘,无奈的看向洛爵:“这男人迟钝的我看了都着急……”
浅玉儿却深呼吸:“爵爷也是没办法啊……”
要不是背负那种东西,洛爵肯定早就撒欢的接受鲤笙了,又何苦在这活活隐忍着受罪!
见鲤笙被那些人拉走,浅玉儿赶忙道:“鲤笙,等我,我也去!”
大家都换了新衣,勾的她也想重整一下了。
两个女人离开,大殿顿时全都是男人。
男人与男人的相处极为简单,撇去对话,就是沉默。
青珏色刚才费心费神的将第五瞳与犬火两人的治疗结界简单化,也好方便置入无上花海。
但这并不影响他观察众人。
稍作停顿后,便看向在场的人,语气一沉,便道:“我要把这两人送到无上花海,那喜堂的布置就交给你们了……”
“什么?”
云图有些吃惊。
然而,比起吃惊,众人一听到青珏色让他们布置喜堂,那是一个满头黑线。
狐若就说了:“你没搞错吧?是你的人要成亲,你自己不操办却让我们动手,你好意思的?”
千山末也嘟囔:“我只会砍人,不会人类的这一套。”
比起二人的嫌弃,倒是八百段表现出十二万分的激动,摩拳擦掌起来:“活了一千多年,我还没参加过任何人的成亲典礼,若是连喜堂都自己动手装扮,势必能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我!我要弄!啊,还有,请问厨房在哪?虽然别的不行,但我很会做菜的!”
众人:“……”
每次八百段给他们的感觉是,比起妖怪,他更像个人。
是不是投错胎了啊?
青珏色自然也无语的摇摇头,可看八百段一副认真的表情,看了洛爵一眼,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便点点头,冲旁边人示意:“你们把人带到厨房吧!”
虽然妖怪不吃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真正的妖怪,会学着人类享受美食所带来的震撼,自然也就一应俱全了。
八百段被带走,稍稍的平静了几许。
青珏色又继续道:“那礼堂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就要走。
“喂,我们并没答应……”
“千山末!”
千山末还想表示抗议,可狐若却突然喊住了他。
千山末不悦的看向狐若:“怎么,难不成你想任他差遣?”
他计较的原来是这个。
狐若却用下巴点了点跟在青珏色身后不远的洛爵,笑了笑:“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千山末没有反应过来:“积累经验?”为了成亲?
“喏……嗯……”狐若又用下巴地点了点洛爵,简直要被千山末的反应迟钝而无语死,难道非要他把话说得明白才行?
然而,千山末就是没反应过来“你能不能不要又是喏又是嗯的,把话说明白不行?”
狐若:“……”
好吧,这个榆木脑袋。
懒得解释,便直接将千山末往旁边拉扯:“总之,你跟着我就好。”
“我干嘛要跟着你?”
“……”
“我说,你看到洛爵跟云图去哪了?”
两人说话间,再定神,竟然不见了洛爵也云图。
天羽月被狐若封住了嘴巴,看到两人齐齐看他,顿时又像个傲娇的小公主,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
狐若左右查看,的确不见二人的影子,只好道:“随他们去哪。我现在要用幻术制成礼堂,你要不想帮忙,就一边呆着。”
“你真要弄?”千山末开始犹豫,又问一遍。
狐若耸耸肩,倒是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熟悉一遍后,再来一次的时候就不会太过生疏。”
“……哦,那我也搭把手吧!”千山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其实他根本没明白狐若的言下之意。
狐狐若只是笑笑,“那你负责红绸彩带,我负责幻境氛围,至于羽毛嘛……你看着就好。”
天羽月:“……”
虽然活的年月要比一个正常人多无数倍,可说到参加婚礼,却是这辈子第一次。
毫无惊奇那是不可能的,这才一会儿,原本HIA兴致全无的二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竟然因为布置的问题而竞争起来。
大殿上飘荡着各色幻术制成的效果,可谓是热闹。
至于另一边,洛爵跟云图其实是跟着青珏色来到了无上花海。
无上花海位于幻都偏西位置,虽然是个咒术,因为景色太过美丽,青珏色便不惜使用三成力量将无上花海完整的保存下来。
花海的入口是一处被各色花草环绕而成的花门,其上缠绕的花草都是从来没见到过的奇花异草,只是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你们跟着我至此,肯定不是担心我会对这两人动手吧?”
青珏色在进门前回头,看到后头紧跟着现身的洛爵与云图。
挥手间,便将悬浮在半空中的二人先一步推进了无上花海,自己则站在门口,不予前进。
看着二人的眼神中略带不满,“你们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可好?我看起来也不像不讲理的人吧?”
云图看了洛爵一眼,点点头,便几步上前,站到了青珏色身前。
先是清了清嗓子,才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有什么目的?”
青珏色呵呵一笑,是真觉得好笑:“我说云图,你可是无棱图。你问我为什么帮你,是不是有些多此一问?”
“!!”
一句话,指出云图就是无棱图,可让云图与洛爵同时受惊不小。
两人面面相觑,顿时又戒备起来。
云图皱紧眉头:“……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意思?”
“???”
而他这句话一出口,洛爵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看向青珏色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虽然理应高兴,但却就是高兴不起来的感觉。
青珏色并不回答,而是挑着眉头,如同默认似的,转身进乐无上花海。
“喂!”
云图刚想追上去,可无上花海的大门却将他拒之门外。
看着紧闭的大门,云图知道这是无上花海开始治疗的意思。自然不会贸然打扰治疗。
可透过方才青珏色说的话,他又有些心神不宁。
然而,说到纳闷,洛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真是奇怪,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云图的碎碎念传入洛爵的耳朵,可,洛爵不想去问正在纠结中的云图,反正,若真是如他猜想,那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了的,并不急于一时知道。
又看了看无上花海一眼,便转身离开。
云图还以为他会问什么,结果等了半天,却是洛爵的背影。
果然,他猜不透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虽然模样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他跟洛神的确一点都不同……”
云图不由得如此感叹道。
再次回到大殿,刚才还空旷的大厅,像是过年一样的热闹不说,鲜红之色满布,甚至隆重到像是某王登基。
没给
“”
458.青珏幻色(八)谢k哥和氏璧
洛爵顺着漫天漂浮的红色烛光看去,尽头,在天地处,看到的却是一身红衣的鲤笙。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若是仔细看,鲤笙穿的红袍竟然与洛爵的极为匹配,分明就是一套。
三千青丝很是工整的盘成一个发髻在脑后,上面插着朱红色的流羽发簪,本就丽质的面容也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更加俘获人心的完美无瑕。
鲤笙似乎没有察觉到洛爵看她看到发呆的样子,全心全意的剪着手里的红色纸花,时不时的冲旁边的侍女们嘻嘻笑着。
“很漂亮吧?”
突然,狐若凑了过来,声音带着几分**。
洛爵并没有跟着中招,而是旁边的天羽月急忙点头:“那不是废话吗?小鲤可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
“我没问你。”狐若直接推开天羽月,不死心的继续往洛爵身前靠:“我说,洛爵,看到鲤笙打扮的这么漂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就是啊?你看鲤笙多漂亮……”云图也跟着凑热闹,生怕鲤笙听不到的,特意拔高了音调。
洛爵简直要被这帮人搞笑哭,他们真的是不嫌事大是吧?
“你们说怎样就怎样……”
“鲤笙,洛爵喊你!”
谁知,狐若突然喊了一声,声音明显就动用了灵压,瞬间,整个大殿的人都听到了。
众人停下手中的活,齐齐看向洛爵。
鲤笙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
身边的侍女用眼神示意鲤笙,而且个个笑的十分‘猥琐’。
鲤笙这才慢慢回头,一脸无奈的迎上洛爵更为惊讶的眼神:“……干嘛?”
洛爵不悦的瞪了狐若一眼,狐若却冲他挑眉,这玩笑开得就有些大了。
一头黑线的想着回答些什么,可看着鲤笙那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容,便什么都说不口了。
鲤笙一看狐若的反应,就知道是他在使坏,故意为难洛爵。
当即道:“新郎跟新娘马上就要到了,快把手里的活收尾。”
她倒是极为自然的转过头去,就当这场闹剧没有插播。
“真是无聊啊……”
狐若有些失望的嘟囔一句,手里的咒法刚好制成,便见无数只飞舞的红色金丝雀在空中欢脱的叫着飞舞着。
洛爵没有回话,表情在刚才红了一瞬后,已经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看他的样子,肯定在为刚才自己没有快速的反应而懊恼。
“爵爷,青珏都主呢?”
浅玉儿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洛爵侧脸看她,见她虽然不比鲤笙那么有女人味,但一身淡紫色的纱衣配着那张天真无邪的紫色大眼睛,齐齐的刘海更显淳朴,将女孩的天然之气显露无疑。
轻呼了口气:“正在给犬火与第五瞳治疗。”
“哦,那就好。”浅玉儿松了口气,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洛爵凝眸看着她,转念又像是在看着自己,面色一沉,无奈的厉害。
就在这时,红毯眼神的起点,突然红芒闪耀,在一阵清香的红烟缭绕升起时,一声大红之装的白璟与梦璃,出现在了入口处。
梦璃带着有些夸张的百羽帽,上罩一层绣锦红纱,隐隐约约能看到红妆艳抹的面容,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显妖娆。
白璟只是换了身衣服,远远看去,却能看到他面上沾染一丝丝迷茫,
两人隔着很近,但白璟却并未拉着梦璃的手。
鲤笙还是第一次参加婚礼,自然也高兴,别提是妖的婚礼了!
见两人愣在入口没有动作,便急忙跑到了梦璃身边。
众人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时,鲤笙却一把抓住了梦璃的手。
“你干什么……”
“我想给你一个不一样的婚礼。”鲤笙一脸真诚的说出这话,愣是让梦璃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一脸懵逼的看着鲤笙。
话说,这话是不是由白璟说出来效果会更好?
因为鲤笙的出现,白璟稍好像这才回神似的,一脸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的反应。
鲤笙赶紧冲白璟道:“你快去天地那等着!”
“啊?”
“让你去就去!”鲤笙往前推他,可却没推动。
无奈,只好冲天羽月喊:“羽毛,快把白璟弄到前面去!”
“好嘞!”
天羽月答应的那个痛快,话落,人已经拉着白璟的胳膊,站往天地那里拉扯。
白璟原先还不顺从,可见鲤笙一脸要帮忙的热情,便只好顺了她的意,主动站到了天地前,倒要看看,鲤笙到底要做什么。
见白璟乖乖在前面等,鲤笙又环顾四周,却看不到青珏色的影子:“既然青珏都主还没回来,那为了不耽误吉时,那就由我代劳了吧!”
“都主他……”
“快挽着我的胳膊!”鲤笙简直迫不及待。
梦璃还想说什么,但鲤笙却直接挽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白璟。
梦璃原本还有些抗拒,可看到白璟就在对面盯着自己看时,立马就集中了精神。
因为紧张而紧蹙的眉头,也因为慢慢靠近自己的幸福而舒缓开来……
然而,在旁边看着的众人,却在看到这一幕后,从心底流露出莫名的情绪。
明明多了个鲤笙,理应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又觉得正因为她在旁边一路相送,反而更加凸显了一份感情的不易……
“我好想哭哦……”云图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
然而,众人只顾看眼前美景,哪里还会注意别人。
一路繁花盛开,鸟语相送,很快,梦璃站在了白璟身前。
因为激动,梦璃的眼眶隐约已经通红。
“已经开始了?”
就在这时,青珏色的声音骤然响起。
人影一闪,他已经站到了天地之下,特意为他摆好的座椅上。
刚入座,便又指着鲤笙,满是不解的问:“人家两个可是要成亲的,你夹在中间作甚?抢亲么?”
鲤笙急忙道:“你不要瞎说!我这是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正式的把新娘子交给新郎官呢!你不懂,看着就好!”
青珏色:“……”
他不跟一个女人一般计较。
哼了哼便甩袖道:“那就继续吧!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
鲤笙笑了笑,看看白璟,便将梦璃的手抽出,伸向白璟。
然而,白璟没有反应。
鲤笙纳闷了。
这可是他的女人,不赶紧接过去,这是干什么呢?
“咳嗯……”鲤笙小声咳嗽,提醒白璟,不要走神。
然而,白璟明摆着就不是走神,他正用复杂的神情盯着梦璃看呢!
“快接啊……”
鲤笙赶紧又将梦璃的手往他面前伸了伸,只要白璟想接,那就是抬手分分钟的事。
梦璃见白璟始终不接,自然也等的急了。抓着鲤笙的手,开始不停的颤抖……
而这僵持的一幕,也让众人的心开始悬了起来。
“白璟……”
“啪嗒---”
q青珏色刚要催促,好在白璟终于接过手去。
触及那片温热与柔夷,梦璃可算是放下心来了。
鲤笙也像完成使命似的,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这还不算结束。
鲤笙努力想起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新人在教堂结婚的剧情,因为感动,神父说的那些话,她还努力的背过。
看来,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就在众人以为鲤笙会下来时,她却又一个转身,直接站到了两人对面,天地之下。
“白璟,我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啥?
众人一脸懵逼。
可青珏色都没有打断她,众人自然也不会去随意插嘴,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白璟看着鲤笙,眼睛中始终没有出现光彩。
梦璃则使劲握住了白璟的手,使得白璟不得不在意鲤笙的问话。
只好接话,“你要问什么……?”
鲤笙急忙清了清嗓子,站的笔直,似乎是刻意将嗓音压低,缓慢开口。
“主耶稣说:上帝所配之人便不可分开,这一生一世的爱情,因为今天而完美。”
“???”
众人再一次一脸懵逼。
白璟与梦璃同时皱起眉头。
主耶稣是……谁?上帝又是谁?
鲤笙似乎并没觉得自己说了耶和华之名,继续卖弄的追问:
“所以,你愿真心诚意与梦璃结为夫妻,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顺或逆、或健康或病弱,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你愿意吗?”
“……”
还以为鲤笙是在捣乱,结果,当她问出这些话时,包括青珏色在内,众人的眼神立马都变了。
明明不过几句问话,却能问出真心。
“哇,小鲤厉害……”
天羽月小声的赞美,简直要给鲤笙迷得不要不要。
狐若他们则齐齐看向洛爵,看热闹似的。
洛爵正沉浸在那种气氛中,直到注意到众人视线,立马就板起了脸:“我脸上开花了?”
“……”
被他一说,众人又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洛爵很是无语。
不过,鲤笙能一脸正经的说出这种话,的确是出乎意料的。
既然被这么严肃的问了,下面就看白璟怎么回应了。
奇怪的是,白璟并没有回答。
这很反常不是吗?
鲤笙只好耐着性子,又追问道:“白璟,你愿意吗?”
“璟哥哥……”
梦璃又不瞎,白璟接连两次这般犹豫,摆明了就是有事。
只好小声喊了一句。
白璟浑身一僵,看了着急的鲤笙一眼,迷茫的视线在转向梦璃时,便骤然凝了神。
“梦璃……”
“璟哥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梦璃像是料到他要说什么,猛地自己掀开了面前的薄纱:“璟哥哥!”
白璟咬着唇,咬至出血,却慢慢从梦璃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对不起,我果然不能继续耽误你……”
“啪---!”
话音未落,梦璃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白璟脸上!
声音之大,足以显示力气之大,白璟的半边脸顿时红了。
“白璟!你再说一遍!”
不止梦璃,后边的青珏色立马也吼了出来,紧跟着吼声,大殿也开始颤抖起来。
然而白璟却并不将这些看在眼中,只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谢过大家的一番好意,但我眼下必须离开一段时间……对不住了!”
说罢,又满是歉意的看了梦璃一眼,眉头紧锁的都可以夹死苍蝇:“梦璃,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
人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根本不可能对事情做出正确反应的。所以,梦璃眼睁睁的看着白璟转身离去,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白璟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悲伤的哭声在鲜红华丽的大殿悠远传扬,却怎么也传不到白璟的耳朵……
试问,谁能想到一个好好的婚礼,眨眼变成了这样呢?
青珏色都要气到掉毛了:“好一个白璟!来人,来人!快看白璟去哪了!赶紧给我抓回来!”
“不用乐!我现在死都不要见到他!”然而,梦璃被白璟如此当众退婚,自然是丢人的。
虽然是气话,但这话一说出来,青珏色可就不好办了。
看看气到抽搐的梦璃,再看看一脸懵逼的众人,只好叹着气,挥袖道:“来人,先扶梦璃回去休息!”
继续呆在这里,真不够丢人的。
梦璃还用他说,不用人扶,自己一把扯下头上的凤冠,气愤的又回瞪了鲤笙一眼,瞪得鲤笙差点怀疑人生。
“这可真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婚礼了!!”
鲤笙:“……”
她的本意可是好的,谁知道白璟这么作呢?
然而,鲤笙也不想惹现在的梦璃上火,只好尴尬的呵呵一笑,随便她埋怨了。
梦璃一走,场面还是尴尬啊。
青珏色看着不敢说话的众人,为了缓解尴尬,只好清了清嗓子,“那个……大家不要见怪,两人这是打情骂俏……”
“什么打情骂俏,怎么看也是你没有确认好就擅自定下了姻缘而闹得好事吧?”狐若……额,他好像不怎么喜欢青珏色,说的可真是直接。
青珏色原本就不好受,被他这么一点,那是怒不可遏:“白璟可是我的人,你一个外人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应该,那你不知道自己人在想什么,这说的过去?”
“我怎么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就因为你不知道就妄自定下婚约,所以才是你的错……”
”
459.青珏幻色(九)
“你们两个够了!”
原本就很乱了,这两人还在这大眼瞪小眼的,简直有辱大妖怪的身份!
鲤笙吼了一句,仔细想,白璟的反常可能是她的错也说不准。
毕竟,自从她把缚白蛇的事情告诉他之后,他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不定,这时候离开怎么看也是去幻境山找缚白蛇去了。
不过,看青珏色这么激动的份上,她还是将缚白蛇的事情保留再说,别引火上身。
“眼下白璟走了,梦璃也回去了,这婚礼是不是也……该收场了?”
虽然是不欢而散,但他们怎么着也按照青珏色的意思参加了婚礼,该把八方器拿出来供他们使用了吧?
青珏色却突然眯着眼睛看着她,像是在打量什么似的,看的鲤笙浑身不自在后,又随即扭头看向洛爵。
洛爵也被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总感觉会从他口里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
“既然这礼堂是好不容易弄起来的,你们中有没有人想借着机会直接成亲的?”
果然!
青珏色刚说完,为了表示赞同,众人的视线随后相继集中在鲤笙与洛爵身上。
且看两人今天还凑巧穿了件大红色的‘婚服’,好像就是为这一刻而等待似的……
鲤笙与洛爵又不瞎,自然注意到了那些视线的目的,两人心中都在紧张,但面上却是一致的淡然,假装没看到众人迫切的视线。
再说了,这种事怎么看也不可能,这些人到底在怂恿什么?
青珏色也跟着大家的视线,看看鲤笙,再看看洛爵,大有明知故问的意思:“这里……不是刚好有一对新人……”
“我想嫁的人不在这里。”
在青珏色说破之前,鲤笙很是自然的主动开口否决。
一句话,虽然没有激起千层浪,但落在洛爵的心头,却像巨石压下,一瞬间的喘不过气。
定定看着鲤笙决绝的眉眼,不带一丝感情的冷漠。
她……果然狠下心来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洛爵刹那失神,却并不站出来解释什么,或者追问什么。
倒不如说,这样……更好。
青珏色眼神多尖,看了鲤笙一眼,便又很快瞥过洛爵,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盈盈挥袖,漫天红光拂过,将那些华丽的装饰全部横扫成空。
罢了,便又冲众人道:“虽然事情差强人意,但我青珏色说过的事情自然算数。八方器会给你们用,但要用也得等明晚月圆之夜方可。反正也急不得,你们不妨再等一天吧!”
“还要等?”鲤笙有些悦,“为何这种事情不早说?”
青珏色呵呵一笑,“早说晚说,有何区别?反正明日之前,八方器都用不了。”
他还有理了。
“那你……”
“可以。”洛爵急忙过去,拦住了鲤笙。
看向青珏色,重复一遍:“就按照你说的来,明晚上再说。”
“可是……”
鲤笙还想说,被洛爵一盯,愣是无奈的哼了哼,只好作罢。
青珏色环视众人一圈,似笑非笑,视线在鲤笙身上定格,嘴角勾起几分邪魅。
“那就这样吧……”
说着,转身离开。
众人看着他离开,最后面面相觑,真真无语。
鲤笙推开洛爵,走向云图:“你知道八方器需要月圆之夜才能使用?”
云图点头:“我所知的八方器,任何时间都能使用。而青珏色说要月圆之夜使用方可,想必他为了加强八方器的力量而为。毕竟月圆之夜天地灵气充盈,对于寻找世外桃源这种飘渺之处有绝对的优势……”
“真是这样?”鲤笙还是觉得不信,总感觉他们被青珏色忽悠了:“这样确定能找到世外桃源?”
云图摇头,并不肯定:“八方器得到的是所寻之物的消息,包括位置,状态以及最简单的寻找之法。然而并不代表,就算知道了消息就一定能找到……”
“不一定?”狐若皱眉:“也就是说,我们得到的消息可能对我们没有任何帮助?”
“有用是肯定的。”云图继续解释:“比如说,我们现在并不确定世外桃源在哪,八方器则会给我们指出肯定的明路,使我们免于纠结。”
“这样啊……”鲤笙这下就明白云图的意思了。
虽然说,这跟想象的有些不同,但好歹还算有些作用,不至于太过失望。
洛爵道:“事已至此,我们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且看明晚吧!”
“……”
他这么说了,众人还能说什么?
无奈的点头,叹气,彼此相望,一气呵成。
鲤笙盯着青珏色消失的方向,像是满心困惑,回头看了洛爵一眼,便道:“这青珏色也不知道给我们安排房间,难道让我们随便一躺完事啊?真是,我得去说道说道他……”
嘟嘟囔囔,人紧跟着去追青珏色。
她这么嘟囔,众人听了去,自然也无话可说。
云图却盯着鲤笙消失的方向,眉头越皱越紧。
鲤笙可不是会担心这种事的性格,一看就是另有所图。
然而看向洛爵,发现他也盯着那边看,神色固然紧绷,但却没有任何表示。
“洛爵……”
“随她去。”
洛爵简单回应,便迈步往相反的长廊方向走去,一身红衣,在风中摇曳而起,映在漫天红芒中。
“他怎么……”
“既然爵爷都这么说了,你们就别管了。”浅玉儿打断狐若,悠悠的看了众人一眼,清冷的瞳孔中泛着幽幽的冷光:“爵爷现在心里已经够乱了,让他冷静下也是好的。”
“随便。”狐若有些不悦被浅玉儿打断,更是冷冷的一甩袖,掉头就走。
千山末左看右看,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跟上狐若。
狐若却不耐烦的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千山末挑眉:“你难道不是去周围转转?我跟你一起,正好看看有没有值得比试下的人……”
“谁要出去转转啊?我这是去找八百段那个傻小子!”狐若翻了个无敌的白眼,简直要给千山末迟钝哭:“这亲都不成了,那小子还不知道,不告诉他一声,指不定做出多少菜来。我们一个个的都不吃,岂不是浪费了他一片心意……”
嘟嘟囔囔,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虽然口吻是凌厉无比,满是抱怨,但不难看出他在照顾八百段的心思。
千山末耸耸肩,又回头看向后边的三人。
浅玉儿道:“我不放心犬火,想去无上花海看看,你们打算怎么办?”
云图摊手:“我跟你一起去,刚好我也对无上花海会出现在这里很感兴趣。”
然后两人看向天羽月。
天羽月看起来在纠结什么,察觉到二人在看他,便抬起头,“你们去吧!我一个人呆着就行……”
“一个人啊?”
“谁都不要跟来。”天羽月又加一句,便也走了出去。
云图与浅玉儿面面相觑,比起吃惊倒是觉得奇怪。
天羽月不跟在鲤笙后头还是很少见的,他这是吃了什么药,难道转性了?
摇摇头,也只能作罢。
鲤笙出了大殿,一路跟着青珏色的气味而行,穿过中央由一排白色石柱搭建成的长廊,转过弯,就是一出庭院。
庭院之下,巨大的荷叶凌空而立,由上往下看,雾气缭绕,恍如仙境。
抬头,对面是一处红色凉亭,简单突兀的置于中央,背景是片迷雾。
青珏色换了身衣服,相比之前的多彩艳丽,一身儒雅的白袍倒是衬得他仙风道骨的很,看到鲤笙跟来,一脸早就预料的表情,冲她招手。
鲤笙打量了那巨大而又随风晃荡的荷叶,只好踩着一步步跳过去。跳了几下,便来到了青珏色最近的荷叶上.
鲤笙没有继续往前的打算,便在荷叶上停下,抱着胳膊,看向他:“说吧!”
两个字,落地有声。
青珏色却是个笑:“离我那么远,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
鲤笙无奈,索性跳到了凉亭,站在了青珏色面前,趾高气昂扬起脸:“有本事你就吃啊!”
“哈哈,你变化好大!”谁知,青珏色却笑得嘴巴都合不上,好像鲤笙讲了什么笑话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鲤笙白了他一眼,往旁边一靠,便倚住了栏杆,饶有兴致的等着他的下文。
青珏色轻呼口气,只好也坐到了凉亭中间摆放的石凳上,一边用手指甲敲击着石桌,一边漫过鲤笙,视线落在不远处:“你想知道什么?”
鲤笙冷哼一声:“擅自把我带到奇怪地方的是你,让我看到奇怪东西的也是你,你说我想知道什么?”
青珏色微微颦眉,随后一笑,那无双的姿容妖娆的厉害:“可你不具体问的话,我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明。”
我去,敢情他知道的事情很多的意思喽!
鲤笙无语,只好提重点:“那你就先说说第五瞳的事!”
让她看到那种画面,不问清楚可是不行。
青珏色停止敲击桌面,视线稍稍往后收,落到鲤笙身上。
红色的瞳盯紧了鲤笙看,像是要看穿她似的,下巴一收,脑袋便往后仰了仰:“那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看到的就是一切。”
“啊?”
“我对第五瞳了解不多,至于到底怎么决定,还是取决于你自己。”
“……”
鲤笙怎么有种被敷衍了的感觉?
只好道:“我看起来那么好骗?你这问题跟没回答有什么区别?”
青珏色立马正声道:“这个问题说再多也没用,说不清楚的。”
鲤笙立马就炸毛了:“说不清楚你跟我说什么让我小心第五瞳?!第五瞳可是我的挚友,你什么都不确定就跟我瞎扯,你将在怀疑他的我置于何地?!拜托!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这幸亏第五瞳现在不在,不然看到他,鲤笙还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
青珏色急忙挥手,还是在笑,笑的深邃而又令人毛骨悚然:“既然这样,你直接无视我的警告好了。”
“……”
鲤笙很是无语,这男人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说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
不过,看着青珏色淡定自若的样子,又不像在信口开河。
她原本是想诈出些什么,然而青珏色摆明了就是不往下跳,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其实,鲤笙这么说归说,对第五瞳,她还真的多少有些怀疑,未必全信。
只是,现在应该不可能从青珏色口中打听到什么了。
怎么办?就这么放弃?
青珏色看鲤笙突然不说话,像在思考什么似的,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鲤笙身边,与她面向同一方向。
见鲤笙依然没反应,便突然往下一弯腰,脑袋便凑到了鲤笙脸边。
‘呼……’
轻轻呼气在鲤笙耳朵上,在她浑身一哆嗦,还没大骂出来的时候,便又凑到了她耳垂边,轻吐字句:“我是虫老的旧友……”
“你有……”
病字还未从口中脱出,简短而又清晰的话语一入耳朵,鲤笙便像触电了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不可置信至极:“你、你、你说……什么?”
青珏色呵呵一笑,笑不露齿,怕被别人听了去似的,又往鲤笙耳边靠近,:“若不是受了虫老所托,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这群人进我幻都?说起虫老,我也是纳闷了,为何他老人家连神魔大战都不曾出现,却要帮一个遗忘了自己身份的神族……”
字字句句,清清楚楚,不差分毫的落在鲤笙耳中。
原本还不相信,但听他一遍遍的提及虫老,就算鲤笙不想信,却也败给现实。
“等会,我先缕缕……”
鲤笙侧脸,看到青珏色离着自己太近,差几分他的嘴就要蹭到她的脸,急忙往后躲开这暧、昧的距离。
青珏色不在意的站直了身子,那修长的身段有些慵懒的靠到了后边的栏杆上,“据我所知,虫老本该没理由帮你才对,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让那位大人不惜求助于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
“你不用否认,虫老确确实实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老人家还说你一定不会承认,让我转告你,要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替你看好的……看好什么,你应该知道。啊,还说,可能你的时间不多了,要你多加注意……”
460.青珏幻色(十)
青珏色露出困惑的表情,用力盯着鲤笙看:“我说,你跟虫老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啊……”犹如龙卷风,过境的太快,鲤笙有些跟不上思维:“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那个……”
话说,虫老这分明就是知道她跟鲤生魂穿的事啊!
还说要替她照看好,说到照看什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原来的身体……至于虫老为什么会知道以及又为什么借着青珏色来传达消息,还有时间不多了……她通通丈二和尚好不好!
鲤笙简直想要翻个白眼昏过去了!
青珏色见她愣神,只好伸手去拍她的肩膀:“你在想……”
然而,手还没放上,鲤笙就像受惊的小鸟,嗖的一下就窜出去好远:“我什么都没想!”
青珏色:“……”
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无语的轻呼了口气,只好又道:“我已经答应了虫老,绝对不会将你认识他的消息透漏给第三人,你大可放心。”
鲤笙却依然如同惊弓之鸟:“虫老爷子……还跟你说什么了?话说你知道怎么去远桑山?”
“不知道。”青珏色回答的真是干脆,“虫老跟我说的,我已经全部转达了。怎么,你还想知道什么?”
“……”
不行,不能跟他继续唠下去了。会暴漏更多不该暴露的。
鲤笙急忙呵呵一笑:“没有。”
青珏色早就料到她会说什么,并不在意,“看在虫老的份上,我便再告诉你一个额外的消息……”
鲤笙现在可是紧张的很,生怕说错话,听到青珏色这么说,只是呵呵一笑,并不做出反应:“什么?”
青珏色微微挥袖,掌间便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黑色玉石,黑如墨玉,周身萦绕幽幽黑光,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眼睛怎么也挪不开。
“知道这是什么吗?”
鲤笙摇头。
青珏色无语的叹口气:“八方器。”
“哦哦哦……”鲤笙十分震惊,但因为现在表情控制的很是到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我看看……”
“哎,这可不能乱动。”青珏色急忙往后缩手,避开了鲤笙伸过来的魔爪。
鲤笙哼了哼:“摸一下又不会死……”
青珏色却皱眉:“你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八方器若是被非主之气碰到后就不准了,云图没有告诉你?”
“……”
鲤笙狠狠白了青珏色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珏色着实无奈,一挥袖,又将八方器收好,言归正传:“八方器能够指出如何前往世外桃源之法,而我要说的是世外桃源之内的事……”
“???”
鲤笙转了转眼睛,表示受惊:“什么事?”
“世外桃源与远桑山相同,都是八荒地图无可显现之地。所以,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知道这两个地方的情况如何。”看了鲤笙一眼,立马又改口:“当然,你对远桑山是否知晓,那就不得而知了。”
“……”
看吧,又在套她的话。
鲤笙装作没听懂,不做回应。
见鲤笙铁了心的装无辜,青珏色无语至极,只好放弃打探,继续说:“世外桃源比远桑上消失的时间要晚。据可靠人士透露,世外桃源在消失之前,其上已经居住着一位美丽而又强大的花神。只是世人仅仅听说过这个传闻,却不曾亲眼见到这个花神。你也知道,神界已经消失十万年有余,若是这位花神还在,必然就是神界最后一位神……”
看向鲤笙,似乎又觉得自己说的不欠妥,便又道:“你……除外。”
鲤笙吐舌头,倒是可爱的很。
青珏色笑了笑,“你们既然要去世外桃源找香尾花,若是那位花神还在,你们双方势必会碰头。我可提醒你一句,花神性格不怎么好,你们没有得到允许千万不可擅自采花。不然,救命草到时候变成索命丹,反倒害了第五瞳,那可就不太好了。”
鲤笙点点头,不置可否:“这个提醒还不错,我受用了。”
青珏色无奈的叹口气:“你第五瞳的那件事,你就不想往心里放?”
“能不提这事吗?”这对话好不容易能进行下去,这人非得给他扯上第五瞳,那可就难看了。
青珏色面目和善的笑了笑,“好。”
随后,又突然皱起眉头,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冲鲤笙道:“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珏珏幻都中有一处七色湖,虽然没什么功效,但风景绝对是一睹难忘。你若是有心思,不妨去看看……”
说罢,便踩着荷叶,轻快的飞离而去。
鲤笙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暗自重复:“七色湖……啊,现在不是看风景的时候吧!虫老到底怎么回事啊!!!”
虫老的出现,可谓打乱了她的计划不说,更像一记闷雷,在本就噪乱的心口炸开,将先前的烦恼夷为平地。
鲤笙揉着爆疼的太阳穴,无语的吸气呼气:“时间不多……是指我很快就会醒来么?”
若真是这样,她以后便可以做回鲤笙,而非鲤生?
这样……真的好吗?
无限的沉默。
青珏色迎面看到了云图,停下脚步。
在往旁边看,竟然连洛爵也在。
看着两人像围追堵截似的分散在对面两边,最终无语的叹口气:“你说你们这些人到底要做什么啊?一个一个的来有意思?”
云图无奈的摸了摸脑门:“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要跟我们走吗?”
青珏色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却降了下去,很是果断的回答:“不要。”
“为什么?”
“凭什么?”
“你明知道这是你的宿命,逃不掉的。”云图也厉声起来。
洛爵不说话,看着二人,金色的瞳孔倒映着夜的昏黄。
青珏色视线从云图看向洛爵,挑衅般的,唇角上挑:“我堂堂幻都之主,无畏什么命运,何况,若是我不想,你们还能强逼不成?”
这话是看着洛爵说的。
洛爵却笑了笑,声音不淡不浅:“强逼自然不会。但看都主的性情,想必,成千百万年呆在这种地方,也该腻了。”
“……”青珏色不说话,眼神闪烁。
云图一看这话有戏,赶紧冲洛爵使眼神。
洛爵继续说:“寻找引鲤樽并非易事,期间定然能发生很多事,只要跟着我们,岂不是能看到许多奇闻异事,也可解了都主的无聊?”
“……解决我的无聊?”青珏色冷哼一声,横眉冷对,“我看起来像那么无聊的人?”
“想必都主也不想让那一身靓羽生锈在这山水之间吧?”洛爵还真敢说。
云图暗暗叫好。
所谓劝将不如激将,这一套激将法下来,正中青珏色的心思不说,还勾出了他的秉性。
纵然青珏色面上不给好脸色,但从他的反应看来,动心是必然。
洛爵并不急着催,而是话锋一收,又道:“要不要加入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那就让我考虑一下吧!”青珏色突然改口,很明显有的商量。
说着,又笑盈盈的盯着洛爵,“当然,我会不会用心考虑还得你们从世外桃源回来之后了。”
“……”
这一句话,洛爵倒是没什么感觉,但云图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了下去。
看似简单,其实一点都不简单。
云图不由得暗暗感慨,怎么从狐若开始,攻略这些鲤魂的条件越来越苛刻了呢?
狐若,要解决红炼雪之事。
龙琊,要解决西国之事。
现在到了青珏色,还要解决世外桃源之事。
明明狐若与龙琊的事情都没有解决,现在又多出一件来,真是好事多磨。
不过,从正面来看,若是这三件事都解决了,那就可以成功攻略三大问题儿童。至于剩下的人,虽然也有各方面的攻略难度,但总比这三人要来的简单。
洛爵并不知道云图在想什么,听青珏色这么说,也只能应是:“好。”
青珏色笑了笑,唇不露齿,却胜过无数美人:“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边说,人已经从两人面前隐没了踪迹。
眼见他离开,云图立马凑到洛爵面前,“你现在可就等于把一切压在我们能不能从世外桃源上了。”
洛爵不明白他何以这么严肃:“只要找到世外桃源,我们拿到香尾花便会回来,这有什么难?”
可云图却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青珏色可不是个会轻易随波逐流的主。虽然他性格的确散漫的很,但他毕竟是这幻都的主人,因为想出去探险而放弃自己的王国什么的……”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洛爵却笑了笑:“束身者比一般人更渴望自由。就算我没有给他提醒,他自己也会找理由。”
“……”
怎么说,这话从洛爵嘴里说出来,总感觉他在说以后的他自己,莫名的应景。
云图呆愣一霎,再定睛时,洛爵已经从身前挪开,站到了不远处的廊榭前,抬头往前看,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云图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却看到置身于飘渺凉亭之中的鲤笙。
鲤笙正坐在凉亭扶栏旁的长榻上,一手撑着下巴,极为严肃的盯着下面,时不时皱起秀眉,咬紧了红唇,好像有什么愁事,闷闷不乐。
云图走到洛爵身边,看看鲤笙,再看看眼神随着鲤笙的表情变化而变化的洛爵,无奈的叹了口气。
“听说这幻都之中有一处美轮美奂的七色湖,你若是无事,不妨去散散心……”
“……”
然而,洛爵并没有回答,在看到鲤笙往这边看时,急忙闪退到了一边。
鲤笙明明感觉对面的廊榭中有人影闪过,但真仔细看了,却又什么都没有,不免无语的叹了口气:“是我眼花吗……”
云图与洛爵躲在柱子后,云图用十分无语的眼神看着他。
洛爵却无视他的反应,扭过头,看向别处。
云图:“……”
在逃避这一点,洛爵倒是跟洛神有的一拼。
想当年,鲤生喜欢洛神,整个神界都知道,甚至曾经轰动到整个神界都为鲤生加油的地步。
然而,在外力的影响下,一直清心寡欲的洛神,在面对鲤生时,第一次开始当面逃避为此鲤生还深受打击,并用武力强制让那些帮忙加油之人给镇压了下去,为此而落下一个不识好人心的典故。
现在在看看洛爵,平时倒是看不出来,但现在可越看越像洛神了。
云图轻呼口气:“我说洛爵,虽然不知道你跟鲤笙发生了什么,但咱好歹是大人了吧?就得有大人解决问题的样子是不是?”
“嗯。”
还以为洛爵不会搭理他,结果,应声是应了,一个简短的‘嗯’字嗯的云图什么都说不出来。
翻了个白眼,暂时不要管这对麻烦的人比较好!
“走吧!”
洛爵看云图气呼呼的离开,金瞳中划过一抹黯然,很快又消失不见。
当晚。
幻都的夜晚与白天没什么大的不同,除了飘在天上的极光变换更加复杂多彩外,大概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时不时落下的阵阵流星雨。
像是下流星一样,万千拖着尾巴的流星缓缓从天而降,触及任何东西便消失了痕迹,与其说是流星,不如用下落的烟火来形容更加贴切。
夜很静,很安静,真不像山谷该有的静寂。
鲤笙仰头看着在极光下呈现百般颜色变化的星星,又回头看了下身后的客房,见无人跟出,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按照之前询问过的七色湖的位置,一路小心的走来,在穿过一片夜光森林后,一扒开灌木林,抬头就是一大片在星光下耀耀生辉的七彩湖。
沿着树林,一路往下,便到了通往湖中心耸立的七色高树的唯一入口。
看着那在极光下闪现万千流光之色,美伦美奂的绝景,鲤笙不由得深吸了口气,急忙踏上了由七色石铺成的直路,飞快的冲到了树下。
“哇。好美……!”
赞叹不及,便看到洛爵的脸从树后冒了出来,吓了鲤笙一跳:“你怎么在这?”
别说她吓到,洛爵也吃了一惊。
因为七色树沙沙作响的缘故,他才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鲤笙出声,这才惊觉。
然而,转身发现是鲤笙后,洛爵突然又迫切希望这一切是梦。
一时间,并未回答。
鲤笙不得回答,还以为洛爵并不想看到她,赶忙掉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笙儿!”
461.青珏幻色 (十一)
洛爵不知道自己鼓了多大的劲才喊了出来。
这一声喊,震飞了树上刚凝结的光点,扑闪在二人之间,将空气充盈成彩色。
鲤笙定住身形,因为洛爵久违的喊她‘笙儿’。
回头,看向洛爵那欲言又止的脸:“怎么……?”
洛爵哑言:“……”
鲤笙觉得自己真好笑,总能这么简单就心软可怎么办啊:“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突然很困!”
“对不起……”
蓦然,洛爵开口,短促的几个字,将空气都凝滞。
鲤笙还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洛爵便又看着她,视线笔直:“对……不起。我好像总是在伤害你……”
这男人原来也会把对不起说的这么溜啊,还以为他的嘴是玄冰打的,怎么也撕不烂呢!
笑了笑,眼角却在跳:“干嘛呀?这一点都不像你,说什么对不起不对不起的,真是……!”
洛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青珏色多嘴?
当然不是。
洛爵上前几步,挡在了鲤笙面前,恰好也堵住了鲤笙撤退的路。
金瞳微微闪烁光彩,将鲤笙的身形映入其中,流管溢彩:“虽然你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想再确认一遍。你……”
鲤笙凝眸,绝世的美颜在光彩之中,惊为天人:“你想说什么?”
洛爵轻轻咳嗽一声,算是缓解尴尬:“你……真要跟我们分开?”
啊,原来是这个。
鲤笙就知道从洛爵口中说不出什么动人的话,不免为刚才自己心中闪现过一丝丝的激动而尴尬。
急忙移开视线,故作镇定:“这不是没办法嘛。一起行动的话,事情只会越堆越多。你看,狐若,红炼雪,猾欠……他们加起来都是事。是吧?”
“我说的是以后。”洛爵的声音明显小了下去。
鲤笙一愣,很快明白洛爵的意思:“以后……嗯……怎么说……”
为什么要说这种连她也不敢肯定的问题啊?再说,以后不是还早嘛……
哎?
以后?
今天虫老说了什么来着?她时间不多了……
“对啊,时间……”呓语一样,鲤笙漠然的看着洛爵,看着那双总能轻易吸引她所有视线的金瞳。
突然几步凑到了洛爵面前,动作快到吓了洛爵一条,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却被鲤笙一把揪住了衣领,整个往前一拉,直接扯到了面前。
迎上那双闪烁跳动而又明亮如珠的眼睛,洛爵总是想要闪躲的将视线看向别处。
“反正时间不多了,不管了!”
“什……?!!!”
洛爵刚要问鲤笙说什么,却被突然覆盖上来的柔夷吓到窒息。
那软凉而又香甜的唇,似是致命的诱惑,仅仅是轻轻的触碰便轻易掠夺了他所有的思维。
未等反应,鲤笙便单手按着他的脖子,竟然由浅至深来了个深。吻!
洛爵哪里想到鲤笙会突然这么主动不说,H还这么大胆,除了僵硬的回应之外,心中也慢慢升腾一股不安。
然而,他却舍不得推开已经许久未曾触碰过的柔软身段,舍不得推开他喜欢的人,索性在这一刻什么都不想了,任由鲤笙夺走他所有的心跳便好。
缠绵的时间很短,一吻结束,两人都憋红了脸颊。
鲤笙这才松开洛爵,落下踮起的脚。
低着头,洛爵看不到她的脸,但却能轻易察觉到气氛跟甜蜜不同,是一种紧绷感。
“笙儿……”
“啪--”
鲤笙头都不抬,伸手便按住洛爵的嘴,阻止他发声。
洛爵眯起眼睛,看着将脑袋几乎要埋在胸口的鲤笙,深吸了口气。
“如果以后我不在,猾欠的事就麻烦你了……”
“……”
“虽然你整天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你这人其实很容易冲动。冲动是魔鬼,不管发生了什么,千万要镇定,凡事缕清楚再做决定……”
“你……”
“你先听我说!”
鲤笙稍稍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
洛爵的眉头皱的更紧,而同时也慢慢的深吸了口气:“好,你说。”
鲤笙轻轻笑出声,眼眶不止一分红:“九哀,我啊,是不可能一直跟着你的。似是自嘲,笑的更灿烂:“当然啦,可能我跟不跟着你,你都无所谓。你态度虽然很伤人,可除去我喜欢你的部分不如人意,我依然很庆幸当初是你把我从结界中救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
鲤笙可不是如此感性之人,洛爵再迟钝也终究察觉哪里不对,急忙打断了她。
下面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自然也不想听。
“笙儿,我虽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但这并不代表我对你……”急忙收口,又连连摇头,“不,我不能对你有那种想法。你知道我身在的位置有些不一样,我没办法按照我自己的心意来……”
“九哀。”洛爵的解释总是有道理的令人心寒。
鲤笙轻声打断,始终带着丝丝笑容。上前,拉起洛爵的手,双手紧握住他的手:“我曾想过,可能我会这么喜欢你,完全是因为你长了一张酷似洛神的脸。”
不,并不是,她的喜欢与洛神无关。
然而,这种情况,她只能这么说。
洛爵一听,果然脸色暗淡下来:“因为……洛神?”
“对啊。你也听到了不是?我是谁,而你的脸又像谁,而我与这张脸……”伸手抚过洛爵的脸颊,指肚在下巴上磨砂打圈:“……与洛神的关系,可能才是我会喜欢你的原因。就算我不记得之前的事,但洛神之事却深入灵魂,以至于仅仅对一张相同的脸都会如此用情至深。”
“……”洛爵的脸色更加阴沉,瞳孔中的色彩转眼抹上无限寒霜。
轻轻拍打开鲤笙的手,反之握紧,用力到鲤笙轻轻皱起眉头。
“呵呵,九哀,你觉得呢?”鲤笙还是在笑,笑的令人抓狂。
洛爵看着那双目的不明的乌瞳,心口紧锁成一团。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觉得鲤笙的喜欢太过浓烈和深沉。就好像她喜欢的不是他,而是某个存在。
自从一次次听到洛神之事,他更加隐约的觉得自己或许只是个替代品,明明不想承认,却被鲤笙用怀疑的口气当面说穿。
说真的,洛爵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坚持什么。
“啪嗒--”
无意识的甩开鲤笙的手,腾腾倒退几步。
“呼---”深深呼气。想让心口的沸腾停止。
然而,只要迎上鲤笙那双带笑的眼睛,心疼便化作秋雨,在心间匆匆落下。
苦笑出声:“呵呵,因为……我的脸,我的脸……”
这句话,比想象中要更加伤人。
鲤笙怎么可能看不到洛爵的难受,但这话是她说的,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别过脸,无视洛爵的眼神与反应,“没错……肯定是这样。”
“这些暂且不提,如你所说,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蓦然,沉默的对面,洛爵贸然开口。声音的凉薄,透露着悲欢。
鲤笙仰头,视线停留在漫天飞舞的夜华之中:“我以前说的从现在起都不作数了。所以……不能。”
“为什么?”这才不过一天功夫,到底为什么让一个人的心境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洛爵真的不懂:“是你说的希望我们恢复到开始的时候,哪怕彼此不相干涉……”
鲤笙却笑:“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想通了。只要你顶着一张洛神的脸站在我面前,无论如何我们的关系也回不到从前。我只会比现在更喜欢你。你也听云图说了吧?洛神跟‘我’之间不可磨灭的孽缘……”
稍作停顿,便是叹气:“呼~再说了,很多事根本不像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她是鲤笙,来自现世,来自一个与八荒完全不同,没有相交的新时代,她并不是这个时代被称为‘战神’的鲤生。
这种事,怎么想也想不到吧?
“你还希望我看到什么?”洛爵隐约听到她话里的意思,便问道。
鲤笙却扭头看他,眼神沉重几分,却不回答。
洛爵简直要给她逼疯:“笙儿,我可以原谅你瞒着我你的身份,但我只求你,如果有什么难处,一定要跟我说出来。你能答应我吧?”
“不能。”
鲤笙高傲的时候真是高傲的欠揍。
简短的二字,便结束了对话。
又退后几步,脱离洛爵的身边范围,站到了七色树下,抬头看着七色流光浮动,如梦如幻的枝头。
稍稍抬手,便看到那七色的光影在指尖环绕不停,“反正引鲤樽跟我也没什么关系,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彻底从你身边离开……”
“!!”
“啊,不要以为你我间的魂契会牵绊住我。那种东西根本对我没影响,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
“……”
就好像被将军了一样,洛爵哑口无言。
鲤笙说的没错,两人间的契约关系,虽然是最高等级,但却形同虚设,不受他这个灵主的管束与压制。
鲤笙要比犬火他们自由的多,只要她想离开,就算身为灵主的洛爵也未必能感应到她。
鲤笙并非来虚的。
洛爵的眉头皱的更紧:“我并没有要赶你走吧?你可以不用这么……”
“是我自己要走的。”鲤笙自始至终的微笑,没少扎洛爵的心:“第五瞳说的没错,我跟要成为王的你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明知结果苦涩,我还想品尝到最后的话,那绝对是脑子被门夹了。”
即使到了这一刻,她的笑容也比星辰还要闪耀。
“……”洛爵无言以对。
一句王,便是一切。
王的责任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呵呵一笑,如同鲤笙笑的豁达:“这样啊……”
他还能说什么:“我懂了。”
声音比笑容来的苦涩,来的清冷:“……是我的错,是我……”
好像哽咽了般,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鲤笙急忙抬头去看他。
可是除了平日那张淡定自若的脸外,她什么也看不到。
可偏偏那异常镇定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洛爵总是在内心惊涛骇浪时,用平静来压制一切,越是平静,越证明心中的波涛汹涌。
鲤笙藏在袖口下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却只能呵呵的笑:“你知道就好。”
洛爵愕然抬头,看向鲤笙。
那双金瞳,因为愧疚还是如何,满是忧郁。但又不知道怎么汇聚话语,最后只能定定看着鲤笙,咬唇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
鲤笙仿佛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碎的很彻底,可再痛再疼也要和血吞下。
这时候才收敛了笑容,用尽全身力气轻轻道:“那……晚安了。”
说罢,迈着似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与洛爵拉开距离……
固然,听到青珏色提醒她时间不多,但比起尽快与洛爵划清关系,她真的更希望洛爵可以在她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反驳她。
然而,果然还是不行。
洛爵心中,天下啊,王啊,远远比一份感情来的重要。
明明知道洛爵的选择,可亲身体会过后,身体和心都像泡在了硫酸当中,无形中被腐蚀的破烂不堪。
罢了,罢了!
唯有罢了。
鲤笙走回堤岸,看着还在属树下无所动作的洛爵,狠狠吸了口气。
手握成拳,便给自己加油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
只要回到现世,绝对可以忘记洛爵。她是这么想的。
鲤笙刚离开七色湖,青珏色却从旁边拐角出来。
见鲤笙与洛爵分道扬镳,绝色的容颜之上便露出几分薄笑:“如虫老所愿,看来一切进展的很顺利啊……”
同一时刻。
虫老躺在藤椅上,正盯着头顶之上的巨大圆月愣神。
“叽叽喳喳---”
原本夜景正好,却被突然噪乱的叫声打扰。
虫老掀开盖住了眼睛的白眉,便看到几只小猴子跳到了面前。
“不好了!不好了!阿鲤姐姐的结界突然开始骚动了!”
虫老皱起眉头,却并未惊现惊慌。
微微眯着眼睛,便看到几里地开外的茅屋,正幽幽的散发着阵阵波动的白光。
刷拉一下从藤椅上下来,一挥袖,那巨大的虫状身体便化成了一具老者之身。
“莫不是阿鲤姐姐要醒过来了?”又有小猴子问道,稍稍的激动,上蹿下跳:“那我们以后就可以跟阿鲤姐姐一起玩了?大哥知道一定开心死了!”
“不……”虫老挥一挥袖,胳膊便幻化出来。然而也眼神一沉,声音紧跟着压低几分,满是不悦:“是我的结界快支撑不住了,。看来回现世的时间要缩短了……”
说着,一挥袖,身形便消失不见。
再挥袖,人已经出现在了茅屋前。
抬头看看当空明月,似是无奈的叹气:“若是时间一到,只希望她能老实回去,最好别再回来……”
462.月下誓言
夜色微黄,风声很轻,扑在脸上,却带着丝丝入扣的清甜。
月夜色之中,溪叠披着霜色,出现在了北流冰流冰城的大门口。
身形刚定下,千年寒流便感应到王之气息,卿然现身。
溪叠都未开口,层叠的结界便先后打开,一道道门向后翻去,像是花朵盛开一般。
溪叠冲千年寒流点头,便挥袖进了流冰城。
刚进入流冰城,当空就看到了花砾还有血祭。两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急忙落在地上,冲溪叠行礼。
“主子,您可算回来了!”花砾急的声音都尖锐起来。
血祭窜到溪叠身边,绕着他走了一圈,然后便轻轻蹭着溪叠的衣衫,亲昵的很。
溪叠不解的看了重筑一样,重筑自然也摇头不知。
“怎么了?”
花砾站起,看了重筑一眼,轻呼了口气:“这还要从您离开这里之后说起……”
……
花砾用很简短的言语做出说明,听了以后,溪叠的表情也由随和慢慢皱起眉头:“黎生……”
提到黎生,花砾像见到鬼,顿时花容失色:“主子,您怎么能把那种女人带进王城啊?您赶紧去看看,不然她就要闹翻天了!”
“……”
溪叠不言,看花砾被吓得不轻,自然也知道黎生肯定做了什么令人生疑的事。
只好拍着花砾的肩膀,安慰几句:“我知道了。”又扭头看向重筑,“你们先等着,容我去看看。”
说着,将花砾往重筑身边一推,示意先照顾花砾。
重筑面色比溪叠还要凝重,想要一起去看,可又不能违反溪叠的命令。
只好点头道:“属下明白。”
溪叠推开黏人的花砾,一挥袖,便消失不见。
再现身,已经站在了流冰殿中。
之前黎生受伤,为了治疗,他刻意将黎生置放在了被玄冰包围的流冰大殿。
虽然陆天峰说毒性需要三日方可解除,可在万年寒冰的作用下,仅仅一半时间就将毒素彻底清除了。
一进大殿,便看到地上凌乱不堪的躺着各色物品,而黎生则瘫坐在通往王座的台阶上,一身睡袍散落一地,稍稍低头,便能看到那条令人迷醉的‘风景线’。
溪叠无奈的叹口气,上前:“黎……”
“你去哪了?”
黎生早就发现他来了,蓦然抬头,面色因为中毒而消减了几分的妖娆,多了几分病态。
溪叠皱起眉头:“问这个做什么?”
说着,一挥袖,将地上的乱物归位。
站到了黎生面前,伸手扶她:“先起来,这里可是流冰大殿,寒冷异常。对你身体不好……”
“啪---”
然而,黎生突然打开溪叠的手不说,更是暴躁如雷的跳起,尖锐的吼出:“明明就在我重伤昏迷的时候去找那个女人,现在却这么假惺惺的关心我!你当我黎生是什么人啊!”
溪叠本来对黎生还有丝毫歉意,可为她这么一吼,别说歉意,顿时觉得烦闷。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迎上黎生因为嫉妒而发红的双眼,霎时冰冷下去。
“你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
说完,转过身,迈步下了台阶,走到大门口。
黎生本就在气头上,她原先还以为仗着自己因为溪叠而受伤,溪叠多少会有所感动。结果人一醒,就听到溪叠去见鲤笙,将她弃之于不顾。
以她那被男人宠惯了的大小姐脾气,自尊心一次又一次的受到挫败,发火也是是应该的。
溪叠可是翩翩君子,这种时候,就算不立马认错,但也该笑吟吟的哄她几句才对。
谁成想,溪叠虽是君子,却也是冰山,凭她这点道行,根本就融化不了!
见溪叠转身离开,说话也更加气人,黎生当即就气的冒烟了!
“你回来!”
“哗啦---”
“啪!!”
怒火冲心的黎生为了阻止溪叠离开,直接挥袖横扫,将离她最近的一个白色灯盏摔向了溪叠!
溪叠头都不回的躲过,然而却在看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的灯盏后,冷漠的脸色刷的一下铁青开来!
猛地回头,哪里还见半分和颜悦色,“这冰魄灯是我北流冰王室传承之物,你竟然……!”
冰魄灯,是至純的玄冰用百年时间提炼而成,如其名,乃是冰之魂。
当年,溪叠的先祖废五百年时间才从玄冰中提炼出两盏,置放在流冰大殿,一来是照明,而来是维持流冰大殿亘古不变的环境温度。
冰魄灯从制造到现在,已经在流冰大殿屹立了八千年之久,可谓是北流冰的古董了。
黎生哪里知道冰魄灯的由来,只是因为隔着她最近就顺手拿来撒气了。结果,看到溪叠的脸色铁青,也知道自己犯下大错,急忙从台阶上下来。
“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就要将地上碎成几片的冰魄灯捡起来,想要重新拼凑一下看看。
然而,溪叠一挥袖,直接将地上的残片收到了一个结界中。让黎生扑了个空。
黎生扭头,眼神闪烁的厉害:“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的……”
溪叠看着在结界中不断尝试复原的冰魄灯,余光瞥过委屈巴巴的黎生,虽然分外生气,但看到她那张风姿卓越的容颜因为自己而变得苍白无光,多少还有些过意不去。
只好轻呼口气,“罢了。不知者不怪罪……”
“溪叠。谢……”
黎生刚要往溪叠身边凑,却被他横手挡住:“谢就不用了。这样一来,我们两个的事也就抵消了。”
“抵消?”黎生的眼神猛地暗淡下去。
“你的伤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必然会招人闲言蜚语。我好歹也是一国之主,总不能让你一直呆在王之居所,传出去,也会坏了你的名声……”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该滚蛋了。
黎生停下言中之意,看似这是溪叠的温柔,但在她眼里,这分明是绝情至极。
几句话,就将两人的一切推抹的干净……
眼眶猛地就红了:“为了你,我离开了故乡,为了你,我放弃了兄弟姐妹以及天下第一花魁之名,更沦落到要帮助自己情敌的朋友……溪叠,我虽是妖,但作妖做到这个份上,你到底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我长的也不输于那个女人,脾气,还是为人,真的不差好不好?你到底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每每提到这些,黎生总感觉心痛到不能呼吸。
如此喜欢一个人还是今生第一次,只是她喜欢的人却另有所爱,荒唐至极。
溪叠没有回答,一双无双的黑瞳,如墨般浓重挥洒。
沉默却像风暴蔓延,凄凉而又清浅的剥夺了心跳。
黎生见溪叠用沉默代替回答,不由得红了眼眶:“至少现在,你倒是看着我啊!”
略带哽咽声音如针般钻入溪叠的耳朵,即使再心如磐石,可终究是君子之心。
无奈的叹口气,凝眸看向那双望穿秋水的眼睛,倒是想扶贫那皱紧的眉头:“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
然而,话未说完,黎生就像狼般扑到了他怀中,狠狠抱住了他的腰:“我不听,我不听,不听!我就是喜欢你,我只要你!”
“黎生姑娘……”
“主子!”
就在溪叠要推开黎生时,重筑的声音却从门口响起。
回头,便看到重筑阴着脸,进了大殿。在他之后,竟然紧跟着刘丞相等足足十几个国内官员。
在看到溪叠正抱着黎生之时,刘丞相的脸色瞬间就像火山灰一样:“国主,您现在当着国内大臣的面,这是在做什么?”
阴阳怪调又分外冷漠的声音,想必是因为他们知晓黎生是妖的缘故。
溪叠身体一紧,急忙推开黎生,又解释起来:“我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诸位大臣可不要胡思乱想……”
“怎么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喜欢你啊!”谁知,黎生却惟恐天下不乱,凑到溪叠身边,又拉住了他的手。“你们看,我们现在可是十指相扣……”
“啪嗒--”
溪叠直接甩开她,皱紧了眉头:“黎生姑娘,你可不能胡说……”
“她也叫鲤笙?!”
然而,刘丞相在听到鲤笙这个单词的时候,本就控制不住的表情一下不可收拾,直接炸毛。
噗通一声跪下,“国主,这万万不可啊!”
在他之后,那帮早就一个鼻孔出气的大臣更是相继下跪,同样呜呼哀哉的叫喊,什么不可以,败坏先规云云。
溪叠宁愿跟人动手都不想跟这些个文人争吵,见他们又开始拿磕头下跪集体抗议,那个头大。
重筑与花砾在旁边,没人能比他们还清楚溪叠在犯难。
“主……!!”
重筑刚想说几句,却被花砾扯住了衣角。
侧脸看了直冲他使眼色的花砾一眼,只好又默默将话咽回肚子里。
刘丞相见溪叠不说话,只好接着说:“国主,您可知道因为您先前不经商讨便贸然为西国的猾欠出头,这为我们北流冰带来了什么负面影响吗?”
“西国的隶属国已经开始拒绝使用我国所产的冰果,更拒绝将他们西海的珍珠向我们供货。这些还是小事,之前因为您的威慑而退回冰封山的暴雨家族,在见您做出这种事后,还以为您脑子糊涂了。现在他们正在时刻操练兵马,一看就是在做重新攻入的打算……”
“…….”
溪叠无声沉默。
听到这话,黎生这才反应过来,溪叠正为之前所做之事而被满朝官员抗议。
看向溪叠,却看到他冷漠的侧脸。
“国主,您先前明明承诺,当下会潜心为了北流冰的发展而拒绝谈婚论嫁。这才过去几天,您又把妖物带到流冰大殿不说,还在这如此庄严神圣之地拉拉扯扯……您让我们怎么相信您所言?”
“你们这些老头,是不是太欺人太甚了?”黎生可不能由着这帮老骨头对溪叠说三道四。
不等溪叠回答,她倒是冷冽的站在了众人面前,掐起了柳腰:“就算溪叠的确有做的不尽人意的地方,但你们可不要忘了!他可是北流冰的王,王之意,便是天意!又岂是你们这帮凡夫俗子能议论的?!你们可不要忘了你们的身份……”
“黎生姑娘,这是我们北流冰的国事,你不要插嘴。”溪叠久违的开口,却是让为他说话的黎生闭嘴。
黎生那个无语:“溪叠,你搞错了吧?我可是跟你一伙……”
“花砾,暂且把黎生姑娘送回房间!”溪叠猛然甩袖,便在黎生身上施了个捆绑结界。
花砾一看,其实并不想跟黎生一起,但看溪叠一脸凝重,只好点头:“是……”
“刷拉---!”
然而,黎生又岂是溪叠一个捆绑结界就能压制的?好歹她也是一只修炼万年的九尾狐不是?
稍稍使劲,便化了溪叠的结界不说,更大步站到了溪叠面前:“在你给出一个回答之前,休想让我离开!”
“……”
溪叠的眉头却因为这句逼宫样的话,反而缓缓的舒缓。
看看一脸懵逼的臣子,再看看气焰跋扈的黎生,大局为重之下,好像他只有一条路走。
往后退了几步,慢慢跨上台阶,最后在王座之前停下,转身,俯视着下面的人,眼神中透露一抹决绝与坚定。
“如你们所进言的那般,最近我的确做了许多身为一国之主并不可为之事。为了表示我的决心,我看不如这样吧!”
“????”
众人一脸懵逼,抬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溪叠深吸口气,便道:“我溪叠以后定然若是再做出这种出格之事,便甘愿退位让贤……”
“主子,这万万不可!”重筑第一个反对。
以前或许这话还可看做是他认真的决心,但自从认识了鲤笙,在溪叠的世界里已经不存在什么绝对。
谁敢想象将来哪一天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之事呢?
不仅重筑反对,甚至连刚开始闹腾的那些大臣也开始慌神了。
“国主,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刘丞相更是带头道:“您为王足有三百年,所为尽是诸位先王无可办到之事。此等功勋,怎么可能让您退位,国主!还请您收回成命吧……”
463.魔族降临(一)(求支持)
“我说你们……!”溪叠可就不乐意了:“嫌弃我的是你们,现在阻止我的还是你们!既然我无法让你们满意,那就换人!我意已决,你们无需多言!”
比起这帮嘴脸时刻都在变换大臣,让溪叠更为恼火的是,他们竟然笃定他会退位?!
要知道,北流冰可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能让他拿北流冰来衡量。
这一个个的,就不能多多相信相信他?
溪叠是这么想的,然而,很多事都不受控制。
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打下的天下。
“国主大人三思啊,您要是退位,那北流冰该由谁来继承?”
“在那之前,能得来您的子嗣也是好的……”
溪叠:“……”
这帮思维总是在大跳跃的凡人呐!
然而,他意已决,为了表示自己一心要改变的决心,随后就制成了一个誓约毒咒。
骷髅与心脏形状的红光在众人面前接连成一线,不等重筑反对,,溪叠就将那咒法融入了自己的胸口。
这才道:“攻心咒。若是将来我违反了誓约,势必会遭受噬心之苦。这下,你们该相信了吧?”
大臣终究只是凡人,对攻心咒并不了解,然而倒是可以看见溪叠将骷髅按到了精致的心口上,一时间面面相觑。
花砾只好解释:“攻心咒是一种古老的誓约咒法。立咒之人,一旦触及誓约底线,便会偿到噬心之痛,且没有办法化解。每一次咒发,只能靠硬抗……”
说到这里,花砾显然说不下去。
鬼知道溪叠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狠?要知道,攻心咒素以成咒顽强著称,就算有最顶级的破咒师,也未必能化解咒蛊。
若是溪叠将来有一天触发了此咒,鬼知道他会经历什么。
“国主,我等并未想过要您立下这等毒誓……”
“行了。我毒誓也立了,你们该消停了吧?现在看到你们是真的很头痛,快撤下吧!”溪叠不耐烦的挥挥手,耐心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重筑急忙冲刘丞相他们使眼色。
刘丞相一看,也知道再呆下去势必要惹火溪叠,便赶紧站了起来。
冲溪叠作揖行礼,随后又看了黎生一眼,满脸的嫌弃。
黎生其实还是很纳闷的。
对方明明是个凡人,但却能不受她狐媚的诱惑,果真……下面切掉了吧?
花砾一下在打量黎生,看她对着刘丞相露出满脸‘猥琐’的笑容,就像猜到她再想什么似的,急忙道:“刘丞相膝下一儿一女,可是儿女双全!”
黎生呵呵一笑,并不接话,倒让花砾尴尬了一把。
眼见着官员相继散去,溪叠脸色稍稍的缓和几分,眉宇之间立马染上几分倦容。
重筑问道:“主子,您何以要做到如此地步?您就不怕将来会发生什么变故?若是到了那一天,您难道真的要将北流冰拱手让人不成……”
“重筑,我有些乏了。这些暂且不提,你们也退下吧!”溪叠却是挥袖赶人,便揉了揉太阳穴,看得出困乏异常。
“可……”
“不要让我重复两遍。”溪叠的声音依然很轻,可却比方才还要威严几分。
重筑立马哑言。
花砾便暗中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不要多嘴。
重筑只好放弃,冲溪叠行礼后,便转身出了大殿。
花砾又看向黎生,然而黎生眼里却没有她,整颗心都在溪叠身上。
听到他说困乏,便要往他面前凑:“我给你捶捶肩膀解解乏……”
“我刚才说的你该听的清楚。我现在不可能对你的感情做出回应,你还是赶紧走吧!”面对黎生,溪叠该有的礼数还是有,但却少了几分柔和。
看得出,黎生之事让他甚是头痛。
以往那些爱慕他的女子,只要稍严肃便会知难而退,可黎生看起来柔弱无骨,却意外的顽强。
都被他说成那样了,竟然还可以厚着脸皮凑过来,也是厉害了。
溪叠也只能感叹,不愧是脸皮厚如城墙的狐若手下的人,真不是盖得。
见黎生露出吃惊反应,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便又继续落井下石:“你若是继续呆在这里,只会影响我的生活。明明说着喜欢我,却将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那你的这种喜欢,我更加不能接受。”
“那只要适当的拉开距离,你就会喜欢我?”黎生的回答有些神。
溪叠一愣,真心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会让她理解成这样。
“黎生姑娘,你……”想想还是算了。
先顺着她的话,将人支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溪叠史上第一次学着善意的说谎:“人跟人的缘分向来奇妙。可能你隔我太近,我反而看不到你的优点,但分开呢,距离一有,感情说不定也会有了……”
不可能会有。
溪叠的内心却是这么想的。
黎生好像有些傻,花砾一眼就能看出溪叠是在敷衍她,然而她却像相信奇迹的孩子,笑成了一朵花:“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等你!回风月楼等你!只要你察觉到了我的一点好,可要赶紧……,啊,还是给你这个吧!”
黎生有些慌乱从袖口掏出一片银之叶,其上是一条宛如真人的小狐狸在波光流转。
塞到溪叠手中,更是兴奋的说:“只要拿着银之叶来风月楼,你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见到我!还有,这银之叶中也蕴含传音咒,只要你想我了,便呼唤我的名讳,我立马就会听到!”
溪叠:“……”
总感觉深深的罪恶感。
看看手中薄如纸片的银之叶,无奈的点头:“我知道了。”
“那我走之前,可以给我一个鼓励吗?”
“什……”
“啾~~~”
没等溪叠问出口,只觉得嘴唇上落下轻薄的一吻,那香甜而又柔软的触感却足以让他震惊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也包括旁边目睹一切的花砾。
花砾心想,这可不得了,溪叠竟然被人袭唇了……
“你做……”
“一定要来找我。”黎生重新站稳,重重的语气配着几乎哭出来的委屈模样,愣是让溪叠没有抱怨出声。
说完,又苦着一张脸,冲溪叠灿烂的笑了起来:“那你保重。”
纤细的手腕拍打着溪叠的胸口,那明显的颤抖透过指尖分明的传到溪叠心口,再次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眼睁睁的看着黎生走出大门,如雪纯白的睡袍在风中翻飞,化成泡沫,消失不见……
花砾看到那绝美的一幕,凄凉而又忍悲。
侧脸看向溪叠,为他那张严肃的侧颜惊艳不已。
原来这个总是笑着应对一切的男人,在遇到斩不断的情缘上,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如是想着,花砾无意识的问出声:“主子,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但比起另一位鲤笙姑娘,她倒是对你真心实意……”
“你怎么还在这?”
溪叠冷冷打断她,又开始撵人。
花砾见他脸色冰冷的厉害,也不敢再多嘴,只好低头:“熟属下告退……”
“把血祭一并带走。”溪叠指了指在旁边地上,不知何时已经睡过去的血祭,眼神中划过几分无奈。
血祭因为还在成长期,时不时就会无意识的陷入沉睡,为此,有些令人头痛。
值得令人安心的是,这种昏睡是暂时的,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坏处。
唯一不便的也就是,他一旦睡下,若是没有亲近之人唤醒,便会久睡不醒。
花砾并没有把正在熟睡的血祭叫醒,而是制成结界,直接将人架出了流冰大殿。
这下,人都走了,可算是清静下来。
溪叠一挥袖,直接将敞开的大门关上。
随后,又从敞开的窗户往外看,看到外面翻飞的冰花,无限美好。
深深呼了口气,伸手,指间便出现一块缎帕,伸手便将黎生留在唇瓣上的气味擦掉。
缓缓漫过王座,走到其后的流冰阁内,便躺在了床上。
仰脸看着床顶,眼前不停浮现黎生的脸。
“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溪叠这么问自己,却在问出口后,闭上了眼睛。
“我们明明没说过几次话,到底为什么……”
啊,这么说来,他跟鲤笙也没有说过几次话,然而,喜欢就是不经意造访,连自己都不知道理由。
睁开眼睛,在迷蒙的视线中,模糊着出现了鲤笙的脸。
只是看到幻影,溪叠的嘴角却无意识的翘起,伸手便要去触碰那虚幻的脸庞,结果,自然摸到的是一片空气。
“我可以对你抱有期待……”
不对,他刚发完誓要一心为北流冰而活,怎么能后一秒就又对鲤笙念念不忘?
溪叠赶紧狠狠摇头,“这是不对的……”
只是希望与思念的话,是不是不算犯罪?
溪叠很快就在矛盾中闭过神过去,时隔十几年的昏睡,像是汹涌的怪兽,将他淹没其中。
而在梦中,溪叠做了个满足了他所有美好愿望的美梦。
“鲤笙……”
笑着喃喃自语出声,以爱之名。
…………
奇澜界。
浩浩荡荡的黑影压境,将本就浓郁的黑夜染上了更为漆黑与浓重的色彩。
仓律为首,丹声在左,身后便是百十人的西国大军。
站在空无一物的奇澜界前,仓律眉头皱紧,身上的纯金甲胄稍稍摩擦,便发出悦耳的旋律。
看着空旷异常的奇澜界入口,开口道:“看来我们来晚了。人已经离开了。”
这个人,自然是指洛爵他们。
丹声也叹气:“这里还残留几分气息,想必刚离开不久。大哥,既然人都离开了,那我们怎么办?”
在得到消息后,他们浩浩荡荡的追寻过来,几乎惊动了半个八荒,然而却一无所获,未免大跌眼镜。
既然人都不见了,仓律也没招啊。
再说,奇澜界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该呆的地方,看似寂静却危险异常,眼下就此离开是最安全的。
“我就觉得奇怪,洛爵那帮人真的来过这里?”仓律紧盯着空旷的对面,也怕会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
丹声却道:“但这里残留的气息的确是那帮人的没错……”
“话虽如此,可谁人不知奇澜界是什么地方,就连惊阙山都尽量不沾之地,那个洛爵为何要来这里?”
“当然是为了避风头,免得被我们讨伐!”
“你以为那洛爵是傻的?”仓律呛了丹声一句,看向奇澜界的眼神越发的汹涌沉静:“八荒上下有多少地方可以藏身,他根本没必要到这种神鬼不近之地冒险。”
所以,其理由,定然与避风头无关,想必是私人原因。
到底是什么呢?
丹声哪里知道,只管说自己想到的:“不管他为了什么而来,现在他不在这里,我们还是早些撤退吧?从刚才开始就感觉汗毛直竖,好像有……”
“滋啦啦---”
话音未落,就在两人正对面的虚空,
一道黑漆漆的裂缝猛然拉开,像是拉链一样,不停往外冒着黑漆漆的浓烟,一股让人浑身毛细血孔炸起的灵压瞬间让众人铁青了脸色!
不好……!
然而,明明感知到危险,可人在危险时刻反而身体会跟不上反应。
震惊有余,仅有一瞬,那黑漆漆的拉链开口处,却猛然伸出一双白如雪色的手指。
“大、大、哥……”丹声的声音因为惊恐而颤抖而结巴。
不等反应,那双惨白的手已经掰着出口的一侧,慢慢的露出后边的身体。
仓律他们以为会出来只什么怪物,然而,当那双嗜血的红瞳从黑雾中显现,凌乱的黑发,飞挑的剑眉,满目杀气……竟然是个男人!
这个男人却是诛九天。
惹人仓律他们并不知道诛九天是谁,但从他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静止了般,颤栗的可怕。
这男人来者不善!
“撤!”
仓律感知到那股不祥之力,哪里还敢在看下去,在对方还有半边身子卡在黑洞时,就挥袖后退。
可后头的人早就在看到诛九天的瞬间而呆滞了。
仓律看到修为低者的神色转白,当即知道是诛九天的作用,赶忙张开了防御结界;“大家小心,对方是魔族!”
也只有魔族才会这种夺取旁人精力的邪道。
这一声喊,好在还算有用,失魂的人立马又恢复了精神,霎时严阵以待。
然而,对方却突然伸出了另外一只手,两手各扒着一边,猛地一扯,便硬生生将洞口拉的更大!
“嗖---”
464.魔族降临(二)
黑影一闪,只感觉一道刺骨的冷风吹过,浑身血液如同倒流一样,身体猛然紧锁开来!
而诛九天已经像陨石落地一样,狠狠砸在了地上,顿时将周围冲击成一个巨坑,而他膝盖稍稍弯曲几分,像是进行跳跃般,缓缓站直了身子。
从他现身到如今,浑身散发的张狂灵压,即使是仓律的修为也目瞪口呆。
怎么看,他们也绝非在一个次元!
诛九天稍稍活动了下脖子,甚至能听到脖子发出嘎嘎的脆响,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段内,仓律与丹声的额头便开始涔涔的往外渗出冷汗……
诛九天缓缓回头,像是要吞噬万物的眼睛直直落在仓律身上,眉头缓缓皱起……
“龙族……?”
他的声音异常的低,听着人的耳朵极为的不舒服。
仓律已经暗暗凝结了灵压,就怕这不明身份的男人会突然发动攻击而做好的准备。
紧着身体,低声回答:“汝等妖孽,不遵守规则在奇澜界好生呆着,竟然敢现身八荒!看来你已经充分做好了受死的准备……!!”
然而,仓律的话说到一半,便看到诛九天突然不悦的瞪了一眼,本就阴寒的眼神也随着这凛然的一瞪而越加的嗜血。
仓律原先还以为他在不满他说的话,可随后一瞥,本就竖起的汗毛而像感知到什么要命的存在似的,根根炸起。
急忙回头去看方才给诛九天拉开的结界!
这一看,不止仓律几乎吓到腿脚瘫软,在场所有人在感受到那股空前强劲的灵压后,基本都吓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到底……!”
丹声不及说完,便脚下一个踉跄,仓律都没能扶住他,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他们看到的,除了奇澜界的王者,红炼雪之外,自然再无他人!
红炼雪人如其名,此时正穿着一件在风中翻飞不停的红色长袍,黑发如丝,张扬于风中飞舞,绝世的俊秀容颜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子,将脱俗刻画到了极致。
明明是魔,却是神采飞扬,与身份着实相驳。
而这种违和,却又在红炼雪身上得到升华,只感觉越看越舒服。
但是,所有的惊叹在那身令人战栗打怵完全无可抗拒的灵压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更何况,红炼雪的身下还骑着一只浑身长着灰色与蓝色长矛覆盖,外形像是雄狮但头顶却长着麋鹿的犄角,犄角末端散发着比鲜血还要红艳的红光,满口尖牙,颚齿上方更为突出两根足有人身粗细的獠牙,体型足有一栋楼高,从它口中发出的嗡鸣更像是警报之声,震得人耳生疼,内省泛起无数波澜。
此妖兽正是红炼雪先前曾经提到过的四大妖兽之一的‘傲狠’。
红炼雪站在傲狠的头顶,长相凶狠而气势透过那一人宽的黑缝也阻挡不了它暴虐的气息,洋洋洒洒的灵压散出,更让原本就震惊到爆的众人确确实实的明白了什么叫实力的天差地别。
仓律与丹声齐齐咽了口口水,一个诛九天就够他们对付的了,若是红炼雪和这头怪兽再出来,他们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红炼雪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盯着诛九天打量,根本没有要出啦的意思。
这男人怎么回事?
“红炼雪,你若是不从奇澜界出来,又何以抓我?”诛九天开了口,清冷的口气带着戏虐的味道:“哦,对了,莫不是你不敢出来?”
不敢?
仓律闻出什么,急急看向红炼雪。
红炼雪的眼神明明满是杀意,但却在奇澜界的边缘戛然而止,散发出来的尽是妖兽的灵压。
就好像是在刻意控制着什么般,果真令人生疑。
红炼雪微微甩手,傲狠便停止了狂吼,慢慢的跨下身体,然而,红炼雪却依然睥睨着众人:“你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本王不会踏出奇澜界半步,才苟延残喘的逃了出去?诛九天,事已至此,你既然出了奇澜界,从此刻起,你的死活便与我澜界无关。”
“……”
“同样,若是你再敢踏入奇澜界半步,本王届时势必要了你的狗命!可不会像这次心存一丝善念……”
若不是红炼雪念及诛九天的先祖于他们奇澜一族有重大关系,诛九天怎么会撑到逃出奇澜界,早就在红炼雪一出迷宫的时候给灭口了。
说句不可思议的话,红炼雪能饶他一命,更是因为受到洛爵他们的影响,暂时脑壳卡住了。
怎么说,在洛爵他们身上察觉到了好姝儿的气息,而他的遗珑珠在好姝儿身上,又看到了事关好姝儿分外不好的情景后,难免会有些分神。
诛九天听到红炼雪这么说后,整个表情就跟吃了石灰,那是一个难看。
无言,胜似回答。
红炼雪冷冷瞥过门口的仓律等人,又冷笑起来:“这男人就随便你们怎么处置了……”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能打得过才行。
他倒是没说这话便挥挥袖,紧跟着傲狠得到指挥,便在阵呼啸连绵之声中,吞云吐雾着将身形隐没在了升腾而起的浓雾中。
眼看着红炼雪离开,众人还是面面相觑,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该说,他们根本不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诛九天的眼神慢慢冷漠,见奇澜界的裂缝逐渐合上,而红炼雪的身影逐渐在面前,拳头不由得握紧开来。
扭头,一双早就被恶毒与阴狠侵占的眼神,冷冷扫视着仓律他们。
为红炼雪的惊天灵压一吓,仓律此刻只觉得由心底而生出巨大的惊恐,看到诛九天正用一双嗜血的眼神盯着他们看时,立马冲早就面如土色的丹声使了使眼神。
“魔魔魔、族!”
然而,时隔几万年,丹声再次看到魔族,却是被吓到痴傻,愣一手指着诛九天的脸,一边腾腾腾倒退了好几步!
仓律一见他情况不对,急忙上前,不由分说,一巴掌就落在丹声脸上
“啪!”
“二弟!快清醒一下!”
力气很大,丹声的半面脸立马肿了起来,所幸,丹声也跟着恢复了意识。
而就在这一瞬,仓律甚至都没来得及防备,离着他们十几米远的诛九天却转眼到了身前。
只感觉刺骨的灵压分外用力的挤压着胸腔,仓律没等动手,诛九天的灵压就像一道锁链,将他浑身捆绑住不说,在下一个瞬间,更毫不留情的一手捏住了丹声的脖子!
“说!你们到奇澜界做什么!”
诛九天虽然是吼出来的,可声音却比方才要低很多,就像被石头压住了一端,生硬的很:“不要想着蒙混过关,我诛九天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丹声被捏住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哽咽声,而仓律用尽八分力才将诛九天施加在他身上的捆绑之术给崩开。
顿时面色如土,冲身后意欲上前的,还留有意识的龙族士兵挥袖摇头,示意不可动手。
仓律皱紧眉头,看了丹声一眼,最后视线落在诛九天身上。
可能是适应了诛九天的灵压,到了现在,他的身体终于有所反应,可算是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感觉。
几步上前,声音虽然低,可却字字落地有声:“我等来此处是为了找一个男人,可惜的是,等我们追寻着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有何人竟然敢到奇澜界的地盘撒野……”诛九天刚要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打算用千里梦都将红炼雪彻底杀死的时候,就感知到有外人侵入迷宫。
但起初诛九天并不以为意,还道是奇澜界中某些不怕死的东西闯入并未当回事,但直到正面面对乐红炼雪的灵压后,红炼雪身上所带有的旁人的灵压将真相显露无疑。
很明显,并非像诛九天想的那样,进入千里梦都之物并非奇澜界之物,强烈的八荒气息证明了一切不说,而他们与红炼雪近距离接触这才更让人怀疑。
红炼雪可是在几万年前,打着要杀入八荒旗号,无奈为局势所阻而只能收手的男人,以他的秉性,看到八荒之人,怎么可能跟他们和平相处?
虽然不知道在千里梦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可置疑,那帮进入奇澜界的人肯定跟这帮龙族说的人有所关联。
想到红炼雪竟然会从灭天咒中毫发无伤的出来,诛九天就更觉得匪夷所思了。
到底是红炼雪本身的力量还是借助了什么东西,不然以诛九天的功力,不可能毫发无伤才对!
诛九天慢慢收回手,但周身仍旧散发着令人惊恐的杀气,仍然包围着丹声。
丹声本以为摆脱了他的控制,然而使劲的往后冲,却像被一层透明的结界阻挡,愣是动弹不了。
仓律看到这一幕,稍稍放松的心立马又吊了起来。
很明显,只要诛九天愿意,还是可以轻松的要了丹声的命。
只好收敛了怒气,低声道:“没错,若是你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反正我族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倒是希望那伙人可以死无葬身之地……”
诛九天却突然伸手打断仓律,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眼神中带着几分薄笑:“你竟然敢打我的主意?胆子真是不小啊!”
仓律急忙解释:“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你也听到红炼雪说什么了,眼下我不妨问你一问,你……”突然压低的声音,以及轻佻而又冰冷的语气,诛九天往后一挥袖,丹声的脸色便开始急速变得苍白。
仓律一看,急忙制止:“我只是来找洛爵的!并无插手你们奇澜界之事!切莫伤了我二弟性命!”
诛九天冷笑起来:“还挺会看眼色的嘛!”说着,轻轻挥袖,这才卸去了施加在丹声身上的灵压:“你继续找你们要找的人,就当没见过我,那今天我便放你们安全离开。不然……!”
如同威胁,猛然暴涨的灵压将众人震得倒退不止几步,腾腾腾迈出去,立马与诛九天拉开了大半距离!
仓律意识到这是威胁,而但凡见识到这种力量,哪里还会考虑其他,急忙点头应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说着,又恭敬的冲诛九天作揖行礼,眼神却不安分的撇过去……
诛九天冷冷瞥了仓律一眼,却露出极为鄙视之情,“现在的龙族,真是……”
仓律刚抬头,却看到诛九天已经放开丹声,身形瞬间远去。不消片刻,便彻底隐去了踪迹。
诛九天一走,仓律的人才像活过来似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更有人长呼了口气,就差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丹声得以自由,伸着被诛九天灵压而压制的酸痛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仓律身边:“大哥,咱就这么放他走了?他可是魔族……”
“不然呢!”仓律大喝一声
“可他受了伤,若是我们齐心,能制服他也说不准……”丹声还敢说。
仓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简直恨铁不成钢:“制服他?你这么快就忘了刚才差点死在人家手上了?!”
“我那不是因为没有防备……”
“别说了!”仓律挥袖打断丹声,俨然已经气得脸都要变形:“他受伤都能释放如此之强的灵压,该是庆幸他受伤了才对,不然,就凭我们这些人……”
环视自己人一圈,简直觉得丢死人。
别说诛九天了,幸好那个被称为八荒噩梦的男人红炼雪没有出来,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丹声被仓律呛得不敢出声,只好揉着血液不通的脑袋,怯怯的站到了一旁,不再说话。
仓律又转身看着刚才缝隙打开之地,确认缝隙确实合上了后,才狠狠甩袖:“我们走!”
他都下命了,在接受了红炼雪与诛九天二人灵压的打击下,旁人急忙站成两队,灰溜溜的跟在仓律后头,那是一句话都不敢多嘴。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去,转眼就从奇澜界入口消失了踪迹……
而在不远处,诛九天眼看着他们离开,眼神中掠过一抹疯狂。
————
工作,码字,总是一出独角戏,我若离开,遗忘怕是很快吧。
不如……
465.魔族降临(三)
狠狠将胸口处的衣衫褪下,胸口却是一片血肉模糊,而上环绕着黑色的灵压,诛九天伸手一碰,便像触到结界,刺拉拉的往外冒火花。
“该死的红炼雪,毁天咒没杀了他不说,他竟然还直接将咒法之力反噬到我身上……明明沉眠了几万年,力量倒是一点都不见变弱,真不愧是历代最强的魔王啊……”
诛九天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而只要想到这一点,被红炼雪所伤的胸口就越加疼的厉害。
“咳咳!”
“说到他的力量,难道是我的错觉?遗珑珠的气息如此微弱,就好像不在他身上似的,莫不是他将遗珑珠放在了别处……!!!”
说到遗珑珠,因为常年跟着红炼雪,关于遗珑珠的气息诛九天自然不会记错。
话落间,猛地抬头看向远方,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更为颤抖起来:“是遗珑珠!不,不对,遗珑珠怎么可能在八荒?那可是红炼雪随身之物……”
然而,就像疯了一样,诛九天又开始反驳自己:“但红炼雪身上的灵压的确很不完整,所以,遗珑珠果真不在他身上。”
先不管红炼雪为什么会把遗珑珠取出体外,诛九天只需要找到遗珑珠,就可借着遗珑珠的力量,强行打开奇澜界的正门,先不说能不能回到奇澜界,若是可以打开正门,奇澜界中万千魔物必然会杀入八荒。
只要魔族大规模的进入八荒,到时候不管是不是红炼雪的命令,八荒正派必然会派人讨伐。
不仅八荒会乱,奇澜界也必然会乱成一锅粥,那时候他在趁乱回到奇澜界,坐地称王便轻而易举。
“首先。我得把遗珑珠找到才行……”诛九天冷笑着看向传来遗珑珠微弱气息的东北方向,俨然等不及美梦实现的那一刻,嗖的一声就冲了出去!
*****
卧岭村。
卧岭村四处环山,通往村内的唯一一条道路此刻却站满了足足百十个身穿黑衣的影子。
就像是一道裂缝,百十人直接将路口堵死,任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而在其后时崎岖不平的山路,路径突然变得极其窄小不说,路面更是随处可见尖石冒出。一不小心,脚踩在上面便硌的生疼,即使稍有修为的人也不堪其痛,不免叫出声来。
这些看似普通的尖石,卧岭村的人称其为踩踩石,名字倒是格外的可爱。
仅凭名字,根本想象不出那一般人受不了的尖锐度。
而踩踩石,除了极其‘扎人’外,对卧岭村来说也是极为有用的工具。
因为其锋利度,取出打磨可制成各色农具,在山地上种田那可是相当受用。
入口被黑衣人把守,卧岭村的人出不去,而在黑衣人堵死入口之前,已经有几十个黑衣人进了村子。
此刻,不甚宽阔的村子里,正有黑衣人不停的来回跑动,抓着来往的村民,厉声质问着什么,一旦哪里不对,就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人一点都不带眨眼的。
好姝儿刚回到村子不久,虽然有红炼雪的血液为引,但因为担心饮用后会对她爹身体造成什么负担,愣是拖到了现在。
午饭未过,村子里便突然冒出来一些黑衣人,好像强盗似的杀了看守村口的李家大爷,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噪乱场面,见人就杀,完全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原本平静的村子,因为这些黑衣人的造访而惨叫连连,血染红了半边天。
好姝儿早早就出了家门,到后山找寻山泉,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用醇甜的山泉水给她爹和药‘饮’下。以他爹的病情,着实不能再拖了。
可是,等好姝儿一下山,刚进村口,便看到里李家大爷横尸倒在路边,吓了一跳不说,在往村里看去,相隔不远便是几具尸体,血液在地上淌成了一个水潭,泛着午后的阳光,映在好姝儿眼中,却是一阵恶心。
“这是怎么……”
“不要!放过我,我真不会知道……啊!!”
“咔嚓--”
猛然从旁边茅屋传来的惨叫声,伴着清晰的磨刀声,好姝儿转头一看,便看到一个圆圆的东西慢慢滚到了面前……
瞪得老大的眼睛,鲜血不停从眼窝中流出,因为惊恐而张开的嘴,赫然是一个人头!
“霸王婆……子?!”
“呕---”
好姝儿认出眼前的人头是村里十分霸道的悍妇,比起惊恐,却是眼泪率先流出。
“唔嗯!”
在差点喊出来之前,急忙用手捂住了嘴,紧紧的。因为太过惊吓,甚至一并连鼻子也捂住了。
这样,声音好歹没有发出来。
好姝儿慢慢后退,在对方过来之前,像只小猫一样,慢慢猫进了一旁的草堆中……很快,对方就追了过来。
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肥硕男人,虽然脸上带着遮面,可却能从那双凌厉而又满是冰霜的眼睛里将无情看的分明。
好姝儿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像是忘了呼吸,一直用手捂着口鼻,生怕会被发现的紧盯着对方的动作。
那男人使劲踹开了霸王婆子的脑袋,飞踹时,脖子里残留的血飞溅一地,甚至能听到脑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落地声。
好姝儿听到那身影,吓得浑身一哆嗦,纵然在奇澜界看到过更多令人惊恐之事,也不像现在这般惊悚到失了魂。
然而,好姝儿却没了靠山,毕竟红炼雪不在,她只能靠自己。
“刚才明明还有其他人在……”对方嘟囔了一句,四处打量了一番后,视线猛然停在了好姝儿所在的草堆上。
好姝儿看到望向自己的阴冷视线,吓到心跳都要停了。
难道她要这么死在这?死在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的人手里?这么倒霉?
明明她连奇澜界都平安回来了,怎么会……
越想越觉得可惜,好姝儿泪眼汪汪的握紧了随身携带的红炼雪的结界球
“神仙哥哥……”
然而,红炼雪不可能出现。
眼看着对方慢慢走了过来,好姝儿唯有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那边有发现!”
突然,从另外一个路口跳出一个黑衣人来,冲胖子喊了一声后,便急冲冲的跑向了斜对面。
胖子没有任何犹豫,后一秒就跟着离开了。
好姝儿看着胖子离开,悬着的心便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明明脱离了险境,眼泪却比方才还要汹涌,泪如雨下哗啦啦。
最后直接抱着红炼雪给的结界球,将脑袋埋在膝盖之间,低声痛哭起来……
“这边!快!”
没过多久,突兀又急促的声音响起,便看到几十人站成一队,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好姝儿发泄完,虽然知道躲着会安全,但不知为何,从胖子离开后,她内心的一角反而开始颤抖个不停,就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一样,令她不得不在意,这群人口里所说的‘找到’到底是指什么。
悉悉索索的确认好周边没人后,好姝儿深吸一口气,又从草堆里爬出来。
哆嗦着站好,天色已黑,该是应景,今天毫无月色,一片阴森而又风高。
好姝儿细细打量不远处堆叠在一起的尸堆,暗暗咽了口口水,为了给自己打气,使劲的掐了掐胳膊,然后又把红炼雪的结界球握在手里……
“我能行……!神仙哥哥会保护我……”
虽然这么说,可好姝儿还是蹒跚着步子,一步一回头,慢慢往那些人齐聚的方向挪了过去。
可是,没走多远,好姝儿就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这不是我家……???”
看着就在不远处的自家茅草屋,此刻却被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杀手围成圈,而他爹被刚才的胖子生拉硬拽到了天井中,因为长期卧病在床而削瘦的身体,与胖子一比,简直鲜明对比。
胖子就像扔垃圾一样,将好姝儿的父亲扔在了地上。
只听咕咚一声,好姝儿的父亲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就没了动静。
胖子直接又拿脚使劲的踹了他几下:“好仁!你就是好仁吧!”
好姝儿在不远处看着,一颗心再度到了嗓子眼。
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她爹是好仁?
当年,好仁在好姝儿的母亲去世后,辞了一身江湖身份,带着好姝儿便隐居在了卧岭村。
一隐就是十年有余,该是江湖上再也没有他消息才对。
好姝儿之所以知道这些,也是因为好仁曾不止一次的告诫她,若是将来有人用好仁的身份来找他,势必与当年一些未做完的事情有关。
如果他无法摆脱,就让好姝儿独自逃离,绝对不可有救他之心。
还说对方并非好人,一定不会留活口如何……
今日看到这一切,好姝儿才终于相信她的父亲所言并非酒后醉言,而是铁板铮铮的事实!
胖子见好仁不回答,又是一脚踹下:“好仁!你也不用装,就你的本事,我们清楚的很!”
“……”
“呦,你打算跟我们死扛是吧?”胖子突然冷熱讽起来,边说,边直接将连山的遮面黑巾扯了下来。
那是一张怎样匪夷所思的脸呢?
宽的有点吓人的双颊,眼眶之下全是黑斑,黑斑之上满布黑毛,经风一吹,似乎还在摇曳。这黑毛恶心人就罢了,而那张漆黑如墨的大厚嘴唇,看的好姝儿都禁不住打哆嗦。
这男人到底是人还是妖啊?长的可真是挑战人类对丑的定义……
胖子又挤着那大厚嘴唇,又是一脚踩在了好仁的肚子上,一使劲,整个将好仁在空中打转了一圈,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十年不见,你老的也太快了吧?你以为这样就能避开十年前的那件事?好仁,你是不是太低估了我们的主人?”
主人?
听到这个词,好姝儿皱起眉头,大大的眼睛满是无辜与怀疑。
这个胖子到底在说什么?
哦,不对,她该考虑是否要冲过去救她父亲才是吧?
可,看着被层层叠叠包围着的好仁,好姝儿可是一万个确信她一旦冲出去,变成尸体就是早晚的事。
咕嘟---
好姝儿咽了口口水,冷汗涔涔从额头上流下……
“好仁!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主人不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你也知道那位大人的脾气,若是想要保留你女儿的性命,现在就不要装傻充愣,快些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胖子说着,便又要用脚踹下,可刚抬起脚,又立马挥手制成一个攻击结界,掌间充盈一团红光,稍微一甩,便落在好仁身上。
胖子极为得意的说:“这蚀骨拳你该知道威力,虽然你是前辈,但这一拳下去……哼!”
然而,好仁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似的,依旧安静的躺在地上。
平时,只要胖子使出这一招,不管是谁,都会开始求饶。见到好仁依然毫无反应,觉得在同伴面前丢人的同时,又觉得上火。
哪里还会给好仁时间,直接挥拳落下:“好,既然你不配合,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掌间红光一闪,握成实拳,便往好仁面上落下!
“不要!!”
然而,下一秒,一旁的好姝儿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爹被人从眼前杀害,急急的喊了一声。
这一喊,胖子的拳头蓦然停下了。不止胖子,在场的十几人全都扭头看向了从拐角慢慢挪出来的好姝儿。
胖子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那双阴冷的眼睛紧盯着好姝儿,弯挑的眉毛跳动几下,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你不会是好仁的女人吧?”
好姝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她爹都要她跑了,而她现在却偏偏站在了敌人面前。
看着对方像看猎物一样的眼神盯着自己,好姝儿拿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门,简直要被自己害死。
无奈的叹口气,只好一步一步挪到了好仁身边。
“你们是谁啊?”
她倒是没有表现出分毫害怕,发音极为清楚:“为什么要到我们卧岭村大肆破坏,还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村民?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咚--!”
代替胖子回答的是,他一脚将旁边竖立的一块巨石碎成了渣。
466.有幸为父
胖子侧眸看向小小的好姝儿,将那种不屑一顾展露无疑“看你是个孩子才稍微对你客气点,你还长脸了是吧?!信不信我……!”
胖子刚要试探性的挥拳恐吓一下好姝儿,谁知,刚才还一直躺在地上当死尸的好仁突然一把将好姝儿抱起来不说,更在眨眼间跳出十几米,恰恰落在了远处的茅屋之上。好姝儿回头看着已经一年多没有睁开眼的父亲,相比于激动第一个反应竟然是抡着小拳头往好仁胸口使劲落下。
“你这不是没事吗?为什么要假装生病?你知道姝儿有多担心你吗!阿爹,呜呜---”
质问了几句,到最后还是变成了哽咽,扑在好仁怀里就开始呜呜的哭,那是一个梨花带雨。
好仁看着好姝儿,比起安慰,更多是斥责:“当初我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忘了?!”
“但是姝儿不想你死……”
“姝儿!你……”好仁刚要继续大声呵斥,揽着好姝儿的胳膊却又在瞬间将她使劲的抱了起来。
垂眸看向地面上逐渐凑过来的胖子,一双晶亮的黑瞳像是黑洞一样,散发着浓郁的色彩。
肃重而又犀利。
胖子是好仁的后辈,且他入门不久,对好仁的了解也是来源于旁人。能找到好仁也是因为突然有人将他的消息透漏给了他们。
传闻中的好仁是一个实力强悍而又凛然无情的男人,当初离开组织说他是为了妻女,胖子还不信。
直到亲眼看到好仁为了好姝儿直接解除了伪装,,且现在还是一副慈父模样的拥护着好姝儿,胖子只能信了传言。
不由得冷笑出声:“哎呦喂,这真是当年那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灭了唐家全族三十八口人的好仁吗?”
好姝儿吃了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用懵懂而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好仁:“阿爹,他说的是真的……”
“姝儿。”
好仁突然打断好姝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跳开这段话题。
抬头,看向胖子,“过去的事虽然身不由已,但终究是事实,我好仁也不为自己辩解什么。既然你是来找我的,那这事就跟姝儿没有任何关系……”
“刚才我好声说话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胖子冷哼。
好仁骤然眯起眼睛,冷冷瞥过胖子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正仰着脸看着他的好姝儿,温柔一笑。
“姝儿不用担心,爹不会让你有事的……说着,缓缓抬头,视线飘向远处,落在横尸街头的村民身上。
想到因为自己才给卧岭村的村民带来如此灾难,肃重的眼神再次深沉,轻呼口气,似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明明已经脱离了组织,然而组织却不想放过我,即使过了十年……”
都说江湖虽然风雨飘零,可只要肯悔改,自会有回头路。
好仁知道回头路不好走,却没想到这路还没走完,报复就来了。
苦笑过后是释然,这都是早就注定,便暗中使劲,在好姝儿身上结成了一个隐形的结界。
冲胖子道:“既然你无心放过我们父女,那我也没必要对你们客气了!”
“那就试试!”
胖子并不将身形削瘦的好仁看在眼中,冲身后早就一脸不耐烦的黑衣人一甩手,示意发动攻击。
一瞬间,十几人从四面八方将好仁包围在其中,并同时制成各色灵压攻击。
水货雷电齐齐施放,虽然威力不大,但却直接在好仁周边支撑了一圈无法突破的防御网。
胖子并未参与攻击,似乎在等着好仁接下这一攻击,一手托着下巴,在旁边看起了好戏。
虽然江湖已经十年不曾听过好仁的名字,但他怎么也是曾经在八荒轰轰烈烈闹过的人物,就算实力已经在现在的八荒不出头,但也绝非是一个好对付的人物。
胖子嘴上不将好仁看在眼里,但毕竟是前辈,自然想要一试对方的实力。
好仁早知道这些人会蜂拥而上,一手抱着好姝儿只空中画一个大圈,只见一道白光从他周身迸发而出,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不说,在接触到众人攻击的瞬间,便直接化解了那波凌乱攻击。
只听咚的一声,十几人便同时被强大的灵压炸开,往后跳出好远,落在地上,大口喘气开来。
“啪啪啪”
胖子一看,当即赞同的鼓起掌来“好!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好仁前辈,真是宝刀未老啊!”
好仁看似没事,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只是强忍着没表现出来罢了。
好姝儿离着好仁最近,那狂跳的心脏,自然感知的明显,回头便看着面如土色的好仁,担心的大眼睛立马水汪汪开来。
“阿爹……”
“我没事,姝儿你抓好了。”
好仁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的盯着胖子以及又重新围上来的人。
活动了下脖子:“你们大可一起上!”
这话很显然是对胖子说的。
胖子将脑袋往后一缩,嘴角斜挑半分,觉得甚是搞笑的哈哈大笑起来:“好!那就如了你的愿!!”
这一次,他倒是第一个冲了过去。身体一动,双掌间便出现一圈圈浅红色的光芒,不等释放,就感觉到一阵强劲的风刃直逼好仁面前。
紧跟在胖子身后的十几人,也不犹豫,如同方才那般,同时使出十几种攻击,浩浩荡荡的便上前扑来。
好姝儿只觉得面前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的晃眼,就在下一秒,好仁却突然慢慢将手放在了她的腰间,稍稍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道:“姝儿,以后的日子一定要擦亮眼睛,认清楚身边的人……”
“只要阿爹跟我在一起,那就没……!!”好姝儿还没说完,只觉得腰间传来一阵酥麻,周身突然环绕一圈圈盈动的白色光芒,‘嗖’的一声,穿破众人的攻击,便冲了出去!
“阿爹!!”
好姝儿甚至都没来的及回头看看好仁的脸,人已经飞到了天上。等到意识过来,在回头看,眼下却只看到好仁被十几人围在中间,正用一来慈和关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要啊啊!!!”
好姝儿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张一年多没有好好看看的面容,却只能无助的眼睁睁的离他越来越远。
“阿爹!!!”
响彻的撕心裂肺声在上空传开,好仁呵呵一笑,看向胖子时,面色已经没了任何的遗憾。
刚才他接下众人的一击,已经分外逞强,而刚才又用剩下的全部灵压给好姝儿制成了逃跑结界,现在即使一个人,也能轻松将他拿下。
好仁云淡风轻的看着胖子,在漫天攻击落下前,冲他做了个‘来’的手势,然后……
胖子却像早就料到好仁一定会优先将好姝儿打发走似的,原本上前冲的身体在看到好仁将好姝儿弄走的瞬间,猛然定住身形,侧脸看着在空中逐渐消失的好姝儿,皱起眉头却又扭头看向好仁,目光深沉至极,与那张恶心的嘴脸极不相搭的深邃。
“果然是这样……”胖子悠悠一句,看到好仁的挑衅手势后,又伸出一根手指,淡定指了指刚才好姝儿消失的方向。嘴角挑起轻蔑的笑容。
“你以为我们能不做任何准备就出现在你面前?好仁,你未免逃太小瞧我们了……”
“!!”
未等好仁给出反应,众人的攻击齐齐落下,只听得一阵阵的轰鸣,雷光电闪,水火交加……好仁的身影便淹没其中。
于此同时,只见空中划过一道长虹,嗖的一声,好仁所制成的结界猛然坠地!
胖子看着惊恐的站在结界中的好姝儿,瞬间挪到面前,抬手往那残破的结界上一拍,哗啦啦一声,结界便散碎成了光点,眨眼即逝。
好姝儿看着胖子步步逼近,笑的阴险,好像要吃了她似的,不由得往后挪步。
腾腾腾几步,便正好退到了倒在了地上的好仁身边。
像机械一样,慢慢转身,低头,在看到满身是血的好仁的瞬间,那双大眼睛便立马漾起了满满的水雾,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好仁身边:“阿爹!阿爹!”
好仁当然还有气,只是已经没有力气安慰哭的厉害的好姝儿。
微微睁开眼睛,却像用尽了所有气力似的,嘴角僵硬扯出一道慈祥的笑容,“爹,对不住你……”
好姝儿一听,眼泪更是汹涌,直接就抱着好仁开始哭:“是姝儿不好,姝儿不该出来的!不然也不会害了爹爹!阿爹,不要死,不要离开姝儿,姝儿不能没有你!”
哭着,哭着,好姝儿突然想起了红炼雪给他的魔族之血。
止住哭声,立开始往外翻找:“对了,我这里有魔王的……”
“啪---”
然而,还没等好姝儿说完,好仁突然一把抓住了好姝儿的手。力气大到好姝儿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好仁那双开始慢慢变得灰白的眼睛,笔直的看着好姝儿,极为僵硬的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这东西……你留着自己用。”
“可是!!”
“姝儿!”
“你们两个还要鬼扯到什么时候?”胖子原本打算抱着看戏的心情看两人告别,可越看越觉得没意思:“好仁,你不说也罢,只要送你们父女上西天,十年前的真相就永远的石沉大海,这未免不可。反正都要上路,这道别就留在路上慢慢说吧!”
好仁听胖子起了杀心,也不敢在浪费时间,何况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之前,当他听好姝儿自说得到了魔王血,并打算用来给自己‘治病’的时候,他就在想着怎么避过去。
毕竟魔王血是八荒极为少见之物,虽然传闻很多,但用了之后会变得如何,谁都不知道。
好在,好姝儿担心魔王血的作用,没有给他用药。
先不管好姝儿是怎么得到魔王血的,若是这个魔王血真的可以像传闻中的那样。可以提高人的能力,那现在将它用在好姝儿身上是最适合不过的。
当然了,好仁也知道与之相对应的风险,毕竟是魔王血,用了之后会不会变的像魔族一样暴戾,那就不得而知了。
眼下,好仁当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活下去才是至关重要的。
没有搭理胖子,慢慢凑到好姝儿身边,伸手将她别在腰间的魔王血用残留的最后一缕灵力,慢慢融合渗透到了好姝儿的胸口上。
“姝儿,爹爹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但爹爹这辈子唯一不后悔的便是有幸成为了你的爹爹……”
在好姝儿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将魔王血贯入到了她的体内……
好仁并不知道这样做会给好姝儿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影响,倘若他知道,想必定然会为现在的决定而后悔。
那是后话。
好姝儿也察觉到好仁不行了,眼泪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扑簌簌的落到好仁脸上:“阿爹,姝儿不要你死,姝儿还想跟阿爹一起生活,阿爹,呜呜呜……”
好仁伸手擦掉好姝儿的眼泪,笑着最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在好姝儿低头的瞬间,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好姝儿随后的目瞪口呆,甚至连胖子都觉得哪里不对。
“好仁!”
然而,胖子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好仁说完的瞬间,他用最后的精血之力将激发了刚才贯入好姝儿体内的魔王血。
‘轰隆隆---’
好姝儿浑身爆发出红光的同时,漫天云雷重叠而来,在众人上空咔嚓作响,大有随时都会落下的惊险。
胖子看到这般情景,再看慢慢飘起来的好姝儿,脸色一下子难堪。
哪里还敢犹豫,急忙出手就十几道灵剑攻了过去。
然而,好姝儿浑身包裹的红色光圈,却比方才好仁的结界要坚硬许多,哦,不,是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
胖子的灵剑根本都没飞到好姝儿三丈之内,就在逐渐浩大的声势中哗啦一声碎成了渣!
“!!!”
胖子愕然不止:“怎么可能!”
就是说啊,好仁都是要死的人了,他不可能有力气制成这么强大的结界。
话是这么说,可如此强大的结界之术就在面前,且这咒术竟然还引起了漫天雷鸣相送,这怎么看也有些夸张了。
467.魔王之血
话是这么说,可如此强大的结界之术就在面前,且这咒术竟然还引起了漫天雷鸣相送,这怎么看也有些夸张了。
不止胖子发愣,其他人也被这景象吓到心惊,面面相觑。
胖子急忙挥手:“赶紧把人打下来啊!”
好仁刚才肯定是跟好姝儿说了什么,若是不把好姝儿拦下,谁知道将来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祸害。
说时迟那时快,胖子在众人还没跟上节奏前,一拍大腿便嗖的一声往好姝儿的红色结界冲了过去。
“我看你往哪里逃!”
足足有丈长的灵气剑从胖子手中制成,挥舞着就要往好姝儿落下。
好姝儿自从听了好仁的话后就一直没有反应,直到看到胖子追过来,这才慌张的往后退,同时伸手便喊了起来。
“不、不要过来!!”
咚---
话音刚落,伴着强烈害怕而尖锐的声音,红色结界猛然撼动!
如同天地都跟着颤动一样,胖子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道道的戾气逼回了地上!
胖子腾腾倒退好几步,然而受到那种匪夷所思的戾气所冲,一口血吐了出来。胸口更像是被大锤抡过似的,呼吸都不得顺畅,脑门一黑,当即半跪在了地上!
好仁在咽气之前,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眯着眼睛看着漫天雷云滚滚,惊雷乍现,甚是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阿爹只能陪你到这一步,以后……只能靠那个人……”
没了动静。
好姝儿在红芒之中,看着失去生命迹象的好仁,使劲的摇了摇头,“阿爹真是狠心呐,竟然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想到好仁方才提起的,拳头不自由自主的握紧开来。
别过脸,却阻止不了眼泪扑簌簌的落下,眼泪在接触结界的瞬间就蒸发成了水汽……
“说什么,不是我的爹爹,要我去找什么洛世奇……我根本就不信好不好!大骗子……阿爹是个大骗子……”
哽咽着说,狠狠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好姝儿蜷缩着身子,在滚滚雷云中,任由红色结界将她带往别处……
胖子无力至极的看着好姝儿从眼皮底下离开,再看好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气,且还一副带笑表情,嘴角的弧度让人恨不得撕那张脸。
“好仁死了,他女儿跑了,我们怎么向主人复命?”
身边有人问道。
“啪--”
胖子脸一黑,反手就往那人脸上落下一巴掌:“一个个窝囊废!饭桶!刚才都干什么去了!”
若是刚才他们一起阻止好姝儿,是不是就有一点将人拦下的可能呢?
那人被打,也没敢吭声。
胖子心塞的长呼口气,还能如何:“这事你们敢对外边透漏一个字,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
没人敢搭腔。
胖子走到好仁身边,手起刀落,将人脑袋割下,随手放到置物空间,又抬头看了看漫天雷云,“撤!”
刚要走,目光落在满是尸体的大街,随后又冲其他人道:“把这里一把火烧了!”
胖子可不想什么让把柄落到其他人手中,毕竟他们的主人也不希望这事情闹大。事情就该往狠做才行。
不多时,尸体已经堆到一处,十几个人同时制成纵火术,往那尸体上一燃,转眼变成了熊熊大火,照亮卧岭村所在的山沟……
胖子看着他们的杰作,大手一挥,重新戴上了黑巾,如同凯旋般,在火光中消失了踪迹……
不多久,好姝儿被红色结界放置在了一处山顶。
这山极高,山顶光秃秃的片草不生,也就十几平方大点,临近崖边之处还长着一棵不大的西子松。
好姝儿跪在山顶正中间,看着不远处照亮了半边天空的火光,眼泪越流越干,直到像是流血一样,眼睛生疼的很,她才慢慢的弯下腰,竟然因为哭累而昏睡了过去……
就在不久前,正在落火城参加晚宴的洛世奇,前一秒还沉浸在优美的声乐中,后一秒立马剑眉紧皱,扭头便看向了卧岭村方向!
带笑的脸色逐渐沉淀,甚至令周围的温度都跟着下降。
那些不懂灵法的臣子还以为是夜风见谅,不由得摸索着胳膊,低呼几声起风了什么的。
而洛世奇身边的灵使自然能察觉到自己主人的情绪变化,在场的灵使相视一眼后,便齐齐看向王座上冰封了表情的洛世奇。
带头的还是鲲鹏。
“王上,您……”
洛世奇一挥袖,好像刚才的自己不存在,笑着仰头饮下杯中酒,并不做出解释。
鲲鹏与对面的御子柴相视一眼,视线辗转,又落在了一脸紧张的沙暴身上。
沙暴看到二人盯着他看,不由得皱起眉头,不用说话,都明白二人什么意思。
点点头,又看了恢复正常的洛世奇一眼,便默默退出了大殿,进了后花园。
不多久,鲲鹏跟御子柴也一起出来。
三人碰头后,一起走到花园中间的一个凉亭。
御子柴难得的少话,一进凉亭就坐在石桌前,一手敲打着石桌,眼睛来回巡视鲲鹏与沙暴。
鲲鹏抱着手臂,低头沉思,也不开口。
倒是沙暴急不住了,“你们让我出来,却站在这发呆是什么意思?”
鲲鹏闻声抬头,看了御子柴一眼,才道:“你跟隐灼的关系好,你可有消息他什么时候出关?”
提到隐灼,沙暴皱起了眉头。
随后摇头:“不知。说什么关系好,你明知道我跟他因为一株碧如花已经撕破了脸皮,你提他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沙暴的眼神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很好使。
鲲鹏耸耸肩,不予反对。
御子柴立马接过话去:“你真的不知道隐灼那个老头子什么时候出关?沙暴,就这么说吧,这事关系到我们王上,你若是知道,还是告知一下……”
“御子柴,你不要多嘴……”
“怎么,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沙暴一手掏出一棵左右乱晃动的海草植物,一边挑眉看着鲲鹏。
鲲鹏见他掏出宝贝来,又狠狠瞪了御子柴一眼,只好伸手,由着他们去:“话可说在前头,这事若是让隐灼知道,那老家伙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御子柴点点头,随后才解释起来:“沙暴,你方才也看到王上态度很奇怪了吧?你想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沙暴当然看到了,可只以为是洛世奇的善变所致,没想到竟然还有原因。
立马竖起耳朵,“什么?”
御子柴起身,一手按着他的肩膀,突然卖起了关子:“那我可得提醒你一下,一旦知道了这事,那知道这事的人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用蚂蚱来比喻,使得沙暴很不悦的瞪了瞪眼睛。可以他忠心耿耿的性格,关于洛世奇的事情,恨不得了解到能将他祖宗十八代都倒背如流。
犹豫一瞬,还是点头:“那种事情无所谓。”
并不是无所谓,鲲鹏与御子柴很清楚,若不是灵使身份的关系,性格并不合群的沙暴才不会跟他们为伍。
两人相视一眼,也算是达成了目的。
御子柴接着道:“这事事关王上生死,我们还是立个誓约为证吧?”
竟然如此认真?!
沙暴还以为两人在卖关子,一听要立誓约,立马相信他们来真的,当即点头:“如果这样能让你们放心,那就立吧!”
妖灵订誓约会涉及很多方面,没有几个妖会主动提出立下誓约什么的。
这其实只是御子柴耍的小手段,目的就是看沙暴会不会放弃。
看来,他是真的在担心洛世奇。
这样一来,二人也就可以如实相告了。
鲲鹏便接过话去:“这事说来话长,简单明了起见,我就用几句话解释下吧!”
说来话长却要用几句话概括,这也需要功力的吧?
沙暴的表情如此反应,看的御子柴呵呵笑着拍他的肩膀:“他就是这种人啦!”
沙暴:“……”
鲲鹏白了御子柴一眼,压低了声音,“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王上方才的反应很可能跟一个人有关。那个人就是……好仁。”
“好仁?”
“他是某个组织的杀手。虽然十年前,用调虎离山之计偷走了王上的孩子……”
“???!!”
一言既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沙暴差点一头栽过去!
“王上的……孩子?!”他从来没听说洛世奇有孩子啊!
御子柴急忙解释:“当然了,你也不用过于吃惊,说是王上的孩子,可到现在我也在怀疑那个孩子可能不是王上的亲生骨肉。毕竟王上只离开南落火几个月,回来的时候却带回一个孩子什么的,这怎么看也不符合人类的繁衍规律……”
“但也不能确认王上在以前外出的时候没有找过女人……”鲲鹏对此持反对意见,纵然这话完全不像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哪次王上出城不是我们跟着,你可见过他单独行动过?”御子柴也坚持己见。
“你觉得十年前的王上没有瞒过我们的能力?”
“当然不是!是我认为,王上绝对不可能偷摸着搞这种事情。让我接受突然冒出来的孩子,还是个女娃……这不可能!”御子柴想到这,简直气到断气。
狠狠甩袖,转身坐到石桌,不再言语,双肩起伏的厉害,一看就在上火。
不过,说到这孩子是个女娃,鲲鹏不说,沙暴也能知道为什么御子柴会这么反对了。
洛世奇的为人,女人缘好到爆,也见他跟很多美女往来,但他却从来不对任何一个女人动心。更没有立谁为后,与之相过一生的想法。
毕竟,洛世奇从未提过这事,而知道他的脾性,南落火的那帮臣子也不敢多嘴,怕惹祸上身。
若是真有女人为洛世奇产下子女,任谁都想象不出对方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能让洛世奇动心。
这个女人洛世奇并未提起过,连孩子的事也不多说,而在孩子被掳走后更没什么太大反应。
这种表现,不难让御子柴往多了想。
其实,这也是鲲鹏很介意的。
但比起乱猜,倒不如选择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孩子是洛世奇带回来的,而他也亲口说过孩子是他的,这事就这么简单。
至于洛世奇为何不大肆声张自己有了血亲,只告诉他们几个人孩子的事,鲲鹏只当做他是有什么打算,不然,怎么可能孩子被掳走都没有任何表示呢?
洛世奇可是心思缜密的男人,做这种事必然有他的道理。
鲲鹏随后道:“随便你怎么想,但不得不承认,王上方才的表情明显是知道了孩子的情况。隐灼比想象中要更加疯狂的想杀死那个孩子。眼下不管十年前的真相如何,若孩子真的出现了,我们势必要保护好她不受到危险的波及才是……沙暴,你懂我的意思吧?”
沙暴愣了下,“嗯……”
其实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这种解释,尤其是突然出现的洛世奇的小孩,又或是想要杀死孩子的隐灼……
岂止一个乱字了得!
鲲鹏知道他肯定是懵逼的,却不多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在隐灼出关前,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孩子的下落。”
“好……吧。”沙暴犹疑着回答。
御子柴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我不认可那个孩子,但不代表我希望她死。在确认身份前,我跟你们是一伙的……”
鲲鹏无奈的笑了笑,御子柴的脾气他可是摸的透透的。
再讨厌的事,他也会调整心态去接受,这也是鲲鹏喜欢跟御子柴搭档的原因。
三人回头看了看人影浮动的花园,赶紧在洛世奇发现他们一起不见了前,赶回了大殿……
月色很浓,却比不过那冲天的火光,冲破云霄,似是要逼上八重天的嚣张。
好姝儿半跪着昏睡,而在她的身边,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条浑身黢黑,足有一人多粗的巨蟒,另一边则是一只长着四只翅膀的的红嘴秃鹰。
一蛇一鹰,皆用一副要将好姝儿生吞活剥的眼神盯着她看,然而每每想要上前,却又在感知到包围着好姝儿的那层隐形结界下而退回原地……
同一时刻,奇澜界。
468.妖物作乱(求支持)
“??!!”
红炼雪猛然抬头看向卧岭村的方向,因为反应有些激烈,毫无意识的直接将手中仅存的一块千里梦都的碎片给捏成了渣渣……
王座之下,夜寰与猥然看着碎片变成了渣,同时瞪圆了眼睛。
“王,您怎么把碎片……”
红炼雪收回视线,一如之前的冷艳高傲。
挥挥袖子,便将那残存的渣渣抹了个干净,“这般毫无用处的噱头,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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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珏幻都*
天似乎有些亮了,幻都的早晨却同于其他地方,令人根本看不出黑夜与白天的差别。
鲤笙一手抱着腿,一手撑住下巴,坐在房间外头走廊的扶栏边上,看天空中时不时飞过的流星之光,眼神呆滞的厉害。
天羽月在半个时辰前就在打量着鲤笙,却不上前搭话。
直到狐若从拐角走过来,不等他反应,狐若已经走到鲤笙身前,同样坐下。
鲤笙这才察觉人来,呆滞的黑瞳微微收敛,看到是狐若,立马呵呵一笑,灰蒙蒙的眼睛这才覆上一层光亮。
“早啊!你怎么醒这么早?”习惯性的问好。
狐若却翻了个白眼:“我就没睡。”说着,又不可置信的嘟囔:“我可是活了几万年的大妖怪了,不吃不喝不睡都没问题……”
鲤笙呵呵一笑,眼神往旁边一瞟,看到了天羽月。
急忙招手,唤他过来:“羽毛!站那里做什么,过来聊天啊!”
天羽月不禁没有上前,反倒后退了几步。
鲤笙不由得皱眉,哪里晓得他t突然怎么了:“羽毛,你……”
还没说完,天羽月转身就跑了。
鲤笙“……”
难道是因为她发了一夜的呆,没有梳洗,现在很像鬼?
“羽毛,你跑什么啊?你站住……!”
“他都看到了。”
鲤笙自然在意,刚要去追,却被狐若拉着衣角。
没等挣脱,又被使劲按坐下,十分的莫名其妙。
鲤笙看着天羽月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固然无奈,只能耸肩,看向狐若:“你拦着我肯定对我有话说吧?啊?而且,你说天羽月‘看到了’是什么鬼?”
莫不是看到了她昨夜跟洛爵在七色树那边了?
鲤笙心中打鼓。
狐若往后依靠,双手交叉在胸前,缓缓开口:“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跟落爵那个小子。”
真的看到了?
鲤笙并不急着回答,呵呵一笑:“啊……是吗?”
“不过,我倒没想到天羽月会是这种反应,原先以为他能挺开心。毕竟,他一直讨厌洛爵。”
狐若解释的让鲤笙有些头大,摸着下巴,开始猜测他到底指的什么:“羽毛他的性格,有时候我也摸不透……呵呵……”
“不过,不光天羽月,我们都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明白的表明态度,说实话,有点小帅啊!”狐若笑的灿烂,那张满是魅色的脸蛋,并不比青珏色逊色多少。
鲤笙还是一头雾水,“表明态度啊……”到底值得是什么啊!
狐若却突然拍着她的肩膀,“这样就对了!以你的身份,也不差男人。洛爵怎么说也是个半妖,以后还指不定会成为什么。你现在快剑斩深情绝对没错!再说了,我倒是觉得那个北流冰的溪叠对你是真心实意……”
“溪叠?”从狐若口中出现溪叠的名字,鲤笙不吃惊不可能:“你跟溪叠关系很好?”
“谈不上好,但我知道他对你有意思。”狐若还是卖关子。
鲤笙噘嘴,“这不会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了吧?”
“那可说不准。”
鲤笙只是玩笑,哪里想到狐若竟然会这么说。有些吓到的瞪圆了眼睛,急忙摇头:“哎呀,不可能,不可能!溪叠就算喜欢我,也不可能傻到跟天下报告说喜欢上一只妖怪吧?再说,他是北流冰的王,当今八荒四大强国的老大,他不要面子的啊?”
“他要不要面子我不知道,但他肯为猾欠与西国和鬼武堂为敌,其真正的理由,你难道不知道?何况,亲自前往奇澜界大门,把我们送到这里的也是他。”狐若是生意人,精明之处就在与会揣测人心。
看了鲤笙一眼,只好提醒她一句:“你认为能带着北流冰持续几百年跻身八荒强国的溪叠,真的算不清楚利害关系?”
“……”鲤笙无言。
与其说想不明白,不如说,她想装作不明白。
溪叠的感情太过突然,对于习惯了追着洛爵跑的她来说,着实有些沉重。
鲤笙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贱贱的,放着那么好的溪叠不要,非要去争洛爵。
然而,感情往往身不由己,喜欢跟爱,差一个字都不行。
无奈的叹口气,鲤笙并不回答。
狐若自然知道她知道,也就不多说了。
笑了笑,起身,看着纠结的鲤笙,想要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可刚举起手,立马又转移方向,往她头顶轻轻落下,稍稍摸了几下,“以你的姿色,八荒好男人还是可供挑选的,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
“什么可供挑选……”
鲤笙还没抱怨,抬头,狐若已经不见了踪迹。
无趣的翻了个白眼,鲤笙稍稍转身,便一手扶着栏杆,往走廊下的倒影看去。
水中倒映着鲤生那张倾国倾城的颜容,带着这张脸久了,鲤笙都要忘记自己本来的模样。
“说什么之姿色,这又不是我自己的脸……”
越看越不爽,不由得气呼呼的起身,然而那纤细的身姿也跟着荡漾,更惹得鲤笙满心怒火。
随手拆下栏杆上的照明盏,往那丽影上一甩,水面立马散成了一圈圈水纹,看到那容颜变得涣散,这才解气的转身离去。
这世界偏偏如此不讲道理,越不想看到的人偏偏总是在哪都能看到。
转过长廊,回房途中,迎面就看到洛爵跟云图迈步走来。
云图首先看到鲤笙,便打招呼,“鲤笙,你这是从哪里来啊?”
鲤笙扯着嘴角一笑,却没在二人身边停留,“时间到了喊我一声。我累了,先回房小憩片刻……”
边说,人已经漫过洛爵,大步朝前走去,只留下一阵香风。
云图:“……”
洛爵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毫无反应……该说这时候没有反应才更加不正常吧?
云图回头看了鲤笙的背影一眼,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急忙跟上洛爵。跳到了他面前,伸出双臂拦住他的去路:“你跟鲤笙的事还没解决啊?”
洛爵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云图,星眸微微眯起,那双正在随着朝霞而慢慢浓郁了色彩的金眸,如梦如幻的厉害。
云图轻轻咳嗽几声,察觉到自己可能多嘴,只好呵呵一笑,收起胳膊,给洛爵让开了路。
洛爵这才疏松了眉头,态度却生冷的厉害。迈步往前走去。
云图想想鲤笙,再看看洛爵的反应,这两人怎么看也没有将问题解决。
话说,两人闹别扭已经闹很久了吧?再这么下去,怕是以后没个安稳日子。
云图轻呼口气,“看来得跟其他人商量商量了……”
***
本来阳光正好,可今天的天气却是分外晦暗,风声刮过,犹如鬼怪在耳边哭泣,街上行人来往匆匆,却不是因为这突变的诡异天气。
长街一角,一身灰袍的东方令,手持宝剑,正随手抓着一位过往行人,追问着什么。
“这位大哥,敢问听过西国……”
“不,不知!”
东方令虽然十分客气,但对方却不想搭理,一边甩袖一边往后抽身。
“哎,我就是问问,你跑什么……”
东方令就觉得纳闷了,这里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跟见了鬼似的,没等说上半句话就都跑了?
一会功夫,已经是第四个人了。
东方令无语的把剑换了个手,并不死心,又往不远处看去。
说到东方令为什么会在这里,皆是因为百步琅的命令。
先前,西国伙同鬼武堂到南落火找事时,百步琅就曾派莫惊云到场调和,只是最后结果却是被突然冒出来的溪叠掌控。
事后,百步琅担心西国之人不会就此罢休,便以出来历练为名,从苦学殿的学员中挑选出几人,下山出一趟任务。
而任务内容便是在不动手的情况下,打听西国与鬼武堂两方的消息,并及时向惊阙山传递消息等等。
东方令自从与鲤笙他们分别后,就一直挂念着众人,听说百步琅要挑人下山时,便自告奋勇的报了名。
原以为百步琅定然不会让修为不够的他出苦学殿,却没想到,不禁东方令被百步琅亲自点名,鬼夜明也在其中。
下山一共四人,其他二人被派往前往鬼武堂,打听那边的动静,而所去之人是上鸿秋与夙雪峰的司雪衣。
百步琅的目的不用明说,众人都能看出他依然偏袒着洛爵他们。不然,怎么会让跟他们交好的鬼夜明与东方令一起打听消息?
东方令快走几步,跟拐角处同样满脸狐疑的鬼夜明汇合。
经过小半年的修炼,鬼夜明的身体又健硕了不少,本就英俊的脸蛋也越发像被刀切割的一般的棱角分明,眼神炯炯有神。
与东方令一样,鬼夜明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因为身形较高,倒是他看起来更像师兄。
“东方师兄,问到了?”鬼夜明问道,声音也跟着历练而低沉磁性了不少。
东方令摇头,“真是奇怪,这里的人急的就跟要去投胎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那我们还要继续呆在这里?”
“再问最后一个人试试。”东方令指着在一处角落的乞丐,走了过去:“西国最后出现的地点就在这附近,若是不打听清楚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我们可没办法给师尊交差……”
那个乞丐跪在地上,与其他路人的匆忙相比,他倒是世界末日都与他无关的佛系。
东方令回头看了鬼夜明一眼,这才蹲下,与那乞丐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线上。
“嘡啷---”
从袖口摸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朱玉扔到了乞丐面前的碎婉中:“兄弟,我能问你个事吗?”
“大概在天亮之前,离这里不远的枯井村,不知让什么妖物给折腾了。全村三十六口人一下子就没了。”
那乞丐头都不抬,伸手捡起朱玉,用苍凉的声音不淡不重的说。
明明是个令人心惊的事情,在他的口吻中却变成了习以为常般,根本不起波澜。
东方令与鬼夜明面面相觑
,鬼夜明开口:“有人见过那是什么妖物所为吗?”
“见过的人都死了。”
“那你怎么知道的?”
“早桑有人打算去枯井村换食粮,结果一进村就看到了村民的尸体。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干尸,一看就是给人吸食光了精气。这事除了想要快速得道而走邪魔外道之路的妖物外,还有谁能做的出来?”
乞丐倒是意外的懂得些许仙灵之事,听他的口气,应该知道早在很久之前,所有妖物便被神界规定不得使用邪法得道的戒律,但凡触碰律者,不论修为高低,一律沦为魔族,且永世不得翻身。
不得不说的是,自从神界制定这种戒律后,真的减少了妖恶意袭击人类的事件。虽然神界消失,但戒律却依然执行,所以十万年间也不见得有妖怪敢堵上一生名义去作妖。
东方令不由得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鬼夜明的脸色迅速阴沉下去,两人一起离开拐角,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逐渐消失人影的长街,手中的宝剑紧握开来
“若真是妖物作乱,那我们势必要去那个枯井村看看怎么回事。”东方令分外正郑重的道。
鬼夜明也知道这事不可小觑,点点头,“去看看也好。我的眼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跳……”
东方令皱起眉头,“你的眼皮又跳了?你那眼皮不是一跳就准没好事吗?我怎么突然觉得可能不去比较好……”
“快走吧!”鬼夜明无奈的拉着他,便往城门口走。
也不知道是谁传开的,竟然说他眼皮上被下了诅咒,一跳必然厄运将至。
更要命的是,每次都准的比卜卦还要准……
“我说真的,我们去之前,要不要先给山里发个消息?万一光荣了……?是吧……”
“师兄最好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好笑……”
469.诛九天
没用上半刻,东方令二人就来到了枯井村。
还未进村,就看到村子上方飘荡着一圈黑气,经风一吹,却不吹散,有些诡异。
比起黑气,更加让人吃惊的却是从村子中不停散发出来的一种令人浑身毛孔都要闭起的阴寒之感。
东方令不由得抽出宝剑,“小心行事!”
鬼夜明自然也感知到了危险,点点头,一挥袖,在二人身上制成一圈他目前最厉害的防御结界,两人这才慢慢往村子挪了进去。
村子里的黑气比在外边看到的还要浓郁,防御结界刚触及一会儿,周边便开始熏染成了丝丝的黑色。
鬼夜明一看,神情一紧:“看来这个结界撑不了多久……”
东方令虽然是师兄,但修为并不比鬼夜明高出多少。
听鬼夜明这么说,自然知道这里不是他们可以攻略之地,立马停下脚步:“不然,我们先回去向师门报告?”
鬼夜明的性子却是犟的,“我们都来了,不弄清楚传出去岂不是丢人?东方师兄,你忘了我们可是最强门派的弟子吗?”
“……”
东方令轻呼口气,只好又将佩剑往外抽出几分,跟上了鬼夜明。
两人沿着入口笔直往前走了能有五六十米,浓郁的黑气渐渐散去,刚站在一处茅屋前,迎面便看到地上躺着五六具尸体,面部朝外,正用皮肉紧贴着骨头的枯脸,瞪着空洞的眼窝看着他们。
鬼夜明凝眸看着防御结界,皱着的眉头不由得慢慢舒缓:“师兄,快看,被黑气侵染的结界又没事了……”
东方令抬头看,结界的确又恢复了原先的澄澈透明,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越往中心走,黑气的侵蚀之力会越加厉害才对吧?”
“莫不是那个石头的作用?”
鬼夜明像是发现了什么,伸手指了指就两人斜对面不远处的一块三角形的白色巨石。
那白石半身在地下,露在地面可看的呈现三角形,且还是正三角形,边与边的长度几乎一样。
白石纹理细腻,质地很不错,而更奇怪的是只有这石头周围没有被黑气所缚,就好像将黑气驱除了般。
东方令好歹也在苦学殿呆了几年,知道的自然要比鬼夜明多。
看那白石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解释起来:“那应该是这个村子拿来驱除邪气的去魔石,是最常见的白玉石。虽然天然的白玉石有净化之用,但若能在上面刻写咒文,效果要比现在好上几倍……”
鬼夜明点点头:“怪不得只有这石头周围的空气极为干净呢,原来如此。”
“看这村民的样子,的确是被吸食了精血之气所致。看来这妖物已经成魔,若是他留在此处,那你我必须更加小心了……”
“嘡啷---”
话音刚落,不知道哪里突然响起杂响。
两人浑身一僵,朝着那个方位看去。
“谁在那里!出来!”
然而,却没有反应。
响声传来的地方黑气更加的浓郁,令人不禁产生望而退步之感,可偏偏那边的黑气抖动明显异于旁边,一看就有异动。
很明显,那边有人。
这种情况,活人是不大可能了。
所以,只能是敌人。
两人相视一眼,深吸一口气,甚至刻意连呼吸都停止,慢慢往那边挪了过去。
“呼啦---”
突然,黑雾抖动的更加迅猛,不等反应,便看到一团黑影从二人头顶飞出。
急忙看过去,却发现一个男人已经站在了白玉石上,一身黑衣,头发凌乱,只是那张毫无血色与人情的面容,明显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气色。
正是诛九天。
“何方妖物?!”东方令直接抽出宝剑,对准了诛九天。
鬼夜明也在抽出宝剑的同时,制成了攻击术,在剑身上环绕了一道雷决,剑指对方,神情决然。
“八荒明令禁止吸**血来提升修为,你已经犯了天法!”东方令见对方不说话,只好继续说:“在定你的罪之前,不妨报上名来……”
“你们是修灵者?”
诛九天虽然刚吸食完了几十人的精血,但对于他所受的伤来说,完全不够。
看着东方令与鬼夜明一声灵气,且在他的魔气之下还能张开结界撑住活动,看来并非一般修灵者。
又问道:“看你们的修为,如今八荒,倒是比之前要让人看得入眼了……”
在魔族进入奇澜界之前,人界还未有正式修行的体系,那时候是妖魔与神的天下,所以,诛九天会出此言也是因为惊讶。
然而,这话一听,就不免让东方令二人纳闷了。
这男人虽然看起来的确厉害,但出口却是老祖宗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东方令道:“我们二人可是如今八荒最强门派惊阙山的弟子!你若是知道厉害,不妨……”
“惊阙山?”诛九天微微皱眉,用长长的黑色指甲抚过下巴,眼神猛然一亮:“如果你说的这什么惊阙山是最强的话,也就代表吸了你们的精血便足以让我的伤痊愈的意思?”
“!!”
话音刚落,东方令与鬼夜明感知到危险,不由分说往后跳了十米远,足以跟诛九天拉开了距离。
然而,诛九天的速度却更快,两人刚跳开,他便已经到了东方令身后。
可更为奇怪的是,诛九天好像在炫耀速度,明明站在东方令身后,只要他想,便能轻易击中东方令的后颈,足以要他性命。
诛九天却冲离着东方令不远的鬼夜明冷然一笑,特意给了东方令反应逃脱的时间。
鬼夜明直接制成一道灵锁,绕在东方令身上,一使劲,就将人给拽离了诛九天。
站在一起的瞬间,彼此达成共识,不用交流,四掌相交,制成一道防御结界,立在身后,瞬间就冲到了村口。
当然,两人并不以为凭那种结界会困住诛九天。
所以,在冲出村子的瞬间,两人又齐心协力制成足足十几道的防御网,彻底将村口的出口用灵法堵死。
纵然,连续使出封印结界极为的费力,眼下情况也没办法。唯有一拼……
“轰隆---”
可是,诛九天又岂是一般的魔族?
东方令与鬼夜明都没来得及喘口气,那层叠的结界就被瞬间冲散,而诛九天身后萦绕丈高黑气,黑袍无风自动,冰着脸,慢慢走向二人。
东方令与鬼夜明不由得后退,手中宝剑横在胸前。
东方令道:“你到底是何人?”
语气中虽无惧意,但瞳孔却剧烈的收缩着。
诛九天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鬼夜明。
鬼夜明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将长剑祭出,在身体周围飞冲,做好了承接诛九天攻击的准备。
诛九天冷冷挑眉,挥袖间,收起了身后的灵压:“你们两个还不配知道我是谁。”
“你的口气真不小哇!”东方令又道。
“呵,看来你不想活了。”
诛九天刚说完,人影一闪,已经到了面前!
鬼夜明反应很快,立马横剑挡在东方令身前,可他的剑气又怎么能抵挡住诛九天。
只见诛九天一甩胳膊,便将长剑击飞不说,更甩出一层冰冷的灵压,咚的一下,将鬼夜明给震飞出去!
“噗---”
一口血吐出,鬼夜明眼前一黑,险些跪在地上。
再定睛时,诛九天已经捏住了东方令的脖子,邪魅的笑着:“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吸干了你血……”
“不准你对东方前辈动手!”
鬼夜明一恢复意识,立马又操剑冲了过来!
诛九天不耐烦的挥一挥手,便见一道戾气直冲鬼夜明而去。
鬼夜明侧身躲开,却没有躲过在戾气之后的魔气,一下子正中前胸,又是一口血吐出,这次便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前,急忙用剑扎在地面撑住了身体。
诛九天微微皱起眉头,手中的气力倒是不减,仍然紧抓着东方令的脖子。
“你倒挺有骨气……”
“咳咳---”
东方令喘不过气,咳嗽出来,暗暗制成攻击咒法,火花乍现,直接放在了他脑袋上。
诛九天受到攻击,一不注意,稍稍松开了东方令。
然而,他半步未动,受到攻击的脑袋并未有什么大问题。
单单拿手一扫,面上流的血便迅速干涸,伤口快速凝结,一会儿功夫便什么事都没有。
东方令大口喘气,站在了鬼夜明身边,伸手扶了鬼夜明一把,两人歪斜着靠在白玉石上,严肃的瞪着诛九天。
诛九天看着目光决绝的二人,无奈的长呼口气:“难得见到还算有几分本事的人类,寻思着直接杀了没什么意思,看来……还是直接杀了的好……”
“有本事就来啊。”东法令还在嘴硬。
鬼夜明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有些遗憾呢……
诛九天信步走来,眼神冰冷而又弥漫着嗜血的疯狂。迈步,抬手,两掌间萦绕蓝紫色的光芒……
“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一下!”
谁知,东方令又突然喊道。
这一喊,鬼夜明都懵逼了。
扭头看向东方令:“师兄……”
东方令却道:“你是不是忘了告诉我们你到底是谁……”
鬼夜明:“……”
好吧,这或许是个问题。
诛九天也给东方令的问题问笑了:“就算知道了我是谁,又能奈我何?反正你们两个马上就要成为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说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干尸大军,勾出一个恶寒的微笑:“跟他们一样。”
“怎么,莫不是怕说出来我们不认的你,丢了面子?”东方令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在苦学殿那般畏首畏尾,完全相反的大胆的不顾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给鲤笙传染的,越来越有她的风范。
诛九天停下脚步,呵呵一笑:“你们人族也就最近几万年才开始兴起,就算我说出名讳,你们未必能听说过?我何必浪费……”
“你若真的厉害,那就说出来看看。”
“……”
诛九天知道这是东方令的激将法,可,说真的,他倒是越来越喜欢油嘴滑舌的东方令来着。
微微一笑,阔别那种皮笑肉不笑,声音也跟着抬高了几分:“诛九天……便是我。”
“诛九天……?”两人同时一愣。
相视一眼,统一的面面相觑,自然不知道这号人物。
诛九天看二人反应就知道结果,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无聊到说了些废话。
当即双掌齐出,不等二人反应,便落在二人胸前!
只听咚的一声,二人齐齐吐血不说,更被震飞而起……
诛九天直接飞起,如同索命的厉鬼,伸出手,打算在空中直接吸食两人的精血……
“咔嚓---”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诛九天不禁没有抓到二人的分毫,还在伸出手的瞬间被一道极为张狂的灵气逼退一步,往后一个翻转,跳落回地面。
而在对面,却看到一个穿着白蓝色相间长袍的亲切男人,中分长色黑发,发尾处用白莲发簪别住,手持有一把红木打造成剑身的宝剑……
而这男人剑眉挺鼻,气宇轩昂,风度分外翩翩,看起来年纪不小了。
而他手上,左右手分别扶着东方令与鬼夜明,此刻正用分外怀疑的眼神看着手里的二人……
“啊,你们好像不是刹神宗的弟子……”
男人一提刹神宗,本来意识恍惚的的鬼夜明猛然睁开了眼睛
还以为死定了,可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的脸,立马有种被拉回现实的突兀感。
“刹神宗……”
那不是除了罗生门与鬼武堂外,八荒第三大有名的恶人之地吗!
鬼夜明急忙甩开那个男人的搀扶,然而脚下踉跄几下,没有站稳,一下子狼狈的退到了地上。
“你也不是好人!”
那男人微微皱起眉头,视线在鬼夜明身上快速的扫视过,却并不在意鬼夜明的快言快语,将还未醒来的东方令往鬼夜明身前一扔,便拍拍手,似是嫌弃他们似的。
侧过身,看向对面的诛九天,倒是饶有兴趣的哼笑起来。
“竟然真的有魔族?而且……”视线眯起,猛然凌厉:“还是一只道行匪浅的魔族,真是不虚此行啊!”
470.百里仙(谢k哥和氏璧)
诛九天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就知道他是妖,且是一只妖龄在万年以上,却伪装成人类的大妖怪。妖与魔不同,妖是魔的前身,魔比妖要更加的邪恶。然而,邪恶却不代表力量上也相对强悍。
诛九天大伤未愈,虽然对付东方令两个初生牛犊的少年绰绰有余,但要那男人这样实力极强的大妖怪对打,现在的他还是得悠着点……
固然到了嘴的鸭子飞了,他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我忙的很,没时间陪你们玩……”
说着,一个转身,挥袖间,黑气渐浓,随即又隐没在其之中。
男人并未打算追赶,倒不如说,在诛九天离开后,他才撤掉全身释放的灵压,回归了原来的模样。
而这时候,东方令也醒了过来。
一睁眼,看到自己还活着,没来得及激动,却在看到男人的瞬间,又激动的叫出声来。
“你、你是刹神宗的百里仙?!”
边说,边拉着鬼夜明往后退,再一次退到白玉石上,再无退路:“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你们刹神宗跟魔族串通好了……”
“东方师兄,你冷静下。”鬼夜明只好在旁边小声提醒。
被东方令称作百里仙的男人,怎么看也跟诛九天没有关系。
东方令比鬼夜明要了解刹神宗的事情,哪里能那么好平复情绪,继续咋呼道:“师弟,你别看他长的像个好人,但他可是刹神宗里实力排名第一的第六宗的宗主,人称‘完美诅咒’。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还真别说,鬼夜明是真的不知道。
虽然引鲤樽现世已有时日,但刹神宗最近却鲜有活动,所以八荒已经很久没有有他们的消息。
提到这个完美诅咒什么的,鬼夜明只觉得脑门一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令人无语的称号……
对面的百里仙却看着东方令一个劲的摇头,表情跟鬼夜明一眼,妥妥的无语:“我是刹神宗的百里仙不假,但不知道你从哪听到的那个外号,原来我在外边是被人这么称呼的?”
他满脸尴尬。
东方令的戒备依然很严,快速环视一圈,发现诛九天不在了:“你跟诛九天是一伙的吧?不然怎么你一来,他就离开……”
“师兄,是他把诛九天给逼走的。”鬼夜明只好解释。
东方令怎么会听,当即道:“师弟,你莫要给他那张看似善良的嘴脸给骗了!”
“”可是他真的……”
“百里仙,你们刹神宗沉默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肯露出狐狸尾巴了!怎么想,也是为了引鲤樽才会跟魔族联手的……”
“虽然大宗主对引鲤樽很感兴趣,但跟我没什么关系。”百里仙虽然不耐烦,但只能解释:“先不说原因,我好歹也救了你们,这是你谢恩的态度?你们惊阙山弟子的为人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看吧,你果然有什么目的……”东方令似乎对百里仙有什么偏见,难得的鸡蛋里挑骨头。
鬼夜明很无奈,貌似跟他一起下山的东方令留在了山上。眼前的人,分明是不讲理的化身。
只好伸手拦住了他,:“师兄,先听他把话说完可好?”
“为何要听恶人言……”
“就算是恶人,但对我们而言却有救命之恩。撇去仁义,道德尚在,不是吗?”
“……”
这几句话,说的东方令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咄咄逼人,随后闭上嘴不在言语。
扭头看看百里仙,冷哼一声。
鬼夜明接着道:“救我们的时候,你好像误把我们当成刹神宗的人了吧?”
那时候他清楚听到百里仙自己说的。
百里仙尴尬的笑了笑:“我怎么会认错人……”没错,他就是认错了人。
“我早就知道你们是惊阙山的弟子……”并不知道。
“若不是念在我曾欠百步琅一个人情,我怎么可能出手相救?”
“你欠师尊人情?”
两人同时吃惊。
并未听说百步琅与刹神宗的百里仙有什么过节啊。
东方令并不相信:“可我们从未听说过……”
百里仙挑眉冷哼:“不信那就回去问百步琅。总之,这个人情今日我算是还了。你们这般告诉他便好……”
边说,人已经闪身到十几米开外。
视线在一旁的干尸上停留一瞬,摇着头,打算离开。
他一个恶人,可不想跟正派有过多的接触,再说,他还得赶紧去找他们刹神宗的人……
东方令觉得疑点重重,并不打算就此让百里仙离开,便一个箭步,又挡在了百里仙身前。
因为气息未平,只是一个箭步,便气喘吁吁:“你、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你怎么证明你跟魔族没有关系……”
百里仙简直无语的要死:“我要真跟那个魔族一伙,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跟我在这如此无礼?!”
要不是他最近慵懒的很,连杀人都不想,以东方令的修为,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长不长脑子?是不是傻?你们惊阙山费尽心力培养的弟子若是都像你这样行事不经大脑,怕是后生可‘畏’啊!”
“你---!”
“东方师兄,切莫生气。”鬼夜明只能再次阻拦,为了保险,直接站在百里仙与东方令的中间:“大家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怒、”
“鬼夜明,他可是邪道,你跟邪道客气什么?!”东方令更上火,自家人竟然不向着他?!
“但他并没有做出威胁我们生命之事……”
“就凭他是刹神宗的人,那就是坏的代名词!必须除而后快!”
“坏人也并非必须死……”
“鬼夜明!!!”东方令要给气炸了。怒吼开来:“我可是你的师兄,我现在以师兄的名义让你起开!”
鬼夜明也上火啊,“就算是师兄,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吧?他救了我们,这是事实。”
“那又怎样?若是可以选择,比起被邪道相救,我倒是宁愿像个英雄一样死在魔族手里!”
“……”
这句话一出,鬼夜明无言了。
如果这是东方令的尊严,那他再冲撞下去,两人势必要坏了关系。
而对话到此,百里仙也算看明白了。
说到底,东方令正义感太浓,受不了自己被邪道救了这一点。
真真的作茧自缚。
无语的轻呼口气,看了鬼夜明一眼,示意他让开。
鬼夜明只好退开。
百里仙站到东方令面前,笑的无所畏惧,光明磊落:“如果我救了你让你如此不舒服的话,那你大可以去死啊?”
“!!!”
“呵呵,若是不敢,那就别在这装什么崇高。还是说,你想跟我来一场……”
“来就来,我怕你啊?!”
“师兄,你够了!别让我对你失望好不好!”鬼夜明听不下去了。
管他这样说会不会让东方令难堪,但若是继续放任他胡搅蛮缠,那只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眼下魔族的事情还未查清楚,根本没必要跟刹神宗的人起争执。
好像他这句话有点作用,东方令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师弟,你……”
“我一直相信鲤笙的眼光,可你若是这般下去,岂不是让鲤笙难堪……”
“你为了邪道而拿鲤师叔压我,你觉得这样不过分吗?他可是邪道啊!鬼夜明!你是不是被魔族附身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东方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百里仙可没想到这两人会窝里反,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原本想走,可眼下一看,说不定他一走,这两人就打起来了。
说真的,他挺不放心这两人的。
“你们两个为了我争吵,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给惊阙山蒙羞了……”
“闭嘴!”
“不要插嘴”
百里仙:“……”
时间可以倒流吗?他好想当方才没看到两人,不出手相救……
鬼夜明也气呼呼:“他虽然是邪道,但他现在又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反而救了我们。我们身为正派,怎可冤枉好人?”
东方令也炸毛:“你眼瞎了?他可是刹神宗旗下实力排名第一的恶人百里仙!他能救我们肯定也是个误会,你还真把他当成什么好人?你脑子被门挤了?!”
“师尊说过要就事论事,你这样就是蛮不讲理!”
“你现在又拿师尊来压我是吧?”
百里仙:“……”
这真真是一场闹剧……
“我说……!!!”
百里仙刚要出言阻止二人,可话说到一半,突然察觉到两道气息极强的灵压正往这靠近。
吃惊之余,转头间,便看到两道黑影已经到了面前。
嘡啷---
刀光剑影从脸颊穿行而过,百里仙本能避过一道攻击,但没想到身后两人竟然会一起制成攻击,往后一躲,恰好撞在了后边早就布好的结界上,只听嗤啦一声,一道伤口便出现在后背,鲜血淣淣的流出,不一会儿就印染了长袍……
定睛一看,在对着他们的方向,莫非辞与离骚正操控着宝剑,一脸兴奋的看着他,好像发现猎物似的,极度令人不爽的眼神。
百里仙回头,再看方才还在吵架的两人。
这一看,简直要给自己的天真气死。
方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正凌人的看着他,眼睛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哎呦,敢情这两人是故意为了绊住他而使得吵架计策?
百里仙无奈,“好吧,你们赢了。”
他确实没看透两人是在打拖延牌。
鬼夜明见莫非辞与离骚赶来,放心的同时,急忙低声向东方令道歉:“方才师弟多有得罪了……”
他这么一说,东方令也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也说的过分了,你别介意哈!”
“不,不会!师兄说的极是!若不是中途发现这是师兄的拖延之策,我还真以为……哈哈。”说到这里,鬼夜明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颇有对不住的意思。
东方令也就呵呵一笑了之。
百里仙虽然身在刹神宗,名为恶人,其实性情释然,只要不触动他的底线,人还是极为好相处的很。
固然中了东方令与鬼夜明的计谋,可却并未动怒,仍然一脸的悱恻。
毕竟,他还是很中意二人的套路的。
莫非辞知道百里仙,可也仅限于知道。
百里仙的名气不像鬼武堂的陆凤凤,又或是罗生门的乌沓、灸弛那般以暴戾闻者色变。
要说他最出名的地方,便是那完美主义的性格,尤其表现在对人方面。
而比起战争,他倒是喜欢宁和更多,冲这性格,没少令刹神宗的大宗主头痛。
这次会来枯井村,也只能说是大宗主见他在宗内开始宣言那套不战理论,怕他把弟子的思维带偏,这才临时让他出来跑趟任务。
任务的内容便是到卧岭村寻找传说中最为坚硬的晶石,用来制造最强的城门。
卧岭村还没去,途经枯井村时便遇到了这事。
离骚看着百里仙,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百里仙,以你的性格,不在刹神宗好好呆着,跑到这穷山恶水之地做什么?”
百里仙呵呵一笑:“以我的性格?”这近乎套的……
“你有什么目的?”
“呵呵,我只是在去卧岭村的路上途经此地罢了。你们怎么就不相信人呢?”
“卧岭村?!”
一提到卧岭村,不止离骚,莫非辞也跟着激动起来。
几步上前,御剑当空,直指着百里仙:“卧岭村之事莫不是你们刹神宗干的?!”
百里仙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在那装无辜!“莫非辞想到你被烧成灰的小村子,想到死在其中的人,眼眶都给气的发青:“不是你的话,那你去卧岭村做什么?不管做什么,你们杀了卧岭村全村,还一把火把证据都给烧了……你们如此丧心病狂,简直枉为人!你们到底居心何在?”
“……”
百里仙听后,并未回答,但可见眉宇寡淡,神情下沉了不少。
东方令与鬼夜明刚听说此事,虽然吃惊,但如此一想,便也明白为何方才暗下跟惊阙山联系的时候,会在短时间内与莫非辞接上头了。
卧岭村发生屠村惨案,惊阙山派人来调查原因,来者就是莫非辞与离骚,而卧岭村离着这里仅有七八个山头,碰头并不难。
。
471.卧岭村疑云
鬼夜明当即道:“莫师兄,离师兄,你们可记得我们方才在传送信息中提到过的魔族之事?”
东方令扭头看他,知道他想干什么,并未插话。
莫非辞点点头:“难道不是说的百里仙?”
百里仙皱起眉头,扭头看向鬼夜明。
怪不得两人一上来就态度不好,看来是误把他当魔族了。
鬼夜明解释“当然不是。不仅不是,百里仙还在危机关头,从那个诛九天手中救了我们,算是救命恩人……”
“鬼夜明,别说废话!”东方令又不乐意了,大声提醒。
离骚脸色就有些不好了:“你说你们被百里仙救了?”
不会吧?
“理由呢?”看向百里仙,一百个想不明白:“怎么想也觉得奇怪,邪道为什么要帮正派……”
“他说欠师尊一个人情。”鬼夜明又解释。
“师尊?”莫非辞搭腔:“那怎么没听师尊提起过?”
百里仙:“……”
这些正道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啊?每个问题都要解释两遍吗?
只好开口:“我跟百步琅之事,你们无需知道。总之,今日之事,纯属巧合。若是开始看清你们是惊阙山的人,我倒宁愿一直欠着百步琅,也不会出手相救。”
省的把人救了,却多出这么多事,真是江湖险恶
“你……!”
“东方令,好了。”离骚急忙喝止东方,四人之中,属他资历最老,因此也最有发言权。
“虽然百里仙你是邪道,但你终究救了我们的人,我代二人向你道谢..”
“不需要。”百里仙冷冷拒绝,“谁要跟是非不分的正道搞好关系啊?”
“你可别太过分了!”莫非辞也看不惯百里仙的态度,叫嚣起来:“不服来战啊!”
“非辞师弟,你快退后,别嚷嚷……”
若不是离骚拦住他,莫非辞非要干一架不可。
百里仙冷哼一声,眉眼之中除了不屑就是不屑。要真动起手来,就算他们四个人,也未必能降住他是真。
东方令与鬼夜明也趁着乱,跟离骚站在了一起。两人一手按着莫非辞,免得他冲出去。
离骚举剑道谢:“我家师弟失礼了……”
百里仙挑衅的看了莫非辞一眼,依然不屑,一挥袖,刚要走,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向莫非辞:“你们惊云山的人好像跟那个洛爵关系不错……”
“不关你事!快滚!”莫非辞听到洛爵之名,立马又发飙了。
百里仙呵呵一笑,“听闻他们已经从奇澜界活着出来,而八荒突然出现魔族,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
“怎么看也跟他们有关系……”
“你们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这个混蛋!”
听到百里行仙中伤洛爵,莫非辞可受不了,当即推开东方令与鬼夜明,撸着袖子就往前冲!
百里仙却微微挥袖,眨眼消失无痕。
百里仙一走,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沉默蔓延。
离骚左右看看,见枯井村变成地狱一般,无奈的长呼口气:“先把这里的情况汇报山里,至于你们两个……”
看向鬼夜明二人,拉长了声音,“听闻西国已经从奇澜界离开,暂时回了西国。既然如此,你们就先跟着我与非辞去卧岭村看看……”
提到卧岭村,莫非辞又气愤起来:“师兄,你方才怎么就那么放了百里仙?你也听到了他们刹神宗要去卧岭村吧?这件事说不定更他们有关系……”
“所以呢?你打算在不确认的情况下跟刹神宗动手?”离骚阴沉了语气,眼神也多了几分凉意。
离骚鲜少会动怒,莫非辞一看,别说犟嘴,急忙拉着离骚的胳膊,“哎呀,我这不就是说说嘛!怎么可能真的跟他动手,师兄你别动怒,别动怒……”
东方令:“……”
鬼夜明:“……”
离骚:“……”
莫非辞似乎不觉得尴尬,又继续说“既然师兄都发话了,那我们给这里的村民收尸后,就去卧岭村查看,大家觉得如何?”
“嗯,啊,好……”东方令二人急忙答应,别说有多客气。
随后,三人便开始四处寻找村民的尸体,倒是一下子就分散开了。
离骚头疼的看着莫非辞的背影,比起上火,更加让他在意的却是诛九天的事情。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朝着鬼夜明走了过去。
鬼夜明正抱着一个年纪尚小的女孩的尸体往这边走,看到离骚过来,便冲他一笑:“离骚师兄,这边我来负责……”
“你看到的那个魔族有说什么吗?比如说,他是谁,来自哪里,是谁的下属……”
“他说自己叫诛九天,听他的口气,好像在魔族还有一定地位,而看他的修为,在受伤的情况下竟然还如此厉害,怎么着也得跟我们仙灵界的法乘期修为有的一拼……”
离骚吃惊:“他受伤了?可有提到是谁伤了他?”
鬼夜明无语的摇头:“他对我们满口不屑,若不是东方师兄接连追问其名,他甚至连名字都不愿透露。不过诛九天这个名字,也真是霸道的厉害……”
一个名字,足以显露此人必非凡人,一看就是大有所为之人。
离骚没有苟同,只是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鬼夜明还未出苦学殿,对离骚的认识也停留在当时的几面之缘,今天还是第一次正式与他对话,难免有些无所适从。
离骚不说话,自然他也不知道该对前辈说些什么,只好冲他点头,又继续忙手上的活。
离骚的脸色更加浓重几分,随后制成一个可以传音雀,将所见所闻悉数传入其中,一个挥袖,便将传音雀送往了惊阙山。
不出一刻钟,四人将尸体收拾好,连诛九天残留的黑气也一并消除,看着堆放在面前成一排的村民,表情悲重的很。
“希望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得到慰藉……”离骚带头,双手交叉,结往生之咒,指尖迸发出无数十字型光点。
那些光点随着风,慢慢飘散到村民身上。
莫非辞三人在其后,重复他的话,做出同样动作的往生之咒,指尖同样迸发无数光点,霎时间照亮了整个枯井村。
“此些灵魂,大数消除……!”
离骚说着,双手分开往下,头也低了下去。
刚才还躺在地上的村民的尸体慢慢光化,像是上升的青烟,慢慢往上飘升……
于此同时,镇上有些大胆的人,因为在意枯井村的事而找了过来。
看到枯井村的村民在离骚四人手下慢慢从干尸变成一团团的白光,升到高空,散发出温暖而又祥和的气息,顿时热泪盈眶……
“大家一路走好……“
不到一刻钟,村民的尸体便全部光化,重新回归于虚无之中。
第一次做这种魂葬,鬼夜明与东方令看起来悲重的有些不寻常,两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
看到离骚与莫非辞看他们,立马又动作一致的转过头去,擦干眼泪。
莫非辞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知道第一次使用往生咒;难免会被灵魂所遗留的遗憾之情沾染,心智稍弱的人,可能很长时间都恢复不了。
只好拍拍二人肩膀,算是加油“在引鲤樽最后的争夺战上,势必会牺牲更多的人,到时候,你们要见证的生死,可能是这里的几十倍,几百倍……”
稍稍的停顿,莫非辞也不知道自己说的重了还是轻了,但他很确定的是,那一天肯定会来临。
离骚也走了过来,同时制成了传送法阵。
“你们可是惊阙山的弟子,不要给惊阙山丢人。”
丢人……
两人往后看,发现不知道何时这里至少站了五六十人。
大家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满满的激动与感动。
“那是惊阙山的弟子吧?一个个长的可真英俊!”
“话说是他们赶跑了妖物,净化了枯井村吧?好厉害!”
“……”
声声传来,皆是赞美与仰慕。
然而,东方令却阻止不了自己早已通红的眼眶,将头低的更深,几乎垂到胸前。
“这算什么啊?什么厉害?我们不是谁都没有救到么……一个人,一个人都没……”
“啪嗒---”
离骚伸手便将比他矮出一个脑袋的东方令揽在胸前,重重的力气,那么有力。
“那就记住这次的教训,争取以后救下所有人……”
“……嗯!”
东方令狠狠的点头,将脑袋靠在离骚的身上,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
鬼夜明在旁看到,也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自从鲤笙他们大闹一场,离开苦学殿后,胆小怕事的东方令就变了个人。
可现在看来,他的变化只不过是一层虚张声势的铠甲,保护的是那个铠甲之下的弱小的自己。
“我们走。”
离骚并没有给东方令太多的时间惆怅,推开他,便第一个进了传送阵。
莫非辞在后,拍了拍东方令的肩膀,第二个跟上。
东方令深深吸了口气,眼泪后悔什么的通通咽到肚子里,再抬起头时,眼神倍加的光亮。
“鬼夜明,我们走。”
鬼夜明耸耸肩,郑重的跟上了东方令。
对啊,这才是他所熟悉的东方令,熟悉的令人感动。
传送阵很快到达了卧岭村。
在入口处打开,四人一起现身。
莫非辞看着变成一片黑炭的村子,再次瞪圆了眼睛。
“师兄,我没看错吧?这里真的是那个卧岭村?”
虽然隔着他们之前来这里已经过了十几年,但卧岭村可是以亘古不变而著名。
记得上次来时,村长还设下了极为淳朴的晚宴相迎。
再看看现在……
离骚握紧了双拳,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让愤恨爆发出来:“看……看看还有没有人幸免于难……”
离骚知道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可能会有人活下来。
但,内心却躁动不安。
莫非辞很明白这种感觉,没等离骚说完,便化成一道黑影,在烧成一堆堆黑炭的小山灰烬中来回游移查找……
东方令与鬼夜明也相继开始寻找,不放弃一丝希望。
而离骚则在村口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释放咒法,想要从这毫无灵压感染的地方寻找到一丝丝外来的灵压,或者气息,以便以后能分析出凶手是谁。
然而,纵然离骚将所有可用的追组咒法都用上,对方的气息像被什么东西凭空抹去,找来找去,咒法的中间,依然是澄明一片。
离骚的眉头皱紧,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莫非辞什么都没找到,肃重着脸回来。
“师兄,什么都没找到……”
离骚抬头,因为什么都没发现,面如死灰:“啊,是吗……”
“我们这边也什么都没有。”鬼夜明也道。
“看来对方是有准备而来,竟然连尸体都一并化成了灰,这得多强的吞噬咒法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啊?”东方令小小的做了个分析。
一般杀人灭迹的时候,能够使用的咒法虽然很多,但可以直接将坚硬的骨头都一片都不剩下,那必然是使用了可以化骨的吞噬之术。
吞噬之术,并不好驾驭,且想要使用,需有一个修为极强之人作为咒引。至于强到什么地步,怎么说也得法乘期之上才能抵抗的了咒法产生效果时的蚀骨之力。
若是修为不够,咒法无法发动不说,直接就给咒法硬生生的吞噬了。
吞噬之术可不是靠运气就能施展的。
由此可见对方实力绝对在法乘之上。
细数八荒修为在法乘之上的人物,其实也没多少。
但现在的八荒已经百年以上未曾正式打出实力排名,谁又敢说在这百年间,没有些实力突飞猛进的人物?
离骚无奈叹口气:“不管如何,先将这边的情况也转告回去。到时候,掌门师尊要如何处理,我们再具体行动。”
“师兄,那你查到对方的气息了?”莫非辞还是好奇。
离骚摇头:“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灵压消除不说,甚至连气息都有意篡改了。着实难办啊!”
“到底是谁更卧岭村有这么大的仇?”鬼夜明低声问道。
而这个问题,在场的谁也回答不出来。
————
不知道怎么回事,食之无味,以至于我连码字的心思都没有。难得的休假,就让我放纵了。
开始写书的这几年,我都忘了之前是怎么度过休息日的了。
唉。
472.追子之心
卧岭村中虽然有被称为宝贝的东西,但却并不足以为他们带来灭顶之灾,不然,也不至于相安无事的度过千百年。
之所以突然遭至灾祸,很大的原因就是变故。
所谓一变引至天下变,当然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们现在想不到罢了。
离骚道:“别猜了,先汇报情况。非辞,这事就交给你了,跟他们二人去旁边看看……”
边说,动作更快,已经闪出几米开外。
东方令与鬼夜明急急跟上,剩下莫非辞在后头。
莫非辞吸了口气,只好听话的召唤出传音雀。
然而,刚打算口头描述所见所闻,却在看到着凄凉的景象后,心生不忍。
“如果可以看到这种惨绝人寰的景象,说不准师尊会很快派人过来相助……”
r然而,好心却可能办坏事。
莫非辞收起传音雀,双手结印制成一个可复制环境的水晶球,称做重样水晶。
重样水晶可以很轻易的制造出自己所映射的景象一模一样的复制环境,一般用来绘制地图。
莫非辞却习惯拿来传递视图。
用重样水晶在空中盘旋几周,成功将这周围的景象映入水晶球后,莫非辞满意的将重样水晶包裹上一层可以轻易穿透惊阙山结界的加急令。
往空中一扔,便看到那重阳水晶划开长空,嗖的一下往惊阙山的方向快速飞去。
持有惊阙山加急令的重样水晶,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弄下来的。
莫非辞拍拍手,满意的冲离骚他们大喊起来:“师兄,师尊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
而莫非辞殊不知,重样水晶还没飞出百里,就被诛九天截了下来。
诛九天开始只是纳闷天上飞的是什么,可弄下来之后,却立马神情一紧,身子都开始发抖开来!
看着水晶上映照出的卧岭村甚至可以感觉到残留在水晶上遗珑珠的气息……
诛九天当即仰天长笑开来:“果然!遗珑珠现在就在这八荒之中!红炼雪,我倒要看看,一旦遗珑珠落入我手,到时候你怎么办!”
‘啪呲---’
记住了遗珑珠的气味,诛九天直接弄碎重样水晶,而复制出的映在水晶中的东方令与鬼夜明的脸,却只能暂时无视。
比起找他么两个,找到遗珑珠才是当中之重!
仰头,使劲再使劲的嗅了嗅,直到在空气中嗅出残留的一点点的遗珑珠的气味,诛九天不由分说就冲了出去!
而在另一边。
洛世奇站在落火城的城门处,褪下一身华袍,只着一件极为普通的束腰白衣,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极为随意的装扮,并刻意将那绝世的容颜蒙上一层灰色,看起来逊色不少,顶多看起来是一个气质出众的公子哥。
在他之后,是鲲鹏与御子柴。
“你们两个谁都不准跟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洛世奇的声音很淡,丝毫都不像先前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鲲鹏自然不会同意:“可是王上,您也知道,隐灼他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孩子……”
“是我的孩子。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洛世奇一边风淡云轻的矫正了鲲鹏的说法,一边义正言辞。
说着,又看了后边跟过来的沙暴一眼,“沙暴,你也知道了?”
沙暴点头,却不语。
洛世奇笑了笑,一如既往的不怒自威:“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王上!您可不要这么说!”沙暴可不希望自己的主人说自己的不是,急忙打断。
可刚打断洛世奇的话,又惊觉自己竟然敢跟主人抢话说,立马又闭上了嘴。
洛世奇却像逗他玩似的,并未在意,继续说“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我明明连王妃都没有,却有个女儿……”
沙暴摇头如筛子,“不,那个……王上您言重了,沙暴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没有……”
洛世奇还是个笑,但却不说话了。
好像在揣摩沙暴的心思一般,眼神炯炯有神的厉害。
沙暴不想跟那双眼睛对上,可又怕挪开视线,会引起洛世奇的不悦。硬生生的与那双黑瞳对视,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
鲲鹏可是老油条了,见洛世奇这般考验沙暴,赶紧在沙暴的承受能力榨干之前,站到了两人中间,硬生生的插了一脚。
“王上,您不觉得奇怪吗?好仁的灵压已经消失了十年,最近突然出现,且从灵压的针对性来看,怎么也是冲着您来的?就好像故意让您知道那孩子……您女儿的下落一样,难保这不是个圈套。”
“……”
“如今十二地支只差最后二支,引鲤樽的情况也并不稳定,八荒之中想要争夺引鲤樽的人比比皆是。如此情势下,还是小心为妙的好。”鲲鹏稍稍作揖,算是正式进言。
御子柴一听,本就不想让洛世奇去找那孩子,管他说的对不对,便急忙点头怂恿:“是啊,是啊。王上,您可要小心点才行!”
可洛世奇是何等人也,两人的用心那是看的一个分明。
当然,他知二人是为了他好,沉默了下,便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说了,那就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吧!”
“王上您请吩咐!”御子柴以为他改变心意,满心欢喜。
“你与鲲鹏去把外面所有的地支都召回来。两日后,我会就引鲤樽现世以及剩下二支所在之处的问题与你们进行商讨。告诉那些人,不管在干什么,都立马停下手上的杂事,火速回城!不然,一律解除契约!可懂?”
“是!”
御子柴急忙应是,内省无比激动。
鲲鹏在旁一看,虽然知道这是洛世奇的缓兵之计,可还真别说,目前的十支已经百年多未曾齐首,眼下引鲤樽的事情迫在眉睫,也该好好的聚聚了。
但是……
鲲鹏刚拿眼神瞄向洛世奇,洛世奇便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什么都不准说。
看来,洛世奇还是没有打消去找那个孩子的想法。
无奈的叹口气:“我等定然将消息传达给各人……”
“去吧!”
然后,御子柴与鲲鹏便背着使命离开。剩下了沙暴。
沙暴也不傻,看得出这是洛世奇把人给支走了。
悻悻的看着洛世奇,眼神游移:“王上,那我……”
“你跟我来。”洛世奇一挥袖,已经为沙暴覆上一层传送法阵。
瞄了某个方位一眼,语气骤然一沉:“在隐灼出关前,无论如何我也得先把人找到……”
“……”沙暴没敢附和,毕竟,这是洛世奇的私事。
只能沉默着跟了上去。
可就在两人刚走没多久,只听离着落火城不远的中央山脉,猛然炸裂一声。
紧随着烟雾飞散,从中便飞出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老者来。
老者两只眼睛没有瞳孔,只剩眼仁,惨白的映着丝丝光亮,稀疏的眉毛已经白的大亮,嘴唇极薄,犹如刀片,可却鲜红如血。鼻子细长,犹如一条画上去的线,将那张瓜子脸分成了两半。
这长相明显非人。
而这老者,咚的一声砸落在落火城下,引得护城守卫剑拔弩张。
“你是……见过隐灼大人!”
带头守卫只是看了老者一眼,立马认出是谁,突然就跪下了。
其他人一听是隐灼,那是一个震撼,立马也跟着下跪起来。
“见过隐灼大人!”
老头正是隐灼,在闭关修炼了十年之后,明明还没有到正式出关的时间,却提前出了关。
不为别的,正是因为感应到了好仁之气,担心洛世奇会生去找那孩子的心思,这才急忙出来。
隐灼甩了甩袖子,“王上何在?”
“王上自然在落火城内……”带头的回答,却不敢抬头看他。
“其他灵使呢?城内可有人在……?!”
还没说完,抬头就看到了鲲鹏。
先前,鲲鹏刚把御子柴送走,打算回来看看洛世奇的行动,结果洛世奇没看到,倒是跟隐灼打了照面。
隐灼看到鲲鹏,突然笑了起来,那张薄薄的红唇,分外的吓人:“鲲鹏,十年不见,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鲲鹏在洛北冥在位的时候都跟隐灼不对付,现在自然更不把隐灼放在眼中。
冷哼一声:“你这是拿我跟凡人比?不过十年而已,对妖而言,仅是一瞬罢了。你想我有何变化……”
“谁说你的容貌了?我说的是修为……”隐灼边笑边说,掌间流光浮动,便看到几位纯净的灵气游走于他干瘪的指尖。
而他故意冲鲲鹏挑起眉头,“看看,我可是仅仅用了十年时间就将这凌波之法继修炼到了极致。”
“……”
所以,这就是鲲鹏讨厌他的原因。太过自负。
若不是因为先后有序,隐灼在他之前成为了洛世奇的灵使,他才懒得搭理。
“不过一招凌波之法,竟然还要兴师动众的闭关研修,真是对不起你的年龄啊!”鲲鹏鲜少的怼了回去。
然而,隐灼并不接茬,而是话题一转:“王上呢?为何我感觉不到王上的灵压……莫不是你让王上去找那好仁了?!”
这人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都没说完,察觉到不对,立马转手就攻到了鲲鹏面前。
伸手就要取鲲鹏脖颈,却被反应迅速的鲲鹏躲了过去,哥哥瞬间单手还招,逼向隐灼的面门。
隐灼急忙后仰,躲过攻击,而另一只手也快速出击,又往鲲鹏下三路去,却还是被鲲鹏单手接下。
“别逼我动手!”鲲鹏受不了他的挑衅,怒吼一句。
隐灼立马就收了攻击,“既然王上不在,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可是鲲鹏,在我闭关的这段时间,你到底是怎么辅佐王上的?竟然还给那位大人与那个孩子重逢的机会……我真是错看你了!”
“……”鲲鹏无言。
“那个孩子不管是不是王上的孩子,只会成为王上称霸的绊脚石,我隐灼就算搭上这条老命也要阻止王上将她带回落火城!鲲鹏,你若是明白其中道理,从现在起,最好不要阻拦我……这是为了南落火,为了我们的先王,你懂吧?”
“……”
虽然不喜欢隐灼,但他说的也在理。
鲲鹏依然沉默。
隐灼甩了甩两只袖子,哼了哼:“那就当你默认了!”
“嗖---”
话音刚落,人便化成一道白光,不见了踪迹
鲲鹏没有去追。
“看那孩子的造化吧!”沉默片刻,他如此说道。
收起想要禀告洛世奇的传音雀,转身回了落火城。
***********
珏珏幻都。
入夜。
珏珏幻都的夜晚与白天相差无几,风景依旧飘渺虚妄,像是在别个异世空间,美丽的不像人间之物。
空气中弥漫着闪烁不停的流光之彩,打在人脸上,像是夜场的灯光,绚烂的眼花缭乱。
而这时候,是夜当中,月亮遥遥挂在高空之上,在山顶一处,青珏色搭起了一席红色方台。
方台四方四角,乃是用至純的天然红宝石切割而成。映着月色,将那琥珀色的光芒毕显,映入眼眸,分外柔和。
鲤笙他们站在临近山顶边缘,不时抬头看看还在不停变换位置的月亮,有些不耐烦的等它升到最高点。
青珏色一挥袖,便见空中出现一个四四方方的四方体,只有巴掌大小,周身包裹的灵压密度却让人吃惊。
云图小声对鲤笙说:“那就是八方器。”
鲤笙早就看到过了,并不吃惊:“我知道。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相比于朴素无奇的八方器,那块纯天然的红宝石方台,却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
想,红宝石在现代可是奇珍,那么大一块,若是放在现世,随便拿下一丢丢来,也得卖上个百八十万。
“真是太美了……”
“我怎么不觉得哪里好看?”千山末是个粗人,瞅着八方器,诧异至极。
洛爵下意识的去看鲤笙,听到她的话后,不免笑了笑,“小妖怪说的是那块红宝石,并不是八方器。”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鲤笙故作镇定的接过话,完全没了早上见到洛爵时的慌张。
毕竟经过了一天的考虑,外加因为云图的说道,浅玉儿他们都开始在她耳边念经。
想了想,她也不想将与洛爵的感情闹的满城风雨,便答应会跟洛爵和好如初。
现在,想法有了,就差再光明正大的谈一次了。
看到两人正常对话,云图与浅玉儿相视一笑,算是这大半天的时间没有白费。
473.世外桃源(一)
青珏色拿出八方器,却并不急着使用,只将八方器晾在空中。
回头看向鲤笙,似是在笑:“你们就不好奇猾欠去哪了?”
提起猾欠,其实大家都想问,但迫于发生了这么多事,被分散了注意力不说,也担心现在问会分神,故此就都沉默了。
当然,沉默的前提,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猾欠肯定没事。
不过,既然青珏色提起来了,那这事也该摆出来谈谈了。
鲤笙第一个跳出来,走到青珏色身边:“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解释这个事呢!那天我们明明看到猾欠在你这里,可来了以后却看不到他人,怎么想也是你搞的鬼。再说了,溪叠也说过,非人牢狱是他祖宗的玩意,而且还接连着幻都。既然我们都是自己人,倒是不担心你会把猾欠怎么样……”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青珏色却是笑,那身夸张的华服,却衬得那张容颜容光焕发到极致,好像连漂亮的鼻尖都在发光似的。
鲤笙早就习惯了美色,并不被他所迷惑,皱着眉头眯起了眼睛,那眼睛的弧度倒是学的与洛爵有七八分的相似:“咋的,我说的不对?”
青珏色哈哈一笑,璀璨无比:“对!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确不会拿猾欠怎么样。所以,在你们去找世外桃源之前,我就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见上一见吧!”
“可以见到猾欠……!!”
鲤笙话都没说完,就看到凭空突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圆门。
黑影一闪,那圆门消失,而随后便看到猾欠站在了对面,正冲她呵呵笑着。
“猾欠!”鲤笙顾不得别人,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搂住猾欠的脖子,冲撞的力气,几乎要勒断猾欠的颈骨。
“鲤笙,真的是你?!”猾欠并不相信,还以为是幻觉。
鲤笙急忙点头:“不是我还有谁!你被关傻了么?”
“可能有点……那里面没有时间概念,而且……”猾欠的目光在鲤笙身上打量几个来回,最后又轻轻将那娇小的身体拥入怀中,像是要将她的一切嵌进灵魂一样,久久不曾放开。
“真的感觉有些想你了……”
想她是什么吗鬼?
猾欠当着大家这么肉麻,鲤笙都有些尴尬了……
“猾欠,见到你没事,我们大家就放心了……”边说边推开他。又转身指了指身后的众人,算是给自己减戏“看,大家都在,你就没什么想跟大家说的?”
猾欠只是盯着洛爵看:“就算我不说,大家应该也能明白我的想法。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救第五瞳,那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大家早去,也好早些回来……”
“那你呢?”不知道是不是一种不安,鲤笙很担心。
而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我们走了之后,你一定会没事吧?”
猾欠点头,理所当然:“能有什么事?我现在在非人牢狱,虽然算不上一点事都没有,但那只是来自非人牢狱之力,想来也算是一种历练。”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西国的那帮人?”狐若问道:“据我所知,那帮龙人,只要缠上了谁,若是不能将对方逼入死地,必然不会放……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说到一半,狐若才猛然想起,猾欠本身也是龙族来着。
鲤笙白了他一眼,“猾欠,你放心吧!仓律丹声那帮龙崽子,就暂时让他们咋呼几天,我们回来后,就立马帮你平反!到时候我们一定要让你跟龙琊风风光光的回到西国!”
“好。”连想都没想鲤笙说的话,猾欠点头便同意。
痛快的鲤笙都有些不适应了:“……e嗯,那你就等着我们回来哈!”
“青珏都主,时间到了吧?”猾欠看向青珏色,突然提起时间。
这使得众人不解的瞪起了眼睛。
青珏色只好解释:“从非人牢狱中出来的时间有限,这也是我为什么先前没有让猾欠出来的最根本原因……”
“是么……”鲤笙的眼神暗淡下去,“你这就要走了?但我们很快就会见吧?”
她倒是适应的很快,从悲伤到笑出来,全程没花上一瞬间。
猾欠很是无奈,才不管洛爵在不在旁边,伸手便摸了摸鲤笙耳鬓处垂落的头发,在鲤笙呆愣时,又直接将她揽入怀中……
第二次了。
猾欠好奇怪……
鲤笙心中这么想,身体也跟着做出反应,想要往后躲。
结果,猾欠没松手的意思。
鲤笙只好放弃,索性将脑袋抵在了猾欠的胸口上,听他的心跳平稳而又强劲的跳动着,嘴角微微的上扬。
“大概我猾欠穷奇一生,就是为了要你相遇吧……”
“嗯……?”
猾欠的声音很小,鲤笙没有听的分明。
仰脸看他,眸眼闪烁:“猾欠,你方才说……”
“溪叠真的很不错,你可以考虑下……”
“啊??猾……”
然而,鲤笙刚要问清楚,猾欠的身影却突然变得很淡。
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薄的像雾一样,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彻底的雾化,最后汇聚成一个小黑点,在空中打开黑门的同时,钻了进去……
鲤笙表示似懂非懂:“猾欠到底怎么了……”
给人的感觉好奇怪,“好讨厌啊……这种感觉。”
“他走了。”青珏色提醒一句,搞的好像鲤笙不知道似的。
鲤笙回头看他一眼,却是不满意,“就不能把时间弄得长一些?这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先前猾欠不是还出来喝酒了……”
“八方器的时间到了,你确定要继续跟猾欠闲扯?”青珏色笑着反问,好讨厌哦。
鲤笙撅了撅嘴,还能怎么的,只好退了回去。
能在去世外桃源之前看猾欠一面,她总算安心了。
然而,殊不知,这是二人的最后一面……
洛爵侧眸看了鲤笙一眼,眼前不断浮现猾欠拥抱她的场景,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慢慢伸手使劲的按住疼痛难忍的心口,嘴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
青珏色抬头看天,见月亮正好升到当空,青珏色的身影映在当中,衬得圆盘之月比人还要大。
八方器迎着圆月之光,开始慢慢释放周边的灵压。
可见一层层古老的花纹在其上萦绕流转,同时散发出香烟般缭绕袅袅的流烟,很快又流成瀑布,垂落直下,浓郁的雾气在空中不停上下浮动……
青珏色看了洛爵一眼,最后将视线定格在鲤笙身上:“过来。”
鲤笙皱起眉头,看向洛爵。
洛爵却示意她过去。
鲤笙轻呼口气,只好走到青珏色身边,不耐烦的看着他:“干嘛?”
“把手给我。”青珏色翘着兰花指,说道。
鲤笙那个无语,但只能乖乖的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青珏色的手柔软的如同无骨,一点不像男人的手,皮肤触感也太好了吧?
鲤笙暗暗惊呼,这才是传说中的水嫩细滑啊!
“你在想什么……”青珏色不知道看没看透鲤笙的心思,小声问道。
鲤笙赶忙摇头:“没、没想什么……”
“你竟然什么都不想,那要怎么找到世外桃源?”青珏色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鲤笙眉头皱的更紧:“找不找,跟我想不想有关系吗?”
“八方器会与你的思维产生共鸣,你若什么都不想,它便感应不出来你要找的地方的具体位置与信息。你确定不好好想想?”
“那你早说啊!”鲤笙简直无语到爆了好吧!
同时还在心里面暗暗吐槽了一把,八方器这鬼东西的事真多!
受青珏色提醒后,鲤笙恨不得想破脑袋的去想世外桃源的事,什么红炼雪,什么好姝儿,等等……
想着想着,突然脑门一黑,只觉得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幸好被旁边的青珏色一把扶住,这才回过神来。
“啊,谢谢……”站稳后,竟然还没忘了道谢。
可定睛之后,才发现扶着她的竟然是洛爵。
有余太过吃惊,鲤笙狠狠甩开了洛爵的手,可甩完了之后,又立马尴尬的看了看一脸懵逼的众人……
我去,好尴尬。
鲤笙的手都觉得没地方放,幸好天羽月过来,扶住了她,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那个,……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她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仔细确认之后,貌似时间有些对不上。
方才的月亮明明那么大,现在看,却离他们有些远,好像过去了几个时辰似的。
天羽月解释道:“你方才被八方器窥视了思维,中途昏倒了。”
“昏倒?!”
不对,该在意的是白八方器窥视思维。
鲤笙急忙又追问:“被八方器窥视思维是什么意思?那玩意看到我的记忆了?”
所以,连她不是鲤生的记忆也看到了?
不是吧!
“你不用激动,跟你的记忆没有关系。”青珏色站出来解释。
鲤笙稍稍放心,可又觉得哪里不对:“那根什么有关系?我为什么会昏倒?”
“那个嘛……”怎么觉得青珏色有些扭捏呢?“是……因为八方器已经许久未曾用过,多少有些灵元不足,所以,就稍稍是吸食了些你的灵元……”
“啪---”
就觉得哪里不对,果然!
没等青珏色说完,鲤笙脱了鞋子,就往他扔了过去!
“你大爷的,这种危险的事你不能早说啊!要是我被彻底吸干了,我找谁评理去!”
真是大写的服了!青珏色绝对是故整她吧!
“小鲤,洛爵中间察觉到不对便出手阻止了。你没事的。”天羽月虽然不想承认是洛爵救了鲤笙,但事实摆在眼前,只能心塞的承认。
边说,边瞟了被鲤笙甩的还未缓过劲来的洛爵,也是没谁了:“托了你的福,八方器也找到了跟世外桃源相关的很多线索……”
“这才是我比较想听到的。”
鲤笙推开天羽月的搀扶,其实她已经没事了。
漫过洛爵,重新走到八方器前,看到在它下方罗列出的几条用烟雾刻画出的线索,在看到最后一处时,眼神便突然亮了起来。
“啊,我说对了吧?遗珑珠果然在好姝儿身上!”
指着倒数第二条烟线,兴致高涨起来,继续往下念:“咦?好姝儿不是回了卧岭村吗?这上面怎么说她在北极之巅……?”
回头,困惑的看向云图,“北极之巅不是在最北之处么?那跟这边恰是相反方向不说,跟卧岭村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喂,青珏色,是不是你的东西不好用啊?”
青珏色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八方器上游转一个来回,将信息再次浏览个遍。才道:“就在今天,卧岭村的村民被不明人士屠杀殆尽。如果你们说的这个好姝儿是卧岭村之人,那她便是知道凶手的唯一证人……”
浅玉儿首先想到什么:“说到凶手,我跟犬火先前送好姝儿回去的时候,曾经卡看到过好多强盗,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帮强盗有关……”
“那帮强盗可是仙灵界中人?”
浅玉儿摇头:“应该不是。没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任何的灵压。”
“那便与他们无关。”青珏色极为肯定,“据传,惊阙山的弟子在卧岭村查找对方下手的证据,但却发现那里丝毫灵压都没残留。”
“没残留,反而证明可能是凡人做的吧?”八百段也问道。
青珏色继续摇头:“虽然没有灵气残留,但却可以从烧的连骨头渣都没有的尸体中看出极为上等的吞噬之法。借此分析,对方非但不是凡人,且还是修为在法乘期之上之人……”
“如今八荒修为在法乘之上的人比比皆是,若是没有具体线索,那还真是如同大海捞针,时间一久,卧岭村惨案必然成为无头案。但这个好姝儿的出现,说不定会直接影响到事情的结果……说实话,我倒是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
“……”
摒去人性不说,青珏色是妖,所以在听说了这种惨事之后,还能笑着说感兴趣。
人命对他而言,犹如草芥,根本看不进眼去。
鲤笙轻呼了口气,总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恢复冷静。
看看青珏色,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能表现出自己有多上火:“好姝儿才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却让她看到那么恐怖的一幕,想必现在她怕的很。既然知道她再哪里,那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谁之前去过北极之巅?若是传送法阵还有用的话,那我们现在就起身吧!”
————
四月最后一天,最后一天,最后一天。
可能是我有心无力,或许哪天大家便再也看不到我了。
没想到这话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现实太可怕。
嗯,就是这样。
474.所去之人(谢s哥和氏璧)
然而,北极之巅那里除了山就是山,其他什么都没有,一般人都不会往那边去。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有千山末悠悠的道:“我虽然没有去过北极之巅,但离它千里外的冰河,我倒是去过,也设了传送阵……”
狐若立马说道:“冰河太远。就算我们御剑飞行,仍然需要半个时辰……”
“那你们之中还有谁去过更近的地方?”鲤笙追问。
“……”
极为统一的沉默。
其实洛爵曾去过,但因为当时身受诅咒所害,不能修灵,导致不管去哪都是犬火前后忙活。
所以,能用的传送法阵都在犬火那里,然并卵,犬火还在修养,跟没去过没什么区别。
索性就不开口了。
鲤笙就急了:“我说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平时那么牛逼,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了?我去,那没办法了,只能从冰河那里御剑过去。”
“先不要急。”洛爵开口,一双金瞳在月光之下闪烁光彩,流连夭夭。
鲤笙扭头看他,到了嘴边的话立马又憋了回去:“……”
洛爵的眸眼倒是轻落,似是忘了刚才之事,嘴角挂着几分笑意:“我知道你担心好姝儿的安危,但我们在行动之前,还是决定让谁去比较好。”
“什么意思?”
“让谁去?”
众人齐齐纳闷。
鲤笙闭上嘴,只是看着洛爵,突然就老实了。
青珏色一副与他无关的表情,其实比谁都关心事态的发展,一双水目在众人间不停盘旋,最后落在洛爵身上,几乎要将洛爵的身体给看出一个洞来。
洛爵又道:“我们之中还有伤患,这一次去世外桃源,我们要尽可能的减少人数。所以,我与小妖怪,天羽月,云图以及千山末去找好姝儿,随后前往世外桃源,其他人暂时留守此地……”
“爵爷,我怎么能……”
“玉儿,你得留下看着犬火跟第五瞳。”洛爵打断了她,说话时,还刻意往青珏色那边瞟了两眼。
青珏色知道他的意思,怎么看也是担心在他们走后,他会对第五瞳他们怎样而留了一招。
呵呵,虽然谨慎是好事,但这未免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青珏色冷哼一声,表示不悦。
至于狐若……
“狐若你……”
“我明白。你们去便好。”狐若一眼就看穿洛爵所想,也不多问。
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倒也难得的配合。
到了八百段,那就更不用说了。
八百段都有些哭唧唧的了,“你们可要平安回来……”
他知道自己实力不济,这种时候就不要给鲤笙他们添乱了,懂事的很。
洛爵点点头,这帮人倒是意料之外的好说服,难得的欣慰。
随后看向鲤笙,神情不变,淡然而又客套的问鲤笙:“你觉得呢?这样安排可好?”
难得的平和,鲤笙只能点头:“你看着弄。”
洛爵点头,客气的有些过分。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该开始办正事了。
青珏色深吸了口气,便对大家说道:“我之前说过,世外桃源已经与八荒分割开太久,我也不敢保证那里会衍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你们进了桃源,那里面的东西,一律不能碰!这一条是死律,你们想活命就给我好好记住!知道吧?”
“那你不打算一起跟着去看看?”鲤笙突然道。
这话引得众人齐齐看向他。
青珏色却并不接话,收好八方器,扭头便走。
狐若立马喊住他:“既然是世外桃源之地,想必其中有很多未被发掘的奇珍异宝。我说青珏色,你虽为星月街的掌街人那么多年,也算敛财无数。但比起世外桃源之物,恐怕那点小财根本就不值一提了吧!”
星月街……
这个名词一蹦出来,鲤笙立马浑身一哆嗦。
她对星月街可是记忆深刻来着,不管是百步琅还是鬼夜明,那是她记忆开始的地方。
看向青珏色,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掌街人???”
不止他,为狐若这么一揭穿,众人都觉得震惊。
星月街作为八荒最大的灵石交易及周转场所,星月街掌街人自然掌握着八荒大半个灵石圈的动向。
而他又以过路费为由,向进街者索要灵石。虽然不明白他要那么多灵石所为何用,但任谁怎么想也无法想到,青珏色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掌街人!
那个众人心中都认为是谜一样的人物!
我去……
狐若见大家好像不信,只好又追问一句:“青珏色,是你自己说呢?还是我跟大家说?“
“没错,我就是掌街人。”为了不让节奏被狐若掌控,青珏色只好自己承认。
且挑眉看了狐若一眼,似乎并不将他的挑衅看在眼中:“但貌似我的身份跟你们所为之事并无瓜葛。这件事就不用拿出来讨论了……”
“怎么没关系?”鲤笙突然打断,几步走到青珏色身前,冲他伸出了手:“拿来!”
“??”
青珏色一脸懵逼:“什么?”
鲤笙急忙道:“我当时去星月街时候,被征收的过路费,现在还回来啊!”
青珏色立马皱起了眉头:“你还去过星月街?”
“当然了!废话少说,既然都是熟人了,那还收什么过路费,快点还给我……”
鲤笙的言辞似乎不讲道理,但又让人反驳不了。
现在看来……的确是熟人不假。
青珏色就纳闷了:“纵然现在我与你们打了照面,着实能算上几分认识。但在这之前,我可压根就不曾听说过你的名讳,又何来把东西还给你的道理?鲤笙姑娘,纵然你是故人之友,但也不能不讲道理吧?”青珏色说的坦诚。
实则,他根本不可能将到手的东西再还回去,不然,他的威严何在?
鲤笙可就不乐意了:“就因为现在你知道我是虫老的朋友,所以才更应该把灵石还给我吧?我不管!那灵石是黑骨金盒上的东西,少一颗,黑骨金盒的法阵就不起作用。”
“黑骨金盒……”
“放在黑骨金盒中的东西,不论放置多久都能保持原状,是我们去世外桃源寻找香尾花,必不可少的装备。如今因为少了一颗灵石,法阵不能生效,你又不跟我们一起去,那就把灵石还给我!”鲤笙胡扯了一堆,虽然听来极为有道理,可说到底,她还是在找机会怂恿青珏色跟他们一起行动。
不说别的,青珏色乃是幻都都主,修为虽然不比第五瞳,但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狐若要留守,若是一路上有他相陪,那必然能少很多事端。
鲤笙可是巴不得啊!
当然,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青珏色早就将鲤笙的小算盘看清楚了,随即道:“不就是黑骨金盒上的一颗灵石么?我这里可是堂堂幻都,自然要多少灵石便有多少灵石。一会,让梦璃带你去找你想要的便是。”说着又瞄了众人一眼,哼笑一声:“既然我已经把该说清楚的都说清楚了,那下面的事情,你们就请自便吧!”
转身,刚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用手里乍现的珠光羽扇,半遮面:“对了,留下的人也不是白白让你们留下的。听我的人,幻都外围最近总是有人不请自来,着实已经打扰到这里正常的生活……”
“我们会去查看的。”不等他说完,八百段便抢先说道。
这一插嘴,使得狐若随后就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冲他嘀咕:“你多什么嘴啊……”
八百段这是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习惯了,听到人家有要求,想都没想,大脑就自动反应了。
被狐若一瞪,也只能呵呵的摸着脑门傻笑。
“我们只是……”
“那就有劳了。”青珏色哪里会给狐若反悔的时间,当即呼扇着扇子,从众人面前消失了……
众人:“……”
“啪嗒--”
狐若甩手就往八百段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倒是并没用上多大的力气。
“都怪你,嘴那么快,能当饭吃啊?”
八百段却还是呵呵的笑:“趁着机会,正好去外边打听情况不行吗……”
“打听……情况啊?”狐若眯着眼睛,立马一手揽住了八百段的肩膀,倒是突然又笑呵呵起来:“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总是呆在这里面,无法获知外面的消息,也不是办法啊……”
众人:“……”
他方才明明想着推辞好吧……
洛爵看着二人,无奈的笑了笑,最后看向鲤笙。
刚要上前,浅玉儿却挡在了他面前:“爵爷,青珏都主不打算帮忙,那我们是否要先去冰河?”
洛爵顿住身形,沉思了下,那双金瞳流光溢彩:“也只能如此。”
又看向千山末,“千山末,你可以制造传送法阵了……”
千山末其实一直想制造法阵,然而,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传送门怎么也发动不了。
于是摇头“奇怪的很,我的传送门无法制成,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抵消我的灵压……”
“那是当然的。”
突然,梦璃的声音响起。
大家齐齐回头,便看到她身穿一身淡粉色的裹胸襦裙,从走廊中缓缓走出。
一路香气四溢,迷人醉的很。
昨晚才被当众退亲,众人怕她尴尬,只是看她一眼,,便很快移开视线。
然而,这种举动却更加让人上火。
梦璃冷哼一声,都不带多说一句,一挥袖,便见手掌上方,赫然出现一个流光溢彩的金色鸟笼。
笼子里,一只全身浮动金色光华的鸟雀正用不屑的……
没错,大大的双圈赤红色瞳孔,正微微的眯着,每每看过一人,便从那小巧可爱的鸟嘴上蹦出一个长长的‘哼’字来……
这鸟虽然好看,但真的好生欠烤……
梦璃直到这金鸟将大家都得罪了个遍,方才说道:“这只紅目金乌能感知危险不说,不管置身何种环境也能辨别方向。关键时刻,若是你们需要救援,还能自发与我们这边取得联系……”
“是青珏色让你把这损鸟给我们的?”鲤笙开口不留情,谁让那青珏色不跟他们一起来着?
可见梦璃眉眼跳动几下,冷哼一声,便不客气的将手中的鸟笼塞到了鲤笙怀里,“这紅目金乌一旦离了这银丝笼,便会不受管制,到时候,飞的无了影踪,都主可是要找你们算账的!”
“哦,是么……”谁知,鲤笙又骤然反应平淡,似乎并不关心。
转手,甩袖,直接将怀里的银丝笼子丢给了旁边的云图:“与其弄这么一只鸟,还不如本人跟着来呢,真是……”
虽然嘟嘟囔囔,但鲤笙心中自知这其实就是青珏色的让步。
当然,她也理解青珏色的所为。
堂堂幻都都主,就算玩心再大,撇去幻都不管,跟着他们这帮半吊子去找什么世外桃源……开始肯定放不下身段。
但这事也不能急,暂时静观其态为好。
鲤笙走到千山末身边,便又问梦璃道:“千山末说他无法制成传送法阵,你刚才说什么当然,到底怎么回事?”
梦璃妥妥的见识到了鲤笙的无礼,心中那仅存的一丢丢的怀疑便彻底消失了。
白璟怎么说也是妖灵界中的翩翩贵公子,纵然鲤笙前身地位何等显赫,如今不过一介不知天高地厚的疯丫头罢了。
白璟逃婚,绝对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无视鲤笙,便又看向云图手中的紅目金乌,“幻都乃是都主毕生心血,自然内含无数咒法。而只进不出,更是幻都唯一法则。进与出皆由都主一人掌控,哪怕你是大罗金仙,到了这里,只要都主不放人,那便使什么法术都不管用。”
说着,看向千山末,似是不屑的挑起嘴角。
这个表情被千山末看去,刺激的他立马想要拔剑,这女人在赤果果的看不起他啊!
好在旁边的浅玉儿及时拉住了他的衣角,这才罢了一场争斗。
“这一点我,倒是有所耳闻。”云图插了句嘴,边说边看向跃跃欲试的狐若与天羽月。
那两人一听这幻都的咒法了得,正摩拳擦掌,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
谢谢哥哥??五一快乐??爱你哦!
又是一年劳动节,真快啊啊啊啊啊
475.红目金乌
云图只好又匆匆加了几句:“相传六千八百年前,有一位修为高深的仙灵人士,仗着一身法乘期修为强行进了幻都之中,直到现在都未有那人从这里出去的传闻……”
“你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啊?”梦璃轻巧的提起,“出不去是自然的。他自损一脉灵络才强行进入了幻都,同时也坏了幻都的三元结界,本来就是不请自来之人,自然得不到都主的欢迎。所以,都主并没有取其性命,直接将他关到了混沌之中,只要得不到都主的原谅,他便要永世被困在馄饨之中……”
“……”
一席话说完,梦璃的神色挂上几分素凉,而众人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云图看狐若与天羽月停止了摩拳擦掌,急忙又说道:“所以说,青珏都主的幻术,果然是这八荒最强……”
“什么最强,我……”
“那我们怎么从这里出去?”洛爵见千山末听到最强二字便要往上冲,赶忙在他之前挡住了他。
稍稍点头行礼,倒是礼貌的很,语气也算怡然着说:“青珏都主已经同意我们出去了,不是吗?”
梦璃瞥了洛爵一眼,为那金瞳吸引一瞬,心中暗叹,不过一只半妖,这清绝而又不染凡尘的容颜,还真要比妖灵来的吸睛。
明明看惯了青珏色那张绝世的容颜,却还是禁不住为洛爵稍稍慌了心跳,轻轻咳嗽一声,便迈着巧莲碎步,到了洛爵身前。
梦璃抬头,又与那张金瞳四目相对,“洛爵,南落火的九皇子……”
她这是干什么?
洛爵微微眯起眼睛,等着她的下文。
梦璃却突然轻笑出声,以至于削瘦的肩膀抖动起来:“哈哈,倒是与传闻中的不同,是个十分有吸引力的男人呢!”
“……”
洛爵瞬间没了表情。
倒是鲤笙听到这赤果果的调,戏后,立马狠狠瞪了梦璃一眼。
而梦璃也刻意的在看鲤笙。
察觉鲤笙嫉妒的视线,虽然觉得这对组合分(绝)外(无)好(可)笑(能),可宽松的心又更加宽松几分。
果然这两人才是一对……
梦璃立马又道:“不用紧张,我们幻都对你们的私人恩怨毫无兴趣。只是我看到媲美都主美貌的男人而纯粹的感叹一下罢了……”
媲美青珏色美貌……
众人虽然觉得这话题有些跑偏,但齐齐看笑话似的看向洛爵,果然看到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很显然,在洛爵的审美观里,他并不认为自己的脸长得像青珏色那般妩媚动人,几乎连男人都不能幸免的魅惑。
“呵……噗!”天羽月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紧跟着是狐若。
狐若那么一个会管理表情的人,却硬生生的扯着八百段的胳膊,一个劲的拍打……
“绝色美男啊……噗……绝色……哈哈……”
洛爵狠狠拿眼睛剜了他一眼,也没能阻止他的狂笑,真的无语到极点。
鲤笙摸了摸脑后的头发,也不知道该对此表什么态,毕竟,以女人的眼光看,她跟梦璃的观点差不多。
洛爵……是真的具有令人神魂颠倒的容颜,以及那足以致命的气场。
不然,她怎么会对他如此痴迷呢?
洛爵只好快些转移话题,“你还没说要怎么出去……”
梦璃**够了洛爵,便又脸色一横,将话题扯到了正题:“这出去之法,现在不就在你们手上吗?”
在他们手上……
众人随后反应过来,齐齐看向云图手中的紅目金乌,顿时恍然大悟。
我去……
“这只臭鸟……”
“你们还想不想出去了,那就对我尊重点!”
鲤笙刚要吐槽,谁知道那紅目金乌突然展开翅膀,在笼子里上下扑棱不说,竟然还会说人话!
然而,这牛死人的态度,很快就引起了鲤笙的不满。
上前几步,一把夺过云图手上的笼子,不等那紅目金乌反应,便上下左右狠狠的摇摆了七八个来回。
“说不说,说不说!”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暴力……呕……”
紅目金乌,并不经晃,刚要趾高气昂的反抗,结果已经晕头转向。
最后,只好忍痛从翅膀上拔下一根金毛。
说来奇怪,那金色的羽毛一被拔下来,就立马失去了光华,变为一根极为普通的白羽。
紅目金乌将那白羽颤巍巍的递给鲤笙,“用这个……快停下吧,我要吐了!”
鲤笙看到那白色羽毛,这才收手。
接过,看都不看,转手就给了云图。
然后……与那满是疲倦的紅目金乌四目相对不到半瞬,便又邪恶的挑起嘴角……
紅目金乌感受到来自鲤笙满满的恶意,一边用翅膀包裹着全身,一边往笼子的最边上退:“你、你要做什么……唧呀啊啊啊!“
鲤笙拿着笼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如此又开始了。
众人:“……”
梦璃一看,急忙伸手就要去夺:“你快住手……”
“这羽毛怎么用?”
云图拿那根羽毛往梦璃身前一挡,便挡住了她:“总不至于晃一晃就能管用……”“
边说,云图还真的边晃动了几下。
梦璃都没等说话,便看到两人面前突然横空出现了一个逐渐放大且不停旋转的白色通道门……
众人:“……”
原来真的晃一晃就能管用的啊!
梦璃随后挑眉道:“紅目金乌的羽毛便是打开结界的钥匙。只要你们出了这道门,那就出了幻都,之后的事情,就得你们自己面对了……”
说着,人已经到了鲤笙身边。
似是在进行着最后的确认,用几乎要把鲤笙看穿的眼神定住一会儿。
鲤笙倒是并不惧怕那种像在确认什么的眼神,自然没有逃避,反倒在想了想之后。稍稍低头,侧耳对梦璃小声说道:“白璟并不是不要你,你若是对他有心,不妨等他些时日,我敢保证,他一定会……”
“你知道什么就敢在这里口出狂言?要你多事啊!”梦璃如今被白璟伤透了心,提到名字就再无淡定。
狠狠甩袖,便推开鲤笙,转身消失。
鲤笙知道自己多嘴,打了下嘴巴,以示惩戒,便提留着鸟笼,在众人还在发愣时,第一个进了通道。
“小鲤,等我啊!”天羽月随后跟进。
接着是千山末。
云图无奈的轻呼口气,这才中满脸愁云的洛爵说:“看来我们这一趟得颇费周折了……”
洛爵并没回应,看向狐若与八百段。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狐若都没给洛爵说话的机会,就开始撵人。
无礼的态度倒是越来越没了开始的正形,越发像极了在风月楼,还是楼主的时候。
“不可对爵爷这般无礼……”
“玉儿,这边就交给你了……”
洛爵伸手拍拍浅玉儿的肩膀,笑的倒是淡然,似乎并不将狐若的快言快语放在心中。
又看向八百段,伸手便抓了把他的头发,“别担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爵爷,早去早回,大家一定要平安无事……”八百段支吾着开口,殊不知已经紧张的左右捏搓着自己的手。
洛爵笑着点点头,并没多说,这才与云图一起,进了通道门。
两人刚进去,那门便刺啦一下关上,果真的够快。
感觉几人的气息瞬间从幻都消失,留下的三人相视一眼,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表情,逐渐挂上一层淡淡的阴沉。
浅玉儿深吸口气,似是有感而发:“总感觉爵爷他们这一去,回来的时候,什么东西会有所不同。为了确认那种改变对我们而言是好还是坏,我才想着一同前往,可爵爷却不同意……”
“你虽然主修医道,但好歹是八岐大蛇的后裔,固然不如你姐姐浅紫那般厉害,但多少也会继承些大蛇之预言力……”
“你什么意思?”浅玉儿听到狐若这番话,非但没有安心倒是更加不安起来:“你觉得我这是对未来的一种预感?”
狐若耸耸肩,不置可否:“不然呢?”
“可我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而且预言之事都由姐姐来……”突然,浅玉儿收声。
想起什么一般,赫然瞪圆了眼睛:“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岁,难道……”
“那是你们八岐大蛇正式成人的年龄吧?”狐若无事不知的接过话去,明明是很紧要的对话,可去为他说的风淡云轻,好像根本没啥事似的:“看来你现在刚还是一万三千一百一十三岁……”
“……”
“难怪你突然会出现预言之力,看来是你体内的大蛇之血开始正式的发挥作用了啊!”
“若真是这样,那爵爷他们……岂不是可能很危险!”浅玉儿知道大蛇成年会产生什么变化,先不说修为会变化无常,还会因为进入蜕变期而随时都可能进入蜕皮状态。
蛇族蜕皮虽然是很寻常之事,但对八岐大蛇一族而言却是足以致命的劫数。
蜕皮,不但考验修为,更能彻底激发隐藏极深的兽性。
原本神之后裔的八岐大蛇,若是蜕皮中一个不小心犯下灾害,便会被去除灵性,道行皆散。
可能对八岐大蛇而言,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这便是成神的代价。
要么成神,要么成仁,极端的厉害。
经狐若一提醒,浅玉儿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到了这个年纪。
狐若看她脸色苍白的很,知道是担心洛爵等人,但人都已经走了,他们难不成还能跟上去?
只好拍拍浅玉儿的肩膀,算是安慰了:“那个,你也不用担心。虽然八岐一族的预言之力相当准确,可你自己不也说了,那种感觉还未确认好坏。很可能只是你虚惊一场呢?”
“虚惊一场?”
“所以,眼下呢,你暂且先担心一下自己吧!不是说,八岐大蛇一族的成人礼,其实是一场生死未卜的劫难么?”狐若倒是难得的会担心别人。
一听他连这些都知道,浅玉儿先是一愣,随后又高度的怀警惕起来。
推开狐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可是我们八岐一族的秘密……”
狐若耸肩,并不将浅玉儿的戒备看在眼中,倒是兴致盎然的看向空中渐渐隐没在云层之后的月亮,微微拉伸了下僵硬的身体:“这个嘛……也只能解释说是因为我的朋友之中,有一个人对你们八岐一族了解的比较多吧!”
浅玉儿并不相信:“你的朋友姓甚名谁?又是怎么知道的?”
狐若可就呵呵笑了:“我只听他提起过,具体情况,因为与我无关,便没多问。怎么,你怀疑我?”
“啊……不、只是随口问问。”纵然浅玉儿在怀疑,也不会真的当面捅破。
狐若跟她初生牛犊不同,人家可是老江湖,经验多不说,加上还是一只以狡猾而著称的狐狸,这个男人的话未必能全信。
想了想,再不透漏自己更多的消息前,赶忙把这个话题结束掉:“眼下只能希望如你所说,这一切是我多想了。”
说完,不待狐若回话,迈步便于他拉开了距离。
狐若在后,看浅玉儿的背影,嘴角缓缓勾出一个邪魅的角度,在看到八百段正用纳闷的眼神盯着他看时,又立马换上了简单而又欠揍的笑容,伸手揽过他,“我们也走吧!说起来,你先前在厨房做了什么好吃的?香味很特别……”
“啊,那个是玲珑粥,是我用这边独有的彩虹露水秘制……”
另个一边。
经由通道,鲤笙等人感觉顶多也就一盏茶时间,白光闪现过无数遍后,突然剧烈的颤抖一下。
然后,通道门打开,源源不断的空气好像从外界吸入,门口缝隙紧跟着越变越大,直到最后能容人通过,边缘才停止了扩大。
鲤笙第一个出去,后面的人紧跟上来。
本以为,他们出了通道,看到的会是幻都之外的景象。
然而,直到站稳脚跟,仔细观瞻面前的一切,便只感觉到震惊。
云图使劲睁眼闭眼,最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珠子,才惊呼出声:“这里不正是北极之巅?!”
荒芜人烟的荒谷残垣之上,屹立着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一眼望去,可见在峻岭之后有两道仿佛从天外飞落下的柱状山脉,像是将其后的天空横竖切开,光秃秃的,极为突兀。
476.魔石作祟
千山末也是第一次来到北极之巅的周边,说不吃惊是假的。
明明青珏色说不管他们,结果,却又分外含蓄的直接将他们用通道送到了北极之巅。
“那只老孔雀还算是个好人啦……”鲤笙自然是开心的,便嘟嘟囔囔的说乐一句。
而这话被紅目金乌给听了去,当即又扑棱着翅膀开始叫唤:“说什么老孔雀,那位大人可是堂堂幻都都主青珏……”
“你再吵信不信我大刑伺候?”鲤笙按住笼子的两头,作势便要摇晃。
吓的紅目金乌立马乖巧的如同宝宝,手动捂住嘴巴,那是一个安静。
鲤笙很满意的点头:“这才像话嘛……”
众人看她跟训宠物一样对待青珏色的宝贝,也是服了她的胆量。
比起吃惊青珏色所为,而让洛爵更加在意的却是北极之巅下面堆积的乱七八糟的黑影。
因为之间仍然有崇山峻岭相隔,所以那些散乱之物,倒是看得并不分明。
天羽月的鼻子好使,像是闻到了什么似的,在鲤笙要往前走时,直接又给她拽了回来。
“那边……不能去。”
很危险。
而千山末也察觉到什么,同样站在了最前面,看了洛爵一眼,语气也低沉了下去:“虽然不知北极之巅原先是什么样子,但现在那边的戾气充斥,非同寻常的危险。你们在这稍等,我先去打探一番……”
“啪---”
千山末没说完,云图便一巴掌落在他的后背,清楚而又响亮,连向来反应迟缓的洛爵都给他这一巴掌惊得瞪了瞪眼睛。
千山末摸着火辣辣的后背,刚要发怒,却在扭头看到云图那扑闪的大眼睛满布担心与不容置疑时,硬生生的憋回:“你……这是干什么?”
要不是认识,他早就一剑砍掉对方的手了!
云图可是活地图,自然之道北极之巅下面不该有杂物出现,而仔细一看,那些堆积之物还隐约散发着凶狠的戾气,怎么看也是妖物。
怎么可能让千山末一人前去?
只是,手要比嘴先反应过来,于是,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云图指了指不敢说话的紅目金乌,才道:“去之前,不妨先试试这鸟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再说!”
紅目金乌一听,刚要说话,可又可怜巴巴的往鲤笙那边一瞟,似乎在得到准许。
见鲤笙点头,这才松开嘴,又点头如啄米似的,声音尖锐而又洪亮:“那边很危险,至少汇集了十多种妖物的灵压不说,山顶上更有一股不属于八荒的魔族气息,且魔气很强!怎么也算是七级戒备了……”
“七级戒备?”鲤笙皱眉头:“一共几级?”
“七级。”
“这样啊……”鲤笙面无表情的说完,前一秒还很认真,可到了后一秒,立马又按着笼子,在紅目金乌露出惊恐反应,抱头缩成一团时,捂着肚子哈哈笑成了一团。
“哈哈哈!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真的好怂哦!”
紅目金乌:“……”
它才要说,鲤笙竟然耍一只鸟,难道良心不会痛?
紅目金乌若是再被鲤笙带着,怕是要气的吐血,云图急忙跟鲤笙要了过去。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山顶上有魔族的气息?那你可知道是谁的魔气?”
洛爵也感兴趣的竖起了耳朵。
紅目金乌却使劲摇头:“魔族早在十万年前就潜入了奇澜界,虽说这几天有关于魔族在八荒现身的传闻,但像这里这种魔灵气息极为混沌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哪里可能知道是谁的?”
“那你知道什么?”天羽月露出嫌弃脸。
紅目金乌微微挺胸,很是理直气壮:“总之我知道那边很危险就行了!”
“啪---”
话音刚落,鲤笙已经忍不住脱鞋往笼子上撂了,简直要被气死。
“千山末,你别拉我,我今天一定要把这臭鸟给烧烤了!”
紅目金乌有云图保护,自然不惧怕鲤笙,“你们要想知道到底是谁的魔气,那就去看看啊!反正我只负责提醒你们危险程度,但你们执意要去送死的话,那就跟我无关了。”
“你还真敢说……”
“小妖怪。”
洛爵终于开口,只是开口却是阻止鲤笙。
习惯了洛爵的态度,鲤笙也很自然的停止了不满。扭头看向别处,不再搭理任何人。
洛爵看向紅目金乌,看似平淡,但语气却毫无感情:“就算你说那边危险万分,大八方器却显示好姝儿就在此处。不管那边是魔族还是其他什么,我们只能前往一看……”
看向千山末,“可否用你的剑将我们送到山下?”
千山末点头:“没问题!”
随后稍稍捏指诀,藏在身体中的宝剑嘡啷一声飞出,幻化成可供五人立足的长剑,停在了离地面丈高之地。
众人相继站上,倒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不消片刻,众人穿越崇山峻岭,已经置于北极之巅下方。
千山末解了御剑之术,缓缓落在山下。
而在下落中途,众人便看到地上满满堆积的尸块。
因为受魔气侵袭的作用,正散发这极为刺鼻之气,整片山下现在已经笼罩在一片沼气之下,好在千山末在下降之时同时展开了防御结界。
云图看着一块块巨大的尸块,面色顿时更加沉重:“这是北极之巅的巨蛇之身,传闻这巨蛇足足有一座山那么高,没想到却变成了这幅姿态……”
边说还边用脚轻轻踢了那尸块几下,都没用多大劲,就听到‘扑哧’一声,脚竟然陷进肉里,可谓是恶心。
云图急忙将脚抽出,捏指诀,做拂尘咒,将鞋上的脏污去除,这才看向众人,“这里不仅有巨蛇的尸身,且看那边,还有三色贼鸢以及七星狼的尸体。看来是北极之巅上的魔物,将他们吸引过来,然后又一一将其杀死……”
停顿下,深吸口气,抬头看向北极之巅,“不管那上面的是什么,我敢保证,若是我们不抱着必死的决心上去,那绝对有去无回,大家小心了!”
“嘶嘶嘶---”
话音刚落,就听到周围突然开始颤抖,北极之巅上方悉悉索索,众人齐齐王上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从上落下的黑影……
“笙儿!!”
在那黑东西掉落之前,洛爵一把拉过还在确认那到底是什么的鲤笙,稍稍使劲,便将她揽到了怀里。
鲤笙的脸颊贴在洛爵胸口,刚要起身,却被洛爵一手箍住,又给塞回胸前,打死都不让她离开之意。
鲤笙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这样下去不行,她会忍不住想要扑倒他啊!
赶紧,又扯开洛爵,“我会照顾好自己。”
边说,人已经站到天羽月与千山末中间,用找到靠山似的眼神看了洛爵一样,黑瞳闪烁。
洛爵无言,金瞳之中倒映几分薄凉,随后扭头看向别处。
云图看着从上面不断坠落的妖物的尸体,只能大喊:“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会被活埋的!走!去上面!”
边说,已经制成一块悬浮在空中的灵云。闪身跳了上去,洛爵相继而上。
鲤笙这边,千山末再次御剑,三人很快跟上云图。
因为山顶之上不断有东西下落,所以上升途中,他们还要尽可能躲避,千米之路,倒也走起来费劲。
等用了一盏茶时间到了山顶,落物也停止,而几人也稍显狼狈。
刚踏入山顶,来不及大口喘气,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对面一块足足有七八米高的菱形赤红色晶石体,而晶石之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镶嵌,因为密度太大,倒是一眼分辨不出是谁。
“那是……”
“危险!危险!”
鲤笙隐约觉得那里面的人影有些面熟,刚要上前隔着近些仔细观望几分,却听得紅目金乌在后头扑闪着翅膀,拼了命的大叫起来。
“所有的魔气都是来自于那块魔石,你不想活了?!”
“闭嘴!”鲤笙怒斥一声,倒是不停步:“你们难道不觉得这魔石里的人就是好姝儿吗!”
经她一提醒,眯着眼睛看的话,虽然那里面的人身体较大,但露在外边最浅薄处的面容,倒还真的颇有几分好姝儿的姿色。
只是……
云图觉得困惑:“先不说好姝儿为什么会在魔石之中,我清楚记得,她与我们不过分开几日,区区人类,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身材样貌就发生如此大的变化?这不可能……”
“别忘了,她可能持有遗珑珠。”洛爵冷不丁的提醒一句
说着,也跟上鲤笙,往前迈进。
云图愣住,“若是遗珑珠的力量,那或许就能解释的清了。”
遗珑珠好歹是魔王的传世之物,虽然力量不为八荒所熟知,但其力量匪夷所思则是。
千山末与天羽月也好奇啊,自然也跟着往前靠。
“我都说了危险,你们想找死的话,能不能先把笼子打开……”
“轰隆隆---”
紅目金乌还未说完,停止的震动突然急剧的开始。
而不知道是不是贴近震源的关系,这里的空气跟着震动,骤然在空中凝结成无数把水晶利刃,瞬间遍布正前方,尤为在魔石附近,密度更是大的惊人。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响声在空中不停传出,沉闷而又隆重,风肆意的变大,吹在人身上,纵然有护体结界,可也难受异常。
魔石之中,好姝儿迷蒙着睁开眼睛,因为隔着厚重的晶石,她看不清楚来者何人。
模糊的影子在眼前不断游移,于此刻紧张万分的她而言,近身者必是敌人。
稍稍使劲,魔石之内灵光浮动,跟她体内的遗珑珠产生共鸣,当即一波又一波强大的灵压不断溢出……
“咚---“!
巨大的响声迸发,而无数道魔气穿出魔石,不论方向位置,一并射出!
“笙儿!”
又一次,在鲤笙身后的洛爵,在危险到来的前一秒,不顾一切的将鲤笙往后拉了回去!
而他挥手制成一个防御结界,甚至都来不及加强,脑子里除了保护鲤笙,便没有别的了。
光防御还不行,将人拉回来的同时,洛爵一个反转,想都没想,直接用身体挡在了鲤笙面前!
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与整个山体都为刚才那道魔气而震动不止,而等魔气消失,在无数动乱中屹立了千万年的北极之巅,地面上竟然出现了条条裂缝!
鲤笙被洛爵紧紧护在胸前,在危险面前,洛爵哪里还有平时那分明的姿态,用胳膊紧紧抱着鲤笙,生怕她有个闪失。
鲤笙感觉到动静变小,吃惊之余,慢慢从洛爵怀里露出个脑袋……
“小鲤!”
一消停,天羽月率先跑了过来。
洛爵这才松开鲤笙,并后知后觉的轻轻咳嗽了声。
鲤笙看着洛爵,自然为她关键时刻三番两次的救她而感动。
不感动那就是石头了!
纵然还觉得尴尬,却冲洛爵笑盈盈的道谢:“刚才谢谢啦……”
洛爵回以干涩的笑容:“不必客气……”
天羽月还是第一次听到鲤笙跟洛爵道谢,稍稍一愣,但很快就知道这是两人的寒暄。
看看鲤笙,再看看洛爵,两人明明只隔着几步远,但其间的空气却足以让人窒息。
天羽月实在看不下去了。
纵然有一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将鲤笙往洛爵面前一推:“小鲤就麻烦你照顾下啦!”
“喂,羽毛……”
“我要跟千山末组队,没时间照顾你。”边说,又将往旁边挣扎的鲤笙硬生生的怼回洛爵身边。
不禁无视鲤笙狠狠瞪他的眼神,更直接拉起鲤笙的手就塞到了洛爵手里:“要是你让小鲤掉一根头发,可比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洛爵:“……”
看着天羽月离开,鲤笙整个都是懵逼的。
话说,这个天羽月到底在做什么啊!他不是一直反对她跟洛爵关系变好么?这怎么一下子又……
我去……
鲤笙翻了个巨无敌的白眼,急忙将手温往外挣脱:“九哀,我自己能……!!”
可拽了几下,竟然没挣脱。
鲤笙低头一看,才发现,洛爵竟然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大有不放手的意思。
他到底……
鲤笙侧脸看她,真是弄不清楚洛爵到底在想什么了!
明明要推开她才对,怎么反倒抓的更紧了?
477.魔化
洛爵感觉到了鲤笙的视线,但却故意不看她,而是看着前面缓缓释放出红色光芒的魔石,声音异常的低沉:“就算那是好姝儿,你也不可再冲动了。”
鲤笙低头紧盯着被洛爵抓住的手,很多话,到了嗓子眼,又全都咽了下去,只剩下乖乖点头……
洛爵很是满意的抿了抿唇,似是开心,如同吃了蜜似的。
要知道,鲤笙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他的话了。
而云图三人,见两人竟然在这种关头出现这种暧,昧气氛,也是心服。
嘛,患难见真情,也对。
云图问向紅目金乌:“你觉得我们打破那块魔石的概率是多大?”
紅目金乌正全神贯注于洛爵与鲤笙,也不知道它一只鸟在八卦什么。
听到云图问话,这才不舍的转过视线,用那种拽(极)的(为)要(欠)命(揍)的怪声说道:“几乎没有。那块魔石上的魔力来源极为奇怪不说,何况我们还不清楚中间那个女人跟魔石是什么关系,若是贸然打开,怕是伤了她的性命……”
“那可不行!”鲤笙隔着好远,喊了起来:“只有好姝儿才能帮我们找到世外桃源,她要是出什么事,那第五瞳不是死定了?”
云图点头:“正是如此。”
“那你们不妨跟里面那个女人交流试试?”紅目金乌又道。
这么说来,貌似这的确是个办法。
众人醍醐灌顶,当即凑到了一起。
鲤笙看看魔石中的好姝儿,因为太厚,几乎看不到脸,也不知道好姝儿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云图道:“虽然这是个办法,但我们跟好姝儿也不熟,不过一面之缘,她可能记得我们?”
“说什么能不能记得?我们明明是几天前才分开的,她的记忆力难道还不如一个老头?”鲤笙抗议。
千山末也道:“根据当时的情况,她又岂止记得,肯定印象很深刻才对。”
“所以,你们都同意现在跟魔石一体的好姝儿沟通?”云图还是不放心。
毕竟,他不敢确定他们面对的到底是不是原来的好姝儿。
最后,又看向洛爵。
然而,洛爵也没招啊。
看看鲤笙,不等点头,云图就从他看鲤笙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当即抬手,“好好!那就试试看吧!看这个好姝儿到底是不是当初我们认识的那个孩子!”
说着,几人又重新站到了魔石前。
鲤笙刚要往前,却被洛爵拽住。
回头看了洛爵一眼,便轻轻推开了洛爵的手,示意不会有事。
洛爵只好轻呼口气,由着她去。
鲤笙走了十几步,便站到了魔石对立能有三米远的地方。
看着那不停释放诡异灵压,且怎么看怎么让人惊觉寒气的灵压,倒是在感觉到其中隐约透露的几分红炼雪的灵压时,蓦然没有那么违和了。
“果然是红炼雪啊……”鲤笙嘟囔一句,又往前走了几步。
“轰隆隆---”
可离着魔石还有两米时,空气中的抖动又突然开始。
看来这是魔石自动发起了防御措施。
鲤笙在众人殷切的视线中止步,虽然心口跳动的厉害,可还是用深呼吸将一切不安压制住,大声说道:“好姝儿,是你吧?!”
“嗖嗖嗖=---”
突然,空气凝结的利刃以肉眼不可反应的速度冲到了鲤笙面前!
幸亏,那些利刃在险些刺着鲤笙的时候,猛然止住。
而令人惊恐的是,剑锋离着鲤笙的脸连一指都不到……
鲤笙咬了咬嘴唇,故作镇定的继续说:“看来……真的是你。好姝儿,你可还记得我么?我是鲤笙啊!我们在奇澜界出口,见过一面,且,当时你被狐若所抓,是我让人送你回的家……”
“……“
魔石没有反应,而周边包围的灵剑也没有动静。
这种时候,没有反应反而就是最好的反应。
鲤笙又接着说:“好姝儿,我已经听说了卧岭村的事情,虽然我也觉得惋惜,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可千万不要做些后悔莫及的傻事……”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魔石中传来一阵说话声。
而那慌张又无措,情绪极为激动的声音,不是好姝儿还有谁。
鲤笙急忙道:“好姝儿,是我,你知道我是谁吧!”
好姝儿在魔石之中,左右摸了摸光滑的晶石外壁,虽然能模糊的看清楚鲤笙,但她说的话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魔石像是一层厚厚的真空,阻隔了一切声音。
“喂!放我出去!”好姝儿无奈,只好挥起拳头,胡乱朝内壁上落下。
然而,拳头落在上面,除了手疼,内壁根本没什么变化。
鲤笙等人却在外边看的清楚,见好姝儿正在想法从里面出来,便知道她并不是自愿进入里面。
“姝儿,我们来帮你、!”鲤笙不敢犹豫,几步上前,趴在魔石上,找到魔石最薄弱的地方,使劲擦掉上面的模糊之物。
透过一个巴掌大的地方,看到了好姝儿的脸。
好姝儿也看到了鲤笙。
两人四目相对,好姝儿看到熟人面孔,本来因为着急而忘记的惊恐,立马又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
“哇啊啊---”毫不犹豫便哭了出来。
“我好害怕啊!呜呜---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阿爹都被那些人害死了,你们为什么不早些过来?说不定阿爹就没事了……呜呜---”
鲤笙只能看到好姝儿在抹眼泪,嚎啕大哭,然而她说的什么,那可真的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不过,光是看到好姝儿哭,就足够她心焦的了。
急忙扭头冲后边人招手:“还发什么愣,过来救人啊!”
被她一喊,众人这才急忙避开那些停滞在空中的灵剑,往前面凑了过来。
几人相继从那巴掌大的地方看到好姝儿后,比起救人,他们第一反应,反而是……
“我就说她奇怪吧!这下你们该信了吧?”云图撑着胳膊,眉头紧紧皱起,戒心极重:“看她那个样子,你们还会认为她是我们几天前看到的那个十多岁的女娃子?”
千山末也纳闷啊,赞同道:“虽然声音有些相似,但从身形好相貌来看,简直是变了个人。”
“我看就是身体长大了而已吧?”天羽月也插嘴:“这有什么奇怪的?不都说女大十八变吗?她说不定只是在长身体,你们净乱想!”
“长身体倒是不奇怪。可你见过哪个人类会在几天之内,一下子比原先长了十几年?”云图厉声提醒,“我看,她这分明是受了遗珑珠的影响,正在慢慢魔化的缘故,她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瞎说!”鲤笙立马反对:“你没看到她在哭么?如果她变成了魔,那岂不是跟妖一样不可能流眼泪?那你看看,从好姝儿眼中流出来的是什么?难道是水啊?”
“这……”云图听言,又往魔石中看了两眼,还真别说。
好姝儿在流泪也就罢了,竟然还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抓,与那不输于天仙的美貌,一点都不相衬的违和。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额……”这下子,云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鲤笙便又一手敲击着魔石表层,看向一直不说话的洛爵,“九哀,你怎么认为的?你可是我们的老大,说说看想法啊!”
洛爵抬眸扫了鲤笙一眼,视线婉转,最后落在魔石之上。
稍稍皱眉,而后轻轻呼气,便又看向紅目金乌。
紅目金乌瞪着鸟眼,看众人看自己,立马又道:“现在这魔石的魔力虽然不强,但就算这样,你们想把人弄出来的可能性,一样不大……”
“一边凉快去!”鲤笙要被他气死。
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话能从他嘴里蹦出来。
千山末听这话就不开心了,既然都说到要把人弄出来了,那他不展示下自己的宝剑,可就有些对不住‘千人斩’这个称号了。
“那就先由我来试试这魔石之力吧!”
“你确定?”天羽月有些看热闹的意思。
“嘡啷---”
千山末又岂是随便说说的,一挥袖,当即就将一直隐身在背上的两把足足三尺长,颜色一黑一白,剑柄呈现流云状的宝剑给亮了出来。
云图一看,当即吃惊:“这不是九星神器,阴阳呈邪剑吗!?”
“什么玩意?”天羽月竖起了耳朵,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洛爵还算有所耳闻,不过,能亲眼所见,当然也挺惊奇,视线在那黑白二剑上不停游移,颇为赞叹。
鲤笙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却装的好像很懂似的,一个劲的点头:“嗯……真是好剑!”
云图只好解释:“这阴阳呈邪剑是……”
“五千年前,八荒有一派无恶不作的邪支帮教,其掌门人称魔道祖师。而这阴阳呈邪剑便是他的东西,传言锋利无比且极具攻击性。然而自从魔道祖师一战身死,这宝剑也跟着销声匿迹……”
谁知,紅目金乌倒是接过话去,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这解说……
云图有些吃惊,的确无懈可击,讲的清楚明白又简短。
众人自然不会相信一只鸟的解说,便又齐齐看向云图。
云图呵呵一笑,只好点头:“没错,他说的对……”
怎么有种被抢戏了的感觉?
紅目金乌翻了哥白眼,貌似很鄙视众人,“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弄来这阴阳呈邪剑,然而这剑也未必能毁坏这魔石半分……”
“千山末,快给他看看你的这剑的厉害!”鲤笙可就不信了,没等千山末应话,便已经开始为他摇旗助威起来。
千山末表示压力很大,皱着眉头看着极为欢脱的鲤笙,怎么也无法跟传闻中那唯一一个由妖成神,且叱咤神界的女战神鲤生想到一块去……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可能只是长得像……
“快去啊!我们都等着你大展神威呢!”鲤笙又道,边说,便伸手使劲往千山末后背落下。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
千山末咬着牙,抿唇一笑,“嗯……”
转身,轻轻甩手,一黑一白,两把涌动着黑白之气的灵剑陡然变大!
众人见情况,急忙往后退,给千山末让路。
鲤笙则赶紧冲好姝儿喊道:“你往后躲开,我们这就救你出来,别伤着你!”
好姝儿只看到鲤笙在外边咋呼,却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泪眼婆沙的看着她,狠狠吸了吸鼻子。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还没说完,鲤笙的脑袋便消失了。
突然,好姝儿感觉到周围变得好安静好安静,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似的,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在外边,千山末已经竭力将灵压注入在了黑白双剑上,而那涌动的黑白色光芒,借着他缓缓将剑身举起,两把剑身触碰瞬间,便看到一道流光从剑刃中发出,闪烁不停。
仅是一瞬,两把剑体便合二为一,剑刃之中,黑白之气交相辉映,不停释放凉薄而又炽热的违和灵气……
“所谓阴阳,正是如此,两者相驳却又相合之至。”云图边看边解说。
天羽月与鲤笙齐齐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就在剑体融合没多久,千山末毫不犹豫,挥剑而起,猛然往魔石上落下!
“好!!!”
鲤笙紧跟着大喊!
然而……
众人看着被阴阳呈邪剑正面砍中,,但却连一丝一毫都裂缝都没有的魔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千山末也不信啊,他之前曾拿阴阳呈邪剑开过很多传闻中看不破的东西,怎么可能派不上用场呢?
他又挥剑,又落下,然后……魔石还是完好无埙。
这……
鲤笙秀眉皱紧,越想越不服气,“这不可能啊!”
紅目金乌却在旁边偷笑道:“看吧,我都说不行了,你们还偏要丢这个人……”
“有本事你到时来啊!”鲤笙真的让一只鸟给气的不轻,“要是不知道在你们办,那就闭上你的鸟嘴!”
紅目金乌还真的就闭上嘴了,只是那态度与眼神一如既往的让人上火。
千山末连着砍了十几下,魔石就像是一个倔强的老头,纹丝不动的。
上火啊!
“你们在外边干什么?我这里边的动静好大,震得我耳朵疼啊!”好姝儿不知道外边在干什么,但实在受不了耳朵里不断响起钟鸣,愤愤的吆喝起来。
478.不正常
“好姝儿,你别着急,我们很快就能救你出来了!”鲤笙也跟着回应,固然好姝儿根本就听不到。
说着,自然还是着急:“那我们怎么办啊……”
紅目金乌这时候道乖乖的闭嘴了。
云图的道行虽然比千山末要高,但无非是年龄问题,比起真正的修为,还真的不一定能打得过火力全开的千山末。
千山末的压轴宝剑都派不上用场,他自然也只有瞪眼的份。
然而,众人都知道云图是无棱图,可知八荒任何宝物特性,自然这时候便将目光齐聚到了他身上。
云图很无奈的叹口气:“看我也没用,这魔石是魔界之物,我无从晓得其攻破之法。”
洛爵便接过话去:“那指天剑总该能派上用场吧?”
说到指天剑,自从上一次从西国龙墓逃出时用到过,洛爵还没时间好好研究一下。
但指天剑的威力那是人人可见的,何况还是上古十大神界之一,其力量绝对不亚于阴阳呈邪剑。
云图也反应过来:“指天剑可集天下纯阳之气,而这魔石又是至阴之物,说不定真能管用……”
“就算会害死洛爵也没关系?”
骤然,紅目金乌又开口了。
然而这句话说得就有些惊险了,众人目瞪口呆。
鲤笙尤为激动,上前按着笼子的顶部,作势就要摇晃:“你要是再乱说,信不信我拔光你的羽毛!”
紅目金乌却不在意,目光迥然的看着洛爵,缓缓开口,那苍凉的声音此刻听来又莫名的熟悉:“指天剑虽然从了你,但你所持有的却是剑魂。剑魂虽然可以提供给你强大的灵压,但你要清楚,没有剑体,那么强大的灵压便只能用你的身体承受。”
“……”
“据我看来,你的修为不过还未及法乘,然而已经多次承受来自指天剑灵压的侵蚀……”停顿了下,又分外坚定的说道:“若是我说的没错,在你第一次引用了指天剑之力时,身体曾受过极为严重的内伤吧?”
“你怎么知道……”鲤笙不得不信了。
松开笼子,眼神因为担心而变得闪烁不定,“那九哀,该怎么办啊?”
紅目金乌微微抖动翅膀,金华闪烁不停:“要说现在的话,自然能不用就不用。毕竟指天剑用一次便伤他几分,不出五次,他的小命必然不保。”
“那我必须要用这股力量呢?”洛爵问道,声音毫无波澜。
“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让指天剑剑体与剑魂合二为一方可。那时候,指天剑的力量才能全部为你所用。自然,剑魂合一后的指天剑力量浩瀚,你也要尽量将修为提升到法乘以上方可发挥其力量……”
紅目金乌说到这里,似乎又开始得意起来。
微微往笼子上一靠,如同人一样,用一边翅膀划拉着另一边翅膀,“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弄破这魔石吧!”
鲤笙原本就觉得紅目金乌从某种意义上,某个人好像,所以才一直戏耍他。
如今一看,别说像,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了。
不等众人反应,她便弯下腰,小声问道:“你其实就是青珏色吧……”
紅目金乌拿鸟眼横她一眼:“你眼瞎吗?我是鸟……青珏色是孔雀……”
鲤笙想了想,“啊,也对……”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起身,见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只能又提议:“所以,我们不是还有斩碧空嘛?斩碧空的话,应该问题更不大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鲤笙从使用斩碧空的这几次来看,她根本就没琢磨透真正启用斩碧空力量的方法。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看向紅目金乌,试探性的问:“你觉得斩碧空可行么……”
“不行。”
没等紅目金乌回答,洛爵便出言否定。
鲤笙表示不解:“怎么不行?第五瞳说过,斩碧空是神界的东西,而威力更是无穷……”
“所以才不行。”洛爵继续否定,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坚持。
鲤笙怒了:“为什么不行,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指天剑只能伤我,可斩碧空不同,在没有彻底弄明白他的力量前,贸然使用,可能会伤及自己人。”洛爵的理由很是充分,一下子给鲤笙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还是她的力量不足以驾驭所致啊……
瘪瘪嘴,只好看向云图,还希望云图能给她说两句来着。
结果云图却赞同的点头:“我同意洛爵说的……”
“你……”
云图急忙又说:“我们还是再想想其他方法吧!总会有适合之法……”
“你们倒是相信我啊!”
鲤笙给这些人气的不轻,怒吼一句,哪里还管他们同不同意,当即挥手,唤出斩碧空。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止时,手起刀落,如此痛快!
令人吃惊的是,斩碧空在梅侣手中时,力量是有目共睹的无敌,虽然众人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鲤笙拔剑,可想象中的斩碧空的无穷之力却丝毫都没有展现出来。
不仅如此,原本他通体透着红蓝之火的斩碧空,在鲤笙手中却是静寂的厉害,就好像变成了死物一般,令人大跌眼镜。
鲤笙自己也觉得纳闷,明明在龙空岛上拿来砍陆凤凤二人的时候,还威力无比来着,怎么在这里就什么反应都没了呢?
鲤笙晃了晃手中的斩碧空,剑体却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喂,多少给我点面子啊……”
“鲤笙,可能是斩碧空还未认为你是它的主人,所以……”
“在龙空岛的时候,明明还好用啊!”鲤笙表示抗议。
这绝对不是她的问题,分明是斩碧空的原因。
边说,又挥剑随意往旁边空中落下……
“嘶啦……”
然而,刀光剑影,为斩碧空所斩的虚空突然像是流沙吞没,猛然出现了一个足有丈宽的黑洞!
周围空气流转不停,一点点被吸入黑洞之中……
“啊,这是……“鲤笙看着突然出现的虚空,骤然响起在龙空岛下方的九域寒潭底所发生的事情。
当时,她也是随意的一砍,就砍出了一条直接通往猾欠他们的通道来着。
“难道……”鲤笙不免怀疑:“这里通向的会是世外桃源……”
“那是乱世。”紅目金乌突然打断了鲤笙的念头。
边说,又在笼子里扑腾而起,大叫起来:“有一股极强的魔气正在接近,大家小心了!”
“魔气?”
什么鬼?
洛爵倒是没有担心突然出现的魔气,反而对鲤笙弄出来的空间一脸深究。
听到紅目金乌说什么‘乱世’自然在意:“乱世是什么?”
紅目金乌眼神极为肃重:“是一处混乱的空间,在其中会遇到无限可能,或死或生。这也是斩碧空所独有的力量,因此,斩碧空之名才得此而来。”
云图听到这里,就不免对紅目金乌的身份产生质疑了。
梦璃说,这金乌鸟能探知危险,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一本上古奇书,知道的东西倒是令他都有所汗颜。
这真的是一只鸟……
“不过,我想,斩碧空的力量也该可以了……”
紅目金乌说着,又突然意味深长的看向魔石方向。
众人齐齐看过去……
明明刚才斩碧空对魔石时,没有任何作用,可现在一看,就在众人议论之时,魔石之上萦绕的那圈红色光芒已经消失不说,现在正像掉皮的古旧城墙,模糊的晶体正慢慢从内部一丝一毫的瓦解脱落……
由下到上,好姝儿的身体慢慢露出,在看到鲤笙他们后本来还在掩面哭泣的好姝儿立马停止了抽泣……
“啊……”因为太奇怪了,鲤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稍稍的惊呼了出声。
“姐姐!!!”
可是,好姝儿的反应很快。
在晶体还没剥落完之前,一个箭步,甩手扫开挡在前面的碎片,便冲到了鲤笙面前!
就像一枚小炮弹,扑在了鲤笙怀里:“姐姐,我好怕!”
鲤笙并不怎么喜欢小孩,可被好姝儿这么热情的一抱,加上她还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愣了下后,立马将她抱紧。
一手摸着好姝儿的脑袋,“不用怕,姐姐在这,没事了……”
话是这么说,但因为可以近距离的贴近好姝儿,所以鲤笙不得不承认……
好姝儿……
“几天没见,你怎么长了这么多,都要和我一般高了呢……”
果然太奇怪了……
鲤笙借着距离这么近,便借机瞟了眼好姝儿的腰间,但遗憾的是,这一次她什么也没看到。
之前无意间看到的那枚散发着奇怪灵压的球体不见了……
好姝儿并没察觉到自己的变化,为鲤笙这么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擦掉脸上的泪水,见鬼一样比划着自己的胳膊,腿,再到脸……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啦?这是我……???”
说着,又打量起对面站着的洛爵,云图,天羽月……
在几乎不用仰脸就能与他们四目相视后,好姝儿才接受了自己变大的现实。
“我长大了?可是,为什么?我长这么快,正常?姐姐,你说正常吗?”
看向鲤笙,本来就通红的眼眶,因为着急确认自己的存在,而更加哽咽起来。
“肯定不正常吧!”
鲤笙还没等安慰好姝儿,云图那张嘴快的,又跟抹了油似的:“一个人类,怎么可能在几天之内,身体就长了近乎二十年啊?我看你现在可能已经不是人……”
“云图,不要瞎说!”鲤笙急忙将云图往旁边推开,并用眼神示意天羽月看好他。
天羽月点头,将云图拽到了一边,,然而云图却鲜少的甩开了天羽月,依然对好姝儿虎视眈眈。
洛爵始终不说话,一双睿智的金眸在鲤笙与好姝儿身上来回游移。
亲眼看到好姝儿现在的样子,说真的,没人会觉得她没事。
可明知道她有问题,而鲤笙在依然在护着她。
那么,洛爵不仅要等好姝儿情绪稳定,还要尽量不让鲤笙跟着瞎闹……
轻呼口气,才道:“不管发生了什么,现在人没事就好,一切,等先去了世外桃源再说吧!”
事……真的已经够多了。
提及世外桃源,鲤笙立马又打了鸡血。
“姝儿,姐姐有件事要问你,因为事关姐姐最重要的同伴,你能帮一下姐姐吗?”
好姝儿微微抬头,倦意十足:“什么事?”
“你认识奇澜界的红炼雪吗?”
如果一上来就提遗珑珠,可能她不会知道。
好姝儿听到这个名字,自然是不知的。
于是,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鲤笙分外吃惊,可转念一想,立马又换了种说辞:“姐姐让你看一个人,你看认不认识可好?但姝儿可要答应姐姐,如果是认识的人,一定不要瞒着姐姐,好吗?姐姐最好的朋友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姐姐先在这向你道谢了……”
在听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后,鲤笙剩下的唯一心愿便是救第五瞳。
因此,不管是什么,她都愿意去做。
管他第五瞳为什么接近她,她这半年来,唯一用身体感觉到的便是第五瞳拿一切来袒护于她。
洛爵见鲤笙提起第五瞳的认真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眉头一皱,紧跟着眼神暗淡下去……
好姝儿看起来像成年人,但实际上心智还是个孩子。
只是,好姝儿明显要比同龄人成熟稳重而又机灵的多,在听到鲤笙所求之后,隐约已经察觉到一些事情。
可是,她很聪明的隐藏好情绪,故作不知:“那姐姐不妨让我看看那人再说……”
鲤笙急忙将红炼雪的样貌制成幻术,瞬间散于好姝儿面前。
光华流动,那张异常妖艳而又致命魅惑的颜容在眼前匆匆掠过……
好姝儿在看到红炼雪的瞬间,眼睛都要直了,因为难过或是委屈,所有的一切在看到那张明明毫无表情的脸后,化成了极为悲悯的哭泣声……
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一切都是鲤笙特意为她制成的幻术,伸手便要去摸红炼雪在风中飘散的发……
“神仙哥哥,姝儿想你了……”
可当手指尖因为触碰到发梢,而化成漫天飞花时,好姝儿又一下子惊醒过来。
479.谜一样(求支持)
看着红炼雪的脸慢慢从风中消失,好姝儿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痛哭:“呜呜,神仙哥哥,神仙哥哥……”
“果然你见到的人就是红炼雪啊……”得此一见,鲤笙悠然感叹。
众人看到仅仅是看到红炼雪就能让好姝儿哭成这样,也知道两人定然发生了什么。
可想想,又未免觉得不可置信。
一个是奇澜界的绝对王者,一个是八荒最平凡的素人,且还是个孩子。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对鲤笙他们来说,这绝对是个谜。
好姝儿哭累了,最后整个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面,浑身抽搐,却依然停止不了哽咽与流泪。
鲤笙怕她哭坏了眼睛,急忙将她搀扶起来:“姝儿,你可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
“神仙哥哥……”
神仙哥哥?
那可真是与他的身份背道而驰的所在。
鲤笙沉默,又开口,“如果我说,你的神仙哥哥不是好人……”
“无所谓。”好姝儿断然开口,同时停止了哭泣。
深深的吸了口气后,眼神极为坚定的看着鲤笙,光芒如缕,一丝不苟,一字一句:“就算他是世上第一的坏人,但他却救了我。就算是姐姐,但你当着我的面,说我未来相公的坏话,我也不会原谅你……”
“什么?!”
相公?
众人:“!!!”
面对好姝儿极为有冲击力的发言,鲤笙的脑门嗡的一下,疼的更厉害了。
好姝儿却坚定不移的道:“我跟神仙哥哥都约好了。只要我回奇澜界找他,那他便娶我为妻。反正阿爹不在了,与其听他的话去找那个什么奇,我倒宁愿去找神仙哥哥,能早一日见他,便能多一日与他相守的时间……”
“……”
这个小丫头,还真敢说!
“毕竟身为人,我的时间太短,短到你们这些人只要眨眨眼睛,我便可能已经死去……”提到人与妖的寿命差别,好姝儿的声音更为压抑的厉害。
沉默的片刻,空气意外的绵长。
鲤笙也是人,虽然现在是妖,但人的寿命,就算科技再发达,也无法阻止死亡在百八十年后降临。
这短短的百年,对可以活无数岁的妖来说,真的……太过简短而又仓促。
好姝儿她……
“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想要跟魔族在一起,无谓结局,你好勇敢呢!”鲤笙伸手摸了摸好姝儿的脑袋,想到的却是一直在纠结的自己。
侧脸看向洛爵,而洛爵也在看她。
四目相交,并无逃避,倒不如说期待来的融洽。
两人好像心领神会般,鲤笙笑了,洛爵也笑了……
“枉我们这些大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想的透彻……”
“我说……现在并不适合谈情说爱吧?你们没有问出世外桃源的事情不说,方才提到的敌人也已经到了……”
紅目金乌用一副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的郁闷声音提醒,便扑棱着翅膀,身体上慢慢升腾起一阵阵香甜的气味。
而话音刚落,只感觉肃静的空气突然沸腾了一般,灼烧的人浑身都不舒服。
“咚---”
一道黑色的黑气窜天而上,后又像流星,直接砸在众人面前的地上,顿时将本就裂痕满布的地面砸出一个足足十几米的深坑!
为了避免被波及,鲤笙等人急忙跳开几十米远,在临近悬崖边那棵歪脖子树前,站成一排。
鲤笙将好姝儿往旁边天千山末一推,便冲还未从深坑中现身的人大喊起来:“你有病啊!不知道山顶上有人?万一砸着人的话,你负责……!!”
“嗖嗖---”
猛然从对面飞出几道足有黑气,直冲着鲤笙面门而来!
鲤笙闪身躲过,然而,那黑气竟然飞到鲤笙面前时,突然分成十几道,冲伤上半空,划成一个大圈,最后又聚拢成形,变成了一个类似于鸟笼样的结界,直接将众人关在其中!
我去,不是吧?
鲤笙刚要去碰仅有拇指粗细,表面萦绕一圈黑雾的结界,身边却突然站出来一个人。
“有毒,碰不得。”
声音很轻,但却很凉。
鲤笙惊讶中抬头,赫然发现身边站着的竟然是青珏色!
青珏色穿一身黄袍,平时总是散乱的头发,板正的扎成了马尾不说,还从脑袋侧面,工整的扎起了三道小辫,顺从的贴着发际,往后绑在马尾之中。
这等英姿飒爽,完全与之前在幻都中看到的妖艳不同,如同别致的风景,让人眼前一亮。
青珏色侧脸看了愣住的鲤笙一眼,语气微急:“你就不能改改那冲动的脾气?!”
“你……”
“对方可是魔族,这样大意可是会死的!”
“所以你……”
“还不往后站?”
鲤笙:“……”
简直忍无可忍了!
本来觉得青珏色出现还挺令人高兴的,结果他跟个大爷似的,这一句一句又一句,完全不让她说话,简直霸道的让人心塞。
鲤笙赌气的很,非但没有往后退,反倒直接站到青珏色身侧,指着他的鼻尖道:“果然你就是那只臭鸟!”
青珏色不喜人家用手指自己,便稍稍躲开,一把将鲤笙推到了后头,凛然转身看向后边的黑影。
声音骤然压低,不待一丝温度:“退后。”
两个字,寒气四射。
鲤笙心中咯噔一下,无意识的后退几步。
僵着脖子看向刚才的深坑方向,便看到那模糊的黑影慢慢从浓烟中走出。
凌乱的头发,眼神却比头发还要凌厉的很,殷红的红瞳显赫,彰显魔族无疑,而那斜挑的嘴角像是被刀剜出的角度,僵硬无比。
来者便是诛九天。
诛九天看着面前众人,比任何时刻都要感觉到红炼雪的气息后,便知道自己找对了人。
“哈哈,果然在这里……”声音尖锐而又刻薄,刮得耳膜滋滋的疼。
青珏色依然用一只胳膊横起,拦住鲤笙,怕她会作死的往前冲。
眼神轻佻,虽然带着浅浅笑意,但语气倒是冷漠:“将枯井村灭村的便是你吧?”
因为惊阙山匆忙插手,八荒还未正式传开枯井村之事,可青珏色早已有所耳闻。
只是,他并不确定灭了枯井村的魔族长什么样子,叫什么罢了。
看到诛九天的时候,他便猜到了。
能让惊阙山都为之谨慎的妖物,其修为必然不简单。
且看诛九天,魔族不说,全身足以让人紧绷的魔气肆虐,更与方才困着好姝儿的魔石之气大同小异。
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杀掉三十多人的妖物,想必除了他,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诛九天呵呵一笑,并无笑意:“难道你们跟那些人一样,也是惊阙山的弟子?不过,应该不可能吧?你们并非人,而皆是妖物,人类的仙灵正派怎么可能收一群妖物,不可能!”
“如今人与妖灵二界,已与十万年前大不相同。遵循八重天上的八重柱之规则,人可借助契约之力,与妖灵为伍。自然,就算是名门正派,他们的弟子中也有与妖灵缔结契约,同时修行的例子。”青珏色好心解释了下。
倒不是因为他想解释,而是纯粹的拖延时间。
“只不过,如你所说,我等的确与惊阙山毫无关系。”
边说,便自然的扭头看了大家一眼,用眼神使劲的扫了扫好姝儿。
在诛九天看不到的侧边,快速制成了几个咒纹。
洛爵一看,当即看向好姝儿。
青珏色制成的咒纹是简单的三个字,‘找入口。’
入口自然指的是世外桃源。
洛爵将好姝儿往身边拉了拉,而鲤笙配合的走了过来,将好姝儿往后遮掩住。
“那你们是……??”
诛九天刚要继续问,可看到后边的几人鬼鬼祟祟的藏什么东西时,顿时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嗖嗖嗖---”
几道黑气,又像刚才那样,笔直冲着众人飞去!
青珏色挥袖,挡下其中两道,而剩下一道,又突然化成十几道,刹那冲向鲤笙。
“嘡啷--”
千山末手起刀落,直接砍断其中半数,再侧脸看,却看到天羽月也接住了剩下的黑气,只是……
天羽月不是用咒法相抵,也没用什么武器,完全是用肉体接住的……
黑气顺着伤口攻入心脉,天羽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雪,然而,不等千山末喊他,便又像已经消化了那毒性,脸色又很快变的红润。
千山末抽搐着嘴角:“……你没事?”
天羽月拍拍胸口,方才所受的伤,除了衣服还是破的外,俨然不见伤口,恢复简直神速:“没事,我是不死之身。”
千山末瞪眼,还真不知道他是这种身体,随后,挥剑就刺中了天羽月的胸口!
刺啦……
血水涌出……
天羽月分外无语的皱起眉头:“你干嘛啊……”
千山末看着那迅速愈合的伤口,这才信服的点点头:“啊,还真是不死之身。”
天羽月:“……”
再看向诛九天,他见自己的攻击被化解,倒是并不杂役,呵呵一笑,“看来我有些小瞧你们这些人了,果然一般攻击对你们没什么威胁。”
青珏色隆重的挥袖,宽大的袖袍直接阻挡了诛九天的视线,将其后的鲤笙等人这遮掩了大半。
鲤笙固然很想跟诛九天干一仗,可在见识到那令人惊悚的魔力后,恨恨的咽下不服,赶紧继续追问世外桃源的位置。
一把抓住好姝儿的肩膀,语气从未这般凌冽:“姝儿,我现在不管你跟红炼雪是什么关系,遗珑珠是不是在你身上?!”
好姝儿看到诛九天,感受到他身上奇澜界的气息,还以为是红炼雪派人来救她,D但看情况,很明显是她想多了。
同样因为惊恐,而视线有些发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神仙哥哥他并没有把那个遗珑珠给我,真的没有……”
“姝儿!算我求你了!你再好好想想!”
鲤笙有些着急,手上的力气加大,疼的好姝儿的龇牙咧嘴,便要甩开她。
然而,鲤笙非但没有松手,更加用力的追问:“先前你身上带着的结界球是什么?快让我看看……”
“那不是你要找的东西,你、你弄疼我了,放开我……”好姝儿突然开始害怕起来,挣扎着往后退。
鲤笙依然不松手:“那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姐姐,疼……”
“笙儿!你不要这样!”
洛爵一看鲤笙的情况不对,赶紧上前,一把将好姝儿扯到了自己身边,并用手挡在身前:“她都说了不知道,你就不要逼她了……”
“那我们怎么办?!”
鲤笙突然怒吼出声:“八方器显示,遗珑珠就在她身上,你不也看到了?!”
“但她可能真的不知道……”
“咚---”
突然,一道极为强烈的风气也迎面吹来,,千山末与天羽月急忙张开结界抵挡。
结界与风气相撞,依然发出极为轰鸣的巨响,咚的一声,将前面的千山末与天羽月双双击飞出去!
定睛一看,青珏色在短短的时间内,浑身是血,至于是不是他的血,并不看不出来,但总之他被虐的很惨。
诛九天猩红着双眼,朝鲤笙等人走去。
似是因为听到了鲤笙他们对话,表情无比的兴奋,一手挥出,掌间顿时出现一把仅有半臂上的匕首,释放着无尽的冷焰,一步步走来。
“遗珑珠……你们方才提到了遗珑珠?果然,遗珑珠就在你们身上?”
从他口中蹦出遗珑珠,自然违和的厉害。
众人一愣,但洛爵很快将鲤笙与好姝儿一起揽到了伸手,目光阴沉的看着诛九天,倒是没有露出一丝丝的惧意。
余光瞥了被魔气伤到的千山末与天羽月一眼,眸眼一眯,又轻飘着落在不远处正往外吐血的青珏色,不由得暗暗轻呼了口气。
“你怎么从奇澜界出来的?”
淡漠着问出口,波澜不惊。
诛九天一愣,然而,同时又想起来,自然还没有自我介绍。
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我还没问你们是怎得到了红炼雪的信任呢!”
红炼雪……
“果然……”洛爵沉眸,声音压低,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觉人证在前:“你就就是诛九天。”
“!!”
此言一出,众人皆为震惊。
480.世外桃源
鲤笙走到洛爵身侧,指着对面的诛九天,怎么也消化不了自己听到的:“他、他、他怎么可能是诛九天?诛九天不是正在奇澜界想尽办法的杀死红炼雪,意欲称王么……”
“啊,竟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诛九天哼笑出声,眸光闪烁,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扬起下巴,笑声更浓:“呵呵,看来当时跟红炼雪在一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啊!!”
知道他是诛九天,鲤笙一下子就不怕了:“看来,你非但没有称心如意,反而被红炼雪给赶出来了啊!”
“……”
“也难怪,像你这种就知道在暗处伤人的货色,又怎么可能是红炼雪的对手?”
众人:“……”
话说,他们跟红炼雪的关系还不至于好到要为对方说好话吧?
洛爵侧脸看了鲤笙一眼,用眼神询问她的意图。
而鲤笙依然在笑,“红炼雪现在没有遗珑珠在身你都打不赢,真不知道,你到底世怎么统率魔军几万年的,想想都觉得有意思……”
“我好像明白像红炼雪那种冷血无情之人,为什么会放你们离开奇澜界了……”
意料之外的,诛九天并没有被鲤笙激怒,贸然上前攻击,反而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越发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边说,边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扫过众人一圈,嗤笑道:“像个猴子一样,闲言碎语不断,必然是怕杀了你们,会脏了自己的手。”
“切,说的好像你有人性似的,好恶心……”鲤笙继续找事,而同时暗暗冲后边的云图摆手。
云图见状,唯有凑到好姝儿身边,低声指引起来:“不管你看没看到过遗珑珠,现在只要想着一件事就行了……”
好姝儿悻悻的看了鲤笙一眼,满眼都看不出鲤笙一会儿一个态度是要作甚。
听到云图所说,固然小脑袋理解不了,也只能狠狠点头,“嗯”了一声。
云图深吸口气,“那好,现在闭上眼睛,竭尽所能,在你心中不断重复,‘世外桃源’……”
“可我没去过那……”
“无碍,你尽管想象即可。快,闭上眼睛,一定要放空一切,只想着去世外桃源……我们能不能从现在的情况摆脱,可就全靠你了……”
云图的声音意外的低,毫无清脆。
好姝儿只好闭上了眼睛,双手握紧,在胸前不停的揉搓,然后,默默的,默默的,将‘世外桃源’四个字,如同融入灵魂般的不断重复着。
世外桃源,世外桃源……
“你们一直护着那个丫头,想必遗珑珠在她身上。”诛九天懒得跟鲤笙废话,想她无所畏惧的说这么多,除了挑起他的怒火,再来就是拖延时间。
遗珑珠就在眼前,可不能中了这小妖的计策。
“把遗珑珠交出来,我便饶你们一命……怎么可能。”诛九天浑身释放出极为混沌的黑气,与昨日相比,非同一般的强劲:“只要是红炼雪的人,我便一个活口都不留!我要让那个男人知道,把我赶出奇澜界是一个如何严重的错误!!”
“真是难看!”
借着鲤笙跟诛九天对话的时间,他的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在诛九天咆哮着发动魔气时,早已经蠢蠢欲动的法阵,终于皮啦啦的发出耀眼的光辉,将诛九天困在了中间!
六道如水桶粗细的华光,将诛九天困在其中,而他身上的黑气在触碰白光的瞬间便被抹消。
“啊,这是大古化物阵……”云图在一旁惊呼,“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这个法阵了。”
千山末也道:“如今使用的化物阵,便是从这个法阵衍生出来的。不过,两者相比,新化物阵虽然省去了结阵指决,但力量却远远不及古阵之法。”
“这种法阵对魔族而言,依然行不通吧?”天羽月一盆冷水泼下,还真是个耿直boy。
洛爵却道:“那要看成阵之人的修为了。”
言下,若是青珏色这般人物,就算不能困住诛九天太长时间,但至少他们撤离的时间足以。
青珏色双手操控着法阵,不忘喊道:“还发什么愣,快跟我一起将他弄到斩碧空打开的裂缝里!”
“哦!”
这是个好办法。
见先前打开的裂缝还没有关上,众人立马一起往化物阵上施加灵法,顿时一层又一层的将原来的化物阵包裹住,几乎连诛九天的脸都看不到了。
“你们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我可是……!!”
诛九天还没来得及发威,只感觉眼前一黑,等他反应过来时,方才还能感觉的万物的气息,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夺取了似的,刹那消失的干净。
“???这是……”
没有任何光亮,也没有气息,什么都没有,如同置身于真空之中,空气却那么的冰冷刺骨。
“不妙,这里该不会是无间地带吧……”
就连子啊面对红炼雪时都不曾出现的恐惧,在意识到危险后,脊椎啪嚓一下,一下子拉直,而他更是施术挣脱开了化物阵。
浑身缠绕的黑气,在黑咕隆咚的空间中,极为融洽的接合在了一起。
诛九天左右上下将周围看了个遍,但却依然什么都看不到。
魔族的眼睛闭妖灵还要更加锐利,子啊黑暗中视物不过小事一件,但却任凭他瞪大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
“啪啦---”
诛九天不得已制成火光,然而,火光点亮后,目及之处,尽是虚空。
他向一团空气,置身在这茫茫之中,不上不下,没有起点,更,找不到归处。
诛九天赫然轻呼了口气,“要费些时间从这里出去了……”
而青珏色等人把诛九天送进裂缝后,生怕他会很快逃脱,众人又朝着那慢慢闭合的裂缝施加了十几道紧闭咒法,直到看到裂缝真正的关上,这才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青珏色低头看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比狼狈还要更加无语的不悦,一挥袖,便换了套干净的月白色长袍,又恢复到了那个清绝出尘的男子。
面向鲤笙,看到众人都是破破烂啦,好不狼狈,只好又深吸口气,再次挥袖,一次性给大家来了个洗尘咒,众人的衣服顿时光亮如新。
“谁也不知道斩碧空所制成的空间将诛九天送到了哪,若是可以困住他些时日那自然是好。但眼下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变化,所以,在他再次找来之前,我们务必要找到世外桃源的入口……”
“这个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鲤笙因为他不承认自己变成了紅目金乌跟着过来而不悦,没什么好脸色相对。
洛爵急忙接过话去:“青珏都主,好姝儿的情况,你之前在这也都看到了。那么你觉得她现在……”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跟红炼雪定下了什么约定,那我们想要弄清楚的话,也只剩下跟红炼雪当面问清楚了。”
“按理说,红炼雪可是魔王,他怎么会跟人类的女孩定下那种约定,这怎么想也太匪夷所思吧?”云图表示极为的不理解。
虽然神界一直跟魔族交涉的都是武神,但对魔界之王的传言还是有所耳闻。
红炼雪乃是魔王中历代最强,其修为,传言说连九重天都为之震撼。
那种男人,怎么可能会……
云图越想,脑袋摇的越厉害,极致的否定:“可能是这丫头在奇澜界遇到了什么事,全部是自己幻想的?总之,没有亲耳听到,打死我都不信……”
“但我们都听到了,红炼雪在送我们出来之前,要我们保护‘她’,这不是最有利的证据吗?”鲤笙倒是颇为赞同这一对。
云图却摇头:“不,不,不,可能红炼雪说的是让我们保护遗珑珠……”
“那你怎么解释,对红炼雪而言那么重要的遗珑珠会在好姝儿身上?”
“这……”
云图一下子语噎。
看看众人,似乎都解释不出个所以然。
无奈的摇头叹气,也只好暂时置之不理,看向还在聚精会神的好姝儿,呼了口气:“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吧!”
“你们说完了?”
青珏色漠着脸说道,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在这种关头,你们还能就着红炼雪与这人类丫头的事情说个没完,我也是佩服你们的心大啊!”
这话可真堵得人……头大。
鲤笙与云图相视一眼,笑着耸耸肩,算是尴尬。
青珏色看向洛爵,,颇为不了解:“真亏你能管得住这些人……”
洛爵:“……”
能说,他根本hold不住吗?
不过,这不重要。
“嗖---”
突然,空中突然出现了一片金光,而泛滥之时,像是一块地图,在不同地方闪烁着不同颜色的光华。
云图看后,稍稍的吃惊。
而鲤笙与洛爵相视一眼,立马想到什么似的,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无棱图……!?”
“才不是!”云图匆匆打断,急忙看向慢慢睁开眼睛的好姝儿:“虽然这也是一副地图,但很明显,这是遗珑珠内,为历代魔王所踏足过的足迹图。而我们要去的世外桃源,定然也在其中一处……”
好姝儿虽然睁开了眼睛,但乌黑的双瞳之中流光煽动,好像还未回过神,便指着那些光华中的其中一处,嘴巴一张一合,却根本听不到她再说什么。
鲤笙急忙凑近了听,隐约才听到她断断续续的说世外桃源,当即惊喜道:“世外桃源在这里!”
边说,伸手就去戳地图上那片闪烁着粉红色光芒的花瓣亮光……
刷拉---
突然,那片花瓣夸张的旋转变大,在众人面前,瞬间变成了一块不停旋转的裂缝!
众人再一次面面相觑……
鲤笙看着那不断传来花香的裂缝,回头看看呆滞的众人,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这莫非就是通往世外桃源的法阵……就这么简单的打开了?”
青珏色也收起惊讶,淡然道:“魔族会在地图上施加这么便利而又毫无玄机的法阵,究其原因,想必也是自认为无人能从他们手中得到遗珑珠。”
众人想想,也对。
千山末道:“那我们还犹豫什么,现在进去吧!”
话是这么说,谁又敢保证这条路真的通往世外桃源?
所以,没人响应。
洛爵看了跃跃欲试的鲤笙一眼,再看看旋转不停的通道,眼神中划过一抹担心:“除了相信,我们别无他路。走吧!”
说着,为首上前,一把拉过鲤笙的手,便纵身跳了进去!
“喂!”
天羽月一看,急忙跟上。
千山末在后,而云图伸手一拍好姝儿:“可以了,快醒来!”
好姝儿突兀的回神,看到面前出现的华光地图,稍稍的吃惊,然后,被云图一拍,便踉跄一步,差点就进了法阵。
好在她快速的往旁边靠了靠,“你干什么啊?”
云图那个无语,“这不是你打开的通往世外桃源的通道吗?当然是去世外桃源啊!”说着,又要往里推她。
好姝儿并不愿意,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我不去……”
“你不去也行,可不跟我们在一起,等诛九天回来找你,我们可顾不了你的死活……”
“啊,我去就是!”
听到诛九天的名字,好姝儿哪里还有时间考虑,猛地跳了下去。
云图拉都没拉住她。
十分无语的叹口气,又看向青珏色,“怎么,你不打算一起来?”
青珏色看到他带笑的眼神,更了解那眼神中的深意,然而,他又熟知这是他的命运。
自然,无可反对的笑了笑,“既为世外桃源,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云图耸耸肩,呵呵一笑,“那我就当这是你同意与我们为伍的回答了。”
等到两人也进入法阵,旋转不停的通道才关上,山顶立马又恢复了原来平静与荒凉……
与传送法阵差不多,众人在通道中只觉得身边景象在不停变换,明明感觉不到盏茶时间,眼前突然飘出无数亮点,耀的人睁不开眼睛……
“啪啦啦--”
洛爵在闭上眼睛的瞬间,感觉到手被什么东西打中。
“笙儿!”
感觉到紧抓着自己的小手脱离,不顾一切的睁开了眼睛,然而,强光未歇,睁眼一瞬,什么都没看到,便又无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大家抓好临近之人,不要分散了!”
如此喊过,只觉得眼前一黑,‘啪啦’一下,被禁锢的身体失重一瞬,便往下坠。
481.初恋无可躲避
鲤笙第一个出通道,然而,她回头看,眼睁睁的看着通道关上,却没有跟过来的洛爵。
“九哀……”正纳闷洛爵怎么没有跟上来,身体便不受控制,直接往下落下……
“啊啊啊啊---”
在她之后,洛爵也从通道出来,只是相比鲤笙的慌乱,他在身体失重后的瞬间就展开了御空之术,才不至于摔落。
而在他身后跟着出通道的众人,也相继施展出御空之术,千山末负责照顾并不会使用咒法的好姝儿。
明明是个好战之人,现在却一脸无聊的横抱着好姝儿,那场景还挺入目。
天羽月看不到鲤笙的影子,便冲到洛爵身前,“小鲤呢?!她不是跟你一起的吗?”
洛爵并不回答,而是凝神看着他们所面对的世界,一脸的迷情……
天羽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景象后,嘴巴一下子张的可以塞下鸡蛋……
“果真是世外桃源啊!”云图不由得发出感叹,咋舌之至。
他们浮在空中,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将风景看个彻底。
目及之处,乃是一大片的桃林,而这桃树却又不与八荒相同,树形高大而又千百万年的常开不败。
在其正前方,是一棵足足通天,接连天地,其大小与世界树可相提并论的巨型桃树。
树干足足百米宽有余,而树冠拥簇着开满桃花,从远处看,几乎看不到那花团锦簇之后有些什么。
迷人的花香随风丝丝钻进鼻中,明明如此繁花紧凑,却又不失素雅,好闻的很。
而更为奇特的是,在这被映衬成粉红一片的空中,到处可见长着翅膀的花灵来回穿梭,手里提着小小的篮子,似乎在采摘着什么,纯净而又无暇的笑容挂在脸上,一派繁华祥和。
“额……这世外桃源何时成了花灵之所?”青珏色明明喜欢,却故作高冷。
云图回道:“或许该庆幸是花灵才对吧?”
“小鲤结界去哪了?我们要不要问问他们?”好姝儿毕竟是个女孩,看到这种景象,自然喜欢的很,倒是一点都没有在不熟知之地而害怕的心思。
“还是……”
“我去问!”
还没等洛爵表态,天羽月动作那个快,化成一阵风就冲了过去!
“喂,你们……”
“嗖---“
青珏色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便追过去,一掌砍在了他的脖子上,轻松将人呢给弄昏了。
随后,将人带回,往云图身上一扔,微微捏指诀制成隐身结界,罩在了几人身上。
“就算这里看起来再怎么与世无争,对我们而言也是不熟悉的异世。初到此地,切莫过于暴露自己,否则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洛爵看着被砍晕的天羽月,也知道是他过于冲动,无奈的叹气“这边昼夜与八荒有所不同,看样子,很快就要日出。我们暂且下去找个地方探听清楚,之后再找人也不迟……”
老大发话,众人齐齐点头应“嗯。”
青珏色看着洛爵的眼神颇深,轻笑一声,挥袖,转瞬把人弄到了地面。
噗呲---
降落在地,这地面却柔软异常,像是踩在棉花上的触感。
青珏色看着倒映着大片粉红的湖水,视线跳跃,又落在临近的奇花异草之上。
洛爵看到他的视线,便问:“怎么,那是香尾花?”
“香尾花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找到?”青珏色苦笑,话说,他也只是在书上看过香尾花,而书上所描绘的样子是否与真实存在的一样,并不确定。
又转脸看向在花簇中异常兴奋的好姝儿,眉头皱的登紧:“香尾花虽然得找,但在找花之前,我们得先找人……”
虽然只有几天,但足以让他了解到一个人。
想到鲤笙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青珏色的内心就一团糟糕。
洛爵沉默无言,想到鲤笙,抬手看着指尖,清晰的响起在通道中被迫松开手时的慌张感。
青珏色从旁很清楚的看到洛爵所露出的表情,也许有几分的**的意思吧,便问道:“你果然很喜欢鲤笙吧?一提到她,你那张总是波澜不惊,似乎万事都不为所动的脸,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格外生动传神。”
“……”
洛爵诧异,似乎没想到会被认识不几天的人说中心思,眼睛瞪了一瞬,可又很快恢复平静。
并无回应。
氛围宁静的异常。
青珏色简直要败给他,无奈的笑了笑:“让你承认喜欢一个人就这么难?这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吧?”
“小妖怪她不是人。”洛爵飘然回应,语气错愕的有些淡。
青珏色瞪眼:“喜欢与她是不是人有何关系?就算她不时人,可怎么看你也都喜欢她不是?且几乎到了不是她就不行的地步吧!”
“……”
“对吧?喜欢到不行了吧?”青珏色的性格有些坏,明知道洛爵不擅于整理感情问题,却偏要问的清楚明白。
云图与千山末在后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然而,却没人出来帮助洛爵解围。
没办法,他们巴不得青珏色能够帮洛爵理顺心里的感情疙瘩!
洛爵一如既往清冷默然,不予回答。
青珏色并不死心,继续追问:“我若是你,一旦动了心思,那便什么都不顾了。真不知道,像你这么年纪轻轻,有什么想不开的?为难谁不好,竟然为难自己的心?看到对方的脸,就不觉得难受?”
“……”
“啊,像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人,或许就该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失去!”青珏色给洛爵的固执气到不行,恨不得扒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你的犹豫完全是在给别人制造机会。等到哪一天她成为了别人的新娘,你就等着后悔去吧!我不管你了!”
不欢而散的谈话。青珏色喘着粗气离开。
洛爵始终没有回应,但垂在袖子中的双拳早已经握紧到青筋毕露,指甲都要掐进肉里。
抬头,看天,看那花飞花落,一瞬间,划过溪叠看着鲤笙的深情眼神……
指甲划破掌心的肉,鲜血流出,淣淣的滴落在地。
“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另一边。
鲤笙不停坠落,等到想起使用御空之术时,人已经到快到了地面。
“噗通---”
好在,在落地之前,她制成了防御结界,以至于掉到地上时,只是轻微撞了一下。随后被结界吸收了撞击力,而她往旁边滚了下,便正脸朝上,成大字形躺在了地上。
从下往上看,穿过层叠的花枝,看向斑驳的天空。纷飞的花瓣飘散在身边,最后恰好落在唇间……
鲤笙看着光影斑驳,竟然没来由的特别安心,身下的地面也软呼的很,紧绷了许久的脑门一松,顿时就想睡觉……
“啊,好想念我家的床垫……“
嘟囔一句,稍微翻身,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不远处竟然是一处泛着粉红之色的清泉……
“哇,这水好神奇,好像放了水蜜桃的沐浴液啊!”
边说,一个骨碌爬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与众人分散而担心什么,转过几个弯,便找到了可以下脚的地,蹲在了岸边,探着脑袋往泉中看
“好香啊,莫非真是水蜜桃汁……”鲤笙深深吸了吸鼻子,一股清新而又酸甜的味道扑面而来。
抬头看看,蜿蜒的河岸边,长着一排排开满了桃花的的桃树,水面上时时飘落偏偏落花,顺着泉水叮咚而下,从鲤笙身边划过时,使得鲤笙忍不住伸手将其抓起,拿捏在手中,轻嗅着泉水与桃花相融的芬芳。
“这水还是温的啊……”鲤笙伸手入水,感觉到水温稍稍偏高。
左右打量几眼,确认无人后,便想顺势泡个澡,好缓解一下疲惫的身体。
“仔细看,这水里不会有什么怪物吧……”只是把外袍褪去,剩下一件襦裙遮胸,这才突然开始确认水中是否会有什么危险。
伸手慢慢哗啦了好几下,然而,因为泉水颜色过深,依然无所发现。
倒是,在阳光渐渐普照时,水面上慢慢氤氲一层水雾,霎时,不远处的桃树都看不清楚。
鲤笙终于安心,笑了笑,冲水里隐约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说了句没事。反正一会儿就泡好了,身体舒服了,才有力气去找洛爵他们不是?
“咦……”
可是,鲤笙好像发现了什么,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飘……
“喂,不可能吧?是妖怪……”
提到妖怪,她还是会心惊。虽然她是妖……
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鲤笙便慢慢往前,伸长了脖子,脸几乎都要贴到水面上……
“……”
然而,什么都没有。
“呼,可能是我看错了吧?看给我紧张的……”
“哗啦啦---”
可就在她刚宽心的下一秒,人还没等直起腰,正对着的水下突然扬起水花,一道黄溜溜的影子,猛地钻了出来!
“呀啊---鬼啊啊!”
都没看清楚对方是什么,鲤笙尖叫出声,本想往后退,结果该死的的是,偏偏一脚踩空,非但没有后退开,倒是直接滑进了水里!
“噗啊---“
跌落水中的第一个反应,对于水性不佳的人来说,自然是拼命的扑腾。
于是,鲤笙紧闭着双眼,像是在跳舞似的,自己玩的可嗨……
“救命,救……“
好像旁边的人看不下去了,再来,因为突然看到鲤笙,对方也吓了一跳的说。
听到鲤笙喊救命,这才急忙上前,一把将她从水里扯了出来。
“这水淹不死人……”
“啪嗒---”
然而,不及说完,鲤笙便像海草一样,死死的搂主了对方的脖子!
然后,那好听的有些过分的男声,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得救了,得救了……”鲤笙惊魂未定,等定神后,才察觉到哪里不对。
慢慢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线条柔和的下巴,手上的肌肤接触的触感也很真实的传过来……
“啊,是人……”
眼珠左右转动了几周,在确认到这里的水连腰都没不了之后,想起自=自己方才使劲扑腾的怂样,那是一个尴尬!
紧抓着对方的手指,随后一根一根的从对方那紧实而又细腻的后脖颈上松开,低着头,慢慢往后退……
“啊……“
该死的是,她脚下似乎踩到了石头,一个跙趔,立马又迫不及待的重新跌进了对方的怀抱!
我去哦……
这一次,鲤笙的意识还在,所以在面部狠狠撞到了对方的胸肌上时,她是既想死又觉得幸福。
好有弹性的肌肉……
连着两次被鲤笙占了便宜,对方本就僵硬的身体顿时变得像风干后的水泥,那是杠杠硬啊。
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鲤笙尴(不)尬(舍)的从那胸口挪开,管他对方是哪里的妖魔鬼怪,现道谢再说!
“我不是故意……!!”
声音,在看到对方的脸后,戛然而止。
该怎么形容呢?
鲤笙看到那张朗朗星目,柔美却又不失英俊的面容,面前立马浮现起自己在现世的邻家哥哥。
只是,那个人,在她年纪尚小时,便因车祸身亡。
话说,当年,他也是她情窦初开的对象。只是,还没来得及告白,就不得而终。
年纪小,所以,很多事都可以风平浪静的遗忘,甚至,连他的全名都记不得。
然而,这一刻,鲤笙看着对方的脸,就算知道眼前的人是妖,是妖……但是。
“樱哥哥!!”
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一次,有目的抱紧了他的脖子!
如若可以流泪,想必她定然已经泪流满面。
对方的身体因为这第三次的亲密接触而更加的僵硬了。
但是,比起慌乱无措,这一次,他却回应般的,慢慢抱住了鲤笙的腰,一只手,像在安慰她似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脑袋……
“……”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过了好一会儿,鲤笙的情绪平定才抬头,再次看向对方的脸。
然而,一迎上那双粉色的双瞳,他不是她所熟知的人,真相便,在她胸口上开了一枪,顿时让一切归于零。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仓皇着后退,终于与他拉开了距离。
对方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用那双纯粹的令人嫉妒的双瞳,担心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482.月下樱?谢k哥和s哥和氏璧!
对方的声音真的出奇的好听,如同清风过耳,却更加让鲤笙心碎到不行。
为什么,连声音都这么像呢?
想当年,她便是从声音开始,才对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男生动了心思。
鲤笙使劲的摇头,“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可能是你错了……”
“月下樱,我的名字,月下樱。”对方重复了两遍,似乎想从鲤笙那里确认什么似的。
“月下樱?”
名字中真的也有一个‘樱’字,但因为鲤笙记不得全名,因此并没有太吃惊。
见鲤笙皱起眉头,很快又漫过鲤笙,从水中离开,并不在意自己裸,露的身体被看个精光。
随便将搭在树枝上的衣服披在身上,便又伸手想要拉鲤笙上岸。
然而,鲤笙并不伸手。
月下樱的脸刷的红透,似乎尴尬的笑了笑,却依然不缩回手,“我拉你上来。手给我。”
好温柔的人,跟她的樱哥哥好像。
鲤笙还是拗不过他,只好握住了那双细腻而又葱白的手指,慢慢上岸。
月下樱很快将衣服为她披上,同时用一副轻柔的声音说道:“白天冷,还是把衣服弄干了的好,省的生病……”
这话说的……
鲤笙嘟囔:“我跟你一样是妖。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生病……”
“哗啦---”
月下樱根本没听鲤笙说什么,微微捻指,便见桃树上的花瓣层叠而下,眨眼变成了一件桃粉色的长袍,披在鲤笙身上。
而等鲤笙反应过来,伸手一摸里面的襦裙,竟然已经替换好了。
“啊,你……怎么能一脸天真无邪的帮女人换衣服?”还是贴身之物啊!
鲤笙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神经是怎么长的,可除了想笑,却又没有想象中的上火。
不由得咯咯咯的笑出声来:“都说了妖不会那么容易生病的啊!真是……你是妖吧?“
“就算我是妖,但我还是害怕生病。”月下樱极为认真的回答,从他的口气中,听不出玩笑的韵味。
鲤笙皱起眉头,却笑:“明明是妖,你还真是多事啊!”
“呵呵……”月下樱笑了起来,极为灿烂的笑颜:“还没问呢,你是谁?怎么会来到这世外桃源?你刚才好像把我跟谁弄混了?怎么,我跟那个人长的很像?你跟他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鲤笙目瞪口呆。
愣了下,但很快又找到了突破点,赶忙收敛表情,一副生无可恋的姿态:“不瞒你说,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其实是为了找一种叫做香尾花的灵草……”
边哭唧唧的说,边瞄了月下樱一眼,看他的反应。
然而,月下樱毫无反应。
奇怪,这反应也太平淡了吧?
鲤笙暗暗吸气,只好继续说道:“我的朋友被彼岸花吸食了魂灵,至今未醒。听闻只有这里的香尾花才能救他,所以……”
期待的看着月下樱,虽然本来就着急救第五瞳,但为了逼真,鲤笙刻意的控制着表情,眼泪几乎咋眼眶中打转:“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香尾花吗?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可你还没说你是谁?”
月下樱不傻,一句话,给鲤笙整的相当郁闷了。
鲤笙呵呵一笑,只能介绍:“鲤笙……你好。”倒是突然客气起来。
月下樱皱起眉头,看起来有些戒备:“鲤笙……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名字……”
鲤笙呵呵一笑,并不想再身份上浪费太多时间,便又继续追问:“月下,啊,还是直接喊你樱吧!”
“额,这么叫不……”
“就喊你樱啦!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切,哈哈,你也可以叫我笙儿啊!”不管了,先套近乎,打听到香尾花的下落再说。
然而,从名字开始,月下樱突然又红了脸,没想到他是这么容易脸红的一人。
鲤笙心中诧异,但也没细想,便又像把话题带回正题,继续说:“你是这岛上的常住居民吧?”
“常住居民?”月下樱的词汇量跟不上鲤笙。
“啊,就是你一直住在这里,肯定对这里很了解吧?”
月下樱想了想,拉长了声音,才点头:“嗯……可以这么说。”
吆西,那他一定知道香尾花的事!
鲤笙暗暗欢呼,又道:“香尾花对我真的很重要,你既然一直住在这里,那你肯定知道香尾花的事,不妨告诉我嘛!我保证,我只要一棵救我朋友就好!真的!”
一把抓住月下樱的手,鲤笙从未这么真诚的跟一个陌生人四目相对过。
月下樱没有抽出手,好像在犹豫,眼睛不停的游来游去:“这个……嗯……莫不是你的朋友就是那位‘樱’……”
“不是!”鲤笙几乎都要跳起来了“樱哥哥已经去世了!我现在要救的是我的同伴!他帮了我很多,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求你了,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吧!”
鲤笙也只能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边说,都想给他下跪了。
只要能救第五瞳,纵然让她下跪也无所谓。
月下樱不知道为何,突然松了口气似的,眼睛一直在闪:“这样啊,所以你看到我的时候,才会把我认错成别人。哦……我跟他就那么像?”
“哎?……嗯,所以我才认错人……”好奇怪,他干嘛一直问樱哥哥的事?
这事是重点?
鲤笙搞不懂他的意图,但如果这能让他松松口,那也无妨。
“你们两个像到简直就是一个人!也太像了!”
“那你喜欢他?”
“当然喜欢啊!”鲤笙满口承认,但刚说完,就意识到问题有些离谱。
顿时皱起眉头,想要强行将问题掰到原点:“那个,我说樱啊,你是不是该告诉我……”
月下樱伸手摸了摸头发,似是很犹豫:“那个……虽然这么说有些唐突,但果然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啊???”
他到底在脸红什么?
鲤笙微微侧脸,一脸懵懂:“是要告诉我香尾花……”
“虽然觉得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但这果然就是命运吧……”
“命运……”什么鬼?“那个,我说樱……”
“我好像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
因为太过戏剧化了,鲤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直到月下樱的唇落在她的额前,这才像触电一样,猛地窜起来!
一手摸着被亲吻的额头,一手指着一脸天真懵懂而又纯情的的月下樱,急的跺脚。
“你、你、你、你……???!!!”
月下樱起身,笑着走到鲤笙身边,那笑容,灿烂的,简直看的人眼疼。
“要是想找香尾花的话,那就跟我成亲吧!”
what?啥??
鲤笙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赶紧使劲的掏了掏耳朵,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了什么……”
“跟我成亲,香尾花便是你的。”
月下樱笑着看向鲤笙,举止间,那身慵懒调调的白袍无风自动,在他身上翻滚间,不消片刻,便成了一套桃粉色的正装华袍……
而那张素锦干净的俊颜之上,太阳穴处慢慢浮现桃红色的樱花妖纹,花瓣纷飞,最后化成一个红银色的细小花冠抹额,将那头拖地的黑色长发轻轻往后箍住.
而叮咚声过后,他的脖颈间也多了一条极为繁琐而又华丽的银色项链,上面同样点缀着樱花纹样,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元魂……
是花仙,且……是最少见的紫樱花仙。
鲤笙看他的元神,惊讶的同时,更多是觉得不可思议。
紫樱乃是不为世人所见的花仙,可能所有人都认为繁花之仙,必然是女人,可谁能想到,紫樱花仙竟然是男的。
只是吧……
“拜见樱大人!”
就在鲤笙发愣的空档,原本空荡荡的四周,暮然出现了好多小妖怪,他们齐齐落在地上,像月下樱行礼不说,更将手上的花篮举在头顶。
似乎给月下樱看了一眼,便又相继往鲤笙飞了过来。
“拜见娘娘!”
鲤笙:“……”
话说,这些小东西从一开始就在?
娘娘又是什么鬼?
喂喂,这些人都没有怀疑她就认可她了?心是不是太大了?
月下樱笑了笑,似乎很是开心:“大家快下去准备,我与笙儿,明日便成亲……”
“等等!”固然鲤笙觉得受宠若惊,但这事明摆着不对,急忙喝止。
无视她身边旋转的小花灵,凑到了月下樱身边,好不容易挤出笑容:“我说樱啊,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会看上我?像你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
“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你不是说我跟你喜欢的人长的很像?虽然我不是他,但我会让你幸福的……”
“但这事不能……”
“再说,你想要香尾花吧?”月下樱话锋一转,类似于威胁了。
鲤笙下子愣住:“……”
对呀,她需要香尾花。
月下樱伸手便抚过她的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正在威胁她,声音依然很淡很柔和:“香尾花的所在只有我知道,而且只有我能完好无损的将花摘下……”
“为什么只有你……”鲤笙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
月下樱理所当然是扬起下巴,伸手指了指整片天空,盎然笑道:“我可是这世外桃源的主人,这岛上的一切皆听我的命令。”
鲤笙愣住了:“世外桃源之主……”
一股不安,霎时扑向心脏。
月下樱点点头,似乎察觉出鲤笙的抗拒,声音骤然压低:“跟着我……不行吗?”
不行。
但是,不能说。
鲤笙扯着嘴角,不知道怎么笑了出来,迎上月下樱那双清澈,纯粹的双眸,知他说的是真的。
想想洛爵,再想想生死未卜的第五瞳,终究点点头:“当然可以啊!虽然第一次看到你,但你给我的感觉却像认识了好,极为的舒服。若能跟你在这世外桃源之地相伴到老,未免不是人生一大乐趣……”
“你这么想的话,那就太好了!”月下樱轻呼出声,听来很是开心:话音一转,又略带哀愁:“方才我还担心这里无法看到外面世界的光景,会让你觉得烦躁,正愁闷要怎么多给你制造些乐趣……”月下樱走到鲤笙身边,自然的拿起她垂落在耳边的发,轻轻的揉搓着。
脸上的表情柔和而又瑰丽,笑的跟个腼腆的孩子,脸颊总是挂着淡淡的晕红。
“若是这等风景能入得你的眼睛,那是再好不过了。”
鲤笙呵呵的笑,明明被威胁,但却丝毫感觉不到月下樱的恶意,倒不如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威胁她。
果真是个天真无邪的人啊!
“不用那么麻烦,这样挺好……”鲤笙低下头,明明在笑,却比哭难看:“这样一来,很多解不开的结,也该一并解开了。”
“你说什么?”
“没,我说。难得来到这里,你确定不带我四处看看?”鲤笙笑着抬头,表情又瞬间明媚万分,似是之前那个哀愁的她并不存在。
月下樱急忙挥袖,用粉红的花瓣制成一道飞毯,便手拉着鲤笙,“那我先带你去见见树婆婆吧!”
“树婆婆?”鲤笙纳闷。
月下樱再次挥袖,花毯快速飞到了空中。
鲤笙第一眼看大的便是对面那棵巨大无比的巨树,“啊,那莫非就是……”
“走吧!树婆婆应该已经知道你的事了!她老人家可是跟这世外桃源同岁,即使是我,跟她说话也得客气几分。”月下樱兴致盎然的介绍,眼看着两人离着巨树越来越近。
鲤笙笑的很干,眼神却不停的扫视过下面,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
月下樱并无察觉,还在说的起兴:“不过,树婆婆人很好,不仅懂的多,也很慈祥,所有小花灵都爱听她讲的故事,能知道很多外界的事……”
“所以,你们呆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完全要通过树婆婆才能知道八荒发生了什么?”
“也并不全是。”月下樱轻声否定,似乎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准确,“不过,自从树婆婆察觉引鲤樽在八荒现世后,就很少再去探听外界的情况了。我只能凭着微弱的反应隐约感知一点点,只是,我的感知能力很弱,并不能洞察的明白……”
“”
483.突如其来的亲事
说到这里,月下樱羞涩的笑了笑,如同邻居家的大哥哥,果真是个暖男。
鲤笙呵呵一笑,其实很想问,关于引鲤樽他们知道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人却已经落在了树婆婆的树干上。
甚至都没来得及找到洛爵他们的影子。
月下樱挥袖解了咒法,便又拉着鲤笙的胳膊,往树干中央前行。
边走边说:“一会儿见到树婆婆,你暂且不要说话。容我跟她老人家解释一下……”
鲤笙点头,倒是一直在打量在树干间来回穿梭的白色灵影,微微皱起眉头。
很快,便顺着树荫来到了中心处。
抬头,便看到在树干正中间,一个圆形结界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正端坐其中,身上如同雾气般的白色长袍,为粉红色的光芒一照,更显氤氲不止。
“婆婆,我来看您来了。”月下樱极为恭敬的打招呼。
鲤笙跟着点头,正打算仔细看看那树婆婆的样子,却被月下樱扯到一边,冲她使眼神。
“婆婆。今日我前来其实是为了……”
“那个女人,你确定要选择她?”
树婆婆睁开眼睛,那双如天空般碧蓝的双眼,冷冷的映着两道寒光。落在鲤笙身上。
声音更是苍老的厉害,若是不仔细听,根本都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鲤笙不由得打了个怵。
月下樱紧紧抓着鲤笙的手,点头应是:“我对鲤笙一见钟情,还望婆婆能够认可鲤笙。”
“鲤笙是吧?”婆婆缓缓站起,氤氲的衣摆,飘忽的厉害:“如果这是你的缘分,那老身自然不会阻止……”
“谢谢婆婆……”
“我不阻止,但这并不代表你们两个有可能……”树婆婆的言下之意,其实并不看好二人。
只是这话说的,月下樱似乎并没觉得什么不对,依然笑眯眯的:“无碍,我只要跟鲤笙在一起就可以……”
鲤笙微微皱起眉头,看了看月下樱,着实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过天真?
树婆婆应该很无语,但貌似习惯了少根筋的月下樱,因此只是深吸了口气,便又目光如炬的盯着鲤笙看。
鲤笙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好像所有想法都给她看的透透的似的,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鲤笙,既然阿樱对你毫无戒备,那这坏人只能由老身来当了。你,应该不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吧?你的同伴在哪?”
提到同伴,月下樱皱起眉头,“你怎么没说还有别人跟你一起来?”
啊……
鲤笙急忙解释:“我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来到了这里。因为在传送法阵中,我们走散了……”
“传送法阵?啊,说起来,你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才来到这里的啊?按理说,世外桃源并不在八荒地图上,也真亏你们能找到。”
“阿樱,你什么都没问清楚,就决定与她成亲?”树婆婆从旁说道,听来语气并不怎么和善:“你该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鲤笙见月下樱被责备,急忙上前解释:“婆婆,我不是坏人,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
“是不是坏人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树婆婆冷冷看着鲤笙,不,确切的说,她在看的并不是她,而是鲤生。
鲤笙往后缩了缩脖子,也不能顶嘴,只好改口:“如果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不开心了,您不妨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
“有些事,并不是改了就代表从未发生归过。罢了,老身也不想说些扫兴的。阿樱喜欢就好。”
树婆婆轻轻用手中的粉红色拐杖,往结界上一敲,紧跟着流光溢彩,便看到结界中慢慢凸出一块粉红色的石头。
慢慢飘动,最后在月下樱面前停止。
月下樱没有伸手去接,任由那块粉红石头在他身边旋转几圈,发出昏黄而又迷离的光芒,不一会,就整个将月下樱包在其中。
鲤笙往后退了几步,完全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鲤生,你明明被封印了,此刻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树婆婆突然问道,话音刚落,结界突然化成一道白光,窜到了鲤笙面前。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鲤笙的脸,好像不会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冷漠的厉害。‘
鲤笙就算再愚钝,也能听出这满是埋怨的言色。
微微耸肩,便认真道:“婆婆,既然您知道我的事,那我也就不隐瞒了。没错,我是鲤生。但因为封印之力,我已经忘了以前所有的事。以前的我哪里做的不好,让您老人家动怒了,若是现在的我的道歉有用的话,那我便……”
“谁要一个没有记忆之人的道歉?”树婆婆冷冷抽身,往后,眼睛却依然直勾勾的盯着鲤笙看,必然是在确认她是否在说谎。
可,从鲤笙的眼神中,除了认真便再无其他。而以她的眼力,自然认得出鲤笙句句属实。
包括那想要道歉的心思。
“呼,罢了。”树婆婆长长叹气,瞥了眼月下樱身上正逐渐停止旋转的结界,有些话还是不要让月下樱知道的好。
重新回到树干正中央,便厉声道:“你的同伴也来到了这岛上。虽然只要老身愿意,你们现在就能见到彼此,但老身并不打算如此简单的让你们重聚。”
“九哀他们没事吧?!”鲤笙声音立马拔高起来。
树婆婆不悦的瞪眼:“我们这里可不像外边那么乱,他们自然没事。”
“啊,那就好。”鲤笙可算是宽了心,长长呼了口气:“没事就好。”
“你想见他们?”树婆婆拉长了声音,眼神却依然冷漠的厉害。
看到这样的树婆婆,鲤笙真不知道,月下樱说的那位慈祥的老人是不是眼前人、
明摆着就是个坑,但在人家的地盘,是坑也得跳啊。
呵呵一笑,问道:“当然想……哦,如果可以的话,很想……”
鲤笙也想明白了。
现在就她一个人,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关于香尾花,她也不知道月下樱说的是否属实。’
如果还有其他之法,那她懵懂着便与月下樱成了亲,那不是冤枉么!
所以,还是跟云图他们汇合来的好。
树婆婆却突然收声,搞的鲤笙越是心焦:“婆婆,您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吧?不妨告诉……”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那些可能打扰阿樱成亲的人,现在在哪?”
“……”
这个老树精!
好吧,鲤笙确认了。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树婆婆。
“你们在聊什么?”
月下樱身上的灵光消失,看到两人在聊天,便插了句嘴。
树婆婆没有回答,而是将绕在月下樱身上的光圈重新吸入结界中,汇成一颗珍珠大小的灵力球,便轻轻按进了身后结界保护着的一块粉红色水晶中。
吸收了月下樱的灵气后,那水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像是霓虹灯一样,点燃整棵巨树的枝桠。
最后,‘砰’的一声,炸放出一道道璀璨的光点,铺满整个天空……
鲤笙看着像被彩霞染红的天空,第一次看到这等盛景,顿时目瞪口呆。
“好美……”
月下樱听到后,立马又开始羞涩的傻笑,“你喜欢就好。”
树婆婆却不客气的道:“当着鲤笙的面,你今天倒是比之前要卖力的释放灵气了……若是以前也这样的用心的话,想必整个世外桃源早就遍地花香。”
“哎呀,婆婆,您就不要挖苦我了,怪不好意思的……”月下樱的脸皮薄,被人调侃了几句,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鲤笙笑了笑,依然沉醉在漫天美景中,不顾搭理二人。
这种景象,想必洛爵他们也看到了吧?
若是,能跟洛爵一起看到这种美景,那她这趟魂穿之旅,就算完美了。
“鲤笙,我们走吧!“
等到回神,月下樱已经制成了传送阵,笑盈盈的催了一句。
鲤笙呆呆的点点头,与树婆婆四目相对时,依然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敌意。
没错,就是敌意。
啊,这个鲤生,到底跟多少人结下了仇?害死她了!
“婆婆,明日可是我的成亲大典,到时候可要准备好大礼啊!”月下樱明明是世外桃源蜘蛛,但方方面面都没有狐若或青珏色那样的威严感。
虽然觉得违和,但说真的,如果是跟睁眼的人相处的话,那还蛮舒服的。
鲤笙冲树婆婆点头,行礼,算是拜别。
很快,两人穿过法阵,便又去了一处修建在湖中心的三层建筑物上。
虽然是在水面上建成,但房子却与水面相融的和谐,好像天生就生于水中,惬意的舒服。
冲向大殿的长廊,为了迎接月下樱和鲤笙,此刻正有几个穿着白色纱衣的秀美女子站在前端,一手手中拿着一把也光华闪闪的羽扇。
月下樱刚落到地上,便见她们凑上前来,用手中的扇子轻轻往月下樱身上拍打几下,如同拂尘似的,动作轻盈而又优美。
而到鲤笙的时候,鲤笙却明显感觉到来自这些女子的妒意,因为拍打在她身上的力气很明显是月下樱的十倍有余!
不想惹事,所以,她依然冲这些女人微笑着,只是再最后结束的时候,因为实在是痛的受不了了,在扇子落下来的瞬间,便急忙抽身出去,一把拉住了月下樱的手。
月下樱却纳闷:“怎么了,拂尘不舒服?”
鲤笙摇头笑,边看向后边气的直咬牙的女人们,生怕气不死她们,又往月下樱胳膊上贴了贴,娇滴滴的道:“人家只是不想离开你啦!哎呀,都不懂人家的心思……讨厌啦!”
呕---
鲤笙差点给自己整吐了。
然而,强忍着恶心,在月下樱也给她弄得一脸懵逼时,故作生气着就往大殿跑……
月下樱半天才反应过来:“鲤笙,你这是……撒娇?!”
如此说出口,他却比鲤笙还要脸红,呵呵一笑,便紧跟着追了上去。
而他们刚走,后边的几个女人便开始嚼起了舌根。
“那个女人算什么呀!来历不明也就罢了,一看就是在骗樱大人!”
“樱大人就是太过温柔了!我们可不能让那个女人给骗了!”
与此同时。
洛爵他们正躲在一处山洞中。
透过山洞上面的空隙,自然很容易的看到了方才的奇景。
洛爵坐在外头凸起的石块上,完全无视下面青珏色的炯炯眼神,脸色暗淡的厉害。
云图抱着胳膊,从山洞出来。
看到两人,立马深吸了口气:“我说,你们真的相信方才那只小妖说的?”
“……”
无声回答。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鲤笙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答应那种事?”千山末也从山洞出来,边说边摇头,否定的厉害:“在我看来,说不定,她是被威胁了。我说洛爵,现在是在这凉快的时候?”
“不管真假,我们得找过去看看。”云图也表了态,唯有洛爵,就是不吭不响。
青珏色已经彻底对他无语了,终于开口:“依我看,这说不定是鲤笙的计。”
“计?”云图并不相信:“什么计会让她答应跟一个陌生人成亲?!”
开玩笑,她喜欢的是洛爵好不!
“就是啊。以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跟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千山末这几天可看清楚了鲤笙性子,也断然道。
青珏色挑挑眉头,并不着急解释,而是看向洛爵,**般的问道:“洛爵,你怎么想的?”
洛爵收回视线,看向众人。
本以为他沉默是因为不痛不痒,可看到他的眼神时,才赫然发现。
原来,他并不是不痛不痒,而是早已经惊涛骇浪。
那双一直淡漠处事的眼睛,染上了一层诀别的白霜,只需一眼,就可感觉到那不可见底的怒气还在不停的蔓延,蔓延……
嘶---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青珏色首先打破这出奇冰冷的氛围,又问道:“你倒是说话呀?你怎么想的?”
云图与千山末齐齐暗叹青珏色的胆子,这种时候竟然敢正面跟洛爵杠哦。。。
洛爵紧锁着眉头,看了青珏色一眼,便又回过头去。
看着空中的奇景慢慢消失,才道:“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恼火啊!
484.激将法
明明说过喜欢他,可现在却要在他的眼皮底下跟别人成亲,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你不打算阻止?”
“……阻止?”洛爵反问:“如果她是自愿的,我若出手阻止,岂不是坏了她的好事?”
“洛九哀!”
听到这话,云图可不能当什么都没听到,当即就火了。
愤怒一吼,冲到洛爵面前,便又喊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鲤笙对你的心思,你太过分了吧!”
“就是啊,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千山末也跟着不满。
青珏色倒是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兴致盎然的看着眼下的局面,抱着胳膊,兀自的把玩着随风飘过来的花瓣。
洛爵冷笑起来:“苦衷?到底什么苦衷会让她答应这种事情?你们能想到原因?”
“你自己也说了,肯定是有原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她?”
“她……她明明说喜欢我却还要跟别人成亲。如果她的目的是故意气我,那她成功了。我现在很生气……”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蓦然,天羽月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看向洞口,原来是他醒了。
天羽月毫不客气的瞪了青珏色一眼,看来很是记恨为他打晕之仇。
随后,扬着下巴,又气势汹汹的瞪视着洛爵,浑身冒火:“不接受小鲤心思的是你。现在,小鲤打算忘记你去追求幸福,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她的不是?怎么,因为没人喜欢你了,所以才惊慌失措了?我说洛九哀,你还算男人吗?你要是真的不想小鲤跟别人成亲,那就把人抢回来啊!”
“……”
洛爵被怼的不吭声。‘
而云图与千山末却激动的不得了,价值想给天羽月疯狂点赞了。
青珏色笑了笑,是真的觉得几个大老爷们在这讨论男女之情,实在是……
“”咳咳!
轻轻咳嗽几声,便道:“话可说在前头,对于鲤笙这回的举动,我可不能置之不理……”
“我也是!”
“必须得去问问她想干什么!”云图与千山末也跟着起哄。
天羽月见洛爵还是不说话,难免失望,但又知道这就是洛爵性格,无奈的笑了笑:“香尾花的事暂且一放,我们先把人弄回来再说。洛爵,你要是坚持不管,那香尾花的事就交给你……”
洛爵:“……”
这人难不成变成了木头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真的,洛爵对鲤笙的态度一直含糊不清,大家那是有目共睹的。
原以为,不温不火的两人,只要历经一些事情,势必更能认清自己的心。
只是,鲤笙是个很好猜的人,洛爵这边可就要失算了。
“我们走。”天羽月不等洛爵反应,转身便走。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一阵,便无奈的叹口气,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只剩下洛爵自己。
明明是白天,可洛爵却满目荒凉,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恰是白天,他身为人,当他惊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眶慢慢往下流时,挥手抹去,才知道眼泪原来这么的冰冷与咸。
抬头,看着奇景散尽,恢复澄明粉红的天空,咬着牙咽下痛苦,便站了起来。
“如果这真是你在试探我,那你赢了。我的确……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
‘嗖---’
说完,人影一晃,便消失不见。
而青珏色回头看着几人方才呆的山洞,在感觉到洛爵灵压浮动的瞬间,便急忙冲前面的三人喊道:“不要演了,他已经行动了。”
走到最前头的天羽月猛地停住了脚步,身形顿住。
云图也停下,双手往后,撑着脑袋,说:“哎呀,真是难为我们这几个老妖精了,都一大把岁数了,还要帮人牵什么红线……”
千山末可能是觉得做了不常做之事需要镇定,随后拔出剑来冷静,倒是不说话了。
唯有天羽月,向来吵闹的他,却安静的异常。
青珏色走到他身边,一边玩弄总是随处乱飘的花瓣,边笑盈盈的道:“明明是你要求我们陪你演这出戏,结果,你倒是摆出这种表情,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们了?”
天羽月已经许久没有哭了,所以,想到自己贸贸然的想要帮鲤笙一把而提出这种刺激洛爵的手段后,终究是忍不住了。
“该死,我到底做了什么!哇啊啊!!”没来由的自我厌恶。
然而,比起厌烦,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就是突然想哭。
索性,趁着这个点,把以后的泪水都哭干好了。
“喂喂,你又在哭什么啊?莫不是激动的?喂,你哭的话,会死哦……”青珏色安慰人的方式也挺绝色的。
然而,天羽月才不搭理他,反正他跟一般的妖不一样,就算哭肿了眼睛,也不会死……
云图笑着看已经与众人混的相当熟络的青珏色,也知道是他那万般随意的性格所致。
他也只能暗暗庆幸了,亏得狐若与他,都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无情。
“果然,人不能道听途说,不然容易模糊真相啊!”
千山末擦干净了剑,听到他出此言,便抬头看他,一脸的茫然。
云图在看看千山末,想到被称为‘千人斩’的他,不由得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千山末,以后喊你小末末如何?”
“嘡啷---”
“那么喊的话,就杀了你哦!”
“哈哈哈!你舍不得啦!”
“……”
当月亮升起之时,世外桃源的反而比白天还要明亮多彩几分,如同昼夜颠倒了般。
白天四处飘散的花瓣,在晚上却像流星点点,穿插着从眼前飞过,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抓握,可抓在手上,又见那花瓣化成星芒,转瞬飞逝而去。
鲤笙走到白天落下时的长廊处,看到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这里已经大大变了个样子,红花堆成大红之色,大有大喜之态。
顺着长廊一头走到尾,看着红花叠成的喜字悬挂在半空之中,一种失落便全面而至。
“结婚啊……”
如果今年这浑浑噩噩的一年也算上的话,那就是她来到八荒的第四个年头。
仔细一算,她已经二十二岁了,若是在现世,是已经可以婚嫁的年纪了。
犹记得,当时她的叔叔还曾说过会在她到了适婚年龄后,就把她嫁出去。
鲤笙想到许久未见的叔叔,联想到现在的处境,鼻子一酸,便差点哭出来。
“唉,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叔叔……”
“再过没多久,典礼就要开始,我们现在见面,是不是不太好?”
突然,月下樱从后边出来,笑盈盈的口吻。
鲤笙回头,看到他在月光下被映照的俊美无暇的脸蛋,越发的想,这种美色放在现世,那必然是个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男人。
只是放在这妖孽四处蹦跶的八荒异世,再美的脸,也不过是妖魔鬼魅的皮囊。
看的多了,自然就免疫了。
鲤笙回以笑容,长呼口气,“怎么,你还信人类那一套?”
“嗯……可能是我在紧张吧?”月下樱的天真,怎么看也不像只老妖精。
这勾起了鲤笙的兴趣,便回转身体,看向他:“樱,你是怎么当上这世外桃源之主的?”
月下樱一愣,似乎没想到鲤笙会问的这么直接。
沉默一瞬,很快又闪烁着眸光,同鲤笙一样,回转身体,背部靠着栏杆,看向美丽的夜空:“如果我说我并不想当桃源之主,你信吗?”
“???”
这话说的……鲤笙不知道怎么接。
“扑哧---哈哈,你信了?”月下樱笑出声,自然的捏了捏一脸懵逼的鲤笙的脸。
若不是他桃源之主的身份压在这,鲤笙可能已经一拳甩过去了。
“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当就是了。”月下樱的话有些反复与阴晴不定,所以,鲤笙尽量跟上他的节奏。
“到底什么意思?是说你原本可以不当?”
月下樱点头:“是树婆婆。真正的桃源之主,其实是她。”
“啊?”
那个老家伙么?
鲤笙有些震惊。
“只是,树婆婆太过苍老,怕有一天会不声不响的消失,便找我继了位。虽然我是这里的主人,但凡事还是得经过婆婆同意才行。我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个象征……”
突然停顿,又一本正经的道:“别的我说不准,但香尾花的确是我才能拿到的东西,这个你必须要相信我。”
不提香尾花,鲤笙的心情可能还没这么糟糕。
一提香尾花,顿时气得脖子都粗了:“啊,那是当然。若是你拿不到香尾花,那我跟你成亲有什么意思……”
“意思???“
“啊,就是说,这样才有意思。”鲤笙尴尬的搔了搔头发,又看向别处。
月下樱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抬头看着漫天繁星扑闪,无邪的瞳孔中划过几分喜悦。
“啊,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突如其来的尴尬,鲤笙轻呼口气,突然有种无限失落之感。
其实,她根本看不出是否夜深,只是不想跟月下樱并肩而立,徒增上阿甘罢了。
月下樱目送鲤笙离开,而视线延长之处,却是清冷无限。
“喜欢什么的……”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情,也不知道对鲤笙之情是否就是喜欢。
只是,看到鲤笙的刹那,心口紧绷的感觉却是无数年来的第一次,如同找到了归处般,雀跃又宁静。
如果这不是喜欢,那又是什么?
月下樱不知。
“樱大人,发现一伙可疑之人正往这边而来,是否要抓起来问清楚?”
浅浅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不见其身。
月下樱没有回答,视线依然停留在远去的鲤笙方向。
“樱大人……”
“不用。随便他们吧。”
“……是.”
声音沉默几许,后才应答,随后逐渐隐去。
月下樱很清楚这帮可疑之人说的是谁,虽然理应帮鲤笙与同伴们汇合,然而,好像预感到什么似的,他并不想用这件事来寻的鲤笙的欢心。
“成亲之后再见也不迟。”淡淡说着,又看了那大红的喜字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是夜,总是很快的白驹过隙。转眼,又是晴明白昼。
好像为了体现自己的愉悦心情,一夜间,粉红的桃树化成红花如云,一路通往月下樱所在的樱之乡。
随处可见花灵在花丛中飞舞,为了映衬喜气,皆换上了红艳艳的服装,长长而又薄盈的裙摆,晃动不停。
鲤笙早早就换上了一套华服,只是不知是不是这世外桃源的习俗,竟然与现世差不多,大喜之日,新娘子穿的礼服竟然是白色的!
而且,还是那种层叠到足足有九层纱遮盖的繁琐类型,光是穿这套衣服,鲤笙就废了好大的劲。
好在,这如雪盛开的白色婚服,虽然不及现世的婚纱那般出众,可倒也与那张倾国的容颜相得益彰,婉婉流光,夺夺溢彩,将她包围在其中,闪烁不停。
“这好像是我来到这边第二次穿婚服了吧?”
闲来无事,鲤笙远眺不远处的巨树托着下巴发起了呆。
想到之前,初出茅庐,毫无修为,被那强盗捉去,差点成了那匪盗头子的压寨夫人。
犹记得,当时洛爵在关键时刻,怒气横生着冲进来救了她。
而多少次的心动皆适于此,每一次,只要洛爵像个英雄一样救她于水火,那份情便加重一分。
每一次是一分,那十次便是十分了。对一个人,哪怕有九分爱,那便是极致了。
所以,鲤笙能如此深爱洛爵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呵呵,这么看来,好像总是九哀来救我啊……”鲤笙像是刚反应过来,笑的苦涩:“所以,始终心动的才会是我。而我除了给他添乱添堵,貌似就没什么作用了。啊,所以九哀不喜欢我……”
深吸一口气,扬起脸才足以不让眼泪划破眼眶,笑的更加的花枝乱颤,“我在怎么这么傻?竟然在这种时候才想明白……九哀他,他……”
“扣扣扣---”
突然,有人敲门。
鲤笙急忙将面上的白纱重新遮上,才道:“进来。”
“吱呀……”
大门打开,进来的是一溜穿着大红之衣的女子。
“娘娘,吉时已到,我们该走了……”
……
服了,看复联3看的,忘了更新,只能请假……
485.像假的一样
鲤笙透过白纱能清楚的看到进来的这些女人都是妖,而且她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也看的分明。
无声站起,无视她们伸过来想要搀扶她的手,自己便出了房门。
后边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但又不敢说什么,便紧跟着出来。
一出大门,鲤笙稍稍吃惊。
明明昨晚回来的时候周围还很正常,现在一看,竟然布置的嫣红一片,到处流光溢彩,可见月下樱的重视。
鲤笙深吸口气,沿着红花地毯延伸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她边会在心中喊一句九哀,每走一步,便增加几分期待。
然而,直到那红毯的对面,出现了身穿红袍的月下樱,鲤笙才觉得腾空的心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月下樱笑的很开心,依然那般无邪模样,柔和分明,不似君王。
鲤笙看他一眼,便咬紧了唇,步子未曾停下……
百米红毯,却步步针毡。
“你来了。”月下樱笑着开口,伸手拉着鲤笙的一只胳膊,眉眼如画。
然而,很是奇怪。
就在月下樱碰到她的瞬间,那白的扎眼的婚服却像是被色彩侵染,环绕在身边闪烁不停的白色光点,竟然像变魔术一样,一层层的变成了红色……
几个眨眼,再看鲤笙,已经成了身着大红之色的新娘,美艳不可方物。
若这是与洛爵的婚礼,鲤笙必然会兴奋,然而,现在看到那惊奇的戏法,她也只是惊鸿一瞥,便将脑袋低的更低,不让那片鲜红扎了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不舒服?”虽然隔着一层红纱,但月下樱还是发现了鲤笙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鲤笙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感伤罢了。”
“感伤?”
“你也听到树婆婆说什么了,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但眼下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否平安无事。。。”
“不用担心,桃源不比八荒,没那么多危险。”月下樱听出鲤笙言下之意,却依然不打算将众人的行踪说出来。
“你且放心,等你我成亲过后,我自会派人前去寻找你的朋友……”
不等鲤笙说什么,便又挥挥袖道:“我们这边还是第一次举行这种仪式,不妨就按照你们外边的规矩,先拜拜天地?”
鲤笙目光辗转,却始终在入口处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身形。
无奈的点头,无奈的叹口气,无奈之至。
总感觉……有些后悔答应月下樱了。
任由月下樱拉着她,往天地而去,鲤笙的脚步却沉重异常。
好像用了全身力气,才站在了天地之下,抬头环视周围,能看到的皆是羡慕。
也对,月下樱在这些人眼中,可是神一样存在。
月下樱站在对面,离着鲤笙也就二米远,大红嫁衣衬得那张柔美的面庞越发的剔透可人。
鲤笙越发不敢看那双瑰红深邃的眼睛……
“笙儿……”
月下樱就算再迟钝,鲤笙多次不与他直视便说明了什么。
轻声喊着她,声音却在嗓子眼哽咽,连他自己都险些听不到。
“阿樱,再不开始,就要过了吉时了。”
骤然,树婆婆的声音遥遥响起,似乎有些催促的意思。
她可是远远在观瞻着这一切呢。
鲤笙抬头看向巨树方向,纵然有千米远,但树婆婆站在树干尽头,用冷冰冰的眼神打量她的视线却看得分明。
这个老家伙,视力这么好哦……
鲤笙无语的叹口气,都走到这一步了,已经由不得她退缩。
无奈,便抬头,笔直的看着月下樱,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那就如婆婆所说,开始吧……”
“笙儿,你确定要与我成亲?”
然而,就在鲤笙已经准备好了的时候,月下樱突然沉下脸,语气格外的郑重起来。
鲤笙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我要不确定,现在能站在这?”
“是因为香尾花你才站在这里的吧?”月下樱骤然说破,听语气,他好像才弄清楚鲤笙的目的,满满赌气的意思。
鲤笙要被他气死:“是你说我跟你成亲,才会给我香尾花的啊?我还有别的选择?”
“所以你与我成亲,并不是因为想与我结缘……”月下樱的眸光瞬间暗淡下去,看到鲤笙好不愧疚。
语噎一时,可又觉得这也不全都是自己错:“月下樱,我想你也可能误会了对我的感情,那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喜欢……”
“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其实有喜欢的人吧?”
“……”
“沉默,便是事实。我说对了。”月下樱往后退了几步,鬼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明明前一秒就要拜天地的二人,现在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僵局啊?
鲤笙想不明白,只好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纱,往前几步,逼近到月下樱面前。以她的个子,只能由下往上看着他,在月下樱又要往后退时,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
“喂!你逗我玩呢?”
月下樱别过脸,“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静静是……嗯?”月下樱一只子蒙住,眼睛瞪得圆圆的,莫名的可爱。
鲤笙扑哧一笑,便又十分自然的将他往后一带,给生拉回自己身边:“我虽然是为了香尾花才答应与你成亲,但这不代表我不喜欢你的为人。再说,感情这东西需要慢慢培养不是?”
月下樱并不买账:“但你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要求?”
所以,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再一开始就问清楚呢?现在才质问这些,虽然是她的不对,可也未免太让人生气了!
鲤笙使劲拽着月下樱,不让他后退,边厉声道:“我已经放弃他了!所以,我想重新开始一段感情,而你恰好出现不说,长相也跟我曾经喜欢的哥哥很相像,如果能继续那段前缘……”
如果能就此忘了洛爵,那她乐意之至。
“……这么说来,我还是利用了你,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也好说。我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至于香尾花,我会自己去找……”
“我说过了。”没等鲤笙说完,月下樱便上前一把将鲤笙拥入怀中。
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盘旋,格外动听:“没有我,你得不到香尾花。你倒是好好听我说话啊……”
所以,这是可以继续的意思?
鲤笙呵呵的笑了笑,“我这不是以为你不打算要我了,有些着急了么?”
还好是虚惊一场。
月下樱摸了摸她的发,便又伸手给她将红纱盖上,“我月下樱既然说了喜欢你,那便是真的喜欢你,说了要娶你,那便也是真的。”
话是这么说,月下樱一手握着鲤笙的手却满心是汗。
“所以,那就快点开始,我的后脑勺都要给你的人看穿了……”鲤笙调皮的调侃身后那些并不友好的目光,倒是轻松自在,并不在意。
而她这么一说,那些眼神在被月下樱冷冷扫视一圈后,便消失了。
月下樱笑了笑,终于恢复到了原先的那个他:“那就开始吧……”
“嗯!”
这样,也能早些找到香尾花……
“手给我。”
鲤笙很自然的伸过手去,被月下樱轻轻的牵着,倒是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被人宠爱的小公举,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月下樱也不明情况的跟着笑:“怎么了,你笑什么?”
鲤笙掩面,使劲甩了甩两人的手,“你稍微用点劲啊,这样好痒的……”
“……“
果然,月下樱听后,脸又红成了一簇,竟然比那红花还要娇艳。
两人信步,一起站在天地前。
在行礼前,彼此相视一眼,好像心领神会般,露出甜丝丝的笑容。
“在遇到你之前,我还以为自己注定要孤独一生。现在看来,那无数年的清冷寂寞,若是为了这一刻与你的相遇,那便也值了。”
月下樱说这么‘恶心’话,却因为那张太过无邪的面容,而并没让鲤笙觉得讨厌。
还真别说,这等说情话的本事,跟洛爵有的一拼。
鲤笙低头浅笑,不予回答。
月下樱骤然上前,盯紧鲤笙那张娇美异常的脸,面容更加羞涩。稍稍弯腰侧头,便要往鲤笙的脸上亲……
“樱大人!!”
然而,就在鲤笙已经紧闭上双眼时,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两人纷纷停下,扭头看向对面入口。
但见在入口处,一个貌美的花妖趴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人进来了……”
“啪啦啦---”
那花妖还未说完,在她之后,透明的结界便慢慢的开始龟裂开来。
月下樱一看,脸色立马阴沉下去,将鲤笙往旁边一推不行,更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
而也就眨眼功夫,龟裂的结界破碎开来,炸起了漫天光华。
在其后,洛爵紧锁眉头,从华光中落到地上。
比起月下樱,一身素白长袍的他,越发有帝王的气场。
婉婉容姿,皎皎仙形,那张宛如不该在人界出现的面庞,只是一眼,便成了梦中所牵,是致命的瘾。
八荒竟然还有这般存在么?
洛爵无视众人看着他出神的反应,在落地后,往前走了两步,但在直视到月下樱身后身着红袍的鲤笙后,化成一道箭,便嗖的一下冲了过去!
月下樱急忙横在身前,出手欲拦截。
可洛爵一心只有鲤笙,出手并不带人情,既然月下樱出掌,那他毫不客气接下不说,更直接使出了攻击咒法。
在月下樱碰到他胳膊的瞬间,一道雷电横生而出,直直打向月下樱面门!
月下樱脸色一沉,便快速接招,而就在他脱手接招时,身后的鲤笙却被洛爵给一把拉了过去。
“笙儿……”
就像做梦似的,鲤笙看着洛爵冲她而来,都不等她反应,便将她需旋转几圈,霸道的拽到胸前。
“九哀……??”
洛爵的脸色并未因为看到鲤笙而缓和多少,不如说,鲤笙这一身红袍更加刺激到了他。
只是看了她一眼,满是怒火,便在月下樱欲把人抢回去前,捏指诀在二人前面制成了防御结界。
为形势所逼,集怒火所成,明明都没有成功过的超防御结界,竟然给洛爵轻松使出来。
三角形的光罩挡在三人之间,月下樱看到三角结界的瞬间,制成的攻击便抹消了去。
三角形的结界可是最难制成的,且一旦制成,那便是极难打破。毕竟三角形可是最为稳健坚硬的图案。
见月下樱收起灵压,洛爵这才站直了身体,但却生怕鲤笙逃跑似的,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紧到鲤笙吃痛。
“九哀,你快放开我,疼……”鲤笙其实很高兴,但却也是真的疼。
可是洛爵多犟,就是不放。
“说了疼啊,快放开!”鲤笙表示开心过后就是上火了:“九哀……唔嗯!!”
鲤笙根本没想到洛爵会突然亲上来,她正张着嘴,强烈的表示嫌弃来着。
然后,还没说完,只感觉面前一个黑影覆盖而下,落在她的唇间。等她反应过来,便更加感觉到洛爵竟然连舌头都探进来了……
我去!
什么鬼啊?
鲤笙当即就定住了。
定住的不仅是她,月下樱就在二人面前,他所看到的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而受到的冲击也最大。
鲤笙没有反抗,话说,她根本不可能推开洛爵。
所以,当她全心全意的接受了洛爵的吻后,便又主动的攀上了洛爵的脖子,理智啊,害羞啊,脸啊,去他的。
她的时间不多了,能占便宜的时候绝对不会姑息。
而这也是洛爵当着外人第二次主动的亲吻鲤笙,所以,比起第一次毫无经验且仓促,这一次,明显有所长进。
两人在索求与进攻中纠缠不休,直到呼吸急促,这才停下……
鲤笙哪里想到洛爵会这么积极,等回神之后,再与那张郎朗乌瞳对上,脸啪呲I一下就冒烟了。
洛爵却突然笑了笑,一手揽着她,转过身,看向脸色铁青的月下樱。
“笙儿喜欢的是我。她不会跟我以外的任何人成亲。”
月下樱听后,握紧的拳头青筋毕露,指甲已经嵌进肉中,鲜血滴落在地,便化成朵朵红莲,消散在空中。
——
回老家啦,码字不方便,而且想到之前请假的理由,好想哭(┯_┯)我估计要记住一辈子了
486.变数
“你说笙儿喜欢你?”声音竭尽颤抖压抑,“你就是那个她说要放弃的男人?”
洛爵一愣,并没想到鲤笙会跟月下樱这么说。
侧脸看了鲤笙一眼,那眼神满是不悦:“从现在开始,我会尽一切可能不让她放弃我。所以,你死心吧!”
“九哀……”
鲤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急忙扯洛爵的衣袖:“他可是桃源之主,你多少客气点啊!”
可洛爵现在正跟月下樱挑明,根本就不搭理她。
好上火啊!
月下樱眯起眼睛,其实只要他想,打破结界并不在话下,无非要花些气力。
可是,令他丧失斗志的却是鲤笙的缄默。
想,如果洛爵说的是假的,鲤笙不可能不与反对。更重要的是,月下樱不瞎,他怎么可能看不到自从洛爵出现后,鲤笙的眼神中洋溢着不尽的欢喜……
仅此,便注定结局。
桃源之人向来不会去做无用功,而骤然想起树婆婆先前问他是否选择好的问题。
现在想想,才发现,选择与现实并不能成为正比。
“鲤笙,我就问你一句话……”月下樱笔直的看着鲤笙,那双眼睛丝毫没有逃避。
鲤笙为他点名,身板猛地就直了,赶紧点头:“你问,你问,我什么都回答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洛爵正用炙热的眼神盯着她看,握着她手的力气也加大了几分。
九哀他是不是没吃药啊???
鲤笙禁不住这么想。
月下樱深吸口气,后退一步,双瞳失了色彩:“你确定……选择他?”
意思就是,香尾花你不想要了?
鲤笙听出其中意思,急忙摇头:“不是,你听我说……”
“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洛爵偏偏霸道的不是时候,没等鲤笙说完,便将她拽回身边,炯炯的看着月下樱,再一次宣布主权:“就算你是桃源之主,笙儿也不会因此而喜欢你分毫。”
“哦……是吗?这样啊……”月下樱不想再问下去了,到此已经很丢人了不是吗?
深吸口气,其实,这样反倒也好。他自己也不清楚对鲤笙的感觉是什么。
或许,借着这个机会,能搞清楚。
退后,再退后,看了洛爵一眼,便制成一道传送法阵。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就暂时这样吧!”
说着,似乎又越想越不对劲,看到洛爵制成的三角结界,好像是故意给自己争口气似的,凝结灵力,便‘咚’的一声,粉碎的彻底!
洛爵皱着眉头看着月下樱,暗暗感叹他的修为,却不将震惊明表于色。
“洛爵!”
就在这个时候,天羽月他们也找了过来。
顺着洛爵打通的入口进来,第一眼便看到这等厉害的景象,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小鲤!”
天羽月才不在乎发生了什么,看到鲤笙,便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又重新回到了水中,那个活蹦乱跳。
当即冲到了鲤笙面前,直接将鲤笙从洛爵手中拉出,好一个打量:“小鲤,你没事吧?哇……你今天太好看了,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不愧是小鲤,果然你最好看……”
边说边抱,鲤笙快要给他热情死:“羽毛,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云图看到方才洛爵护着鲤笙那一幕,自然高兴,但在看到对面月下樱时,眸光闪闪,神情却默然一沉。
青珏色就是来凑热闹的。
看到月下樱的时候,他便知道错过了一出好戏,正郁闷来的晚了。
然而,余光瞥过云图,见他对着月下樱两眼放光,好像看到宝贝似的,如狼似虎的很。
顿时,又有了玩头,随后俯在云图耳边小声道:“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你的眼神却出卖了你。”
云图愕然,急忙收回视线,但为时晚矣:“什么眼神?我的眼神怎么了?真是……你想多了吧?”
“那就算是我想多了吧,但你要听听看我的想法吗?”青珏色笑的很深,眼神笔直落在月下樱身上,一看就是胸有成竹。
不会吧,他真的知道了?
云图暗暗无语,但并不想这么快承认,便无视青珏色的怂恿,“洛爵!你跟鲤笙……”
说着,也往洛爵走去。
青珏色呵呵笑了笑,并不急于追问。
不过这已经很明显了,然而,也不能怪云图故作高深。在这个节骨眼上,确不是把一切都摊牌的时候。
千山末来回扫视众人,估计,他只是跟着瞎忙,很多事都没想明白吧!
按理说,看到这么多人,月下樱本该吃惊,可他一副仿佛预料到的神情。
轻轻瞥了众人一眼,便道:“你们是来找香尾花的吧?既然如此,那为了让你们尽快死心,现在跟我来吧!”
说着,又一挥袖,将原先的法阵变得更大,同时第一个走了进去。
这一出是什么鬼?
众人没有跟他打过交道,自然齐齐看向鲤笙,一眼求解释的反应。
鲤笙也很懵逼好吧。
哪里能想到一个即将完成的婚礼会变成这样啊?嘛,虽然,她还挺欣慰的。
耸耸肩,只能道:“那就跟上去看看吧!”
她第一个走,洛爵在后,其他人相继跟上,然后等几人都进了法阵后,法阵白光一闪,便隐了踪迹。
众人刚离开,剩下的花妖花灵便开始窃窃私语开来。
“樱大人这是被拒绝了?也太可怜了吧?”
“我们不能放过那个伤了樱大人心的女人!”
“樱大人把人带去香尾园了,快去告诉树婆婆!”
“……”
转瞬,众人来到了生长着香尾花的香尾园。
说是园子,其实也就一亩三分地,四面环河,而在河旮旯中,夹着丁点用篱笆拉成的四方形土地。
隔着河看,便看到那不甚贫瘠的园子中,地面很有规律的呈梯形往上延伸,而每一层上,长着七八棵大小不同,颜色不同,形状也不同的一体同色的花草植物。
有的像百合,有的又像玫瑰,更有的直接就是棵草,反正格外的古怪。
众人看呆,这些花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阿樱,难道这就是香尾花?”鲤笙并不觉得尴尬,对月下樱的态度还是之前一样,亲昵的喊他的名字。
月下樱自然僵了一下。
可很快又恢复正常,指了指那些奇花异草,郑重解释道:“那些全都是香尾花……”
“可怎么长的都不一样?”天羽月紧皱眉头。
月下樱继续说“那是映入在你们眼中的姿态,而非香尾花真正的姿态。”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之所以会看到这么多的香尾花,是花本身对我们的视觉产生了影响。”云图插了句嘴。。
然而,他这么一说,却感觉更加找不到头绪了。
青珏色笑了笑,摇头道:“花本身不具备任何力量,会产生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还在于我们自己。”
“什么、什么啊?”千山末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连着问了好几遍。
月下樱并未着急解释,看样子是在为难大家的理解能力。
见大家各有所思,便笑着看向不说话的洛爵,似是刻意刁难似的:“看你的样子,该是你们中的领头人,你来说说看,如何?”
呦呵,好戏来了。
青珏色恨不得坐下,一边嗑瓜子一边看戏。
洛爵随意的瞥了月下樱一眼,并不着急回答,乌瞳辗转,最后落在香尾花上。
沉思片刻,综合云图与青珏色所说,才道:“云图与青珏都主两人说的都没错,但却都不完整。”
“哦?”
“香尾花的确会让我们看到的幻觉不假,而这种幻觉,其实来自于每个人的内心。我想,现在大家看到的,肯定都不一样。先说我的,我看到的是黑色菱形之花……”
“方圆皆有,没有颜色。”云图也道。
鲤笙闻言,急忙又看了一眼,然而,她看到的花的模样,她并不想细细描绘,便只是点点头“没错,大家都不一样。”
月下樱笑了笑,并不像称赞的意思,“继续说。说你还看到了什么。”
洛爵眯起眼睛,分外的不满:“你带我们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问我们出这种问题吧?”
“当然不是。”月下樱倒是否定的痛快,说着,又呵呵一笑,收了方才的针锋相对。
再次看向香尾花,淡淡说来:“你们看到环绕着香尾花的那些河了吧?其实那并不是河,而是香尾花自身带有的灵气带。”
“自身带有的灵气带?”什么鬼?
“四条灵带围成那一方梯田,我们称之为纯清之方。经我们摸索得出结论,纯清之方如其名,只有心地极为纯净,无一丝污秽之人方可进入。”月下樱用一副极为无奈的表情说出这话,好像早就猜到结果似的,看着鲤笙等人,眼神措措。
洛爵皱眉,目中微澜荡漾而过:“何为纯净?具体指什么?”
“灵魂啊!”月下樱笑了笑,又拍拍鲤笙的肩膀,似是在鼓励,只是声音嘛,依然那般轻松自在,搞的两人之间压根没发生什么似的,亏他现在还穿着为脱下的嫁衣。
简单挥手,便在空中出现一道白光四边涌动的方门,方才还澄明一片的四周,刷拉拉的竖起几道横墙,便彻底封锁了前方视线。
青珏色随即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月下樱哗啦着袖子,收起掌间灵气,还是那般风淡云轻的反应:“香尾花极容易受环境影响而枯萎,你们若是想要进去,便一个个来吧!”
“我们只要这么进去就行了?”鲤笙着实想不通啊。
月下樱之前说,只有他才能摘到香尾花,而现在又突然蹦出来一个什么必须灵魂纯净之人方可进入……
问题是……“只要能进去,便一定能得到香尾花?”
月下樱眯起眼睛,看到她着急的样子,似乎终于想起两人方才差点成亲,眉宇间这才多了几分迷茫。
然而,只是一瞬,又很快平复了表情,无谓神往的道:“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觉得我先前在骗你吗?”
“啊……”鲤笙顿住,这月下樱的眼神怎么又好使了?
“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
“我从没骗过你。”月下樱清淡的说,目光笔直落在鲤笙身上。
在洛爵刚要上前时,便又转移到了他身上,极为认真的道:“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不受香尾花条件限制。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意得到香尾花。”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们做这种无谓的实验。直接把花给我们不就行了?”天羽月有些炸毛,这难道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当他们来度假啊?
说到这里,月下樱视线自然而然的又落回了鲤笙身上,那怅然的视线看的鲤笙很是愧疚的低下头。
可月下樱并不是个会跟人撕破脸皮之人,再说,没有跟鲤笙成亲,他倒是莫名的是松了口气。
云图见二人气氛尴尬,只好约摸着道:“若由着我们平白无故的带走香尾花,定然会对世外桃源造成什么影响吧?所以,这是试炼。测定我们有没有带走香尾花的资格……”
“我只是不爽喜欢的人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毛头小子抢走罢了。”月下樱面前无表情的打断,同时看着洛爵。
可那无神的眼睛,并没有挑衅的意思。
不过,这回答,也真是绝了。
鲤笙更是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可是月下樱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深知鲤笙跟洛爵的关系后,也没有步步紧逼的意思,在空气几乎凝滞时,又急忙笑了起来:“呵呵,开玩笑。我只要笙儿幸福就好,哪怕给予她幸福的不是我。”
“……”
“如你们所说,这的确是试炼.想要得到香尾花的话,还得靠你们自己。”月下樱的视线终于从鲤笙脸上移开。
“哈……哈……”鲤笙觉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下面,就靠我们自己吧!”
至少,月下樱没有跟他们翻脸,还直接带他们来到了纯清之方,这已经仁至义尽。
天羽月其实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鲤笙极为歉意的表情后,只好将心里的话咽回肚子里。’
无趣的站到旁边,侧边便是一棵盛开的桃树,花香绵延不断。
487.放任自由
月下樱退到树边,侧眸冲天羽月笑了笑,未曾经世事洗礼的眼眸,脉脉盈动。
这么一看,月下樱虽然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想跟鲤笙成亲,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天羽月刻意瞄了他两眼,无奈的暗叹起来。
既然月下樱摆明了态度,那就没得说了。
千山末比较好斗,自然是他第一个来。
“小心啊!”云图拍他肩膀打气。
千山末点点头,刚走到门口,还未进去,那澄澈之门骤然蒙上一层阴影,只听‘咚’的一声,千山末便狠狠撞在上面!
不知道那门是什么材料制成,按理说,只是撞一下的话,以千山末的道行,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结果,千山末的脑门,很快就肿起了一个大包。
“千山末,你没事吧?”看到千山末脑袋上顶着那么大的包,着实有些担心。
千山末却摇摇头,用手按了按,疼的直皱眉头:“并不是很疼……”
意思就是……疼……
众人看千山末什么都没干就被拦在了门外,那个无语。
不过,反过来想也对。
千山末的外号可是恶名昭彰的千人斩,死在他手下的冤魂不知多少,背负那么多血债,怎么可能拥有纯净无暇的灵魂!
云图便道:“那我试试。”
说着,他也凑了过去。
往前几步,便走到那波光盈动的大门前。
因为他个头小,与那细长的高门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进去之前,又回头看向众人,如同求鼓励似的,眼神灼灼。
鲤笙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瞪着眼睛,期待万分。
想,云图在外表上看可是个少年,且以他无棱图的身份,怎么着跟杀戮也没关系。
说不定……
“咚---”
然而,云图刚迈步,还未落下,面前的大门便竖起了屏障,直接将他弹了回去!
跟千山末不同,这次抵触的没那么厉害。
可这对云图来说,无异于伤害。
看着高高竖起的结界,他不可置信的摊手:“这……几个意思?”
他以为他会进去呢。
鲤笙十分无语,唯有叹口气:“下一个谁?”
说着,已经看向了青珏色。
青珏色十分有自知之明,直接摇头:“想想我在八荒混到现在的地位,怎么看也不可能拥有一颗纯净之心吧?”
“嗯……那倒也是。”鲤笙点点头,倒也不反对。
随后又看向洛爵,小眼神立马满是期待:“九哀,那你……”
“我先来吧!”
天羽月突然走到了那门前,左右晃动了下脖子,活动着手脚,都没有给自己加戏,深吸口气,便直直的跨门而入。
竟然进去……
“咚---”
就在大家惊奇的以为,他进去了时,那清脆的碰撞声又如雷贯耳的响彻耳边。,
惊呼变为了哀叹。
天羽月揉着被撞的发红的鼻尖,只好悻悻的走到鲤笙身边,笑着耸耸肩:“没用。”
“啊,也是呢……”鲤笙笑的很浅,颇为无力的用余光瞥了眼在旁边站的笔直的月下樱,多多少少还抱有他会帮忙的期待。
洛爵早就看到她的打算了,伸手便将她的闹脑袋往自己的脸托了过来。
“九哀,你干嘛……”
鲤笙有些吃惊,任谁被托着脸,都会不由自主的往后挣脱。
洛爵见注意力给拉了回来,这才松手,“没事。”
这小心思被青珏色看的透透的,心里面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么爱吃醋的一个男人,也真亏他以前竟然能把这份感情隐藏的这么好,真是不可小觑啊!
洛爵上前一步,看起来也想试试。
“啪嗒---”
然而,鲤笙伸手便拉住了他。
洛爵回头,微微皱起眉头。
“我从刚才就想问了……”她也皱紧了秀眉,好像担心的很。
“关于好姝儿吧?”洛爵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想,道破的同时,又笑了笑,“因为她受不了这里充盈的灵气,我们便把她安放在了一处安全之地,暂时让她昏睡了。”
“这样啊……”鲤笙安心不少,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姝儿为什么会受不了这里的灵气?按理说,越是纯净的气息对人的身体不是更好吗……”
“这待以后再说。”洛爵也知道问题不对,可眼下着实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
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笑的恬然。
鲤笙只好松开手,边往后退,便嘟囔:“如果姝儿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以她单纯小孩子的脾性,能进去也说不准……”
“那可不一定。”云图突然接过话去。
边说,表情也变得异常的严肃。
鲤笙不解,更为不悦,“我说云图,你怎么回事?怎么提到好姝儿你就摆脸色?好姝儿是吃你家大米还是把你怎么着了?你这种态度令我很不爽,你知道吗?”
云图的脸色也缓和,“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什么安全?好姝儿就一个人类丫头,她还能危及我们这些人的安危不成?还是说,你这是在瞧不起我们的力量?”
“鲤笙,事情真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云图见鲤笙有些急眼,也急眼了:“好姝儿身上的疑点太多了,你最好不要太把她当回事。”
“啊?要我不要把她当回事?”
“她可能已经变成魔了。跟魔族接触太过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云图可是无数次亲眼见证了神魔之间的结局,自然心中打怵。
其实,这也是为了鲤笙好。
可鲤笙就不这么理解了。
本来她也不想跟云图吵吵,可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总得知道好姝儿对他们而言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吧?
深吸口气,见洛爵也不反对云图的话,便几步跳到了洛爵身前,将他从大门前推到了一边,多少用了些气力。
洛爵被她一推,能感觉到她生气的狠。
鲤笙敞开胳膊,挡住了大门,愤怒的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没有一个替好姝儿说话的,这才是让人最生气的地方。
“姝儿是我救的,我管她是人还是魔,我今天在这把话说死了!你们以后谁再敢对姝儿另眼看待,那便是对我有意见了!”
之所以这么动怒,鲤笙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
可,现在不把保护好姝儿的立场表明,让这些并不将人命当回事的大妖怪知道底线,若是哪天她突然消失了,可让好姝儿在这群大妖怪之中怎么生存下去啊?
毕竟,红炼雪身在奇澜界,不可能当她的英雄。
恶人,只能鲤笙来做。
“就是这样。如果听懂了,以后就对姝儿客气点,那样,朋友还有的做……”
啊,这话好像说的过分了。
鲤笙一边说,一边又心中后悔。
然而,该是第一次看到她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孩子出头,众人呀吓坏了。
云图跟‘鲤生’认识的时间长,当鲤笙杀气肆虐的说出这话时,突然有种那个他所认识的鲤生又回来的感觉。
其实,跟真正的鲤生相处十起来十分要命,相当于时时刻刻都在方才那种环境之中。
云图不敢说话了。
鲤笙见大家都没有异议,这才泄了底气,又看了洛爵一眼。
很明显,洛爵正在纳闷,眉头紧锁,因为猜不透鲤笙此举的目的。
鲤笙清了清嗓子,怒气与笑容随后颠覆,转身,指了指后边大门,几步上前:“那我也来试试吧!”
“喂……!”
“咚咚咚---!”
她都没到门口呢,盈动的大门突然道道结界竖起,直接将她拦在了离大门还有七八米远的地方!
鲤笙巨汗:“……”
请问,这是几个意思?
“小鲤……”
天羽月看到鲤笙站在层层竖起的结界前,尴尬的那么明显,的确为她捏了把汗。
青珏色与云图相继无语的抹了把冷汗,自然也无语的厉害。
他们还以为鲤笙多少对自己的过去有所了解,才一直没有说要试试看,结果看来……
她果然是被香尾花拒绝的最厉害的那一位啊!
洛爵甚是无奈的松了眉头,比起觉得无奈,倒是个更加想要安慰一下鲤笙受伤的心灵。
千山末是千人斩,那从妖族到神界,一路厮杀的鲤笙,她身上背负的人命与仇恨足以千千万万。
用这种灵魂想过去,想什么不好啊!
但鲤笙不是这么想的,而她失望完全是因为香尾花不禁否定了鲤生,更否定了内在的她的灵魂好吧!
要知道,现在在鲤生体内的可是她的灵魂啊!
我的乖乖,就不能给骗子一条活路?
鲤笙悻悻的退回洛爵身边,灰头土脸的厉害。
冲洛爵做个请的手势,便很是不服气的让开了路。
随后,为了安慰鲤笙,众人排成一排,相继拍打着她的肩膀,这反而让鲤笙更加郁闷了好吧!
洛爵走了过去,其实不用试,他都知道肯定过不去。
为什么,他在罗生门十年,干的事情可并不光彩。
上前,又后退,扭头看向月下樱,眼神很淡,表情很无奈,是真的没办法。
月下樱早就知道这些人不可能通过试炼,看到洛爵看他,,便笑着走了过来。
那张一直无邪的脸蛋,挂着一直无邪的笑容:“怎么样?死心了吗?”
“阿樱,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你真的不能帮我们一把?”鲤笙没办法啊,好不容来到世外桃源,好不容易看到香尾花,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稍稍揉搓着手,满是相求:“阿樱,我们真的很需要香尾花救人,求你了,就帮我们一把吧!就当我欠你个人情怎么样?”
“我不需要你欠我什么。”月下樱直言拒绝。
“哇,好无情!”天羽月随后就开始咋呼:“就算小鲤不喜欢你,但小鲤都这么拼命的求你了,你就不能稍微拒绝的婉转些?!快跟小鲤道歉!”
“羽毛,别胡闹。”
云图急忙拉住打算往前冲的天羽月,像揉棉花似的,将他塞到了身后。
随后又冲月下樱道:“不好意思,我们的人没吃药,会好好教训他一番的!”
“喂!说谁没吃……唔嗯嗯!”
千山末也认为天羽月好吵,直接用个咒法便封上了他的嘴。
天羽月一时半会是说不出话来了。
鲤笙便又说:“阿樱,伤了你的心,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就冲我发火吧!我的朋友真的……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出事,我希望他活着……”
“……”
月下樱没有急着回答,目光渐沉。
游移几分,终究落在了不远处的香尾花上。
“这个……”
“莎啦啦---”
不等回答,那道道竖起的结界突然相继解开,不消一会儿,甚至连挡在外边的外结界也不见,又能直面香尾花所在纯清之方。
月下樱当即扭头看向了巨树方向,看的出满脸的惊愕:‘婆婆,您这是什么意思?’
“阿樱,从现在起,你不再是世外桃源之主。”
树婆婆的声音遥遥响起,但又穿透力十足的东川洞穿每个人的耳膜,直入心田。
洛爵等人并不知道树婆婆的存在,一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千山末更直接拔剑,警惕起来。
不再桃源之主是……?”鲤笙自然震惊,看向月下樱。
然而,月下樱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睛瞪得圆圆的,“婆婆,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老身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树婆婆稍稍沉默,随后又重重肯定。
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与表情,但鲤笙就是觉得神奇,她的面前竟然出现了树婆婆满是悲伤之情。
月下樱无言,低下头,看不到他的反应。
“从星现在起,阿樱,你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桃源不会再是你困住你的城。你自由了……”
一句自由,月下樱仓皇抬头!
“婆婆,您这是……”
“取下香尾花,跟着这些人去你该去的未来。这里的一切,从此与你无关,也不要再回来……”
明明是如此绝情的话语,可鲤笙莫名的想哭。
“婆婆……”
在她面前浮现的树婆婆,虽然在冷言赶人,但却湿润了眼眶。
所以,她并不是真的星想要赶月下樱走,因为这根本没理由。
然而,她却这样做了,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
——
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总是做一些奇葩事啊……
488.摘花人
鲤笙想不明白,看向月下樱,“阿樱……”
“我知道了。”
月下樱点头,语气很清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着,又看向鲤笙,轻咬着嘴,不至于让难过张开而出。
“如果,我把香尾花摘下给你的话,那你能带我出去吗?”
“!!!”
出去,的意思是……
“我想去外边的世界,带我出去吧??”
“……”
谁能想到,这才短短一会功夫,月下樱便改了主意。
“这……这……”鲤笙愣在当场,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倒是洛爵,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云图又在使劲的朝他使眼色。
莫非……
不管了,先接下话再说。
“可以啊!我们带你出去。”说着,洛爵又使劲拍了拍鲤笙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
便又道:“我们带你出去,你给我们香尾花。当然,若是你能跟我们一起行动,那是再好不过。”
“我为什么要跟抢了我喜欢的女人的人在一起……”
“因为你并不是真的喜欢小妖怪,不是吗?”洛爵昂然回答,清脆响亮,无比。
“什么……”月下樱当即愣了。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总之我就是知道,并对此深信不疑。”
“……”
能说,现在的洛爵好帅吗?
鲤笙看洛爵看的有些傻眼,已经许久未犯过花痴了。
月下樱并不回答,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对鲤笙的感觉。
看了鲤笙一眼,又觉得洛爵所说,并非虚言。
“呵呵,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
“你看小妖怪的眼神,跟她说话的神情,还有我出现在婚礼上时你的反应,包括现在你的态度……都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看你的样子,樱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貌似跟好感弄混了。”
“好感??”
“没错,就是好感。跟喜欢无关。”洛爵要么不说,要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然而,这话偏偏对月下樱很奏效,以至于开始怀疑人生。
月下樱半信半疑的看着洛爵,然后又游移视线,落在鲤笙身上。
“好感……”
若是好感的话,那可能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现在的心情会是这么的不痛不痒,因为不是喜欢……
“九哀说的对,可能我的突然出现给你造成了短暂的错觉。阿樱,你并不喜欢我。既然这不是爱情,那我们间的事并完全不影响你出去之后跟我们在一起活动啊!当不成恋人,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啊!”鲤笙也跟着劝起来。
还真别说,她已经很久未跟洛爵一个鼻孔出气,现在说来,心情也是极为的痛快。
见月下樱还在犹豫,便又继续道:“你看,一旦出了这里,八荒对你而言可是完全陌生的,若没有几个朋友在旁边,像你这种性格,是很容易走歪的,对吧?”
月下樱微微皱起眉头:“走歪还不至于……”
“阿樱,就算不相信这些人,我的话,你总该相信吧?”鲤笙见月下樱仍然摇摆不定,便极为浓重的指了指自己,点头如啄米。
只是这话说的云图他们都不悦的瞪了瞪眼,真是躺着也中枪。
月下樱嘴上说着在意,其实早就给鲤笙磨的没了招。
看看几乎黏在身上的鲤笙,倒是真的没有太在意与鲤笙之事。
笑了笑,“或许是我傻,竟然真的会相信刚跟我悔婚的女人……”
“额……这……”鲤笙自知理亏,吐吐舌头,只能更像狗皮膏药似的,啪的一下,黏在了月下樱的胳膊上,笑的灿烂:“果然你是我的樱哥哥!”
“真是……”
月下樱听到樱哥哥这称呼,越发的没了抵抗力。
伸手便捏了捏鲤笙的鼻尖,也是笑了:“可能我跟你那樱哥哥一样,都太宠你了!真是……”
他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
然而,看到两人如此宠溺的腻在一起,
众人却觉得分外纳闷。
樱哥哥……是谁啊?
不过,比起樱哥哥,洛爵更加在意的是紧贴在一起的两人。
距离……是不是超过了一般朋友的距离啊?
“别用那种要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我对笙儿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从现在开始,只拿她当我的妹妹。”月下樱被洛爵看的后背发凉,便赶紧解释。
只是,这解释并不被洛爵接受。
月下樱无奈的笑了笑,也只能松开鲤笙,又冲在等他回答的树婆婆道:“婆婆,既然这是您老的决定,那阿樱听了便是。”
“……”
树婆婆没有回答。
鲤笙看的清楚,那颤抖而又努力控制着情绪崩溃的树婆婆……
月下樱轻呼口气,说来,心情突然也慢慢变得放松。
“你们先离开这里,我随后会带着香尾花与你们汇合。”说着,人已经走到了纯清之方的交汇处,表情带着几分惆怅。
“我们等你……”
“那就麻烦你了。”
鲤笙刚要说留下,却被洛爵一把抓住胳膊,往后带去。
月下樱看着洛爵走的不拖泥带水,便点点头,又冲不断回头的鲤笙挥手:“我很快过去找你们。”
“你知道怎么找我们吗?那什么……”
“哎呀,他好歹是这里的主人,我们的行踪早就暴露了。既然他说来找我们,必然是能找到的。你就不能听一下话?也难怪洛爵会管不住你,看你这跟牛一样犟的脾气……”青珏色经过鲤笙身边,用扇子便轻轻拍打鲤笙的头一下。
边说,边从鲤笙身边悠然漫过。
“犟牛……???”鲤笙张了张嘴,被青珏色这么一说,霎时间没反应过来。
直到青珏色走出十几米,这才炸毛:“你这只老孔雀,别说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你给我站住!”
洛爵无奈的摇头叹气,但却是笑眯眯的。
云图与天羽月在旁边看他反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为什么高兴。
相视一笑,去他的以后,只要现在痛快就可以。
随后,众人也跟了上去。
月下樱笑着看众人离开,看到那么嚣张跋扈的鲤笙后,又总觉得心中还是有块疙瘩未平。
“你确定能跟那个女人成为兄妹?”
猛然,树婆婆的声音又响起,多了几分哀怨:“她可是曾撼动过神界的人物,就算失了记忆,她终究还是她。阿樱……”
“婆婆……”
月下樱笑着,往前踏步,每走一步,身上的华衣便褪去一件。
“在我所存在的这些年月中,也早已经尝尽了寂寞孤独空冷惆怅。不过,也该结束了。”
“……”
“再说,我早已知自己是应命而生之人,这些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月下樱眼神一沉,色彩浮动。
而树婆婆在另一边,却浑身一颤,极为惊讶:“原来……你知道。这样啊……是这样啊……”
声音像是层层递减,最后随风化为一声叹息,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既然是双方都知道的答案,又何须多费唇舌?
月下樱轻呼口气,笑的苦涩:“如果这是我的命,那也该是这种结果。婆婆,这些年间受您照顾了,以后,您多加保重!”
“哒---”!
话音刚落,月下樱踏上了通向纯清之方的最后一方台阶,然后,树婆婆紧紧的闭上眼睛,仰头看天,才阻止通红了眼眶。
随后,月下樱迈步进了纯清之方,可见那粉红的双瞳慢慢褪去了与世外桃源同样的色彩,变成了一片纯白。
等月下樱再睁开眼睛,那片素芳之中却如浓墨晕水,慢慢染上了青蓝之色,微微眯着的眼睛,将那抹淡漠解释的清楚。
月下樱没有任何犹豫,看着中间那浑身透亮,甚至连细胞都能看的分明花瓣层层叠叠,犹如牡丹的香尾花,双掌微微抬起,点点粉红的光芒从其中迸发而出,化成光圈,如烟圈一样,慢慢落在了香尾花那透明的花瓣上。
轻轻一捻指,光华紧锁,啪啦一下将香尾花齐根拉入结界,掌心微翻朝上,便看到那整株香尾花浮在了掌心。
月下樱没有任何犹豫,用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上,沉眸间,便见香尾花慢慢隐去了踪迹
再看原先的位置,竟然噗呲一声从白色的土壤中又冒出一株仅有拇指大小的花苗。
月下樱不言一语,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合掌开掌,如此反复两回,在指尖冒出一朵形容莲花的粉色光环时,轻轻将其置入那花上。
看到粉色光环被小花吸收,他这才轻呼口气,而眨眼间,外袍又变成了极致的纯白,无一丝尘物沾染其上。
月下樱最后看了香尾花一眼,好像有所动容,然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挥袖,将整个结界解除。
便看到哗啦啦一下,围绕在四周的结界化成了一片片桃状碎片,覆盖了大半片天空。
方才还清晰可见的纯清之方,慢慢隐去了踪迹……
看到月下樱出来,树婆婆又重新睁开了眼睛,面前映入的是白到眨眼的颜色。
“你舍弃桃源之身了啊……”
浓重而又满是苍老的声音,为这突然到来的离别添上了几分伤感。
月下樱点点头,这才细细的打量过白色的长袍,倒是笑出声来:“以前听婆婆说过,但凡舍弃桃源的人,桃源便会取走他所持有的所有桃源之物。瞳色,灵衣,甚至连灵魂都被抽取一丝……今日看来,是真的啊!”
明明是笑着说,可悲凉那么重。
树婆婆吸了吸鼻子,气息骤然紊乱了起来:“阿樱,桃源虽然取走了它所赠与你的东西,但却取不走你自身的东西。”
“记忆吗?”月下樱抬眸,朝着巨树方向。
树婆婆沉默了下,停顿了刹那,才缓缓开口:“没错。关于你在这生活过的记忆,你忘不了,我们也忘不了。唯有记忆才是永恒。”
“永恒……或许是吧!”月下樱笑着摇头,不可否认。
几万年的时间,某些牵绊早已刻入灵魂,又岂是那么容易就会遗忘?
愣愣的站在原处,月下樱最终还是要踏上离开的方向。
“婆婆,阿樱走了……”
转身,迈步,背影荒凉……
树婆婆没有阻止,因为该阻止的时候,她已经阻止过了。
现在,是她放他离开的时机。
“婆婆,难道就这么让阿樱离开?他可是跟了您几万年,早已经是您的孩子了!难道亲情比起天命,天道的意思就那么重要?!”
树婆婆旁边的妖灵看不下去了,红着眼眶,愤愤的道。
树婆婆紧握手里的树杖,没有一丝表情。
“婆婆!如果阿樱离开了,世外桃源的大门便会斩断外界一切的传送法阵,我们就真的要跟阿樱永别!您难道一点都不难受……”
“别说了!”树婆婆怒喊一声,嘡啷一声,手里的树杖掉到了地上。
慢慢走向树干的延伸处,看着脚下苍茫的大地,看着生机勃勃的这个美丽的世界。
树婆婆缓缓低下了头:“我难受又能如何?这便是阿樱的命,世外桃源的命,是天道十几万年前就安排好的。以我们之力,如何跟天道抗争?如何跟……!”
颤抖的双肩,铁青的面容,树婆婆也恨啊!
她也不懂,神界已经消失了十万年,天道不在了,为何命运的螺旋却在不停的转动,根本什么都没有变过!
她也不止一次的想过,不止一次的质问着苍天,是不是一切可以结束了?
然而,看到鲤笙的瞬间,听到月下樱要与之成亲的瞬间,那个瞬间……树婆婆所有的信念便轰然瓦解。
“命运啊……命运这种东西,我们是真的敌不过啊!”
“婆婆……”
妖灵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稳重的树婆婆动摇的如此厉害,一时间,也傻了眼,更别提说话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霎时沉默如深海。
树婆婆又缓缓捡起地上的树杖,看着月下樱飞向鲤笙他们所在的方向,站直了弯曲的背。
“布阵!送……别阿樱!”
苍凉的声音骤然响彻天地,风萧萧着传入众人的耳朵,像是在耳膜上敲锣打鼓,震飞了片片的飞花与妖灵。
鲤笙等人刚回到先前的山洞,刚见沉睡中的好姝儿弄醒,拉着好姝儿出了山洞,便看到了漫天飞花齐齐往上飘飞的奇景。
齐齐趴在
489.离樱
落花很是常见,但像龙卷风一样,四面八方都往上蜿蜒而起的话,那还真是少见的很。
然而,听到树婆婆的声音极为苍茫的响彻天地,那重重的‘送别’二字落在心口,击打出重重的回音。
“送别么……”青珏色凝眸看向随飞花慢慢落到地上的月下樱,微微的轻呼了口气。
云图看他一眼,也许该是想到了什么,伸手便拍了拍青珏色的腰。
青珏色立马皱起眉头,像是看怪物似的,瞪了云图一眼。
云图悻悻的收回手,这才支吾着搓手:“我这不是担心你产生负面情绪么。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青珏色:“……”什么鬼,什么负面情绪?
洛爵尽数将二人的对话听了去,仔细想想,大概也能明白云图的意思。
想,青珏色身为幻都之主,若是跟他们走上一条路,那月下樱的路便是他将来要走的路。
云图出此言,也不过是感叹罢了。
再看向月下樱,不过一会不见,便变个人似的,甚至连瞳色都变了。
原先那萦绕星月之色的粉瞳,完全变成宁静的大海,为他一瞥,便被吸入那深邃之中,得到丝丝的温凉。
月下樱并没在意众人看他的眼神,缓步上前,“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走吧!”
然而,众人面面相觑。
鲤笙一手拉着仍然昏昏欲睡的好姝儿,走到他面前,微微踮脚,仰脸看着他青蓝色的瞳孔,秀眉微微皱起:“你的眼睛怎么……”
“啪啦---”月下樱并无解释,突然抓起鲤笙的手,顺带着将她转到了身侧。
好姝儿为他一带,一个跙趔,险些倒在地上,幸好旁边的天羽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你干嘛啊?”天羽月扶好好姝儿,不悦的怒瞪着月下樱。。
可是月下樱笔直的看着好姝儿,眼神中满是戒备:“她身上魔气太重,亏你们竟然敢把她带到这里……”
“魔气啊……”云图听到月下樱也如此谨慎的对待好姝儿,当即凑了过来。
“我就说……”
“云图。”
没能云图长篇大论,洛爵便上前,伸着胳膊拦住了他。
声音很淡,“好姝儿的事之后再说,眼下,这里的花灵感觉到她的魔气,说不定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离开。”
“可……”
“正是如此。”月下樱附和道:“这里的人对上魔气便很容易冲动。趁着别阵未完成,我们赶紧离开,说不定还能不被发现。不过,若是不经过拜别之阵,那就得凭你们进来之法出去。那么I你们是……??”
“说到这个……”洛爵皱起眉头,看向已经惊醒,而一脸茫然的好姝儿身上。
好姝儿看到月下樱,心中暗叹一声,又出现了了一个漂亮哥哥,随后又被他盯得发毛,急忙往鲤笙身后躲去。
月下樱不可置信的道:“是……她?”
“对呀,姝儿借助遗珑珠之力,将我们送到了这里、”鲤笙解释。
“遗珑珠?那不是魔族的传世之物……”
“所以,她身上有魔气是有原因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让她再打开一次吧!”月下樱听到密集的送别鼓声号角声越来越近,知道阵法很快形成,而到时候势必有很多人来送别于他。
没有时间考虑了。
“他们很快就来了,快让她把我们带出去……”
鲤笙也知道轻重,急忙冲好姝儿道:“姝儿,你听到阿樱说的话了吧?我们必须借助你的力量才能安全从这里出去,你能再次用遗珑珠之力,打开出口吗?”
“不行,我办不到,这里的空气令我难受,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我办不到!”
谁知,偏偏好姝儿咬着牙,直摇头,一个劲的往后退。
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退到后边的树旁,背靠着比她还粗的树干,浑身打怵。
“姝儿,你没事吧?”鲤笙也有点担心她,急忙上前看她的情况。
好姝儿还是摇头:“我真的办不到,我好难受……”
“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用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鲤笙还能怎么办,只能一边安慰,一边将好姝儿抱紧。
随后,无奈的看向众人,无奈的摇头。
不行,好姝儿这条路行不通。
月下樱可就为难了,指着好姝儿道:“若是让小妖们察觉到她的存在,势必会……”
“九哀,你干什么……”
月下樱还未说完,身边人影晃过,只见洛爵已经晃到了鲤笙身前。
不待一丝犹豫,手起而落,鲤笙都没来得及阻止,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好姝儿便被他再一次弄昏了过去!
“九哀,你干什么啊?!”
洛爵无奈的道:“她不能带我们出去,那什么送别法阵便是我们唯一出去的法子。既然这里的人对魔气无抵抗之力,那便断了这魔气之源便是。”
说着,又冲青珏色道:“你应该会使用极为上等的消息术吧?”
青珏色笑了笑:“那是自然。”
“那就麻烦你把好姝儿藏起来吧!”
“没问题”青珏色答应的痛快,都有些不像他了。
说着,人到好姝儿身边,伸手靠在她脑袋上,眼睛慢慢闭上,再慢慢睁开,随后一道不断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圈柱体灵光便由脑袋到脚底,覆盖在了好姝儿身上。
很快,众人逐渐感觉不到了来自好姝儿身上的魔气。
哦,不对,确切的说,是连她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
云图不由得称赞起来:“真不愧是幻都的老大,这消息咒使得,绝妙啊!”
青珏色白他一眼:“拍马屁也没用。”
“我这不是拍的孔雀的屁股吗……”
“……”
青珏色差点给气出胃穿孔,冷哼了声,便不再搭理笑嘻嘻的云图。
转眼看向月下樱,“魔气已经没了,你的人到底要怎么把我们送出去?我挺拭目以待的……”
“就是……”
“樱大人!”
月下樱还没等说话,不断旋转的花海之上,骤然飞出一只只小小的影子。
一边大喊着樱大人,一边扑棱着各色的翅膀,在月下樱身边围成了一圈。
乍一看,像是被一圈虫子包围,还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
月下樱看着一张张几乎要哭出来,却使劲憋屈着脸的花灵,也很无奈:“你们来了……”
“樱大人,您真的要离开我们?离开桃源?”
“您怎么能走的这么突然啊?伦家们根本都没想到!”
“樱大人,您留下来不行吗?求您了,留下来吧!’
“……”
小小的身影,大大的声音,纷纷传入月下樱的耳朵,也传入众人的心上。
月下樱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了桃源之魂的缘故,即使在笑,更像无所动衷。
“就算你们这么说,但我已经把属于自己的香尾花魂给取出来了,桃源也索回了在我身上的桃源之物,我已经不可能在于你们为伍了……“
“那我们也舍得不您离开,我们不要您走!”
纵然月下樱把话说的明白,但深得花灵们爱戴的他,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放开?
月下樱无奈的笑,依然是笑,伸手摸了摸一众小东西们,也算是欣慰了。
抬头,看着上方慢慢汇集出来的一团不停旋转释放白光的传送阵,又使劲往后推了推不肯离开的小花灵们。
“你们该走了,离这里远点,切莫被法阵吸入,不然那会变成妖人。”
“可是……”
“听话,退下吧!”月下樱骤然凝重了眼色。
那双青蓝之瞳少了粉红的积淀,立马严寒如冬,彻底的打断了花灵们的想法。
猛然四散而开,隔着老远看月下樱站在法阵之下,仓皇失措的厉害。
“你吓到他们了……”云图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月下樱抽了抽嘴角,私下握紧了拳头。
鲤笙走到他身边,除了拍他的肩膀,也做不了别的。
几人相继站在那法阵的正下方,等待通道打通的那一刻。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花灵与一些小动物越聚越多,最后,在他们正中央,树婆婆手执着树杖,慢慢走出。
看到树婆婆竟然亲自送行,月下樱因为惊讶后背整个僵直起来。
树婆婆不说话,只是冲月下樱挥了挥手,示意好走……
月下樱起先看到树婆婆,第一反应便是猛然低下了头。
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急忙抬头,与树婆婆四目相对的瞬间,眼眶便骤然红了。
“噗通”
很是剜心的一跪,声音大的甚至连这呼啸的风声都掩盖不住。
树婆婆圆凳着眼睛,因为湿润,而早已发红不堪。
看到这一幕,更是双腿一软,险些歪倒,幸好旁边的花灵们齐齐扶住了她。
“阿樱……”
月下樱没有说话,紧咬着唇,使劲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随后起身,无视对面无数双眼睛,冷冷的转过了身子。
树婆婆看着那倔强的背影,明明知道月下樱最怕什么,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沉默了声音。
众人齐齐的挥手,送别,在这以永恒的一刻。
这一幕,看的鲤笙等人都禁不住动容。
鲤笙想说I些什么来缓解这悲壮的气氛,但又怕自己会说错话。
于是,伸出的手,凝结在半空,无言的想要抽回时,洛爵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化为了十指相扣。
鲤笙愕然。
洛爵侧眸看他,笑的坦荡。
明明这是个好信号,可不知道为什么,鲤笙突然心疼到想放声大哭。
她要离开,而洛爵若是想要接受她的话,那……
“以后,由我们来当你的依靠和后盾。”
云图还是比较会说话的。
看到这种情景,只能用这种话安慰月下樱,同时将目的也隐藏其中。
月下樱没有回应,但从后背看来,颤抖个不停的双肩充分说明了一切。
千山末与天羽月齐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这两个不会说话的人,做出这种动作就算是安慰了。
而其他人,看后,随即也跟着上前,一人一手搭在月下樱的肩膀,后背……
鲤笙笑着将手掌贴上他跳动的心口上,总算找到了众人一致想要说的话。
“我们绝对不会再让你经历这种事情……”
“!!!”
“跟我们走,好吗?嗯?!”
鲤笙微微侧歪着的脑袋,笑眯眯的眼神,恍若有无限星光闪烁其中。
月下樱环视众人一圈,看到那么认真的眼神来自于这群看来并不靠谱的老老少少,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自然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月下樱面对这群人的时候,才真正有了一种归属感。
纵然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但他很肯定,这就是他想要的未来。
众人相视一眼,笑的蓬荜生辉。
而尤属云图最为开心,看的众人不得不去怀疑他的用意。
当然,洛爵自然希望是他想的这样。
“嗖嗖嗖--”
突然,几道白光从上面的法阵射下,笔直的笼罩在几人身上。
这光仿佛有无限的吸力,瞬间将几人吸到了百米高空。
而在上升途中,月下樱调整好了位置,再次看向下面的树婆婆时,眼神中已经没了一丝的迷茫。
树婆婆一直在看着众人,当看到月下樱的眼睛再次恢复了最初的那抹审视欢颜,终究是安心了下来。
挥手,再挥手……
“婆婆,樱大人真的不会回来了?”
小花灵看着最终消失在法阵中的月下樱,哽咽着声音问道。
树婆婆深吸口气,将树杖往地上狠狠一戳,便看到一道绿光猛地穿透大地,往四方散开,响动传来,惊得花灵与小动物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婆婆……”
“若是天命有变,他便会回来。”
留下这么一句话,等小花灵再抬头时,才发现树婆婆已经消失不见。想必也是回到了巨树。
然而,一句天命有变,无异于给月下樱判了永久审判。
天命都是定数,又岂能轻易改变?
然而,这真的是未知数。
鲤笙等人进入法阵,看到四周被一道道汹涌转动的流水包围,还没等反应过来,那道道流水突然像被什么扎破,轰隆一声灌进了他们之中。
冰凉的水,霎时包围了众人。
鲤笙的水性不佳,差点被水流按下水面时,两只手便有力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抬头,一只手被洛爵抓住,而另一手则被月下樱握住,两方都是紧紧的。
这是什么修罗场?
490.冥海幻境
好在鲤笙没事,连一口水都没喝到,然而,看着这令人炸毛的画面,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
“阿樱,这是怎么回事啊?”
令洛爵没有行到的是,鲤笙竟然挣开了他,划拉到了月下樱身边!
说着,还用一种并无大碍的眼神看了洛爵一眼,立马逃荒似的,又看向月下樱:“传送法阵怎么会有水?差点出事好不好……”
月下樱又没出过桃源,自然不知道,只能摇头,一手又将顺水而飘的鲤笙往后拉了下:“可能我们已经出了桃源也说不准……”
“没错!”
说话间,青珏色的声音骤然插了进来,还略带几分不悦。
侧脸看,只见在不远处的迷雾之中,青珏色正坐在一块凸在外头的礁石上,一边拧巴着被水打湿的衣衫,一边道:“我们好像被卷进了不得了的地方啊!”
“啊???”
不得了的地方……
众人相继爬上礁石,这时候,定睛一看,顿时给面前的景象惊吓道无话可说。
那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
“搞不好,这里便是被世人称为‘遗忘之城,记忆之都’的冥海幻境……”云图也从水里爬出来,为水所浸湿后的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不像原来那么小巧。
“哗啦啦---”
“什么冥海幻境啊?”天羽月与千山末相继从水里钻出来。
齐齐趴在礁石上,却没上来,下半身浸泡在水中。
然而,谁也没有回答,尽在看着面前的景象。
哗啦啦……
天羽月在水中晃动身体,惊起片片水花,
见众人不回答,这才转脸去看为众人所看呆的景象。
离着海平面不远,一轮明绿色的太阳斜斜压在海面上,周围缠绕着火焰一样的白色光圈,而漫天遍布飞羽状的绿色云彩,像是两鬓,斜斜的插入天空的缝隙,随着呜呜的风声不断变化形状。
这还不算诡异,令人最为在意的是空中除去奇怪的云彩与颜色,而是那如气泡般不断变化膨胀,其中不停闪烁未知的人像……
“云图,你确定这里真的是……”
“看。”
云图轻轻伸出手,指尖刚好抵住迎面飞来的一个气泡。
然而,那晶莹的泡泡非但没有破碎,反倒像迷恋上了云图的指尖,紧贴着他的手指打转不说,更步步往上,很快就飘到了云图的胸口处。
“去……”
云图并没有给它继续王上漂浮的机会,挥袖想要挥开它,可是那泡泡却被挥飞后,又重新飞了回来。
“这是冥海幻境无疑了。”没等云图说话,青珏色在旁边也道。
众人便又齐齐看向他。
青珏色深吸口气,这才解释“冥海幻境乃是把黄色十八处神迹之一,听闻那里是所有记忆凝聚之地。这里储存着被人舍弃的记忆,是名副其实的记忆之城。”
“被人舍弃的记忆是……?”
天羽月皱起眉头,没怎么明白。
云图看青珏色在看他,便接过话去,“举个例子说,如果我做了一件事,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我便可以选择将这段记忆丢到这冥海幻境。而这份被舍弃的记忆,一旦进入了冥海幻境,连我都会忘记曾经发生过什么。”
稍稍的停顿,语气紧跟着凝重:“当然,想要把记忆丢入冥海幻境也不是件易事。所以,真正能将记忆弄进来的人也微乎其微。”
“那被丢进来的记忆去了哪里?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吧?”鲤笙问道。
固然,听过冥海幻境的事,但当时觉得不可能见到,便没有往心里记。
云图笑了笑,几乎苦笑出声:“当然没有消失。也不可能会消失。你方才也看到了吧?那些气泡中闪烁着完全看不清楚人脸的景象,那便是被人舍弃到这里的记忆。方才,它一直纠缠着我,也是因为,年月太久,鲜有的察觉到了人心后,便想着回归原来的有心之物。”
“那这些记忆有危险?”洛爵立马谨慎的问道。
不止青珏色,连月下樱也看向他,突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哦,那笑容带着几分无奈。
洛爵看后,好似感觉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微微眯起眼睛,倒是并不尴尬”
云图也笑了笑,“说危险的话,其实也还好。只要不给它钻空子的机会,这里大可以当风景看看。”
鲤笙觉得哪里不对,“那一旦给它钻了空子,会怎样啊?”
“……”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愣住了。
看到鲤笙用无知的大眼睛看着他们,好像对一切充满了期待似的。
云图只好轻呼口气,“这个……不好说。”
“啊?”
“呵呵……真的不大好说。”
“到底什么啊?怎么就不好说了?”鲤笙不悦的嘟囔。便看向青珏色。
然而,青珏色摇了摇头,似是被她的无邪打败,看了直冲他使眼色的云图,还是那般不怕麻烦的讲了个清楚。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不好说。只要这冥海幻境中的记忆与我们无关,那此处便是个风景区。没什么好惧惮。不过,不用担心,想必应该无关。以我们这些人的性子,未毕有人会将记忆放在这种地方。”
“……”
这解释,几乎等于没有解释。
鲤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懒得再问,因为太过无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青珏色眉宇间稍稍的动容。
扭头看看洛爵,而洛爵正仰脸打量着漫天飞起的无数气泡,似是在眯着眼睛打量那气泡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当然,看也无果。
天羽月与千山末从水中爬起来,站在礁石上,齐齐沿着水平面往远处点点星火看去。
千山末道:“先不论我们怎么会从世外桃源来到这里,我们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啊?”
啊,这还真是个问题。
而这时候,众人自然又齐齐的看向月下樱。
月下樱轻轻咳嗽了下,便将视线看向别处……
众人“……”
也对,他第一次从桃源出来,知道才有鬼好吧!
“咳咳!”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好姝儿突然咳嗽一声,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看到众人在齐齐的打量她,便急忙坐起,一手拉住了鲤笙的胳膊。
“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啊?”边说,边谨慎的打量着周围,倒是小心翼翼。
鲤笙摸了摸她的i小手,便将她带到了自己身前,小声的道:“不用担心,不管这里是哪,我们都不会让你出事。好吧?”
好姝儿看看青珏色,再看看月下樱,然后似乎能感觉到云图的敌意,视线匆匆的漫过他,最后落在洛爵身上。
看到洛爵眼神中的温和,这才稍稍的放心,却依然小心翼翼的点头。
月下樱看到醒来的好姝儿,自然又感受到了她体内的魔气正在不停的骚动。
不知道为何,桃源之人对魔气的感应远远敏感于其他人……
青珏色假装无意的瞥过月下樱,深意的笑笑,却不说话。
洛爵注意到气氛有些诡异,只好开口:“我们之中,难道没有人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云图,你乃是无棱图,冥海幻境隶属八荒,应该清楚才对吧?”
云图又被点名,呵呵一笑:“那是自然。但看天象,我们出现的时机有些不对,要想算出正确的出口,还需要我好好的观瞻天象才行。”
“观瞻天象?”天羽月满是怀疑的瞪起眼睛,摆明了就是不信:“你还会看天象?真假啊?怎么没有听你说过?我书读的少,你可别忽悠我……”
“噗呲!”
听到从天羽月嘴里蹦出现代网络红句,鲤笙没忍住,顿时笑喷。
然而,众人都不懂她的笑点,便又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好不容易憋住了笑。
洛爵道:“需要多久?”
云图再次打量了下那根本看不出云彩还是背景的天空,肃重的伸出了三个指头。
“三个时辰……”
我去,都可以睡一觉了!
然而,鲤笙没等吐槽,便听青珏色赞同的说:“这种地方,能用三个时辰看出天象,已经很不错了。”
鲤笙对星文不懂,不过,既然能让青珏色这只傲慢的老孔雀说出这种话,可能就真的很难弄吧。
“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你尽管说。”千山末很难得的说道。
他一说完,那帮男人便都站在了云图旁边,开始了所谓的‘帮忙’。
鲤笙撅了撅嘴,便不在说话。任由那帮人聚在一起,自己一手把着好姝儿,站在了最靠后的位置。
没事可干,便揉捏着好姝儿的头发,可现在的好姝儿个头几乎跟她一般高,像个孩子似的拉扯着的确不大好看。
想了想,便又松开了她,慢慢往旁边一块比较大的礁石上走。
“姐姐……”
“让我一个人先静静好吧?”鲤笙回头,露出一丝丝的苦笑。
好姝儿虽然年纪小,但看到鲤笙那种表情,也似乎知道打搅不得。
迈出的步子又往后退,便点点头,一句话都不说。
鲤笙见她这么懂事,自然也安慰的很,至少知道没有帮错人。
怎么说,她现在需要理清楚的事情太多了。
看着礁石下的海水晃动不停,深深吸了口气,便将裙摆往后一撂,坐到了一块礁石上。
抱着膝盖,看面前不时飘过的记忆气泡,也如同洛爵,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楚那气泡中到底是什么。
自然,还是无果。
“切,被舍弃的记忆啊……”
喃喃自语,眼前一晃,突然又想到洛爵在婚礼上出现的那一幕,说的那些话……
“能把那当成是告白吧?能把?”
毕竟洛爵说了,除了他,没人能跟她成亲什么的……
“哈哈……成亲啊……”鲤笙又瞬间笑出声,因为当时的她,真的在一瞬间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然而,等那余温过去,想到未定的将来,她将做回真正的鲤笙,不甘立马又遍布心头。
“九哀好不容易打算接受我,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开……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啊!
“啵哒---”
随手捡起石块,往海里扔去,溅起来朵朵水花。
“我该怎么办啊???”
突然,溅起来的水花中,慢慢飘出了气泡,晃荡着落在了鲤笙的肩膀。
鲤笙扭头看了眼,想到云图所言,便又使劲的抖了抖胳膊,“去一边啦……”
可那东西,随着鲤笙的抖动,非但没有被甩开,倒不如说粘的更紧了。
“真是……”
鲤笙气不过,伸手便握住那仅有手掌大小的气泡,“我没空跟你玩……!!!”
可是,就在她想要像扔石头一样将那气泡扔出去时,在手掌触碰到的瞬间,全身一紧,一道冰凉的电流惶然传遍全身。
“这是什么……”
“哗啦啦---”
手中的气泡像是加热后升腾而起的水汽,猛从手掌间喷涌而出!
霎时,鲤笙被那团炸起的气泡包裹住。
“姐姐!”
看到异象,好姝儿立马大叫出声。
还没等往前冲,后边的洛爵他们便已经站在了鲤笙身前。
“笙儿,你没事……”
洛爵急的去拉鲤笙的胳膊,可刚碰到,随后声音便戛然而止。
这到底是什么呢……
那漫天升腾而起的气泡,明明该是看不清其中的人像才对,可现在,里面之人的脸看的清楚不说,最为让人震惊的是……
“这不是我……”
洛爵看到天羽月正看他,在他开口前,便果断的开口。
天羽月吸吸鼻子,没有说话,又转头看向那些诡异的气泡。
而这时候,察觉到不对劲,月下樱欲千山末也过来了。
唯有青珏色与云图在后头,没有往前凑的打算。
等月下樱也过来,看到面前汹涌的一切,也如同天羽月一样,扭头看向了洛爵。
洛爵却不在搭理他们的视线,紧盯着面前不断升腾的气泡。
“这是……”
“洛神。”鲤笙浅浅的回答,声音不轻不重。
提到洛神之名,月下樱微微一愣:“东华帝君之子?”
洛爵看着鲤笙的侧脸,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小鲤,那是你?”
天羽月指着气泡中被身穿纯白华袍的洛神抱在怀里的小妖,愣愣的问道。
鲤笙哪里知道,但看着那仅有十几岁的孩子的脸,那与她相似的眸眼却分毫不曾改变。
491.孽源于缘
是她没错,且还是年幼还为妖之时的鲤生。
但是,该怎么解释这一切呢?
仔细听,还能听到气泡中隐约传来的声音。
“小妖怪,这里是神界,擅闯可是死罪……”
“救救我……”
洛神的声音如同春天的和风,落在心田,柔软又动听。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洛神的声音,却与洛爵不同的温柔。
然而,一句小妖怪,却更让洛爵有种被抢夺了重要之物之感,眉头顿时紧锁。
听到鲤生的呼救,洛神凝眸看向不远处,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霎时眯起了眼睛:“是魔物……”
然而,简短三个字,一个眼神,便觉得那不远处的呼啸归隐。
鲤笙胆怯的看着对面方向,看到洛神的厉害,身子一低,便钻进了洛神的怀里。
洛神浑身一僵,该是因为没想到身为妖怪的鲤生会如此贴近于神,也因为,身为鲤生的妖怪,竟然没有为他的神力所弹开……
稍稍愣神的刹那,鲤生便又像狗皮膏药似的,贴紧了洛神。
“放开。”
洛神的神色一紧,似=明明不喜为人所碰,但却担心用神力会伤到鲤生,只能稍稍使劲,将她往后逼开。
鲤生该是年幼,那乌黑明亮的眸眼却出落的闪亮夺目。
定定看着洛神一眼,好似恢复了平静,回头打量了逐渐隐去的魔气,瞬间又回头看向洛神。
洛神甩袖,在二人间制成一道结界,倒是不说话的驱赶。
鲤生看到那结界盈盈制成,却不动弹,依然死盯着洛神。
“洛神大人!”
突然,从旁边闪现一个神族。
洛神看了鲤生一眼,不等神族发现鲤生,便一挥袖,顿时与那人一起不见。
鲤生依然很沉默,可却慢慢的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洛神……”
稚嫩的声音,眼神流转,瞎子都能看得出这是鲤笙与洛神的情始之地。
“啊,这难道是洛神的记忆?”天羽月看后,小声问道:“可是洛神为什么要把这种记忆……”
然而,被千山末狠狠一瞪,便又无辜的闭上了嘴。
且看,气泡升腾。
映入眼帘的是,已经长大的鲤生,哦,不,是已经成为战神的鲤生。
一身银白战甲,凯凯生威,绝世的美貌隐藏在遮面的纱下,微微仰脸,便看那眉眼如画,美如清风。
而她的对面,还是一身浅薄白袍的洛神。
洛神似乎认出了鲤生,然而那双将天下都视若无物的眸眼,触及鲤生,依然不起兰风。
“鲤生,这位便是东华帝君之子,洛神。你且认识一下,毕竟以后还是要经常见面的……”
不知哪里响起悠然肃重的声音,云图在听到的瞬间,便惊恐了脸色。
青珏色侧眸看他,微微挑眉,一副已经猜到的反应,却不出声。
然而,洛神只是瞥了鲤生一眼,转身边走。
鲤生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明明无所适从,却一脸冰霜。
然后是第三幕记忆。
“该放弃了……”
这一幕,只有短短的一句台词,以及晃动不停的背景。
可以听到厮杀,可以听到战鼓擂,可以听到……心碎的声音。
“小鲤……”
毫无疑问,这是鲤生的记忆,而非洛神。
简短的三幕,却是鲤生挚爱的一生。
从开始,到结束。
鲤笙僵着脖子看向天羽月,看着他脉脉眼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那是她,也不是她,然而,众人不知道。
“我……”
“啪嗒---”
在t她没有说出口前,洛爵早已经隐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使劲的拉住了鲤笙的手。
明明没有说话,却胜似千言。
鲤笙使劲咬着嘴唇,将所有的动容硬生生咽下。
“你是不是知道她把记忆舍弃了?”
不远处,青珏色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云图看他一眼,也是无奈:“那是她自己的意愿。”
“是吗……这样啊……”
“……”
无声的沉默。
气泡还在不断上涌,且越来越大。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
“我觉得还是不要看了吧……”
“啊,是洛神!”
月下樱察觉到哪里不对,只好小声建议。
然而,却被天羽月狠狠推开。
再看,那升腾的气泡中,的确出现了洛神的脸。
该怎么形容呢?
这应该是一场盛宴,繁华到根本想都想不到的地步。
而洛神这坐在桌前,面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美酒,以及……如同石头一样站在他前面的鲤生。
鲤生手中拿着一枚足足有鹅蛋大小的黑色珠子,往洛神面前一递。
不等洛神反应,便自己将黑珠子扔到了桌上,转眼消失。
“哇,这不是奇妙园的生灵珠吗?三万年才能生成一颗,竟然有人能找到,也真是厉害啊!”
听到周围传来的赞叹,早已经看惯了珍宝的洛神,脸上却一丝一毫的表情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众人不由得一起看向洛爵。
说真的,唯有不说话的时候,洛爵与洛神是真的浑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好生冷漠!
很快,又是一幕。
还是洛神。
背景貌似换成了祭典,可见穿的很隆重,一改往日的素白纯袍,穿上了难得的金兰袍,更显气质清绝出众。
在一众颜容绝世的神族里面,也尤为扎眼。
洛神的对面便是鲤生,鲤生穿着飒飒清爽的贴身红衣,乌黑的秀发扎成了长束马尾,腰间裹着寒晶腰带,迎上洛神时,眼神丝毫不显犹豫。
“这事是因为我没有调查清楚就动手所致,是我的错,与洛神无关。”鲤生恭敬的下跪,而对面方向,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人的脸。
不用想,那人必然是天道,唯有天道才能让已经成为战神的鲤生如此谦卑。
“谁的错,孤清楚的很。鲤生,这已经多少次了,你心里没数?”
“但这一次的确不是洛神的责任……”
“哪一次是他的责任?!”
“还请处罚我一人。”
“你……!”
洛神低着头,并不予说话。
随后,一道金光闪现,鲤生身上便被一圈金绳缠住。知道那是什么的人,自然一下子咬紧了唇。
那可是天道的锁魂箍,是可以直接锁住元神,并对元神造成直接伤害的咒术,唯天道能用。
元神被锁,那是怎样的痛苦啊、鲤生竟然面不改色,未免太厉害……
“所以,这是小鲤为洛神接受的惩罚?”天羽月又不瞎,且在听说这已经u不是第一次后,牙根咬的紧紧的。
“是啊。还不止一次……”千山末也动容了,沉着脸,应了一声。
说真的,洛爵看不下去了。
如果他觉得自己对鲤笙无情的话,那这洛神就是人渣。
“小鲤,我看还是不要看了。这种男人,除了一张脸还能够看,为人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天羽月见鲤笙的脸色不好,一边愤愤的说,一边往后拉她。
鲤笙甩开他的手,仍然紧盯着前面。
一幕一幕,全是洛神拒绝鲤笙,嗤笑她永远不会成为正统神界之人之声……
“这个男人!啊啊,气死我了!”
连着看了千百次,天羽月气到不行,索性跳到旁边,抱着胳膊,穿着粗气的叫嚣起来。
“搞什么啊?那种就知道逃避的男人也配是男人?啊啊啊啊,小鲤到底w为什么会喜欢那种人?想不通啊!”
“……”
对啊,为什么呢?
鲤笙憋着想要往洛爵脸上来一拳的冲动,也门扪心自问着。
鲤生,到底为什么喜欢这么一个无情的男人呢?
“你确定不做些什么?”
骤然,青珏色对云图说道。
云图看着前面早已经溃不成兵的几人,无奈的轻呼口气:“即使做什么,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吧?”
“你确定改变不了?怎么我知道的,跟这个稍有不同?那要我证明给他们看?”
“……”
“说话。”
“那是你的自由吧?”
“哦……既然你这么说,可别怪我多事。”
青珏色说着,便挥袖,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下面还在不断翻涌的气泡,笑了笑,便又拍了拍心都凉透了的鲤笙,“想知道真相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鲤笙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虽然担心他会乱搞,但比起为眼前的谜团所束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
于是,轻而易举的点头,极其不像她的连条件是什么都没问。
青珏色嫣然一笑,便指着其中升腾而起的一个并不显眼的气泡道:“这里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说完,又拍了拍鲤笙的肩膀,极其意义不明的笑了笑。
鲤笙一下子被整蒙了,霎时没反应过来。
“啊,这是……@!!”
直到天羽月咋呼起来,这才急忙去看那个气泡中展现的内容。
这一看,鲤笙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是洛神没错,然而,却是很少见的没有鲤笙所在的场景。
“大人,今天的晚宴,想必鲤生大人又对您……”
“药呢?”
洛神疾步进了房间,张口便要什么药。
“洛神生病了?”月下樱也纳闷:“是我听错了?他的修为在神界赫赫有名,怎么会生病?是我听错了……”
“太痛了。药,给我。”
然而,惨白着脸,继续要药,且抱怨疼痛的洛神,彻底粉碎了月下樱的设想。
于是,众人自然一脸懵逼。
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侍女拿了药来,从不断冒着香烟的香炉中掏出,仅有小拇指肚大小,形如鹅卵,其下却铺设一个类似于翅膀的光晕,看来是灵药无疑。
这里的人,除了青珏色与云图,还真没人知道这是什么药。
“云图,这是什么药?你快来看看。”天羽月赶紧催促起来。
云图起先不想过来,但看大家都看他,只好上前。
在进近处看洛神的脸,除了熟悉,但更多的还是怀念。
已经十万多年了啊,真是快。
看了那药丸一眼,却比众人还要吃惊的瞪圆了眼睛:“这是……这不是……”
“什么这是这不是?你到底认不认识?”天羽月这个性急。
云图点头:“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用神界后花园的无心果提炼而成。名为止情丹。听闻,这止情丹是抹消情愫的最佳之物。但凡对谁动了心,只要服用一颗,便立马可以平复心动……”
“洛神之所以吃这个药,莫不是因为对鲤生动了心?”千山末立即分析,头头是道:“你们看,刚才也有人说过,他见到了鲤生……”
“如果是这样,那洛神为什么要这么做?”月下樱也大差不差的明白了些问道。
天羽月接过话去:“因为他脑子有问题?”
“洛神的父亲是东华帝君,洛神可是正统神界出身,以他的身份地位,加上足以媲美天道的修为,自然活的无可挑剔。”青珏色的说辞,倒是让人有些信服。
众人齐齐看向他,倒是像等待故事的小孩,扑闪着困惑的眼睛。
青珏色挥袖,便将那份不起眼且极为关键的记忆挥散,“像他那种天生就得到了一切的人,从最下等的妖变为神的鲤生对他而言,便是尽量想要躲开的污点。问,哪个纯正神界血统会想鲤生有所接触?据我所知,在当年的神界是没有的。”
说着,看向云图,用求认同的眼神看着他。
“……嗯…….”云图有些费劲的点了点头。
不可否认,即使当年鲤生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战神,备受天道宠爱,可却因为曾为妖的身份,而不被东南西北四大帝君所待见。
由此看来,洛神的确极有可能是因为地位问题才选择抹消对鲤生之情。
且从对话看来,他为了不断抹消这种情感,并没有少受罪。
毕竟,止情丹的副作用也是极为的厉害,就拿他说的痛苦,便是来源于此。
然而,事情到了这里,再无记忆的气泡涌现。
哗啦啦,一切很快又恢复了宁静祥和。
看着面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海面,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直到好姝儿在后边开始止不住的呜咽,众人这才回过神。
齐齐看向好姝儿,见她哽咽到眼眶都红了,但却就是没有眼泪流下……
“你们、你们没事吧?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声音还是那么稚嫩,与长相相驳的厉害。
说着,又要往前,却被突然跳回去的云图一把扯住。
492.真心
“喂……”
“……嗯?”被云图抓到,好姝儿立马停止了哽咽不说,更委屈巴巴的看着云图,看一眼,又像做错事的孩子,赶紧转过头去:“我没有哭,真的,我没有……”
“啪嗒---”
以为云图会动手,结果,在好姝儿紧闭着双眼等着他的拳头时,一只温柔的手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
好姝儿惊奇的睁开眼睛,可面前哪里有云图的影子,早就跑到刚才的地方,又开始掐着指头算什么天象了。
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被他触碰的肩膀,好姝儿瞬间红了眼眶。
“啊,这是……”
鲤笙也看到了这一幕,看到云图这般对好姝儿,倒是将心头的那股不爽给抹消了几分。
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鲤生与洛神的记忆,再说了……
洛爵看向青珏色:“这里的记忆若不是本人前来赎回,他人根本不可能看到吧?”
青珏色耸肩:“虽然传言如此,但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哪里知道这里真实的情况?”
“所以,方才你在危言耸听?”
“这话说的就言重了些。我那怎么看也是以防万一吧!”
“哦,是么……”
“喂!”
看到洛爵与青珏色突然干起嘴架,鲤笙莫名其妙的赶忙拦住二人。
看看青珏色,再看看洛爵,极为不满:“你们两个不跟云图一起想怎么出去的办法,倒是还有力气在这里胡闹啊?真是厉害!厉害!”
青珏色冲洛爵翻了个白眼,哪里有活了几万年的大妖怪的气势,冷哼一声,便转身去找云图。
其他人看着不做声的洛爵,连天羽月都极为懂事的跟着青珏色而去。
千山末自然不用说。
月下樱走到鲤笙身边,呵呵一笑,便拉过旁边的好姝儿:“我还有事情要问这孩子,能不能借我一会儿?”
鲤笙扑哧一声笑出来,便将好姝儿塞给了他:“可别欺负她……”
“怎么会。”月下樱拉着好姝儿,便笑着去往了别处。
很快,又剩下了洛爵也鲤笙二人。
说真的,在看到了刚才一系列的回忆后,两人之间充斥的尴尬越加的明显。
鲤笙深吸了口气,急忙收回扯着洛爵胳膊的手。
“那个……”
“啪嗒”
然而,洛爵又快速抓住了她的手,眉心紧皱而起。
洛鲤笙笑了笑:“九哀,我们摊牌吧!”
洛爵依然没有松手,只是浅浅的应了声嗯。
到底要做什么啊……
鲤笙用另外一只手搔了搔头发,为了能好好跟洛爵聊天,便又指了指更远处的一块还算平缓的礁地:“去那边说吧!”
洛爵扭头看了眼,眉头松开,随后又往云图那边看了眼,好似宽心似的轻呼口气,随后便拉着鲤笙,快步走到了那块礁地上。
洛爵此刻依然维持着妖的模样,金瞳倒映着碧绿,璀璨的厉害。
然而,洛爵不说话。
鲤笙无奈,就知道这话肯定不会先从洛爵嘴里说出来。
自然,她也尴尬,在经历了这种,那种的事情以后,问题变得越来越复杂。
“九哀,能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吗?”
这话问的,倒是把问题抛给了洛爵。
风,轻轻的抚过,吹起了那揉乱的发丝。
洛爵低下了头,随后又扬起脸,看着天空中不断飘扬的记忆气泡,眼睛微微的眯起。
鲤笙见他不语,便要急着催促:“九哀……”
“一旦你恢复记忆,还会喜欢我吗?”
不知为何,向来自信的洛爵,声音格外的肃重不说,更给人一种极度的不安感。
啊,这是因为看到了鲤生的记忆的缘故,这是在担心?
“当然……”
“要我再说一遍吗?我不是洛神,不是东华帝君之子,我是洛爵,是洛北冥的儿子。“
“……”
“要我再说一遍?”
“我知道。”
洛爵的声音虽然很平静,但却很低沉,垂入鲤笙心底之前,便已经荡起了圈圈涟漪。
鲤笙不得不比他还要肃重的点点头:“我真的知道。”
一直不安的并非她一人,其实洛爵承受的压力并不比她小。
鲤笙看着那双耀耀金瞳,最终还是放弃一切的不安,一步上前,将洛爵拥入了怀中。
“我不是说过,先喜欢上你的是我,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担心什么啊?”
她不是鲤生,而洛爵也并非洛神,按道理说,他们才是天生一对吧?
若连上天都这么认为,他们又为什么非要自己为自己施加压力呢?
接受便是。
听到鲤笙说出这种话,洛爵宽心似的轻呼口气,轻轻将鲤笙推开,与之四目相对。
眸眼间尽是柔情,春波流转,缓缓伸出一指,轻轻绕过鲤笙的脸颊:“不要离开我……”
随着话音落地,漫天突然红芒大胜,但见远处天空朝霞涌动,转瞬间一枚火红的太阳跃然升起,那耀眼的光芒打在洛爵的脸上。
映入那金瞳的瞬间,便看到那金黄褪去,为乌黑如玉侵染,眨眼汇聚成了一副绝美的墨画。
而那双眸眼的深处,却慢慢的湿润了瞳孔,泛滥着微凉的寒色。
葱白的手指在磨砂到鲤笙的眉眼处后,停止了动作,随后,亲吻落在鲤笙的额头之间,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洛爵唇瓣间的颤抖。
他在担心,在紧张,在……害怕。
鲤笙闭着眼睛,感受着终于对她敞开心扉的洛爵的心思,比起感动,更多的是不甘。
“笙儿,我们出去以后就成亲如何?”
蓦然,洛爵轻声出口。
鲤笙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以为是自己幻听。
随后,抠了抠耳朵:“你说什么?”
洛爵伸手便扯过她的手,往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又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不想再一味的逃避自己的感情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我们出去以后,就成亲吧!”
成亲?
鲤笙没有听错,但心头却像被雷劈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倒不如说直接愣住了。
洛爵又双手一起抓握着她的手,该是没有注意到鲤笙的反常,“我不想在眼睁睁的失去你了。笙儿,你愿意吗?嫁给我……”
“九哀!”
鲤笙突然喝了一声,好像吓到了洛爵。
“笙儿,你怎么了……”
“我才要问你怎么了吧?!”鲤笙抽回手,不可置信的看着洛爵,根本不能接受现在的洛爵所露出的那种表情。
那是惧怕未来,想要跟现实妥协一样的毫无光芒的眼神。
那可能不是她所认识的洛爵。
“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为什么,不想嫁给我……”洛爵没想到鲤笙的反应如此激烈,有些不可置信:“你不喜欢我了?”
“都说了不是!”鲤笙再次大喝:“我都说我的心意不会改变,可你现在突然这么跟我说的话,你让我怎么想?”
“什么……”
“我喜欢的是你,是洛北冥的儿子,半妖的洛九哀!不是洛神!你对我就这么没有安全感吗?我就这么让你不安?话说,我也一样不安,一样不好受啊!你怎么能这样……”
现在求婚,根本是建立在恐惧之上的,而非真正的心意。
洛爵说喜欢她,说想要跟她在一起,分明都不是出自真正的心意,而是由氛围产生的一种蝴蝶效应!
鲤笙不希望这样。
洛爵不懂,自然觉得鲤笙莫名其妙:“为什么我前进一步的时候,你反而要后退?我为了你,都已经做出退让了,你为什么却……”
“退让?哈哈……”所以,为什么又吵起来了?
鲤笙苦笑:“我让你做出了不得已的选择,是这个意思?”
“笙儿……”
“九哀。我想我们各自都需要静一静。”鲤笙伸手便打断了洛爵。不想再听下去。
虽然看起来是她突然的胡搅蛮缠,追了那么久,明明可以安静的接受,可是,心却不受控制的委屈。
她并不打算让洛爵为了她而放弃什么啊?
洛爵虽然没有察觉到问题的点在哪,但看鲤笙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唯有选择妥协,急忙道:“我既然承认想要跟你在一起,那就证明为了你,我愿意不顾一切……”
“我不需要你的不顾一切。”她不过是需要他的爱罢了。
“不需要?”洛爵很茫然,找不到鲤笙在意的点。
“我不需要你为我付出牺牲。不需要你为我做出改变,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即使这样会让我不能跟你在一起……”洛爵好像明白鲤笙的意思了,可在明白后,瞬间又理解不了鲤笙的想法:“这不可能是你真正的想法吧!笙儿,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不懂啊!”
是真的不懂。
之前,他因为未来,只能拒绝她,所以,无数次伤了她。
现在,他放弃未来,一心接受她,可是,却又伤了她……
问题点,是什么?
当然是,鲤笙现在不敢接受这份爱啊!
毕竟,一旦回去的时间到了,她可不想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这副身体原来的主人如何如何。
无论如何也不行。
鲤笙呵呵一笑,“总之现在我们先想办法出去,之后的事情再说吧!”
“啪嗒--”
洛爵一把抓住鲤笙的手,“不行,现在告诉我。”
“九哀,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鲤笙求着说。
“告诉我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九哀,真的……”
不行了,若是再这么追问下去,鲤笙便忍不住全盘托出了。
略带哭腔:“真的,别再问下去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洛爵也很着急啊,语气不由得重了些。。
可看到鲤笙憋红的眼眶,又觉得于心不忍:“笙儿,如果你有什么难处,那这件事就放到以后……”
“九哀,我真的喜欢你,也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真的,你要相信我。”鲤笙更难过啊,这就好像一直祈祷的愿望真正实现却不得不亲手推开,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哭腔更重的声音,穿透洛爵的心脏。
哪怕鲤笙有天大的秘密瞒着他,如今也只剩下将她抱紧一个选择。
轻轻,再轻的将鲤笙环入怀中,动作更加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头发:“我知道,我知道……”
被这么一安慰,鲤笙顿时哽咽了声音:“九哀,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害怕你会因此讨厌我,唯有那样我死都不要!”
“不会,我怎么会讨厌你?”洛爵更加温柔的道。
不过,这句话的信息量可不小。
鲤笙的确有隐瞒他的事情不说,恐怕还是会触及他雷区之事,不然也扯不上会让他讨厌之类。
鲤笙可怜巴巴的抬头,看着洛爵那双满是温柔的眼眸,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
拳头握紧了再握紧,最后……
“不会就好。”
长长的呼气,浓郁了色彩的眼睛,鲤笙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洛爵除了无奈,也只能不予相逼。
“那就等你想说了再说。时间有的是……”
“……”
明明是洛爵的温柔,可这却让鲤笙更加的想哭。
是她磨平了洛爵所有的棱角,她绝不想将他拱手让给别人。
所以,需要找到一种可以让她永远成为‘鲤生’的办法……
然而,一旦真的这么做了,那就等于要抹杀真正的鲤生,成为杀人犯……
鲤笙的心口一紧,不由得颤抖起来。
洛爵还以为她冷,便又轻轻拥紧了她几分……
在两人后头的好姝儿看到这一幕,虽然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可却将两人的表情看的入神,甚至连天羽月凑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天羽月看到腻歪在一起的鲤笙与洛爵,无奈的笑了笑,虽然很想冲上去把鲤笙拉过来,但那不可能。
他又不瞎,看到鲤笙笑的那么美,他怎么可能破坏她的幸福?
“哥哥,两人很般配呢……对吧?”好姝儿从孩子的角度,笑的纯真。
天羽月没有回应,侧脸看了好姝儿一眼,还是无法相信,先前那个屁大的女孩在几天内变成了女人。
且,还是个美人。
对于她身上时不时散发出的魔气,他才懒得过问,随后,便使劲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这小屁孩知道什么啊!”
——
贼特么糟心的一天,倒霉到家了!
493.我是人
“啊啊,疼……”好姝儿急忙救回自己的鼻子,分外不悦的瞪着气冲冲离开的天羽月,疼的直揉鼻尖:“干嘛啊?两人本来就很配啊……好疼!”
天羽月气冲冲的回到那边,看着正在研究天象的云图等人,翻了个白眼。便抱着胳膊,赌气似的坐到了旁边。
“你的脸色不大好看啊……”青珏色不知何时又换了套衣服,一身青蓝与这里的景色相融的很。
只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来,怎么听也是满满的讽刺。
月下樱本来就是个话少之人,且与青珏色不熟络,听到他话中有话,拿眼横了他下,便迈步往旁边走。
“你去哪?等等我啊……”
好姝儿赶紧跟上他。、
“他受不得你的魔气,还是留在这里的好。”然而,青珏色却一把抓住了好姝儿,动作还算轻柔。
纵然已经不是桃源之人,但天生对魔气敏感的月下樱还是受不了半点魔气,仅仅片刻,脸色就变得有些违和的惨白。
当然,脸色有变的原因还有其他。
好姝儿不懂,可见青珏色并不像在说谎,只好停了往前的身子。
挣脱开青珏色的手,一手揽着胳膊,似乎察觉到青珏色眼底保留的几分敌意,眼神不由得四处漂移……
青珏色虽然是幻都之主,但对女人心却捉摸不透,尤其是好姝儿这等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
看她如此扭捏,便想要安慰似的,又道:“看在鲤笙的份上,就算你是魔族,我们暂且也不会拿你怎样。”
“??”
好姝儿瞪圆了眼睛,一直以为自己听错,可青珏色的话不容置疑,那分明是说她是魔族。
青珏色微微眯起眼睛,“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我是人啊……”好姝儿指了指自己,声音小的可怜“我并不是魔族……”
“人?”青珏色眼睛眯的更狠,“那不妨试试看……”
话音刚落,一道戾气便从指间迸发而出,朝着好姝儿的面门而去!
好姝儿大惊,第一反应就是闭上眼!
“嗖--”
可是,想象中疼痛并未侵袭而来。倒不如说有种什么东西破体而出,浑身极为舒服之感。
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在她面前竟然出现了一张红色的光网,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不说,青珏色的灵气竟然嵌在其中,被硬生生的阻挡了下来!
“这……”
青珏色验证完毕,也算是彻底相信,好姝儿体内的确有魔族气息不说,且还极为的强劲!
虽然刚才是为了验证而做出的攻击,但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拦下他的攻击,对方的修为绝对不低是肯定的。
青珏色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你现在还敢说你是人??”
声音骤然愣了不止几度。
好姝儿先是惊讶,而后惊恐,听到青珏色的质问后,又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杨眼眶霎时红了。
抱着脑袋,往后一步步的倒退:“不,这不可能,我是人,我怎么会变成魔族……不,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魔族……啊!!”
看到好姝儿的情绪不稳定,一旁的千山末反应很快的冲了过来,打算再将她弄昏,省的闹事。
然而,千山末明明用了三成气力,可后脖颈中了他一掌的好姝儿,竟然只是轻呼了声,根本没事!
好姝儿还用惊奇的眼神看着在她身后半举着手,一脸吃惊的千山末,反应有些迟缓的摸了摸后脖颈,满是抱怨:“很疼啊……”
“!!”
浑身的汗毛立马竖起,千山末在那一瞬间立马跳离了好姝儿身边!
嘡啷一声,背后的剑都拔了出来!
“干什么啊?”
鲤笙听到这边的骚动,一看千山末对好姝儿刀剑相对,立马冲了过来。
一手按住千山末的剑,一边质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千山末并不收剑,眉头紧锁,一脸正经的怒道:“她体内的魔气乱的很,说不定会暴走……”
“肯定是你们先惹她的吧?”鲤笙不等听完,就能猜到大概体过程。
又轻轻使劲,将千山末抽到一办的剑给按回剑鞘,便冲两人瞪眼说道:“我们都知道姝儿以前是人,虽然现在可能变成了魔,但这并不代表她泯灭了人性。发生这种变化,姝儿肯定也很慌张,我说你们这些老妖精,能不能不要这么为难一个女孩?”
“……“
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鲤笙不悦的扫过众人,最后便快步走到好姝儿身边,一手拉过她,根本不管她那被魔气覆盖的身体。
刺拉拉---
自然,她的灵气与魔气相撞,擦出一道道火花。
鲤笙微微皱眉,自然是疼的:“姝儿,还不收起防御?”
好姝儿哪里知道怎么收起防御,这分明是身体自动反应的。随后无辜的摇头:“姝儿不会……”
鲤笙无奈,“冲我笑一个试试?”
“啊?”
“笑啊!我们是朋友吧?”
“……嗯。”好姝儿极为僵硬的摸了摸头发,看鲤笙那么无暇的眼眸,落落大方。
想到她为了她把青珏色等人好一个训,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奇怪是,她一笑,身边的魔气立马就像烟一样的散尽了。
众人一看,还真是不由得佩服鲤笙这种操作。
鲤笙自然更加无奈啊,拉着她,又走到了大家身边。
众人你我相视,最终化为大声的哈哈而笑,算是化了尴尬。
云图突然喊道:“我找到出去的路了!”
众人一愣,但很快全部凑到了云图身边。
云图双手飞舞,很快凭空在空中制成一条漂流晃动的曲线,愔愔雾气环绕其中,乍看,这分明是条河。
青珏色用扇子半捂着脸,“这是什么?”
云图兴奋的道:“是洋流!”
“所以呢?”
“冥海幻境是一处飘动的空间,而它现在与现实相融,根据星象,便可判断出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其实离着海岸线不远。只是,这里洋流汇聚的厉害,而磁场更是失调,很难找到回到岸上的方法……”
天羽月就不明白了:“管那么多作甚?知道离着岸不远,我们御剑飞出去不就得了?”
千山末极为赞同的点头:“没错,那样还快……”
青珏色立马给这两人气笑了:“这里是冥海幻境,若那么简单就能出去,也就不能成为神迹之一了。”
“青珏都主说的没错。我们虽然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了这里,但要出去便只能找到正确的洋流方向随之而行。据我观察,这是唯一的方法。”云图解释道。
鲤笙接过话去:“那你可找到正确的洋流了?”
说到这个,云图的视线便沉了下去,随后手一划,便看到那洋流产生无穷变化,一道覆盖一道,变幻莫测。
看样子是没有……
众人齐齐轻呼了口气。
洛爵倒是并未死心,看着那错综复杂的流光之线,注意力相当集中。
“我们好不容易得到了香尾花,却被困在这种地方,啊啊,疯了!”天羽月使劲的搔了搔头发,简直无语到极致了。
鲤笙自然更着急的,看了聚精会神的洛爵一眼,便又看向青珏色“青青,第五瞳会不会在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事……”
青珏色并未意识到鲤笙在喊他,愣了下。
鲤笙又重复一遍:“青青,问你话呢!”
青珏色皱起眉头,一脸的不可置信:“青……青?”
“不然呢?喊你老孔雀?”鲤笙反倒极为理直气壮。
青珏色那个无语:“别人都称呼我为青珏都主,你大可以一样称呼……”
“我喜欢青青这个名字。”
“但我不喜欢。”
“我喜欢。”
“我不喜欢。”
“我喜欢。”
“我……算了。”青珏色看鲤笙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比起无语,青青这个名字,算是他的小名。
久违的为鲤笙这么一喊,,倒是格外的亲切。
“第五瞳的话,倒是不用担心,无上花海的力量,会彻底停掉他的时间。当然,一旦他醒过来,在无上花海停掉多少时间,便会成倍数加在他的身上……”
“什么意思?”
“估计,会瞬间老上个千八百年吧!”青珏色笑着道,似乎并不在意。
然而,鲤笙却觉得哪里不对:“老上千百年的话,对第五瞳的身体不会造成什么损害吗……”
“你未免也太小瞧身为大妖怪的第五瞳了?”青珏色似乎在嘲笑鲤笙的无知:“对于妖而言,哪怕是一万年,点点头也就过去了。”
“可是……”
“没事。”青珏色断言,“你这是在怀疑我青珏色的能力?嗯?”
鲤笙:“……”
这话可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
笑了笑,这个问题就算过去了。
可是,一直不说话的月下樱,此刻却用一种极为不解的眼神来回扫视着他们。
好像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看的人好生压抑。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鲤笙问道。
月下樱摇摇头,并不打算问出口。
“真的?”
“嗯。”
“呵呵……”刚发生那种事,说不尴尬是真的,鲤笙笑了笑,便又急忙转移了视线。
而这一幕,并没有逃脱青珏色,然而,他只是笑笑,不说话。
“是这条。”
突然,洛爵指着千万条变动的洋流,用指尖拦下了其中一条泛着蓝光的线。
云图急忙看去,只是一眼,却质问道:“可这条忽明忽暗,时有时无,看上去并没有一丝生气……”
“可只有这条最为符合冥海幻境的特点。”洛爵更加坚决。
双手在空中极为轻柔的挥舞,将那变化的洋流图拉大到足足几米长,以至于足以看的更清楚洋流的流向。
“这里的洋流每隔刹那交叉变化六次,可唯有这条洋流的外形、色彩以及流向都不曾变过。如果这里不是出口,那何以与其他洋流如此不同?”
青珏色都给惊到了:“这洋流图如此复杂,你那什么眼力,竟然能看出哪条未曾变化啊?”
这是完全的称赞,被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恨不得呱唧呱唧以表示惊叹了。
洛爵并未在意,而是继续指着那条洋流,“更为重要的是,这条洋流,有八荒的气息……你们感觉不到?”
“八荒?”
八荒是什么气息来着?
众人面面相觑。
“你确定?”云图看了好久,都没能发现洛爵所说的这条不一样的洋流。
一时间,也不敢确定。
洛爵点头:“那我们要怎么进人这条洋流?”
“如果确实是这条的话,那我有办法……”
“等会!”
天羽月见两人开始讨论怎么出去,急忙大喊。什么都没搞清楚就下决定,这不是害他们么?
洛爵看向他,“你有什么发现?”
“发现……当然是没有的。”天羽月却冷哼了声,随手穿过云图制成的立面洋流图,彻底打散了洛爵所牵的那条:“可这不代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话可不对。洛爵是我们的头,肯定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没等天羽月说完,千山末一句话就给他断了后路。
天羽月白了千山末一眼:“你、你懂什么,就在这瞎说……”
能不能一边玩去?
千山末上来一阵也很犟的,“虽然我加入的晚,有很多东西的确不懂,但地位的话,你是洛爵的灵使吧?身为灵使却这么跟自己的灵主说话,你难道不怕八重天的八重柱倒下来砸你身上?”
“什么八重天八重柱的?就算我们是契约关系,但我一直都这样,也不见那什么倒下来好吧?”
“啊,那你还真是命大。”千山末满脸嘲讽的冲天羽月竖起了大拇指,格外欠揍的语气,“也亏得你是洛爵的灵使,他大人有大量。不然,只要他想,早就将你强制惩戒了……”
“喂,我们不是战友吗?你到底跟谁一伙啊?”天羽月说不过千山末,当即就炸毛了。
千山末却耸耸肩:“可我就是看不惯你对灵主的态度。”
“灵主灵主的,难道除了契约,灵主跟灵使就不能成为朋友了?”
“但你分明没有把洛爵当成朋友吧?你看他的眼神,难道不是总想把他大卸八块?”
——
唉,唉,唉,不舒服,不好受,想放弃治疗。
494.回归八荒
千山末说话直的很,他似乎并未发觉这些话不该明着说出来,自然也未曾看透天羽月听到这些话后的失措。
看了不做声的天羽月一眼,依然怒斥道:“之所以这么讨厌洛爵的理由,莫不是,因为你喜欢……”
“够了!“
就在千山末打算撕破窗户纸时,一直不说话的洛爵却少见的大声打断了二人。
冷飕飕的站在二人之间,看看天羽月,再看看并不知自己哪里错了的千山末,也是无奈的深吸口气。
他身边的这些人,固然实力不凡,个个都是高手,但,如今一看……好像全都是些问题儿童。
洛爵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个以前从未注意到的问题,于是,厉声道:“我洛九哀不在乎你们的出身和过往,因为我们从结成队伍的那一刻起,便成了生死与共的同伴。日后我们的同伴势必还会增加,若是现在在这里就争吵个不停,那以后人一多,难道一言不合就动手?”
“我可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千山末再好战,也不至于对自己人动手。
看了天羽月一眼,便又道:“刚才是我不对,羽毛,你这人除了对洛爵没礼貌,其他还是很不错的……”
“哼!”天羽月冷哼了声,并不打算就此原谅千山末,负气的转过头去。
鲤笙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洛爵轻呼了口气,想到天羽月的反对,这才察觉该询问下众人的意思。
随后,环视众人一圈,“若是大家还有其他想法,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有个参考……”
“我跟着你!”鲤笙第一个举手同意。
“小鲤你……”
“我也同意。”不等天羽月说什么,月下樱也点头。
天羽月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又立马看向青珏色。
青珏色自然注意到他火热的视线,可他却直接无视,也很是少见的赞同“从方才开始,我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指不定八荒发生了什么。既然这是目前为止我们能找到的唯一出口,也只能一试……”
“连你也……”
“羽毛,现在不是孩子气的时候。”鲤笙看了他一眼,也有些为难。
虽然知道天羽月是因为她才一直对洛爵抱有怨念,但现在,她跟洛爵和解,所有的不爽也该有个了结。
便又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一直跟九哀作对,但就像九哀说的,我们早已经是一家人,那就不能四分五裂。以后的路还很长,大家一定要团结一致,嗯?”
“……”
“羽毛……”
“好,我知道了!”看到鲤笙为难的样子,天羽月除了妥协还能如何。
一手摸了摸左眼的眼罩,一手掐着腰,语气压低,使出了所有力气般深吸口气,“我会跟洛爵好好相处……”
纵然,洛爵承认了对鲤笙的感情,但天羽月却没有安心的感觉。
谁又敢确定,会不会因为这两人在一起而发生其他什么事呢?
鲤笙见天羽月答应,这才轻呼了口气。看向洛爵,洛爵正冲他笑的温柔。那清凉的乌瞳中满是浓情。
注意到两人的眉来眼去,云图赶紧轻咳一声:“咳咳,那个,我还发现这里的星象变得异常迅速,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时间造成影响。这种力量与极为少见,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啊!”不止鲤笙,甚至连青珏色都跟着齐口同声的嘟囔了起来。
云图耸耸肩,还能怎么着:“还不是因为你们一会这个那个的,我哪有时间插嘴……”
“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说出来……“
“云图,青珏都主,你们这是又开始吵架了?”
千山末一句话问出口,云图与青珏色立马面面相觑。
“没,没有,这哪是吵架?”云图急的挥手。
青珏色也晃着扇子:“我们这是在进行简单的思想交流,在大妖怪之间是很正常的,是把?云图?”
说着,还使劲往云图肩膀上落下一扇子。
云图微微低了低肩膀,看来青珏色用了挺大力气。
“嗯,没错……我们关系好的很!”
说着,也使劲往青珏色胳膊上呼了巴掌,惹得青珏色瞪了瞪眼,也只能干巴巴的咽下。
众人:“……”
这两人难道当他们瞎?
洛爵赶紧打断这两人的强行加戏,又吩咐道:“云图,既然你能汇成洋流图,想必也知道实体的洋流分布。现在,就带我们前往那条洋流吧!”
云图点头,挥袖:“跟我来。”
他倒是痛快,似乎所有的洋流已经深入灵魂,想都不用想,便带着众人又下了礁石。
鲤笙正在犹豫,洛爵从后头便一把揽住她的腰,不等她说话,便冲她笑道:“抓住我。”
所以,这么主动而又温柔的洛爵就在面前,鲤笙也只剩下做梦似的傻笑了。
月下樱也知道鲤笙水性不好,只是在洛爵主动与强势面前,他也只能瘪瘪嘴,跟在了后头。
下水后,海水真凉。
起先还未察觉奇怪,可走了一段距离后,不难发现这里的水不深,因为脚一直都能踩到地,顶多也就一米半深。
虽然不没顶,洛爵依然紧抓着鲤笙,像牵着个孩子,小心翼翼。
一步一步,顺着蜿蜒的流向,不知道走了多久。
突然,海水变深了。
云图的个子矮小,走在最前面,瞬间踩空,没入了水里。后面的千山末急忙将他拉出水。
“这里就是洋流的入口。”云图摸了摸脸上的水,身体因为浮力而上下晃动。
他懂得水性,只是刚才太突然的入水,有点没反应过来。
青珏色洁癖的狠,一听到了入口,立马施展咒法,又将刚才那湿透的衣服换掉,着一身淡黄色的闲服,并在外边加了个防水咒。
然而,咒法刚施展出来,漫天的记忆气泡便像发现了猎物,齐齐朝着他黏了过来。
青珏色那个无语。只好一挥袖,又解了咒法,刚换好的衣服又瞬间湿了个精透。
可见他一脸黑线,简直糟心透了。
“看!”
好姝儿的注意力并不集中,突然指着不远处大喊一句。
众人急忙寻声看去,这一看,倒是给惊艳到了。
只见,就在不远处的空中,,,漂浮的云层不断后退,露出其下遮蔽的一处断层山体。
而那分开的山体上方,无数气泡像是瀑布,顺着中间缝隙哗啦啦的流下,落在离海面十几米高处,又像浪花一样,尽数散开,形成了一道瑰丽的彩虹,不停变换着彩虹之色……
看到这种景色,唯美的不像话,众人顿时露出赞叹之色。
“那是什么?”好姝儿好奇的问道。
云图看着那记忆的瀑布,想了想,“可能是记忆进入冥海幻境的入口……”
“我想并不是。”鲤笙却打断了他,笔直的看着天空,那不断翻飞的记忆,眼神一沉,“那里应该是记忆消失的地方。你们看,那些承载着记忆的气泡从那道瀑布流下后,虽然表面没什么变化,但却没了灵气。那些不断变化的光彩,其实是这些记忆消失时所产生的……想必是对人世最后的祭奠吧?”
“为什么消失?”青珏色问道。
鲤笙深吸口气,也是无奈,“这里是被舍弃记忆的堆积之地。而这些无主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消逝,最终磨不过时间,在时间长河中慢慢消失了颜色……”
“……”
短暂的沉默。
“我们走吧!”洛爵打破沉默,拉着鲤笙往前跨入洋流。
这里可不是动情之地,且,也没有动情的理由。
鲤笙任由他拉着自己,与青珏色四目相对时,看到他正一脸愁色的看着她,本来就是透过他才知道了虫老的消息,冷不丁的被他这么看,自然心中发紧。
然而,青珏色什么都没说,眼瞅着二人走在最前。
在只剩下云图时,这才站在突然阴郁了表情的云图身边。似是嘲讽的说道:“怎么样?她说的可让你这个号称对八荒所有之物都了如指掌的信服?”
云图看他一眼,却皱着眉头,不说话。
青珏色呵呵一笑,便紧跟着上去。
云图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在看着众人的身影快要淹没在洋流中时,突然无奈的笑了笑:“人一旦凑齐,她的力量必然会更强,但是……”
“云图!”
前面,鲤笙的声音遥遥传来。
云图缓缓抬头看向前面,视线聚焦之处,是鲤笙满是欢笑的颜容。
熟悉而又陌生到不行。
“哎!真到了那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来啦!!”
…………
在茫茫涌动的天地间,众人不知道走了多久,总感觉看天上的太阳起起落落十几次,都未察觉到时间变换。
在第十一次太阳又重新升起时,众人面前慢慢出现了一条与所在之处的海水完全不相同的颜色,呈现完全不同的银白。
水蓝色的海面与银白的间隙,似是有白色的烟雾不停从缝隙中升腾而起,扑打在众人脸上,倒也冰凉的舒服。
“我们这是到了出口?”鲤笙看了看,侧脸看向云图。
云图点点头,“看样子是。”
“那我们这样出去就行?”鲤笙又指了指他们前面的白色缝隙,表示这怎么看也得有个说法。
云图并未觉得危险,“嗯,没事。”
“你确定?”天羽月也觉得危险,便凑过了问。
云图简直要给这两人问烦:“确定以及肯定!过!”
话音刚落,他便第一个走了过去。
手直接划拉开那银白色的分界,可见白雾缭绕,他的身体被银白吸入,转瞬便出了去。
倒是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过去后,云图微微使劲,便直接踩到了海面之上,冲众人道:“过来啊!”
见云图可以使用咒法,青珏色便第二个冲了过去,随后也像获得新生似的,立马在天空上张开了巨大的结界,同时换了身青色的衣服。
都不知道他到底带了多少套衣服……
然后,鲤笙他们相继跟着出去,借着青珏色的结界,眨眼便落到了岸边。
重新呼吸着八荒的空气,几人别提有多兴奋。
“阿樱,这里就是八荒,你看看,这里的空气跟你们桃源比,是不是要更加厚重些啊?”鲤笙自然的凑到月下樱身边,已经迫不及待的为他介绍。
月下樱放眼看了看沿海地带,比起粉红花海的桃源,自然入目是一片碧绿。
第一次看到绿的眨眼的植物,那是感兴趣的很。
不等回话,便闪身到了岸边的树林中,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摸摸,那里也摸摸,爱不释手。
能这么安全回来,洛爵自然呼了口气,便看着这些人在岸边闲逛,倒也并不打算催什么。
然而,兴奋不到片刻,青珏色便像察觉到了什么。
骤然拧紧了眉头,“嗯??这是怎么回事……”
洛爵笑着看他:“怎么了?莫不是幻都有事?”
提到幻都,青珏色的脸色顿时阴沉,且眉宇间尽是肃重。
凝眸笔直的看着洛爵,语气更是庄重:“你快用心音之术跟浅玉儿联系试试!”
“……”
洛爵甚至都没问发生了什么,便赶紧闭上了眼睛。。
“玉儿!”
心音之术,洛爵并不常用,心中喊了一声。
照常说,浅玉儿应该在他使用后,很快就感应到他的呼叫而给出回应才对。
然而,对面是一片沉默。
洛爵立马睁开眼睛,看了肃重不减的青珏色,有种万分不好的预感,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玉儿!你现在可还在幻都?回答我!”
这次传达的有点多,浅玉儿那边应该反应的更快速才对。
可不管洛爵怎么平心静气的去感受,对面犹如死海,愣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洛爵深吸了口气,还是不相信浅玉儿会出什么事,要知道,浅玉儿身在幻都,那里没有青珏色的允许,外人根本不可能轻易闯入。
再说,狐若还在。
抱着这种想法,洛爵又接连几次发出心音之术,然而每次都石沉大海,不得回应。
“你应该也发现了,可能出事了……”青珏色拍着洛爵的肩膀,语气已经冷如寒冰。
洛爵缓缓睁开眼睛,拳头早已经紧握到了青筋毕露。
495.相见不识
抬头,看着青珏色闪着红光的眼睛,声音也沉了下去:“现在能直接回去吧?”
青珏色却摇头:“现在不行。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得先打听清楚。”
“……”洛爵想想也是。
固然心中大石压心,但又无可反驳。
的确是青珏色说的这个理。
想,如果幻都真的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摒除对方已经掌控了局势的情况。
若是他们不分状况,把自己送入对方所在,就算他们实力雄厚也并非上上策。
自然,若现实并非如此,那自然他们想多了是最好的。
两人统一了意见后,便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彼此明白,那是先不要告诉那些人为好的眼神。
“笙儿!”
洛爵唤着在树林间与天羽月来回奔跑嬉闹的鲤笙,冲她招手:“我们该走了!”
“哦!”鲤笙像一只灵活的小鸟,舞动着裙摆,闪身到了洛爵面前。
立马又小鸟依人的贴到了洛爵胳膊上,“那我们直接回幻都吧!别让玉儿他们等急了……”
“幻都莫不是……珏珏幻都?那个被称为梦幻之乡的幻市?”月下樱也跟了过来,稍稍的喘着粗气,看来也很享受八荒与桃源不同的风景。
说着,又看向青珏色,似是肯定的道:“那你……莫不是幻都的主人?”
“你说呢?”
青珏色边说,还特意卖弄自己的幻术,凭空制成青珏都主四个流光溢彩的彩字,啪的一下贴在了自己脑袋上面。
明晃晃的四个流动大字,几乎要闪瞎众人的眼睛。
看到他这种幼稚的行为,鲤笙等人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月下樱呵呵一笑倒也更加客气:“那还真是我月下樱的荣幸,竟然能与堂堂幻都都主一起……”
“等见到其他人,你会更加庆幸自己选择留下来。”天羽月这话对第五瞳他们的评价很高,说的月下瞪圆了眼睛。
“好了,我们先去最近的城镇上打听打听消息再说。”青珏色一挥袖,便又支撑了一个传送法阵。
都不及大家反应,转眼就将他们带到了一处还算热闹的街市入口。
因为是有些偏远的小镇,过往的村民见到众人凭空出现,自然吓了一跳。
而又因为是晚上,在注意到对方几乎都是妖怪的时候,比起惊吓,过后的毕恭毕敬倒是让人生疑。
青珏色能在八荒混到这种地位,自然是有一套的。
不等鲤笙上前,便在众人身上施展了个易容之术,霎时,将大家伙那明显异于常人的耳朵和瞳色给粉饰了下,怎么看也与凡人的长相无异。
鲤笙看大家的样子都收敛了几分,急忙去摸自己的耳朵,当然,妖耳还在,只是让人从视觉上看不到罢了。
冲青珏色竖了竖大拇指,便大踏步走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们来的时机好像刚刚好,今天是这小镇的夜市大会,所以,穿过城门不久,往里走出百米,便是一片灯火通明。
来往的的络绎不绝,而更为奇怪的是,每个人都带着面具。
面具舞会?
鲤笙呵呵一笑,竟然还玩这么高级的玩意?
当即冲后边跟上的人招了招手:“快来!”
边说,挥袖往脸上划过,便制成了一个镶嵌着水晶的极为现代的半月面具,只露出那双灵动的乌瞳,因为笑容而眯成了月牙。
既然入乡,那就得随俗。
不等青珏色施展咒术,众人便自行制成了各自的面具,洛爵是很简单的白面,云图则是印着格纹的古黄色面具,天羽月的面具上刻有几片飞羽,千山末是鬼面,而月下樱是樱花面,好姝儿则是娃娃脸,青珏色嘛……
“你这好像是失传很久的卞下面吧?”云图一眼就看出青珏色所带的面具中带有面具是什么东西,稍稍的吃惊。
青珏色呵呵一笑:“你以为我当星月街掌门人白当的?”
言下之意满是桀骜不驯。
月下樱对八荒之事了解的并不透彻,便问:“卞下面是什么?他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云图看他们都各自找人问话去了,也闲的无聊,便解释道:“所谓卞下面,其实就是……嗯,你就直接理解为,有钱人才会有的东西就行!”
y月下樱:“……”
“啊,至于青珏色他说的话,还是那句话,有钱人!”
“……”
看到月下樱迷茫的小眼神,云图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初来乍到,以后还有的东西要学!从现在开始,可要好生跟着我们,保准让你大开眼界!”
“……这样啊……”月下樱总感觉自己被他忽悠了。
因为夜市人有些多,加上带了面具后,看不到脸,原本聚在一起的队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分散的七七八八。
好姝儿明明听天羽月的话乖乖呆在原地没动,可等反应过来,早就不见了众人身影。
本来对陌生环境就没什么抵御力,现在的好姝儿情绪又不稳定,透过面具看到人不停从面前走过,更有的,会不停打量她几眼,好像看怪物似的,甚至走过去之后再回头看。
好姝儿很是纳闷,为什么要看她?难道也察觉到了她身上魔气?
她殊不知,青珏色早已经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彻底屏蔽了他们的灵压,只要对方的修为在他之下,便不可能察觉到他们非凡的气息。
“不行,得去找鲤笙姐姐……
好姝儿越想越不安分,双手不停的搓捻,嘀嘀咕咕,便朝着认定的方向,寻找起了鲤笙。
七转八转,最后也不知道转到了哪,别说人没找到,她甚至连原来的路都搞不清楚了。
看着人影散落的到处,光影迷离间,好姝儿突然觉得好累,便一屁股坐在了一处小型的假山喷泉旁边。
已经婉如灵动少女的姿态,虽然带着半遮面的面具,但仅凭露在外边的半脸却更加的吸引人的视线。
刚坐下没多久,便能感觉到从别处传来的如狼似虎的视线,弄得她浑身不舒服。
这自然也是遗珑珠的感应之力在作祟。
慌张的整了整衣服的裙摆,借机用余光看了看正打量她的旁边的男人,紧张的咽了口水,都没歇息过来,便急忙站了起来。
“我得去找姐姐……”
说着,惊弓之鸟般,匆忙往前走……
然而,因为走的有些着急,不小心一个跙趔,便往地上摔了过去!
完了,铁定要摔一个狗吃屎了。
好姝儿心中正这么想,还没等摔下去,已经感觉到了疼,立马张牙舞爪的扒拉周边……
啪啦!
好像命中注定她不该在这里摔下,在最为紧急的瞬间,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双手,愣是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反转一圈,重新找回了平衡。
而顺着那股力道,好姝儿都没来的及欢呼得救,便又直接拉近了那双手的主人面前!
“啪---”
眼见她的脸就要贴到锻锦外袍的胸口上时,那人又突然伸手将她使劲的往后推开!
好姝儿自然没反应过来。
被他一推,腾腾往后倒退好几步,差点失去平衡,好在,后边有一块摆摊,撞在摊子上,这才停了下来。
刚站稳,便急忙抬头,倒要看看是谁在救了她后,又差点害她出丑!
可是,这一抬头,只看到对方带着一面将整张脸都遮住的红色面具,根本看不到一点皮肤,只是一瞥,便甩着那身一看就造价不菲的缎袍消失在了人群众。
好姝儿看到那种奇怪的面具,有些愣神“什、什么啊!”
不过,这时候再去打量周围,却发现,方才那些令人讨厌的视线都不见了,且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被那无名氏救下后,那种心悸便停止了。
好姝儿摸着胸口,苦涩的笑了笑:“是不是我神经太紧张啦?”
说着,便又看了看那人消失的方向,离开。
而那人……
他明明该是暗中初醒,本不应该出手管这种杂事,可刚才却不知道为何,身体不受控制似的,在看到好姝儿摔倒的瞬间,便快速冲了过去。
把人救起后,又觉得这绝非他会做出之事,而瞬间又把人推了出去。
说真的,方才那后知后觉的一推,他倒是用了些气力,然而,刚担心会因此伤了她,却发现她竟然只是退了几步。
想必深藏不漏之人。
想,这等深藏不漏之人,又怎么会无端端的左脚拌右脚摔倒呢?若不是偶然,那必然是计。
所以,迅速离开,不沾身才是正法。
可是,走出没多远,他又不知道为何心悸起来,就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急忙回头看向后头正在左右张望的好姝儿……
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悸动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的明显。
“怎么会……”
“主上!”
沉闷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侧脸,便看到沙暴。
而他正是洛世奇。
看到沙暴,洛世奇并无表情变化,稍稍低头,将脸上的面具往上推了推。
“什么事?”
淡漠的开口,边说边快步的往人流较少的地方走。
沙暴身披土黄色的风衣,整张脸埋在风帽里头,不过,随着晃动,仍能看到有些细小的飞沙在他身边流转。
微微鞠躬作揖,这才回道:“主上,流觞的万年境有发现了!”
“关于什么的发现?”洛世奇淡漠的问。
流觞,洛世奇最近刚找到的第十一位地支,擅长用万年境占卦从前,以后。
沙暴见他反应平淡,深吸了口气,尽量将声音压低:“是洛爵的……”
“!!”
洛世奇微微瞪了瞪眼,好像很吃惊。
看了看周边,直接挥袖制成一个传送法阵,迈步便走了进去。
沙暴跟上,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一处高山流水,阳光明媚之处,溪流声哗啦啦的响着,激起片片微澜。
洛世奇站在一块凸出的石头上,手抚过面前,便撤掉了脸上的面具,那双清冷而又冷漠的眼睛,回头看向沙暴,“怎么回事?”
沙暴当然知道这个消息对洛世奇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吸了口气,声音也更加的低沉
“主上,就在不久前,流觞的万年境中突然显现洛爵的痕迹。而跟他一起行动的人,除了我们知道的那些人外,竟然又多了两道万年境从未察觉的气息。不难猜想,他应该又找到了同伴……”
“他在哪出现的?”洛世奇冷冷的打断,声音骤然寒冷如冰。
沙暴浑身一哆嗦,急忙跪下:“回禀主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方的力量在作祟,万年境暂时无法看出他们在哪……”
“流觞说的?”
“流觞还在攻破中。他们的气息出现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对方特意隐蔽了灵压……”
“既然小九回来了,现在就算找到他,我还差最后一名地支魂没有出现。罢了,让他们继续躲着吧!反正,那个女人知道猾欠的事情后,也必然会主动送上门来,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着……”洛世奇从冷漠到笑出声,快的像翻书。
说着,背对着沙暴,面向涌动的飞流瀑布,长袍被风吹的呼啦作响。
沙暴半跪在地上,看着在月光中肆意笑着的洛世奇,盯着他了一会儿,才慢慢的低下头。
他虽然很想问,现在洛爵回归,那是否寻找那个孩子之事就要停下,可话到了嘴边,愣是吐不出来。
沙暴也不傻,这段时间,这个孩子一直没有找到,洛世奇一直都积压着火气,之前连鲲鹏都因为反对再继续寻找而被他发落到了边远地区,加上隐灼也在步步紧逼,洛世奇自然更加的烦躁。
现在谁提这事,就无异于跟他作对,搞的十二地支都不敢开口。
“不管如何,现在暂时回城吧!”
洛世奇甩了甩袖,倒是决定的很快。
不等沙暴反应,便又在地上制成了一道传送法阵,闪身进去。
沙暴无奈的叹口气,紧跟其上。
而另一边。
洛爵听了一个老者说的话后,虽然被面具遮着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却浓重到滴出墨来……
而不知道何时,青珏色也凑了过来,他同样也刚找人打听了清楚,自然脸色更不好看。
————
想要放弃。没有成绩。唉。不想放弃。自我欺骗。唉。
496.丢失的一年
洛爵道谢后,看着走过来的青珏色,面色一沉,便直接去了面具。
“你都知道了?”
青珏色听他声音还算冷静,“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以确定,在我们去世外桃源的这些天,八荒发生了很多大事。”
“之所以能在我们离开的短短几天里相继发生这么多事,是因为……”
“我们其实已经离开八荒整整一年。”
云图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回头,看到云图绷着个脸,身边还跟着天羽月他们,并不见鲤笙与好姝儿。
洛爵一看他也打听出来了,不由得深呼口气,依然无法相信这种事实。
云图也褪去面具,看了看周围涌动的人群,觉得这里有些危险,便张开结界,屏蔽了外界的动静。
“听说,我们进入桃源后没多久,引鲤樽突然出现在幻都附近。鬼武堂、罗生门和四大门派闻讯齐齐到场,可因为罗生门主赤凌风无故出手,直接引发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正魔大战。”
“大战持续了七天七夜,后因崩裂的灵压而摧毁了幻都的外围结界,幻都暴露在了世人面前。好在幻都立马采取防御,张开连百步琅都无法打破的结界,却也同时屏蔽了外界的消息。随后,引鲤樽消失,赤凌风收手,大战停止。传闻,这场战争死了一千人有余,着实惨烈的很……”
“之后,八荒平稳了半年,西国却突然宣布华微病危,在非人牢狱中的猾欠得知之后,前往了西国,却死在了龙墓,后来,丹声成为龙王,要族人继续捉拿逃犯龙琊…….”
“当啷---”
突然,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只见鲤笙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石头,而地上还有一块,旁边是好姝儿。
似乎已经听到了云图所说,鲤笙怒瞪着眼睛,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云图的衣领,“你刚才说猾欠怎么了?!”
“你冷静点,。”
“猾欠怎么了?你说啊!”鲤笙的眼眶立马通红。
云图轻呼口气,自然也觉得感伤,“猾欠……死了。”
“不可能!”鲤笙听到回答,却狠狠推开了云图,摇着头,“猾欠怎么会死呢?他答应会等我们回来,他答应我了的……呵呵,这肯定是假的!是溪叠对外撒布的谣言,他也说过会帮猾欠讨回公道,对吧?你们也听到了吧?”确认般的看向洛爵,询问的瘪着嘴,几乎要哭出来。
洛爵刚才还在想要怎么安慰她,可看到难受成这样的洛爵,貌似说什么也是多余
缓缓将鲤笙拉到怀里,深深的吸气:“笙儿,你先不要难过,我们还没确认真假,真的是谣言也说不准……”
’“对吧?九哀你也这么觉得吧?骗人,这肯定是假的!我不信……“
鲤笙哽咽着贴到了洛爵的胸口,越想越难受,眼睛便越加干涸的厉害。
月下樱一头雾水,自然不知道猾欠是谁。
然而,听到云图将事情说的这么详细,倒是很感兴趣,那个能让鲤笙几乎哭出来的猾欠,到底是谁?
青珏色见云图被鲤笙吓到忘了继续阐明情况,便继续说:“猾欠之事结束后没多久,也就是三个月前,洛世奇找到了地十一位地支,且私下里有人在暗传他与赤凌风达成了协议,一起寻找第十二地支……至于,洛世奇为何会答应赤凌风,理由及不得而知了,但很明显,一但这两人得到引鲤樽,八荒必定不会太平……”
停顿了下,看向洛爵:“其实我很好奇,这一年发生这么多事,那个溪叠干什么去了?溪叠不说,竟然连惊阙山的百步琅都任由现在这种局面的发展,简直让人无限怀疑他们在干什么?!”
青珏色很少会因为别人的过失而生气,但现在不同,听到幻都被莫名其妙的卷入战斗的时候,他就想骂人了。
不过,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跟幻都里的人联系不上的原因了。
提到这些,也不是他一人觉得莫名其妙。
天羽月看看鲤笙,最后视线落在洛爵身上:“现在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幻都跟浅玉儿他们汇合比较好吧?”
“对,先救人。”云图也赞同:“若是我们已经离开八荒一年,那第五瞳的情况便岌岌可危了……”
“我们走吧!”
一听到第五瞳情况危险,鲤笙立马窜到了青珏色面前:“幻都是你的地盘,那你肯定能直接把我们传送过去吧?那还等什么,第五瞳在等我们啊!”
这女人还真是情绪泛滥啊。
青珏色无语的叹了口气:“你难道没听说幻都现在有着连百步琅都无法打破的结界吗?就算我可以把我们传送回去,但也被屏蔽在外,进不去的。”
“你可是那的主人,怎么会有连你都进不去的道理?”鲤笙并不相信,鬼才信啊
青珏色呼气:“当然,我能进去,但我凭什么要帮你们啊?”
我去,怎么又来这一套?
鲤笙简直要给他气死,想了想,赶紧道:“凭我们是同伴!朋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需要理由!”
“谁跟你们是朋友,我从来没……”
“啊啊啊啊---”
没等青珏色说完,鲤笙突然抱着青珏色的一只胳膊,开始张嘴嚎啕大哭,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边抹眼泪,边哽咽着说:“猾欠现在生死未必,若是第五瞳再出个什么事,我便也不活了!你要是忍心看着我香消玉陨,那便不要管我,让我哭死好了!啊啊啊---”
青珏色:“……”
众人:“……”
说来,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鲤笙的无赖了,真是时隔多年的感觉。
青珏色看鲤笙干哭,没有眼泪,但鼻涕倒是直往他衣服上淌,只是一眼便已经够够的了。
不等她哭半会儿,便赶紧甩开了她,随后制成了道传送法阵,一个甩袖,便覆盖在了众人身上。
等反应过来,面前便看到了被一道白色的结界所包裹的幻都。,而那白色的结界其后,不时看到一只巨大的绿色眼睛从内往外看着他,阴森的很。
鲤笙一看是那个熟悉的幻都,便急忙着往前跑:“第五……”
“咔嚓“
刚跑了几步,便听到脚下传来一声脆响。
鲤笙下意识的低头,却发现那是一根白骨,已经被她踩成了了渣……
再往旁边看,那是什么鬼啊?
只见足有十几米高的白骨上堆积而成,散发着阴冷的寒气,令人恐惧到灵魂深处的颤抖。
“哇啊啊!”
鲤笙还没来得及叫,倒是后边的好姝儿在看到这种情景后,撑着嗓子好一声喊!
“这里怎么说也是那场大战的主战场,会有这种东西也是自然。”云图倒是见怪不怪的解释道。
好姝儿看他个头不大,竟然在见到这种场面后,说的这么轻松,当即对他更加的刮目相看。
“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倒是很厉害啊……稚气的声音,很是坦白的称赞。
然而,云图却翻了个白眼,便揪着她的一个耳朵:“我怎么看也比你大很多好吧!我可是器妖,活了十几万年!不要拿我跟你这种人类相比啊!”
好姝儿给他揪的耳朵疼的厉害,赶忙挥舞着小拳头落在云图身上,这才让云图松手。
众人十分无语的看着感情甚好的二人,保持旁观。
鲤笙现在没心情管云图对好姝儿的态度,只剩着急,便又催促青珏色:“你倒是开门让我们进去啊?还愣着干嘛?过年啊?”
青珏色也服了鲤笙的无礼:“你这丫头,说话这般无礼..”
“哎呀,你就不要咬文嚼字了,快打开结界!”鲤笙要被他磨叽疯了。
“是呀,快打开吧!我们也很担心他们几个的情况。”天羽月倒是久违的说了句人话。
青珏色只好妥协:“天罡结界,一旦开启,便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纵然我能打开,但所需时间也过于漫长……”
“说简单点!”
“你们要助我一臂之力。”说这话时,青珏色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再来就是尴尬。
要他一个堂堂的幻都都主说出这种帮我的话来,自然为难了他。可眼下,青珏色也很担心幻都里的情况,就算鲤笙不求他,他原本也要回去。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卖给鲤笙一个恩情。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助你一臂之力?”
青珏色伸出手掌,微微使劲,便看到其中冒出一把水晶色的六孔钥匙。
将那钥匙往空中一抛,便直接与前面的天罡结界融合.
青珏色随后解释:“天罡之匙一天只能用一次。我当初设定的便是一次只能允许我本人进入。你们要想一起进,只能尽量将灵压跟我的气息调成一致,让天罡结界误以为是我……怎样?有没有信心?”
“啪嗒==”
还没说完,鲤笙毫不客气的便往他后背拍了一下,那个气的牙根直痒啊:“你是不是傻?设定这种东西好玩吗!”
他们这边可是九个人哎,九个人变成同样气息,且他们还男女掺杂,人魔不分。
这样的九个人到底要怎么融合成一人的灵压啊!
青珏色却理直气壮:“我在制定规则的时候怎么知道会有真正用到的这把钥匙的一天啊!”他压根就没想到,他青珏色会有彻底与幻都脱离的这一天好吧!
就算时不时的要去星月街,他也是用的幻术……
“你……”
“笙儿,还是考虑怎么进去吧。”洛爵总能保持冷静,一句话便平息了两人争吵。
而提到怎么进去,鲤笙顿时又一脸死灰:“就他说的那种方法,可能进去吗……”
是九个人哎,灵压相融本来就不是易事,何况还这么多人,哪里协调的容易?
“我其实可以不进去的。”
就在众人都在犯难时,好姝儿摸着下巴,悻悻的说了句。
她一开口,洛爵立马眼神一亮,看向千山末与天羽月:“如果人多不好行动的话,那我们就让最少的人先进去。等了解情况之后,再根据情况确定外边的人是不是要进去……”
“这样的确可行。”青珏色瞬间点头,从未答应的这么痛快。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达成共识一样,将鲤笙与洛爵推到了青珏色身边。
月下樱正要往后退,却被鲤笙一把拉了过去。
“我不进去也可以……”
“那怎么行?香尾花在你身上。”鲤笙还真是直接。
真的,如果不是他们无法操作香尾花,她倒是希望人越少越好。
月下樱尴尬的笑了笑,也对。
这样一来,进去的人立马缩小了一半,行动起来也算方便。
甚至都不用磨合灵压,青珏色挥袖便在三人身上制成,了一圈晶莹剔透的光圈,、。
随后道:“感受我的灵压,调节你们自己的气息,跟上我。”
“哦……”
三人的反应很快,青珏色刚说完,便闭上眼睛开始感受青珏色的灵压,,竭尽所能的调节自己时大时小的气息,使之可以大差不差的与青珏色的相融。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人的额头都出了一层密汗,这才稍稍的见了几分成果。
原本火灵根属性的洛爵,在短短的时间内,硬逼着将自己的灵根熟化,这才能与身为木灵根属性的青珏色相融而又不成破坏。
至于鲤笙,原本就是无灵根,因此倒也好控制,只是因为长时间未好好训练,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力道,因此属她废的时间要多些。
月下樱自然是最简单,毕竟与青珏色相同灵根。
大约过了三炷香时间,四人终于将灵压磨合的差不多。至少,在云图他们看来,闭上眼睛真的感觉到四个人是一个整体,那种开始时突兀与杂乱感没了。
“可以了。”青珏色也觉得可以,因此道。
说着,一挥袖,又解了几人身上的光圈,极为认真的道:“幻都不接受任何的结界防御术,因此,我现在解除了结界后,你们便只能凭着刚才的感觉与我的灵压磨合,必须做到释放与收敛自如。”
“快开始吧!”鲤笙这个急性子。
青珏色笑了笑,早就了解她了,便不多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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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再回幻都
抬头,青珏色仅仅一个眼神,刚才那把与结界相融的钥匙便在结界正上方开出了一个旋转的洞,那是在感应到青珏色灵压后作出在自然反应。
青珏色看看似不紧张,其实手心里都是汗。
怎么说,要是被自己制定的结界拒绝,那以后会被洛爵他们这伙人笑一辈子了。
无论如何,也得成功才行。
暗暗调节气息,表面倒是依然淡定的往那洞口飞去,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好在,随着啵的一声,旋转的洞口验证完毕后,随后又在其间给他打开了一扇门。
鲤笙他们好奇这扇门是几个意思,可谁也不敢问,屏气看向青珏色。
青珏色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在那扇门打开后,皱了皱眉头,便闪身而入。
“咚---”
可是,就在他到了门前时,大门突然猛地关上!
青珏色反应很快,急忙后退。这才躲过。而鲤笙他们因为全权将身体交给了他,自然在看到那门落下的瞬间,因为不得反应而吓出一身冷汗。
青珏色皱紧眉心,似是不悦的嘟囔:“好你个天罡结界,竟然连主人都不认识了……”
话音刚落,方才关上的大门,便又吱呀着往侧边划开,像是拉门一样。
而在那门后,不像刚才旋转一片晴明,倒是几分蔚蓝之色。
啊,那是幻都的天空……
看到幻都的天空,众人微微激动,然而青珏色却突然面色一沉,又在嘟囔:“怎么回事,这可不是我幻都该有的色彩……”
他这么说,几人便又抬头看他,也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不是幻都该有的色彩?
鲤笙与洛爵相视一眼,是一万个不明白。
就好像能听到青珏色的抱怨一样,方才还蔚蓝一片的夜空突然斗转星移,眨眼就变成了迷幻的极光……
啊,这才是幻都!
鲤笙稍稍瞪大了眼睛,看到面前的景色,终于反应过来。
青珏色这时候才点点头,但随后又凝重的呼了口气,“进去了……”
好像提醒他们似的道了一声,便骤然加了几分灵气,化成一道飞火,冲进了那片极光之中。
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很多五彩斑斓的星光划落,气温猛然上升了很多,热浪哗啦啦的扑面而来。
只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硬生生的拉扯开,更像冲破了虫茧,迎面而来是一片光明……
“嗖嗖嗖----”
没等众人适应那缕柔和的光亮,便感觉到几道灵气正以极快速度冲向他们,且,危险十足。
青珏色甩手将三人推到身后,自己正面迎上那些灵气,单单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
那些道灵气尽数落在他的掌心范围,在接触的瞬间,便激发了防御结界,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那些道攻击便在他面前化为了漫天星光,炸开来,溜溜的消失了痕迹。
青珏色眯起眼睛,早就看到了对面来人,而在看到那人的同时,脸色便又和缓了下来。
“原来是梦璃啊……”青珏色收掌,看着梦璃率领十几人飞了过来。
该是看到大家相安无事,默默的轻呼了口气。
而听到是梦璃,鲤笙他们便从青珏色身后探头出来。
梦璃看到青珏色,先是一惊,但很快百年红了眼眶。
到得身前时,猛地半跪在了空中,朝青珏色行礼:“梦璃见过都主!”
后边的人也跟着跪下,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很寻常的一件事,给人的感觉去甚是隆重。
青珏色看到梦璃肩膀颤抖的厉害,自然知道,她这是激动而又开心的表现。
只是梦璃并不是个会看到他而开心的人,一下子,青珏色反而有些愣住。
“你们这是……”
“都主,您还知道回来?!看我们幻都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
“我这不是回来……”
“一年了,我们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梦璃使劲的咬着嘴唇,眼眶通红,好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情绪稳定住:“就算我们总是吐槽你太过自恋,但你也不能一声不吭的离开我们这么久……你可是我么的王,哪有你这样的?真是……”
梦璃再忍,还是没忍住,嘴角抽动着,这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口。
哀怨的看了青珏色一眼,又哽咽了几声,“见到你没事就好了……”
说着,便爱你哥哥孩子似的,扑到了青珏色怀里,顿时嚎啕大哭,花枝乱颤。
当然了,因为妖没有眼泪,所以也只是干嚎而已。
梦璃这么一哭,后边跟着的人也开始乌拉拉的哭,倒是一下子把久别重逢的感人气氛变成了丧礼。
鲤笙感动过后,自然就憋不住笑。
倒不是笑这像丧礼现场的气氛,而是青珏色那张因为尴尬而扭曲的脸。
哈哈,要是有手机,鲤笙非给他来个十连拍不行!
“梦璃姑娘,我的人如何了?”
比起鲤笙的看热闹,洛爵较为冷静的问道。
梦璃看到洛爵,这才抹了抹发红的眼睛,又瞥了鲤笙一眼,倒是眼神中没了之前的不爽。
这才几天就……
鲤笙刚这么想,便又骤然想起。
不对啊,他们觉得过了没几天,但对这些人来说,却已经是一年。
那是一个让讨厌慢慢变形的时间。
梦璃漫过鲤笙,随后道:“你的人……你自己看啊。”
说着,盈盈挥袖,便又在他们的身后打开了一道门。
门后,是幻城。
而在城门前,便是一脸紧张的浅玉儿……以及犬火。
门刚打开,犬火看到对面洛爵的瞬间,便身形抖擞着从那边冲了过来。
“爵爷!!”
而浅玉儿紧随其后。
犬火冲到面前,不等洛爵反应,便噗通一声跪下。
“爵爷,老奴无能!没能陪在您身边……”
“犬火,你的身体可好了?”
洛爵当然急忙将他扶起,边说,边安心的笑着冲一旁跪下的浅玉儿摇头示意不要行礼。
当然,他是扶不起犬火的。
时隔一年,若不让犬火好生跪一跪,自然愧疚万分的很。
洛爵扶不起,分外无奈,“犬火,我们足足一年多没见,你难道想这样跟我说话?还不起来?”
“老奴……”
“哎呀,九哀让你起来你倒是起来啊?怎么,一年不见,你都不把九哀的话当回事了是吧?”鲤笙看不下去,只好笑着催促几句。
果然,她这么一说,犬火一边摇头,一边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不不,老奴可不敢,不敢!”
“这不就行了?”鲤笙伸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自然看到他安然无恙,也是高兴的很。
再看向浅玉儿,才发现那曾经满满挂着天真的面容褪去,于此刻,窈窕淑女样的满是成熟女人的韵味,风情无限。
鲤笙稍稍的吃惊,险些没认出来:“玉儿,天呐,你变得好有女人味啊!”
明明分开才不过……啊,已经一年了。
浅玉儿这么久看到众人,首先是确认了他们的安危,虽然有不认识的人在,但比起那个,自然先跟鲤笙打起了照面。
“我也就那样,什么女人味……”倒是有几分害羞,红了脸,边说,边瞄向月下樱以及千山末。
月下樱并没注意她的视线,早就给门后的瑰丽景象吸引到目瞪口呆,一心只顾着看那些极为难见的光彩,倒是第一个穿门而入。
“喂,月下樱,你等等……”
天羽月想拉他没拉住,也跟着进去,随后是千山末与云图。
大概他们都觉得不要打扰几人的重逢为好。
青珏色笑了笑,也带着梦璃穿门而过,过去前,还不忘提醒一句,门不久后会关上。
鲤笙一听,自然火急火燎着拉着浅玉儿跟上。
“我们进去说吧!”洛爵再看看犬火,见他两鬓间的白发骤然又添了几缕,眼神一沉,声音也低了下去:“一年了,很多事情还要细细的了解一下……”
犬火狠狠点头,干涸的眼眶早已经通红。
进入幻城后,众人齐聚在大殿,青珏色坐在王座上,不知何时又换上了那套极为华丽的华服,也真是服了他可以随时随地换衣服的兴趣。
“玉儿,第五瞳怎么样了?带我去见他。我们找到香尾花了……”
不等青珏色发话,鲤笙便按耐不住了,急急问道,一双滴溜溜的眼睛,乌黑明亮,迫不及待。
浅玉儿看了青珏色一眼,见他不出声,才道:“前辈他没事,一直在无上花海。”
“真没事?”鲤笙怎么觉得不信:“我们离开这里一年,可不是一天两天。你确定第五瞳没事?”
浅玉儿点头:“无上花海有定个时间之用,因此从他进去之后,他的时间便是停在了那个时刻。但是……”
看向青珏色,看来担心还是有的。
鲤笙也看向青珏色,微微皱着眉头:“但是什么?”
青珏色接过话去:“我之前说过吧?无上花海虽然可以定格时间,但相对的,一旦时间重新开始转动,之前所流逝的时间也会成倍索取。先声明,我可没想到我们会在那里呆了一年之久……”
“所以呢?”这便是鲤笙不安的源泉。
青珏色随意的摸着指头上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的蓝宝石戒指,耸耸肩,满是无谓:“一年所对应的倍数时间……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差不多……六千百三百多年左右。哈哈,这对妖来说,应该并不算长。”
“六千三百年?”鲤笙大为吃惊:“到底是怎么个倍数关系才会得到这个数啊?”
是不是欺负她数学不好?
青珏色轻轻咳嗽了声,转眼看向洛爵:“六千三百年,对妖来说,也是昙花一瞬,对第五瞳这种级别的妖怪来说,不足挂齿。但是吧,也不排除一些情况……
”
说到这里,青珏色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好像在极力隐瞒着什么似的。
洛爵听出其中的意思,微微皱起眉头,眯起了眼睛。
青珏色却灭没有说破的意思,一挥袖,便打开了通往无上花海的路。
那是一条到处飘着花香的花海,无数种花在其中争相竞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丝丝入扣的香甜。
而在其苍穹之上,能看到一口被花瓣包围的花棺漂浮在离地十几米之处,周围缠绕着十几道光圈,不停的萦绕旋转,发出嘀哩嘀哩的声响。
透过花棺上的漏光处,能清楚的看到第五瞳躺在里面,颜容未有一丝变化,好像只是睡着了般,安静的异常。
只是一眼,浅玉儿红了眼眶。
因为青珏色不在,她只能远远的观望花棺,却无法近身,现在看到那看了不下一万次的花棺近在眼前,不知怎么,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青珏色稍稍侧身而坐,冲鲤笙他们做了个请:“还愣着干什么,把人救出来啊!”
“啊……”鲤笙愣了下,反应没有浅玉儿快。
等她点头时,浅玉儿已经第一个冲了进去,在那绵长的花海大道上,那迫不及待奔向所爱的身影,映在了每个人的眼中。
“前辈!第五瞳前辈!”明明知道不可能因为她的呼唤而睁开眼睛,但每一次,浅玉儿习惯性的这么喊,好像证明那个人还存在着。
青珏色一个眼神,悬浮在空中的花棺,嗖嗖几下,解了周围覆盖的防御与治疗结界,缓缓下降。
亢啷一声,落地时,巨大的花棺冲击出一阵浓烈的风,将花瓣吹得漫天都是。
而花棺上的花瓣也跟着飞到空中,露出下面花棺原来的模样。
是一个活水晶制成的治疗池,可见池中空无一物,但刚才落地时,却又曾发出流水叮咚。
鲤笙远远看见那种棺木,骤然响起刚开始魂穿过来时,她做呆的那口棺材来着。
同时,也想起了,那口被她认定为宝贝的红棺变成一朵红莲,穿进她的身体,后来变成了与洛爵的魂契之引。
“阿樱!”见第五瞳着实没事,鲤笙便喊了一声。
月下樱还没来的及自我介绍,犬火与浅玉儿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困惑。
而这时候,并未看到狐若与八百段的身影,因为太过关注第五瞳的事,鲤笙他们还没有注意到。
——
到了这个点,困,累,乏。
498.反驳
月下樱点点头,微微张开左手手心,便看到有那棵晶莹剔透的香尾花出现其中。
稍稍一挥手,便将香尾花传到了空中,轻轻吹一口气,香尾花便慢慢的飘进了无上花海中,几经漂浮,最后慢慢落在了鲤笙的手心中。
原本只是远看,且当时看到的样子与现在完全不同,鲤笙稍稍的瞪圆了眼睛,惊艳于这清纯的花之模样。
“好美……”
同为女人,看到这等美景,浅玉儿也看呆了。
直到鲤笙将香尾花递到她面前,冲她眨眼睛,“嗯,的确是香尾花……好美。”
也的确只有桃源那样与世无争之地,才会生出这等纯洁无瑕的花来着。
“给,第五瞳就交给你了。”
鲤笙说着,又回头看了第五瞳一眼,香尾花到手,她的心事便去了大半,倒也不至于要一直守在这里。
再说,浅玉儿对第五瞳的心思,她又不是不知道,才不要当电灯泡呢。
又轻轻拍拍浅玉儿的肩膀,突然用一种过来人的成熟口吻说道:“等他醒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你一定要把你真正的想法告诉他!知道吗?”
浅玉儿一愣,但随后又脸红,“我……w我没有想法……”
“玉儿!“鲤笙极为严肃的捏着她的肩膀,从未这么的想要浅玉儿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情不能等,更不能退缩,不然,将来的某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现在的自己不够勇敢。所以,你一定要朝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下去。”
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如果之前能不计后果,恐怕也不至于这么晚才能与洛爵相爱相知。
说完,鲤笙又使劲的摸了摸浅玉儿的头,转身出了花海。
重新站在众人面前时,鲤笙已经收拾好了表情,肆无忌惮的笑着。可是,她的话,却清楚分明的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很多事,不能等。
真的是。
洛爵能清楚的感觉到从周围传来的殷切视线,也能听出鲤笙的意思,他又不傻。
深有感触的轻呼了口气,不等别人说什么,几步上前,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将鲤笙揽在了怀里。
犬火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见洛爵这么主动,且再看看天羽月,竟然摆出一脸不服但又不得不妥协的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道这两人……?
“哗啦---”
青珏色挥袖,将无上花海的门关上。
浅玉儿可是八荒最好的治疗术师,只要给了她想要的东西,便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治不好的。
所以,他们也不言而喻的放心将第五瞳与香尾花交给她。
第五瞳的事暂且处理完毕,其他事也开始相继搬上了议题。
犬火瞄了月下樱和好姝儿一眼,不说话。
洛爵只好解释:“这位是月下樱,原世外桃源之主,现在成为我们的同伴。”
“他也是鲤魂之一?”犬火问的真直接。
这时候就得看云图怎么说了。
事已至此,云图也不打算隐瞒,便直接点头:“没错,他是鲤魂。”
月下樱早就知道了些什么,因此,在看到青珏色和千山末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使命在召唤着他,因此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跟着他们行动。
事,必有因。
月下樱也不逃避命运,也道:“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鲤魂是什么意思,但你,还还有你,你……”
相继看向犬火,青珏色和千山末,笑了笑,“我们都是同类吧?啊,还有刚才进去的那个小姑娘,都是你们所谓的鲤魂吧?”
他竟然能感应得到?
云图稍稍的吃惊,也不免佩服世外桃源之人的灵敏性来。
当然,承认这话,必须得由洛爵才行。
所以,众人便又将视线转向洛爵。
洛爵拉着鲤笙,站到了大殿正中间的位置,深深吸了口气,也不避讳,点头:“没错,他们都是鲤魂。”
月下樱也不傻,这种时候大家都等着洛爵的回答,自然他是这群人的老大。
不过,说来奇怪,他一直以为他们的头是鲤笙。
笑了笑:“鲤魂是什么?”
“召唤引鲤樽素必须之物。”
“一共几个人?”
“十人,名为十天干鲤魂。”
“目前你们找到了几人?”
“加上未正式加入的,有八人。”
“啊,还差两人你就能得到引鲤樽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在提到引鲤樽的时候,月下樱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微凉,更为准确说法是嘲讽。
洛爵捕捉到了那一丝细微的眼神变化,微微愣了下,却不忘说:“就算能顺利把人找到,但我们还未破解寻鲤口诀的奥义,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哦,这样啊。”月下樱从好奇,到平淡的应是,摆明了有古怪。
只是,他刚加入,有些窗户纸还不能捅破。
洛爵笑了笑。便结束了这个话题,又看向云图,问道:“云图,你可有感应到引鲤樽?”
云图摇摇头:“感觉不到。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引鲤樽是否真的现世过?”
“此话怎讲?”青珏色问道。
云图耸耸肩,“我可是能感应八荒所有宝物的无棱图,也包括引鲤樽。虽然引鲤樽不像其他宝物,我能说出具体位置,但它每一次波动,我必然都有所感应。”
“别忘了,当时你在桃源,那可是脱离八荒之地,你的感应能力,难道不是只在八荒范围内?”
“说来奇怪,只有引鲤樽,不限位置,我都能感应得到。”关于这一点,云图可谓相当的自信,不然,当他第一次在逆龙塔与鲤笙相见,也不会将自己知道引鲤樽在哪说的那么肯定了。
青珏色条条高傲的眉头,不再说话。
鲤笙看着洛爵紧握着自己的手,自然高兴,但却自然的抽出了手,并冲洛爵吐了吐舌头。
洛爵无奈的笑了笑,满满的宠溺。
云图又接着说:“所以,如果引鲤樽现世,我为什么没有一丝感觉?我看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以引鲤樽为引,恶意引发了一年前的那场正魔大战。硬要说是谁的话,我觉得是罗生门的赤凌风居多。”
“……”
“当时,在毫无动手理由的情况下,是他出手在先才拉开了大战的序幕。如果跟他没关系,据我所知,他那么一个不爱在明面上活动的人,现身人前不说,又何以要做那种事?”
“……”
谁也回答不出云图的话。
若是他吧提出疑问,大家都对引鲤樽现世不会抱有疑虑。
既然说到了,那问题也相继而来。
洛爵问道:“……引鲤樽若是没有现世,那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图看着洛爵,知道他什么意思,眼神骤然的浓烈:“有。而且,据我的观察,可能再过不久,有一场极大的波动会蔓延整个八荒。只是,猜不出这波动的源头是因为什么……”
其实能猜的到,只是为了不打击洛爵,他刻意选择了隐瞒。
想,他们都知道,如今洛世奇只差最后一位地支便能凑齐十二地支,用他的法子召唤引鲤樽。先不说十二地支之法能不能管用,但,一旦那天来临,对洛爵而言,绝对是巨大的威胁。
听云图那么说,众人的视线活跃了起来。
千山末就知道打打杀杀,眼睛里燃烧起烈烈火光,憋不住要拔刀了:“管他什么原因,只要阻拦我们得到引鲤樽,全部斩杀即可……”
“你这可就太暴力了。”犬火急忙提醒,并不赞同。
青珏色也摸着下巴道:“我们不杀人,自然有人来杀我们。只要参与到鲤樽争夺战中,那除了自己人,其他全是敌人。”
天羽月也嚷嚷:“说的对。现在可不是顾忌仁义道德的时候。”
鲤笙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就没有什么不引起战争就能得到引鲤樽的方法?要知道,仙灵界一旦打起来,人界就要跟着遭殃,不知道多少无辜的生灵会流离失所,命丧黄泉。”
“那也只能怨那些人没有保护自己的实力。”千山末挑眉道,看的出他对弱小的人类没有什么感觉。
好姝儿可是‘人’。听到他那么说,自然不高兴了:“又不是我们想要生来为人的。我们也不想这么弱,我们也想在遇到危机的时候有保护重要之人的力量,但偏偏我们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这怎么能怨我们啊……”
“若是不甘,为何不修仙灵之道?”青珏色傲慢的扬起下巴,眼神清凉无限。
好姝儿紧紧握了拳头,咬着嘴唇道:“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成为素人一个,你们这些天生就拥有无尽生命,力量强大的大妖怪灵,怎么可能明白我们身为人的苦衷……神界明明是以保护人界为目的才会设下的人与妖得到眷属契约,可到头来,真正能得到妖灵保护的,还不全都是那些有能力之人?”
“……”
这一番里,包含了对当今八荒状况的所有不满。
好姝儿说的没错,因此,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个小孩子的大论。
当初,天道设下规则,初衷的确是为了保护在神魔大战中无辜身死的凡人。
然而,仙灵界却借着这个规则越来越壮大,倒是那些无辜的百姓反倒无能无力。
毕竟,要控制妖灵的力量,并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
久而久之,得利于这个规则的依然是有能力的人,最下层的人的生活还是水深火热。
这话题是鲤笙挑起来的,虽然本心是好,可被好姝儿这么一说,自然也满心不舒服。
她也是人。也知道人类生命的弱小。所以才能将心比心。
将好姝儿拉到身边,便又再次郑重的提出,“既然引鲤樽是仙灵界的事,那就尽全力在仙灵界解决。就算我们不能控制局势,至少,我们要努力试试看,找到最为安全的方法是最好的……”
说着,也不禁动容。
当时,她的叔叔教育过她的最为重要的一条道理。
有一种罪永远得不到原谅,那就是对生命的视而不见。
洛爵毕竟是要成为王的男人,自己的国民就有无数的普通人,他自然同意。
便道:“云图,青珏都主,你们见多识广,若是知道某些方法,就算再难,也一定要如实相告。”
青珏色呵了一声,貌似不能理解这么做的一意义。
倒是云图,在人间游历的多了,并不是那么讨厌凡人,便点了点头:“我尽量找一处不会引起天地浩劫之地吧!”
这也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鲤笙这时才安慰好姝儿:“姝儿,让我们一起保护我们的家园吧?”
好姝儿苦笑了下,却还是不解恨,最后狠狠瞪了千山末一眼,以至于千山末冲她点头作揖,最后自扇嘴巴,算是道歉,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鲤笙也笑了。
不过,问题还没有解决。
环视一周,不见狐若的影子。
这才问道:“狐若跟小八去哪了?怎么不见他们二人?”
提到二人,犬火跟梦璃的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洛爵察觉不对,急忙问道:“犬火,发生什么事了?”
犬火无奈的道“他们二人,在外层结界被破坏的时候,狐若为了给天罡结界展开拖延时间,便冲了出去。至于八百段,看到狐若冲出去后,也一并跟着冲了出去。然后,便再也不知道他们二人的消息了。”
“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洛爵的声音有些厚重,毕竟,没有听到关于狐若的传言。不免担心。
云图随后道:“那可是狐若,风月楼的楼主,怎么可能在那种大战中出事?你们放心,他跟小八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是不是能感应到他们?”鲤笙追问。
“这个……我虽然知道十天干鲤魂都有谁,但这并不代表我知道他们的位置。毕竟鲤魂不像神器或是宝物,他们是有独立生命与意识存在……呵呵,不过,狐若肯定会保护小八的。”
这完全是猜想,而谁都清楚,一年前的神魔大战战况十分激烈与混乱,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猾欠的事还没有处理,现在狐若二人也跟着失踪,加上不知去向的龙琊,他这几件事加起来足够让人头大了。
499.下面的打算
鲤笙定了定神,深吸口气后,便立了决心。
看向洛爵,“我要去西国。”
一听她要去西国,任谁都知道是为了猾欠。
可是……
云图当即道:“鲤笙,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西国,但猾欠之事在半年前就成为定局,就算你去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再分散了……”
“那可是猾欠,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你们不去,我自己去!”鲤笙怎么可能不去亲眼看看。
说着,便又冲青珏色道:“打开门,我要出去!”
青珏色当然知道鲤笙对猾欠的心思,也知道她现在冲动的很,便看向洛爵,看他什么意思。
洛爵当然不会同意:“笙儿,现在时局不稳,你暂且不要擅自行动的好。”
鲤笙一听,瞪了瞪眼,她以为洛爵至少会同意的。
张张嘴,刚要说他几句,但看看大家一致露出不同意的表情,顿时笑了:“你们都觉得猾欠死定了是吧?”
“鲤笙,那已经是八荒皆知的事实,你不要钻牛角尖了……”犬火也道。
“八荒皆知……”鲤笙稍稍也仰着下巴,尖削的侧脸,线条冷色:“那你们之中谁亲眼看到猾欠出事了?啊?谁看到了?站出来!”
“……”
一时无言。
鲤笙笑着环视众人一圈,见无人接话,也罢:“你们不去,我去。我不麻烦你们,我只想去看一眼,确认猾欠是不是……死了?”
几度哽咽的声音,通红的眼眶,众人都怕她随时会哭出来,而紧张万分。
鲤笙调整好情绪,声音无比的低沉,:“……万一这只是仓律跟丹声的诡计呢?万一猾欠正在受苦呢?”
长长吸了口气,便又冲青珏色喊道:“把门打开!”
“小鲤……”看到鲤笙全然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天羽月那个心痛,顿时眼泪哗啦的流:“我跟你一起去,他们这些人真的太无情啦!”
月下樱在他旁边,吃惊的看着他,刚嫌弃的想要往旁边靠,结果一把给天羽月抓住衣袖,毫不客气的便拿去拿起了鼻涕……
月下樱:“……”
纵然鲤笙说的很在理,但青珏色还是不动声色。看了看鲤笙,再看看洛爵,用眼神询问。
洛爵却坚决的很:“笙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暂且回去休息吧!”
说着,又冲犬火示意。
犬火点点头,赶忙就站到了鲤笙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鲤笙咬着牙,瞪了洛爵一眼,本以为她定然会大闹一场,结果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我知道了。”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便大踏步,离开。
天羽月看了洛爵一眼,虽然生气,但其实不去西国,鲤笙相对安全些。他倒也不觉得什么。
然而,犬火和鲤笙刚离开没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咚的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格外安静的环境下,倒也吓了众人一跳。
“怎么了?”
青珏色噌的站起,看向动静产生的方向,眉头顿时皱起:“那个丫头……”
天羽月一看,是鲤笙离开方向,就知道是鲤笙出了事,便急忙赶了过去!
“小鲤!”
月下樱与好姝儿也跟着跑了过去。
千山末先是看了洛爵一眼,见他不动,这才跟了过去。
青珏色看向洛爵:“怎么,不去看看?”
洛爵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没眉头皱的很紧。
并没有回答青珏色,这才前往。
梦璃看青珏色脸色不大好看,便问道:“都主,刚才的动静……”
“哈哈,是鲤笙干的。”青珏色果然心情不好,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不知道他在嘲讽谁。
“她做了什么……”
“……还真是小瞧她了。”青珏色并没正面回答,便又重新坐下。
一手托着下巴,视线四十五度往上看,除了装饰华丽的天花板,还能看到倒映子在其中的他的脸。
青珏色盯着那张魅惑十足的脸,视线却缓缓沉了下去。
“梦璃,我们走后,八荒可有事关名叫诛九天的男人的事?”
想到被关进斩碧空所斩出的空间的诛九天,青珏色怎么也不能安心。
然而,梦璃却是摇头:“幻都在你们走后不久便因为大战而与世隔绝,外边的事,我们也已经有些日子不知。你说的这个诛九天,我倒是真没听说过……怎么了都主?”
青珏色轻呼了口气,微微磨砂着下巴,似是头痛的闭上了眼睛:“没怎么。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诛九天的事只能从其他地方细细打听了,比如,惊阙山。
洛爵转了两个弯,便看到对面的空中有一处黑色的空间在不停的旋转,而到处都是斩碧空的力量,怎么看也是鲤笙拿着斩碧空撕裂空间所留。
再看周围,哪里见鲤笙的影子。
看到洛爵过来,犬火捂着还在流血的胳膊,一脸无奈的道:“鲤笙她突然……”
洛爵抬手,便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看着那裂缝慢慢合上,固然担心鲤笙,可也只能任由事情发展至此。
轻叹口气,并未将担心坦诚的明显,声音恢复那般亘古不变的低音:“她肯定去了西国。但我相信以笙儿现在的实力,不会被那帮人怎样……”
“所以,你就不管她了呗?”天羽月一下子又恢复了先前针锋相对的口气,一听就是不满意洛爵的安排。
洛爵点点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去顾及……”
“你不去,我去。我既不是鲤魂,对引鲤樽也没有兴趣,正好完全不影响你的伟大计划!”
“……”
“我就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以后要是再觉得你对小鲤是真心的,我就自杀给你看!哼!”说着,天羽月甩袖又回了大厅,看来也要去找青珏色上商量出去的事。
他又没有斩碧空,想出去,还得经过青珏色才行。
洛爵看他离开,并未阻止,其实也不想阻止。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对于鲤笙那种行走的麻烦制造机,没有比她更让人担心的了。
月下樱也很担心,见洛爵不说话,便道:“我也不放心笙儿,我也去看看好了。”
“喂……”
看他走的那么急,云图想喊都没来的及。
不由得掐腰这直报怨“这些人呐,怎么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到底清不清楚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他倒是比洛爵还要生气。
犬火见洛爵也不阻止,知道他在考量什么,“爵爷,鲤笙去了西国,那我们要做什么?”
洛爵眸色一沉,毫不犹豫道:“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要打听出狐若与八百段的下落,再来,便是龙琊。如果猾欠真的出事了,龙琊肯定会现身。而直到现在都没听到他的消息,想必是在什么隐秘的地方。我们得把他找出来……”
看向云图,眼神闪烁,好像有什么要问:“云图,你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八个鲤魂,除了剩下的沙暴,还有一个鲤魂,你还不打算说出来?”
云图一听,看了洛爵一眼。见他双眼散发着灵动的光芒,也知道已经不必再隐瞒下去。
沙暴加上月下樱,他可以直接说出来的鲤魂还剩一个,恰好,是最后一人。
深吸了口气,笑了笑:“关于最后的鲤魂,我想说的是……他其实也还算一个有名的人啦!”
“有名?”犬火皱眉头:“谁啊?”
问,他们这些鲤魂,除了八百段,哪一个不是在八荒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百里仙。”
“!!”
三个字,却当头棒喝。
别说犬火,甚至连千山末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那个刹神宗的小宗主百里仙?”
云图冷哼:“不然呢?”
“为什么是他啊?!”
犬火怎么也没想到百里仙竟然也是鲤魂,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关于百里仙,其实他跟洛爵在罗生门的时候,就经常听说这个名字。
额……怎么说,倒不是说百里仙如何如何的凶恶,而是出了名的无所事事。
只是,他的实力绝对是有目共睹,曾有过以一人之力打压三千人的传闻。
犬火没见过他,但听传闻便没了好感,而且,百里仙可是刹神宗的人,若是邀他入伍,那必然要与刹神宗为敌。
当下,罗生门,鬼武堂,个个想要至他们于死地,要是连刹神宗再来插一脚,那八荒三大恶势力,可就都得罪齐了。
赶忙看向洛爵:“爵爷,您有什么想法吗?”
洛爵也知道百里仙何等人物,但他是最后一位天干鲤魂不会有错,自然,该找,还是得找。
视线一紧,便道:“他是鲤魂的话,除了招进来,就没其他办法了。云图,你与千山末二人去打听狐若的下落,我跟犬火去找百里仙。我们分开两路行动!”
“好。”云图与千山末齐齐点头,答应的痛快。
说着,便又一起回到大殿。‘
青珏色还在,梦璃和一众侍女不见了。
见到洛爵回来,青珏色起身上前,呵呵一笑“她竟然能想到用斩碧空打开空间裂缝,从我这结界中出去,也真有她的……”
这是在掩饰尴尬?
洛爵笑了笑,“青珏都主,我们已经商议好下面的行动,不知道你什么打算?”
青珏色微微颔首,“我的打算?”
“你是鲤魂之一……”
“所以呢?”
“不跟我们一起走?”
“……”
青珏色又陷入了沉默,表情不止一点肃重。
洛爵并不强人所难,“既然都主现在无法决定,那也不急。浅玉儿与第五瞳还未从花海中出来,就先劳烦照看着,我们很快会回来的。”
“哦,可以。”青珏色答应的倒是比刚才要痛快许多。
犬火并不知道青珏色事,突然听到他是鲤魂,稍微的吃惊了下。
洛爵冲青珏色点头,“还劳驾打开结界。”
天羽月见洛爵也要出去,但并不追问他去哪,想也跟鲤笙无关。
这个无情的男人!
青珏色会意,点头,随后甩袖,为他们打开了一道狭小的通道门。
洛爵便第一个走了过去。
“在你们回来前,我也会弄清楚诛九天的事。”
青珏色突然道喊。
众人回头,看他笑意盈盈,倒是少了高傲。
洛爵作揖,随后进了通道。
其他人随后跟上。
通道门,在他们进入后,很快关上。
青珏色见他们离开,大殿又恢复了安静,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
看看迷离而又幻色十足的天,伸出手,看看手腕上所带着的七色的彩绳。
那是用幻都每隔一千年所集成的天地灵气所挤压成的灵丝羽,是幻都的传承。
青珏色很明白,一旦答应了洛爵那代表着什么。
虽然可以不用舍弃珏珏幻都都主的身份,虽然可以继续做这里的王,但是……鲤魂在召唤了引鲤樽后何去何从谁也不清楚。
反正,只有两种结果。
要么生,要么……死。
作为大妖怪,他活了无数年,虽然不怕死,可也不想死。
这世上怎么会有想死的人。
青珏色摸了摸灵丝羽,感觉从上面传来的幻都的脉动。
愕然叹气:“白璟那个家伙,出去一年,好歹也该回来了吧!”
“咚---”!
然而,话音刚落,只觉得天地间传来一声巨响,空气仿佛都在撼动,骤然凌厉的灵压使得青珏色的汗毛都有些炸起!
青珏色凝眸看向声音传来之地,本就肃重的眉眼,在确定那是刚才将洛爵等人传送出去的出口后,当即大惊失色。
“都主,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梦璃惊呼着冲了进来,带来的消息更加认证了青珏色的猜想。
“走!出去看看!”
青珏色也不好惹。当即甩袖,打开结界出口,便踏了进去。
当时,他不在,幻都才被外外人欺负,如今,他倒要看看是谁有那个胆子,竟然敢打幻都的主意!
等出了幻都,抬头,迎面就看到洛爵他们在不远处,而他们的前方有一个足有百米宽的深坑,周围的大树被齐刷的削去了半面。
对面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罗生门的赤凌风,以及鬼武堂的陆天峰!
这两人竟然联手了!
——
困死了,眼睛都睁不开了。朋友推荐了一个电影《女间谍》,超好看哦哦哦!
500.来敌
赤凌风还是那身打扮,明明是个恶人,却穿着一身白衣,眼睛上遮盖一条黑纱,黑白般配的很。
至于陆天峰,那身健壮的体魄,完全不像老年垂暮之人,倒是比年轻人还要扎眼的厉害。
两人为首,后头跟着自己的部下。细细看去,千百人是有。
这些人,看来是有备而来。
赤凌风看到洛爵,当然满满的讽刺:“洛九,这才两年不见,你倒是招揽了不少人啊?”
虽然赤凌风当年同意了洛爵离开罗生门,但却不代表原谅了他。
如此对面相见,且看到洛爵竟然召集了一般实力不菲的人物相助,之前曾听说过的洛爵正征集人马打算加入鲤樽争夺战谣言便得以证实。
既然是敌人,且还有旧仇,那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洛爵。
赤凌风身后是灸弛与乌沓,不见惊垫的影子。
被人点名,洛爵自然得出声。
看了赤凌风一眼,确认的确是赤凌风本人到访,而非咒法幻术时,还是吃惊了一把。
赤凌风竟然真的自己出来了。
可见,他也着急了。
“赤凌风,你来这里做什么?”瞄了旁边陆天峰一眼,眼神中微微露出几分困惑。
那是不认识陆天峰的眼神,但却在瞬间又断定他是陆天峰本人。
关于陆凤凤的事情便跃然面前,很快转移视线,重新看向赤凌风:“这里可是幻都的地界,你带着这么多人大军压境,总得给个说法吧?”
“本尊问的可不是这个!”
“轰隆隆--”
因为洛爵无视他的问题,赤凌风突然吼了一声,灵压乍现,天空顿时响起一阵惊雷,雷光电闪,照亮了黎明即将到来的夜空。
赤凌风浑身散发着浓郁的灵压,将身后的灸弛与乌沓逼退几米,站在了前端。
张扬着双手,操控着雷火,萦绕于掌间。蔓延不屑的看着洛爵:“别让本尊说两遍!”
所以……
洛爵也不能惧怕,他已经今非昔比。
不等犬火东动弹,便倒退一步,眼神一沉,轻轻挥手,手上便慢慢聚成了指天剑的灵形,稍微挥剑,便甩出一道令空气都颤抖的剑压,直接将地面劈开两半,两人分站两断。
“我没必要告诉你!”
这与向来低调的洛爵不同,很显然,这是他开始反攻的信号。
如今引鲤樽很快就要现世,同伴也找的差不多,时隔一年,这时候不给八荒一个震惊,更待何时?
所以,洛爵出手了。
他一出手,犬火他们自然也不会闲着。当即齐齐站到了洛爵身后,同样亮出了武器。
“爵爷,老奴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今个终于可以痛快的打一场了!”
“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云图虽然叫嚣,但却是冲千山末,月下樱跟青珏色所说。
几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可是天选的鲤魂,且每一个都凌驾于顶点之上,让他们这些对手见识下厉害,知道他们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鸿沟而放弃,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青珏色早就想给这帮趁着他不在就攻击幻都的人好看了,一甩袖,那套竭尽华丽的衣服便不见,又换上了一套适合打架的利索短袍。
“赤凌风,陆天峰,你们两个老东西竟然敢跑到珏珏幻都找麻烦,看来我青珏色是被小瞧了啊!”
“青珏色?”
听到青珏色的话后,陆天峰吃惊了下。
皱着飞天眉,把无比貌美的青珏色打量了个遍》还有些不信:“你真是那个幻术一等的幻都之主?”
青珏色听出自己被小瞧,呵呵一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他并不急着动手,因为洛爵没有说话,而双方也没有全面摊牌。
陆天峰其实也心中打鼓,他是受赤凌风教唆才来这里,可并未听说青珏色会出现,而且,两人的关系看来还匪浅。
再来,洛爵身边除了刚开始的犬火,现在还有被称为千人斩的千山末,不死之人天羽月,不明来历实力却不容小觑的云图,看着人畜无害但却一身修为的月下樱,加上不知去向的八岐大蛇浅玉儿,还有妖怪之初的玉面神瞳的第五瞳。若是连珏珏幻都的青珏色都成为他的人……
何况,他手里的剑,虽然只是灵体,但明显就是跟着赫赫有名的大妖怪,率领着万千骨兵的金骨所持有的指天剑!
这一切加起来,还不包含他们不知道的事,在场的人,谁都明白,洛爵此刻所持有的战力,可以称为八荒最强了。
比起惊讶,赤凌风更多的是嫉妒。
谁能想到那个身受诅咒而不能修灵的半妖,竟然能凭着半妖的身份混到现在的万人之上?
“赤凌风,你也看到这些人很厉害,我们着实赶来的仓促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妨先……”
“陆天峰,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不想着如何报仇,竟然说什么撤退。看来,陆凤凤与陆青的仇,根本不能指望你给他们报……”赤凌风最能抓别人的软肋,几句话,便挑起了陆天峰的的满腔怒火。
纵然知道可能不敌面前人,但想到到现在都死不见尸的陆凤凤与陆青,哪里管什么胜败。
先打为快!
“赤门主说的没错,是老夫多虑了!好不容易看到了我孩儿们的仇人,不手刃他们的人头,我那可怜的孩子何以安息?!”陆天峰,嘡啷一下,一只手上持有一把三叉戟,青蓝色的棍神,雕刻一条长着六张嘴的黑蛇,竟然是九星神器“蛊蛇枪”!
陆离一直都在陆天峰身后,见陆天峰有开打的意思,当即也拔出了随身佩戴的长剑,冲身后的鬼武堂大军道:“为了我鬼武堂的荣耀,为了替大哥与三妹报仇,杀!!!”
一声令下,鬼武堂的人倒也不怕死,面对洛爵等人,竟然真的冲了上来!
洛爵还能怎么办,如果这场大战躲不过去,那就坦然接受,反正,他们也无所畏惧!
“爵爷……”犬火已经跃跃欲试,手上的玄蓝铁链已经亮了出来。
千山末也拔出了剑,等着洛爵的一声令下。
以前的他,早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了,但毕竟今非昔比,多少还是要与人为伍的。
月下樱并不喜欢打架这种粗暴的手段,倒是没什么反应,直到天羽月也亮出了拳头,才用一副‘不会真的要打架’的问号脸盯着洛爵看。
看着冲过来的敌人,洛爵没有犹豫,点头,挥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是!!!”
随着话落,已经箭在弦上的几人,化成一道流光,便冲进了那些人中。
只听得传来咚咚的声音,微微寒光闪过,灵压都还没来得及爆发出来,乌压压的人群便相继倒在了地上……
然而,月下樱与天羽月没有出手,青珏色在整理手腕的护腕,仅仅犬火与千山末二人,便在瞬间扫平了那些战力一般的门徒。
千山末的筋骨都没活动开,自然不满足嗜血的欲望。
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陆离,嘴角扬起邪气的笑
“嘡啷!!!”
可是,剑在落在陆离脑门的瞬间,却被一道极为强劲的结界弹开,剑刃上震起一片火花。
“!!”
千山末还在纳闷,眼前一黑,陆天峰那强壮的身体已经覆盖在了身前。
“嗖--”
不等迟疑,千山末迅闪开,然而,陆天峰紧跟其后,在他落下的同时,将手上的蛊蛇枪便刺向千山末!
“亢啷---”
好在千山末挥剑抵挡,剑与枪冰刃相撞,灵压四溢,两人身边猛然震飞无数石块。
这可是顶级高手间的较量,周围的人自然看花了眼,神情紧绷。
千山末一招躲避不及,接招后,稍稍气短了一瞬,哪里想到陆天峰几千年的修为竟然能如此磅礴浩瀚,不由吐出一口血。
“千山末!”云图一看,便要往前冲。
千山末却急忙跳开,冲他做了个不需要的手势,便又面色严峻的看着毫发无损的陆天峰:“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们不要插手。”
“陆天峰的修为已经在法乘期,你们两个相差无几,可要好生小心!”云图只好提醒一句。
陆天峰闻言看了云图一眼,露出极为不屑的笑容,寒气无限:“法乘期也分三期,就算同为法乘期,但修为却能差之千里!”
“你在看哪里!”
千山末是越战越勇的类型,而通过刚才一招,已经察觉到陆天峰隐藏了半数实力,。
若论真的修为,怕他并不一定能有他高,但是……
“我这边累积了无数次战斗经验,怎么可能输给你这种人!”
“轰---”
千山末同时祭出两把宝剑,剑压激起地上飞石漫天飞洒,瞬间将陆天峰困在其中,而他张开双手,第一次看他用剑以外的攻击咒法。
只见,一层层火红的光圈从他身下散出,随着他的操控,一个接一个的落在陆天峰身前。霎时组成了一道类似于栅栏的屏障。
“这是困术其一的灵墙。”青珏色解释了一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妖灵才会使用的法术。不过,看他这个的威力,明显能看出他不怎么使用这招,多有生疏啊!”
“那他会……”月下樱刚担心,
“当然不会。”青珏色便直接否定,一点都没有犹豫。
说着,视线聚光般凝聚在了没有任何行动的赤凌风身上,抿紧了唇:“比起陆天峰,我倒是更加担心这边这位。”
不知何时,洛爵已经将指天剑的的剑魂强行压制在了他用咒法制成的剑体内,虽然会消减指天剑的力量,但却足够他驾驭一段时间而不伤身体。
没办法,这是权宜之计。
洛爵余光瞄了千山末一眼,随后凝重的冲赤凌风道:“你不打算动手的话,那我这边可就不客气了。”
虽然主动容易吃亏,但一直等着赤凌风出手的风险系数反而比较大。
纵然跟了他十年,但一次都没见过他真正的出手,赤凌风的修为到底有多高,现在谁也不敢说。
犬火只能全戒备,高度警惕,严防一不小心中了赤凌风的诡计。
赤凌风却笑呵呵的道,完全没有要开打的意思:“洛九,你骗了本尊十年,就算再见已是仇人,也不妨碍你报上真实姓名吧?”
什么报上真实姓名,他明明早就知道了,这分明是多此一举,搞的好像他别有目的似的。
犬火气的不轻,刚要上,却被洛爵一个眼神阻止。
“爵爷,赤凌风阴险狡诈,还是不要跟他废话,直接动手吧!”
犬火也算了解赤凌风,恨的牙根痒痒。
洛爵明知道这可能是什么圈套,但不跳下去,不然永远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
无所谓,现在的他倒是不用担心会输给他。
洛爵笑了笑,便将指天剑竖在身前虚空,“我是南落火国冥王之子,洛爵。赤凌风,在你收我入罗生门时便已知的事情,又何故现在再问一遍?”
何况,这些日子,洛爵在八荒大闹了不止一次,早就为世人所知,他是洛北冥的儿子,洛世奇的弟弟。
明知故问的痕迹太明显了。
赤凌风呵呵一笑,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洛爵……呵,你确定要跟本尊动手?”
突然,他说的可笑。
洛爵一挥手,指天剑便绕着他飞了一圈,散发出强烈的金光:“我还要问你,今天来这里到底w为了什么?”
“为了……”赤凌风视线辗转,冰冷瞬间,极其出乎意外的落在了云图身上!
云图??
众人自然惊讶。
为何是云图?
云图也觉得纳闷,便指了指自己:“我……?”
赤凌风突然仰天大笑:“自然是你!你便是无棱图吧?”
“?!”
奇怪,赤凌风怎么会知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傻充楞,本尊知道你就是无棱图。”赤凌风看来已经确定,挥袖打断云图的辩解,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但云图肯定不会就此承认,便又摇头,故作无奈的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得知的消息,但你肯定找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云图咬的很紧,赤凌风也不急着争辩,而是看向洛爵,询问他的意见:“洛爵,你别想再骗本尊。现在,本尊就要你一句话,到底要不要把无棱图给本尊……”
501.离间
“你傻呀?我们凭什么把云图交出去?”天羽月怒哼一句,便站到了赤凌风对面:“你不会以为现在的你能打过我们这些人吧?”
伸手指了指自己,极度的有自信。“我可有言在先,我天羽月可不管你什么罗生门门主啥啥的,要打就打,我才不怕你!”
“羽毛……”
犬火刚想让天羽月低调些,却被洛爵伸手打断。犬火一愣,有些看不懂洛爵的意思。
赤凌风被天羽月这般无端端的挑衅,身为罗生门主的面子自然被践踏的面上无光。纵然还想跟洛爵在不动手的情况下达成目的,但转头看了下气愤填膺的门众,哪能这么轻易就收手。
再说,他也给天羽月气的不轻,已经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
“你这小子,看来是不想活了啊!”话音刚落,制成一道飞刃便擦着地面,猛的刺穿了天羽月的心脏!
“羽毛!”
根本就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众人大吃一惊!
可还未往前凑,便又见两道灵气成形,都未来得及阻止,便再次刺入了天羽月心口,这一次,直接将天羽月的心脏挖出一个大洞,血喷出老远……
“天羽月……”
“啪啦---”
月下樱刚要往前冲,洛爵再次阻止,摇摇头,示意不可。
“可是他……”
“他不会死。”极为淡定一句话,说的月下樱开始怀疑人生。
再看看天羽月,胸口给人家开了个大洞,血都能当喷泉了,说什么不会死……
赤凌风冷笑道:“什么不死之人……也不过……!!”
话还没说完,只见天羽月的胸口以极为飞快的速度愈合,且流出的血迅速的蒸发,最后在空中凝结成一道玫瑰一样的红花,红光一闪,便融入了那皮肉仍能看的分明的血肉中。
垂着脑袋的天羽月,浑身哆嗦了下,便睁开眼睛。
好像没事人一样,缓缓抬头,虽然眼罩下的眼睛看不到,但仅凭露在外边的右眼便能看得出眼神灼灼。
嗖的一下冲到了赤凌风面前:“杀了你!”
“砰---”
虽然天羽月的速度很快,但比起修为深不可测的赤凌风,要接下他这极为单纯的一拳,自然容易的很。
不仅如此,在接下天羽月的攻击后,非但化了拳风,还直接使力捏住天羽月的胳膊,一个眼神,只听咔嚓一声,天羽月的胳膊便化为了粉末!
“!!!”
如果是一般人,怕是早因为疼痛而尖叫不止了吧?
可是,天羽月不是一般人。即使眼睁睁的看着胳膊没了却去没有后退一步,反倒又用另外一只手,凝结灵气便往赤凌风胸口落下!
赤凌风因为短短一瞬间的出神而没有避开,可他多精明的一个人,每次外出都会在身上覆盖一层强劲的防御结界。而在天羽月拳头落下时,结界便发动了。
咚---
咔嚓---奇怪的是,明明是天羽月出拳打了赤凌风,但却是天羽月的胳膊再次被粉碎成了渣。
空气中传来血液腥甜的味道,而天羽月没了双臂,却依然不死心,一个跳跃,反转身体,便用双脚又往赤凌风身上落下!
咚---
他的身体被赤凌风的防御结界几乎弄成碎片……
然而,没等一会儿,那残破的身体便又像被神附身似的,重新化残为整。
天羽月完好的站在赤凌风身前,眼神越发的冰冷而又令人陌生。
“我真的活够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来啊!
天羽月再次往赤凌风身前靠,赤凌风这一次却没有动手。
倒不如说,非但没有动手,还退后了一步,无意识的。
“不死之身啊……”
赤凌风感叹一句,满满的羡慕。
就算修为再高深,但只要活着,便有死去的一天。
天羽月不同,他跳出了这道轮回,并不在五行之中,是个令人羡慕的意外。
然而,谁又知道不死之身的痛苦呢?
“来啊,试试你能不能杀了我?”天羽月又往前,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逼着赤凌风对他动手。
赤凌风看了后头的洛爵一眼,也算是服了。
谁能想到不死之身的力量如此不容小觑呢?
“罢了!”赤凌风只好不再卖关子。
甩甩袖子,便飞身到了灸弛他们身边。
看着洛爵,却比方才还要信心十足的笑道:“本尊的目的只有无棱图,既然你们不打算给,那就别怪本尊没有给你们机会。灸弛,乌沓,把人放出来!”
听到赤凌风这别有深意的话,洛爵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然而,随着话音落下,灸弛与乌沓同时施展咒法,见两人双手十指交错,在身前结成‘封’字决,在空中划成一个半圆而落,便见一个圆形的牢笼从那半圆中慢慢显露而出……
“不会吧……”
在那笼子露出丁点的时候,众人便感受到了那熟悉的灵压与气息,皆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因为……
“鲤笙她明明离开了才对,怎么会……”
“砰咚---”
巨大的黑金笼子砸在地上,而躺在其中昏迷的人,不是鲤笙是谁!
“小鲤!!”
天羽月震惊了,急忙往前凑。
“刺拉拉---”
k可是,他的手帮扒住笼子,便从上面饮下一道黑色的火光,瞬间将他的手变成了粉末!
而不禁如此,笼子中正在昏迷的鲤笙,好像受到什么痛苦,突然一哆嗦,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呼---
鲤笙狠狠吸了口气,只觉得脑袋沉重的要命,不知道怎么回事,全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力气,好像被什么抽离了似的,麻木而又酸痛无比。
勉强转动脖子,才看到天羽月在对面,洛爵在其后,而他们中间还隔着极为诡异的笼子……
鲤笙还以为是幻境,“这是梦……”
“绝对不是。”
灸弛压低了声音,从旁边提醒了一句。
而听到灸弛的声音,鲤笙起先没反应过来,愣了下。
等回头,看到灸弛与乌沓,正用一副看笼子困兽的眼神盯着她,不由得觉得大事不妙,“啊,怎么是你们……赤凌风?!”
比起跟灸弛乌沓打招呼,站起两人身后着装一丝未变的的赤凌风反倒让她失声喊了出来。
赤凌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压根就没想到鲤笙的第一反应竟然这么简单结束了。
稍稍的不悦,“看你这么悠闲,看来你似乎没弄清楚现在的处境啊?”
鲤笙听到这话,便伸了伸脖子,本着再害怕也要不表于色的心思,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洛爵,悻悻的问道“谁能告诉我……z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为了去找猾欠,便用斩碧空在天上开了个洞,至于进入后的记忆……
洛爵无语至极,总算明白赤凌风为何一脸会赢的原因。
原来鲤笙在他们手上。
但是……
“小鲤,你不是用斩碧空去西国了吗?为什么会被这群人抓起来……“天羽月一头雾水。
鲤笙搔搔头发,便站了起来:“啊……!”
可脚下不稳,刚站起来便又一个跙趔,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撞在了笼子上!
只听刺拉拉的一声,黑火冒出,直接将鲤笙的衣服烧毁了半边,露出光滑而又细腻的玉色皮肤。
“喂---”
洛爵刚要上前,便被天羽月拦住:“不要动,这笼子太奇怪了。”
鲤笙急忙用手撑着胳膊,才不至于走光,便往后退了退,站在了中间位置,身体明显左右摇晃,似乎不能保持平衡战立。
“我的确进了空间,但是我不记得之后的事了……”
“虽然不知道你打算去哪,但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灸弛只好提醒,边说,也是一头黑线:“正好掉在我们尊主身上……”
“灸弛!”
没等灸弛说完,赤凌风便怒声打断了他。
灸弛耸耸肩,便又闭上了嘴。
可是,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
青珏色便猜测道:“看来,鲤笙弄斩碧空斩出的空间并非通向西国,而是通向了赤凌风身边。所以……”
停顿了下,也是难以置信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是鲤笙自己主动送上了门……”
我天,还能发生这么凑巧的事?
绝了!
鲤笙自然一脸不信:“不可能,就算路线再怎么偏移,也不可能……”
“是你自己掉下来的……”
乌沓也道,用那极为低沉的声音。
“……”
不知道为什么,双方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中。
不管鲤笙为什么会从半路摔落,且好死不死的落在了赤凌风手中,最为重要的是现在的局势。
洛爵扭头看了看,正在跟陆天峰打的热火朝天的千山末,再次看向鲤笙时,眼神猛地沉了下去。
不得不说,哪里有麻烦,哪里就有鲤笙,真理。
“把人放了。”
缓缓而又厚重的开口,明明只是在普通的说话,却又威严感十足。
赤凌风挑眉一笑:“本尊知道你喜欢这丫头,只要你把无棱图交出来,本尊自然把人还你……”
“放屁!我们干嘛要跟你谈条件?看我不弄烂这狗屁笼子!“天羽月并不知面前的结界是什么,虽然知道危险,又受不了鲤笙被当成人质,当即就炸毛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便握住笼子,打算强行弄碎。
然而,黑火再度蔓延,只是这一次,黑火经由他的手眨眼蔓延到了胳膊,好在旁边青珏色立马用水之术给他化解,这才不至于变成烤肉。
青珏色摇摇头,还有心情嘲讽他:“要是再晚些,你那胳膊,撒点盐就能入菜了……”
当然,这只换来天羽月的一顿白眼。
云图见状,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便道:“那是黑术。结界一旦展开,没有施术者之命,谁都别想打开。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不然,鲤笙也跟着受伤。”
说着,无奈的看看鲤笙,“鲤笙的样子很不对劲,可能被动了什么手脚,我不建议你们强攻……比起我,最重要的是保护鲤笙的安危。对吧?洛爵?”
这……
众人一下子给云图弄懵逼了。
洛爵皱紧了眉头,好吧,并没看透他的意思。
赤凌风可不管那些,在听到云图的解释后,也更加认定他便是无棱图,又道:“他说的没错。这结界便是黑术。如今八荒,只有本尊一人能用。你们若是不同意拿无棱图交换,本尊便永远不解除结界,那这丫头这辈子便要关在这笼子里,生不生,死不死,直到世界的尽头也无法脱离……”
“等会!”
鲤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大喊一声。
刷的看向赤凌风,脑袋上是一百二十个问号:“拿无棱图交换是什么意思?”
“啊……你不用在意这个。”云图急忙道,打算掩盖过去:“其实也没什么……”
“云图,我没问你,你闭嘴。”鲤笙瞪了云图一眼,又看向洛爵:“九哀,你听到了吧?他说……”
“他的目的是无棱图。”洛爵回答的很简单。
然而,鲤笙一听,顿时就不得劲了。
“他怎么知道无棱图的事?我们之中明明没有人对外说过此事吧……”
洛爵相对无言,视线游移到一边。
鲤笙察觉到什么,又压低了声音:“九哀,难道你知道是谁……”
“……“
“九哀……你说话啊!”
“爵爷只跟溪叠说过。”
犬火看不下去了,便直接承认了。
说这话的时候,固然是他的猜测,但又格外的认真。好像并不是在开玩笑。
想,当时洛爵与鲤笙闹别扭,溪叠突然对鲤笙告白,还扬言要跟洛爵抢人。就是那时候,洛爵把云图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世上,除了溪叠,没有第三方知道这个秘密。
再看,溪叠明明答应会保猾欠安危,但却没说听说他在猾欠回西国后前往相救,这一年多,八荒就没有他的消息。
他们刚从桃源回来,赤凌风便上门要人,除了他,再也想不到别人。
谁能保证,在他们离开以后,溪叠不会投向这些人呢?
鲤笙愣住了。
打死都没有想过,这事会跟溪叠有关,跟那个郎朗清风明月的男人。
摇摇头,因为想不通而浑身颤抖:“溪叠……是溪叠?不可能……”
“是溪叠没错。”
没来得及否认,赤凌风便承认了。那个痛快。
502.始料未及
天无棱,地无象,八荒合璧驭千妖。鲤笙抬头看他,好像能从那双看不见的眼睛中看到阴谋,可又无法劝说自己不那样想。
“真的是溪叠?”
“笙儿,不要相信他!”洛爵反倒不相信了。
如果真的是下溪叠做的,那赤凌风便没有承认的理由。
一下子这么痛快,只会让人觉得他在故意扭曲真相。
可是,鲤笙刚失去猾欠,又突然被告知溪叠背叛了他们,;再灵活的大脑还是当当机了下。
她没听到洛爵的话,一句都没听到。
赤凌风笑了笑,便又逼着道:“把无棱图交出来,本尊便把人还你。不然……”
眼神一沉,明明没说话,却看到笼子里突然到处烧起了黑火,霎时间将鲤笙困在其中。
“小鲤!”
天羽月刚要上前,被云图阻止:“没用,你一碰笼子,鲤笙也会跟着受伤。”
“难道我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快把人救出来啊!”天羽月简直要疯了。
话说,换谁谁不疯?眼睁睁的看着世界上第一想要保护的人,就在自己面前被大火吞噬……
云图默然低沉了声音:“办法是有……”
“啊啊啊---!”
突然,结界中传出鲤笙尖叫的声音,凄惨无比。
“笙儿……”
月下樱也担心啊,只不过,反应最为强烈的天羽月最为扎眼就是。
后退一步,双手合十,成祈祷状,微微在空中画出一个十字,便看到他的指尖盈盈飘出无数旋转的花瓣,嘀哩嘀哩的飞到了那结界上,霎时将结界覆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花瓣的作用,结界中鲤笙的声音逐渐小去,而最终那燃烧的旺盛的黑火归隐了踪迹。
再看鲤笙,满身都是被火烧伤的痕迹,灰鼻子土脸,好不让人心疼。
赤凌风看到月下樱的力量,自然吃惊:“你用的咒术可是桃源之法?”
他竟然认得。
月下樱并不喜欢赤凌风,因此直接无视他,又冲洛爵道:“黑术虽然厉害,但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亦能攻破。但我需要时间……”
若是在桃源,这世上便没有他弄不来的结界,只是,现在桃源之力被剥离,剩下的修为便与妖灵无异,废除结界自然需要时间。
一听他能破,众人自然高兴。
天羽月道:“需要多少时间,你给个数,我们必定为你争取到!”
月下樱伸出一个指头.
“一炷香?那没问题……”
“一天。”
“……”
说真的,天羽月以为月下樱再跟他开玩笑。可看他用极其认真的眼神看着他,便又瞬间知道,他是真的需要一天时间……
僵硬着笑容将月下樱推到了一边,便走到最靠近结界的地方,蹲下,在地上画起了圈圈,同时念叨:“也真敢说什么一天时间,黄花菜都凉了好不好……”
月下樱:“……”
没办法,没有桃源之力的他……无能为力。
赤凌风又笑了:“洛爵,本尊最后再问你一次,想好了没有?”
提到是最后,众人的神经不由得绷紧了。
云图看向洛爵,点点头,又用眼神示意他,妥协为好。
黑术被称为黑术的原因,不仅因为他使用的阴邪程度,还因为那极其变、态的吞噬之力。
被黑术‘吃’过的人,元神根据时间或多或少的受到伤害。
现在,越早将鲤笙从里面弄出来,便减小了一分危险。
洛爵看他一眼,便又别过头去?
“洛爵!”云图又喊他。
“若是把你交出去,以后我们对引鲤樽便失去了先机,你知道吧?”
青珏色在旁边小声的说道,提醒云图要把眼光放长远。
云图犹豫了下,当想到鲤笙会因此受苦,便使劲摇头,“那也不能让鲤笙因为我受苦,我已经欠她太多了!”
“虽然不知道你跟她当年的恩怨,但现在,首先考虑的该是引鲤樽吧?”
“别说的你什么都知道一样!”
“哦……那随便你吧!”就此,青珏色不打算插手了。
反正,他已经把该说都说了。
“洛爵,说话啊!”
云图急了,便冲洛爵喊了起来。
洛爵皱紧了眉头,依然在犹豫。
“洛爵,你口口声声喜欢鲤笙,你的喜欢就是眼看着她受苦……”
“云图!“
然而,鲤笙的声音响起,明明痛苦的要死,但却从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突然的大喝,让众人吃了一惊。
刚才为黑火所吞噬,身上的伤恢复的极为缓慢,还能看到丝丝血迹。
鲤笙咬着牙,“九哀不要听他的,我们绝对不能把云图交出去。”
“鲤笙,我不跟他们走,就救不了你,我们现在没有打开黑术的力量,你知道你在里面有多危险吗?!“云图急的要命,正因为知道鲤笙的脾气,所以才商量洛爵的。
说着,不等鲤笙说什么,便大跨步,到了洛爵身前:“放过鲤笙,我跟你们……”
“啪嗒---”
话还没等说完,青珏色突然过来抓住了他的胳膊。
凝眸抬起,看着赤凌风,嗤之一笑:“你不能去。”
“青珏色,怎么连你也……f”云图简直要气死,难道这些人只顾寻找鲤樽,而不顾鲤笙的安危吗?
然而,如此着急的寻找鲤魂却并非他的本意。他原先只是单纯的想按照那个人的意思,用鲤樽来保护鲤笙啊!
“不行,鲤笙绝对不能出事,没了她,也就不需要……”云图喃喃自语,边说边退。
“没错,我是无棱图,我可以帮你找到引鲤樽。”
“云图!”
云图回头看了看众人殷切的眼神,苦涩的一笑,便又几步,回到洛爵身前,稍稍踮脚,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说罢,转身又往赤凌风走去:“我会带你找引鲤樽,把人放了。”
赤凌风呵呵一笑,却没有放人的意思,一挥袖,在面前制成一个结界。
极为冷漠的笑了笑:“那结界的东西,只要你吃下去,本尊便放人。”
“不行!先放人。”云图冷言拒绝:“你以为我不知道那里面放着的是听语丸?一旦我吃了,言行就会受你控制。你最好不要小瞧无棱图的力量。”
赤凌风呵呵一笑,似乎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找着了借口:“本尊不过是想看看你能否真的认识天下万物罢了。这东西,自然不是为你准备。灸弛,乌沓,把他压过来。”
“是。”
灸弛与乌沓稳定住黑术,便走向云图。
这时候,千山末与陆天峰也停止了打斗。
陆天峰虽然稳操胜券,但也没吃到好果子,肩膀后背被千山末伤了几处,鲜血直流。
再看千山末,浑身是伤不说,手中的宝剑也被弄断一把,此刻正呼呼的喘着粗气。
可见,要是再打下去,可能会不敌对方之力。
“你……”
“可以了。”
千山末都麻木了,根本没觉得身上的伤有多严重,便要出剑,再往前冲。
好在,月下樱及时阻止了他。
不禁阻止了他,月下樱挥袖,又唤出群花之灵,覆盖在千山末受伤的地方,开始为他疗伤。
千山末身上伤,倒也好的很快。若不是月下樱强行压着他,怕是又冲上去了。
“父上,您没事吧?”陆离看到陆天峰的伤口鲜血直流,便担心的问道。
可刚问了一句,就被陆天峰瞪了一眼,随后便没了动静。
陆天峰被千山末压制住,自然火大。挥袖,便往伤口上制成了一个治疗结界,暂时阻止了流血之势。
扭头,看向还未有动作的赤凌风那边,不满的大喊:“赤凌风!你还不动手,在那磨叽什么!”
赤凌风冷眼看了他一下,并不搭理。
再回头,看向已经走到云图身边的灸弛,眼神中划过胜利在握的模样。
“云图,你要是敢跟他们走,我辈子都不会原谅你!”鲤笙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双手撑着结界,不管那黑火将她的胳膊吞噬,疼痛钻心,用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将结界推向云图一边。
随着她的走动,结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诡异而又恐怖。
仅仅一会儿,黑火便蔓延到她的面部,眼看着就要被黑火吞噬。
“还不回去!”鲤笙又是一声喝,紧跟着,黑火便彻底将她淹没……
“鲤笙!“云图看到鲤笙为了自己,如此拼命,忍不住上前时,眼前一黑,却发现洛爵已经站在了面前。
明明没有风,却看到那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散,像是张狂的风华,遮掩不住那冲天的怒火。
“洛爵……”
“我要救笙儿,也要救你。”洛爵一句话,便将指天剑凝聚在胸口。
云图很是感动,但却不是感动的时候:“可是你的指天剑只是灵体,没有真正的剑身,我们根本没有打破黑术的力量……”
洛爵昂首挺胸闪身,到了鲤笙面前。
刚要伸手触碰结界,却在触及到之前,硬生生的停下。。
赤凌风自然不乐意了。
看着洛爵,脸色一沉,便冷哼一声:“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尊没给过你们机会!”
话音刚落,双手掌心朝上,掌间直接凝结成一道黑火,滋啦啦的燃烧着,随手一弹,便将黑火弹到了结界上。
哗啦啦---
就像被点燃的柴火,结界瞬间烧成一个黑色的火球!
鲤笙的气息瞬间消失,而人也隐没在浓雾之中。
“笙儿!“
“小鲤!”
仓皇不及,这下众人齐齐心惊。
不等反应,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齐齐往结界上释放了灵压咒法!
只见各色灭火的灵法相继落在结界上,但却像石沉大海,那越烧越旺的黑火根本无从收敛,非但如此,火苗随后又扑棱一下,烧的更旺!
“怎么办?”云图着急,带着几分哭腔问道:“这样下去,鲤笙会死的!”
洛爵也担心啊,可是刚才也不是没有制止,听到鲤笙会死,双拳紧握,便挥着指天剑又往上冲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他解除了剑体的束缚,不顾为纯剑压所伤,强忍着胸口逆乱的灵气,狠狠制成一道剑压,嗖的一下割开了那道漫天的黑火!
!!
黑火像是遇到对手,瞬间被劈开,翻向了两边。
看到在结界中奄奄一息的鲤笙,震惊一时,刚要上前,结界便一下子又合上了!
“嗖---”
洛爵不信,便又挥剑,然而,动静全无。
看到几乎丢掉性命的鲤笙,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次不行,便又凝结所有的灵气,全力挥动指天剑……
只是第三次,握住指天剑灵体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而嘴角也慢慢往外渗血……
“嗖---”
第四次……
“洛爵,够了!”
青珏色看不下去了,他明明提醒过他,指天剑没有剑体,使用灵体的话,会被剑压所伤。
看了看洛爵几乎烂掉的双手,不由得为之动容,嘴角直抽:“照这样下去,非但没有救出鲤笙,你反倒先挂了!快住手吧!”
洛爵却甩开他,一手撑着指天剑,眼神灼灼的看着结界,好像一头发疯的野兽:“我好不容易才有勇气接受她,就算死,我也要救她……”
这份冲动,值得感动,但却不值得推崇。
青珏色并未闪开,而是一手握住了指天剑的灵体,任由剑刃划伤了他的手,鲜血直流。
眼睛一眨不眨,极为肃重:“你忘了鲤笙有涅槃之力,她就算死了也能重生了吗!”
“!!”
洛爵猛然震惊,眼睛瞪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颤动。
对,没错,他忘了,忘得干干净净。
鲤笙有涅槃之力,就算死了,也能完好无损的重生。
咦?
可是好奇怪,上一次,鲤笙重生是什么时候来着?他那时候的心情又是怎样来着?
看洛爵在发呆,青珏色又说:“据我所知,加上这次,鲤笙才死了三回。她不会有事的……”
“可我不想她死。”跟以前不同,就算知道鲤笙不会死,但眼睁睁的看着爱人在面前饱受折磨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做到。
甩开青珏色,便又站到了结界前:“我绝对不会让她再在我面前消失一次!”
轰隆隆---
指天剑感应到洛爵的决意,突然释放猛烈的威压……
“咔嚓咔嚓---”
——越写越没力气了,好困啊
503.群英乍现
然而,令众人始料未及的却是有某种力量,像是从人心底怒冲而出,瞬间压制了指天剑的力量,直通九霄,将晴朗的夜空一下子染成了阴霾之色!
雷鸣电闪,齐齐躁动,将阴郁的风云又映照的格外惨烈。
众人吃惊一瞬,但顺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灵压看去,却发现好姝儿不知道何时,眼珠子都变成了全黑,正换身冒着刺拉拉的黑气,缓缓升到了半空中!
“喂,好姝儿……”云图一看,也吓到了。
好姝儿这分明就是全魔化的样子!
虽然一般的魔化也很厉害,但拥有遗珑珠之力的好姝儿不同,现在的她,几乎就是红炼雪的化身,这等魔气,自然天地变色!
“她魔化了!快阻止她!不然一会儿就晚了!”月下樱感知到那么浓烈的魔气,也大惊失色,第一个做出反应,制成灵符之法,便要往前冲。
“慢着!”
洛爵却挡在他身前,严肃的看着好姝儿,语气低沉到犹如低音炮:“她不会攻击我们……”
“不准你们欺负鲤笙姐姐!”好姝儿怒吼一声,伸手便接住从天而落的闪电,一个飞掷,便狠狠扎在了黑术结界上!
众人大惊!
试问,这世上徒手接闪电的能有几个?
方才还要阻止好姝儿的月下樱,见状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咳嗽一声,便消了制成的咒法,悻悻的退到了后边。
这力量……真是强悍到令人怀疑人生。
洛爵见那闪电抖动,好像对黑术有效,大半黑火被蒸腾而净。
“姝儿,还能再来一次吗?”急忙冲好姝儿喊道。
闪电集成天地灵气,阳气极强,遇到黑术阴火,自然就是对头。
好姝儿点点头,那双大大的眼睛却忽黑忽红,发红的时候,便能看到她呲着牙,露出长长的牙齿,而黑瞳的时候,又像个正常人……
“姝儿,快用闪电!”天羽月急的大喊,恨不得冲上来替她扔几道。
当然,他不是没干过这种事,也知道被闪电击中后,他只会瞬间死去又很快复活,不可能像好姝儿那样,把闪电当成武器来用。
可是,很明显,好姝儿控制不了那股魔气,此刻正处于癫狂状态。
“怎么办?”天羽月又看向青珏色。
青珏色扭头,看得出他十分的慎重:“她体内魔气串流的极快,我们若是强行救她,反而可能引发遗珑珠暴走。遗珑珠可是魔族传承了无数年头之物,虽然真正的主人红炼雪不在,可其威力仍足够毁灭方圆三百里所有活物。就算我们几个人合力,也未必能阻止。所以我们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向来没个危机感的他,愣是露出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倒是越加让气氛凝重起来。
赤凌风他们又不聋不瞎,看到好好姝儿发出如此强劲的魔气,当即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陆天峰小声的道:“他们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全是怪物也就罢了,竟然会让一个魔族跟在身边?简直不要命!”
赤凌风原本并没将好姝儿看在眼里,还以为是个人畜无害的丫头,结果,是他看劈叉了。
好姝儿那孱弱的身体中,竟然含有足以让现今八荒所有排行在前的老家伙都为之震惊的灵压!
这……!
赤凌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但很明显,他咬紧了唇,暗暗握紧了拳头。
“门主,怎么办?”灸弛问道,语气也不大沉稳。
赤凌风脸上的黑纱在风中飞舞,可却怎么也刮不下来。
“门主……”
“怎么,你们莫不是怕了?”
一声嘲讽的质问,逼得灸弛与乌沓齐齐闭上了嘴。
无奈的叹口气,又岂止他们怕了?
再看好姝儿,只见红瞳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每每红瞳出现,众人便能感觉到一种足以将骨头撕裂的灵压,逼得人不得不张开结界防御。
好姝儿……可能控制不住了。
“爵爷,我们怎么办?”犬火着急了,看了在结界中奄奄一息的鲤笙一眼,“鲤笙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青珏色,第五瞳他们还没好吗!”洛爵无奈,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第五瞳身上:“若是加上他的力量,我们合力便能阻止好姝儿的暴走了吧?!”
可是,青珏色却无奈的摇头:“浅玉儿在提炼香尾花的花露,我们等不来第五瞳的帮忙。”
“……”
“不管了,尽力吧!”
云图等不下去了,一边是鲤笙,一边是好姝儿,不管是谁,都得救。
说着,便制成一道方悦结界横在身前,便要往好姝儿面前冲。
“回来!你不想活了?!”青珏色一把揪住他,稍稍一带,便直接将人给拽了回来:“你一旦近身,就会被遗珑珠判定为敌人,直接把你抹消了!好歹活了十几万年,给我冷静点!”
咚---
狠狠往云图脑袋上落下一拳,疼的他龇牙咧嘴也不顾,便又甩袖横在都要往前冲的众人面前,直接拦住了去路。
“不行!都靠后!”青珏色也怒了,浑身的孔雀毛都炸出来了。
这些人呢到底明不明白,红炼雪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啊!
“我说你们啊!明明在奇澜界见识到了红炼雪的力量,怎么如今还能傻子一样的往前冲!会死,会死的!啊?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你们既不是天羽月,也不是鲤笙,真的死一次就会死啊!”
嗖---
边说,边直接甩袖制成一道天网,直接将通往好姝儿的各个方向都给封死,随后又深吸口气,朝向一脸懵逼的众人,朝着鲤笙那边,指了指:“倒是先想办法把鲤笙弄出来啊!”
这些人,一个个的,真的是活了十几万到几万年不等的大妖怪?怎么看也是些任性妄为的家伙吧!
不省心,心好累!
从来没见青珏色发这么大的火(吐槽),众人别提行动了,在后一秒,立马乖乖的站到了一起,大眼瞪小眼。
不过,幸亏青珏色的提醒,洛爵也回过神来。
看着全身已经溢出黑红之气的好姝儿,知道她坚持不住,唯有先把鲤笙救出来,他们才有可能顾及好姝儿。
随即冲赤凌风喊道:“赤凌风!你要无棱图无非是想知道怎么寻找引鲤樽,只要你愿解除黑术,我告诉你秘诀便是!”
“……”
然而,赤凌风却不回答。冷漠的看着洛爵,高高在上的挑起了嘴角。
洛爵又道:“天无棱,地无象,八荒合璧驭千妖……”稍稍的停顿,在赤凌风眼睛一亮时,又停下,转移了话题:“下面还有一句,只要你肯解除黑术……”
“本尊突然想看那个女人死。”赤凌风阴冷一笑,便抱着胳膊,在洛爵反应前,转过了身子:“反正,她还会复活,不是吗?哈哈……!!!”
洛爵:“……”
赤凌风走了,一瞬间的事。
而在他身后的灸弛与乌沓,却没有紧跟上去,而是颇有同情看着洛爵,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灸弛,这事不该我们管,走吧!”乌沓说了一句,便跟着离开。
灸弛没有动弹,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红色眼瞳中倒映着太多复杂的情感。
他有话要说。
然而,在看了陆天峰一眼后,又怕给他听了去似的,最终什么都没说,便摇着头,叹着气,离开。
赤凌风没有解开黑术,这是洛爵料到的。
所以,他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再看陆天峰,见赤凌风离开,明显是在好姝儿暴走前刻意撤离。他都走了,自然鬼武堂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同样看了看半死不活的鲤笙,见洛爵难受的样子,才算好受了些:“洛爵,你我的恩怨,以后再谈!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随后,鬼武堂的人也不见了。
看着空荡荡的面前,冷风呼啸,而那些人,杀气腾腾的来,又奔丧般的回去,说来也可笑。
“啊啊啊啊----”
可是,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好姝儿突然痛苦的尖叫了起来!
声音很尖锐,像是玻璃剜过动脉,血液猛然喷张,周围的空气立马滚烫到如火烤一样,而在瞬间又冷如寒霜。
如此几回,好姝儿骤然停止了喊叫,头猛地低下!
“好姝儿!”
云图大惊,“快!将她带到别处,她要魔化了!”
如果让她再这里魔化,恐怕整个幻都都要化为泡影,青珏色也着急,制成防御结界,便要展开天罗地网,将好姝儿封在其中。
“轰隆隆---”
天雷下落,正好落在结界之上!
青珏色前一秒刚布下阵,后一秒便被毁,而紧接着,好姝儿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比鲜红还要冷艳几分的双瞳,此刻正慢慢从流出鲜红之血,流出眼眶,划过面颊,在那清秀的面容刻画出两道惊心的血线……
“痛……好痛……美人哥哥……救我……!!!”
痛苦的呢喃,却得不到救赎似的,在众人还未听清楚她说的什么,从她身上便猛然释放出一道黑气,嗖的一下,只感觉时间一下子凝结,便看到面前的东西被狠狠的炸裂开来!
空气的热浪与寒风,像是两个极端,瞬间侵袭到了面前!
“不好!”
洛爵他们惊觉危险,便在能够做出反应的刹那的刹那,层层制成了防御结界,然而,还是晚了些……
只觉得啊呼啸的魔气侵入身体,浑身打怵的瞬间,便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洛爵他们,无一不被那凛冽的灵压冲飞到了一旁……
“笙儿……”
洛爵不忘鲤笙,刚想着完了,却又看到什么似的,眼睛猛然睁大。
“怎么是……”
“刷拉拉---”
被震飞的众人,只觉得突然被什么东西包裹住,浑身从冰冷到温暖,舒服到不行。
而在落地瞬间,再看那漫天四散的魔气,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入,朝着一个方向……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魔气被吸收的方向,在看到百步琅以及其身后的六峰掌座后,以及鲜少现身人前的流冰阁掌门须弥月!
比起震惊,看到他们两人带着弟子,更多的是困惑。
百步琅手中持有的是惊阙山的镇山之宝,无伦法器,是为有九足身的怪形宝鼎。
而能将好姝儿的魔气尽数吸收也是无伦法器之力,只是……
“咔擦---“
在吸入了浑厚的魔气后,无论法器的九足身,便碎裂了足足七足,仅剩下了两组足,残缺的支撑着鼎身。
然而,比起宝鼎被毁,百步琅却丝毫没有心疼,随手便将宝鼎扔给旁边的罗雷,他则飞身到了依然散发着魔气的好姝儿身边。
须弥月也飞了过去,两人对面而立,双掌贴近好姝儿身边外圈黑气,稍稍闭上眼睛,便看到两人身上慢慢缠绕一道道金丝光线。
好姝儿的挣扎随着两人的动作而慢慢停下,而那黑气丝丝成线,绕着三人不停兜转……
“爵爷……”
犬火看到后,小声看向洛爵。
洛爵只是皱了皱眉头,便看了对面不远处的莫惊云他们一眼。
莫惊云看到洛爵,这次莫非辞没有跟来,冲洛爵点点头,便又继续观望上面。
好姝儿被镇压住,洛爵自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鲤笙身上。
几步到了结界前,看着结界中伤口恢复的缓慢的鲤笙,眼神深沉:“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众人都靠了过来,一致无视对面的二派。
这一举动可让一起跟过来的惊雷山的罗雷极为的不悦,漫步就走了过来。
“呦,我道是谁,这不是落九……哦,该说洛爵才是。”罗雷语气极为的清冽,看来对以前怀恨在心。
说着,已经近身到几步之处。
看了眼被困在结界中的鲤笙,嘴角挂着几分笑意:“呦,这怎么还被关起来了?你们这些惊动八荒的奇才,落到这种下场,就不觉得丢掌门师尊的脸,丢惊阙山的脸?”
“你……”
“啊,对了。你们已经不是惊阙山的弟子。”罗雷明摆着就是来找事的,天羽月刚要往上冲,却被犬火拦住。
洛爵并无动作。
这一行为,更刺激的罗雷气焰嚣张:“换句话说,你们是死是活根本与我们无关。若是不是掌门师尊……”
——
最后一天,好快。
504.黑术之笼(谢s哥和氏璧)
“罗师兄,他们已经不是我惊阙山的弟子,最好还是莫论他人非。”莫惊云看不下去,只好前来阻拦。
说着,也打量了下结界中的鲤笙,好生担心:“这笼子乃是黑术形成,不好破解。你们不可轻易妄动,待掌门平复那个魔女的暴走再说。”
“莫师弟,你这说的什么话?谁说掌门要救他们这些违反门规而被驱除的不识好歹的东西……”
“师兄,还是留些口德,掌门还在着呢!”一封雪也看不下去,小声提醒,说着,瞥了众人一眼,却不见浅玉儿,清冷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失真:“他们好歹是他掌门的爱徒,再说也没什么坏事,你至少在别派弟子面前给掌门师尊些面子……”
“……”
一封雪在几位掌座中扮演的是劝架的角色,且逢劝必停,估计得益于那冷漠性格。
罗雷还想在挖苦几句,可在想,一封雪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狠狠瞪了一眼,只好甩袖退了回去。
犬火急忙冲一封雪作揖,算是感谢她帮忙把那麻烦给收走。
一封雪点点头,却几步上前,端详起面前的黑术。
“这结界一直在吸收她的力量,据我看来,再过一炷香,她的体力耗尽,必死无疑……”
“!!!”
“师妹,这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一封雪眼神一沉,清冽呼了口气,也是无奈:“你应该没有忘了长宏师弟是怎么走的吧……”
“长宏师弟……”莫惊云顿时瞪圆了眼睛,像想到了什么久远的记忆。
眼神失焦,聚焦,再仓皇的看了看正蹒跚着站起来的鲤笙,满重重的呼了口气:“那鲤笙岂不是……”
“我会救她。”
不等莫惊云说完,洛爵便哭快速接过话去。
说着,不容置疑,便站到了结界前,再次抽出了指天剑。
金黄的光芒闪耀了所有人的脸,同时也看到了那一张张脸上呈现的震惊与随后的交头接耳。
“那是指天剑?指天剑怎么会在他手里?”
“那不可能是指天剑!指天剑在神界消亡前便已消失,怎么会在他手里?”
“可那怎么看……”
“那的确是指天剑无疑。”
一道温柔而又不失凌厉的声音响起,白袍随风涌动,两人身影缓缓落在地上。
定睛一看,不是岁聿和稻凉还能有谁!
两人跟着百步琅一起出现,只是因为要巡查周边环境,因此这时候才过来。
看到岁聿二人出现,洛爵微微皱起了眉头。
自从离开惊阙山,便再也没见到二人。虽然只短短相处了几个月,但毕竟曾经待他不薄,就算从此两清,心里也未必能过的去。
稻凉看了他手中的指天剑,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多言,便几步上前,站到了洛爵身边。
笔直的视线,灼热到清冷无限,看的洛爵察觉到敌意,微微颦眉。
稻凉握紧了拳头,随后转身看向鲤笙:“不是让你照顾好鲤师妹么,你到底怎么照顾才能把人照顾的只剩下一口气……”
“师弟,不要意气用事……”
岁聿急忙阻止他,可却被稻凉甩开:“怎么了师兄?我说的难道不对?这结界里的可是我们的小师妹啊?难道因为她离开了惊阙山就不是我们的师妹了?我可从没承认这种事……”
“那种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但……”
“我们是来查看情况的,不是来认亲的!”岁聿当即怒喝。
对于稻凉这个总是容易冲动的性格,他不知道为此担了多少心,现在还有流冰阁的人在,可由不得他胡言乱语,给人听了笑话去。
为岁聿一喊,稻凉一愣,刚要说什么,但看岁聿已经铁青了脸,必是动了气的。
又悻悻的看了鲤笙一眼,只好收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救人?”倒是又朝洛爵发起了脾气。
挨着洛爵的面,犬火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动手,咬着牙道:“有你本事你倒是救人看看……”
“……”
稻凉瞥了他一眼,眉头皱紧。
哼了声,便站到了结界更近处。
而这时候,鲤笙已经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脑子像是一团浆糊,别人说话她听的不是很分明。
摇摇头,想要竭力的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谁,结果,眼睛就像得了白内障,雾蒙蒙的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鲤笙!”
稻凉喊了一句,因为知道无脑的去抓笼子只会对鲤笙造成伤害,抬起的手,又慢慢放下……
听到动静,鲤笙将脸转向声音来源,使劲的掏了掏耳朵。
为什么,连声音都听不清晰了?
“是九哀吗?”
开口,因为听不到,几乎是用喊的。
听到她喊,洛爵急忙过去。
“我在这里。”
可是,声音到了鲤笙耳朵,又变成了别样的动静。
鲤笙没有动容,倒是还看向稻凉方向:“九哀?!九哀是你吗?”
“怎么了,她看不到?”众人都走上前来,看着呆立在原地,摇头晃脑,在确认什么似的鲤笙,天羽月想要伸手去拉她可又不敢动。
紧张兮兮的问:“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到?小鲤她很奇怪,你们快把她救出来,快……”
天羽月的声音到了后边变成了哽咽,扯着云图,扯着青珏色,最后扯着月下樱,眼泪渗出了眼眶,瞬间哭成了泪人:“小鲤……对不起……”
“九哀?九哀你在哪?说话!说话呀!”鲤笙着急了,闭着眼睛使劲的嚎啕,却什么都看不到。
“洛爵,你听不到小鲤在喊你吗?快救她啊!”天羽月像疯了一样,扒住洛爵的胳膊,使劲的摇晃。
“笙儿……”
“九哀,是你吗?”
月下樱看不下去,漫过笼子的缝隙,不使用任何咒法,强忍着被黑术侵蚀的痛苦,咬着牙朝鲤笙伸出手……
鲤笙听到月下樱的声音,却道是洛爵,惨白着笑容,慢慢的走了过来。
黑术只会对攻击咒法产生抵抗,因此,月下樱愿自己一条手臂的代价,终于可以在不伤害鲤笙的情况下,触碰到她。
碰到鲤笙的瞬间,月下樱能能感觉到那必寒冰还要冰凉的触感,整个打了个哆嗦。
“笙儿,你还好吧?”月下樱的声音安静而又祥和,可随后咬紧的唇以及那双泛着红润的眼眶,却将他的心事表露无疑:“我……”
“啪嗒---”
鲤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像是找到了港湾,惨白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
月下樱皱起了眉头,她这是把他当成了洛爵?
回头看向洛爵,却发现洛爵被正凝眸看向别处。
不用细看,便发现第五瞳横抱着浅玉儿从无上花海中慢慢走出,凋零的花瓣在他身边旋转不停。
许久不见第五瞳,现在一看,那双翠绿的眼眸不知为何,如今看来绿茵如玉,瞳色加深了几分不说,那张清高的面容如同染上了墨色,两鬓斑白。
看到第五瞳出来,众人先是一愣,没等说话,第五瞳便将昏过去的浅玉儿塞到了犬火手中。
不言只字,闪身到了结界前。
不及众人反应,无视黑术的侵蚀,伸手握住了鲤笙的手。
明明隔着那么近,鲤笙却看不清面前人的脸。
但肌肤相触,那抹冰凉却瞬间钻心,鲤笙蓦然抬起脸。
无神的瞳孔中倒映着第五瞳满是悲悯的脸:“……九哀?是你吗?”
竟然认为第五瞳是洛爵?
第五瞳没有回话,握紧了鲤笙的手。
鲤笙突然笑了:“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
“这次死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九哀,你一定要看好大家,不要让这群老小孩出什么差池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小鲤鱼……”
第五瞳的眼眶第一次通红,在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绝望:“小鲤鱼,这一次让我救你……”
“九哀,我全身好像撕开一样的疼,我受不了了,可以帮我一下吗?”
鲤笙的声音始终很淡,听不出丝毫的异样,可当她突然提及痛苦的时候,嘴角几乎都要咬出血来。
握着第五瞳的手猛地加力,手指根根骨节分明,可见多么的痛苦。
“小鲤!”
天羽月的眼泪都止不住,可却又无能为力,“不要,我不要,小鲤,别放弃啊!洛九哀!你倒是说话啊!”
怒火转向洛爵,可回头,才发现,洛爵早已经红了眼睛。
东方缓缓露出鱼肚白,而最初的那抹阳光打在众人身上时,洛爵的眼泪涔涔流下。
犬火吃惊到无言。
洛爵流眼泪什么的,甚至连洛北冥死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洛爵步履蹒跚的过去,双手穿过黑火蔓延的笼子,任由那双早就鲜血淋漓的胳膊伤口燃火。
眉头都不待眨一下的,隔着笼子,将鲤笙整个抱在了怀里!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成全你……”
死亡什么的,他不想看到。
“如果这一次,我回不来,啊,不对,如果回来的人不是我……”鲤笙已经疼疯了,管他什么,憋在心里的秘密索性说出来,也挺好。
“你可不要搞错了。你喜欢的是我,而不是那个鲤生,是我让你喜欢上我的,不是她……”
果然,洛爵明显僵硬了一下,可并未松开她,反倒把她抱紧:“我喜欢的只可能是你,也只有你……”
但是,哪里不对,总感觉说的不是一个人。
鲤笙安心的笑了:“我就把这理解为,就算我不是鲤生,你也会喜欢我的意思吧!那就好,太好了……”
“……”
鲤笙的声音特别的小,然而并不影响旁边的人听的清楚。
这些话,分明在向他们传达着什么,可又无从下手去夺取那其中的消息。
因为,一旦开始怀疑,便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引发更多的问题。
洛爵始终没有松开他,哪怕两只胳膊早已经血肉模糊。
鲤笙抬起头,看着洛爵,那双总是晴空朗日的眼眸,纵然没有光彩,却依旧耀耀生辉。
推开洛爵,谁又能清楚,推开所爱的人需要多大的勇气。
“我做好准备了,快些结束我的痛苦吧!”
“不要!小鲤,我不要!”天羽月怎么可能同意,急的一把推开了洛爵,想要去抓住那双颤抖的厉害的手,却被鲤笙无情的躲过。
鲤笙低下头,谁都不看了,反正也看不真切。
“让我走吧。或许,只有我走,才会有新的开始……”何况,她真的受不了这种钻心,仿佛每一寸骨肉都在分离的感觉。
明明是妖,却这么痛。
“不行!小鲤,你不能放弃!我不准你放弃!你还没有杀死我,我不准你这么说!我不……”
比起洛爵的痛而不言,天羽月的每一句话都像钉子,一下下的落在众人的心口间。
可是,这种情况,他人又能说什么呢?
“羽毛,对不起……”鲤笙只能淡淡的道歉,不去看天羽月的脸。
她也没想到,她的时间有限,始料未及。
“骗子,小鲤你在骗我吗?连你也……”天羽月的泪水再次花了脸,委屈满满。
“云图,你知道怎么做吧?快开始吧!”鲤笙又催,好像迫不及待离开似的。
云图当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但他不能做主。便看向洛爵,见他一脸凝重,又看向第五瞳,极为无奈的深吸了口气。
“鲤笙,我……”
“我来吧!”
就在云图为难时,第五瞳突然开口。
几步上前,便重新站在了鲤笙面前。
低着头,以至于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然而,厚重而又沙哑的声音却出卖了他的伤心。
“小鲤鱼,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我可以像十万年前一样,再次……满足你的要求。”
“!!”
再次?
一句话,众人吃惊。
“第五瞳,你……”
“起开!”
第五瞳狠狠甩袖,横扫开了欲上前的云图。
因为用了些气力,没有准备的云图差点给他给撞飞,好在月下樱急忙拉住了他。
“你干什么?!”青珏色有些不满。
第五瞳却横眉瞪他一眼,“青珏色,好好的幻都都主不做,你跑来瞎掺合什么热闹!”
————
各位大宝宝,儿童节快乐(?▽?)永远十八岁哦(′-ω-`)
505.局面失控
“呦,刚醒来,脾气就这么大?真不愧是曾叱咤风云的第五瞳大人……”青珏色冷哼一声,冷嘲熱讽:“不过,我在这里的理由嘛……云图,你是不是该告诉这个无知的人一下?”
“你说谁无知……”
“他是鲤魂。”云图见两人要干起来,急忙挡在中间,“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对吧?”
一听青珏色是鲤魂,第五瞳明显吃惊了下,眉头皱紧了几分。
可,他并未对此发表什么意见,便转过脸去,冷哼一声:“真是可笑!”“喂!”
“好了。”犬火急忙拉住想发火的青珏色,也插嘴道:“第五瞳,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想要亲手把鲤笙给……”
这么一问,本来就很凝重的气氛顿时更加的沉重。
第五瞳瞥了洛爵一眼,便缓缓伸出了一只胳膊。掌心对准结界,慢慢释放出压抑的灵压:“我不是说了吗?只要是小鲤鱼所求,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成全她……”
轰隆隆---
随着灵压的释放加快,周边的空气紧绷而又火热,空气中也传来阵阵的波动。
甚至连在上方正全力遏制好姝儿之力的百步琅与须弥月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在做什么?”
惊阙山的人一头雾水,一脸的迷茫。
为首的罗雷却悻悻的道:“看来这第五瞳终于要露出本来面目了!我们还是做好开战的准备吧!”
这话说的,让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莫惊云与一封雪暗暗叹了口气。
二人深知,若是罗雷继续在对洛爵他们的仇恨中沉沦下去,早晚有一天会为其所害。
第五瞳并不理会罗雷的鼓动,而是继续凝结灵力,仿佛要将这一年所失去的时间透过灵压之怒散发出来。
咔嚓咔嚓---
没过多久,散发的灵压足以撼动了周围风景,发出令人更为惊恐的声音,众人的耳膜都开始嗡嗡作响。
第五瞳是来真的。
“第五瞳,住手。”洛爵急忙上前,伸手便握住了第五瞳用力的那只胳膊。
滋啦啦---
然而,手刚碰到,就被第五瞳的力量弹飞!
洛爵眯起眼睛,并不退后,再次伸手去阻止:“让你住手。”
刺拉拉---
然而这一次,洛爵在掌间凝结了防御结界,虽然因为灵压相撞而散发出极为耀眼的火花,看他却稳稳的抓住了第五瞳的手。
“住手。”
“就凭你想阻拦我?笑死人了!”
轰隆隆---
第五瞳不是第一次不将洛爵看在眼里,当这话说完,掌间的灵压突然光华大盛!
只听闻咚的一声,灵压肆虐,毫不留情的将众人身上凝结的结界悉数粉碎!
结界的防御摧毁后,漫天光华散落,像是下了一场星星雨,落在众人身上。
然而,这只是开始,还未结束。
第五瞳反手握住洛爵的手,往后使劲,便要甩开他。
可洛爵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他,面对第五瞳的武力压迫,他很清楚硬抗不是办法。
哪里还顾得早就被指天剑伤的不轻的双手,急忙结成攻字决,借由指天剑的灵压,在面前制成十几把分离开的剑身。
刷刷刷几下,呈竖直状挡在了身前。
第五瞳并没有停止攻击,根本不将那些剑体放在眼中,便穿过其中,一把抓住了洛爵的指天剑!
他的手指在碰到指天剑的瞬间鲜血淋漓,可见不是受了一般的伤。
然而,第五瞳眼睛都不待眨一下,便又用另外的手,也握住了指天剑的剑身:“一把连剑体都没有的剑,纵然是天下第一剑又如何?!别逼我弄散这破剑的剑魂!”
“嗖---”
话音刚落,洛爵急忙后退,可第五瞳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使劲一拽,便将指天剑从他手中拽出,嘡啷一声,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插入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若不是看在小鲤鱼的份上,你早不知道死在我手上多少次了!再敢拦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五瞳已经怒了,恶狠狠的冲洛爵喊道。
距离上一次他对洛爵发火已经过去了很久,众人都以为他变好了很多,结果,一旦涉及鲤笙,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凌厉便变成乐针锋相对。
“有本事就来。”洛爵也不是个会轻易说放弃的主,何况涉及鲤笙,哪里会有半步退让。
“好,那就成全你!”
不等众人劝架,已经红眼的两人便又化成了练到飞影,冲撞到了一起。
犬火见状,也是着急:“怎么办?这两人打起来……”
“还能怎么办,阻止他们啊!”千山末早就巴不得跟第五瞳过招,自然兴奋的厉害,那个跃跃欲试。
比起打起来的两人,月下樱反倒在意结界中的鲤笙,便不停打量面对这种情况而不出声的鲤笙,眉头皱的紧紧的。
“怎么阻止啊?”云图虽然着急,可还能看的清楚状况。
若是现在他们几个冒冒然掺合进去,势必会变成一场乱战,到最后,谁打谁还真不一定。
随后又道“让他们打个够,我们想办法……!!”
原本想说想办法救鲤笙,结果,当他看到在结界中慢慢倒下的鲤笙时,吓了一跳。
“鲤笙!!”
随着他的一声大喊,震惊了众人。
比起他,月下樱是第一个冲过去的。
好像是黑术感受到了鲤笙的气息在慢慢消减,竟然在鲤笙倒下的瞬间,哗啦一声,消失不见……
“小鲤鱼!”
“笙儿!”
感受到鲤笙的气息消失后,第五瞳与洛爵同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第五瞳看着那倒在地上的人影,表情瞬间慌张,便冲洛爵吼了一声:“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吗!如果小鲤鱼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害的!!”
“!!!”
洛爵没等说什么,第五瞳便化成一道光影,冲向了鲤笙。
月下樱将鲤笙抱起,可鲤笙却丝毫反应都没有,好像永远闭上了那双动人的眼眸,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哦,不,那该是悲伤的弧度。
鲤笙明明在怀里,却感受不到她任何的重量。
月下樱将脑袋放在鲤笙的额头,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凉。
“笙儿……”
“把她给我!”第五瞳疯了一样冲过来。
不等月下樱反应,便直接将鲤笙抢了过去。
“第五瞳,你不要冲动!”云图怕他做出什么事来,急的大喊。
然而,第五瞳却恨恨的道:“你们这帮人知道什么!黑术对一般人虽然很严重,但对小鲤鱼是致命的!”
“什么意思?”云图被他说懵了。
第五瞳急忙在掌间凝结成一道真气,覆盖在鲤笙脸上。
因为着急,语气也急促的很:“神界之人,一但沾染邪气,所受之苦乃是常人千万倍!以她现在的修为,能挺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唯有杀了她,方可救她!”
“那现在……”
“闭上嘴!我正全力救她!”
第五瞳喊罢,又急忙用另外的手撑起灵气,尽数覆盖在了鲤笙身上。
不消一会儿,他的身体已经被一层白雾覆盖,可见灵压消耗的厉害。
在听到第五瞳解释的瞬间,洛爵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脸都铁青了。
一步一步的走到前面,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下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再握紧,直到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爵爷……”犬火想说什么,可又不敢说。
第五瞳的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以为能救下鲤笙的热情。
每个人的脸都像暴风雨过境,凄惨无比。
天羽月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张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反倒在眼眶里打转,怎么也哭不出来。
“小鲤……小鲤……”
以为的救你,最后却变成了害了你:“怎么会……”
“可她不是有鸥涅槃之力吗?”青珏色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急声问道。
然而,这一问,却无人能回答。
第五瞳又不是不知道鲤笙的力量,若这种时候涅槃之力管用的话,他根本不用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用急的鞋子都没穿就跑出来……
若是涅槃之力无用,那……
“小妖怪……”
洛爵突然有种天塌了的感觉,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在看到氤氲在雾气中的鲤笙的脸后,眼眶瞬间湿润。
“小妖怪,你不能……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仿佛地狱的入口。
每走一步,天便塌下一方。
等洛爵站在鲤笙身前,好不容易才阻止眼泪流出,扬起脸,使劲的吸了口气“不要开玩笑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
“小妖怪,你答应过不会离开……”
“……”
“笙儿,回来。”
“……”
“啊啊啊!!!!”
这边还没等安稳,在天空中被镇压的好姝儿却突然喊叫一声,众人都没来的及反应,随着喊叫声,一道道足以撼动天地的灵压如同惊涛骇浪,霎时席卷四方!
“后退!”
青珏色感知到危险,大吼一声,刚要张开结界,却被那轰烈的灵压抢先一步!
只感觉红芒一闪,眼前一黑,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的波动,等在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四周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离着他们几百米开外的树林,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化成了一团团的飞灰,在空中漂浮。
在看更远处,只见一条河流变成了干涸的地表,其中还嵌有无数鱼虾的尸体,而在瞬间,又砰的一声化为了飞烟。
这等恐怖的力量……果然非魔族莫属!
百步琅与须弥月吃惊不小,明明被他们二人镇压,竟然还能发出这等强劲的之力,太过恐怖!
“孩子,这力量不适合你……”
“鲤笙姐姐!”
百步琅刚要说些劝服的话,好姝儿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感应到鲤笙的气息逐渐消失,离着归于平和只差丝毫的好姝儿却受到了刺激,浑身红芒浮现,又瞬间给黑色的灵压包裹,弹飞了百步琅以须弥月制成的结界不说,更在瞬间将二人轰出足足几十米远!
百步琅与须弥月二人身上冒着白烟,面色极为肃重。
好姝儿身处在巨大的黑圈之中,周围散发着仿佛要将万物吸入其中的迫力。
“姐姐……”
虽然跟鲤笙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好姝儿俨然已经把鲤笙当成了真正的姐姐,何况鲤笙那么护她,见她出事,会着急也是应该。
只是,好姝儿并不了解她身上遗珑珠的力量有多么恐怖,冲鲤笙伸出手时,只见一道黑色的旋风朝着鲤笙他们而去!
“砰--”
在第五瞳之前,千山末与犬火同时出动,然而,力量相撞,又引发了一场巨动,天地颤抖一瞬间。
“好姝儿,你疯了!”云图不由得怒喊。
他早就知道好姝儿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就算一切并非本人自愿,可她身上所拥有的红炼雪的力量却不是开玩笑的。
而在好姝儿的魔族之力散发出来之后,原先还在对面的惊阙山与流冰殿却已经远远撤到了不被灵压波及的安全范围之外。
此刻,正伸着脖子看向洛爵这边。
好姝儿对恶意的声音比较敏感,在听到云图的怒吼后,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可她身上的魔气却反而因为害怕人化成十几道长鞭。朝着云图便甩了过去!
云图并未露出惧意,而是无奈的长呼口气:“看来,你的魔力失控了啊!”
说着,轻松跳起来,躲开攻击。
刚要回头冲青珏色说话,眼前黑影一闪,咚的一下,正面被会转弯的鞭子拍到了地上!
一口血吐出来不说,因为鞭子上满布魔气,云图的灵气瞬间被吸走许多,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许多。
“咚--”
紧接着,又十几道长鞭落下。
而看到云图不幸中招,青珏色与月下樱急忙参战,尽数将长鞭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犬火则扶起云图,又看看被天羽月抱着的浅玉儿,无奈的的呼了口气。
明明拥有如此强大的队伍,可却在没有任何组织的情况下,未经战事,便溃不成军。
“洛爵,你可是这些人的老大,你快说话啊!”云图擦掉嘴里的血,冲站在原地,低垂着头的洛爵喊了一声。
506.不死的妙用
洛爵抬头,眼神却不复开始的辉煌,夹杂着几分冷霜:“……不可伤了她。”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众人吃了一惊不止。
好姝儿现在可是暴走状态,一般情况会以强行镇压为主,既然是强行,那必然少不了受伤。
洛爵一句不可,可是为难了众人。
好姝儿的魔气来源于遗珑珠,红炼雪的力量可不是在不动真功夫的情况下能镇压的。
青珏色无语的叹了口气,不免吐槽:“所以才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天真的很,这都什么时候了……真是!”
云图看了正在给鲤笙运气的第五瞳一眼,在目及第五瞳的面容时,立马皱起了眉头。
他竟然……!!
“云图!”
“咚---”
云图正在发愣,却突然被后面冲过来的天羽月推开,听闻一声巨响,再回头,便看到天羽月被一根黒鞭横穿了胸口,嘴角不断往下流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羽毛……”
没等云图担心,天羽月又嗯哼一声,睁开了眼睛。
硬生生的将胸口的黒鞭扯出,破了个大洞的胸口便快速的愈合。
云图一愣,“魔气对你没有用……”
如此嘟囔,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羽毛,能制止好姝儿的人只有你!”
天羽月正在摸胸口,虽然不疼,但却与之前不同,伤口处不断传来一阵酥麻感。
听到云图如是说,当即就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
比起修为,百步琅或者青珏色都远远在他之上,那些人合力都解决不了,他怎么可能……
“因为你是不死之身!”云图看穿他眼神中的困惑,又道一声。
随后,便又冲其他人喊:“我们现在把羽毛送到好姝儿那去!”
他这么说,稍微聪明点的便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洛爵也明白。
然而,他没有动弹,而是看着一脸茫然的天羽月,无奈的深呼了口气:“也只能这么做了。”
当即冲犬火喊:“犬火,千山末,你们两个负责将天羽月送到好姝儿身边!青珏色,月下樱,你们负责阻止好姝儿的攻击!”
“那她怎么办?”月下樱指了指还在昏迷的浅玉儿。
不等洛爵回答,倒是一封雪扶住了好姝儿,不说话,却看着洛爵。
洛爵点点头,“先拜托您了。”
倒是突然客气。
一封雪笑了笑,而这一笑,看着惊阙山的几位掌座都瞪圆了眼睛。
风傲然更是大声嘟囔:“已经几百年没看到雪师姐笑了?我还以为她忘了怎么笑……”
然而这话让一封雪听了去,便换来一顿冷漠的白眼,风傲然立刻闭上了嘴。
百步琅与须弥月在上面继续控制好姝儿的动作,看到洛爵安排好了一切,露出了几分笑意。
须弥月在他对面,将他的表情看的分明,“你既然钟意他,为何要放他离开惊阙山?”
百步琅听这话,知道自己的表情把自己出卖,随后收敛笑意,呵呵一笑,并不作答,而是继续专心的施展开结界。
而这种态度,无疑让须弥月更加的在意,“接受与放弃,不过短短时间,你又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想必有什么目的吧,百步掌门……”
纵然须弥月如此相问,可百步琅就是不说话。
须弥月也不是个自讨没趣之人,见百步琅态度如此,只能放弃,继续专心制成结界。
而另一边,洛爵等人已经按照开始的计划实施起来。
面对好姝儿暴虐的魔气,千山末与犬火一人为天羽月制成一道快速通往好姝儿身边的灵桥,而青珏色则与月下樱一起,阻止黒鞭的行动。
片刻功夫,天羽月顺着灵桥,笔直的到达了好姝儿身边。
百步琅与须弥月见识过天羽月的力量,也知道让他过来目的何为,冲他一笑,便同时出掌将他推进了好姝儿的结界中。
天羽月依然不懂这是何用意,一脸茫然的看了好姝儿一眼,便又求救似的看向百步琅。
百步琅无奈的轻呼口气:“你的不死之身能短暂的遏制住她的魔气,只能交给你了。”
天羽月皱起眉头。
所以呢?
这是让他拿肉身来拖延时间,反正他是不死之身的意思?
我去。
天羽月巨汗。
无语归无语,可既然连百步琅都这么说了,可想而知这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又冲下面的洛爵瞪了一眼,便耸耸肩,发动力所能及的力量,制成一圈结界,缓缓朝着好姝儿抱了过去。
一边小心翼翼,一边说:“姝儿,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想必你也很痛苦啊……”
“不,我不要姐姐死,不,不要……”
好姝儿依然喃喃自语,在自己的世界中,而随着话声,身体也不断释放出更为浓郁的黑气,瞬间将她与天羽月吞噬殆尽。
而本就毫无章法的黒鞭也像着了魔胡乱的挥舞,往人身上落下,一旦落空,打在地上,便咚的一声击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可见威力巨大。
好姝儿交给了天羽月,百步琅与须弥月便有时间在下面出力。
二人一落地,双方的人便一窝蜂涌了到了二人身后。
百步琅看了洛爵一眼,那眼神中饱含着各种感情,看的洛爵只能礼貌的笑了笑,随后又作揖行礼。
怎么说,不能失了该有的礼节。
“喂!能不能呆会在发呆!”青珏色正全心对付黒鞭攻击,一回头看到那帮人在那还有时间客气,那是个上火。
洛爵这才将带着人注意力转移到了好姝儿身上,也参与了进去。
“掌门……”
“什么都不必说了。”百步琅抬袖打断罗雷,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不要让我后悔提前把你放下山……”
“!!!“
罗雷愣了下,满腔的怨言在听到这话后,立马安静了下来。
须弥月笑了笑,“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了……”
“不要小瞧了魔族之力。”
百步琅严肃至极,边说,看向空中宝贝黑气包围的好姝儿,白眉皱成了结。
“一年前,山内弟子便禀告说有魔族现身,并且犯下恶事。只是后来再派人去查找却丝毫不见其踪迹。如今,虽然不是原先的魔族,但随着这个魔女出现,就代表着魔族最近必然有什么大动作。且从她身上的魔气来看,定然是称霸魔族的奇澜一族之主红炼雪所拥有。”
“……”
“虽然当今八荒仙灵界无人见识过红炼雪之力,但凭那身可以让神界都为之警惕的修为,就算如今仙灵四大门派的精英蜂拥而上,也未必能伤他分毫。”
说到这里,百步琅的表情凝重的更甚先前,再看身后众人,同样也是一脸惆怅。
不由得轻呼口气,更加无奈:“如今神界消亡,一旦红炼雪打算侵我八荒,我们势必要做好迎敌的一切准备……”
“她是人。”
就在百步琅说的起劲的时候,洛爵出口解释。
这一言,说的众人齐齐看向他,露出一万个不解的眼神。
洛爵再次重申:“她是人,不是魔族。唯有这一点,我希望你们不要搞错了。”
“骗谁呢?”罗雷又站了出来,炸毛道:“她身上的魔气我们大家有目共睹,你还敢说她是人?你以为凭我们会人妖不分?!”
“洛爵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人。”青珏色镇压下黒鞭,也有了空闲,便插了句嘴。
说着,看向百步琅,一甩手,将攻到面前的黒鞭粉碎成沙,意气风发的道“就算洛爵不可信,我可是堂堂幻都都主青珏色,你们还不信?”
这话说的,洛爵与犬火齐齐看了他一眼,只是被青珏色直接无视了。
随后又解释:“不过,也只能说曾经是人。现在的她,身上的魔气的确强大的魔族都要震惊。这个无可否认。”
“不管什么原因,,她现在是魔族便是!”罗雷气得咬牙切齿。
“你这样说的话就没办法聊天了……”青珏色无语至极。
洛爵接过话去:“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控制住好姝儿的魔气再……”
“轰隆隆---”
话音未落,被几人镇压的黒鞭在巨大的灵压波动中骤然变成了黑沙,刷拉拉的散在空中。
在看空中结界,那黑气蔓延的圈状结界吸引无数红黑之火夹杂的雷电,噼里啪啦的在空中炸开一片片。
惊天动地的声响伴随着电闪雷鸣,犹如妖魔出世,一场盛世的晚宴,使得众人的心头肉霎时揪紧万分。
“防御!”
百步琅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大喝一声!
话音刚落不久,一道急速的黑光斩o从结界中嗖的一声冲出,划过天际便削水果一样削过众人。
然而,好在防御的够及时,那道黑光斩擦着防御结界的边沿,一路火花,同时发出呲呲的声音,耳膜听了鼓鼓的疼……
这种感觉维持了一刹那,随后,便又像沉入深海,周围的景象厚重的压入感官心头汹涌不止的澎湃开。
“天羽月!”
感觉到那股魔惊人的魔力褪去,洛爵挥散面前浓郁的雾气,急急看向空中。
然而,担心的面色在看到紧紧抱着好姝儿,裸着上半身,且满身是伤的天羽月后,化为了淡淡的笑,放心于一刹那。
众人同时也深呼了口气,看来是控制住了。
“羽毛,干得漂亮!”
“呵---”
天羽月没等笑出声,笑容便定格住了。
只看他慢慢歪向一旁,手中的好姝儿也松了开,随后笔直的摔了下来!
“羽毛!”
犬火与千山末两人同时冲了上去,一人接住了一个。
等再细看,这才发现,天羽月昏死过去,至于好姝儿,好像因为魔气使用过度,身体又变成了小孩子身形。
在千山末怀里,小手握的紧紧的,面色惨白的很。
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她的眼角竟然挂着还未干的泪痕。
百步琅与须弥月看到那泪痕后,自然开始纳闷。
魔与妖一样,是不可流泪的。
“这孩子身上有太多不解之处,在没弄清楚原因之前,这孩子由我惊阙山暂时看管。洛爵,你可有异议?”
边说,百步琅扭头看向洛爵,用眼神询问。
洛爵确认二人都没事后,稍稍的宽心。
可百步琅说的话,又让他有些难为。
其一,好姝儿受鲤笙保护,他若把人交出去,不好对鲤笙交代。
其二,好姝儿是他们与红炼雪联系的唯一存在,如今先不说狐若与红炼雪的关系不佳,若真是将来哪天八荒跟奇澜界打起来了,只要好姝儿在他们手中,那怎么着也是能制约红炼雪的一个理由。
但是,以现在这种局面,八荒与奇澜界应该不会打起来,红炼雪没有这方面的意向,真要打,怎么也得等到引鲤樽尘埃落定之后。
既然如此,比起跟着他们,好姝儿在惊阙山反而能得到最好的保护。
洛爵一下子犹豫起来。
“爵爷,老奴认为,好姝儿她的力量不稳定,交给惊阙山,尤其有百步琅掌门撑腰,相对来说,安全的多。”犬火声音很小,但并不妨碍隔着近的人听到。
云图也点头,走到洛爵身前,小声的道“好姝儿并非鲤魂,无需跟着我们行动。”
“我也这么认为。”千山末也点头同意。
“你们让他自己决定好不好?”青珏色有些不满,不悦的嘟囔。
说着,视线瞄向旁边的月下樱,见他正忧心忡忡的看着第五瞳与鲤笙方向,不满的神色立马又添上一层秋霜。
轻呼口气,摇了摇头:“好姝儿的事随便你们怎么处理吧!”
说着,走向第五瞳。月下樱紧跟着而去。后边是天羽月。
“百步掌门,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
洛爵还没回话,旁边的须弥月又道了一声,这话说的就有些含义了。
百步琅摸了摸白胡子,轻轻咳嗽一声,“事情结束后,定然会详细说与你听,须掌门无需着急。哈哈……”
“事情结束是指……”
“洛爵,你的人也说了,这孩子现在跟我回惊阙山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想必你自己也这么认为吧?”百步琅匆匆打断须弥月,逃一样的将话题引到了洛爵身上。
洛爵微微皱着眉头,思来想去,唯有点头:“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507.以命换命
百步琅呵呵一笑:“说来听听。”
“掌门,我们如何要听他……”
罗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百步琅一个眼神,硬生生的咽下了下面的话。
不敢朝着百步琅使气,便狠狠的瞪了洛爵等人一眼,满满的不悦。
洛爵挑挑眉,便道:“你们要确保好姝儿人身安全的同时,还要做到,不管将来我们何时向你们要人,你们必须把人给我们。若是可以达成协议,我便将人交给你们。”
“简直是妄想!”罗雷没等百步琅说话,又趾高气昂的打断。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看的须弥月都不停的直叹气,的确是给惊阙山丢了几分面子。
莫惊云急忙将人扯到后头:“师兄,你还是听听掌门怎么说吧!”说着,又小声凑在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好不容易师尊才答应将你放出来,可不要刚出来一天就又惹得他老人家不开心啊……”
“……”
罗雷这火气着实还没发作完,可一听这话,当即又卡壳了。
看看莫惊云,再看看面色毫无改变,但俨然这才是最吓人的。悻悻的扯了扯嘴角,只好闭上了嘴。
百步琅见他老实,这才接过洛爵的话去:“洛爵,让你这么说的话,我等岂不是在免费帮你们照看麻烦?你觉得我可能答应这种不平等的要求……”
“话可不能这么说。”洛爵打断他,笑了笑:“你们之所以打算收留好姝儿,完全是因为她身上红炼雪的魔力。若是借由好姝儿能够研究出对付红炼雪的方法,也算是居安思危,对八荒可是有极大的好处。你们应该巴不得。”
“……”
被洛爵如此说中心思,不止百步琅,须弥月也露出吃惊的表情。
虽然没有正面跟洛爵接触过,但如传说中的一样,这个过分俊美的男人,虽然是半妖,却丝毫没有半妖的谦卑与纠结,满满的自信不说,更时刻展露出将世界玩耍与掌心的霸气之感。
不愧是洛北冥一心相护的儿子,也难怪百步琅会如此器重他。
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洛爵见众人不说话,微微侧脸,余光瞥过旁边的鲤笙,俨然很是担心,但却丝毫不将担心表露于色。
继续傲慢的说道:“”
“我还得郑重的提醒你们一下。好姝儿可是会成为红炼雪未来之妻的女人,你们可不要想着拿她如何,搞不好,一旦惹急了红炼雪,他可能用一只手就能将八荒变为地狱。呵,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
洛爵并没有开玩笑,只是因为觉得可笑,所以才微微带着几分戏虐的笑意。
然而这种笑容,在旁人看来,那分明是陷阱一样。
一封雪便插上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红炼雪可是奇澜之王,而这小丫头乃是区区人类。先不说两人如何相识,仅凭魔与人的身份,便是于天地所不容之事。红炼雪不可能不知道,人类一旦与魔族结合,强大的魔力会瞬间吞噬掉人的魂……!!”
蓦然,一封雪又像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浑圆,更加不相信自己所想到的。
洛爵便接过话去:“所以,这不是刚好解释了为什么好姝儿会突然从人变成魔吗?”
此话一出,震惊的不仅是百步琅他们,甚至连自己人都给洛爵吓到了。
很明显,洛爵在胡诌,他们也不知道好姝儿到底怎么回事好吧!
不过,这种解释的确很符合现状,他们倒是也一同产生了这可能是真的的想法。
一时间,无尽的沉默。
众人齐齐看向百步琅,谁都明白,洛爵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百步琅深深吸了口气,虽然觉得洛爵在夸大其词,但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原则,无奈的笑了笑:“我们凭什么听信你一面之词?”
“选择说不说是我的事,至于,信不信,那便是你们的事了。”洛爵将选择直接交给百步琅,将自己完全撇开的干净。
说着,走到众人身边,看了好姝儿一眼,百年不再言语。
这时候,万籁俱静,就等着百步琅的一句话了。
百步琅摸着白胡子,视线辗转几分,落在第五瞳他们身上。
“好。”
一个字,使得众人瞪圆了眼睛,但也只限于此,谁又敢在百步琅面前说不呢。
洛爵点点头,随后冲千山末使了使眼神。
千山末点点头,慢慢走到百步琅身边,将好姝儿递给了岁聿。
岁聿赶忙接过,在察觉到不停颤抖的好姝儿的灵压极为不稳后,又快速给她张开了治疗结界。
百步琅瞥了好姝儿一眼,“若是将来哪天你要上门要人,不要忘了提前说一声。”
“那是自然。”洛爵浅笑,作揖,“那好姝儿就暂时劳烦你们代为照看了。”
百步琅没有说话,只是浅笑,乌黑的瞳孔中,倒映着洛爵的身影,好像有很多的话要说。
可是,到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稻凉,你还不回来。”
冲不知何时跑到第五瞳身边关切着鲤笙状况的稻凉喊了一声,稍稍能听出几分不满。
稻凉没有动弹。
百步琅极为无奈,又喊一声:“稻凉!”
“师傅,你们先走,我一会就跟上你们!”谁知,稻凉却不打算一起离开,头也不抬的回答了一句。
纵然百步琅宠溺爱徒,可现在毕竟有外人再看,脸色脸耷拉下来了。
“二师弟,快走了!”岁聿急忙在百步琅发火前,抱着好姝儿,窜到稻凉身边,愣是给生拉回了大队伍中。
稻凉回到这边,抬头便看到百步琅眯起了眼睛,看来有些上火,还想抱怨几句,结果,愣是没敢开口。
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绷着肩膀,咬着嘴唇,深低着头,一言不发起来。
“我们也该走了。”百步琅发号施令,自然众人听从。
霎时,虚空中出现一圈浑厚的传送法阵,将众人罩在了其中。
须弥月随后甩袖另外制成一个传送法阵,将自己人罩住,看来不打算与百步琅一起离开。
也对,百步琅于她多次隐瞒,她可不想继续被人当棋子耍,今日之事,日后定要讨回来的。
百步琅并没多说什么,转身便要走。
“等一下!”
然而,云图却突然喊住了他。
百步琅又回头,肃重的脸上立马挂上几分笑意:“怎么?”
云图清清嗓子,一看就有话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百步琅仁厚的笑了笑,“我只能告诉你,你的事情,八荒上下已经皆知。日后出行,还是小心些的好。”
“……啊,果然是这样啊。”云图搔了搔头发,笑的尴尬。
这老头好生厉害,跟会读心似的。
百步琅最后又看了洛爵一眼,“小九,若是哪天想要回来,我惊阙山的大门永远为你而开……”
洛爵一愣,可却不知道回答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传送法阵从面前消失。
听到百步琅如此说话,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何意。
可能,百步琅真的很舍不得洛爵这个爱徒,但最有可能的却是引鲤樽现世在即,他在打感情牌,使得洛爵归于惊阙山,而为惊阙山效力。
当然了,洛爵不可能回去。
“洛爵,快过来!”
好姝儿的事情告一段落,那自然就到了鲤笙。
青珏色喊了一声声音满是着急。
洛爵闪身便到了身前,看着因为第五瞳的治疗而面色逐渐红润的鲤笙,微微露出了几分安心。
可心还没放下,后头过来的云图便更为谨慎的道:“第五瞳这是在拿命换命。”
“??”
洛爵一脸惊愕。
云图都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毕竟,这种事,第五瞳定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仍旧选择这么做。
看了脸色苍白的第五瞳一眼,从未有一刻像现在无法正视他的脸:“若是鲤笙醒过来,第五瞳就会代替他死……”
“这是九天逆命术。”青珏色的声音很低,很低,好像包含了无数复杂的情感于其中,不明察觉:“他这是真的不打算活了啊!”
“如果我说不希望他死的话,是不是小鲤就得死啊?”天羽月皱着眉头,嘴角微微的颤抖,眼眶越发的通红:“可我真的不想小鲤出事,这是不是很自私啊……”
“啪嗒---”
没等说完,犬火与千山末同时在他肩膀落下一拳,要他不要多想。
月下樱也红了眼眶:“..笙儿为了救他才深入桃源,好不容易取回香尾花,现在却又……”
“没有别的办法?”洛爵很是冷静,冷静的不像话。
如此问了,却不等众人回答,便突然盘膝坐下“要怎么阻止?你们肯定知道吧?”
好像冲动了似的,再次不等众人回答,出掌,打算贴到二人中间,阻止这场以命换命的闹剧。
“啪呲---”
手刚触碰到两人间流动的灵气,却猛地被弹开,根本由不得他插手!
“怎么阻止!!”洛爵看着冒烟的手,急的大喊。
可是,众人却依然沉默,别过脸去。
“既然有施展之法,必有有解除之法,万法都是有因果的。云图,青珏色,月下樱,你们肯定知道什么吧!说出来!”
洛爵的冷静不再,完全不像他了。
云图三人相视一眼,却同时摇头。
最后,是月下樱道:“九天逆命术乃是神界禁术,以命换命,起死回生,但在使用过程中解除了逆命术,被拯救一方因为触动禁术,会被直接打入轮回,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
“洛爵,你确定要阻止……?”
“……”
这可让洛爵怎么抉择?
就像被人狠狠的在心口上剜了十几刀,却没有流血,但身体的每一处都疼痛异常,呼吸啊,心跳啊,全都消失了似的。
腾腾几步,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摇头,皱眉头,眼眶湿润异常:“第五瞳他……他会死?”
云图僵硬着点头:“那是最糟糕的情况。但也不能否定,他可以没事的可能。”
“但那只有几千万分之一。”青珏色的凉水泼的很及时。
云图耸耸肩,无奈的叹了口气:“没错。小的可怜……”
“那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他死吧?”千山末将浅玉儿放到一边,急冲冲的问道。
“……”
又是冰冷的沉默。
两个只能活一个,这就要看在众人心里,谁是能舍弃的存在了。
自然,很明显。
无人阻止就是证明。
“咚---!”
因为无能为力,洛爵突然咚的一拳砸在地上,好不容易停止流血的伤口,又立马流血不止起来。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鲤笙的脸色越来越有生机,,而第五瞳却……
“话说这个逆命术,到底是什么原理?”天羽月不喜欢第五瞳,但这不表示他希望他死。
挣扎半天,还是不能放弃的将视线投向了云图。
“这个嘛……”
“是魂元。”
云图不及回答,浅玉儿的声音响起。
众人齐齐回头,却看到浅玉儿红着眼眶,慢慢坐起来。
“啊,玉儿你没事吧?”
浅玉儿没有回答,但从几乎咬出血的嘴唇能看得出,她忍耐的厉害。以至于肩膀在不停的颤抖……
噗通一声在第五瞳身边跪下,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你对得起我吗?”
委屈的表情,心痛的好像无法呼吸,“我的付出,你就一丁点都看不到吗?我就这么……不如鲤笙?”
“……”
浅玉儿对第五瞳的感情,虽然从未口头表露,但已经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很多人都觉得那是她的一时冲动,毕竟两人年纪差了不止几万年,而浅玉儿又是天生性冷的八岐大蛇后裔,很难想象到神族后裔的她,会真的爱上一只妖。
然而,现实作祟,差点哭出来的她,若这种感情都不算爱,那又算什么?
“玉儿,你不要太傻了……”犬火虽然年纪不如浅玉儿,可却将她看成自己的妹妹。
浅玉儿完全听不见,在第五瞳身边跪坐,看看鲤笙,再看看第五瞳,使劲的吸了吸鼻子。
——
开始健身了,嗯,运动一下才能活到九十九。
508.你到底是谁
“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要你欠我的!”
说着,浅玉儿手掌凝结出一圈青蓝色的光芒,不等众人反应,便直接贴到了第五瞳的手掌上!
“玉儿!”
为时已晚。
“你怎么这么傻?!”云图急的大叫:“就算你用上自己的全部魂元,也不一定能救第五瞳!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青珏色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能道分分钟送命……”
“青珏色,你还有心情调侃,快救人!”天羽月都别提多想往他身上落下一巴掌了。
“怎么救?”青珏色翻了个白眼,略带嘲讽:“现在谁碰上去,谁就跟着死。难道我们要一溜长行的送死?”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这三个人……”天羽月说到一半,顿时语噎,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慌张的看着云图,求救一样。
云图无奈,“看我也没用,如同青珏色说的那样,九天逆命术,一旦魂元发生牵扯,那就别想着脱身。方才洛爵能被弹开,也是因为他动用的是灵元而非魂元所致。”
“……”
明明都是些举世无双的大妖怪,任哪一个都有惊天的本事,却在此刻尽数沉默的站成了树。
这非儿戏。谁都懂的。
“爵爷,我们要是再不想办法,玉儿跟第五瞳可能都会出事啊!爵爷!”犬火急了,声音都被拉扯的变了形。
洛爵也急,额头都密布了一层冷汗,“这个九天逆命术什么时候能结束?”
月下樱急忙回答:“那要看第五瞳打算救鲤笙于何种地步了。”
“那这个过程中,鲤笙会恢复意识吧?”
“嗯……”月下樱有些犹豫,可还是点头:“按道理说,应该会。”
洛爵一下子有了主意,眼神发出亮光:“那在鲤笙恢复意识的瞬间,我们有没有可能解除咒法?”
“嗯?这……”
洛爵其实并不确定这个方法可不可施行,但这却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青珏色立马反对道:“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若是稍有不慎,我们也会被咒法牵连进去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穿了,你就那么怕死?”天羽月一下子炸毛,满是嘲讽的话语听的青珏色瞪圆了眼睛。
青珏色皱起眉头,用几乎吃了天羽月的眼神看着他,“怕死?”
“难道不是?”
“不要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心想死却死不了。我们活着可是有意义所在的!”青珏色并不是个会跟小辈计较之人,可天羽月的话着实戳了他的心窝。
他活了这么多年,经历过多少不像样的大事件,也不知道在死亡线上徘徊了多少次,不是因为他死不了,而是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珏珏幻都的人要谁来照顾?
这哪里是无牵无挂,始终一人独行天下的天羽月会明白的责任重大?
天羽月冷哼一声:“对,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就是不懂!你懂你怎么不救人?哦,是不是因为这些人对你而言或死或生都无所谓……”
“啪---”!
狠狠的一巴掌落下,天羽月的脸立马肿了起来。
众人也给这突如其来而又结实的一巴掌吓了一跳,齐刷刷的看向青珏色,目瞪口呆。
青珏色高傲的如同天神,缓缓收手,眼神冷漠如冰山,映射出寒冷的光芒:“你再敢这么信口开河,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声音很淡,却让人听了耳朵生疼,可见用了多少灵压在其中。
天羽月的脸随后就消肿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么看的话,其实也挺气人的。
他也知道自己说了较为混账的话,便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倒是很懂事的没有继续吵闹。
这么一出,可害得旁观人捏了一把冷汗。
这种时候自己人再打起来,那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还好,没出事。
云图急忙劝青珏色:“你可不要跟羽毛生气,他那人散漫惯了,说话才会没个底线的……”
这话给天羽月听了去,狠狠白了云图一眼,便像受气的孩子,蹲在地上,一个劲的叹气。
青珏色知道自己刚才有些感情用事,稍微有些尴尬。
看看众人,最后挥袖,用袖口遮掩了尴尬的神色,又匆忙的道:“我去里面喊人出来……”
说着,打开通道,闪身进了里面,走的倒也够快。
“哎,青珏……”
y云图喊都没喊住,声音在他不见了后也慢慢的隐了去。
青珏色一走,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重。
云图看看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着融入安静之中。
月下樱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虽然你说的听起来很危险,但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我觉得可行。”
“就算你这么说,我们要怎么下手还是个问题。”云图却不怎么同意,担心的很。
犬火道:“只要能救三人,我什么都无所谓!你们快说要怎么做,我们没时间了吧?”
看看第五瞳,从刚才开始,血色全无,再一摸身体,浑身冰凉。
浅玉儿也好不到哪里去,跟着一起变成了木头人似的,邦邦硬。
眼看这是要玩完的节奏。
千山末左看看右看看,他着实不懂这些人在担心什么,但他很清楚,人要救,那就不能光说不练。
于是,在众人还在讨论要怎么救人的时候,他倒是站在了鲤笙面前,稍稍弯下腰,仔细打量起鲤笙的脸色……
这哪里是一个将死之人该有的容颜?
婉婉笑容,如烟如画,明明淡淡眉状黛,却又偏偏倾城色。
的确是美人一个。
“第五瞳为了救你马上就要死了,你要能听到我的话,那就快些做出行动救他。不然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他了……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千山末如是说,总是将打打杀杀挂在嘴边的他,不懂何为羁绊的他,却只希望能发生个奇迹,阻止一切祸乱的根源。
说着,慢慢抽出手中的长剑,在不触及咒法的前提下,将剑身靠在了鲤笙的身上。
手指划过剑身,发出清脆而又悦耳的铮铮声。
“你不想留有遗憾吧……”
“!!!”
遗憾?
在无边无际的深海中,就像有一道亮光笔直的射进来,霎时将一切照应的通明一片。
鲤笙睁开眼睛,见四周都是水,却不觉得呼吸困难。随后摸了摸不再疼痛的身体,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阳光,一咬牙,踩着水,往上游了过去。
“哗啦啦--”
水花飞溅,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鲤笙定睛看着面前的世界,满是雾气不说,总感觉四面八方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她看,浑身都不舒服。
“有人在吗!”
鲤笙拍打着水面,大声的喊着。
说实话,她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记得自己死了,确切的说是身体死了。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她是回到自己的身体了?还是说,灵魂出窍了?
“有人吗!”
然而,呼喊无人应声,环境更加的诡异起来。
鲤笙深吸口气,这种事情见的多了,倒是学会了镇静。
比起慌张,身体已经跟着行动,划动着水,便朝着最近处的一团黑影游了过去。
反正已经够糟糕了,情况还能更糟嘛?
“那是这里的魔障,不要去。会被吞噬的。”
“哇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鲤笙一跳不说,那像极了她自己的声音更是让她瞬间汗毛炸起来。
匆忙回头:“谁!”
回头一看,简直要吓个半死。
只见在她不远处的水面之下,一个脑袋慢慢的升出了水面,活脱脱的水鬼!
妖怪见的多了,但鬼的话,就算之前跟红鬼打过交道,可时隔许久不见,心脏差点还是停掉。
鲤笙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你……谁啊?我跟你无冤无仇的,可不要来找我……!!”
“哗啦啦---”
鲤笙的声音,随着那脑袋露出水面,看到她的脸而戛然而止。
“不可能……”鲤笙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因为着实不可能:“你是我……”
刚出现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鲤笙真正的自己。
那张清纯又不失孩子稚气的娃娃脸,虽然比不上美女,但也不算难看,她自然不会认错。
可这就奇怪了,为什么……
“你是假的吧?你其实是幻术吧?”鲤笙游动着,想要接近她。
可划动了几下,分毫没动。
“喂!你刚才不是还说话了?怎么又变成哑巴了?说话!”
“这个……”
哗啦啦---
对方像个鬼似的,突然从鲤笙面前冒出来。
“哇!!”
鲤笙吓到后退,“别过来!”
“这个……”
那女人又往前靠,缓缓抬起一只手,手掌朝上。
鲤笙皱起眉头,禁不住往前看去。
这一看,吓了一跳。
“这不是我的手机吗?怎么会在你这里!”
没错,在那个女人手中的,可是她来到这八荒的罪魁祸首!
不过,那手机早就没电了,所以不能用……
“叮铃---您有新短消息!”
“!!!”
我去,不是吧!来真的?
随着熟悉的短信消息提醒,鲤笙可以确认自己的确见到鬼了。
“打开。”
那女人将手机往鲤笙面前递,用鲤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打开……就可以回去。”
“???”
what?刚才她说了什么?
鲤笙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听错了:“额……那个……你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
“你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
“赵鲤笙?”
“……”
听到自己的真名,鲤笙不能当做这是幻觉,顿时无言。
那女人看着她,像是看着陌生的自己,又将手中的手机往前递:“你不是想回去吗?这里便是你回去的路。”
“……”
不管这是不是真的,鲤笙在想,万一,是真的呢?
那真的接过手机,像她当时来八荒那样,随着一条短信而回现世去的话,她以后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不回去?”
“我……”
“叮铃---您有一条新短消息!”
突然,手机又响了。
“赵鲤笙,回去吧!趁着你还能脱身……”那女人又开口,可说话的语气很是奇怪。
诡异却又贴心。
可是,这么简单就能回去的话,反而让人无法信以为真。因此,鲤笙一直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避免发生什么接触。
声音骤然低沉下去:“你是哪里妖怪?还挺厉害的嘛!竟然可以窥视到我的内心,还幻化出了我本来的样子,给你点个赞!可不得不说,正因为太像,我不可能上当的好吧!”
“叔叔已经等你很久了,你不想见他吗?”
“当然想……关你屁事啊!”
“从这里出去,就能看到他。”
那女人完全无视鲤笙的怒气,微微转身,看向后头慢慢涌出的一道白门。
随后,又回头,将手机又往鲤笙面前递过来:“……打开。”
“是真的吗?”
明明不认为这是真的,可却又希望这是真的。
鲤笙的声音一下子又哽咽,或许是因为她提到了她的叔叔龙生。
“千真万确。”那女人甚是坚定。
“……”
“回去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但八荒不适合你。”
“……”
“在那边的世界,要什么有什么,你可以拥有完美的人生……”
“没有九哀的人生算什么完美?”
“……”
“如果九哀也可以跟我一起回现世,那我就回去!”
就像是撒娇的孩子,鲤笙开始理直气壮的提出要求。
然而,对方却不会容忍她的小孩子脾气,非但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手机塞到了她手中。
又贴在她耳边,用几乎嘲讽的口吻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回去!”
“我不要!”
“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是我错信了你,我不可能再把这个世界交给你!”
什么?
鲤笙有些懵逼了:“你说……”
“回去!”
“嗖嗖嗖---”
不等鲤笙说什么,那女人的话音刚落,海水突然变成了无数道亮眼的白光,烟火一样冲向天空。
鲤笙也被白光夹起,不知为何,动弹不得。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在慢慢飘向那扇白门的时候,鲤笙不死心的继续挣扎:“你是真正的鲤生吧!对吧!你是她吧?!”
可能是脑抽了吧,也可能是没人可想了吧,脑海中突然划过鲤生之名。
还真别说,那道白光突然停了下来。
509.不应该是这样
那女人缓缓抬头,在一片白光中,好像蜕皮一样,她的容颜慢慢发生了变化。
褪去稚嫩与青涩,纯真不再,淡染了无尽的妩媚与风华,不是鲤生的脸,还能有谁。
鲤笙当即就愣住了。
“为什么是你……”
鲤生被封印了,所以,她成为了她。
如此看来,鲤生是真的与她灵魂互换了,且,奇怪的是,好像是她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不爽的感觉。
鲤生笑了笑,光彩照人。
说真的,鲤笙看惯了现在的脸,乍一看到自己的笑容,着实有些被晃到眼睛了,瞬间语噎。
她平时笑起来有那么高贵神圣不可侵犯吗?
没有吧!
啊,不愧是本尊,果然,这才是战神该有的威严与风采。
鲤笙竟然暗暗的羡慕起来。
鲤生的眼神很冷,真的很难跟总是在作死而又任性妄为的鲤笙联想到一起。
“你根本无法改变什么,我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这话说的,好像你说了算似的……”鲤笙其实察觉到了什么,但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
边说,边故作无所谓的往身后的通道瞟了几眼。
咦?那是……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夺回自己的身体?”鲤生的声音比她要低很多,明明正常说话,却威严十足。
鲤笙更加语噎。
说的也对……的确挺奇怪的。
“为什么?”
本着不懂就要问的好习惯,然后,鲤笙就真的用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问出了口。
“……”
鲤生的表情明显僵住了。
“不想说就算了。”鲤笙很懂得进退,便又自己主动放弃:“不管因为什么,你其实并不希望我现在离开吧?你只是在测试我。”
“何以见得?”
鲤生笑了,感觉星星都在闪烁,害得鲤笙又开始想,是否平时的她也是这般笑的倾国倾城。
鲤笙瘪嘴:“因为你现在是在请我离开。若真的想我离开,凭你的本事,根本就是眨眼那么简单的事吧?还用在这跟我耗着?”
“……”
“由此可见,你其实没底的……”
“呵呵……果然啊……”不知道鲤生为什么笑,可看着鲤笙的眼神明显没了开始时候的冷漠无情:“还是交给你来完成比较好。”
“嗯?完成什么……”
“爱我所爱。不论什么。”
“什么……”
“第五瞳为了救你马上就要死了……”
鲤笙刚要问清楚,但耳边却骤然响起一声声极为清晰的声音。
那是千山末的声音,且说的是……
“第五瞳?!”
“这一次,不要再留有任何遗憾了。”
对面的鲤生突然变成了幻影般,边说,边模糊了身影。
“喂!你说清楚!别走!”
“嗖嗖---”
鲤生不见了,可她手上的手机却化成一道流光,稳稳落在了鲤笙手上。
鲤笙刚打算瞄一眼那短信的内容,手机却一下子隐身了起来。
使劲的握了握掌心,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真假啊……”
“鲤笙!!!”
就在鲤笙还在愣神时,耳边又响起了千山末类似于杀猪一样的惨叫声,那个刺耳。
鲤笙掏了掏耳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此也没有想象中的着急。
“我知道了,这就来……”
说着,又回头看了眼在空中不停旋转的白门,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其实没有。
表情凝重了几分,随后闭上了眼睛。
“小鲤!快醒醒啊!”
天羽月见千山末的呼喊有效,立马也跟着喊。
而在他们身后,洛爵他们已经做好了随时对接的准备,一旦鲤笙有醒来的意向,他们便瞬间切断咒术的联系。
“小鲤……”
“我听到了!”
就在天羽月还要喊时,鲤笙却突然嘟囔了一句,睁开了眼睛。
而因为她醒来的太过突然,洛爵他们有一瞬间的迟疑,刚觉得完蛋了时,鲤笙却倒转身体,一把就抓住了第五瞳与浅玉儿的肩膀。
“你们两个,不准死!”
如同命令般,一道光圈从口中闪现而出,扑啦啦的落在了第五瞳与浅玉儿的胸口上。
就像带电似的,两人瞬间睁开了眼睛!
只是,因为魂元丧失的太多,两人有些毫无精神。
鲤笙见状,又急忙一人一手,十指交错,将从他们二人处得来的魂元,尽数归还……
“咳咳!”
不一会儿,浅玉儿轻轻咳嗽起来,面色也好了很多。
第五瞳睁开眼睛,先是看了鲤笙一眼,真的只是一眼,好像确认了她的安危就已经足以一般,安心的很。
随后,扭头看向正在咳嗽个不停的浅玉儿。
浅玉儿察觉到视线的来源,慢慢抬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魂元相通过的原因,此刻看着第五瞳,总感觉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谁都没有开口,任风与安静蔓延其中。
从鲤笙醒来,到她简单将差点死在九天逆命术中的二人轻松救回,众人看她的眼神别提有多么的吃惊。
比起那些,天羽月倒是更加遵从与本能。
在与鲤笙对上眼睛的瞬间,便哭成了一朵花。
“小鲤!你吓死我了!”
猛地就扑了过来!
鲤笙没等说话,后面的月下樱云图也跟着冲了上来,一下子就给她抱住了,几乎喘不过气都。
“我没事,你们不要抱这么紧啊!很难受哎……”
“还笑?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嘛!还以为你再也……”
“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听着他们的话语,鲤笙却笔直的看着对面,正用几乎哭出来的表情看着她的洛爵,突然有种得到了全世界的感觉。
“我回来了。”
所有的言语最后化成了四个字,深沉而又含蓄。
洛爵轻呼了口气,甩了甩正在流血的双手,也不管自己的身体受了多少伤,便远远朝着鲤笙张开了双臂:“过来……”
两个字,却颤抖不停。
“九哀!!”
鲤笙推开面前的三人,笑成了一朵花,猛地扎进了洛爵怀中!
感觉到彼此身体所传来的温热,好像恨不得将对方压进对方的生命,几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来成全这个拥抱。
洛爵拥紧了鲤笙,鲤笙将脑袋贴到了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喧嚣不止,便又使劲的蹭了蹭。
旁边的人,看着两人,同时露出了宽心的笑容。
不管过程怎样,人回来就好,如此一来,这两人定然不会再闹什么别扭了。
只是,看向还没有恢复的第五瞳,正用一副陌生的眼神看着鲤笙与洛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种别样的违和感。
“喂----”
云图用眼神示意了下,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天羽月这才跟着看向第五瞳。
天羽月哪里有云图眼神那么尖,自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看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冲到洛爵身边,便将鲤笙拉到身前,急急的询问身体情况。
鲤笙笑着摇头,再次与第五瞳眼神相交时,这才发现什么似的,脸色一沉,疾步走到第五瞳身边。
“第五瞳,你还好……”
“哗啦---”
手刚搭上,却像拍到了空气,虚无感明显传来。
鲤笙一惊,眼睛瞪圆:“第五瞳……”
“哗啦啦---”
因为害怕而落下的手掌减轻了力道,可在触及第五瞳的袍子时,只看到白衣化成了粉末,在指尖散成了烟花……
“不,这不可能……”鲤笙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又急急的去抓第五瞳的肩膀。
可是,双手却像穿过空气,径自从另一端穿出……
因为惯力,鲤笙上半身往前几分,脸在离着第五瞳仅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停下。
第五瞳的脸就在面前,还在冲她笑着。
鲤笙的眼眶猛的就红了:“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第五瞳,我不要……”
她以为,她可以救回第五瞳,她以为,第五瞳不会轻易的离开。
所以,她并没有太把自己的死当回事,更没有把第五瞳的付出当回事。
鲤笙收回手,双手哆嗦着,想要托住第五瞳的脸,想要感受到他的肌肤:“怎么这么傻啊你……”
第五瞳的身体慢慢的风华成沙,最后缓缓伸手抚过鲤笙的面颊,却还是不说话。
在上半身都要消散时,却扭头看向了浅玉儿。
浅玉儿的脸色惨白,但至少没事。
然而,在看到第五瞳看向自己时,浅玉儿使劲的咬着嘴唇,眼神中满是悲伤。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连跟你一起死的机会都不给我?”
第五瞳笑了笑,翠绿的眸眼也慢慢的风化成沙……
“连着我的份,一起活下去……”
“哗啦啦---”
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第五瞳消失的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鲤笙托着手,好像第五瞳没有离开似的,一直维持着原来的动作,直到后边的浅玉儿突然嚎啕尖叫,像是疯了一样的,撕扯着拉着她的千山末,鲤笙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的,第五瞳不可能,不可能……呜呜,我不相信,第五瞳,不要开玩笑,你不是大妖怪吗,不要这么轻易就挂掉啊……”
洛爵走到鲤笙身边,看着荒芜的对面,也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嘴角的抽动。
俯身,将地上的鲤笙拉起来,一个反转,拥入怀中,下巴便抵住了她的脑袋:“还有我……”
“呜呜呜……”
鲤笙放声的嚎啕,任凭眼眶干涸的厉害。
洛爵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人抱得更紧……
“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青珏色从通道中出来。
这才一会儿,他便重新换了套衣服,一身明黄色的长袍,一般的雍容。
看到鲤笙,自然是笑:“这人不是活过来了,怎么一个个却跟在奔丧似的……”
“第五瞳消失了。”月下樱回答道,也是有气无力。
青珏色闻言,四处看了下,的确不见了第五瞳的影子。
仰头,用尽力气去感知第五瞳的灵压,也未有任何察觉。
“呵呵,消失了啊……”视线最后落在鲤笙身上,却是笑出了声。
天羽月本就不满于他的态度,见他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换衣服不说,第五瞳怎么也算是他的旧友,知道他死了,竟然还笑……
“你还有心情笑?!现在可是人死了啊!”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青珏色的衣领,恶狠狠的举起拳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感情?就不会觉得难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放开都主!”
梦璃十几人跟着从幻都出来,虽然对情况有个大概体的了解,但看到天羽月对青珏色不敬,立马武器伺候。
十几个人同时亮出了手中长剑。
“快放开!”
“不要插手。”青珏色却笑着挥挥袖,制止了他们。
梦璃皱紧秀眉:“可是……”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
梦璃还是担心,但看青珏色不像开玩笑,只好悻悻的收起了武器。
挥袖冲后边的人说:“我们去把结界重新打开吧!”
先前正邪大战时被损坏的结界,到现在还没有修复,因此,幻都才会暴露在人前。
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修整结界也是自然。
话音刚落,十几人便化成一道白光,霎时消失在四面八方。
“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老死在这种地方!”天羽月又开始口不择言,随后狠狠的甩开了青珏色,掐着腰站到了别处。
青珏色没有黑脸,倒不如说,一直在笑。
说真的,这一点,也激怒了其他人。
千山末也冷哼道:“羽毛说的没错,我们真是错看你了!”
“……”
青珏色无言以对,似乎并并屑于这种冷嘲热讽。
扭头,看向洛爵,一如那般高傲的甩了甩袖子:“你也这样认为?”
洛爵抬眸,透过那双清冽的眼睛看到了无限荒凉,轻呼口气,还能说什么:“事到如今,你若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他实在没办法不去想,青珏色是有什么理由。
“就是就是,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啊。”犬火也跟着道。
然而,青珏色看了鲤笙一眼,却是冷哼:“没有。”
“……”
好吧,他们实在找不到借口了。
鲤笙却像想到什么似的,突然从洛爵怀中冲出来,几步上前,拉着青珏色的胳膊就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去。
510.气到哆嗦?谢s哥和氏璧
青珏色没有推开她,只是看着她的后脑勺,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
鲤笙还是不放心,看了众人一眼后,又制成了一道屏蔽结界。
“你肯定有办法联系到虫老吧?告诉我,要怎么才能联系到他?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老人家说,你帮我联系他!”
青珏色立马摇头:“我没办法。”
“什么?”
“向来都是虫老爷子联系我,我这边无法主动联系他老人家。”青珏色耸耸肩,继续事不关己。
鲤笙急了,踮起脚尖,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骗人!你肯定在骗人!我求你了,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虫老!”
青珏色却苦笑,“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联系他。”
“……”
鲤笙委屈的甩开了他,很多事挤在心头,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使劲的拍打着胸口,却怎么也无法让情绪平复:“第五瞳怎么办?那第五瞳怎么办?你说啊,第五瞳怎么办!”
青珏色的吝啬依旧清冷,看着鲤笙,无奈的叹气:“第五瞳的事情已经是定局,比起担心他,你还是担心下自己的身体为好。”
“……”
“你的涅槃之力在经过这次的黑术之死后,力量应该被大大消减了许多。就算第五瞳把你救回来,可你的身体却不能立马适应生死之差……”
“我没事……!!”鲤笙还未说完,却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套住,僵硬的迅速。
不可置信的看着青珏色,还以为是他在搞什么鬼:“你做了什么?”
青珏色再次叹气,伸手便制成了一个类似于盘香的东西,氤氲的雾气立马覆盖在鲤笙面上。
“好好睡一觉吧!”
“喂,这是什么……!”
就像是急速催眠的药物,鲤笙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股浓重的倦意席卷而来。
腿一软,便倒在了青珏色怀里。
结界外的洛爵他们,看到鲤笙昏倒,自然冲了过来。
青珏色挥袖打开屏蔽结界,毫不费力。
待众人冲过来时,便直接将昏死过去的鲤笙塞到了洛爵手中:“她的身体必须进入深度睡眠,不然无法彻底清除死亡后的戾气。借由盘香之力,睡个十天应该不是问题。”
说着,又深呼了口气,刚要走,却又觉得不解释下的话,他心里也会有疙瘩。
最终还是道:“第五瞳之事,很是遗憾。不过说真的,我不认为他那么容易死……”
“……”
“现在还不是祭奠他的时候吧?”
青珏色言下之意,自然是因为他深信第五瞳还活着。所以,才没有摆出一副追悼已去之人的模样。
众人看着他,看着他打开通道。
“看你们遍体鳞伤,着实挺惨。怎么,不进来修整一下吗?”
“……”
众人彼此相视一眼,看到对方都是满身狼狈,也只能点头。
洛爵看着昏睡过去的鲤笙,视线辗转,最后落在丢魂似的浅玉儿身上。
青珏色说的没错,现在的他们,的确需要好好的修整一下。
各种意义上。
犬火走到浅玉儿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算是安慰她:“玉儿,第五瞳他……”
“这不是真的,我知道这是梦,第五瞳前辈肯定不会离我……他肯定不会舍弃鲤笙自己离开,所以,这肯定是梦。对吧,犬火?”
浅玉儿抬头,那双清澈的眼睛,却早就别莹润的泪水占满,若是她眨眼,泪水就会涌出来一样。
“啪嗒---”
犬火伸手便捂住了她的眼睛,也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阻止她流出眼泪。
他,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浅玉儿在他面前化成一纸飞沙……
“玉儿,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我们的性命是爵爷的。你要明白。”
声音很淡,很重,很浓,很清浅,可一字一句却是剜心的厉害。
浅玉儿闭上眼睛,浅浅的点头:“我知道。”
如是说,却将犬火的手从自己眼睛上拿下,那双白瞳,已然不见波澜。
只是,当浅玉儿抬头看向鲤笙时,那清澈无晰的眸眼却映射着几分疯狂的嫉妒与恨。
洛爵察觉到那眼神的目的,随后将鲤笙抱紧。
浅玉儿一愣,察觉到自己的视线过于裸露,急忙低下头去:“玉儿不敢……”
洛爵没有回应,抱着鲤笙,进去了通道。
身后之人,相继进入,只剩下月下樱与云图。
月下樱看着周围在大战之后的荒凉之色,却是愁容无限。
云图站到他身边,笑了笑:“看你的样子,怎么,莫不是后悔从桃源出来了?”
月下樱侧眸看他,眉头皱紧几分,却不回答。
云图又深吸口气,眼神放的很远,好像在看的不是远处的景色,声音压低了几分:“就算后悔,也没有回去的路了。从成为这个身份的那刻起,我们别无选择。”
“你对第五瞳了解多少?”月下樱不是个文绉绉的人,并没接受云图酸溜溜的那一套。
话题接过,却是事关第五瞳。
云图抬头,有些不解,“第五瞳的话……说实在的,我不是很懂他。”
“此话怎讲?”月下樱好像很感兴趣。
“嗯……我虽然跟鲤笙认识超过十几万年,可知道第五瞳之事,却是从鲤笙从封印中被解救出来之后的事。而且,鲤笙的记忆全无,她与第五瞳的关系,全屏第五瞳一个人说,我……”
“虽然不信,但却在看到他为了鲤笙甘愿舍弃生命后,无意识的认为所有的一切定如他所言一般。你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话了,对吧?”月下樱的话题点很尖锐,明明在阐述事实,却又让人不得不想多。
他这话里边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呢?
云图没有回答,愣住了。
月下樱突然呵呵一笑,伸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我随便问问。哈哈,看来你并没有察觉到啊……咦?我是不是多嘴了?”
笑着,月下樱也步入了结界中,主演只剩下云图一个。
云图托着下巴,反复将月下樱的话想了八百遍不止,可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什么啊?是在怀疑第五瞳?真是,我这边可是一直都在怀疑他的身份的好不好……”
你难道不是认为他已经是同伴了?
骤然,脑子中响起的声音却清晰的很。
“同伴……额……好吧,我的确这么想了。可这有什么不对吗?第五瞳为了鲤笙做了那么多的牺牲,若他真的有什么问题,肯定不会牺牲到这种地步吧?他是同伴,不足为奇……”
“云图,你还不进来?”
天羽月炸毛的声音从通道的另一边传来。
云图摇摇头,懒得再去想,已经够乱了,真的。
急忙应声好,便也跟着进了去。
通道关上,而结界再次打开,瞬间将方圆十几里笼罩入内,眨眼又与周边景色相融,真假难辨。
另一边。
赤凌风气急败坏的回到罗生门,还没坐下,就甩袖将旁边石灯横扫到了黑水河中,引得黑水河中的三头冥鳄,瞬间将那石灯咬成了稀巴烂,溅起了大大的水花。
“饭桶!都是些饭桶!”赤凌风来回踱步,边走边怒骂。
回头,一手扶着眼睛处的白纱,又恶狠狠的瞪向灸弛与乌沓:“明明差一点就能把无棱图弄到手,你们两个刚才在那拖沓什么!”
灸弛与乌沓急忙跪下。
灸弛道:“尊主,我们这一次只是在确认无棱图之事的真假,能不能把人带回来是其次吧?”
“啪嚓---”
h话音刚落,赤凌风挥袖,便将另外的石灯横扫到了灸弛面前。
灸弛没有躲闪,那足足几百斤重的石灯便摔在他身上,却因为防御结界的反弹而瞬间碎成了渣。
灸弛急忙低头作揖:“尊主……”
“既然确认了,便要带回来,这还用本尊说明吗?!灸弛,你何时笨到连这种事都要本尊一一说明的地步了?!”赤凌风的火气因为灸弛的不识趣而更加的大。
边说,人已经到了灸弛面前。
由上而下看着灸弛,好像在俯瞰蝼蚁般,嘴角扬起阴冷的笑意:“本尊看你悠闲的久了,正在考虑,要不要重新教育你一番才能让你知道什么叫危机感?”
“尊主,眼下还是以引鲤樽为重啊!”乌沓急忙提醒。
说实在的,他其实不想管,只是想到一旦灸弛在这种时候被惩罚,那什么事便要落在他身上。
岂不是要累死了?!
见赤凌风不说话,看来也是在等一个台阶下,乌沓又急忙拉着灸弛一起磕头道:“尊主,虽然这一次我们没有得到无棱图,但洛爵所喜欢的女人身中黑术,黑术只有施术者能解。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等着洛爵拿无棱图来换她女人一命即可……”
“以我对洛爵的了解,他肯定会找其他办法。”灸弛一开口,立马又把整体氛围给破坏了。
乌沓扭头看了他一眼,冲他使眼神,让他别多嘴。
可是灸弛当没看见,又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道:“尊主也该知道他男人年纪虽小,但却诡计多端,每一次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黑术虽然破解起来困难,可他手下那么多精英,要找到突破的法门,定然不难……”
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好像以不气死赤凌风不罢休啊?
乌沓暗暗捏了把冷汗,又瞥向一脸认真的灸弛,轻轻咳嗽了声:“灸弛,你再说下去,会变得跟惊垫一样……”
提到惊垫,灸弛的脸色立马雪上加霜。
可见拳头握的紧紧的,低下了头:“惊垫……”
乌沓急忙点头:“不要重蹈覆辙,这可是你跟我说的!”
然而,灸弛抬头,眼神中已经满布怒火,握紧的拳头嘎嘎作响,骨节泛白:“尊主,惊垫不过是犯了件小错,他的惩罚已经够了吧?”
赤凌风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他知道灸弛的一切不满都来自于他对惊垫的处罚。
也对,因为一件小事就罚惊垫在黑方呆几个月,那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而且,惊垫的能力,在黑方呆几天就是极限,这分明是想弄死他。
而几个月都不见惊垫出来,这只能证明他已经……
灸弛与惊垫的关系不错,自然愤怒。
赤凌风呵呵一笑,倒是收敛了火气,甩袖,一脚踩在黑水河岸,一手漫过虚空,掏出一块四角形的灵石,往空中一扔,“虚妄石没有反应,说明他没能熬过去。虽说是本尊惩罚他在黑方呆上些时日,可最终还是要怨他自己没本事出来。”
“……”
“你看乌沓,当时不就成功突破了自己么?”
乌沓虽然在笑,其实也在暗骂不止。
当时他呆了几天,怎么能跟几个月比?!
灸弛听闻这一席话,火气依然没有平复,刚要起身,却被乌沓狠狠按下。
“尊主,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灸弛低着头,浑身气到颤抖。
赤凌风当然注意到了,可对于灸弛,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到了。
甩袖,生风,踏步回到黑晶王座上。
一手磨砂着黑晶椅,扬起脸,一手磨砂着突然开始酸痛的双眼,“洛世奇虽说想与我们联手,但他那点小心思,本尊清楚的很。想必知道本尊与洛爵有过节,想利用本尊来给他铺平路。哼,本尊怎么可能任由他摆布?没了他,本尊自然还有其他方法得到引鲤樽。比起洛爵那点恩怨,本尊为他所伤的一双眼睛到现在都隐隐作痛,此仇才是必须得报的……”
说到这里,明显的咬牙切齿,可见对洛世奇的仇恨有多深。
乌沓没敢说什么,反正一切都由着赤凌风闹就是。
在看灸弛,除了气的浑身哆嗦,好像慢慢恢复了冷静。
再抬头时,眼神中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与淡然。
作揖,起身,行云流水的动作:“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乌沓一愣,跟着起身,却是一脸困惑。
知道怎么做是怎么做啊?
赤凌风看到灸弛冷静下来,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灸弛,作为本尊的心腹,你该清楚,有些情绪,还是让它消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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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哥哥的打赏,好像吃了冰棍一样!爽!
511.爱是无畏
“一次,本尊可以无视,两次,本尊也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但事不过三,你懂的吧?”
灸弛点头,却不抬头,那道伤疤跟着面色一起隐于阴影之中:“灸弛明白尊主意思。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绝对不会。
灸弛已经明白了,每每发生这种事情,赤凌风的态度都是如此。
习惯性的往灵使身上推,美其名曰为了他们好,可进去小黑屋的人中,又有几个人能活着出来?
惊垫可能真的活不成了,灸弛只能做出最坏的打算。
赤凌风看着灸弛,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凛冽可以轻易察觉。
“在那人把其他消息带来之前,你该知道怎么做。下去吧!”
一挥袖,一道浓重的雾气覆盖了赤凌风全身,随后隐身于黑暗之中。
待赤凌风的气息彻底隐去,全身紧绷的乌沓才长呼了口气,猛地就蹲在了地上。
“我说灸弛,我从来不知道你这家伙这么不怕死……”’敢无视灵主威压,本心而言的家伙,这世上可是极少。
何况,灸弛在赤凌风手下多年,最懂赤凌风的变脸无情,看到他这般失态,着实难得。
灸弛低眸看了乌沓一眼,那双红色的瞳孔中倒映着几分悲悯:“我去小黑屋看看,,,”
乌沓苦笑:“你还不死心?都这么长时间了,惊垫要是能出来,早就出来了……”
“我去看看。”灸弛不等乌沓说完,迈步就走。
乌沓重新站起来,看着灸弛的背影,总感觉越来越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无奈的深呼口气:“灸弛,你可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啊,不然我……”
他可没有自信能从赤凌风手中救他性命。
抬头,看着在黑暗中不停闪烁的星点,笑了笑,随后也离开了黑水河。
他想去一个地方看看,听闻那里最近奇怪的很,似乎有什么异动来着。
北流冰。
须弥月带着弟子们回去后,没等回到流冰阁,就远远听到传闻说有贵客造访流冰殿。
须弥月想了想,除了一人,也不做他想。
在进了流冰阁之后,便看到长云在大殿前等候,身后还是一众弟子。
长云一身流蓝色纱衣,衬着那张绝世的脸蛋更是仙气十足。
见到须弥月,急忙上前行礼:“师傅……”
“你们在这做什么?”须弥月点点头,收敛了几分笑意。
微微抬头,便看到殿门紧闭的流冰殿。
长云急忙道:“主君已经在流冰殿等候多时,师傅,看来主君很挂心您这幻都一行……”
“你们退下吧!”
“可是师傅……”
长云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须弥月面色浓重的很,只能点点头,第一个往旁边离开。
其他弟子,相继尾随。
须弥月看着紧闭的大殿之门,想了想这一年中北流冰历经的大起大落,无奈的叹了口气.
吱呀---
大门推开,抬头便看到在正对面,溪叠一身深蓝之装,正背对她而立。
听到开门声,溪叠才转过身来。
那张总是温如春风的面容之上,少了先前的和煦之笑,多了几分肃重与沧桑。当然,认真之后的溪叠更显得神采奕奕,俊气无双。
看到须弥月,作为国主,溪叠只是笑了笑,“须弥掌门……”
“见过国主。”须弥月笑着行了个简单的作揖礼,人便已经占到了些面前。
不等他说话,便又主动的道:“听闻国中事情繁忙,国主怎么有时间来我里?”
“有事情要问你。”
溪叠倒是直接,还是笑着。
须弥月微微挑起眉头,其实已经猜到他要问什么。但说实话,北流冰去年一年发生了什么,她知道的清楚。自然也晓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至于溪叠,他已经不复往日威信,如今在国民眼中变成了个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不顾国民生计,挑起事端的昏君……
“如果是关于那个女妖,那我无可奉告。”须弥月直接挑明。
在溪叠紧皱眉头的瞬间,又认真的说道:“为了一个猾欠,我们在与西国的交涉中,已经损失惨重。国主,您若还记得答应过臣民的誓约,便就此回去吧!这样,我还能当做您今天从未出现在这里,也省的刘丞相那帮人为难我流冰阁。”
“须弥掌门,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是……”
“国主,请您回去吧!出来时间久了,重筑找不到您,肯定又要迁怒旁人。”须弥月拒绝的明显,也是为了溪叠好。
溪叠是个很开明的国主,他有成为千古一帝的才能。但是,自从遇见了那个叫鲤笙的女人,他的一切便被毁了。
须弥月也不知道鲤笙到底哪里好,使得洛爵,第五瞳,溪叠这样的才俊都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可能真的是妖女也不然吧!
溪叠还想说什么,但见须弥月摆明了不会说,虽为一国之主,但又不能对她强下命令、
眉头慢慢松开,便深吸了了口气,墨黑如玉的眸眼之间尽是荒凉。
“我只是过来问问……”
“不可说。”须弥月断言。头也不回。
溪叠低下头,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即使抛弃自尊,也要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僵在原地,直到时间一丝一缕的溜走。
“吱呀---”
大门打开,门后站着的是重筑和花砾。
重筑身前,流冰阁的弟子挡在前面,看来正在阻止他闯进来。
只是看情况,并没有拦下。
见到溪叠,重筑本来怒气满满的眼睛,立马瞪得溜圆,好像不相信似的,可见在咬着牙根吼出来。
“啪---”
狠狠推开拦路之人,重筑踏进大门。
一双眼睛,想要把溪叠盯出一个洞似的,笔直而又炯炯。
“国主,接你的人来了,还请回吧!”须弥月打量了重筑一眼,便用眼神示意弟子退下,她也退后几步。
溪叠侧脸看了须弥月一眼,当即知道是她把消息给了重筑。也难怪,重筑能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来到门口了。
是须弥月搞的鬼,从一开始她便与自己背道而驰。
重筑几步上前,强忍住怒火,半跪在地上,声音极度的低沉,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样:“主上,我们来接您回去……”
花砾也跪下。
溪叠无奈的叹了口气,满是哀怨:“重筑花砾,你们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我自己能回去……”
“主上,您不说一声便出了流冰城,这种时刻,你让我等如何放心?”重筑并不抬头,怕是迎上溪叠的脸会忍不住激动的缘故。
溪叠冷哼:“你竟然敢小瞧我的实力……”
“主上,求您不要让国内那帮老东西看您的笑话了……”
“重筑!”没等溪叠开口,倒是花砾听不下去,急忙厉声打断了他。
一把将他扯到身后,花砾站到了溪叠面前,首先为重筑的无礼解释起来:“主上,重筑这是因为找不到您急疯了,脑子有些不正常,您可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溪叠看了重筑一眼,虽然那话不中听,可又不得不认为那是实话。
轻呼口气,便拂袖而道:“无碍。重筑所言乃是事实。刘相以及那帮朝臣,现在恨不得把我压在城内不假。”
“主上,那我们回去吧?”花砾借机催促,边看须弥月一眼。
须弥月懂得意思,便也跟着催促:“国主,我这流冰殿到了晚上容不下外人,趁着天色还早,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溪叠闻言,眉头紧锁,因为什么都没问出来而满心不悦。
有些犹豫,于是不言,僵在原地。
重筑又急了:“主上,鲤笙是洛爵的人,您就死了这条心吧!她根本就没把您放在心上过,您又何必这么作贱自己……!!”
“哗啦啦---”
重筑的话还没说完,空气中突然凝结成无数尖冰,笔直的刺向了重筑!
重筑大惊,然而那些冒着寒气的尖冰却在抵住他脑门之前,猛地停下。
再看溪叠,浑身被一层浓重的白雾缠绕,那总是笑意盈盈的脸,此刻变成乐恶魔一般,冷漠如霜。
“主上!”花砾急的大喊,边冲到了重筑身边,横臂挡在了他身前,又急急的道:“重筑方才绝对不是有意冒犯您,您千万不要动怒!”
“花砾,你让我说完!你让开!”然而重筑那个死脑筋,哪里明白自己的话正中溪叠软肋,嚷嚷着还要叫嚣。
花砾怕他这么冲动,真的会被溪叠惩罚,哪里还敢犹豫,当即反手就往重筑脸上落下一个巴掌!
只听‘啪’的一声,为了阻止重筑,花砾也用了几分力道,重筑被打蒙圈了不说,嘴角直接飙血……
虽然没觉得多疼,可重筑还是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盯着花砾,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花砾……”
“你闭嘴!”花砾头都不回的怒嗔,完全没有平日的温柔,倒是一下子把重筑给弄蒙了。
溪叠也吃惊了一把,可因为在气头上,吃惊一瞬,转眼又挂上凛然之色:“行了,我不会拿他如何,你不要在我面前做戏了。”
带着几分无奈,“重筑,你与花砾先走,我随后会跟上你们。”
重筑瞪眼,还没等说话,便被花砾一眼瞪住,到了嗓子眼的话又立马咽了回去。
花砾急忙点头,边说边拉着重筑,退到了门口:“那我们在外边等您。”
说着,一溜烟消失在了门口,看来很是担心重筑。
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倒是把须弥月看的有些蒙圈。
视线再次落到溪叠身上,更是无奈的笑出声来:“我说溪叠,我也不跟你来那一套了,说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须弥月妥协了。
说实话,在她印象中的溪叠,哪里有过像现在这般愿意为一个人儿拼命。
冲他这股劲,她也只能陪君子。
溪叠的眼神一亮,没有逃过须弥月的眼睛。
哎呦,这个孩子,是真的动情了啊。
溪叠急忙道:“我想知道,洛爵他们现在如何?”
“我看你不是想知道洛爵,而是想知道那个叫鲤笙的女妖状况如何吧?”须弥月也够直接,捅破的这个明显。
溪叠尴尬一瞬,没有回答。
须弥月摇头叹口气,见他这般纯情,算是败给他了:“溪叠,你明知道那女人是妖,这又是何必?不怕这情,到了尽头,终究无解?”
“回答我的问题吧!”溪叠从将这份感情昭告天下开始,听到的没有一句认同,皆是拆台。
鲤笙是妖,人妖就算可以相恋,但一国之君的他不行。
所以听惯了这种所谓的忠言,他倒是可以直接过滤掉了。
须弥月微微皱紧了眉头,“如果你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准备,那作为长辈,我也只能希望事情能如你所愿了。”
“……”
“毕竟,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的人,在这噪乱的时代,实属不易啊!你可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心,更不要辜负了你爱的姑娘。”
须弥月是过来人,历经的一切,自然也是有故事的人。
溪叠点点头,并没有多问:“那是自然。”
“好,这就好,呵呵……”须弥月笑出声,便从手中掏出一个灵球。
不言分说,递到了溪叠手上:“你想知道的都在这聚灵球中。但你必须跟我保证……”
溪叠接过灵球,斑斓的光彩打在脸上,映的俊美无比。微微抬首。
“不管看到了什么,不许出手。”
“……”
“当然,你若是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那要做什么,便随了你。”
须弥月笑的很深,言罢,终将灵球彻底交给了溪叠。
不等溪叠回答,便挥袖制成传送咒法,直接将人送到了外边花砾与重筑的身边。
看到溪叠出现,花砾重筑急忙上前:“主上!”
溪叠的表情有点呆,视线停在灵球之上,看得出他在观瞻,灵球中记录的一切经过……
“主上,我们回去吧……“花砾又催。
溪叠这时候才缓缓抬头,似是若有所思,仰天看了看这边苍白的天色后,无奈的化为了一声长叹:“回城吧!”
收起灵球,迈步第一个走,倒是没有一丝犹豫。
溪叠这么配合,倒是让重筑与花砾面面相觑。
还以为他不达目的不罢休呢!
不过,这自然是好。
512.师傅入梦?祝青岛上合峰会完美开幕!
溪叠挥袖,制成一个传送法阵。
在入法阵前,又回头,正好须弥月打开了殿门,正从里面往外看他,冲他笑着,露出长辈该有的慈笑。
溪叠冲她一笑,闪身进了传送法阵。花砾与重筑跟进后,法阵闪烁了几下,很快消失无影。
长云从旁边过来,看到着一幕,便问道:“师傅,国主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该知道的就别问了。”须弥月不打算明说,转身又进了大殿。
长云却跟进去,继续追问:‘师傅,您不说,但弟子听说了。’
“听说了什么?”
长云呵呵一笑,好像不能理解似的,“外界都传言北流冰的国主被一只女妖迷了心智。所以,去年一年北流冰才会鸡犬不宁。还说,那都是国主为了讨那女妖的芳心所为……”
“不要道听途说。”须弥月冷言打断,虽然长云说的的确是实话。
长云吐吐舌头,倒是更加的好奇:“弟子就不明白了,国主怎么会看上一只妖怪呢?以他的身段,着实不应该啊!”
“好了,退下吧!为师累了。”须弥月被她聒噪的不行,只好开口撵人。
要是再跟她聊下去,指不定她能说些什么。
长云神情一紧,立马担心:“师傅,您法力无边,还不至于去一趟幻都就累的地步,果然,幻都那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件吧?是不是跟日前出现的那股魔气有关……”
须弥月平时因为总是在闭关,因此对长云的性格并不甚了解,一直以为她对外人冷漠是因为性冷,现在看来,那完全是因为不熟啊!
这话多的……
只好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推到了门口,随后冲门口的其他弟子道:“今晚月色应浓,你们快去后山打坐修炼吧!”
“”哎,师傅,可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吱呀---
须弥月直接关了门,耳根这才清静下来。
轻呼口气,慢慢走到台阶之上,在座椅上缓缓坐下。
想到溪叠,无尽感伤。
再想想今日发生之事,除了惊奇便是险恶了。
“洛爵,鲤笙,魔女,红炼雪..,看来八荒以后不得生了啊!”
确切的说,从引鲤樽现世之后,八荒就乱套了,只是,在逼近结局的时候,才会乱的明显罢了。
在这之前。
黑色的雾气很浓,几乎遮掩住了一切景象,只剩下黑暗。
红炼雪站在奇澜界的出口结界处,单手后背,一只脚垫在一块尖石上,一身黑袍在散乱着黑沙的风中。因为没有使用任何结界防御而呼呼作响。
“王!”
突然。夜寰的声音在风中乍现,随着风,远远散去。
红炼雪听到,却没有任何反应,依然静盯着出口,好像再做什么打算。
转眼,夜寰到了身边,也落在一块尖石上。
下跪行礼:“王,您在这做什么?我跟猥然找您很久了……”夜寰恭敬的很,既然跪下,没有红炼雪的命令自然不能起身。
红炼雪没有回头,却将跪着的夜寰扶起来。继续背对着他。发呆一样。
夜寰皱起眉头,也不敢多嘴。
话说,刚才他们还在为如何重整奇澜界而开会。虽然红炼雪一直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但开会到一半,却突然浑身爆发出浓烈的灵压,吓到众人后,便突然消失了。
足足找了半个时辰,才在出口处见到他。
夜寰自然心中嘀咕。
除了先前为了追赶诛九天而靠近大门,红炼雪可是出了名的不会向大门靠近的典范。
说到理由,魔族都明白。
红炼雪一直都想杀出奇澜界,可又不得不屈于现实,为此,他为自己立下誓约,若是一旦他迈出奇澜界,必然是神魔再度开战之时。
当然了,如今神界不再,对手只能是人族。
凭人族那点修为,红炼雪才不将之看在眼中,因此也就这样了。
夜寰不明白,红炼雪突然到这里的理由。
“王,您这是怎么了?”
红炼雪没有回答,径自飘起来,瞬间站在了出口结界前,对着结界伸出了一只手,看样子是想出去。
“王!”
夜寰急的大喊,人也冲了过去!
然而,红炼雪不等他靠近,便转身一个挥袖,一道戾气飞出,正中夜寰。
咚的一声,夜寰被狠狠打飞在方才的尖石上,震起来一阵浓烟。
“主人!”
这时候,猥然突然跑了出来。
夜寰从浓雾中走出,身上别石头划破了几道口子,淣淣流出白色的血来。
“主人,您受伤了!”猥然惊呼着,刚要张口去给他舔,却被夜寰一个手刀砍在脑门上。
“你是狗吗?不要动不动就舔来舔去,我又不是骨头!”夜寰恼火着说道。
猥然见他没事,却呵呵的笑:“哎呀,舔一下不是好的快嘛……”
“……”
夜寰超级无语。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封印了猥然原本形态的原因。
想当初,猥然用那种庞大的体型压过来,他可没少遭罪。
“主人,您怎么跟王打起来了?您这是活够了?”猥然吐槽着道,说的夜寰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夜寰甩开他的搀扶,便又飞到红炼雪身前:“王,莫不是八荒发生了什么事?”
红炼雪感应到遗珑珠的力量逐渐平复,面色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绷。
这时候才回头:“无碍。”
简单的两个字,这分明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夜寰无语:“王,您应该不是要出去吧?”
试探着确认起来。
“……”
红炼雪却不回答。
夜寰看了出口荡漾的结界圈,咽了口口水:“王,您知道从这里出去,我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吧?可不能冲动……”
“你认为本王出去后无法应对外面的那帮凡人?”红炼雪的声音很低,像是在鼓上落下厚重的一笔,令人耳膜生疼。
夜寰与猥然同时下跪:“属下绝无此意!”
“……”
“……”
所以说,王的心思不好猜啊!
说真的,比起难伺候的诛九天,不将悲喜形于色但又能随时取人性命的红炼雪反而更吓人。
此时,红炼雪彻底感受不到遗珑珠的暴动。
不过,这便证明好姝儿没事,而他的珠子也没事。稍稍的按了点心,便收了去外边的心思。
啊,不对,红炼雪本来就没有多担心,只是因为遗珑珠从未离开过身体这么远,有些莫名的没有安全感罢了。
回头,便就此消了打算,一闪身,径自离开了此地。
见他这般来去潇洒自由,夜寰与猥然更是面面相觑。
猥然摸了摸脑袋,“主人,我怎么觉得大王醒过来之后,人变化好大啊?”
夜寰瞪眼:“变化?”
“你看,之前他脾气那么大,怎么可能原谅魔宫中那些跟着诛九天造反,却又临阵倒戈投降的人?”
“我也奇怪王他竟然真的没有弄死那些人、“
“这还不止。”猥然的心很细,同时,嘴巴也很大:“你再看,刚才大王那神不守舍的样子,怎么看也是有心事吧?”
“……”
“我们跟了大王这么多年,主人你什么时候看到那位大人露出过那种类似于惊恐……啊,没错,就是恐惧!”猥然越说越来劲,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明明一只小刺猬,却也能够把那小小的身子舞动如轻鸿。
夜寰顿时支吾不出来了:“这个嘛……还真没见过。不过,杀人如麻的样子我倒是记忆深刻。想当年,神魔大战之时,王他犹如……”
“主人,我们在说的可是现在。别扯太远了。”猥然不给力的打断夜寰,翻了个白眼:“我总觉得大王他的不对劲,跟方才他所担心之事有关?您觉得呢?”
夜寰没有猥然那么敏感,听他分析,虽然觉得有道理,但却并不入心。
想了想,便大手一挥:“那个暂且不提,他是王,我们是臣,王有命,臣万死不辞便是。”
意思是,想多了也没用,不及红炼雪一声令下来的痛快。
猥然愣了愣,又立马点头:“也对,主人说的极是,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除了附和,也只能附和。
夜寰深吸口气,只好跟了上去:“跟着王,别让他走远了。”
“是!”
“嗖---”
很快,两道身影齐齐消失了浓雾之中。
奇澜界的夜晚很长,好像是永夜一般,总感觉太阳不会再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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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一起,明明睁着眼睛,但又觉得什么都看不清楚。
鲤笙急忙摸了摸眼睛,还以为自己得了近视,可却能够忽而的看清楚更远处的景象。
身体好像悬空,微微侧转,身体竖直起来,便在空中转动大圈,最后落在地上。
脚下踩着白色的石头,是石头吗?
鲤笙低头看,确认是石头无疑,且是些白色的鹅卵石,只是不像正常石头该有的坚硬,表面光滑,纹理细腻,微微一捏,便像年糕似的,软的不像样。
“又是梦?”鲤笙很确信这是梦,因此吃惊过后也就很快安定下来了。
弯腰捡起地上白色鹅卵石,光着脚丫,来回在鹅卵石的沙滩徘徊……
“好无聊……”也不知道晃了多久,鲤笙终觉得无聊,索性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手里拿着随意捡来的鹅卵石,将其对准天上时不时飘过的云彩……
“那块云彩好像叔叔……”
鲤笙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越飘越近的云彩,不由得惊呼出声。
但,因为知道那不可能是龙生叔叔,便又翻了个身,“这个梦好无聊……”
往常,不知道做过多少梦,没有一个比现在无聊透顶。
“快醒吧……”
“啪啪---”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有人拍这她的肩膀。
鲤笙急忙回头,“谁……??!”
可是,这一看,反倒让她觉得这梦好生真实,因为龙生叔叔就在她身后。
龙生一身深蓝色西服,离开他之前,明明是个肚子可以媲美孕妇的中年油腻男,可现在却像暴瘦几十斤,身材恢复了年轻时候不说,那张协调的脸也变得有些英俊,害得鲤笙差点没敢认。
“叔叔……”
“笙儿,你怎么一副见到鬼的反应?”龙生无奈的笑了笑,又捏捏她的鼻子,“不过,瘦了些,是不是变帅了?嗯?”
鲤笙茫然的点头,还是不敢相信会在梦中看到龙生:“真的是叔叔?哇,大发!师傅!我可想死你了!呜呜,真的好想你啊……”
鲤笙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扑到龙生怀中。
然而,该死的是,眼泪依然干涸的厉害,流不出一滴滴眼泪。
龙生摸着鲤笙的头,温柔尽显:“嗯,叔叔知道,叔叔也很想你。这不,现在我来接你回去了。笙儿,跟叔叔走吧!”
啥?
鲤笙有些蒙圈。
抬起头,再看龙生,秀眉缓缓皱起来。
“师傅,你说什么呢?这是我的梦哎,怎么跟你走?别说的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感觉很诡异好不好?”
“……”龙生蓦然沉默,反倒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盯着鲤笙看。
这个眼神,令鲤笙极为的不舒服。
缩缩脖子,便又挽住了他的胳膊,打算在这短暂的梦境中跟他诉诉苦:“师傅,笙儿现在在八荒,这可是一个妖魔鬼怪都存在的异世界。这不是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唉,说到底,还是师傅你把我害成这样的。要不是你送我生日礼物的那台手机,我怎么可能沦落到在异世界呆好几年还回不去呢?”
“……”
鲤笙嘟囔几句,脑袋又贴到了龙生的胳膊上,像猫一样蹭了蹭:“不过,也多亏了师傅你,在这边我认识了再现世绝对遇不到的同伴。羽毛,玉儿,犬火,猾欠,云图……还有第五瞳。”
提到第五瞳,鲤笙的鼻子一酸,眼眶又通红起来:“师傅你可能不知道,他们真的对我太好了,搞的我都不想回去见你了……”
“你真正不想离开这里的理由,其实师傅是知道的,怎么,不打算说吗?”龙生侧脸,认真而又严肃的盯着鲤笙,语气低沉。
这好像什么都知道的反应可让鲤笙泛起了嘀咕。
急忙松开手,往旁边靠了靠,笑的尴尬:“哎呀,师傅,你真是英明啊!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眼睛……”
“因为洛爵吧?”
“……”
513.十日后
虽然是个梦,可龙生的语气还有表情都过于真实了,搞的鲤笙听到他口中说出洛爵的名字时,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的的紧张。
龙生又道:“笙儿,师傅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是不是都忘记了?”
鲤笙急忙摇头,“没有忘,绝对没有忘!”
“那你说来听听。”
“师傅……”
鲤笙真的没忘记龙生的教导,除了骗人的本事外,那些关于情感之事的大道理,等等。
然而,鲤笙并不想用那些条条框框来看待她对洛爵的感情,亦或是洛爵与她的结局。
便笑了笑:“九哀绝对不是那种人,他也是真心喜欢我的。师傅,你在瞎担心啦!”
龙生没有立即反驳,而是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块鹅卵石,在手中翻转几分,不一会儿便捏出了一个男人的脸。
将那个小小的石头递到鲤笙面前,突然笑了:“他是谁,你知道吗?”
怎么可能知道。
鲤笙接过石头人,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半天。
因为使用白色石头捏出来的,只能大概体的看清楚眉眼以及发型。仔细看的话,这男人倒是面容清瘦,还带着一副笨重的眼镜,完全看不出来是谁。
于是一边来回的把玩,一边问道:“这谁啊?长的这么复古……”
“赵海云。你父亲。”
两句话,六个字,却是鲤笙苦苦追寻了几十年的答案。
手中的石头人,从指尖滑落,落在地上,又瞬间恢复成了原形。
鲤笙瞪圆眼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便又使劲抠了抠耳朵:“师傅……你刚才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龙生一把抓住她在抠耳朵的手,无奈的轻呼口气:“想知道你父亲赵海云的事吗?”
“叔叔,你怎么突然提到我爸了?那什么,我爸她不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弃我而去了吗?之前怎么问你你都不说……?”
“那是因为不到时候。”龙生的表情很肃重,一点都不像开玩笑“其实我不打算告诉你,但如果再不说出来,我担心会失去你啊!”
“……”
鲤笙反应不过来,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捂着脑袋,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是梦,你说什么都不可信,你别说了。”
龙生急忙握住她的手,尽力将她掰向自己,“笙儿,你听叔叔的话,放弃这边的一切,尽你所能回到现代。不然,你会变成真正的鲤生,就再也无法离开八荒了……”
“!!!”
这都是些什么啊?
鲤笙捂住耳朵,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因为太可笑了。
“这是梦,一切都是假的,这是梦,哈哈,这是梦,叔叔从没有出现过,叔叔在现代,这是梦……”
嘟嘟囔囔,以此分散自己受到的冲击。
龙生看她如此,也没有办法,只能强硬的将人掰到自己面前,又严肃的重申一遍:“笙儿!这不是梦!根据我与海云哥的约定,这是我唯一一次可以借由梦境跟你对话的机会!不管你信不信,马上回现世!你也听到真正的鲤生说了什么吧?叔叔求你了,离开吧!离开啊!!”
“就算你突然跟我这么说,可叔叔我……?”
鲤笙刚打算好好跟龙生谈一下,可一抬头,就看到龙生慢慢变成了马赛克,一分一块的从面前消失。
鲤笙伸手去抓,那些碎片却在指尖化成了星光。
“叔叔……”茫然一瞬,才想起这事梦境,她不该感觉到疼。
然而,脸颊上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划过,毛躁而又阵阵的刺痛,使得鲤笙无法在意龙生在面前消失之事,急忙去摸自己的脸,不停的扑拉了几下:“很痛哎!”
“呷呷呷!”’
然而随着鲤笙睁开眼睛,耳边却传来一声似乎很久远的叫声。
“呷呷呷?”
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毕竟不可能一下子过去几年。
可当那熟悉的叫声再次响起,鲤笙不得不转过头,看着贴近在她脑袋边上,火红色的脑袋,这下可不不相信了。
“蛋、蛋、蛋……爪?”
因为吃惊,所以直接窜起来。起的太急,脑子一黑,立马又咣当一声倒了回去。
“不不,这肯定是梦,我还没醒……”鲤笙急忙上眼睛,就当自己做梦了。
可是,蛋爪看她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做梦,自然失望。
不由分说,又用那磨砂感极强的爪子,使劲的揉搓着鲤笙的脸,同时发出有些急促的叫声:“呷呷呷!呷呷!”
脸上的疼痛那么强烈,不像是假的。鲤笙慢慢睁开一只眼睛……
“蛋爪?真的是你吗?”
按理说,蛋爪在宣武门受了重伤,至少要五年才能重新幻化成形。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现在就好了呢?
蛋爪见鲤笙认出自己,似是高兴,又想用那粗糙的爪子去摸鲤笙的脸,结果被鲤笙挡开了。
“不要,很疼啊……”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又起身,一把抱住了蛋爪,红着眼眶将它使劲抱了抱:“哇,一年多不见,你变得更大了。这些时间,莫不是偷偷着修行了,好让我吃惊一下?”
之前,蛋爪是一只长着两只脚的蛋,蛋壳都没脱干净。
而现在,蛋壳还在,只是,那光秃秃的壳上却多了两个小洞,可将两只如翡翠般明亮夺目的眼睛转动不停,能清楚的看到它的喜怒哀乐。
除了那露出的一双眼睛,身形也感觉变大不少,甚至能透过露在外边的脚,清楚的看到其间绒绒的毛发……
“呷呷??“
蛋爪不知道能不能听懂鲤笙的话,反正用那双灵动的眼睛盯着她看,更加亲昵的边往她身上蹭,边叫唤。
看来是没有理解。
鲤笙很无语的叹口气,只能边摸着它的外壳,又往旁边瞅。
仔细一看,这是一间装潢的十分华丽卧房,处处洋溢着财大气粗。
然而,房间除了她和蛋爪,却没有其他人的灵压。
哦,不对。
鲤笙闭上眼睛,使劲的感觉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现在的身体灵气有些堵塞,这才感觉不到别人的灵息。
推开蛋爪,便下了床。
因为久久躺着的关系,脚刚落地,一个跙趔,差点倒下,好在扶住了床棱。
“九哀!”
扶着桌椅,一路喊着洛爵,便到了门口。
推开门,只感觉一阵凉风吹进,使得鲤笙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定睛一看,云雾飘渺,乍看那虚妄的风景,倒有种似曾相识。
“啊,这里是幻都……”
“你醒了、”
话音刚落,走廊深处,梦璃的声音淡淡响起。
鲤笙侧脸看去,便见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一声粉红的纱裙,高贵而又冷艳的很。
“这里不是幻都又是哪里?怎么,你这一觉睡了十日,莫不是睡糊涂了?”梦璃虽然早就释怀了白璟之事,可对上鲤笙,话语间还是会多几分妒意。
鲤笙觉得凉风微凉,便缩了缩脖子,双臂抱着身子,“我睡了十天?真的吗?”
明明在梦中是觉得几个时辰而已。
梦璃冷哼一声:“没错。整整十日。”
“那九哀他们呢?”鲤笙比较关心这个,四处张望。
梦璃却推着她,将她推进屋内,“外边风大,不想受凉便在屋里呆着。”
“九哀他们……”
“他们不再这里。”梦璃将鲤笙扶到床上,“在你昏迷的第二天,洛爵便将人分成二路。千山末,犬火跟月下樱去打听狐若与八百段的下落,洛爵便与剩下的人去找百里仙了。”
“……”
“原本都主也要去,只是洛爵将你留给他照看。当然,这样也好。”梦里说着,一把将鲤笙按回了床上,o从力气上看,好像夹杂无限怒气。
鲤笙有些不相信,“九哀不可能丢下我离开,你骗人的吧?”
对呀,绝对不可能。
梦璃呵呵一笑:“你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八荒发生了什么,就说什么不可能?未免也太天真了?”
鲤笙哑言,她的确不知道。
“这种时候,将你留在幻都,分明是为了你好。当然了,洛爵把你交给都主看护的心思,我们幻都倒是巴不得的。现在,你虽然醒来了,但看你连灵气都感觉不到,想必是灵元受损,完全恢复还是需要时日的。”
“……”
“要是真为了洛爵好,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反正,如今八荒都知道洛爵带着一大票厉害人物从桃源回归,虽然正式加入鲤樽争夺战,可以他现在率领的队伍,倒也没有人敢跟他明面起冲突,你大可安心这里养伤,什么都不用担心……”
说着,梦璃又给她盖上被子,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怕打了几下。
不及鲤笙开口,便又看向在旁边直炸毛的蛋爪,又挥了挥手,解释道:“小家伙,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快放松些。就你这样,哪里有神兽该有的样子?”
蛋爪是神兽?
鲤笙从不知道,“什么神兽啊?”
蛋爪好像能听懂是在夸它,两只眼睛跟放光似的,嗖的一下定格在梦璃身上,小声的呷呷叫了出来。
梦璃用一种看白痴似的眼神盯了鲤笙一会儿,“搞什么?你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鲤笙瞪了瞪眼睛,点点头:“真……不知道。”
谁知道一只连蛋壳都没脱掉的妖怪是什么东西啊?
梦璃简直想要拍大腿了,“它是玄鸟!所有神兽中,堪称王者的至尊神兽!你竟然都不知道?”
玄鸟可是神界之守护兽,不知道多少年未在八荒出现过,如今落在鲤笙手下,却不被人认出。
嘛,说来,梦璃也是蛋爪当着他们的面,为了保护鲤笙而大展神威后才发现的。
鲤笙听过玄鸟的传说,正因为听过,所以压根就没把丑不拉几的蛋爪,跟那神话中的神兽拿一起比较。
传说中,玄鸟一身鎏金色的羽毛,像是燃火一样,璀璨而又华丽。所经之处,邪气瞬间清除,因此被人称为‘天地守护兽’来着。
鲤笙再看看蛋爪,看它将几乎大半的身体藏在蛋壳中,与印象中那高大的形象重叠,根本就不是一类东西!
“扑哧---”
不由得笑出声来:“你肯定搞错了吧?蛋爪充其量就是一只奇怪的的蛋而已,说什么玄鸟,你太夸张了吧?哈哈,怎么可能……”
梦璃:“……”
她很愿意相信鲤笙可能脑子有问题。
懒得搭理,便起身,看了蛋爪一眼,又道:“都主正在闭关,暂时不能过来看你。你且再静养几日,到时候,都主会带你去找洛爵他们。”
“可是……”
“怕---”
梦璃是真的很讨厌鲤笙啊,都不带听她说完,便关上门走了。
鲤笙根本就没消化过来她的话,看看一脸懵逼的蛋爪,说什么玄鸟……
“蛋爪,你真是玄鸟?”
“呷呷!”
“那你给我变个身看看?”
“呷?”
“看吧,果然不是。”
鲤笙翻了个白眼,便不说话了。
虽然很担心洛爵他们的情况,但梦璃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现在的她没有恢复力气,就算闹着找过去,也是给洛爵添乱罢了。
再说,一个接一个的梦境所传达出的各种消息,也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分析下。
“这样正好。”
鲤生跟她之间的关联,以及龙生所言,这都是必须要考虑清楚的。
****
罗刹国。
罗刹国位于八荒东北边,面积并不大,D但却是一个人口极度密集,且赌业发达之地,拥有着八荒最为鼎盛的风云赌场。
但凡来到这里的人,非赌即嫖,往往还都是各国的有钱有势子弟,大街上随便抓出一个人,便都是有脸有地位的。
因此,在这里行事,若是不想沾染麻烦,势必要低调行事。
洛爵等人跟犬火三人分开后,便一路向东,用了好几日,才摸进风云赌场的地盘,此刻,几人穿着从青珏色那边拿来的华贵服饰,打扮着倒是像有钱子弟。
当然了,钱也有,青珏色并不差钱。
几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往街口一站,立马吸引了无数往来的富婆来回打量,更有的看中了后,还派下人过来打听情况,只是别天羽月给轰走了。
随后,几人察觉到相貌会引发大问题,便用咒法换了张极为平凡的大众脸,又彻底屏蔽了身上的灵压,这才在街口上继续观瞻过往人群。
514.谁要你救啊?(谢谢啊新和氏璧!)
至于几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原因便是云图察觉到百里仙此刻正在这风云赌场之内。好不容易有了百里仙的行踪,自然不能错过。
但比较难办的是,百里仙在赌场最里面,而他们又没人会赌,来了几日,也只能
在外围转悠。
天羽月抬头看看空中张贴出的内圈赌局的输赢结果,一看到百里仙的名字,便无语的叹了口气:“那个百里仙莫不是个赌徒,从三天前开始到现在,玩了九十九局,而九十九局全赢……再看我们,甚至连外圈这些赌术一般的人都赢不了。这要怎么混进最内圈去见他?”
“那没办法,谁让我们赌术不成火候..”浅玉儿边说,又从怀里掏出十几块碎银,放到身后正在玩骰子的桌上,看了一眼,便压了个小。
然后,开盘,却是六六六点大,输的很是让人心碎。
天羽月可是炸毛:“谁没事玩这些玩意?实在不行,我们直接冲进去抓人吧!”
云图当即白了他一眼:“这里可是八荒戒备最森严的风云赌场,有很多修为极高的人随时在四周来回查看情况。你想把事情闹大吗?”
“……”
天羽月便不出声,只能干着急。
洛爵虽然对什么都学的快,可因为内心一直抗拒赌术的缘故,玩了三天也只是一般水平。
虽然对付外圈的人绰绰有余,但要像百里仙那样有参加风云争霸的实力,还是差了好几圈。
无奈的叹口气:“今日的赌局已经结束,百里仙说不定会到外圈查看。尽量擦亮眼睛看着吧!若是我们明天还进不去内圈,那就只能在风云赌场之外的地方再说了。”
不然呢,着实也没其他办法了。
几人点点头,便又四散开,去各处人员流动比较大的地方,一边看百里仙的影子,一边玩输赢。
外圈的赌场很多,也有几处人流量很大的。
在这种地方,输赢自然是常事。
洛爵走到一处正在开骰子的桌子,并没急着下注,而是先观望。
桌子不大,长宽也就两米多点,可是围在桌边的人倒是足足有几十人。
从他们口中,倒是能听到什么高手。
洛爵心想,就算不是百里仙,但若是能从高手手上学到什么,而非自己琢磨,说不定能事半功倍。
个子高的缘故,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桌子边上,一手按着桌边,一手将水里的银两不断抛高落下的高大男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哗啦---”
男人直接将刚赢来的银两全部推到了小上,而后,他身边的赌徒便跟风一样,全都压小。
开筛子的小哥,似乎被这个男人的准确率吓到了,见到这一边倒的画面,别提有多想开出大点来杀他个回马枪。
已经五局了,这男人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猜出点数,若不是巡场的没有现身,他甚至以为他在作弊。
再看对面的男人,一身浓墨色的长袍,微卷的头发散落在肩膀,嘴角上留两缕搞怪的胡子,倒是有几分小人模样。
“快开啊!”
那男人见他迟迟不开盘,便捋着胡子催促起来。
无奈,只好笑了笑,“买定离手!开啦!”
筛壶一开,但见三个筛子,一二三点并排,特么竟然又是小!
“哇啊!”
人群发出一阵尖叫,便开始咋唬厉害如何。
洛爵定睛看过去,见那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所赢的银两,摸着胡子,虽然在笑,眉毛却微微皱起,看来并不满意当前的乐趣。
“神人,我们就跟着你下了!真是厉害,下什么出什么……”
那男人却不搭理,而是看着要哭出来的负责人,收起赚的大把银子,起身便离开。
“哎,神人,你去哪?接着玩噻!”
那男人头都不回,扬了扬手中的大把钞票,示意已经赚够了。
洛爵看他离开后,想了想,并不打算跟上去。但看到刚才摇筛子的小哥跟旁边人说了什么后,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看着那男人从大门离开,后边又紧跟着出去五六个赌场的人,他便赶紧跟了出去。
找他们并不难,一般这种事不会让对方跑很远。
于是,隔着赌场三个拐弯的胡同里,方才的那个男人便被堵在了里面。
“因为你,害我们赌场今天可损失了不少钱!一定要让你好看!”为首的男人咋呼着,伸手去拉那个男人的胳膊。
那个男人并没有闪躲,倒是由着他拉住了自己。
“弟兄们,当家的说了,像这种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打!”
“喂!”
他们的拳头还没落下,洛爵便在后头喊了一声。
立在墙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围成一圈的男人,无语的叹了口气:“这光天化日的,你们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不要管闲事,不然连你也打!”
洛爵被人小瞧,并没有在意。
现在的他,在这些凡人眼中看来,不过是长的极为一般的屌丝,没钱还想逞能。
几步上前,又道:“这天下岂有自己的同伴被欺负却置之不顾之理?”
一句同伴,说的那个男人也瞪圆了眼睛,本来皱紧的眉头更加的紧锁。
那些人放开他,又看向洛爵,当即大笑:“朋友是吧?好!那就连你也打!”
几个人像是疯狗,立马一起冲了过来。
洛爵无奈的摇摇头:“不想跟你们动手……”
“砰---”
原本想要打洛爵一拳的,可拳头落在洛爵身上,他没什么反应,倒是那人的胳膊嘎巴一下,断了。
“啊啊啊---w我的手!”
洛爵纹丝不动,笑了笑:“识的好歹的话,现在你们还能好生离开……”
“咚---”
然而,这些人蠢的要命,哪里能发现洛爵有结界护体,便又往他身上落下拳头。
自然也是一阵狼嚎鬼叫。
“啊啊!你给我等着!”
抱着断掉的胳膊,那些人恶狠狠的叫嚣着,一溜烟的离开。
洛爵整了整衣衫,便转头看向里面的男人。
然而,这一看,吃了一惊。
不知道何时,那长相有些小家子气的脸,褪去了浮夸,竟然慢慢露出一张英俊小生的模样。
竟然是幻术!
由着脸的变化,整个人的气质立马也拉升了不少,而从那没有隐藏的尖尖耳朵看来,还是一只妖怪。
吃惊归吃惊,但洛爵并不表于色。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其实人家自己就能解决,所以才会露出那种百无聊赖的反应。
那男人却笑了笑,“不,还是要感谢你的帮忙。啊,说真的,我都做好了矮一顿打的准备了。”
“额……”
“被这种凡人打一顿,那感觉就像是按摩,着实舒服的很呐!”对方边说边揉着肩膀,有些懊恼似的。
洛爵真心为他的理由打败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憋了半天,便又呵呵一下:“刚才看兄台在堵上赢了那么多钱,真是好本事啊!敢问兄台……”
“你叫什么?”
不等洛爵客气,便被对方打断。
洛爵笑了笑:“出门在外,名讳什么的着实不方便透漏。”
“这么隐秘,莫不是在什么不良门派干活?”对方笑了,嘲笑的成分居多。
说着,便一挥袖,退了全身的幻术,显出一身高贵不止的锻锦玉白外袍,甩袖,便朝着巷子口走去。
洛爵摇了摇头,跟了上去:“自然不是。只是在下的名字着实不方便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说……”
那人骤然停下,回头,一双闪亮的眼睛盯着洛爵看,眉头皱紧又松开:“哦豁,你这倒是一下子把责任推给我了是吧?”
洛爵看不出他的元神,索性笑了笑:“八荒最近乱的很,这只是保全之法罢了。还望理解……”
“你该听说过刹神宗吧?”
那人倒是突然开口。
洛爵一愣。
这个刹神宗他何止知道,分明就是为了找其中的百里仙而来啊!
但他却笑着点头,不把意愿表露出来,“刹神宗在八荒名声在外,在下自然知道……”
“什么名声啊,我看是恶名吧?不过是一帮闲着没事的闲人聚集之地罢了。”
那人倒是说的轻松,同时回头看了洛爵一眼,好像在回想什么,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不瞒你说,我便是刹神宗二当家百里仙是也。哈哈,虽然在宗内的地位排老二,但我并不管事。二当家只不过是个称谓罢了。你也无需害怕,我这人还算随和,是吧?”
他竟然就是百里仙?!
说实话,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还咯噔一下,认为没有那么巧的的事。
然而,听到他下面的话,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洛爵可是开心,但又不能开心出来,便清清嗓子,冲百里仙稍稍的行了个礼:“幸会幸会啊!没想到竟然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接连赢了九十九局的百里仙真人,哈哈,也真是缘分。”
百里仙本应该在最内圈等候明天的最后一场赌局,然而现在处出现在这里,唯一能解释清楚的便是,他无聊了。
百里仙的确无聊,不然也不会跑到赌场里消磨时光了。
看洛爵还算能入他的眼,想了想,便邀请他道:“这样吧。难得我看你顺眼,加上你又救了我,不妨跟着我到内圈去看看如何?那里边可比外圈要有意思的多……”
“……”
洛爵并没有急着回答。
很明显,这里百里仙说的夸张了。
如果内圈真的有趣,他又何必不嫌麻烦的跑到最外圈,说白了,肯定是内圈有什么令他不爽的事。
“喂,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去?”百里仙不由得催促。
虽然觉得单独行动可能不好,D但这可是唯一能跟百里仙接触的机会,洛爵也由不得顾及了。
便笑着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百里仙挑眉:“走,带你去看看!”
两人说走便走,倒也不带犹豫的。
然而,刚从胡同出来,没等走上两步,便看到了云图他们。
“洛爵,你在这干……”
云图还未说完,视线便落在了百里仙身上。随后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啊,不会这么巧吧?”
百里仙竟然在这里?!
天羽月闻言皱起眉头:“什么巧不巧啊?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碰到是很正常的吧?我说洛爵,你不去找百里仙,在这跟谁聊天呢?”
“喂,羽毛,你先别说话!”
云图似乎发现百里仙的反应有些不正常,急忙将要往洛爵面前凑的天羽月给拽了回来。
天羽月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又给甩开他:“你干嘛?!”
看到云图的反应很不对劲,浅玉儿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看了百里仙一眼,不由分说同云图一样,拉住了挣扎的天羽月,笑的尴尬。
眼神瞥向洛爵,用眼睛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洛爵原本想要跟百里仙亲近的想法就被这几个人正大光明的毁了,也是无奈了。
便看向百里仙,想他肯定也知道他是谁了,只好在他开口前,先解释:“这个情况,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百里仙蓦然回头,“你是……那个洛爵?洛世奇的弟弟?”
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与轻佻,敢情每个人在提起他的时候,都把他当成敌人一样。
洛爵笑了笑,淡然如明月:“没错。”
“所以说,你在找我?做什么?我好像跟你没什么恩怨纠葛吧?”百里仙比较在意这个,倒是依然一副饶有兴趣,不似发火的样子。
边说,边就近走到一处廊坊里,好像要听他们解释似的,做到了石凳上。
见洛爵他们不动弹,便又用下巴点了点前面的石凳:“来啊,坐下说。”
洛爵看了众人一眼,轻呼口气,便走了过去。
坐到百里仙对面,倒也不拐弯抹角:“那我便直说了。”
“嗯,说。”
百里仙扫视了众人一眼,并不着急问这些人都是谁。
云图怕洛爵说不全面,便也坐了下来,像是看妖怪一样的看着百里仙,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明显为感动的神情,看的百里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无视云图,便又道:“你倒是说啊!”
“我们之所以在找你,是因为……你是鲤魂之一。”洛爵还真是直接啊!
515.魔尸异动(求支持啦)
云图急忙瞪眼:“这个应该放到最后再说才是啊!”
先说这一点,若是百里仙借此提出什么不得了的要求,那他们必然又要麻烦一番,着实不该这么做。
可是,洛爵并不在意,便按照自己的思路,接着说:“想要召唤引鲤樽,离婚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我们找你,便是为了此事。”
百里仙其实没有听懂,但却面无表情:“我对引鲤樽不感兴趣,看来你们要白费心思了。”
“这可不是你一句不感兴趣就能说通的事!”云图急忙插了句嘴:“你可能不知道,只有十天干鲤魂能成功召唤引鲤樽。这是你身为鲤魂的使命,你生来就是为了鲤樽而存在的……”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百里仙皱起眉头,手指开始敲打着桌子,“话说,你是什么东西?难不成,你也是鲤魂?”
停顿了下,又环顾浅玉儿即天羽月二人一眼,笑盈盈的道:“听闻洛爵这几年里慢慢聚集一帮修为了得之人,敢情,那些人都是所谓的鲤魂?也包括你们两人?”
浅玉儿没有吱声,倒是天羽月急忙摇头:“我可不是!”
“那你是什么?我看不到你的元神,你的存在很奇怪啊!”百里仙说话比较直接,看到什么说什么。
天羽月翻了个白眼:“想知道的话就跟我们组队啊?那样就全都告诉你。”
百里仙:“……”
这个人也没看起来的那么傻嘛!
洛爵呵呵一笑,倒是很少见天羽月这么积极,“百里仙,虽然这么说有些唐突,但没有你我们便不能召唤引鲤樽,你是必不可少的。就算只是一时,我也恳求你能够帮帮我们……”
“先不说你们所言真假,洛爵,你可知道,你现在可是八荒的传奇人物,凡是跟有接触的,不是死便是伤,更有的身败名裂。我难道是脑子坏了要跟你们这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组队啊?”
“……”
“再说了,我可是刹神宗的二宗主……”
“但你对刹神宗并不上心吧?”
“那也不代表我对你们就会上心。何况,说什么召唤,一听就很麻烦。我的传闻你们肯定也听说过,我这人呢,比起正八经做事,还不如游山玩水来的开心。不妨把话说开了,我不可能跟你们走,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百里仙起身,便要离开。
云图急忙挡在他身前阻止:“你是鲤魂,这是你的天命!”
“我压根就不相信什么鲤魂。少拿那些我没听说过的玩意来唬我。让开,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个孩子,我照打不误!”百里仙说着狠话倒是没有用灵压逼退云图,只是拿手推开他。
云图还要说什么,被洛爵阻止。
几人眼看着百里仙离开,又不知道怎么规劝,在他身影消失后,便齐齐看向了洛爵。
洛爵无奈的叹口气:“一时半会他也不会离开这里,我们只能先缓一下了。”
云图却道:“鲤魂之间是互相吸引的。所以,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该遇到便必然会见到。这就是所谓的鲤之绊,纵然他不想承认也不行。”
天羽月冷哼一声:“你没听到他说对我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毫无兴趣吗?意思是,就算他是鲤魂,但只要他没有兴趣便没人能强制他。”
“呦呵,你倒是理解的透彻啊?”云图忍不住笑他一句,随后又补充道:“如果这真是他的原意,那这件事解决起来也简单。”
浅玉儿拖着下巴,仔细一想,也不难看穿其中因由:“所以,想要拉拢他入伙的话,还是得撒网吧?关键是,这网撒在哪里才会捕到鱼呢?”
“……”
一时间,几人陷入了沉默。
从短短的相处看来,百里仙虽然跟青珏色都是些喜欢新奇事物之人,但很明显,百里仙的性格要更加的古怪。
当初他们邀请青珏色纯属利诱,若是换做百里仙,利诱怕是不行的。
“这个嘛,还得好好想想能引起他注意的点……”
“扑啦啦---”
就在几人发呆时,虚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痕迹,从其中钻出一只抖动个不停的蝌蚪形灵体。
浅玉儿急忙将那灵体凝结成形,化成一个会说话的红色喜鹊,刷拉下打开了雀尾。
“是梦璃发来的。”
浅玉儿对众人道。
洛爵一听是青珏色,眼神中立马闪亮了下,便站起来,挥袖打开了传音书。
随着红色的雀尾不停抖动,可听到梦璃的声音从里面淡淡的传来。
“鲤笙醒了。只是她的身体依然孱弱,需要好好休养几日。我也已经将你们的情况尽数告知,她知道后很是担心。而都主正在闭关,暂时不能带她去找你们。就是这样。”
这段传音书就这么点,刚说完,红色的喜鹊收起尾巴,在空中左右飞了几个来回,从雀尾上慢慢洒下一点点的红色星光,俨然已经将方才的传音内容消除掉了。
随后,喜鹊又落在洛爵肩膀,等待着他们给予回话。
听到鲤笙没事,洛爵安心了几分,笑了笑,便道:“暂时不用出来找我们,照顾好小妖怪。百里仙的事解决了后,我们便会回去,让小妖怪不要担心。”
如此简单的两句话,每一句都跟鲤笙有关系,这种秀恩爱的方式可让旁边的人汗毛竖起来。
话毕,将传音雀往那裂缝中塞了进去,眨眼,那足有一个手掌大小的裂缝便合上了。
天羽月哼了哼:“洛爵,敢情就一个人担心小鲤是吧?竟然说的那么简单就给送回去了?你要是不知道说什么就让我来啊!”
云图白了他一眼,嘲讽的厉害:“你可算了吧!让你来,肯定要磨叽到天黑了。”
“云图你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磨叽?我话多那不是因为担心吗?怎么,你不担心小鲤的身体?才发现你这么冷血?”只要事关鲤笙,天羽月总能将自己的无理取闹合理化。
云图懒得跟他犟,便又冲洛爵道:“既然我们已经见过百里仙,也表明了来意,那今天不妨先这样吧?”
洛爵的心情正好,便点点头:“先回客栈吧!”
第一个动身,浅玉儿随后跟上。
云图在后,看到浅玉儿一旦不说话,脸便像死人一样,毫无光彩可言。
第五瞳的消失,对她来说,打击是致命的。
原本,他并不同意洛爵将心灰意冷的浅玉儿带出来,可后来一想,洛爵这么做事有原因的。
若是浅玉儿跟鲤笙一起呆在幻都,在心情没有平复下来前,每每看到鲤笙,浅玉儿必然睹物思人,别说平复了,心病肯定更严重。
出来总比闷着强。
“喂,你们能不能别提到小鲤的事情就逃啊?啊,被你们气死了!”
天羽月比划着手,最后才慢慢跟上。
于此同时。
百里仙回到最内圈,在用大半玛瑙制成的房间内,想到洛爵的话,心里边便像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的难受。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有些着急。
百里仙收起远眺的视线,将披散的头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马尾,这才挥袖,打开了门。
门外是身穿刹神宗服装的弟子。看到百里仙后,露出一脸惊喜。
“二当家!小的可算找到您啦!”
不等百里仙反应,他倒是一个箭步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便磕起了头。
“二当家,您可要替我们报仇啊!”
百里仙起先没认出是谁,直到他再次抬起脸,才迟钝的回忆起是谁。“啊,你是丈三四……”
“二当家,您竟然还记得小的……呜呜……”
那丈三四不知道是咋地,突然又开始捂着脸哭,把原本就愣住的百里仙弄得更加的蒙圈。
只好急忙走过去,将人扶起来,细细问道:“三四啊,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再哭也不迟。”
丈三四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急忙用手擦了把脸,这才放下崩溃的情绪,一把扯开了上衣:“二当家,您看看这是什么!”
百里仙刚要捂住眼睛,可却在看到他胸口上似一面人脸的伤口后,不由得皱了眉头。
“这是……”
“因为宗内紧急汇合,我们奉宗主之命前来把二当家带回去。可在途经麒麟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妖法极高的妖物。这怪东西便是他施加在我们身上的……二当家,我们足足二十个兄弟,结果只有我一个人撑到来见您……咳咳!”
丈三四说到这里,眼睛里面突然开始往外流出血泪,紧跟着咳嗽几声,便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百里仙反应很快,在血迹溅到身上之前便制成了防御结界。
“二当家,快,杀了我!”丈三四深低着头,说的急促,可见血像流水一样从嘴里不断流出,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屋里的灰色地毯……
百里仙还没等反应过来,丈三四便突然耷拉下了脑袋。
“喂,你怎么……”
“吼!!”
仅仅一瞬间,低着脑袋的丈三四突然扬起脸,流着血泪的脸退掉血肉慢慢化成了白骨。那双从眼眶中流出来的眼珠挂在脸上,如同恶鬼一样,伸手便要掐住百里仙的脖子!
百里仙早就察觉不妙,在看到丈三四的变化后,当即往后跳出几米远,原本还想仔细观察丈三四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随后便制成粉碎咒,定住了丈三四的身体。
“啊啊啊啊!”丈三四发狂一样的叫着,为粉碎咒的关系,身体被咒法勒出来一道道的线,随着他的挤动,继而渗出一道道的血丝,肉也跟着被挤出一块一块,。
然而丈三四并不觉得自己被咒法分尸,依然对着百里仙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他活吃一样。
“丈三四!”
百里仙大喝一声,丈三四已然不再清醒,根本听不到。
无奈的叹口气,百里仙只能收起了手中的咒法:“灭!”
随着话音落地,丈三四的身体横生一道道青色的火焰,瞬间将其吞没。
只觉青光一闪,随后便化为了一道飞烟,在空中盘旋几回,便袅袅不见。
百里仙轻呼口气,又捏指决制成清灵术,将房间各处设法驱除了魔气,这才也犹如失魂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魔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麒麟村……看来有必要去看看了。”百里仙并不是个会管这种麻烦事的性格,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人再面前变成傀儡僵尸,多少还是会有些动容。
再说,如果真是魔族作祟,若是置之不理,日后必然酿成大祸。百里仙内心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走到窗户边,打开从未打开过的窗户,沿着远处地平线的方向,眉头皱紧,眺望的很远。
“看来赌局要放弃了……”
九十九次的成败却在最后一局放弃,也是没谁了。
另一边。
与百里仙见过后,洛爵他们回到了客栈中。
因为这边客栈很少,而来往人数多,因此每天的住宿费用也特别的昂贵。
不过,洛爵他们并不在乎,反正,只要报上青珏色的名讳,便是最好的房间和酒水伺候。吃喝完全不用担心。
每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青珏色在八荒混的多好(有钱)。
“框框---”
洛爵正在窗边看着远处,寻思要怎么收服百里仙,敲门声响起。
“洛爵,是我。”门外传来云图温婉的声音。
洛爵回头,披上了放在旁边的长袍,才应了声进。
云图进来,后头还跟着月下樱。
看到月下樱,洛爵微微皱起眉头,他并不认为在鲤笙不再的情况下,月下樱会往他面前凑热闹。
看来,是有什么事吧。
洛爵不开口,等着云图说话。
云图先是看了后头的月下樱一眼,这才道:“那个……月下他有事想出去一趟,便过来问问您的意见……”
洛爵眯起眼睛,“有事?”
云图挑挑眉头,便又看向月下樱。
话说,他这样当面传话,见识尴尬的不行。
清了清嗓子,便将月下樱扯到了前面:“月下,你自己跟爵爷说清楚吧!”
他可不想夹在二人中间当饼干好吧、
月下樱轻呼口气,眼睛闪烁,好像并不知道怎么跟洛爵交流一样,终究开口:“没错,有事。”
516.怎么是你
这回答……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并无不耐烦:“什么事?”
“……”
月下樱却不回答,视线飘出窗外。
洛爵回头看了眼窗户,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依然那般耐着性子:“月下樱,是什么事?”
“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到外边魔气肆虐的厉害?”月下樱用带着几分不解的口吻道,霎时,眼神中满布担心。
这句话,倒是把洛爵与云图说的愣住了。
“魔气肆虐?”云图呵呵一笑:“月下,你何出此言呐?”
洛爵不动声色的沉下了脸,灼灼看着月下樱,等他下面的回答。
月下樱却如同哑巴,低头,并不说话。
云图简直要给他气死,见过话少的,可这么话少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无奈,只好又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倒是说话呀!还想不想出去了?”
月下樱瞬间皱起眉头,不情愿的瞟了洛爵一眼。
好像万般无奈了,只好悻悻的开口:“虽然如今我已经不是桃源之人,但好歹也在桃源呆了些时日,对于魔气的反应却自然比你们任何一人都要强烈。如今西北方位置,正有一股极强的魔气在不断膨胀。若是不趁着那股魔气还未冲破极限前阻止,可能将来后患无穷。”
“我跟你一同前往。”
洛爵没有任何犹豫,当即道。
云图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洛爵,现在还未知真假……”
“我相信月下的直觉。云图,你留在这看着浅玉儿和天羽月。我跟月下去去就回……”
“既然魔气泛滥,想必那里危险异常,你们两个前去,我可不放心。”
“玉儿如今情绪不稳,而天羽月又太容易冲动,他们两个必须得有人看着。云图,他们就交给你了。”洛爵却是不容置疑的吩咐几句,便看向月下樱,用眼神示意一起走。
月下樱没有任何反应,迈步便走。
反正这几日,洛爵他们在外在赌场打探百里仙的消息,他则因为不想沾染赌场里的污浊之气而整日蜗居在客栈中。黄昏时刻出来走动下,倒是步履如飞,转眼就到了百米外。
“可是你们……”
“照顾好他们二人。”洛爵又不放心的督促一句,便赶忙跟上了月下樱。
不到一会儿功夫,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黄昏的浓雾之中。
云图暗自叹气,学着月下樱的样子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甚至将全身的毛细血管都打开,也未能察觉到他说的魔气。
无语的摸着下巴,简直无语到爆:“真是,桃源之人到底长了个什么鼻子……啧啧!”
话说月下樱带着洛爵,两人一路无言,用了一炷香时间,来到一处穷乡僻壤之处,此时已经入夜。
在山门处落下,遥遥便看到门口巨石如同一头昂扬着脑袋的麒麟,极为的煞威。
在看那巨石旁边,有一块足足丈高的石碑,碑上涌行云流水的笔墨书写着‘麒麟村’三个大字,简直与旁边那头师麒麟相配到爆。
虽然山门十分的宏伟霸气,可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灵气,完全没有这灵气聚集的山旮旯中该有的地利。
洛爵凝眸看向月下樱,见他眉头比方才皱的更紧不说,脸色也刷白无比。
“月下,你感觉到什么了?”洛爵警惕的看着周围,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而往往什么都感觉不到才是最危险的。
月下樱伸手做个嘘的手势,冲洛爵摇头,示意不要说话,慢慢从山门往里走。
洛爵点头,便就此跟上。
刚进大门,路两边突然噌噌燃起两道青蓝色的幽火,霎时将昏暗的两边照的通明。
然而,等到周围的景象看的足够清楚,却发现,就在不远处的巨石之上,百里仙正盘膝而坐,浑身被一层白色的光晕包围,看来正在施用咒法。
哪里能想到百里仙会出现在这,洛爵有些惊诧:“百里仙,你怎么会……”
“小心!”
“啊啊啊---”
话音未落,只感觉到一道黑影从身旁掠过,刮起一道邪气。
好在月下樱急忙推开洛爵,同时制成通明咒,瞬间逼出方才那道无名之气的原形。
而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两人面前骤然多了一具脑袋已经腐烂,肠穿肚烂的尸体!
说是尸体,可他却在受到月下樱的咒法攻击后还能张牙舞爪的往他们冲过来,俨然是一具已经被魔气控制的傀儡!
“嗖嗖---”
月下樱没有任何迟疑,当即制成毁灭咒法,打中那具傀儡尸体,结掌,看那尸体转瞬化成了烟灰。
“不要发愣,这种尸体被魔气控制,已经变成了魔障物。若是不消灭干净,一旦冲出这里,必然为害一方!”月下樱骨子里对魔族的恨意不是一般,如此说着,人已经飞起来,跳到了百里仙所在的巨石之上。
洛爵微微动容,又看了眼方才什么都不剩下的尸体,眼神一沉,又担心已经进入状态的月下樱会对百里仙做出什么事来,急忙也跟了过去。
百里仙早就注意到洛爵二人了,只不过因为在调息故此没有搭理。在看到月下樱用奇怪的咒法瞬间灭了傀儡后,倒是对他感兴趣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人是尸?”月下樱边说,手掌间已经制成了攻击灵压。
“月下,他是百里仙,我们一直在找的人。不得动手。”洛爵急忙挡在他身前,身子一侧朝向百里仙,冲他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百里仙随后站起来,波澜不惊的看着洛爵,随后视线又落到月下樱身上,那好像在打量玩具一样的眼神令月下樱很不爽。
月下樱并不罢休,又道:“他身上有魔气,可能已经变成魔物也说不准……”
“啊,那是方才跟那些怎么杀都杀不死的怪物战斗蹭到的。”百里仙笑着解释,说话间,闪身站到了洛爵身前,笑着道:“洛爵,你莫非是跟着我来的?”
“并不……”
“你倒是挺有诚意的,但这远远不够打动我。告诉你,我来这里可是为了给手下报仇,你可不要瞎凑热闹。不然,丢了性命可被怨我没提醒你……你那是什么意思?”
百里仙所到一半,看到月下樱露出一副嘲讽的笑容,可不能当自己没看到。
怒火瞬间就偏移到月下樱身上了,“喂,你在笑什么?”
月下樱理所当然的笑出声来:“哈哈,这话问的好生奇怪,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在笑你?”
“……我有那么好笑?”
“非同一般的好笑。哈哈……”
“月下,不得无礼。”洛爵见百里仙的脸色耷拉下来,急忙阻止月下樱找事。
然而,他与月下樱的恩怨本来就没有正面解决,如今没了鲤笙这个制约的,月下樱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听洛爵的话。
月下樱瞥了洛爵一眼,挑挑眉头,“怎么,我说的不对?”
“现在不是争辩对不对的时候。”洛爵厉声提醒,视线所到之处,是巨石下面,突然开始淅淅沥沥的响动。
不知何时,空洞的下方,随着浓雾散尽,竟然熙熙攘攘的站满了浑身腐烂的魔尸。那一双双散发着黑红之火的眼窝,如同饥渴的恶魔,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巨石上的三人,张牙舞爪,却又像被什么东西禁锢,徒然的嘶吼着却不能往前移动分毫。
“他们怎么不冲过来?”洛爵问向月下樱,倒是早已经方才的不合抛之脑后。
月下樱凝眸看向魔尸之后的方向,不免皱起了眉头:“有人在操控他们。且那个人就在这些魔尸的后边……”
“???”
月下樱说到一半,突然不言,像是硬生生的止住了般。
洛爵觉得奇怪,回头看他,这一看,吃了一惊。
只见月下樱的额头竟然密布一层冷汗,而这分明是在察觉到幕后主谋的瞬间后的身体反应。
看来这幕后之人绝不简单,竟然能让月下樱吓成这样……
“怎么可能……”
就好像是开玩笑般,洛爵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战栗感,浑身一下紧绷不说,更像是被什么尖刺刺中了心口,浑身的汗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在何处体会,洛爵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然而,正因为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才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洛爵好不容易才将内心的翻江倒海压下,表面平静如夷,目光如炬的盯紧了对面:“不可能,红炼雪绝对不可能出现……”
“我还想着是谁,原来是你。”
冷漠的声音好像来自于地底,空洞而又阴寒。
只是,声音展现,人却依旧隐于黑暗,“哦,还有你。”
莫名其妙的对话,却不温不火的向洛爵他们证明,这人认识他们,且,听那不屑一顾的口气,该是……d敌人。
“你是……”而也亏了这句话,洛爵瞬间却信了一件事“诛九天?”
“!!!”
他一句诛九天,露出反应的却是后边的百里仙。
百里仙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想反对,却又在对方身上确认到了一丝丝熟悉的灵压后,瞳孔因此而剧烈的收缩着:“诛九天……”
是那灭了枯井村满村的的诛九天?
随着洛爵的话落,对方的灵压突然四散开,没了具体的形状。洛爵能捕捉到的一丝丝的熟悉也瞬间全无。
看来对方并不打算暴漏自己,可正因为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反而向他们证实了所猜测的准确性。
洛爵可以肯定,对方就是诛九天,且绝非红炼雪。
怎么说,,知道他不是红炼雪后,反而要安心了几分。
月下樱只知道对方魔气高强,论修为绝对在他们之上。就算三人合力,也未必能打赢他,且还有这无数魔尸之军,他们怎么看也出于劣势。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月下樱知道轻重,随后小声道。
百里仙自然不从:“怎么,你莫不是怕了?”
“……”
“我可是来给手下报仇的,不杀光这群魔物,难消我心头之恨!.”百里仙想到在面前变成怪物的丈三四,就气到火都要从鼻孔里冒出来。
无视月下樱的建议,双掌贴合在一起,便制成了大攻击术,一道流火从身体冒出,随着他双掌画圈之地而转动。
只见一道道圆形的灵力圈制成,像是涟漪一样,慢慢扩散到了空中。
“百里仙,在这种情况下,诛九天绝非我们能对付的人物。听月下樱的,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比较好……”
“不想帮忙就赶紧离开!”百里仙哪里听得进去,吼了一句,便要随着攻击一起飞下去。
洛爵自然不会让他送死,因此在他下去之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若是百里仙出了事,那引鲤樽便成了泡影。
为此,值得一拼。
月下樱将二人都下去了,大有要送死的样子,固然无语,但比起无语,更让他在意的反而是也跃跃欲试的自己。
“啪啪”
狠狠往几乎要跳出心口的心脏拍了拍,却也无法按捺住那股狂热。
终究无奈:“你要是出了事了,笙儿绝对会难过……哎,我可看不得那丫头为了你难过,罢了!要死便死吧!”
人生需要挑战,唯有这样,才是活着的证明。
本以为,一旦落在地上,那群魔尸会像疯子一样冲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然而,谁也想不到的是,那群魔尸固然张牙舞爪,却谁也不敢上前,只是将他们围成一个圈,伸着白骨森森的双手,不敢踏过雷池半步。
三人面面相觑,这的确有些古怪。
再看百里仙的攻击,那些掺合了攻击术的光圈在空中不断蔓延,最后却在魔尸的最后,照亮了大片天空后,将立于虚空之中,稳稳坐在白骨王座上的诛九天清楚的映照出来。
此刻的诛九天,时别一年不见,犹如波浪的卷发,变得更加张狂不羁。
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刻更像鬼一样,颧骨凹陷,唇黑如墨,唯有那双眼睛依然如沾染了星,明亮如光。
还真别说,要是光看这眼睛,倒是好人一个。
————
青岛今天暴雨冰雹十级大风……那场面,天昏地暗,犹如妖魔鬼怪在渡劫般,好生吓人。
听闻各个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患,桥塌树折……
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
517.阴谋论
洛爵对诛九天的印象停留在一年之前,还记得当初青珏色将他引入斩碧空撕裂的空间中,虽然他们并没有认为会永远的困住他,可看他这个如鱼得水的样子,应该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
不过,仔细一想,诛九天也算是厉害了。
满身魔气,竟然能够在八荒呆了一年却不被正派的探灵犬发现,更加可见其藏身的本事。
洛爵与百里仙相视一眼,表情同时肃重,可以确认无疑了。
而很明显,之所以魔尸不攻击他们,正是因为诛九天的控制。
洛爵挑了挑眉头,却笑了笑:“诛九天,你到底意欲何为?”
诛九天在空中,坐着白骨王座,漫过魔尸群,来到了三人的斜上方。
“洛爵,是吧?”
当时,诛九天对洛爵并不了解,然而在这八荒的一年不是白呆的。对于八荒的现状可是理解的透彻,自然洛爵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也很清楚。
面对洛爵的质问,笑了笑,“听闻你消失了一年,看你旁边那位,我想你该是去了世外桃源吧?也真是不能小瞧了你,竟然还能把桃源的人带出来……”
仅仅看了月下樱一眼,就知道他是桃源之人,这也是一种眼力。
月下樱听到这话,并不搭理,对于魔族的态度,他可是百分百的全无。
百里仙插嘴道:“你管人家去干什么了?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百里仙,诛九天也是记忆深刻,毕竟当时刚从奇澜界被逼出来身体受乐重伤时,百里仙着实让他恨了一把。
在这穷乡僻壤呆了一年,虽然听闻过百里仙的传闻,但如今见到面却什么都不做,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百里仙可不认为诛九天是个不计仇之人。所以,困惑可是大大的有。
一步上前,恰好在那些魔尸触碰不到之地停下,笑了笑,“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你的目的了是吧?那行,我也不跟你废话,看你杀了这么多人死一万次都不够补偿你的罪孽……”
“洛爵,你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似乎并不想搭理百里仙,诛九天一边磨砂着白骨上的骷髅,嘴角上扬几分,怎么看都是另有所图。
面对提问,洛爵并不接话。
朱就像便接着说:“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却是事实。”
“所以,你到底要说什么?”百里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满腔怒火却不发作的,牙根咬的直冒火星子。
“我与红炼雪不合是假象,其实我是他特意派到八荒来的。”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还是不搭话。
而他的反应却正中了诛九天的下怀,于是又说道:“红炼雪在沉眠了几万年后,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要一统八荒,成为八荒之主。”
“……”
“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如若你们不信,便等着不久后,他带着魔族冲出奇澜界,届时,将你们这帮毫无远见的废物们残杀殆尽吧!”
“如果你真是他派出来的,现在却跟我们不打自招,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百里仙不傻,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玄机。
诛九天却早就料到他会说什么似的,笑出了声:“哈哈,亏你还算是个大妖怪,这点道理都不懂是不是就太浅薄了?”
“什么?”
“就算汝等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那又怎样,汝等能奈我何?”诛九天说这话,可不是大言不惭,而是确实的有自信来着。
看他,生冷的眉眼之间挂着了然的高傲,并不把眼前人看在眼中。
百里仙一下子哑言了。
洛爵深吸口气,却不说话,好像一下变成了哑巴。
诛九天看了三人一眼,最后视线在月下樱身上停驻:“桃源之人一向不会参与人神魔三界之斗,怎么,如今神界不再,你们也想分一杯羹?”
月下樱冷冷看他:“就算你屏蔽了魔气在此处炼尸,可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总有人会发现你的诡计,到时候,会有人来收拾你!”
诛九天大笑起来:“哈哈!听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你们不打算跟我打?”
百里仙当即拍大腿:“他们可代表不了我!我几十号手下死在你手里,不报此仇,我百里仙……”
“之所以跟我们说这些,你应该也不想跟我们动手吧?”洛爵迈步站在百里仙身前,断了他的话。
眼神中透漏着几分倔强:“之所以不跟我们动手的目的,稍微一想,想必是因为你现在的功力还不够在控制这么多魔尸而保持清醒。”
“……”
“说实话,一旦动起手来,我们也不见得有多少好处。所以,你肯定在考虑就此放过我们。”
“喂!我可不用他放过,我有信心赢……”
“你听他说完。”
百里仙没等说完,又被月下樱拦住。
月下樱起先还在怀疑百里仙为何迟迟不动手,被洛爵这么一说,还真别说,的确就是这么个理。
洛爵……
扭头看向洛爵,看那刚毅而又不失柔和的侧脸,着实有几分领袖的风范。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引鲤樽为他所用,倒也不会令任何人陷入危机。
这时候,月下樱才稍稍的对洛爵放任了信心。
诛九天倒也很痛快,当即道:“所以,现在我给你们离开的机会。要不要,可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
停顿一下,又威胁似的:“啊,对了。你方才说我不能在控制魔尸时保持清醒可是不对。虽然要控制这么多的魔尸极为耗费魔气,但能保持半个时辰对我而言害死小意思。”
“……”
“如果你们觉得可以抗过半个时辰,我倒是也很乐意与你们打一场试试。怎么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些魔尸的威力如何,我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了……”
“我们这就离开。”洛爵同意的有些快,让百里仙极其不爽的炸毛了。
一把推开洛爵,甩手间,一团飘动的灵压便在掌间浮动:“要走你自己走,我可没兴趣陪你这种胆小鬼玩什么过家家!”
话音刚落,诛九天仅仅眯起眼睛,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魔尸便张牙舞爪的欺压上来。
“啊啊啊---”
“……!!”
百里仙看到最前面的几具魔尸,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对着他们,怒嗔起来:“你们这些家伙,竟然这么轻易就变成这样,简直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啊!”
掌间释放一道强劲的灵压,径直打在那几人身上。
看到那几具尸体只是腾腾往后退了几步,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性的伤害,百里仙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聚集一道灵压。
掌间迸发出一阵强烈的雷火,霎时间将他周围映成一片通明。
“不可饶恕……”
“够了!”
洛爵还未阻止,倒是月下樱看不下去。
急速的打散百里仙掌间的雷火,冲他摇了摇头,“这些魔尸不是一般攻击能消灭的,想必你也发现了……”
百里仙握紧了拳头,指甲入肉,霎时破皮,鲜血一道道流出,落在地上,使得那群魔尸更加的张狂吼叫起来。
所以,这才是最让百里仙生气的。
明明满腔怒火,但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没有对付这群魔尸的方法。
月下樱扭头看向诛九天,眼神中泛滥着丝丝愤恨,“你也不用张狂,你有炼尸之法,我们自然也有解尸之术。无非早晚问题。正魔有道,我们不妨走着瞧,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这番话,从月下樱嘴里说出来,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宛然。好像将所有都了然于胸一般,笑的坦荡。
诛九天皱起了眉头,可见脸色一沉,磨砂着骷髅头的手也停了下来……
洛爵伸手拍了拍月下樱的肩膀,淡淡的笑了笑:“我们走。”
月下樱回头看看,便又拍了拍还不打算放弃的百里仙。
百里仙去拳头握紧再握紧,牙根直到咬到不能再紧,却在看到最前面那几个尸化后的手下,硬生生的别过了头。
洛爵制成传送法阵,诛九天没有阻拦,手一挥,操控那些往前扑的魔尸,眼看着洛爵他们消失在传送阵中。
光影闪烁,不用一会儿便出了麒麟村。
刚出麒麟村,便到了最外围,月下樱感受不到诛九天的魔力,这才道:“可以了。”
“洛爵!”
脚步还未定下,百里仙突然喊住了洛爵,从口吻听来,气势汹汹。
“砰!”
洛爵还未反应,百里仙便一拳头落了下来。
洛爵没有躲闪,眼看着拳头落下。
月下樱愣住了,他以为洛爵一定会躲,可是有些出乎意料。
就在他以为洛爵定要挨了这一拳时,百里仙却在看到毫不闪躲的洛爵后,猛地收住了拳头。
狠狠甩袖,因为洛爵的坚定而更加的上火:“为什么不躲!”
洛爵面无表情:“躲的话会让你心情好些?”
“你若是在乎我的心情,现在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种事……是指阻止你送死?”洛爵眉眼如霜,在提到生死的问题时,露出了更为冷漠的表情。
百里仙一愣,顿时语噎。
沉默一瞬,便又别开视线,“你又知道什么……”
洛爵一步上前,走到他身前,因为身高相仿,所以可以平视他的眼睛:“诛九天在说谎。他说什么是遵从红炼雪的意思才在八荒做出这种事,实则不然。”
“你知道什么?”月下樱也听出几分不对劲,着急问道:“从刚才就觉得你那里不对劲。果然,你知道什么吧!”
洛爵凝眉,深吸了口气,“之前我们去奇澜界的时候,奇澜界正爆发内乱。红炼雪虽然是魔族之王,却刚刚从几万年的沉眠中醒来。身为代理魔王的诛九天得知魔王苏醒便开始策反,他出现在这里,便是被红炼雪打败的证明。”
“……”
“虽然不知道如今的魔族何种状况,但红炼雪却不是个会发起战争之人。”洛爵可以相信,红炼雪对这种事没有兴趣。
嗯……暂时。
百里仙与月下樱听的一愣一愣的,谁都没有插嘴。
洛爵便又接着道:“固然他的实力,如今八荒无人能及。但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他不会轻易踏出奇澜界,打八荒的注意。”
“你跟他正面接触过?”百里仙漠然问起,语气下了几度。
洛爵点头,并无隐瞒:“见过。”
“这是你见过他之后得出的结论?”
“……没错。”
“你竟然相信魔族?”月下樱觉得不可思议,露出苦涩笑容。
洛爵却不觉得不妥,反问起来:“就算身份不同,但本性却是难改。我见到的红炼雪并不像个会恶意找事……”
“洛爵!!!”
月下樱的突然大喊,说实话,吓了洛爵一跳,也惊起了后边树林中夜寐的飞鸟。
百里仙看了月下樱一眼,微微眯起眼睛,抱着胳膊,倒要看看这两人在搞什么。
洛爵问道:“怎么……”
“魔族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本性那种东西,怎么能用在魔族身上?如此浅薄的道理,你如何不懂?”月下樱有些气愤,肩膀都在颤抖。
“可……”
洛爵微微张嘴,还没等反驳,月下樱便抬手阻止了他。
“没有可是。魔族就是魔族,他们是天生的刽子手,杀人不眨眼,毫无感情的石头一样的魔物。”
看了洛爵一眼,便又接着说:“说出这话也不怪你,毕竟你才活了几百年,你又知道什么。神魔大战那会,魔族侵犯八荒,不知死了多少人才在神界的制约下,成功将那帮魔物赶进了异空间。他们诡计多端,总会用一张虚假的嘴脸欺骗你的信任,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将你生吞活剥。”
“……”
“洛爵,你可是我们的头,可不要被那种虚假的假面给骗了。”月下樱说到这里,语气的沉重不难让人察觉到其中的失望。
还以为洛爵能具备身为王者该有的最基本的冷酷与尖锐,但面对魔族的问题上,却是大大的有问题。
这不合格。
百里仙点头,虽然不说话,但却对月下樱的发言表示赞同。
两人齐齐看向洛爵,等着他的回答。
而洛爵也不说话,眉宇间的荒凉倒是清楚明白,可见他在想什么。
518.精明的男人
“让你觉得他没有攻打八荒的错觉,这就是他的意图。”月下樱总结道。
洛爵一听,皱紧了眉头,“虽然我没有历经神魔大战,但却相信我自己看到的。红炼雪他……”
“别说了,就此事我们回去再论。”月下樱不等洛爵说完,已经知道他并不更改自己的错误,只好打断他:“趁诛九天还未完成炼尸之法,我们赶紧回去召集人马将其一举歼灭。”
“月下,你如今是在替我做决定?”
一直被月下樱阻拦开口,洛爵再好的隐忍也是有度的。
这不,脸色一下冰冷如霜,声音低沉如海,听的月下樱背脊一阵发凉。
抬头看,见洛爵正生气,纵然还是不打算听他的,可也不能当着百里仙的面,不给他面子。
随后又低下头,作揖道:“没有,当然……没有。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已……”
“即使那不是我认为对的?”洛爵微微挑眉,随着话落,周身已经被一层压抑而又寒冷的灵压包围,周围的温度也降了几分。
“这……”
“我不认为红炼雪对八荒有害,这是我的判断。就算我的判断有误,可你要做的只有执行一个选项,而不是凭你个人的臆测来随意更改我的决定。”洛爵很少会摆出什么灵主的架子,何况,月下樱现在并没有与之缔结契约。
然而,这番高高在上的言辞对月下樱很受用。
哦,不,要说的话,貌似也吸引了百里仙的注意。
想,他们二人的身份,平日哪会有人对他们说三道四,何况是这种带着几分指责的口吻,更是活久见。
要说反驳,倒也不是月下樱不会,怎么说呢,习惯了洛爵平日对灵使毫无架子的温婉模样,对于这种意料之外的冷酷自然也会生出几分敬仰。
哎,这些个欠调教的大妖怪啊!
月下樱张张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又闭上嘴,低下了头,“这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但我绝对没有冲撞你的意思……”
“既然没有,那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洛爵懂得收放,把人教训了一顿后,又转移了话题,都不给人缓和的时间。
说着,又看向百里仙,稍微歉意的作揖:“让你看到了我们难为的一面,着实不好意思。”
百里仙挥手,这是跟他道的什么歉?
有些懵逼:“不,没什么……”
“虽然我不认为红炼雪有攻打八荒的打算,但还是想问一下,你下面打算怎么做?”洛爵的话题跳跃性太强,总让人无法察觉他下一句会说什么。
一次百里仙还未从懵逼中缓解,便悻悻的道:“当然是回刹神宗找人铲平这个魔物的巢穴啊!不为我那些手下报仇,我又如何能好受?”
“回去找人是么……”
“啊,我可不是因为怕才招揽人手。”百里仙生怕洛爵误会急忙解释:“你们也看到了,那么多的魔尸,如果我一人对付,着实太费时间。如果人多的话,便能分散那些魔尸的注意力,我也能趁机拿下诛九天……”
“你还是没有弄清楚现在的局势,贸然带人来。只会徒增牺牲……”
“喂,洛爵,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人,接受不了你那一套。”百里仙俨然已经深陷在了报仇雪恨的泥潭,无视洛爵的好意,迈步便走。
洛爵并未阻止,倒是月下樱急忙追问:“你光说报仇,可你不知如何击败魔尸之法,无论带多少人来,只是做无谓的牺牲罢了!即使这样,你也无所谓?”
“……“
百里行仙停下了。身影一顿。
似是想要回头,可终究脚步如同灌铅似的,离开。
月下樱露出担心之情,都想跺脚,转头看向洛爵:“你就这么放他离开?一定会出事的……”
洛爵不言,可从深深吸了口气看来,也是没有办法。
如同百里仙所言,他现在又不属于他们中的谁,现在强行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只会对以后的归顺造成影响。
洛爵可不想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来,便道:“放心,他聪明的很,一旦冷静袭来,便决计不会乱来。”
“……”
月下樱不知道洛爵是从哪来的信心才能说出这种话。
这可是他第二次见到百里仙,又有多少了解啊?
真是一把冷汗!
洛爵又回头看了麒麟村,只见黑云笼罩其上,明明是那么明显的凶相,但又毫无感知危险灵压的气息。
所以,这也是仙灵界察觉不到这里已经乌烟瘴气的原因。
沉默了片刻,洛爵再抬头时,脸上多了几分镇定。
“这种事,还是让正派知道为好。”纵然他相信红炼雪,可诛九天会做出什么事却不一定。
当下,能阻止他是最好的。
挥袖,只见掌间现出一只盈盈飞舞的黑色蝴蝶,长长的触须垂在额间,时不时发出星星光点,好不美丽。
那只蝴蝶停在洛爵修长的指尖,停止舞动翅膀。
洛爵便捏指决,制成传音术,定在蝴蝶身上。
闭上眼睛,开始传达传音内容。
“非辞,我是洛爵。现有一事必须要告知于你,若你能通秉百步掌门自然更好。我要说的是,麒麟村惊现魔族,且这魔族正在用阴毒之法炼尸,必须尽快铲除!”
稍稍停顿,似乎觉得传达的有些不够,犹豫再三后,便加了句:“对方修为极高,小心为妙。”
说罢,一个捻指,便将指尖与蝴蝶翅膀相触,流光浮动间,那蝴蝶开始呼扇着美丽的翅膀,慢慢飞到空中。
在飞到离地面十几米后,骤然化成一道黑光,消失不见。
送走传音蝶,洛爵的表情却没有因此和缓多少,倒不如说,反而严肃很多。
月下樱这几日对八荒当今时局了解的七七八八,见洛爵竟然会通知惊阙山,说实话,稍稍的吃惊了一番。
“你真打算让惊阙山的人来处理此事?”
洛爵点头,“百步琅作为如今八荒领军人物,自然知道消灭魔尸的办法。再说,这本就是那些正派的责任,我们无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
见洛爵这么直接的承认,月下樱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不去逞不必要的能,这也是身为一群人的老大而最应具备的能力。
这种能力,会让跟随者少吃不少苦是真的。
说真的,月下樱还以为洛爵是那种会将世界安危背在身上的英雄主义,如此看来,怎么看,他也只是个对自己感兴趣之事而奋力一搏的精明男人。
这种男人……的确有成为王的潜力。
也难怪鲤笙会如此喜欢他,而一众大妖怪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了。
“这样啊……”
“什么这样?”洛爵听你倒月下樱的嘟囔,侧脸问道。
月下樱急忙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呵呵,你能这么痛快而又一本正经的跟这件事撇清干系,倒是挺厉害的。”
“我就当你在夸我吧。”洛爵也笑了,很是随和,仿佛刚才那个威严感十足的男人不存在。
月下樱笑的更加释怀,伸手便拍着他的肩膀,“你的确是个好男人啊!所以,若是辜负了笙儿,我月下樱第一个不放过你!记住了!”
说着,又往洛爵后背落下还算有力气的一拳。
若不是看到他眼神中对鲤笙之事的释怀,洛爵会以为他这是在找茬。
然而,如果这样能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正常,他并不会在意。
如同还礼似的,洛爵也轻轻拍了拍月下樱的后背,“小妖怪是我这辈子都打算要认真对待的存在,就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
“呵呵……可不要以为我来的晚,就不知道你曾经是怎么对待笙儿。洛爵,别让我失望,你记住这话就好。”月下樱这十天可没少从云图犬火那边得到关于二人的消息,自然说这话也不是玩笑。
再说,根据以往看来,洛爵本就是个会为了南落火而不惜一切的男人。
这一点,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而就这一点,就算他现在信誓旦旦的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要看他得到引鲤樽之后,会如何用鲤樽来夺回南落火了。
成人还是继续成为真正的妖怪,这都会影响着他与鲤笙的未来。
洛爵眉头紧锁,不说话了。
倒不是因为无话可说,很明显,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话他很懂。
所以,闭口不言,一切交给时间来做决定。
“以后你会知道的。”
如此一句话,转身制成一个传送结界,进去了里面。
月下樱哼笑一声,耸耸肩膀,不予置评,也跟了上去。
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罗刹国,这时候天色已亮,只不过因为毛毛细雨的关系,一切都那么的雾蒙蒙,毫无朝气。
洛爵前脚刚回到客栈,天羽月与云图便凑了过来。
因为洛爵是在离着客栈几百米的地方打开的传送阵,因此,几百米的距离,虽然是毛毛细雨,但因为下的有些急,衣衫多少浸湿了几分。
“你们不是就去半个时辰吗?这都一个多时辰了,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云图的问题很多,从语气看得出确实担心的不行。
月下樱脱下外边湿漉漉的外袍。走到了窗户边,将紧闭的窗户打开,视线穿过细雨,放的很远。
洛爵随手将脱下的外袍递给浅玉儿,深吸口气,这才道:“我们遇到了诛九天。”
“什么!”
云图与天羽月齐齐惊讶,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凑了过来。
“你说遇到了谁?”
洛爵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于是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重复一遍:“诛九天。”
“……”
从反应强烈到霎时无声,两人好像被雷击一样,没了表情。
月下樱回头看着几人,“你们难道都认识他?”
云图接过话去:“何止认识。就在我们前往桃源时,还与诛九天正面交锋。只是,当时将他关在了鲤笙用斩碧空打开的异时空中,至于他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天羽月也道:“反正这个诛九天不是个好东西,我可不想再跟他有二次接触了……”
从两人这满满嫌弃的话中看出,他们对诛九天没有一丝好感。
月下樱点点头:“没错,魔族都不是好东西。一旦见到,必须除之而后快……你们也这么觉得吧?”
“啊,这个……”
“也不尽然吧!”比起云图的犹豫,向来靠着直觉行动的天羽月却摇摇头,“我们也不是没有跟魔族接触过,猥然跟夜可都是很好的人。至于红炼雪,除了不得不承认他太厉害之外,性格的话,倒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冷血无情……”
稍微停顿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脸看向洛爵,“不然,我们也不会从好姝儿那里找到前往桃源的方法了。对吧,洛爵?”
月下樱看向洛爵,用眼神询问。
洛爵点点头,似是在笑,嘴角牵绊起一丝无奈的笑意,便对他说道:“如果是我一人说红炼雪并非暴君,你可以不信。如今,这些人都这么认为,你难道还要坚持己见?”
“关于魔族,我可不会道听途说。”月下樱对魔族之事十分坚定,想都没想的道:“除非我亲眼看到,否则说什么也没用。”
“说什么亲眼看到,你难道不知道红炼雪身居奇澜界吗?”天羽月挑眉。其实并不知道二人为什么会扯到红炼雪身上。
月下樱当即冷笑:“。他都开始打八荒的主意了,自然在那里呆不了多久。相信很就会见到。”
“什么?”云图懵逼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红炼雪要出来?”
看向洛爵,疑问重重,转眼猜测,便又笃定的道“莫不是你们从诛九天那里听说了什么?”
洛爵不说话。
月下樱道:“诛九天之所以会出现在八荒为害,便是红炼雪的意思。用不了多久,他便会带着万千魔族闯进八荒,到时候必将生灵涂炭……”
“不可能。”天羽月一口打断了他,几乎是笑着说的:“奇澜界的内乱都没收拾好,红炼雪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对八荒出手。”
519.刹神宗
“再说了,诛九天可是奇澜界的叛徒,这肯定是他的诡计,谁信谁就是猪!”
“>..”
听到天羽月说出这话,月下樱眉头紧锁,显然觉得听不下去。
再看洛爵,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面对月下樱的坚持,并未有纠正他想法的意思。
看着窗户外头烟雨蒙蒙,平时热闹非凡的赌场因为这突然造访的薄雨而静谧了几分,脸色微微挂上几分淡漠。
一手搭在窗棱上,往外看去。
“百里仙肯定回去找人去了。在他重新回来之前,我们有必要跟犬火他们汇和一下。”
提到百里仙,洛爵心中有些打鼓。
只要想到他会带着人重返麒麟村,便莫名的心颤。
浅玉儿也惊诧的问道:“你们见到了百里仙?他跟你们一起?”
‘嗯。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路上再说。’洛爵看着雨越下越大,心中燥烦不已。
匆匆着道,便进了卧室。
不消一会儿,便换了一件更为轻薄的墨色衣衫,将长发梳理成更加紧俏的马尾后,“你们也去收拾收拾东西,一盏茶后,我们再汇合。”
“可是爵爷,我们现在并不知道犬火他们在哪……”
“这种时候用灵主专用的心音相通就可以了。”云图提醒了一句。
浅玉儿瞪了瞪眼,这才反应过来:“啊,也对。”
因为洛爵很少使用这种特权,因此,都把这事忘到脑后去了。
悻悻的笑了笑,“那我先去收拾了。”
见她离开,洛爵又看向云图与天羽月。
天羽月却道:“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云图也跟着点头。
洛爵又看了看月下樱。
月下樱没说什么,出了门。
看来,关于红炼雪之事,他多少有些心生不满,看洛爵的表情又偏向了开始的冷漠。
三人都看的出,因此相视一笑,也是无奈。
洛爵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唤着犬火之名。
“犬火,我是洛爵,听到回答我。”
“……”
然而,犬火并不应声。
洛爵又喊了一遍:“犬火!我们打算去找你们,你们现在在哪里?回话!”
“……”
“犬火?”
“……”
接连喊了三遍,一般来说,灵使都会有所回应。可是,灵心的彼端,除了静默,便是静默,令人疯狂的滋长。
洛爵睁开眼睛,不知何时,大家已经到齐。
“我联系不上犬火。”面对他们热切的眼神,洛爵无奈的道:“那边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是不是忘了怎么用啊?”天羽月翻了个白眼,这是经常有的事。
云图却道:“你别瞎说。就算洛爵不经常使用与灵使交流的心音之术,可也不会忘了用法。依我看来,肯定是犬火所在之地存在着屏蔽外界一切信号的结界,甚至连灵使之术都无法感应……”
“这不就跟青珏色的天罡结界一样效果?难道他们已经回了幻都?”浅玉儿也猜测道。
云图可就不敢说了,看向洛爵:这个嘛……”
洛爵摇头:“与犬火联系的感觉跟之前与玉儿的不同,他给我的感觉要更加深沉厚重。”
“那就说明他所处的环境必然与阴寒有关。”月下樱插嘴道。
与阴寒有关……
听到这个,几人陷入了一致性的沉默中,哪里能猜到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想了半天,终究得不出结论。
洛爵轻呼口气,只好道:“那就只能先回幻都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
天羽月听到回去,自然高兴的第一个同意,简直都要手舞足蹈起来。
众人看他模样,只能笑笑。
云图还没制成回去的传送法阵,扭头便看到刚刚还在笑着的浅玉儿,因为要回幻都而霎时阴郁了几分。
想必,浅玉儿并没有跟鲤笙正面接触的决心。毕竟才过去不到半月,哪里那么容易释怀。
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浅玉儿笑了笑,苦涩的很,但有什么理由说她不想回去呢?
迎上洛爵那双仿佛看穿一切的金瞳,只能低下头,当做很坚强的挑起嘴角。
什么情啊,爱啊,一旦动了,就真的会变得不像自己。
只这一次,浅玉儿再也不想碰了。
云图的法阵还未打开,洛爵又阻止了他。
“在这里打开长距离的传送法阵,会被罗刹国的恶鬼们盯上。先走出国境再说。”
像当初他们来的时候,回去的路也急不得。
云图明白,便撤了法阵,微微挥袖,又在几人身上制成道障眼之术,化身为极为平凡的素人。
如此这般,才安心的相继出了门。
明明雨声不见小,可却看到人影晃动,明显比方才要拥挤几分。
“这些人还真是爱赌,这种天气都出来乱晃……”天羽月嘟囔了一句,便随手支开一个屏蔽结界,置身雨中,却不湿身。
几人相继制成结界,看雨滴在未碰到结界前便化为了无的模样,微微皱起了眉头。
洛爵突然撤了结界,让那雨滴落在发上,脸上,指尖上,霎时又湿了身。
其他三人莫名其妙的看他,像是看疯子一样。
若要这么玩的话,方才又何必再换衣服……
“你看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都多大了,还玩水……”
突然,拐弯处溜出来两个满身锁链叮当响的恶鬼,手里拿着三尺耙,正来回的扫视过洛爵。
看笑话似的调侃了几句,这才晃着丑陋的身段,往别的地方瞟了过去。
众人:“……”
啊,原来是这样。
洛爵定然注意到了恶鬼才会故意撤掉结界,不然让他们发现没打伞却不湿身,定然会起疑。
因此,众人全都感谢似的看着洛爵,殊不知洛爵正闷闷将无语咽到肚子里。
话说,他只是想好好体验下何为细雨的感觉好不好,到底哪里有问题了。会被说成有问题……
晕死。
“走吧!”
懒得说什么,在衣服彻底湿了之前,再次挥袖制成了结界。
走路带风,全然不管后边的人。
众人相视一眼,都道他这是不好意思,笑了笑,便紧跟了上去。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那些人不可能是他们……”
正走着,路边三三两两走过几个长的有些缺火候的男人,在说着什么。
云图随即拉长了耳朵。
又听那男人说:“洛爵刚出现,怎么可能会分散战斗力去奇澜界那种地方?”
“但那人一看就是经常跟在洛爵身边的犬火,别人可能不好说,但犬火我可绝对不会认错……”
犬火?
听到犬火,众人当即一愣,那三三两两人刚好从身边经过。
驻足,听他们下面的话
“犬火不跟在洛爵身边,跑到奇澜界做什么?话说,之前不是有传言说他们刚从奇澜界出来么?莫不是跟魔族有什么关系,所以才要回去?”
“我看,最近八荒不太平,可能就是他们搞的鬼。”
“……”
几个人的身影在下一个拐角就不见了。
然而,到了这里,洛爵他们也听的七七八八。
天羽月首先开口:“犬火他们去了奇澜界?为什么?”
云图也纳闷:“如今八荒与魔族的情况并不稳定,这时候跑到那边,无异于让那些心存不轨之人添油加醋。”
“但这也就说的通为何得不到犬火的感应了吧?”洛爵开口却是这个,简直出人意料。
云图点头:“奇澜界那边魔气太强,且从情况看来,想必是红炼雪又使用了什么屏蔽一切灵压的魔法。”
“既然犬火在那里,那也就代表狐若在那里。”洛爵又道,似乎在笑。
也对,找到狐若便能尽快将分散的队伍集合,他该开心。
天羽月不悦的紧锁眉头,相当不乐意的撅起嘴来:“所以说,你们不打算回幻都了?”
“这还用说?”云图白了他一眼,“既然犬火找到了狐若,先不说狐若为什么会在奇澜界,就凭奇澜界三个字,我们也必须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我更想知道小鲤的情况啊!”
“鲤笙在幻都养伤,有青珏色把守,你还担心人丢了啊?”云图继续白眼。
天羽月纵然十分担心,可云图说的话又不是没有道理,仔细想,比起现在回去看到病怏怏的鲤笙,他倒是希望能看到一个生机勃勃的鲤笙。
再想念鲤笙,也只能闷闷的叹气:“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回去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可牙根倒是咬的紧紧的。
月下樱看这委屈的样子,别说发火,当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天羽月,每每事关鲤笙,倒是没来由的可爱,一点都不像一米八大个该有的稳重。
洛爵笑了笑,着实无奈的很:“那我们去奇澜界跟犬火他们汇合了再说……”
提到奇澜界,其实他听到犬火出现在那的时候,就料到了必然是因为狐若。
想,狐若与红炼雪恩怨未结,趁着奇澜界元气大伤,狐若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由此可见,狐若不可能轻易将对红炼雪的仇恨抹消,而关于先前洛爵答应他的条件看来,能不能让狐若拜服却是最大的难题。
所以……
洛爵的表情突然一紧,像是想到了什么两全的办法,眼神随后又明亮起来。
侧眸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众人,眉头微微紧锁,便暗暗捏了个指决……
随后,正飘扬着飞往惊阙山的传音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扑腾了几下翅膀,便哗啦一声,碎成了星芒。
洛爵扬起下巴,眼神辗转,嘴角露出几分浅笑。
只要不阻止诛九天的阴谋,到时候,红炼雪必然成为八荒正道的对手,由着那些名门正派来对付他,在双方两败俱伤时,他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既能让狐若认同,又能解决几个争夺引鲤樽的对手,何乐而不为?
所以,洛爵自然开心。
然而,洛爵并不知道,因为这种想法,后来八荒与魔族发生了惨烈的战斗,由着红炼雪踏出奇澜界开始,战火几乎蔓延整个八荒……
“爵爷,你笑什么呢?眼下可不是好笑的时候吧?”浅玉儿仅仅看到洛爵的侧脸,都能感觉到那满面春风般得意的笑容。
简单的一问,却没有得到洛爵的回答,倒是看她一眼,便又抿唇笑的灿然。
浅玉儿与云图面面相觑,这是咋了呀?
“要去奇澜界的话,至少要用两天时间。百里仙那边,我们真的不管了……?”云图悻悻的问道。
洛爵还是没有回答,走在最前头,好像很匆忙,但步伐又轻快异常,怎么看也是心情甚好。
好吧,洛爵有时候会有些生人勿进之感,莫名其妙的厉害。
云图无奈,只好闭上嘴,什么都不问了。
反正还有两天时间,在路上,他会问清楚的。
淅淅沥沥----
雨声加急,像是快马加鞭的文牒,在空气中绽放出旋律统一的快歌,刷去这座城市喧嚣的一切,将最为淳朴的一面坦露在人前……
另一边。
几个时辰的路程,百里仙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出现在了刹神宗的主宗门前。
刹神宗主宗位于一个小国洱国之中,小到足以让人无视其存在。
然而,地方越小,实力越雄厚的组织反而能够发展壮广大,个中理由也是五花八门。
刹神宗作为洱国最繁荣的组织,先不说好坏,仅凭国内的名头,自然是很多人挤破头都要进的。
此刻,威武的大门前,一道青色石阶一路向上,蔓延到第一道门。
主宗前门有九道,在组织直之内,不同的排名对应不同的入口大门。门数越小,说明越接近宗主。
而最外边的九道门,便是最基本中的基本。
九道门前百里仙都没给看门人禀告的机会,横袖一扫,便径直打开大门,一道又一道的闯到了主殿之中。
一进主殿,恰巧看到正在开会,巨大的方桌前,对立站着十几个人。
看到百里仙进来,坐在最前头中间位置的老头,头发都掉光了不说,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怎么看怎么像刚出生的大猩猩,稍微的滑稽。
此人正是刹神宗的老大,杀一火。
说到杀一火。他虽是刹神宗老大,但却完全得益于百里仙的功劳。
毕竟这位置本该属于百里仙,由于他对管理毫无兴趣,这才轮到了杀一火。
520.冲动的代价
当然了,杀一火也不是个不讲究尊卑地位的人,他是宗主,而百里仙是二当家,即使暗地不合,但面对手下,该有的礼貌一样都不少。
看到百里仙的瞬间,便连忙伸手打招呼:“百里。你可算是回来了,可让我们好等啊!”
百里仙不擅长叽叽歪歪,只是一句话,就把他说不耐烦了。
看了围着桌子站的所为刹神宗的精英们,除了斩男,其他还真是一路货色。
斩男虽然跟杀一火关系良好,但因为性格问题,也不影响与百里仙的相处,因此,看到百里仙的瞬间,便笑了笑。
“我回来归回来,D但却不是来参加这种无聊的要死的东西的!”百里仙开口,满是不悦。
杀一火皱眉头,“那你回来干什么?”
“实话说吧,你先前派去接我的人,全都死了。”
什么!”
不止杀一火,其然人一听这个消息也蒙圈了,眼睛瞪得老大,跟鸵鸟似的。
“百里,你是在开玩笑吗?宗主派去寻找你的人都超过五十人了,怎么可能全都死了?怎么死的不说,既然你知道我们有派人去找你,那人你肯定是见到了、既然见到了,又何来都死了的说法……”
“黑慕,这话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也就黑幕能够这样跟百里仙说话,而不遭受他的欺压了。
百里仙笑了笑,便坐到了旁白桌子上,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前因后果。
用了不到一盏茶,就把情况给说的明白,同时也把大家说的一愣一愣的。
杀一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不敢相信,随后一屁股坐下:“你说魔族打算侵犯八荒……??”
“没错,他本人就是那么说的!”百里仙想到诛九天那张万恶的嘴脸,心中的愤恨就多了不止一分:“若是我们再不行动,皆时魔族之王红炼雪便会带着万千魔族攻入八荒,那可不是三两天就能结束的战役了。”
“红炼雪……”
“所以,先不说要不要给啊几十个惨死的手下报仇,你们今天在这开会也是因为引鲤樽的事吧?不妨想一下,一旦红炼雪出来,以他的修为,引鲤樽肯定就跟你们没关系了。”
“……这个……”
“与其被动,还不如趁着对方时机有差,我们来一个先发制人。”百里仙倒是挺能煽动人的,没几句话,就把原来还听到魔族而打怵的众人,说的眼睛发亮,好像随时都能上战场一样。
然而,黑慕想的也多,并不太同意的反对:“百里,你不要搞错了。降妖除魔是正道之事,我们身为邪道,自然不必为了几个手下就跟魔族起什么摩擦。这可是不够本的事,我不赞成你胡来……”
“啪嗒!!”
百里仙跳起来,一脚踩在桌上,一手掐着腰,鼻孔都要给瞪圆了的咋呼“什么叫不必为了几个手下而避开与魔族接触?说好听了这叫谨慎,但难道不是没有怕死?”
“百里,你先下来……”黑慕看到百里仙当着这么多人,完全不给杀一火面子,只能无奈的边摇头示意他下来。
百里仙怎么可能听。
杀一火只好叹口气,“百里,你这样子成何体统,还不快下去……”
百里仙这才悻悻的收脚,站到了下面。
然而,还未站稳,便要扬言:“你们不打算报仇也行,若是将来发生什么事,可不要想着找我帮忙!我百里仙今天就把话撂下了,将来谁说也没用!哼!”
说罢,又恶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甩袖离开。
杀一火还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能把这个性急的百里仙给劝下。
反正,也就两种结果。
要么出兵,要么不。
“宗主,二当家他……”
当初那个身宽体胖,背后背着一把巨斧的男人,名为荆行。,在刹神宗还算有些地位。
说真的,荆行也认为自己人被干掉,若是就这么算了,虽然是邪道不假,但也未免太伤人心。
杀一火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又道:“今日之事暂且如此,眼下局面明争暗斗的厉害。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准行动!且散了吧!”
甩着袖子,便离开。
他一走,寂静无声的大殿立马咋舌起来。
“这叫什么事啊?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怎么还能无动于衷?”
“哪有什么办法?现在一个引鲤樽就够我们忙活的了。”
“黑慕,你真的认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荆行一拍桌子,猛地站起,眼珠子好像要瞪出来一样,“我们自己人出事都不管的话,那我们下面的兄弟谁还敢跟着我们出生入死?!我还是同意二当家的话,管他是不是魔族,先干一场再说!”
“没错,我也同意!”
被他这么一挑拨,有些恻隐之心的也开始咋呼起来。
黑慕又不是没见过这种画面,却只是笑了笑,起身,视线一个个扫视过那些亢奋的脸,“你们既然要去,那出了任何事,你们自己承当后果便是,完全不用跟我在这甩什么脸色。”
“黑慕,我们可没有给你甩脸色……”
“那……你们冲我叫嚷什么?”黑慕如同的名字一样,心是黑的。
这也是为何杀一火会让他担任刹神宗军师的主要原因。
说着,黑慕已经走到了门口,好像嘲笑似的冲憋住了火气的大家伙挑眉一笑,如同警告似的:“有本事尽管去。”
有本事……这话说的。
荆行看看目瞪口呆的大家,为了振奋人心,立马又握拳咋呼道:“魔族并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定然能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对!没错!”
“走!我们找二当家去!”
荆行带头,足足一半人,跟着他呼啦啦往百里仙的住处而去。
而剩下的人,看着这群热血少年,脸色铁青,很明显对魔族惧意有加。
“他们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
“还是禀告宗主为好。”
“……也对。”
“……”
话说百里仙见没人支持自己,正郁闷的仰天长叹,刚想自己再回麒麟村,刚走到后花园,却听到脚步声匆匆,似是有人追过来。
“二当家!”
刚回头看,却发现荆行带着十几个人往这边追了过来。
“荆行,你怎么……”
“噗通!”
没等说话,荆行便半膝跪下,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后边的人也跟着跪下。
“你们这是干什么?”百里仙不悦的皱起眉头,往后退。
他并不习惯受人这种礼数。
荆行急忙道:“二当家,我们决定跟您一起给那些死去弟兄们报仇!还请您不要嫌弃我等修为浅薄,给个表示的机会!”
“……”
百里仙并没有什么反应,如同自己听错了似的,有些僵硬。
荆行又道:“若是不能为那些兄弟报仇,我等必将寝食难安……”
“等等!”百里仙急忙挥手打断,“你们不怕死嘛?我可说过了,对方是魔族……”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让您一个人独自前往!还请二当家带上我们!“荆行说着,便又要行礼。
百里仙稍微反应过来了,于是急忙拦下了他:“行了!我可受不了你们这一套……”
荆行被他扶起来:“二当家,那您同意带上我们了?”
百里仙皱眉,“那是自然。好不容易有有骨气的跟我一起回去,我可不至于傻到把你们往外推。”
这个人也是直接的让人汗颜。
荆行等人皆是无奈的一笑,而随后,看到百里仙的脸色渐沉,笑容收敛,便又等着他下面的话。
百里仙并不废话,而是道:“看你们这个样子,应该也是瞒着老杀来的。为了少些麻烦,你们尽快带着你们的人到流水湾集合,一炷香后,我们便动身前往麒麟村。”
“那带多少人为好?”。
百里仙眼神一沉,想到那黑压压的一片魔尸,声音一低,便道:“越多越好。”
只有足够的人来拖延住那帮魔尸,他才有机会正面跟诛九天对抗,也才有取胜的可能。
然而,百里仙终究是小看了诛九天的力量,这种盲目的冲动,不会有好结果。
……
半天时间过去,等百里仙带着足足几百人再次回到麒麟村。再次感受到那股邪恶之气却比之前还要浓郁几分。
“结界!”
百里仙打头,急忙制成防御结界。
“啊啊啊!”
可是,身后队伍却像遭遇到了什么,不停传来惨叫声。
“后边怎么回事!”百里仙脸色一下就白了。
因为,明明他张开了结界,却感觉不到结界传来的异动,然而,很明显,他的人正在遭受某种奇怪的攻击。
荆行也惊道:“大家不要惊慌,快制成结界防御!快!”
到底怎么回事!
“啊啊啊!!”
可是,就算在荆行的命令下,队伍的末端依然有惨叫声不断传来。
足足持续了好一会儿,声音才慢慢消了下去……
荆行脸色都铁青了,“二当家,我过去看看后边的情况……”
“不用了,继续往前走。”百里仙指着前面,垂下后,拳头握的登紧,嘴唇都给咬出血。
荆行深吸口气,只好点头,朝着后边紧跟着的人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周围的邪气更重了,结界上不停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在焚烧似的,结界中明显变得奇热无比。
百里仙挥了挥袖,制成大冰雪术,寒气瞬间将气温降低,然而,不消片刻,立马又炎热如旧。
才一盏茶时间,百里仙的额头都开始往外渗出汗来,更不用说那些修为一般之人了。
“咚咚---”
紧跟着,身后又传来相继倒地的声音。
很明显,炎热的温度加快了水分蒸发,必然是有人缺水昏倒了。
荆行着急了,“二当家,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还没见到那个魔族,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百里仙深吸口气,却不说话。
闭上眼睛,凝心去感受诛九天的魔气。
“诛九天!有本事你出来!”在他们方向的斜对面,诛九天的魔气很突兀的出现,百里仙气愤的大喊。
话音刚落,不由分说,制成攻击术,便朝着诛九天凌然落下!
“咚---!”
好像砍在了什么上面,坚硬无比,百里仙并未收手,而是朝着那个方向,又接连落下十几道攻击。
火花四溅,直到前方迷雾呼啦啦的散开,露出之后的真实模样。
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足足几百米高的大门,从质地上看,乃是玄铁。所以,方才百里仙落下的攻击尽数在其上面不留一丝痕迹。
简直不可相信。
随着大门出现,一直将他们包围的浓雾也消减了。
比起奇怪的大门,百里仙首先查看了剩下的人。
只见原本几百人,竟然足足没了百十人,这时候却连诛九天的人都没见到。
荆行原本杀意腾腾的脸在看到损失惨重的队伍后,冷汗一下子挂上鼻尖,在看百里仙,眼睛更要喷火似的,却对惨状只字不提,扭头看向那宏伟的大门,笔直而又浑身冒着寒气的站在了大门中间。
“诛九天!我知道你在后边!有本事你出来!”
低沉的声音,由着灵力的加强,化为一道利箭,穿透厚重的玄铁之门,响彻整个阴郁的天空。
可是,除了呜咽如同恶鬼的声音像是风刮过耳边,根本听不到其他什么。
大门紧锁,却随着风声稍稍的颤动着。
荆行咽了咽口水,环视四周,仔细一看,又惊出一头汗。
虽然麒麟村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现在却变成地狱一样,到处灼烧着深黑色的业火不说,更是尸横遍地,处处飞扑着眼睛血红的乌鸦,极其残忍的咬食着地上残缺不整的尸体……
他们是邪道,早应该习惯了这种地狱之景,可在看到着靡乱的画面后,喉咙深处却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呕---’
有些人,真的呼了出来……
面对无人回应,百里仙不再有耐性,他很清楚,这里的魔气一直侵蚀着他们的灵络,时间一长,必然对他们的身体有所损害。
“结印!”
眼神冷漠无比,双手在胸口大字画成了圈,一道惊雷,缠绕着巨大的火龙,狠狠击中了大门!
咚---
521.变个脸出幻都
大门破开一条缝。
可是,没等众人开心,却好像看到了鬼一样,眼神也好,表情也好,从未后悔过现在站在这里一般,猛地后退了几步!
那到底是什么啊!
透过那小小的缝隙,不用刻意的看,便能看到无数浑身腐烂的没了形状的魔尸在其中翻滚打转,而注意到裂缝后,就像看到了食物似的,又疯狂的涌向了那小小的裂缝……
瞬间,那仅有一只胳膊粗细的缝隙,便足足挤满了百十只眼睛。
因为挤压的过分,那些血淋淋的眼珠子有的直接被挤爆,发黄的汁液顺着缝隙流出来,不消一会就淌满了一地,散发着极为恶心的气味。
众人本来就隐忍着不吐,可被这气味一勾,当即哇的一声,抱团吐做一团……
荆行急忙调动真气,这才阻止了那股冲劲,可也被吓得不轻。
“二当家,这些就是魔尸?”他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百里仙这时候终究觉得后悔了。
他很后悔没有听洛爵的话。
看着那逐渐被挤裂的大门,看着那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想要将他们吞入腹中的魔尸,百里仙僵硬的扯动了嘴角。
“我对不起你们……”
“二当家?”
荆行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百里仙在他们周围制成了一道传送法阵,明黄色的法圈却唯独将他自己隔离在外。
荆行想要冲出去,“二当家!您这是做什么!”
可是,百里仙的法阵又岂是他能解开的。
百里仙露出了极为无奈的笑容:“回去告诉老杀和黑慕,诛九天不是他们能对付的。真想救我,就去找洛爵。”
“洛……爵?”荆行愣住了,为什么不让自己人救却要一个外人帮忙?
然而,这个疑问都没来的及问,白光一闪法阵发动,他看到魔尸冲破大门冲向百里仙的画面,而百里仙眨眼消失在其中。
在魔石冲到面前之前,法阵嗖的一下,开始了传送……
不到一瞬,荆行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来时的路。
山青水秀,空气清新无比,哪里还有一丝令人战栗的邪气,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梦一般。
呆若木鸡的看着面前的景象,想到百里仙消失在魔尸之中,眼眶便红了。
咚---
一拳打穿了地面,血都溅出来。
“该死!”
“怎么会这样!”
不等荆行发散怒火,身后的人便惊恐着喊了起来。
荆行忍住眼泪,回头便冲身后的人喊:“老子现在很火大,都给老子闭嘴……!!”
可是,还未喊完,眼前像是凤毛麟角般突兀而站的三四个人,却狠狠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方才明明有百十人跟着出来的,怎么会……
“这……不可能……”
荆行并不相信,百里仙拼上性命才将他们保全出来,可谁知道,救出来的只有几个人……
这种牺牲……太惨重了。
荆行憋住的眼泪,男儿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荆行,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身边的人,拉着仰着脸安静的哭成泪人的荆行,双腿却因为惊恐还在打颤。
谁知道跟他们一起借由传送法阵出来的人,到底有没有得救呢?
如果没有,想必也不可能还活着。
如此恐怖的力量,是他们小瞧魔族的代价。
只是,这代价也太惨重了些。
荆行咬着牙,直到眼泪在风中风干,眼睛因为久违的掉眼泪而干涩不止,这才深吸了口气。
“我们得回去将情况禀告宗主!”说着,将身上的斧头亮出,一个回旋,扔到了空中。
将呆站在身边的几个人相继扔到了上面,便驾驭着斧头,很快的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而在回去的路上,荆行固然着急,可心中却浮现百里仙最后提到的的话。
光秃秃的眉头,不由得皱紧了几分,已经好久没有动过的脑子简直要冒烟了似的,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
“二当家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说的好像他跟洛爵认识一样。
非但如此,那种如同洛爵一定回来救他的口吻,怎么说,更好像在说,洛爵一定能打赢似的。
“真是奇怪……”
百里仙并不是那种会轻信别人的人。
****
幻都。
一大早,太阳都还没出来,正是万物具静的时候,梦璃却被一阵刺耳的声音吵醒。
捂着耳朵,简直要被那令人抓狂的刺啦声烦死。
“啊,又是那个女人!”
梦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在作怪。
提到这个,不得不提,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鲤笙的身体虽然没有恢复好,但作死的程度却绝不亚于任何人。
因为青珏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在闭关,所以觉得无聊的她,最近铁了心的一直嚷嚷着要出去。
当然了,受命于青珏色,梦璃的任务就是照顾好鲤笙,自然不会放任她的胡闹。
“再看她几天,我都要神经衰弱了……不,已经神经衰弱了。”嘟嘟囔囔,梦璃赶紧在吵得幻都上下都不得安静的时候,快步到了鲤笙房间。
隔着老远就看到鲤笙的房门大开,而她站在门口,像是个怨妇一样,拿锋利的骨刀,不停刮痧着那把青珏色花费了百年时间才从深海中寻得的海之琴瑟……
“喂!住手!”梦璃一个机灵就醒了,随后,闪身到了鲤笙身边,一把夺过那把海之琴瑟,“你疯了吗!这可是都主的宝贝……!!”
然而,话都没说完,只觉得眼前开始发黑,而鲤笙的脸也像面团似的,不停的发胀,而鲤笙笑的厉害,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w我的姑奶奶哎,你可上当了!蛋爪,还愣着做什么?快把人绑起来啊!“
鲤笙随手将海之琴瑟放到一边,又冲躲在门后的蛋爪吩咐道。
蛋爪怯怯的像个犯错的孩子,却乖乖听了鲤笙的话,将昏倒在地上的梦璃用脑袋顶到了床边。
“呷呷!”
扑腾了下脚。
鲤笙手忙脚乱的摸了摸梦璃的脸,然后闭上眼睛,使劲的想象自己变成梦璃的样子。
手中慢慢结成幻术之法,很快就看到梦璃的脸上渗出一层面膜。
鲤笙挥手,将梦璃的面膜呼扇到了自己脸上,双掌合并,结印完成。
梦璃的脸便像真的一样,怎么摸也没有任何的变化。果真是换了脸似的,鲤笙都不敢相信了。
“只要有梦璃的脸,我们就能出去了。蛋爪,这多亏了你的蛋壳里的迷药,还真别说,药性真强啊!”鲤笙边说,边往蛋爪的蛋壳上落下一吻。
只是,被蛋爪躲开了。
蛋爪用一副接受不能的小眼神看着鲤笙,怎么看,也是因为接受不了梦璃的脸。
鲤笙哈哈一笑,便给梦璃盖上被子,“我这也是没办法了。不用这一招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能用简单的幻术瞒过你们幻都人的眼睛。”
虽然梦璃是出于义务才照顾自己,但鲤笙还是挺感谢她的,于是,又磨叽了几句。
“不过你放心,药性会在一个时辰后自动解除。而我那时候已经出了幻都。你不用想着来找我,这几天我随意翻看了下你们的卷宗,里面刚好有一种关于隐蔽气息的灵法,呵呵,正好拿来试试看效果……啊,替我跟青珏色问好哈!”
说完,鲤笙又放下床帘,又站在镜子前,使劲的捏了捏脸,确认怎么也不会变形后,这才学着梦璃的站姿,一秒变成了大家闺秀。
“蛋爪,我们走!”
蛋爪挪动着小短腿,急忙跟上了鲤笙。
一出门,便看到几个早起沐浴的侍女。
“梦姑娘早!”
她们笑着对打招呼,倒是真的没有发现。
鲤笙笑了笑,并不开口回应。
不是不想回应,而是脸虽然变了,声音却还是她自己的,一旦开口,很有可能露馅。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不然她绝对不开口。
穿过花园,便是后院。
鲤笙调查过了,从后院传进,在竹林深处有一座小房,而那里是通往外头的一个出口。
只是平时有人把守,闲杂人等根本无法临近半分。
鲤笙刚穿过竹林,便看到那守门人,牵着一条拥有红蓝异色瞳的白犬出现在了面前。
“梦姑娘,是您啊!”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长相带着几分严峻,却在看到梦璃时,露出了短暂的笑容。
鲤笙笑了笑,伸手指了指通往外头的小房,示意自己要出去。
“啊,您要出去是吧?肯定又是出去捣鼓那些之前被那些人弄坏的花圃吧?”男人很和气,倒是并不见怀疑。
这样最好。
鲤笙点头,笑不露齿。
“哎呀,您这爱好挺好的,一旦种植成功,咱们幻都便又能多几种新花型了!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把门打开!不过,还是老规矩,出去一个时辰后若是您不回来,那就得等明天了……”
男人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把似乎在闪烁着光芒,但却什么都看不到的钥匙。
在鲤笙面前晃了晃,笑的很淡:“传言最近外头乱的很,您可要多加小心啊!”
鲤笙还是点头,并不说话。
这男人真是个好人。
随着那男人把那把无形钥匙插入前方空气,只听咔嚓一声,面前骤然闪烁出几道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稍稍适应,睁开眼睛,便看到一道白色的拉门缓缓拉开,一阵浓烈而又香气满满的浓雾扑面而来。
鲤笙往前走了几步,便站到了门口,回头冲那个男人笑了笑:“谢谢。”
话音刚落,看到那男人像是吃惊一样瞪圆了眼睛,鲤笙惊觉自己多了嘴,急忙捂住嘴巴:“啊,坏了……”
“你……”
“呷呷?”
蛋爪一直躲在鲤笙的裙摆之下,闻到大门的气息,还以为安全了。
掀开裙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看到对面站着的一人一狗时,稍稍吃惊了下。
可是,它很镇定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下了裙摆。
鲤笙:“……”
这下完犊子了……
“这其实是我最近刚研究的幻术,呵呵,怎么样,刚才很真实吧……”鲤笙干笑着,眼见着力大门完全打开就差一步距离,可不能出什么事,可这解释却干的连她自己都不信。
更为让鲤笙汗颜的是,蛋爪在她刚解释完后,又扑棱一下从裙子下面钻了出来,挪着费劲的小步子,跳进了大门……
鲤笙:“……哈哈,这就有些尴尬了……”
说罢,嗖的一下也跳进了大门。
“你是谁!”
“啪嗒——!”
不等那男人上前,鲤笙狠狠拉上了大门,看那男人的脸在眼前逐渐扩大,简直惊出了一头冷汗!
幸运的是,大门一一旦关上,那边想要重新打开还需费些时间,因此鲤笙倒也不着急。
在昏黄的道路上往前走,蛋爪跟在后头,转过弯,便哗啦一声,出现一道流光溢彩的帘子。
鲤笙翻开帘子,却发现帘子之后便是出口。
出口不停变化大小,而在门口附近,竟然还长着一排百色花。
百色花,如其名,一百片花瓣,有一百种颜色,因为花瓣众多,因此花朵足有篮球那么大小,而香气浓郁,闻之则神清气爽,八荒多用于提炼香粉,供于女人使用。
这种花在别的地方不常见,但在幻都却变成了草。
不过比起用处,为何百色花会出现在这里,才是鲤笙所在意的。
“蛋爪,你觉得出口长着百色花有什么寓意吗?”扭头问向蛋爪。然而回头,却发现蛋爪正在百色花的花根下,扑腾着来回跳动,似乎想要去碰那些花朵。
鲤笙那个无语:“干嘛?这东西不能吃吧?”
“呷呷!”蛋爪似乎有别的意思,根本不搭理鲤笙,还在一个劲跳着。
鲤笙无语至极,只好按着花茎,将花朵凑到了蛋爪面前:“给你啦,你个小短腿……”
蛋爪将脑袋贴到花上,一双青蓝色的眼睛想在寻找什么似的,极快的掠过一片片花瓣。最后,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神猛地一亮。
“呷呷!”
回头冲鲤笙叫。
鲤笙哪里能听懂它说什么,“你要怎样啊?”
往那朵花上凑,顺着它看的方向看去,除了想起四溢的花瓣,根本什么都没有……
“嗯?”
——
出差中,累死了!要到晚上一点才能赶回去,先更新省的再忘了
522.丧命与脱险
不对,鲤笙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微微诧异了一声。
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又将那花朵往自己面前拉扯了下,整张脸几乎都要贴上去似的“蛋爪,你莫不是想让我看这个?”
一般的百色花乃是百色花瓣组成,根本没有花蕊。而这里的百色花却在丛丛花瓣之后,长着一块足有巴掌大小的金黄花蕊,而细看那花蕊的形状,却是快凝结成圆形珠子……
鲤笙小心翼翼的将其取出,拿在手掌中观瞻了下。
仔细一看,这金黄色的珠子足有指甲盖大小,而珠子正中间如同有一湾活水,金光闪闪,无限好看。
鲤笙用指头捏起来,冲着微光,更加仔细的确认里面的东西……
“呷呷!”
蛋爪突然又叫了起来。
鲤笙无奈,只好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它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呷!”
还没等鲤笙反应过来,蛋爪的蛋壳上突然生出一张大嘴,哇的一口,直接将鲤笙的手都给咬了进去。
然而,鲤笙只觉得手背湿乎乎了一片,瞪眼的瞬间,蛋爪便又把她的手吐了出来。
“呷呷!”
方才的那些珠子竟然给它一口吃了!
而且,貌似好吃的很,蛋爪竟然开心的在原地直跺脚,同时还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
鲤笙:“……蛋爪?”
“呷~~呷~~”
“咣当!”
那双晶亮的眼睛闪烁一瞬,似是在冲着鲤笙笑着,然后,便浑身失重的倒在了地上……
鲤笙:“蛋爪!”
还以为它出了什么事,可冲上去一看,才发现它根本就是睡着了……
呼---
鲤笙长长呼了口气,随后又笑出声来:“看你还敢不敢乱吃东西啦!”
这下好了,她要抱着它走一路了。
抱怨归抱怨,鲤笙还是抱起了沉甸甸的蛋爪,穿过那道门时,又回头看了看在门口尽情开放的百色花。
神情一紧,出了大门。
话说,大门外的世界的情况,鲤笙始料未及。
暴虐的飓风,像是要将世界都横扫而空般,黑云几乎要压到地上,一看就是有一场暴雨将至。
“我看还是……”
“刷拉---“
鲤笙刚想要再退回门里,身后大门却消失的很快。
看着身后空无一物,鲤笙简直想要哭出来。
话说,现在她根本不能好好使用灵力,虽然能简单制造一些防御,面对这种灾害性天气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蛋爪!快醒醒!下雨起来收衣服了!”
急的她使劲晃了晃昏睡的厉害的蛋爪,然而别说醒了,它倒是更加舒服的砸吧砸吧嘴,在她怀里翻了个身,睡的更加的香了!
真是……猪啊?
“咔嚓!”
一道惊雷落下,电闪带着雷光,竟然在她身边炸开!
鲤笙刚才制造的防御结界霎时被雷力震碎,一下子把她震了出去!
翻滚中,鲤笙急忙抱着蛋爪,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住压力,连着滚了几个圈才停下。
因为地上多是尖石,新换上的衣服被划破几道口子,细腻的皮肤也被划破,登时染红了衣衫。
鲤笙趴在地上,哪里还能察觉到疼,一手捂着蛋爪的外壳,一手又重新制成了防御结界。简单几个动作,却像耗用了她大半体力,大口的喘着粗气。
“咔嚓!”
雷声不断,黑云盘旋的也越加厉害,威力简直如同十几级大风,眼瞅着将离着她百十米处水桶粗细的大树拦腰吹断……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鲤笙不敢犹豫,急忙爬起来,因为风力太大,仅仅是站起来都费劲力气,更别提要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逆风前行了。
更糟糕的是,雷声传开之后,大雨也如影随形,一开始,那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便是生疼的厉害。
不消一会儿,鲤笙已经浑身湿透,而这更加加大了行路的难度。
风声雨声雷声中,前面的路她根本看不清楚,只能凭借直觉移动。
说起来,她之所以这么着急出来,一是因为担心洛爵,二来说到底还是不死心的想在去找洛爵之前,去西国找猾欠。弄清楚猾欠身死的前因后果。
可是,难道这是上天不想助她一臂之力的意思?
“咔嚓!”
落雷好像故意追着她落下,鲤笙一个分神。身后不远便落下惊雷片片,连着风雨,防御结界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哗啦一声碎成一片!
“啊呀!”鲤笙给那雷力击中,一个跙趔,往旁边到下。
可是,这一倒1却是扑空。
鲤笙只感觉身体一沉,脚下便什么都踩不到了,定睛一看,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高低,下面离地十多米,坡度异常陡峭。
鲤笙根本无力反应,只能在慌张的同时抱紧蛋爪,见脑袋使劲的一缩,随后‘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因为坡度,她一路滚下高坡,原本就要散架身体现在更是要被撕裂一样,都来不及喊疼,便在连着滚了几十米后到达最下面的平地。
鲤笙几乎要疼昏过去,在不断翻滚中,胳膊貌似被什么东西弄断了,根本动不了。
至于大腿,更是被一块尖锐的毛刺扎中,此刻正呼呼的往外冒血。
之前刚刚恢复的差不多的身体,现在这么一弄,简直就成了风中残烛,鲤笙咬着牙,先是确认了蛋爪没事后,才仰脸躺在地上,任由风雨打在脸上。
看着乌漆墨黑的天空,看着电闪雷鸣,鲤笙打心里骂爹。
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嘀嘀嘀--”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鲤笙竟然听到类似于钟表样的滴答声。
模糊着视线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发现是自己的左手,此刻正像夜光玩具似的,一闪一闪的发着光不说,在梦中看到的手机也慢慢渗透出来……
“啪嗒!”
鲤笙卯足了劲,用另一只手将那即将冒出来的手机按回手掌。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回去!”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逼她回到现世的手段。
但是,既然弄清楚了,想必她也不可能在这里丧命。
那就好办了。
“咔嚓!”
然而,鲤笙刚要挣扎着爬起来,方才停下的惊雷又突然炸响开来,并直接落在鲤笙身边不足一丈远!
鲤笙浑身一个激灵,然而有心无力,分毫动弹不得。
更为要命的是,随着刚才的惊雷落下,大地突然开始颤动。
轰隆隆---
一种比方才还要让人惊恐的感觉瞬间席卷了鲤笙的心口,回头一看,简直想要骂爹。
只见身后的山坡迅速崩解,雨水侵染了沙石,顷刻间变成了泥石流,好像万马奔腾一样,让鲤笙刚升起的希望又覆盖上了一层死灰。
好吧,可能刚才手机感应到了危险才出来救她,结果她却误会了。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后悔方才的决定。
“蛋爪,快醒醒,山洪要来了,我们必须要离开!蛋爪!!”
可是任凭鲤笙如何拍打蛋爪,却怎么也叫不醒它。
土黄色的泥石流已经冲到身下,鲤笙的身体瞬间淹入水中,而因为巨大的冲力,导致她没有力气抓住蛋爪,眼睁睁的看着它被卷入洪峰之中,眨眼消失不见。
“蛋爪……!”
鲤笙想要跟着过去,无奈身体不行,而洪水伴着泥土席卷而来,直接将鲤笙压在下面。
眼睛鼻子耳朵在一瞬间失去了作用,这种身体状况,鲤笙的胳膊又使不上劲,随后顺着泥石流冲往下面。
唔嗯---
满是沙子的脏水灌入口中,禁不住咳嗽却又立马喝入一口脏水,呼吸动弹都不得,鲤笙难受的简直要哭出来。
可憋屈的是,她不能张嘴呼救。
只感觉被洪流冲出了好远,而在被冲刷的过程中,身体又不停的受到夹杂在水里面的杂物的冲撞,更加重了原本的伤势。
难道要死在这种地方?那么惨?
在这谁也不知道的地方,被压在地下,任谁也不会发现的死去?
啊,开什么玩笑,才不要死在这种……“咚---”
就算鲤笙并不想放弃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却很不走运的在下一秒,脑袋狠狠撞在了一块凸出的石头上,当即昏死过去。
然而,就在鲤笙彻底的失去意识之前,只感觉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着火一样,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还有什么毛绒绒东西刮蹭过脸面,很舒服……
“九……哀……”
“呷!”
就像将水都点燃了一样,在那片旋转不断的火光之中,蛋爪身外的蛋壳慢慢的破碎,而只见一只浑身金灿无比,绒毛如同镀金般通明,而小小的身体却长有六只羽翼丰满的翅膀,那些翅膀并不因为身形矮小而受到影响,各自散发着足以照亮这乌黑世界的光亮……
蛋爪伸展开翅膀,朝着天空仰天长啸,发出极为洪亮的尖叫,叫声传出好远。
而随着翅膀的伸展,身形也逐渐变大,直到翅膀足以将昏死过去的鲤笙从燃烧着的洪水中捞起。
那双明亮而又充斥着火焰的眼睛,担心而又痛苦的看着鲤笙,用翅膀轻轻将鲤笙拥入腹下。
确认鲤笙只是昏迷后,又抬头看了看因为它释放的强烈火色灵压而蒸发的洪水泥石流,确定相对安好后,身体又慢慢的变小,最终恢复到了原先破壳而出的雏鸟模样。
金色的眼睑似是不放心般盯着鲤笙半天,终究还是因为过量释放灵力而昏迷过去…….
—————
“啊……疼~”
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等鲤笙睁开眼睛的瞬间,好像撕裂的身体却让她疼的叫出了声。
然而,放开身体上的疼痛不说,随意的瞥过眼前看到的景象,只见房屋简陋,甚至还能看到露在外边的木头……
“这里……不可能吧?!”
难道她回到远桑岛了?
以为自己看错,鲤笙急忙又往四周看,这一看,稍微安心了几分。
就在床边对面还堆着简易的灶台,从上面炊烟袅袅看来,定然是有人在做饭。
而从这房子里的东西看来,简易的生活工具,浓郁的深山气息,怎么看也是山里人的居所。
“呼,不是啊……”
鲤笙禁不住长呼了口气,可随后又开始纳闷:“这里是哪啊?”
说着,挣扎这就要爬起来……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
谁知道,突然有人推开粗布的门帘,边嚷嚷边冲到了床边,不由分说就把要坐起来的鲤笙又给按了回去。
“你现在不能动!我爹说了,你这身伤,能活着都是奇迹,至少要在床上躺个把月才行!”
“???”
鲤笙有些反应迟钝的看着面前,身着土黄色粗布麻衣,将乌黑长发扎成两个小辫,搭在肩膀两侧,一脸女汉子表情的女人,愣住了。
那女人看到鲤笙没反应,倒是并不碍着她帮她把被子盖好,继续说道:“啊,说起来,可能你不知道,但是我爹救了你。看你长得这么漂亮,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莫不是想自寻短见?”
“……”
“我爹说,山里下暴雨引发了山洪,事后他去打野味,哪里想到竟然能捡到一个人回来?你这运气也好,竟然能遇到我爹……”
“啊,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鲤笙毫无反应,女人摸过鲤笙的胳膊时,力气有些重,疼的鲤笙禁不住叫了出来。
“啊,你不是哑巴啊?”那女人反倒惊讶,好像鲤笙会说话有多不可思议似的。
鲤笙皱了皱眉头:“我哪里看起来像哑巴啊?”
虽然面对的是救命恩人,但语气却一点都不客气。
“那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女人质问的也理直气壮。
鲤笙无语的挑眉,“是我没有插嘴的机会好吧?你一直在说个不停……”
感谢她说个不停,鲤笙不用问太多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她被这个五大三粗的女人的爹救了。
真是奇怪,她爹是怎么把她从泥石流中救出来的?
“哦,也对。”那女人笑了笑,虽然长相略显平凡,但这一笑,倒是爽朗,“不好意思。我光顾着自说自话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阿兰,跟我阿爹一起在这山里生活。你呢?看你长的犹如天人漂亮,莫不是哪家大小姐,为了逃婚,不幸在这深山了迷了路?”
——
肚子疼——死了!
情绪泛滥。
523.深山里的她与他
“……”
这想象力……
“哈哈!开玩笑,我开玩笑的!”阿兰见到鲤笙满脸嫌弃的眼神,又急忙笑着打哈哈:“我跟阿爹在这山里生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种天气,简直像是末日似的好生恐怖……啊,我是不是又啰嗦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阿兰急忙捂住了嘴巴,但那双带笑的眼睛却分外的生机勃勃,纵然鲤笙想说她烦也不好开口。
鲤笙无奈的笑了笑,只能道:“多谢你们救了我。我叫鲤笙,但要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大小姐。”
“呵呵,说什么失望,我就瞎说的。”阿兰连连摇手,虽然粗布麻衣,但笑起来却是唇红齿白,眸眼间耀耀生辉,倒也算是个小美人。
鲤笙倒是突然喜欢她这种傻乎乎的性格来,急忙笑道:“虽然我不是大小姐,但我认识的朋友倒是钱多的很。带我伤好之后与他们汇合,到时候自然也可以像那些大小姐一眼,好好报答你跟你爹的救命之恩!”
“额……”阿兰在笑的眼睛突然失去了色彩,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似的,看来鲤笙的回答出了她的意料。
鲤笙就喜欢看她因为吃惊而手足无措的样子,便浅浅笑出了声:“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怎么就就你一个人?你阿爹呢?”
阿兰浅浅皱眉,“阿爹出去打猎,天黑前才能回来。这里深山老林,也只有些粗茶淡饭,你肯定也饿了吧?方才刚做好饭,我这就给你盛过来……”
“……好。”
鲤笙虽然身体疼,但并不觉得饿,毕竟妖的身体没有所谓的饥饿感。
只是,阿兰是个凡人,且并不知道鲤笙妖怪身份。
虽然当今八荒人人都知道妖怪的存在,但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能接受相处之人是个妖怪。
大伤之后,人的话,会饿是自然,因此鲤笙必须得表现出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
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再说。
不消片刻,阿兰将一碗小米粥盛了过来,外加还有绿油油的一盘青菜,里面可见几块腊肉。
阿兰将鲤笙扶起来:“趁着温乎,赶紧吃点补充下体力。你这昏迷了足足两天,肯定饿坏了……”
鲤笙笑了笑,由着阿兰一勺勺的喂她吃粥,哪怕她的胳膊活动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唉,能享受的时候,她可不想错过。
没过多久,饭吃完了。
阿兰收拾好碗筷,便又重新坐到了鲤笙身边,开始拿起一边桌上的衣服,一针一线的缝补起来。
鲤笙看着她,其实很想问问有没有看到一只蛋,可蛋爪一看就是只妖怪,如果真看到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冷静。
额……怎么开口呢?
“话说,你为什么会在山里啊?我已经很久没看到外乡人出现在这里了……”阿兰突然开口,好奇的问了几句。
也对,一般人都会纳闷的。
鲤笙笑了笑,早就想好了理由,“因为某些原因,我想去西海找个朋友,结果,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更倒霉的是,还遭遇了那种鬼天气。呵呵,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现在能再这里跟你说这些,简直想都不敢想……”
阿兰好像信了,眼神由好奇变为了几分浅笑,“说到这个,我也觉得挺神奇。明明阿爹都不会在那种天气后立马进山的,可那天却死活都要去,还说被奇景引导了。本来以为能找到什么宝贝,却找到了你……”
“哈哈,找到我就相当于找到了宝贝啊!”鲤笙只要想到青珏色,便笑的灿烂。
青珏色有钱,再不济,还有狐若。
这两人在八荒敛财那么多年,财富足够挥霍个十代八代的,根本不差钱。
提到钱,阿兰又沉默了。
说真的,鲤笙不傻,想必是因为信不过她所言,还以为她是个骗子。
嘛,虽然从各方面来说她的确是个骗子,但她现在说的可是真的啊!
当即道:“阿兰,虽然不知道你跟你爹因为什么才躲在这深山里头,但你放心,我的朋友超级有钱,只要你们愿意,我可以让他们把你们安排到一个很好的地方,一辈子供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不需要。”
阿兰冷冷打断了鲤笙,手中的针线活也停了下来。
眼神的冰冷,鲤笙不用与之四目相对,便能感觉的出来。
奇怪,她难道说了什么欠揍的话?
阿兰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马又笑了笑:“谢过你的好意。但我们救你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些。我跟阿爹绝对不会再回到那种地方了……”
起身,阿兰便要出去。
出去之前,又头也不回的道:“阿爹马上就回来了,那种话你可不要当着他的面说起……”
“……”
看着阿兰离开,鲤笙表示十分的无语。
张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只能耸耸肩膀,一手揉着酸痛的太阳穴,轻呼了口气:“我可是好心来着……嗯?”
话音未落,似乎察觉到什么,茫然抬头,却又什么都感觉不到。
自从上次被第五瞳救了,她的灵力一直没有完整恢复,以至于连自救都不行,为此,也影响到了她身体的恢复能力。
不然,按照妖怪的身体能力,像这种小伤根本不至于用很长时间恢复才对。
深吸口气,鲤笙终究无奈于现状,:“眼下得赶紧养好身体,这样才好去山里面找蛋爪……”
找到蛋爪之后,去西国的事再做打算。
想到此,脑子也开始昏昏沉沉,病人总是需要很多的睡眠来恢复体力。
另一边,阿兰出了屋子,提着盛满水的水桶,便到了栅栏之下,种着的一些可食用蔬菜。
抬头看看晚霞逐渐蔓延整个天空,便舀起来一勺子水,哗啦一下浇到了地里。
如此反复,不消一会儿,足足十几趟便浇完了,而随着动作停止,阿兰的眼眶也通红的像只兔子,眼泪随时都会流出来似的。
将勺子放回桶里,眼泪怎么也憋不下去,直到最后,干脆蹲在地上,在火红的晚霞中,呜呜哭的伤人。
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看起来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却哭成了泪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太阳西斜,晚霞被层层黑纱侵染,月色皎洁如霜。
阿兰起身,眼睛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肿胀的厉害,即使她拿冷水使劲的洗了好几把脸,也未能把那红肿消除。
“悉悉索索---”
屋子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
阿兰听到动静,红肿的眼睛却是一亮,立马放下手中的毛巾,疾步冲出了栅栏。
只见在屋子外头,逆着月光,可见一个身材修成的身影,正从夜色中缓缓走来。
皎洁的月光如同衣裳,浅浅落在那修长的身影之上,都没看到脸,却不难猜想那男人必将有一副好生稀缺的俊脸。
“小龙虾!”
阿兰确定来人,便喊了起来。
喊完,越跑越快,在临近那叫小龙虾的男人时,突然一个冲刺,猛地扑到了对方怀里!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真是,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找不到药草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人,是人!人一定要平安无事才行……”
看来阿兰很喜欢这个小龙虾,连着担心带着教育,从声音中听得满满的欢喜。
再看那个小龙虾……
“谁把你弄哭的?”
他开口,却如同天生带着磁铁,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厉害。
而发觉阿兰刚刚哭过,那温凉的声音一下子浅薄,如同有刀剑从其中飞出,警惕的厉害。
阿兰急忙摇头,“没、没有啊!我没哭,我为什么要哭,真是,你看错了……”
“啪嗒---”
对方极为霸道的伸手托起阿兰的脸,一双青蓝色的眼睛将那红肿的眼眶看的分明。
“你哭了?”又是一声问,周身却泛滥起冷意。
阿兰别过脸去:“都说没有啦……”
“是那个女人吧?”
“什么?”
“我去看看。”
“喂!小龙虾!不是,你别……”
男人根本不听阿兰的话,急冲冲打开帘子便冲进了屋子!
鲤笙其实早就醒了,感觉到外头有人说话,还在纳闷是谁。
然而,令她完全无法想象的是,被阿兰唤作‘小龙虾’的男人,现在站在她面前,穿着粗糙破衣的男人,怒目瞪着她的男人……竟然是……
“龙……琊???”
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鲤笙又使劲的瞪了瞪眼睛,然后还是不可置信的晃了晃脑袋。
然而,那不是龙琊还能是谁。
虽然一年多不见,但那头像海藻般浓密的头发,高傲而又令人移不开视线的俊颜,完全彰显着他什么也没变。
而从他那吃惊的眼神中也可以看出,他并不知道鲤笙在这里。
龙琊的吃惊不亚于鲤笙,瞪圆的眼睛以及仓皇而退的脚步看的出。
“小龙虾,你不要……??”
阿兰还以为龙琊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于鲤笙,可一进屋,见到两人像尊石像似的大眼瞪小眼,也愣住了。
鲤笙有很多话要问龙琊,比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知不知道猾欠之事,如此云云……
可是,在看到龙琊在看到阿兰的瞬间,那冷漠的眼神中划过的一丝暖意,鲤笙又费劲的皱起眉头。
难道……
“小龙虾,忘了跟你说了,这位是鲤笙姑娘。”阿兰急忙给龙琊解释,边说边拉着僵在门口的龙琊,往床前站。
指了指龙琊,又笑着给鲤笙介绍:“他是龙琊,不过我都叫他小龙虾,啊,只有我能那么叫,你可不行。”
好像在宣布主权,阿兰笑着把话挑明。边说边冲龙琊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两人绝对是有一腿……
龙琊没有说话,倒是鲤笙为了不让阿兰起疑,急忙道:“哈,龙琊是吗?嗯……初次见面,我是鲤笙,叫我鲤笙就好,我可没有什么昵称……”
只是开玩笑的说说,却把阿兰说的面红耳赤,急忙转身“你们先聊着,阿爹马上就回来了,我去做饭!小龙虾,虽然你人高马大,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挑食,一定要吃蔬菜!”
说完,人已经出了门。
这个性格,很难想到对人各般警惕的龙琊会对他如何。
鲤笙缓缓闭上因为吃惊而没缓过劲来的嘴,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说……”
“是你把她弄哭了?”
龙琊的质问,却是这个。
鲤笙懵了:“什么叫我把她弄哭了?我什么都没说……”
咦?难道是因为她说要带他们出去?
鲤笙一瞬间的犹豫让龙琊的火气蹭的一下冒出来,几步上前,便恶狠狠的瞪着鲤笙:“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伤好了之后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对,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可是,这里就是你该呆的地方了?”鲤笙对他的威吓并不感冒,而是笑了笑,侧脸透过窗户,看向黑压压的外头。
“……那不用你操心。”龙琊知道鲤笙言下之意,别过头去。
鲤笙并不想逼迫他,可从刚才开始,她就很是纳闷,龙琊可是龙族传说中的天生六爪金龙,而当时从九域寒潭将他救出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灵压绝非小可。
纵然不排除他刻意隐藏了灵压的可能,但一点都感觉不到是不可能的。
所以,离鲤笙就得问了:“龙琊,你将灵压隐藏的如此之深,想必是用了什么危险的咒术,借此掩饰你身为妖的事实。我都不用问,就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敢对他们说试试!”龙琊对着鲤笙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火气,竟然又咋呼起来。
鲤笙却无所谓的用下巴点了点外头:“你自己暴露了可不关我事。”
龙琊握紧了拳头,看了眼在外头忙碌的阿兰,好不容易忍住怒火。
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怎样……”
鲤笙轻呼了口气,也真纳闷了,这人到底怎么想她的?
“龙琊,先说清楚,我是无意中被阿兰的父亲救了,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的。我可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所以,你问我想怎样,我还要问你,你想怎样?”
“我……”
——
累死,困死,疼死……
524.这个骗子
“你肯定知道你哥猾欠的事吧?明明知道他出事,你不去查清楚原因却躲在这种地方,跟什么都不知情的人类谈情说爱,这就是你报答不惜丢掉性命,不惜背上叛徒之名,也要把你从九域寒潭救出来的猾欠的方式?!”
“……”
龙琊低下了头,鲤笙不足以看到他的脸,可是想必并不好看。
鲤笙深吸口气,也担心被阿兰听到,声音也压的很低很低,因此有些哽咽:“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我想查清楚猾欠的事,伤没好就擅自出了幻都,结果却遇到暴风雨泥石流,才会变成这种样子。如你所言,我伤好点之后,不用你说,我也要去离开去西国调查猾欠之事。”
“……”
“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去桃源之前猾欠答应我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性命,他不是个会出尔反尔之人。虽然我白白浪费了一年时间,但如果我回来之后,还不去查清楚原因,我怎么对得起猾欠……”
对于猾欠的感情,可能在外人眼中有些沉重的过分,但鲤笙自己清楚,猾欠像极了她的龙生师傅,因此是朋友也是亲人。
鲤笙偏偏又是个容易动情之人,因此,不查清楚,绝对不会罢休。
听到她掏心窝子说了这么多,龙琊却低着头,不说话。
直到沉默好久,房间里油灯因为吹进来的夜风扑闪不停,鲤笙深吸气,又深呼气。
因为再次想到一年之前与猾欠告别的情景,明明感觉不过一瞬,却已然天人相隔。
鲤笙的眼眶因此而泛红,可再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无用功,而第五瞳也因为救她而消失不见……
“其实我大可以像你一样让一切都过去,可如果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话,我现在也不会留在这里。”
“我并不是逃避。”
龙琊终于开口,也抬起了头,那双明亮的眼睛因为情绪而紊乱的很。
鲤笙呵呵一笑,“难不成是因为阿兰?”
“……”
这种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鲤笙很想笑,但如果这是龙琊的真心,那便不能用嘲讽的心情说出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鲤笙侧脸看向外头的阿兰,“龙琊,你是妖,是鲤魂之一,你不输于这里。”
刷拉---”
龙琊还未回答,门帘又被掀开。
只见一个满头白发,面容却极为红润的老头站在门口,而阿兰挽着他的胳膊,正往里探头看着。
“小龙虾,我阿爹回来了,准备吃饭吧!”
边说,两人已经进了屋子。
鲤笙急忙道:“是您救了我吧?鲤笙真是感激不尽……”
“啊呀,快躺下!“老爹急忙上前,将鲤笙按回床上,用力的手法跟阿兰是一个样子。不愧是父女两个。
鲤笙呵呵一笑:“我皮糙肉厚的,这伤没多大事……”
“什么皮糙肉厚,我家阿兰才是!”老爹笑的爽朗,一看就性格豪迈。
阿兰一听,拿手捏了捏老爹的胳膊:“真是!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哼!不跟你说了!小龙虾,我们走!”
;拉着僵在一边的龙琊,,揭门就出了去。
两人一走,老爹笑呵呵的如同开了花,好像对这两人十分的中意。
鲤笙笑了笑,并不予置评。
老爹便又想起什么似的,“刚发现你的时候,老夫可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救不活了呢,看来,也是你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啊!”
“这都要多亏了您愿意出手相救,我才能活生生的在这里跟您聊天。不过,鲤笙现在无以为报,若是将来与我朋友汇合,定然重重感谢您老……”
边说,边要起来。
结果又给老爹强行按了回去:“说什么报不报的,这就俗气了。我跟阿兰两人久居深山,能遇到人本来就是稀奇事,既然能在救人的份上微进绵力,也算是为自己积德了。”
“不管怎样,鲤笙还是要感谢您跟阿兰的细心照顾……”
“不说这个,你倒是说说,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种地方啊?”老爹转移了话题:“那种天气,出于什么理由会在深山里逗留?说来听听……”
果然,还是得重新再说一遍。
鲤笙即刻耷拉下脑袋,摆出一副甚是无奈又怨天尤人的酸唧唧模样,嘴巴咬紧:“因为某些事,我跟家里面闹了矛盾,便想着出来散散心,结果在山里迷了路,然后又遇到了暴风雨……”
“跟家里闹矛盾?”老爹好像有些不信,稀疏的眉头微微皱起:“敢问是哪家府上?”
什么?就算问了,还能知道不成?
鲤笙愣了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想必是想将她送回去什么的吧!
于是,赶紧装作很是委屈的样子,几乎都要哭出来了:“老爹,您莫不是想问清楚后,好传消息给我家里人吧?”
“啊?这……”看吧,果然是。
老爹他眼神闪躲,本来还算挺直的背立马弯了几分。
鲤笙抓住这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眶立马通红了“老爹,我求您了可是千万不要跟我家里联系!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我死都不想回去!”
“逃出来?”老爹本来就皱紧的眉头却因为这三个字,霎时拧成一团,眉宇间可见怒气。
鲤笙见他钻进了套中,便又更加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说起来,我也真是命苦,自小没了爹娘,虽然亏得我那狠心的表舅拉扯为人,可却看我颇有几分姿色,想让我嫁给他那缺心眼的儿子……呜呜,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为了不负我的心上人,这才从家里逃了出来……”
“……”
“老爹!您千万不能把我送回去啊!”
虽然鲤笙哭的哇哇的,但眼泪那是一滴都没有,完全就是雷声大,雨声小。
然而,老爹一听这话,自然气愤难平,当即就重重的点头答应:“我知道了,我答应你,绝对不会让那帮人得逞的!”
“鲤笙再次谢过您老人家的再造之恩!”
鲤笙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哭是装出来的,趁着他不注意,急忙从床上爬起来,趴下就给他鞠躬跪拜,顺便往脸上抹了把口水。
“哎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老爹急的急忙去扶她,待看到满脸泪痕的鲤笙,那更别提有多可怜她了。
“吃饭……”
就在这时候,龙琊从门口进来。
看到哭成泪人的鲤笙,自然在一瞬间纳闷她竟然掉眼泪都没事,可随后看到冲他笑的‘挑事’的鲤笙后,又立马知道她在搞鬼。
老爹回头看了龙琊一眼,便擦擦也是通红的眼眶,狠狠的道:“你放心,有我们在,那帮人别想动你一根汗毛!我就不信这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呜呜---”
鲤笙趁着老爹背对她,急忙又伸手从旁边放着的水杯中沾了点水,快速的往脸上抹了一把,立马又哭的更厉害了:“呜呜,真是太过分了!”
龙琊“……”、
“好了,你也别哭了,这事我管定了!”老爹边说,边又拍了拍鲤笙的肩膀,看到她哭的满脸是泪,又给她擦掉。
因为是长辈,在他心中,鲤笙跟阿拉差不多,都是孩子,因此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男女意识。
“好了,没事了,你在我这里呆着,那帮人绝对找不到你。你放心,先好好养伤……听话,我让阿兰进来陪着你。”
说完,走到门口,又冲在门口呆站着的龙琊试使了使眼神:“鲤笙她情绪不稳,你也不要让她分神了。出去吧!”
龙琊早就觉得自己在这站着有些尴尬,巴不得他这句话。
跟在他身后,刚要出去,可又回头看了看鲤笙。
只见刚才还哭的昏天黑地的鲤笙,此刻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哪里还有方才一丝丝伤心的样子。
这个骗子……
l龙琊觉得自己发现了真正的鲤笙,却又讨厌不起来她,大概是因为猾欠那么相信她的缘故吧。
如此这般,时间很快过去两日。
而这两天,因为鲤笙很乖的在床上呆着调养气息,身体倒也恢复的很快,只是为了不让父女二人起疑,她只能老实巴交的呆着,不过也得益于此,才能静下心来好好的进修灵元。
因此两日的功效也足够她恢复少许修为。
这一日,按照往常,老爹一大早就进山打猎了。
阿兰因为要去就近的村落用打来的野味换点日常用品,因为不放心鲤笙一人,便让每天都进山采药的龙琊留守家中。
如此一来,这也是自从那天之后跟龙琊的第二次单独接触。
“龙琊,你这两天是不是在躲着我?”家里难得没人盯着,鲤笙活动了下腿脚,从床上下来,推开门,便看到龙琊正在拿着勺子浇着前面的菜园子。
还真别说,阳光打在那张俊俏的脸上,完全想象不到他会干这种农活。
龙琊抬头扫了鲤笙一眼,便又快速的别过脸去,
哎呦哦,竟然明目张胆的无视她。
鲤笙便又上前,站到了菜园子边上,蹲下,看向龙琊:“你这么视若无睹的无视我可就有点不对了吧??”
“我可不想跟一个谎话连篇的人说话。”龙琊开口,却是找事。
鲤笙知道他是因为她编的故意心里不爽,才给她脸色看。
但说实话,她也是没办法好吧!
嘛,其中多少也有几分贪玩的成分,毕竟本性难改。
“还说我?那你倒是痛快的跟老爹他们说你其实不是人,而是一只妖怪啊!”鲤笙瞪了瞪眼,反而十分有理似的。
这话不大好接,因为是事实。
龙琊只好拿眼睛横了鲤笙一眼,又继续舀水浇水,动作一气呵成。
鲤笙哼唧了下,又用手掐了块菜叶,拿在手中把玩,“我说龙琊,你难道就没想过,老爹他们为什么要躲在这种连鬼影都没有的深山老林里嘛?”
“……”
“哗啦啦~~”
“加上他们对妖怪什么的闭口不谈,莫不是对妖怪有什么执念……”
“呼啦~~”
“啊呀!你干什么!”
如同故意的一样,龙琊直接将水泼向了鲤笙!
因为没有想到龙琊会拿水泼她,鲤笙都没来的及躲,非常完美的被泼了一脸。
龙琊也完全没想到鲤笙会连这种‘攻击’都没躲过,拿着舀子的手都僵住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的伤不是装的??”
鲤笙一手抹掉脸上水,气呼呼的站起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啪啦---”
龙琊撇掉舀子,便赶紧冲到了大门口。
鲤笙自然没他跑的快,可也不打算就这么算完,便又追了过去:“龙琊!有本事你别跑!别跑……”
“……”
龙琊丢给他一个不跑就是白痴的眼神后,何止不跑,分明撒丫子,一瞬间就消失不见。
鲤笙想追又追不上,掐着腰站在门口,简直要气炸了。
“龙琊!!!”
亏她还以为龙琊不经世事,除去性格冷漠点,会很可爱,果然……谈恋爱的人脑子都不正常!
“本来还想问问他有没有发现蛋爪的踪迹,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这几天,嘴上不说,但鲤笙可是记挂着蛋爪。
昏迷之前蛋爪明明跟她一起,可事后却完全记不得两人在什么地方分散。
既然老爹在发现她的时候没有看到蛋爪,说明它被冲到了下方。
过去了两天,蛋爪没有顺着她的气味找过来,那可能是因为它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说……
“趁着现在没人,我得赶紧去老爹发现我的地方一趟……”
说着,又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茅屋,然后又抬头看看天上太阳的位置,确认老爹和阿兰不会很快回来后,便赶紧离开了。
夜晚降临的很快。
鲤笙早就回来了,当然,寻找蛋爪无果。
她又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昏迷的,因此,沿着深山转悠了大半圈,无意中差点与老爹撞上后,便赶紧返回。
恰好,在她回来没多久,阿兰也带着一大包换的东西回来了。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直到太阳西落,月光倾泄而下。
阿兰早就做好了菜,因为换了很多物资,因此今晚的菜品很是丰富,少见的四菜一汤。
只是,饭菜都要凉了,却不见老爹与龙琊回来。
525.人与妖
阿兰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又起身来回的在门口踱步,看起来好不担心。
鲤笙从窗户往外看她,也觉得今天的时间的确拖得太晚了些。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这一点,鲤笙心里莫名开始发怵。
急忙爬起来,却还要装作伤势未愈的样子,一瘸一拐的站到了门口:“阿兰!”
阿兰听到喊声,回头,面上难掩担心,“你怎么下来了?快回床上!”急冲冲的到了鲤笙面前,便扶着她,又给她扶回了屋中。
鲤笙急忙道:“我没事……”
“什么没事?连身子都站不稳,不要逞强。”
哎呀,是不是入戏太深了?不该装的那么像的。
鲤笙心中嘟囔,却又道:“老爹和龙琊肯定不会有事,你别乱想……”
“你自己能行吧?”
阿兰突然道。
鲤笙一愣:“什么?”
阿兰突然从旁边灶台下抽出来一根黑乎乎的铁棍,拿在手中,眼神中掺杂着几分凌乱,气息也跟着乱了:“今天我听村里的人们说,这几日有一只极为厉害的长蛇出没,村里有不少家畜惨遭毒手,最近又有人失踪……”
“你这是要干什么?”鲤笙一下子觉得不妙。
阿兰深吸口气,又将手里的铁棍握紧,能看到汗水顺着侧脸流下:“阿爹跟龙琊从来没有这么晚还不回来。我得出去找他们。”
“不行,你也说了最近不安全,怎么能一个人在这大晚上进山啊?”鲤笙当即反对,边说边用力抓着阿兰的胳膊,“阿兰,你冷静点!说不定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哪里都不要去!找到阿爹他们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然而,担心之至的阿兰是不会听鲤笙话的。
一把甩开鲤笙的手,可见力气之大。
“阿兰!”
眼瞅着她冲出去,鲤笙刚要站起来,却又慢慢的坐了下去。
若是这时候跟上去,那必然暴露了她没事。
而她一旦跟上去,一旦老爹他们回来,找不到她与阿兰,那便还是会有被发现的问题。
“这可怎么办?”鲤笙急的站起来,也站到大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想着办法。
突然,脑门一亮,想到了一个可用于制成灵使的的咒法。
因为是不怎么使用的咒法,所以,就算想起来,关于制成的指决却不是那么快就能有印象的。
“啪啪啪111”
鲤笙可是着急,使劲敲了敲脑门:“快想起来啊!”
另一边。
老爹正急冲冲的往家里赶。
因为在天黑之前发现了一头肥硕的黑鹿,打猎兴起,一时忘了时间,等把黑鹿猎到手,才反应过来已经黑天多时。
然而,老爹也知道入夜后的深山有多么可怕,因此即使在急,神经却是竖起的,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奇怪?我记得往这里走有一条小径,这怎么不见了?”老爹将扛在背上的猎物放到地上。
看着面前浓密的灌木,又在周围转了几圈,可无论怎么转,就是没有他印象中的那条出去的路。
抬头,透过层叠的树枝看到被月光映照的发绿的云彩,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是……绿云当空,必有不祥。”
“悉悉索索---”
话音刚落,只觉得身后响起什么动静。
然而,冷风吹过,老爹急忙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很明显,周围有什么东西在,什么都没有,反而更加让人觉得危险。
老爹弓起身子,让自己处于一个可以随时都进行攻击的状态,慢慢往后挪动,最后靠到了一棵树干下。
“什么东西在那!”
突然,冲着斜对面茂密的灌木喊了一声。
其实,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在这种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若是不发出点动静,反而会高度紧张。
若是一般野兽,只要他表现出足够强的威慑力,倒也可以起到镇压的作用。
然而,老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声喊,却把原本躲藏在灌木中的一条黑蛇给喊了出来。
悉悉索索……
一阵犹如石片刮过地面的刷拉声响起,甚至能够感觉到空气也在跟着颤动,随后便看到一条身体犹如一成人张开手臂般粗细的黑蛇,晃动着长着六只眼睛的六角形脑袋,吐着黑红的蛇信,在老爹面前盘成几圈,慢慢昂扬着脑袋,离着地面足足有几米高,从上往下瞪视着老爹,绿色的眼睛散发着嗜血的绿光。
老爹虽然是个猎人,但在这猛兽鲜少出没的深山,还真的没有见到过能危机生命的猛兽。
如今,当眼前这条明显就是妖怪的黑蛇出现时,他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别说反应了,两条腿就跟让胶水给黏上了一样,分毫动弹不得。
“嘶嘶嘶---”
黑蛇吐着蛇信,看着老爹,如同知道老爹已经吓到魂都飞了似的,倒是没有像捕食家畜那样,不等其反应便飞快的缠起后直接挤压成肉泥,而是喜爱能像玩游戏似的,吐着蛇信,脑袋慢慢凑到了老爹面前。
嘶啦---
长着倒刺的蛇信擦过老爹的衣服,当即就给刮出一条条的撕口。因为蛇头上有毒,因此这妖物为了更好的享受捕猎的乐趣,故意将蛇信避开与老爹的肌肤相触。
足足又一个脑袋那么大的眼睛,慢慢贴到了老爹面前,似是露出笑意一般,瞳孔缩了起来。
一人一蛇就那么站着,画面并不和谐。
老爹见黑蛇离着自己如此之近,别说动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冷汗不一会儿就满了整个额头。
咕嘟---
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而在这短暂的功夫,他也慢慢恢复了理智。
蛇只会对在动的动物发动攻击,虽然这玩意是妖兽,但怎么说还是改不了蛇的本性。
老爹尽量不与那只嘲笑着自己弱小的瞳孔对视,毫无声息的掏出了后背上一直别着的猎刀……
“去死吧妖怪!”
怒吼一声,手起刀落,只听嘡啷一声,猎刀正正扎在了黑蛇的眉头之间,噗呲溅出好些黑血!
落在老爹身上,呲呲的灼烧出一个个的黑洞,老爹急忙将上身扯掉,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身体。
随后,又从大腿上抽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气冲冲的冲正不停晃着脑袋,将黑血扑腾的到处都是的黑蛇而对。
“孽畜!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安全!要不是因为你们,阿兰她娘也不会……!!”
“嗖嗖---”
老爹还没说完,却被黑蛇横扫过的尾巴狠狠扫向了一边,咚的一下撞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便吐出一口血来。
“嘶嘶---”
黑蛇盘着身子来到老爹面前,脑袋上的猎刀也已经被甩到了一边,而它脑袋上的伤口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递,刺拉拉的冒着白烟恢复完好。
那双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绿色眼睛,冷冷的盯着昏迷过去的老爹,慢慢张开了大嘴……
“嗖--!”
突然,黑蛇掉转蛇身看向后面,因为警惕而蛇信不停的吞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咚---
猛地,只见一道黑影出现,恰好落在黑蛇脑袋上,只是一踩,黑蛇的脑袋便猛地砸向地面,直接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坑来,霎时头晕眼花。
而那身影,修长而又高挑,一头卷发在夜风中扬起,月光刚好打在他的脸上,青蓝色的瞳孔折射着月光幽深的寒意,不是龙琊还有谁!
龙琊看着重新扬起脑袋的黑蛇,甩了甩袖口,微微一瞪眼:“孽畜,还不退下!”
因为龙琊并未释放灵压,就凭刚才那一下,并不足以让黑蛇觉得恐惧。
黑蛇非但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反倒直接把尾巴横扫过来!
龙琊回头看了眼昏迷的老爹,确认他没有意识后,刚回头,黑蛇的尾巴便到了面前。
若是再不给这黑蛇看看他的厉害,怕是没完没了。
毫不犹豫,龙琊握紧成拳,双脚使力,释放隐藏在身体内部的灵力,徒手便接住了黑蛇那布满了毒液与尖刺的尾巴!
不仅如此,握住后,浑身也释放出了耀眼的蓝光,以至于周围的树木都跟着剧烈晃动。
黑蛇被巨大的灵压一吸,即使拼命晃着身体挣扎也不得脱离龙琊制造的结界。
只看到蓝光之中,龙琊身体周围爆发出一道道旋转而又湍急的水流,绕着他身边不停转动,霎时形成了一道流水卷,而他像晃绳子一样,将黑蛇在空中连着摇了十几圈,随后一个抛掷,便给扔到了那条直通天上的流水卷之中!
可黑蛇也不想救这么完犊子啊,所以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张开大嘴,嘴里的尖牙猛地暴涨一米多,朝着龙琊便射出了两道浓郁的黑色毒液!
龙琊并没有躲闪,只是冷着脸看着它,直到毒液到了面前,才微微一笑,缓缓挥袖,便在掌间形成了一道盈动的水滴门,如同下雨一样的水滴发出滴滴答的美妙声音,截断了那些毒液不说。
更在黑蛇怒瞪眼睛的时候,龙琊双掌合十,随着缓缓闭上而又睁开的眼睛,那些灵动的水滴便慢慢幻化成了一道道锋利的尖冰……
“哗啦--”
合十的双手往两边挥散开,那些尖冰化成一道道的利剑,冲向黑蛇不说,更是直接穿透了它的身体!
那庞大的身体被尖冰瞬间刺出无数圆孔,透过蓝光,更是看的分明,简直惨不忍睹。
而那方才还怒瞪着龙琊的眼睛,似是不相信般瞪圆到了不可置信的地步,浑身呼啦一下化成一摊烂泥……
一条凶悍的黑蛇如此简单的被消灭了!
龙琊挥挥袖,黑蛇的尸体便在那层盈动的水圈中,化为了清水,随着流水流向空中。
随后,龙琊低下头,轻轻呼了口气,又张开手掌看了看手掌间还在萦绕的蓝色灵气……
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回头看向老爹那边。
“!!”
然而这一看,龙琊愣住了。
方才还昏迷中的老爹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看着龙琊,露出了完全被吓到的表情。
“你……”
龙琊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因为震惊,以至于忘了将脑袋上显现的龙角藏起来。
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不是……”
“小龙虾!!”
可是,比起被老爹发现,身后突然响起的叫声,却让龙琊有种如同坠入地狱的感觉。
本就无所反应的身体,一下子僵直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提着脊椎似的,笔直的厉害。
“小龙虾……”
阿兰看着龙琊不回头,眼泪却早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方才,她听到这边动静很大,所以急忙过来看看,然而这一看,正好看到了龙琊简简单单就消灭了一条妖蛇的情景。
虽然在确认了老爹没事后稍稍安心了几分,可面对那个浑身冒着冷气,如同天人一样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龙琊,阿兰的心便像坏掉的苹果,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阿兰……”
龙琊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后背传来的冰冷注视,她看到了吧?
从哪里开始看的?要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如此问题,像是泛滥的洪水,霎时将他整个包围。
慢慢回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阿兰的眼睛:“我……”
看到龙琊头顶上的妖角,阿兰的心顿时碎成了几块,那么的疼。
眼泪刷的一下流出,不知道用多少力气才狠狠咬住了嘴唇,鲜血都要冒出来:“谢谢你救了我爹……”
满腔的质问,到了嘴边,却只变成短短的一句感谢,如此陌生而又刻意的拉开了距离。
龙琊一下子就愣住了。
然而,就在龙琊愣住的时候,阿兰快步漫过他身边,犹如那一刻变成了永恒,龙琊扭头看向阿兰,入眼却仅剩诀别。
“阿……”
“爹,你还好吧?”
阿兰快步走到老爹身边,咽下眼泪,颤抖着扶着他一只胳膊。
老爹收起落在龙琊身上的视线,看看自家闺女,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使劲的按了按阿兰的手:“走吧,我们走……”
本来阿兰的眼泪都已经忍住了,可却因为这无关痛痒的一句话,立马又湿润了眼眶。
两人慢慢漫过龙琊,直接将他当成空气,直到背影消失在了颜夜色之中……
526.不言而别
间,就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而躲在树干上鲤笙目睹了这一切,不免也露出了无奈至极的表情。
轻呼口气,“这个笨蛋……”
不管因为什么,她并不想看着龙琊犯愣,随后跳到了他身边。
“喂,不追上去解释清楚吗?”
“……”
在阿兰出现的时候,龙琊便感觉到了鲤笙的气息。
因此,他自然以为是鲤笙把阿兰带过来的。
扭头,看着鲤笙的眼神满满都是嘲讽:“这下你满意了?”
鲤笙却愣住了:“什么?”
她满意什么啊?
“你自己心里清楚!”龙琊固然生气,但却不说破。
说完,便要走。
“啪嗒!”
鲤笙一把就给拽了回来,简直丈二和尚的厉害:“龙琊,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
龙琊面如死灰,冷冷看了鲤笙一眼,虽然能看到她的着急,可却只将这当成她的演技。
狠狠甩开鲤笙:“我绝对不会跟你走。”
撂下这句话,龙琊随手打开一个传送法阵,便要离开。
这个男人,真是!
“你能不能听人说话!”
鲤笙偏偏不吃这一套,不给龙琊离开的时间,挥起巴掌把那刚制成的传送法阵给挥散不说,更是像门神一样,挡在了龙琊面前,两手掐着腰。
“不是我带阿兰过来的!是她见你们这么晚都不回来,便着了急,非要出来找你们。而我可是冒着会被发现的危险跟着她出来的好不好?”
“……”
“还有,我现在可是莫名其妙的很!明明你救了老爹,就算你是妖怪,但也不至于突然间就对你冷眼相对吧?怎么,他们二人难不成跟妖有深仇大恨……“
没等鲤笙激动完,说到这里,在看到龙琊铁青的脸色时,发现自己好像猜对了。
不可置信的张张嘴,一下子又不知道往哪里说起:“所以说……这就是你不惜用上咒术也要隐瞒身份的原因……”
“阿兰她娘是被妖怪杀死的。所以他们父女二人比一般人要厌恶妖怪……”停顿一下,龙琊用那种仿佛鲤笙不会懂的悲伤眼神看着她,明显看的出眼眶发红。
鲤笙这次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怪她,她的确没有猜到这一点,还以为隐瞒妖怪的身份是理所当然之事。
龙琊笑了笑,苦涩的咬紧了唇,便要离开。
“你不打算解释清楚?”
鲤笙终究是个爱管闲事的主,蓦然的开口,不轻不重:“趁着现在,把你的苦衷如实相告。阿兰是个好姑娘,说不定她会理解你的。”
“……”
龙琊没有说话,转身进了结界,消失的很快。
鲤笙轻呼口气,谁又能想到这个中曲折如此复杂?
一挥袖,也制成结界,回到了住处。
借由结界,她回来的早,等了一会,阿兰与老爹才出现。
看到二人,自然她要装的什么都不知道,站在门口,急急的喊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然而,两人却像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反应。
阿兰扶着老爹漫过鲤笙,进了屋子,随后默默将老爹扶到椅子上。
“爹,你哪里疼?跟我说说,我给你看看……”
阿兰边说边褪去老爹的外套,扔到了一边。
老爹直摇头,并不说话。
阿兰又道:“真的没事?我看到你刚才都吐血了……我去熬点药吧!”
“阿兰,龙琊的事……”
看到阿兰丢魂一样,老爹这个做爹的,自然都看在了眼里。
拉住她,便又道:“你怎么想的?”
阿兰的身体比方才还要僵:“爹,女儿没有忘在娘坟前发过什么誓。”
“……”
“我熬药去了。”
撂下一句话,便又漫过鲤笙身边,简直把鲤笙当成了空气。
鲤笙看看老爹,再看看阿兰,其实也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现在根本没心思搭理她。
想必龙琊的事就够他们烦的了。
鲤笙慢慢靠到了老爹身边,并不吭声,而是伸长脖子看了看他那身被黑蛇撕破的衣服,目及露在外头胸口上的一大块淤青,吃惊了些。
“老爹,你还好吧?”
怯怯的问起,不敢过于理直气壮。
老爹似乎才回过神,扭头看向鲤笙,眼神中满是恍然:“啊,你在呢?”
鲤笙很是无语。
她敢情还真的被当成空气了?明明这么大一个活人……
耸耸肩,笑了笑,又往前凑了几步,“老爹,我一直都在的……”
“呵呵,没注意到你。哎呀,你已经能下床了?看来恢复的很好,再过几日就能照顾自己了。”老爹虽然在笑,但是语气却像石灰一样,深沉的可怕。
他自己并未察觉那仿佛死掉的音调,继续说着:“那样你也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了……”
鲤笙中觉得这话里还有其他意思:“老爹,我目前还没有离开你们的打算啦!哈哈!”
“……”
见老爹不回答,鲤笙又急忙转移了话题:“话说,老爹你这是怎么受的伤啊?好像有点严重哎……”
“没事,并不严重。”老爹急急的回答,像是怕鲤笙继续追问什么似的,“我有点累了。”
“啊,那你休息吧!身体重要,我去看看阿兰药做的怎么样了……”鲤笙只能悻悻的退场,边说,人已经到了门口。
在门口又回头望了眼,瞬间变成石头人一样,盯着某一处,眼神都要直了。
看来龙琊的事给他们造成的冲击不小,暂时好不了了。
鲤笙出门,本打算去找阿兰,可一出门,看到在门口对望着的龙琊与阿兰,步子随后又收了起来,一个转身,躲到了别处。
风声稍微有些重,因为顺风,所以两人在说什么有些模糊。
阿兰本想到门口那些柴火,在看到犹豫不进的龙琊后,木纳的表情立马又覆盖上了一层薄霜。
“阿兰,听我解释好吗?”龙琊迫切的开口,往前靠。
“你不要过来!”谁知,阿兰的抵触要吧方才厉害,轻声喝止:“我跟妖怪没有什么好说的!”
一句妖怪,直接斩断了龙琊急着上前的步子,像是急刹车一样,停的急促。
“阿兰,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们。只是你们对妖怪的态度太强硬,我只能选择隐瞒……”
“我娘是被妖怪杀死的,我跟阿爹这辈子都恨透了妖怪。你为什么偏偏是妖怪……”阿兰的心也不是铁打的,眼泪跟着话语,汹涌的流下。
然而,倔强的是,她擦掉眼泪,又像没事人一样,吸了吸鼻子,“不过发现的还不算晚。已经够了。”
“阿兰,我……”
“够了!”
阿兰多想心平气和的处理好自己的心情,可偏偏龙琊每一次唤她的名字,总能牵动她心底的弦,情绪不由得就崩了。
使劲的控制情绪,才不至于让其泛滥:“不要过来!”
“!!”
面对阿兰的强硬拒绝,龙琊就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只能怯怯的看着她在两人中间架起一条线,明明那么近,却那么远。
阿兰咬着嘴唇,看着龙琊那张几乎要崩溃的俊脸,突然感慨自己也真是眼睛缺火。
想,当时在山里第一次看到龙琊时,她为何不曾设想过他会是妖怪呢?
明明长了一张如此不像人类的脸,她却没有发现。
阿兰笑了:“不要靠近这里。这不是妖怪该呆的地方。”
“!!”
每一句,都像致命的毒药,让第一次懂得何为喜欢之情的龙琊,彻底明白了心痛的滋味。
龙琊虽然很是喜欢阿兰,可身为高贵的龙族,那份骄傲使得他不可能抛弃一切尊严去解释这一切。
龙琊眼睁睁的看着阿兰退回门内,拉起篱笆,他却只能静静的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
啪嗒---
栅栏关上,笔直的隔断了时间与思念,甚至喜欢。
阿兰最后看了龙琊一眼,纵然手指甲都要掐进肉里,却死死的闭紧了嘴,生怕自己咽不下那口名为喜欢的气。
掉转头,重新回了房间,重重的合上了房门。
鲤笙虽然没有听的很清楚,但从二人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什么。
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又看看呆站在门口的龙琊,挥袖,便闪身到了他身边。
“我说……”
“已经结束了。”没等她开口,龙琊自己说道
声音很淡,好像已经看开了一般,不涩不重。
鲤笙愕然的瞪了瞪眼,怎么可能相信他就这么放开,“所以呢?”
“结束的意思,便是没有所以。”龙琊的口吻哪里像一个被关了八百年的人,分明满是哲理。
鲤笙哑言。
面对别人的感情之事,她像局外人一样的看着,她并不是高手。
龙琊笑出声来:“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厌恶自己的妖怪之身……”
不等鲤笙回答,便闪身离开,带动了周边的空气冷肃了几许。
鲤笙扬起脸,怎么也想不通的皱紧了眉头。
半晌。找你就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哎!”
她和洛爵的事情都搞不清楚了,更别提管别人的情事了。
翌日。
早晨的时候,刚下过雨,空气格外的清新。
鲤笙睁开眼睛,并未即刻起身,而是看着还在不停往下淌水的屋檐,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一点点感觉到某种异样。
怎么说,跟平时的早晨相比,今天的确有些安静的过分了些。
虽然天气不佳,但这怎么看也已经过了吃早饭的时间,而阿兰竟然到了现在都没有喊她吃饭,明明平时更像催魂的鬼一样,不吵醒她不带结束的。
在看看窗外,每天早上都会在屋檐下擦拭箭筒的老爹也不见了踪迹。
“难道……”
鲤笙突然觉的不妙,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跳下床,便冲出了房间。
站在外边,四处打量了下,只见小雨蒙蒙,却不见阿兰与老爹的影子。
“不会吧?!”鲤笙真的不敢相信,又不死心的冲到了老爹的屋子。
直到看到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箭与箭筒都不见了,而再看阿兰,平时穿的衣服也都不见,这怎么看都是两人不动声响的离开了啊!
“这两人怎么回事啊,就这么走了?!”说真的,鲤笙觉得超级不可思议的。
她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确定真的人走茶凉后,又呼哧着喘气回到了房中。
刚回房,一眼便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一封信。
“原来留信了……”方才太着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东西。
急忙打开了信。
但见粗糙的黄纸上,用并不是很好看的字体写了简短的几句话。
“来日方长,多加保重,后会有期。”
鲤笙看完,便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就算龙琊是妖,可这态度未免转变的也太快了?而且,竟然都不带跟我说一声就走的……”
不对,这也怨她,是她小瞧了这俩父女对妖怪的厌恨之心。
话说要怎么办啊?
龙琊本来就不好受,如果再让他知道父女二人无声无息的离开,岂不是要逼疯他么?
说真的,别人的感情,鲤笙真的不想插手太多,生怕来个万一,惹人嫌弃。
然而眼下,若是就这么由着阿兰从龙琊的生命中消失,对于本就对人有戒备之心的龙琊来说,那这辈子就甭想对谁打开心扉了。
这可不行啊,洛爵还需要他。
想到这里,鲤笙哪里还有方才在心中设下的底线,铆足了劲便冲了出去!
虽然空气中传来的气息极为的微弱,但眼看着雨势渐强,再不赶紧追,对于普通人类,一旦消失便不是那么好找的。
没敢犹豫,鲤笙急忙撒丫子就追了出去。
得益于这几天修为恢复了小成,所以,没用多久,鲤笙便在即将出深山的一处凉亭中发现了老爹与阿兰的身影。
两人想必是因为雨势所迫,不得不停下避雨。
“阿兰!”
这种时候,鲤笙也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她的秘密了,叫了一声,便踩着一块石头,飞落进凉亭之中。
这等出场方式,倒是让两人吃了一惊。
二人肯定没想到他们辛苦走了一个多时辰,鲤笙竟然还能追的上来!更主要的事,她竟然可以在这茫茫大山之中,找到他们!
527.如果爱有来生
老爹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你刚才那是怎么做到的?”
这问题针对于刚才鲤笙一下就从隔着他们十几米的地方飞进凉亭所问。
而这些问题并不是鲤笙着急回答的,于是道:“你们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消失?这也太过分了吧?!亏我还想介绍你们给我朋友认识……”
“鲤笙,你也是妖?”
然而,不等鲤笙啰嗦完,阿兰却突然道。
面对阿兰的质问,鲤笙倒是早做好了准备一样,先是一笑,随后摆出无奈至极的样子:“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啊!”
阿兰得到回答,明明是她问出来的,结果却像失魂了一样,微微张了张嘴巴,似乎并不知道说什么似的,又闭上了嘴,嘴唇颤抖着,遭到背叛一样看着鲤笙,那双总是活跃闪动的眼睛,失望到了极致。
鲤笙知道并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摊牌身份,可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如今追过来,也不过一个目的罢了。
“如果当初知道你是妖怪,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救你。”不等鲤笙说话,老爹冷冷的道。
为了这句话,鲤笙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硬的憋住了。
老爹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将那口气从口腔中呼出,好像在极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我们父女两个,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会跟妖怪打交道。”
“可妖怪跟人一样,也有好坏之分,并不都是坏人啊!”鲤笙当即打断他,实在不明白他怎么能如此群而概论。
这样,岂不是对那些怀有仁义道德之心的妖怪的不公吗?
比如,龙琊,比如她。
“就算人妖有别,可我跟龙琊并没有害人之心。”别说害人了,关键时刻还会舍身救人好不好!
所以鲤笙才觉得冤枉。
“你们怎么能因为那极个别的就否定了全世界呢?对我们这种人畜无害的妖怪来说,是极大的不公平!”
“那你能否定是因为你们这些个妖魔的存在,八荒才如此不太平?”
“……这……”
老爹一句有心的质问,却让鲤笙无言以对,愣住了半天。
试想,如果八荒真的驱除了所有的妖魔,只剩下人的话,或许真的不会有那么多的事事。
可是……
想到不存在妖魔鬼怪的现世,并没有想象中的和平。
和平,终究是一种假象罢了。
“你不能把一切都归咎于我们身上……”
“但你们是主要原因。不管是坏人借着你们耀武扬威还是欺善怕恶,你们的力量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老爹的声音很重,终究符合了他那沧桑的脸。
看向鲤笙,或轻或重的严肃了神色。
对于这一点,鲤笙无可反驳。毕竟妖魔之力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轻呼口气,又扭头看向不做声的阿兰,想起了最终的目的。
“我之所以过来,不是为了跟你们争论这些。阿兰……”
阿兰抬头,眼睛中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鲤笙深吸了口气,暗暗试了试自己的修为程度,走到凉亭边上。
伸手,触及外头宣泄不停的雨水,接下几许,当着二人,往空中划下一圈,只见光彩浮动,当即形成了一圈水色的屏障。
屏障之上,是鲤笙所看到的关于龙琊的一切记忆。
第一幕,龙琊被关在九域寒潭。
第二幕,他们前往救他时,他对众人的冷漠与无视。
第三幕,从龙空岛出来之后分离时的孤高。
第四幕……当龙琊看着阿兰时,突然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
比起质问鲤笙竟然跟龙琊认识,哦最后那一幕却早已经像刀剑一样,刺痛了阿兰的眼睛。
隐忍了很久的泪水,像是决堤的岸,扑簌簌的落下,打在握紧的手背,散落成一滴滴银色的水花。
鲤笙哽咽了声音,只是因为感动:“我很抱歉骗了你跟老爹,我是妖,还有我跟龙琊早就认识。但我也希望你们能明白我跟龙琊要骗你们的理由。
”
“……”
“我不求你们能够理解,但只希望你们可以将心比心。如果我们从一开始就挑明了身份,我可能早就死了,而龙琊呢?”
“……”
阿兰久久凝视着在面前映照的龙琊的笑脸,嘴唇紧咬到血都流下而不自知。
“小龙虾他……”
鲤笙看出阿兰想表达什么,便一挥袖,又将第一幕显现在空中。
“不瞒你们说,龙琊他可是西国龙王之子,是天生的六爪金龙。也正因为如此,他为那些觊觎龙位的兄弟迫害,被关在龙空岛下的九域寒潭八百年。”
“八百年啊……”阿兰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眼神骤然变得更加晦暗了。
而鲤笙错过了那一瞬间,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被自己的亲人背叛,孤独无助的忍受了八百年,龙琊会变得有多么的警惕,放在一个正常人身上,你们应该也能想到会是如何。”
鲤笙笑了,却是苦涩的看向阿兰,“是你让龙琊露出了无邪的笑脸。而你也喜欢龙琊不是吗?”
“……”
“可你竟然仅仅因为龙琊是妖,便毫不犹豫的斩断了你们的缘分。难道你的喜欢如此敷衍?”
“……”
“我或许不该对你们说什么,可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令自己心动的人并不是那么容易。我只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
面对鲤笙的话,阿兰无言以对,慢慢的低下了头。
鲤笙看向老爹,看到他眼神中掠过的荒凉,便不再说话。
一扬手,便在阿兰面前制成了一道传送法阵,那是通往龙琊的方向。
阿兰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鲤笙,眸光流转,又落到了老爹身上。
她并不确定该怎么做。
老爹没有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声,抬手挥手,示意随她去。
阿兰又回头看了鲤笙一眼,似是激动般,眼泪依然不停的流,随后将脑袋贴到了她的肩膀。
“谢谢你……”
鲤笙心中一颤,可不知道为何,她又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拍拍阿兰的脑袋。
“去吧。好好跟龙琊说..”鲤笙在看到阿兰的眼神时,突然清楚了她可能会说什么。
阿兰点点头,随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走进了传送法阵。
随着白光一闪,顿时只剩下鲤笙与老爹二人。
鲤笙深深,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在胸口积压成灾前,又重重的呼了出来。
面向老爹,笑了笑,眉眼如画:“老爹,你怎么不拦一下,万一阿兰她跟龙琊跑了……”
“阿兰可是我的孩子,我相信她知道该选择什么。”这大概就是身为父母才会有的了解吧!
老爹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重锤一般砸在鲤笙心口上。
遥遥抬头,视线放的很远,落在不远处的烟雨之中,面前慢慢浮现出了龙生担心自己的脸……
从她手掌心会出现手机看来,那个梦可能是真的。
然而,鲤笙并不想承认。
因为,如果承认了,那她现在面临的便是洛爵与龙生两人的选择。
不管是哪一方,那必然都是要死一般的痛。
“呼---”
宛然叹息。
另一边。
阿兰只觉得面前光影闪烁,未等反应,面前便出现了一道出口。
她走了出来。
入目处,是她熟悉的场景,生活了十几年的茅屋。
遥遥透过窗户,便看到龙琊呆坐其中。
不等出声,龙琊猛然抬头,在看到是她后,明显的瞪圆了眼睛,大概以为自己看错了,闪身便到了阿兰身边。
可是,在即将抱到她的时候,又畏了手脚,站在了离她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皱着眉头,僵硬的笑着。
“阿兰……”
阿兰看着他,只是看着他,直到刚刚停止的眼泪又像雨一般流出,才一步上前,狠狠扑到了龙琊怀中。
“呜呜---
感受到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后,顿时哭的像个孩子,嚎啕大哭。
龙琊本来就手足无措,而每每看到阿兰哭,他都不知道怎么办的僵在那里,每每总是在事后被阿兰嫌弃说像石头一样。
于是,龙琊这一次,很小心的抱紧了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两人只是这样,站了很久,然而也哭了很久。
直到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阿兰才慢慢推开了龙琊,像是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般,后退两步,深吸口气。
“阿兰……”
“听我说。”阿兰伸手,抵住龙琊的唇。
笑了笑,眸光闪烁:“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鲤笙。”
“???”
龙琊愣住。
阿兰收回手,又苦涩了眸眼:“她说不要让我留下遗憾。所以我来见你了,见你……最后一面。”
“!!!”
龙琊瞪圆了眼睛,可随后很快又恢复了冷静,安静的等下文。
“人跟妖不同,会生老病死,我们甚至连一百年都活不到……”
“……”
“在不知道你是妖之前,我曾经幻想过在我们死后一定要葬在一起。呵呵……”
阿兰突然笑了,眼泪不停从眼角流下,被她狠狠的一把擦掉:“但现在怎么看也不可能了。我是人,你是妖,就算我死了一万年,尸体化为了星尘,你也依然如现在这般英俊潇洒,当然……”
龙琊用一种极为悲伤的眼神看着她,摆出了一副不想听下去的神情。
可是,阿兰来这里的目的,便是为了道别,她必须要给龙琊一个放弃的理由。
而她,也真的找到了。
阿兰深吸口气,以至于肺都在疼:“……在我死去之后的漫长岁月中,让你一个人孤单也好,还是你会爱上别人也罢,这都是我不想看到的。所以小龙虾,我们……”
“我知道了。”
龙琊本就不是个性热之人,自然在听明白了阿兰的意思后,痛快的不像话。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盆冷水从阿兰头上浇下,几乎连最后的一份冷静也剥夺殆尽。
“小龙……!!”
刚要说些什么,但又立马察觉什么都不能说。
龙琊上前几步,握住了她的手,笑出声来:“关于我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阿兰一副这种表情:“我知道你是西国龙王之子……”
“啊,你果然知道了。是鲤笙告诉你的吧……”龙琊还是在笑,手却在松开阿兰的手后,掌间多了一颗蓝光闪烁,足有眼珠大小的珠子,看起来甚是稀有名贵。
龙琊将那颗珠子稍稍打磨,便化作一条无比绚烂的项链,挂在了他修长的指尖。
“这是西海珠,只要持有它,便像我在保护你一样。而且关键时刻,还能镇压魔物。你要好生收好。”
说着,不等阿兰反应,便径自穿过她细长的脖颈,将项链系在那葱白的脖颈上。
阿兰看着胸口闪亮的西海珠,纵然还有千言万语可在迎上龙琊那双悲伤的眼睛时,所有的话,在心口处沉淀,再沉淀,最后化为浅浅的笑。
“你要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还有鲤笙。”阿兰又加了一句,提到鲤笙,却是笑的更加柔和。
龙琊笑了笑,明媚如初:“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话。”
“……”
阿兰愣了下,最后点点头,“她是个好姑娘。”
“她有喜欢的人。”龙琊听出她话中意思,直接挑明。
阿兰倒是愣住了:“啊、是、是这样啊。呵呵,真想看看她喜欢的人是什么样……”
“还是不知道的好。”龙琊的声音很清冷,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装出来,总之没有了掺杂一丝情欲的孤寡。
说着,便又催促:“老爹还在等你吧?别让他等急了……”
阿兰神情一僵,立马收住还想说些旁言的想法,笑了笑,“呵呵,的确是呢……那我走了。”
“嗯、”龙琊点头,没有任何动作。
阿兰转身,以为龙琊会做出挽留,可是龙琊没有。
直到她迈开步子,眼泪在转身后比雨下还要汹涌,然而龙琊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有些感情到了一定的时候,分开便真的没了挽留的权利。
龙琊明白,所以,不做挽留,放开手,一心给对方自由。
阿兰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雨中,直到背影婆娑,什么都看不清……
“为什么放她走?”
鲤笙在后一秒出现,完全不明白龙琊这么决绝的理由
528.诡异的传闻
龙琊看着她,笑的无奈:“偷听是你的兴趣?”
“少冤枉我!我刚才还跟老爹呆在一起……”
“你为什么离开了洛爵?”
“!!”
本以为还要在偷听的问题上争论一会,鲤笙还在瞪眼,却听到了想不到的问话。
顿时噎住,无所适从,“你问这个做什么?搞的你好像很有兴趣似的……”
“我是鲤魂之一,会担心很正常吧?”龙琊反倒有理,再次把鲤笙整的一愣一愣的。
话说,这个,是现在的龙琊该关心的吗?
龙琊见鲤笙不语,便又追问:“怎么?不打算告诉我?”
“不、这个……我说龙琊啊,既然你会担心,那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同意跟我一起回去的意思?”鲤笙自己说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话说,她还以为龙琊一定会像开始的时候,认为她会因为他跟阿兰闹掰而不待见她。
出乎意料哎。
龙琊看鲤笙惊奇的厉害,便笑了笑,又重新看向阿兰离开的方向,“你若是不希望的话,那我不跟着回去也未尝不可……”
“不不!当然不是那个意思!”鲤笙急的赶紧拉住了龙琊的衣角,使劲的往后拽他:“我这不是担心你因为阿兰的事情悲伤嘛,哎呀,哪里想到你是真的想要跟我一起走?”
“我与阿兰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龙琊并没有急着像之前那样甩开鲤笙,而是极为淡定的提起阿兰之事。
那个方才才离开的女人,如今提起,龙琊除了心口如同空了大块外,却体会不到流血的感觉。
心已经麻木了。
鲤笙闻言,倒是自己松开了手,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龙琊的侧脸。
骗子……
内心如是生腾起两个字,瞎子都能看的出来,他这是自欺欺人。
但凡用了心的感情,怎么可能在一瞬间理清,又不是手机相册,只要按下删除就真的会不见。
不过,既然龙琊已经下定决心要重新开始,那鲤笙自然也不会刻意给他添堵。
便抬手,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会好的!”
“???”
“哈哈!”鲤笙仰天长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龙琊始终没敢将视线长久的在阿兰消失的方向停留,收起视线,看鲤笙在蒙蒙雨中有些柔和的侧脸,痛苦与着留恋,仿佛在一瞬间得以净化:“……大概吧!”
鲤笙回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又调皮的伸手接过雨水,哗啦啦的弹在他的脸上。
龙琊明明已经用用尽了全力在伪装,却被鲤笙的调皮弄到眼睛发酸,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至此以后,笑成了殇。
阿兰回到凉亭,雨打湿了衣衫,手里攥着西海珠,在看到等待的着急的老爹后,细目相交,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爹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选择,除了将女儿抱在怀里,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呜呜,我的心好痛啊!”
“……”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见到小龙虾了吧?我想他了该怎么办?爹,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他了……”
老爹听着女儿哭着诉说自己的不甘,可却只能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深深的压低了声音:“傻丫头,你要明白,这世上会有很多无法按照你的意愿达成之事。失望,遗憾,后悔……而当你能习惯这一切的时候,就证明你真的长大了。”
“可我……”
“你更要明白,爹爹已经老了,会比你早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阿兰的哭声一下子收住了。
抬头,看着老爹不知道何时已经泪眼婆沙,那个自她娘亲走后就再也没有哭过的男人,却因为这种事而流泪。
这是何等的不孝。
阿兰使劲,再使劲,知道用力到心口的疼痛变得麻木,才搂过老爹的脖子,哽咽着答应道:“女儿明白了,女儿不要了!爹,你别哭啊!”
“……”
老爹知道自己对阿兰有多残忍,可他也是w为了她好。
人跟妖,自古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结局,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凡人一样,度过充实而又幸福的一生。
与妖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阿兰,我们回去吧!”
老爹看着鲤笙走后,出现在桌子上的纸条。
那是鲤笙在方才离开之前留下的,上面很简单的只写了一句话。
“该离开的是我们。”
以及,画的很奇怪的笑脸。
雨停了。
老爹与阿兰,互相扶持,踩着泥泞,慢慢往回走。
阿兰并不知道,她所以为的一生都无法再见到的龙琊,却在她生命的最后,即将逝去之时,看到了那张令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爱了,等了,盼了一辈子的男人。
另一边。
鲤笙看着雨渐渐停下,便扭头看向也在静静等着雨停的龙琊,只是并不说话。
龙琊察觉到她的视线,慢慢回头,四目相交,倒是谁都没有闪躲。
鲤笙抿唇笑了笑,“我想去西国……”
“那就去。”龙琊回答,从容而又不迫。
鲤笙微微扬起脸,似乎连侧脸都在笑一样:“好。那就去。”
不知道为什么,与龙琊一同经历了这些事后,两人的关系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说着,鲤笙站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
“我的灵力没有恢复,你快些制造一个去西国的传送法阵,然后可以嗖的一下过去……”
“不行。”龙琊却断然道。
“为什么不行?”
“西国现在已经打开了防龙结,一旦我靠近便会立马被发现。”说到这里,龙琊颇为无奈的伸出胳膊,手腕上一条鲜明的如同被火灼烧的疤痕,如此扎眼。
鲤笙愕然,伸手去摸,“这是怎么……”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回去查清楚吗?”龙琊深深叹气:“当我一靠近就被结界打伤不说,更伤了元气,不然,你以我是怎么认识的老爹和阿兰?”
“……”
鲤笙自然吃惊,但也只是一瞬。
如眼睛看到的一样,那个她所认为的冷漠无情的男人终究是不存在的。
呵呵一笑,又托起了下巴,像个孩子一样:“那我们怎么去?走着?”
“比起去西国,我想问你,洛爵现在在哪里?”
“啊,这个……”提到这个,鲤笙就有些伤神了。
急匆匆从幻都出来不说,又没有留下她会去哪里的口信,而洛爵在哪里,她并没有从梦璃那里听到什么消息。
所以,综上所述,她也不知道目前的情况。
索然叹气:“那去西国的路上打听一下吧?”
“???”
看到龙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鲤笙又呵呵的笑“我是偷着出来的,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哈哈……”
“……”
“快随便去个地方再说。哈哈……”被龙琊盯得不好意思,鲤笙急忙打哈哈。
边说边拽着龙琊的胳膊。
龙琊又不是不知道鲤笙这个人,倒也无奈的点头:“也好。那先就近去罗云镇看看吧!”
罗云镇,距离他们现在所在之地足足百里之处,是一处建立在山坳上的城镇,镇上人口并不算多,且以到临近的山上采取灵石为生。
那种灵石场上,自然也有很多的仙灵人士出没。
话不多活,龙琊制成结界,两人便一起去了罗云镇。
此刻的罗云镇还在下着大雨,因此,当两人凭空出现在城门口,衣衫便打湿了几分。
龙琊刚要制成结界,却被鲤笙阻止。
鲤笙含笑如花,用袖口指了指城门后的店家,只见那是一处客栈,‘罗云客栈’四个大字明晃晃的扎眼。
龙琊皱起眉头,还未说话,却被鲤笙一把拉着冲进了城门。
小地方,所以城门无人把守。
下雨关系,街上人很少,三三两两,看来并不是本地人。
鲤笙冲进客栈大门的时候,一头黑发被打湿了几分,可却也被雨色衬得越发美丽动人。
龙琊使劲的扑打了沾染了雨水的衣衫,满脸的不悦。
鲤笙看了去,不免调侃:“你说你堂堂龙族,操纵雷雨之人,不过沾了点雨水,还用这等嫌弃?真是一点浪漫都不懂……”
听得这话,龙琊的眉头便皱了更紧:“你被关个八百年试试……”
呵,这话说的。
鲤笙翻了个白眼,“在九哀把我从结界救出来之前,我可是被封印了几万年,你那八百年……”
“……”
龙琊似乎很吃惊,眉眼微微一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和。
深吸口气,也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怼鲤笙,只好做了个请:“先进去吧!”
鲤笙知道自己胜出,便笑眯眯的进了去。
一进大门,看着空旷的大厅,连一桌客人都没有,这种情况可听不到闲言碎语。
龙琊自然有些犹豫。
鲤笙却驾轻就熟的直奔在打瞌睡的柜台而去,纤巧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了下,“喂,不招呼客人了?”
“啊。不,招呼!”带着方巾的老头,一边擦着嘴,急忙放下手中的算盘。
眯着眼睛看向鲤笙。
似乎眼神不好,“几位?想吃点什么?”
鲤笙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龙琊,客气的道:“两个人。你们这里的特色小菜好酒都上来点就行!”
“好,这就让人去做……”a那老头边说,边瞄了龙琊一眼,比起鲤笙,自然认出了长着龙角的龙琊是妖怪。
但他并不多怪,又道:“最近这世道不太平,还是不要如此张扬身份的好……”
听的出他是好意提醒,鲤笙笑了笑,这就有的聊了。
冲龙琊使了使眼神,龙琊还是那般要命的扬起了下巴,却在鲤笙的注视下,将龙角隐藏起来。
少了龙角,那张英俊脸蛋更显出众,使得刚从后边的女娃子,将龙琊好一个瞅,边看边咯咯的笑,红了脸颊。
“啪嗒---”
鲤笙从袖口摸出一块菱形的灵石,从成色见,是很少见的具有加强之力的增灵石。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来的。
老板一看,眼神自然亮了。
刚要伸手去取,鲤笙却将灵石往后一扒拉,弄到了自己面前:“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板面露难色:“我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他的眼神却一直停留在灵石上,半分都不得转。
鲤笙又从袖口摸出一块,“你可听闻过洛爵的事情?”
“啊,就是那个洛世奇的弟弟?”老板的口开始松了。
鲤笙笑了笑,“你要是告诉我他的行踪,这些灵石便都是你的了、”
“哗啦啦---”
边说,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灵石,什么样的都有,看的老板眼花缭乱。
那老眼昏花的眼睛,立马眯成了一条线:“传闻最近他与魔族勾结,意欲引发人魔之战,如今四大派也已经盯上他了。”
“与魔族勾结?”鲤笙愕然,这什么鬼?
“不日前,刹神宗的百里仙便中了他与魔族的计,死伤百十人不说,百里仙现在更是踪迹不明。”老头边说,边将桌上的灵石往自己面前划拉。
看鲤笙并不在意,便又一颗颗的拿起来,掏出了一块圆水晶,仔细的打量着:“更有传闻说,洛爵集结了一众大妖怪,如此作乱的目的便是为了夺得引鲤樽,好向他哥哥洛世奇报仇……”
鲤笙怎么也不会相信,洛爵会跟魔族勾结,这简直扯淡:“所谓的魔族可有人亲眼看到?长什么样?几人?”
“看到魔族的人都死了……啊,不对,刹神宗的斩男还活着。但现在没人能见到他……”老头在提到张斩男的时候,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刹神宗的人也不算个好东西,但比起无恶不作的鬼武堂与罗生门,倒是还算有点人性。百里仙落到那个下场,也着实可惜..”
如此听来,百里仙倒是个好人。
鲤笙与龙琊相视一眼,自然都不解的很。
鲤笙知道百里仙是鲤魂,也知道洛爵便是为了找他才将他单独留在了幻都,可那就奇怪了。
明明是为了寻找百里仙,怎么到最后却变成了与魔族勾结,并害死了百里仙呢?
这不可能。
鲤笙知道这里面肯定存在着误会,但又不能替洛爵说话,面色一沉,多了几分担心:“那你可知道如今洛爵在哪?”
529.灵石的真身
“哼?”老头突然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不住的摇了摇头,将灵石往尽数用红木盒收好。
这才又双手扒着桌子,笑的有些瘆人:“我说这位姑娘,如今八荒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想知道洛爵在哪。”
“所以?”
“连四大派,鬼武堂罗生门,他哥哥洛世奇,这些人都找不到,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掌柜,怎么可能知道?你真是太抬举我了!”
老头仰天长笑,虚假的狠。
鲤笙微微皱起眉头,并不急着回答,而这时候,刚好有人从大门进来。
老头的笑容猛地收敛,好像看到瘟神一样,将刚才收的灵石悄悄放在了桌子最下面。
鲤笙急忙拉着龙琊让开,远离了刚进来的那帮人,在一个旮旯中坐下。
只见来者有三人,皆是穿着奇怪的服饰,头上戴着白色遮面巾,除了眼睛,脸完全看不到。而那身黒白底色的连衣长袍之上,可见印有一只诡异的眼珠。
明明是刻印,那眼睛却像能夺人心魂,看一眼便有种灵魂要被吞噬之感。
奇怪的门派?
“老板,让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为首的怪人问道。
老板的脸立马绿了:“这个……”
“明天是最后期限,到时候交不出血之心,什么后果你知道!”
“可……”
“砰咚---“
不等老板说完,口出恶言的那人一脚踹飞前面的桌椅,扬长离开。
刚打算上菜的女娃,看到这一幕后,立马又退了回去。
直到老板开始狠狠叹气,这才端着酒菜从门帘后探出头来:“他们走了?”
老头看看散落在地上的桌子,看来很是心疼,但又明摆着无奈:“这帮畜生早晚会遭到报应!”
其实这事本不该插手,但鲤笙没有管住自己,上前帮忙扶起了桌椅。
“老板,方才那些人是谁?”
老头无奈的叹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是些畜生!”
这回答……
鲤笙便坐到了他旁边,细细打听起来:“那这些畜生说的血之心是什么东西啊?我第一次听到……”
“是罗云山上才会出现的千年一遇的血石,因为从外形看像极了人的心脏,便唤作了血之心。”老板边说边摇头叹气,真是可怜兮兮。
鲤笙又问:“他们要血之心做什么?他们到底是谁?如此嚣张,难不成是官府的人……”
“姑娘,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老板却突然闭上了嘴,貌似不想细说。
鲤笙哪里会那么容易死心,且说真的,血之心挺吸引人。
“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老板,你这里不会刚好有血之心吧?”
“……”
“……”
好吧,可以确认这里肯定有血之心无疑。
鲤笙没有细问的打算,便扭头看向龙琊。
龙琊还坐在旮旯里,不过,方才的女娃正站在他身边,脸颊通红的看着龙琊。
龙琊笑着看着女娃的殷切目光,修长的手指慢慢挥舞,便在指尖化成一朵晶莹剔透的花,一个挥袖,便将花插在了女娃耳鬓。
“很适合你……”
这个龙琊,还挺会搭讪的嘛!
女娃的脸瞬间红如苹果,手上的酒菜往桌上一放,便急忙转身钻进了后边的帘子中。
“龙琊……”
鲤笙不知道该不该笑,反正嘴角有些抽搐。
龙琊并未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暧昧,见鲤笙在看自己,便走了过来。
“怎么了?”
鲤笙笑了笑,“在我们行动之前,我想做一件事……”
“???”
鲤笙眯起眼睛,便看向老板。
老板被他瞅的发毛,“看、看我做什么?你想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你了……”
鲤笙:“呵呵,这个嘛……”
一炷香后。
鲤笙与龙琊换上了从客栈老板那里借来的衣衫,粗木麻衣,朴素而又无闻不说,鲤笙更将头发挽起,带上了一顶帽子,为了逼真,又刻意将一把黑灰往脸上擦了擦,顿时从仙女变成了非洲村姑。
此刻,雨已经停了。
而两人来到二楼罗云镇上最大的灵石交易场所,从老板那里打听到了方才那帮人会在这里露面。
之所以在这,无非是因为鲤笙想弄清楚这帮怪人想用血之心做什么。如果凑巧,还可以顺走血之心。
嗯,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里的灵石交易场位于镇子的最北边,比起十里流星街,这里的灵石交易算是小规模的。
来到这里,鲤笙才明白为什么街上没人。
因为,人都在这里,不管大人小孩还是老人。
以灵石为生的地方,自然不会错过这种并不多见的公开交易。
说是交易场所,也不过是简易搭成的台子,台子上用白色的布遮住了一些东西。应该是拿来交易的灵石。
龙琊不习惯太多人,一路上都紧贴着鲤笙,像是跟着大人上街怕走丢的小孩子一样,别提有多乖巧。
“你们见过那种灵石吗?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完全无法分辨属性的灵石,果真奇怪!”
一个老头,不知道在说什么,倒是挺兴奋。
鲤笙随着他看去,便看到了一处用油布搭建的棚子,出口处还有守卫把守,看来里面正在进行灵石交易。
左右看看,并不见那帮怪人,寻思了下,便拉着龙琊往那棚子走。
“这里不能进。”
刚走到门口,便被守卫拦下。
鲤笙并不担心,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家主子在里面,正等着我给他送这个……”
一挥袖,袖口处突然多了一盒流光溢彩的夜明珠。
守卫该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夜明珠,眼珠子都直了,说话有些结巴:“你,你主子是……”
啊,口水都流出来了……
鲤笙心中惬笑,却依然板着脸道:“耽误了主子买东西,你们可承担不起责任,还不让开!”
“啊,您请,您请……”
一听要花钱,守卫立马放行,痛快的不像话。
龙琊在后头,早已经一头黑线。
纵然知道鲤笙很会骗人,可这张开就来的本事不免让人为洛爵担心。
能hold住她的人太少了。
进了大门,鲤笙一挥袖,将幻术解开,方才一盒子的夜明珠便散成了烟。
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宽广,有点像现代看戏的棚子,一排排的座椅,坐满了人。’
一眼看起,大概有二三十人。
这些人虽然毫无灵力,但那一身朱玉证明身份绝非一般。
鲤笙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便要看看这帮人怎么交易。
很快,一个被红布遮掩的桌子抬了上来,透过红布,能看到一个金丝笼子,阴影绰绰,倒是看不到里面放了什么。
“这是在深山发现的一块奇石,足有水桶大小,浑身包裹灵气却无人能猜出这灵石属性。因此,这块灵起价一万两银!”
都没看到灵石影子,就把价格开出来了,看来这灵石噱头不小。
鲤笙砸吧嘴,有些好奇:“我倒要看看是什么……”
“各位看好……”
“刷拉---”
“!!“
随着红布褪去,鲤笙的不以为意却在看到灵石的瞬间就贸然站起。
只见在那金丝笼子中,一枚晶莹玉润的石头躺在其中,咋一眼是块石头,但鲤笙很快就知道这块石头便是蛋爪!
蛋爪是她从幻境山带出来的,且刚看到蛋爪的时候,它就是这样一只蛋来着。
额……仔细看,好像跟刚看到的时候有所不同,现在蛋的颜色微微变红,且体积也大了一倍有余。
鲤笙不会认错,那绝对是蛋爪。
可是,明明都已经快要脱壳了,怎么突然又打回原形了?
“打击觉得如何?值不值这个价?”
主持人又开始叫价:“这么大块灵石,也只有有缘人才能参破其属性了。看看在座的哪位与这难得一见的灵石有缘呢……”
“两万!”
都没说完,便有人加价。
“三万!”
我去,这些人真是有钱没地花,什么灵石,那是一只妖兽好不好!
鲤笙觉得极为的闹心,显然这不是弄清楚蛋爪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
首先,她得把蛋爪弄到手。
“五万!”
“!!!”
我去,才一眨眼的功夫,价格又涨了。
鲤笙环视一群,最后视线落在最后喊了五万的胖男人身上。
看他肥头大耳,身边坐着几个美女顿茶倒水,一看就是富二代。
鲤笙的心在滴血:“我哪有那么多钱……”
“那块石头上怎么有你的灵压……”龙琊似乎察觉到不对,凑过来问。
鲤笙点头:“因为那不是石头,而是蛋爪。我的同伴……”
“???”
龙琊一脸懵逼。
鲤笙懒得解释,在在这一会儿的功夫,价格已经提高到了八万。
这群疯子……有钱了不起?
“既然是同伴,你准备怎么救?”龙琊调整的很快,立马压低了声音道:“凭我的力量,我可以一瞬间解决这些人……”
“不能杀人。“鲤笙急忙道。
“那你有钱?”
“没有。”鲤笙很干脆的摇头,“但是青珏色有。”
说着,一边从怀中摸索什么,一边往最前边靠。
而与此同时,旁边的阴影中,有人正盯紧了鲤笙。
等鲤笙到了最前头,也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为何?
罗云镇的交易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也是每个人都会遵守的。
做交易的时候,卖家跟买家之间会有一条足有一指宽的红线,而这条红线寓意便是天价,跨过红线,自翻两倍,而在红线之后每走一步,便在翻倍后的价格上再翻倍。
举个例子说,有人喊价到了八万,鲤笙踏过买家与卖家间的红线,这时候价格便已经提到了十六万,之后,每走一步,便会增加八万,即二十四万,三十二万……如此这般。
红线的定义是为了保护灵石,演变至今,功能依旧,而也没有人会故意将价格提到天价。
鲤笙哪里知道灵石交易的规矩,便在众目睽睽下跨过了红线……
“我想问……”
“十、十、十六万!”
在主持人结巴的喊声中,下面的人几乎用看怪物的眼神盯着鲤笙看,眼睛瞪的老圆。
而且,全场哗啦一下站起来。
“什么?”
鲤笙还没有缓过神来,便又迈步往前。
腾腾两步……
“二十四万!三十二万!这位长相极尽残忍的大哥,真是太厉害了!”
主持人好像已经疯了,这称呼真心让人高兴不起来。
“啪啪啪---”
而随着主持人的喊价,下面的人开始鼓掌,就连那个不为所动的胖子都吓傻了。
鲤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龙琊在下面露出了要死的眼神。
回头看看红线,再看看自己的脚……
“额,这不会是自动加价的操作吧……?”
这么奇葩!?这么骚?!
鲤笙简直吐血,她哪里知道啊!
“大哥,这等魄力!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主持人就不怕事大,急忙又往鲤笙头上戴高帽。
鲤笙呵呵一笑,在这种情况下,骑虎难下。
“三十二万!这可是罗云镇上最高的成交记录啊!大哥,你会名垂青史的!”
“……”
什么名垂青史?这是变相伤害!
鲤笙摸着下巴,有些无奈:“我没有那么多钱..”
“什么!”
“但是我朋友有钱。”鲤笙急忙傻笑着解释:“”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跟幻都的都主青珏色是好朋友……呵呵,幻都的都主,你们知道吧?”
“……”
他们摆明了一脸不信。
不知道是不信她认识青珏色,还是青珏色有钱……
气氛有些微妙啊。
鲤笙收起笑容,只好也庄重起来:“青珏色的话,别说三十二万,就算把整个罗云镇买下来都不成问题……哈哈,是真的……”
“你是谁?!”
然而,就在鲤笙还准备打呵呵的时候顺走蛋爪,角落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被吸引了过去。
比起好奇那人是谁,身前不远处的蛋爪却更加吸引人。
不做多想,便跳到了台子前。
“蛋爪,我……!”
然而,这台子却有结界护住。
鲤笙还没碰到笼子,只见一道道凭空出现的水流化成刀刃便直面刺向了她的眼睛!
“哗啦---”
然而,龙琊反应的够快,在见红之前,急忙化解了那道水刃攻击,随后甩袖,将萦绕在天上的水刃分解成雨滴……
530.惊阙山的少侠
鲤笙吓了一跳,刚才差点就死翘翘了哎。
然而回头,来不及冲龙琊道谢,天上便哗啦啦一阵雨下,那是淋得一个正着!
这一淋水,鲤笙自然下意识的去擦脸,而这一个动作过后,那张曾经为众人所不齿的丑脸,褪去浓重的灰土,倒是露出一张比在场所有人都要精致的俏脸来。
红唇明眸,巧盼嫣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抚头,却像仙人般倾城脱俗。
龙琊当即就愣住了:“鲤笙……”
然而,还未提醒,后边的人便在一瞬间认出了鲤笙。
“她!是她!她是洛爵身边的女妖!”
鲤笙这时候才惊觉妆容已毁,看着方才吆喝的人冲到前面,看着他张扬舞爪,却依然不知道是谁。
“你……”
“是洛爵派你来的吧!洛爵现在在哪!”
那个男人浓眉大眼,倒是还算看的过去,但这不要脸的态度,可真让人不敢恭维。
“是洛爵的人!”
提到洛爵,方才还在发愣的众人,立马炸开了锅。
先不管眼前的人是谁,鲤笙知道身份败露,急忙冲龙琊使眼神。
然而,龙琊看后,便直接释放了灵压,直接横扫围过来的人。
“我不是让你对他们动手啊!”
鲤笙简直给他气死,“方才我的意思是让你先救蛋爪,我顶住,然后再一起撤!”
龙琊不悦的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你一个眼神那么多意思?”
然而方才那下攻击并没有用多大气力,因此众人已经爬了起来。
而这么一闹,外边候着的守卫便带着修为极高的人冲了进来。
“就是他们!”
方才认出鲤笙的男人指了指鲤笙,恶狠狠的开口:“他们是洛爵的人!”
守卫一看,虽然吃惊于鲤笙的盛世美颜,可在看到龙琊时,自然认出了他俩是方才耍滑头进来的二人。
自然也恼火:“抓起来!
“还不快救蛋爪!”鲤笙也不眼瞎,知道情况不妙,又催促龙琊不要发呆。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的修为不足以攻破台子上的结界呢?
龙琊其实很想一个大招,直接秒了这些人。
但迫于会被鲤笙骂,只好很听话的单手结印,在鲤笙身前制成一道纯防御结界后,闪身到了结界前。
“不准动!”
在结界前守着的两个男人,话音刚落,便被龙琊结成的灵水结缠住。顿时动弹不得。
龙琊看了看结界,便深吸了口气。
“很快就好。”
鲤笙急忙制成攻击咒法,双掌释放强大灵压,朝向众人:“既然你们知道我是洛爵的人,那肯定也听说过我们的厉害!不怕死的话尽管上前,绝对让你们好看!”
如此威风凛凛说出这种话之后,便又往后退了退,仅仅是因为看到刚从外边进来的人中有几个修为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中年男人。
“咚---”
也就一会儿,龙琊已经破解了结界,一挥袖,便将蛋爪收到了手中。
“不用怕!我们这么多人……!!”
说话之人,被龙琊一瞪,立马又闭上了嘴。
然而,还真的有不怕的人,竟然真的冲到了前头。
来者是个老头,削瘦无比,一身黑衣,左手不停把玩着两个红色圆球,从质地上看该是灵石无疑。
而看他的气场,应该是举办这场交易的主人。
“我不管你们是谁,把东西放下,我厄老四便当什么都没发生……”
厄老四?
鲤笙与龙琊背对对站在一起,倒不是说龙琊不想直接用传送法阵从这里出去,而是从刚才开始这里就被什么东西全层保护,根本无法制成传送法阵。
仔细想,也对,这种交易之地会设下有进无出的结界与阵法也是自然。
龙琊将蛋爪往鲤笙面前一放:“让他们看看这是谁的。”
这话说的……
鲤笙顿时面露难色,咬了咬牙,小声道:“我并不知道怎么让蛋爪恢复原样……”
“……”
所以,在外人看来,他们这是在强抢不假。
龙琊分外无语,看了厄老四一眼,又打量了下周围围上来的足足十几个人,“这些人交给我,你想办法带着它从那扇门出去……”
“不能杀人……”
“我知道。”龙琊更是无语,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那群人的死活。
无语归无语,真到了动起手来的时刻,龙琊也不会手下留情。
伸手便将鲤笙揽到了身后。
厄老四一看,随后换了脸色,像是恶鬼般,“你们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不论死活,把东西拿回来!”
狠狠挥袖,便站到一旁,眯着眼睛,好像并不把鲤笙方才的威胁放在心上。
也对,鲤笙与龙琊就两个人,且论人数的话,很显然他们取胜的可能性更大。
再说,厄老四自认为这可是他的地盘,要收拾两个小辈,能力自然绰绰有余。
一声令下,那些早就蓄势待发的守卫便使出了手中的武器,刀枪棍棒,什么都有。
一时间,场子变得很乱。
鲤笙死死抱着蛋爪,“这可不是什么灵石,而是我的同伴!它是活的!”
这群臭猪,竟然一直说蛋爪是石头,还自称什么专家,简直好笑!
厄老四哪里会听鲤笙说什么,便朝着那群人点了点头,示意开打。
“鲤笙!”
然而,就在两帮人战火即将点燃时,大门突然被谁打开。
那嘹亮而清透的声音穿破人群,清晰入耳。
听到有人喊自己,鲤笙习惯性的抬头去看。
然而,这一看,她有些蒙。
只见刚才还封锁的大门旁边,正站着位一身白衣,袖口绣着精致的流云纹的男子。
眉清目秀,而那健硕的身体却与清秀的面容有些不搭……
“他……”
“是我,鬼夜明!”
对方自报家门,然而这个名字却让鲤笙心中荡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愣住:“鬼……鬼?”
面前迅速划过一年多之前与鬼夜明相遇的场景,再到最后不告而别于苦学殿,他们两人已经足足一年半没有见到了。
再看鬼夜明,比起原先那个徒有一身肌肉的大个相比,眉宇之间随着历练的关系更加多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而随着修为的精进,气场也越加的强了。
“啊,真的是你……”
“惊阙山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鲤笙没等跟鬼夜明打招呼,倒是旁边的人开始咋呼。
惊阙山的流云衫可是八荒有名,而众人见惊阙山的人竟然主动跟鲤笙打招呼,自然也吃惊。
这也难怪。
洛爵的大名在八荒响当当那是不假,然而鲤笙不同,她一路走来默默无闻,就算被百步琅收为弟子,也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因此,众人对她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她去参加寻阙选,却被评判为毫无潜力的时候。
至于后来,惊阙山内部纷争,逆龙塔讨伐永噬,西国龙空岛之乱,还有后来的桃源之行,江湖却鲜少留下她的传闻。
不过一届小小的妖怪而已,这是第一眼看到鲤笙时给人的印象。
再说了,她因为旧伤未愈,灵力不足,自然气场也不行,也难怪旁人会不把她放在眼中了。
因此,当鬼夜明出现时,怕得罪惊阙山的人便主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龙琊自然不认识鬼夜明,但看众人对他的态度,也能知道来者地位不低,看大家暂时没了动手的意思,便也散了灵压,站到了鲤笙身边。
“他谁?”
鲤笙久别鬼夜明,除了吃惊,自然高兴。
“是鬼鬼!”
说着,抱着蛋爪便要往前冲:“鬼鬼,你怎么会……!”
然而,厄老四可没有旁人那么好打发。直接站在了她面前,好似并不将鬼夜明看在眼中,冲鲤笙伸手:“把东西留下,以后江湖也好相见。”
这其实还算客套话。
然而鲤笙怎么会听。作势要将蛋爪交给他,却在他笑盈盈的伸手来接时,风一样从旁边闪身而过!
“鬼鬼!”
鲤笙冲到鬼夜明面前,笑的灿烂不说,先绕着他的转了个大圈,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的打量了几番:“哇,看你这身肌肉练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
又使劲啪啪他的肩膀胸口,同时咂舌:“这一年多不见,变化真是大啊!看你样子,这不是也能好好的修行嘛!”
她这么多话,倒是让主动打招呼的鬼夜明一时间无言了,只搔者额前的头发,嘿嘿的笑。
鲤笙一手抱着蛋爪,踮脚便揽过他的肩膀,有些吃力,却转身冲众人道:“先不说蛋爪是我的,你们不分青工皂白就想残害良民这事我可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用拇指戳了戳鬼夜明,“现在惊阙山的人在这里,我们不妨让他评评理……”
“你们认识吧?”
这些人不傻,怎么可能让鲤笙牵着鼻子走。
“就是就是!你们肯定一个鼻孔出气!”
“洛爵是八荒的罪人,你是他的人,你们肯定也不是好东西,这有什么好评判的!抢东西就是最好的证明!”
“抢东西……”提到这个,鲤笙自然就更加来气了:“你们知道什么啊!这根本不是灵石,而是我的朋友!”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跟着起哄。
“少糊弄人!这怎么看也是一块鲜少见的灵石,我们可是这一方面的专家!”厄老四着急插过话去,边说边上前,指着蛋爪,狠狠的道:“正好让这位惊阙山的少侠给我们评评理!”
扯到惊阙山,鬼夜明就算跟鲤笙认识,但始终不好做人的。
当然,他相信鲤笙,只是,面上还是要好看些。
再看看众人,此刻都等着他发话,只好道:“我相信鲤笙不会……”
“什么不会,现在灵石就在她手里呢!”某人大喊。
鲤笙可就怒了:“你们这群蠢货不识货也就罢了!我都说会让青珏色把钱给你们了,你们怎么就不相信我的话呢!”
“我们怎么可能相信洛爵的人的话?”还是那个人在嘟囔。
鲤笙瞪眼看了过去,只看在角落里的人背对着她,根本看不到脸,从身材看来,还算修长挺拔,浑身散发着薄弱的灵压,并不是大人物。
“你不要随便乱说!九哀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少跟他们废话。你说不通的。”龙琊在鲤笙的火气更加旺盛之前,急忙将她拉了回来。
看了眼有些为难的鬼夜明,也是无奈:“虽然不知道洛爵他们发生了什么,但你既然是鲤笙的朋友,想必就知道他们的为人。”
“那是自然。”鬼夜明看了因为上火而憋红了脸的鲤笙一眼,急急的答道。“我自然相信你们。”
“那就让我们走。”龙琊倒是直接。
说着,双掌展开,强大的灵压从其中萦绕不断,抬头环视一直想扑上来的众人,声音竭尽的清浅:“当然,动手的话我也确信可以在一瞬间让你们变成尸体……”
“!!”
众人大惊。
“你开什么玩……!!”厄老四没说完,却看到龙琊眼神中冒出一股灼热的狂气,似乎一直在等着大开杀戒的机会。
下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下,便又暗暗往后退了一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上!把东西抢回来!”
“……”
然而,在龙琊释放灵压后,哪有人敢上前跟他对抗啊、
一时间,都不做动弹。
厄老四着急啊,“谁把灵石抢回来,我赏他十万两!”
“!!”
十万两啊……这可是不小的数目,方才还无所动衷的众人,手中的武器立马亮了出来。
“好啊,谁怕谁,打就打!”鲤笙明明力量都没恢复,还跟着起哄,可见真的炸毛了。
这种情况,鬼夜明可就有些不好开口了。
“鬼鬼,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不是你们惊阙山该插手的事……”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角落里的男人又开口了。
“什么!”
不行了,鲤笙好想撕烂那个人的嘴:“你有本事到这里说话!”
“洛爵因为勾结魔族,虽然证据不足,可已经列入八荒的黑名单。如今,寻找他的可不光我们这些人,四大派也已经插手。这位少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为了寻找洛爵的蛛丝马迹……”
鲤笙一听,瞪眼看向鬼夜明,一脸的质问:“他说的是真的?”
531.情敌见面
鬼夜明无奈,只好点头:“虽然是这样没错,但……”
“这样的话,你现在就是我们的敌人喽?”鲤笙挑眉,立马抱着蛋爪,往后退了退,戒备起来。
鬼夜明急忙摇头:“不,当然不是!”
“那你要背叛师门?”
“不……”
“既然不是,那你现在该把他们两人抓起来才对吧?若不然,由着我们动手的话,你可不要插手……”
“你要是不动手,那我们可就代劳了!”
随着那个多事的人的开导,方才还算沉得住气的众人又开始叫嚣。
他们的情绪被煽动的有些激动,已然没有了耐心。
鲤笙见鬼夜明难为的很,也不打算让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便轻呼口气,往后又退了几步,到了龙琊身侧。
“要抓我们是吧?好啊!有本事来啊!”实在不行,她便用斩碧空。
反正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龙琊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轻呼口气,跟鲤笙单独行动也算他倒霉。
“上!”
厄老四见机大喝一声。
早就跃跃欲试的众人,便在话音落地后,抄起武器,冲向了二人。
“鲤笙……”
“轰隆隆---“
然而,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接将四边的人给轰散开来!
“龙琊!”鲤笙看到那些人被震飞,还以为是龙琊所为,急忙喊他。
从刚才那一下攻击强度看来,修为低下的人可能会受伤,她不想再给洛爵的名声抹黑,“我们说好不准伤人性命的啊!你怎么……”
“不是我。”龙琊却一脸惊讶,摇摇头,看向浓烟中慢慢显现的身影:“是她……”
话音刚落,对方的面容显露的清楚。
鲤笙见鬼一样的看着对方,有些莫名其妙:“黎生???”
对呀!站在他们面前的美人,虽然比起一年前见的那次,妆容淡雅了几分,可那出彩的俏脸蛋,在白衣的衬托下更加的富有仙气了。
不过,乍一看,她这种气质倒是与不说话时候的鲤笙有的一拼。
鲤笙皱起眉头,十分怀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看到她:“你怎么……”
“跟我来!”
然而,黎生一挥袖,便在面前制成一道传送法阵。
这下,龙琊有些傻眼了。
为什么她能制成传送法阵……
“发什么愣!还不快点!”
黎生又不耐烦的催促了一遍。说着,瞪向鬼夜明:“还有你!”
鬼夜明也是一愣,可随后就被鲤笙拉着进了传送法阵。透过那双柔软而又细腻的小手所传来的温柔,也一并感觉的清楚。
黎生再次挥袖,便发动了法阵,鲤笙等人瞬间消失在浓雾之中,全程总共不到十几秒。
至于黎生,趁着众人有些混乱,随便用了个幻术,变作一张极为平凡的脸蛋,便借机混进了人群中。
浓雾彻底散开,只见众人分散各处,而不乏有些受伤之人在呻吟不停。
厄老四定睛一看,见没了鲤笙他们的影子,自然气的脸色发青:“还不给我追!!!”
就算这么说,众人一愣。
这人都不知道怎么跑的,往哪里追啊?
所以,厄老四看到没人动弹时,那个火气更盛,直接将手里的圆珠往就近的人身上砸了过去:“还不快去!一群饭桶!”
这一下,众人才轰然四散开,赶紧从大门出去,管鲤笙他们去了哪里,先装装样子再说。
厄老四的人一走,场上便剩下一些有钱人以及带的随从,剩下杂七杂八就是看热闹的。
被人抢了东西不说,还当着他的买家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洛爵!!我们走着瞧!”
至于惊阙山,厄老四并不想跟八荒第一门派有所冲突,暂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当然,后续上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他也不是不敢跟他们撕破脸。
“啪嗒--”
传送法阵在半空消失,鲤笙等人有些失重。好在龙琊拉住了不能使用拉灵法的鲤笙,这才平安落到了地上。
再看,落脚之地是一处清潭,放眼望去,风景还算可以,碧水蓝天的,倒也应景。
鲤笙先将蛋爪放到一旁,这才看向鬼夜明,眼神中露出几分无奈。
鬼夜明当然知道鲤笙眼神的意义,在她开口之前,便道:“那只是师门任务,但我是相信大家的……”
鲤笙伸手打断了他,“我当然知道。”笑了笑:“方才那么多人,我要是不顺着他们的意思,你一旦跟我们扯上关系,可不好跟惊阙山的人解释……不过,让某人这么一整,可能我做的便是多余了……”
提到某人,黎生随后就从一处传送法阵中出来。
在出法阵的瞬间,也解开了脸上的幻术,恢复了那张魅惑人心的脸。
一落地,没等鲤笙说话,倒是直冲着鲤笙而去。
“都是因为你!!”
怒喝不止,到了鲤笙面前,竟然一把揪住鲤笙的衣领,“知道吗,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啊!!”
“喂……”
龙琊与鬼夜明都要上前,却被鲤笙举手制止。
鲤笙看着黎生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满布的怒火,不难猜想是因为什么。
可是正因为明白,反而不解:“溪叠怎么了?”
关于溪叠,她这边也是一直尽量不去想关于溪叠的事,怕一想,会得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然而,黎生的出现,她也多少预料到了缘由。
除了溪叠,必然再无其他。
果然,黎生听到溪叠的名字从鲤笙口中蹦出来,神色瞬间落寞几分,随后松开了鲤笙。
“他明明知道不该为了猾欠而将北流冰弃之不顾,可就算明明知道,却因为那是对你做出的承诺所以……”黎生的声音略带哽咽,到了最后,仰天才不至于让嫉妒的眼泪流下。
“现在好了,他成为众矢之的,被自己的国民视为昏君,被剥夺了自由不说,还要没日没夜的操劳……”
“……”
鲤笙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听到溪叠的无能为力后,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没能够救猾欠,但溪叠至少努力了,这就够了。
于是,鲤笙笑了笑“所以,你不去照看溪叠,倒是跑到这里做什么?不会是为了救我吧?”
怎么可能时机刚刚好?再说,黎生该恨死她才对,才不会救他好吧!
综上所述,她可能是无意遇到了吧!
没错,肯定是这样。
黎生白了她一眼:“我答应暂时不会烦他……”
她还知道自己在烦他啊……
“本想着来这里散散心,顺便找到血之心带回去,也好跟让他开心一下……”然后,又十万个不乐意的白了鲤笙一眼:“哪里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果然啊……
鲤笙无语的耸耸肩,“那岂不是挺巧的?”
“谁要跟你巧啊?我可还没跟你们算楼主的账呢!”黎生对鲤笙的态度就没有好过,完全想不到曾经在风月楼中那个风华绝代的花魁,怎么会变成这般无礼而又泼妇模样。
跟她一比,鲤笙倒是显得温柔多了。
突然提到狐若,鲤笙当然得解释:“狐若的话,九哀已经派人打听他的下落了,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
“我当然不担心!”看吧,这个女人果然是吃了炸弹的吧!“楼主又不是一般角色,能镇住他的可没有几个,依我看,八成又跑到什么地方去惹事了……”
对于狐若,黎生自然比鲤笙要了解的多,倒也不担心。
然而,黎生却不知道红炼雪之事。
鲤笙听后,只好附和:“对对,你说的对。他自然不会有事……”z暂且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黎生对鲤笙发够了火,便又挑衅似的的看向龙琊,“呦。这不是龙族曾经的小太子爷吗?前些日子,八荒可是在满天下的找你,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又跟这个女人混一起了?”
龙琊才不搭理她,视线转到了别处。
黎生更火大:“这什么态度啊?以为你是龙族就了不起了?事到如今,曾经叱咤风云的龙族还不是堕落到了如今地步……”
“虽然谢谢你帮我们解围,但再说下去,我可能就要忍不住骂你了。”鲤笙听不下去了,便扯着嘴角挡在了黎生面前,虽然在笑却很显然已经动怒。
黎生冷哼一声:“真是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女人对男人还真是有一套,一个洛爵不够,溪叠也栽在你手上。哦,听说连那个第五瞳为了救你都甘愿牺牲了自己……真是厉害啊!”
“啪啪啪“
黎生笑着鼓掌,若说她不是来找刺挠的,还真没人信。
提到第五瞳,鲤笙可就没那么镇定了“”“第五瞳才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牺牲,你别乱说!”
“那还不叫牺牲?哦,是不是要说死……”
“喂!!”
黎生还没说完,一边的鬼夜明知道要是再不阻止,这势必要引发一场女人的战争,不论如何,便急忙将两人拉开。
随后又冲龙琊使眼神。
龙琊这才拉着鲤笙,并不说话。
“方才提到溪叠国主,我便有一事相问……”鬼夜明其实一直心中有个结,这时正好当话引子。
两个女人便各自瞪了一眼,各自抱着胳膊,分成两边而站。
“问!”
异口同声。
这火气..
鬼夜明无奈的笑了笑,便便将一直带在身上的项链拿了出来。
那是一条用灵力包裹的灵物,而从灵压看来,是溪叠之物无疑。
这一看,两个女人便又吃惊了。
自然,比起黎生,鲤笙吃惊的更甚。
为什么?
与鬼夜明的初次见面便是因为那条项链的关系。
当时鲤笙没有修为,无法看出那项链的古怪,但现在一看,自然能看出其中玄机。
“鬼鬼,这是溪叠之物无疑,而且还是一条有灵咒加佐的灵物,不过,需要你本人才能打开……”
鬼夜明在惊阙山呆了一年,也研究了很久,当然也知道这项链的玄机,可既然是溪叠给的,自然深奥难解。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这项链中的奥秘……”
“带着链子去找溪叠问清楚不就行了?”黎生突然道。
然而,这一看就有目的的建议,却让鬼夜明豁然开朗:“啊,说的没错,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该去北流冰直接找他问清楚。”
“不妨现在就去吧?”黎生立马建议。
鬼夜明却有些面露难色:“现在……”
“我感觉溪叠肯定对你有什么想法才会将项链交给你,你不妨去看看啊!”鲤笙竟然也开始怂恿起来。
然而,鬼夜明并不傻,他能猜得出鲤笙说这话的意思。
想了想,终究还是妥协:“那好吧!我便去一趟北流冰,也好当着溪叠的面问清楚吧!”
不管是项链的事,还是当年猾欠的事,以及溪叠现在所面临的局势,他会近距离看清楚,再向鲤笙做出解释。
鲤笙点点头,笑了笑:“那你赶紧去吧!也好早日弄清楚不是?”
鬼夜明刚看到鲤笙,便要分开,自然不舍,因此,有些犹豫:“其实不……”
“据我所知,刚好两日后是北流冰的舞秋会,溪叠为了顺应民意,必然会出现,那正是我们见他的好机会……”黎生有些激动,可见对于见到溪叠是多么的开心。
仔细一想也是。
溪叠现在在流冰城内,虽然身为国主之身,却无了自由。
平常时候,他们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混进流冰城,如今,倒是省了麻烦。
鬼夜明无奈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只能现在就出发。这里离着北流冰万里之外,就算脚程再快些,也得两日时间……”
“传送法阵……”
“如今的北流冰全境覆盖了防御结界,根本使用不了传送术。”黎生很是无奈啊!
鲤笙这下也算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说什么不想打扰溪叠,实则是根本打扰不了啊!
呵呵一笑,也不多问:“那你们两个就互相多照应些吧!我跟龙琊要回去找九哀,就不能陪你们去了。”
“可是不用你操心这事!”黎生瞪了鲤笙一眼,如同炸毛的猫,浑身拱成一团。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确实是真理。
————
唉。好累好困工作好辛苦,总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如果哪天我不更新了,说明我是真的累到喘不过气了。还望理解。
532.兄弟见面(谢s哥和氏璧)
鲤笙可不想再给自己添乱,便赶紧挥手:“行行行,我不操心,你们保重吧!”
“那我们走了。你们也要多加小心,如今八荒乱的很……”
“你啰嗦什么?他们两个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们赶紧走吧!”黎生是真的着急了。边说边瞪鲤笙边拉着鬼夜明,快步往后走。
鬼夜明简直无语到家,冲鲤笙点点头,便挥手作别。
而至于他日后见到溪叠,后与惊阙山断绝关系,那是后话。
两人很快就离开,至于鲤笙与龙琊,相视一笑,竭尽无奈。
“他们都是谁啊?”龙琊还是好奇的,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鲤笙笑了笑,重新抱起蛋爪,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下,却看不出什么变化。
叹口气:“鬼鬼是流星街鬼爷的儿子,各方原因,跟我们一起去了惊阙山学艺,只是后来我与九哀相继脱离惊阙山。这也是我自那之后第一次见到他…….”
停顿了下,“至于黎生,她原本是风月楼的花魁,只是难为她对溪叠一见钟情……”
“溪叠喜欢你?”龙琊简直直接的不要不要的。
鲤笙便就此卡壳,有些尴尬。
“我没说错吧?”
“……虽然他说过喜欢我,但我喜欢的是九哀,他知道……”
“就算知道,他还是打算为你摒弃一切,这不是挺痴情的?”龙琊说到最后,好像涉及了什么,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然而,这话的含义太重,鲤笙本来还尴尬的心情,立马肃重了起来。
抬头看看碧蓝的天,再看看粼粼的水,霎时眼神晦暗无光:“嗯……是这样啊……”
如若不是龙琊提醒,她到现在还未把溪叠的付出当一回事。
现在仔细想,溪叠……可能真的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真的喜欢她,且也愿意为她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啊,真是,她到底有什么好?
“果然是因为我太好看了吧?”
龙琊:“……”
他已经对鲤笙的逻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
洛爵此刻正在前往奇澜界的路上。
自百里峡仙出事已经过了好几天,然而,他并没有急着回去救人,而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去了奇澜界。
因为八荒各处都在抓他,所以一路行进的有些缓慢,不仅要变脸。更要隐藏气息,再说,他们这么多人,移动起来自然不甚方便。
好在,还算一路有惊无险,漫过鬼山,便会到奇澜界的入口。
只是,在进入鬼山之前,洛爵却遇到了现在最不想遇到的人。
一年不见,比起之前,鬼山的地貌有些变动,因此,本想沿着之前地道前行的众人,只能另外想办法。
之前他们得罪了鬼王,一旦被鬼王发现他们,必然少不了一场恶战。
“爵爷,实在不行,我们就从地面上过吧!”犬火建议道。
洛爵一听,没有说话。
云图接过话去“地面上可是鬼族的地盘,一旦踏入他们的地界,瞬间就会引来大批恶鬼,事先声明,我可不想跟鬼族打交道……”
想到鬼族的歹毒诅咒,云图就禁不住一个劲的打哆嗦。
月下樱哪里知道什么是鬼,满脸期待的问:“鬼族是……”
“人死之后的怨气形成的灵体,也有自然诞生的。不过,我都不喜欢便是。”云图继续抖动胳膊,深深的表示着自己的抗议。
月下樱却道:“既然是怨灵,那自然可以有净化之法……”
“连天道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能解决?”云图皱了皱眉头,怎么看也不想再在地面上呆一分钟的感觉。
月下樱在天道面前,自然无言了。
千山末却刷拉一下,拔出剑来:“能动手就尽量不要吵吵!挡路就杀呗!”
“你就知道打打杀杀。”浅玉儿不悦的叹了口气,“他们既然是鬼,自然是已经死去之人,杀是杀不死的。真想从地面上过,那就得按照月下说的来,我们要想办法净化他们才行……”
“这么多,怎么可能净化的完……”
“好了。我们……!!”
就在洛爵刚要决定怎么做时,蓦然停下的声音骤然冷漠,猛地扭头看向身后。
而众人也感应到了什么,同时回头。
只见肃重的天空像被什么撕裂,一道锯齿状的裂缝慢慢打开,随后一个他们想都不会想到的面容从后头出现。
在看到那张总能让他做噩梦的脸后,洛爵的脸色骤然冷如冰霜,犬火上前几步,挡在洛爵身前,更是亮出了武器。
“洛世奇!”
一声厉喊,犬火便要动手。
然而,比起他的怒火,洛爵倒是强压着冷静,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站到了他面前。
洛世奇,没错,正是那个好像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中,冷漠而又高傲的男人。
只是一段日子不见,那张脸似乎更加威严了不少,还未说话,便能感觉到一股寒霜迎面扑来。
在他身后,是沙暴与鸣骹,仅仅带了两人。
洛爵没有惧意,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将满腔怒火憋在心中:“你来这里做什么?”
对洛世奇而言,他已经超过一年没有见过洛爵,而听到他重新活跃在八荒之后,也曾经想过总有一天洛爵一定会主动找上门。
像这种不经意的撞见,却是想都没想到的。
面对洛爵的问题,他倒是冷静的扬起了下巴,脸上的十字伤疤随着时间的消逝,并没有隐去多少痕迹。
笑了笑:“你猜我来这里做什么。”
“奇澜界……”
“既然知道,你问的岂不是多余?”洛世奇的咄咄逼人,鲜明的对比出洛爵在他面前的不成熟。
兄与弟的界限,并不会因为时间或者愤恨而缩短距离。
洛爵一时无言,便被洛世奇抢了空子,随后又道:“一年多不见,你的人倒是又多了啊?”
说着,看了看最近加入的千山末与月下樱,满满的嘲讽。
“嘡啷---”
千山末受不了他的眼神,直接拔剑出来,随后却被云图给按了回去。
“???”
千山末一万个不明白。
云图却只能摇摇头,示意不可。
这是人两兄弟的事,没有洛爵的许可,他们不能贸然出手。
再说,看向沙暴,这也是难得能与最后要招揽的鲤魂---沙暴接触的机会,可不要白白错过了。
“人多又怎样,跟了一个没本事的主子,还不是照样不能成事……”洛世奇以瞧不起洛爵为乐,每次见到,即使不动手,动嘴的功夫却比动手厉害。
这话说的,众人齐齐的瞪眼。
洛爵却依然波澜不惊,比起僵硬,在听到洛世奇的嘲讽后,扑哧笑出了声:“哈哈,那你可不要被一个不能成事的人抢先找到引鲤樽……”
“怎么,你不知道我很快就能集齐十二地支的消息?呵,真是奇怪,狐若也好,青珏色也罢,这二人可都是鼎鼎有名的万事通,怎么跟了你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要不要我告诉你只有青珏色才会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来证明他对你了如指掌?”洛爵不卑不亢,笑着道。
明明是洛世奇率先提到了青珏色,可从洛爵口中说出这个名字,却让洛世奇霎时闭上了嘴。
洛爵其实只是为了护短随口一说,哪里能想到洛世奇会给予反应,也是一愣。
随后又道:“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知道。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红炼雪之事,我不会让你过去。”
“……”
“洛九哀,来做什么是我们的自由,你管的太宽了!”鸣骹立马咋呼起来。
他一开口,自然犬火也不会退缩,“是我们先来的,我们当然有权利阻止一切对我们不利的人!”
“哎呦,这话说的,就凭你们怎么可能过去鬼山?”
“我看孤陋寡闻的是你们才对吧?我们之前已经深入了奇澜界一次,你说我们能不能过去?”云图也跟着起哄,当然也是因为洛世奇的人的确太嚣张。
“你们……”
“闭嘴。”
洛世奇挥袖制止了鸣骹,带笑的眼睛已经覆盖一层寒气:“既然你们再次来到这里,想必也是为了见红炼雪?既然我们目的一致,何不一起突破鬼山……”
“都说了我们有办法……”
“你们的情况,以为我看不出来?”洛世奇冷眼瞟了云图一眼,又扬起下巴,似是很感兴趣的笑出声:“呵呵,你就是赤凌风不惜拉拢鬼武堂,围堵幻都也要拿下的无棱图?”
云图是无棱图一事已经不是秘密,而洛爵拥有寻找引鲤樽的无棱图也不是秘密,这也是他为何会成为所有人眼中钉的一个原因。
云图呵呵一笑,不予回答,耸耸肩。
洛世奇也笑,“看起来不过如此啊。明明是无棱图,却依然没有得到引鲤樽,看来只要拥有无棱图便能找到引鲤樽也不过是谣言罢了……”
“我会找到的。这不用你操心。”洛爵接过话去,好像已经厌烦了跟他抬杠。
说着,冲犬火道:“守住这里……”
“是!”犬火早就等他一句话了,当即像门神一样,挡住了洛世奇仨人的去路。
不止犬火,千山末也拔出了剑,而月下樱与天羽月没有参与,这两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对这种无意义的挑衅无所动衷。
再看洛世奇,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并没有因为洛爵的挑衅而有半分迎战的意思,笑了笑,挥袖制止了身后的二人:“九哀,我们借一步说话……”
“不需要。”洛爵并不给他这个机会,甚至没有去考虑为何要跟他单独说话:“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洛世奇的眉头皱了皱,眸眼下沉,眼神中划过的一丝苦涩任谁都没有发现。
微微颔首,便又笑了笑,“你难道还在为之前的事记恨于我?”
“你觉得我应该忘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洛爵冷笑着反问:“在你害死了那么多人,蒙蔽了那么多人之后?”
声音的提高,情绪的亢进,面对洛世奇好像不理解的态度,洛爵自然动怒了。
“呵,你只是恨我抢了你的王位吧?”洛世奇真的不懂人言一样,句句剜心。
洛爵也不是不了解洛世奇的为人,自然对话进行到这里,已经没有了继续的必要。
轻呼口气,又往前一步,足以与洛世奇四目相对。
年幼的他,历经了种种事件,如今已经蜕变成了可以与洛世奇平肩而谈的少年。
洛世奇在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洛爵的时候,便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于他曾经最为瞧不起的弟弟身上的压迫感。
不得不承认的是,经年流转,物是人非。
洛世奇的眼神突然柔和了,嘴角不经意的上扬,映入洛爵眼中,唤起了洛爵瞬间的不解。
“就算你得到了引鲤樽又如何?别忘了你是父王与妖所生的半妖,南落火的国民不会让一只半妖为王。你所做的一切只是无用功罢了。”洛世奇冷冷的不屑一顾。
果然,那抹柔和是自己的错觉。
洛爵也笑:“只要能把你从王位上推翻,谁当国主都无所谓。”
以前他或许会想着把王位抢过来,可现在,王位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因为,比起王位,他更想和鲤笙在一起。
当然,这种想法,他从未明确的表示过。
洛世奇闻言,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色猛地一沉,眼神像是要将洛爵千刀万剐一样,“你说你不想要王位?!少说大话”
为什么生气?
“我说了不要,便是不要。”
“你知道我为了守住这王位都做了些什么,你竟然说……!!”
爆发的脾气在猛然收敛,洛世奇突然反应过来多嘴,急忙看向别处:“有本事把我推翻的话就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为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姐妹报仇!”
轰隆隆---”
洛世奇话音刚落,洛爵周身忽然释放强劲的灵压。
不由分说,突然抽出了指天剑,耀眼的火焰在空中浮动,而他操控剑身,直接对准了洛世奇的喉咙!
“你不配提那些人!!”
被压抑的仇恨,冲破了一切的牢笼,最后化成了一道利箭,刺穿了那道膜。
洛世奇并未有所反应,倒是沙暴操控流沙,猛地攻向洛爵的面部!
533.祝我生日快乐
“啪啦---”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洛世奇非但没有制止洛爵,倒是反手一掌打在了沙暴的胸口!
沙暴没有防备,这一掌,直接被拍飞好远,最后咚的一声撞在了不远处的石山上!
众人“……”
懵逼。
“主上……”
“我说可以动手了?”鸣骹还没说话,洛世奇冷言质问,倒是把他逼得不敢开口。
无奈的看了看蹒跚着站起来的沙暴,也算是同情的摇摇头。
真是伴君如伴虎!
面对洛世奇的王之威慑,沙暴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血,脸色明显苍白了不少。
然而,他只是看了洛世奇一眼,又行礼道歉:“沙暴知错。”
随后便又走到了洛世奇身边。
洛世奇看都不看他一眼,重新看向在面前肆意挥散着烈焰的指天剑,突然笑了。
“虽然听说你得到指天剑,但这是什么?”
“什么……”
“嘡啷---!!”
不等洛爵反应,洛世奇仅用双指,突然捏住燃烧烈焰的剑身,使劲一折,便听到清脆的碎裂之声在他掌间炸开了一朵朵明亮的花火。
“!!!”
这怎么可能!
剑身碎裂后的指天剑,像是无数道流转的细线,围绕在洛爵身边盘旋一阵,便又化成一道白光,直冲天际,如同烟花一样炸开在了天际。消失无影。
“这怎么……”
云图,犬火还有浅玉儿,凡是见到过指天剑威力的人,都知道其厉害,哪怕没有真正的剑体。
只有洛爵瞪大了眼睛,也只是瞪大了眼睛,伸出手,召唤指天剑般的眯起眼睛。
然而,平时会在掌间悸动的指天剑,却没了任何气息。
“爵爷……”
犬火也觉得不对劲,有些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指天剑的灵压消失了。”云图皱起眉头,十分戒备的看向洛世奇:“你做了什么?”
洛世奇却是笑:“不过一把没有剑身的剑,还能奈我何?”
这话说的,就算没有剑身,但指天剑可是十大神器之一,力量是无可比拟的毋庸置疑。
众人还曾想着至少指天剑的话,就算是洛世奇,也会有所畏惧。
然而,事实却是……
“看你们那不相信的眼神,真是好笑。”洛世奇赤果果的挑衅,让人不爽,但又无言以对。
洛爵暗暗深吸口气,扭头看向云图。
云图此刻恰巧也在看他,视线相交,瞬间又无奈的很,摇摇头,接过话去:“洛世奇说的没错。固然指天剑的力量无穷,但用天道之骨所锻造的剑身却是一切力量的来源。没有剑身,一旦遇到可以碾压剑体力量的对手,便无可招架……”
竟然是这样……
天羽月就觉得无语了:“这种事你应该早说啊!”
云图白了他一眼:“我哪里料到这世上会有胆大到徒手去接指天剑的人啊……!”
洛世奇绝对是个对自己的力量绝对自信的怪胎!
听完,洛世奇笑了笑,挥挥袖子,“现在剑体被我打散了,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已经回到剑身所在之地。”
“你怎么知道!”
没等他说完,云图大惊:“你到底知道多少?!”
从以前就觉得奇怪了,十天干暂且不说,洛世奇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利用十二地支寻找引鲤樽的?
洛世奇只是笑,眉眼之间尽是荒凉与淡薄:“无棱图,既然你打断我,也就意味着你知道剑身所在之地,也知道一旦打开那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对吧?”
“!!”
这么一说,众人又齐齐看向云图。
这话里的意思……
云图无视众人的惊叹视线,脸色在洛世奇揭穿之后,猛然沉下几许,周身萦绕着一股冰冷的灵压。
“那里不是生人能靠近之地,不提也罢!洛世奇,你不要得意!我相信就算没有指天剑,也一定可以打败你!”
可是,这转移话题的方式,便证明了云图的确另有隐瞒,而从他的态度看来,此事绝非小可。
不说洛爵,犬火等人,都觉得自己被骗了,正皱着眉头紧盯着云图,迫切的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洛世奇冷笑,“真是奇怪啊!你明明说相信九哀,可却不愿把可以让他变得更强大的方法告知。我才要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你知道在哪吧!”突然,洛爵开口,横插一嘴,并将云图往后挡住,不让他与洛世奇继续对话。
这动作虽小,但意图却是护短。
洛世奇只是笑了笑:“我自然知道。如何,你想知道?”
“洛爵……”
“云图,你既然隐瞒至此,想必日后也没有告诉我的打算。”洛爵头也不回,声音清凉而又入耳的清楚。
边说,边环视了下逐渐黑下来的天空,眼神中折射出一抹欣然:“虽然我本人对指天剑没什么执念,但那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指天剑是金骨的,洛爵也知道剑身在金骨那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回幽骨殿的方法。
而且,关于指天剑的剑体为何会脱离金骨的控制,进入了他的体内,他一直也想弄清楚清因后果。
如今发现云图有所隐瞒,那必然是理由之一。
所以,他有必要查清楚。
于是又道:“若是再见之时,我却拿不出手,怎么看也不行。洛世奇……”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去那里。”洛世奇何止没有犹豫,分明就是在等着洛爵的回答一样,回答的迫不及待。
这是局。
众人看的分明。
可是,洛爵不会在意,“条件呢?”
“爵爷……”
“洛爵……“
“你们谁也不用劝我,我意已决。指天剑之事我定要弄的清楚不可……”洛爵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云图。
很明显,他最终还是希望能从云图口中听到真实的答案。
然而,云图却别过脸去。
好吧!
洛爵收起视线,又看向不怀好意的洛世奇,突然有些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重逢。
洛世奇定然是帮他解开一个谜团的起因。
“说吧!你的条件是……”
“条件么……”洛世奇轻笑,并不急着回答。眸光辗转,像是在策划一场阴谋。
最后,才淡淡的摇摇头:“我现在可想不起来要让你做什么,不妨这样,你只管记得欠我一个人情,若是日后,我想起来让你做什么,你须毫无怨言的照做……”
“那怎么行!”没等他说完,察觉到不妙的犬火当即气的跳脚:“爵爷。洛世奇阴险狡诈,您可不能答应他啊!谁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就是。”浅玉儿也急忙阻止,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在警示着她,这个交易定然会毁掉什么。
只是,她无法确定,所以,只能尽力的阻止:“爵爷,就算没有指天剑,您还有我们呢!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洛世奇啊!”
“我也不同意。”千山末也道,关于洛世奇的传闻,他也听说了不少,因此并不觉得他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月下樱处于懵懂状态,因此不发表意见,只是,从洛世奇以出来,他的视线就定格在了他身上,好像要将洛世奇整个人都看透一样,灼热的厉害。
手下的人这么多反对,洛世奇看后,不免笑的轻狂:“我说九哀,你难道不是这些人的主子么?怎么,主子要做决定,还要看这些个手下的脸色不成?!所以才说你永远不会有出息啊!”
这是激将法……
“好,我答应你。”洛爵偏偏受不了这种嘲讽,一口答应。答应后,立马又加了条件:“但这件事不可威胁到他人性命,不可模糊人性。若是如此,我便接受。”
“那是自然!”洛世奇高兴的很,就差拍手叫绝:“你可不要忘了今日所说……”
寻思了下,似乎觉得不行,便打量了众人一眼,又冲洛爵伸出手来:“手给我。”
“??”
“誓言之约,立一个吧!”l洛世奇笑着道。
洛爵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我可不是你……”
“那就立誓。”洛世奇还在笑。
洛爵自然能看出他一定在打什么主意,可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大事,随后便伸过手去。
“!!”
然而,手刚伸过去,哪里看到洛世奇立下誓约,倒是紧握着他的手,一把抱住了他!
久违的怀抱,久违的气息,洛爵有一瞬间眩晕不止。‘可随后便使劲的推开了洛世奇,恶心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怒瞪着他:“你……”
“只是突然亲情泛滥,想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洛世奇笑的很灿烂,好像很开心,但却连连挥手,“太瘦了,太瘦了,都要变成竹竿了……”
这是闹哪一出?
众人都困惑的看着他,完全不知所措。
洛爵深吸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那股眩晕:“不要废话了,快说。”
洛世奇收起笑容立马又换上那副君主的严肃之态:“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难得我们这么久没见了……”
“……“
洛世奇只好道:“指天剑的传闻是随着金骨一起消失。提到金骨,传言他修为无边且能够操控千万不入黄泉的骨兵作战。当然,我们所知道的仅仅只是皮毛。”
因为时隔久远,并没有更加详细的文献有过记载。
“指天剑原本是神界之物却被他夺走,这也是他受神界讨伐的原因。后来他带着骨兵隐藏到了九幽城的幽骨殿后便再无所踪。说是难找,但只要找到金骨在成为金骨之前,真正的他的尸身所葬之地,必然能发现幽骨殿的痕迹。”
说到这里,洛世奇便停下了。
凝眸看向面色更加浓重的云图,“无棱图,我说的可对?”
“……”
云图不答,但依然不安。
“所以?”
洛爵追问。
“金骨所葬之地在一个比较神秘的地方……不死泉。”洛世奇刻意停顿,等着众人反应。
提到不死泉,众人随后瞪圆了眼睛。
“不死泉早就干涸了……”浅玉儿表示不信:“而且,是神界所为。”
不死泉,如其名,一旦饮用了泉水,便可得到不死之力,是八荒十八大神迹之一。
说来也巧,金骨之所以会在死后成为威名赫赫的金骨,便是得益于不死泉之力。
犬火道:“金骨的尸身怎么会在不死泉?”
“话说,只要喝了泉水就会不死不灭?”突然,一直不吭声的天羽月开口了。
不死不灭,也难道他会好奇。
云图却解释:“不,跟你的情况不同。喝了不死泉水,虽然可以不死,但却会老。老到身体只剩下白骨,也不会消亡。”
“……”天羽月随后又沉默。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洛爵看了他一眼,便又回归了正题:“不死泉在哪?”
“山海一岸。”
淡漠的四个字,便又是一个神迹:“山海一岸在十八大神迹的终端之处。至今还没人能抵达那里。还有,我不妨直说了吧!一旦惊扰了金骨的尸身,便会立刻将他唤醒。到时候,万千骨兵会像洪水一样攻入八荒,我想……
”
看向云图,笑了笑,“这便是无棱图不想要告诉你们的理由。”
金骨的传言可不都是好的。比如他的残暴与好战,也都是人人都避之不及的话题、
洛爵他们不知,云图是活在十万年前的人,当时的八荒是怎样的地狱,他亲身经历过。
洛爵闻言,看向云图,见云图叹气的厉害,也是无奈。
“这就是全部?”
云图点头,语气满是荒凉:“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那种画面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会阻止。”洛爵见过金骨,而且也知道金骨跟洛神之间的过节。
先不说,金骨再看到他会有什么反应,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不是传言中的魔头。
就算将他们从幽骨殿救出来,也不一定能发生什么。
而洛爵真正要面对的是,怎么跟金骨问清楚指天剑的事。
见众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自己,便笑了笑,“相信我。”
“九哀,你还是那么天真……不过,你要是就那么死在那,倒也省了我动手。”洛世奇边说,也在打量黑的更厉害的周围。
毕竟是鬼山,到了晚上,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很明显,这里已经不再适合待下去。
534.惨
“那我们也该……”
“有我在,你休想过去。“洛世奇刚打算从洛爵身边绕过,却被堵个正着。
不免无语:“九哀你……呵呵,罢了!”
一挥袖,只好又退了回去:“你真的比我想的天真多了……”这话的意思有些深,听来是嘲讽,但眼神中却掠过几分担心,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随后,又冲沙暴道:“沙暴,你的话,应该能瞒过鬼王的眼睛。”
沙暴抬头,满是不解:“主上,您打算……”
“既然这些人想去奇澜界送死,那不是正好随了我的意?”边说,边挥袖制成了传送法阵。
都不等洛爵拒绝,便带着鸣骹消失在眼前。
众人:“……”
比起丈二和尚的众人,沙暴才是最无语的那个。
话说,洛世奇的想法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揣摩的。
回头,面对洛爵他们,沙暴的脸色更加僵硬难看:“先声明,我本人可是一点都不想帮你们……”
“这是个机会呢!”
然而,洛世奇将沙暴单独留下,这怎么看也是他们拉拢他的大好机会!
这是天上掉馅饼啊!
云图急忙一把拉住沙暴:“终于能单独和你说几句了!”
沙暴盘起飞沙,便弹飞了云图,“离我远点!”
洛爵没有说话,因为他此刻的心思都在洛世奇的举动上。
真是奇怪……
“你们本该是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的仇人,却还能这般好好的聊天..”月下樱故意走到洛爵身边,有意无意的提醒一句,“真是奇怪。”
洛爵侧脸看他,被说中心里所想,一时间无言以对。
月下樱冲他笑了笑,,还明知故问的又道:“对吧?”
洛爵知道奇怪,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不予回答。
“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千山末察觉到周围异常响动,急忙提醒。
众人也感知到了危险,便站到了一起,而沙暴站在最前面。
双掌打开的瞬间,便形成了大片厚重的黄沙,霎时迷了一切景物。
直到飞沙缠身,洛爵才更加的难以理解。
沙暴可是洛世奇的人,他竟然丝毫都没有犹豫便将自己和同伴交给了他,这是h何等心大!
万一洛世奇暗藏杀意,岂不是害了大家?
好在,在洛爵心惊片刻后,沙暴解开了咒法。
定睛看,竟然已经到了奇澜界外围森林入口,完全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的。
放下众人,按照要求,沙暴打算离开。
“喂!”
云图却丝丝抓住了他:“我们聊会天呗!”
沙暴依然不耐烦,作势还要甩开他,云图却学的精了,撒开一只手便又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沙暴,还是那般笑着:“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已经入夜,你现在回去肯定不安全,就呆一会嘛!”
说着,竟然撒起了娇,妥妥的恶心人。
沙暴原本还想推开他,可看他用一张孩子的脸几乎都要哭出来,就当自己倒霉,只好重重的叹口气:“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说好了不许走”云图并不放手。
沙暴那个无语,也不知道今天是倒了什么大霉。
收起灵压,便一屁股坐到了旁边,斜眼打量了众人一眼,然后又百般无奈的看向奇澜界的入口。
“如果是想问我主上的事,那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你听说过十天干鲤魂吗?”云图那个直接,直接到众人都有些不相信。
这还是刚才那个死活都不吭声的家伙?
沙暴直接懵逼脸:“什么?”
“十天干鲤魂啊!”云图又解释:“就跟洛世奇找的十二地支差不多,只是十天干鲤魂是对引鲤樽而言更加重要的存在!”
“引鲤樽?”沙暴来了兴趣,然后又立马警惕起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个敌人?
云图还是笑,边笑边看向犬火他们:“你认为是因为什么?”
“??”
沙暴一脸懵逼,也看向犬火他们,微微皱起眉头。
见他们没有回答的意思,便觉得无语,起身便走。
云图急忙拉住了他:“哎呦,脾气怎么这么冲啊?我说,我说好吧!”
沙暴这才重新坐下,可依然保持着随时都会离开的姿势。
云图无奈,只好认真起来。
“你知道我是无棱图,无棱图能干什么,想必你也知道。”
“嗯。”
“传言我能找到引鲤樽,但其实这话里有误差。我能找到的并不是引鲤樽,而是召唤鲤樽所必须的十天干鲤魂。”
“……”
“就像洛世奇在寻找十二地支,也存在着十天干鲤魂。”
“你不会想说我是其中之一吧?”沙暴突然挑起眉头,额头上的杀字,染上一层沙色。
说到这里,云图可就不做否认了。
起身,退到了犬火他们身边,呵呵一笑:“正如你所看到的。我们这些人中,除了我和天羽月,其他人都是命定的天干鲤魂。而你……”
刻意拉长了声音,眼神颇为久远的看着脸色微微惊讶的沙暴,为了让他更加的信服,挥手划过,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地图..
地图很是形象,如同刻画了整个八荒,而在其上几处,几道颜色各异的亮光堆积在一处。仔细一看,正是他们目前所在的奇澜界附近。
云图指了指这里,“看到没,这些光点代表了鲤魂的位置。如今我们这里有……一,二,三,四……”
一个个的光点数过去,当数到第五个的时候,云图便定定的看向了沙暴,“你是第五个……”
“……”
看到这样奇异的景象,沙暴当然觉得莫名其妙,眉头锁的更加的厉害。
看他还是不信,犬火没了耐心,“沙暴,这都是命,并不是我们自己能说了算的。”
提到命,这可真是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字眼。
再看沙暴,似乎听懂了,慢慢站起,走到了闪烁着光华的地图前,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没有动过手脚,指着其中一处两个光点聚集之地,“这不是离着这边很近么?”
云图看去,点点头:“所以,这也是我们在这里的理由。那是我们的同伴。”
“……”
沙暴眯起眼睛,绕着地图转过一圈,纵然也看到了其他闪烁的光点,但却无法正确的判断位置,不足以猜出那些人的地点。
不过,仔细想,如果洛爵身边的人都是鲤魂的话,便不能证明这些鲤魂肯定跟他有过接触。
比如青珏色,比如狐若,再比如龙族的人,都有可能。
“原来是这样啊……”沙暴恍然大悟,可随后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只要你们没有我的参与,便不能召唤引鲤樽,对吧?”
云图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这是你的命,不要想着忤逆命运。”
“那就由不得你了。”
沙暴冷冷一笑,便当着众人,化成一道飞沙,消失无影无踪。
他一走,云图有些无语。回头看向洛爵。
洛爵一直都在听,只是没有插嘴的意思,如今沙暴铁定是回去跟洛世奇告密去了。
“这下可坏了。”犬火的脸一下子铁青了。
洛爵却缓缓的开口:“沙暴是个聪明人,不会自掘坟墓。”
自掘坟墓?
洛爵笑了笑,轻呼口气,看着奇澜界外高高竖起的入口大石,视线婉转,又落到了地图之上:“如果沙暴让洛世奇知道他是我们所必须的鲤魂,洛世奇一定会想尽各种方法困住他在身边,不让我们找到。沙暴不可能用丧失自由的代价去说这些。”
洛爵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云图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他还以为自己的冲动会为洛爵带来不小的害处呢。
而洛爵指着地图上就近的两个光点,便又道:“这是狐若与八百段吧?”
然而,两人所在的位置离他们很近,却不在入目之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进了奇澜界。
众人站在地图边,环成一圈。
洛爵眼神一沉,颇有压力,“如果他们进了奇澜界,那我们只能跟进。”
众人一听,回头,看向不远处在夜色中散发着阴寒之气的入口,庄重了神色。
重新再回奇澜界,他们要面对的必然是不同的情况,谁也没有底,到底会发生什么。
于此同时,奇澜界内。
狐若背着昏迷的八百段,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前,原来光鲜亮丽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而八百段的后背上明显有一道很长的伤口,正不停的往外渗血。
在狐若站在门口的短暂时间内,血便滴到了地上,汇成了一湾血潭。
狐若慢慢回头,小声的道:“小八,你可不能死。听到了没?”
八百段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额头,以及脸颊上都被擦破了皮,血肉模糊的厉害。
好在,他还有呼吸,尽管已经很微弱。
狐若没敢犹豫,四处打量了下,确认周边环境安全,便赶紧进了山洞。
山洞内充斥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往里没走几步,洞口的光映着洞内的景象,一眼看去,是一些长相奇怪的肉色菌类。一片片的蔓延到了整个洞穴上方。
狐若使劲往里走,而这洞穴也挺大,转了几个圈,这才到了处相对干净的空旷处。
狐若小心翼翼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将八百段放下。
然后在周围制成防御结界,便又坐到八百段身边,一挥袖,在空中制成一串流光,足以看清楚面前。
“你蠢不蠢?”狐若一边为八百段打开治疗结界,一边小声的抱怨:刚才那种情况,你应该想的是逃,不是冲上来替我挨刀吧!明明那么点修为,还在这跟我呈什么能……”
在看到八百段后背上露出骨头的伤口后,狐若的声音便哽咽住了。
本来还粗鲁的动作,慢慢的放慢,直到柔和。
掌间凝聚的金色灵力浮光盈动,只要触碰伤口,便以很快的速度愈合,直到最后结成一道疤痕。
如此过了一炷香时间,狐若额头已经满是汗水,而八百段的伤口也完全恢复了。
见他呼吸恢复均匀,狐若这才松了口气,慢慢靠到后边的石头上,闭上了眼睛。
治疗并不是他所擅长,因此,废了不少灵力,加上,这一路要躲避魔族的追杀,着实已经累惨。
而回顾这几天他们在这里的遭遇,那简直不能用惨来形容。
其实,他原先并没有打算进来的,只是赶巧奇澜界的大门开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现在的奇澜界,怎么说呢?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妖魔出来捣乱,但一旦冒出来一个,便是超级厉害的。
所以,这段时间,他跟八百段便在与那些魔物抗衡,直到想要抓到他们的魔物聚集到了一起,然后就发生了现在这种事。
狐若很无语啊,明明以为会很轻松的就见到红炼雪,结果听到的却是他住进了魔宫,没有他的命令,谁都靠近不了。
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出不去……
越想心情越糟糕,狐若扭头看向八百段,倒是还想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在奇澜界呆的久了,对时间的概念有些模糊。
但狐若可以肯定,距离他们进来,必然已经过去了很久……
然而,不管过去多久,狐若依然可以肯定,只要洛爵他们从桃源回来,就一定会来寻找他与八百段。
在那之前,他要保证不被魔物打败才行。
“呼,想不到我狐若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长长的叹气,不由得笑出声来:“比起在风月楼,现在才是活着的感觉啊……”
所以,他不禁想,就算没能跟红炼雪报仇,就像这样跟着洛爵他们来一场名为喧嚣的冒险,也未尝不可。
真的,他是这么想的。
另一边。
沙暴回到据点,可还I没进门,就觉得哪里不对,然而,他并未太走心,匆忙进了大厅,迎头看到洛世奇正坐在椅子上,而旁边站着鲲鹏以及很久都没露面的隐灼!
鲲鹏还算好说,可隐灼自从他出关到现在,还未见他现身过,现在却站在这里,而且,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像是刀一样,在看到沙暴的第一眼,便露出极度的敌意。
535.出走的飞沙(谢k哥和氏璧)
暴已经……”
“沙暴,你可知罪?”
突然,洛世奇漫不经心的质问,把他问蒙了。
愕然抬头,“主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世奇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手抵着下巴,一手磨砂着椅子的把手,“听隐灼说,你这段日子一直在私下里忙活些见不得人的事,可有此事?”
“……”
见不得人的事?
沙暴没有反应过来。
话说,他最近不是一直在帮他找那个孩子的下落?他明明知道,又何以……
“!!!”
沙暴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所以徒增震惊。
因为明白,所以沙暴无言以对,低下头去:“属下知错。”
“既然知错,你可知道所犯何错?”
不等洛世奇问,隐灼便质问起来。
什么错……
沙暴不能说,所以不言。
隐灼一下子就火了:“沙暴!你瞒着主上在做什么,还不如实说来!”
“……”
然而,沙暴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主上,你也听到他认罪了。可他这嘴倒是挺硬,能否让属下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不知好歹的灵使?”隐灼虽然是询问,却已经走到了沙暴身前。
不等洛世奇回答,便恶狠狠道“沙暴,你不要以为你是地支之一,老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只要你触犯了主上的威严,老夫就不能留你!说,你到底在谋划什么?方才,你在哪,跟谁在一起,做什么?还不老实招来!”
被隐灼如此逼问,沙暴便不能在沉默下去了。
抬头,漫过隐灼,视线定格在洛世奇身上。
那是一双怎样澄清的眼睛啊。
鲲鹏在一旁看的分明,却因为洛世奇没有阻止而不敢多嘴,急忙朝着沙暴使眼色,让他如实说来。
沙暴却依然看着洛世奇,好像在等他的一个眼神来确认自己的去留一样:“主上,沙暴不能说做了什么……”
“啪--”
没等他说完,性急的隐灼便从凭空制成一条黒鞭,打在了沙暴身上!
一道血痕,霎时而出。
沙暴眉头皱了皱,却不吭声。
而这种态度自然只会让隐灼更加上火,随后又接连几下,打在沙暴背上,血痕根根分明。
“好!既然如此嘴硬,那老夫便毁了你的芳菲园!”
隐灼边说,边制成了一道夹杂着雷火的咒法。
提到芳菲园,沙暴一愣,明显看出僵了脸色。
到了这里,鲲鹏就不能任由隐灼这样闹下去了。
急忙道“主上,既然沙暴不说,想必是有什么苦衷,还是慢慢问清楚的好,切不要怪错了人……”
洛世奇自然也有此意,只是,在霸道的隐灼面前,他还要顾及一些后果。
比如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事。
为此,虽说自私,但他的确做好了牺牲沙暴的打算。
故作为难的清了清嗓子,“这个……”
“主上!老夫认为,这种事不严肃处理一回,其他人不知轻重,定然还会再犯!”隐灼的无理是所有灵使都有目共睹的,也是心肠最硬的。
所以,他说过的话,只要洛世奇不反对,便是一定要施行的。
“既然沙暴一心袒护什么,那便毁了他的芳菲园,让他知道对您有所隐瞒的后果!”不等他人反应,隐灼的掌中雷往空中抛开,只觉得白光一闪。
便没了踪迹。
而在另一边的落火城内,那一大片的郁郁葱葱,白光闪过之后,瞬间化为了烟灰。
经过此处的宫女,刚要去找人查看情况,却被刚巧经过的御子柴拦下。
“大人,沙大人的芳菲园突然烧起来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御子柴将宫女打发走,看着化为灰土的园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抬头,凝眸,看着方才那道白光出现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明显是隐灼的轰天雷所为,为什么会把沙暴的芳菲园给……”
不管为了什么,芳菲园可是沙暴用了百年时间,辛苦培育的各种几乎要绝迹的花花草草,算的上是的的命根子了。
要是让他知道这事,怕是要不得安宁。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御子柴隐约的不安开来。
另一边。
隐灼看着一道白光从指尖闪现,便知道芳菲园已经被毁了,随后笑了笑。“沙暴,这就是你对主上保有秘密的下场!”
沙暴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铁青的厉害,隐灼好像以此为乐,无视他的反应,“要知道,如果没有主上,你便什么都不是!”
“主上,您也这样认为?”
终于,沙暴开口,抬头。曾经那么理直气壮的声音,却像被什么挤压,低沉的厉害。
洛世奇从那双因为被毁了所爱而隐忍着悲愤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可是,他很为难。
“沙暴,你对我很忠心,我相信你。但是,你好像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也只能委屈了沙暴。
沙暴闻言,像是死心了一样,跪的笔直的后背慢慢塌下。
“这样啊……”
所以,是不是真的有天命这一说呢?
洛世奇并不是他该守护的天命。
“沙暴,主上都这么说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隐灼趾高气昂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鲲鹏急忙道:“隐灼,不管沙暴做了什么,他可是地支之一,我们不能没有他……”
“什么地支之一?”隐灼满是不屑的笑,“不过是让他来凑数罢了。真正的地支可不会像他这样吃里扒外。”
“什么?”鲲鹏也愣住了,“沙暴不是地支?”
比起他的吃惊,沙暴反而很镇定。
抬头,看着隐灼,再看看高高在上的洛世奇,好像终于明白他始终没有参与到重大决议中的原因。
原来,他们从来没有把他当做自己人,而他以为洛世奇对自己的重用,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时抛弃的便利罢了。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天在逼迫着他做出决定。
慢慢起身,最后又看了洛世奇一眼,嘴角上扬起苦涩笑,不言一语,转身间包裹着风沙。
鲲鹏一看,急忙拦他:“沙暴,你去哪!”
然而,风沙呼啸,转瞬没了踪迹。
沙暴一走,这么高调。
隐灼顿时更加确认了自己的主张:“主上,您看到了吧!这就是沙暴的真面目!一旦知道真相就会弃您于不顾!老夫当年就说过,像他这种不知感恩的小妖是不值得救的……”
“隐灼,你不累?“洛世奇逼走了沙暴,这才有些微愠的对隐灼道:“你不累,我累了。”
隐灼急忙洗礼:“那老夫这就派人去把那个叛徒追回来……”
“沙暴不可能是叛徒!”鲲鹏简直要被这莫名其妙的局面给无语死。
沙暴的为人,他也算了解,他可不是会背着洛世奇干什么坏事之人,谁知道隐灼到底发现了什么,要被他这么冤枉。
当即下跪:“主上,属下认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我累了,你们没听到?“
洛世奇不想再听到沙暴的任何消息,便冷了神色,一心撵人。
说着起身,转眼走到卧室门口,“沙暴的事,暂且就这样吧!你们谁都不要插手,我自己会查清楚。”
自己查?
“主上,这点小事,怎么还用劳烦您……”
“隐灼。”
隐灼还想说什么,却被叫死。
感觉到来自于洛世奇的威压,只好行礼,看了鲲鹏一眼,赶紧退了出去。
洛世奇的态度很明显,鲲鹏也不敢再去招惹他,随后也退了出去。
一出大门,隐灼正在门口。
鲲鹏十分不悦:“隐灼,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但你不要搞错了方向!”
隐灼却笑:“怎么,担心老夫会连你跟御子柴的底都扒出来?”
“我们知道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你也不用威胁我,主上可不会永远受用你那一套!”
“呵呵,老夫可什么都没说,你这等于不打自招?”
“……”
跟隐灼这种人是没办法交流的。
鲲鹏懒得搭理他,甩袖子便走。
然而,隐灼却在后头喊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个孩子!”
鲲鹏定住身形,虽然猜到是因为那个孩子,可令人心寒的却是洛世奇的态度。
也就是说,沙暴是因为知道了那个孩子的事而被他舍弃的棋子……
“呼……”
长长的呼了口气,又回头看了眼洛世奇所在的方向,便快速在掌间结成了一道传音法咒。
‘尽快找到沙暴,保护好他。’
随后,法咒化成一只金丝雀,眨眼消失在空中。
不用说,他在联络御子柴。
御子柴得到消息后,比起问清楚,倒是很听话的按照鲲鹏所说,即刻离开了落火城。
都不用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会让隐灼毁了他的芳菲园。
不出所料,隐灼定然也会急着找到他,而在这之前,御子柴就需要抓紧时间了。
当鲲鹏与御子柴为了沙暴而焦头烂额的时候,沙暴却在一处小镇上喝酒解闷。
若是平时,沙暴不会饮酒,酒味会让芳菲园里的花草吸收不好的气味,哪怕他曾经是个嗜酒如命之人。
如今,辛苦维护了百年的芳菲园毁于一旦,他没了念想,也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这个镇子不大,坐在二楼便几乎能将所有的动静看的清楚。
不到一会儿,沙暴已经喝了十几坛子,可仍旧一点醉意都没有,反而越加的清醒。
“客人,这是您要的酒……”小二每每抱着两大坛子酒过来,都会用一种他会不会喝死的表情看着他。
然而,在确认了他一点事都没有后,又立马换上了一副担心他会吃霸王餐的眼神。
沙暴在洛世奇身边呆了百年,虽然对人类的货币没什么收集的兴趣,可平时为了出行方便,还是会攒下一些积蓄。
在小二把地二十八坛酒报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喝下去的冲动,反正都不会醉,喝进去的酒精会被身体里的细胞自动化解。
不过,妖也会醉,但前提是必须解除身体中所有警惕的机能,也就是说,只能在对周围的环境和人极度放心的情况下才会醉。
很显然,沙暴的情形完全与现在相反,而他也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体会到醉了之后飘飘欲仙的滋味了。
“客人,这是……”
“嘡啷---”
在小二打算开口结账前,沙暴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往桌子上一扔:“应该够了吧!”
小二拿起袋子,从中倒出几块碎金,眼神立马亮了:“够!够!那个,我再给您添几道小菜……”
可是,他的面前已经没了沙暴的踪迹。
沙暴原本是来买醉的,结果没有达成目的,站在屋顶,在风中眺望着城门方向,额头上的杀字印,在夕阳的余晖下映的通红。
想了半天,犹如变成了石雕,却也没有想到能去哪里,不免无奈的叹了口气。
既然不知道,那就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下……
“嗯???”
正想着,却突然发现城门之上的半空中飞过两道白影。若是没看错的话,好像是惊阙山的人。
“惊阙山?”
沙暴觉得奇怪,“惊阙山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里离着惊阙山足足十万八千里有余,从未听闻惊阙山的人会在此出现。
觉得好奇,反正也无事可做,沙暴便化成一道沙影,急忙跟了上去。
只见前方两道白影在空中七转八转,足足转了几十圈,好像是在穿越什么轨道,好在沙暴跟的够近,这才可一直按照轨道前行,同时也保持着没有被发现。
大概一炷香时间后,两人在一处穷山峻岭前停了下来,而落地之处,是一处吊桥。
云雾缭绕,一眼便能看到云雾后的金光结界。
这里竟然关押着什么!
沙暴悄不做声,继续跟着二人过了吊桥,面前出现一处凉亭时,那二人便停了下来。
“也不知道要看管到什么时候?”其中一弟子有些抱怨的说道。
“没办法,这个好姝儿可是师尊亲自下命要严加看管之人,我们只管照做就是。”
“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惊阙山上有无数可供关押之地,怎么非要把人放到这种地方?害得我们还得没日没夜的来回折腾……”抱怨的更加厉害了。
————
许久不见哥哥了。真的想念的很呐!希望一切安好,么么!
努力工作的一天,累不能形容我的狼狈,唉——
536.类似于万有引力
“这个好姝儿是魔族,我们惊阙山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魔族入内?”
提到魔族,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明显一低,多了些惧意。
“唉,这种鸟不拉屎的地,谁会来啊?师兄,我之前就发现一处灵气充盈之地,要不要先去修炼一下再回来看管?反正也没人……”
“……走。”
两个人商量着,倒是一点都没有尤韵,边说,声音也隐没在了云雾之中。
沙暴从二人对话中隐约听到了什么。也大差不差的明白了。
如今八荒都知道赤凌风与洛爵火拼时,曾有魔族之人乍现,后被惊阙山收服。
沙暴看向那片金光,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来惊阙山把人关到这种地方了?”
说真的,原先他对魔族可不感兴趣的。只是,真的是闲的无聊,正好也能转移下注意力。
走到凉亭前,便看到金光闪烁的更加厉害,:“这是什么结界?”
这结界有些奇怪,近处看,是无数的万字法印聚集而成,在不停围绕着一处中心旋转着。
“那个魔族应该就在这里面……”
“你是谁啊?”
突然,清脆的声音穿过浓雾,极具诱惑的传来。
沙暴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往后跳出好远,与结界格开了距离,并瞬间隐了气息。
“有人?”
沙暴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然而,结界中的好姝儿却光着脚丫,着一身粉红纱衣,慢慢贴到了结界边上。
结界的关系,好姝儿根本看不到外边,而沙暴却能清楚的看到她。
比起之前,好姝儿的脸色红润了几分,而那张皎好的面容也越发的诱人。
微微颦眉,便像个仙子,惹得人一阵垂怜。
她左右看了看,不见人影,便要竖起耳朵闭上眼睛倾听哪怕一点声音也好。
“奇怪,这个时间,也该有人来了才对……”
自从被关在了这里,她无人说话,无聊的厉害,每天都指望着惊阙山的弟子来给她讲些新鲜事来解闷。
视线定格在平日声音会传来的方向,秀眉不由得紧锁开来;“赶紧来个人跟我说说话啊……”
起先,她以为这样的囚禁是暂时的,所以并没有多担心。直到听说洛爵与百步琅达成协议,这才看清了现实。
如果洛爵不来找她,那她便要永远呆在这里了。
然而,好姝儿知道洛爵是为了帮助她,所以也不恨他,只是真心无聊的很,而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更加想去找红炼雪。
“雪大人……”
轻呼口气,无奈的笑了笑,便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覆盖成一片阴影。
沙暴将这一幕幕看的分明,而比起震惊于听闻的魔族竟然是个如此清纯的女人,那双明亮而又清澈如溪的双眸所映刻出的模样,反而更加让他吃惊不小。
不由得现了身影,就站在好姝儿的对面,皱着眉头,紧紧的看着那张越看越觉得面熟的面容……
为什么这女人的眸眼跟主上如此相似……??
“啊啊啊,好无聊啊!”
“!!!”
突然大喊的好姝儿,吓了沙暴一跳,一不小心便触到了结界。
好姝儿立马察觉到有人:“啊,你们这不是来了吗?怎么不说话?”
沙暴刚要跑,却又回过了头。
看着结界中不停眨巴眼睛的好姝儿,又凑了过去:“你是……”
“嗯?声音不对啊,换人了?”好姝儿听出不对劲,却满脸兴奋的问。
也就是说,她可以听另外的人提起外边的事,肯定会有另外的精彩。
沙暴立马轻轻咳嗽了下,“今天只有我自己过来。”
“这样啊……那你跟我说说外边的事吧!发生了什么?然后……你知道洛爵和鲤笙姐姐他们的情况吗?可以告诉我……”
从好姝儿口中听到洛爵的名字,沙暴一愣。
再看好姝儿,好像知道自己提了过分的要求,明明看不到对方的脸,却忍不住撒娇起来。
一边搓着手,一边嘟着嘴,柔柔的道:“求你了,告诉我嘛!你也看到我多无聊了,好不好?”
沙暴依然皱着眉头,好像理解不了似的:“你想知道洛爵的事?”
“对啊!怎么,你不知道我跟他什么关系?”好姝儿可问到点上了。
沙暴急忙道:“啊,因为师兄突然有事无法前来,只能让我过来。我并不负责此事,所以没有仔细听说。”
“这样啊……”好姝儿还真信了:“那个无所谓。你快说洛爵的事,我想知道!”
“但你跟洛爵是什么关系?你真的是魔族?”沙暴试探性的问着。
好姝儿的眼神一沉,深深吸了口气,好像回忆到了什么,脸色慢慢褪去了欢喜:“我是不是魔族我不知道,但我以前是人。对于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感觉到饥饿的自己,我也不知到自己到底是什么了……”
“以前是人?那你怎么……”
“我想是因为雪大人的血吧?啊,这个我都没跟鲤笙姐姐说过……你就当没听到吧!”好姝儿说的意义不明,不是一般的难懂。
沙暴有些乱套:“雪大人的血……?”
雪大人是谁?他的血为什么会让她变成魔族?莫不是对方是魔族?
“你不用在意,是我乱说的。可能根本没有关系.呵呵,不过啊……”
突然,好姝儿的洋溢的声音压低了许多,不知道在想什么,双手互相的揉搓着。
沙暴倒是来了兴趣:“不过什么……?”
“你听说过南落火有个叫洛什么奇的人……”
“!!”
“啊,算了,没事!”
好姝儿说到一半,突然又不说了,表情放空了一阵。
沙暴在她突然提到南落火的时候,心中就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悸动,而那不全的洛什么奇,更像火炬,瞬间点燃了那层膜。
“洛世奇……?”他试探性的问,紧紧盯着好姝儿的眼睛,不可置信:“是南落火的洛世奇?”
“!!”
好姝儿浑身一震,明显僵住了。
抬头,像是发现了新世界,激动的点头:“对,爹爹说的就是这个名字!洛世奇,洛……世奇是谁?”
不可能,不可能会这么巧……
沙暴心中嘟囔,可再仔细打量好姝儿的脸……
那几乎与洛世奇一样传神的脸部轮廓,尤其那双眼睛,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他是……他……”
“谁在那里!”
就在沙暴还在犹豫怎么告诉好姝儿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自不用说,正是先前那二人的动静。
好姝儿顺着声音看去,皱起了眉头:“咦?……”
“告诉我,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沙暴一手拍着结界,便急急的问道。
好姝儿不知道她问这做什么,但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好仁……”
“!!”
好仁,果然……
“不要说我来过这里。”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沙暴不等好姝儿反应,便迅速隐去了身影。
他刚离开,惊阙山的弟子便跑了过来。
“奇怪,没人……”
好姝儿自然是困惑的。而且,她很确定,现在说话的人才是经常陪她说话之人。
那么,刚才那个又是谁?
“好姝儿,你方才可看到什么人?”
其中一个问她。
好姝儿微微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很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委屈的嘟囔加翻白眼:“人?这里除了你们,谁还能来?话说,你们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害我很无聊哎!”
“啊,这个……”
“快,跟我说说外边发生了什么!”
见好姝儿没有异常,而结界也没有任何的变动,两人这才相视一眼,安心的叹了口气。
暗暗的道:“可能是我听错了……”
“喂!你们说什么呢!快跟我说说!”
为了尽快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姝儿边敲打着结界,边叫。
两人无奈,只好各自坐下,背靠着结界,将最近八荒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至于好姝儿,根本没听到两人在说什么,虽然看不到前面,但视线却尽可能的延长,眉头一直紧锁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跟她聊天的人是谁。
如果是敌人,不可能对她态度那么好。
可如果是朋友,又不可能不救她。
那……
最要命的是,她把洛世奇的事说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洛世奇是谁,但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吧……
好姝儿只能这么想。
沙暴一路狂奔,终于出了那片深山时,直到月光洒在身上,在地上形成他自己的影子,这才回过神来。
站直了身子,可因为受到震惊,表情却一直没有得到舒展,眉头紧皱,嘴巴微张。呼吸也有些紊乱。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难道……是主上一直在寻找的孩子??”
沙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可事实又像刺芒,将一切都鲜明的呈现在眼前。
“好仁,不正是当年掳走那个孩子的男人吗……”所以,果然好姝儿就是洛世奇的……
“!!!”
方才因为慌乱,沙暴也不知道自己御着风沙飞了多久,而落脚处又是哪里。
直到身后突然响起沙沙声,这才下意识的张开了防御,同时怒瞪向身后的树丛。
“谁!出来!”
话音刚落,只听莎啦啦的作响,落下几片叶子后,便从其后跳出一只黑白毛混杂的肥兔子。
兔子与沙暴对视一眼,便要跑……
“砰咚---!!”
“龙琊,快!快抓住它!”
然而,比起这只长的有点丑的大胖兔子,随后从灌木从中冲出来的两道黑影,却让沙暴更加的吃惊开来!
只见,龙琊在前,鲤笙在后,两人穿过树丛,直接冲着那只兔子而去!
“不能伤了它!”
就在龙琊准备一掌拍过去时,鲤笙便又在后头扯着他的衣角大喊起来。
于是,眼见着到手的兔子就那样从指间穿过,眨眼消失在了树丛之中……
龙琊:“……”
明明只要他想,那只兔子可以在瞬间变成烤肉,然而,因为鲤笙,已经不知道让多少只兔子从面前飞走……
鲤笙却每次都跟玩似的,笑的很大声,似乎完全忘记了她原本想吃肉……“没事,兔子多的是,这只跑了,再抓下面的……???”
鲤笙没说完,却看到原本还满脸嫌弃的龙琊,突然一脸严肃的盯着她身后,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戒备起来。
说起来,她方才冲出来的时候,余光似乎真的瞥到了什么东西来着……
慢慢回头,“你在看什么……沙暴??!!”
如同看到他们会惊讶的沙暴,鲤笙的反应同样吃惊到不行。
然而,反应过后,便立马戒备的站到二楼龙琊身边,指着沙暴,“喂!你不跟洛世奇在一起,在这里做什么!”
沙暴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不过,在确认并非凶物之后,倒是把防御撤了。
看向鲤笙,也是不愿搭理的道:“我跟洛世奇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说这话的时候,沙暴才觉得自己有多可笑。
地支必然会与洛世奇缔结契约,而他以前竟然没有考虑到洛世奇没有将他纳入真灵使的原因。
还真是蠢。
鲤笙立马一脸不信:“骗谁呢?我才不信好吧!”
沙暴可是洛世奇的小尾巴,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她见识的多了。
洛世奇懒得跟她废话:“随便你信不信。”说着,便要走。
鲤笙自然巴不得他走,她可不想跟洛世奇的人有交集。
沙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便又回头“对了,我想问你……”
鲤笙正冲龙琊使眼神,示意他不要这戒备,听到沙暴的话,便立马又摆出一副厌烦的神色:“我跟你可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想问九哀的事情,我大可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想着从我这里打听到九哀的任何消息!”
沙暴:“……”
所以,这也是他不太喜欢鲤笙的原因。
不过,无视她,也就这么滴了。
看了龙琊一眼,便又有感应式似的,他莫非也是鲤魂?
“我知道洛爵在哪。不过,你若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消息,那就得告诉我一件事……”沙暴边说,边在脑中迅速整理好姝儿的事。
——
又累又困又难受,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啊啊啊啊
537.我沙暴对天发誓
好姝儿也与他们关系交好。
若是能从鲤笙这里打听出好姝儿的事,说不定能猜测出前因后果来……
鲤笙就更加纳闷了:“你怎么会知道九哀……切,我才不相信你!龙琊,我们走!”
拉着龙琊就走。
“昨天,我刚与洛爵见过。且,还把他送到了想去之地。”沙暴不缓不慢的开口,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语气。
鲤笙刚抬脚,又放下,回头,满是怀疑:“你见过九哀?”
“对。该说是赶巧了吧!我要去的地方,他恰巧也在……”
“在哪里?”鲤笙憋不住了,只好问道:“快说啊!”
沙暴却卖起了关子:“回答我的问题先。”
“你先回答我。”鲤笙也不依不饶。
最后,还是沙暴妥协。他很清楚,跟鲤笙僵持是无用功。
只好道:“他们去了奇澜界。至于为何去哪里,我想你应该知晓。”
奇澜界?
鲤笙有些愣。
当时只听说他去找百里仙,怎么又跑到奇澜界了?
“去奇澜界做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才从那里回来……”
再说了,他就算要回去,也该把好姝儿带着才对。谁知道,红炼雪再看到他们后,会不会要他们性命……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知道的告诉你了,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鲤笙并不回答。
“好姝儿,你知道吧?”
“!!!”
鲤笙立马回神:“你怎么知道姝儿……???”可话说到一半,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这跟你没关系吧?”
难道洛世奇已经知道了好姝儿之事,所以想打她的主意?
毕竟,好姝儿是唯一能制控红炼雪的可能,一旦掌握了她,说不定便能掌握魔族。
沙暴并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而从她的表情却能大概体的猜出,她并不知道洛世奇与好姝儿的关系。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是洛世奇人,你大可放心,我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好奇什么?”
“比如说,好姝儿的身份……”
“你真的跟洛世奇没关系了?”然而,鲤笙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再三询问。
无奈,沙暴只好起誓:“我沙暴对天发誓……”
“不用了,我信你。“
见他要发誓,鲤笙急忙制止。
话是这么说,可真要相信,还是不可能的:“关于好姝儿的话,我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反正,她原本是人,去了一趟奇澜界回来后就变成了魔族,原因我也不知道。你打听她做什么?”
她去过奇澜界?以人的身份?”沙暴惊奇万分。
鲤笙点头:“没错,以人的身份,且还成功的活了下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没、没事……”
沙暴自然会有所隐瞒,听到这里,也就这一条还有点信息。
鲤笙怎么会信,“我说沙暴,虽然不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但好姝儿被惊阙山带走了,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不说惊阙山那一关,我这边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沙暴看了鲤笙一眼,知道她没有开玩笑,于是笑了笑,“放心,打她主意的不可能是我。”
“什么?!”果然!
“别误会。我什么都不会说。”沙暴现在只要想想就觉得甚是好笑。
洛世奇费尽心思想要找到那个孩子,如今,他却知道了这个消息。
如同上天并不希望他找到一样,真是赶巧啊。
“你们要是去奇澜界的话,最好赶快。可能再去的晚了,他们就会进去了。”
就当是感谢鲤笙透漏消息的报答,沙暴又提醒了一句。边说,便张开了法阵,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的畅饮一番……
“喂!”
谁知,鲤笙突然一把抓住了他。
而龙琊似乎早就料到鲤笙会做什么,挥袖便散了沙暴的法阵,并直接张开结界,将三人围在其中。
沙暴可是握不住的沙,几乎不喜欢所有人碰他,然而,本能对抗拒却在鲤笙的面前消失不见。
瞪大眼睛看着那只雪白而柔软的小手握着自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温热在肌肤之间散开。
“你……”
啪啦---
比起问,倒是刚反应过来一样,狠狠甩开了鲤笙。
虽然被甩的有些疼,但鲤笙并没有很在意。
笑了笑,眉眼灿烂的要命:“反正你现在也没地方去,如果可以,不妨跟我们一起走……”
“如果我不是鲤魂,你会这样说?”
沙暴直接拆穿,笃定鲤笙一定是因为这个理由。
然而鲤笙却愣了一秒,随后恍然大悟,猛然想了起来:“啊!对哦,你是鲤魂来着!”
“……”
“那这样的的话,你不是更应该跟我们走了吗?还犹豫什么啊!”
谁能想到,鲤笙的反应竟然是这样,非但没有一丝的尴尬,更加理所当然。
这个女人的思维到底怎么长的?
沙暴同情似的看着鲤笙,又太抬头,与龙琊四目相交,才发现龙琊也正用一种拜服的眼神看着鲤笙……
好吧,她赢了。
“都说鲤魂之间存在这一种万有引力,所以我们才能在这里相遇!沙暴,这就是缘分啊!”鲤笙依然很激动,而且,将命运换了种说法后,听起来竟然令人有些心动。
可是沙暴刚离开洛世奇,对于继续跟着某人的想法暂时没有。
再说,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命,不管他去了哪里,命运也终会将他推向结点。
所以,无需着急。
“快去找洛爵把!”笑了笑,在鲤笙失望的眼神中,冲龙琊示意。
龙琊看看鲤笙,再看看沙暴,只好打开了结界。
“不要小看了天命。”在沙暴扬起飞沙之前,龙琊终于开口,淡淡的沉重。
沙暴身影一顿,但很快又在风沙中隐了踪迹。
龙琊低头看向鲤笙,不知道说什么。
鲤笙轻呼口气,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沙暴离开了洛世奇,这本身已经是个好消息,我不该贪心,对吧?”
龙琊笑了笑,挺佩服她安慰自己的方式。
不过,如果这就是鲤笙,他还挺喜欢她这种性格的。
有些人就是要慢慢相处才会发现其优点,所以仅凭一眼就断定人性才过于武断。
“那我们就赶紧去奇澜界找九哀……???”
鲤笙刚转过甚至,没等走,就被龙琊一把拉住了。
“以你现在的身体,去了也只会帮倒忙而已。”龙琊并不放手,继续拽着鲤笙。
鲤笙使劲挣脱,也没等挣脱开:“我怎么就帮倒忙了,不是有你们吗?”
“不行,不能让你去。”
“喂!我很担心九哀啊!”
“所以不能让你去。”
“……”
龙琊是这么不讲理的人?
鲤笙无语至极,可又挣脱不开龙琊,只好妥协:“好,我知道了!快放开我……”
“放开你就会跑。”
“……”
鲤笙还能说什么,也太了解她了吧!!!
“啊啊啊!我想见九哀啊!”
“……”
看着鲤笙抓狂的样子,龙琊却默默的笑了起来。
鲤笙看他在笑,不免狠狠瞪他:“算你狠!”
“……”
龙琊不语,随便鲤笙怎么闹,反正不松手就对了。
“哗啦---”
就在两人在僵持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波动。
齐齐看去,发现是一处传送法阵。
龙琊刚要戒备,可鲤笙却伸手阻止了她。
只见法阵中慢慢露出来一只脚,随着灵压展现,鲤笙都没看到脸就知道是谁,不免无语的叹了口气。
“真假,不会吧?这么快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身华丽七彩服的青珏色,带着梦璃,便从结界中走出。
梦璃看到鲤笙,便狠狠瞪了她一眼,看得出又记恨于她了。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便赶紧让龙琊松了手,在青珏色没开口前,凑到了他们面前。
“你出关了?”
青珏色看她脸色不怎么好,就知道她必然又伤了身体,满是无奈:“我要是再不出关,恐怕就没办法跟洛爵交差了。”
这话说的……
鲤笙越加尴尬:“我这不是没事么……”
“还敢说没事?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样?”青珏色严肃起来,少见他这般。
如果是以前,鲤笙的涅槃之力会让身体在最短的时间内超快速恢复原状,但自从中了黑术,她的涅槃之力被压制了不说,如果不是第五瞳全力救回,说不定真的就这么完了。
她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必须好好调理。就算灵力都恢复了,也不代表涅槃之力可以恢复。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有一条命,必须多加小心。
青珏色知道轻重,不等鲤笙反应,便冲梦璃使了使眼神。
梦璃点头,几步上前,直接扣住了鲤笙的胳膊:“在你身体恢复前,哪里也不准去!”
“那不可能!我要去找九哀……!!”
r早就知道鲤笙不会乖乖听话,梦璃早有准备,治好的催眠术一发动,鲤笙便瞬间昏了过去。
梦璃倒是力气大的很,单手扶着鲤笙便看向了龙琊。
青珏色自然知道他是谁,“龙琊,你也跟着来吧!”
龙琊并未说话,看了鲤笙一眼,自然不放心。几步到了梦璃面前,不动声色的将鲤笙拉到怀里,稍稍使劲便将人横抱起来,进了结界。
“呵呵,倒是挺可爱的……”青珏色早就听闻龙琊之事,还以为他是个多么倔强之人,为此还想过几道对付他的方案。
结果,意外的没有用上……
笑了笑,便也跟着进了法阵。
没用多久,回到了幻都。
此时正是晚上,幻都的景色却依旧明媚如初,犹如四季如春般,到处鲜花遍布,飘散香气。
龙琊久关于海底,对世上之物知晓并不真切,看到这等美丽景色,只觉得眼花缭乱,不自觉的惊喜了神色。
青珏色一直在打量他,因此笑道:“美吧?”
龙琊立马收敛笑意,看向别处。
青珏色带着二人来到幻城,让梦璃先将鲤笙放到他平时休息的床上。
梦璃自然不乐意,可又拗不过青珏色,只好照做。
之所以放到他床上,其根本原因无外乎他的床有着恢复体力的最好功效。
青珏色示意龙琊坐下,自己则随意的坐到一处,“那个蛋……”指了指龙琊一直掖在袖口处,露出光滑一面的红蛋,明知故问。
龙琊并无隐瞒,直接将蛋爪取出,放到了桌子上。
青珏色细细看了几眼,好像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叹气起来:“也难怪会变成这样。看来是灵息用尽了啊……”
“鲤笙这是蛋爪……”龙琊微微皱眉。
青珏色也皱眉:“蛋爪是什么东西?这里面的可是大神兽玄鸟……”
真难为鲤笙能起这种俗气的名字。
龙琊挑眉,其实很吃惊,但没表现出来。
神兽什么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小时候经常会从母后口中的故事中听到端倪。
对于玄鸟,也是耳闻过的。
听闻八荒刚于混沌中诞生之时,世间一片狞乱,是天道率领神兽玄鸟将世间平乱,玄鸟因为其驱除邪气的平定之力又被称为燃烧的太阳。
但是,说来不信,明明是那么神勇而又富有传奇色彩的神兽,竟然会成为鲤笙的神兽……
龙琊摆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简直无语到家。
青珏色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好笑着道:“虽然被囚禁了八百年,想必你也听闻过玄鸟之事,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玄鸟成为鲤笙的灵使,这也是事实。”
“你想说什么?”总感觉他有点啰嗦了。
青珏色还是笑,伸手便去摸蛋爪,却被龙琊直接格开。
青珏色无奈,“我这是要帮它恢复原来的形态,不然我还能把它吃了不成?”
龙琊还是不信,半信半疑的眉头皱紧,最后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青珏色摇摇头,随后将蛋爪捧起来放在手心中,一手相按,随即出现一道红光,将蛋爪笼罩在其中。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咒法,红光漂浮,随后缓缓升上空中,慢慢旋转开来。
青珏色一挥袖,对面出现一道裂缝,而那红光便带着蛋爪,转了进去。
随后,消失不见。
“!!!”
龙琊站了起来。
————
真的很累,到了十一点喝咖啡都不管用,啊,要疯了的节奏!
谢谢月票的月票!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
538.笙儿,我决定了……
青珏色将他按下:“那里面是无上花海的第二层,是为陀罗界。妖不能进,但却是神兽的最佳繁衍之地。你且放心吧,待时间一到,玄鸟自然会破壳而出。”
别说陀罗界,无上花海是什么东西龙琊都不知道。
固然满心困惑,但想青珏色应该不会骗他,只好收心,点点头。
“咳嗯……”
恰好,旁边床上的鲤笙醒了过来。
梦璃刚要将她再弄昏,却被青珏色制止。他还有一些事情要跟她确认。
鲤笙慢慢坐起来,因为咒法的关系,已经绷了好久的神经有些松懈,头也有些发酸:“这里是……啊,头好疼……”
“疼就对了。”青珏色走过去,伸手便按了按她的脑袋,力气稍大,然而鲤笙却舒服的厉害。
“嗯……舒服……”鲤笙舒服的差点哼哼出来,摇了摇头,使劲的睁开眼睛。
入目处,却是青珏色的脸。
“哇!”
不由得大喊一声,捂着脑袋便往后退:“你干嘛啊?你这个变太!”
青珏色的脸立马就绿了。
变太…….
“我说鲤笙姑娘,我可是在给你疏通脑子上的经络……”甩着袖子,没好气的重新坐下。
而这时候,鲤笙也恢复清醒,直到脑子上的疼痛又席卷而来,立马疼的缩成了一团:“……是你啊。呵呵,我真的很疼哎……”
便疼边笑边看向龙琊。
龙琊赶紧站了起来,“你没事……”
“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吧!”青珏色为那一句变太而没好气的道,翻了个白眼,“她那满身疮痍的身体,在这灵气充盈的幻都可不会好受。现在还是头疼,再过段时间,必然全身都会痛到动弹不得。”
“不会吧?”鲤笙并不相信,还想起身,然后……脚下一滑,险些滑倒:“哎呀!”
龙琊急忙拉她,这才稳住。
这下真像青珏色说的了,不仅头疼,全身也开始疼了。
鲤笙由着龙琊扶着,慢慢坐到床上,脸色却已经苍白的厉害。
“我要去找九哀……”
青珏色也是无奈了:“我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找人,根本就站不住,就算找到洛爵,你也只是给他扯后腿。奇澜界不比其他地方,那种环境下,你确定要给他添麻烦?”
“……”
“鲤笙,你也不是小孩,事情的轻重你该知道……”青珏色说到这里,表情已经分外严肃,不再是平时细嬉笑的模样。
鲤笙深深的吸了口气,不再说话。
龙琊轻轻拍打着鲤笙的后背,算是安慰。
青珏色知道这对于急于见到洛爵的鲤笙来说,这是多么难以忍耐之事。可这也是为了二人好。
走到鲤笙身前,龙琊便让开。
像刚才一样,终于有了个长者的样子,将鲤笙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腰间,掌间贴着她的头顶,为她抹去疼痛……
梦璃明明就在这些人的身边站着,却感觉到不属于一个世界的违和感。
虽然知道这不是幻觉,可看着那个总是任性妄为的男人,此刻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归宿一样认真,还真的无法接受那种落差。
“都主……”
他们是不是要失去他了呢?
然而,梦璃的这声轻唤,并没有引起青珏色的注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鲤笙的疼痛减轻,感觉好转了不少。
青珏色让龙琊将她扶起,他便双掌贴合,制成了一个传音术。
而传音术的对面便是洛爵。
在洛爵离开幻都的时候,青珏色为了确保可以随时与他联系,便将一块幻石交给了他。
幻石是幻都之物,因此青珏色可以随时随地不受干扰的与他联系,哪怕他现在不在八荒。
只是,每一块幻石只能使用一次,而每一次使用还要耗费发动传音者的百年寿命。
虽然一百年对青珏色这种大妖怪来说只是弹指间,可至今为止也没见他用过。
传音术刚结成,对面便出现了洛爵等人的声音。
“这是什么?啊,它在动!”天羽月咋呼的声音从中传来。
“是传音术,青珏色发动的。”犬火解释。
“这是幻石吗?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幻石,可以从来入药……”浅玉儿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听这几人的声音还算稳定,看来并未发生什么大事。
鲤笙听到众人的身影,也慢慢睁开眼睛。
“爵爷!青珏色发来联络了!”
听到洛爵的名字,鲤笙急忙坐起。
青珏色看她一眼,便道:“洛爵,你在吧?”
“嗯。”
淡淡的一句应答,声音很轻,好像还带着几分疲倦。
“你们已经进了奇澜界?”
“没有。大门没有打开。”
“我猜也是。”青珏色淡淡的笑。
洛爵那边沉默了下:“……她还好吗?”
比起询问奇澜界之事,洛爵突然提起了她。
这个她,自不用说是鲤笙。
鲤笙感动的很,急忙点头:“九哀!!”
“……”
然而,洛爵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没听到一样。
青珏色看了鲤笙一眼,“现在他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
鲤笙听了,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快的很。
为她那么失望的表情影响,青珏色的心情也跟着不好。
叹口气,“所以才说,我这一把老骨头体会不到你们年轻人的那些冲动了……洛爵,我联络你,只是为了告诉你,百里仙还活着。虽然不知道诛九天把他藏在了哪,但至少可以确定他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你大可以先去奇澜界一趟。”
“……”
“如果在找狐若的同时,可以让红炼雪亲自收拾诛九天,那是最好不过。”
“我尽量。”洛爵的回答简短而又急促,隐约还带着几分刺啦声。
信号好像不是很好。
青珏色把想说说完了,便又看向鲤笙,见她急的眼眶都红了,只好道:“她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话,不妨直说。”
“……”
然而,那边是无尽的沉默。
“九哀,你要照顾好自己……”明知道洛爵听不到,鲤笙还是淡淡的说,笑着,仿佛眼泪都要掉出来一样。
龙琊在旁边看,似乎感同身受似的,眉头默默的皱紧了起来。
“九哀,你要快点回来……”
“我很想你。”
其实,就在青珏色说到鲤笙的时候,洛爵那边也突然齐刷刷的看向他,好像在看热闹似的哦,等着他的回答。
其实,谁都没想到洛爵会真的将想法诉说。
所以,在听到他口中出来简短而又冗长的四个字,一句‘我很想你’的时候,众人又齐刷刷的低下头,尽量不去看洛爵的脸,怕他害羞而不往下说。
月下樱有些不好受,便走到了别处。
鲤笙笑了,明明这不并不是多么深情的告白。
可反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鲤笙反而开心到不行。
狠狠的点头:“嗯!我也想你,超想你!”
“笙儿,我决定了……”
“刺拉拉---”
突然,声音消失了。
青珏色看着化为了星尘的幻石,无奈的摇头:“时间到了……”
鲤笙自然没有满足,仅凭几句话可无法让她填满她内心的空虚。
“九哀刚才还没说完,你快再跟他联络,听听他要说些什么……”
青珏色摇头,“暂时不行。”
“为什么不行?”
“这是规定。”
“但你也听到了吧,九哀他还没说完啊!”鲤笙有些急了,按着龙琊便要起身,结果脚下一个跙趔,便‘咚’的一下往旁边倒。
龙琊没来的及拉住她,便撞到了床棱上。
“鲤笙,你……”
“我没事!”鲤笙揉着被撞痛的脑袋,使劲的揉搓了几下,便又要站起。
青珏色只好道:“不管他要说什么,我门暂时无法跟他联系,你要是想知道,便等上三日。三日后,我会再跟他联系……”
这只是拖延之计,青珏色很清楚,洛爵那边没了幻石,已经不可能跟他们联系上了。
“三天怎么行……”
“你答应过不会给洛爵添麻烦吧?”龙琊只好开口:“你答应过吧?”
鲤笙很是委屈:“可他还没说完……”
“放心,b不会有事。既然他没有说完,那他会好好的回来跟你说清楚。”龙琊不会劝人,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一定会回来见你。”
换做是他,只要想到阿兰便会浑身充满干劲,不管遇到遇到什么事,都会无所畏惧。
鲤笙霎时沉默了。
其实她之所以这么着急,无非是因为没有听到洛爵下面的话。而作为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有些事情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得不可收拾。
她只是想吃一颗定心丸。
无奈,这定心丸不好吃,老天没给她这个机会。
青珏色叹了口气,突然又变得扭捏起来:“啊,其实,我还有件事想让你去做……”
鲤笙原本就不好受,听到他这般说话,立马皱起眉头:“要我做?”话说,以她现在这种身子骨,能做什么?
青珏色笑了笑:“这件事,非你不可。不过,眼下还是那句话,你暂且好好养身体,只要按照我说的方法去静养,我敢保证不出一天,你便可活蹦乱跳了。”
他在笑,且一看就有什么想法。
鲤笙眯起眼睛,“到底要我做什么……”
青珏色指了指北方,故弄玄虚:“反正……”
“跟溪叠有关?”
谁知,鲤笙却贸然戳破,边说,脸色微微一沉,又加重了语气:“怎么?是什么事情要让我去找溪叠?”、
提到溪叠,鲤笙自然想到了黎生口中那个为了她而被大臣与子民的骂名囚禁的男人。
不知道该不该叹气:“你消息那么灵通,就算不用我说,也肯定听到我跟溪叠之事了。这种情况下,我再去找他,岂不是要害死他?”
说不上害死,只是会让溪叠的处境更难看尴尬而已。
然而,青珏色却笑了笑:“那可未必。”
“哦?”
“总之,我不会害他。当然,你也不会。”青珏色还再卖关子。
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不会透漏太多。
鲤笙很无语,而全身的疼痛又像巨浪席卷而来,疼的他倒吸冷气。
“龙琊,你跟着梦璃,带鲤笙去无上花海吧!在那里呆上一天,鲤笙的身体会好的很快。”
青珏色说着,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同时挥袖,空中便出现了一道通往无上花海的传送门。
梦璃不言一语,前头带路,进了无上花海。
鲤笙还想问些什么,可这一阵实在疼的厉害,话到了嗓子眼却出不来。只好由着龙琊将她抱进了入口。
三人一起消失,青珏色则换了一套衣服,相比那身红艳,刚换的衣服倒是素雅了不少。
随后一挥袖,在身前制成另外一道不知道通往哪里的传送阵,身影消失不见。
另一边,洛爵还没说完,便看着幻石在面前化成了飞沙。
而同时,那两块一直紧闭的巨石黑光闪现,随着一阵剧烈的晃动,竟然打开了!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被入口吸引,谁也没有在意到洛爵有些失落的神情。
“门终于开了……”
洛爵站到了最前面,看着那扇往外释放着盈盈黑气的大门,眼瞬间沉了下去。
“我们要都进去?”云图问道。
洛爵自然摇头:“月下,你与玉儿在这里等着。”
“爵爷,玉儿也要一同前往!”浅玉儿急忙道:“之前玉儿就没有跟着去,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跟您一起……”
“正因为上一次没有,这一次才更不能让你去。”洛爵的理由很充分:“现在谁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你跟月下都没有去过,而且,外边需要人留守。”
“可是……”
“玉儿,你还想违反爵爷的命令不成?”犬火自然也不希望浅玉儿一个女人涉足险境,语气便强硬了起来。
说的浅玉儿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只好点头应是:“玉儿明白了。”
“月下,你可以照顾好玉儿吧?”洛爵还不放心,又叮嘱一遍。
月下樱原本就不打算进魔窟,毕竟桃源之人对魔气的反应过于强烈,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就算有结界护体,也未必不让他难受。
——
果然,心情不好就得花钱解闷啊!女人这种生物……
539.奇澜深处见炼雪
月下樱倒也答应的痛快:“没问题。你们尽管去,外边交给我们。”
说实话,比起第一次让八百段呆在外头,月下樱与浅玉儿让人更放心。
洛爵拍拍二人的肩膀,便又冲其他人道:“狐若跟八百段就在里面,如今大门移开,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浪费。找到人后,尽量避免不必要的战斗,尽快从里面撤退。百里仙还在等着我们去救……”
“青珏色不是说最好能跟红炼雪交涉一下?”千山末表示不解:“如此也好让他镇压诛九天……”
提到这个,洛爵的神色一沉,自有他的打算:“红炼雪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人物。所以,我暂时不打算跟他正面接触。至于诛九天的事,就算没有他,八荒的正义门派,应该也可以妥善处理好……”
“啊,这样啊……”千山末笑了笑,倒是才反应过来,还有所谓的正义在。
犬火也符合:“放心,百步琅他们不会让区区一个诛九天乱来的。”
“嗯,正是。”
洛爵轻呼口气,便第一个往大门口走。
其他人随后跟上。
天羽月在最后,进去之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看向他们身后。
而身后除了月下樱与浅玉儿,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看错了?”
他有些怀疑的又仔细打量了几眼,可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困惑的轻叹口气,见云图他们在前面等着他,便赶紧加快了步伐。
而就在他转身后,一道黑色的影子慢慢从空中现形一瞬,可见他一身黑衣,手上还拿着一把三尺长的青锋宝剑,而在腰间系着两只黑色的铃铛……
他看着洛爵他们,被斗篷遮住的眼睛中划过一抹期待,“终于快到高潮了……”
至于这个故事会不会不同以往,他不敢做出判断。
“谁在那里!”
月下樱察觉到奇怪的灵压,急忙回头,然而话音落下,后边那里有什么影子。
浅玉儿让他吓了一跳,跟着回头,往后边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什么啊?”
月下樱看着虚空,眉头微微皱紧,使劲嗅了嗅,却又一下子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不免奇怪,“没、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浅玉儿与月下樱并不是很熟,听他这么说,也只好当真的没事。
走到旁边的大石之后,制成了一道防御结界,“那我们就在这等爵爷他们回来!”
月下樱没有吱声,走进结界,随便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时不时看向方才的方向。
然而,正如同错觉似的,那里的确什么都没有。
洛爵他们一进入结界,迎面看到的便是空旷而又广阔的视野,脚下恰好是一处可以俯瞰众山小的高地。
比起之前,奇澜界的空气依然薄削而又凌厉,只是少了几分阴邪。
看得出红炼雪正在整治这里,想必是把一些不配入得他法眼的东西给清除了。
然而,这么大的地方,找人自然不好找。
洛爵看着不远处的黑色落日,“既然这里临近出口,那我们就把这里定为汇合之地。犬火,你跟千山末往东,天羽月云图,你们往西……”
这样,洛爵便落空了。
犬火不同意:“爵爷,可不能让您单独行动……”
洛爵挥袖打断:“我不会有事。你们尽管去吧!”
剩下的南方与北方,南是他们的来路方向,那洛爵便要去北方。
云图也不怎么同意:“洛爵,奇澜界并非儿戏,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
“嗯,我知道。我有我的打算。”洛爵也是很倔,不等云图说完,便制成了防御结界。
看着北方,深吸了口气,有些微妙的肃重:“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狐若和八百段,若非万不得已,且不可跟魔族的人发生冲动!还有,一旦找到狐若,便立刻通知其他人回到此处,大家记住了!”
“嗯!”
话音刚落,三方化成三道光影,往三个方向飞去。
洛爵之所以往北,不外乎之前便是在此处与猥然相遇。
试想,如果在这里能遇到猥然,在不惊动红炼雪的情况下让他帮忙,他应该会同意。
然而,等来到那边森林,却什么都没看到。
随后,洛爵又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去了百足蜈蚣出没的红绒虫平原,跟所想的一样,百足蜈蚣没有出现,大片的红绒虫在微凉的夜风中晃动成好看的模样,然而不入洛爵的眼睛。
“这要怎么找……”
在茫茫奇澜界,狐若不曾留下任何消息与气味,想必也是担心会被人发现端倪,暴露藏身之处。
既然如此,洛爵便想到了唯一的方法。
既然是在异界,但遇到不懂的事,便只能问当地人。
所以……
洛爵制成一道攻击术,掌间是疯涨的炎火,随着释放,炎火化成一道飞箭,任他一挥,便冲向了不远处长相奇怪的巨大黑树。
那黑树枝繁叶茂,须藤极多,为洛爵的炎火一引,便哗啦一下着了起来。
不消片刻,一烧成一团窜天的火焰,瞬间将周围映的通红,即使隔着老远都能看到这边的景象。
而自然,恰好在观察奇澜界有无异动的夜寰注意到了这一幕,而夜寰身后的长椅上坐着微微闭着眼睛养神的红炼雪。
方才奇澜界大门又无规律的打开,夜寰感觉到有人侵入,可刚要追踪,对方的气息便归于了无,如同之前那一次,很是奇怪。
然而,因为一直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他也就当是些想要冒险的仙灵之士擅自闯入然后又被消灭了如此这般。
只是,这一次,夜寰有些诧异。
若硬要说,那如昙花一现般的灵息中,似乎非常熟悉……
“夜寰,那是什么?”
突然,红炼雪开口。
夜寰收回思绪,急忙回答:“可能是争斗中所造成的,大王您不用操心,夜寰这就让人去查看……”
“还用查看?”红炼雪微微颦眉,似乎有些不悦,那张倾世的容颜却将风花雪月演示的完美无缺。
起身,一声黑袍随地而落。
看着那窜天的炎火,抬手便化了面前的层层结界,“把他带过来。”
他?
夜寰顺着红炼雪的视线往那道炎火看去,却是皱起了眉头:“他……??”
“去看看就知道了。”红炼雪收回视线,扭头看向夜寰,那双红瞳之中满是冷漠的气息,好像随时都能把人冻上一样。
既然红炼雪这么说了,夜寰只能答应。
行礼,便赶忙退出了大殿。
出了门口,又回眸看了眼背对着他的红炼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大王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上一次他无缘无故冲到了出口后,整个人就好像离了魂似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因此,他也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
轻呼口气,夜寰不敢猜测王的意图,便赶紧往那道炎火而去。
“主人!”
一出魔城大门,早就在门口等候的猥然便跳了过来。
猥然一如之前那般大小,并没有什么变化。
跳到夜寰肩膀上,“见到大王了?大王今天也没开口?”
“不要多嘴。”夜寰冷冷的道,在出最后一道门时,门口的守卫把他寄放在这里的兵器还给了他。
一道白光,埋进了他的口袋。
夜寰一挥袖,大门打开,冲守卫们道了声,严加看守,便赶紧赶往炎火之处。
洛爵的动静闹得很大,即使隔着老远,也能看到那笼统的浓烟覆大片天空,自然也吸引了一些手头无事的魔族的注意。
然而,这等异常的火焰,必然有所蹊跷,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主动往前靠。
“主人,那好像是……”
“我知道。”
不等猥然说完,夜寰在逐渐靠近的途中已经察觉到了灵压的味道。
而从那熟悉的灵压中不难猜出,来者是谁。
“咚---”
最后一个跳跃,猛地落在地上。
起身后,就看到洛爵站在火焰的对面,正严肃的盯着他。
果然是他……
夜寰暗道一句,这才反应过来,为何红炼雪会让带他过去。
“呀,这不是洛爵么?”
没等夜寰开口,倒是猥然先打破沉默,喊了一声。
洛爵注意到来人,从灵压便知道来的是夜寰,只是没想到来的会是夜寰罢了。
并没有将炎火熄灭,依旧任其燃烧。
绕过炎火,站到了夜寰对面。
再见夜寰,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在夜寰看来,已经是许久时间。
夜寰的脸色有些不好:“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奇澜界……”
上一次被洛爵骗了,好在红炼雪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然而,夜寰看到洛爵却是怒火中烧。
洛爵道:“红炼雪肯定知道我来了吧?”
“那又怎样?”
“他应该让你来带我见他的吧?”
“……”
这个洛爵,到底怎么长的,这么聪明!
夜寰与猥然相视一眼,也是无奈。
“你不应该来的。”猥然好心的提醒:“之前因为叛乱,大王才没有对你们动手……”
洛爵笑了笑,俨然肯定:“这次也不会。”
“!!!”
夜寰有些被洛爵的镇定吓到了。
然而,仔细想,第一次他看到洛爵的时候,就察觉到他身上不同凡人的气场,那是浑然天成的气质,并不经任何修饰,令人一眼就能产生一种信仰的魔力。
而这种魔力,便是王的风范。
所以,洛爵可能是天生的王者。
现在再看到,那种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笑了笑,也只能折服:“跟我来吧!”
他倒是很想看看,八荒的王,与魔界的王,两王相见,会激发出怎么样的火花来?
猥然看到夜寰在笑,还是那种皮笑肉不笑,顿时脸都绿了。
魔族很少会笑,所以笑起来会有些僵硬,而越上位的魔族,对笑的掌控也更加的难。
夜寰这种级别的魔族,别说笑了,但凡想到笑这个字,表情都会极度的扭曲。
当然,红炼雪并不在内。
猥然咽了口口水,回头看向低着头,完全看不到表情的洛爵,还真感觉有好戏看了。
有夜寰领导,很快就到了魔城。
魔城的结界有红炼雪全权掌控,因此刚到门口,大门之上便出现了一道漩涡。
夜寰一愣,这传送门应该直通大殿。
“进来吧!”
冲洛爵说着,便第一个进去。
洛爵起先还有一丝犹豫,然而,反正已经回不了头,随便吧!
紧跟其上。
白光一闪,传送门的另一端是一扇门。
夜寰推开门,站在门口,冲洛爵做请。
洛爵信步走出传送门,神色丝毫未变,从脸上几乎看不到他的想法。
进门,夜寰便将门关上。
第一次来到魔城,洛爵却没有任何惧意,大踏步到了王座之下,正对着王座上的红炼雪。
红炼雪抬起脸,那张总是慵懒的妖娆面容,迎上洛爵无惧的瞳,淡漠的眯起,并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
明明是他让夜寰把他找过来,却不开口是几个意思?
洛爵纳闷了下,但很快心安下来。
红炼雪知道他来这里的理由,这是在等他自己招供。
当然,洛爵不是来打架的。
深吸口气,声音清清淡淡的吐出:“红炼雪,你知道狐若在这里吧?”
这是猜测,不,确切的说,也算是肯定。
奇澜界可是红炼雪的地盘,什么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之所以没有对他们展开行动,想必也有他的想法。
红炼雪闻言挑眉,嘴角也往上挑起了几分,似是在笑,只是还是那般冷漠的厉害。
“知道。”
声音很淡,又违和的很重,听来耳膜有些胀痛。
洛爵追问:“开始就知道吧?”
“对。”
“……”
洛爵一直认为自己的话就很少了,没想到红炼雪比他还要惜字如金。
深吸口气,又问:“你明知道狐若是来找你报仇,为何还任他进入这里……”
“你说呢?”
红炼雪笑了,但是眉眼间依旧是腊月的风霜,冰冷的厉害。
这句反问,让洛爵陷入了好一阵的沉默中。
红炼雪……
从他那戏虐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有什么打算,然而,明知道狐若对他的恨意却放他进来找自己。
一来可能是红炼雪压根就没把狐若看在眼里,二来,他别有目的。
至于目的……
540.魔王之心
洛爵眯起眼睛,眼神一沉,在对上红炼雪的眼睛时,突然明白了。
‘你难道……”
“你难道是为了引我回来才……”
可是,红炼雪这么做的目的……
“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好姝儿的消息,,,”
没错,在他们这些人中,只有好姝儿才是他所关心的对象。
因为红炼雪的遗珑珠在她身上!
当然了,如果真如好姝儿所说,她是红炼雪的新娘,那说不定红炼雪……
“你很聪明。”
红炼雪惜字如金的厉害,不缓不慢的说。
起身,轻拂外袍,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到洛爵身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犹如寒霜清月。
“把那个女人带到这里,本王便告诉你那只妖狐的藏身之处。”这句话说得有些长,却依然冷冷清清。
洛爵皱起眉头,那张绝世的容颜,即使面对红炼雪也未有一丝的处于下风。
“遗珑珠在好姝儿身上不假,可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也要再见到她,应该不仅仅是因为遗珑珠吧?”
他不客气的拆穿:“据我所知,好姝儿好像是你答应要娶的女人吧……”
“……”
“如果是这样,我应该可以认为你对她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本王在乎的只有遗珑珠。”红炼雪冷冷打断了洛爵,眼神冷漠无比,好像将他的心意表明的明白。
他是王,是魔族之首,不会拥有人类才会拥有的情爱。
洛爵笑了笑:“既然如此,遗珑珠可是你们魔王相传之物,又怎么会在好姝儿身上?”
而好姝儿怎么会从人类变成魔族,洛爵认为这不是现在该说的,因此并不提及。
红炼雪的面前忽然浮现第一次看到好姝儿的场景。
明明是个小姑娘,却有胆量独自跑到奇澜界,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更是隐藏着不尽的勇气。
当那小小的手,抓着自己的裤脚,不断的祈求要救她的爹爹时,红炼雪第一次有了拯救之心。
至于后来,会玩笑似的答应好姝儿,如果她再到奇澜界找她,便娶她为妻。用遗珑珠救她的性命不止,还将魔王之血赠与她……
说真的,红炼雪也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睡了几万年后,脑子进水了?
以上的任何一件事,都绝对不是他堂堂一届魔王,十万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红炼雪。
所以,他找不到答案,而不善言假的他,唯有用沉默回答洛爵。
很多时候,沉默就是答案。
洛爵见他一副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反应,不知怎么,突然有种看到自己的感觉。
不由得暗暗叹息:就算是魔,可对待感情,也会像蹒跚学步的孩子,茫然而又不知所措。
“你其实对好姝儿很在意……”
“本王想要的只有遗珑珠。”
红炼雪依然那般断然,与开始相比,冷酷的厉害,眉眼之间充斥着一股拒绝。
这人吧,就是嘴硬。
当然,洛爵的目的不是为了确认红炼雪的心思。
于是又道:“只要我把好姝儿带过来,你便告诉我狐若在哪,这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把狐若……”
“从他进入奇澜界便一直是自由的,本王可从未为难过他。”只是,就算他没有插手,狐若并不是奇澜界中人,在奇澜界呆的时间越长,越会引起其他魔族的注意。
就算红炼雪不出手,也会不断有魔族追他。红炼雪要做的便是暗中确认狐若是否还活着而已……
洛爵皱起眉头,“我好姝儿带过来之后,你打算拿她如何?”
“……”
红炼雪愣了下,抬眸看向洛爵,那冰冷的红瞳之中倒映着洛爵忧心忡忡的神色。
却是不解的笑了起来,“这就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了……”
“你身居奇澜界,不知道发生在好姝儿身上之事,她其实很可怜,全村被灭不说,父亲也因此去世。”
“……?”
在提到好仁之事时,红炼雪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解。
“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如若当时不是我们找到她,可能早就……”
早就真的坠入了魔道,而洛爵没有说破,将好姝儿魔化之事保密到底。
停顿了下,“我跟好姝儿的关系的确一般,但鲤笙不同。知道好姝儿可怜后,还大言不惭的说,但凡我们谁敢伤害好姝儿,她定然与我们撕破脸皮什么的……”
又突然笑了,那闪闪的瞳孔,像是覆盖了星辰,美丽而又夺魄的很:“既然她都那么说了,而我当时也答应了,也就意味着……”
“……哦?”红炼雪终于有所反应,嘴角轻佻,邪气的笑着。
“如果你敢伤害好姝儿,我以及我的人,哪怕踏平奇澜界,也定要你把人还回来.”
这应该是洛爵惯有的风格。
越是愤慨,声音反而越淡定与清浅,入耳之后,在心田叮咚不断响起余韵,经久不息。
红炼雪的笑意在那一瞬间猛地收敛了。
不难看出,他应该很不悦于洛爵当面威胁他。
可是,红炼雪并没有对洛爵的不敬而打算如何他、
“呵呵……”沉默一会儿,突然意味深长的抿唇笑了起来。
笑的似乎有些大力,双颊之上隐隐露出两个与他的身份极为不相衬的可爱酒窝:“洛爵是吧?虽然与那不知好歹的洛神长了一样的嘴脸,但做的事倒是完全不同。本王有些中意你了……”
!!
洛神……
听到这个名字,洛爵心中便十分的不舒服,眼前尽是在幻境中看到的关于洛神与鲤笙的记忆片段。
指甲默默的掐进肉里:“我不是他,自然做出的选择也不一样。”
“……的确不是。差太多了。”红炼雪似乎很了解洛神,肯定的说着,便站到了洛爵身前。
两人身高无差多少,而四目相对,在红炼雪略带侵略性的灵压面前,洛爵感觉到吃力,却依然没有移开相交的视线。
“先把人带来,再跟本王谈条件……”
“爵爷!“
不等洛爵回答,洛爵耳边却猛然传来犬火的心音之术。
微微皱起眉头,故作波澜不惊,不予回答。
“我们找到狐若和八百段了!您在哪?我们不久后就会到汇合之处,您也快些回去吧!这边有很多魔族,不宜逗留!”
犬火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长,好在,结果是洛爵想听到的。
如果他们找到了狐若,也就意味着……
“果然还是算了。我不想惹鲤笙生气。”洛爵痛快的表态,与方才完全不同的直白。
红炼雪先是一愣,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看来你们找到狐若了啊?”
他更聪明。
洛爵倒也承认的直接:“所以,在不确认你对好姝儿真正的想法前,我已经没必要接受你的条件。”
“就算本王现在就可以取你的性命?”
“你如果不打算取回遗珑珠,倒是可以现在就动手。”
“!!”
洛爵果然霸道的厉害。
面对红炼雪的威压,竟然还可以反将一把,说的红炼雪眼中的杀意马上就隐了踪迹。
红炼雪虽然已经足够厉害,但遗珑珠之力却是必不可少。
“想必你还不知道被你流放到八荒的诛九天,现在正在八荒策划的阴谋吧?”洛爵又提到诛九天。
这是个不得不提的问题。
洛爵有自己的打算。
诛九天是魔族,而魔族所为之事理该由魔族自己处理。至于,红炼雪会不会履行责任,就是未知数了。
果然,提及诛九天,红炼雪本就冷如寒霜的脸更是铁青起来。
抬眸,杀意无限:“诛九天离开奇澜界,便与魔族无关。不管他在八荒做了什么,都是你们八荒之人的责任……”
“就算他打着你的旗号挑拨八荒仙灵界,欲引起人魔大战你也不打算管?”
“……”
红炼雪沉默了。
“一旦被他得逞,就算你们魔族没有侵占八荒的打算,但八荒仙灵界不知道。到时候,以四大门派为主,八荒仙灵界必然会向你们下战书。战争一旦开始,诛九天的阴谋便得逞了,他会借机利用八荒仙灵界,将你从魔王之位上拉下来,自己重新得到魔族的控制权……”
“你以为本王会怕了那些不成气候的凡人?”比起诛九天的诡计,红炼雪在意的反倒是被洛爵小看了实力。
“就算侥幸得道,也不过是凡人。区区几个门派还不至于让本王为之紧张……”
“小看当今的仙灵界,也就意味着你们魔族离灭亡不远了……”
“你再说一遍!”
红炼雪少见的动怒了。
随着他的一声吼,空气骤然颤动起来,更能感觉到整个魔城都在颤抖。
洛爵的后背立马惊出一身冷汗,但面上却依然高傲的不行,好像他才是天一般,淡启薄唇:“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魔族也存有心善者,这些话我是绝对不会说出来、至于信不信,你自己做决定吧!”
“……”
提到心善,红炼雪微微一愣,真的愣了一瞬,好像在怀疑什么似的。
身上的灵压又突然消散了。
“哈哈!”从生气到大笑,也不过很短的时间:“你竟然说魔族心善?”
他第一次听到!能不好笑?
洛爵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真的觉得就算是最为十恶不赦的魔族,也不能统一而论……”
“你真的这么想?”红炼雪的笑意更浓,但比起之前的嘲讽,倒是多了几分好奇的模样。
洛爵也觉得奇怪。
明明红炼雪是魔王,对他却总有种可以推心置腹的冲动感,就好像曾经的某个时刻两人曾经知心而交般。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洛爵也笑:“不是我这么想,而是有人让我这么想。呵呵,换做以前的我,眼中也只有力量与复仇,这种简单的道理,我不可能看的到……”
“那个人是鲤笙?”
红炼雪的话突然多了,像打开了话匣子。
洛爵还是笑,其实并不打算跟他承认对鲤笙的感情,毕竟他终究是魔王,万一将来两人为敌,他便知道了他的弱点。
“本王看的出。”
谁知,红炼雪冒然下了结论。
洛爵浅笑,低头,又抬头,眼神变得坚定了许多:“那你呢?是你给了好姝儿希望。你真的不打算给她一个交代??”
“……”
提到好姝儿,红炼雪便又恢复了那个冷漠的帝王。眼神中流连着清冷。
洛爵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什么了。
身为魔王的红炼雪,可能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将人类之心玩于鼓掌之中。
他本是魔,最上位的魔。本来救助一个人类就已经是奇迹,再涉及感情,怕真的是天方夜谭。
可如果红炼雪真有那份心思,这种事,不用洛爵说,他也会行动。
而他活了那么久那么久,真要决定死心塌地的对一个人好,他知道照顾对方的方法可能有一万种。
还是不浪费时间问这些了。
洛爵轻呼了口气,“我说的,你不妨考虑……”
“你还不走?”
突然,红炼雪转移了话题。
“走……”这是要放他离开的意思?
“你找到了要找的人,没必要在这多呆。赶紧走!”红炼雪边说,身后大门突然缓缓打开。
在门口,夜寰与一些面目狰狞的魔兽站成两列,早已经等候多时。
洛爵皱起眉头,回头看向红炼雪:“这……”
“让他走,谁也不准动手!”
红炼雪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的下了命令。
而原本还对他怒目相瞪,恨不得将他生吃活剥的魔兽一听,当即收敛了敌意。
洛爵当然巴不得赶紧走,快步走到了门口。
夜寰与猥然都在看他,眼睛瞪的有些大,应该是因为没想到红炼雪没有治他的罪,反倒替他助威。
这个洛爵,到底什么人,竟然能让红炼雪……
“红炼雪,这世上最难吃的莫过于后悔……”洛爵也算是最后能为红炼雪做的了。
提了个醒,至于他到底会不会做,那是他自己的事了。
说罢,结界也打开了。
冲夜寰礼貌的点头,便急忙化成一道流光,眨眼消失不见。
而他一走,夜寰示意那些魔兽退下。
看着背影索然的红炼雪,也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在门口站成了树。
“呼……”
然而,红炼雪却长长的叹了口气。
541.我们得相亲相爱
“大王……”
“夜寰,你可知道诛九天在八荒做了何事?”
“诛九天?”夜寰一脸懵逼:“夜寰不知。”
他从哪里知道啊?
“他怎么了?”
“他打算利用本王的名义跟八荒掀起争斗,在我们双方动手之后,卷土重来,侵占奇澜界……”
“这是洛爵说的?您怎么能相信八荒之人的话,何况他还是个半妖……”
“洛爵,半妖……”红炼雪低声默念,若有所思的抬起头。
转身,那张冷漠妖艳的面容随着夜风缓缓的泛滥沧桑:“他的身上的确残留着洛神的神息。”
错不了。
夜寰可就愣住了。
洛爵拥有洛神的神息,那他真的是洛神……
“大王,那我们到底……”
“让本王想想。你先出去。”
红炼雪挥挥袖,便又重新做回王座,一手撑着下巴,表情有些凝重。
见状,夜寰只能应是。便赶紧退出去,关上门。
猥然这时候才敢开口:“主人,大王他有些奇怪,您看出来了吧?”
夜寰又不瞎,怎么能看不出来:“君主之心,我们不能随便猜测。”
“额这……”猥然搔了搔皮毛,十分无语:“是不是因为沉眠太久所致啊?你看,大王他一睡就将近七万年……”
“猥然,我说了不要肆意猜测王的心思!”夜寰动怒了:“眼下先调查洛爵所言之事是否属实!我们也好做出对策,尽量为大王分忧解难才是!”
“是……”猥然赶紧点头哈腰,明明是个刺猬,倒也有腰。
说完,夜寰挥袖制成一块巨大的黑色飞毯,跳上去,便很快消失在了夜空中。
洛爵急着跟犬火他们汇合,因此也不管是否会被魔族发现了,用速度最快的灵逝之法便到了汇合之处。因此,在奇澜界的上空留下了浓重的灵息。
而刚回到出口,便看到犬火他们正围着什么。
“犬火!”
“爵爷!”
犬火闻声回头,应声后,又着急的说:“八百段受了重伤,我们得赶紧将他送出去,好让玉儿给他治疗……”
洛爵瞥了在治疗结界中的八百段一眼,见他浑身是伤口,也知道厉害。
“云图,你先用治疗术给他稳定一下。”
云图点头,并不说话,人倒是很听话的站到八百段身边,打散了原来简陋的治疗术,挥袖,便制成了墨香四溢的治疗。
刚才还因为痛苦而皱紧了眉头的八百段,随后就舒服了些,眉头松散开。
洛爵又冲其他人道:“在云图把八百段的伤势稳定下来之前,我们要尽可能的不让魔族发现。大家集中些注意力,好好守住这里。”
“好!
大家齐齐应声。
随后,便成四面八方,各站一处,精神抖搂的厉害。
洛爵这时候才看向站在一边,靠着树,一手托着下巴紧盯着他的的狐若。
许久不见,狐若那张总是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的脸,此刻多了几分沉淀与严肃,而那身满是灰尘的衣服也显得他整个人不是很有精神。
洛爵深吸口气,便走了过去。
“狐若……”
“你见到那个人了吧?”狐若率先开口。
洛爵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所言指谁。
点头:“方才刚见过。狐若……”
“放心,我现在不打算找他报仇,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相反,你能为了找我主动暴露位置,这一点,我比起你来,的确自叹不如。”狐若在自嘲一样,声音有些压低。
而他那一句不打算报仇,倒是让洛爵有些不对劲:“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狐若突然笑了。
几步上前,在洛爵耳边轻轻道:“看在你还算有些本事的份上,我可以勉强跟你们一起行动……”
“……”洛爵以为自己听错了,稍稍瞪圆了眼睛。
狐若又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声明我可不是因为你来找我而感动什么的,只是觉得这是天命的话,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才顺其自然的……千万别搞错了!”
难得见到狐若会这么傲娇,洛爵想笑可无奈嘴角却在不自觉的颤抖,好像感动的人是他才对。
回头,狐若已经回到了八百段身边,依然担心的很。
云图就在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安心的笑了笑。
这样一来,还差三个人。
龙琊,沙暴以及百里仙都成功拉过来后,就是他们召唤引鲤樽之时。
“好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云图稳定了八百段的伤势,冲众人道:“虽然可以移动了,但你们谁知道这扇门要怎么打开?”
对呀,奇澜界的大门是否能打开并不是他们控制的。
众人齐齐看向洛爵。
洛爵眯起眼睛,正打算强行冲出去,却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头。
黑光一闪,再定睛是,面前骤然站着红炼雪!
谁都没有料到红炼雪会突然出现,因此吃惊的同时急忙张开了防御结界。担心狐若会突然冲上去,云图与天羽月急忙站在了他身前。
当然,狐若看到红炼雪的瞬间,眼前就一片空白了。然而不及他出口,洛爵已经走了过去。
“你这是……”
“没有本王,你们不可能打开大门。”红炼雪直接道明来意。
“你是来给我们开门的?”
“……”
红炼雪并不回答,目光清冷的看着洛爵,有着几分嘲笑。
众人齐齐看向洛爵,有些纳闷他何以说出这种话来。
对方可是魔王红炼雪啊!发现他们擅闯魔界,不打压他们就罢了,怎么能帮他们离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错。”
!!
还真不是天方夜谭!
众人惊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洛爵还以为红炼雪亲自过来是因为反悔了,随口一问,竟然是真的。
一时间也有些愣住:“嗯……这样啊……”
不对,他想说的不是这个。
“你肯定有什么条件吧?”
“本王当然不会无条件的帮你们离开。”红炼雪还是那么直接,“保护好好姝儿。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能做到这一点,就放你们离开。”
众人又愣了。
好姝儿???
红炼雪是来真的?
洛爵轻笑:“不用你说,我们也会保护她。”
红炼雪早就料到一般,抿唇,似有笑意:“那就好。”
“那诛九天呢?你不打算管……”洛爵以为他要提的条件跟诛九天也有关,结果不是,有些令人吃惊。
红炼雪微微皱起眉头,并未答话。
一挥袖,直接打开了奇澜界的大门,冲众人示意,要他们赶紧走。
“诛九天……”
“那不是你该过问的事。”红炼雪又恢复那个冷冷的魔王姿态,好像洛爵再问下去就会翻脸一样。
洛爵果断的收声。
冲众人使眼色,他们相继感激出去。
洛爵刚要走,却又回头,“好姝儿一直在等你……”
说罢,也出了大门。
红炼雪随后挥袖,便将大门关上。
今天发生的一切,跟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原本想借用狐若威胁洛爵的,结果反而帮着他们安全离开。
说到原因,恰是好姝儿。
红炼雪认为自己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身为魔族最上位的王,怎么会对人类的小女孩耿耿于怀?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绝对不能再见到好姝儿,他是这么想的。
可是呢?
一听到好姝儿的名字,面前就会浮现那张巧笑嫣然的面容,就会有再见她一面的冲动……该怎么化解呢?
夜寰与猥然恰巧看到方才的那一幕。
两人像是看到鬼一样,看着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男人,做出种种奇怪的举动……
“王……”
他们的王,到底怎么了?
从奇澜界的出口出来,已经是第二天午后。
一出大门,身后的巨石便隐身消失不见了。
洛爵回头看了看空旷的平原,不禁想,大门应该很长时间都不会出现了。
“爵爷!”
浅玉儿的声音遥遥传来。
看她与月下樱快速飞奔过来,众人终于有种回到了现实的实际感。
“你们没事吧?”浅玉儿快速瞟过众人,视线落在依然昏迷不醒的八百段身上,秀眉皱起:“小八这是……快,让我看看!”
犬火急忙将八百段平放在地上,“他受了很重的伤,伤口虽然简单的治疗了下,看起来也愈合了,但实际上并未康复……”
“嗯,他这是被魔气侵蚀的厉害。我这就帮他驱除身体里的魔气。”浅玉儿摸了下八百段的脉便已经知道了病因。
说着,又让犬火把人扶起,她很快制成一道治疗结界,将两人笼罩在其中,开始治疗。
月下樱似乎感觉到了几人身上残留的魔气,有些嫌弃的往旁边退了退“你们找到人了吧?”
狐若从八百段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月下樱,自然不知道他是谁“这位满脸嫌弃的美男是谁?”
月下樱听出他的嘲讽,自然也不悦:“看你一身狐狸的味道,你肯定就是狐若吧?风月楼的楼主?”
“你说谁一身狐狸味……”
“好了。都是自己人。”
洛爵急忙出来制止,边说边介绍。
“月下,这是狐若。”指了指狐若,“如你所说,他的确是风月楼的楼主,擅长情报收集。也是鲤魂之一。”
随后又为狐若指了指月下樱:“狐若,这位是月下樱,他是世外桃源之人,为了帮我们获取香尾花而舍弃桃源的身份。他也是鲤魂之一。”
可能听到对方都是鲤魂,两人原本略带敌意的眼神,随后点头笑了起来。
“啊,你是世外桃源的人呐!幸会幸会!”
月下樱没有狐若那么圆滑,只是笑了下,便不了了之。
狐若尴尬的挑挑眉头:“既然都是鲤魂,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让我们好好相处哈……”
“……”
云图见月下樱不太搭理狐若,急忙站出来:“狐若说的没错!我们以后必须得像一家人那样,相亲相爱!”
说着,一把拉过月下樱的手,又扯过狐若的手,狠狠将两人的手叠加在一起:“好好相处吧!”
月下樱一脸的嫌弃,可看狐若正冲他笑的随和,只好舒缓了眉头,也还以笑容……
“洛爵,既然人找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幻都了?”天羽月早就想回幻都见鲤笙了,急急问道:“再不见小鲤,我就要爆炸了!”
洛爵又何尝不是呢?
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点头:“待八百段恢复意识,我们就回幻都。”
“啊,那可太好了!”天羽月兴奋的跳起来,别提有多开心,哪里还是刚才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
众人齐齐看他,也是无奈了。
大概,他们之中,能将对鲤笙的喜欢溢于言表的也只有他了吧?
月下樱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云图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不太好,立马反应过来是因为什么,只好伸手戳了戳他的腰。
月下樱深吸口气,也只能调节好心态。
虽然是这么决定的,可八百段却迟迟不见醒来。
为了防止他受到传送法阵的影响,众人只好在开始的时候御空而飞,这样自然要额外花费时间。
用了半日,才行了三分之一路程,着实慢的厉害。
不过,好在他们也可以利用这种时间,一边飞行,一边打听到一些可用的消息,倒也不算太让人闹心。
当然,消息也就那样,都是关于引鲤樽啊,魔族啊,四大门派啊,以及洛爵之事。
听来听去,倒也没什么新意。
为了节约时间,在云图的带领下,众人打算走一条虽然危险,但绝对会省去一半时间的捷径。
这条捷径,之所以近,是因为恰好在八荒十八处神迹的‘八阵棋’的交叉点上。
八阵棋,八荒十八处神迹。
如其名,是一副摆放在天地之间的黑白棋。传言是神界两位神人打发时间所制成,而棋谱上的黑白二子也被这两位神人下了奇怪的神力。
根据黑白二子的攻防之战,两位神人共下出来了八大阵法,每一阵法都无比精妙。只是,在神界消失后,这八阵棋也就无人能下的起来了。
就算八阵棋的阵法再厉害,可移动棋子所需的灵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消耗起的,没人会顶着吐血而亡的风险来玩一局。
久而久之,这八阵棋就成了一盘死棋,从未有人能成功引用出八种阵法。
542.八阵棋之上(谢s哥和氏璧)
倒不是说无人想来挑战,而是这八阵棋在云山之后,并不是那么好找。
云图知道具体地点,也仅仅因为他是无棱图,才知道捷径罢了。
穿过连绵起伏的云山之后,众人的面前出现了摆设在天地间的巨大棋谱,而从下就能看到透明的棋盘之上,黑白棋子圆润而又颗颗分明的浮在空中,足足有几百米大小,果真浩瀚。
云图轻呼了口气:“八阵棋是神极子与瑶池公主所制,那两位都是神界赫赫有名的上神……”
“上神?!”
众人吃惊的很。
八荒人与妖修为的过程是缓慢而又艰辛的。
从筑气到化灵,凡人修灵,悟性好的需要几百年,悟性差的,可能千年都不能突破化灵入大道期的瓶颈。
大道期后还有法乘与渡劫三层境界,基本上,连生来就比凡人要厉害许多的妖族也停留在此阶段。
比如说,四大派的掌门,现在的修为必然都在渡劫这个阶段。当然,这只是猜测,几人的修为未必止步这般。
渡劫之后是上仙,自从神界消失后,没了雷劫,所以,上仙一直未有出现。但这不代表八荒没有实力在上仙之上的人。
而在以前,上仙虽然是人与妖的最高点,但在神界却只是入门。
上仙往上有大罗金仙和小神,而上神在神尊之下,已经是神界相当有地位的人物了。实力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不说别的,就凭这放眼八荒谁都下不了的八阵棋,就可见实力差距。
洛爵第一次看到八阵棋,而对于八阵棋,他只知道,谁能掌握其中阵法,便会战无不胜。
虽然感兴趣,但在看到灵压历经十万年岁月沉浮都不带消减的八阵棋后,也只能感叹自身的无力。
“你们谁有兴趣试一下?”该是看到了众人目光炯炯,云图笑着问道。
然而,众人听后,却没人应声。
先不说神极子与瑶池公主是谁,仅凭上神二字,足以让他们望而却步。
云图自然咋舌:“你们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力量?不是吧?”
视线落在洛爵身上。
说真的,因为洛爵的脸太像洛神,那个身为东华帝君膝下最为骄傲的儿子的男人,害得云图以为他肯定不会把上神放在眼中……
看洛爵无奈的眼神,他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不是一个人呐!
“云图,你这就有些为难我等了。”犬火说道:“人家是上神,而我们之中恐怕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渡劫后期,这要怎么比?”
“那又怎样……”
“境界差了三个级别,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狐若也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云图挨着看过一圈,也是无奈。只好接受现实:“好了,我就随口一说。反正这八阵棋也不会平白无故消失,待我们得到引鲤樽之后再来挑战也不迟……”
说到引鲤樽,气氛随即又严肃起来。
谁都清楚,引鲤樽需要鲤魂为引,方能引出。谁都不清楚的是,将引鲤樽召唤出来后,他们这些鲤魂是否没事……
“走吧!”洛爵见情况不对,立马拍手道:“也好从这里出去回幻都。”
“走,傻站在这干什么?”天羽月听到幻都,立马又兴奋起来,拍着云图,“快走啊!”
云图那个无语:“不用催,我已经找到这八阵棋的生棋了。”
“生棋?”
“就是活棋。”洛爵笼统的解释了一句:“不管怎么落棋都不会被对方吃掉的棋路。”
说着,伸手一指位于他们斜对面,大约西北方位置的一颗白棋:“而这副棋的活棋,应该就是那一颗。”
云图随着看过去,发现还真被洛爵说对了。不免惊叹“哇,你倒厉害,这才多久,就能看出这满盘棋路……”
这个男人,虽然不是洛神,但却有着跟洛神差不多厉害的头脑与智慧。简直匪夷所思。
犬火却笑着道:“那是自然!爵爷三岁便能在棋盘上打败先王,不知道摸过多少棋子……”
“犬火,这些就不必说了。”洛爵似乎不想提起年幼之事,便一句话打断了他。
而这并没有影响其他人用欣赏的眼神看着他。
这大概就是人人口中所说的天才吧!
试想,如果洛爵不是半妖,南落火的国名定然会为拥有他这样的天才明君而欢呼不已。
洛爵应该从旁人眼神中看到了猜想,于是又道“虽然找到了生棋,但我们要怎么做?”
云图笑了笑:“生棋就是出口,但前提我们得引发生棋,出口才会出现。”
“引发生棋?”
“就是点亮棋盘。”云图说的这事很简单,好像根本就没把刚才他们说的听进去。
狐若不由得道:“怎么个点亮法?”
云图闪身到了那白棋的下方,仰头看着珠圆玉润的白棋,伸手一指:“将这个白棋在不偏离原来位置的情况下,将它顶起来。而我们就趁着棋子离开棋盘的瞬间从缝隙中出去……”
“等会!”天羽月突然打断他:“你怎么确定只要从那边出去,我们就可以节约一半的时间回到幻都?再说,加上我们来这里浪费的时间,就算那棋子后边真的有回幻都的捷径,可时间加起来,也未必能比我们用原来的方法所用的时间短……”
“绝对要短。”云图很是坚定,就好像他之前曾经这么干过似的,“如果真的时间一样,我就不会带你们过来了。这点账我能不会算?”
就是说、
云图再决定用这种方法时,肯定是精心算过的。
然而,天羽月其实早就等不及见到鲤笙了,于是又气嘟嘟的道:“我话先说开,如果这么走还是费时间,那到时候我就直接丢下你们回幻都!”
“羽毛,你怎么能……”
“好。”洛爵直接答应。
而答应的同时,眼神中却透漏着一样的牵挂,不难看出他也很想早些回去。
只是,他是老大,在八百段还没有醒来之前,不能做出为了鲤笙而抛弃同伴之事。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了。
“若你们还有谁想早些回去的话,到时候可以跟天羽月一起。”
话音刚落,月下樱抬起头,眼神中透漏这几分迫切。然而,他看了八百段一眼,愣是没有回应。
云图一看,赶紧又道:“你们相信我好不好!”
说着,也是为了节省时间,指尖已经凝结出一道细弱的白色灵光,又冲洛爵他们使眼神,示意他们也来。
“可以一起……?”
云图点点头。
既然这样,洛爵犬火相继靠了过去。跟云图一样,两人凝结灵压,将灵光汇集与于指尖。
三人又看向狐若他们。
千山末随后过来,而月下樱与天羽月迟疑了会儿,最后还是过来。
几人围成一个圈,指尖释放着不同颜色凝缩后的灵光,彼此相视,微微带着几分笑意。
云图点点头,慢慢将指尖向上,让灵光打在那枚棋子下方,众人随后跟上。
不一会儿,六人的灵光在棋子下方形成一个好看的圆,众人尽量调平气息,确认了对方的眼神后,齐齐点头。
猛地释放灵压!
光芒大盛,而只觉得周围似乎有风铃声响起,在耳边悦耳成动听的旋律。
脚下猛然喷涌一圈白雾,瞬间将几人环绕其中。
那一刻,很是奇妙。
就好像几个人心灵相通了一样,能轻易的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呼吸,甚至连心间微小的情绪变化都有所察觉。
着急,感动,烦躁,压抑,暴虐,不安……所有情绪齐齐涌进脑海,却不难受。
众人面面相觑,而谁都没有收回手。
华光过后,那白棋已经被顶了起来,周身包裹着一层流光,漂浮在半空。
而随着白棋飘起,那灰蒙蒙的棋盘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六人收手后,也突然开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
众人有些懵逼。
云图却喊:“发什么愣,时间紧迫,快走!”
话音刚落,拉着洛爵便第一个从缝隙中冲了过去。
随后,其他人紧跟上。
等到穿过缝隙,众人原以为是来到了棋盘之上,可在穿过那道缝隙之后,面前景色一闪,周围已经变成了一处城镇。
不用抬头,都能看到远远挂在城墙上的‘夜光城’三个大字。
“夜光城……???”
这是哪里?
众人还是一一脸懵逼,也包括自认为知晓八荒一切事情的狐若。
狐若指着那在白云之下,高高耸立的白色城墙,看向云图:“夜光城怎么会……不是已经消失很久了?怎么会在这……”
他一直以为夜光城已经从八荒地图上去除了。
云图笑了笑,挥袖便将脚下的一团团云雾挥散,然后众人看到的却是一片蓝天,再往下,还能看到那巨大的棋盘……
他们此刻竟然是在天上!天上竟然还有一座巍峨的城镇?!
我去……
云图却不紧不慢的解释起来:“夜光城之所以会从八荒消失,其实是神界所为。”
“什么意思?”
说到这个,云图的神色有些久远。
“当年夜光城突然出现了足以撼动神界的神器,天道将神物收服后,便将夜光城从一座无名小镇迁移到了神界。”
“这件足以撼动神界的神器是……”
“……”
云图突然沉默了下来。
抬头,环视众人一圈,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给人的感觉又格外的不舒服。
“其实……”
“其实你早就知道八阵棋之后通往此处吧?”月下樱突然开口,有些冷漠“所以这里根本就不是回幻都的捷径!你是故意带我们到这里来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比起冷静,多了几分不悦、
明明那么相信他,结果却发现被骗的彻底。
云图似乎没想到会在一开始就被识破,脸色有些铁青:“我……”
“云图,月下说的是真的?”比起月下樱的愤慨,洛爵还是那般冷静,不起波澜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
然而,从那逐渐低沉的口吻中能清楚地听出他很是介意:“你知道这里并不是回幻都的路……”
“没错。”云图还是承认,因为骗了大家,他其实内心也很疲惫。
随后以屁股坐在地上,轻呼了口气:“这里没有去幻都的捷径,那是我为了让大家到这里来编出的谎话。”
“你竟然!”
不等洛爵发火,天羽月第一个火了!
冲上来就揪住了云图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你!!”
云图紧闭双眼,等着天羽月的拳头落下。
可,随后就感觉天羽月松开了他,“给我一个能够不动手的理由!”
恶狠狠的扬言,又愤愤的退到后边,因为不能对云图动手,只好愤愤的往旁边的树上接连落下十几拳。
然而,令人惊叹的是,那仅有胳膊粗细的树没事,倒是天羽月的双手血肉模糊起来。
洛爵除了问清楚,也不能怎样云图。
只好道:“云图,既然你不惜欺骗我们也要让我们来这里,那不妨说清楚理由,也好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
“就是,你得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其他人也追问起来。
云图看了大家伙一眼,早就做好了会被痛骂一顿的准备而满是抱歉的眼睛,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动。
如果是别人骗了他们,想必会被他们撕成碎片吧?
然而,他要说的话很长。
稍稍的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有接近八阵棋的机会,今天又恰好是八阵棋灵气最为削弱之时。所以,骗了大家,真的很对不起各位……”
看他如此小心翼翼,众人心底多少会不舒服。
但,云图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但凡他不惜用这种手段也要将他们骗过来,也就代表着,这里的确有什么他想让大家知道的东西。
放眼看去,这夜光城……
“继续说。”洛爵轻声道,靠到了后头,淡定的很。
众人也感觉到云图可能会说很久,相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他的下文。
最难得的便是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云图也可以放松下来。
“我要说的,如今在八荒任何的古文献上都没有记载过,是有关于引鲤樽真正的由来。”
“!!”
543.起源之地,夜光城
听到引鲤樽,在场的估计没人能不震惊。然而,他们都故作冷静的压住了心口的脉动,继续安静的等着云图给这一切做出最完美的解释。
“夜光城是……引鲤樽最初的诞生之地。而后来众人所知的它融合了十大神器之魂的传说,是它成为天道之物之后的事情了。当然,人间并不知道引鲤樽曾是天道之物,因为,天道在收服引鲤樽的第二天便将它赠与了别人……”
这的确是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引鲤樽的诞生地也好,还是天道曾是引鲤樽之主也罢。
没人想去打断云图,而云图也可以继续说:“但我要说的不是天道把引鲤樽赠给了谁,而是是这座夜光城……”
“夜光城也有什么好说的?”对于这才是重点,狐若有些不认同:“不过是被历史抹去的小村子……”
“夜光城是神界第一个女战神的诞生地……”
一句话,却像狂风巨浪,彻底将众人拍在了沙滩上。
神界第一女战神……
众人齐齐僵着脑袋看向不动声色的洛爵,简直不敢相信这种巧合。
“那不就是鲤笙……”
“没错。鲤生来自于夜光城,而且她就像突然出现的奇迹,一鼓作气踏破了神界八重天不说,更在神界的庆典之上,轻而易举的从众神手中夺得了斩碧空。由此被天道相中,直接让她当上了神界的战神……”
“……”
之前只知道鲤笙是神界的战神,但关于这位女战神,文献上并没有太多的记载。
如果不是第五瞳与云图他们的指认,怕洛爵等人永远也不知道她是谁。
然而,从知道她是战神的那一刻,除了对她惨遭封印逃过神界一劫却什么都不记得的同情,倒是没有人会有她是强大而又美丽的战神的实际感。
毕竟鲤笙的等级与所谓的战神相差太多,且从来没有表现出战神该有的英姿飒爽,完全是个惹事精。
如今,听到那足以威慑八方的强大实力,谁又敢说没有被刷新了三观,油然而生一种惊艳呢?
云图看出众人眼中的惊诧,然而忽略不计。
那种餐掺杂这些许质疑的崇拜眼神,他早就在十万年前看到无数次,已经适应。
继续说自己的:“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鲤生,固然实力强大到令人生畏,但说到底,她是一只妖,在神界的日子并不是一帆风顺。但她从来不在乎那些眼光,自由自在且又孤高的做着自己,所以,才会有后来她与洛神之事。”
“啊,当然,我们在冥海幻境看到过洛神的记忆,也可以理解为鲤生的出现并非偶然,她是冲着洛神来的。可如果说转变,大概就是天道将尚未完全融合十大神器之魂的引鲤樽交给她看管了一天一夜之后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鲤笙曾经接触过引鲤樽?”犬火惊诧到飞起。
这无疑是个爆炸性的消息。
云图的眼神暗淡下去:“……引鲤樽是在她手中丢的。”
“!!!”
这怎么可能……
“可天道并没有因此定鲤生的罪。非但如此,还命鲤生打造了十八大神迹之一的百里诗画,其后不久,神界便消失了。”
“……”
“而这夜光城,明明早已成为神界的一部分,却没有跟着神界一起消失,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
“因为这里是引鲤樽的诞生地。引鲤樽在现世前,很可能一直藏在此处……”洛爵接过话去,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看穿事情的本质。
云图点头:“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夜光城中的那位高人制成了引鲤樽,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是引鲤樽必定会出现之地。而这里还有一个秘密……”
提到秘密,云图的声音却有些拔高,突然谨慎起来:“这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群奇怪的人开始在这里活动……”
奇怪的人……
“!!!”
“有人来了!”
云图正说道奇怪的人,千山末突然低声喊了一句。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感觉到不对劲,在制成防御结界的同时,又隐藏了气息。
只见,就在八阵棋上,一群穿着黑白长袍的人来回走动,好像子在使用什么咒法,身形随着走动而发出有些令人不舒服的氤氲之气。
很快八阵棋被那团诡异的雾气所笼罩,其中的一切都看的不那么分明。
洛爵等人为了知道他们到底做什么,一直没有出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八阵棋那边突然传来一阵极为剧烈的响动,空气中骤然刮过一阵强劲的气流,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一样,冲击气流没有向四方散尽,倒是直接冲向了天上位置。
洛爵他们只感觉脚下被那团气浪震动的一直在抖,好在这夜光城的坚固程度并非一般,这才没事。
而响动过后,迷雾也散了。
众人得以再看清下面发生了什么,而这一看,却让他们吃惊了。
方才还像巨大的地图一样散落早空中的八阵棋,此刻虽然棋盘还在,可那些令人生畏的黑白棋子却全部浮在了空中。
洛爵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所有棋子的位置都被移动,而且看那样子,好像对方用了什么邪术,棋子没有落下的意思。
那群人随后便聚在了一起,隔着太远,加上有厚重的棋盘阻挡,自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但却可以看得分明。
那群人绕着棋盘正中央,一边旋转一边对天挥着双臂,好像又在发动什么。
不消一会儿,中心位置突然像被融化了一样,慢慢从地上涌出来一块石台,而在那石台之上,可见一个足有拳头大小,八角棱形的黑白相交的盒子。
那盒子一出,原本还充盈着灵气的棋盘骤然散了色彩,而那浮在空中的棋子也像失去了动力,突然落了下去!
原本以为那么笨重的棋子落下,定然会引发巨大的震动。
然而,奇怪的是,在棋子下落的瞬间,那群人中便有一个带头者,直接取下了石台上的黑白盒。
而棋盘也好,棋子也罢,都在那一刻从空中隐去了痕迹……
这……!!
八阵棋就这么消失了?
众人不敢相信的使劲眯了眯眼睛,可这的确是现实。八阵棋……不见了。
而那群人,拿着方才得到的盒子,突然抬头看向上面。
洛爵等人急忙屏住气息,生怕被他们发现。
倒不是说怕了他们,而是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前,不暴露自己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们难道就是……”
“……”
天羽月刚想问,便被云图一个眼神瞪的闭上了嘴。
而在那之后,那群人突然也冲了上来,直接落到了夜光城的城门口,一眼望去,大约有十几个。
他们竟然也知道这里!
方才拿了黑白盒的带头人,全身罩着黑袍,而在胸口则绣着一只十分奇怪的眼睛。
“我们走!”
一挥袖,话音刚落,身影便消失在了城门口。
而在他们走后,方才还立在那的夜光城的城门也消失了……
确定对方的气息消失,云图这才撤掉了结界。
而这时候,众人的脸色早已经铁青的不能看了。
“他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把八阵棋给……”犬火那个火大,因为他们打算以后再来解开这棋盘秘密的!
现在竟然被这群怪人毁了,是个人都上火。
狐若也道:“看那些人的穿着,应该是信奉着眼睛的邪教。而从他们在收集神迹之源看来,必然是在谋划着什么阴谋。我比较感兴趣的是,幕后之人是怎么知道得到神迹之源的方法的……”
“神迹之源是……”
月下樱不懂,又问。
云图接过话去:“神迹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虽然大部分都是自然经过几十万年形成,但也有是后天人为。自然每一处神迹都有着缔造与终结的命门,也可以直接称为灵魂。方才他们取走的盒子,必然就是八阵棋的灵魂所在。”
话是这么说,云图奇怪的也是对方竟然知道成功取出神迹之源的万全之法,毕竟无棱图上都没有记载过解法。
对方绝对是有备而来,且万不可小看。
“神迹之源能做什么?”洛爵比较担心后果,便问道。
云图皱起眉头:“他们拿神迹之源做什么我不清楚,但很明显,如果这群人没有精通解除结界的幕后黑手,他们绝对不能成功抵达这里。而神迹之源可是神族所用之物,至于到底能做什么,说实话无棱图中也没有记载的相关文献与记录。”
“你竟然连这种东西都不知道……”天羽月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嘲讽起来。
云图很是无奈:“不知道很正常,我又不是万能。”
看向洛爵,“我方才要说的便是这些人,他们现在可能就在这夜光城的某一处……”
“如果你说的引鲤樽会在这现身是真的,那这些人是敌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吧?”犬火有些严肃的道。
说着,看向洛爵。
洛爵深吸了口气,看着还算冷静,但其实已经乱作一团。
对方掌握着能够轻易摧毁一处神迹的力量,而那股力量在夺取了神界之源后,他们打算用来做什么,这一切加起来就像炸弹。
谁也不敢说,对方的炮火不会朝向自己。
而这时候,洛爵不得不认为,在寻找引鲤樽这条路上,他的敌人不仅是正邪两派。
“怎么,要跟着进去看看?”千山末见没人说话,刚要掏出长剑,又给一边的天羽月跟按了回去。
“看什么看?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先弄清楚再说!”话锋一转,又怒瞪向云图:“在这之前,先回幻都!你们要是想探查清楚也可以,我不奉陪!”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挥袖,将地上弄出一个洞。第一个跳了下去。整个通往方才来时的路。
月下樱自然不想跟着掺合,所以第二个跟着下去,随后是狐若……
云图将众人纷纷跟着天羽月离开,也是无奈,扭头看向洛爵,等着他的回答。
眼下的局面,洛爵其实也是料到的。所以并没有太大的迟疑。
“突然听到这种事,我们这些人多少需要些时间接受。先回幻都,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他都这么说了,自然也没人敢说什么。
云图耸耸肩,轻呼了口气:“这帮人既然能拿到八阵棋的神界之源,自然也会想办法拿到其他神迹的。我只希望你们可以看重此事,以免将来……”
“嗯,我知道。”洛爵突然重重的道,边说边扭头看向那帮人消失的夜光城的入口,眼神浓重了几分:“奇怪的并不是他们的目的,那帮人身上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
他发现了?
云图暗暗一愣,因为众人并没有表现出发现的意思,他还以为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了。
听洛爵这话,想必他也感觉到了那一丝的违和感。
不愧是他,永远都能察觉到别人不能注意到的点。
“爵爷,您……”
“先回去再说。我们的人刚集合,暂时不能分散。”不等犬火说完,便也挥袖,重新打开了一个通道,跳了下去。
“哎,爵爷……”
“走吧!”浅玉儿很是无奈,要不是因为要照顾八百段,她肯定也不会这么安静。
浅玉儿与犬火这才双双下去。
千山末没有着急,好像因为没能跟那帮人分个高下而燥的厉害。
云图深吸口气:“末末,以后会有机会让你打个够的,先跟上队伍吧!”
“……”
千山末白了他一眼,这才悻悻的挥手将长剑隐去踪迹,与云图一起消失在了入口。
这样一来,众人再次汇合后,重新踏上回幻都的路。然而这比起开始,多了方才之事,气氛自然异常的尴尬与沉默。
不过,现在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僵局的意思,都在各自思量下面的事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几人沿着海岸线一路向东,途经一个海边小镇时,因为千山末说这个海边小镇上有一个手艺极其了得的工匠,他想修复一下兵器,因此在这里稍作逗留。
——
心有余而力不足,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情况。每天。每天。累的半死不活。
544.百步琅,阙中阙
这个海边小镇虽然不大,规模却比渔村要大几倍,也不像那些就地驻扎在海边的渔民一样,而是坐落在隔着海岸线足足十里地的平原。
只是因为靠着海岸很近,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海水浓重腥咸之气。
千山末奔着目的去了,而云图与狐若想要见一下那位工匠,便一起跟着去了。于是,在城门口留守的便剩下洛爵等六人。
这时候正值商务,太阳正毒,因为无聊,便在一棵足足一人粗的大树下庇荫。
天羽月着急的厉害,但又不能真的一个人离开,在旁边急的来回的转悠。
“啊,我去逛逛!”实在憋不住,便大吼一声,往城门冲了过去。
“羽毛,你去哪……”
“我很快回来!”声音遥遥传来,然而门口已经不见了天羽月的身影。
众人:“……”
他这个性子简直跟鲤笙一模一样,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犬火看了在照顾八百段的浅玉儿一眼,有些无奈,走到洛爵身前。
“爵爷……”
“如果是关于百里仙之事,那就不用说了。我自有打算。”
洛爵这个料事如神。
犬火被他一堵,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回去,“那……”
“小妖怪的事我也会尽快处理好。”
“……”
这天好像聊死了啊……
见犬火的眉头几乎都拧成了一处,洛爵只好道:“犬火,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
“但我真的有自己的考量,希望你能明白。”
“爵爷……”洛爵都这么说了,犬火除了退步,自然没有别的办法。‘然而,
犬火也能想到洛爵所谓的考量,一旦事关鲤笙,那他也只能作罢。
月下樱从旁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洛爵口中的小妖怪指的是谁,他心里清楚,可最后只能轻呼口气:“回到幻都,与笙儿汇合后,我们下一步作何行动?”
洛爵看向他:“去找剩下的三位鲤魂。”
他们并不知道龙琊之事,青珏色当时只顾着说百里仙,忘了提到龙琊。
“三位是吧?已经知道是谁了?”
“人已经知道,只是,可能拉拢起来会有些难度……”
他们自然也不知道沙暴的情况,因此有些忧心忡忡。
月下樱点点头:“不管如何,知道是谁就有了方向。怎么,你打算我们一起去?还是说兵分三路,个个击破?”
想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而洛爵在八荒的名声并不好,如果这么一大帮子人一起行动,太过引人注目。
洛爵便道:“到时候自然是要分开寻找的。以便尽最大可能节约时间……”
“得到引鲤樽之后,你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月下樱很难得的话多,而这一问,却将洛爵已经确认的心声又给问的喧嚣起来。
当初洛爵寻找引鲤樽是为了变成人,以便可以用人类的身份跟洛世奇抗衡,以此得到南落火国民的认同。
可时过境迁,认识了鲤笙后,开始坚定不移的信念也慢慢转变。
跟洛世奇抗衡是不变的,然而,要不要变成人却不再那么重要。
洛爵陷入沉默,引得犬火与浅玉儿齐齐看向他。
“爵爷……”
“想好了。”洛爵定神后,笑着道:“早就想好了。”
然而,犬火跟随他多年,虽然很多时候依然猜不透洛爵在想什么,但更多时候,即使不用猜透他在想什么,也能从他微小的表情变化看出不同。
爵爷的心境变了……至于是变好还是变坏,犬火无从得知。
只能希望是往让谁都不会尴尬伤心的方向吧!
月下樱多敏感一个人,几句话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味,呵呵一笑,便也不做那讨人嫌的事,“那就好。”
说罢,便到了大门口,张望着城内的景象,似乎在找天羽月。
犬火与浅玉儿相视一眼,最后,又看向不做声的洛爵,暗暗的叹了口气。
“玉儿,八百段什么时候能醒?”
“啊,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这要从他身体恢复情况来看。”浅玉儿急急的回答。
“……”
“爵爷,您不必担心,青珏都主已经说了,鲤笙就在幻都。回去后就能看到了。“犬火安慰他道。
洛爵听了,也只是笑笑,并不将心里所想说出来。
扬起脸,柔和而又尖削的侧脸线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好落下的阳光,一片斑驳。
“喂!”
沉默没一会儿,老远就听到天羽月的大喊声。
众人刚看过去,便看到他推开几个门口的市民,慌张的冲了过来。
“羽毛,你……”
“快!我们快走!那些人也在这里!”天羽月好像见到鬼似的,冲到犬火面前,竟然开口说要走。
“那些人是……”
“是我。”
没等问,便看到几道白影穿过城门,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前。
然而,直到对方的身影定住,这一看,倒是有些吃惊。
洛爵不由分说,便站到了犬火身前。
而对面之人,虽然多少做了伪装,但从那干净而又浑厚的灵压不难认出正是百步琅。
而他身后跟着岁聿和稻凉。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并没有过去多久,然而,洛爵的处境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毫无疑问,惊阙山也因为洛爵与魔族联手的传言正在四处找寻他们。
看到洛爵,百步琅的脸色从严肃到微微露出笑容,“你……是不是瘦了?”
“!!”
该是没想到百步琅会说这个,洛爵愣了下。
“呵呵,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们……”百步琅话锋一转,又道:“也难怪整个八荒都没办法找到你们,谁能想到你们会在这种地方……”
“你是来抓我们的?”
没等洛爵开口,犬火先问。
问清楚了,也好决定是不是要动手。
百步琅没回答。
倒是稻凉接过话去:“师傅他老人家一心向着你们,怎么会抓..”
“二师弟……”
稻凉的嘴有些露,岁聿急忙打断了他,朝他使了使眼神。
稻凉这才闭上了嘴。
洛爵知道稻凉是出于关心,倒也不在意,看向百步琅:“朋友来这里修理兵器。”
这算是回答了他为什么来这里。
百步琅其实并不信,但又知道这里的确是有一位有名的工匠,笑了笑,捋了捋胡子:“的确,金匠的手艺不错……可是洛爵,关于百里仙与魔族之事,你怎么看?”
果然,还是逃不开这个问题。
洛爵挑眉“需要我做什么解释?”
“你觉得不应该解释下?如今八荒可已经传开了你与魔族勾搭之事……”
“那你相信?”
“……”
洛爵的一句反问,就好像将百步琅的一切推翻一样。带着几分笑意。
百步琅骤然皱起眉头。
洛爵便又步步紧逼:“那种事情,如果是我说没有就没有的话,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了。说到底,那不过是些不怀好意之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利用我以便好掩盖自己野心的伎俩罢了。可我行的正坐得直,又何必在乎那些谣言?”
百步琅从这话就知道,八荒传闻绝对有假,本来他也不相信洛爵会做出那种事。
但仔细将这话往深了想,又不由得觉得心悸。
洛爵这可是在明目张胆的说,他现在无可畏惧啊!
借着他身边这些人……的力量。
百步琅微微眯着眼睛,扫视过犬火他们,“你这样想,但不了解你的人却不这样想。既然你没有做过,那就应该在一开始为自己证明清白,而不是由着事情进一步扩大……”
“证明?”洛爵轻笑:“虽说当日的确是我跟百里仙一起发现的诛九天,也差点被诛九天所伤。但后来,我们分开后百里仙再次带着刹神宗的人去送死,那与我无关了。刹神宗的那帮人不站出来解释,还往我身上推,这如何是我一个人能证明了的?”
“那你也不该……”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不该与该,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罢了。”洛爵知道百步琅全然是为了他才如此说,可是,明明已经断绝了师徒关系,他又何以对他如此用心?
越是这样,只会让他觉得他是有什么目的。反而戒备的厉害。
话说到这里,百步琅又不是傻子,不可能听不出洛爵根本不将这事放在心上。
倒不如说,借着这个引子,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走上一人带领一个队伍夺取引鲤樽的孤独之路。
虽然早就想到过他会走到这一步,但真的到了这一步,却然人无可接受了。
百步琅无言。
稻凉却道:“小九,师傅这么说可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二师弟!”
岁聿简直要给稻凉气死。
这人吧,一心只想着有什么说什么,完全不在乎该不该说。
只是,这一次,稻凉没有搭理,继续说:“你可以不顾自己,但小鲤现在可是跟你一起行动。你一大男人照顾自己绰绰有余,那小鲤呢?你能确保他不会因为你那所谓的行得正坐得直而受委屈?我告诉你,小鲤她是我师妹一天,只要然让我知道她受了委屈,就算要被师傅责罚,我也一点要为她出气不可!”
“二师弟!”岁聿有些火大了,急忙将稻凉给扯到了一旁:“你能不能消停点?就你担心师弟师妹?”
“你要担心的话,你倒是好好说说小九啊!”稻凉可是有道理的白了他一眼。
可岁聿跟他不同,并不像稻凉这样喜怒哀乐于言表,更别提把喜欢这种层面的东西说出来了。
但他如果不是因为担心洛爵,也就不会跟着百步琅出来了。
叹口气,说不过稻凉,只能看向百步琅:“师傅,我们怎么做?”
百步琅来这里可是为了与洛爵偶遇,而是听说了什么传闻过来看看。
虽说遇到洛爵,看到他平平安安无事让人放心了几分,但好歹他也是惊阙山掌门,对于洛爵有没有勾结魔族之事,理应给八荒一个解释。
只好道:“洛爵,你过来。”
他离着洛爵也就七八步的距离,却朝着洛爵挥挥手,还笑着,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
“爵爷……”
“没事。”
推开挡在身前的犬火,洛爵几步上前,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百步琅会拿他怎样。
因为洛爵并没有戒备,百步琅似乎很开心:“我相信你不会做出与魔族勾结之事,所以,这个……”
张开手,那是一条由三种颜色的光线凝结而成的圆形朱玉,仅有巴掌大小,上面却清楚的看到一个流光四溢的‘阙’字。
可能别人不知道,但稻凉与岁聿却在百步琅拿出那个东西来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嘴巴也微微张开着。
因为,那可是……
先不管这是什么,洛爵可不打算收下:“我不……”
“这是我的信物。比起当时我给鲤笙的流云阙,这阙中阙是只有我认可的传人才配持有……”
他认可的传人?
这话怎么听着……
众人齐齐瞪圆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洛爵更甚:“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百步琅却笑着拉过洛爵的手,将那所谓的阙中阙塞到了他手中,不等他反应,便一挥袖,将阙中阙隐去了形态。
随后又达成目的似的笑了起来:“记住了,只要你拿着阙中阙,惊阙山的弟子便见令如见我。谁都不能对你动手。包括六峰掌座也不行。”
“!!!”
这么一听,这分明是给了洛爵一个盾牌啊!而且还是针对惊阙山那帮人的。
这份礼是不是有点大?
再说,洛爵不止一次跟惊阙山,跟百步琅理清了关系,一旦接下这大礼,那以后两者间的关系必然是说不清楚的。
于是道:“这东西我不能收……”
“你会用到的。”百步琅不打算收回,
边说,边往后退:“岁聿,稻凉,我们走。”
“是。”
岁聿稻凉纵然吃惊,依然紧跟了上去。
眨眼,百步琅消失了。
而洛爵看着在掌心隐隐作现的阙中阙,真心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
犬火与月下樱看着洛爵,而天羽月则满是嫌弃。
“洛爵。你不会因为他给你这种破东西就打算回惊阙山把?”
“羽毛,怎么说话呢?”犬火立马嫌弃他。
545.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洛爵却道:“我已经离开惊阙山,自然不会回去。”
但是,看着那阙中阙,百步琅的用心真的是难以猜测了。
“爵爷,我看百步琅肯定是觉得我们对引鲤樽势在必得,所以用这种方法让您心乱……”
“他不像那种人。”月下樱明明是第一次见百步琅,却也真敢说。
洛爵倒是有些吃惊,扭头看他,微微瞪圆了眼睛。
要知道,月下樱可不是个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妄加评论之人。
“你怎么知道?”犬火冷哼:“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月下樱真是直接,那双粉红色的瞳孔,清澈无边。
犬火就觉得可笑了:“你都不知道他是谁,怎么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月下,你可不要太天真了,这里可不是你们的桃源,而是险恶的八荒……”
“正因为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那人却能拥有一双不沾染是非的眼睛,这才难能可贵。”桃源之人对魔气也有所感应,自然也对心地无暇感应的清楚。
所以,他第一次看到百步琅就可以确定,他内心纯净的犹如清潭,甚至要比洛爵等人还要斯如明镜。
可仅凭这一点,很显然不能说服犬火。
“难道你不知道幻术连人的相貌都能改变?”
言下之意,更别提一双眼睛。
“相貌能改,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就算相貌再怎么改变,透过窗户还是能看到一个人的心。”
“那你看我的……”
“好了。”
洛爵可不能由着这两人在争论下去,省的月下樱真的说出些什么,让犬火受不了。
无奈的呼了口气,眼神放到门口,正好看到千山末他们走出来。
“我们该离开了。”
犬火与月下樱这才停止了斗嘴。
好像因为修复了兵器,千山末的心情特别好,而跟在他后边的狐若与云图却不怎么样了。
“什么金匠?竟然连我的地图都修不了……”云图嘟嘟囔囔。
“人家是修兵器的,你就不要凑热闹了。”狐若似乎在开导他,但从眯笑的眼睛来看,应该是在看戏。
云图白了他一眼,更是愤愤不平:“那怎么把你的法典修好了?”
“这个嘛……”
“你们怎么这么慢!刚好错过最精彩的事情了……”天羽月说的倒是令人误会。
一看就是故意的。
“最精彩的事情?”狐若立马感兴趣:“说来听听!”
“我们遇到……”
“既然人齐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洛爵并不打算在这里说这些,有些着急催促了起来。
也对,如果他们今天一直赶路,说不定晚上就能抵达幻都了。然而,现在夕阳西下,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狐若不免无趣:“还差这一时半会的了……”
“什么事也没有,赶紧走吧!”听到要走,天羽月立马又变脸,拉着云图他们往后走,好像刚才那个急于嘚瑟的人不存在一样。
众人:“……”
不过,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也的确该正八经的上路了。
狐若不傻,他知道方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不适合问就是了。
为了试一下刚磨好的兵器手感如何,千山末自发的载着众人御剑飞行起来……
同一时刻。
珏珏幻都。
鲤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手感很……平?
“啊,真的变成男的了?”
这话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鲤笙为了恢复体力与灵力,被青珏色安排在了无上花海修养。
一天半后,便醒了过来。
至于醒来之后的修为问题,其实并没有完全恢复,大约能恢复了七八分,但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足够使用了。
之后,就是蛋爪。
蛋爪在陀罗界呆着,青珏色说它已经变出了脚,但距离破壳而出还需要一段时间。因此,鲤笙并不打算将它弄出来。
反正陀罗界适合神兽升阶,趁着青珏色不跟她计较,能多用一会儿自然要多用会儿,不然多不识好歹。
青珏色随后把鲤笙与龙琊叫到了一起,只说了一句局势紧张,需要去见溪叠什么的,然后就将鲤笙变成了男人,而龙琊则被变成了凡人,龙角与那张俊气的脸蛋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青珏色的幻术厉害,他们一定会被这出神入化的幻术给吓到。
再看鲤笙。
没了绝世的容颜不说,身材也变了。
原先傲骨柔的身段,妥妥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胸平的要命不说,与原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地地地下。
鲤笙简直要被自己丑到了,看了一眼,急忙闭上眼睛:“这是什么鬼啊?”
“看你的样子应该很满意吧?”青珏色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鲤笙气急败坏的回头,怒瞪他:“你眼睛有问题?我这样子叫很满意?”
边说边使劲扯了扯好像怎么也扯不开的一头卷发,差点炸毛:“变成这个鬼样,别说溪叠认不出我,估计我会被以制造恐慌而被抓的吧!”
就这猥琐样,在现世一定会被抓。
然而,青珏色丝毫不以为意:“你越丑,别人认不出来的几率就越大。你也不想在没见到溪叠前就被抓起来吧?别忘了我们的目的。”
“啊,真是……”鲤笙都别提多想咬断青珏色的脖子了。
突然提议要去见溪叠的是他,而把她变成丑八怪的也是他,甚至打算用她当跟溪叠谈判的条件的也是他……
“如果不是为了九哀,我才不听你的……”抱怨归抱怨,最后,鲤笙还是老实的将最后的一件深灰色穿上,乖乖跟着青珏色出了门。
门口,台阶下,几步远,龙琊站在一棵盛开着紫色花朵的青松下,看到鲤笙的妆容后,微微愣了下。
鲤笙的视线略过他,看向正由着小径缓缓挪步过来的梦璃。
“龙琊呢?”
她问,声音很粗。
很显然,她并没有认出变成凡人的龙琊。
这证明变身是成功的。
青珏色笑了笑,便用下巴点了点龙琊:“不是在那么?”
鲤笙看过去,这时候才注意到树下的男人。
他穿着淡紫色的长衫,身材还算匀称,然而,往上看,是一张五官搭配并不出彩的脸蛋,怎么看也就凡人一个。
哦,是凡人。
鲤笙颇为不信,“龙……琊?”
试探着喊了一声。
龙琊却是笑:“不认识我了?”
真是。
“呵呵,还真别说,我真不认识你了。”鲤笙也笑,似乎忘了自己也换了脸。
快步走下台阶,便要伸手去捏他的脸,却被他躲了过去。
“怎么,嫌弃我……”刚要抱怨,却突然想到自己的长相,顿时语噎:“啊,对啊,这张脸的确怪招人嫌弃的……”
看到龙琊露出复杂的眼神,鲤笙急忙瞪向后头的青珏色:“你看你做的好事!”
真心太丑了啊!
青珏色并不理会,而是看向梦璃,而梦璃因为鲤笙的易容正憋不住笑。
“梦璃,我们几个去一趟北流冰。如果这段时间,洛爵他们回来,你就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绝对不能提我们去北流冰的事,可懂?”
梦璃先是一愣,但很快点头:“我就说你们去调查百里仙的事了。绝对不多说一句。”
“那就好。”
“为什么不让九哀来找我们啊?”鲤笙不死心的整理着满头卷发,随口一问。
青珏色无奈的道:“我们下面要去哪?”
鲤笙还不抬头:“北流冰啊。”理所当然的说着,又将手中的头发递给龙琊,示意让他一起给解开打的结。
龙琊:“……”
青珏色更无语:“去北流冰做什么?”
“你不是要去跟溪叠谈对魔之事?怎么还要问我?”鲤笙有些嫌弃。
“跟谁谈?”
“溪叠啊!你……!!!”
鲤笙甩掉头发,刚要爆发,却在提到溪叠的名字时,猛然反应过来,顿时收敛。
啊,对啊,是去找溪叠。
青珏色看她明白过来,无奈的叹口气:“我可不想在谈的差不多的时候,洛爵出来搅局。”
“……”
鲤笙无言以对。
因为并没将溪叠的事情仔细放在心上,倒是忘了他说喜欢她来着。
如果洛爵知道她去找溪叠,还指不定发生什么。
龙琊并没有见过溪叠,但却知道,溪叠曾经不惜得罪西国为猾欠出面。
、虽然后来猾欠逃出无间牢狱,葬身西国,但他一直很想看看溪叠。
“他喜欢你是人尽皆知?”也许是好奇吧,问向鲤笙。
鲤笙叹口气:“你要我怎么回答……”
“……”
之前听黎生说时,还没有什么实际概念。现在,看到所有人都在说,龙琊开始同情起溪叠来了。
明明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错就错在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这就像他对阿兰,溪叠的心情他好像就能懂了。
“好了,我们该走了。”
青珏色说着,便制成一个传送法阵。
而他在下台阶的时候,身上那身华丽的长袍便换上了一身简易的白色修身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干净英气了不少。
临走前,又冲梦璃道:“我们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就用幻石联系……”
梦璃点头,看着他们三人消失在传送阵中。
抬头,看到晴空之上,一道流光划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眼眶通红起来。
“白璟……”
直到无意识的喊出这个名字,梦璃才意识到白璟已经离开幻都一年多。
这一年,虽然她也曾私底下寻找他的下落,但却什么都没找到,白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也许命中无时莫强求,梦璃如今也只能红着眼眶释怀。
而就在不久前,白璟的身影出现在了巫山。
看着浓雾覆盖的大山,白璟深深的吸了口气,没有任何犹豫,往更深处走了过去。
*****
北流冰。
借由传送法阵,青珏色他们很快就到了北流冰,出口恰好设在流冰城附近。
流冰城的外围是一圈护城河,越过护城河便会遇到千年寒流的结界。
千年寒流有多么厉害,对于之前来过一次的鲤笙,自然清楚的很。
如果可以,他们并不想跟千年寒流对上。
可是呢……
祭典好像刚刚结束,他们没有能混进去的机会。
之前就说过,流冰城是一座独立的冰城,终年释放着足以让人退避三舍的寒气。
隔着护城河,遥遥看去,那银雪的孤城矗立在浓雾中,好像一座孤傲的巨人,让人倒吸冷气。
青珏色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只是,上一次去流冰城还是前国主在位的时候,北流冰易主之后,转眼已经过了快二百年。
跟溪叠的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鲤笙,你们之前不是来过一回吗?说不定有认识的人……”
“你确定?”
鲤笙没好气的指了指自己那张悲催到极致的丑脸。
青珏色收声,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龙琊想必也没有……”
“我们之中,难道不是你人脉最广……”
“但也比不过人类改朝换代的速度啊。”说到这个,青珏色只能感叹人类的生命过于短暂。
相交者,不过百年,便再无音信。
也是为此,青珏色很少会与人有交集。
鲤笙无奈,“如果我们都没办法,那还有唯一的办法……”
两人齐齐看向她。
“动手……”
“……”
就像当时第五瞳带着他们来到这里那样,大打出手,就不愁引起别人的注意。
然而,这个法子……
青珏色摇摇头:“我们是来找人帮忙的,一旦动手,还怎么开口……”
“我们当初也是为了让溪叠帮忙……”鲤笙表示这根本不是问题:“虽然当时造成了不小的骚乱,可溪叠并没有跟我们甩脸色啊!如果我们没有可用之法,那不妨跟上次那样……”
“你还好意思说!”青珏色更加无语了:“你们上一次是因为恰好遇到千年寒流的休眠期,它没有现身阻拦,所以你们才能那么轻松的打破结界。如今,被你们那么一闹,千年寒流从休眠中惊醒,现在天天在外头盯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过,更何况我们三个活人!”
——
好像吓着了,最近几天瞌睡的太异常了,那种不睡觉就会死的感觉。还莫名心慌……
546.被群花包围的男人
如此忌惮千年寒流之力,倒不是因为青珏色打不过它,只是,真的跟千年寒流打起来,就算打赢了,也可能无无力招架后边的人。
青珏色可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鲤笙只能呵呵的笑:“那你倒是说我们怎么办啊?”
“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
“喂……”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龙琊喊了一声。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便看到在护城河的入口,穿着一身粉红纱裙的花砾,正坐在河边,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是溪叠为数不多的灵使中的一个,花砾。”青珏色自然认得。
鲤笙也道:“她人很好。当时我们在流冰城内逗留的几天,衣食住行都是她安排的。”
“这样啊……”青珏色眯起眼睛,看来是想打花砾的主意。
不光是他,三个人都这么想。
护城河并不难入,只需要将在第一扇门的守卫的十几个守卫放倒,就可以沿着拱桥抵达花砾所在的最后的入口。
在不知道花砾什么时候会离开的情况下,三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化成风,扫过那些守卫,在他们还未来的及呼叫,便站到了花砾身前。
而到了花砾身前,他们才发现,花砾手上拿着一朵蓝色的菊花,正一边嘀咕一边撕扯着花片。
“他知道,他不知道,他知道……“
什么知道知不道,她这是……
“呦!”
花砾似乎很认真的在撕花,竟然连他们到了身后都没注意。
鲤笙只好喊了一句。
花砾这时才察觉到有人在身后,急忙回头,看到鲤笙那张诡异的大脸后,吓得往后躲:“什么鬼!”
鲤笙:“……”
没错,这张脸到底是什么鬼……
她用这种表情,又回头怒瞪了青珏色一眼。
然而,青珏色在花砾反应过来前,急忙站到了她身前。
“花砾,你知道我是谁吗?”
指着自己的脸,很是认真的问道。
花砾先是被鲤笙吓了一跳,被青珏色这么一问,第一反应就是扫过护城河的守卫们。
将那些人人仰马翻,一看就知道这些人是闯入者。
哪里来的及思考,当即就要展开攻击:“不管你们是谁,未经允许,擅闯流冰城,就足够我对你们处以极刑……”
“我是珏珏幻都的都主,我带着我的人,来找你们国主有要事商量。”青珏色直接挑明了身份,也省的花砾真的动手。
因为一旦动手,就没那么好打住了。
“对,我们是幻都的人!”鲤笙也跟着附和。
果然,花砾听到幻都,先是一愣,但随后又警戒起来:“就算是幻都的人,无缘无故打伤我们的人,我可不能因为你们几句话就放过你们!”
“我们真没有动手的意思!”
“花砾,我已经控制好力道,那些人没什么大碍。”青珏色可是出奇的小心,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着,又指了指那些守卫,“你放心,他们没事。我找溪叠国主是真的有事,如果耽误了,可能会影响到八荒存亡,你就让我们见他一面吧!”
堂堂幻都之主,又何等这般求人,这一幕,看的鲤笙与龙琊不由得凝重了神色。
然而,花砾却出奇的小心。
虽然青珏色如此降低身份,但花砾并不好说话。
尤其,看向鲤笙与龙琊时,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不可侵犯威严。
“堂堂幻都都主,出门怎么会带两个凡人?说!你到底是谁!”
只顾着让龙琊与鲤笙尽量的不引人注意,三人倒是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比如说……
“像你这种闻名于世的大妖怪,怎么会跟区区人类混在一起?”花砾重重的道,眼睛瞄过鲤笙与龙琊,似乎要将两人看穿一样,随后不屑的的厉害:“看他们两个长得稀奇古怪,简直越看越可疑……”
“啊,关于他们二人,也正是我要跟溪叠国主商讨的内容之一。”青珏色其实很慌乱,然而,百变不惊的反应能力,让这危机瞬间成为一个可利用点,倒是让花砾纳闷起来。
“他们两个凡人有什么好商讨的?”
“这个嘛……”青珏色继续卖关子。
花砾不悦的皱紧了秀眉:“你若是不说个一二,我自然不会带你去见主人……”
“花砾,我青珏色既然说了有要事相谈,那必然就是十万火急之事了。你这么跟我耗着,除了浪费时间,真的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稍稍停顿,又道:“不对,不是对你没有好处,而是对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
“一旦八荒陷落,到时候哪里都是地狱,谁也没有好日子过。呵呵,你要是希望变成这样,那大可跟我们在这里周旋下去……”
“……”
青珏色并不是儿戏,因此表情不同于任何时刻,如同王者,尽显威严。
在那一瞬间,花砾看着那双耀眼的双瞳,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这个男人真的是……珏珏幻都的主人,从来不会轻易现身人前的青珏色。
所以……
虽然信服了青珏色的话,但只要想到要两个怎么看也不成体统的凡人进入流冰城,还要面见国主,她的心底便是无尽的嫌弃。
视线在二人身上不停流转,直到鲤笙被她那嫌弃的眼神看的怒火中烧。不由得几步到了花砾面前,倒是见那张丑到爆的脸刻意往她面前凑。
“再看我也是凡人一个,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花砾立马往后退,尽量与她拉开距离,眉头又皱的更紧了几分。
鲤笙却继续往前:“别看我这个样子,说不定我可是能让你所敬爱的国主大人改变心意的人……”
“!!”
花砾在正面迎上鲤笙那双眼睛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张脸令人不忍直视,可那双眼睛却像磁铁,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光彩照人。。
在吃惊的瞬间,加上她说的话,恰好声音很是低迷,以至于她真的相信。
慢慢后退,站在门口,不可思议的看着站成一条线的三人,“你们……”
“带我们去加溪叠。”鲤笙又淡淡的道。
简短的几个字,却是命令,从那单薄的身体里散发着令人无可抗拒的威压。
不禁是花砾,甚至连龙琊与青珏色也感觉到了那股异样的感觉,纷纷颦眉看向鲤笙,然后……
果然是很丑的一张脸。
两人急忙别开视线。
此时,第一道门的守卫已经冲了过来,刚要将三人围住,花砾却伸手阻止了众人。
“他们是客人。”
客人……
也就是说,她相信了。
一挥袖,身后的大门便缓缓打开。
门打开的瞬间,他们看到了千年寒流所布下的结界,而似乎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千年寒流将真身凝成人形模样,正站在结界前,遥遥看着他们。
花砾道:“跟我来吧!”
鲤笙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千年寒流,但再次看到那诡异的形态,还是心中咯噔一下。
在龙琊的推搡下,这才跟上了花砾的步伐。
走到结界前,花砾先冲千年寒流打招呼:“这些人来找主人,我已经确认身份,你可以打开结界。”
就算是花砾想要带人进城,也需要经过千年寒流的二次审视。
千年寒流早就知道是青珏色,毕竟,它守护了流冰城无数年,关于很久前经常会造访北流冰的青珏色的灵压并不陌生。
只是,因为太长时间不见,以至于没能早早的开口。
倒是青珏色笑着打招呼:“呦,好久不见了啊……”
一句好久不见,惊诧了众人,包括花砾。
“你们……认识?”鲤笙先问出口:“为什么不早说啊?”
那他们还用煞费苦心成这样?
青珏色只是笑。
千年寒流往后退了退,“认识也不代表我会让你们进去。”
这般冷漠。
青珏色早就料到,所以才道:“听到了吧?我说不说都没用。”
所以,他也懒得提起。
然而,花砾收起惊讶,赶紧冲真的不打算让开的千年寒流道:“这些人对主人无害,我花砾做保,这还不行?”
千年寒流却漠然的看着鲤笙,摇头:“流冰城内的气温可不适合让那两人进入。一不小心,会死。”
“那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的人我会照顾好。”青珏色就知道他是因为鲤笙他们,想必是因为看不透他们的灵压而心存疑虑。
说着,便直接在鲤笙他们身上施加了一圈超强防御结界,以至于完全屏蔽了千年寒流的信号。
随后又冲花砾笑:“花砾,你也知道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吧?”
花砾轻呼口气,只好又道:“这些人交给我看着,一旦有什么异常,我会出手的。”
“……”
“千年寒流,趁我现在还算和言悦色,你不妨点头如何?“
“!!”
千年寒流感受到花砾压抑的怒火,知道如果在挡着,怕是真的会动手了。
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便只好让开路,可在鲤笙他们经过时,却又一把抓住了鲤笙的胳膊。
‘“你……”
鲤笙其实很是吃惊,但却淡定的回头,故意用那张巨丑的脸挤出一丝滑稽的笑容:“有什么吩咐?”
看到那张脸,千年寒流只觉得眼睛疼的厉害,便赶紧松开她,不耐烦的挥手,示意她快走。
鲤笙这时候才稍稍的感谢青珏色给了她一张奇葩的脸,不然还真不一定能瞒过千年寒流。
结界上打开了一扇小门,而这小门便直接连通着流冰城内溪叠所在的位置。
出了结界,再一次看到的流冰城,与之前的冰雪天国相比,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然漫天飞雪,依然冷的入骨。
而漫天冰雪纷飞中,鲤笙他们来到的却是满园雪色的后花园。
之前,鲤笙因为伤病,未曾在城内仔细游览,流冰城的后花园,今天却是第一次见。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身在一处冰花世界,各种冰状物体琳琅满目,而那并非人工制成,而是天然的冰之物语。
花,草,大树,在微弱的阳光下折射着好看的光华,明明该是僵硬的姿态,却任由着风吹动了叶片,发出啪啦啦的声响。
“哇……这里原来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鲤笙不由得惊叹,那张丑到爆的脸上,一双眼睛,闪闪着发亮。
她似乎并不觉得此刻她的少女心反应,完全与那张脸的气质不符合……
青珏色急忙在花砾怀疑前,将鲤笙往前推了推:“这只是流冰城内最常见的景色,别给我丢人,快走吧!溪叠应该就在这花园的尽头……”
鲤笙回神,赶紧调整表情,呵呵的笑笑,屁颠的往前跑。
龙琊在后头,倒是一脸淡定,眉宇之间没有一丝变化。
花砾看他,他便笑笑,倒是很老实。
从庭院穿过去,途经一条人工湖,再往前没走多远,便是一处亭台。
而隔着老远,就能听到传来声声嬉笑,似乎院子里有很多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主人……”
花砾疾步过去,想先禀告溪叠,可刚转过弯,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瞠目结舌。
鲤笙在后,原本也在期待与溪叠见面,可等她看到,反而有些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因为……
就在亭台前面,此刻正有足足几十个美女将溪叠围在正中间,而这些美女对溪叠上下其手,巧笑嫣然,似乎完全没将溪叠的满脸无语看在眼底。
在他们旁边,刘相跟重筑在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溪叠没有像往常那样拒绝的那么强烈,两个人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这种压力下,逼着溪叠选出一位王妃是最可行的。
“国主大人,您尽管仔细看看这些九州美人,她们中肯定有让您喜欢的……”刘相不忘笑着提醒,暗暗高兴自己终于可以看到溪叠完婚的那一天了。
溪叠闻言,并没有任何反应,面前的人再美,都无法让他产生任何的兴趣,因此那双明亮而又无暇的双瞳,灰蒙蒙的一片,毫无色彩。
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懂?
“花砾?”
重筑抬头,看到了愣在对面的花砾。
花砾呵呵一笑,这才探身进来。
边往前,边说:“……主人,可能要暂时打扰一下。我带了几个人过来,他们说找您有要事相商..”
将鲤笙拉出身后,推到了前面。
547.罪不在你
砾,不免露出疑问的眼神:“带的谁……!!”
那一瞬,看到那张明明很是丑陋的男人的脸,溪叠的心,突然却跳动的厉害。
鲤笙压根就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尴尬的一幕,因此正拘谨呢,本打算往后退,谁知道,花砾却将她推到了最前面。
话说,为什么要将她这种丑男推到前边啊?
看到溪叠看着自己,明明对自己的妆容很有底气,可偏偏在迎上溪叠那双闪动的双眸时,心中哗然开来。
四目相对,在外人看来,有些恶心。然而,只有二人知道,那一刻的时空仿佛被定格。
好像很久不见了,溪叠比最后一次见的时候要削瘦了很多,那张总是无双的温润面容,呈现着淡淡的病态之美。
一身浅色的长袍,衬得他佛系的厉害。
“那个……”
“啪啦---”
鲤笙原本想笼统的打个招呼,却发现溪叠突然推开了身前的那些女人,朝着她大步迈了过来!
鲤笙因为受惊,不由得往后缩身子。
但是,她的动作俨然没有溪叠快,还未反应过来,溪叠已经到了面前,而她身后就是花砾,无处可逃。
她现在可是男人啊,还是一枚丑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屌丝。溪叠不可能……
可是。
溪叠突然看着她笑了。
那张眼角透漏着疲惫的脸,已经许久没有对任何人展现过的温柔的溪叠,却在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的,丑男人面前,笑容像花缠着明月,砰然乍现……
这……
众人吃惊也是自然。
鲤笙真的被吓到了,可如今也只能假装成男人,赶紧压低了声音,“你就是溪叠吧?呵呵,还真是一个美男子……!!”
“砰咚---”
鲤笙还是嘀咕了溪叠的行动力,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溪叠抱在怀中!
!!!
他是不是疯了?!
当时,众人心里乍现这一句话,只有这一句。
对方可是男人不说,重筑他们何时见到过有洁癖的溪叠会主动去触碰谁?
当然,也有例外。只是那个例外,他们不想提起。
鲤笙察觉不妙,溪叠之所以这样,想必是认出了他,不然他还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奇了怪,这溪叠到底是何等眼力,竟然能一眼看出伪装后的她!
“那个,溪叠国主,如此盛情,小的有些承受不住……”
不管溪叠是不是认出了她,鲤笙当今只能将他推开。
然而,溪叠的力气很大,两只胳膊像是钳子,死死将鲤笙扣在怀中,那是一个半分动弹不得!
这……就有些尴尬了。
“溪叠国主,要找你的可是我啊!”
青珏色铁青了脸,想必也没想到溪叠会做出这种事来。
赶忙又为鲤笙解围,边说边到了身前,将鲤笙给从他怀中拽到自己身边,又呵呵的笑道:“一年不见,你不会忘了我吧?”
溪叠满心都在鲤笙身上,看着鲤笙的眼神也格外深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鲤笙那张丑不拉几的男人脸。
听闻青珏色的问话,这才恋恋不舍的将视线移开,落到青珏色身上。
先前为了猾欠,溪叠曾与青珏色打过交道,自然也不会忘了当时以高价为条件,让他打开无间牢狱的大门,以保猾欠不受牢狱之苦。
只是,后来猾欠偷跑出去,溪叠无法离开北流冰,因此一直未能与青珏色确认当时的情况。
再次看到青珏色,溪叠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看着青珏色,眼神慢慢恢复了冷静:“你怎么在这里?”
天,他竟然才发现!
青珏色依然和颜悦色,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在我说之前,能不能先……?”
他看了其他人一眼,示意清场。
重筑与刘相,从刚才就觉得被无视了,而被提示要退场,当然不乐意。
刘相快步漫过那些美女:“国主,这些人……”
“刘相,重筑,花砺,你们先下去,有事我回唤你们。”溪叠头也不回的下命,俨然眼里已经没了他们的存在。
重筑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主人,我们北流冰与幻都应该没什么好谈的,您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个男人?”
青珏色就不爱听这话了:“我说重筑,我们幻都向来本分,也没招你惹你,你说话怎么带刺啊?怎么,莫不是惧怕我幻都会打你们北流冰的主意?”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堂堂幻都之主,还轮不到你这种级别的灵使插嘴!溪叠,你现在连自己的灵使都说不听了?”
“青珏色,不得放肆!”重筑恼羞成怒,不由得喊道。
而这一喊,也让溪叠更加的面上无光。
“重筑,退下。”
已经许久未曾动怒的溪叠,冷漠的语气却是让人心口一颤。
重筑只觉得身体一沉,脸色瞬间就铁青了。
花砺见状,赶紧拉着重筑:“主人,那您有什么事就喊我们。”
边说,边冲刘相使眼神。
刘相凡人一个,自然感觉不到这些人散发出的灵压,还想着说话,却被花砺一把拉着袖口。
“刘相,我们一起走吧!”
刘相当了这么久的官,察言观色还是懂的。
一见花砺的脸色都不好了,自然不会往枪口上撞。
看看溪叠,再看看对面有点奇怪的组合,只好冲那些美女示意,先撤。
美女们难得见到国主,自然不是很想撤。所以,在经过溪叠身边时,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样引起溪叠的注意,摇晃着那婀娜的身姿,冲溪叠放电。
然而,溪叠早就将她们直接忽略成空气了。
在无关者前前后后都撤走后,溪叠为了防止有人偷听,便将整个花园都用结界包围,霎时看到天空中荡着一层淡泊的光圈。
青珏色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确认的确没有什么危险后,便冲鲤笙他们使了个眼神。
鲤笙还在被溪叠发现的怀疑中沉沦,并未发现青珏色的眼神。
“说吧。”溪叠直接抛开话题,却是看向鲤笙。
青珏色无奈的道:“溪叠,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
“是因为我看穿了你的幻术?”溪叠视线辗转,看向青珏色,唇角间皆是笑意。
通过这句话,可以确定了,溪叠真的认出了鲤笙。
不及惊讶,溪叠便又冲鲤笙笑着,方才还淡漠的双瞳似是覆盖一层光华,一眼看去,除了温柔只剩温柔。
那是看着所爱之人的眼神吧!
鲤笙突然觉得尴尬,倒不是因为溪叠认出了她,反而是因为认出了她后,他竟然不顾一切的拥抱她。
鲤笙无法控制的去想,如果刚才是洛爵,他能认出她?亦或是,在自己最重要的臣民面前,他能无所顾忌的拥抱她?
“终于看到你了……”溪叠轻柔的话语将鲤笙的思绪拉回。
鲤笙抬头,才发现溪叠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因为吃惊,往后一退,有些仓皇,又被溪叠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在生我的气对吧?”
“生气?”
鲤笙回话,却是呆愣。
直到溪叠的眼神骤然深沉,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猾欠……?”
溪叠握着鲤笙的手猛然施加了几分气力,微微低头,紧跟着声音也暗淡了下去“你明明将猾欠的安危交给我,但我却没有阻止他,是我害死了猾欠,你该恨我也是自然……”
这个男人,明明为了她,已经几乎要跟世界为敌,虽然没能救助猾欠,却也落到现在这种模样。
说实在的,是鲤笙欠他一句回答,欠他一句道谢才是。
鲤笙张张嘴,刚想说什么,看到溪叠眼中倒映着的自己的丑陋模样,便又收声,急忙冲青珏色道:“溪叠都识破你的幻术了,你还要让我维持这种样子都什么时候?”
青珏色其实刚才就想给她解除幻术了,但看溪叠竟然能对一个那么丑的男人露出那种深情模样,也是觉得有趣。
听鲤笙嫌弃,便赶紧打了个响指。
只见无彩色的光芒飘向鲤笙,绕着她环绕一圈,随后砰的一声,幻术便解除了,露出穿着一身淡蓝色纱裙的鲤笙。
因为灵力恢复大半,所以那张之前还毫无血色的脸蛋,此刻微微氤氲着粉红,像是害羞了般,与溪叠四目相对后,又赶紧看向别处。
“溪叠,你的脸很红……”
根本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脸红到不像话,在鲤笙提出后,溪叠急忙将灼灼的视线从鲤笙身上移开,又胡乱的伸手摸了把脸,身影都带着几分慌乱:“啊,这可能是因为有些热……”
“这里可是温度低到没朋友的冰之城,哪里会热?“青珏色翻了个白眼,简直要给溪叠的理由给笑死。
这个男人倒是挺可爱的嘛!
溪叠很是尴尬,急忙转移话题:“对了,青珏色,你不是要跟我商讨要事吗?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
话说到一半抬头才注意到解除了幻术的龙琊。
不知是不是认出了龙琊,溪叠的脸色又猛然沉下去:“你是龙族……”
“猾欠是我哥。”龙琊从刚才就不说话,其实是在观察溪叠。
说实在的,他看不出溪叠这样性格柔和的君主,与那些一贯的君王有什么不同,所以并未吸引他太多。
冷漠的回答一句,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惊动后,更是觉得可笑。
龙琊很奇怪,像溪叠这样将情绪展现在眼底的人,到底何德何能能成为四大国的国主?
除去修为,他并不具备成为国主的苛责条件。
龙琊不认同他。
溪叠眼神中的惊奇褪去,继而一抹柔和与悲凉同时掺杂着出现在他的嘴角间。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又不知道什么,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了一句话:“关于猾欠,你可以跟我发火……”
“那是猾欠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龙琊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也是为了给溪叠一个释怀。
因此,溪叠是不是一个值得他这么做的人,通过刚才的观察,先不论国主的资质这件事,人品倒是可以保证的。
龙琊又深吸了口气,“作为一个与西国龙族丝毫关系都没有的外族人,你能为猾欠触动西国权贵,这对在你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已经很了不起。”
“……”
“猾欠的死,罪不在你。你犯不着觉得对不起我。”
“……”
龙琊的话一向很少,不是因为内向,只是对人不信任罢了。
鲤笙都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出这么一长串话,而且还是‘安慰’人的,自然觉得惊奇,瞪圆了眼睛看着龙琊,不时发出啧啧的咋舌声。
青珏色也在看笑话,俨然忘记了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
溪叠没想到救赎竟然来自于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身上,神情有些僵硬:“但我答应会护他周全……”
“你如果这么不想从猾欠之死的罪孽中出来,那就随便你把!“龙琊到底不是个话多之人,见溪叠不开窍。索性该放弃了。
退到一边,靠着亭台,眼神却是笔直的看溪叠。
溪叠在那一刻,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畏手畏脚沉浸于过去的自己,忽然觉得可笑。
“你说的没错,是我太纠结于过去了。”溪叠苦笑着承认,谩骂低下了头。
等他再抬头,方才那个有些犹豫的男人便彻底不见了。
鲤笙看到的是第一次与溪叠见面时,那个即使被偷了东西也会温和的笑着,眼底深处犹如深渊的高深莫测的男人。
啊,溪叠他回来了。
“看样子我们终于能开始说正事了……”青珏色感觉到溪叠身上的低气压不见,自然也是高兴。
同时,他也开始将事情引至到正面问题上。
说着,看了鲤笙一眼,后又看向溪叠:“我们千里迢迢的过来,可不是来回忆过去的,倒不如说,恰恰相反,是为了以后……”
“……”
“整个八荒的以后。”
最后的字句落地,像是一块重石,砸在溪叠的心口。
溪叠知道青珏色的为人,想他绝对不会轻易对外表露身份的神秘性,却能主动找上门来,除非是有什么不得不让他抛弃一切成见的大事,不然他不可能这么做。
尤其,听他说什么事关八荒的以后这种很是不妙的话后,溪叠整个人便不好了。
“不妨说来听听。”
548.他也会脑子一热
青珏色笑了笑,便指着不远处的亭台,示意坐着说。
溪叠点头,便看向鲤笙,鲤笙也点头,毕竟要说的话,并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几人一起走到亭台处,坐下。
青珏色看了鲤笙一眼,随后开口:“最近洛爵与魔族联手之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不知道溪叠国主对此事有何看法?”
魔族与洛爵,溪叠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们跟洛爵走的那么近,他是什么人想必最清楚,还需要从我嘴里听到什么?”
“对,我们相信洛爵,但这不代表你的想法。”
“这跟你们要说的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一句话而已,溪叠却一副不想正面回答的反应。
青珏微微皱眉。
鲤笙急忙接过话去:“就算没有关系,你就不回答这个问题了?”
“……”
溪叠迎上鲤笙的眼神,明显看出有些动容,但终于放弃抵抗,“洛爵虽然性情古怪,但却是个能明辨是非的孩子,跟魔族联手这件事,根本没有值得他这样做的的理由。”
如此回答,就是不相信的意思。
鲤笙的脸上立马划过笑意,甚是明显。
青珏色的额头多了几条黑线,真是让这二人给打败了。
既然得到溪叠的回答,那下面便就有的聊了:“不瞒你说,我们跟奇澜界的红炼雪打过交道。因此我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魔族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你这是什么意思?”溪叠突然不明白了。
之前洛爵深入奇澜界后平安回归,这事已经传遍八荒,然而,他们到底在奇澜界遇到了什么,却无人得知。
可是红炼雪,那可是曾经轰动过八荒神界的魔族人物,,试问八荒仙灵界谁人不知?
洛爵与红炼雪打过交道,却能从奇澜界活着出来。这怎么看也匪夷所思。
溪叠的脸上立马不满了质疑。
青珏色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又解释:“你不信也是应该。但你们北流冰肯定听说了不久前惊阙山掌门从洛爵手上带走了一名少女的传言吧?”
“那不是传言吗?”溪叠听说了,但很快又被证实是子虚乌有之事。
“呵,传言?”青珏色冷笑,不由得咂舌:“看来百步琅那个老头在担心更多的人知道好姝儿的身份后会起什么歹念,便直接对外宣布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啊!嗯,不愧是惊阙山,竟然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将事实遮掩过去,还真是不容小觑的实力。”
如此明显的嘲讽,溪叠不可能听不出,然而,一旦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瞬间又觉得这一切都是骗局,竟有种不知道该听信谁的话的错觉。
看向鲤笙,明显一副想要知道真相的眼神:“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总该让我知道吧?”
既然是问鲤笙,青珏色便冲鲤笙点头,示意让她回答。
对于好姝儿,鲤笙自然有话说,可如果透漏的太多就算是溪叠,也不能肯定不会对好姝儿造成什么影响。
沉默了下,才清了清嗓子,婉婉开口:“我们之所以能从奇澜界完好无事的出来,其实都是托了好姝儿的福。”
“什么?!”溪叠诧异的厉害:“好姝儿区区凡人之子,怎么会影响到你们……”
说到一半,便又停下,等着鲤笙的下文。
“……”鲤笙深吸了口气,也知道这事任谁听了都是一万个不信。
但,很明显,这偏偏是事实:“红炼雪与好姝儿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为了好姝儿的安全,就算是你,我现在也不方便透漏。但我可以肯定,我们之中,没有人会想跟红炼雪发生冲突。”
几句话,匆匆的带过了好姝儿的重要性,留给人无限遐想的同时,又强调了红炼雪的至尊实力。
这两者加起来,那分明是在说着,好姝儿如果有个万一,红炼雪势必倾巢而犯。
一旦红炼雪进入八荒,便无人可敌。
溪叠明明没有见过红炼雪,但仅凭这短短的几句话,却能推算出对八荒最为不利的局面。
而在想到青珏色开始所说的为了八荒以后的话,不难想象他们要商谈的与红炼雪有关。
如果是这样……
“可是,我们不想,并不代表无知者不想。”青珏色插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微凉,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将来某天。八荒与魔族到了不得不开战的情况,溪叠,你作为四国之中最有能力的国主,那联结四国与各大门派的重任势必要交给你。”
溪叠的眼神猛然一沉,视线移向别处:“北流冰对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我不打算参合到其中……”
“!!”
谁都没有想到溪叠的回答这么决绝。三人一起愣住了。
青珏色满是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
“参与到这种事情当中,对北流冰没有任何好处,我不准备……”
“溪叠!”
没等他说完,鲤笙突然大喊了一句。
不止溪叠吓了一跳,也让其他二人浑身一颤。
因为坟愤怒,鲤笙的脸有些发青,拳头都紧握起来,敲在了石桌上:“说什么北流冰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你有没有搞错?!”
“鲤笙,我……”
“魔族一旦侵犯八荒,你以为就算不掺合,北流冰就能逃过魔族那些人?你是没见过真正的魔族有多么凶残才会这么说吧!”
“……”
没见过,这是事实。
魔族已经在八荒消失了十万年有余,那的确是一个几乎要从危机中抹去的炸弹。
溪叠皱了皱眉头,却又无可反驳。
“实话告诉你吧,一旦魔族真的进入八荒,那八荒的结局只剩下地狱。十万年前的神界可不存在,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自己!你要想着逃避,那就当我们今天没来过,而我也看错了人……”
“好了,方才是我太鲁莽了。”这话如果换做别人来说,可能溪叠只会觉得这是激将法,根本不会听到心里。
可,鲤笙可不是别人,而是他喜欢的人。
被喜欢的人用如此失望的言语刺激,溪叠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因此,脑门一热,便答应了下来:“我可以帮着联系四国之主联合出战,但前提是,魔族真的侵入八荒才行。你们也知道,上一次四国联合,已经是五千年前之事。若不是最为危机的情况,那些高傲的人们想必也不愿一起做事……”
“这个我们自然了解。”青珏色就知道鲤笙开口,肯定能行,因此倒也高兴,“不到不得已之时,肯定也不会向你开口。这你可以放心。”
“那你现在已经确定了?”
“没有。”青珏色回答的干脆,只是知道诛九天在八荒作乱,这并不能成为魔族真正来袭的解释。
再说,因为刹神宗那么一闹,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洛爵身上。
如果洛爵从奇澜界能平安归来还好,一旦否则,那便是要开战的前兆,他们也可以做好迎战的准备。
“但很快我们就能知晓答案。”
“???此话怎讲?”
“洛爵去了奇澜界。”
“!!!”
溪叠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一样,又扭头看向鲤笙。
鲤笙点头,“没错,九哀的确去了奇澜界,所以,他能不能平安回来也代表着我们对魔族的态度。..”
洛爵竟然又深入到了那种龙潭虎穴之中……
溪叠本以为洛爵只是个孤高的小鬼,如今看来,对他的印象真的改改了。
这样的洛爵岂止孤高傲慢,分明又浑身是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总是躲在洛北冥身后小鬼了。
“呵呵”突然笑了起来:“这可真是让人拭目以待了啊!”
经历如此多的磨难,是不是能百炼成钢,溪叠越来越期待与洛爵的见面了。
鲤笙他们见溪叠忽然开始笑,又说着什么拭目以待,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面面相觑。
奇怪的男人。
“你真的会在关键时刻帮忙对吧?”青珏色不是很放心,又问了一遍。
青珏色收起笑容,点头,眉眼之间尽是微凉与高傲,又恢复了君主的冷色与霸气:“事关八荒,我必然说到做到。”
就算这么说,但想到现在的他被臣民逼到自由都没了,鲤笙心里又不免打鼓。
溪叠不瞎,看得出那种担心,随后又摸了摸鲤笙的头发,甚是温柔“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了。”
“但你的臣民……”
“于公于私,这是为了八荒,他们没理由反对。”溪叠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很清楚。
纵然这的确是身为一国之主本来就该履行的责任,可在一切都未发生之时,让他就决定会出手的理由,说到底还是鲤笙。
既然起因是鲤笙,一旦被那些顽固不化的人知道了,势必会成为新一轮的炮火,如果只是针对他还好,一旦蔓延到鲤笙身上,那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情形。
青珏色其实看透了溪叠的担心,但是那种几率很小的担心,他直接无视了。
不可能,怎么想也不可能。
“我们该走了。”
龙琊见天色已晚,而事情也已经谈妥便开始催促。
“也好,那就……”
“反正都入夜了,不妨休息一晚,明日再走吧!”难得见到鲤笙,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思念,溪叠怎么可能满足于这么短暂的相处。
他的意思很明显,而鲤笙也很体恤他的为难之处,想到他为了自己而受到的这些罪,自然心里也就产生了听他话的念头。
“鲤笙,我们……”
“你对自己的幻术很有把握不是吗?”鲤笙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完全将青珏色的嘱托忘到了脑后:“方才你也看到了,重筑花砾都没有认出我,那就算再这里呆一晚上,也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
“我的幻术的确是厉害不假,但……”
“那就没有什么可但是的了。”鲤笙如此简单的打断了青珏色的阻拦,便拉着溪叠,往旁边走。
青珏色与龙琊都知道她什么脾气,一旦下了决定,除非洛爵发话,不然真没人能改变她。
无奈,只能随了她去。
看她那个样子,就算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而做的补偿吧!
青珏色急忙又重新给她制造了幻术,换上了方才那张丑到令人不管看多少遍都无法适应的脸,无语的叹了口气。
“只有一晚,随她把!”
可他们明明是出于好意才留下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有时候的好意,却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伤害。
溪叠挥袖,解开了结界,周围立马又被一片纯白色占满并张扬的映入眼帘。
鲤笙停驻脚步,回头,然而溪叠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张男人的脸。
笑,突然绽放。
明明很丑,很丑,很丑……可,透过那粗狂的外表,映入溪叠眼中的却是那绝美的笑容。
如同回应一般,溪叠情不自禁也露出一种向往而又竭尽温柔的表情,目光抵达之处,足以融化一切冰雪。
正当两人四目相对时,看到结界解除而因为担心靠过来的重筑,一眼看到了溪叠那只有面对挚爱才会露出的眼神与表情。
暮然间,看着鲤笙,眉头紧锁开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主人,看到结界解除了,所以属下过来看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花砾能帮上的……”
花砾在重筑身后出现,很显然一眼就感觉到了重筑的异常,赶紧一边说,一边将他推到了身后,以免让溪叠发现他眼神中的愤怒与疯狂。
而溪叠听到后,那眼神便顷刻消失了,急忙回头,又如同以往那般温和的说道:“你们来的正好。青珏都主难得来我们北流冰一趟,为了聊表地主之谊,今晚他们三人便住下了。花砾,重筑,你们两个快去命厨房做些上好的酒菜,我要在冰园内办一个迎接晚宴,当然也要给三人备上好的房间!快!快去!”
花砾与重筑,听到后,先是一愣,不,是愣了很久。
看看溪叠,再看看比他们还一脸懵逼的青珏色三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
花砾张了张嘴,可偏偏又不知道说什么。
549.将军苏轻扬
“主人,您真的打算为他们三个举行晚宴?”重筑没有抬头,只是行礼,语气很重的问着:“您应该清楚,冰园乃是我们北流冰极为神圣之地,只有我们北流冰人才能允许进入……”更别说要在那么神圣的地方为几个外族人举办什么迎接晚宴了。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又要让人以为他们的国主脑子不正常?
重筑自然要劝的:“主人,青珏都主是贵客不假,但也不至于要在冰园举办……”
“重筑,果真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然而,迎接重筑的却是溪叠再一次的冷漠与威胁。
重筑急忙下跪:“主人,重筑不敢!”
“既然不敢,就快按照我说的去办,不要废话。”上一秒的冷漠,视乎只是错觉,溪叠说着,又笑盈盈的了。
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的变脸。
重筑无奈的暗叹口气,只好毕恭毕敬的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完,抬头看了在溪叠在斜对面站着的鲤笙,嫌弃的表情那么明显。
鲤笙故意别开脸,不与他视线相交。
重筑走后,花砾又赶紧着道:“那我也下去给几位安排下住处……”
“可以跟着你一起去吧?”鲤笙却突然开口,不等花砾反应,便快步走到了她身边,又冲后头的龙琊使了使眼神。
龙琊会意,便跟了过去。
青珏色无奈的叹口气,随后冲溪叠道:“那今天就要叨扰国主一晚了。我们先下去稍作休息……”
溪叠其实很想继续跟鲤笙多呆在一起,可见鲤笙走的那么急,又知道不能太惹人怀疑,便点点头,“那一会晚宴开始,再让人喊你们。”
不一会儿,花园中便没了人。
溪叠抬头看看夜空,微微皱起眉头。
虽然假想过无数次与鲤笙的再次相见,可真的相见了,却偏偏是从没预想过的一种可能。
可不管怎样,见到了终归是好的,而鲤笙没有生他的气也是好的。
“拜见国主!”
蓦然,侍卫突然参见。
溪叠收起笑意,回头,“何事?”
来者是刚从边僵驻守回来的统帅,苏轻扬。
苏轻扬,身材健硕,长相阳光,只是因为久经战事,眉宇间尽是威严。明明十八九的年纪,却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
虽然他并非仙灵界中人,但靠着结实而又敏捷的肉体,聪明的脑瓜与得心应变的计谋便成功的位居高位。
溪叠还没听说他会从边疆回来,因此,自然吃惊。
“轻扬,你怎么……”
苏轻扬起身,脱下肩上的白色披风,随意往旁边走来的侍女手上一递,便毕恭毕敬的道:“我回来之前,已经跟血祭说过了,看样子,血祭应该没有跟您汇报。”
溪叠皱起眉头:“血祭?”
说起来,血祭这些日子并没有见到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事后我会好好问他一番。可你回来做什么?边防现在何人看守?”
苏轻扬的脸色一沉,“国主,因为我一直驻守边防,消息也不怎么灵通,但北流冰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您怎么能一声不吭?这不是让我……”
苏轻扬终究是个少年,而且自小起,溪叠便是他心中的偶像。
得知自己所尊敬的人遭遇的一系列事情,就算再怎么冷静的人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虽然他很想早些回来,但边境最近才稳定下来,趁着这段空档他才有时间回来看看。
看到溪叠的瞬间,竟有些红了眼眶:“您看您,这不都削瘦了许多么……”
溪叠对于苏轻扬,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已经将他看做自己的孩子,这些年看他从一个毛头小子到今天八荒有名的少年将军,自然也骄傲的很。
然而,被自己的孩子当面说到担心他如何如何,溪叠的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轻呼了口气,“轻扬,这事无需你来操心。边防不能没有你,你既然看到我没事,也该回去了……”
“国主!”
“还是说,你不相信我能解决这件事?”溪叠的语气蓦然一沉,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苏轻扬足足几年没有看到溪叠,还以为他看到自己,会是意想不到的感动,但完全出乎意料的是,溪叠好像并不欢迎他回来。
不然,也不会会这么的急于赶他回去。
苏轻扬可不听这一套,“我好不容易回来,脚后跟都没站稳,哪有立马回去的意思?国主,您这么着急赶我回去,是不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看到的事啊?”
“……”
“啊,果然有吧!”苏轻扬笑了笑,难得的露出一颗虎牙。
溪叠如果真心像让他离开,自然也是有办法的。可听到他如此说,心中多少也有些不忍。
无奈的叹口气,也只能作罢:“随便你吧!只要边防无事,随便你住多久。”
说着,便要离开花园。
“国主,我话还没说完。”苏轻扬却急忙喊住了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感觉。
溪叠回头看他,眼神中出现一丝不耐烦。
苏轻扬便拍拍手,随后就看到从走廊中被推出一个结界制成的困笼,在在笼子中,一男一女相对而站。
溪叠刚要问他搞什么名堂,却在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大吃一惊。
“你……”
“溪叠!”只见黎生正穿着一身沾染了不少灰尘的白裙,那张总能诱惑人的脸也满是风尘。
看到溪叠后,不等溪叠反应,便突然一挥袖,直接将那看似牢固的牢笼破解,冲向溪叠的同时,身上也换了套红艳的衣服。
猛地抱住溪叠的胳膊,便开始撒娇一样,整个人都往他的怀里拱:“溪叠,人家好想你啊!”
因为完全没想到黎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所以溪叠有些没来的及推开她。等确定真的是黎生时,却已经甩不开她。
而笼子中的男人自然是鬼夜明。
看看黎生,再看看虽无动作却一脸无语的鬼夜明,一脸懵逼的不止溪叠,还有苏轻扬。
说到他为什么会带着黎生进来,说来也是巧合。
进入护城河之前,苏轻扬无意中看到两人在门口,见二人虽然有些落魄,但却气度不凡,询问情况后得知,他们慕名而来想要见溪叠。
黎生暂且不说,鬼夜明那一身强健的体格与对视中所展现出来的魄力,足以让苏轻扬确信,如果稍加培养,定然能成为极其有用之才。
随后,便借用将军之名,将两人带来打算给溪叠瞅瞅。
然而,苏轻扬没想到的是,这两人好像……骗了他啊……
“溪叠,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黎生兴奋完毕,在溪叠还未来得及说话时,便又拉着他走到了鬼夜明面前。
溪叠早就看到鬼夜明了,只是因为与鬼夜明自从在星月街见过一回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因此完全想象不出当日在星月街的后山上的那个落魄少年,会变成今天这般自信的模样。
且仔细一看,修为在同龄人中也属于佼佼者,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不枉他当日将流冰链交给了他。
“鬼夜明啊……”溪叠笑了笑,听得出十分满意。
然而,鬼夜明也是自那之后第一次见到溪叠本人。
那日,因为是夜晚,所以,溪叠的面容他一直未曾仔细的看清楚,今天这么一看的话,倒是与那传说中温婉和悦的帝王差不多样子,只是,溪叠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帝王不会有的柔和,让人极为容易衍生出好感。
鬼夜明点点头:“是我没错。”
说着,将一直小心带着的那条折射星光的项链递到了溪叠面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微微有些压低,“这是你当时给我的东西,今日我来送还……”
“这是给你的。”溪叠却笑着握住他的手,将东西又推到了他面前。
‘随后,很是自然的将胳膊从黎生怀里抽出,笑的更为的柔和:“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鬼夜明,既然你能来到这里。不管借用了谁的力量,这都足以证明你我间的缘分。实不相瞒,我从见你的第一眼便挺钟意你的,如果你愿意为我效力的话……”
“我现在必须要给出回答?”
没等溪叠说完,鬼夜明十分自然的收起了项链,贸然的问道。
溪叠一愣。而黎生也一愣,苏轻扬更是像个傻子一样,满脸问号。
搞什么,这些人原来都认识?听溪叠的说法,他们之前还见过?
那苏轻扬就不懂了,既然是这种关系,怎么会在门口进不来……
“鬼夜明,你疯了?”突然,黎生插话,“你不是惊阙山的人吗?如果接受溪叠的提议,你可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惊阙山?”溪叠有些吃惊,但立马又明白过来,为何鬼夜明会在一年的时间里发生这么大变化的原因。
如果是惊阙山的话,的确最有可能将人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笑了笑,无可厚非:“鬼夜明,你竟然能成为惊阙山的弟子,着实证明了我没有看错人……”
“我现在不用急着回答对吧?”
本以为鬼夜明一定会拒绝,可偏偏他又用有待考虑的反问,看着溪叠。
黎生就不明白了:“鬼夜明,莫非你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所以在来的路上,鬼夜明才没有打开与惊阙山内弟子联络的传音术,不仅如此,反倒将自己的消息从他们的内部联络网上抹去了痕迹。
鬼夜明不语,而是定定的看着溪叠,眼神坚毅而又毫不逃避。
溪叠明明知道与惊阙山的人接触会有什么后果,可谁让鬼夜明是他一眼相中的人呢?
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你有这个心思的话,那我便给你时间好好考虑。”
“国主!”
苏轻扬听了半天,没有插嘴,无非是因为没有弄清楚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可关于惊阙山什么,他可是听的分明。
所以,按照溪叠性格,可能又是在玩火,当即喊道:“您现在已经这种情况了,一旦跟惊阙山起了冲突,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这可万万不可啊!”
说着,又狠狠的瞪向鬼夜明与黎生,好像要将二人生吞活剥一样,满脸的嫌弃:“再说了,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些来路不明之人的话?”
这么听来,他才是那个轻易相信之人啊!
“轻扬,这件事你不要操心了……”
“这件事我不用操心?那哪件事是我可以操心的!国主,几年不见,您到底怎么了!”苏轻扬真心给气坏了。
溪叠知道自己拒绝的太过明显,太伤苏轻扬的心,可这事过于复杂,而依着苏轻扬的性格,一旦让他插手,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前,他势必不会离开。
所以,溪叠的态度强硬也不是没有理由,总之,他不想让自己牵绊住本该驻守在边防的将军。
溪叠淡然的吸了口气,语气依旧亘古的绵薄:“轻扬,住过今晚,明日一早你便即刻返回。”
“可是……”
“没有可是!这里不是你该久留之地。这是君命,不得质问更不得违抗!可懂?”
“!!”
溪叠毫无缘由拿出了国主的命令来压迫身为臣的苏轻扬,一句话,逼问的苏轻扬除了点头,再无他法。
“臣……领命!”
僵硬的行礼,僵硬的咬着牙,脸上再也没有一丝从容。狠狠拜别,“那臣先退下了……”
不等溪叠回答,便重重的转身,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足以让人觉出他的不悦。
溪叠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轻扬,反正要住一晚,今晚冰园正好有个欢迎……”
“不了。”苏轻扬回头,气场冰冷四射,一双眼睛,射出冷漠的光芒:“臣还有事要处理,你们玩好。”
话音刚落,便迈着步子傲然离开,身影灼灼,不由得灼烧了溪叠的眼睛。
这么一来,肯定得罪了苏轻扬。
溪叠无奈的叹口气,还不够,又使劲的揉了揉太阳穴,接连着发生太多意想不到之事,足以让他的神经绷紧起来。
谁都看得出现在的气氛有多么凝重,黎生都不敢说话了。
再看鬼夜明,自然也憋得住气。
——
困到要死了,最近真的是要死了……一直困,像丢了魂一样唉╯﹏╰
550.未曾想过会对你动情
溪叠无奈的深吸口气,便看向黎生,“你也真敢用这种姿态出现在这里,呼..。”
想到重筑看到黎生后会出现的反应,便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然而,比起重筑看到黎生,分明是看到鲤笙后的反应会更大这一点,他倒是给忽略的干净。
黎生挑眉,丝毫不在意,便要上前,却被溪叠躲开。
“我用这张脸怎么了?又没人规定我不能见你?”
溪叠皱眉:“我记得当日说的很清楚。而你也答应我不会为我添乱……”
“此一时彼一时,谁也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当然我也不能因为你说了那种话就放弃。”黎生眼里,爱情才是这世上第一重要的。在这么长时间内没有见到溪叠而产生的朝思暮想之后,更是对此理解的透彻。
随后拍着隆起的胸膛,大有要拼上一拼的干劲:“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介意成为你的灵使!”
“???”
这什么话啊……
溪叠先是一愣,随后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搞不懂这女人在想什么的表情。
再说,他傻了才会把一颗不定时炸弹放在身边。
“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住处,在我没有让你们出来前,你们绝对不能出来。”说着,不等黎生反对,便快步往前走,与二人拉开距离。
黎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见溪叠有的那么快,再说什么也是徒然。
哀怨的看了溪叠一眼,便又无奈的叹口气,小声的嘟囔:“没赶我走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灰心……”
随后跟上了溪叠。
鬼夜明并没急着跟上,倒不如说觉得奇怪。这个冰天雪地的花园中,好像萦绕着一丝丝熟悉的味道,可细细感觉却又扑朔迷离,好像错觉一样。
“鬼夜明!”
黎生回头喊了一声。
鬼夜明抬头,黎生正回头瞪他,随后赶紧跟了上去。
溪叠给两人安排在了一处只有他才能进入的行宫之中,名为流幻阁,是一处二层小楼,以前是溪叠还是身为皇子时用来小憩所用。
如今他住在流冰阁,自然这流幻阁就空下来了。
黎生与鬼夜明很是安静的进了流幻阁,二人很有默契的分配好房间,鬼夜明住在一楼而黎生住在二楼。
溪叠没有进来,只是在外头看着皆从窗口处往外打量的二人,又道:“我会在周围设下结界,只要你们不从里面出来,外边的人无论如何也进不来。”
所以,会不会给他惹出麻烦,就要看这两人知不知道分寸了。
鬼夜明点头,至于黎生,微微侧身靠着窗户,仍然一脸哀怨的看着溪叠,也不说话。
溪叠看看时间,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也该到了晚宴开始的时间。
走出流幻阁,一挥袖,便在其上制成了一处结界,这才安心离开。
再次回到后花园,没走几步就看到了重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之事,重筑在看到溪叠后高大的身体猛然一僵,好像不由自主的弓下了腰似的,先是点头行礼,随后又更为僵硬的站直身子。
溪叠侧脸看他,着实也有些尴尬,“你有话要说?”
溪叠明知故问。
重筑一愣,抿了抿唇,却摇头:“没、没有。”
“哦……”溪叠拉长了音色,点点头,好像在笑:“那就好。”
那就好?
哪里好?
三个字而已,重筑却听得十分的不入味。
等溪叠从身旁走过,再转过弯,便是冰园。冰园入口是一处用五色玄冰人工打造而成的琉璃门。
穿过大门,便是只有皇族为本国英雄举办各种宴会的冰园。
冰园如其名,园内所有可见之物都是用北流冰最上等的绝玉打造,包括亭台走廊那些浅显之物也是如此。
何为绝玉?
雪中透红,红中带光,经风一吹,耀耀生辉。
而这绝玉又极为的脆弱,因此冰园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进入,尤其针对于一般人而言,这辈子能进去一次,那就能为祖上八代争光了。
溪叠进入冰园后,第一件事就是为绝玉张开强劲的保护结界,以免给来人所破坏。
而冰园面积并不算小。就算是溪叠,费力制成大面积结界后也出了一头汗。
准备工作完成这才让在门口候着的重筑去喊人。
一时间,已经沉寂了许久的流冰城因为这久违的晚宴倒也热闹非凡。
至于在晚宴上如何载歌载舞那就不做多说了,反正,从未让重筑认同的青珏色他们三人,在晚宴刚开始的时候可是受尽了来自于不良视线的烘烤,这饭吃的并不尽兴。
可是酒过三巡,尤其是鲤笙稍稍醉酒,虽然顶着一张令人恶心的脸,可性格倒是颇为得人心,几句话几个动作下来,倒也将气氛缓解了不少。
最后散场时,鲤笙已经跟一众北流冰的官员打成一片,倒也真是那句到哪里都吃得开。
晚宴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夜,以喝醉的刘相死活要给鲤笙婚配结束。
一场盛宴过后,冰园也多少有了几分生气。
而在收拾好了一切后,已经入夜很深,而气温也下降的很快,到处看到冰霜铺地,霜花在夜色中折煞了月光。
溪叠很是开心,毕竟自从猾欠之事发生以后,他已经失去笑容多时。
可能也得益于见到了鲤笙,得到了救赎,心里的重担放下的缘故。
方才目送青珏色他们搀扶着鲤笙离开,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小的有些狠,竟然就是止不住想笑。
坐在冰园入口处的花坛边,没有一丝想要入睡的意思。
抬头,圆月斜斜挂在空中,周围萦绕一圈圈的光晕。
“呼……”
“你叹什么气?”
蓦然,粗狂的声音从入口传来。
溪叠有些吃惊的抬头,发现竟然是鲤笙。
可能是微醺的缘故,虽然鲤笙还是顶着那张丑脸,但在溪叠眼中,却依然无与伦比的美丽。
起身,走出冰园,挥袖便将入口封印。
拉着鲤笙,便快步往更深处走去。
鲤笙有些仓皇:“你要带我去哪?”
然而,溪叠不语,只是回头笑笑,继续前行。
两人漫过蜿蜒曲折的冰竹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在一处好像与世隔绝的空旷处,一座小小的庭院跃然面前。
令人吃惊的不是在这广袤的流冰城内竟然会有一处这么不起眼的小庭院,而是,那庭院的颜色。
流冰城是天地一色的银白,而这庭院却是出众的大红大绿,房前屋后种着外边才有的花草绿植。
很明显,花草能够在这种环境下存活的理由,是因为这庭院周围覆盖了屏蔽结界。
不用想,为这庭院施加了结界的人,定然是溪叠。
可鲤笙还是不懂,溪叠带她到这里是想做什么?
“溪叠,这里……”
“跟我来。”溪叠的声音中都带着笑意,不难看出,他真的有些醉了。
奇怪,溪叠的修为,竟然会喝醉,简直不可思议。
鲤笙想弄清楚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便跟着走进了庭院。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迎面就是很稀松平常的院子,鹅卵石小径,人工搭建的小湖,沿着小径往上走没多远,便是木制的台阶。
上了台阶,推开门,就是正屋。
可能是很久没有人过来打扫的缘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溪叠这时候才松开了鲤笙,鲤笙得以四处看看这屋子里的物件。
这门斜对面是一间小卧室,卧室内临床边有一尾七弦琴,琴弦上落满了灰尘。
鲤笙走近了看,却发现这满是灰尘的古琴的材质竟然是极上品的血红玉,一尺厚的灰尘也没能遮掩那血红之色的光芒。
手指擦过琴弦,微微响起悦耳的琴声。
在仔细看,琴的对面是梳妆台……
“咦?“
梳妆台……?
鲤笙并不是没有见过溪叠的房间,说真的,溪叠的房间内明明不会摆放这种东西。
既然这里有梳妆台的话……
“这里难不成住着的是女……??”
话音未落,鲤笙便看到了一块在尘土飞扬中却不沾染分毫污秽的彩色屏风。
刚才隔着近看可能没发现,但鲤笙后退到卧室门口,在往里看那色彩斑斓的屏风时,突然发现……
“这个女人是谁?”
在那屏风之上,明明绣着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身着白色绣大红牡丹的缎袍,衬得那张出众的面容更加明艳夺目。
婉婉多情目,深深仙女颜,大概如此。
溪叠这时候才仿佛回过神,走到鲤笙身边,好像也醒了酒似的,总是宛然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惆怅。
看着那屏风上的女人,淡淡的口吻,更加彰显了那是一段尘封的过往。
“是我曾经喜欢之人……”
“……”
果然。
鲤笙没有回话,却在心中暗暗的道。
能说她其实已经猜到了吗?
溪叠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调整情绪,“在她死后,我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情,结果,我遇到了你。”
句句深沉,却在提到鲤笙时,微微的浮现了生动的律动。
鲤笙骤然瞪圆了眼睛:“溪叠……”
他这是打算……
“你或许在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所以为了让你明白我对你说的并不是虚情假意,我只能带你来这里。见过我曾经心爱过的女人,你就会明白我是真的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什么付出一切啊?
鲤笙急忙打住他“溪叠,你先等会!”
溪叠微微皱眉,“怎么了?”
鲤笙后退,大步的后退,一边揉着额头,表示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虽然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些,但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过分?”
“对、对啊!”鲤笙有些结巴,其实因为知道一般这种情况,她该感动。
可如果承认了感动,那后边的事就会很复杂:“你不用为了证明对我的心意就当着你曾经所爱之人,宣告这种事吧?是不是太……”
“越是这样,越能证明我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溪叠也有自己的坚持,“再说了,因为她我才明白的一些道理,遇到你之后,我便更不想再重蹈覆辙……”
“可是……“
“我想守护你。”
“……!!”
“不,不对。不是守护,我一定会保护你。就算失去一切都在所不辞。”
“溪叠……”
“鲤笙,我从未想过世界之大,会再次遇到一次让我心之所向的人。但我不会强求你对我也一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真的,我只是想……”
明明是人人口中如同神一样存在的男人,俊雅而又自傲,对所有的世间美人都不屑一顾,却偏偏对她这样的妖女痴心不改。
说真的,鲤笙也很感动,可是,爱情这种事,仅凭感动是不会长久的。
爱情需要狠多很多层面的东西来合成,就像你玩一款游戏,一件极品装备需要几件甚至十几件的碎片合成一样。
爱情也是如此。
情不到深处不以成爱,而心不到,自然连情也无法成为。
鲤笙对于溪叠,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大哥哥一样的感觉。感动会有,心跳也会有,但唯独情爱不会有。
所以,鲤笙才会害怕伤了这个天之骄子的心。
“溪叠,我不是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但你要明白,你可是北流冰的王,你身上肩负着国家大任,而我是一只妖……”
“那又如何?人与妖,没有规定不能相爱。”溪叠的倔强,真的不是盖的。
大概一国之主都有着一定程度的偏执,根据溪叠的情况,可能已经病入膏肓。
鲤笙无奈的摇头,“对,没有规定不假。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这个问题不用我细说你也该明白的,毕竟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人与妖在一起会有什么样的悲剧……”
不是吗?
洛爵什么的……
鲤笙其实不想提及洛爵,难免会想到自己与洛爵会面对到的问题。
溪叠自然是听懂了,因此,一瞬间的沉默。
可也是沉默的瞬间。
啪---
鲤笙以为他想明白了,却突然被一把抓住了手腕:“我不是洛北冥,更不是洛爵!”
“哈……??”
鲤笙有些懵逼,这是什么回答?
溪叠手上的力气更重,脸几乎要贴到鲤笙脸上:“我愿意为了你而放弃整个世界,这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551.只要这个女人死了
“……”
愿意为了她而放弃整个世界?
这是多么令人心动的浪漫啊。
然而,鲤笙并不相信这种过分的甜言蜜语,尤其,在国家,在人民,在所有的利益面前。
王,哪有那么多的权利与自由?
呵呵一笑,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的:“溪叠,你也知道我喜欢九哀,就算九哀不喜欢我……”
“……”
溪叠那是怎样失望的眼神啊。
鲤笙语噎一瞬,但还是要说:“这世上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比我更适合你的姑娘自然也数不胜数,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以你的身份地位,只要你想,肯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
“主人!”
突然,重筑出现在了庭院之外,厚重的声音穿过月色,仓然入耳。
溪叠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的出没有想过重筑会出现在这里。
与鲤笙相视一眼,便急忙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冲已经进到庭院的重筑道?“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这里的?”
语气多少有些冲。因为这并不是重筑该涉足之地。
鲤笙从缝隙中看了重筑一眼,便赶紧使劲往后缩了缩。生怕被他看到。
重筑并没有正面回答溪叠的问题,人便已经到了台阶下。
眼神凌厉的盯着房内,“主人,方才听到有说话声,您跟谁说话……”
“重筑,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溪叠的声音加重几分。
“因为有事要禀报,但属下并未在流冰殿找到您,随后去了冰园,看到冰园被封印,后来是听侍女说您往这个方向来,属下便想您可能来到了这里于是过来看看……没想到,您真的在这里。”重筑解释的好像很有道理,但字里行间的矛盾却让人不敢苟同。
溪叠来的时候,分明没有遇到一个人,他口中所说的侍女是怎么回事?
“主人,您已经几百年没有到这里了,怎么突然间……”重筑见溪叠不语,便又追问:“刚才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溪叠并不打算拆穿他,便下了台阶,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散步到了这里,便进来看看罢了。你不是说有事要禀报么?”
说着,溪叠已经走到了中庭,见重筑在原地不动,又回头,用催促的眼神看着他:“什么事?说来听听……”
重筑急忙收起往屋子里看的视线,回头,看向溪叠:“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侍卫们禀告,苏轻扬,苏将军从边防回到城内……”
“我已经见过苏将军了。”溪叠淡淡的道,然而眼神却要将重筑看出个洞:“重筑,你今天……”
“嘡啷---!!”
突然,从房间内传出一阵惊响。
溪叠大惊,而重筑的反应比他还快,好像注意力一直都在房间内似的。
“谁!”
大喝一声,不等反应,便闪身冲进了房间!
“重筑!”
溪叠在后头,也跟了上来。
然而,一进房间,便看到鲤笙站在内室,脚下躺着那面价值不菲的七弦琴,看到重筑冲进来,刚想要闪人的动作便停下,双手慢慢的举起,投降一样的冲重筑笑了笑。
“我不是故意的……”
“鲤……”
溪叠也冲了进来,这一个字喊出来,立马收声,随后诧异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一喊,重筑回头看向他,眼神中划过一丝怀疑。
鲤笙急忙接过话去:“啊,那个,我夜里醒来,想要找茅房,结果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哈哈……”
“你……”
“解决了生理上的问题后,然后我就迷路了。然后看到这有间庭院,便进来了。后来,看到溪叠突然出现,我原本想现身来着,结果你就来了……”
鲤笙如是说着,尽可能往溪叠身旁挪,好给自己找出可以随时离开的空隙。
然而,重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相信她的辩解。
当即挡在了她身前,十分不悦的瞪视着她,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自己进入这里?你分明是……”
“重筑,不要吓坏了我的客人。”
重筑明明抓到了问题点,可却耐不住溪叠相护。
“可是,他分明就有问题,主人您……”
“结界的问题,是我解除了。所以,她能进来也是自然。若不然,你现在又何以能站在这里?不要找他的茬,若是给青珏色听了去,那就不好看了。”
溪叠边说,边伸手去推鲤笙,想要将她推到门口,避开与重筑正面交锋。
然而,这一幕在重筑眼中,却惊奇的让人惊恐。
溪叠的性格谁不知道?
虽然很温柔,但却有着极为厉害的洁癖。
别说他讨厌别人碰他,能主动去碰别人就跟中彩票似的。
在看面前这个丑到令人发指的男人,溪叠却一次次的为了他刷新了重筑能接受的下限……
这个男人,跟着青珏色而来,明明普通,哦,不对,能长成这般鬼斧神工的样子,就不能用普通来形容了。
溪叠竟然三翻四次的主动去碰他……
“主人……”
“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就赶紧回去,别让青珏都主担心。”溪叠故意的打断重筑,说着,已经将鲤笙推到了门口。
重筑紧紧跟了过来。
鲤笙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离开,那才更加让人怀疑。
急忙冲重筑道:“这里太大了,一般人会在这里迷路是应该的吧!呵呵……”
重筑皱眉,不说话“……”
鲤笙更觉得尴尬,还是不死心的继续解释:“啊呀,不过,长这么大,能在传闻中的流冰城内迷路一次,也算是一种难得的经历嘛!对吧,溪叠……国主?”
差点自然的喊出溪叠的名字,还好最后反应过来。
然后,鲤笙又悻悻的看向重筑,想要从他的眼神中寻找出一丝丝松懈的意思。
可能是真的解释管用了,重筑皱着的眉头慢慢舒缓开,严厉的嘴角也上扬几分,化成一抹笑意。
重筑几步上前,一把搭在鲤笙的肩膀上:“哎呀,这话说的极是,极是!像你这样的素人,在流冰城内迷路那是自然,自然啊!”
这家伙……
鲤笙可以感觉到压在自己肩膀上的力量重的很,如有千斤似的。
如果这里,身为素人的她面对重筑的力量,如果表现的一点事都没有,那必然让人怀疑。
所以,为了配合重筑的试探,她急忙松懈了身上的灵压,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像个凡人那样,咬着牙强撑着肩膀上的力量:“呵呵,那个……你能不能别压着我,我快要被你压死了……”
“哦?”
重筑扬眉,似乎在笑。
鲤笙就觉得纳闷了,看到她几乎喘不过气,这很好笑……?
“我说,真的,你能不能去一边?这样很难受……!!!”
谁都没想到,就在鲤笙与溪叠都认为重筑解除了戒备的时候,强压着鲤笙的重筑,却在溪叠看不到的暗处,暗中凝结灵压,制成一把仅有拳头长短的匕首,猛地刺进了鲤笙的心口!!
冰冷只是一瞬,鲤笙随后感觉到的是无尽的疼,就好像心口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不可置信的看着因为得逞而露出冷漠笑容的重筑,想要喊溪叠,喉咙因为被心口所中的匕首所散开的灵力所迫,却什么都喊不必不出来。
“只要你死了,主人就可以做回原来的主人……”
重筑突然笑着说,眼神中是冰冷的蔑视。
而随着话音落下,后边的溪叠终于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你们两个在做……!!”
拉开重筑,在看到面前的鲤笙慢慢退掉身上的幻术,以鲤笙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时,溪叠也看到了在她心口处散开的大片血花。
“鲤笙!!!”
那一刻,溪叠终于知道什么叫疯狂,尤其在鲤笙冲他笑着,倒下的时候。
刚要冲上去,却被重筑一把拉住。
“主人,只有这个女人死了,您才能做回原来的自己!”
“咚!!!”
重筑万万没想到的是,溪叠用了一掌来回答他,而且是愤怒的一掌。
重筑狠狠被打飞了出去,后背落在后边楼阁的墙上,在轰然倒塌中,没有停下,直到撞穿了整个阁楼,在一片废墟中吐出一开大口血。
溪叠在飞尘中将鲤笙抱在怀中,直到抱着鲤笙,才确认她的体温在快速的下降,如同流逝的生命,一点点将溪叠的心脏撕扯开来。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溪叠抱起鲤笙,整个人看起来慌张的厉害。
他这时候,也只能先带着鲤笙回去找青珏色。
“主人……”
刚转身,重筑却晃悠悠的站了起来,用极为脆弱的声音喊了一声。
溪叠停下脚步。
“这个女人必须死……属下求您了,不要……”
“托你的福,我现在更加确定了。”溪叠头也不回,明明眼眶通红,但嘴角却带着丝丝笑意。
“主……人???”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溪叠这个人也就不存在了。”
“!!!”
那一刻,听着溪叠用从未镇定到令人心底发毛的口吻说出这话来,重筑登时明白自己好像太操之过急了。
好像太小看了溪叠对鲤笙的心意,好像太……愚昧了。
“主……”
“嗖--”
一道白光闪过,溪叠不见了。
重筑‘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眼神慢慢蒙上了一层灰色。
“主人……”
而另一边。
青珏色感觉到自己施加在鲤笙身上的幻术被强制解除,正往她房间去,却在半路遇到了急冲中而来的溪叠。
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便看到了他怀里奄奄一息的鲤笙。
“救她!快救她!”
溪叠可能不知道,他的声音是多么的仓皇无助。
青珏色皱着眉头,脸色霎时不好看,赶紧道:“快,快把人弄到你的房间!”
“我d的……?”
“只有你房间的玄冰床才能拖延插入她心口咒术的扩散!还发什么愣!”青珏色
被溪叠急的,一把抱住鲤笙,便往溪叠的流冰阁冲了过去。
龙琊也从房间出来,不由分说,急忙跟上。
溪叠的手上,衣服上全是血,入眼之处除了血,只剩下血。
他这辈子,并不是不知道血的颜色与味道,可是,却从没有像现在惊恐到这样浑身哆嗦过。
“主人!”
花砾感觉到极其怪异的灵压波动,也赶紧找了过来。
可在看到这样的溪叠后,简直被震惊到目瞪口呆:“主人,您这是……”
“哗啦---”
溪叠一把推开花砾,“你们都见不得我好!”
花砾可就被喊懵逼了。
“主人,您这是……”
“如果鲤笙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饶过重筑!”
“!!!”
鲤笙?重筑?这……
花砾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溪叠扭曲的脸以及感觉到他的满腔愤怒。
直到溪叠追着青珏色而去,因为骚乱而被打扰惊醒的刘相他们也从房间纷纷出来。
刘相看到瘫坐在地的花砾,虽然有些没有睡醒,但在注意到地上的一摊血迹后却感觉到了什么不妙的气息,披上官服便赶紧跟着溪叠,往流冰阁而去。
青珏色将鲤笙放在玄冰床,制成治疗界,环绕在鲤笙身上。
然而,很是奇怪。
明明鲤笙中的的咒法是最为常见的冰咒,可这咒法在玄冰床的打压下,竟然没有得到丝毫缓解不说,反而像将玄冰的冰力吸收,然后又重新作用到鲤笙身上一样。
鲤笙的呼吸慢慢,慢慢衰弱,直到消失……
“”这不可能!
青珏色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能看错?
猛地回头,冲溪叠喊道:“到底是谁干的!他对鲤笙做了什么!”
溪叠也很想知道重筑到底做了什么,可偏偏他回答不出:“我没看到……”
“什么!”青珏色当即炸毛了。
重冲上来,一把揪住了溪叠的衣领:“如果你想包庇那个人,那你所爱的女人就要香消玉殒。如果这样你也想要包庇他,那你就做好永远也见不到鲤笙的觉悟吧!”
“可鲤笙她有……”
溪叠虽然对涅槃之力不甚了解,但却知道鲤笙可以死而复生。
因此方才对重筑的那一掌,出于主仆之谊,他并没有下死手。
552.为了她,王位何重
青珏色就觉得好笑了:“怎么?因为鲤笙有b不死之力所以你打算见死不救?”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爱的女人死……”
“我管你怎么想!”青珏色真的要被气死,他完全搞不清楚溪叠到底袒护谁了。
但有一点,他很确定:“之前她好不容易在第五瞳的牺牲下才从黑术下死里逃生,涅槃之力在那次劫难之后,还未恢复。如今,她不过是个一般妖灵之体,心脏被破坏的话……”
声音t渐渐小了下去,看向鲤笙,拳头不由得握紧:“就算是我,就算是我……”哽咽在喉咙中凝结:“也没有办法将她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这不可能!”溪叠怎么可能相信,激动的吼了一声。
本就通红的眼眶,潸然泪下的同时,又一把推开了青珏色。
跪在床头,双手紧紧握着鲤笙的手,感觉到冰冷的体温后,哪里顾得上擦泪,便集中精力开始为鲤笙传送灵力。
一圈冰蓝色的光芒从他身上迸发,耀眼而又荒凉,滋滋的传给鲤笙。
“没用的!”
青珏色铁青着脸怒喊:“你的灵力与鲤笙的妖力乃是相斥灵系,就算你耗尽所有的修为,也不会被她吸收分毫。死心吧!”
“不可能!这不可能!”溪叠非但没有收手,反倒更加用力的将灵力传送给鲤笙,如同魔障了一样,不停的说着不可能。
龙琊看不下去了,当即上前,凝结灵力便一掌推开了溪叠。
溪叠没有坐稳,一屁股歪倒在地上。
龙琊深吸口气,才没让情绪崩溃,又看向青珏色:“鲤笙灵根以水为主,我我龙族同样也是水灵根。如果是我的话,就不会产生灵元相斥的反应了吧……”
“龙琊,我说过了,我都没有办法阻止她心口处插着的那把刀继续散发扼杀她所有机能之法,这就代表着,外部力量是没办法救她的……”
所以,这才是令人无力的原因。
龙琊黯然失色,“怎么会这样……”
明明之前还是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竟然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龙琊一下子也慌神了。
他之所以能站在这里,一是因为猾欠,虽然跟猾欠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猾欠对鲤笙的上心却是他看在眼里的,是猾欠将他救出来,他愿意替猾欠继承那份心意。
二是因为鲤笙本身。
虽然跟鲤笙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仅凭她想尽办法的让他跟阿兰告别,能够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他也算是报恩吧。
原以为会一起走过以后任何的风风雨雨,却在一念之间止于此处,他根本接受不能。
“溪叠!到底是谁干的,把人交出来!!”
瞬间,龙琊疯了一样扑向溪叠。
溪叠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任由龙琊将他狠狠逼撞在墙上,将冰墙撞出来一个大坑。
然而,他双目无神,对这世间再无留恋般,缓缓抬头:“就算把人交出来,他也未必能解开咒法……”
“你!!!”
“咚---”
龙琊气愤至极,出拳便往溪叠面上落下。
然而,定睛发现,浑身是血的重筑竟然在最后关头用已经骨折的手,接住了那一拳!
龙琊那一拳灵压极强,重筑的胳膊并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结界。肌肉相交,只听嘎巴几声,他整条胳膊上的骨头尽数碎裂,瞬间变成烂泥一样,垂在了身侧。
“重筑!!”
溪叠没有反应,而是发觉不妙的花砾惊恐的喊出声来。
看到重伤倒地的重筑的瞬间,便快速制成了治疗结界笼罩在他身上。
然而,重筑倔强的起身,看向毫无动容的溪叠一眼,便用另外一条胳膊直接粉碎了花砾的治疗。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主人,这一切都是重筑的错,请您不要这样……”
“是你干的?”
青珏色与龙琊同时质问,同时近身到了他身边。
“说!要怎么解除鲤笙身上的咒法!”青珏色一挥袖,掌间便萦绕一圈红色的灵压,化成飞火,“不然我就杀了你,让你偿命!”
花砾急忙阻止:“不要!”
“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龙琊可没有那么好的心,作势也要发力。
然而,花砾死死挡在重筑身前,就是不让,眼神坚毅而又决绝:“想要动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
此言一出,不止龙琊吃惊,重筑的惊讶尤为严重。
看着挡在身前的瘦弱身影,重筑好像第一次感觉到了花砾对他的感情,骤然锁紧了眉心。
“花砾,快让开,这不是你该掺合的事……”
“我不!重筑,你如果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花砾边说,眼眶已经通红。
随后不等重筑反应,回头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又冲僵住的龙琊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一根头发!”
龙琊:“……”
这……
明明该不顾一切的给鲤笙出气,可看着花砾那么认真而又拼命的眼神,他不由得后退了。
龙琊很清楚,花砾的眼神似曾相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么像曾经的自己。
为了阿兰,他也有过即使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守护一人心的决心与觉悟。
所以……
青珏色见龙琊僵住了,只好推开他。
“重筑,既然是你下的咒法,那肯定就有解开之法,快给鲤笙解开!”
重筑却是苦笑:“我的本意就是杀了她,又怎么会留解术之法?”
苦笑着看向溪叠,这一切都是为了溪叠,但看到溪叠的样子后,他便知道自己低估了鲤笙在他心中的地位。
青珏色皱了皱眉头,狠狠甩袖,“难道要我们这么看着她死?!”
“不会的。”
突然,溪叠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再次站到鲤笙身边。
伸出手,摸了摸鲤笙的脸颊,眼神中是旁人看不透的迷雾:“我知道怎么救她……”
“主人……”
重筑好像猜到了溪叠想做什么,所以慌张的爬向他。
然而,溪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极为冷静的走到了一旁的冰晶台上。
看着放在台上红玉玺上的一顶镶嵌着一棵冰蓝色方珠的帽子,“如果是永生珠的话,说不定能救她……”
“国主大人!”
然而,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后方门口处传来。
话音刚落,刘相与一种朝臣便涌了进来,看到鲤笙之后,众人的脸色都大变模样,而在溪叠将永生珠拿在手上的时候,更是一脸的惊恐。
刘相急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他的身子骨,这玄冰房的地面可不是一般的硬,那么一跪,怕是膝盖都要碎了。
“国主大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随着刘相,身后那帮人也可是跟着磕头,同时如同哭一样的喊着。
重筑与花砾也一起磕头:“主人,您不能那么做,您不能……”
可是溪叠看着在面前乱作一团的众人,因为失去鲤笙的痛苦让他选择了无视这些人的呼喊。
看看帽子上的永生珠,再看看面色已经惨白,没了心跳的鲤笙。
溪叠很清楚,如果现在不救鲤笙,那再过一会儿,永生珠也无能为力。
“鲤笙,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话音刚落,在众人的呜呼声中,溪叠笑着将那枚灿烂如晴空的永生珠从帽子上摘了下来!
只觉得空气中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波动,呼啦一声散向四边,紧跟着温度下降了许多。
同时只听闻空中传来滋啦啦的声音,龙琊抬头,从窗户往外看,便看到了满布在流冰城上空的巨大结界,正义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散开……
“这是……”
“国主!!!”
刘相看到这一幕,大喊一声,便两眼一翻,给气昏了过去。
后头的众人,有的继续哭,有的则急忙去拉刘相,一时间更乱套了。
重筑与花砾倒是突然安静了。
看着将永生珠拿在手心,像是观望这自己这一生般的溪叠,看他明明将整个天下都放弃了,嘴角却反倒挂着舒心的笑容。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龙琊并不懂永生珠为什么会让众人有这种反应,但却明白,好像一个时代结束了。
青珏色因为懂,所以,现在才更加的觉得不可思议。
“永生珠,北流冰世代相传的宝珠。集北流冰千百年日月之精华,容历代君王丝丝血脉而成。流冰城上方的护城结界也是得此宝珠相助才能完美的包裹如此大的城池……”
说着,看着溪叠的眼神中满是无奈:“永生珠,珠在人在,珠离人离……”
“所以……”
“溪叠打算用永生珠内的天地精华为鲤笙续命,在他将永生珠从王冠上摘下的同时,也代表着他将王位自愿舍弃……”
国主舍弃王位这种事,八荒中不是没有记载。
可是,像溪叠这样,为了一个女人,且还是一只妖耳自愿舍弃四大国的王位,这绝对前所未闻。
所以,这代表了什么,青珏色不难觉得动容,因此在心中也不由得感叹。
如果,鲤笙爱上的是这样的男人,也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了吧?
溪叠轻呼了口气,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放弃了王位而很是不甘,倒不如说,他此刻的笑容多了些自由与松懈。
将永生珠含在口中,用自己的真气包裹着珠子内的精华不得已扩散,然后,用手托着鲤笙的嘴巴,当着众人的面便落到了那惨白的唇间……
只看到两人的唇间闪现一道蓝色的光芒,当溪叠再起身,将嘴巴里的永生珠吐出来后,那枚方形的珠子已经失去了原来的光芒。
溪叠微微一甩,便将永生珠变成了圆形,而大小也仅有原来的三分之一,珠子里三分之二的精华都传给了鲤笙。
这永生珠的精华不愧积攒了千百年,很快,鲤笙已经暂停的呼吸开始慢慢的恢复,脸色好像上了色的西红柿,逐渐红润开来。
这时候,青珏色与龙琊也松了口气。
这人..是没事了。
青珏色急忙凑到跟前,开始为她把脉,在摸到了平稳的脉象后,又冲溪叠道:“‘气息虽然很弱,但好歹是没事了……”
溪叠笑了笑,唇间的笑意有些憔悴的厉害。
几步走到了重筑身边,将残存的永生珠放入制成的结界中,便交给了花砾。
“从此以后,我溪叠再也不是你们的灵主。我们的关系到今天为止,你们自由了……”
“主人!不……”
花砾与重筑都被吓到了。
然而,溪叠却是笑,“去过你们想过的人生吧!”
说完,便又走到了鲤笙身边,看着失而复得的宝物,不知怎么回事,眼泪突然就流出来。
龙琊自然认可了溪叠。见他在哭,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以示安慰:“我如果是鲤笙,没有选择你,一定会后悔……”
这话是好话,但在溪叠听来,却带着几分讽刺。。然而,他也懒得计较,笑了笑,就算是回答了。
刘相这时候又清醒过来了。
刚睁开眼睛,便看到旁边人递到面前变小后的永生珠,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好一个跳,又差一点昏过去。
好在他自己掐着人中,这才没至于昏过去。
哆嗦着老手,将永生珠捧在手里,又埋怨似的,流着眼泪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来。
看着对面的溪叠,一时间更是老泪纵横:“国主,您怎么能如此简单就抛弃了我们,抛弃了您的臣民……”
质问,不满,抱怨,不甘,可最多的还是难过。
“老臣祖上三代服侍了您几百年,最为知道您是一位多么出众的君王,可现在您看看,您这到底做了什么?您自己真的知道吗?”
“……”
“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妖女,为了……您这是!!国主啊,您到底要老臣怎么做才能让您知道这么做是错的?呜呜,您可让我们怎么有脸去面对死去的各位忠臣啊……呜呜呜……”
情到深处,刘相边说边哭的像个孩子,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然而,不管他怎么哭,怎么说,怎么质问,都无法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那就是,溪叠真的为了一个女妖而甘愿放弃北流冰的事实。
553.傻子疯子,傻了疯了
空气格外的沉重,溪叠没有任何回答。
带着王冠,才知道王冠的重量。
当摘下王冠,知道的便是自由的味道。
漫过重筑,溪叠走到了鲤笙身边,好像在打量着宝物一样,清晰的看到了他难得一见的明媚笑容。
“这下我就可以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不受任何束缚,不用听任何人的抱怨。
活了几百年,可以真正的休息了。
“哗啦……”
溪叠将身上金丝王袍脱下,与王冠一起,放到了方台上。
看来决意已定。
刘相还是止不住哭,。“国主,您这是要去哪?您不能就这样丢弃我们,您不能……””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王了,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溪叠很是无奈的笑了笑。
国君换代,他也经历过那个过程。
当年他成为国主时,原国主便从此退位隐世。
“可现在您并没有子嗣,您一旦离位,北流冰无人继承国主之位。堂堂四大国,怎可一日无君?”刘相想尽办法要留住溪叠。
然而这话也在理。
北流冰虽然不是皇位世袭,可自从渐国以来,却一直都是代代相传。
溪叠在位,没有诞下子嗣便没有尽国主的义务。
虽然不排除溪叠可以将皇权转交他人之法,可眼下他又找不出可以接下重任之人。
如此一来,这王位也不是他想放弃就能立即放弃的。
刘相又道:“在您没有确认谁来继承您的位置之前,您有责任和义务继续就在这里!”
“没错!刘相说的极是!国主大人您得留下!”
其他人也跟着咋呼。
溪叠一下子僵住了:“这……”
这时候,重筑与花砺也赶紧插话。
“刘相说的极是,眼下八荒正是纷乱时刻,若是让心怀不轨之人知道我们北流冰无王坐镇,那……”
“主人,都是因为我才害您成这样,我不会求您的原谅,但只求您不要弃北流冰千千万的子民于不顾,重筑愿意一死谢罪!”
说着,重筑便推开花砺,噗通一声跪在溪叠身前,不等溪叠说话,制成一把红色匕首,挥手就往自己胸口上刺下!
“扑呲……”
剑刃扎入皮肤,血却溅在了重筑脸上!
“啊……”
花砺禁不住吃痛,闷哼出声。
只见她用手掌接下重筑的剑,被刺穿的手掌嘀嗒嘀嗒的往下滴血。
可能是重筑所制的灵剑过强,花砺的脸色很快变得毫无血色,而从紧咬着的牙齿看来,她已经在强撑。
“嘡啷---”
不等重筑反应,便夺过他手中匕首,又将匕首从手掌中拔出,扔到了别处。
匕首飞撞在墙上,印染了几丝血色后,便碎成了光华。
花砾的手顿时涌出鲜血,而她不顾得止血,便噗通一声给溪叠跪下:“主人,不管重筑做了什么,看在他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您就放过他这一次吧!”
不管他做了什么……
这话说的简单,而这也就是重筑,如果是别人敢对鲤笙动手,溪叠早就把那人大卸八块了。
看看花砾,见她随时都会昏过去却还在为了给重筑求情而强撑,多少有些动容。
再看看因为花砾为自己受伤而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的重筑,溪叠也知道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深吸口气,看了青珏色与龙琊一眼,只好点点头:“好吧、在找到真正适合的继承人之前,我会继续用北流冰国主的身份对外宣称。但是,刘相,关于继承人之事,也不能我一人说了算。你们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务必跟我汇报。早一日选出继承人,我也能早一日将这王位转出去……”
这话说的好像他已经迫不及待要摆脱北流冰国主身份一样。
哦,不,或许该说,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追寻所谓的爱情才是。
刘相也好,重筑也罢,听闻这一席话后,纵然还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在喉咙深处,却是无限沉默汇集。
面面相觑过后,任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花砾,你先止血吧!”
溪叠看着面色越来越苍白,流血不止的花砾,只好道。
然而,花砾不动弹,却用一种十分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溪叠:“……”
她的想法溪叠明白,所以,除了暂时性的妥协没有其他办法。
深深叹口气:“关于你们二人的灵使身份,我暂且撤回方才说的。花砾,还不赶紧止血?你难道想死吗?”
“是……”花砾知道自己的任性有了成效,这才放松,身体便往一旁倒了过去。、幸好,重筑急忙扶住了她。
重筑的眼神慢慢恢复了澄澈,可在看到花砾满身的血后,又满布懊恼与悔恨。
“你是不是傻……”重筑很少见的骂出口,“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说着,急忙为她制成治疗结界止血。
然而重筑知道自己所用的咒法有些很,一般的方法并不能快速止血。赶紧抱着花砾起来,冲溪叠深深的点头,便化成一道光影,消失在了面前。
画面一闪,便到了重筑的住处。
重筑见花砾已经昏迷过去,也不犹豫,三下五除二给她除去外衣,仅剩里面的一件胸衣。
重筑将花砾抱着放入他房间内的一个黑桶中,黑桶不断氤氲出白色的烟雾,在空中旋转化成各种形状。
花砾进入后,白雾很快染成了淡淡的黑色。
重筑则坐在一旁,双手抵着黑桶身,闭着眼睛,不停的往里输送灵力,以便产生更多的白雾,好为花砾驱除体内侵入的阴邪之气。
如此这般,持续了很久…….
再回到溪叠那边。
重筑与花砾离开,而鲤笙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的红润,看样子是把精华吸收的差不多了。
刘相很想问一句关于鲤笙之事,但又怕问了会让溪叠改变心意,只能悻悻的看了又看,最后无奈认输。
“那老臣先退下了。”说着作揖行礼。
退了一步,又回头,“国主……”
“好了,都散了吧!”溪叠挥袖,示意他们下去。
刘相急忙将手上的永生珠拿出来:“既然新王还未找到,那这永生珠就还是由您保管比较好……”
现在说话都没有什么底气。
溪叠点头,挥袖,永生珠便出现在了他手上。冲刘相挑眉,“这下行了吧?你们可以离开了。”
“是,那臣等先退下了……”
刘相退到门口,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旁边人急忙扶住他……
他们刚走,溪叠又冲青珏色道:“鲤笙现在可好……?”
青珏色摸了摸鲤笙的脉象,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但想到这事因为溪叠而给鲤笙带来的劫难,便还是没有好脸色:“都是因为你,鲤笙才会变成这样……”
“可也是因为鲤笙,他才会变成这样吧?“龙琊完全被溪叠折服,面对这样坚定而又不顾一切的爱情,自然感同身受。
青珏色不悦的挑眉:“龙琊,你跟谁一伙啊?”
“跟我的心。”龙琊才不在乎青珏色的感受,摸着良心,冲溪叠笑了笑:“虽然鲤笙遭此劫难的确很无辜,但借着这件事可以看清楚溪叠的心意,岂不是能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
说到选择,青珏色顿时哑言。
他当然清楚龙琊所言何事,因此,毫无反驳的理由。
不管他们说什么,溪叠为了鲤笙而愿意放弃整个北流冰,这就是事实。
知道鲤笙与洛爵之事的他们,很难不拿溪叠与洛爵去做比较。
他们扪心自问:如果是洛爵,方才那种情况,他会怎么做……
“我能跟鲤笙单独呆一会吗?”
突然,溪叠开口,唇间带着淡淡的失落,询问二人的意见。
说着,又像不经世事的少年,眼神往别处飘荡:“天一亮,你们就会离开吧?在那之前,我想……”
“可以。没问题。”龙琊真的被溪叠收买了一样,拉着吹胡子瞪眼的青珏色就往门口走。
“龙琊,你到底想做……??!”
龙琊嫌弃青珏色太乱,直接捂着他的嘴,便给他硬拽出了门。
溪叠哪里想到龙琊会这般向着他,自然吃惊。可等想明白了后,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两人搞什么啊……”
笑着笑着,眼眶又突然红了。
慢慢仰脸,看着天花板上璀璨的装饰,笑容定格,慢慢的深呼吸:“我对不起你们……”
这个你们,不止北流冰千千万的子民,还有北流冰历代的先王。
想,他可是北流冰历史上第一个为了女人而抛弃江山的王。不知道北流冰的史官会怎么书写他的这段人生。
“罢了。那都与我无关了。”
最终也只是惨淡的一抹笑意,便将风云看淡。
鲤笙还在睡着,呼吸均匀而又平稳。
溪叠看着她,也只是看着。想要伸手去摸那张红润的脸蛋,可又手还没碰到,又担心会因此把她吵醒,打扰了她的休息。
最后,像个清纯的少年,只是轻轻握着鲤笙的手,目光轻盈而又深沉的看着她,什么都不说,大概这样就好。
溪叠或许不知道,原本应该在流幻阁的黎生与鬼夜明,在事情发生的开始,便站在了不远处。
两人透过打开的窗户,目睹了发生的全部过程。
当人都离开,只剩下溪叠与鲤笙时,黎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抹消了冲进去大声质问溪叠的冲动。可也因此,长长的指甲将手掌心戳出洞,淣淣的往外流着血。
鬼夜明就在旁边看着。
说真的,起初他察觉到异动,并未想到是鲤笙。可在突然察觉到是鲤笙的灵压时,又因为她的气息骤然衰弱,这才不顾溪叠的警告从流幻阁出来。
确认了是鲤笙无疑,但也确认了他不该出现在那种情况之下。
至于黎生,肯定也不适合。
鬼夜明在看到一切后,开始的想法是关于鲤笙。
鬼夜明喜欢鲤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鲤笙将他从歹徒手中救出来的时候开始就喜欢了。
但后来去惊阙山的时候,他背叛过他们一次,可后来得到了鲤笙的原谅,那时候的喜欢便滋长的更加厉害。就算他知道鲤笙跟洛爵才是一对,也没打算放弃那份喜欢。
不断的磨炼。不段的参加任务提升自己的修为,大概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鲤笙刮目相看。
所以,这也是他瞒着惊阙山,甚至打算退出惊阙山也要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溪叠也喜欢着鲤笙。不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而是眼见为实。
怎么说呢?
鬼夜明被冲击到了,震撼到了,也更加的确信自己没有任何希望。
但奇怪的是,亲眼确认有人喜欢鲤笙到这种程度,他想的不是退避三舍,而是守护。
“这算什么啊?哈哈,这到底算什么……”黎生突然发疯一样的笑起来,边笑边用满是血的手使劲拍打着旁边的树:“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你竟然愿意为了她而放弃天下?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啪啪啪啪---”
鬼夜明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发泄出来比较好吧,他只是这么想。
“为了你,我也放弃了很多,那个女人又u为你做过什么?凭什么值得你为她那么做?!……天下,你知道你放弃的不仅是天下,也是你的骄傲与辉煌吗!你简直……简直……”
黎生的声音已经哽咽,身体因为抽泣而剧烈的起伏着。
然而,这还不够。
等到她再抬头时,眼神中除了恨,只剩下恨,指甲也慢慢的长了出来,尖锐而又锋利,在夜色中闪现着寒光。
“既然你心里没我,那我就杀了那女人,看你……看你……”黎生就像是一个矛盾体,虽然眼神与口吻都是要大干一场似的。
可在看到在鲤笙床前,明明是个王者,却像傻瓜一样趴在床边睡着,大概是因为累,也可能是因为安心。
反正……
黎生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才阻止眼泪流出来,“反正不是因为我……”
“刷拉---“
女人有些善变的厉害,如同天气的阴晴,因为愤怒而凝聚的杀气,又在顷刻间散开。
这起起落落,看的鬼夜明极为懵逼。
这到底几个意思?
554.成全是最美的放手
鬼夜明侧脸看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黎生笑了,“如果我真的像重筑那样对鲤笙动手,那个男人别说喜欢我,想必会想杀了我吧?”
“……”
“虽说能死在他手中,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可我并不想看到那个男人难过……”
“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是平石,鬼夜明定然不会多嘴。
可是,都是受了情伤之人,面对黎生,如果不说些什么,感觉她会被压垮。
然而,就算说了问题也依然解决不了。
黎生强忍着内心被撕裂的痛苦,笑出声来,可越笑眼泪就越想往外流:“怎么做?呵呵,怎么做……”
怎么做,受伤的都是她,不是吗?
“我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人影一晃,便出现在了溪叠面前。
对于她的出现,溪叠好像并没有多惊讶,别说惊讶,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出现一样,眉眼之间尽是无荒。
抬头,竭尽淡泊的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出悲剧,格外令人难受的目光。
鬼夜明遥遥看着黎生,反而能看清楚她逞强的模样。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想必也会获得逍遥自在吧?
黎生看看黎生,再看看溪叠,本来就满是血的手,不由得更加用力的握紧,直到血液流出,滴在了地上,在溪叠面前开出一片血花。
这才开口,声音仅仅是听的话,根本看不出她的心疼:“溪叠……你的心里真的连一丝丝我的位置都没有……?”
“……”
溪叠没有回答,只是起身。
走向黎生,在离着她几步远的地方又停下。
隔近了看,溪叠的那张脸果然是倾城到极致的盛世美颜,纵然眉峰之间带着几分憔悴可也无法遮掩那份绝色。
鲤笙眼眸流转,怕越陷越深,急忙看向别处:“你不用回答也可以,反正答案我很清楚。”
清楚到可怕。
“黎生,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们出流幻阁……”
“现在这个还重要吗?”黎生觉得可笑,然而也真的笑出声来,笑到眼眶发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我可是来跟你告别的啊!这不是你最希望的结果吗?”
“告别?”溪叠一愣,但很快那双眼睛有云淡风轻:“你要走?”
那好像在说你能走去哪里的眼神,多么的嘲讽。
黎生眸光一沉,咬着嘴唇:“如果我说是呢?你会挽留我……”
“离开对你只有好处。”
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懂?还是在假装不懂?
黎生还是笑,“我的真心就那么可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溪叠好像是真的不懂,不像在假装。
黎生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妥协了。
面对这样的溪叠,她的多愁善感已经被磨平了:“溪叠,我看到你为了这个女人所做的牺牲,所以我已经明白,不管我做什么,你的眼中都不可能有我的位置。所以……”
停顿了下,黎生想要从溪叠的眼神中找寻丝丝的惊慌,然而很是遗憾.
她想要的反应并不会出现在溪叠脸上。
黯然叹了口气,也该料到:“我会离开。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不会阻扰i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
“我希望你能幸福,你知道我这是因为什么吧?”像个傻子一样,黎生真的对这样死死抓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自己失望透顶。
可偏偏爱到深处,在做出牺牲的时候,她需要给自己一个完美结束的;理由。
溪叠的脸色骤然深沉,而眼神中划过的落寞被黎生及时捕捉到了。
“我知道。”
他淡淡的说,声音清浅,是从未对黎生有过的柔和。
啊,偏偏是现在才会出现的温柔吗?、
黎生暗暗苦笑,眼泪早就在心中汇成了河:“你真的知道?真的吗?”
连她的心都不愿触及的狠心之人,现在却说知道……
明明是想要的答案,却又矛盾的不想相信。
溪叠点头,往前一步,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黎生:“如果这样会让你好受的话,那……”
“吻我。”
突然,黎生笑着要求。
溪叠果然愣住了。
然而,黎生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几步上前,踮脚便搂住了溪叠的脖子,像是膏药一样,身体的整个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黎……”
“这是最后一次了,就让我任性一下吧!”黎生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哦,不对,如果她不是妖,大概此刻早就泪如雨下了吧。
溪叠这才没有推开她,但果然也不会主动从后面抱住他,仍然像是块木头一样,直刷刷的站在那里,毫无动作。
这个可笑的男人啊……
明明觉得可笑,可黎生除了紧紧的,紧紧的,似乎要把这一生中的喜欢都用在这一抱上:“呐,溪叠,我可以吻你吧?”
“什……!!”
没等溪叠说不,黎生一手按着他的头,便闭着眼睛亲了上去!
本该闭着眼睛去体味这个吻,也好给自己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然而,黎生没有那么做,同样,因为惊慌的溪叠也没有那么做。
短暂唇角相触的那个时刻,两人四目相视,是这辈子最接近的距离。
“喂---!”
溪叠终于慌乱了,随后一把推开了黎生。
黎生蹬蹬蹬往后退了五六步,恰好退到了鲤笙床头。
而在这时候,生寒榻上的鲤笙也醒了过来。
睁开眼,便看到黎生,还没来的及问发生了什么,便被鲤笙拉了起来。
“黎生,你做什么!”溪叠自然大怒,刚要上前,却因为黎生拉着鲤笙而不敢动作。
黎生却是笑:“你觉得我能做什么?”边说,边慢慢的摸过鲤笙的下巴,好像故意的威胁。
鲤笙醒是醒了,但还不能够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反应迟钝。
“所以,这是怎么个情况?”她好奇的看看溪叠,再看看黎生,看她几乎要哭出来一样的眼神后,又狠狠瞪了溪叠一眼:“溪叠,是不是你又对黎生姑娘做了什么?你看都要把人家气哭了?把女孩子气哭可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你快道歉!”
溪叠顿时愣住了:“我……”
他做什么了?
黎生原本还想吓唬一下鲤笙,可见鲤笙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询问自己的情况而是替她出气,这简直……
“我说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喜欢的人不管对我做了什么,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吧!“
不,她该感动,可正因为会因为鲤笙而感动才最让她觉得自己真的赢不过她,因此,嫉妒泛滥。
鲤笙顿时傻了:“我……”拜托,她可是在替她出头哎!
“溪叠,你也看到了吧?这个女人有多蠢……”黎生笑着继续讽刺鲤笙。
鬼夜明却听的分明,那是嫉妒的味道。
“黎生我人还在这呢,你这样当着我的面所我蠢就有些过分了哈……”鲤笙气的不行,如果不是身子有些发虚,她非要跳起来跟她干一架不可。
“所以我不是说了嘛,跟这种蠢到会替要杀她的人出气的女人在一起,才连你也变得蠢了。”黎生继续说,语气轻佻而又富有感情,不难听出这是真话。
溪叠却是不语,可能也是因为她隔着鲤笙太近,怕她做出些什么吧、
“变蠢?谁?溪叠吗?”鲤笙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总是在插话。
说着,还看向不做声的溪叠,隐约察觉到了违和感。
微微皱起眉头,目光闪烁:“黎生,发生了什么?”
“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王位,这不叫蠢又叫什么?”黎生没有正面回答,然而这回答所指却又甚是分明。
鲤笙愣住了。
“黎生,你不是要走吗?该走了吧!”溪叠并没想过拿这件事来跟鲤笙邀功,所以,在黎生提起这件事时,自然满脸的不悦,开始赶人。
黎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然而,正因为知道,所以才越想在最后给溪叠添(帮)添(帮)堵(他)。
“怎么,你敢做,却不敢承认?”黎生阴阳怪气的质问。
溪叠的脸色顿时更加的不好看了:“黎生,不要多嘴……”
“溪叠,你闭嘴!”鲤笙听不懂二人在说什么自然着急,怒气着喊了一句,当家从生寒榻上下来。
因为有些不稳,溪叠想要上前,却被鲤笙狠瞪一眼:“不用!”
“可你的伤刚好……”
“那就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黎生说的为了女人而放弃王位,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鲤笙很是着急,迫切的想要知道在自己受伤期间,溪叠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
溪叠怎么可能自己说自己做了什么,加上鲤笙态度很冲,又不敢多说,一时间反倒沉默了,像是委屈的小媳妇,在旁边站着,想靠近又不敢,别提多可爱了。
黎生看到那样的溪叠,忍不住想笑(哭),却忍着笑,又冲鲤笙道:“要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吗?”
“你肯定有什么条件吧?”鲤笙冷眉,不再有好脸色。
“那是肯定的。我黎生怎么着也是风月楼的人,身受狐若楼主的影响,可从来不做没有好处的事……”
“怎样你才肯说?”鲤笙的声音很淡,却丝丝入耳清凉。
黎生深吸口气,颇为哀怨的看向溪叠:“只要你答应我不要辜负某人的一片痴情,那我便把什么都告诉你,一字不落的……”
“!!!”
溪叠愣了,眼睛瞪圆,看着她,随后又皱起好看的眉头,眉心紧锁。
然而,愣住的不止他,还有鲤笙。
“不辜负某人……”说的是溪叠?
可这要她怎么答应?
“怎么,做不到?”黎生冷漠质问,唇角带笑,迎着升起来的阳光,眉眼间特别好看。
鲤笙沉默,看向溪叠,从紧锁的秀眉来看,她很是为难。
这种情况,溪叠不管说什么,都有些被动啊。
“黎生,这不是你该……”
“我只是想帮你一把,怎么,我又做错了?”黎生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发疯,可怎么到头来,她得到的却是来自于溪叠的抱怨?
“我那么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可你一次次无视我伤害我,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她的心就是肉,那我的心呢?是铁?是磐石?所以你才能肆无忌惮的往我心上插刀子?我黎生就这么好欺负?就这么下贱?”
“黎生,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方才有说错什么吗?为了鲤笙而放弃整个北流冰的人不是你?还是说为了她与灵使解除契约的不是你?溪叠?我傻也就罢了,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不让她知道,任由她奔向洛爵的怀抱,你才是真的的傻吧?还是说你是圣人?你就喜欢成人之美?嗯?!”
“……”
“既然你说不出来,你不好意思向这个女人索取,那就由我来!”说到最后,黎生指着早已经懵逼的鲤笙,牙根恨得直痒痒。
哈哈,多可笑,她到底在做什么,再说什么,是不是傻?
溪叠想要隐藏的事,被黎生这般光明正大的呈现在了鲤笙面前。
尴尬是肯定的,而除去尴尬,溪叠也有几分痛快的忐忑。
像是在等着鲤笙的回答一样,眼神闪烁着看着她。
黎生一口气说完,看着沉默的二人,知道自己只能走到这里了。
“哈哈!”
突然笑出声来。
几步上前,狠狠拍了溪叠的肩膀一下,将他推到了鲤笙面前。
她该退场了。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不要犯怂,去吧!”
明明话音中全是笑意,听来多么洒脱,可是笑意之中,流淌的全是眼泪。
黎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一种叫做装圣人的病,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抬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险些流出。
边走,边用手使劲的按着疼到要死的心口,嘴唇都给咬出血来。
如果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头是无法拥有。那么,或许成全才是这段感情最美的放手。
但是好难啊。放手,却还要成全什么的。
——
忙了一天。累成狗∪?ω?∪
她做到了,做……到了呢。
555.这一刻暧昧
当黎生回到鬼夜明身边,顶着那张已经华容失色的脸,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鬼夜明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抬手,轻轻覆盖住黎生那双多情的眼睛,“你刚才很帅……”
帥到他相形见绌,不愿承认呢。
黎生没有推开鬼夜明,倒不如说,在他想要抽回手时,又急忙狠狠压住了他遮住她眼睛的手。好像要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按回眼底深处一样。
鬼夜明仅仅凭借那双颤抖的厉害的手便知道黎生现在是有多痛苦,又看了溪叠一眼,而溪叠也在看他们。
迎上那双明亮而又正直的眼睛,毫无闪躲,只是一眼,便看得出溪叠是有多么坚定。
如果是这样的人,别说他赢不了,这天下又能有几个人能赢过呢?
鬼夜明暗然叹了口气,温柔的将黎生揽入怀中,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她的脑袋:“你真的很有眼光,爱上了一个很不错的男人……”
“……”
现在说这话好像不对啊。
鬼夜明又赶紧道:
“那个男人没有福气,像你这般痴情的女子已经不多了,相信你日后肯定会遇到更好的……”
“扑哧---”
黎生突然笑出声,笑的太过用力,花枝乱颤。
“你也是个不错的男人,这话就当说给自己听吧!”
“???”
鬼夜明没有反应过来,完全不知道她笑什么。
他说的很搞笑?
黎生轻轻拍拍他的胸口,方才的难过仿佛消失不见了似的,只是眼眶仍然泛红:“趁着还没有陷入太深,现在收手比较好。这可是我这位前辈的忠告……”
“……”
鬼夜明起先不知道她的意思,直到黎生用一副意外释然的眼神看着鲤笙与溪叠,这才怅然大悟。
原来这个女人已经看穿了,他喜欢鲤笙,这件事。
不过,还真有些意外,她竟然会知道。
鬼夜明无奈的笑了笑,掺杂着苦涩:“谢谢提醒……”
黎生耸耸肩,迈步便走。
鬼夜明并没有跟上去的意思,扭头看着她。
“你去哪……”
“……”
然而,黎生头都没回,只是伸手在空中挥舞,作别。
看她的样子,如果不出所料,应该会安静一段时间来平复心情吧!
目送黎生离开,鬼夜明才重新看向溪叠。
溪叠一直在盯着黎生离开的方向,也不知道他是后悔还是怎样,看起来有些奇怪。
“溪叠,你确定就这么让她离开……?”鲤笙不觉得现在自己有开口的必要,可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有多不容易,她清楚的很。
所以,真要她看着溪叠放这样的一个女人离开,她还真是于心不忍。
“错过这一次,以后未必能遇到那么喜欢你的人了,可不要让自己留有遗憾……”
“鲤笙……”
突然,溪叠喊了一声,眼神很是荒凉。
为那种眼神一看,鲤笙又觉得脑子缺氧了,赶紧移开了视线:“啊,我是不是该问一下,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我被重筑……”
“鲤笙……”
还没说完,溪叠就喊住了她。
鲤笙一愣,其实她很清楚她这是在刻意的不去谈方才黎生提到之事。她只是怕说下去,会无法收场。
鲤笙的心思,溪叠怎么会不懂。所以,他喊住她,不是为了让她难堪,倒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难堪。
“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还是继续休息下的好。生寒榻过于冰凉,不适于你身体养伤,我带你去别处吧!”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鲤笙悻悻的抬头看他,千言万语在喉咙深处汇聚成淡淡的一个嗯字。
跟出门后,一个转弯,却看到了林威五。
之前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鲤笙还觉得纳闷,还寻思是因为有千年寒流看守所以他便去了别处呢。
看来不是。
林威五的消息也很灵通,自然已经知道溪叠之事。
看到溪叠,再看鲤笙,别提有都么的别扭,一时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林威五见过国主……”
“免了。”
溪叠挥袖,并不打算多说。
溪叠经过他时,也是一笑,便赶紧跟上。
两人走后,林威五看着二人背影,不免擦了下汗。
“虽然听说国主大人为了这个鲤笙而舍弃了王位,但怎么看也还是原来那个国主,根本丝毫未变,想必传言是假的……!!”
然而,还没说完,在拐弯之前,原本走的好好的鲤笙却突然脚下一个跙趔,差点摔倒时,前面的溪叠在瞬间将她抱在了怀中,自己则往墙上撞了过去。
鲤笙没有急着从他怀里出来,比起尴尬,她倒是先解释了下方才是因为有些失神。
溪叠却像将宝贝抱在了怀里,明明后背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却不见他起身。
更没有将平时的洁癖症,满脸除了担心就是关切。
哎呦我去,这两人果然……
林威五顿时看的眼睛都直了。
溪叠扶好鲤笙,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放开她,牵着她的手,便往旁边的小殿走去。
原本可以在流冰殿休息,但现在溪叠只是暂时接管王位,他不想借用王的权利,过分使用流冰殿,所以,一路婉转,两人便到了之前的流幻阁。
鲤笙自然感觉到了鬼夜明的灵压,顿时惊讶:“溪叠,你见过鬼夜明了?”
溪叠不知道鲤笙认识鬼夜明,从她口中听到鬼夜明的名字,自然也吃惊。
“你怎么知道鬼夜明?”
“因为当年我们是一起去的惊阙山啊!当然,在那之前,我已经认识他了。”鲤笙十分认真,“几天前,鬼夜明说要来这里见你,对了。既然黎生在这里,那鬼夜明肯定也在的吧?”
溪叠好些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没有急着回答。
鲤笙憋不住气,又急急问道:“话说,那条项链是你给鬼鬼的吧?当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差点因为那条项链被劫匪们给杀了。你给他那条项链的意义何在?”
溪叠的眉头皱紧,好像有些明白了,道;“当年我在星月街后山看到他时便觉得我们有缘,于是便将流冰链给了他。原本打算让他以后出人头地后可来投靠我,但也是不久前我才知道,他现在乃是惊阙山的弟子,所以……”
“你见到他了?他人在哪?”鲤笙突然想起,她半夜醒酒来找溪叠,正是为了鬼夜明之事。
如今突然得到消息,自然问的明白:“鬼夜明是跟黎生一起来的吧?他怎么说的?你难道真的想让鬼鬼跟着你?你倒是说话呀!我很担心鬼鬼好不好……”
她问的这么急,俨然没有给溪叠好好回答的时间。
等问完后,好像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过分了,便又赶紧笑呵呵的道:“我这是因为太担心鬼鬼了,哈哈……所以到底在怎么回事?”
溪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鲤笙,自然没有被吓到,反而觉得甚是可爱。
无奈的笑了笑,“他没事,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刚才黎生离开的时候,鬼夜明就在旁边,只是,溪叠并不想说出来。
鲤笙微微皱眉,有些不信:“现在很好?”
“嗯。只要有我在,你便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再说了,鬼夜明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跟着我……”
啊,话没说完,溪叠又突然想起来,他现在的身份有点尴尬啊。
想,跟鬼夜明谈话之时,他还是正八经的王,可是现在,他只是暂时的。
这种时候,但凡想要出人头地的,都不会考虑继续跟着他吧!
所以,本就是惊阙山最有前途的弟子,鬼夜明想必也不用考虑了。
短暂的沉默后,又笑了笑,眉眼如画:“大概不需要考虑了吧!”
鲤笙不由得皱起了秀眉,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什么考虑不考虑,算了,我只需要知道他没事就好。不过话说回来,溪叠,怎么不见青珏色跟龙琊?”
“那两人的话,应该已经各自回了房间吧!”溪叠还是笑:“因为你,他们两个也没少折腾,不久前永生珠彻底发挥功效后,你便脱离了危险,他们两个也能松口气了……”
“永生珠?”鲤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问道。
“啊……”
溪叠方才反应自己多嘴了。
就不应该提到永生珠什么的,这不是又绕到了最开始,徒然给自己增加烦恼么!
“没什么,总之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着,急忙打开外围的结界,推开朱红色的大门,往里拉着鲤笙:“来,到这里面好好休息。我会让青珏色和龙琊过来看你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啪啦---”
鲤笙突然甩开了他的手。
溪叠一愣,回头时才发现鲤笙的眼神中满是悲凉,完全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因此也慌神了。
“鲤笙,你不喜欢这里……”
“溪叠啊……”
鲤笙的声音很淡,却直击心脏。
说真的,但凡鲤笙喊他喊的这么严肃,必然是有什么话要说的。
溪叠难得的挑了挑眉头,眼神有些闪躲的看向别处,“怎、怎么了?”更别提会结巴了。
鲤笙上前一步,眼神灼灼。
那么,溪叠便后退两步,继续游移视线。
如果这是给他宣判死刑的话,他可不想听。
“溪叠……”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
急急的找借口逃跑的瞬间,步子都没有迈开,却感觉到被鲤笙从后背狠狠的抱住!
!!!
她主动抱住了他?
溪叠一下子就僵住了。
鲤笙见他终于不想着跑了,这才稍稍的松了松手,然而,松到一半又觉得可惜。
至于为什么会有种可惜的感觉,她现在并没有去深究。
索性脑袋贴到了溪叠宽阔的后背,感觉着那与视线中所不同的伟岸,“溪叠,我想听你自己说……”
可能是因为害羞,鲤笙手指在溪叠背上轻轻打划,使得溪叠感觉一阵酥麻。
“什、什么?”
“你结巴什么?”鲤笙浅笑。
溪叠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得到她笑起来的模样,随即心都要化了:“只是有些紧张……”
“哎?紧张?你,堂堂北流冰的大国主?开玩笑吧!”鲤笙还是在笑,并未察觉到这话有些讽刺。
溪叠顿时不说话了。
“啊……”
溪叠的沉默,让鲤笙惊醒过来,她险些忘记最重要的事了。
于是,又道:“溪叠,你真的不打算说?”
“说什么?”
“就说说你为了我做了什么之类的,怎么?不能说?”从旁人口中听来的便不能百分百的相信。所以,她要听溪叠亲口承认。
溪叠可以确认鲤笙其实已经知道,但这般追着问的目的,他却理解不了。
怎么,难道他只要亲口承认为了她而放弃了北流冰,舍弃了王位,她便能跟他在一起?
呵,怎么可能?她才不是那种女人。
于是,又清浅的一笑:“i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用那种事来跟你邀功的男人?”
那种事?
明明把垂手可得的天下都弃之不顾了,竟然用好像喝水一样简单的‘那种事’来形容,这个溪叠,心也太大了吧?
鲤笙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虽然我不觉得你是那种男人,但你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我知道啊?”
一般人多少都想让付出对象知道实情吧?
溪叠转过身,明明不擅长跟鲤笙四目相对,却又偏偏选择了跟她面对面。
鲤笙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清风朗月的星眸,可以看到他眼底仅有的自己的模样,然而,她看不到的是溪叠在她眼中映出的色彩。
这个溪叠,明明生了一张只要笑一笑,便能坐拥天下的俊脸,却这么浪费哎……
“告诉我啊,你为了我,做了什么……”
鲤笙可能也是魔障了吧,心中的感动肆意的堆积,如果不弄清楚那感动的结局,她怕自己无颜面对洛爵。
还真是自私的女人啊,她自己这样想。
溪叠看着那双盈动的双眸,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过。
无奈至极的抬手,将鲤笙垂落在耳边的发挽回耳后,笑容连连,眼神温柔的好似要挤出水来:“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感动天或者感动地之事,不过是为了救你而动用了永生珠,舍弃了王位罢了……”
556.鬼夜明的选择(谢s哥和氏璧)
罢了?
舍弃王位,如此重要的大事,他却轻描淡写一句‘罢了’了事?
鲤笙果然不能理解溪叠对她的真心何以如此重,竟然还说这都不足以感动天地?
不对,感动天地有什么用,这种事的话,只需要感动她就可以了吧!
不管怎么看,一个向来以国家利益为重的君王,现在却为了她而舍弃了自己的国家与子民,大有什么都不要,只要她的气魄。
如此之重的深情,就算她是瞎子,是聋子,是没心没肺的骗子,也没办法继续当做感觉不到了。
鲤笙捂着脸,倒退几步,后背抵在后边的墙上,眼泪就是忍不住的想往外流,可却被她生生压下:“笨蛋,傻瓜,白痴,猪……”
明明想哭,却又止不住的笑,嘴里蹦出来的都是骂人的句子。
溪叠都被她吓到了,“鲤笙,你没事……”
“别过来。”
溪叠刚要上前,却被鲤笙喝止住。
鲤笙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迎上那双不管何时都能映照出自己模样的瞳孔,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傻?我什么时候让你为了我而做出放弃天下那种蠢事了?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能不能少做这些会让人揪心的事啊?你就不能替知道这种事之后的我想想吗?你这样……你这样……”
突然的结巴与词穷,瞳孔中倒映的溪叠,眉眼清秀而又略带慌张,好像做错了事的大孩子,紧张而又可怜兮兮。
这哪里还有与鲤笙初次见面之时,那个傲然而又温婉如斯的君子?分明是个陷入情网而无法自拔的傻瓜。
而那个赫赫有名的溪叠会变成这样,却是因为自己……
如果还是几年前那个不知情为何物的鲤笙,她定然会认为自己的魅力何其大,然后为此兴奋不已。
然而,在八荒经历了这样的乱世,什么样的苦难她几乎都尝过,尤为知道了情为何物,天地所许后,她深深明白这样的感情,已经心有所属的她根本承受不起。
那么…….
鲤笙终究无奈的呼出那口浊气,面色多了几分肃容:“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我会跟那些人说清楚,放弃王位什么的,你只是随便说说,不管用了什么,我会偿还……”
永生珠是偿还不起的,鲤笙并不知道这个事实,在她眼中,这件事还以为扳回来。
然而,溪叠却知道永生珠是多么难能可贵而又象征意义重大之物。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知道,却在鲤笙说出这话时,没有任何反对不说,更是笑着点头,“或许这是个办法呢……”
他到底怎么个想法呢?
“啪嗒!”
鲤笙当即拍拍手掌:“那好!那我现在就去找那些老头说清楚……!!”
可能是太激动了,未等说完,鲤笙突然眼前一黑,眼看着溪叠在面前变得模糊,随后朝着他伸出手,未等溪叠抓住,便觉得困意袭来,往前到了过去……
溪叠接住鲤笙,面色并未有多担心,只是眉宇之间挂着的尽是悲凉。
“好好休息下吧……”
说着,横抱起鲤笙,便推开大门,入了阁楼。
将鲤笙在房间安顿好,溪叠给她盖好被子,又在床头将她好一个打量,这才从房间退了出来。
关上门,来到大殿。
大殿正中央是一张朱红色的的圆桌,走近了看,桌子上放有一枚点金流苏玉簪。
溪叠拿起玉簪,稍稍回想,似乎想起之前曾在黎生身上看到过。
不久前,她住在这里,想必这玉簪就是她所留下的吧。
溪叠拿起玉簪,左右观摩,僵硬的皱起眉头,似乎有所触动:“黎生姑娘……”
“就算你现在后悔了,她也不会回来了。”
鬼夜明从外头走了进来,边说,边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走到桌边,看着溪叠,眼神中的含义颇深。
溪叠急忙将玉簪收入袖口,抬头看向鬼夜明,方才眼神中的那抹黯然消失无色。
微微挑起嘴角,似乎在笑:“你怎么还在?”
他以为鬼夜明会跟着黎生一起离开。
鬼夜明挑眉一笑,坐到了桌边,“听你的口气,好像料定我会离开一样?”
“那你为什么留下来?”溪叠也坐下,想要听听他的理由。
鬼夜明呵呵一笑,“怎么,我留下来很奇怪?”
他反问,刻意的厉害。
冲着这个态度,溪叠其实并不想追问,便不再说话。
鬼夜明又道:“在你的立场看来,我现在留下来奇怪是自然的。毕竟……”话音一沉,眼神突然肃然:“现在的你与半日前已经身份悬殊。而身为惊阙山准弟子的我,放弃成为精英的存在选择跟着一无所有的你,怎么看也不可能……”
“……”
没错,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溪叠不语,用卓然的眼神回答如此。
鬼夜明耸肩,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茶壶,想要倒茶,却发现没水,又把茶壶放下:“我跟鲤笙认识,你好像才知道的样子。那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进惊阙山的时候,为她一路相帮,但在最后关头却背叛了她的事吧?”
“??”
溪叠微微皱眉,眼神瞬时清冷。
鬼夜明急忙道:“我的父亲是星月街中有名的鬼老,我们鬼氏一族三代不能修灵,所以那个时候,一心只想着光耀门楣的我,在鲤笙有困难的时候便选择了视而不见。”
想想那个时候的抉择,鬼夜明的心上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揪心的厉害。
溪叠不语,目光如炬。
“一般人的话,对于背叛了自己的人,定然不会再给什么好脸色了。但是鲤笙不同。鲤笙她不仅原谅了我,还当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拿我当朋友对待……明明从一开始我就受尽了她的照顾,该报恩的时候却从来派不上任何用场……”
“你对鲤笙……”
溪叠听了这么多,傻子都能听出这话中除了感激还有仰慕之情。
然而,他又不想承认。
虽然情敌多证明了鲤笙的魅力大,可往往人们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有很多的追求者。
溪叠也不例外。
鬼夜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目光微沉,低下头去:“大概现在就是那个时候吧?”
“???”
溪叠没有听懂。
“既然又到了该我抉择的时候,我一旦选择了惊阙山,那便证明我与当时毫无差别,根本未有任何改变。”
同时也证明了他的感情在虚荣面前,不堪一击。
虽然这份感情得不到回应,甚至连说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但鬼夜明想给自己一个心安,一份理得。
“啪嗒---”
猛然抬头时,双掌狠狠拍了下桌子,俨然下定了决心。
这小子……
溪叠着实被吓到了,不免往后缩了缩脖子。
鬼夜明突然笑了起来,阳光而又帅气的问向溪叠:“你能明白我为什么要留下来了吧?”
“……”
不明白,完全不明所以。
溪叠笑的很是尴尬,心中也在默默吐槽,现在的年轻人思维都这么富有跳跃性吗?
他这是说的哪跟哪?
“你确定要跟着我?”不管因为什么,他终要再确认一遍。
鬼夜明狠狠点头,那双直率的眼神中没有任何隐瞒与虚假:“我必须跟着你!”
必须?
何来这个必须之理?
果然,溪叠搞不懂面前这个过于热血的少年。
“跟着我的话,日后可能会招人闲言碎语,你一大好前途的少年英雄,真的能……”
“能!”
“……呵呵,是么。”溪叠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拒绝。
他并不傻,而这无可厚非也是一个与鲤笙串起关系的好机会。
想,鲤笙与鬼夜明关系匪浅,日后定然会跟他打听情况,而他也就有了与她接触的理由。
他是高兴的,但面上并没有将开心表达出来,眉头紧锁的厉害。
鬼夜明一见,自然也就紧张了,他以为溪叠会很欢迎他的加入的。
赶忙道:“当然了,我跟鲤笙关系匪浅,如果日后你想见鲤笙,岂不是有了正八经的理由……”
“说到底,你其实也是为了鲤笙才打算跟着我的吧?”溪叠稍微一想,便将这个道理想通了。
不然,鬼夜明没有牺牲的必要。
所以,通过这个,也可以更加的确鬼夜明果然……
“不管因为什么,你不是会尊重我的选择吗?怎么?莫不是抛弃了王位,连自己说过的话也抛弃了?”鬼夜明也算懂得抓节奏。
这么说着,刚才还一副天要塌了的眼神,隐约透漏着几分狡黠。
哦豁,这个男人也很懂得审时度势嘛!
溪叠更加满意他了。
其实吧,鬼夜明也在无形间给了他一个值得接受的台阶,当然得赶紧答应了。
“不管我是不是北流冰的王,我说过的话自然都作数的。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那我也就不客套了。但我要还要提醒你……”
“什么?”
“不管我是不是北流冰的王,这都不影响我担心北流冰,甚至会为此而做出什么行为……”
“所以,我跟着你,也就一并要把北流冰放在心中?”鬼夜明其实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毕竟是那么体恤子民的溪叠,就算不为王,却一点都不影响他为了北流冰拼命。
这也是,鬼夜明钦佩他的地方之一。
“没错。”溪叠很是痛快的点头、
“跟了你,你的命令我自然会听从。到了那个时候,你只管发话就是。”鬼夜明耸耸肩,倒是很明白主仆间的套路。
溪叠笑了笑,但眼神中很明显没有任何笑意:“那么。如果某一天,北流冰的敌人是鲤笙……”
鲤笙?
哎呦,他也真会拿个人来考验他。
鬼夜明翻了个白眼,这种问题他真心不想回答:“一旦发生那种事,你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到时候会站在哪一边吧!”
为了鲤笙而放弃王位之人,说出这种话,真的一点信服度都没有好吧!
“……”
果然,溪叠愣住,哦,该说是开始为难了,眉心紧紧的皱起来。
鬼夜明也挺喜欢他这种难得一见的呆萌差,还真别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溪叠是这么一个可爱而又傻乎乎的男人。
“问出结果了吧?”
“……”
“问不出也没事,反正……”鬼夜明不想为难溪叠,“那种事,怎么看也不会发生的吧!”
至少,现在的鬼夜明想不到,北流冰会与鲤笙为敌的理由。
而想不到,并不等于不会发生。
而真到了那一天,等待他们的便只是……煎熬。
溪叠知道自己问了多么愚蠢的一个问题,呵呵一笑,便将这个问题作罢了。
“你在这看着鲤笙,我还有事要处理……”说着,溪叠有些逃避似的起身,倒是并不见他面上尴尬。
鬼夜明也起身,跟着他出了大门,而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来。
“那我以后要怎么称呼你?”总不能直接喊名字吧?这就太没规矩了。
溪叠没想过这个问题,而说真的,鬼夜明与重筑他们不同,并非灵使,而是人类。
如果与人类建立了跟随关系的话,一般称呼的话……
微微沉默了下,便灵光一闪,“溪叠乃是父王予我的名号,而我本名中有个川字,而我在家中又排行第三,你便唤我川三爷吧!”
“川三爷?”
鬼夜明一愣。
其实他还真不了解溪叠的家事,更是第一次听说溪叠的本名中有个川字。
不过,这个称呼,还真不赖。很符合溪叠的气场。
溪叠微微侧脸,用眼神询问着可否般:“就先这样吧!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那个!”
鬼夜明又突然喊,还没完没了了。
溪叠微微皱眉,看起来有些不悦:“什么?”
“那个……你从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
从溪叠的反应来看,不难发现他早早就知道他们二人在屋子外头旁观,而青珏色与龙琊却丝毫没有察觉。
所以,怎么想也是因为……
“没错,正如你想的那般。可还有其他问题?”溪叠突然的高冷让人受不了,说话都没有挑明。
可正因为如此,一句‘正如你想的那般’,让鬼夜明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天哪,这个男人一旦认真起来还真是可怕啊!
557.突然好凶的女人
鬼夜明赶紧摇头,示意没有什么。随后呵呵一笑:“您先去忙吧,我在这边看着。”
溪叠紧锁的眉头这才松开,点点头,完全看不出笑意,这才一挥袖,又重新将结界覆盖,随后离开。
见他离开,鬼夜明长长的呼了口气,紧绷的后背这才微微得以缓解。
仅仅一瞬,周围的空气都严肃了起来,看见溪叠的修为有多么高深。
而溪叠原本想问溪叠,他之所以会发现他与黎生二人,是不是跟这边的结界有关?
溪叠说,外人从外进不去,里面的人却能轻易出去,既然他能放心二人,自然证明他能洞察结界中的人的行踪,想必是结界上施加了什么咒法。
他是这么想的,而溪叠也承认了这种想法。
“传闻中最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男人,还真不是吹的……”鬼夜明感叹着,又不免苦涩的笑了起来。
“话说,惊阙山那边我要怎么办?”
原本他是被派来调查洛爵与魔族关系的,现在却成为了溪叠的手下,先前他还特意与东方令联系的时候撒了谎,说他却别处调查什么的。
以东方令的聪明,可能他的谎言已经被识破了,但却不见东方令有所行动,那必然是还有其他事在身,抽不开空。
如果东方令真想找他,其实也简单,只要强行打开两人下山前结成的如影随形,不管对方在何处,必然能去到对方那里。
当然,这各咒法也不是说用就能用,必须要先确认对方周边情况方可。不然,如果对方身处在一个不能暴露之地,贸然出现可能会害了彼此性命。
不到万不得已,东方令绝对不会动用。
但这不能肯定东方令不会使用,毕竟他的性格令人捉摸不透,一旦那股子劲上来
,还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
“果然我这边还是先将咒法单方解除了吧?”
鬼夜明想了再想,着实无奈了。
边说,掌间已经出现了如影随形所制成的两个小人发光体,者小小的人形发光体,便是两人结成如影随形的证明。
鬼夜明单手凝结灵力,将其中一个模样与东方令一样的小人揪了起来,默默在心中念着解咒吟文。
“啪啦---”
随后,东方令的小人便化成了一片白光,在飞舞中消失不见。
鬼夜明手上是他自己的小人,“如此一来,东方师兄就算想找我,也发动不了咒术了。”
谁的小人消失,那谁便没有主动发动咒术的权利,虽然控制了主动权,但东方令那边却也知道了是他解除了咒法,想必会想尽办法与他取得联络。
“那之后的事情再说吧!”
鬼夜明不管了,反正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之后便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转身,便上了二楼,那里是鲤笙所在的房间。
另一边。
溪叠出了流幻阁,快步走到了流冰殿。
今天乱了一天,他都没来的及好好消化一下,然而,这前脚刚进了流冰殿,林威五后脚就跟了进来。
“国主大人……”
“何事?”
溪叠换上素简的外袍,从内殿走出来。
林威五方才见过溪叠,可这才过了没多久,再看他却觉得格外陌生,好像在看着外人一样,令人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溪叠随意的坐在大殿内的椅子上,一看就是刻意避开了王座,“怎么不说话?”
“啊,是!”
林威五从怅然中回过神,急忙作揖:“回禀国主大人,不久前,属下在千里雪墙的出口发现了黎生姑娘……”
“千年寒流没有为难她吧?”溪叠很是淡定的问。
林威五一惊,原来国主已经知道了。
“没、千年寒流很是难得的放她离开了。所以,这也是属下前来禀报的原因。”林威五微微抬头,本以为能看到溪叠严肃的反应,却没料想,溪叠的反应与严肃无关,反而说不出的淡然。
这……?
话说那个黎生不正是爱的溪叠死去火来的狐狸精吗?
林威五虽然记性不好,但他却记得清楚,一年之前,黎生曾在流冰殿大闹了一场来着,而也是那时,刘相等人将她列入了北流冰的黑名单,禁止她入内来着。
奇怪,黎生是怎么在流冰城内的?而她为何又能正大光明的从正门出去?
这一系列的问题,也是没谁了。
溪叠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既然人已经出去了,那就不要多问了。随她去吧!”
“可是国主大人,这个黎生不是……”
“林威五,我说这件事不要多问了,你就不要问了。”溪叠很少见的发怒,但凡他语气一重,就代表他心情不好。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烦他为好。
林威五只好鞠躬作揖:“属下知道了。国主大人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属下先行告退……”
边说,边往后退。
还没退到门口,溪叠突然道:“花砾与重筑现在在何处?”
林威五道:“花砾受伤不轻,此刻重筑正在为她疗伤,并吩咐了下人,暂时不要去打扰。”
“治疗?好吧,那你这几日可曾见过血祭?”
“血祭的话,大概从三日前在南门见过一次,就不曾再见过了。”
“你最后见他,他在做什么?”
“……在护城河内钓鱼。”林威五越说心中越在打鼓。
谁不知道,血祭是溪叠随身灵使中年纪最轻的一位,只要不跟着溪叠外出,血祭整日在流冰城内就跟个孩子似的,钓鱼摸虾,打打闹闹,活的最是没有烦恼,而也没有脾气,跟谁都能玩得来。
再加上溪叠的随和脾气,倒也不会计较血祭偶尔放下的小过失之类的,因此他要去哪,几乎都没人会刻意过问。
反正,以血祭的性子,玩够了就会回来。
如果不是溪叠提到,林威五也不曾发觉,那个晚上必然会回到流冰城的血祭已经三天不见影子了。
不由得担心:“国主,难道血祭他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也是溪叠所担心的,都怪他平时太散养他了。
摇了摇头,暗暗用心音相通感应血祭,然而,血祭那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先下去问问千年寒流有没有血祭的去向,然后向我汇报。”说着,已经站到了林威五身边,伸手搭着他的肩膀,又道:“还有一件事,你应该也听说苏轻扬苏将军回到了北流冰……”
停顿了下,如同在确认般,见林威五点头,这才继续说:“天亮之后,你派一队人马护送苏将军一程,确保苏将军的安全。”
“……是……”林威五有些悻悻的回答。
说到苏轻扬,他心中多少有些忌惮。
那个英俊的少年,却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夜叉,也是四国功勋榜上排名前十之人,着实让人眼红的成就。
苏轻扬又以低调著称,就算是流冰城的御前侍卫首领的林威五,真正见到苏轻扬的机会也很少。
先不说,本该镇守在边疆的苏轻扬为何会一人返回王都,这才回来一天,溪叠就要把人送回去,怎么看也不正常。
林威五心底在打鼓,但他又什么都不能问,“属下一定保护苏将军安全!”
奇怪,这奇怪的问题是越来越多,毫无头绪啊!
溪叠这才安心,随即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和煦:“赶紧去吧!”
随后,林威五离开。
从黎生,到苏轻扬,这两人的事情可算是解决了。
至于重筑与花砾,溪叠还在纠结要压怎么面对二人。
不管怎么说,重筑差点害死鲤生是真,而他舍弃王位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就算他不介意,以重筑的性格,怎么看也不会就此将这件事翻过去。何况,花砾还掺合了进来。
“呼---”
溪叠是真的很犯愁,长长的叹口气,看向重筑所在的方向,摇摇头:“没完没了了啊……”
在此半日之前。
说到洛爵他们好不容易回到了幻都。
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梦璃。
比起洛爵,天羽月的失望貌似更大。
“什么?小鲤不再这里?你在开什么玩笑?!”天羽月并不相信,绕过梦璃,便由着传送门进了幻都。
洛爵在后,虽然一脸困惑,但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青珏都主可在?”
梦璃自然不会说他们几个去了北流冰,所以,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冲其他人道:“进来再说吧!我这边可是有很多事要问的……”
说完,一挥袖,又在天罡结界上开出了几个小门,为其他人打开了方便之门。
不等他们追问,更是第一个进了传送门,徒留一脸不悦的众人。
犬火道:“爵爷,那我们要怎么办……”
“进去再说。”
洛爵微微眯着眼睛,夕阳西下,将那双迎着月色而散发着鎏金色彩的双瞳映照的浓烈有神。
既然洛爵这么说,其他人自然没话说,相视一眼,跟着进去。
一进传送门,没过多久,众人便到了幻城。
迎面,是梦璃。
“梦璃姑娘,鲤笙去哪了?”犬火又问一遍。
梦璃的注意力却在八百段身上。
随后,又看向浅玉儿:“他的伤迟迟不见好转,对吧?”
浅玉儿点头,“因为受到了奇澜界魔气的侵染,无论我h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彻底驱除那些魔气。”
“魔气不除,这人是不会醒的。”梦璃很是肯定的说,又冲洛爵道:“你如果相信我,不妨将人带到我的房间。”
“???”
洛爵有些愣,微微皱起眉头。
“你会治疗术?”浅玉儿第一次听说,不由得亮了眼睛:“那你擅长的可是驱邪之法?”
驱邪之法,八岐大蛇一族也极为精通,只是,浅玉儿觉得无用,便没有深究,因此功力不行。
而她姐姐浅紫,却是这方面的天才。
梦璃点点头:“跟你们八岐大蛇一族的救命之法相比,我所习之术,不过是小儿科罢了。如何?要不要来?”
又追问一遍。
如果能把八百段的伤治好,洛爵自然乐意之至。
然而,很明显,梦璃这是刻意用八百段为理由,打算逃避他们的问题。
不止洛爵看透,狐若与月下樱也是看的清楚,自然在心中浅笑起来。
“我说梦璃,驱邪之法一旦开始,怎么着也得一天一夜才能结束。在这之前,你什么都不打算和我们说,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干等着了?”
狐若挑着眉头,有些嘲讽的道。
“这人是跟着你去了奇澜界才变成这样的,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变成什么样啊……”
谁知,梦璃却像故意在狐若伤口上撒盐,一句话,直接给狐若怼的脸色发青,无地自容。
嘛,他原本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来着,被人当面指出来,脸上也无光啊!
轻轻咳嗽了下,“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这件事……”
“呵,这人为了你差点丢了性命,你现在不想着救他,倒是还有心思为别人担心?我要是这位小兄弟,知道你是这样的人,肯定会失望透顶……”
“他的伤还不至于会要命,你不用危言耸听。”月下樱可听不下梦璃的冷嘲热讽了,只好插嘴。
然而,没有青珏色在场,梦璃就跟那‘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将军一样,处处趾高气昂。
白了月下樱一眼,“桃源的人碰不得魔气,那你自然不能救人。不能救人,那就不关你的事。”
“……”
“再说了,你以为他被魔气侵蚀了多久?不致命是不假,但若像个活死人一样昏迷不醒,对你们而言比较致命吧?毕竟这个人也是鲤魂,不是吗?”
“……”
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
月下樱随即无言,耸耸肩,示意自己不会再插嘴,退到了一旁。
话已至此,梦璃是摆明了不打算跟他们说明鲤笙的去向,众人的脸色也相继变得难看。
“青珏色呢?”因为憋火,洛爵直接唤了青珏色的名字,省去了那些客套话:“八百段我可以交给你,但至少你也要告诉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我们也好在你救人的这段期间商量好对策。”
“对策……”
“就是啊!”犬火不由得瞪眼:“鲤笙的事暂且不提,我们这边可是还有一大堆的事还没有做啊!”
558.猜测、证明、计划
“百里仙,沙暴,还有龙琊……我们要搞定的事情还有很多好,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云图也跟着叫嚣起来,小小的身体却那么有爆发力。
青珏色给梦璃的任务,虽然她在努力的完成,但这样下去,怕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当然,如果这样可以阻止他们打听鲤笙的事,那也并非不可,反正梦璃从来没有想跟这些人打好关系的心思。
于是,挑了挑眉头,“浪费时间?呵,看来你们并不觉得你们现在这是在浪费这位小哥的时间啊?”
“你--!”
“玉儿,你跟她一起去。千山末,你跟犬火帮着梦璃姑娘带到她的住处……”梦璃摆明了不想提及青珏色与鲤笙,洛爵自然知道再僵持下去,耽误的只是八百段的时间。只能如此安排。
梦璃很是满足。
看,这些平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家伙,结果还不是被她耍的团团转?
可算是出气了!
被点到名字的点点头,而千山末抱起八百段,犬火跟在其后。
“爵爷,那我们真要……”
“你们先救人。”洛爵语气不减沉重的道。
看向梦璃,微微的无奈:“梦璃姑娘,八百段就交给你了。”
梦璃冷哼一声,朝着众人挥袖,便赶紧离开。
她也怕再呆下去,众人又会乱说些什么。
几个人刚走,狐若抱着胳膊走到洛爵身侧:“你不会真的打算这段时间要一直在这里等吧?”
洛爵侧脸看他,并不说话。
狐若总觉得洛爵是有什么安排,那双诱人的金色眼睛里满是晴明:“云图说的没错,我们眼下可没有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上……”
“……”
洛爵还是不说话。
“你看不如这样。”狐若自说自话,有些操之过急的感觉:“那个女人说的没错,小八是因为我才害了一身伤。我自然最有这责任留在这里。我留下照顾小八,你们去找其他人,这样也可以以最快的时间解决问题。”
“……”
洛爵还是不说话。
狐若皱起眉头:“洛爵,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没错,狐若说的对。”云图也道:“最近,引鲤樽的躁动越来越不平稳,想必是因为洛世奇那边快要凑齐十二地支的缘故。而我们现在还差三个人,如果不加快速度,说不定真会被他抢先一步。洛爵,引鲤樽一旦被召唤出来,就不是我们都控制的事情了.你一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
“让狐若在这看着八百段,而我们分头去找龙琊百里仙与沙暴,这是最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方法。”云图其实已经看穿洛爵的意图:“我知道你担心鲤笙,但看梦璃的态度,既然她连青珏色的事情都不说,想必鲤笙此时正与青珏色在一起,如果是他,那我们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终于,云图的这番话说中了洛爵心思
那双晴明的瞳孔之中多了几分悠然的色彩,看了几人一眼,这才道:分头去找,的确是最有效率的办法,但我们谁也不能确认他们三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吧?”
“所以,这种时候,我便派上用途了啊!”云图笑着指了指自己,好像掺杂着几丝哭笑不得。
这些人跟他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忘记他原本就是为了引鲤樽而存在的无棱图这个事实。
说完,摇身一变,化成了一张绵绵而又轻柔的画卷,浮在空中。
而为了方便解说,他刻意残留几分灵力,在无棱图边上幻化出一个略带透明的自己。
指着无棱图上的几个亮片,道:“你看,这边聚集的鲤魂最多,所以这里就是我们所在的幻都。而往北看,那里有一、二……”
说着,云图微微皱起眉头:“奇怪,这两个鲤魂靠的如此相近,简直就像住在一起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抬头,然而,一看洛爵,却发现他的脸色不甚好看。
狐若也凑了过来,目测着地图上的距离,顿时明白为何洛爵的脸色不好看了。
“啊,这地方怎么看也是北流冰的地盘吧?云图,你觉得最有可能在那里的鲤魂是谁……”
其实,狐若已经大概体的猜到了几分,但又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这是事实,那这两人又是怎么凑到一起,且又为什么要去北流冰呢?
“依我所见,应该是……”
“青珏色与龙琊。”洛爵眼神一沉,声音也浓重了几分,断然道。
而之所以这么肯定,众人顺着洛爵的视线看去,发现刚才第一个冲进来的天羽月嘟喃着从大殿冲出来。
“说什么龙族的人也来了?我管他什么龙族,我要找的是小鲤好吧!这群人,真是……!!”
一出来,抬头就看到了洛爵,眼神一顿,可脚步却并未停留,仍能听到他继续嘟囔:“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我就能早半天到这里,说不定也能看到小鲤了,真是服了……”
龙族的人也来了?
狐若,云图齐齐竖起耳朵。
所以,洛爵之所以说青珏色与龙琊在一起,是因为他理解为出现在这里的龙族便是龙琊本人。
为什么这么笃定?
云图急忙问天羽月:“羽毛,你转了一大圈,可找到鲤笙?”
一提这个,天羽月更气到炸毛:“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因为你大耽误了那么久……”
“你方才说的龙族,可是龙琊……?”狐若见情况不好,赶紧转移话题:“这说不定关系这鲤笙现在在什么位置哦!所以,你打听到了什么就赶紧说出来。”
狐若擅长的就是看穿人心,他自然很清楚什么能制住脾气不稳定的天羽月。
果然,一听事关鲤笙,天羽月整个温顺了不少,赶紧漫过洛爵与云图,站到了狐若身边,“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鲤笙在哪?!快说出来,我好去见她……”
“你还得先说说刚才说的龙族是怎么回事……”狐若笑的云淡风轻,一副运筹帷幄。
天羽月立马像憋了气的皮球,那个哀怨的眼神:“……就是听到侍女们说到有一位气质出众但却不怎么好亲近的龙族跟着鲤笙,是谁的话,我倒是没听到她们说……”
不过,仅凭这样的男人却跟着鲤笙一起出现,就足够他气恼一阵子了。
而且,提到龙族,能够想到的都是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不过,这样一来,基本可以肯定这个气质出众却不怎么亲近的男人正是龙琊无疑。
云图不由得到:“如果真是龙琊,那他与青珏色一起行动,足以证明他已经打算加入我们。”
不然,以龙琊的脾气,可真不一定会跟着谁一起行动。
“所以呢?这跟小鲤有什么关系?”天羽月以为自己被骗了哦,瞬间又没了好脸色。
狐若急忙哄他:“当然有关系啊!”
“什么……”天羽月给予白眼。
“你想,那个梦璃为什么千方百计的不回答我们鲤笙与青珏色去了哪?”
“为什么?”天羽月一脸懵逼。
狐若悻悻的看向洛爵,发现他的脸色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冷如寒霜:“呵呵,这个嘛……想必是青珏色担心某人会胡思乱想,刻意吩咐了梦璃,不准对外人泄露他的行踪。”
毕竟,青珏色他们所去的地方,对于洛爵而言,那是提起就会眼红之地。
“到底是哪里?”天羽月最讨厌这些说话拐弯抹角的人了,眼皮都要耷拉到地上了。
狐若看向洛爵,并不说话:“……”
然而,已经察觉到了原因的云图看了看一脸未知的月下樱,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呀哎呀,扯到男女之事,这气氛就有些沉默的尴尬啊!
“我觉得鲤笙他们很可能在……”
“北流冰。”
“!!”
云图没说完,却听到洛爵口中悠悠的道出,那不深不浅的声音,让人觉得他能如此冷静,也真是一人才啊!
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不声不响的跑到了情敌的地盘。如果似乎旁人也就罢了,可溪叠不同,他可是被洛爵承认的最有威胁力的劲敌,且不管哪一方面,都完全要比洛爵的层次要高。
年纪,性格,见识,地位,人气,修为……除了颜值能有的比,以上那些,还真是令人心痛的答案。
咳咳---
听到北流冰,就算天羽月,也隐约明白了什么。
看看一脸无语的狐若云图,再看看表情看着没什么变化,但越是这样就越吓人的洛爵,只能怪咳嗽了几声。
“那什么,不管北流冰的溪叠是不是对小鲤有意思,小鲤既然会去北流冰,想必是有什么缘由。既然我们知道她在那里,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她把!”
说着,倒是比谁都着急的摩拳擦掌起来,看起来完全迫不及待。
云图看向洛爵,不敢说话,怕踩中地雷。
洛爵察觉到众人视线,自然觉得压抑,原本知道鲤笙去了北流冰就已经很压抑了来着。
“洛爵?你说话呀!到底去不去?”天羽月可是烦这样磨磨唧唧的,又催促一遍:“我可说清楚了,这次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我一定得去北流冰找人不可!”
再见不到鲤笙,他感觉自己可能会缺氧而死。
洛爵只好道:“去,当然去。但是……”
“啊,我可以跟月下樱去打听沙暴的消息,洛爵你就安心的去找鲤笙好了!”云图急忙将计划说出来:“成功跟鲤笙他们后,一旦确认龙琊真的加入了我们,你们就可以直接去找百里仙。不管如何,等到我们再见之时,一定要带上各自拉拢的人才行!”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在几天之内,他们就能成功凑齐十大天干鲤魂,通往召唤引鲤尊的胜利之路了。
这自然是最好的安排,但洛爵却并未露出满意的神情.
可能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便道:“你狐若与玉儿留在这里,一旦我们与青珏色汇合,那时候人手足够,所以,云图你这边也不能大意,怎么着也得三个人才行。”
正说着,犬火与千山末回来了。
看到无棱图出现,且几人面色凝重,好像在讨论什么大事,犬火赶紧上前:“爵爷,你们莫不是已经决定了下一步的计划?”
洛爵点头:“犬火,你跟云图与月下樱一起,去南落火打听沙暴最近的行踪……”
“去南落火?”犬火顿时眉头皱成死结。
从十几年前叛乱发生,他跟洛爵便从未涉足南落火半步,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下意识绕过南落火。
这是不用言说的殇,两人都明白。
如今,洛爵让犬火去南落火,从很大意义上证明他放下了过去,可也反应出他打算来真格的了。
犹豫了一下,犬火急忙点头:“是,老奴一定把沙暴带过来见您!”
洛爵笑了笑,并不怎么好看:“嗯,那你们先去吧!”
刚说,却又看见月下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啊,洛爵这才反应过来。
虽然月下樱不吭声,但他毕竟也对鲤笙有过那种想法,好些日子不见她,想要确认她安危的想法并不亚于任何人。
云图和他却不经过同意,便擅自让他去找沙暴,这着实有些过分,他会生气也是自然。
眼下,还是得先给他说个几分道理,让他听服才是。
洛爵眉眼婉转,便想到了说辞:“月下,你的修为虽然很高深,但对魔族邪气却没什么抵抗力,希望你能明白,特意让你避开与诛九天接触,是为了你……”
“我并没说什么吧?”月下樱岂能不知道洛爵何以对他解释,自然没什么好气。
说着,便挥袖第一个走到了往外的出口,背对着众人,看得出的确是在上火。
嘛,就先这样吧!
洛爵无奈的笑了笑,颇为苦涩,又拍了拍云图与犬火的肩膀:“那沙暴就交给你们了!”
两人纷纷点头。
随后云图并未收起无棱图,而是指着最后剩下的一处鲤魂灵光,看着那道灵关甚是微弱的反应,担心的道:“这里就是百里仙目前所在的位置。据我观察,这里离着一处神迹特别近……”
“巨象厄天?”
狐若怅然。
559.邂逅了奇怪的丫头
提到巨象厄天,自古流传说法最多的便是,神界东南西北四大帝君之中的北华帝君,其子擅自圈养的一只足足有一座山那么高的白象,其名厄天。
但是原本乖巧的厄天,于某天突然魔化,逃下人界,在人界造成极大的伤亡。
天道得知之后,怜悯那些无辜枉死的生灵,最后亲自将厄天处死,并将其血肉熬成灵药,为那些枉死之人净化灵魂。
而厄天的尸骨便遗留在人间,时间一久,那尸骨上长出无数之物,倒是像给厄天披上了一层血肉与毛发,仔细看的话,还以为它是活的。
说来奇怪,自从厄天覆盖了一层植物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其尸骨的作用,那些植物皆可入药,且怎么也拔不完。
因此,天道在得知巨象厄天死后却对人界做出这种贡献,便将此处定为神迹之一,而常年有神界之人把手入口,严防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窃取厄天的尸骨……
只是,神界消失后,巨象厄天也因为没有人把守入口,惨遭那些邪恶之人的搜刮,尸骨上的那层绿色‘皮毛’被薄削殆尽,如今只剩一片伶仃骨,再也不复当日辉煌。
而日积月累,那里早已沦为一片洼地,厄天的尸骨半截埋在了地下,几乎没人会去那里。
这么一看,诛九天在枯井村做下那等伤天害理之事后,突然从八荒消失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是去了巨象厄天之地,那远离是非之所,的确非常合适来着。
“巨象厄天……”
洛爵又重复了一遍,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
众人很明白,那里并不像传言的那般一派平和,很多不知名的组织与门派便生活在那里。
诛九天一旦去了那里,以他先前所用的傀儡术,照着如今八荒依然毫无传言看来,那些不知名的门派组织,很可能已经遭到了迫害,如今也成了那傀儡的一员……
真是这样,那此行必然风险极高。
“爵爷,老奴……”犬火知道事情严重,一脸的担心,可刚开口,就迎上了洛爵无所畏惧的眼神。
顿时语噎。
“百里仙就在那里,所以,就算那边是刀山火海,九死一生之地,如今我们也没有任何退路。”洛爵淡淡的道,好像看透了似的,眼神勇往直前的很。
众人听了,皆是点头,倒是没人反对。
想,一路走来,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跨越了各种生死之后,如果这是最后要磨炼他们的劫数,那更没有什么不去接受的理由。
“啪啪---”
洛爵突然上前,极为违和的拍了拍月下樱的肩膀,使得月下樱一副见鬼模样的眼神盯着他看。
“万事小心。”洛爵就说了四个字。
月下樱起初没反应过来,等愣了片刻,再看其他人观望自己的担心眼神后,立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哦,原来是因为他刚加入,这些人在担心。当然,也不否认他们认为他可能会拖后腿的可能。
再怎么说,他除了在桃源起了点作用后,在这八荒就没有任何展现实力的机会,让他们看到的都是自己对魔力极度敏感的一面。
不管他们怎么想,月下樱无所谓的笑了笑,倒是接受了洛爵的‘关心’“那是自然。”
同样四个字回应,说罢,便看向云图,似是催促“既然时间紧迫,那我们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赶紧行动如何?”
云图一愣,又看向洛爵,见洛爵点头,这才赶紧挥袖化了无棱图实体,急忙跟上了月下樱。
犬火在后,在撑开传送法阵前,依然不免担心的看了洛爵好几眼,可却什么都不敢多说,最后只说了句多加保重,便跟着二人一起消失在了传送法阵中。
关于传送法阵,青珏色早就料到他们这些人会不停在外界与幻都之间穿梭,因此已经在天罡结界中为他们加了特免,天罡结界会自动感应众人的灵压,并做出最适当的传送。
云图一走,洛爵又看向狐若。
狐若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历经了奇澜界之行的历练,总感觉他比之前的傲气要收敛了许多,而以往总是不明则厉的笑容也温和了几分。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有那么脆弱……”狐若翻了个白眼,不免自嘲:“不过,奇澜界一行,让我成长了不少倒是真的。洛爵,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丫头在哪了,还不赶紧去把人看好?”
言下之意,正是强调溪叠的‘威胁’。
洛爵抿唇一笑,格外的温和,“那八百段与玉儿就暂时拜托你照顾了……”
“行了行了,快走吧!”狐若不耐烦的挥手,说着,转过身,看似慵懒的伸了伸懒腰:“我也有些倦了,你们就不能大发慈悲的体谅一下我这个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人么?赶紧走吧!”
“……”
被他这么嫌弃,洛爵也不能在继续呆在这,便冲千山末与天羽月点点头。
千山末制成传送法阵,天羽月反倒第一个进去,像闪电一样。
“我们也走吧!”千山末控制着法阵,冲洛爵道。
洛爵的视线在狐若背影上停留一阵,随后深吸口气,“辛苦你了。”
说着,转身便走。
很快,几个人一起进入法阵,消失了踪迹。
狐若确认他们终于离开以后,一直紧绷的后背猛地一松,方才还傲慢与倔强并存的神情立马萎缩,身体一软,捂着侧腰便靠在了柱子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层密汗爬满了好看的额头。
“呀,真是,那帮人还真能磨叽,害我强忍了好久,痛死我了……”
纵然是个大妖怪,纵然满身修为,可身处满身邪气的奇澜界那么久,精力也会慢慢的消耗。更别提受伤之后伤口恢复会变得极为迟缓了。
狐若翻个身,尽量让自己后背靠在柱子上,慢慢下滑,坐在地上,然后又左右看了看,确认周边无人,而他这般颓废无力的模样不会被人瞧了去后,赶紧闭目,调节气息,撑开治疗结界,好让腰间已经被黑气侵染的伤口尽快恢复。
“该死,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若是让人看了去,那我风月楼主的美名岂不是要丢……”
“什么?”
狐若正在自言自语的吐槽,可没说完,抬头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后竟然多了一张大脸……
“……啊?”
狐若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张还算精致的小脸往后缩了缩,以至于可以看到她整个样貌后,一下子又放心下来。
“你这个丫头在这干什么?”颇有不悦的口吻,边说,怕被她发现自己的伤口,边小心的往旁边转动腰……
!!!
“别动!”谁知,那个小丫头丝毫没有拜服在狐若的威压之下,倒是突然一把将他扯到自己身边,力气竟然大的出奇。
“你……”
狐若刚要发火,对方却已经张开了治疗结界,极为熟练的笼罩在他的伤口之上。
所有的怒火在那道昏黄却暖意盎然的结界中,化为了无。
狐若定定的看着那小小的颜容,不禁失了表情。
仔细看,这丫头也就几百岁的年纪,虽然模样还算可以,但却稚气未脱的厉害,浑身上下,都没有长开,要什么没什么的年纪。
哦,看来是刚修炼成人形没多久的小屁孩啊。
“喂,你是不是想死?”
突然,小丫头开口,眼神有着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严肃。
然而这话就有些不入耳了,狐若几乎要给她气死:“你不认识我?”
对呀,他好歹也在这幻都出入多回了,竟然还有不认识他的人?
丫头皱起并不浓密的眉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看,狐若几乎要给她盯得浑身汗毛炸起前,摇了摇头:“不认识。”
竟然真的……
“你是谁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认识。”
狐若还没吃惊完,这丫头又云淡风轻的说了句险些把他雷死的发言。
这年头,还真有那种不管不顾的新进妖怪啊?
狐若僵硬的笑了笑,“你不会是故意引起我的兴趣吧?”
丫头头都不抬,专心给他疗伤:“你是不是傻?”
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故意引起他的兴趣?
“如若不然,你何必用你那浅薄的妖力来给我疗伤?”狐若笑的浅薄,好像认准自己正在被套路一样,“看你用的结界,应该属于中上等治疗术。以你这小小年纪,怎么可能不惜冒险用自身一半的灵力来给一个陌生人疗伤?不可能,你绝对有什么目的……???”
正当狐若还在自顾自的说,对方已经站了起来。
那双在妖族中极为少见的墨乌色瞳孔,并没有闪烁任何光芒,倒不如说,犹如一潭死水,让人陷入其中又不寒而栗。
这个丫头……
“我已经将伤口中的邪气尽数驱除,六时辰内不要碰水,好好休息一番,很快就会康复。”说着,又从胸口处掏出一颗仅有拇指大小的红枣,哦,不,是药丸。
递到了狐若面前,见他不接,且满脸狐疑,便又直接硬塞到了他嘴里:“这回力丸是我自己配制的,对于伤口愈合有很好的效果。”
“……”
狐若一把年纪,竟然给一个女娃子给唬住了,半天没有反应!
直到将嘴里的药丸咬碎,眉头猛地就皱成了一团。
“啊,忘了告诉你,这药丸只能生吞,不能嚼。”丫头扯着嘴角,一看就是故意开始的时候不说明,看狐若被那冲脑袋的味道顶的脸都变了形。
“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小小的白色罗裙,卷起了一阵淡淡的药香……
“喂,你……啊……”
狐若原本想喊住她,可以张嘴,那药丸散碎后的强烈辛辣味便冲上了脑门,疼的他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到底是用什么制成的药丸,怎能如此的辣?!!!
直到一刻钟后,狐若才觉得药性彻底的散去,而说来不可思议,原本疼到他直冒冷汗的伤口,竟然真的慢慢愈合……
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时,狐若看着那丫头消失的方向,眉头就从未松开过
“那个小丫头……这制药的手段倒是很厉害嘛!”狐若的眉眼间尽是笑意,俨然已经对对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然而,眼下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稍加好转,便赶紧去了梦璃那边。
而刚才的丫头顺着花园,,穿过大片池塘,然后又擦边经过无上花海,一边感叹无上花海的瑰丽,一边跳着进了一处茅草屋。
那屋子中,不像幻城装饰的那么富丽堂皇,倒不如说与先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穷酸的厉害。
“药王老爷,我回来啦!”
推开门,女丫头进到房间。
而在推门就能见到床的房间里,只见床上正躺着一位浑身干枯的如同干尸般的老头,那种骨瘦嶙峋的身体,是彻彻底底的皮包骨,好像得了什么怪病一样。
“药王老爷,您的身体今天也没什么变化啊?”丫头以习为常的走到床边,拿起那个被她称为药王的胳膊,摸到了脉象。
那张稚气的厉害的脸,微微抹上几分不该出现的成熟与漠然:“果然,之前的药没什么用啊!唉……”
深沉的叹口气,又把那干枯的手放回床上。
转身,走到堆满了各色药材的简陋桌子上,拿起笔墨,划掉密密麻麻的白纸上的几行字,“这副药材也不行的话,到底是那一味药材错了?”
“红玉,你试着把中丘草的分量改成二钱,把玉生机和着活水,在炉中加热到三分熟试试……”
药王竟然开口说话了。
他的语气如同那身干瘪的肌肉,毫无气力,异常细声细语。
但是,在他说完后,本来还满是迷茫的丫头,哦,也就是红玉,竟然一下子笑出了声:“啊,对!我怎么就没想到?玉生机虽然和着活水能有气血回升的功效,但如果加热的熟读太过或不够,根本发挥不出中丘草的聚气……药王老爷,您真不愧是药王啊!”
如此絮叨,倒是不像之前与狐若子在一起时的缄默,明显现在的她才更有青春期女孩子的聒噪模样。
560.骗人有一千种方法
红玉人掀开门帘,“中丘草不够用了,我再去山上采一些。药王老爷,等我回来再跟您做饭哈!”
“……”
药王知道就算说不行,红玉那只要事关调药就无所顾及想性格也不会听进去,索性随她去了。
“中丘草生长地,多有剧毒的毒菌,你可不要沾染上哪些传染性极强的毒素……”
“哎呀,我知道!那我去了!”
红玉背着药篓,转眼就跑没了影。
此时,夕阳的余晖昏黄,透过结界,将光线折射成十几道,幻都之中倒是依然澄明一片。
药王老爷深吸口气,想要起身,但无奈没有血肉支撑自己的身体,费劲的动了半天,结果仍然那般模样躺着……
“唉,若不是我在不确定毒性的情况下,非要试那一味药,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动弹不得了……”
回忆过往,距离服用令他变成这个鬼样子的药丸已经过去了三百年,而红玉则是在他失去自理能力的一个月前,在深山捡到的一只受了重伤的兔子,
而当时,红玉已经修炼百年,为了报恩,在药王失去修为后,便一直照顾着他,且也得益于此,受药王指点,仅仅用了三百年便修炼得道。
令药老更感动的是,红玉她对药草的痴迷就像年轻时候的他一样,药王看到年轻的红玉,自然也乐于将自己的一身本领倾心相传。
说到他们二人为何会在幻都,这也是因为当时药王认识青珏色,怕其他人伺机找他报复,便以三味稀世药草跟青珏色换来了可以常驻幻都的机会。
一住就是二百年,且在这期间,药王不断的实验,想要找到自己所中的毒术,然而,依然无解。
好在,幻都的环境适合养伤,药王的身体在这二百年间也没有往更坏的方向变化。
“呼……都是命啊!”药王想到自己的遭遇,不免红了双眼感慨起来。
然而,此时的药王并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会越发庆幸自己当年救了那只垂死的兔子。
人在某一个节点的决定,很可能会成为将来某件事的契机,只是,我们都不知道罢了。
另一边。
不知为何,郎朗天气,突然暴雨倾盆,电闪雷鸣间,将夜空映照的澄明一片。
洛爵等人仅用了一盏茶时间,便穿越了大半个八荒,借由先前的传送法阵来到了北流冰附近的城镇。
然而,大雨倾盆,很快地面汇聚一道道洪流,倒是流窜的很急。
明明这边下雨,可再看北流冰的流冰城,如同在彰显着流冰之色,冰雪将暴雨风分割的甚是明显。
这是只有在北流冰才会看到的奇观。
天羽月遥遥看着在地平线之上跃然而立的北流冰,因为刚淋了雨,看到皑皑白雪,倒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什么鬼天气?”不由得吐槽,边说边看向洛爵,“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走呗!”
“你以为北流冰是这么好进?”千山末都有些无语了。
自从洛爵他们上次闹过一回,如今沉睡的千年寒流已经苏醒,他们要想进去,必然要经过它。‘
以现在洛爵在八荒的传闻,说不定还没说话,就被千年寒流当暴乱给拦住了。
再说,北流冰的人不会希望洛爵在他们的地盘现身,惹出一身麻烦来。
天羽月猛翻白眼:“咋的,都来了,然后你们就在这发呆?喂,不要搞错了好不好,我们是来找小鲤的!”
手指穿过雨雾,直指那座冰封的城堡,声音洪亮有力:“纵然有结界加持,可从方才我就感觉到了小鲤的灵压曾在不久前在那里面活跃过,你们要是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管他什么拦路狗,他天羽月想去的地方还真没人能挡得住!
他是不死之身,大不了一死,死了再死!
说着,人便跳过那条分明的界线,如同驾驭了千军万马,豪气十足的冲向了千里雪墙。
甚至可以看到,天羽月身上的雨水瞬间凝结成冰,他稍稍动弹便看到冰碴乱飞……
千山末很是无语,但比起无语??更多是被天羽月那拼命的样子振奋。
a随即道:“我也我也去了!”
一共就三个人,而不换天羽月还是千山末,洛爵都深知二人是一点就着的性子,劝是不顶用了。
还能如何,也跟着跨过了那道界线。
就在他们刚贴近雪墙,位于雪墙深处的千年寒流已经有所察觉,当即凝成人形,快速流窜到了洛爵他们出现的位置。
至于在流冰城内的青珏色与龙琊,同时从房间出来,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是洛爵……”青珏色没想到,洛爵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令他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追着来到了这里。
“是那女人……”
“不可能。”见龙琊怀疑梦璃,青珏色打断他,出了房门。
皱着眉头看向传来灵压的的方向,眼神格外的严肃:“梦璃不可能违反我的命令。”
“可是他找过来了。”龙琊极为平淡的陈述这个事实。
所以,青珏色就觉得不对劲了。
“既然不是梦璃说的,那只能证明是他自己想到的……”
而且万分肯定,不然以洛爵沉稳的性格,不可能做没把握的事。
尤其事关鲤笙,绝无玩笑。
“怎么办?”龙琊问道。
青珏色深吸口气:“眼下鲤笙还未痊愈,如果让洛爵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是几句话就能结束的。”
“所以?”
“去找溪叠,让他把我们在不让洛爵发现的情况下送出流冰城……”
“……”
龙琊好似无语了,没出声,更没动弹。
想想也是,他们明明是为了八荒才来这里找溪叠帮忙,结果反而却像做贼一样。
龙琊觉得好笑,但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几分苦涩。
这都是被逼的啊!
青珏色见他始终不动弹,赶紧推了他一把:“快,快去!”
龙琊还能如何,最终还是听话的往流冰阁方向而去。
至于青珏色,看了远处的雪墙一眼,便赶紧问向正好从旁边经过的侍卫。
“你们知道林总侍卫在哪?”
侍卫先是一愣,并不回答。
青珏色只好又道:“国主找他。”
“林总侍卫已经在半个时辰前出了流冰城……”
出了流冰城?
青珏色一愣,为何总侍卫会出流冰城?
“……那现在流冰城归谁管?”
“一般总侍卫不再的话,就是御前张思飞张刀长说了算了。那个,你到底找谁……”
侍卫开始起疑了。
青珏色呵呵一笑,便又道:“国主大人说了,他突然觉得十分不安,想必会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让我联系你们这边的领导者……嗯,既然林威五不再,那我只能去找你们说的这个张思飞了。你们可知道他在哪?”
可能是久居城内的侍卫们没什么心眼,刚起疑,就被青珏色给糊弄了过去。
赶紧指了指临近的一处花园:“张刀长的话,这个时间一般会在景秀园内锻炼……!!!”
还没说完,青珏色已经从面前消失不见!
“啊……张刀长脾气不怎么好……”
然而,后半句只能是碎碎念了。
青珏色之所以找人,自然是为了拉拢城内的人帮忙制造离开的时机,虽然凭借溪叠就能成功离开,可仔细一想,溪叠算是半囚禁人员了,不能太依赖他。
等到了景秀园,穿过银色拱门,沿着冰雕丛林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肌肉,一脸络腮胡子的精壮男人正在冰天雪地里挥舞着手中的金刚长棍,古铜色的肌肉在冷风中如同发着红光一样,让人热血沸腾的颜色。
这个张思飞,虽然身强体壮的,但怎么看也是个一人类。能够在这种环境下脱了衣服操练,可见体质极强。
“嗖---”
青珏色没等站稳,背对着他的张思飞突然将手中长棍扔了过来!
青珏色单手,哦,不,是单指就定住了冲过来的飞棍。
不动声色的将那满是蛮力的棍子往旁边一甩,便看到那棍子砰咚撞碎几棵冰雕树,发出巨大的响声,冰雾四溅。
如此一下,就算是凡人的张思飞也知道青珏色是仙灵中人,且再看青珏色那被风刮起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的尖尖耳朵,更不难想他是妖……
顿时收敛气息,突然往后连着跳出好远,可见弹跳力多厉害。
“你是谁?!”
青珏色一愣。
问他是谁,也就是说,这大块头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如果这样,自然更方便他瞎扯。
便道:“你不用紧张,我不是坏人!”
这么说,没人会信的。
青珏色又赶紧加了一句:“我是国主的朋友。昨天刚来到这里,可能你太过专心,没有听到动静……”
张思飞皱了皱粗狂的眉毛:“国主的朋友?”
虽然抱有怀疑,但果然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的思维毕竟也很粗狂,只是怀疑了一瞬,便又笑盈盈起来。
“啊,是这样啊……在下是流冰城的御前侍卫头领张思飞,敢问您是国主大人的哪位朋友?”
说着,已经捞起了旁边树上挂着的衣服,麻溜套上,站到了青珏色面前。
青珏色一米八五的个头就不算矮了,可是在这张思飞身边,倒是突兀的矮了一个头,与他说还要抬头才行,不由得有些不爽。
“我乃珏珏幻都都主青珏色是也。眼下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是特意过来传达国主口令的……”
话是这么说,一般人绝对会有所怀疑。可青珏色笃定张思飞属于愚忠的那一类人,就算怀疑也不会去找溪叠质问。
于是,不等他开口,又道:“就在方才,溪叠国主察觉到千里雪墙附近有所异动,但因与我同行之人身体不适,溪叠国主正在倾情为其疗伤,暂不能亲自前往雪墙查看……”
“千里雪墙可是千年寒流的地盘,有他在,没人能逾越雷池半步,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张思飞不像看到的那么傻,反应挺快。
哎呦,不错。
青珏色又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什么事都交给千年寒流处理,那你们这些人岂不是一点功勋都捞不着?”
功勋……但凡混到这个职位,说不追求名利都是假的。
在王身边转悠的人无非两种,一为了王,二为了自己。
青珏色以功勋相诱,且看他反应。
“我张思飞又岂是在乎那种东西之人?!”
张思飞怒吼一句,恨不得踢青珏色一脚的感觉。
哦,看来不是为了自己,那就换种说法。
“就算你不是为了扬名立万,可你就没想过万一千年寒流抵不住,放敌入内,到时候,会遭到威胁的可不是只有溪叠一个啊……”
“!!!”
张思飞的眉头都要挤成一团。
很显然,单纯的他,已经被青珏色唬住了。
青珏色急忙又道:“在你还在这舞弄拳脚时候,林威五已经出城迎敌了,你确定还要在这浪费时间……”
“原本这种事情,我该向国主当面讨要出战令。不过,既然你是国主朋友,想必你也不会说谎骗我。”
再说,张思飞腰间的护城谍上的确闪映出雪墙有不明敌人靠近的消息,如此看来,他有必要前去查看一番。
随即将插在树上的长棍拔了出来,大步凛凛的往前走:“你回去跟国主大人说一声,我事后再向他请罪!”
“……好。”
青珏色看着火急火燎离开的张思飞,自然开心。
“这人还真是单纯,简直跟溪叠一样……”
如果这世上再多些这般心思透明之人,那可……真是可怕啊!
于此同时,正赶回流幻阁的溪叠,半路上遇到了龙琊。
两人还未开口,溪叠突然感觉后背一冷,没来由的一哆嗦。
龙琊挡住了溪叠的去路,面无表情:“洛爵来了。”
四个字,直接说出来。
倒是溪叠一愣:“洛爵?”
从刚才开始他察觉到千年寒流有所异动,但因着急回去见鲤笙,所以,还未仔细去辨别所为何事。
听龙琊一说,然后用心去感受雪墙附近的灵压与气息,还真别说,的确是洛爵的灵压无疑。
随即脸色一变:“怎么?”
洛爵来就来吧,他又没说会怎样,这人担心什么?
561.翻滚吧,北流冰!
溪叠就觉得有意思了:“洛爵现在可是八荒都在追拿之人,虽然我知道他来这里的理由,但如此正大光明也未免太草率了?”
正因为草率,反而能突出事关鲤笙,那个总是沉稳的男人会有多慌张。
嘛,多半也是因为他在,溪叠清楚,这是源自于嫉妒。
龙琊耸肩,不予置评。
溪叠扭头看向雪墙附近,感觉到千年寒流已经与洛爵正面碰上,声音低了下去:“鲤笙的身体还未恢复,让她在这里平稳休息是目前最好……”
“你并不想为北流冰带来什么麻烦吧?”
突然,龙琊道。
麻烦?
溪叠蓦然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冰霜:“你指什么?”
“你既然是北流冰的国主,就算我不用说明,你也能懂。”龙琊耸肩,如同百无聊赖,又如同无所在意,语气轻佻:“溪叠,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避开麻烦。”
没有挑破,但正因如此,才更让人沉默。
溪叠看着似笑非笑的龙琊,向来认为龙族都是些热血又蛮不讲理之人,可果真猾欠与龙琊与那些龙族不同,多了几分人情的味道。
“所以,你特意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你我都不想惹出麻烦,既然如此,那最后的解决办法便是在洛爵他们不发现的情况下,将我们送出北流冰……”
“你们没有想过,既然洛爵来到这里,肯定笃定他要找的人在我这,若是我把你们送走,洛爵那边还以为是我故意藏着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溪叠骤然道:“到时候,自然少不了麻烦。”
这是肯定的,事情不像青珏色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溪叠对洛爵的脾气也失算了解。
龙琊一听,倒是愣住了。
啊,这么说来,还真是……
“所以,你们在这和不在这,对我造成的麻烦都是一样。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次一举?”反正溪叠的意思就是不放人。
龙琊顿时犹豫了。
溪叠说的在理,如果他们想息事宁人,最好的办法反而是让洛爵与鲤笙相见。
单方面的避开洛爵,的确不会伤到鲤笙与洛爵的关系,但却危及了溪叠与北流冰。
溪叠这可真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让他们无可反驳。
趁着龙琊沉默的空档,溪叠又往流幻阁走去:“当然,前提是洛爵他能狠下心来,以不惜与北流冰开战的决心过了驻守在千里雪墙的千年寒流才行..”
只要洛爵没有为了鲤笙而与世界为敌的决心,他绝对不可能走到这里,更不可能从溪叠手中抢走鲤笙。
而,这也是考验洛爵是否会为了鲤笙而放弃一切的机会。
龙琊其实知道溪叠是个谋于心计之人,但是真正当面与他对峙才会更加确信,这个男人能将北流冰壮大到成为四大国之一,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的。
条条框框摆在面前,事实讲话,纹丝不乱,这样的男人,还真的是成为国主的最佳人选。
所以,龙琊不打算劝,更别提强攻。
点点头,倒是附和起来:“既然你打算考验洛爵,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对洛爵并不了解龙琊,通过很多人,了解到洛爵有千百种模样,他最为不了解的是真正的洛爵。
关于鲤笙,他亲眼看到了她的做事风格,喜怒哀乐,如果洛爵配不上她,他并不打算站在洛爵身边。
这不仅是溪叠的试探,也是他决定选择的机会。
“喂,龙琊,见过溪叠了?”
青珏色从后边出现,看到龙琊在发呆,迎头就问。
龙琊侧脸,看他一眼,并不回答。
“龙琊,我问你话呢?溪叠那边,你说好了?”青珏色又追问道。
“我们如果这么走了,洛爵可能会跟溪叠死磕,这样对北流冰太不公平了……”
“这是溪叠跟你说的吧?”青珏色的眉头气的一跳一跳的。
龙琊不回答,但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龙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青珏色多想扒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子里装了什么,“溪叠这么做,说的好听是为了避免与洛爵产生矛盾,但他们两人的矛盾点是因为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这也是为了鲤笙好……”
“怎么就是为了鲤笙好啊?我们是因为什么才要瞒着洛爵来这里的你忘了吗?”
“我们所做的,都是因为顾及洛爵。眼下这种情况,我只是想看看,鲤笙想要珍惜的男人是不是也值得我为其拼命……”龙琊说的头头是道,反而让青珏色一时哑言。
瞪了瞪眼,看看毫无玩笑之意的龙琊,再瞅瞅溪叠离开的方向,视线婉转,又落到了千里雪墙……
这些人,如果一个个的能听人言的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吧?
“我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惹出什么是非……”很不幸,青珏色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
推开龙琊,便要去找溪叠。
“!!!”
然而,刚上前,龙琊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家伙……
‘“龙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青珏色立马阴沉了脸色,声音也低下了不止一倍:“让开。”
“如果洛爵真的想见鲤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到这里。”
“就算他得罪整个北流冰来到这里,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对呀,证明什么?
这很重要。
龙琊不善言谈,于此沉默。
青珏色深吸口气,并不想对他动手,“龙琊,既然你是我们的同伴,那你要清楚自己的立场,知道你效忠的人是谁。别搞错了对象……”
“……”
“!!”
本以为龙琊的沉默是因为知晓了轻重,可青珏色刚要过去,他却瞬间又横起了胳膊,倔强的样子让人气的牙根直痒。
青珏色果真是咬着牙抬头,“龙琊……”
“那也不行。”龙琊笔直的看着青珏色那双怒气满满的眼睛,声音凉薄:“我是为了鲤笙才决定加入你们。为了鲤笙,我想确认洛爵是否值得我为之拼命。你……不要阻扰我。”
“……”
结果,是谈崩了。
如果是以前的青珏色,如果敢有人这样挡着他的去路,他早就一巴掌把人拍飞了。
可面对同伴,所谓的同伴,他纵然被气的浑身直哆嗦,这手也下不下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同伴……吧?
好吧,青珏色妥协。
后退,然后深深的吸口气,呼出,如同呼出的是曾经的骄傲般,眼神暗淡下去:“如果这是你的坚持,那么好,希望结果会让你满意……”
至于什么样的结果会让龙琊满意,青珏色不想去想。
甩袖,转身,离开,带走一片清风与明月。
龙琊在后,横出的胳膊沉重的异常,直到看到青珏色的身影慢慢消失,这才缓缓放下,同样深吸了口气。
“结果……”满意?
什么样的结果才算满意?
龙琊自己都不确定。
再回到千里雪墙。
等到天羽月冲到雪墙,千年寒流也冲了过来。
两人正面相对,谁都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要见溪叠!”天羽月直接道明来意。
千年寒流化成人形,看着天羽月,却拖着下巴:“你是何人?之前不曾见过你..”
再看,凭借他的眼力,竟然有他认不出元神的妖怪在,甚是奇怪。
随后又加一句:“你是妖吧?”
吧?
甚是疑问的问法。
天羽月可不是来做自我介绍的,懒得回答,又问:“我要见溪叠,你快让他出来!小鲤肯定在里面,让我见小鲤!”
“小鲤???那是谁??”
“……”
跟这家伙说不通啊!
“既然你不打算让开,也不打算把溪叠交出来,那我只能硬……”
“天羽月,不得放肆。”
就在天羽月打算卯足了劲冲撞千里雪墙时,身后突然多出一双手,直接握住了他正凝结灵压的胳膊。
是洛爵。
“……”
天羽月顿时一脸丧表情,这来的也太快了,还以为他跟千山末能犹豫好一会呢、
使劲甩弄,夺回自己的胳膊:“你们还知道过来?!”
来的太早了,害他都不能大展拳脚。
洛爵这才往后退了退,看到千年寒流看到自己后露出的惊讶反应,暗暗叹了口气:“千年寒流,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他并不想这样介绍自己。
千年寒流稍稍分解了方才为迎接天羽月的攻击而凝聚的攻击,透明的双手背在身后,“洛爵……”
淡淡的道,不待任何语气。
洛爵点头,僵硬的嘴角似乎带着笑意:“没错,是我。”
“???”
这是什么对话?
单纯的天羽月与千山末都要被这莫名的对话震惊死,面面相觑。
然而,千年寒流虽然只是结界守护,但能在这北流冰屹立千年,阅人无数,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似客套而又毫无章法的对话,反而将洛爵的意图强调的明显。
没错,他是洛爵。
这话的深层寒意就是,其一,他之前来过这里,并非敌人。其二,他认识溪叠,所以,溪叠自然会见他。其三,只要他想,千里雪墙绝对拦不下他。
如此三重暗示,千年寒流不免凝重了表情,眉头紧锁。
很显然,那透明的脸根本看不出到底什么表情。
“洛爵,少跟他废话……”
“不要插嘴。”千山末急忙打断天羽月,把他往后拉:“想进去就闭嘴吧!”
这什么话,到了天羽月嘴里都变成了浆糊,如果不想麻烦,可由不得他再多嘴了。
天羽月被他一怼,简直无语的要死,但看洛爵那清清出绝的模样,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却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为了小鲤,我就先忍忍……”
千山末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家伙,真该去看看郎中了……
洛爵没说话,但看起来好像胸有成竹。
倒是千年寒流憋不住了:“洛爵,国主并没有下达面见令,你便不能进去流冰城。”
“所以我的人不是说过了,让你去禀报一下?知道我们来了,溪叠肯定会出来见我们的。”洛爵笑意盈盈,提到情敌的名字,竟然还能笑的这么开心,也真是令人惊叹的忍耐力了。
千年寒流展露出为难之态:“这个……”
“如果你不去禀报,我们只能不请自入了。到时候,可能会闹得双方都不好看……”洛爵还是笑,可那眼神中明明没有任何笑意。
千年寒流察觉到这是威胁,不由得往后退出好远,张开了更为强劲的抵挡结界:“北流冰可不是你们能肆意乱来之地!”
果然,千年寒流不好说话。
洛爵的脸色一下子更深沉了:“千年寒流,就这么跟你直说吧!”
千年寒流没有解开防御,“什,,,么??”
“我们的人现在在流冰城内,为了见她,我可以做任何事。如果你想使得我与北流冰,与溪叠撕破脸皮,那大可在这里对我们动手。”
她?
看洛爵的眼神,那是想要迫切的见到重要之人的眼神。
千年寒流又不是聋或瞎,那个‘她’,是那个曾经在它面前,心甘情愿跟着洛世奇离开的奇女子。
是鲤笙。
但是,鲤笙怎么会在流冰城内?他分明不曾见过她入城……
哎?不对。
昨日花砾带着三个人进城,其中就有幻都的青珏色。
想那青珏色,最近总有传言说他已经归附洛爵,所以,如果真是这样,那鲤笙莫不是跟着青珏色的那两个凡人之一?
所以,青珏色为了将两人带进城而特意为他们换了脸?!
这样的话,也就说的通了。
千年寒流顿时眯起眼睛:“那个女人在城内?”
语气凌然。
因为他深知鲤笙对溪叠的影响巨大,是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我来,便是为了带她离开。”洛爵又道,甚是坚定。
“就算你这么说,但国主的确没有见你们的意思……”
不然,就冲这些人从刚才开始就释放的灵压,位于流冰城深处的溪叠早该注意到了。
他要想见这些人,没理由不让人下达觐见令。
归根结底,溪叠并不想见这些人,哦,不,非要说的话,应该不像见洛爵才对。
既然国主不发话,那千年寒流自然不会无视国主的意思,而放洛爵他们进去。
当即撑开了结界,“但是国主大人并不想见你们,还请回吧!”
562.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不管用……
洛爵瞬间确定了。
然后,天羽月也确定了,这家伙是真的不打算放他们进去。
如此一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洛爵,如果你想见鲤笙的决心只是说说,那就回去吧!”
天羽月凌然推开千山末,刹那释放了灵压!
“只要能见到小鲤,不论那个方法是什么,我天羽月就算化成飞灰也在所不惜!!”
“嗖嗖---”话音刚落,掌间骤然凝结两道飞箭,在空中转着圈,擦着千年寒流的本体,往它身后的结界上轰然落下!
那一颗刻,就好像下起了冰雪的落沙,众人面前飞溅无数的光华。
那片光华之中,天羽月的表情是从未出现过的坚定与昂扬,嘴角微抿,带着几分清浅的傲然。
“小鲤,我这就去见你!”
“轰---”
第二道,千年寒流制成结界阻挡,两者相撞,发出了更为惊人的响声,天地为之一颤。
就在两人刚动手不久,千山末也着急了,急忙看向洛爵:“爵爷,这怎么看也只剩下动手这一个方法了……!!”
还未等说完,一道光剑已经飞刺到了面前!
千山末急忙亮出长剑,往空中潇洒利落的挥剑,便将那光剑从中砍断!
断裂的剑片往他身后冲去,直直飞出数千米后,撞击在那边的冰树上!
轰隆隆---
雪雾分洒,经由风,呼啦一阵,千山末与洛爵的身影隐没其中。
“嘡啷---”
静谧中,只听闻一阵拔剑声响,千年寒流只觉得面前一凉,待反应过来,额前幻化出的头发已经被削掉了几缕。
@!!
急忙后退,然而天羽月在后紧追,掌风凌厉。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千年寒流见二人打算动真格,最后提醒一句,也不在犹豫,便发出一道强光,顿时将千里雪墙染上一层光华,犹如淹没在亮光中的晨晓,光线四射,瞬间迷了众人的眼睛。
“嗖嗖---”
借由光华大盛,千年寒流凝结无数道灵压,稍微施加咒法,便子啊身前形成足足百十个人形的它,是为大分身术。
每一个分身虽然仅有他原本体型的二分之一,但每个的灵力却并未分散,倒不如说因为体型关系,浓缩的反倒是精华。
每一个分身在洛爵等人别光华迷了眼睛时,三两一组,一边捏着指决,一边将三人团团围住。
“喝啊啊啊---”
在离着他们仅有一米左右距离时,突然跳起来,张开嘴就往他们的胳膊腿什么的咬了下去!
“啊呀---”
天羽月压根就没注意到这些小不点,直到被其中三两只咬到了大腿,便疼得叫了出来。
别看这人小,但牙口可真是锋利,刚觉得疼,天羽月急忙踢腿,将那几个小人给甩了下去。
低头一看,只见小腿上依然血淋淋一片,而这些小人的口中能分泌毒素一样,凡是被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不说。
天羽月自然火大,凝结咒法便要去攻击那些胡乱窜的小人。
“看我不把你们大卸八块……!!”
疼过之后,伤口表面突然开始结冰,随着病体形成,整条腿变得如有千斤重,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呀呀呀--”
小人被甩到地上,打了几个滚后,又没事一样爬起来,大叫着又往天羽月冲了过去。
“嘡啷---”千山末急忙用剑在他们之间砍出一条不满灵火的缝隙,但凡小人往上冲,便能听到‘扑哧’几声被灵火引燃爆炸之声。
然而,这把那个没有阻止那些小人继续往他们逼近,反而越战越勇,叫的声音也更大起来。
“羽毛,你还能动吧?”千山末看了一眼很快就会被攻破的灵火线,问了一句。
天欲雨的腿此时已经整个结冰,僵硬无比,然而那些冰晶透过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还在继续往他上半身蔓延。
天羽月使劲动弹了下,自然动弹不得,无奈叹口气:“这些小东西的杀伤力挺厉害的,我的腿完全没用了……”
虽然这么说,却在笑,抬头看向洛爵,那笑容没来由的皆是嘲讽的模样。
洛爵在一旁,始终没有动手,站如松,双瞳之间尽是荒凉。
“你满意了……?”
天羽月轻声嘟囔,依然在笑。
“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些人统统拦住!”
千年寒流操控着那些疯了一样的小人,挥舞着透明的衣袖,好像在唱大戏一样。
说完,灼灼的看着洛爵。
洛爵不动手,并不是因为他在担心什么,而是在确认。
按道理,如果溪叠在旁观,从开始他们动手之后,他就会从城内露面。
然而,刚才动静闹得那么大,就算溪叠不出现,他座下的灵使不该也没有动静。
重筑,花砾,血祭,三人可都不是吃干饭的主,不该这么安静,由着千年寒流一个人闹才是。
据此推算,城内可能发生了什么,溪叠无暇顾及城外情况。
然而,如果真是这样,那驻守在外的千年寒流,却没有任何异常行为,这讲不通。
所以,很可能的情况便是与鲤笙他们有关。
“千年寒流!”洛爵大喊一声,人便穿过千山末的灵火线,站到了千年寒流面前。
那些小人,随即如同泉水般,一起倒头涌向了他。
“爵爷!”
千山末急忙冲了过去,刚要挡在洛爵身前,却被洛爵闪开。
“???”
千山末一脸懵逼,为什么要避开他的保护?
洛爵很是小声的道:“看我手势……”
手势?
啥玩意?
千山末继续懵逼,表示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洛爵没有给他任何考虑的时间,人已经站到了离着千年寒流的对面。
“啊啊啊---”
可能是千年寒流暗中下命不许动,方才还如狼似虎的小人倒是只冲着洛爵大吼大叫,却没人敢上前。
“你如果再上前一步,就算你是南落火的九皇子,我也只把你当成擅闯流冰城的刺客,照杀不误……”
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洛爵,在他们一闯入雪墙范围时,它一出手就要了对方性命。
洛爵轻笑,出声,眉宇间一派盎然:“我的人动手还好解释,但我动手,你可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什、什么??”
怎么有种危言耸听的感觉?
洛爵微微颔首,笑的更加的淡漠冰离:“代表的是……我洛爵与北流冰的战争。”
战争?
这可不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灾难。
千年寒流一愣,但很快又恢复了谨慎,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可他脚下那些突然默不作声的小人却将他出卖的彻底。
方才还哇哇乱叫的小东西,一下子就没了动静不说,此刻正用注视着深渊的惶恐也眼神紧盯着洛爵,毫无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洛爵察觉到了变化,可面上毫无反应,一挥手,突然掌间灵压充盈,红色的光芒在他修长的指间不停漂浮。
“明明只要放我们进去就能解决的事,可你执意要发展成战争的话,那我也愿意奉陪……”
“……”
千年寒流静默无言,而那双似乎看透一切风雨的眼睛却像刀剑一般锋利。
洛爵往前一步,而紧跟着,那些小人便往后退一步,深深反应出千年寒流内心如何如何挣扎。
洛爵很明确的表示了,他动手,就不再是个人恩怨,而是国与国之间的斗争。
千年寒流深知自己还没到能决定那种事情的地位。
怎么办?
如果就这么被洛爵唬住的话,那岂不是很丢脸?尤其在刚才之后再去跟溪叠汇报的话,那更显得他多么被动……
“我来了!”
突然,飞扬跋扈的张思飞踩着雪墙内的高塔,一个飞跃,便跳出了雪墙,咚的一声落在地上,以他的吨位,顿时将地上砸出一个大洞来,雪花飞扬。
对于不请自来张飞扬,别说洛爵他们是蒙的,就连千年寒流都懵逼了。
这是什么鬼……
张思飞自以为很帅气的慢慢起身,用一副几乎要杀死别人的眼神怒瞪着洛爵等人。
“就是你们几个,竟然敢找北流冰的麻烦?!”
这五大三粗的男人是谁……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看了同样不解的千年寒流一眼,“……与其说是来找麻烦,不如说我们是来找溪叠的……”
“你是谁?国主之名也是你随便能叫的?!”张思飞瞬间又怒喊道,边喊便走到了洛爵身前。
在他面前,洛爵同样被压下去了大半个头,张思飞的身高的确太有威慑力。
洛爵没有抬头,只是抬眼扫了他一眼,目及他肩膀上纹绣的‘御’字印,便知道在这人定然是城内的御卫军之类的。
且从这和雷令风行的作风来看,应该还是个官。
洛爵又低下头,并不将张思飞看在眼中:“如果你也是来阻拦我们的,那就不要废话了。”团突然笑了笑,“千年寒流,我方才说的你可思考清楚了……”
“千年寒流,你跟这个男人说了什么?”张思飞又插嘴,且唤掐千年寒流的样子,可让千年寒流好一个嫌弃。
无奈的叹口气:“那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该知道之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思飞立马掉头看向千年寒流,声音微微下沉,“千年寒流,这是你对自己人该有的态度?”
“……”千年寒流看向别处,不予搭理。
张思飞可是将他的态度看在眼里,飞鬓入髻的眉毛跳动几下,顿时将矛头又转移了人:“不要以为你守了北流冰千年,我们这些后辈就要永远活在你的阴影之下!”
“……”
搞什么,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好吧。
千年寒流翻个白眼,顿时嘟囔:“所以我才讨厌跟城里人有所接触……”因为真的完全搞不清楚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说着,一挥袖,顿时将洛爵身前那一排小人消除,随后冲张思飞扬了扬下巴,示意要他出面。
“你要有本事,那你先来吧!”
“我先来?”
面对这么客气的千年寒流,还真别说,张思飞有些受宠若惊。
谁不知道千年寒流有多狂傲,就连溪叠都要给它几分面子,因此一直恃宠而骄来着。
张思飞顿时觉得脸上有光,笑的如沐春风“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就先让这些不怀好意之人知道知道我们北流冰侍卫军的厉害好了!”
边说,突然从腰上扒下了那条缠在腰间的银白色大链子,绕过头顶打着转,咚的一声紧贴着洛爵的脸,砸在他身后飘落的雪花之上……
“爵爷……”
“哗啦--”
千山末刚要冲上来,洛爵抬手拦住他,示意不可。
洛爵凝眸,瞳光挥散,也再无耐心与这些人耗下去。
轻呼口气,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如果这就是你们给出的回答,那好吧……”
话音刚落,千山末已经站到了他身边,微微扬起下巴,似乎早就迫不及待与之一战了,两把长剑都以出鞘。
再看天羽月,令人吃惊的是,在他们将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的时候,他那条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的腿,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他砍断,透过流血不止的伤口,却能看到那条断腿以不可相信的速度快速长出来……
也就一个哈欠的功夫,地上流出的满地血都还未被漫天风雪掩盖,他已经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眨眼站到洛爵身边。
极为不服气的冲大为吃惊的千年寒流瞪了瞪眼睛:“看什么看,没看过不死之身啊?!”
不死之身?
千年寒流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还真别说,它活的岁月也不算短了,真正的不死之身却是第一次见,不免惊奇的厉害。
“原来这就是不死之身……”果真是个令人震撼的存在,他一直以为不死是一种传说,结果……
“传言是真的啊!”
“什么传言?”天羽月突然问道,明明是他问出口的,可从他的表情来看,又像吃惊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似的。
“关于不死之身的传言,你明明是不死之身,却没有听说过自己的传言……”
什么死不死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阻止这些人吧?!?”张思飞听不明白,自然不感兴趣,所以,一开口,就是令人上火的实话。
563.有些人杀了很可惜
好像觉得不可思议般,张思飞瞅了千年寒流一眼:“竟然跟入侵者聊天,千年寒流,你的生活也真是够无聊的了!”
“……”
“幸亏有人告诉我,不然我不来,你还得继续磨叽下去.既然我来了,那就让我们痛快的结束吧!”
张思飞真的是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敢情他一点都没有发现,他一说话,气氛就变得有多么尴尬啊!
千年寒流多想装作不认识这个造作的男人,深深叹了口气后,便道:“既然你这厉害,那这些人就交给你了。”他倒要看看,没了他的牵制,城里面那些总是自以为是的统领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洛爵看了天羽月一眼,见他面色微微肃严,想必为刚才千年寒流所言之事而有所介意。
不过,天羽月本就不是个会介意这种事的人。
顷刻,又恢复了那张恨不得挑事的表情,回头看向洛爵,而看到洛爵正盯着他看,眼神中划过一抹困惑,很快也消失不见。
“下面不管我做了什么,i你们谁拦我,谁就是我的敌人,别怪我没打招呼。”
话音刚落,指尖光华大盛,冲向张思飞的同时,手上骤然多了一把冒着寒气的冰剑。
“终于要来了……”张思飞磨拳擦掌,撑开马步,双掌‘啪’的一拍,上身衣物便崩裂了,露出下面青筋暴露的肌肉。
“来吧!!喝啊!”
张思飞并非仙灵中人,可却擅长体能,长年磨炼的一身内功,随着如此一喝,倒也将周围的风雪崩散,霎时将周围腾出一块足有几丈长短的空地。
天羽月稍稍吃惊,但手下长剑没有停下,踏入张思飞的攻击范围,挥剑便往他身上落下!
张思飞怒瞪一眼,掌间迸发灵白色的气压,吹得天羽月的衣衫在空中作响,他的攻击却没有任何收势。
两人如此正面相扛,倒是让众人稍稍的惊艳。
“咚---”!!
只听闻一声巨响,雪雾飞舞,迷了眼睛。定睛看,只见张思飞仅用双掌就接下了天羽月的剑刃,天羽月浮在空中,而张思飞双腿撞碎地面,深陷于土壤中,那徒手接剑的手背皮肤尽数崩裂,鲜血化成血雾,弥漫在二人周围。
“!!”
这个张思飞倒是一条汉子……
“噗……”
天羽月又往剑身上注入灵压,剑体的重量瞬间爆长,张思飞双眼瞪圆瞬间,与剑体接触的双掌便被狠狠折断,而后吐出一口鲜血来!
即使双掌折断,张思飞也没有丝毫败阵之势,用那残躯继续抵抗着天羽月的剑压。
“让我进去,我便饶你不死……”天羽月也不是个无血无泪之人,看到张思飞这般逞强,也为他觉得钦佩,不由得道:“不然,只要我再加大一分灵压,你全身内脏必将受损,你定然活不成。”
“呵……”谁知,张思飞轻笑起来,边笑,强忍住的血从嘴角流出,为那张粗狂的脸增加了几分妖艳。
天羽月微微皱眉,手下的力道慢慢加强:“对付你们凡人人,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碾压……”
越是这样的人,他其实越无心动手。
不然,他也不会被囚禁虐待了那么久,也没有逃走的打算。
毕竟,人命可不是那么好背负的孽债。
张思飞却在天羽月分神时,又用双手慢慢顶起天羽月的剑,咬着牙,腿也在哆嗦,自不用说因为近距离与灵剑相接触,胸口早已经撕裂一样的疼。
可他都忍住了。
“正因为你们这些人的这种想法,我们这些凡人为了与你们并驾齐驱,才会不断的往上,拼命的成长……”
“……”
“所以,我要警告你,可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些凡人,不然,会吃苦头的,呵呵……
”
张思飞已经重新挺直了身子,且双腿也从坑中一步一步挪出,然而随着身上残留的布片,众人可以看到他露在外边的大片皮肤上,一处又一处的疤痕,触目惊心。
这个男人,到底为了变强而受了多少伤呢?
“那我就成全你……”天羽月决定了,如果不给这个男人好看,他定然会以为以自己血肉之躯可以战胜妖股魔神,日后定然会为此付出性命。
他还挺中意他的,所以,在这里,他愿意当一个坏人.
“呵,少废话!”张思飞甩了甩两只胳膊,红着双眼瞪视着天羽月,随后低下头,用下巴硬生生将脱臼的手巴嘎一声接回……
自己接骨,还是用下巴,这是何等强大的毅力才能完成之事。
别说天羽月,就连向来不将城里人看在眼中的千年寒流都不免深吸了口气。
与认为的不同,张思飞意外的是个可以信赖的男人。
“刷拉拉--”
张思飞一甩胳膊,不顾早已经汗流浃背的身体,怒瞪天羽月,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来吧!!”
天羽月看后,眼神中划过一丝钦佩,就算他想给他一个台阶下,张思飞摆明了也不会领情。
再看千年寒流,他并没有想要帮忙的意思,虽然动容,却只远远观望,并未有出手的打算。
这样的话……
天羽月只能为张思飞默哀:“难得见到一个比较像样的人,但你只能埋怨自己阻挡了我要去见小鲤的路了……”
“小鲤?”
张思飞皱眉,这个名字并不耳熟。
“既然你打算为了荣耀而战,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天羽月往后跳出几米远,落在雪地之上,脚下并未沾地。
轰隆隆---
一挥手,掌间充盈一股强悍的灵压,穿过风雪,瞬间用空气中的雪花制成了一片刀刃。
稍稍挥手,那些雪刃便随着移动而闪烁着寒光。
“我不会手下留情……”天羽月为了让张思飞退缩,一边将漫天雪刃集中成飞盾,边眸眼闪烁漠然:“如果你再不躲开,会死……”
“……”
张思飞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意似乎没有任何改变的想法。
天羽月叹气,“你的决心我明白了……”
可惜这个人了呢。
“哗啦啊--”
轻轻一挥胳膊,漫天雪刃齐齐冲向了张思飞。
不想看到那鲜血喷溅的样子,天羽月在攻击后,便扭头看向了别处。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张思飞一定会死于这次攻击时,突然一道强劲的蓝色灵光乍现与两人之间。
众人一愣,刚要制成结界防御,却发现后来出现的那道蓝光没有任何攻击气息。
比起凌厉的攻击,反而暖意无限,好像能救赎人心般,让人浑身舒服的厉害。
天羽月比任何人都能感觉到那道灵光的灵压,骤然回头,便看到溪叠站在张思飞身前,横着一只胳膊,为他承接了这一道攻击。
“你……”
定睛一看,天羽月先是一愣,但很快又笑出声来:“呵,你可终于舍得出来了……”
“喝!!”
不等溪叠回话,他身后跟上来的却是百十人的御前侍卫,
而这些侍卫与张思飞不同,他们身上穿着的乃是护城卫蓝白相间的宫袍,且有简单的灵法加持,周身带风,因此看起来虎虎生威。
在他们之后,再次涌来一波人,从黑白相间的宫袍看,是与张思飞一样的御前军的打扮。
“张统领!!”
带头之人第一眼便看到了浑身是伤的张思飞,担心之余,也顾不得现场情况,急忙跑到张思飞面前,将他扶住:“你还好吧!”
张思飞没有回答,却意识极为清晰的甩开那人的搀扶,倔强的冲头也不回的溪叠道:“国主大人,您怎么能出来?他们的目的就是您啊……”
“张思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暂时退下疗伤吧!”溪叠没有回头,声音很淡,很轻,听不出到底什么情绪。
张思飞一下子顿住了。
如同受宠若惊一般,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哦,不,确切的说是不敢说,怕自己说错。
但他是真的很激动。
为什么?
张思飞虽然是流冰城内的御前侍卫统领,但比起护城军的林威五来说,一年下来,他根本看不到溪叠几次。
见不到的原因有很多,溪叠身边有灵使保驾不说,而溪叠本身就足够强大,御前侍卫的存在其实就是挂名,能被传唤的次数根本少的可怜。
而国事那样繁忙的溪叠,竟然能记住他这个小小的御卫军统领不说,还能唤出他的名字,这对于认为溪叠早就忘了他的张思飞来说,吃惊程度自然不小。
“统领,既然国主大人都这么说了,你还是……”
“国主……”
“下去吧!”溪叠终于回头,那和煦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看到那张清秀异常的脸,张思飞再次语噎。
没等反应,便被下面的人给搀扶了下去。
而这时候,洛爵也站到了天羽月身边,笔直的看向溪叠,不用说话,那双眼睛便映照着冰冷的光芒。
“您怎么直接出来了?花砾跟重筑呢?”千年寒流问道。
溪叠没有回答,与洛爵四目相对,也不说话。
看这样子,他是在等洛爵先开口。
洛爵视线扫过他身后的几百侍卫,也知道这事终究还是闹大了。
轻笑,眉眼间皆是秋霜:“你舍得出来了?”
“我再不出来,我的人就会没命了吧?”溪叠也笑,但眼神中没有笑意。
“一开始就出来的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天羽月冷哼一声,插嘴的很是及时。
闻言,溪叠倒是转移视线,开始打量起他来:“如果不是看在你方才有手下留情,你认为我会让你有站在这开口的机会?”
“……”
这个男人。
天羽月自然感觉到溪叠令人震撼的灵压,但却面不改色:“你也不用跟我说些废话,小鲤在这对吧?把人交出来吧!”
开口就提到鲤笙,倒是直接。
可是,溪叠既然会出来,自然也有对策。
视线辗转,又落在洛爵身上,如同嘲讽般,语气微凉:“真是奇怪,洛爵,你可是这帮人的头吧?怎么在我看来,你竟然拿自己的灵使没招,该说你这灵主做的也太失败了吧?”
他其实没资格说别人,只是,比起洛爵对于灵使的放纵,他还算有节度。
洛爵微微皱眉头,“我与灵使的关系如何是我个人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插嘴。”
边说,已经些许的不耐烦:“天羽月说的没错,我们知道青珏色和鲤笙在你这里。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理由。”
“所以呢?”溪叠反问,语气轻佻的很:“他们在我这里没错,但如果我不打算把人交出来呢?”
“你敢!”天羽月立马炸毛。
洛爵横袖挡住了他,语气也跟着清浅:“如果这是他们本人的意愿,那在确认事实如此后,他们如果要继续留在这里,那我绝对不会插手。”
“……”
“我还不至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洛爵还是很讲道理的,可言下之意,依旧如溪叠说的那样,他过于放纵自己人的自由了。
引得溪叠咋舌起来:“啧啧,洛爵,你既然都能成为八荒上下在捉拿的要犯,我还以为你的心智多少有些长进,不够就此看来,你离着成为独当一面的王者还远的很呐!”
“我没心情跟你耍嘴皮子。”洛爵已经尽量压抑几次被转移换题的怒火,因此,溪叠的批评他更听不得:“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那就别怪我真的动手了……”
“哈哈!”溪叠突然大笑起来:“洛爵,如果真的想动手的话,你一开始就会动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
被说中了,所以,洛爵不言。
“说到底,你明知道鲤笙就在我这里,却始终不敢拿出决心为了见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而战。呵呵,我知道你在介怀什么。”
“……”
“是因为王位吧?”溪叠可能是来找事的,句句剜心。
一句王位,洛爵犹如被猜中了心思,浑身一僵。
这个反应恰好被天羽月看去,因此瞪圆了眼睛,不大敢相信,洛爵竟然又开始在王位与鲤笙之间纠结。
“洛爵,你怎么不回答他?”没等溪叠再逼问,天羽月便问出了口。
声音极为的冰冷:“说呀,说你并不是因为王位,你只是……只是……”
564.舍其一成其二*八一建军节快乐
在看到不予回答的洛爵后,天羽月蓦然沉默,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原来是这样么?”
“羽毛,你别乱想。”千山末见天羽月如此轻易就被挑拨,急忙低声喝道:“你要相信爵爷!”
“相信?”天羽月轻笑,“怎么相信?是洛爵不回答这个问题的啊?就不要怪别人往别处想……”
“你别忘了我们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这里。”
“管他为了什么,我只为了小鲤。”天羽月彻底对洛爵死心,边说边往前走,这一动作引得北流冰的人开始躁动不安,剑拔弩张。
“天羽月!”
洛爵突然大喝一声,喝止了天羽月:“回来!”
天羽月浑身一僵,刚站稳,却又迈步继续往前走。
“这可使不得。”
然而,溪叠成功挑拨了二人,却没有让天羽月进去的打算,立刻挡在了他身前,笑着撑开了胳膊。
天羽月的眼神中已经没了任何亮光,“我要见小鲤……”
“……”
“让我见小鲤……”
“我不能……”
“我绝对不会做让你为难之事。”天羽月一改之前要大闹一场的风格,声音很淡,听得出无神。
而这话的意思,溪叠不难理解为:天羽月对洛爵失望了,所以,打算支持他。
至于是不是真的支持,那就不清楚了。
“那好吧!”溪叠很是痛快,给他让开了路:“我相信你不会令我们彼此都为难。”
天羽月微微一愣,但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随即摇头:“绝对不会,我发誓。”
说着,头都不回,漫过溪叠,身形定住一瞬,又如同下定了决心,很快消失不见。
千年寒流张张嘴,没说话,保持安静的看着。
“羽毛回来……”
“让他去。”
然而,千山末想要喊住天羽月,却被洛爵再一次拦住。
千山末可就无法安稳了:“爵爷,难道就这么让羽毛进去……”
“对于一心想要见到鲤笙的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所以,面对天羽月的质问,洛爵没有开口应答,为的也是天羽月能在极为冷静的情况下,用只有他才会被溪叠放行的可能,刻意而为。
所以,这是洛爵特意安排好的?
“可这样一来,您在他心中的地位就……”
明明是为了让他可以不那么费劲的看到鲤笙,但他肯定不知道这是洛爵特意而为。
洛爵这么做也太傻了。
千山末心中唏嘘。
可是洛爵明白,在天羽月的心中,他本就是个不靠谱之人,倒是也不在意了。
溪叠随后道:“洛爵,根据传言来看,相信你还有其他事要忙吧?不妨直说了吧,不是我不能交出鲤笙,而是她的情况有些特殊,现在还不能把他交给你,可以说,也是为了她好。我这么说,你能相信?”
说真的,溪叠自己说出来都不信,然而,这偏偏是事实。
洛爵沉默,眉头锁紧。
“你也知道你最近在八荒的名声不太好,我如果让你进来,传出去,北流冰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先不说我跟你打赌立场不同,仅凭我们都喜欢鲤笙这一点,我可没有为了情敌而做出损害北流冰的情怀。”溪叠这么解释的话,就不难想象他是怎么想的了。
当然,这在洛爵来看,以上,全是狡辩。
但,洛爵也不打算做会让双方都太难为之事,而眼下情况,他已经把最像见到鲤笙的人送到了他想去的地方。应该满足了。
纵然,他也很想见到鲤笙,哪怕只有一面。
然而,事与愿违。
洛爵轻笑,笑的没有声音,即使嘴角上挑也不见任何光芒:“除了鲤笙,那青珏色呢?”
现在的情况是,他见不到鲤笙,还‘损失’了天羽月。
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想去巨象厄天找百里仙,那么,还要集结战力才行。
说着,又问:“青珏色应该也在城内吧?让他出来见我,这总可以吧?”
“青珏色?”
溪叠皱眉。
这就让洛爵有些不开心了:“鲤笙也就罢了,怎么,青珏色也不能见?”
“啊,那倒不是。”溪叠急忙摇头“青珏色已经知道你来了,但至于他为何没有出来见你,原因我可就不清楚了。”
“原因嘛……”
突然,青珏色带着笑意的声音漫过人群,传了过来。
回头,便看到青珏色带着一个极为平凡的,哦,仔细看的话,那根本不能用平凡来形容,简直就是空气,
长相,身材,全都差强人意。
话说,青珏色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带一个这种人在身边?
“那是谁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千山末见了都不由得吐槽。
洛爵不言,然而,眼神明显深邃了很多,其中好像蕴藏了风雨一样,看青珏色慢慢靠过来。
青珏色经过张思飞时,瞥眼看了他一眼,然而,很快就被张思飞识破了般,为对方狠狠的怒瞪。
“溪叠,我听到洛爵说的话了。”青珏色比起跟洛爵寒暄,倒是先跟溪叠搭话。
边说,边把后边跟上的龙琊推过千年寒流的面前。
龙琊很识趣的站到了洛爵身边,并不说话,高大的身材,有些威压感。
千山末目光炯炯的看着龙琊的后脑勺,几乎要把他的后脑勺给看穿了。
洛爵并不吭声,比起方才的活跃,青珏色出现后,反倒异常的沉默。
溪叠点点头,面对青珏色倒还多了几分开心,“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青珏色耸肩,也是无奈:“这怎么看也不是我打算怎么做就会怎么样情况吧?”
“啊,这倒也是……”溪叠苦笑,边笑又看向洛爵,闪烁的眼神好像在传达着什么:“不过,鲤笙在我这里,你们可以放心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可以保你们无后顾之忧。”
这话说的,难道不是正因为在他这里,所以才更加的不安全嘛?
当然,青珏色只是在心中吐槽,可不会说出来。
“那就劳烦你了。我们会尽快回来的……”作揖,倒是痛快的告别,站到洛爵身侧。
看了洛爵一眼,而洛爵也在看他。
四目相交,是青珏色先逃避一样避开了视线。
洛爵深吸口气,“之后再跟我解释清楚……”
解释?
“呵呵,那是自然。”青珏色浅笑,果然,还是将这个男人激怒了呢。
在看向溪叠,洛爵的眼神中纵然还是不悦,可至少青珏色与龙琊都出来了,他们四个人,对阵诛九天,多少还有些底气。
让鲤笙留在这里,姑且也算是权宜之计。
“三日后,我会回来要人。到时,如果你交不出一个完好无损的鲤笙,后果你知道。”
声音中透着无限微凉,令人心头立马结成寒冰一样。
为了展示自己的不满,洛爵在这话语中施加了灵法,除去在场修为在他之上的,其他人全都浑身哆嗦,露出痛苦的表情,双腿一软,立马瘫倒下去。
溪叠微微侧脸看了下自己身后的侍卫,知道洛爵在威胁他,并不回答,而是紧锁着眉头,一挥袖,将洛爵的咒法解开。
洛爵凝眸,嘴角勾起冷漠的笑,又抬头往流冰城看了眼,随后转身。
“我们走。”
说着,面前便制成一道传送结界,毫不犹豫,便要离开。
青珏色等人完全没想到洛爵会在没有见到鲤笙的情况下就离开,因此愣在原地。
“洛爵!”
突然,溪叠大喊一声。
洛爵在传送门前停驻脚步,并不回头。
溪叠眸光闪烁,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我并不认为你会跟魔族联手,但如果让我知道你有那么一丝为害之心,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
溪叠深吸口气,语气更重:“不换我是不是北流冰的国主,这一点,都是毋庸置疑的。你记住了……”
“……”
洛爵猛然回头,看向溪叠。
那句不管他是不是北流冰的国主,听来那么的违和。
然而洛爵没有吱声,轻呼口气,踏入传送门,消失不见。
青珏色在后,龙琊在前,相视一眼,青珏色便给龙琊化了咒法。
随着幻术解除,那张英俊的面容现身人前,海藻般浓密的长发衬托他那如水般的蓝色双眸氤氲不止。
不止溪叠,那些从不将之前的龙琊看在眼里的侍卫们,顿时两眼发直。
那是怎样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啊!
龙琊冲溪叠点头,随后跟着青珏色,一并进去。
至于千山末,在看到龙琊的华丽变成后,稍稍的吃惊,但很快就接受了。
且看那些目瞪口呆的凡人,无奈的笑了笑,“真是越来越好奇,一旦我们这些所谓的鲤魂集合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局面了……”
他的声音随着传送法阵,一起消失。
溪叠的笑容在那之后也消失不见。
“国主大人……”
不等溪叠说话,先开口的反而是千年寒流。
溪叠回头,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过多的停留,穿过他,看向下面的几百人。
方才之事,这些人都看到了,所以,他要怎么跟这些满腔热血跟过来的人解释还是个问题。
“国主……”
张思飞也过来凑热闹。
然而还未说话,溪叠挥袖制止他,“回去再说。”
一句话,四个字,轻而易举将这整件事掠过去。
说罢,又挥袖,将千年寒流打开的出口关上,在众人面面相觑时,甩袖离开,走的倒是潇洒。
千年寒流并不是个会对国主作为说三道四之人,尤其事关一个女人之时,他可没忘记几百年前发生的那档子事,自然更加的避之不及。
且冲还打算说什么的张思飞道:“张思飞,御前统领,对吧?”
冷不丁的从千年寒流寇冲蹦出自己的名字,张思飞也是一愣,反应有些迟缓。
话说,在今天还真是超多人那么义正言辞的喊他的名字啊。
“啊,、是、是我!”干净应答。
“这件事,如果国主不追问,你便不要多嘴,可明白?”
“不要多嘴……”是什么意思?
张思飞的脑筋转的没那么快,还没寻思过来,就看到千年寒流又化成一团透明液体状,很快与结界融为了一体……
张思飞:“……”
这些人说话做事都这么任性,完全不顾旁人的想法吗?
“张统领!”
张思飞正在想千年寒流言下之意,身边人突然大喊起来,好像多高兴的似的,嗓门大的要命。
张思飞的双手还在疼,然而,那些人却好像忘了一样,扑上来,一把抓着他,就将他抛到了半空中!
“统领厉害!!”
张思飞起先吓了一跳,可被抛了几下,倒也适应了。
“恭喜统领终获国主大人赏识!”
“……”
张思飞这才明白些人在高兴什么。
想想也是,他当了御前侍卫统领这么多年,可从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出彩过。
这也多亏了重筑花砾那些灵使不在,而林威五又出城去,城内无人,这才轮得到他出场。
静寂了这么多年,御前h侍卫能大放异彩,着实可喜可贺。
虽然这是张思飞用一双手换来的,但他也开心。
不管如何,好歹他没有让如今八荒第一危险的洛爵踏入流冰城半步,这就够了。
“可真特娘的疼啊……”
神经一松,断手之痛如潮水喷涌,霎时让他疼的骂娘起来。
张思飞捂着手,痛的要死,却又想笑。
“统领,以后我们御前军可就有出头之日了!”
“这都多亏了您呐!”
“……”
看到死气沉沉兄弟这么开心,就算别说断手,就算残废,张思飞也觉得值得了。
溪叠回到内城,一入流冰阁,遥遥便看到重筑在正门。
溪叠一愣,其实他现在还没有见到重筑会忍住动手的自信,头一低,便想装作看不到,往里走。
重筑看到他闪躲的明显,身体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浑身僵硬的厉害。眼看溪叠就要从面前消失,他赶紧开口喊住了他。
“主人……!”
溪叠身形一顿。
重筑几步上前,在他身后停下:“主人,属下……”
“如果不是看在花砾的份上,我定然不会轻饶你。”溪叠深深吸气,想到鲤笙差点为此而香消玉散心头郁结的疙瘩也越来越大。
重筑瞪圆了眼睛,无话可说。
565.成熟的羽毛很陌生
“花砾为你而伤,眼下,你就守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把!切莫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痴心……”
花砾对重筑,溪叠原不想说破,可重筑偏偏一门心思都在他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花砾的感情。
如果不是今天,怕重筑也永远不会发现。
“主人,眼下可不是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您……”
“重筑!!“
溪叠怒了。
重筑应声而跪:“主人,还请息怒..。”
溪叠看着跪在地上的重筑,突然又觉得自己可能多此一举。
重筑,多么迟钝木讷又铁面无私的男人,他不是最清楚么?所以,他才敢当着他的面,对他所爱的女人下手,还名为‘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名义。
如果不是重筑,如果不是花砾,这样的人,他早就处以极刑了。
能忍住,也是因为溪叠还没有无情到那种地步。
然而,不能再跟重筑这个木头脑袋说下去了,他怕好不容易忍住的怒火会将自己吞噬。
“我最后再说一遍,你记住了,记好了……”
溪叠因为放弃纠正重筑的思维,因此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重筑抬头,视线与溪叠相交,在迎上那双悲凉的眼睛之后,本就荒凉的心情不免更加的悲凉。
“你差点杀了我喜欢的女人,这是事实,且无法改变。而我之所以留你性命,全凭花砾舍命护你,因为花砾,你现在才能在跪在这里。”
“……”
“我喜欢鲤笙,或许已经走火入魔。可既然我连一手打下的北流冰都能为了她而舍弃,其他更没什么问题。虽然不可思议,但我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你如果胆敢再打鲤笙的主意,下一次就没人能救你了。”
“……”
重筑没有回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溪叠改变心意。e
而他也清楚,这种时候,不管他说什么,溪叠都听不进去。
如果要劝他,至少现在的他是不行的。
溪叠见重筑没有抬头,更没有吭声,就当他听懂了,同意了。
甩袖,离开,“花砾的伤好之后,你们便离开北流冰,想去哪就去哪,总之,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
重筑浑然瞪圆了眼睛,抬头,面前已经不见了溪叠的影子。
那曾经屹立于心头上永不磨灭的桀骜身影,在这一刻,化成了孤星,消失于澄明。
“主人……”重筑早就料到溪叠定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可他做好了百般的对策,却唯独没有想到溪叠会将他放逐。
溪叠不需要他了?
不对。
而是他恨他罢了。
几百年的主仆之谊,因为一个只见过几次面,连她的真心都不知道的女人,就轻易葬送。
重筑难过于此。
“那个女人……必须死……”
所有忏悔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重筑心中只剩下对改变了这一切的鲤笙的恨意。
而这股无尽的恨意,必将给重筑招致毁灭,而他浑然不知。
看看溪叠消失的方向,再看看自己的行宫,两相比较,重筑用力才将眼底的满腔愤怒遮掩,轻轻吸了口气。
不急,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他会让鲤笙付出代价……
随后,身影消失在天地之间。
溪叠会到流幻阁,门口站着天羽月,想必他是随着鲤笙的的灵压追随至此。
看到溪叠,天羽月没说话,扭头看着流幻阁的层层结界。
“鲤笙就在里面。”溪叠轻声说,语气微沉,说着,挥袖,将那层层结界挥散。
不会儿,面前出现一座二层阁楼,一楼门口,可见鬼夜明正抱臂往外张望,看来察觉到了外边的动静。
天羽月看到鬼夜明瞬间,自然吃惊,可在察觉到鲤笙不甚微弱的灵压后,不等鬼夜明反应,便嗖的一声冲上了二楼。
鬼夜明看他风风火火,眉头紧锁,但想到之前感觉到的微弱灵压冲撞,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结果,真的是天羽月本人。
“既然天羽月出现在这,那证明洛爵……”
“洛爵的话,刚才已经离开了。”溪叠倒也诚实,直接承认,且直接将结果告知。
说着,便坐在了大厅方椅上,并没有想去二楼的意思。
鬼夜明又不是不知道洛爵跟鲤笙的关系,顿时惊诧:“洛爵既然来这里,肯定是为了鲤笙。他怎么可能在没有见到鲤笙的情况下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你……”
溪叠突然将目光投向鬼夜明。
那双暖如春风的眸眼,此刻却像酝酿暴风雨的天空,晦暗无神,更别说一丝丝温度。
这个男人,变脸也太快了吧!
鬼夜明一下子语噎。
溪叠不说话,视线下沉,又落在面前桌上摆着的茶壶,目光氤氲,不知他在想什么。
不过,看这个样子,他是不打算开口了。
他不说话,可是鬼夜明着急啊!
无语间,见天羽月从二楼下来,便急忙上前。
“天羽月,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天羽月好像魂游了一样,没有反应。
鬼夜明晃了晃他的胳膊,又问:“天羽月,你倒是说话呀!”
虽然与天羽月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天羽月可不是这么话少沉默的一个人。
天羽月这才抬头,回神,看了鬼夜明一眼,似乎刚反应过来:“你、你是……”
“鬼夜明。是我啊!”鬼夜明急忙自己说出口,省的从他口中蹦出什么别的玩意来。
说着,拉着天羽月坐到溪叠对面,“我刚才问你的话,你可听到了?”
“什么?”天羽月一脸懵逼:“你有跟我说话?”
看吧,刚才果然在神游。
鬼夜明无语,只好又问一遍:“我问你,只有你自己来了?方才明明有洛爵的气息,他人呢?”
鬼夜明与他们分开的这些日子,殊不知洛爵与鲤笙中间发生了什么,因此并未冒犯之意。
天羽月并不是个对谁都能发火之人,看了鬼夜明一眼,喃喃道:“他走了。”
“走了?”这话从天羽月口中听到,鬼夜明更是不信:“怎么会就那么走了啊?他都没有见到鲤笙……”
“所以,他就那么走了,不行?”天羽月微微发怒,声音往上提高了几分。
然而,突然想到鲤笙在楼上,立马声音又主动压了下来:“不说那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了。鬼夜明,你不是在惊阙山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既然你在这里,那你肯定知道小鲤身上发生了什么吧?她身边那层根本靠近不了的结界是什么东西?竟然连我也靠近不得……”
说到最后,俨然已经气到不行。
方才上楼,他抱着终于可以触碰鲤笙的想法,结果,进门就发现,躺在床上的鲤笙,身上被一层氤氲的雾气包裹,任凭他用任何咒法也无力前进半步……
为此,他下楼时,才会神游物外。
“你说什么?”
然而,这话溪叠一听,顿时觉得奇怪,站了起来。
鬼夜明也问:“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可不记得有在鲤笙身上施加什么结界。”溪叠紧锁眉头,觉得不对劲,说完,便赶紧快步上楼。
天羽月没有跟上,而鬼夜明也没有跟上。
啊,不是鬼夜明不想上去,而是他的手被天羽月死死按住,想动弹也动弹不了。
鬼夜明很是无奈,慢慢又坐了回去:“那个……”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天羽月的声音突然低沉,一双眼睛紧盯着楼梯,眉眼如炬:“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是指……”鬼夜明有些吞吐,很是矛盾要不要将真相告知。
天羽月压低声音,浑身释放凌厉的灵压:“别跟我来这套,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啊,这个男人其实也不好应付……
鬼夜明耸耸肩,看着仍旧被天羽月死死按住的手,无奈的叹口气:“这话说来就长了……”
“废话少说,长话短说。”天羽月这个精辟。
鬼夜明:“……”
天羽月的人设都有些不对了。
沉默了下,只好又重启:“鲤笙她被溪叠的手下所伤,溪叠为了救她,自愿舍弃了北流冰的王位,动用了象征王家之力的永生珠。不过,因为北国众臣以没有王位继承者为由,求溪叠暂时继续任命国主之位……”
稍稍停顿,看看天羽月的反应。
然而,天羽月没什么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鬼夜明清清嗓子,继续说:“永生珠的力量虽然救回了鲤笙性命,但身子骨着实也受到了重创,一时半会恢复不了。溪叠便将她带到了这里,潜心为她疗伤……”
再看天羽月,此时,终于有了点反应,微微皱眉,单手抵着太阳穴似乎在思考。
鬼夜明莫名觉得尴尬,原本他就不是个话多之人,尤其对方原本是个比他要聒噪之人,反应自然更加僵硬。
“是谁伤了小鲤?”
终于,天羽月开口,然而所问之事也在鬼夜明意料之中。
嘛,这个问题肯定是回避不了的。
只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
天羽月紧紧皱眉,双眼皮都出来了。
看来不信。
鬼夜明毕竟不想给溪叠惹麻烦,继续摇头,很是肯定:“我真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鲤笙已经受伤了,至于伤了她的人……”
“是溪叠的人?”天羽月难得的聪明,“是吧?”
“……”
“事关溪叠,所以已经归属溪叠的你,不敢说实话。”
“!!”
我去,他怎么知道的?
鬼夜明瞪了瞪眼睛,岂止吃惊作罢。
天羽月一副看透的样子,冷冷一笑,却没有想象中的掀桌子暴怒。
起身,叹息间,走到了门口,那双总是满是浮躁的眼睛之中,流淌的却是沉稳。
鬼夜明抬头看他,看他背影孤高,但脊梁却微微有些弧度,好像没等舒张开一般,显得有些佝偻。
“天羽月……”
“不必吃惊,如果溪叠为了小鲤而放弃了王位,这等牺牲,足以让我放弃去为难他下面的人。只要小鲤平安无事,我并不打算计较……”
但也就一次,他不会要了胆敢伤害鲤笙之人的性命。
天羽月在心中道。
天羽月原来也会讲道理啊?
鬼夜明再次吃惊,又突然想,也对,这都一年多了,他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何况像天羽月这种不死不灭的存在呢?
变化自然更大。
“天羽月,感觉你成熟了不少……”
“成熟?”
天羽月眉头皱的更紧:“那是什么?”
“……”
好吧,就当没说过吧。
鬼夜明起身,走到楼梯口,伸长了脖子卡二楼的动静。
然而,寂静无声,也不知道溪叠在上面干什么。
“我不认为洛爵适合小鲤……”
天羽月突然又道,冷不丁的。
鬼夜明回头:“什么……?”
这人说什么呢?
“如果将来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一步,鬼夜明,你会选择谁?”
“???”
这问题……总感觉不好回答。
鬼夜明不打算回答,因此沉默。
天羽月也沉默,好像沉默就等于了回答。
抬头,看天,看那漫天风雪在晴空中慢慢滋长,却仍旧无法掩埋一丝一毫的阴霾。
是晴空,也是夜。
另一边,溪叠在二楼,面前的景象令他吃惊。
好像有无数圈散发着灵光一样的东西,在鲤笙身体周围旋转涌动,任凭他动用多少灵力都无法打破那层薄如蝉翼的浮光。
这种景象,别说鬼夜明从未见过,就连见多识广的溪叠也从未见过。
就好像是一股神奇而又不可多得的力量,将鲤笙与整个世界隔离,她的身体在这里,而她的魂魄却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一样,多么奇妙。
没错,鲤笙的灵魂的确不在这里。
此时的鲤笙,正处于一个混沌而又凌乱的时空中,所有的一切交织叠加,虚无而又飘渺。
好像是一个梦,因为,此时的她。身段妖娆不说,更是穿着现世才会有的昂贵黑丝晚礼服,踩着镶钻的恨天高,化了精致的妆容,正站在一幢摩天大楼前,任由夜风将身后的大卷长发吹得凌乱。
“笙儿!”
突然,身后有人喊。
鲤笙回头,视线却穿过淅淅沥沥的夜雨,转眼雨下。
对面的男人,气质出众不说,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三件套,细看面容,那不是她的叔叔龙生还能有谁?
566.他是个一直在笑的男人
只是,鲤笙下意识的以为那是龙生,可在认为那是龙生前,理智又将她拉回现实。
不对,这个长相清秀,文绉绉的男人,绝对不是她叔叔,赵龙生。
那是谁……?
“你……”
“什么都不要问,跟我来。”
不等鲤笙开口,那男人开口,并一把拉住了鲤笙的胳膊。
如果是平时,鲤笙断然不会让一个陌生男人碰自己,可奇怪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在拉起她的瞬间,她却丝毫没有厌恶之情……
反而心间划过一丝丝的暖流,证明着她的身体记住了这个男人的温度,她认得他……
哒哒哒---
二人在夜风中一阵疯跑,那个男人不时回头看,夜风情郎,霓虹闪烁,将那张异常削瘦清秀的面容映照的如同打了高光,怎么看都怎么入目。
鲤笙甚至跑丢了高跟鞋都没有察觉……
不知道多久,二人在一处几十层高的大厦前停住,
夜光之下,细看这个大厦,与平时所见的冲天大厦不同,这幢大厦造型极为奇特。
前面的门庭采用复式结构,形如人体基因,往后越交织在一起,以螺旋方式,慢慢勾勒出后边越来越高的楼层。
霓虹灯突然闪烁,骤然发现,大厦的一侧,用极为晃眼的七彩流光板,刻画出了几个大字。
‘银礼大厦’
“这是……”鲤笙虽然能确信这是梦,可对于银礼大厦的名号,在现世她不知道听说过多少回。
银礼集团是集金融,地产、餐饮于一体的超级环球公司,是名副其实的超级财团帝国。
至于银礼集团多么有钱她不清楚,但她最为清楚的是,她叔叔赵龙生便是银礼大厦总部的高层管理,至于负责的什么,她从来不问。
更别说,赵龙生为什么要把她培养成一个本领超强的骗子了。
鲤笙还是第一次来银礼大厦,所以,有些踌躇。
赵龙生不止一次提醒她,没有他的允许,不得私自下山不说,更不准接近银礼大厦半步。
年少的鲤笙曾不信那个邪,前脚刚溜进大门,后脚就被赵龙生发现,且强势遣返后,足足被关在山上三个月。
从那之后,鲤笙便再也不会打银礼的主意了,行骗的时候也是特意避开与银礼有关人员下手。
而这一切都是源自于赵龙生一次次的警告。
那个男人看出鲤笙在发抖,却在笑,伸手,轻盈而又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皱紧的眉心,好像要为她梳开眉心的疙瘩一样,指肚冰冰凉凉,极为轻柔与舒服。
真是奇怪,鲤笙就是很喜欢这个男人的触碰。竟然舒服到闭上眼睛,任由他摸。
“这里是一切起源之地,你一定要睁开眼睛看清楚……”
忽然,熟悉的声音响起。
鲤笙愕然,急忙睁开眼,发现不知道何时,她的叔叔赵龙生出现在了梦里,且就在离着他们不远处的银礼大厦的入口处。
与身边奇怪的男人一样,赵龙生也穿着平时根本不会穿的西服三件套,好像年轻了几十岁一样,一套干净利落的蓝格子西服,完全看不出他那微微隆起的小肚子。
“叔叔……”
“笙儿,跟他走。”赵龙生为二人打开了银礼大厦的门,边说,人已经慢慢透明。
在最后一刻,他的嘴角上扔保持着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入大门的那一刻,鲤笙心底油然而生一股不安,好像下面会看到什么真相一样,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身边的男人始终抓紧她的手,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二人的掌心已经冒汗。
鲤笙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先这样,正好看看这个梦想告诉她些什么。
进门,是一道银白色的传送门。
白光闪动,二人踏上其中一条白光,只觉得身体微微晃动,再定神,面前赫然出现一道不停旋转而又散发着极为凝重吸力的大门。
那扇门……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仔细看,白光,旋转,大风……
突然惊醒,简直不敢相信:“这不是我穿越到八荒时候所经过的大门么?”
为什么会在这里?
“笙儿,这里是我最初发现你的地方。”
那个男人终于又开口了,然而,说出的话,却是令人猝不及防。
鲤笙愕然,显然没听明白:“你、你说什么?”
“是我啊,你还没有认出来我?”那个男人突然拿起鲤笙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轻轻揉捏间,眉宇之间满是欣慰与满足。
“还好当时刻意设置了这么一个机关,不然我就见不到长大之后的你了……”
“……”
所以,这隐约的父亲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鲤笙还是不敢相信,而比起不相信,她随后又赶快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妖怪特有的尖耳朵不见了。
如果这是梦,而妖耳又不见了,那是不是证明,她可以放纵的哭了?
“笙儿,你不认识我也应该。毕竟,你都没有见过我,不认识时应该的……”
这话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而且也是他自己重复的,为何,听来如此苦涩?
鲤笙听他叫的亲昵,心中其实早就察觉到什么,但因为太过突然,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相信这个并不真实的梦境。
“笙儿,你知道我是谁,对吧?”那男人突然道,声音竭尽的温柔。
鲤笙终究沦陷,轻轻点头,看着那双比星辰还要瑰灿的眼眸,只是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活这么大,还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不敢去直视一个人的眼睛:“你是……我父亲..赵海云..”
“呵呵……”
那男人又笑了。笑声清脆而又醇和。
伸手揉了揉鲤笙鲤笙的发,因为动容,或许只是为了那一句‘父亲’,眼眶猛地就红了。
“对,我就是赵海云……你的……”
声音止于哽咽,那一句‘父亲’沉闷于喉咙深处。
鲤笙的眼眶也红了,就算是梦,但因为将她现在为妖的身份记在脑海深处,眼泪纵然打滚,却怎么也划不破眼眶。
水汪汪的眼睛,折射着霓虹的微茫,映痛了赵海云的双眼。
“时间很紧迫,跟我来。”比起方才,赵海云的动作更加的轻柔,手里握着的像是这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不敢用力。
鲤笙被拉着走,但在漫过她叔叔龙生时,随着赵海云冲她笑,她竟然直直的穿过了龙生的身体……
“??”
鲤笙回头,看着后头跟上来的龙生,有些不可置信。
他看不到她?
“别说话。”赵海云小声道,声音依然那么温柔。
“哥,你真的打算回去?”
龙生问道,声音带着一阵急迫。
说话间,二人面前一道红色的光门启开,赵海云拉着鲤笙进去,龙生在外,左右观察了一阵,确定没人,这才赶紧进来,关上了大门。
一进门,房间内红绿光华相交,将一切都映照的极为不不真实。顺着走道往里走,途经两个房间。
鲤笙看了下,被光影映照成红色的白木门,门上玻璃贴着手写的小字。
‘银208室和‘礼330 室’,看起来像编号室,只不过意义不明。
走过走廊,尽头是一间横拉门,门上有电子密码加人眼识别。龙生凑了过去,输了一串密码后,赵海云又验证虹膜,之后‘咔呲’一声,大门才朝两个方向,缓缓拉开。
门一开,一股极为寒凉的冷气迎面扑来,鲤笙禁不住冷的哆嗦了下。
因为感官冷到受不住,鲤笙无意识的打算凝结灵力,制成防御结界,结果,手指刚发力,却被赵海云一手按下。
鲤笙愕然,抬头看他。
赵海云只是轻笑,摇摇头。示意不可。
寒冷过后,对面漆黑之处骤然发出一道亮光,如同引火,霎时将整间屋子照亮。
灯光乍射,使得适应了黑暗的鲤笙,禁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里果然没什么变化……”耳边响起赵龙生的声音。
鲤笙感觉赵海云松开了她的手,这才睁开眼睛。
然而,入眼之处却是诡异黑色树木……
“树……”怎么会长在房间里啊?
而且,细看的话,那棵螺旋生长,枝干上遍布无数白色圆圈的黑树,树枝上所结成的蓝色果子,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幽蓝的光芒,极为的夺人眼球。
“咦?”
更令鲤笙奇怪的是,树干中间有一树洞,树洞看起来足足能装下一人,然而,等她绕到树的后面的,却能清楚的看到对面站着的赵海云,哪里还能看到那棵树的影子?
“这怎么回事……”
她不死心,又重新回到刚才位置,然而,黑树却像刺钉,眼睛都要被戳瞎一样,存在感那么强烈。
再绕到背面,又……不见了。
鲤笙可算是开了眼界,索性伸手去摸,然而,却是扑空。
本该有大树的位置,空气凌冽,的确空无一物。
甚是惊奇,便看向赵海云,
赵海云与龙生好像在捣鼓些什么,自从进门,注意力便不在这里,而是……
噼里啪啦---
他们在敲弄键盘,而全息影像上出现的图像与字符,鲤笙怎么看也不明白。
“哥,如果你回不来呢?”
龙生突然停下手中活,看向赵海云。
赵海云手中的动作停下,转动椅子,半身斜向龙生“如果三天之内我没有回来,那笙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提到笙儿,他刻意看向鲤笙,唇角间是淡淡的笑。
鲤笙这时候才算明白。
这是梦境,是赵海云刻意给她展示的他的过去。
鲤笙却一头雾水,眼前的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龙生的表情慢慢压抑,结成寒冰:“我就搞不懂你了,明明可以无视那边发生的一切,反正我们本来就不是那个世界的人,哥你没必要承担那些……”
“但我答应了她会回去。”赵海云,提到那个她,眉眼间的笑意很浓,如同阳光普照,足够融化一切冰冷。
她,是?
鲤笙想问,可张张嘴,又知道自己无法插入这个世界。
龙生侧脸,视线笔直的看向鲤笙,年轻而又富有朝气的脸,令鲤笙完全与抚养她长大的那个不修边幅的男人重合。
重重的叹气,沉沉的吸气,而鲤笙很清楚,他的视线实则是穿过了她,看向那棵奇怪的黑树。
“哥,有时候我真希望你从来没有打开异世界的大门……”
话音刚落赵海云的手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龙生,“龙生,虽然是无意,但你也知道八荒之门是我们一起打开的。我们所研发的‘御灵在天’之所以能顺利完成,也多亏了这扇门后的世界。这或许是天意也说不准。”
“天意?”龙生冷笑:“你也真敢说让你去送死的那个女人是天意……”
提到那个女人,赵龙生的眼神中总闪现浓重的恨意。
鲤笙耳朵没聋,她听到了八荒,也猜到了她之所以会穿越到八荒,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至于,那个她……
鲤笙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颤抖,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让赵海云不惜抛弃生死前往八荒的女人,大概跟她有关系……
“那也没办法。”赵海云像是想到了这世间最能令他幸福之事,眉眼间尽是笑意,可能是性格使然,总感觉,他是个会善待一切世间之物之人。
率性而又随和。
说着,转动椅子,起身,踱步到了鲤笙面前。
看着鲤笙,那珍视的眼神再度出现,鲤笙为此一愣间,便察觉赵海云已经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就算为此要丢掉性命,我也绝不后悔将笙儿带到了现世。”
“!!!”
什么?
鲤笙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赵海云滑动手掌,转眼那柔软如绵的掌心已经到了鲤笙的脸颊。
他还是在笑,眼神中的光芒因为鲤笙而璀璨万分:“我始终觉得,在这荒芜的人世,能够遇到一个愿倾心相护的人有多不容易。所以我更确信,笙儿就是我这辈子愿意付出一切来守护之人..”
“你是不是傻……”
龙生大概是有些哽咽,沉沉的咒骂一句,便别过脸去,好似在默默的擦眼泪一般:“为了一个外人而抛弃我这个亲弟弟,你还能说得这肉麻恶心,足够我恨你一辈子的了……”
虽然在咒骂,可那颤抖的声音不难发现,那是心疼的模样。
567.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赵海云收起手,笔直的看着鲤笙,慢慢的后退到龙生身边。
单手搭着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我这辈子就恶心这么一次,你就让我任性一次吧!如果我回不来,笙儿就拜托你了……”
赵海云的眼眶也红了,边说,边避开了鲤笙的视线。
龙生没有说话,身体因为强忍哭泣而微微的哆嗦。
轻轻的笑过,好似想开了一样,伸手按下了屏幕上的绿色按钮。
“我已经设置好了大门最后的封锁时间……”
说着,那棵黑树中间的树洞突然往外释放一股白气,而随着树洞打开,鲤笙也慢慢察觉到了熟悉的八荒气息,正不停的从洞口放肆蔓延出来。
错不了,那黑洞的后边便是八荒没错。
龙生又提醒道:“哥,你想清楚了吧?这一次,你可能真的会死……”
赵海云只是浅笑,好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视线游移,最后再次落到鲤笙身上。
鲤笙那一刻整个是愣住的。
换做平时,她定然会冲过去阻拦,毕竟是送死一样的事情,她可不会眼睁睁的让自己的亲人去冒险。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看到所谓的‘父亲’,她竟然愣住了。
哪怕一句话呢,可她的嘴却像缝上了,愣是张不开。
“龙生啊,如果我回不来,你以后绝不能让笙儿牵扯进来……”
“……”
“龙生,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
“龙生,你能做到吧?”
“……我知道了。”
面对赵海云的再三确认,龙生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可根据现实来看,结果,他还是没有忍住打破了约定,将鲤笙送往了八荒。
“那就好。”赵海云笑了,面对生死,他没有太多的担心,总是笑着。
然而,时机也到了。
赵海云脱掉身上穿着的防护服,越过激光,爬到了树洞上。
在被那些白雾吞噬之前,他又回头看向鲤笙,如同在叮嘱什么似的,向来温柔的眼神突然一沉。
“不管何时,都要做你自己……”
“???”
鲤笙似乎听到他说了什么。
“不管成为了谁,你都必然是这世上的独一无二……”
“成为了谁……”
鲤笙呓语般重复着这句话,眼看着赵海云的身影消失在那黑乌乌的洞口,白雾消失了,而关于八荒的气息也不见。
鲤笙定神,有些不可置信,反应迟钝一样,伸出手,僵在半空。
如同在抓握什么一般,却什么都握不住。
“爸……爸……”
怎么会?
“鲤笙啊鲤笙,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知道了这个傻男人为你所做的一切,你会不会像他一样,为了拯救对方而不顾一切的进入那个混乱的时空?”
龙生紧握着拳头,边说边掉眼泪,好像不得不做出决定一样,扬在空中的手,慢慢垂下,按了红色按钮一下,便看到一团火从黑树下方不断燃烧,很快吞噬了树的影子。
那一刻,鲤笙的心底从未如此动摇过。
一来是那个自己早就认为死掉的男人,原来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二来,她跟了龙生将近二十年,从未见他哭过,如今一看,却跟着格外的不好受。
再说了,很明显,赵海云之所以回去八荒,是为了她。
而按照两人所说,她既然是从八荒抱回来的,那她现在身在八荒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但是,鲤笙还是不太明白。
“我原本就是八荒之人,但变成战神鲤生后,那个鲤生却说我是她的替身……”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依然是个谜。
“不对,既然龙生叔叔答应了爸爸不会让我牵扯进来,以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违背誓言的。但在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叔叔却送了我一块可以通往八荒的手机……”
所以,她现在变成这种情况,都是拜他所赐。
而且,想到之前的梦境。
赵龙生分明在她的梦中说过,让她舍弃这边的一切,返回现世什么的……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
如果是龙生把她送进来的,那为什么又在她毫无作为之前,就想着让她回去?
这与他最初的目的不合,内含矛盾。
更令人困惑倒是,把人突然送到这种地方却什么都不说,怎么看也是想着弄死她吧?
她的叔叔可不是那种人。
“难道幕后有黑手在操控……”
“笙儿,叔叔错了,你快回来,不然就回不来了……”
“师傅?师傅!!”
双手挥舞着,鲤笙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双手间,除了空气,却什么都抓不到。
愣神,半天没从梦中残余的余凉惊醒。
“鲤笙??”
直到耳边响起稍微陌生的喊声,茫然的侧过脸。
在看到床边满脸担心的鬼夜明时,心又突然有着落了般。
“鬼鬼……”
鬼夜明担心的脸在听到鲤笙喊自己时,稍稍的好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可终于醒了!”
紧接着,都不等鲤笙回话,那么健壮的一个男人竟然泪眼婆娑,瞬间就掉下眼泪来。
“我以为你不会、不会……”声音止于哽咽,所幸的是,鬼夜明终于露出了笑容:“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然而,在经历了梦中国那般真实的景象后,鲤笙多少有些反应不过来。
定定的看着鬼夜明在自己面前又哭又笑,最后的反应只是轻轻摸着他的脸,眼神中柔和无限:“发生什么了……你慢慢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脑子现在有些不受控制……”
“啊……”鬼夜明一把擦掉眼角的泪水,又重新握住鲤笙的手,“你醒了就好。其他的先不用管。那个……”
他上下将鲤笙打量了个遍,“因为溪叠外出了,这两天都不见侍女们过来,你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我这就下去让他们备一些可口的食物,你吃过之后,也好更快的恢复体力……”
很明显,鬼夜明的语速有些急,边说,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啪嗒--”
不等他起身,鲤笙稍稍坐起,一把拉住他的手。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坐下来给我把话说清楚!”
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鲤笙的感觉异常的敏锐。
看鬼夜明如如同匆匆逃避的样子,就觉得他定然事有隐瞒。
鬼夜明尴尬的笑了起来:“说什么啊……”
鲤笙适应了身体的变化,也能慢慢起来,后靠在床上。
凝眸,看向鬼夜明:“说你知道的一切。”
声音清亮,而又字字如玑。
不知道是不是鬼夜明的错觉,眼前的鲤笙陌生的令人心生敬畏。
咽了口口水,随后清了清嗓子,这才在鲤笙身边床上坐下。
“事情要从你昏迷之后说起?”
“嗯。”
“这样啊……”鬼夜明长长写了口气,总感觉他并不愿提起这期间发生了什么。
鲤笙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眸眼之间映照的皆是成熟与稳重,不催促,安静的不像话,
着实不像她了……
“你昏迷之前的事可还记得吧?”鬼夜明反问。
鲤笙微微皱着眉头:“鬼鬼,我让你说,不是让你问我。你也不用觉得为难,只管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就好。”
“……”
“当然了,你如果故意装作不知道,后面我如果知道你在骗我,我会对你很失望……”
“!!”
提到失望,鬼夜明的表情瞬间铁青。
猛地抬头看鲤笙,那双澄明如练的双瞳乌黑似墨,未起一丝波澜。
她绝对是故意的,毕竟,他有‘案底’。
鬼夜明随后又低下头,双拳撑在腿上,握紧到青筋毕露:“你昏迷之后,羽毛找过来了。但当时的你被一层奇怪的结界包裹,谁也靠近不了。羽毛本打算一直守护你来着,直到巨象厄天那边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
“瘟疫如同猛兽,瞬间肆虐的厉害,仅仅半天便传染到了荆棘丛林,危及到了四方民众安危。川三爷应百步琅邀约,一同前往巨象厄天尽可能的控制此事。羽毛……”
“九哀也在巨象厄天吧?”
突然,鲤笙径自问道,明明是疑问,但却十分的肯定。
眸眼之间,还是那么澄明如练。
鬼夜明深深的吸气,“对,洛爵也在那边。得知洛爵正处于瘟疫的最中心时,羽毛的内心进行了剧烈的挣扎,不过最后还是跟着去了……当然,他有嘱托我照顾你!”
“……”
“……自从他们去了巨象厄天,已经过去了两天,然而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传出。”说到这里,鬼夜明的情绪有些激动,指甲嵌进肉里,恨不得去往那边的是自己。
鲤笙还是很淡定,眸眼之间充斥着一抹淡淡的微凉。
抬手,落在鬼夜明的后肩:“让人给我备好东西,我要去巨象厄天。”
“不行!”g鬼夜明当然不同意:“川三爷说了,你的身体如今还是很虚弱……”
“嘡啷---”
然而,不及说完,鲤笙都没有动弹,仅凭一个眼神,便将斩碧空召唤了出来,霎时将大厅照的灯火通明。
随着斩碧空现身,空气如同灼烧一般,鬼夜明的结界瞬间瓦解!
“!!”
“我已经没事了。”
好在,鲤笙控制有度,在后一秒将斩碧空收了起来。
不说别的,由此可见,鲤笙对灵压的控制,已经到了鬼夜明无法揣测的地步。
她哪里有溪叠说的那么虚弱啊!
鲤笙起身,鬼夜明急忙下床,原本打算扶她一把,却被她有意避开。
鲤笙下床,就跟从未受过伤一样,经过屏风,随手将挂在上面的外袍扯下,哗啦一声披在身上。
几步到了门口,便推开了门。
北流冰是冰雪的天地,即使在这流冰城的最深处,也依然没有避开风雪的侵袭。
可能与溪叠不在有关,总感觉这雪与平时不同,异常的大。
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肆意挥洒,冷风呼啸而过,吹得鲤笙的长袍呼呼作响。
“冷吧……”
鬼夜明想把门关上,可看到鲤笙丝毫没有表现出冷意,仿佛在欣赏眼前的景象一般,眼角堆积的是惬意的笑。
“鲤笙……“
“让人备好东西,半个时辰后就出发。”鲤笙淡淡的道,语气不容拒绝。
鬼夜明从未见过如此淡定的鲤笙,不管是知道洛爵的下落,还是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更别说像之前那样总是在咋呼了。
鲤笙变了?
“那我也陪你去。”鬼夜明既然没有选择权,那他能做的便是跟着做出决定。
鲤笙点头,“好。”
她没有拒绝,怎么说,她需要一个可以带路的人。
因为在没有云图带路的情况下,她不认为自己能顺利找到巨象厄天。
鬼夜明在惊阙山呆了那么久,平时肯定会对八荒地图有所研究,自然知道位置。
见鲤笙没有拒绝,鬼夜明也算安心了,急忙道:“我这就让人准备我们需要的东西。”
溪叠在离开之前,特意带着他见了一位王城内的负责人,衣食住行个都可以找他。
看着鬼夜明离开,鲤笙的表情在瞬间垮掉。
梦境加上洛爵目前正面临的情况,使得她大口的喘了好几口气,紧紧抱着自己,也未能制止从下到上的哆嗦。
“不用担心,肯定会没事的……”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不就是个瘟疫么,他们一个个的都修为无边,怎么可能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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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所有变故衍生之前。
说到沙暴,当日与鲤笙他们错开后,就想着重新找一家可供借酒消愁之地,好好的来他个一醉方休。
唯有醉了,他才能忘记现实,才能认为自己还被人所需。
兜兜转转,他又来到了离着关押好姝儿最近的小镇,可能也是无意识吧。
伪装好了身份,随意的找了一处店家,便在里头胡喝海吃起来,忘记了妖的身份,忘记了君主之情,倒是醉的也快,这才十几瓶下肚,终于找到了一丝晕乎的感觉。
“小二,上酒!”
入夜,哦,不,已经三更天。
沙暴迷离着双眼,一拍桌子,又冲窝在柜台的掌柜的吆喝了一声。
。几乎睡着的掌柜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算盘差点给甩到地上。
然而,惊醒后的掌柜并没有上酒,而是抱着算盘,打着哈欠,站到了沙暴桌前。
568.杀气满满的隐灼
“踢里啪啦……”
一本正经的算起账来。
“客官,这都已经三更天了,我们早该打烊了。要不是看您好像有什么心事,我们也不可能陪您到现在……不过这天真的是不早了,您要实在想喝,不如这样吧!”
掌柜说着,冲柜台旁已经快要困死过去的小二使了使眼神。
小二立马会意,从酒窖中拎出两坛子酒,屁颠到了沙暴面前,咚的一下放在桌子上。
掌柜立马笑脸相陪:“那个,只要您先把酒钱结清,这两坛酒就算我送您的。您可以拿着这酒,随便找个地,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您看这样好吧……”
掌柜已经很有诚意了,从那双黑眼圈很重的眼睛就能看出,的确睡眠不足的样子。
沙暴虽然是妖,而平时也的确为人冷漠,但这不代表他不讲理。
他想要找的迷糊糊的感觉已经出来了,虽然还不至于大醉,可这种程度也够了。
起身,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又眯着眼睛,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玉白色的珠子,塞到了他手里。
“这是酒钱……”
说完,又闭上眼,拿起桌子上的一坛好酒,便颠颠的往外走。
掌柜看着沙暴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足足有拇指大小的明珠,珠子上明晃晃的刻着一个笔画清浅的‘贡’字,那是一个惊喜!
“天,这不是王家之物么……”
刚才的男人,虽然穿的有些另类,竟然是王家之人。
“早知他是王家之人,这顿酒我请就是了啊!”
他们这种远离王城之人,却总是会做着前往国都的美梦,因此,能够与落火城搭上关系的话,愿意用任何方法。
然而,掌柜发现的晚了,等追出去,门外早就没了沙暴的影子。
踩着暗沉的月色,沙暴晃悠悠的到了一处深林。
深林静谧,月色倾洒在上,风声与万物生长的声音夹在交错,使得醉眼迷离的沙暴,越发看的虚幻,禁不住抱着酒坛子,背靠着一棵树,好像随时都会睡过去……
“啊,这种生活,真是……!!”
“嗖---”
不等沙暴感慨完,突然,从对面的深林中赫然传出一阵凌厉的杀意。
沙暴瞬间酒醒,微微皱皱眉头,却在知道来者是谁的灵压后,不由得苦笑出声。
“隐灼,既然来了,又何必藏起来?”
隐灼。除了他,谁后还能不顾一切的追过来?
果然。
话音刚落,隐灼,一身与夜色同色的暗黑长袍,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沙暴起身,手中抓着还剩半壶酒的酒坛,目光清冽的看着隐灼“怎么,还非取了我的性命不成?”
隐灼走出阴影,那双无情与冷漠的眼睛,像是要将沙暴盯出个窟窿一样。毫无血色的双唇慢慢的勾起:“你还真是堕落了不少……”
“堕落?”沙暴浅笑,“不过是喝了些酒,没必要用这么煞风景的词吧?”
“堂堂南落火国主曾经的手下,竟然在这无名之地醉成这种熊样。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不知者笑话我们主上管教无方?!”隐灼总是说的那么自以为是的有道理,却不知道这样的他,在旁人看来,只是狐假虎威。
沙暴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追过来的理由。
当然不是为了跟计较什么丢不丢脸这种小事。
沙暴将手中美酒放下,深深吸了口气,足以让那微寒的月色,充入肺部,让自己的酒劲消散的更快些:“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妨直接说来干什么的更好。”
不,他很确定,隐灼是来要他命的。
这么问,无非是拖延时间,好让自己能更清醒些罢了。
隐灼也看出了沙暴的意图,然而,他并不在意他耍滑头。反正,根据排名,沙暴的实力在他之后很远,就算让他恢复了理智与清醒,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他又何须担心。
于是,也挑明了道:“其实你我都清楚,主上在隐瞒什么,对吧?”
“……”
“我隐灼可是一心为了主上而活,我这双无瞳眼可容不下一丁点会威胁到主上荣誉之物。跟你们这些人不一样,我是真的替主上着急。”
“……”
“自从本该死去的洛爵重新出现,主上最近的行动也越来越让人担心了。沙暴,你懂我的意思吧?”
隐灼说了半天,见沙暴一直不吭声,便觉得无趣,赶紧问道。
沙暴点头:“差不多能懂。”
不就是他想清除阻拦洛世奇的所有人么?
隐灼点点头,好像有些开心:“在主上那么轻易就抛弃了你的时候,我就更加确信了。主上他……正朝着毁灭走去。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允许!”
突然就怒了不说,,而那疯狂的眼神,更彰显着,这个老头就是个神经病。
病的不轻,已经没救了。
沙暴耸肩,与己无关般的淡漠:“所以呢?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主上的心思,你离得越近,被他抛弃的可能也就越大。我说老头,都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了。你再调查下去,触犯了主上的私密招惹杀身之祸,到时候可别怨我没提醒你。”
“……”
“毕竟老虎的胡须拔不得。你若是不想死,就不要管了..”
“你知道那个女娃的下落,对吧?!”
沙暴难得这么话多,然而,貌似某个人并没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反而还振振有词。
隐灼瞪圆了眼睛,浑身戾气爆发,好像要把沙暴生生吞噬一样,“说!那个女娃现在在何处,我要为了替主上剔除软肋而杀了她!”
“你疯了?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沙暴翻了个白眼,而经过这短短的一会功夫,加上他一直在用灵力将体内的酒精逼出来,酒劲已经醒了大半。
只是,距离正常发挥力量,还是不够。
“再说,就算知道,我哦不见得要告诉你……!!”
“啪--!”
都没说完,已经憋不住的隐灼突然制成一道黑色的光气就冲到了面前。速度果真快的吓人。
沙暴反应不及,好在身子感觉到危险,无意识的往后一退,这才多躲过锋芒,但胸口仍旧擦着攻击而过,只听‘刺啦’一声,一道足足一指宽的口子,霎时喷涌出血来!
沙暴只觉得疼,很快将伤口封住,脚下发力,跳出几米开外,瞬间与隐灼拉开距离,单膝跪在了地上。
“不错,竟然没能给你开膛括肚……”隐灼是真的疯了,边说,边收起攻击。
然而,那只是假装,下一道攻击立马紧跟着排山倒海的冲了过来。
这一次,是漫天剑雨,如同密剑,淅淅飒飒的朝沙暴落下。
越是这种攻击,沙暴反而没什么可担心,倒也能在受伤的情况下,用一个化物咒法,便接下了这种攻击。
“那这样呢?”隐灼双手各制成一圈在不停旋转的黑色光盘,光盘与空气摩擦,竟然也能迸发出火花,可见威力有多么的强。
沙暴起身,眉头紧锁,见伤口正在慢慢的恢复,便操控飞沙,在面前形成了几道沙门,制成了简单的障眼法。
“砰砰砰---”
两人的实力终究有所差距,这不得不服。
所以,带伤的沙暴,即使制成了看似强劲的防御,可在隐灼面前,仍旧少了几分火候。
隐灼稍微加强攻击,漫天剑雨凝结成一把劈天间,朝着沙暴落下!
“嘡啷---”
长剑刺中了沙暴制成的沙门,隐灼借机往剑上施加更强的灵压……
“噗啊---”长剑剑首猛然暴涨,刺穿沙门,一半刺入了沙暴的胸口!
本来胸口上的伤就没有恢复,现在又差一点就被扎成羊肉串,沙暴的酒劲算是彻底醒了。
酒劲一过,穿胸的疼痛铺天盖地的来,纵然他是妖,也不能屏蔽痛感。
“啊……”
沙暴一手按着胸口的剑,只感觉随着长剑入体,身体的灵力消散的特别快。
思维瞬间就飞远了,可能隐灼在攻击术上加了什么咒法。
沙暴强撑着身体,擦掉了嘴角上的血,尽可能的往后挪动,与正面逼过来的隐灼拉开距离。
果然,喝酒是不对的。
沙暴在心里边无奈的道,酒精麻痹大脑从而影响他正常的发挥。
可谁又能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隐灼?
“沙暴,我们好歹共事一场,这样吧,只要你告诉我那个女娃在哪我倒是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不是放过他,而是改变死法,亏他也好意思说认识一场。
沙暴靠到后头一根绿竹上,单手撑着竹干,眼前时不时就看不到了,可见隐灼下手多么狠毒。
“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呵,你就掘地三尺,到处去找吧!”
“你这是找死!”
隐灼自然更加的被激怒了。张扬着双手,散开灵力,便冲到沙暴面前。
沙暴自然出掌迎击:“继续追查那孩子的下落,你的死期很快也就到了。真是期待那一天啊……”
“咚---”
双掌相交,只觉得天地一震,沙暴灵气胸口翻涌。到了嘴边的血又硬生生的咽下。
“但你没机会看到那一天了。”
隐灼撤开一手,凝结灵气,便往沙暴面门落下!
沙暴想要往后跳开,然而,与隐灼相交的双掌却像涂了一层胶水,灵气黏连在一起,根本就挣脱不开。
只觉得掌风呼啸,面对的犹如惊涛骇浪,沙暴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
如果这就是他的结局的话……
“嗖嗖嗖嗖---”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身后突然飞出十几道白光,不偏不倚,尽数射向了隐灼。
那一刻,如果隐灼继续对沙暴动手,那就不能幸免被打成马蜂窝。
如果是平时,隐灼倒也不不担心中了这种攻击会如何。
然而,现在令他在意的是,突然出现的第三方灵压,不仅修为极高,且并非来自一人之手。
“刷拉---”
隐灼急忙收手,同时挥袖,一袖子将沙暴扇向了旁边,又快速的转身,制成防御结界,接下身后攻击。
“是谁!”
怒吼一声,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而话音刚落,只看到面前黑影一闪,已然到了沙暴身边。
定睛一看,一身青蓝色的束腰锻锦长袍,袖口乃是雷音山的雷山纹绣,腰间更系着象征雷音山二等弟子身份的青色雷铃。
来人相貌清秀,身姿挺拔,手执一把兰穗宝剑,正是雷云。
“雷音山?”
隐灼惊诧的道,可从未听说雷音山的弟子在这附近。
雷云看了沙暴一眼,知道他受伤不轻,而从他满身酒气来看,想必是被钻了空子。
当即嘡啷一声拔出宝剑:“你是何人!”
隐灼极少在江湖上现身,因此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雷云不认得他也是自然。
“雷云,不用跟他废话!”
不等隐灼回答,一声清脆而又尖锐的女声从后头响起。
隐灼急急回头,却看到一姿容俊俏,穿着华丽的女子,正慢慢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而这个女人……
“东雷音的公主?“隐灼再次惊诧。
雷音山的人在这也就罢了,怎么连东雷音王室嫡亲也在这里?
“啧啧,你的长相也太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了。雷云,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老东西给弄死啊?快要被他恶心死了……”
“雷霆之女……”
隐灼虽然被如此嫌弃,可却像见到了贵人,不敢表现出不敬之意。
说着,又往后退了几步,“原来是挽虞公主,老朽真是失礼了。”
挽虞……没错,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挽虞。
挽虞一听,秀眉猛地皱紧,倒是更加不把隐灼看在眼里了,嫌弃的眼神依然嫌弃:“别用你那张脏口喊我的名字,都要被你喊臭了!”
众人:“……”
对方也太好脾气了吧,这都不生气。
然而,挽虞的脾气本来就大,一直找不到洛爵,致使她更加的郁闷,脾气自然也更大。
隐灼自然不会跟挽虞动怒,因此看她脸色不好看,也只能悻悻的冲她作揖,依旧不失礼数。
“既然公主心情不好,那老朽也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喂!”
不等挽虞继续发难,隐灼说完,又看了正被雷云保护着的沙暴,眼神中掠过一丝寒意。
一挥袖,身形瞬间消失。
“雷云,你怎么就这么让他跑了?!”
569.公主命,公主病(谢s哥和氏璧)
挽虞心情不好,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最近尤其严重,甚至影响到了身边的人。
而雷云自从被山里派来保护这位刁蛮任性的公主,到现在都没有被召回。
时间久了,简直就成了挽虞的私人保镖,各种时候,只要有挽虞,必然有他。
而挽虞在他面前,那种公主性子暴露无疑,似乎已经不把雷云当外人看了。
雷云根本都不搭理叫嚣的挽虞,而是冲沙暴伸出手,有意想要将他扶起来。
沙暴的眼神早就迷离,然而,面对雷云,他没有接受他的好意。
一手撑着地,使劲往后挪动了下,重新靠到了树上,尽量让自己放松。
抬头,眸光有些涣散:“为什么要救我?”
雷云认识沙暴,知道他是洛世奇座下灵使,只是并不熟,也没说过话。
之所以帮忙,大概也是因为挽虞。
于是,无奈的耸耸肩,“为了早日完成我的任务……”
也好早日脱离挽虞这个魔女。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不过从他边说边瞥了挽虞一眼看来,想必也受够了她的无理取闹。
沙暴轻笑,微微闭上眼睛,然而不断释放灵压的双手倒是可以看得出,他依然在戒备着。
“不会是打算从我这边问洛爵的事情吧?”
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点。
雷云很直接:“正是。”
“……”
太直接了,沙暴微微一愣,稍微恢复了意识。
抬头再细细打量雷云,突然发现这个年轻后辈的眉宇之间,颇有几分他所熟悉的刚毅。
呵呵一笑,又看向正往他们身边走来的挽虞,无奈的很:“挽虞可是堂堂东雷音的公主,竟然对洛爵那种出身不正的男人如此痴迷……”
不过,洛爵心中已经有人了,就算挽虞再厉害,想必也不会成为那个偏执倔强的男人的心头砂。
不过是无谓的一厢情愿罢了。
挽虞的耳朵好使的很,沙暴这话被她听了去,走到沙暴面前,对着那个已经动弹不得的人,一巴掌就甩了下去!
“本公主H还用不着你说……!!”
然而,她的手还未触及沙暴,便被一旁的雷云一把拉了过去。
“公主,这可使不得……”
“啪--”
雷云都没来得及说原因,便被气爆的挽虞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因为害怕会伤了挽虞,他一直没有张开防御结界。
这一下,挨得很厉害,当即一边脸就红了。
挽虞怒道:“没有本公主的同意,你再拦我试试!”
因为愤怒,那张美艳的脸都要变形。
边说,又甩起巴掌,看起来,她是铁了心的要让沙暴好看。
当然,雷云还是拦住了她。
“啪嗒---”
单手有力的紧紧扼住挽虞的胳膊,分明不在乎在挣扎的挽虞,分外强硬的把人又给拽到了身后。
“雷云,你这是做什么!本公主一定要让那个胡说八道的男人好看,你还不让开!”
“啪啪啪---”
挽虞边说,边使劲的抡着拳头往雷云后背上落下。
“你再不让开,本公主就像我父王告你的状,说你欺负我!父王一定会问你的罪!”
“……”
雷云根本不搭理,视线笔直的看向沙暴,倒是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公主,别闹了,你知道我不可能让你碰他的……”
“虽然很感谢你出手,但我也该走了。”
沙暴的伤口稍稍恢复,足以他站起来,又冲雷云点点头,眼神颇有几分同情:“亏你也能受得住这位刁蛮公主……”
这话里的意思可就多了。
说完,转身就走,倒是没有犹豫。
“不能让他走!雷云!信不信本公主死给你看…….”
“嘡啷---”
好吧,这话的确是最管用的。
雷云都没思考的时间,长剑出鞘,直接抵住了沙暴的腰。
沙暴:“……”
“实在对不住了,我不能给师门惹麻烦……”雷云小声的说,别过脸,都不敢看沙暴的眼睛。
沙暴也不想为难一个后辈,想来也好笑。
回头,只好解释:“挽虞公主,你不让我走是因为想从我这里打听洛爵的消息,但我真不知道洛爵在哪。与其在我身上白费时间,还不如去……”
“本公主要带你去见洛世奇。”挽虞得逞,冲雷云趾高气扬的扬起下巴,站到沙暴面前,倒是不将他当成妖怪,态度依然高傲的欠揍。“谁要从你这种小兵口里打听什么啊?有问题的话,直接找你们的老大不是更快?”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问沙暴,而是想直接把他带回落火城,透过他,面见洛世奇。
用上她东雷音公主的身份,逼着洛世奇回答……
这个女人,倒是不傻。
只是,她算错了账。
沙暴无奈:“那就要让你失望了。我不久前刚被洛世奇免去了灵使身份,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方才的男人才会追杀我至此。这么说吧,就算你们当着他的面杀了我,他也不会说一个字。”
停顿了下,又补充道:“当然,洛爵在八荒消失一年有余,突然出现就引发轩然大波不说,洛世奇也一直在想尽办法找寻他的下落。如果他找到了,以他的行动力,八荒早就传开了……”
虽然一半是假的,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的确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能把挽虞这么忽悠过去,那自然最好。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洛世奇最近对洛爵的态度已经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僵硬了。就算他真知道,也不一定会喊打喊杀闹得人尽皆知。相反,知道洛爵现在的情况,他反而会包庇他也说不准……”挽虞怎么说也是国主之女,脑子什么的,只要她想,自然也会有。
说着,又翻了个白眼:“如果真照你说的,你跟洛世奇已经毫无关系,那么我把你送给他,多少也会博得他的几分好感。这也算是我对未来大哥的一点见面礼……”
沙暴:“……”
不知道该夸她聪明还是愚昧。
不过,反正他现在因为隐灼加在攻击术上的咒法,浑身没有多少力气,自然无法接下雷音山二等弟子的攻击。
比起被隐灼弄死,这样反而更好些。
至少,他也有回到洛世奇身边的理由,至于见到他之后,要不要把好姝儿之事告知,那就看他心情了。
“没话说了吧?”挽虞掐着腰,颇为得意的问。
沙暴苦笑:“你要真这么想,那就由着你把我带回去好了。反正,以你的性格,别人说什么都不管用……”
“你知道就好。”挽虞似乎没听出这是在嘲讽她,倒是很得意的接受了。
又冲雷云道:“雷云,把人看好了。一旦有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雷云收剑作揖,没看挽虞一眼。
其实雷云很清楚,在挽虞心中,他就是雷音山派过来的侍卫,挽虞只是把他当成可是随意使用的工具。
明明很清楚,但却还是在受到她的冷眼相待后,心里面隐约难过到不行。
挽虞大踏步,重新回到人群之间,踩到马背,拉着缰绳,便继续往前走。
“本公主累了,赶紧找个地方落脚!”
衬着马蹄声,传来她不甚欢愉的叫声。
沙暴嗤笑一声,“雷云,我若是你,早就能逃就逃多远了……呵呵,挺有意思。”
雷云瞪圆了眼睛,看着乖乖跟着他们走的沙暴,除了完全不懂他的意图,令他在意的还有那句’能逃多远就多远’
“有意思是……”
“字面意思。”
‘“……”
雷云大概懂,但心中的危机意识又令他不想懂。
索性摇头叹气,“你真的跟洛世奇……”
“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沙暴轻笑,然而,眼神中没有任何笑意、
雷云尴尬的笑了笑:“也对。据我所知,洛世奇的灵使的确不会做些多余之事……”
他们那些人,都以能成为洛世奇那个男人的灵使而自豪,就算是玩笑,也不会乱说。
可是,沙暴对洛世奇忠心耿耿,两人怎么会突然闹翻,而洛世奇的人会追杀他哦》
这的确是个谜。
雷云见沙暴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思,自然也不会讨人嫌。
便道:“到了关键时刻,我不会让挽虞乱来,你放心吧!”
他给沙暴吃定心丸。然而,从他口中说出这话,多少有些意思。
沙暴点头,好像并不相信,因为那双清冷的眼睛折射出的尽是微凉,毫无暖意。
一行十几个人,踏着月色,匆匆行进,穿过树林与河丘,很快到了最临近落火城的外围城镇。
是夜的关系,远看城镇入口,三三两两侍卫不时踱步巡视情况,城头的红色火把,将大门照的格外的宽大。
“这里是通往落火城最后的城镇,凤天镇。”雷云轻声介绍,看向沙暴,见他不语,又继续说:“凤天镇上最有名的便是横穿小镇与落火城的凤天池。只要获得洛世奇同意,平时安静的凤天池可制成一座拱形桥,从这边直接穿到落火城中。只是,这一般针对紧急情况,城内与城外需要进行紧急联系的时候。”
“……”
沙暴还是不说话。
“传言十多年前,洛爵就是利用这座隐藏的凤天桥,才能从被包围的的落火城逃出来。因此,也才有了如今轰动八方的洛爵。”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沙暴终于开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到了洛爵与十多年前的王位之乱。
为了防止雷云多嘴一样,很是自然的接过话去“凤天镇只是环绕落火城十二大城池的其中之一,说到功能,倒是的确算得上所谓的紧急出口,不过。这些围着落火城的诸多城池,其最主要的功能还是像盾一样,可以在既定的条件下发动最强防御。使得落火城不至于被轻易攻破……”
“这样啊..”雷云点点头,从那带着寒光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向往。
然而只是一瞬,便很快消失不见。
沙暴又道:“当然了,跟你们说这些,也不怕你们打什么主意。”
这可是满满的炫耀了,就算他现在已经不是南落火的人,也无碍他宣扬这份骄傲。
挽虞翻了个白眼:“过了这里,前面就是落火城。别浪费时间,赶紧进去……”
“你们有入城令吧?”沙暴问道。
提到这个,雷云便摇了摇头:“如果有的话,我们还用在这里耗着?”
其实很无奈。
原本挽虞身为东雷音的公主,那张招摇的脸本身就是通关令。然而,落火城不同于其他地方,不是个刷脸之地。
而这一点,他们也是来了落火城,亲身体验了一把之后才确认的。
能够穿过外围的城镇,着实也费了不少的钱财,到了这一步,他们其实也没有额外的财力买通守卫。
挽虞轻呼了口气,“沙暴,你在落火城呆了那么多年,应该混的不错吧?那这些人……”
瞄了眼来回巡逻的守卫,纵然在求人,但态度也是那般不依不饶,好像别人欠她钱一样:“你肯定也能搞定吧?”
沙暴就纳闷了:“你确定没有拜托错人?”
“怎么……”
“我现在难道不是被你们抓住了?”
“那又怎样,我们需要你帮忙。”挽虞理所当然的道。
而这就该如此的态度也真是让沙暴打大开眼界了,何时见到过这样一个不要脸的人?
叹气,不在搭理挽虞,便到了一边,静静的看挽虞冲他他瞪眼睛。
“沙暴,你以为你谁啊,你那什么态度……”
“公主,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
雷云最见不得挽虞像个泼妇一样,掐着腰大喊大叫,这才出头。一边将挽虞往后推,一边冲两边不敢说话的人使眼色。
好在这些人还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把挽虞架着去了后边。
雷云这才满脸歉意的冲沙暴笑了笑,这短短功夫,竟然让一个外人看了这么多的笑话,也着实挺丢脸的。
“那个,公主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那你不用替她说话,她什么意思我很清楚。”沙暴的言语有些直接,说的雷云更不好开口。
索性不提这事,扭头看向正有人通过的城门,眼神骤然一亮:“啊,那是……”
“刹神宗?”
沙暴也看到了,因此,惊讶程度并不亚于雷云。
刹神宗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570.有一千种方法让你好看
刹神宗带头的是荆行。
时隔不几日,荆行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不少,原先高大威武的一个男人,现在竟然变得有些驼背一样,佝偻了不少。
荆行身后跟着十几个人一身黑衣的同伴,最前头的荆行从怀中掏出什么,守卫过目了下,便乐滋滋的冲旁边的守卫笑了笑,挥手示意放行。
荆行面无表情,赶紧冲后头的人示意往里走。随后便第一个惊进了门。
当然,雷云等人不用看都知道荆行给了守卫什么东西,除了钱,想必没有什么东西能让那群人笑的那么灿烂。
“刹神宗……”
“公主!”
就在雷云发呆的时候,,面前一道黑影闪过,就看到挽虞已经站到了那些守卫前。
“她怎么……”
挽虞看看正往里走的人,她哪里认得谁是谁,无非是想趁着现在一并混进去是了。
“嘡啷---”
自然,方才还喜笑颜开的守卫立马拿刀剑相迎,挡在了挽虞身前。
“通关令请出示一下……”
“你知道本公主是谁吗?”挽虞抱着胳膊,自以为的扬起了下巴。
守卫顿时面面相觑:“是谁……也得要通关令。”
“你……!”
“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姐给二位添麻烦了。”不等挽虞甩给那人巴掌,雷云急忙冲过去,将挽虞拉到了身后,交给身后冲过来的几人。
“你们是谁?”
看到雷云,守卫的态度俨然一变,且手中的武器也更为往前,差一个胳膊的距离就要捅到雷云身上。
“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两位不用这么紧张..”雷云边说,边将腰间的雷音铃收好,省的被人认出身份来多出事端。
可能是雷云的态度比较好,两人皱着眉头,又往后看了看,应该确认了这些人的穿着不菲,该是有钱人,这才急忙收起了行头。
“你们要进城?”
不仅连态度,甚至连口气都变了,极为富有势力。
雷云点头:“正是……”
“没有通关令对吧?”守卫阴恻恻的的笑着,比方才大气凛然的样子要猥琐多了。
雷云再次点头。
他们岂止没有通关令,更没有钱……这才是关键。
“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也走了很久才到了这里。如果因为没有通关令就让你们回去,那的确也有些不妥……”
“……”
“这样吧,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只要这个……”
对方伸出五个指头,并不明说,眼睛几乎变成钱眼。
看了几人一圈,又笑眯眯的道:“你们这么多人,这些应该不算多吧?”
五个手指头又在面前晃了晃,笑的太狠,露出了下牙上的大金牙,格外的扎眼。
雷云当然知道什么意思,然而,这五个指头,他们可真是没有。
只好悻悻的用手给他掰了几个:“我们之前出了点事,现在身上只剩下这么多……”
“??”
守卫看着仅剩下的一根手指头,眼睛瞪得老圆了,稀疏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开什么玩笑!凤天城岂是你们这种刁民想进就进的!来人……?”
这恼羞之火还没发完,挽虞拉着躲得远远的沙暴,倒是力气极大的给人拽了过来。
“他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沙暴开始还怕被认出来,因此还不自然的半捂着脸。只是后来被挽虞强硬的扒开,整张脸便完好的出现在了面前。
然而,守卫却在看了沙暴一眼后,狠狠翻了个白眼:“我管他是谁!来人,把这些人……”
“且慢!”
突然,从城门之内响了一个凛然的声音。
众人回头,透过门内露出的微光,发现过来的竟然是方才通过的荆行。
荆行三两步到了近前,而那张憔悴的面容也越发看的清楚,颧骨高高耸起,可见这人这几日被折磨的多么厉害。
雷云看到荆行,自然又把一切能表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收好。
“这不是雷公子么?”
荆行先开口,说着,又冲守卫手里塞了点东西,“这些人是我朋友。”
守卫并不相信,然而感觉到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也就只好选择无视了。
一挥手,随后示意放行。
挽虞不认识荆行,但听到守卫说放行后,便一把推开沙暴,第一个往里走。
漫过荆行的时候,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荆行却无奈的笑了笑,看向沙暴:“你竟然能落到这种地步……”
这话里多有嘲笑的意思。
沙暴认识荆行,但也只是认识,平时各为其主,为了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根本不会去做任何的交集。
所以,当他看到荆行却对几乎是一个陌生人的他,摆出一副过于客套的态度,自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随即笑了笑,“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
只此一句,特别高冷。
两人随后就没了交流。
荆行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又冲雷云道:“来,赶紧过来。”
雷云身为名门正派,其实并不想受邪门之助,然而,挽虞已经先一步进去,他不可能跟挽虞分开。
索性便跟了进去。同样也不搭理。
一行人尾随进入,荆行又往那个侍卫手中塞了个小袋,看那人满意的笑容,该是给了不少。
进了城镇,入门处便是客栈与各种的店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半夜,长街上的人特别的少,显得有些冷清。
荆行的人在一处名为‘火色夜’的客栈前,门口立着一块用红色石头堆积的店标,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火在燃烧,倒是挺应景。
看到荆行带着雷云等人入城,刹神宗的人立马警戒起来。
荆行在后边,分外淡定的用眼神示意不要动手,那些人随后撤了戒备。
“喂……”
“挽虞公主,这边请。”
挽虞看到雷云,还没说话,便看大荆行已经到了面前。
而那一句挽虞公主,可是让挽虞狠狠的吃了一惊。
这个男人,竟然认识她……
“你……”
“这边请。”
荆行又说了一遍,而说第二遍的时候,已经语气微凉,且释放灵压,直接将挽虞笼罩到了灵压范围内。
雷云直接就冲了过来:“荆行!”
“不要激动。”荆行抬眉,眼里已经没了方才的柔和,多了几分凌厉的杀意:“我本来可没有伤害她的打算,如果被你一吓,不小心失了手,会怎样可就不知道了……”
雷云手中的剑,难为的落下,拳头握紧,骨节都要泛白:“别动……”
两个字,几乎是从牙根咬出来的。
而挽虞原本还打算挣扎,被荆行往后一带,正好迎上雷云的脸。
那一刻,就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就定在了那。
那个总是对她摆出一副很是无语表情的男人,现在竟然担心到怒目圆瞪,奇迹啊……
“不用担心,没事……”雷云自己都急的不行,但对上挽虞,却还能淡定的安抚。
挽虞不吭声了,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雷云,微微皱着秀眉,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
“雷云,难道你……”
“绝对不是。”
没等挽虞说完,雷云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分外干净利落的伸出手打断。
顺带着狠狠摇头,“你想多了,那是不可能的。”
挽虞如同忘记了自己的情况,竟然不信:“你骗人。”
“没有。”
“骗人。”
“真的没有。”
雷云十分坚定的否定,而那双明亮的双眸中却映射着闪烁的光芒,如同闪躲一样。
挽虞不说话了,然而从那双好像在跳跃的凤眸中却看到了欣喜:“哼,果然是我,也太魅力了吧?不过,我这辈子非洛九哀不嫁,你就死心……嗯?!”
没等她说完,荆行实在听不下去了,索性直接结一道咒法,将挽虞单独隔绝在其中。
荆行也觉得十分搞笑了。
这两人在干什么呢?
“要是想她没事就把沙暴交出来。”
荆行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明目的。
提到沙暴,雷云看到沙暴正在兀自叹气,从那表情看来,应该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沙暴跟你们刹神宗没有恩怨吧?”雷云不免问道。
然而,这好像事关什么机密,荆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还是不放心,立马用下巴点了点附近一条极为幽深的小巷:“去那边说。”
雷云当然没有说不的权利,点头,冲沙暴示意。
沙暴正在暗暗感觉自己体内灵压恢复的程度,不过很遗憾,没有任何的变化,隐灼的咒法估计要影响一段时间。
还能怎么办,只好也跟了过去。
跟着荆行入了小巷,荆行还嫌不够,又在小巷入口结上了结界。
沙暴瞪眼,十分无语的耸肩,不说话,倒要看看这个大块头荆行是想干什么。
“我们已经跟着来了,你把人放了。我们有话好好说……”雷云竭尽可能给的压抑着声音,不让怒火爆发。
如果不是他轻易相信了荆行,挽虞也就不会当着她的面被绑架。身为雷音山的正派弟子,这是何等的丢人。
雷云不可能原谅这样疏忽大意的自己,何况,方才还给挽虞拒绝的那么直接,自尊心什么的,不受创是不可能的。
荆行不傻,现在可是在密闭的环境中,他放人,那就是二打一。
傻子才会那么做。
笑了笑:“沙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
沙暴皱眉,假装不知道,随后摇头:“我知道与不知道,反正你都没打算放过我。”
他才懒得去说些废话。
这话说的……
好吧,荆行无言反驳,只好轻轻咳嗽了下,又道:“雷云,你到底同不同意用人交换?”
雷云深吸口气:“但是……”
“你没得选择。”
“……”
“跟着你们一起的同伴,应该都是些一般人。只要我想,你觉得那些人是我们的对手?”荆行懒得浪费时间谈判,直接摊牌。
雷云稍稍一愣,但很快镇定下来。
扭头看了下入口处的同伴,也为荆行的眼力而震惊。
荆行说的没错,那帮人是王室的御前侍卫,虽然棍棒功夫厉害,但终究是个凡人,对上仙灵界,自然没有多少胜算。
刹神宗的人,虽然修为不高,但怎么也也可以以一敌三,目前情况,着实不太乐观。
空气陡然的窒息。
雷云眼神闪动,看得出已经在犹豫的边缘。
再次看向沙暴,好像在求救一样,希望沙暴自己能做出选择。
沙暴很是无奈。
这个雷音山的少年倒是心地不坏,但如果他真自己答应跟荆行走,等着他的可能就是地狱了。
毕竟,荆行的目的,自然是冲着洛爵而来。
洛爵之前坑死刹神宗二当家百里仙以及几百个弟子,这件事闹得可不小。而做为从那种情况下唯一生还者的荆行,对洛爵的偏执自然也是最大的。
如果找到洛爵,他怕是将他生吞活剥也无法解恨的。
沙暴不回答,而装作跟自己没有关系,视线看向别处。
荆行又催:“雷云,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挽虞公主。一旦公主出事,你怕是承当不起责任吧?”
说着,一挥袖,又将结界中的挽虞给放了出来。
“挽虞公主,这事最终还是得看您怎么决定了。”
挽虞在结界中,虽然别人听不到她说话,但她却能清楚的听到外边人的对话。
对于雷云的犹豫,她立马表示和时刻的不解。
“雷云!你不把那男人交出去,难道是想让本公主和我们自己人送命吗!”
那是一个炸毛。
雷云浑身一僵,但不说话。
挽虞更加的生气:“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沙暴对我们而言就没什么作用了。你如此向着他,难道你跟他是一伙的?”
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
然而,雷云的脸色却因为这些话变得相当难看,完全没了刚才的犹豫。
“挽虞公主,你这说的就有些过……”荆行并没有挑拨二人的意思,所以,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挽虞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这跟你无关!”
荆行还真让这个浑身长刺的女人给吓住了,随即一愣。
挽虞往前几步,可迎头撞到了前面荆行的结界,又不得不后退回去。
“雷云!你给我听清楚了!”
雷云的眉头紧锁,多想自己这一刻是个聋子。
“如果你胆敢袒护沙暴,我会用一千种方法让你好看!”
571.人总有两面多刀时
一千种方法?
这话在别人听来算是威胁,但在雷云耳中却是觉得好笑。
这些日子,为了她这个刁蛮公主,可谓是做尽了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做的事。
然而,眼下只不过为了一个沙暴,他甚至都没有表态,挽虞就已经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挽虞公主,这说的就有些过了……”
甚至连沙暴都听不下去了,边说边往荆行的边上靠。
挽虞一双氤氲着朦胧雾气的眼睛,紧紧盯着不做声的雷云,也是上了火:“雷云……”
“……”
雷云深吸口气,无可说话,转身就走。
“雷云!!”
“哎呀,这下可糟糕了……”荆行很是无语,这怎么还把人家挑拨坏了。
不对,他分明没有挑拨好吧!
“我说挽虞公主,那小子……”
“让他走!”
挽虞怒吼,而荆行直接松手,让她去。
当然,荆行也是因为看到沙暴很懂事的自动上门的缘故。
边说,边将沙暴拉到自己身边,当然这一动作被沙暴给甩开了。
极为嫌弃的……
“这下你满意了吧?”沙暴与己无关的道,听来也是满满看热闹的口吻。
荆行觉得委屈:“这怎么能怪我?”
“不怪你难道怪我啊?”
“……”
还真别说,荆行真的以为这事跟沙暴脱不了关系。
耸耸肩,也不说话,又随即为往外走的雷云打开了结界。
雷云头都不回的出去,而挽虞跟在后头,以她的步子竟然也能跟上雷云,如同故意的一样,擦身而过时故意狠狠撞开雷云。
雷云被撞的一个跙趔,随即停下了脚步,愣神看着甩着胳膊往前大踏步走的挽虞,眉头紧锁的厉害。
看到挽虞出来,侍卫们俨然松了口气,可一看到原本就随时都会爆炸的挽虞,此刻更像充了气一样,整张脸都是鼓起来的。
这更任谁都不敢靠近了。
不过,还有不怕死的。
其中一个长得还算英俊,凑到了挽虞身边。
“公主,您这是……”
“滚开!”
结果,都没问出个一二三来,就被挽虞一袖子扇到了一边。
见此情况,别人便赶紧往后头的雷云身边凑。
“雷公子,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雷云不回答,默默跟上。
“雷公子?……”
不止挽虞,连雷云都出这般无精打采的模样,这可让众人更加的纳闷了。
谁不知道,雷云对挽虞的上心程度,可比对心上人还要用心。
难道……
众人看着两人分开前进的背影,突然嗅到了什么味道,一个个的目瞪口呆。
“哎呀,看来一时半会好不了……”沙暴出了结界,看着前方贸然前进的一行人,越发看热闹的厉害。
荆行也出来了,结界随即消失。
刹神宗急忙跑到荆行身边,同时将沙暴围住,看来他们也知道荆行的目的是沙暴。
沙暴耸耸肩,不做声了。
既然目的达成,荆行随后下令离开,随后,跟着夜色,这些人的身影很快隐入了夜色中。
至于挽虞那边。
挽虞快步走到一家客栈,停在门口,看里面人影绰绰,招呼都不打,便气呼呼的走了进去。
“店家在吗!”
进门就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来了。
后头跟着的人,都没等进门,就看到大厅有一群长的挺像混混的男人,已经将挽虞包围起来。
带头一个是个长的挺斯文,但却满眼荤光的中年男人,从那一身价格不菲的缎袍可以看出,应该是个当地的土豪。
“这位小姐,这是要去哪啊?”
一开口,腔调上扬,有些下垂的眼睛,立马上吊起来:“一个人的话,不妨跟大爷玩玩如何?”
挽虞又岂会把这种男人看在眼中,比说话,倒是直接动了手。
哦,不对,是动了脚。
“砰---”
一脚踢在了那个男人的裆部不说,跟在他疼的捂裆弯腰,几乎跪下的时候,不顾旁边人的惊愕,直接一把揪住那个人的衣领,“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本小姐的主意你也敢打!”
“啊啊呀……”
斯文败类疼的直叫,眼泪立马流了一脸不说。苦于脖子被人拎着,更是丢人的大发了。
恼羞成怒,立马从怀里抽出一大把的银票,往后边人身上一甩:“谁能收拾这个女人,这钱就是谁的!”
他哪里想到,凭他在凤天镇的地位身份,竟然还有女人敢对他动手?
看热闹的人一看那一沓银票,眼睛立马就放光了。
“美女,这就怨不得我们了……”
不等挽虞反应,那群人便开始争着去抢斯文败类手里的银票,而且有的比起抢钱,更是趁乱占挽虞的便宜,往她腰上摸了过去……
“啪----”
就在挽虞无力抵抗这些人的咸猪手时,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坚毅的身影,一把捏住正往挽虞胸上放的咸猪手,且又反手抓住了往她腰上放的第二只手,不等挽虞反应,也不等那两个人反应,稍微一使劲……
‘巴嘎……’
只听一声脆响,那两人的胳膊脱臼是没的说了。
“啊啊啊---”
紧跟着,喧哗的人群爆发猪一样的惨叫,直接让那些人往四处散开,尽量远离了挽虞周边。
挽虞抬头,迎面迎上了一双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黑眸,而那双眼睛里氤氲着浓重的怒意,只是一眼,便觉得格外寒凉,几乎都不认识这双眼睛的主人了。
挽虞心中纳闷,咦,雷云那么善良仁和的一人,何时会露出这般要杀人的眼神了?
而这眼神……
她没忍住,又看了一眼,这一看,更觉得小鹿乱撞。
天哪,雷云怕是在模仿洛爵吧?这眼神绝对够‘致命’啊!
雷云只顾得发火了,哪里注意到正用花痴眼神看着自己的挽虞,狠狠甩开那两个叫苦不迭的男人后,一把将挽虞扯到了身后。
而顺势也将挽虞手里抓着的斯文败类给推到了前面,可能力气控制的不好,那个男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公……”
“嘘!”
后边的人也冲了进来。
看到挽虞与雷云正被一群五大三粗包围,刚要叫,却被挽虞阻止。
看到突然从外头冲进来这么多人,而所有人穿着差不多的高级货,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眼前的女人定然大有来头。
一般人的话,可没有财力雇佣这么多的手下。再看挽虞的姿容,也的确像深闺中
大小姐,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是哪来的?”
斯文败类原本还想直起腰来咋呼咋呼,看到雷云乃是仙灵界中人后,已经收敛了不少。
再看到呼啦啦进来这么多人,就算他是凤天镇的名人,也多少会在心中嘀咕。
如果这些人来头不小的话,这口气还是要咽下去的,自然语气也就软了。
挽虞有了人给撑腰,自然也挺直了腰板。
刚想再站到那人面前,却被前面的雷云整个挡住,别说跟那男人对峙,她甚至只能看到雷云的后脑勺。
雷云不客气的抽出长剑,眼神中杀意满满:“刚才是你对我家小姐出言不敬?”
“我、我、我没有啊……”斯文败类不傻,看到雷云拔剑,不可能承认。
边说边往后退,尽量与雷云拉开距离,还不忘嘟囔:“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就先撤了……??”
明明想跑,可斯文败类却发现双脚犹如悬空,根本无法前进半步。
随着周围喳呼声响起,他也跟着回头,而这一看,险些下巴都要惊掉了。
“御大人……”
没错,出现在人群最后方的正是因为心里躁动不安而来客栈喝酒消愁的御子柴。
从挽虞一进门,御子柴就发现了。只是他没想到凤天镇的人竟然会去为难一个女人,当然,因为挽虞的姿色所致。
就算御子柴对在外风评不好的挽虞不甚待见,可如果东雷音的公主若是在南落火的境内出了事,那可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刚想出手,却发现挽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孱弱,吃惊的瞬间,哦,不,确切的说,是他想看热闹的几个眨眼,就发生了方才的暴乱。
结果,这手没来的及出,就被后头跟着杀出来的雷云阻止。
当然了,雷云既然出现,那御子柴也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
以雷云的修为,察觉到他在也只是瞬间的事,可不能让雷云抓到什么把柄,这才急忙出手阻止了想要逃跑的肇事者。
随着御子柴现身,人群再次喧哗,斯文败类也像看到了克星一样,急忙冲御子柴不停的搓着双手,大有求饶的意思。
“御大人,这个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御子柴挑起眉头,“对,是我看到的这样。”
“不,这是误会,这绝对是误会!”
听出御子柴话中的意思,斯文败类又急忙解释。
然而,御子柴没有给他更多解释的机会,一甩手,便直接形成一个结界。
“回去跟宁王解释去吧!”
话音刚落,结界将斯文败类包住,外围像围成一道道风气,从门口就冲了出去,其间还能听到结界中传来的尖叫声。
御子柴这么一整,刚才还哄抢着钱财的众人,立马灰溜溜的从口袋中掏出方才抢到的钱,一言不发,就跟提前商量好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将银票压到了雷云旁边的桌子上。
且放下后,还不忘看看挽虞,好像反倒成了受害者一样,眼神那个忧郁。
雷云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御子柴的缘故,当然也没当回事。
反正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与王有所接触之人,不论人与妖,必然会受到市井之民的拥护。
当然,在经历过一场变大换血的南落火尤其明显。
说来搞笑,南落火的子民明明那么记恨身为半妖的洛爵,却能轻而易举的接受王的侍者是妖怪。
很快,刚才满屋子的人都很会察言观色的离开了。
客栈大厅,不包括二楼,如今只剩下御子柴与雷云他们。
御子柴明人不说暗话,直接道明:“真是奇怪,东雷音的公主不在你们东雷音好好呆着,在这么乱的时候,还带着人四处瞎逛,也不怕出事……”
“你不打算为你们的人跟我们赔礼道歉?”
雷云可不会让御子柴这么忽悠过去,毫不拖泥带水道。
御子柴一愣,很快作揖赔礼:“啊,说的是,刚才的确是我们的人出言不敬,真是对不住了……”
“对不住?”
雷云的的声音低的很,边说边将身后的挽虞推到身前,“我们公主为此可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如果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东雷音的国主追究起来,可不是简单一句对不起就能了事的?”
什么?
挽虞微微皱起眉头,刚要说自己还不至于被这种事吓到,可看雷云正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说,好像有什么打算。
赶紧跟着附和,腿脚一软,便一手捂着脑门,整个身子都贴到了雷云胳膊上:“哎呀,可能真的是吓到了,人家胸口好闷啊……”
我去,捂着脑袋说胸疼,当他傻哦……
御子柴固然知道挽虞再装,但人家好歹是公主,就算是假的,也得接招。
只好道:“不如这样吧,落火城就在凤天镇后头,如果觉得……”
“我要去。”
不等御子柴说完,挽虞便急急道:“正好有事想要见洛世奇,这样刚好……”
啊咧,好像这个目的不能说啊。
说到一半,觉得不对,挽虞立马又闭上嘴,捂着脑袋,笑成了傻姑:“胸闷难忍,必须得找个地方静养一下了……”
尽力冲御子柴裂开嘴角。
御子柴很是无语了。
不过,想去落火城,这不是御子柴自己就能决定的。
看挽虞这个期盼劲,就能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洛世奇,至于原因,御子柴很明白,所以,他才会开口提这个建议。
“既然挽虞公主身体不舒服,那的确是我们的责任。为此负责也是应该的。”御子柴客套还是会的。
边说,边看了雷云一眼,立马笑意盈盈:“我马上就跟城里的人,让他们放行……”
“……”
雷云不说话了,高傲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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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随便乱起的,总感觉自己要废了。
陪着老妈几天,期间断更一天,嗯,是我的错,平日太忙,一点存稿都没有,怨我……
572.成为他女人的代价
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御子柴总感觉他的态度跟谁有些像……
随后,御子柴用心音相通将这件事大概体跟洛世奇做了报告,之后便得到了入城的许可。
“主上说会设宴款待诸位。还请跟我这边请……“
御子柴也不废话,说着,已经出了客栈,随意在门口一挥袖子,便制成了一处传送法阵。
又道:“因为有主上的许可,所以这传送阵直接通到主上所在的御花园。如果你们想见主上,不妨……?”
挽虞真的是个急性子,不等说完,便已经进了法阵。
至于雷云,挽虞这次是强拉着他的,始料未及的被一把带进法阵,差点被拉倒。
看到挽虞的人相继进入,好像都没有考虑过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阴谋,御子柴也不禁为这些人的心大而叹息。
法阵仅用一瞬,便到了出口。
在法阵内,从出口往外看,不用使劲,就能看到前面是一条种满了奇花异草的花圃。
明明已经是夜,却看到那些花草在空中竞相开放,如同昙花一现般,芬芳怒放。
“到了。”
见前面的挽虞没有出去的打算,御子柴便道。
说着,他第一个出了法阵。
挽虞这才惊醒般,急忙跟着下去,同样,一直拉着雷云的胳膊。
至于其他人,御子柴打了个响指,便将他们放置到了落火城的迎客厅。
总不能随便让一个人就见到他们的boss是吧!
沿着花圃,挽虞深深呼吸了下,能感觉到空气中传来的丝丝入扣的香甜,而这并非花香。
“感觉到香味对吧?”
御子柴看出她表情变化,笑眯眯的道。
挽虞回头,稍稍侧脸,眼神却是盯着雷云看。
雷云正警惕的观察周围,倒是没注意到挽虞的视线。
御子柴又道:“主上就在这御花园的凭栏处。你们跟我来吧!”
说完,挥袖便第一个走到了二人前面。
挽虞在中间,后头雷云断后。
所谓的凭栏处,其实还是落火城的一处奇观,乃是当年洛北冥为了洛爵母亲而在内心湖上特别建立的一折七环的红栏长桩。
内心胡是落火城最具灵气之地,而更传言洛北冥最后就是在此处死去,因此洛世奇闲来无事就会到那里静坐,也不知道篡夺了江山的他,是以什么心情去那里。
沿着花圃走出几百米,硕大的御花园,竟然没有半个人影。
啊,想来是半夜的缘故,自然这人都睡了。
“御花园是主上的私人禁区,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进入。”御子柴看出几人的想法,笑着解释。
然而说完,便又看到挽虞露出了十分遗憾的表情。
御子柴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又径自解释:“我知道挽虞公主会认为主上浪费了这御花园的美景。但反过来想,难道不正是因此才使得我们这里的所有花草开放的如此绚烂吗?”
其实这有点强词夺理,但不往深了想,的确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挽虞轻笑出声“都说洛世奇是个行为奇怪的男人,今日一见,还真是这样……”
“这种话,公主大可以当着主上的面说出来。”
“……”
怎么可能当着洛世奇说出来啊///
挽虞翻了个白眼,不再搭话,左右张望,倒要看看这个御花园到底有多大。
然而,一眼望去,除了无尽的花海以及偶尔装饰在园间的长椅凉亭,名贵雕塑,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看的多了,还有些视觉疲劳。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在进入一个拱门后,前面出现了内心湖的影子。
可能他们在的地方时内心湖的湖尾,可见一条涓涓细流,将花海从中间切成两半。
每一片切割的湖上,还能看到如同人工刻画般形成的鳞状花环,而在湖的两侧,还有一圈又一圈的红色围栏,即使透着月光,也能看到那栏杆散发着红色的微光,将两岸照成了入目的红色。
在往上走,就到了湖中心,甚至不用抬头就能看到红色的围栏成曲线,围着湖中心,绕了足足七道圈,包裹着最中间的湖心亭,随着夜色与蛙鸣,绿色萤火与红的色彩时不时的变化深浅,简直犹如梦幻。
“哇……”
挽虞也算看到了不少美景,可看到这等光亮美妙的场景,还是不由得咂舌:“好美啊……”
宛如一个刚涉世的少女,那张美艳的脸上荡起淡淡的光霞,水汪汪的眼睛折射出璀璨的星芒,回头冲雷云笑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这么美的景色却不让人看到,真是浪费啊……对吧,雷云?”
雷云很是错愕的点头,迎上那双没有遮拦的眼睛,脸颊一红,急忙看向别处“的确太浪费了……”
御子柴眼神多好使,看着这两个人眉来眼去,好像有什么混在其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心道:奇怪,外边不是流传挽虞对洛爵死缠烂打么?这么一看,其实这两人才是一对吧?
“御子柴,把人带过来。”
骤然,心间传来洛世奇的传召。
不知是不是趁着月色的缘故,洛世奇的声音有些悠远的厉害。
御子柴哪里敢浪费时间,急忙冲二人道:“主上已经等候多时,我们赶紧过去吧!”
挽虞没有欣赏够,刚要说让洛世奇继续等,可看到湖心方向飘起漫天荧光,简直美煞众人。
当即道:“那你还不赶紧带路!”
御子柴无奈一笑,只好引路:“这边。”
挽虞甩着胳膊,刚要大步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赶紧对着湖面整了整仪容,突然变成了大家闺秀,哦,不,原本挽虞就是深闺中的公主,,大小姐的感觉一旦出来,那便是夺人眼球。
御子柴一脸懵逼,看向雷云,用眼神询问这是在做什么。
雷云当然也是蒙的,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就当二人面面相觑时,挽虞却整着耳边的碎发,自言自语起来:“洛世奇怎么着也是九哀的哥哥,我将来要是嫁过来,他就是长辈,可不能在这里丢了分……”
“……”
原来如此。
哦,不对。
御子柴翻了个无敌的白眼,这个女人想的也太多了吧!
雷云倒是没吭声,然而,御子柴看得出,他的眼神在听到挽虞说到嫁给洛爵后,便黯然无光。
哎呀,这几人的关系有点复杂……
思量间,已经来到了湖心亭。
亭子的入口是一道红色的芒界,因为透视的厉害,可以顺着那圈圈栏杆看到在那之后的洛世奇。
“嗖嗖---”
栏杆突然挪移,为三人让开一条路,直通湖心亭。
挽虞深吸了口气,便走了过去。
往前没走多久,就看到湖心亭上立于红纱之后的洛世奇。
这里似乎变成了红色的海洋,入目处是一片鲜红。
洛世奇一身简单的红袍,站在对面,背着他们,那道修长而清瘦的身影,不知道为何,深深刺痛了几人的眼睛。
“主上,我把人带过来了……”御子柴作揖。
挽虞也跟着行礼:“挽虞见过洛国主……”声音淑婉,听来不尽诱惑。
说着,上前几步,到了洛世奇身后,又道:“挽虞有幸得到国主召见,实属挽虞的荣幸……”
“挽虞公主,你来这里为了什么,就不要绕弯子了,不妨直说吧!”
洛世奇回头,那双冷漠而又释然的双眸,似乎直直的穿入了挽虞的心。
只是一眼,都来不及去听他话里的意思,便腾腾几步,倒退到雷云身边。
如果不是雷云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怕是会摔倒在地。
“你们身上有沙暴的气息。你们见过沙暴?”洛世奇慢慢转身,似乎并没有介意差点被他的压迫吓到的挽虞,那张俊美的脸上除了假笑,没有任何感情。
而提到沙暴,御子柴浑身一僵,急忙抬头,看向雷云他们,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从这二人身上感觉到,然而,洛世奇只是一眼,就察觉到了一切,这等修为……
雷云也吓到了。
怎么说,他正是怕洛世奇的人会追问这件事,所以特意用了超强的咒法消去了沙暴的痕迹。结果,瞒过了御子柴,却没有瞒过洛世奇。
这个男人……不好惹。
挽虞好不容易才站稳,看雷云的脸色不好看,本来还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吊起来了。
暗暗咽了口口水,又故作镇定的将掉落在肩膀的发揽到耳后。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能是为了避免麻烦,挽虞直接撒了谎:“但你说的对,我既然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跟你问问九哀的事……”
“九哀跟你有关系?”洛世奇竟然没有在意挽虞骗他,话锋稍冷,直接说到洛爵身上。
他这么问,挽虞就更加的不自在了,尤其面对洛世奇这样的大人物,她一个人界的公主,哪有对策啊:“虽然现在没关系,但我、我喜欢九哀,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雷云侧眸看向挽虞,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御子擦惊愕的看着挽虞,也是钦佩她竟然敢当着洛世奇的面,说出这么令人震惊的想法来。
哇啊,这个女人真有胆……
咦?不对,提到胆量,他竟然忘了最不该忘的,也是让洛爵最为头痛的女人,鲤笙。
比起挽虞,鲤笙那可真是足以让所有人都过目难忘的存在啊!
所以……
再看向洛世奇,空气于此刻安静的可怕。
洛世奇轻轻的叹了口气,骤然笑出声来:“哈哈,你真愿意为了我那不成材的弟弟做出任何事?”
挽虞没想到洛世奇会追问,因此一愣,但很快又狠狠点头:“我已经决定这辈子非九哀不嫁,自然,如果是为了他的话,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去做!”
“如果某天他成为了全天下的敌人呢?跟了他,就代表着你要一并分担他的荣辱,首先你会失去的便是作为公主时的衣食无忧,而你的任性妄为,也会受到各方面的限制。”
“……”
“说到底,洛爵的女人,可能是这个世上最悲惨的存在。即使如此,你也愿意为他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
挽虞沉默了。
说真的,她以为的爱情,并没有包括这些。
而这种沉默,令洛世奇有些失望,笑容逐渐消失。
看着挽虞,面前骤然划过那个宁愿死也不愿做出任何伤害洛爵之事的鲤笙。
明明与挽虞一样,他们二人都是惊艳了时光的美人,可行为却……
“如果放弃不了,那就证明你并不是最适合九哀的女人。”洛世奇这时候才像个长者,用在为自己的弟弟找老婆般的口吻,下了结论。
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道:“比起你,虽然那个傻乎乎的鲤笙对九哀没有任何用处,但凭她肯为了九哀牺牲自己这点,她就比你更适合照顾九哀……”
“如果是死的话,我也可以为了九哀而死!”唯有鲤笙,挽虞绝不必能忍!
那个女人,只不过长了一张魅惑人心的脸蛋,比起她,要身份没有身份,要人气没有人气,最要命的是,她是妖!
洛爵虽是半妖,但他可是王室的血肉,将来是最有可能成为落火国主的男人。
鲤笙那种无名的妖怪,别说当他的王妃,甚至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着,挽虞便要去抢雷云的剑,“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向你证明……!!”
当然了,雷云不可能让她得逞。
一个反手,便将挽虞压在了胳膊下。
“公主,还请你不要开这种玩笑……”
挽虞拔剑不成,气的直跳:“放开我!我要死给你们看!”
“请不要挑拨公主做这种事!”雷云也火了,当即冲洛世奇吼道“如果公主真的在这里出个什么事,后果可不是你能够承担的!”
“呵呵……”洛世奇呵呵一笑,眸眼之间多了几分笑意,很柔和的那种:“行了,我知道你的决心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可以放心将我那不成材的弟弟交给你了……“
啥?
不止挽虞,所有人都懵逼了。
洛世奇原本说出这一系列的话就有些不对劲,而这像遗言一样的嘱托又是什么鬼?
573.你要向我保证
御子柴觉得不对,急忙问道:“主上,洛爵的事,让他自己看着办就行。这跟您没什么关系……”
“什么无关?”洛世奇清冷了声音,一挥袖,又回头看向漫漫湖心的泉水,在注意到其中流连的各色锦鲤后,唇角微扬:“他可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弟,如果我这个大哥都不关心他的婚娶,那我魂归之后,又以何颜面对泉下的父母?”
这话说的……
御子柴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敢反驳。
如果洛世奇这么想,那就随了他的意,管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挽虞竟然真的信了。
直接上前几步,又重新站到了洛世奇身前,不由分说,就想抓他的手:“太好……??”
然而,洛世奇并不喜与人接触,且尤以女人和生疏者。
自然,对于挽虞想要抓他的手作何作何,他毫不客气就给格开了。
随后了无生气的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公主应该从小就听说过吧?”
他倒是以礼相拒,令人没有理由发火。
然而,不管何种理由,挽虞很是尴尬那是自然。
好在,她心也大,不然还能咋的。
嘴角僵硬的抽搐了下,便又缩回手:“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刚才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住,让大哥见笑了……呵呵!”
洛世奇浅笑,还是那般皮笑肉不笑,“大哥……”
也难怪他脸色不好看,挽虞这叫法也太直接了……
然而,挽虞的公主本性又显现出来了:“如果你认可我的话,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九哀现在在哪?我真的很想他……你就体谅体谅弟妹的心情,告诉我吧!”
她的心情?还要体谅?
洛世奇嘴角在抽动:“挽虞公主……你好像弄错了什么。”
“什么?”挽虞愕然。
“我虽然认同了你对家弟的心意,但这不代表你们的事已成定局。”
“只要你同意,那就没问题。”挽虞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信心,竟然拍着胸膛说:“眼下,九哀因为与魔族有过接触,被人所误会。如果想压下此事,必然要借助国家的力量。如果是我的话,只要一句话,我的父王就会出面终止此事……”
看挽虞的样子,她似乎能想到的只有借助她那一国之主的父亲,却从未想过自己可以为洛爵做些什么。
她的爱情,说到底也是别人一手促成,又何为爱情?
洛世奇多么洞察人心的一个精明男人,在挽虞说出这话时,就已经了解了大半。
这么说吧!
如果洛爵需要的是爱情,那挽虞就不可选。而相反,如果洛爵需要的是天下,那挽虞就是他必须所选的唯一出路。
很明显。
洛世奇想到先前在奇澜界外边遇到洛爵时,那双愿意为了将他打下地狱而无所不为的眼睛,就知道了洛爵最后的选择。
当然,这也是他最希望的。
于是,笑了笑,断然道:“没错,东雷音的确有这种实力。”
别的不说。;洛世奇掉头看向在旁边压抑了好久的雷云,“如你所说,那你要向我保证一件事……”
“???”
洛世奇看看其他人,又冲挽虞勾勾手指,示意她再靠近些。
挽虞十分纳闷的凑了过去,洛世奇在她耳边,薄唇轻启,似乎说了什么。
因为声音小的可怜,根本提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而挽虞的脸色在听到洛世奇的话后,由茫然到惊愕再到铁青,而后又慢慢的变回原来的模样。
洛世奇起身,站直了身子,又道:“如果到了那一天,你该知道怎么做。”
“……”
挽虞没有说话,而从她的一言不发看来,想必洛世奇交代了什么不能够轻易做出决定之事。
不然,以她的脾气,早就呜哩哇啦起来了。
雷云急忙问道:“公主,你们说……”
“没事。”挽虞突然道,都不带抬头看雷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洛世奇的话起了作用,她的眼神中已经没了开始的茫然,而满是坚毅:“我明白了。”
说着,深深吸了口气:“那么,你也该告诉我他到底在哪里了吧?”
洛世奇也深深吸了口气,眼神中清远了很远:“我只能告诉你,之前见他是在奇澜界外围。”
“奇澜界?”
挽虞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倒是雷云吃惊的呼出声来。
“奇澜界可是魔界,他何以要去……”停顿一下,更加觉得不可置信:“难道传言是真的?他去那边是为了与魔族勾结……”
“雷云,九哀不是那种人!“不等他说完,挽虞不乐意了,怒声吼道:“你如果再敢诋毁九哀,我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雷云:“……”
洛世奇与御子柴,两人一起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雷云,表示深感同情。
这世间唯有情爱是最不能强求,因此也是最伤人的。
雷云为这二人一看,虽然脸红,但比起丢脸,倒是更觉得有些难受。
好在,他对挽虞的那一点点的情绪,在这一天之内已经被消磨的半点都不剩下了,就算剩下,那也只是出于义务。
雷云也在想,等他将挽虞送到洛爵身边,便一定要回雷音山重新修炼心性如何如何……
暂时都不会出来了。
既然说到了奇澜界,不得不提的就是魔族。
洛世奇也难得的想多说些,便坐到了凉亭一角,微微侧脸看着夜空,侧脸被月光刷出一道和美的线条。
“不管九哀去奇澜界所为何事,既然魔族在八荒现身,想必不久之后还会卷土重来。九哀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处境,而要化解那份谣言,他势必要去到魔族所在之地……”
“所以他在哪里……”
“这需要你去找精通这种小道消息的人问清楚。”洛世奇是真不知道,因此给出了最适合的建议。
而看挽虞一脸懵逼,貌似对八荒之事无一丝了解,也是无奈,只好郑重的表明:“原先风月楼的狐若是八荒有名的寻访者。只是,后来他选择舍弃风月楼跟了九哀,就没人能从他那里知道任何一件事了。”
“除了他,还有谁?”挽虞的注意力转移的真快。
“幻都之主青珏色。”提到青珏色,洛世奇很是无奈,“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幻都的都主青珏色有着比狐若还要高深的探访之术,甚至整个八荒都没有他不知之事的地步……”
然而这两人的名号,挽虞别说知道,根本都不曾听说,自然一脸不耐烦的看向雷云。
雷云点点头,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从那肃严之色闪过眼睛可看出,这两号人物他都知道。
挽虞还能怎么办,反正她没有任何方法“如果要见青珏色……”
“很难。”洛世奇直接道:“已有传闻,青珏色曾跟九哀一起行动,如果传言是真,那很可能青珏色也成为了他的同伴,就算找到了青珏色,想必他也不会告诉你任何关于九哀之事……”
说到这一点,连洛世奇都觉得洛爵最近如有神助一般,战斗力何止提升了一个档次啊!
挽虞皱起眉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我该怎么办啊!”
这不是急人吗!
洛世奇无奈的笑了笑:“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九哀?”
“那不是当然么!你难道不想赶快跟自己所在乎的人见面?”挽虞抱着胳膊,大有要掐架一样,连着翻了几个白眼:“怎么?堂堂落火国国主,不可能没有遇到自己所喜欢的女……”
这话说到一半,挽虞一抬眼,却发现不知道何时,洛世奇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而在看直冲自己摇头的御子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再仔细想的话,好像并没有听说过洛世奇成婚的传言……
但每个国家的风俗习惯不同,很可能洛世奇只是对外没有宣布罢了。
想到这一点,挽虞这才急忙去看洛世奇身上的装饰之物。
不管哪个国家,但凡成亲有了家室,身上定然都会佩戴着表示自己已经婚娶的象征品。
比方说,挽虞的父亲便带着蓝焰通溟项链的链身,而分离出来的蓝焰被做成耳环,在她母亲身上。
北流冰的溪叠虽然没有成亲,但倘若成亲,势必也会将龙凤双镯分成两份,与女方一人一份。
至于南落火的话……挽虞并没有听说这边会传承什么饰品,而仔细打量洛世奇,那一身简洁的红袍之上,也的确看不到什么东西。
所以,洛世奇真的没有婚娶……以他这个年纪?
似乎察觉到挽虞几番打量中的眼神所透漏出来的意图,洛世奇皱着的眉头又越加的紧锁几分。目光透漏几分寒意。
雷云不瞎,急忙拉着挽虞退到了一边:“既然国主大人并不知晓洛爵的下落,想要见他就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今天多有叨扰,我们先行告辞……”
说着,又连连冲洛世奇点头作别,然后拉着挽虞,急忙站到了出口。
自然,没有洛世奇点头,御子柴不敢轻易让人离开。
跟着到了出口,又回头看向洛世奇,用眼神询问可否放行。
洛世奇为刚才挽虞那一通乱问,着实郁闷的很,便挥袖,示意送客。
御子柴这才急忙打开出口结界,又带头将二人带出了凭栏处。
这从进到出,最多也就一炷香时间,简直快的要命。
从凭栏处往外走,倒是直接漫过了御花园,到了一处长廊。
长廊是鲜有的黑红木所搭建,而长廊两边依然鲜花环绕,而比起御花园的奇花异草,这里的花草开着如同火焰般跳动的花瓣,经风一吹,如同在燃烧一般,也是极为难得一见的光景。
挽虞第一个踏入走廊,想伸手去摸那些火焰之花,“这花……”
“还是不要碰的好。”御子柴在后头小声提醒。
说着,人已经到了挽虞身后,轻轻格开了她的手:“这话可是炎火之花,碰什么,着什么。”
“……”
“我想挽虞公主定然也不想体验火人是什么感觉吧!”
挽虞嘟嘟嘴,“本公主好好不容易来一趟,结果你们这不让碰,那不让碰,就算我们不熟,但好歹也要客气一下,留我们住一晚吧!”
她倒是这时候才开始嫌弃。
御子柴觉得委屈:“公主大人,如果我没记错,是这位少侠说你们急着回去的吧?”
当然,洛世奇的确没有留他们的意思就是。
挽虞瞪了雷云一眼:“他又不能代表我的意思……”
“那您当时怎么不跟主上说?”
“还不是因为……!!”
挽虞刚要说洛世奇因为被她说不懂情爱,心情不好,如果她再多嘴,怕只会给他留下更多不好的印象。
又狠狠瞪了尴尬御子柴一眼,冷哼一声,便穿过长廊,往更里的方向走。
御子柴十分无语,但比起要一直跟着挽虞的雷云来说,他倒是同情的厉害。
扭头看向雷云,有几分凑热闹的意思,“传言东雷音的公主三年之内已经辞退了数百个负责保护她的顶级守卫,看来那并不是谣言啊!”
雷云好像第一次听说,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说话。
“我说,你之所以会一直由着她胡闹,不会是因为喜欢……”
“出于任务。”
雷云没有给御子柴将那句话说出口的机会,断然否认。
在御子柴颇为惊诧时,迈步,擦着他的肩膀,急忙跟上了挽虞。
面对如此直接否认的雷云,就算御子柴并不相信,但如果这是他的决心,那不管雷云是否真的喜欢上了挽虞,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出了长廊,迎面就是挽虞的人。
当然,他们被御子柴送到了这里。
看到挽虞,众人稍稍的安心,随后又七七八八的冲过来,想要问,又不敢问,个个抓耳挠腮。
挽虞的心情就没有好过,见到这一个个的怂包,自然更窝火。
冷哼一声,便又径自往下一个长廊而去。
“公主,您去哪……”
“快点跟上!”
遥遥传来挽虞不耐烦的喊声。
说到底,挽虞终究是个凡人,到了这三更半夜,已经困得不行。
如果不是因为洛世奇,她才不管,早就找地方先睡觉了!
574.戏水
雷云在后,并没有跟上挽虞,而是对其他人摇摇头,示意不要过于担心,便又看向在后头并不跟着过来的御子柴,用眼神询问着。
御子柴伸伸手,“前面有人接应你们。我就送你们了。”
既然这样,雷云没有追问是谁来接应,便点点头,又礼貌的作揖后,追着挽虞而去。
这些人一走,御子柴摸了摸有些发痛的脑袋,回头看着凭栏处,着实不知道洛世奇在打什么算盘。
方才,他对挽虞说了什么,也是比较好奇的。
“哎,主上竟然会说那些话。。。”
“主上说了什么?“
蓦然,鲲鹏出现在后方。
御子柴回头,看鲲鹏满脸惊诧,看来还不知道方才发生之事。
鲲鹏可是收集情报的能手,就算他外出了,可鞥自己家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看也有些奇怪。
御子柴随后笑道:“你用你的本事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鲲鹏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唤出来的使灵,一挥袖,人便在冲鲲鹏行礼中就不见了。
“我现在如果可以随意的动用能力,你觉得我还会开这个口?”
而这话怎么听着也颇为无奈。
御子柴就纳闷了:“你这是什么话?”
说到这个,鲲鹏先是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又极为谨慎的看向凭栏处,确定洛世奇并没张开监听之术,这才深吸了口气。
“你心大的要命,没有发现主上已经解除了我布设在落火城内的咒法也是自然。”
“什么?主上怎么会……”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御子柴几乎跳起来了:“你肯定弄错了吧?”
“我自己的咒法有没有出现毛病,我能不清楚?”鲲鹏笑了笑,边笑,眼神中划过一抹无奈的崇拜:“但是不得不承认,主上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瓦解整个咒法,他却没有那么做。只是将凭栏处周边的咒法解除了。”
“哎?”
“更奇怪的是,似乎为了不然我发现,主上还刻意的制造了咒中咒”
,当然了。就算主上在修为再如何精进,我的咒法还是具有唯一性,任何的改变我都会判别出来……”
“哎呦,这么厉害啊……”御子柴哼了哼,并不怎么愿意听鲲鹏夸自己厉害。
鲲鹏皱了皱眉头:“如果别人私自动了你的满天之术,你会察觉不到?”
“别说一点,丝毫都不用!”
啊……这么说来,御子柴愣住了。
看了看无奈的鲲鹏,也算能理解他的话了。
随后看向凭栏处,不屑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深沉,覆盖上了极为别样的青翠。
“如果真是这样。鲲鹏,你认为主上在做着什么打算吗?”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错误,在洛世奇与洛爵在奇澜界见过面回来之后,他整个人就都变了。
不对,与其说变,不如说,他更加坚定了什么。
鲲鹏又问:“所以我才问你,方才主上见了东雷音的挽虞公主之后,可否有说过什么啊?”
“在我看来,主上好像想撮合挽虞与洛爵两个人……”
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御子柴也觉得奇怪,然而,偏偏这就是事实。
鲲鹏一愣,随后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也看向凭栏处方向。
盯了一会儿,又与御子柴四目相交,面面相觑片刻,最后几位一致的吸气叹气。
“你注意过今天的太阳是从哪边出来的?”
鲲鹏:“……”
调侃归调侃,两人都明确的意识到,什么东西正在不断的发生改变。
另一边。
鲤笙与鬼夜明两人原本打算去巨象厄天寻找洛爵,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鬼夜明明明按照学到的知识来到了神迹附近,除去一片只剩草根的枯原,愣是什么都没看到。
按照传说,巨象厄天足有一座山那么高,虽然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到这里,但绝对不至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化为尘土。
所以……
八荒奇鉴上标注的信息,很可能不准确,这里并不是巨象厄天真正的地点。
鬼夜明弯腰捡起地上一块焦黄的石块,随手将石头往身后的大片空地上扔了过去,“我们要不要去问问其他人?”
鲤笙在后边,对于巨象厄天,她与鬼夜明一样,都是在惊阙山所认知到的。
只是,比起鬼夜明观瞻的八荒奇鉴,倒是百步琅给她过目的那些古老的卷轴中反而更加详细的提到过十八大神迹。
当然,地点是一样的,只是,在最后,卷轴上还提到过什么颠倒乾坤方能生出阴阳之语。
鲤笙不懂,因此也就没有去仔细研究。
“鬼夜明,你可懂得阴阳之术?”鲤笙觉得在惊阙山呆了这么久的鬼夜明应该知道。
然而鬼夜明摇头:“我对卦象没有兴趣,所以没有研究。”
“……”
果然,这个也是得讲兴趣的啊!
既然都不清楚,那找到真正的巨象厄天的地址可就有些难度了。
鬼夜明甚是无奈,看向鲤笙,“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鲤笙也觉得难办,然而,比起呆在这里毫无作为,她倒是有想要回去的地方。
深吸口气,反倒淡然了:“先去幻都吧!”
幻都的话,就算没有青珏色,但根据鬼夜明从天羽月从那边听来的,只要狐若在那里,那就他们就有了去巨象厄天的方法。
鬼夜明当然有些懵逼的。
看看鲤笙,“幻、幻都?”
按个他一直想去却根本无迹可寻的神秘之处?
鲤笙猜出他在想什么,不不禁下笑了笑:“不然呢?当然是幻都了!来,这次我带路。”
说着,鲤笙制成了传送结界。
站在传送口,向在外边愣住的鬼夜明伸出手:“先声明,这可是我第一次制造远距离传送法阵,可能无法准确到达指定位置……”
鬼夜明:“……”
虽然听起来挺吓人的,但如果是鲤笙的话,他倒是宁死也愿意跟着一试。
不由分说,踏上了传送法阵。
然而在鲤笙笑着启动法阵之后,没多久,白光一闪,两人便从法阵中出来了。
相比鬼夜明的激动好奇,然而鲤笙在看到周围的景象后,顿时无语的深深叹了口气。
“这里好像离着幻都还有一段距离……”
她自己都有些无语了。
鬼夜明的激动在听到鲤笙的话后,顿时凝滞在了脸上。
看看周围的密林,再看看颇为尴尬的鲤笙,他僵硬的抽了抽嘴角:“啊,但凡第一次长距离传送的,传送会与既定点有所偏差这是自然的。没事,下一次就会好了……”
“啪嗒---”
知道鬼夜明是在安慰她,鲤笙没等他说完,上去就给他一巴掌。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鬼夜明胸口上。
虽然她没用力,但她殊不知自己的力量在濒临几次死亡后,已经得到了质的飞跃。
“啊呀……”
鬼夜明没忍住,疼的叫了出来。
“喂,我没有用力好吧?”鲤笙瞪了瞪眼,怎么搞得她好像变成了怪力女一样。
鬼夜明捂着胸口,强忍住翻江倒海,隐忍的脸色都铁青了:“没、你的确没有用力,只是我的胸口疼的有点奇怪就是,跟你没有关系……”
“我看看!”
上来那么一股劲,鲤笙也是没谁了。
说着,就打算扒开鬼夜明的衣服,看看他的胸口是不是有问题……
“啊,这可使不得……”鬼夜明眼瞅着就到了十八岁,在现实世界那就是成年人,被一个女人当面扒衣服看身体当然会不好意思。
边说,边往后躲,“真的没什么,就是有些疼罢了……”
“因为有事才会疼好吧!让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快啊!别真的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坏了……”
鲤笙其实没有别的心思,真的就是那股子劲上来,且她看鬼夜明不像在开玩笑,也出于担心的目的。
边说,也边往鬼夜明身前凑。
二人身后就是小溪边,如果鬼夜明还打算躲,势必会掉进河里。
鲤笙也不提醒他,步步紧逼:“怎么,你难道不好意思?”
“……”
鬼夜明的脸,骤然红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啊?鬼鬼,你就当这是正常的身体检查就行了……喂!”
没等鲤笙说完,谁知道鬼夜明会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样,突然往后大步退去。
然而这几步下去,鲤笙都没能来得及反应提醒他后边是河,眼瞅着鬼夜明一步踩空往里掉了下去。
“啪嗒---”
“!!”
“啊!!!”
“哗啦啦啦---”
根本就是转瞬之间,等鲤笙反应过来,人已经被鬼夜明一把拽到了河里!
好在,水不深,也就感到大腿。
然而,鲤笙与鬼夜明还是全身都湿透了。
鬼夜明抹掉脸上的水,看着一脸无语的站在水里,冲他瞪眼睛鼓腮帮子的鲤笙,顿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噗哈……你这样子好可爱啊!”
鲤笙原本还觉得他过分了,可哪个女人听到难男人夸自己会心情不好啊?
当即表情就艳阳高照了:“算你有眼光!”
“呵呵……”
鬼夜明这才挽回了一条小命。
鲤笙甩了甩水,看看西斜的太阳,而气温也逐渐下降,可不能继续呆在阴寒的水中。
“好了,我们上去……???!”
z这话还没说完,脚刚抬起,只觉得脚下一滑,她便往后仰躺而去!
鬼夜明眼疾手快,急忙去扶她:“鲤笙!”
因为水流的关系,鬼夜明着急之中也没有站稳,前边刚扶住了跌下来的鲤笙,后脚就随着那道重力,两人一起跌进了水中!
“噗啊---”
等到二人重新从水中站起,因为鬼夜明担心不会水的鲤笙会呛水,就下意识的抱住了她,如此从水中出来,便是他紧紧抱着因为湿身而衣服紧贴身体的鲤笙的那曼妙的身段……
就算不是刻意,鬼夜明也能感觉到贴近胸膛的柔软……
“啪啦--”
没等鲤笙反应,他便像触了电似的,直接用胳膊推出鲤笙,力气大的鲤笙直接从懵逼中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
就算有鬼夜明保护,可鲤笙还是呛了几口水,鼻腔正疼着呢。
被他这么大力撑开,胳膊上的肉还被她拧的生疼,那个无语,“都怨你啊!!”
“我不是故意……”
“你是不是想看姐姐我芙蓉出水的样子才故意……”
“不是!”
“我看是吧?”
鲤笙的脾气又上来了,勾着唇角,故意道。
鬼夜明害羞的,双手急忙撤回,连连摇头:“不,我真没有那种想法……”
然而,虽然没有,可边说,他又愣愣的抬头打量鲤笙。
只是一眼,夕阳的余晖下,鲤笙那张本就如同天仙般清尘脱俗的面容,为水打湿后更有一番玲珑剔透之感,不说话都会摄人魂魄的桃花眼,此刻也水汪汪的扑闪着灿烂的光芒,与晚霞相映,岂止一个仙,一个美,一个绝字了得!
鲤笙当然看到了鬼夜明脸上的痴迷表情,便难得妩媚的搔了搔头发,幅度也越发的大。
上前几步,直接托起了鬼夜明的下巴,笑盈盈的追问:“怎么,我不美?”
鬼夜明的脸顿时更红,急忙又低下头:“不,你……太美了……”
如果这世上有男人会拒绝这样的鲤笙,不管以什么原因拒绝的,这男人绝对是厉害了。
“哈哈,鬼鬼,你的表情好可爱啊!”
鲤笙看到鬼夜明几乎变成猴屁股的脸颊,顿时笑的前仰后翻。
边笑,又如同打趣一样,双手捏住鬼夜明的双颊,使劲的揉捏起来:“脸蛋长的也可以,而且皮肤的手感也很不错!以你这种颜值的话,肯定会迷倒很多丫头吧?”
“……”
鬼夜明的痴迷在听到这话的时候,就好像迅速撒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差一点忘记最重要的一点。
这样美丽动人的鲤笙已经心有所属,她不是他该觊觎的对象。
内心猛地怅然了下,却在那团火熄灭之前,苦涩的笑了笑,伸手便摸了摸鲤笙湿漉漉的头发:“啊,这不是肯定的么?也不看看是谁把我从星月街带出来的……”
————
累惨了,三伏天,还热呢!各方面的不顺呐!
希望好运快点来到,早日碰到大佬……哈啊哈!
575.情敌见面,炸毛了一样
鲤笙看到那么诚挚的眼睛,然而,却发现那眼底的湿润,好像在祭奠什么似的,那一刻,她无法张口说什么。
只是,定定的,静静的,好像要看穿鬼夜明的一切般,看着那双涉世未深的眼睛。
“鬼鬼,你莫不是……”
“窸窸窣窣……“
突然,深林中传来有一阵走动声。
“哟,这是谁啊!这光天化日的,这是在干什么!”
挽虞像是经常看到的骂街的泼妇,双手掐着腰,一脸嘲讽。
在她身后,是紧跟着过来的雷云以及众人。
雷云当然知道鲤笙,而对鲤笙,他虽然听说过鲤笙最近的行为,然而,真正见过鲤笙,也只是在最初的战骨台。
而当初鲤笙那百般怂态,尤其记忆犹新。
看到鲤笙与鬼夜明在水中戏耍的样子,雷云还以为自己眼花,眉头不由得皱紧起来。
当然,并不是因为鲤笙与鬼夜明在水中戏耍,而是看到了鲤笙身上无心释放的强力灵压。
她的修为岂止翻了几倍,简直就像开了挂一样,哪里是一般人在一年之余就会修成的?
“啪啦--”
鬼夜明自然也认识挽虞,本来还撑着鲤笙的胳膊,猛地往前一推,直接把鲤笙推的往后一个跙趔。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鬼夜明急急的道“只是我不慎落水,鲤笙她是……”
“鬼鬼……”
鲤笙看到挽虞的瞬间,惊讶变成镇定,将那双瑰丽的瞳孔印染成一片秋霜:“不用解释。”
挽虞在这里,也就是说,她为了洛爵而来。
挽虞顿时笑的花枝乱颤:“不愧是妖女,魅惑了这个再去魅惑那个,敢情你以为这天下的男人都会绕着你转是吧?你可真是下贱啊..”
挽虞本来嘴巴就毒,而在身为情敌的鲤笙身上,尤为严重。
这几句话,可没有一句好听的,说的原本还有些惊慌的鬼夜明,立马铁青了面容。
沉了口气,立马上前拉着鲤笙就从水里出来。而以站在河边,就径自施了个干燥之术,直接弄干了衣服。
“你说话小心点……”
鬼夜明随后刚要给挽虞点好看,然而,却被鲤笙阻止。
鲤笙将头发随意的披在身后,暂时也只能这样,她可不会当着挽虞的面摆弄头发。
然而,偏偏她将头发放下来的样子过于好看,素颜淳朴,出水芙蓉一般的气质竟然比每天都要花半个时辰来化妆的挽虞,模样还要精致几分。
果真是天生的美人,无需装饰。
鲤笙的鞋在水中泡掉了,所以此刻还是裸着脚,站在挽虞面前,腰杆却挺得笔直,那不服于任何人的眼神,似乎并不将挽虞看在眼中。
“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要跟你有关系?”挽虞冷哼。
“你知道没关系就好。”
“啪嗒---”
在挽虞吃瘪的那一刻,鲤笙迈步,撞开挽虞的肩膀,又自然的回手拉着鬼夜明,往深林的出口走去。
就算是无意遇见,她可没有跟情敌在一起的打算。
然而,挽虞也不是好惹的主。
挽虞很清楚,只要跟着鲤笙,定然就能看到洛爵。
不等鲤笙走开,便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鲤笙的胳膊,狠狠往后一带,将她强硬的掰到了自己面前:“你这只妖女,你以为自己是谁?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信不信我……!!”
没等说完,鲤笙回头,挽虞被那清冷的双瞳一盯,只觉得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抓住鲤笙的手不由得僵住了:“你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的错啊?”
这一切是谁的错?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劲。
鬼夜明急忙道:“挽虞公主,有些话不知道还是不要乱讲的好……”
“啪---”
“本公主说话还由不得你这种贱民插嘴!”
挽虞甩手就往鬼夜明脸上落下巴掌,当然,察觉到她的目的,鲤笙一把将鬼夜明往后拽,而挽虞却顺势将巴掌甩在了鲤笙胳膊上。
鲤笙微微皱眉,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悦,但以她的性子,自然不会白白挨了这一下。
扭头,睥睨的眼神让心生寒意的挽虞默默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雷云身侧。
“看什么看?本公主只是想教训下下等贱民……”
“本来对公主这种角色,我还抱有一丝丝的向往。”
突然,鲤笙笑了,而笑着的同时,嘴角硬拉出的弧度不难看出失望。
可她这是在说什么呢?
鲤笙深吸口气:“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公主……”
“你说什么?”
“我说,就你这样的女人,如果除去了公主的身份,肯定没人要……”
鲤笙扬了扬下巴,眉眼间,明明充斥着笑意,但又傲慢的绝世无双。
挽虞太过吃惊,哪里能想到会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而就在反应迟钝的时候,鲤笙已经扬长而去。
“她、她刚才说什么?”挽虞还是不信,认为自己可能听错了:“本公主会没人要?”
雷云与众人不答。
挽虞更是上火:“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公主!东雷音的公主!八荒四大强国之一的东雷音的公主哎!想要娶我的人可以绕着八荒转上三十圈了!那只女妖竟然敢说什么我没人要……啊啊啊!你给我回来!”
挽虞不服,且被情敌如此嫌弃,以她的性子能受得住才怪!
边说,边问旁边人要了精致的化妆镜,边看了看那没有花掉的精致妆容,确认自己的仪态完美无缺后,‘嘡啷’一下将手里的镜子甩到了地上。
只见那镶嵌着名贵宝石的化妆镜碎成几十片,而挽虞全然不顾,踩着碎片便紧跟上鲤笙。
“你给我站住!竟然敢那样说我,你站住!!”
雷云其实已经预料到了挽虞见到鲤笙会像被炮仗被点燃一样,随时都在爆。
可想而知,一旦进入了这个状态,也是他无法阻止的情况。
那么,除了由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雷公子……”
“跟上去、”
雷云对众人说着,也急忙跟了过去。
穿过出口,便看到鲤笙正站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前驻足,从拖着下巴凝望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在思考要选择哪一条路。
当然,挽虞就站在她身边,聒噪的喧嚣。
“你不要以为你有几分姿色,九哀就会对你有什么想法?告诉你,九哀最后选择的人一定会是我,也只有我才配得上她。”
“……”
“至于你,随便个人就能配上你……哦,不对,是妖才对。”
“……“
“怎么,因为本公主说的太对,你无言反驳了?”
可能觉得没有趣,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挽虞又开始挑刺。
边说还摆出了一副极为得意而嚣张的神情,别说鬼夜明,连雷云都忍不下去了。
疾步上前,拉着在鲤笙身边转悠的挽虞就随便站到了一处路口:“公主,我们跟他们并不顺路……”
“雷云,你放开。“
挽虞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说着,不等雷云放手,她倒是自己狠狠甩开了雷云:“你明明知道只要跟着这个妖女就能找到九哀,却说什么不顺路?呵呵,怎么,难道连你也被这个妖女迷惑了?你眼睛也是瞎的?!”
大概愤怒的原因纯属嫉妒,甚至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步。
可想而知,雷云听了是有多难过。
看着挽虞因为嫉妒而分外丑陋的嘴脸,再看看从开始到现在,对于挽虞的任攻击都没有予以过分反击的鲤笙,他瞬间就知道两人的差距在哪里。
挽虞是公主没错,她的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没错,可男人的话,不管是凡人还是君主,他们喜欢的都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如此任性妄为而又自私浅薄的女人。
就算挽虞是公主又怎样?
如鲤笙所说,脱去了公主的外皮,还真不一定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无言的叹了口气,雷云低下了头:“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看来我也只能保护你到此了……”
他的自尊心在挽虞一次次的撕扯之后,真的所剩不多。
而且,如果这是能让他彻底放弃一段感情的方法,他希望可以在现在结束这一切。
迈步,回头,昂首,挺胸,已经许久都没有像个七尺男儿那般,明眸浩然的看着眼睛瞪圆了的挽虞,笑出声来:“反正,你只要跟着鲤笙就能见到洛爵。只要见到了洛爵,他必然会派人保护你……”
“你说……”
“你会没事的。”
雷云说着,从袖口摸出一块金色的令牌,算是强塞到了挽虞手中,“这是国主让我替你保管的通行令。国主怕你半途放弃无路可归才特意给了他的通行令,不说别的,你拥有一位最好的父亲这是真的……”
说到最后,雷云也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丢人了。
这怎么又扯到父爱上了呢?他明明很想很帅气的走人啊……
挽虞看着手中金灿灿的令牌,上面晃眼的雷字,晃眼的厉害。
再看雷云,比起父王会把他最为看重的八荒通行令给她用,倒是雷云那双闪躲中的眼眸反而更加让她在意。
“我……”
“鲤笙姑娘!”
可能是怕从挽虞嘴里听到自己会后悔现在决定的话,雷云急忙看向鲤笙。
鲤笙一直在关注着这两个人,而以她的眼力,自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所以说,她其实方才说的并不对,雷云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看情况,挽虞却亲手将那唯一的可能抹杀了而不自知,也真是可怜。
鲤笙挑眉,并不说话,仅用眼神询问雷云之意。
“不知姑娘是否还记得在下?”
“战骨台,我败给了你。”鲤笙秒答。
不过这么说,怎么听也不是适合麻烦她的回答。
雷云有些尴尬,“当时也是因为迫于情况而为。再加上,那时候也不了解姑娘的为人,还以为你也是邪魔歪道,故此下手就重了点,还望姑娘不要……”
“如果我在意的话,现在也不会听你在这里废话了。”鲤笙的话也足够堵人的,句句让雷云接的有些难堪。
当然了,这也算是鲤笙的报复了。
“啊,的确也是……”
“逗你玩呢!”鲤笙急忙给雷云台阶,时机刚刚好,“我看起来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么?放心,我跟某些人不同,好坏分的很清楚,不会冤枉你的……”
很明显这说的是挽虞。
挽虞又不聋,自然也听的出来,当即又不乐意了。
将珍贵的八荒通行令强塞给了一边的侍从,便又斗鸡一样,站到了鲤笙身边,“你说谁呢!说谁好坏不分,冤枉人?!”
鲤笙无话可说,仅仅嗤之一笑。
“你!!”
从开始到现在,鲤笙压根就没有将挽虞看在眼中,这无疑代表她并不将她视为竞争对手,不发飚才怪!
“雷云!这个女人竟然敢当面羞辱我,你还不动手好好修理一下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然而,雷云不动,丝毫的。
挽虞怒瞪她一眼:“雷云!你再不动手,我便在父王面前告你失职,定你们雷音山的罪!”
“!!!”
这是挽虞最为惯用的一招威胁。
而每一次用,也的确是雷云的命门,每次都被抓的死死的。
雷云随后动摇。看看鲤笙,多有摇摆。
鲤笙冲早就就巴不得动手的鬼夜明摇摇头,随后,又往后一步,踏上一条路口,“这其后应该就是幻都的入口,如果你们打算在幻都门前动手,我当然也很乐意奉陪。”
“雷云!”挽虞又迫不及待的叫嚣。
“嘘---!”
鲤笙做嘘,分外无奈的摇摇头,真是纳闷,这认识的时间越久,挽虞的人设就崩的越厉害。
真让人头大。
“我都说了这其后就是幻都,可能你们不知道,但我很清楚,幻都里可有着人见人怕的的夜叉,要是我们在人家门前开打,那夜叉怕是会要了我们的命……”
“夜叉?”
这话说得,不禁吓住了挽虞,也让从未与幻都有过接触的雷云与鬼夜明也懵逼了。
虽然关于幻都的记载很少,但他们且从未听闻幻都之中存在夜叉那种妖怪。
——
终于赶上更新了,可急死我了!
576.喜欢一个人没错
何为夜叉?
夜叉原本是鬼物,而在八荒之中,夜叉却分男女。
男夜叉通常极为丑陋,且力大无穷,所到之处灾厄相随。
女夜叉相貌出众,但性格却坦然豪气,人见人怕,急于躲避。
夜叉这种妖怪很是少见,幻都中竟然有?
“鲤笙,这里的夜叉是男的还是女的?”
鬼夜明也好奇,急然问道。
“果然是你啊!”
然而,鲤笙还未回答,倒是从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鲤笙急忙回头,却看到身后不远处,狐若正从一处传送法阵中露出半边身子。
足足一年多不见,再次看到狐若那张总是用鼻孔看人的脸后,却意外的觉得亲切。
当即就扑了过去。
“老狐!!!”
“哎……??”
胡狐若看到鲤笙,当然也是高兴的。
然而,鲤笙到了面前,他还没有从传送门出去,听到她喊自己‘老狐’,顿时想往法阵里缩。
当然,又被鲤笙一把拽了出来。
“咚---”
鲤笙的热情可不是盖的。
像是在现世一样,直接就给狐若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狐若压根就没想到鲤笙会用这种方式欢迎,吃惊之余被鲤笙的飞扑撞的往后退了一步,急忙定住。
不可置信的看着整仰着脸冲他笑的鲤笙,眉头都要锁成一团了。
“我说……”
“你知道怎么去找九哀是吧?快告诉我!”
“等一下!”
比起回答问题,狐若更想把挂在自己胳膊上,表现的那么自然的鲤笙给甩开:“先放开我?嗯?”
他年纪都一把了,别说自己的身份在那,想到鲤笙与洛爵的关系,那更是不想惹麻烦。
边说,边嫌弃的连连退了好几步。
鲤笙又跟进“老狐,这么久不见,怎么觉得你越发的年轻了啊?”
“别来这套,没用。”狐若简直哭笑不得,“要真觉得我年轻了,你不妨先改下一称呼可好?”
老狐……还老虎呢!
鲤笙却不在意,眼睛眯成了月牙,又凑到了他身前,不由分说便霸道的抓着他的的手,又扭头冲愣在原地的鬼夜明甩了甩手:“鬼鬼,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鬼夜明在看到狐若的瞬间,就给狐若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灵压震慑住了,自然,雷云也惊叹万分。
而谁不知道,狐若是风月楼主,已经在八荒出名了很多年,但真要说见到真人,那可是八辈子都够呛有机会的。
毕竟,风月楼可不会对他们这种人开放。
狐若看向鬼夜明。眉头依然皱着,却不说话。
鬼夜明轻轻呼了口气,故作淡定的靠了过去。
离着能有二米时,急忙作揖行礼:“晚辈鬼夜明,见过狐若前辈!”
听到鬼夜明全名,狐若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笑道:“哦,你就是星月街鬼爷的儿子啊!真是奇怪,你梦鬼家明明世代都无法修灵,然而在你这代,倒是改了这一诅咒了啊……”
说到最后,也是欢喜,伸手便拍拍鬼夜明的肩膀,随后又满意的道:“不错,不错,你这身体条件的确不错!”
鬼夜明为人所夸,顿时喜笑颜开:“谢前辈赏识……”
“对吧对吧?鬼鬼很厉害吧?他可是用了一年就变成了这样呢!真不愧是我认可的男人!”鲤笙也跟着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个嘚瑟。
狐若无奈的笑了笑,看鲤笙分外亲昵的拉着鬼夜明,也就由着他拉着自己的胳膊了、
反正,鲤笙性格就是这样,对于自己人总是热情的过分。
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在她身上就从来没有体现过。
客套完了,狐若又开始打量起正站在岔路口上,用一种高贵而又厌恶的眼神审视着他们的挽虞。
只是随意的一瞥,又看向了雷云。
雷云被他一盯,浑身一僵,随后急忙将不知轻重的挽虞往身后拉了过去。
“你就是狐若?!”
然而,挽虞在听到狐若的名字时,就已经忍不住要冲过去了。
洛世奇可是说过了,青珏色狐若都有着对八荒发生之事了如指掌的本事。
当然,见到本人,可不能错过打听的机会。
狐若没有回答。
挽虞推开雷云,不顾阻拦,站到狐若身边。
扬起了下巴,特别的高傲:“既然你是狐若,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吧?”
“东雷音的挽虞公主。”
挽虞挑眉,有种在用鼻孔看人的蔑视感,极为的让人不舒服“没错,正是本公主。”
“……”
“既然你知道本公主,那本公主也不拐弯抹角了。你知道九哀在哪里吧?说出来,本公主要见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狐若并不买账,冷眼以待。
挽虞当即掐腰:“你知道我是公主吧?”
言下之意就是所有人都惯着她。
然而这一套对大妖怪的狐若来说,视若无睹。
嗤之以鼻:“你是公主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当驸马……”
“噗嗤……”
这回答,简直神了。
鲤笙没憋住,笑出声。
挽虞白了她一眼:“你要知道,只要我想,父王便会什么都依了我。”
这已经是威胁,示意她可不是好惹的。
狐若顿时皱起了眉头,“哦?是嘛……”
“说吧!九哀在哪?”
挽虞抱着胳膊,大有狐若一定会认清局势而接受的意思。
当然,狐若如果在乎那一套,又怎么可能在这人才济济的八荒站住脚?
高高在上,如同蔑视一切帝王,根本不将挽虞看在眼中。
拉着鲤笙,迈步就往幻都走。
“喂!”
挽虞后头跟上。
“啪---”
狐若当然不会让他进来,挥袖,在二人中间竖起一道强力的灵墙。
“我要见九哀!让我过去!”
灵墙的力量够强,足以让挽虞都看到了灵压的原形。
在那充斥着灵压的灵墙后,挽虞收住了脚,恶狠狠的瞪着鲤笙。
鲤笙其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般安静的盯着她看罢了。
在挽虞眼中,却成了胜利者一样,笑的嘲讽。
“求你了,告诉我吧!我真的想见九哀,呜呜……”
可能是知道硬的不管用,挽虞盯着鲤笙一会儿,瞬间眼眶就红了。
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哽咽着,不一会就哭的梨花带雨,那个可怜兮兮。
“我只是喜欢九哀而已,呜呜,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狐若还是极为高冷,这种以为眼泪就能让世间一切都垂怜的女人,他活了这么久,自然见的多了。
并不将挽虞的哭泣看在眼中,拉着鲤笙,扭回头,分外坚决的往里走。
这种女人,绝对的不能助长她的气焰,只要鲤笙不蠢,就绝对不会上当……???
刚这么想完,狐若突然觉得手里的人拉不动了。
扭头,简直像看到傻子一样,简直不可置信。
只见鲤笙,站在原地,看着在地上哭成泪人的挽虞,好像戳到了痛处般,眼神中微微划过一抹哀伤。
“喜欢一个人的确没有错……”
念念有词,说着,便朝着挽虞走了过去。
狐若急忙道:“鲤笙,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帮着情敌去见自己喜欢的男人,这绝对是狐若听过的最蠢的事。
然而,鲤笙没有听见一样,在灵墙边停下。
看着隔在二人间的灵墙,似乎交流起来并不方便,随后看向狐若,示意他解开灵墙。
然而狐若坚决的摇头“你肯定疯了……”
既然狐若不配合,那鲤笙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
看着足足丈高的灵墙,便在手中慢慢积攒灵压……
鬼夜明也皱起了眉头,完全不知鲤笙意欲何为。
挽虞这时候就停止哭泣了,而那哭的通红的眼眶并不像装出来的。
看着逆着灵墙而站在面前的鲤笙,她缓缓站到了离着灵墙仅有一臂之长的地方,眼神还是那么的可怜兮兮。
“你这是在可怜我?”
这话问的。
明明是她主动向他们展露可怜之处的好吧!
鲤笙浅笑,然而手中动作未停,掌间慢慢释放出淡蓝色的灵光。
与挽虞四目相交,那双黑如墨玉的眼睛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双掌一摊,便看到一道光气从掌间迸发。
‘刷拉---’
就像是一阵秋霜急降,方才还高高竖起的结界赫然消失了!
鲤笙仿佛没事人样,一步站在了挽虞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这么做不是在帮你,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罢了。”
她做了这么多,竟然只是为了这一句话。
然而,令人目瞪口呆的不止如此。
狐若更是吃惊到几乎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方才的结界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实则他已经用了六成力道,为的就是给雷云和鬼夜明看看,他们之间差别。
谁敢相信,看似没什么变化的鲤笙竟然一招就给他化了啊!
这也太……
鲤笙顷刻已经回到狐若身边,用低沉的嗓子道:“走吧……”
狐若仓促的应了声,可怎么想也想不到理由。索然一笑,暂时先不去想了。
“走吧!”他又冲鬼夜明道。
鬼夜明看乐后头没有任何反应的挽虞一眼,也是五年,稍显被动的跟在二人身后。
挽虞在后,因为鲤笙的话,半天没有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这之前她的优越感还那么充沛,只不过听了鲤笙的一句话,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针对,却像无数把刀,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完败。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明明是她自己说的话,此刻更像呓语,反倒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公主,雷公子走了。”
后边的侍卫,带头的一个凑到了挽虞身边,像是担心她一样,话语都极为的小声。
“雷……??”
挽虞这才反应过来,知道雷云离开,急忙回头。
看到的是雷云在风月中逐渐苍茫的背影。
那个男人……真的走了啊。
如此想着,可能是有些失望吧,挽虞并不想承认,又急忙深吸口气,看向前面走的极快的三人:“随他去,反正我很快就能见到九哀了……”
然而,话说到一半,她便觉得极为的不舒服,凭什么她堂堂东雷音的公主,还要看一个小小门徒眼色啊!
“雷云!限你一瞬间回到我身边,不然我就让你们雷音山好看!!!”
“!!!”
能吼出这话来,说真的,惊煞了众人,也包括,早早走在前面的鲤笙。
鬼夜明不由得问:“他们两个……”
“以后会知道的。”鲤笙只是这么说。
狐若听了,皱着眉头看她,不由得在心中嘀咕。
难道说,她是因为知道了那个可能,才做出方才的决定的?
不可能。
事关洛爵,就算是开玩笑,鲤笙绝对不会打这种赌。
然而,再看鲤笙笃定的神情,又不得不信,她的确是有什么打算。
另一边,雷云还没走出百米,贸然听到身后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喊叫,浑身一颤。
雷云很清楚,如果现在不狠心离开,将来只会越陷越深,更加没有解脱与释然的机会。
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清楚后果反而越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为了雷音山,看来我的确不能就这么离开……”
雷云只有这样,才会找到自己能坚持下去的理由,重新站到了因为愤怒而气到打哆嗦的挽虞身边。
慢慢低下头,甚至不去抬头看挽虞的眼睛。
对于挽虞来说,只要雷云能回来就好,她不想计较太多。
所以,破天荒的连一句抱怨埋怨都没有,扭头跟上了鲤笙他们,突然剩下了后边面面相觑的侍从们。
雷云迈步跟上。
“雷公子,公主她……”
“刷啦啦啦---“
侍卫们刚想跟着一起进来,却被突然疯涨的结界挡在了外头。
在那之后,原先四通八达的路口也像被抹去了踪迹,瞬间消失的没了踪影。
经由一道光墙,也就走了盏茶功夫,很快尽头出现了一道圆形的拱门。
一路无言,格外安静,气氛诡异的不行。
出了拱门,也就真正到了幻都内部。
一从拱门出来,可以说瞬间就领略到了不同的人看到那如梦如幻之景的相同反应。
呆滞,惊讶,震惊,再到被那美轮美奂的绝景所征服。
当然了,鲤笙他们早就习惯了,自然没有多大反应,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在斜对面虹色走廊上杏目圆瞪的梦璃。
577.为何袒护她?
鲤笙开始还以为是因为她把外人带进来,可直到梦璃快步走到面前,随着那张美艳的脸蛋的贴近,这才陡然想起来。
啊,她当时为了从幻都出去,曾经设计算计她,虽然之前回来,并不见她生气,多半是因为当时有青珏色在场,她没有发出来。
如今,青珏色不在,敢情她也就不用伪装了。
鲤笙急忙笑道:“这不是我们幻都的大美女梦璃嘛……”
“你方才说的夜叉是什么意思?”
“……”
敢情不是为了之前那次,而是因为她提到的夜叉啊!
这么想来,梦璃肯定以为是在说她呗!
其实,也不怨梦璃会这么想,狐若方才也是这么想的。
提到夜叉,能与夜叉这个角色设定相差不多的也就梦璃了。
貌美而性格又不怎样……
鲤笙尬笑起来,“那只是我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你可不想乱想哦!”
“哼!”梦璃如果跟她计较,早就被气死八百回了。
索性冷哼一声,就又看向正用审视的眼光盯着她看的挽虞。
随后不经意的一瞥,又落在雷云与鬼夜明身上,本就不满的眉头立马又皱成了一个死结,怎么都拧不开的那种:“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有同意让这些人进入幻都?”
“哎呀,不要这么小气么!”鲤笙急忙去拉梦璃的胳膊,结果自然被梦璃狠狠瞪了一眼不说,还被狠狠的甩到了一旁。
“说话归说话,不要动手动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关系很好呢!”梦璃也真是嫌弃的格外直接了。
这话说的,倒是让挽虞分外喜欢。
这各如同冰山一样冷漠的女人,看来也不喜欢鲤笙。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只要她拉梦璃入伙,讨厌鲤笙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喂,你应该听说过东雷音……”
“不要动!!”
梦璃突然冲着挽虞大喝一声。
挽虞本来是想漫过身前的一条小水沟,到梦璃身边套套近乎的,结果,被梦璃突然一吓,原本迈出的脚就跟失灵了一样,晃悠着就反而一脚踩进了那如同手臂粗细的涓涓细流中……
“你看你做了什么!!”
随着水火四溅,梦璃更是怒不可遏,冲到挽虞身边,狠狠瞪了惊慌失措的挽虞一眼,又一把推开她:“你脚下的可是几百年都不会现身一次的幻都之溪,是幻都最为神圣古老的起源之泉,现在却被你弄脏了……你怎么能这么……”
“梦璃,可以了。”
狐若看到挽虞的确被吓到脸色都发青了,出于不忍,只好阻止。
然而,梦璃却更加上火了,指着挽虞的鼻子不说,却是狠狠的瞪着鲤笙,眼神那个剜人:“可以什么?我发火难道不对吗?你们来到这里,已经白白用了这里多少东西了?!”
“喂,你话不可不能这样说……”鲤笙也不乐意了,嘟囔着:“我们来这里,也是受了青珏色的邀请,我们用的哪一样东西不是经过他允许的?你们老大都没说什么,你在这跟我们叫嚷什么啊?”
话说,她们又不知道什么幻都之溪,更没算过到底用了这里多少东西好吧!
“再说,青珏色既然已经答应跟我们为伍,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自己人用自己人的东西,你难道还要挨着算账?”
一句青珏色成为鲤魂,堵的梦璃干瞪眼,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是,梦璃多少也算是这幻都里里外外的管事人,可不能白白吃了这哑巴亏。
既然她说不着鲤笙,那追究别人的责任总行了吧!
又冷眼看向挽虞,语调立马又扬了上去:“幻都不欢迎陌生人……”
“啪啦---”
可能是要跟梦璃干到底,不等她冲挽虞使眼色,鲤笙便又像个使者一般,挡在了挽虞身前。
“她是东雷音的挽虞公主……”
“那跟你没……”
“也是我的朋友。”
“!!!”
鲤笙很是淡定的说出这话,而边说,回头冲再次受到冲击的挽虞浅笑几分“对吧?公主?”
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挽虞内心早就开始挣扎了。
不管是她带她入幻都,亦或是现在说她是朋友。
这都绝对不是对情敌该做的。
然而,为了能在这里待下去,挽虞又不能否认她的话。
眼神一沉,有些闪躲的低下头:“的确是……”
鲤笙为了让梦璃更加的相信,直接伸手便揽住了挽虞的肩膀,亲昵的拍了拍:“既然都是朋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但是幻都之溪被……”
“那就等青珏色回来,我跟他解释好了。”鲤笙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难得的大方。
梦璃纵然还想说什么,但既然鲤笙愿意一人扛下,也只好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可不要后悔现在所做之事!”
甩袖离开。
看着她愤怒的背影,鲤笙轻呼了口气。
“啪嗒--”
b不等她说话,倒是被挽虞一巴掌呼掉贴着她肩膀的手,还真下了不少狠劲。
鲤笙呼啦着手抽回,其实该抱怨的,然而,就像一开始那样,只要面对挽虞,她就表现的格外的高冷。
径自走到狐若与鬼夜明身边,又冲鬼夜明道:“根据羽毛说的,玉儿和小八也在这里吧?带我去见他们。”
狐若呼了口气,也懒得去猜测鲤笙到底想做什么了:“八百段在无上花海,玉儿也在。”
提起无上花海,鲤笙自然也想了之前放在这里的蛋爪。
“可有蛋爪的消息?”
狐若摇头:“没听说起过。”
“这样啊……”看来青珏色并没有把蛋爪之事拜托梦璃照顾,不然也不会没人提起这件事了。
青珏色曾经说过,蛋爪在无上花海第二层‘陀罗界’中进行蜕变。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冲破了瓶颈,变回了原来的蛋爪。
“进去再说。”鲤笙带头,往走廊走。
挽虞在后安静的跟着,早已经没了开始时候的聒噪,雷云自然也不说话。
很快,绕过不知道多少弯,终于在最后一处长满了彩虹色藤蔓的拱门前,狐若冲众人道:“虹门之后就是都流殿,也是通往无上花海的必经之地。”
说着,又看向挽虞:“不过,无上花海只在白天才能够进入,今晚暂时先休息吧!挽虞公主,你们的房间我会让人安排好,不妨我们就在这分开如何?”
狐若摆明了想支开挽虞与雷云。
当然了,能走到这一步,挽虞心里早就憋屈的不行,巴不得与鲤笙早点分开的。
冷哼一声,便按着狐若指着的方向,甩着芳袖,大步走了过去。
雷云在后,冲鲤笙等人客气的作揖,这才跟上了挽虞。
两人一走,狐若立马瞪眼看向鲤笙,颇为不悦的质问:“鲤笙,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
“怎么了?”
鲤笙抱臂,假装自己不知道。
“你还问怎么了?你看看……”狐若有些气愤的指着挽虞的方向,越想越气:“他们是什么人,你总不至于不清楚吧!”
“所以呢?”鲤笙耸肩,简直气死人。
狐若气的扶额:“你说你,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啊!”
其实鲤笙知道狐若气她把挽虞带进来,因为挽虞怎么看都不可能跟他们好好相处。
毕竟,她眼里只有洛爵。
加上,就挽虞那已经被惯坏了的公主脾气,肯定也没人能受得了她。
更不用说,身为情敌的鲤笙会把她带进来的理由了。
鲤笙浅笑,拍拍狐若的背,“哎呀,没事,不会出事的……”
“不会出事?”
“挽虞她吧,虽然脾气臭的要命,但为人应该还不至于太坏……”
说到这里的时候,鲤笙便想起了刚跟挽虞认识时候,一上来就恶人先告状的挽虞。
嘛,这个女人,说不坏,其实鲤笙心里也没底,她被惹急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鲤笙,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鬼夜明看到现在,也担心的不行。
但他因为缺席了好久,很多事都自知没有发言权。
鲤笙见大家都在担心她,赶紧点头:“知道。”
然而,鲤笙不知道的是,很快她就开始后悔这个自以为是的决定了。
狐若见鲤笙不是在开玩笑,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自然也就不讨人嫌了。
点点头,只好认命:“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说着,又指了指旁边的一排房间:“明日一早我们再跟浅玉儿和八百段汇合。看你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也累坏了,早点休息……”
“轰隆隆----”
随着话音未落,不知道从哪个方向,骤然传来了一阵轰鸣,紧跟着是大地颤抖,风云变色。
然而,奇怪的是,幻都所制成的结界并不会受八荒的环境影响,当然,针对幻都的攻击除外。
刚才很明显不是外敌所为,明显就是八荒传来的暴动。
原本就不怎么有睡意的众人,立马穿过走廊,站在庭院,伸长了脖子恨不得透过层叠的迷幻夜空看出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止他们,幻都的所有人也感觉到了方才格外异常的撼动,皆从房间中出来,站在庭院往天上看。
梦璃站在卧室窗口前,因为从那阵撼动中感觉到了熟知的灵压,秀眉紧锁成了一团:“都主……”
“是洛爵他们。”
狐若确认了所认知的灵压,极为沉重的下了定论:“他们已经跟诛九天正面冲突了……”
提到诛九天,自然也想到了巨象厄天。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浪费下去。
“跟玉儿小八汇合后,我们也立马动身。”鲤笙不容置疑的道。
其他人皆是点头。
之所以这么镇定,当然不是因为不担心,而是他们很清楚,鞭长莫及,在担心也无济于事。
倒不如冷静下,将精力留到需要释放的那一刻。
三人相视一眼,便很是安静的回了房间。
一到房间,却又相继站到了窗口,往那层叠的天上看,眼神一个比一个严肃。
然而,这注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
夜已经过了大半,而突然在床上躺着的鲤笙感觉到挽虞在自己门口来回踱步,却就是不进来。
想必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鲤笙在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挽虞不再来回的踱步,倒是变成了安静的靠在门后,嘴里小声的嘟囔着什么,依然没有进来的打算。
这个女人,难道是故意在等鲤笙自己出去?
好吧,不管她有什么目的,鲤笙可不想再这样与她耗下去,起身,打开了门。
“哇!”
看到挽虞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鲤笙就知道是自己高看了她。
她就是个凡人,怎么可能知道鲤笙早就醒了啊?
鲤笙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你有话要说?”
挽虞急忙高冷,“跟我来。”
跟她去?
其实鲤笙觉得可疑的,但想到这里可是幻都,且挽虞她第一次来,还能做出什么事来不成?
抱着这种想法,她真的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当然,鲤笙更是认为自己不可能在武力上输给她,才有胆量跟着去。
跟在挽虞身后,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趁着幻色,只是一前一后的走,不缓不慢的跟。
终于,在一处幻色稀薄,夜色很重的溪流边,挽虞停了下来。
鲤笙随后在她身后几米处停下,看看稍显荒芜的周围,脸色也冷漠了几分。
对于第一次进入幻都,挽虞竟然能找到这么一处荒芜之地,也算她厉害了。
“哗啦啦啦---”
因为周围太过安静,风声都不可闻,故此,溪流的声音更加的清楚,而从那并不清脆的声音可以听得出来,这里的水……很深。
因此,鲤笙又往后退了几步,刻意与挽虞拉开距离。
“你叫我出来,有何事?”颇为不耐烦的问。
挽虞收回盯着水面看的视线,转身,看着鲤笙眼神没有方才在房门前那般柔和,倒不如说挂着几分冰冷:“我就直说了。我喜欢九哀,他是我的,不准你跟我抢。”
什么?
鲤笙没有听懂,一脸懵逼。
哦,不,这种话任谁都会假装听不懂的。
578.示弱不成就动手
挽虞上前一步,又重复道:“九哀虽然是半妖,但我不在乎。我会帮他成为南落火的王,身为东雷音的公主,自然有这个能力。可你不一样……“
那双明眸流转的桃花眸,像是要吞噬一切一样,寒意无限,
哒---
又上前一步,已经快要站到鲤笙身前。
挽虞伸直了胳膊,恰好葱白的玉指抵着了鲤笙的心口,语气更冷,满是嘲讽:“你是妖,女妖。你应该知道,南落火的前任国主就是因为娶了一只女妖才葬送了国民的信任,最后还把自己害死了。对于痛恨妖怪的南落火国民来说,你只会成为九哀成王的绊脚石……”
“……”
“比起你这种绊脚石,当然是我更加适合九哀。”
挽虞笑的高傲,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且,这个事实,足以让鲤笙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但是,鲤笙可不是一般人。
抬手打开挽虞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眉尾邪魅的扬起,非但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那张盛世美颜反倒越发的妖娆:“妖,妖怎么了?”
“人跟妖怪没有可能,结合的后果必然是悲剧!”挽虞再次重申,语气加重。
鲤笙浅笑:“如果真的绝无可能,你又怎么可能遇到九哀?”
“!!”
挽虞目瞪口呆。
鲤笙还是浅笑,“纵然九哀不是在人们的期待中出世,但他现在拥有了很多在乎他的朋友,我并不认为九哀这一生会是个悲剧。”
“……”
长长的沉默中,鲤笙也深深的吸了口气。
抬头,可能是提到了伤心事吧,微微扬起了下巴,省的眼眶过于潮湿。
“挽虞,我没有插手你喜欢九哀,是因为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一件特别辛苦而又幸福的事情,别人没有权利对一份感情指手画脚。”
“……”
“所以我喜欢九哀是我的事,也望你不要用你个人的臆测来阻止一切。”
“……”
“我现在可不是在商议你,相反,是在警告你。”
“!!”
“你什么人我很清楚,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耍什么手段。我已经不再是第一次见时候的那个我了,只要我想,我现在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你的命而不留下任何证据……”
“你敢……”
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挽虞终于有了反应。
只是,这一张嘴,还没说完,就被鲤笙一个眼神吓的又闭上了嘴。
鲤笙似笑非笑,表情沉淀的有些可怕:“你有什么不满,就正大光明的冲我一个人来,千万不要对我身边的人动手,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鲤笙从来不会去主动威胁别人,因为她并不觉得威胁比直接用实际行动更能轻易的说服别人。
现在情况不同,她要顾忌挽虞的公主身份,不能因为一时之快而给洛爵造成什么
影响。
“你不会这么做的。”挽虞终究还是不相信,咬着牙,却哆嗦的厉害:“我可是东雷音的公主,一旦我出了什么事,父王就算掘地三尺也会……”
“我不会这么做的前提是,你绝对不会做我方才说的那些事。”鲤笙冷言,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说着,转身,背对着挽虞,轻呼了口气:“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先回去了……”
刚要走,然而挽虞却拽住了她的衣衫。
“把九哀让给我!只要你把九哀让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其实挽虞知道洛爵真正喜欢的是鲤笙,只是一直以来不想承认而假装这不是事实。
在与鲤笙当面接触了这么久后,她更知道洛爵何以会喜欢鲤笙。
越想越觉得可气,而越可气便越不想得到,使得她终于放弃了公主的骄傲,祈求着拉住了鲤笙。
接近哽咽的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人,我只有短短的百年时间,能够跟九哀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很短。”
“……”
“算我求你了,我不贪心,只要从你冗长的生命中借给我一百年,让我呆在九哀身边,就足够了!在我百年之后,你跟九哀怎样都可以!我只要一百年……呜呜……”
见鲤笙没有任何反应,挽虞又开始哭,不一会儿就哭的跟个花猫一样,依旧死死抓着鲤笙,不放手。
鲤笙侧脸,看她声情并茂的哭,眼神很是黯淡,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真的,给我一百年就可以……”似乎看出鲤笙没有想法,挽虞又狠下心,“不然八十年也可以!算我求你了,如果这辈子不跟九哀在一起,我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你就成全我吧!”
“噗通!!”
该是说到动情处了,挽虞拉扯着鲤笙,完全抛弃了公主身份,跪在了地上。
她流的眼泪,并不是假的,鲤笙知道。
然而,面对如此祈求,没有任何自尊心的挽虞,鲤笙却无法给出任何回应。
深深吸了口气,纵然动情,却无法给出任何承诺,缓缓下身,将挽虞拉起来。
“挽虞公主,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这并不是单凭我们就能决定的……”
“求你了,只要你甘愿离开九哀,九哀到最后一定会选择我的,你要是不信,不妨试试看啊……”挽虞声泪俱下,哭的那个动情。
试试看?怎么试?怎么看?
鲤笙并不敢去打这种无所谓的赌。
“我……”
“除非你怕我会彻底取代你,你怕九哀对你的感情没有到百年以后,他仍旧只你一个的自信。你怕九哀会仅仅用一百年就忘了你的存在……”
好像这么说会让挽虞好受一点,所以,说到最后,她不仅激动,那稍稍红肿的眼睛还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模样。
闪烁的样子,让鲤笙难以接受。
“我说对了吧?一切的怀疑,都是因为你不相信九哀。你……不相信九哀。”
最后故意拉长了声音的言辞,使得鲤笙沉不下气,甩开了挽虞。
一个转身,又绕到了挽虞身后,“不要说得好像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你又知道什么?”
如果挽虞知道她为了洛爵做过什么,大概也就不会觉得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洛爵的心。
每一份感情,谁先爱上,谁先死。
而她死了好多回,才终于可以确认对方的心意,换来了对方的一声愿意生死相随。
所以,她更没有可能在最有可能幸福的时候,将爱情转手给别人,哪怕一百年时间,对她,对洛爵来说,真的只是转瞬之间。
然而,真的,别说一百年,就连一分钟都不行。
唯有九哀,鲤笙不想让第三人碰之,分之。
“挽虞,爱情不是施舍来的。我喜欢九哀,在他说不要之前,我绝对不会主动放弃他……”
鲤笙很清楚,很坚定自己要的是什么,因此,没有任何迷茫。
挽虞听了,大概也是死心了吧,愣了很长的时间后,在空气逐渐紧绷时,慢慢站了起来。
看看自己因为跪在地上而弄脏了的衣裙,又看到了水中倒映出的自己那张憔悴而又无神的脸,呵呵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深的关系,听来竟然甚是恐怖。
“哈哈,这样啊……”挽虞深吸口气,声音更低沉:“这样……啊……”
“……”
说真的,鲤笙被她吓到了。
“我知道了。”
骤然,挽虞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鲤笙,嘴角的笑意那么明显,
笑……是吧?真的在笑吧?
鲤笙点点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抬头,看看渐渐归隐的月亮,算是安慰,拍拍挽虞的肩膀:“你明白就好。夜深了,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
“……”
“明日一早,我们会动身去找九哀,你也一起来吧!”
“……好。”挽虞淡淡的说,还是在笑,那那双多情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笑意。
她好像不对劲……
鲤笙察觉到了,然而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她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挽虞这么聪明,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早些回去,想好之后的行程,再简短的眯一会。与玉儿八百段汇合后,就去找洛爵……
“啪---!!”
就在鲤笙正考虑着回去之后的事情时,身后的挽虞突然朝她扑了过来!
从那张开的双手看来,她是打算将鲤笙推到后边的河里。
当然,鲤笙不可能没注意到她的动静。
就在挽虞急急的扑过来时,鲤笙很是迅速的往旁边一闪,就让挽虞扑了个空。
“我方才说的,你根本就没有……!!”
鲤笙还想说她几句呢,结果,刚定下身子,就看到挽虞脚下失去平衡,顺势掉进了水中!
“喂……”
鲤笙刚想去救她,结果想到该让她吃点苦头,便抱着胳膊,倒是欣赏一样,看着在水中不停挣扎的挽虞。
“虽然我刚说完让你正大光明的对我动手,但你是不是也太听话了?”
“呜呜……救命……不会……水……“
水面上传来挽虞微弱的呼救声,看得出,她的确不会水,正痛苦的沉浮。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出气的机会,鲤笙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又蹲在水边,故意的道:“我会救你,但在那之前,你要先跟我道歉,说你错了。”
“呜……救命……”
“说对不起。”
“呜呜呜……对……呜……”
看来,挽虞的体力很有限,这才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鲤笙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当然不开森,但比起见死不救。道歉什么的就先往后靠靠吧。
起身,看着不知道何时变得无尽绵长且白雾飘渺的河流,鲤笙心中升腾过一丝不安。
再看水面,挽虞眼看着已经撑不住,随时都会沉下去。
此时若不救人,一会儿见到的可能就是挽虞的尸体了。
不得犹豫,急忙在指尖凝结涉水结界,打算踩水到挽虞身边,将她带出来。
“啪呲---”
然而,奇怪的是,鲤笙将刚制成的涉水结界放到水上,原本该无限坚硬的结界便化成了一片泡沫……
再制成,再放,然后,依然变成泡沫……
“为什么?”鲤笙惊奇了,自然也惊慌起来:“挽虞公主!”
几次不得成功,她赶紧喊道,然而,随着水面慢慢恢复平静,她知道事情闹大了。
急的直跺脚,“怎么会这样?怎么涉水结界碰到水就没了……涉水结界不管用的话,那还有什么咒法能用?”
鲤笙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瞬间变成了一休哥,双手在额间不停的撵搓:“啊,不如直接用斩碧空砍了这里……不行,一旦动手斩碧空,这条奇怪的河估计就没了,青珏色不说,梦璃肯定会找事……”
“对不起!救……命……”
挽虞如同回光返照,在大喊一声后,脑袋便彻底的沉到了水中,转瞬没了踪影。
鲤笙一看,哪里还敢在乎会不会被梦璃指责啊,当即捏指诀,打算尽量小心的释放斩碧空……
“嗖---”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一道黑影冲了上来不说,往岸边狠狠一踩,修长的身影便化成一道流星般,‘噗通’一声扎入了水中。
因为太快,鲤笙是真没看清楚那人的脸,但从灵压上却可以很清楚的断定。
“雷云……”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比起困惑,看到雷云很快从水中露出头,手里还拉着一个昏死过去的挽虞后,吊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然而,在雷云之后,狐若鬼夜明也很快赶了过来。
几人一起合力将二人从水中捞出来后,雷云便将喝多了水的挽虞放在了地上。
看挽虞紧闭眼睛,而呼吸也几乎没有。没敢犹豫,急忙开始为她人工呼吸。。
而呼了几下,却不必见得挽虞醒来,而呼吸也越来越弱。
鲤笙急忙冲过去,“快,给她人工呼吸!”
“??”
雷云被她喊懵了。因为不懂什么叫人工呼吸。
鲤笙很是无语,但来不及解释,“像刚才那样!你给她送一口气,我这边就给她按压胸口,好把她喝下去的水给按出来!快呀!”
雷云没听懂,但见鲤笙不想在开玩笑,急忙又开始给挽虞送气。
而他每起一次身,鲤笙就在挽虞胸口往下位置狠狠按压几下,“醒过来,醒过来……”
——这就叫人不有害人之心啊!
579.你这个扫把星
狐若鬼夜明在旁边看,虽然不懂鲤笙在搞什么,但二人也不闲着。
狐若慢慢给挽虞输送真气,而鬼夜明制成暖明火,好提高挽虞身体温度。
“噗啊---咳咳!”
终于,在几人的不懈努力下,挽虞一口气上来,吐出了一大口水,总算是活了过来!
“呼……”
鲤笙没少用力,用自己本来的力量。
毕竟如果不控制力道,很可能这一下下去,就给挽虞送去见了阎王。
“太好了……”
差点就因为她的判断失误而害死挽虞,刚才真是给她急的不行。
好在……
鲤笙擦掉许久未出的冷汗,抬头看向雷云,见雷云正用特别奇怪的眼神生盯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行为的怪异。
呵呵一笑:“人没事就好……”
可能是太奇怪了吧,雷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将湿掉的头发挽回耳后,扶起挽虞。
鲤笙抬眼,扫了下旁边正冲她瞪眼睛的狐若,笑的更是无语,“这可不怨我……”
然后,狐若便用更为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像看着怪物一样,“你……”
“是她!”
就在鲤笙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谁知道,刚才还只顾得难受的挽虞,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怒道:“是她把我推进水里的!她想杀了我!”
如此说着,又用另一只手擦着眼泪,配合着那因为惊吓而潮白的脸色,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我原本是想跟她好好的谈谈九哀的事,想让她认清楚自己跟九哀根本不可能。谁知道她,与我三言两语不合后就起了杀心!”
暮然指着鲤笙的鼻尖,恨不得吃了她一样,眼神分外的怨恨:
“她可是妖啊!以我的力量根本就敌不过她。最终还是跌入了水中.,,呜呜呜……幸亏雷云来的及时,不然我就……我就……哇啊……”
说到最后,挽虞又哆嗦着娇小的身子,疯狂的哭出声来。
这可怜又委屈的样子,简直人见人难受。
她这么一说,原本还觉得不可能的狐若与鬼夜明,就算只有一瞬,也的确在心中怀疑了下。
悻悻的看向鲤笙,见她被人指证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比起不啃声的鲤笙,前来救人的雷云在听到挽虞这番话后,竟然愣在原地,丝毫没有给挽虞出气的意思。
这……
这还不算完,挽虞又接着道:“果然是我命不该绝,不然,我死了也就没人知道你这女妖的恶毒了!”
呦,这恶人先告状告的,还真敢这么说啊!
鲤笙许久没有回应,不是无言,而着实是感叹自己瞎了眼,竟然会觉得挽虞本性不坏。
如此看来,她这种人,何止坏透了,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皇后啊!
“呵呵……”鲤笙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白雪公主,禁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这一笑,却让众人怀疑她的脑子秀逗了。
“鲤笙,这可不是该笑的时候……”
狐若小声提醒。哪怕是他,也知道一旦挽虞将这件事捅大,后果必然不可收拾。
鲤笙伸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挽虞,随后道:“我说过了吧,如果我想杀你,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你们听到了吧!她是真的想杀了我!”
挽虞打断鲤笙的话,便又尖叫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在这种地方……”
随之而来的是,因为察觉到幻都结界气场有变而来查看情况的梦璃。
梦璃哪里会想到,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些人就又惹出了乱子。
看看周围结界被打散的灵力场,再看看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挽虞,顿时有种要甩白眼过去的冲动!
“你们……”指了指鲤笙,再指了指挽虞“你们……”
“……”
知道可能闯祸了,这些人谁都不吭声了。
“这大半夜的不在房间里呆着,跑到灵泉这边游泳是几个意思?”
说到游泳,明显看到嘴角狠狠的抽动,俨然是在隐忍着满腔怒火:“你们霍霍了幻都之溪还不够,现在还到这灵泉中洗澡了是吧?你们真当只要进了幻都,你们就是幻都的朋友了?你们想怎么闹怎么闹就怎么闹了是吧?”
这话说的,他们也没怎么闹好不好……
挽虞本来就觉得委屈,被梦璃批头概念一顿骂,自然不会好受。
起身,推开了雷云,便站到了梦璃身前。
这么一站,这才发现,挽虞比梦璃还高出几分。
挽虞指了指自己还没有干的衣服头发,怒道:“你是不是眼瞎?我堂堂公主,差点被这女妖害死,你在乎的竟然是什么狗屁幻都?!”
“你说什么!”
“我告诉你!我现在才不管什么幻都不幻都!再说,我之所以会掉进水里,也是被这个贱人害得!你如果不追究她的责任,你信不信,我让父王派兵将这里夷为平地!”
挽虞当然火大,她为了陷害鲤笙都设计到这一步了,怎么能让梦璃几句话就将这件事这么带过去。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一切办法将这件事闹得更大,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一切都往鲤笙身上推,甚至不惜动用东雷音的武力。
梦璃一听,顿时没了动静。悻悻的看着鲤笙,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一样。
鲤笙不傻,当然知道挽虞这么做的用意。
然而,守着这么多人,她就算说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挽虞落水这赤果果的现实摆在面前,且当时没有人在,她根本百口莫辩。
好吧……
鲤笙叹口气,掐着腰,“是你大半夜把我带到了这里,先动手的也是你,而我只是……”
“你只是顺手把我推到了河里……”挽虞冷笑,简直不要太过分。
鲤笙真的觉得自己是搬了块大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且还是狠狠的砸了一下,只觉得脑子突突的疼。
“啊,看来是我帮了一个白眼狼……”
“鲤笙,你没话说了?”
梦璃开始就对鲤笙没有任何好感,自从白璟离开,更是将鲤笙视为了眼中钉。
如今,这钉子被挽虞硬生生的拔出,怎么能不疼。
“所以,的确是你觉得她会威胁到你,你才打算下死手?”
“……”
鲤笙不说话,格外的镇定。
“回答我!是你吧?”
梦璃差点都要被逼疯了:“你知道你这样真的会给幻都带来很严重的影响吗!”
“梦璃,这不能怨……”
“你们闭嘴!”
不等狐若劝完,梦璃头都不回,怒吼一句,那是将狐若吼得有些懵逼。
然后,又愤愤站到鲤笙身前,“你真的是扫把星哎!”
“!!”
扫把星?
这个名词可让鲤笙瞪圆了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她。
“我管你是不是曾经的战神,但你一来,璟哥哥就走了,这是事实!是你教唆璟哥哥离开我的!”
“……”
白璟果然是梦璃这辈子都无法过去的一道坎,就算提起都会呼吸困难的存在。
然而,鲤笙没办法否认,可能真的是她说了什么,才使得白璟决定在婚礼当天决然离开。
梦璃会怨她是自然。
所以,鲤笙无可反驳,看着她有些濒临崩溃的眼神,反而更加愧疚于心。
沉默。
“如果你从开始就听我的话,那都主也就不用耗费将近千年的灵力来为你疗伤!你真的是扫把星,你知道吗!”
“……你说青珏色他为了我耗费了千年的灵力……是怎么回事?”
鲤笙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迹,却对此完全没有印象。
而狐若等人也觉得震惊,皆是看向梦璃,等她的下文。
梦璃不知用了多少的力气才将胸口的愤慨难平抚平,可冷静下来后,想到青珏色叮嘱不可告诉鲤笙,顿时又有了些悔意。
她不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而忘了青珏色的嘱托。
顿时道:“不,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她要怎么圆过去?
鲤笙又岂是傻的,“你倒是说啊!青珏色他到底为了什么……”
“总之你就是扫把星!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梦璃不想谈这个话题,因此又扯到扫把星这话题:“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璟哥哥永远不会回来的事实……”
“谁说白璟不会回来?”鲤笙没有任何根据去反驳,只是凭着直觉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暂时的:“白璟他……一定会回来的。你要相信他……”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话?”
梦璃冷笑,可没有忘记她被鲤笙骗的团团转的事:“总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难道就没有自觉?”
这话说的……鲤笙可不背这个黑锅:“不好意思,还真没有。”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把一切都往他身上推,这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你敢说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
好吧,鲤笙这话不敢接。但也不能不接。
清清嗓子,视线有些闪躲的看向别处:“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你放心,白璟的话,我一定会把人给你找回来。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我觉得我也有责任对你做出点补偿……”
“……”
“那是后话,眼下我真的没时间……”
边说,鲤笙已经自觉的往来时的方向走,看起来打算离开。
“喂!”
挽虞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大概体的一听,也能猜到梦璃对鲤笙还真有私人恩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上前几步,一把就扯住鲤笙的胳膊,“你这个妖女!引诱九哀不说,还狠心拆散一对有情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
这是又打算出来给自己强行加戏是吧?
鲤笙十分无语,总感觉这世上的女人都想跟她对着干。
深深,深深吸气,呼气:“我说,是你……”
“像你这种下贱的女妖,你到底有什么颜面缠着九哀不放?!”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挽虞总是说着说着就提起了她的身份?
“九哀是要成为王的男人,呢个能配上他的只有我,而不是你这种谁都不会承认的女妖!就算现在九哀因为你能利用而把你带在身边,但一旦到了他必须做出选择的一天,你……”
“……”鲤笙昂起了下巴,不屈不挠,甚是骄傲的眯起了眼睛。
挽虞嘲讽的翘起嘴角,那弧度多半是不屑:“你必然是被他抛弃的那一个。这就是你的结局。”
“……”
“人跟妖,可不会有那么多的美好结局。就像你说的,你看看九哀的父亲母亲的下场不就好了?”
“……”
“明明知道在一起只会给九哀带来不幸,真亏你也敢说你爱着九哀啊?真要是爱,难道不该有多远离得多远么?啧啧,结果,你的爱终究也是自私罢了…….”
“啪---”
鲤笙知道,挽虞这是在故意气她,好逼她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动手,也好更加的让众人信服她的话。
明明知道,可如果能一直保持冷静,那就太没有她的作风了。
于是,不等挽虞说完,她便如了她的愿,直接甩袖将她狠狠甩了出去……
!!
众人大惊。
眼看着挽虞被鲤笙的灵压冲撞到往后笔直的飞起,在吃惊一瞬,雷云便冲刺过去,抱住挽虞后,他则被强劲的灵压逼得‘咚’的一声撞在了一颗碗口粗的树干上!
随后,扑哧一声吐出口血来。
挽虞惊魂未定,却感觉自己脖子后边有些微热,伸手一摸,黏糊糊的触感。
然后一看,竟然是血……
“血……啊啊!!”
挽虞并不待见这血气味,而在回头看到口吐鲜血的雷云,固然愤怒,但比起愤怒,她倒是一瞪眼珠子,吓昏过去。
雷云无奈的轻呼了口气,确认挽虞没有其他问题后,便将她随意的放在一边,又起身将嘴角的血擦掉。
抬头看向鲤笙,眼神中已经没了任何的友善。
如果说,第一次,是挽虞的错,但这一次,就没有任何理由了。
雷音亲眼所见,鲤笙对毫无抵御之力的挽虞使用了连他都可能接不下的攻击,她是真的想杀死挽虞。
这是事实。
边走边拔剑,笔直的看着鲤笙:“就算公主再怎么让你生气,但你也不该对她动手……”
——
七夕节不管有没有情人,都要快乐哦(′-ω-`)
580.玉儿解围(谢s哥和氏璧)
看来,他这是打算给挽虞出气了。
明明方才还一言不发的跟块木头似的,这怎么又……
狐若与鬼夜明都不瞎,不妙,不妙,这是要开战的节奏啊!
狐若赶紧冲鬼夜明使眼神,鬼夜明点头,赶紧站到鲤笙身前:“现在就算你怎么说,他也铁定什么都听不进去,还是先回避一下……”
鲤笙怎么会听:“狐若,你也看到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
“你还是先回避一下吧!”狐若往后推搡,其实也没办法。
“我又没有……”
“你伤了人是事实!!”
狐若一直以为鲤笙多少会有些分寸,就算被挽虞挑衅也顶多就拌个嘴,然而,是他过于大意了。
是他小看了鲤笙的脾气,忘了她终究不是从前那个人人敬畏的战神,还没有到什么事都看透的地步。
“快走!”
见鲤笙没有反应,狐若又大喝一声,哪里还那么客套。
总之,鲤笙现在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雷云当然也不会眼睁睁的让鲤笙离开。
“鲤笙!”
手中长剑一甩,只见一道金光从剑锋释放而出,落在地上,形成两道白光,嗖的一声冲向鲤笙二人!
啪啦---
狐若回身,凝结成一道防御结界,并没有反击。
看着那白光冲刺到结界上,发出‘咚’的一声,知道雷云是下了狠手,意在为挽虞报仇。
“鬼夜明,还在发什么愣,把人带走!”
鬼夜明其实很想留下来看看二人会如何打斗,毕竟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听狐若语气都急了,急忙道:“是!”
去拉鲤笙,幸好鲤笙没有反抗。
也是,看到浑身都释放着杀气的雷云,不用别人提醒,鲤笙也知道这事情已经闹大了。
扭头看了下已经昏过去的挽虞,眼神中划过一抹无奈,只好由着鬼夜明拉着自己。
“碰---”
没等走几步,一道青蓝色的火焰立马落在眼前,将那一片花海引燃,霎时火光照亮了众人的脸。
“幻都岂是你们能随意破坏的地方!”梦璃一看,也火了。
凝结咒法,当即对准了雷云。
狐若可不想这事闹得越来越大,一手压制雷云的时候又腾出一个手来阻止梦璃:“你可不要也跟着起哄啊!”
梦璃怒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看看,你们才来多久,就把幻都霍霍成什么样子了!”
指了指那刚被鬼夜明扑灭的火焰,看到百花烧成灰烬,就越是来气:“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让你们进来!”
“咚---”
雷云趁着狐若分神,当即摆脱了他的结界,青锋宝剑的剑压瞬间释放,朝着眼前那道结界顺势砍下!
只看到光芒四溢,耳边传来一道道的轰鸣,狐若的结界便被轰成了碎片,漫天光华散下。
雷云没有犹豫,执剑又刺向毫无防备的鲤笙。
“住手!!”
就在鬼夜明也打算参与到其中阻止雷云时,一声尖锐的喊叫从众人的对面霸气传来。
虽然大家都听到了,但谁也没有住手的意思。
雷云的剑只差一个胳膊的距离就会刺中鲤笙,而鬼夜明的拳头也将落在雷云的胸口,后边狐若还要阻止想要对雷云发动攻击的梦璃,可谓是乱成了一团。
而这时候,鲤笙其实是最闲的那一个,毕竟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才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明明雷云的剑就要到面前了,她不闪躲不说,倒是很有雅致的看向对面,发现来者是许久未见的浅玉儿后,更是兴奋的挥舞起了胳膊:“玉儿!!”
浅玉儿又不瞎,看到这一切后,知道说话根本不可能阻止这一切。
深吸口气,当即制成了她很少会用到且会大量消耗灵力的捆绑之术--锁之机。
锁之机,原本是需要字决与指决才能发动的困术,但以齐纳玉儿的修为,即使不用字决也能瞬间发动,只是要比平时更加消耗灵力就是。
随着她双掌往地上狠力的一拍,白光一闪,而从她身体周围释放一道透明的灵气,随后,无数道透明的光线从地上飞出,飞向众人,几乎是眨眼就缠住了众人的胳膊与四肢。
“喂!”
众人动弹不得,不由得怒喊。
当然了,这困术也不是说他们无法摆脱,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暂时可以有个收手的台阶而已。
相对于冲动,当然是能冷静更好。
浅玉儿深吸口气,起身,一副万不得已的表情,瞬间站到众人面前。
“玉儿!玉儿!”
当然,鲤笙也被困住了,然而,她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冲浅玉儿打招呼。
看她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众人同时一头黑线。
这个女人……
一段时间不见,浅玉儿除了头发稍微变长了些,倒是没什么大变化。不过头发一长,原来的齐刘海就变成了偏分,这发型一变,立马气质也不一样了。
就好像突然长了几百年那样,成熟了不少。
“玉儿,你不是在无上花海吗?怎么出来了?小八呢?小八还好吧?”鲤笙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颇显着急。
对上鲤笙那双灵动的眼睛,浅玉儿立马满头黑线:“你们动静闹得这么大,我听不到才怪。”
这白眼一翻,倒是嫌弃的厉害。
“八百段已经没事,明早天一亮,就能从无上花海出来。至于……”扭头看向挽虞,眼神一沉,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摸着挽虞的脉搏,眉头便皱了起来:“她脉象有些紊乱,好在只是受到些惊吓。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为什么会受到惊吓,即使她不问,从这现场情况也能看的出来。
“虽然身体没什么大碍,但就这么放着一直置之不理,被你们这横冲直撞的灵压冲撞,必然也会有些影响……”
“啪啦---”
没等浅玉儿说完,雷云便用剑砍断了困术,紧锁着眉头便冲到了挽虞身边。
其他人也顺势将困术解除,稍显尴尬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不这么尴尬。
鲤笙听言,其实也安心了不少,这冲动一过去,自然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分。
看到雷云抱起挽虞,深吸口气,管他会说什么,道歉再说。
“雷云,挽虞公主她……”
“你不是听到你的人说了什么?”雷云没好气的道,堵得鲤笙干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了。
梦璃也冷静了,“人没事就好。与其在这里,不如赶紧把人送回房间好好休息吧!”
雷云没有搭腔,抱着挽虞,很快离开。
他们一走,梦璃并不放心,又看了鲤笙一眼,固然还是怨恨,但那股劲过去,也就剩下无奈。
叹口气,赶紧跟了过去。
梦璃当然分得清轻重,如果挽虞醒来之后大吵大闹,必然会有不少的麻烦。
照顾她的话,还能给几分好印象。
梦璃也走了,如此一来,就剩下自己人。
鲤笙摸了摸下巴,“我先声明,我从来没想过要弄死她……”
浅玉儿可是知道鲤笙跟挽虞不只一次有过摩擦,虽然很想相信她,但挽虞昏迷又的确是鲤笙的所为。
看了同样一脸担心的狐若一眼,只好语重心长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鲤笙很不想提起,但看看三人同时一副想要知道真相的眼神,只好简短的解释。
“她求我不成,恼羞成怒,句想害我,结果却自食其果……”
“求你?”浅玉儿分外惊奇:“那个目中无人的挽虞公主?”
对吧,听来的确不可思议。
鲤笙耸耸肩,“对啊,就是那个目中无人却蛇蝎心肠的公主大人。”
这话听来完全不像开始她对狐若解释的那样,看来是认清了挽虞的面目,对自己眼瞎的失望所致。
狐若与鬼夜明相视一眼,自然无奈的笑。
“开始还说我拿着我是妖的身份来压我,之后就突然说要我给她一百年,成全她跟九哀,我自然不会答应。”
“一百年是?”
“我们妖怪的生命跟人类比起来不是格外的漫长嘛?她觉得一百年时间对我们来说只是眨眼时间,待她去世,我再跟九哀续前缘。”
说到这里,鲤笙还是禁不住的想笑:“你们说说,这个女人是不是异想天开啊!九哀喜欢的是我,以他的性子,就算我主动离开,他也绝对不会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别说一百年,一分钟都不可能……”
她如此笃定的说,然而,她的话却没有得到众人的回应。
当然,鲤笙很显然以为众人是默认,而没有注意到他们是刻意不回答这个问题。
众人很清楚,洛爵喜欢鲤笙不假,因为那是事实,谁也无法更改。
但是,喜欢……的最终结果却不一定会在一起,相爱亦如此。
鲤笙又道:“因为我不同意,她便想把我推入河里,只是被我避开,她自己掉了进去。”
“……”
“你们知道,我不会水的。不可能下去救她。当然也不能说我见死不救,我想要用咒术救她,但很奇怪,我的咒术遇水则解……后面发生的事就如你们所见了。”
鲤笙看向狐若与鬼夜明,无奈至极。
“我们的确看到你用奇怪的方法把人救活……”狐若证明的同时还不忘吐槽一把。
鲤笙摊摊手:“不管奇怪不奇怪,只要把人救活就成。”
“刚救活,你刚才却差点把人弄死……”狐若又加了一句,多几分调侃。
鲤笙知道他什么意思,白了他一眼,“我承认是我冲动了,但那种情况,我不出手的话,岂不是给九哀,给你们丢人了?”
“???”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些人好欺负呢!对吧?”鲤笙挺着胸口,说的特别的有道理。
哎嘿,还真别说,狐若无可反驳。
其实,他也看不惯挽虞。
浅玉儿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在没有出什么大差错。这事暂且不提……”
说着,看向鬼夜明:“鲤笙,你怎么会跟鬼夜明在一起?还有,爵爷他们不是去北流冰找你们了吗?怎么你自己回来了?你们可有碰头……”
“因为种种原因,我跟九哀错开了。当然,我知道他们去了巨象厄天。只是,我跟鬼夜明去了巨象厄天之地后,并没有发现厄天的遗骨,意识到真正的位置可能你们会知道,于是就先回来这边跟你们汇合。”
停顿一下,又提起鬼夜明来:“鬼鬼的话,说来话长,反正,他是我们的朋友。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多说无益。
听后,狐若与浅玉儿相视一眼,大概体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但说实在的,青珏色或者溪叠的事情,他们也很想问,只是看鲤笙的样子,应该问也问不出什么,反正她肯定不会说太多。
“刚才在无上花海,我也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灵压暴动,从位置看来,应该就是巨象厄天那边传来的……”浅玉儿道。
“近些日子,已经有好多正义门派察觉到厄天那边的异动,追查了过去,想必已经与诛九天动手了。”
“所以,天一亮,我们就赶紧去那边跟九哀汇合吧!”想到可以见到洛爵,鲤笙就有些小雀跃了。
浅玉儿却摇了摇头:“我们倒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八百段的身体才刚刚好,恐怕去不了。”
“啊,小八他……”
“他的身体原本就是被奇澜界的魔气沾染才痊愈的特别慢。我们后边一旦与诛九天动手,运气不好,他势必又会沾染魔气,这对刚恢复了他来说,并没有任何益处……”提到这一点,浅玉儿就担心的秀眉锁成了一团。
既然如此,鲤笙倒也痛快:“那就让小八继续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不就好了!”
毕竟八百段不是大妖怪,他们对他也没有太大的要求。
狐若突然直摇头:“光劝的话,对他没用。”
当时进奇澜界的时候,他又不是没劝过,结果还不是带着八百段进去了。
“实在没用,关键时刻就动手啊!”鲤笙还是那么痛快,敢情在她的世界中,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不过,这话……的确反驳不了。
当然,这是后来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决定了去向,众人便也不废话,相视一眼,为那不久后的大团圆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581.你得负责
回到房间后,浅玉儿特意为鲤笙摸了摸脉。
虽然不相信鲤笙恢复的这么快,但听到鲤笙模糊说青珏色以及溪叠都为她做过什么后,也就理解了。
“你的身体的确已经全好了,可你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吗?”浅玉儿微微皱着眉头,从她的眼神中透漏着些什么。
鲤笙点头:“若要说奇怪的话,就是我觉得自己的灵力怎么用都用不完,这s算吗?”
“……”
好吧,这个回答足以令浅玉儿沉默外加翻白眼。
当然,这也是有用信息,浅玉儿随即道:“与我所摸到的脉象一样,你体内灵气充盈的异常,在我看来,你的修为好像精进了不少……”
“修为精进了不少?’鲤笙诧异至极:“但我最近在床上躺的时间更长,也没有好好修炼,怎么会?”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
“不过,只要你的身体没有影响,修为自然越高越好。”浅玉儿如此想,
然而,视线一沉,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格外惆怅。
别人不说,至少浅玉儿在想什么,还逃不过鲤笙的眼睛。
而提起那个话题,她自然也不好受。
赶紧拍了拍浅玉儿的肩膀:“第五瞳他……肯定还活着,可能是他现在无法回来见我们。但我答应你,等引鲤樽的事情一结束,不管他在哪里,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给你把人带回来!”
“鲤笙……”
浅玉儿的眼眶立马红润了,感动归感动,有些事她心里清楚的很。
就算第五瞳还活着,就算他回来了,在他的眼里,终究也没有她一丝一毫的位置。
然而,有些人,对于爱情,他们偏偏不在乎结果。
想着,只要那个人平安无事就好了。
很快,天亮了。
按照计划,为了说服八百段,鲤笙让狐若他们先走,只留下自己,说在见过八百段就尽快与他们汇合。
当然,狐若他们拗不过鲤笙,太阳一露头,就出了幻都,前往巨象厄天。
说到巨象厄天,其实就在鲤笙他们所去之地,只是因为诛九天在外边设下了迷魂术,骗了很多人。
而出了幻都,没了天罡结界的阻拦功效,狐若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来自西方强烈的灵压冲撞,看来战况尤为激烈。
“我们真的不等鲤笙?”
鬼夜明还是不放心,总感觉会出什么事,惶恐不安。
狐若拍拍他的肩膀,倒是十分信任鲤笙:“放心,事关洛爵,她一定会很快追上来。”
“但是你们不觉得周围的灵压很奇怪?”鬼夜明警惕的四处看了看,格外的疑神疑鬼。
浅玉儿也道:“可能是西方灵压反应太强所致。”
鬼夜明看向西方,感觉到颤动的厉害的灵场反应,也只能点点头:“可能是我神经绷的太紧了……”
“我们走吧!”狐若道。
随后制成一个传送法阵,又看了眼身后的幻都,这才离开。
他们三人离开不久,还未隐匿的幻都旁边,却慢慢出现了很多晃动的黑影,眨眼又消失不见了……
幻都内,鲤笙正左右踱步的等着八百段从无上花海出来。
结果,没等着八百段,等来的是气色并不好的雷云。
该是一夜没睡,雷云的脸色极差不说,看着鲤笙的眼神还冒着幽幽的绿光。
“雷云……”
鲤笙先开的口,“挽虞她没事……”
“有事。”雷云直接道,已经到了鲤笙身前:“因为受到了惊吓,现在高烧不退,只剩下半条命了。”
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在开玩笑,但鲤笙因为察觉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杀意,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悻悻的压低了声音:“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她肯定会没事啦!”
“什么?”
“哈哈,她一定会好起来的。”鲤笙急忙打哈哈,“再说人嘛,没病没灾的岂不是成了妖精了?”
“……”
“相信梦璃肯定已经给她看过病了,只要按着她的嘱托吃药,多喝热水,高烧很快就会退下去了……”鲤笙是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雷云,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雷云也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爆发:“公主会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干系。如果你真的担心公主,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条件?”等会,她怎么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条件先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公主吧?”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这个..”
如果是为了挽虞,难道不是要她答应无礼要求?毕竟雷云自己也提到说要提条件了啊。
雷云挥袖,在二人面前制成一面幻境,白光涌动的镜面上,清楚可见正躺在床上,死活都不肯吃药的挽虞。
“不能让那个贱人在本公主之前见到九哀!不然本公主就不吃药!反正也见不到九哀,不如死了算了!”
哦,这女人在作死呢。
鲤笙看的明白,不由得小声嘟囔:“那就快点去死啊……”
“你也看到了,因为介怀你会去见洛爵,所以,公主死活都不肯吃药。先前因为受到你的灵压冲撞,她现在的身子骨极弱,如果不好好调理,势必会落下病根,这对她以后可能产生很大的影响……”
“……”
“既然你不想伤害公主,那肯定你也不想她以后有什么不便吧?”雷云说着,眼神闪烁的看着鲤笙,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
他笃定鲤笙一定狠不下心拒绝,从她只因为挽虞的一句话就愿意帮他们进来幻都,答案就很清楚了。
这个看起来铁石心肠但内心却十分柔软的女人,雷云都有些为她的天真与纯洁担心了。
果然,鲤笙沉默了,露出了一副为难又犹豫的表情。
“就算你这么说,但我的同伴已经离开了,我得跟他们汇合……”
“就算没有他们,你自己也能找到洛爵把?还是说,你担心别人不在,你就会给洛爵拖后腿?”
“!!!“
雷云,真的稳稳的抓住了鲤笙的心理啊!
看着鲤笙内心防线被慢慢攻破,雷云说实话很开心,但某一方面又为自己竟然这么娴熟的利用一个人的善良而觉得愧疚。
“条件是什么?”鲤笙终于开口,看样子还是妥协。
雷云无视愧疚,笑了笑:“在这里呆到公主身体痊愈为止……”
“最多一天。”鲤笙又岂是那么容易妥协,竖着一根指头,极为坚决:“明天我再去找九哀……”
“公主的病不可能那么快就康复……”雷云也做垂死挣扎。
“就今天一天。”鲤笙保持态度,说着,又看向在幻境中不停扑腾,倒是分外有力气的挽虞,冷笑了一声:“反正,她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所谓的公主病,怕是早就病入膏肓。
“……”
听到这一点,雷云很清楚鲤笙什么意思,抽了抽嘴角,倒是不再讨价还价了。
点点头,便又伸手,将那面幻境翻了个身,对准鲤笙。
“为了让她知道你没去,麻烦你给她捎个话吧!”
“还要捎句话?”鲤笙翻了个白眼,“好好,知道了。”
想了想,对着那波光萦绕的幻境,想到后面是挽虞,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喂!刁蛮公主!不管怎么说,你的病我也有责任……我就等你一天,要不要吃药赶紧好起来随便你!”
啪啦---
说完,不等雷云动手,鲤笙自己挥袖将那幻境解除,又冲雷云瞪了瞪眼:“如果她还不吃药,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多谢。”雷云作揖,倒是又恢复了那个彬彬有礼的公子模样。
鲤笙靠在无上花海出口的栅栏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雷云也觉得尴尬,便打算转身离开。
“喂!”
鲤笙并未抬头,喊住了他。
雷云也不回头,等着鲤笙的下文。
然而,风从两人中间吹过,不甚安静与冷落。
“你喜欢她……对吧?”
鲤笙直言戳破,好像是思考很久的结果。
“……”
雷云不言,只是眉峰微微下压,同时转身,看向依然没有抬头,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地面的鲤笙。
风声突然变大了几分,吹得栅栏呼呼的作响。
鲤笙缓缓抬头,眼神中似笑非笑,看来格外的陌生,那绝世的容颜在花丛的映照下更显举世无双:“如果真的喜欢,就不要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
雷云微微一愣,根本没想到鲤笙会跟他谈及情感之事,等到回神,鲤笙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面前。
眼神木纳的看着栅栏处随风飘散的花瓣,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喜欢……”
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情,为何旁人却看得那么分明呢?
就算喜欢,恐怕这份喜欢也是没有结果的。
鲤笙离开入口,随意的往前挪了几分,没多久,就看到八百段在门口张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鲤笙差点没认出来。毕竟一年多没见了。
站在门口,随着繁花飞舞,八百段察觉到鲤笙的气息回头。
入眼处,是一身月白色的鲤笙,因为逆着光,八百段看到鲤笙身上散发着迷人而又耀眼的光线,不由得柔和嘴角。
“小八!”
鲤笙首先挥手,热情而又洋溢。
八百段笑了:“鲤笙……姑娘??”
他还以为自己眼花,边说边使劲的揉了揉眼,直到鲤笙的脸在面前放大,确认了是那张让他迷魂的绝色面容后,又急忙狠掐大腿肉一下,使得自己吧至于惊喜的昏过去。
“什么姑娘?干嘛那么见外?”鲤笙像见到了兄弟一样,上前就锤了捶八百段的胸口,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的力气,自然没有用大力。
八百段呵呵一笑,被鲤笙碰到的地方却像火烧一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有点接受不了……”
八百段的记忆停留在奇澜界受伤之时,怎么从奇澜界出来的,以及他怎么活过来的,他都是从狐若口中听得。
关于鲤笙,狐若却没有说起太多,八百段自然没有什印象。
“这个说来话长……不过看你的脸色,好像真的没事了啊……”鲤笙转移了话题,尽量不透漏太多“也亏得了这无上花海的力量,使得你能好的这么快……”
“啊,这还要感谢玉儿姑娘和梦璃姑娘的用心救治,我才能恢复的这么快,当然,也得益于青珏色都主同意让我们使用无上花海……”
“哎呦,一段时间不见,小八你倒是挺会说了嘛!”
“啪啪---”
鲤笙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该是看出时隔一年成长了不少的八百段,自然欣慰:“说到这一年,也不知道小家伙怎么样了?啊,真是服了,我竟然忘了问了!”
提到八百段之前照顾的半妖小鬼们,鲤笙猛然想起来,她之前跟溪叠单独相处那么久,竟然忘了问这件事……
八百段见她一惊一乍,顿时笑道:“一年不见,你这性子倒是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
看了鲤笙一眼,入眼却是一片柔和的海洋,虽然性子没变,但只要鲤笙不说话,那种女神的气息就越加的魅惑人心。
鲤笙皱着眉头:“什么?你想说什么?”
“呵呵……还是那么单纯而又迷人。就好像清莲,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出污泥而不染。”这就有些拍马屁的意思了。
当然,鲤笙很是喜欢这种奉承,“小八你这嘴啊,真是像吃了蜜桃一样,简直甜死个人啊!”
“呵呵……”八百段嘻嘻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仔细看,因为脸上稍微长了些肉,倒也能看到脸颊上的一个酒窝,甚是可爱。
鲤笙见无上花海的入口并没有关上,想起蛋爪还在这里的第二层的陀罗界,便有心想要进去看上一看。
“小八,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
“哗啦啦---”
没等鲤笙到入口,无上花海便像排除异己似的,突然涌出无数的花瓣,将鲤笙与八百段送到了最外层的入口,显然不打算让她进去。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蛋爪啊!这都不行?!”鲤笙气的炸毛,却只能在原地跺脚。
582.保护与被保护
“鲤笙,无上花海只听从青珏都主的命令,既然它抗拒你,就说明是青珏色下了命令……”
“没错!”
八百段的话没说完,梦璃的声音又从后边传来。
鲤笙回头,看到梦璃正靠在不远处的栅栏前,手里转着一朵小花,好像挺开心“都主说过,没有他的命令,不允许你踏进无上花海半步,为的就是怕你惊扰了玄鸟的修行……”
“那什么时候我能见到蛋爪?”鲤笙有些无语:“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既然说蛋爪是玄鸟,那以神兽玄鸟的本事,还不至于被困在陀罗界那种小地方吧?”
“那种小地方?”梦璃的语气又拔高了,带着几分凛然:“你恐怕根本不知道陀罗界是什么地方,才会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种话来吧!”
“陀罗界不就是……???”鲤笙还真是没有仔细去了解青珏色说的陀罗界是什么地方,当即语噎。
求助一样,看向旁边的八百段,冲他直瞪眼。
八百段虽然是小妖,却在八荒摸爬滚打了许多年,比起半路成为妖的鲤笙来说,自然更加了解八荒的各种传说与谬论。
于是道:“陀罗界位于换下黄泉之上,是生与死的中间界限。亡灵在去下黄泉之前,都会经由陀罗界的往生门,踏上还魂海……”
说到还魂海,鲤笙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
八荒的还魂海,就跟现世的三途河一样,灵魂最后记忆散尽的地方。
如此说来,陀罗界几乎跟冥界差不多了。
鲤笙愕然:“所以……蛋爪现在正在地狱?”
“并不是。”梦里见她根本没有明白,只好道:“是与冥界的夹缝之中。我们称之为陀罗界。陀罗界度过的时光等于现世的一万倍。”
“一万倍?”
“所以,玄鸟在里面每呆上一天,相当过了三十年。”梦璃毫无表情说着这些,听来格外的漫长。
鲤笙掐指一算:“一天等于三十年,也就是说,蛋爪那边已经过了几百年……”
这世上竟然还有那种地方,简直新奇到不能!
“几百年,对于玄鸟这样的神兽来说,虽然不至于冲破身上的潜在封印,至少形态会比原来要更加的接近玄鸟的模样……”
“停!暂停!”鲤笙喝止了她的长篇大论,感觉继续听下去,怕是要走火入魔:“那些我不管,我只要知道蛋爪在里面平安无事即可。”
听梦璃这么一说,蛋爪岂止没事,怕是要比原来还厉害不少了呢!
这可值得高兴……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陀罗界中孕育着无数从黄泉逃出来的凶兽,玄鸟能不能成功的战胜那些怪物还是未知数……”
“小八,我们走。”
不等梦璃说完,鲤笙突然拉着八百段就要走,明明正说着危险的话题,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了。
梦璃扔了手中的花,“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吧?如果玄鸟不能……”
“蛋爪可是我的神兽,不存在被人打败的可能。”鲤笙淡然,回头冲梦璃笑的傲然:“正因为如此,它才选择了我。”
“……”
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发言一样,鲤笙这一句简短的发言,没让梦璃少吃惊。
梦璃对鲤笙的好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迸发而出,漫过这些日子积累怨念与恨,在心头萦绕成一股想要欢呼握拳欢呼冲动。
看着无上花海紧闭的入口,想到青珏色在提起鲤笙时的样子,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这一切都是命……”
那她与白璟的缘分,是不是也只是这条命轮上的一个点呢?
鲤笙带着八百段,回到廊坊庭院,打算先按照与挽虞的约定,挨到晚上再说。
然而,八百段毕竟是妖,什么气氛,他察觉的出来。
察觉到狐若与浅玉儿的气息从幻都消失,脚步慢慢停下。
“鲤笙,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鲤笙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能瞒着你什么?”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狐若他们去了哪里?”
“因为你又没问。”
‘“那我现在问的的话,你会说?”八百段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往又一次因为他的弱小而居于人后的失落淹没:“鲤笙,是因为我的修为不够,你们怕我拖你们的后腿?”
鲤笙急忙摇头“不,当然不是!小八,你别乱想哈!”
“既然不是,为何不带着我一起走?狐若他们肯定去找爵爷他们了吧?”八百段不傻,
说着,一拳砸在旁边的栏杆上,“说到底,你们就是不想带着我上路!因为我什么本事都没有,不像你们,随便一个人拿出来都是一等一的大妖怪,修为极高……”
“并不是你说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什么德行,可成为鲤魂也不是我自愿的,是它选择了我啊!我也想变得更强大,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给你们拖后腿,但是我……”
“小八!”
鲤笙实在受不了八百段这样诋毁自己,一把抓住了他的双手,使劲的按住了他:“小八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就像你说的这样,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可是我没本事,除了拖你们的后腿,什么忙也帮不上你们……”八百段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鲤笙又急忙扒住了他的脑袋,尽量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极为认真的道:“小八,你看,我们现在这么多的人,就算没有你的力量,我们也能应对各种事情!还有,我们是同伴,没有什么拖不拖后腿那一说,同伴就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互相帮助,那不是应该的吗?你可不要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可什么都没说呢!”
“但……”
“没有但是!”鲤笙以脑袋抵着八百段的脑门,四目相对的距离小到让人想要逃避。
当然,鲤笙死死扒着八百段的脑袋,强制他与自己四目相交。
八百段动弹不得,而就算再不舒服,可被鲤笙那双明眸流转的美目紧盯,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与埋怨,最后还是慢慢堆积在胸腔中,随着起伏的呼吸,带出了体外。
“呼---”
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总算冷静了下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鲤笙还是不放手:“你真的明白?”
“嗯,我明白。”八百段深深低下脑袋,因为无力反驳而满脸的枯黄与毛躁。
如果不用动手就能说的通的话,这当然是鲤笙最想要的结果。
可见八百段笑容渐渐消失,她又于心不忍。
慢慢松开手,却在看到八百段通红了眼眶后,一把将他拥入了怀中。
“小八,我们只是不想你出事才决定这么做,你一定要理解我们的用心啊……”
“……我理解。”
“你说的没错。成为鲤魂这不是你能选择的,但成为我们的朋友,却是你自己选的。虽然这么说有些狂妄,但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鲤笙好像在计划着什么,八百段也察觉到了,所以,并没有追问。
鲤笙又道:“算我求你……在你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先让我们保护你,可好?”
“……”
被保护?
当然,这不是八百段参与进来的目地。他明明是为了保护什么才站在这里。
“小八,你不同意?”
鲤笙又悠悠的追问:“真的,一旦你可以独当一面,那之后,我们绝对拿你当大人一样看待。”
现在的八百段,如果不算洛爵,是他们之中年纪最为年轻的后辈。
不仅仅对于鲤笙而言,其他人都是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着他,就算鲤笙不说,八百段自己也心知肚明。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可以独当一面,可如果鲤笙这么说的话,多少对以后有了盼头,对长大有了盼头。
就算再抵抗抱怨也改变不了他没有经验的事实,奇澜界一次冒险就够了,不需要再用别的事情来证实他的没用。
“这是你说的。”八百段浅然一笑,苦于累掺半,眼神没了色彩:“我相信你不会忘了今天说的话。”
“嗯,不会忘的。”鲤笙几乎说的嘴巴都要干了,终于把八百段劝说通,急忙连连点头:“只要你现在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我们回来,那就什么问题都好说!”
“你打算自己去找爵爷?”八百段调整心态很快,声音很快恢复了平时的和谐。
鲤笙一愣,没想到他能这么快调整好,“啊……嗯..原本打算很快就跟狐若他们汇合,但因为某些情况,只能明天一早再出发了。”
“某些情况?”
“就是……”鲤笙将挽虞的事情大概体的说了下,说着说着,十分无语的耸了耸肩:“没办法,我不想给青珏色惹麻烦,就答应了……”
八百段其实很无语,不禁会想,一般人的话,在情敌面前,根本不会做出以上鲤笙说的那些事情吧?
鲤笙她……
八百段看着在玩弄耳边长发,看起来无聊的很的鲤笙,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啊,小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我们两个过两招?”
鲤笙真是闲的蛋疼了,笑盈盈的建议。
由此可见她是真的无所事事觉得无聊了。
八百段急忙摇头:“不行,我怎么可能打的过你,我的伤刚好……”
“少废话!看招!”
不等八百段客气完,鲤笙凝结咒法,便张开了攻击……
就在鲤笙与八百段比试时,挽虞看到了鲤笙给她的幻境留言。
看着桌山放的一堆的水果餐点,两眼都要喷火一样:“药?我的药呢?拿过来!我一定要在一天之内恢复好!吃的喝的,赶紧给我拿过来!”
她这么一喊,在旁边伺候她的侍女,急忙端茶倒水拿药,一时间忙翻了天。
雷云在旁边看的想笑,但想到背后的理由是W为了洛爵,又瞬间僵硬了嘴角。
看着脸色惨白却不失灵动的挽虞,也只能将自己的感情深深的埋在了心底。
抬头,看着变幻莫测的幻都的天空,长长的吸了口气,又淡淡的吐出……
很快,夜晚来临。
鲤笙与八百段过招了一天,因为妖的体质,一点都不累不说,反倒越战越勇。
除了开始八百段面对鲤笙的攻击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到了后来,却开始慢慢的后头跟上,一般攻击的咒术可以拦截下来,看得出悟性极高。
“呼呼---”
夜幕降临,八百段的衣服早就被汗湿透。
收起掌间制成的光色匕首,腿下不稳,便单膝跪在了地上,脑门上的汗滴在地上,不一会就将地面印湿了一片。
鲤笙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对于修为已经几乎突破渡劫的她来说,这点打斗,这才哪里到哪里。
“小八,你这样不行的。体力都跟不上,你真的是妖吗?”
“你说呢?!”
被鲤笙一刺激,八百段制成匕首,立马又攻击了过来。
然而,匕首制成的太过脆弱,鲤笙仅用一个手指,直接将匕首捏碎不说,单指抵在了八百段的喉咙上,只要一使劲,八百段必然毙命。
随后收手:“虽然体力跟不上,但你的妖力倒是消耗的很少。日后只要把体力锻炼上去,能都驾驭更多的咒法不说,妖力定然也会跟着上升许多!小八,你要加油哦!”
说着,鲤笙又拍怕八百段的肩膀,以示鼓励。
小八呵呵的笑了笑,被鲤笙一夸,立马脸就红成了番茄:“我会努力的,等你回来,我尽量做到可以接你两招……”
“咚---”
鲤笙直接给他来个爆炒栗子,疼的八百段险些眼泪都要流出来:“两招怎么行?至少是五招!”
“啊??”
八百段捂着脑门,为难的要死:“你现在的修为,据我感觉所知,怎么着也得跟狐若差不多。以我的力量,能接你正八经的三招已经是奇迹了,五招真的……”
“怎么?做不到?”鲤笙瞪圆了眼,看起来是真的凶。
八百段眉头都要拧成一个疙瘩了:“除非你让着我……”
“小八!”
“呵呵……我尽量吧!”八百段尴尬的笑了笑。
鲤笙还能如何,点头:“那行,等我回来,我们就再过招……”
“好……”
给八百段个盼头,时间也能快点的度过。
583.群魔乱舞(小啊新啊小啊新)
鲤笙抬头看看空中宛如镰刀的弦月,又道:“明日一早我还要起早,今天先这样吧……”
“轰隆隆--”
突然,夜空凛然落下了一道惊雷,将雾霭的夜空照的通明一片,声音大的吓人。
而雷光刚落下,可见天空薄削的云彩疯狂翻涌,如同有人在背后执手笔锋,将天地描绘成巨大的画卷。
不对……
鲤笙察觉到危险,急忙拉着八百段往梦璃方向而去。
八百段不知道鲤笙在惶恐什么:“只是打雷而已,你怎么吓成这样……”
“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雷声。”鲤笙加快的步伐,走到一处拱门前,拂袖便将门口的结界弄散,直冲着梦璃的居所而去:“幻都因为天罡结界的作用,不可能受到外边天气影响……”
“既然不可能……”八百段的表情立马也不好了:“那就说明……”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外边作乱,但绝对有备而来!他们知道天罡结界在午夜时分的防御力最弱……”
“砰咚0---“
鲤笙挥袖,用灵压撞开梦璃居所外的大门,拉着八百段转身而入。
“梦璃!”
刚转过庭院,抬头便看到梦璃正站在一处四角房前,抬头看着天,表情有些阴郁。
鲤笙的动静很大,即使听到了,梦璃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反应。
“梦璃,你看到方才的雷声了吧……”
鲤笙靠到了前面,然而梦璃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安静的看着天空。
“梦璃……”
“他们来了……”
“咚---”
随着话落,不等鲤笙反应过来,便看到天罡结界之上突然有东西落下,紧跟着就发出了各种噪乱的冲撞声,不绝于耳。
而随着一次次的冲撞,结界做出应激反应,顿时澄明一片,现出了原形。
结界一现身,通明的白光将周围照亮成银色,而梦璃急忙制成一道方形幻境,透过结界,可以清楚的看到幻都外围被无数面目狰狞的人给包围,一层又一层,且那些人就像疯了一样,不论被结界如何弹开,甚至如何身体粉碎,后边的人总是前仆后继,似乎没看到前面之人的惨死般,嘴里还发出乌鲁乌鲁犹如猛兽一般的叫声,格外的瘆人。
鲤笙看过很多的现代丧尸片,一看那些人身上皮肉都烂掉却依然张牙舞爪,顿时反应这是尸变了。
“梦璃,他们是……”
“魔尸。”梦璃道,声音因为惶然而略显颤抖,由此看出幻都突然被这么多的魔尸包围攻击,情况着实不妙。
一挥袖,将镜子隐去,凛然道:“你们也感觉到那些魔尸的魔气了吧?”
说到魔气,鲤笙自然很是深刻的记着在奇澜界与红炼雪相抗时的的灵压是多么的震撼人心,当即惊恐:“魔尸怎么会……”
“是诛九天。”
不等鲤笙问完,倒是八百段道出了这个令人极为不悦的名讳。
鲤笙看他,有些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诛九天?”
八百段深吸口气,尽量压制着声音的颤抖:“是玉儿告诉我的,说爵爷之所以前往巨象厄天,为了就是从诛九天手中救出百里仙。因为百里仙也是鲤魂之一……”
纵然身为鲤魂,但八百段对鲤魂的定义依然半知半解,边说,边瞟了不动声色的梦璃一眼,“诛九天潜伏许久,现在出现在这里,必然有什么目的……”
“咚---”
刚说完,门口又被什么东西撞开。
冒然看去,却是拉着挽虞过来的雷云。
雷云无法透过结界看到外边的情况,但从逐渐压迫的魔气上升,加上头顶之上一直不停落下的撞击声,不难往坏的地方想。
拉着面色已经稍显红润的挽虞,站到几人面前,凛然道:“外边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如此密集的魔气出现?”
挽虞感觉不到魔气,但却能听到头顶的撞击声,自以为是的问:“这么大的动静,外边肯定是在下冰雹吧!”
梦璃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雷公子,请你保护好公主,外边的事情暂且不需要你来担心。”
这已经不是在乎私人恩怨的时候了,说着,便冲鲤笙使了使眼色,一挥袖,穿上外袍,疾步出了庭院子。
鲤笙看了雷云一眼,便跟着跟了出去。以及八百段。
挽虞也不瞎,看到众人脸色不甚铁青,自然知道不是下冰雹那么简单之事,拉着雷云的衣袖不由得紧了几分。
“什么啊,搞的那么吓人……”
“公主,你在这呆着,哪里都不要去……”
“不行!”
雷云知道不妙,原本想去帮忙,刚要为挽虞制成防御结界,却被挽虞捏住了双手。
“公主,你……”
挽虞使劲的摇头:“要去一起去,不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太危险了……”雷云因为魔气的感应,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再说,挽虞凡人一个,一旦被魔气冲撞,必然会入魔。
“我担心他们那些人不足以对抗如此浩大的魔气,公主,你就听我一次,在这里好好呆着,,,”
“不行,休想把本公主独自留在这里!”
“好吧……”
“嗖---”
雷云表面上答应了,但话音刚落,指决已经制成,在挽虞身上生成一道六角旋转的防御结界,结界上方,还有一座金光闪闪的宝塔压阵。
为了不让挽虞出来,雷云竟然还加强了结界之力。
“咚咚---”
挽虞看着面前透明的结界,使劲的敲了敲,却什么反应都没有,顿时气得脸都绿了。
“雷云!你竟然敢违反本公主的话,大胆啊你!还不给本公主弄开!”
“砰砰砰---”
边说边连着往结界上落下好几下,但她的声音根本无法穿透结界。
雷云不用听都知道她说的什么,无奈的冲挽虞作揖,“在我回来之前,你先呆在这里吧!”
说完,执剑消失在眼前。
挽虞一看,顿时更火大了,气的在原地跳脚:“雷云!你给我回来!”
当然,她这只是徒劳罢了。
然而,挽虞只是叫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上方依然不断传来的撞击声,默默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菱形的紫色晶石。
“那个杀千刀的雷云,竟然敢给本公主关起来,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关住本公主……”
可是恨得牙根直痒,边说,边将那紫色晶石放到了结界上。
结界与晶石触碰的瞬间,便看到白光泛滥,如同萤火,慢慢上升至空中。
盈动的结界如同被什么腐蚀,很快形成一处足以一人身出入的小门。
挽虞看了眼不断变小的晶石,得意的笑了笑:“不愧是父王花重金买下的破界法石,效果果然显著……”
之所以会将这破界法石带在身上,也是受了老国主的教育,居安思危,挽虞总会在身上带着一块。
这不,派上用场了。
挽虞出了结界,自然就本着动静大的地方去了。
另一边,鲤笙见雷云过来,有些惊讶。
雷云却指了指上面,听闻结界依然被不断落下的魔尸撞击出极为沉闷的响声:“多一个人多一分力。”
只此一句,倒是也简单少语。
“你们感觉到了什么?”梦璃深吸口气,已经走到结界最边缘的位置。
这里名为‘白露台’,是幻都与外界相通且又隐匿的极深的暗带。
每每想要窥视外界的情况时,这里便是最好的地点。
梦璃将手放在露台中间放置的一颗七彩色水晶球,好像在占卜一样,微微闭上了眼睛:“鲤笙,你不是去过奇澜界么?那外边的灵压与气息,你该熟悉吧?”
奇澜界……
提到这个名词,鲤笙没有反应,倒是八百段浑身一哆嗦,想起了那个暗无天日,到处充斥着死亡与疯狂的地狱。
“果然是诛九天?”八百段淡淡的道,声音很是无光黯哑:“那个男人来这里了?”
“诛九天来了?”雷云诧异出声,他又不是没听说过诛九天之事。
梦璃没有回答,缓缓睁开眼睛,似是刻意的回头瞄了不吭声的鲤笙一眼,见鲤笙眉头皱成结,看出她在担心与戒备,想必是猜到了来者身份。
深吸口气,“看一下就知道了……”
说着,一挥袖,水晶球射出无数道白光,霎时将周围的迷雾清除,犹如玻璃一眼,对面挤满的魔尸很是清楚的一览无遗。
几人倒吸一口冷气,然而,不及呼气,便看到在那群魔尸之上,一张由白骨搭建的座椅很是平稳的立于那群魔尸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原本空无一物的座椅上却慢慢凸显出一个透明却有形状的男人的身体,而怎么看,那一头海藻般浓密长发的男人,必是诛九天无疑。
“诛九天……”
要说,这些人中,见过诛九天的还真没有。
但跟红炼雪的强大灵压接触过的鲤笙,自然能分辨出强大魔族间的共同点,何况,这人身上也沾染了几分洛爵以及各路人马混合的灵压。
但很明显,诛九天的真身不再这里,出现在这里的只是幻术。
“你们不用直勾勾的看着我,我不会消失……”
诛九天开口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模仿红炼雪,鲤笙总感觉那淡漠高傲的音源中,遍布着几分时有时无的荒凉与冷漠。
不过,可以确定了,诛九天能通过天罡结界,直接看到位于白露台的他们,这等修为,绝非一般,而且对方还只是个幻术的影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鲤笙毕竟是直面过魔王的人,怎么着也不会给诛九天吓到。
边说,边站到了水晶球前,冲梦璃使了使眼神。
梦璃没懂她的意思,再看她手放到了水晶球上时,才明白她想做什么。
目瞪口呆了一瞬,却又理解了一样,点点头,很是安静的撤到了一边。
鲤笙看了正对面的幻影诛九天一眼,右手落在水晶球上,一边转动身体,水晶球上便映照出了被魔尸的包围的死死的天罡结界。
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完全没想到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幻都就被这群魔物包围,且从他们张牙舞爪、不顾一切的啃噬天罡结界看来,大有要用那残缺不全的牙口咬碎结界的势头。
天罡结界固然厉害,可在如此厉害的魔气侵蚀下,又惨遭这些怪物的啃噬,且青珏色还没有压阵,谁也不知道会撑多久。
所以,在一切没有发展到最坏的情况前,鲤笙立马明白要什么了。
收回手,水晶球中的画面也消失了。
抬头,迎上了突然跃进到他们面前几十米的诛九天的眼睛,那双如同魔鬼一般,释放着嗜血红芒的双眸,看穿了鲤笙的想法一样。
“我说诛九天,你在奇澜界称王不得,被红炼雪赶出来后,却在八荒作威作福,可真有你的啊!”
“!!”
这女人在说什么啊?怎么一上来就往上浇汽油啊?
诛九天没有什么反应,哦,不,该说,唯一的反应是抬眸瞄了鲤笙一眼,然后又垂下视线。
梦璃得此机会,急忙冲鲤笙使眼色,要她不要多嘴。
然而,鲤笙又岂是个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的人物,自然又道:“啊,对了。你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因为抵挡不下正义人士的攻击,所以打算来这里抓人质威胁……”
原本只是想挖苦一下诛九天,鲤笙并没有想太多,可话说到一半,突然觉得事实好像正是如此,不由得铁青了脸。
想,诛九天明明受到众人联合歼灭,却在那种一不小心就容易丧命的情况下,分离本体,驾驭群尸,来到这里玩围堵……
唯一的可能也是想抓人质了吧!
“这里可没有什么人……”梦璃刚想说没人可当人质,毕竟,要改变战局的人质,势必得有让众人甘愿放弃一切而维护的身份……
身份……
提到身份,梦璃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雷云。
恰好,雷云也在想这一点,脸色不比梦璃难看。
好在,他将挽虞用结界困在了安全的地方……
“雷云!!原来你在这里!”
就像是浮沉的海草,挽虞赫然的声音,猛地一下缠住雷云的脖子,让他呼吸不得。
584.痛快是有目地的
雷云与梦璃同时回头,看着正迈着小步,冲他们快步而来,满脸得意的挽虞,总算知道什么叫‘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你怎么出来的……”雷云看到走到面前,好像压根没看到外边万千魔尸压境的挽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挽虞却笑:“别以为你能困住我,我可是……哇啊啊!!这什么鬼!”
等挽虞发现雷云身后的万千魔尸,别说得意,瞬间惊恐到声音拔尖,尖锐到不行:“啊啊啊,别过来!雷云,快把那些怪物全都杀死,杀死!!”
早就料到挽虞反应的雷云,看着就揪着自己的一心,不停挥舞双臂,同时惨叫不停的挽虞,看了再看热闹的众人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都说让你在原地呆着了,你跟过来是想做什么啊?”
“你还说风凉话,那些东西是什么啊?好吓人……”挽虞的哭腔几乎都出来了,伸手指着那些魔尸,急的乱蹦:“快,快把那些东西赶走啊!你还愣着做什么!”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赶紧离开……”
“哎?东雷音的挽虞公主么?”
骤然,诛九天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几丝别样的笑意。
雷云当即把挽虞拉到了身后藏了起来“你休想打公主的主意!”
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可让还在哇哇乱叫的挽虞当即停止了大叫。
凝眸看着面前站的笔直的雷云的背影,不自觉的有些小鹿乱撞。
鲤笙看看正在打量猎物一般打量着挽虞的诛九天,却感觉到身上一股恶寒。
“我只是觉得巧罢了,喜欢洛爵的两个女人竟然会呆在一个地方……”诛九天显然知道的事情很多,包括鲤笙与挽虞是情敌都摸的清楚。
边说,又看向鲤笙,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奸邪冰冷:“而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
从诛九天直盯着自己来看,好像不怎么妙。
鲤笙急忙往后退了一步,想与诛九天拉开距离。
“鲤笙,我今天特意为你而来……”
不等鲤笙与他拉开距离,诛九天的声音就像箭一样,穿过鲤笙的耳膜,射入脑中,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空白袭来。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皆看向鲤笙,目瞪口呆的厉害。
好像要将最后的疑问都打消一样,诛九天低沉空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鲤笙,只要你主动出来,我便不再让魔尸攻击幻都,说到做到。”
鲤笙“……”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
当众人确定诛九天要的是鲤笙没错后,比起要不要让鲤笙出去,诛九天为何会找上她,反而更让人在意。
然后,仔细一想,难道是因为诛九天遭到了洛爵的攻击,为了威胁洛爵,这才不惜分身过来抓鲤笙?
这好像是唯一能说的通过去的理由。
如果真是这样,鲤笙顺着他的意,便会拖了洛爵的后腿,甚至会影响到他们与诛九天的战斗。
“鲤笙,不要听他的……”八百段一下子看出来,鲤笙正在纠结,赶紧打断她的冒险想法:“幻都的结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破的,你可不要做出白白牺牲的决定啊!”
“幻都的结界并不是无坚不摧,诛九天故意挑了一个结界之力最为脆弱的时间攻过来,而且结界乃是都主用清灵之气制成,如果魔气压过清灵之气,则结界随时都有瓦解的可能……”
梦璃并没有开玩笑,因此眼神中尽是紧张气氛。
这话一出,意识到本身危险的挽虞当即推开雷云,大步站到了鲤笙面前。
“你听到了吧?人家指明了要的你,如果你不出去,就会害死这里无数人。你不会这么自私吧?”
鲤笙微微皱了皱眉头,并不回答。
“你不是很厉害么?就算出去也能自保吧!怎么,你怕死?就算怕死,也不能让大家给你陪葬啊!”
“……”
“我们与这些怪物又无冤无仇的,我可不想因为你而丢了性命,想都别想!”
“……”
“要死的话,拜托你一个人去死,死远一点,我可不想看到那恶心的场面……”
“公主!”
可能是挽虞见鲤笙不搭理自己,说到最后也是竭尽的刻薄,已经到了雷云都听不下去的地步。
挽虞却不听,甩开雷云,又道:“你要还良知,就赶紧自己离开!梦璃不好开口,那这坏人就由我来当!”
“喂……我可没那么说。”
梦璃怕鲤笙误会,急忙解释。
然而,她一开口,就被挽虞狠狠瞪了一眼:“梦璃,你方才自己也说了,如此下去,结界必然支撑不住。这难道不是在给别人暗示,你已经无能为力?”
“就算结界真的支撑不住,我也没说要鲤笙出去送死……”
“送死还不至于吧?”挽虞总是有自己的大道理:“你们想,既然对方需要她,自然不会让她有事……我说,不交出她,你们的幻都就要被毁,你难道真的要在幻都与这个女人之间,选择这个女人?”
“……我当然不会让幻都出事..”
“那就把这个女人交出去。”
挽虞得到了最后的结论,不等梦璃反驳,便向鲤笙下达逐客令,甚是得意:“这样,既然保护了幻都,又能和平的解决这件事……”
眼神犹如溢出了色彩,看向鲤笙,如同胜利了一般,眉尾都上挑开来:“不是吗?”
什么不是吗?
这分明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将鲤笙往死路上逼,且没有给鲤笙说不的权利。
八百段当然不会同意,急忙挡在鲤笙身边,“你瞎说什么?鲤笙,你千万不要听这女人的,她是故意这么说……”
“小八,我知道你的意思。”鲤笙终于开口,声音淡漠而又凉薄,似乎从未出现过任何不安与惊恐,将什么事都看透了一样。
视线辗转,又落在正冷漠的看着她的挽虞身上,笑了笑,眼角堆积的是不屑一顾:“但是,挽虞公主说的的确没有错,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天罡结界必然会被打破,到时候,幻都与诛九天的魔尸大军少不了一战。”
“哼,你知道就好!”挽虞又道,语气尖酸到不行。
鲤笙没有在意,继续道:“虽然我不觉得幻都会输给诛九天的魔尸,但是,毕竟青珏色不在,就如梦璃所说,我们已经给他造成太多的麻烦,我可实在不想让幻都在我手里出个什么事,没法跟青珏色交代……”
“鲤笙,你这样……”梦璃万万没想到这种负责任的话会从鲤笙口中说出来,自然吃惊:“有点吓人……”
比起负责,她倒是更希望鲤笙能发挥一贯的耍赖,那样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将一切怨在她身上。
鲤笙笑了笑,笑容都要从那闪动的眼睛中溢出来:“诛九天既然要我,那我跟他去就是。”
“鲤笙,不行!”八百段拉着她,死活都不放手:“你知道你要去的是谁身边吧!他可是曾经跟红炼雪争过魔王之位的男人,他如何阴险狡诈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你知道跟他走,可能会有去无回吧?不行,我绝对不让你去!”
说到后头,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可将八百段是真的担心,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拦下鲤笙,焦躁的厉害。
“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不能让你去!绝对不能!除非你杀了我……!!”
这话说到一半,义愤填膺的八百段突然浑身一哆嗦,紧跟着一头栽在了鲤笙怀里。
鲤笙将昏过去的八百段塞给梦璃,“小八就再次麻烦你照看下了……”
梦璃看到鲤笙竟然把八百段弄昏,看来真的打算跟着诛九天走。
这等为了保护幻都而拼上一切的决心,说实话,梦璃大为感动。
“鲤笙,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梦璃再次确认。
鲤笙点头,还是笑:“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要把白璟找回来,就绝对不会食言。”
这突然提到了白璟,还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
梦璃一下子就给鲤笙的这种性格给圈粉,当即道:“你不用去也可以。八百段说的没错,诛九天的目的我们还没有弄清楚,贸然跟着离开,可能真的会……”
“我必须得去。”谁知,鲤笙却认准了一样,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决心。
边说,边冲挽虞笑了笑,“我可不想让某些人觉得我没有担当。既然对方是冲着我来,那我也得敢于承担才行。”
“哼,废话连篇……”挽虞翻了个白眼,将鲤笙的牺牲看成理所当然:“就不能快点走吗?难不成要等到天亮?”
“公主,你够了!”雷云作为一个男人,本来气势上居于对方之下,就已经很是自责。
可这毕竟技不如人,无可争辩。但打不过对方就罢了,还要被一个女人救,这简直侮辱了他们的自尊。
挽虞是女人,且还是凡间女子,对于仙灵界这种仙风道骨的精神自然无法感同身受。
挽虞当然不会被雷云这么吼,立马又吼了回去:“雷云,你疯了?竟然敢对本公主大呼小叫,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是吧!”
“鲤笙都已经决定要牺牲自己了,你到底还要她怎样才肯罢休?”雷云至少还是讲理的。
先前对鲤笙翻脸,是因为鲤笙的确一时失手,差点伤了挽虞。然而,在那之前,鲤笙想尽办法帮他们,那并不是能随意无视的。
“雷云,你到底跟谁一伙?”挽虞也火了,好像忘了身边还有魔尸乱舞,立马炸毛:“你再说一遍!”
“我……”
“你闭嘴!”
“……”
雷云没等说完,就被挽虞一气喝止。
啊,甚是无语的叹了口气,不在多嘴。
鲤笙没把这两个人的斗嘴看在眼里,但在挽虞眼里,这无异于糗的一面被鲤笙看到了,当即又找起事来。
“你再不走,这结界就要碎了?怎么,你只是说说而已?你果然是个贱人吧?”
“你一个公主,嘴巴却这么臭,你是吃米田共长大的吧?”鲤笙总算是接了挽虞的腔,她怕要是在不说,这女人会越来越过分。
然而,挽虞可不明白她的意思,稍微的一愣,但很快又知道鲤笙一定是在骂她,岂能忍受:“你这只女妖,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懒得理你。”鲤笙撂下一句话,想就这么结束二人的对话,可一想,她要是这么跟着诛九天走,那可不是一般的顺了挽虞的心思。
不行,走虽然得走,但走之前,她还得要让挽虞也闹心才行。
于是挑了挑眉,刻意炫耀般的站到了挽虞面前,伸手挑起她的一缕头发,贴近她的耳边:“你可不要搞错了,我之所以跟他走,完全是因为,这样可以很快见到九哀而已……”
“!!!”
挽虞瞬间瞪圆了眼睛,等她想骂鲤笙太贱的时候,鲤笙已经站到了梦璃制成的传送门前。
头都不回的走了进去。
“你给我站住!”
挽虞气到浑身都哆嗦了,怒吼一声,一改方才迫不及待想要让鲤笙出去送死的态度:“你这个贱人!竟然打那种主意……啊啊啊!!快死啊你!”
面对挽虞这突然的发疯,雷云与梦璃都懵逼了。
雷云暂时不想搭理挽虞,见鲤笙成功穿过结界,出了幻都。
一个人,毫无惧色的站在那些魔尸面前,好像还在笑……
梦里与雷云相视一眼,不由得想,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被魔尸包围,竟然还笑的出来,一般人绝对不会这样吧!
然而,他们肯定想不到,鲤笙正在窃笑。
想,她一个现代人,本来身处八荒这种异世界大陆就够新奇了,现在竟然还被一群魔尸包围。
看看这些皮开肉绽,肠穿肚烂却还能张牙舞爪的魔尸,大有一种进入了丧尸电影的感觉。
鲤笙兴奋的握着拳头:“跟拍电影似的,有点兴奋……”
她可是丧尸迷啊!
“吼吼---”
那些魔尸可不管,看到她人,咧着牙齿都不全的血嘴就咬了过来。
“啪呲--”
可是,激动的那些个魔尸,甚至连鲤笙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碰到,就在她面前化成了一滩血水。
585.最不该出现的人
鲤笙很是防备的早就制成了防御结界,而四溅的血水落在结界上,刺拉拉的冒着红烟,很快没了踪迹。
收起笑容,抬头,,看着诛九天离开了椅子,踩着地上的魔尸,慢慢移动过来。
鲤笙也稍稍使力,便借由结界升到了半空,与诛九天处于同一水平的距离。
她一离开,地上的魔尸立马汇聚成一片,低头,就看到他们在下头伸着手的想要将她拉下来……
鲤笙浅笑,灿如星辰:“诛九天,你好像没发现你的幻术快要消失了……”
指了指诛九天已经消失了一半的身体,好意的提醒。
诛九天全然不在意,比起自己的身体,他更在乎的是鲤笙。
于是笑了笑,如果那透明的脸色拥有人面的肌肤之色,倒是可以看得出英气:你胆子不小,竟然真的一个人出来了……”
“废话少说,让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鲤笙直言,语气凌然。
诛九天还算说话算数,当即打了个响指。
响指一落,方才还在四处扒拉的魔尸变化成了一团雾气,黑色的雾气瞬间将幻都周围弥漫成一片黑,魔气指数爆表。
鲤笙看了看幻都,随后一挥袖,使出个拂魔咒,一道道的金光将幻都覆盖,很快就将魔气弄散了。
“啪啪啪---”
诛九天不由得鼓掌,“很厉害的消魔术啊……”
鲤笙翻了个白眼,倒是冷笑:“你故意的吧?”
“什么?”
“你分明知道魔尸雾化后的黑雾会对幻都的结界侵蚀的厉害,却故意这么做,怎么,想试探我的修为?”鲤笙翻了个白眼:“你还满意?”
诛九天笑了笑,“当初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那个女人,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是看错了……”
那个女人,应该是说战神鲤生吧!
鲤笙急忙打断他:“你没有看错,我就是你以为的那个女人。”
“???”
“……战神嘛!”
“……”
“……”
好吧,鲤笙看到诛九天很是无语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就不该承认。
为了防止尴尬,急忙又道:“我都出来了。你不应该快些把我当成人质,带到九哀那边?”
对呀,她就是这个目的才这么痛快的答应出来。
然而,事情有些偏离轨道。
诛九天却突然笑了:“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想让你成为人质……”
话音刚落,又打了个响指。
鲤笙甚至都没有来的及飞思考他的言中之意,便看到她所制成的结界上覆盖了一圈薄薄的黑丝,只觉得力气猛然被掏空,身体一沉,抬头看诛九天,他的身影在面前晃荡了下,也就眨眼的功夫,意识恢复之后,却发现自己来到了某处不知名的地方,面前的景象陌生的很。
雾气茫茫,而一条不见深处的索桥在空中,随着风,晃动不停。
结界上的黑丝也慢慢的消失,鲤笙还没有问,便看到诛九天的身影又在浓雾中聚集成形。
“现在需要你做出选择。”
说完,身影立马就消散不见,与浓雾融合成一体。
“诛九天!”
鲤笙急的大喊,而诛九天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再仔细的打量周围的环境,除乐越来越浓郁的白雾以及偶而能露出的山尖,这里应该是一座山。
狐若说过,巨象厄天就是一座山,只是他们先前到的地方,施加了幻术,所以并没有发现山的踪迹。
难道这里是巨象……
哗啦啦---
鲤笙还未下结论,就像要给她证明一样,一道强劲的风吹过后,索桥之后的山体就很清楚的显露在了眼前。
怎么看,那只是一座山,有棱有角的,哪里像传说中大象的尸山,。
“好吧,这里不是厄天……”鲤笙讪讪的笑了笑,便直接将结界解开了。
站在这空旷的大山之间,尽情呼吸着清新的空气,鲤笙确认了这里没有嘈杂的灵压,当然,也不至于放松戒备。
走到索桥前,沿着隐没在白雾中的索道的另一头,倒是有些奇怪诛九天将她放在这里的理由。
“难道他想让我选择的东西在桥的另一头?”
她感觉不到洛爵的灵压,任何人的灵压,所以,可以确定,洛爵他们不再这里。
“嗖---”
突然,一道白光从空中划过,灵压乍现,如同流星,又很消失不见。
然而,灵压的出现,却让鲤笙又戒备起来,手上制成简单而又纯碎的攻击术,便快速踏上了索道,身影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雾气没有鲤笙认为的那样浓,不一会儿就站到了对面。
对面也与鲤笙想的不同,但地上躺着的两个男人却让她吃了一惊。
仔细看,两人穿着流云阙袍,腰间还佩戴着红色流云纹玉佩,那分明是惊阙山的东西。
“惊阙山?”
鲤笙咋呼着,急忙去看两人的生死。
“砰咚---”
可还没到跟前,不远处的山洞,突兀的传来响动,那黑乎乎的洞口却极为扎眼的映入眼帘。
“谁在里面!”
鲤笙刚往前了几步,又立马像受惊之鸟,又跳回去。
“……”
然而,山洞就没了动静。
方才那瞬间的响动的确有灵压流动,而令她觉得奇怪的是,那股灵压……
“鲤姐姐?”
“!!!”
熟悉的声音传来,可正因为熟悉,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中却分外惊悚。
鲤笙简直不敢相信,立马又腾腾往后倒退了几步,人已经贴到了索桥前,“你是……”
她可以确认是好姝儿的声音,但好姝儿不是跟着百步琅走了吗?此刻应该在惊阙山才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想着,又道:“你不可能是好姝儿,姝儿她……”
“鲤姐姐,你来救姝儿的?”
骤然,好姝儿的声音又响起,而很明显,那抑扬顿挫的声调,除了好姝儿不会再有其他人。
鲤笙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
如果好姝儿在这里,那所谓的选择……
“鲤姐姐,这里好生无聊,快带姝儿出去透透气……”好姝儿趴在结界壁上,美丽动人的颜容透过结界,映入鲤笙的眼睛。
那充满激动而又无奈的脸,不是好姝儿还有谁?
不过,好姝儿并不能看到鲤笙,该是觉得自己有救了,笑的格外的灿烂。
“鲤姐姐,你不知道,姝儿在这里呆了好久,一个人真的很无聊。外边两个大哥哥话又很少,就算我想跟他们打听你跟洛哥的消息,他们都不说的。整天说的就是修炼,修炼,修炼,真的超级烦啊!”
“……”
从这抱怨,倒是没有好姝儿开始的谨慎了。
想也是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哪里被憋出毛病来了吧。
鲤笙并不接话,只是看着好姝儿在结界前来回的踱步,不时露出分外寂寞的神情。
“虽然无聊,不过,这样刚好能静下心来想想以后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美男哥……不对,是红炼雪大人……”
说到红炼雪,好姝儿的面上突然浮现一抹红晕,娇羞的厉害。
“……”
鲤笙不说话,不是因为无法确认好姝儿的真假,而是,她不能确定这种情况时否正常。
诛九天方才说了,要她做出选择。
这无疑是试炼,而诛九天想必也知道好姝儿在这里,所以,她必然跟选择有关。
“真是奇怪,鲤姐姐你是大人,你肯定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吧?”
“喜欢……?”鲤笙愕然。
“你说,我明明跟红炼雪大人相处了短短时间,却总是对他心心念念,明知道自己只是个弱小的人类,不可能跟他那样尊贵的身份有所交集……但姝儿还是喜欢他,大概喜欢到不行了吧!”
“喜欢到不行……”鲤笙低声呢喃,眼神有些似有还无的忧伤。
看着好姝儿背靠着结界,将一抹削弱的背影投给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所以,就算喜欢他的代价是要成魔也没关系,姝儿这辈子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只要是红炼雪大人,姝儿什么都不怕。”
“……
鲤笙无言一答。
好姝儿虽然外貌是成年女子,可她现在的样貌却是引用了红炼雪的魔王之血所致,她的心智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女。
纵然古代人的思想都偏向成熟,但却能这样明确感情方向之人,终究还是少数。
好姝儿她……太过成熟了。
“对吧?鲤姐姐,你对洛哥的感情肯定也是这样吧?”
没等鲤笙回答,好姝儿突然又问,且,问的问题,让鲤笙更加的吃惊。
“我跟九哀……”
鲤笙骤然沉默,视线迎上转过身来,却不知道该看向何处,而四处张望的好姝儿,冗长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向好姝儿说起与洛爵之事。
“呼啦啦---”
于此同时,巨象厄天处。
诛九天一身血红长袍,如同幻术那般,坐在在浮于万千魔尸之上的白骨座椅上。
他的身后足有一座山那么高的巨象厄天的尸骨,在漫天迷漫的黑雾中,极为眨眼。
而在诛九天身前,洛爵站在正前方,身边是龙琊与青珏色他们。
斜对面不远,溪叠也在,他身边的是天羽月。
在往其他方位看去,还能一一看到很多正派人士,包括惊阙山,雷音山,流冰阁,反正除了两大家族门派的南落火与西国,八荒算是来齐了。
惊阙山为首的是莫惊云与风傲然,二人个带着自己座下弟子,所以,莫非辞与离骚也在。
雷音山则是雷霆大弟子雷灵主掌大权,带了十几个修为不凡的弟子前来,比起雷云,这些人倒是严肃的厉害,丝毫没有笑意。
流冰阁派了长云以及一众弟子过来,长云自然看到了溪叠,只是因为溪叠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长云自然不会贸然去凑热闹。
何况,溪叠本身就不是要他们保护的人物。
三派除了惊阙山,其他两派怎么看也有些敷衍,看来并没把诛九天看在眼里,当然,也不乏这是他们在试探敌方的实力。
至于其他听到风声赶过来凑热闹的小门派,就不去理会了。
“诛九天,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还不速速投降!”
雷音山的雷灵手中制成雷星决,噼里啪啦的不停冒出雷火,在喧嚣的环境中从诛九天喊道。
“犯下此等恶事,你休想活着离开这里!”其他人都没吭声,倒是长云一甩手中冰晶长剑,极为冷漠的扬言。
然而,这些人怎么说也算是代表了八荒当代的新生力量,其他人紧跟着咋呼,什么要将诛九天千刀万剐,又或是五雷轰顶,反正将所有的狠毒的酷刑用在他身上都不会抵消他杀了如此多的人命的罪孽。
诛九天可是魔族,且活了无数年,不知道见过多少大风浪,对于面前这些人的威胁,在他看来分外好笑。
而他安静的在八荒呆了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听这些人叫嚣的,想要弄清楚的事情,他已经有了答案,如今只差一把钥匙了。
于是,漠然的看了看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在他们头顶合力制成的超强屏蔽结界,无奈的笑了笑,“这才死了多少人?你们也太不了解魔族了……”
“什么!”
“洛爵,你还真是沉得住气……”
突然,诛九天唤洛爵的名字。
自从他们包围了诛九天后,这也是众人的一个疑问。
传言,洛爵与诛九天通力合作,杀了刹神宗的百里仙和几百弟子。
如果二人真有什么关系,洛爵在这里出现,必然是帮着诛九天与他们为敌的。
但是,与他们想的不同,洛爵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整个过程十分缄默,就好像这场大战的裁判一样,与他的人站在主角的地盘,纹丝不动。
只是,洛爵的样貌,那风度翩翩无比引人注目的身姿,却让那些从未见过他的人不禁暗自唏嘘。
明明是个半妖,竟会出落的如此英俊好看,真是羡煞人也!
洛爵早就习惯了到了哪里都被人看个遍,自然不去在意那些怀着各种目的看着他的人。
听到诛九天主动开口找自己,当即冲早已经不耐烦的同伴使了使眼神,小声道:“一会儿见机行事……”
586.人性的泯灭
洛爵一甩袖,将面前青珏色制成的防御结界去除,在几百人的注视中,置身于魔气之中,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诛九天,我来这里,不为别的……”
洛爵没有拐弯抹角,主要也没必要:“百里仙在你手里吧?把人交出来……”
“哈哈!”
诛九天放声大笑,这一笑,他身下的魔尸悉悉索索,往外扩张,却被外围的人用各种咒法给按压了回去。
“洛爵……”
看到洛爵出声,莫惊云按耐不住了,自然别提早就恨不得冲过去的莫非辞。
“爹,如果一会儿再打起来,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洛爵问清楚!”
莫惊云叹口气:“随便你。”
莫非辞能按压住脾气,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他已经觉得是奇迹了。
再说,莫惊云其实也不相信洛爵会跟这种魔鬼合作……
看着那些曾经为人的魔尸,便气愤无比:“如果洛爵跟这事有关系,非辞,你知道该怎么做。”
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莫非辞没有说话,只是嘡啷一声,将手中长剑一横。以示自己的决心。
诛九天听了洛爵的话,却是笑:“百里仙不在这里……”
“他没有被你……”
“啊,你想知道的话,不妨自己看吧!”
就像是在卖什么关子,诛九天笑着的脸,阴毒而又满是冷漠。
视线灼灼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见气氛骚动不安的厉害,又不想被别人打扰了雅兴,‘吧嗒’一下打了响指。
众人正要防御,却看到诛九天竟然把他身下的千百魔尸瞬间化成血水,且在血气弥漫之前,制成一圈血红之圈,缠绕在他们制成的结界上,立马冲破了巨象厄天上的封锁结界。
诛九天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打开结界那么简单。
在打开结界之后,他又将身下的十几个魔尸化成一片血雾,一手制成风之咒,将血雾吹到半空之中,空中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的血色骷髅。
“下面,我将会给你们看点东西。在我没有得到结论之前,你们胆敢动一点歪心思,我便将这血色骷髅传送到周围的城镇上。只要我想,这周围百里的城镇,可以顷刻间化为地狱……”
“你少唬人……”
“啪嗒---”
刚有人要抗议,却在诛九天的一个眼神中,他的面孔骤然腐烂,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肠子已经从肚子中流了出来。
而他急忙将流出体外的肠子胡乱扒拉着往肚子里塞,结果,一弯腰,已经腐烂到只剩下白骨的脑袋,眼珠子又掉到了地上
。
“啊啊啊---”
那人还在叫,似乎在说话,而俨然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随着这一幕,周围的人急忙避开了他,往旁边靠,毕竟谁也没看到诛九天做了什么,这人就变成了这样。
恐怖。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谁也不敢动弹。
诛九天看众人的反应,顿时很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们都明白了。好,那我就不废话了,我想要的结论,她会告诉我……”
在众人的诧异中,诛九天一挥袖,顿时在身后变出一面足有几丈宽的圆镜,而从那不断往外冒着黑色火焰来看,该是他们魔族的一种幻境,只是,其中所倒映出的景象要更加的晦暗几分。
然而,随着幻境的出现,洛爵他们顿时目瞪口呆。
“那是……”
溪叠看着正映在其中的鲤笙皎皎面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眼睛,骤然亮了。
可随后,又立马晦暗下去。
“她怎么会在那里……”
“小鲤!”
天羽月看到鲤笙,激动之余,自然就喊了出来。
当然,鲤笙听不到的。
“小鲤怎么会在那里?那里是什么地方?”天羽月一改先前的淡定与冷漠,像被踩到了尾巴的毛,当即炸了:“诛九天!你感动小鲤一根头发试试……”
“嗯?”
“冷静!”
天羽月刚要往上冲,溪叠却在诛九天有所行动前,急忙将天羽月给按住。
溪叠不是不急,只是,百里之外千万人的性命在他们手里,丝毫不得大意。
强行压下想要将诛九天撕成八瓣的冲动,低声怒嗔:“他绝对不敢对鲤笙如何……”
咬牙说着,拳头已然握紧,骨节分明,那张温婉的面容也微微变形:“冷静……鲤笙肯定不想看到万千之人的性命,因为她而受到迫害……”
“比起比人的性命,我更不想看到小鲤受到伤害……”
天羽月的坚持始终没变。
在他眼中,谁的命都不如鲤笙,因此,也注定了他的结局。
“洛爵!你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小鲤被他抓住了?还不快救人!”天羽月又冲洛爵大喊。
当然,喊是无用的。
洛爵在看到鲤笙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已经气血上头,根本什么都听不到了。
紧紧,哦,不,该说是死死盯着幻境中的鲤笙,首先确认她没有受伤,且还能自如活动时,才微微呼了口气。
但那一瞬间的安心却没让任何人看到,众人只看到,他犹如石头一样站在原地,刚毅的侧脸如刀剑般,削冷的厉害。
“放心,我并不会拿她怎样。”如同让洛爵安心,诛九天漫不经心的开口。
边说,又往后坐到椅子上,一手托着下巴,冲不明情况的众人解释:“下面,你们可能会看到被称为良心的那种东西被一点点的撕烂……呵呵……在难以抉择的时候,人性就会原形毕露……”
真不敢相信,竟然会从一个魔族口中听到什么良心。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也就证明,鲤笙暂时没有危险……
“姝儿,你确定你说的那种感觉可以成为一辈子?”
突然,一直低着头的鲤笙开口了,而且声音很是明了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而她口中所唤的名字,却让知道好姝儿之事的所有人愣了下。
“好姝儿?”莫惊云有些不信,但仔细看鲤笙身后的景象,不由得有些躁动:“那里难不成是……”
“嘡啷--”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在最前头,一向最为冷静的洛爵,制成一道光剑,直接刺向诛九天。
诛九天一挥袖,直接将光剑拂向他处,光剑直接刺入不远处的山石,溅起一片光华。
“洛爵,不要这么激动啊,好戏好在后头。”
诛九天并未动怒,而是笑意盈盈的翘着二郎腿,侧脸看向幻境,直接将洛爵无视了。
青珏色等人看到好姝儿后,第一个反应便是红炼雪。
诛九天可能想借由鲤笙,抓住好姝儿,以好姝儿要挟红炼雪之类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鲤笙的处境可能就有些困难了。
然而,事实却比这更加残酷的多。
然而,幻境晃动,漫过倒在结界前的两名男子,转到结界里的好姝儿身上。
好姝儿的脸看的分明,也确认是她本人无疑。
惊阙山的弟子在看到结界前躺着的两个身穿流云服的男子后,顿时面面相觑的看着
莫惊云,想要从他的表情中得到答案似的,眉宇间带着慌张。
莫惊云不说话,目光如炬的看着那两个人,深深吸了口气,他们并不能凭借幻境确认两人的生死不说,这幻境可是诛九天所制成,真假更难判定,自然不可乱了阵脚。
再看好姝儿。
听到鲤笙的问话后,好姝儿慢慢离开了结界,往后退了几步,不知道在想什么,灵动的眼神几经曲折,却突然巧笑嫣然:“至少现在我认为这就是一辈子……”
多么偏执的回答。
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众人,自然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
鲤笙笑了笑,大概在笑自己吧:“姝儿你年纪虽小,倒是比我还勇敢啊……”
“你指的可是洛哥?”好姝儿怎么也是女人,第六感还是很准的。
洛爵听到,愕然抬头,盯着鲤笙看。
鲤笙并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成为了荧幕上的主角,被人一览无遗的欣赏。
提到洛爵,在笑的表情便凝滞了,秀眉紧皱,使得人看了那张脱俗的脸蛋后,心口被狠狠的揪住。
“我可没有兴趣跟一个还没张开的小丫头讨论这些……”
鲤笙的表情控制的很好,转眼又眉眼带笑,灿烂如花。
然而,这一丝一毫的变化,却被幻境放大无限,刺刺的扎在洛爵的眼中,惊起一波波的惊涛骇浪。
洛爵也是现在才知道,与她说话,如果不直视着她的眼睛,很容易就会被她骗过去。
而纵观这一路走来,他以为自己从来不会为她所骗,却殊不知已经被她骗的差点连一辈子都要没了。
这只傻妖怪……
“姝儿,我现在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暂时在这里等一会儿,待我查清楚后……”
“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应该很明显吧?”
突然,诛九天的分身再次出现在鲤笙身后,
看他的样子,该是因为诛九天聚精会神的缘故,身形也比方才要更加的清楚,贴近人面。
鲤笙急忙往好姝儿那边跳了过去,双臂撑开,大有要维护好姝儿的意思:“你到底想做什么!”
边说,浑身释放强劲的灵压,只见一圈圈的水蓝色灵光不停在她身上旋转,一并带动了周围的浓雾,霎时形成一道足有丈高的灵墙,横隔于二人之间。
而这灵压的宣泄,即使隔着幻境,众人还是惊艳到了。
来者都是有些道行的,且对鲤笙也多少有些听闻。
然而传说中的鲤笙,虽然是个美人,却在寻阙选上成为史上唯一一个连灵压都没有的超级废材。
就是这样的人,却在一瞬间就制成了在场人人称赞的结界不说,那充盈的灵压更让一众人相继自叹不如。
这个女人……
面对修为与之前相比又递进了不止一阶的鲤笙,云图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倒不如说,理所当然的笑了笑,惹得旁边青珏色与龙琊齐齐看他。
幻境中的诛九天并没有后退,当然,也没有往前靠。
在原地,远远看着鲤笙,笑了笑:“我已经知道这个女人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为了能够早日完成我主夙愿,你要把她弄出来……”
说到夙愿,鲤笙当然想到的是诛九天想要称霸奇澜界的美梦。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就证明他已经知道了遗珑珠之事,且,既然他求助鲤笙,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打开眼前结界的办法。
鲤笙就纳闷了:“你都打不开这个结界,我又怎么可能有办法……”
“嘡啷---”
诛九天直接在手掌上制成了一把匕首的幻影,笑道:“只有你能毫不费力的斩开空间……”
鲤笙看着在他掌间不停释放着金色光芒的斩碧空的幻影,也是突然想起来,她还有这等法宝。
不由得沉默了。
“怎么办?”
看到此景,云图不由得担心。
青珏色却道:“放心,鲤笙自有分寸。”
“你确定她有分寸?”龙琊少见的开口,而所言之语,却让人心生慌乱:“据我了解,她就是那种明明知道不该做,却总是毫不犹豫就会去做的冲动性格。”
“冲动啊……”云图重复一遍,看向此刻正露出为难表情的鲤笙,眉打成了一个结“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毕竟还没有把他逼到那个份上……”
“如果你不打算动手,那不妨给你点动力好了。”
就好像听到了云图的话,诛九天下一刻突然道。
说完,一挥袖,那索桥的一头浓雾涌出,而浓雾之中赫然出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
虽然只有几日,但明显看出双颊凹陷,两只眼神也没有神采,如同傀儡一样,不再英姿飒爽的百里仙,倒是用鬼魅来形容要更加的贴切。
看到百里仙出现,洛爵等人自然瞪圆了眼睛。
鲤笙并不认识百里仙,所以看到百里仙的时候,还以为是诛九天打算派手下跟她对决什么的,自然就摆好了迎战的准备:“来啊,不要以为我怕你……”
“这样真的好吗?你知道他是谁?”
幻境中的诛九天笑了。
但凡这么问,自然就表示对方手里掌握着什么王牌。
鲤笙没有细想,只是将信将疑的收起攻击,而再看已经理她几米远的百里仙,稍加一想,便恍然大悟:“他是百里仙?!”
587.人渣不过如此
诛九天能用来威胁她的,也只有洛爵在找的百里仙了!
诛九天笑了,“啊,虽然失忆,但不愧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战……”
“你打算威胁我?”
没等他说完,鲤笙极为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什么战神的事情。
说着,又不屑的轻呼了口气,就算她不想承认,但诛九天的确是找到了让她轻易妥协的命门。
“与其说威胁,倒不如说合作……”
“合作?”鲤笙不懂。
“你心爱的男人在找百里仙,而我需要好姝儿,只要你将好姝儿交给我,那你自然也可以得到百里仙。”诛九天说的很直接,而说到最后,几乎很确信鲤笙会为了洛爵而牺牲好姝儿。
诛九天知道鲤笙很聪明,因此,话说到这里,剩下的就是鲤笙的事情了。
看看结界中将所有对话都听了去而面色难看,眼眶通红的好姝儿,更是笑的开心。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如果一炷香之后你无法做出选择,那我只能杀了百里仙,那样一来,洛爵将永远得不到引鲤樽。”
“……”
“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洛爵知道是你害他无法得到引鲤樽……”
诛九天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着表情已经阴郁到随时都会狂风大作的鲤笙,得意的笑着,挥袖,在空中制成一根燃着蓝色烟雾的香火,消失不见。
百里仙没有任何动作,但在诛九天离开后,像一具被唤醒的机器,极为僵硬的抬起头来。
那双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灵动双眸,此刻却是一片雾蒙蒙的灰,鲤笙的影子倒映其中,却没有任何的色彩。
鲤笙愣在原地,无所选择。
而身后的好姝儿,却突然轻轻的敲了敲结界,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来。
鲤笙愕然回头,迎上好姝儿那双通红却像已经认命的眼睛,心脏骤然收紧,疼的厉害。
“姝儿,你放心,我不会……”
不会什么?
话说到一半,又猛然没了声音。
如果,不将好姝儿交给诛九天,那百里仙就会死,没有百里仙,洛爵就无法得到引鲤樽,没有引鲤樽,他就无法找洛世奇报仇。
沉淀十年,洛爵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南落火,继承原本就该属于他的一切……
没有百里仙,这一切都将是一场梦。
是她让梦惊醒的。
“鲤姐姐,你不用在意姝儿的事,洛哥重要……”
好姝儿开口了,声音很温柔,哪里有一分的胆怯与惧怕,倒不如说,还在笑。
明明方才才说过,这辈子最想做的就是跟红炼雪在一起,现在却打算成全她跟洛爵。
是不是傻?
看着一直在笑着的好姝儿,鲤笙也跟着红了眼眶,“我怎么可能把你交给那个恶魔……”就要往好姝儿那边走。
“我死了,洛爵怎么办?”
骤然,百里仙开口了,声音很压抑的低沉,好像声音是从胸腔中挤出,透着一股空洞的味道。
边说,边往鲤笙那边走,阴测测的表情,俨然没了百里仙原来的一点仙气:“没有我,就无法得到引鲤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
“怎么,你难道要为了她,放弃你爱的男人?你真的爱洛爵?”
百里仙所说的每一句,都像在陈述事实,再一次动摇鲤笙的心。
“如果我是洛爵,知道你在背后做了这种事情,我会恨你……”
“!!!”
这句话,就像深海炸弹,在鲤笙的心口炸出了花。
“鲤姐姐,我真的没有关系!”
好姝儿出于好心,大声喊道:“只要能看到你跟洛哥好好的,我怎样都好。就算这辈子无法跟雪大人在一起,那就等下辈子好了。我真的没关系……”
“……”
“反正,雪大人可以活很久,不论我要用多少年在世为人……可能也会为妖,为魔,他有大把的时间。只要我再次找到他就好了……”
“……”
明明是个小孩子,明明不该听小孩子的话,可是,好姝儿的话,却没有孩子的童言无忌,在鲤笙听来,声声都可以轻易撕裂她的心口,令人难以言说的难受。
所以,这就是诛九天所谓的人性的丧失?
洛爵看到这一切,眼神中的怒火早已经压制不住,拳头握紧,青筋暴起,指甲也掐进肉里。
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性在控制着他。想必在诛九天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时,他就已经大打出手。
“洛爵……”
揪心的不止洛爵,云图青珏色他们都在殷切的关注着这一切,自然也包括周围的人。
众人看着幻境中,面对人性与爱情选择的鲤笙,露出了同情之色。
这何尝不是一道难题?
“一定要相信鲤笙啊……”
云图只能小声的呢喃,希望洛爵能听见。
“诛九天到底为什么要得到那个好姝儿?”
莫非辞并不知道好姝儿的身份,别说他,就连莫惊云也无法确定好姝儿对于诛九天来说,是否有那么重要。
看着左右为难的鲤笙,再看看只有百步琅才能打开的封印结界,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他为什么要好姝儿,可以确定的是,一旦让他得逞,不仅八荒必乱,魔界定然也不得安生。到时候,不管哪里,可能都是地狱……”
这是最坏的结果,而莫惊云也只能往最坏的结果想。
鲤笙很清楚,把好姝儿交给诛九天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好姝儿有红炼雪的遗珑珠,且,又是红炼雪没有否定的婚约者,好姝儿在手,他就拥有了威胁红炼雪的王牌。
就算不为红炼雪,为了八荒也绝对不能让他如愿。
那么,问题又曲折回来了。
选择好姝儿,就要弃百里仙于不顾。
“九哀,我……”
鲤笙着急啊,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我真的不想拖你后腿,但我要怎么办啊?我、我……”
“做不到的话,就证明你对洛爵的爱也不过如此。”
百里仙的声音虽然还是冷漠,但却比方才还要低沉了许多。
说着,脸上的肉和着血,慢慢往下淌,看来诛九天打算赌一把。
“你的爱,不过如此……??”
“不!!!”
“碰---”
在洛爵看到鲤笙因为百里仙的挑衅而慢慢对着结界伸出手后,洛爵不由得大喊。
有些撕心裂肺的味道。
然而,随着惊天动地的震动过后,结界却浑然不动,没有任何的破损,只是,好姝儿被鲤笙的突然攻击吓到,连连后退几步,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惊恐的看着鲤笙。
“闭嘴。”
鲤笙都不看好姝儿一眼,冷冷对着百里仙,眼神中的冷漠岂止千重重。
百里仙呵呵一笑:“什么呀,这不是做出选择了么……既然你已经打算将这个女人交给诛九天,不妨直接用剑……”
“啪---”
没等百里仙说完,鲤笙凝结成一条凌厉的蓝色长鞭直冲百里仙的面门而去。
百里仙没有躲开,长鞭正中他那已经糜烂的半边脸,抽下了一层带着皮肉脸皮。
看起来血腥,只是,他并未觉得疼。
不可置信的看着鲤笙,纳闷至极:“你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固然愤怒,但却在原地怒喝,并没靠近的打算。
看到鲤笙对好姝儿出口而惊呼出声的洛爵,那一刻是真的冲动了。
所以,在他打算阻止之后,又立马恢复了冰冷的沉默。
洛爵并不是圣人,他不想好姝儿出事,同样,他也不愿意拿引鲤樽开玩笑。
当然,他想如何并没有用,选择权不在他手上。
只是出于对鲤笙的了解,他却担心一旦选择了他,鲤笙将好姝儿交给了诛九天,先不说八荒之乱,对于自己,鲤笙必然会愧疚终生。
越是平时没心没肺之人,其实内心越纤细,比他人也更容易受伤。
而透过可以将任何一个表情都放大无数倍的幻境,洛爵也越发能看到鲤笙每一个表情后隐藏的哀伤,无奈,彷徨。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给鲤笙带去伤害,所以,他希望鲤笙可以抛开他,做出真正的选择,哪怕那个选择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耽误她的人生,再也不想了。
“看,洛爵的眼神……”
当洛爵下定决心时,青珏色那个老人精一眼就看穿了。
笑着提醒了众人一下,云图龙琊他们也在之后,相视一笑,却又有些无奈。
虽然云图很想提醒一下,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反正,这些人,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一定会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一会儿,不要拦我……”
洛爵轻声的道,声音却沉重异常,好像将压抑了许久的怒火掩盖在这声语中,漫过静谧的空气,传入同伴的耳中。
众人再次一笑,早就料到。
洛爵不可能一直这么被动……毕竟是要成为王的男人,怎么能被人玩于鼓掌?
再看诛九天。
鲤笙的一连串举动,让那张蔑视天下的脸,渐渐蒙上了一层秋霜。
敲着王座的手,停了下来。
现场的气氛,伴着凉风,一下子下下降了十几度,即使结界防御,也冷的哆嗦。
幻境中,鲤笙昂首,拂袖,大踏步,横在了百里仙与好姝儿之间,眼神如同跨越了无尽的寒霜,将冰冷饰演的出色。
“诛九天,你在吧?”
无视百里仙,倒是直唤诛九天。
只是,无人应答。
“在你选择之前,他不会出现的。”百里仙冷静了下来,好像跟他的身体也开始剥落血皮有关。
再看那燃香,不知不觉已经烧了大半,速度极快。
鲤笙皱了皱眉头,“选择是吧……”又回头,看向好姝儿:“这还用说,我当然会选择九哀。”
“!!”
谁都没想到,这句话会从她口中说出来!
百里仙当即愣住了,有些接受不了:“你确定……”
“只要是为了九哀,让我变成人渣都无所谓。何况,我与好姝儿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好,能用她换你的命,成全九哀的话,对我又没有坏处,何乐而不为?”
鲤笙是笑着说的,那种温婉而又淡漠的笑意,眼波横生处,是秋的辉色:“所以,诛九天,出来吧!”
“……”
这翻盘的有些快,不仅诛九天接受不了,众人也接受不了啊。
这什么鬼?
以为她能坚守底线……
洛爵也惊呆了。
只是,听到鲤笙那句为了他愿意变成人渣,笑容逐渐在嘴角堆积。
她的感情,他已经充分确定了,而自然的,他必须要回应才行了。
“哇,这女妖,说什么愿意为了洛爵甘为人渣,倒是意料之外的痴情种一个啊……”
自然,周围的人也少不了议论纷纷。
“这女人好虽好,就可惜了是个妖怪啊。洛爵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洛爵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与妖不可能有未来,除非他愿意踏上洛北冥的老路……”
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对这段感情不看好,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是开始,洛爵会将这些声音听入耳中,但经历了这么多,在不断得到与失去中徘徊,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要抓紧的是什么,不管耳边的声音再刺耳,他都可以以微笑面对所有曲折。
“洛爵……会怎么选择呢?”莫惊云突然意味深长的问道。
没有人回答,冗长的沉默。
莫非辞看着洛爵的眼神却迸发着一股坚定,他相信,洛爵定然不会让他失望,定然不会……
“洛爵,你现在很开心吧?”
诛九天,漠着脸,看向洛爵,问道。
真是奇怪,如果鲤笙选择百里仙,这结果该是他希望的才对,怎么这种语气?
洛爵不答。
“她可是说了,为了你愿意变成人渣也在所不惜,选择牺牲好姝儿,将人性出卖给了情爱啊!”
“……”
出卖的字眼,诛九天用的让人难受。
洛爵始终不语,有些急人。
这种时候,他多少该说些什么吧?
“诛九天!”
意外的,比起洛爵,一直在角落沉默的溪叠,突然大吼了起来。
而伴着怒吼,他的灵压,化成一道灵枪,不及众人反应,’嗖‘的一下,划破长空,笔直的冲向了诛九天!
“啪---”
588.左眼的秘密
“啪---”
诛九天面前自然早就设置了结界,灵枪瞬间刺中结界,炸起一片碎裂的白光,而结界之下的魔尸却没有幸免于灵压的冲撞,不等哀嚎,就已经化为了一团血雾。
固然有结界,面对溪叠的灵压,诛九天不可置信的瞪了瞪眼,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连人带着椅子。
而这一小步,并未逃过眼神好使的人。
在之前的联合围攻下,溪叠从未出手,然而,一出手,则逼着诛九天后退,可见他的深藏不漏。
这个看起来温和无比的男人,一但狂暴起来,想必鲜少有能阻止他的人吧?
“嗖---”
不等诛九天设防,溪叠已经冲了上去,双掌比起用咒术攻击,他选择了更加直接的方式。
双掌打开,积聚了八成灵力于掌心,手掌顷刻变为了纯度极高的冰蓝之色,冲着诛九天的面门率直而去!
“喂!!”
天羽月就在溪叠冲出去的瞬间,在后头急的大喊,当然,身体也跟着化成一道飞箭,紧跟在溪叠身后。
“咚---”
溪叠的动作更快,而灵压的冲势也更加无法阻止。
眨眼就与诛九天的护身结界相撞,激起一片突兀的震动,直接将诛九天下面堆积的魔尸冲散开来。
如此硬碰硬,与开始众人的试探不同,溪叠的攻击要更霸道。自然,也更直接暴露了他的愤怒。
如果不是他如此强行露脸,众人还没在意,如今,惊愣的同时,不禁开始想。
溪叠,人人称颂的一代明君,虽说之前与西国的恩怨降低了风评,但绝对不影响他的个人魅力。
至于为什么会跟西国结怨,不了解真相的只道是猾欠之争,而洛爵与惊阙山却知道其中的缘由皆为鲤笙。
溪叠现在动手,一来是对诛九天的行径看不下去,二来是担心幻境中的鲤笙做出什么傻事。
为了鲤笙,无视了百里之外的万千生灵,这一片赤诚之心,看的洛爵不由得眯起眼睛。
洛爵可是一直在假装溪叠不存在,才不至于去深想为何本该在北流冰的鲤笙,会出现在诛九天的幻境。
不然,可能首先打起来的,是他们两人了。
诛九天脚下的魔尸散掉,诛九天的座椅无处可依,顿时失去了平衡。
好在,诛九天急忙挥袖制成悬浮之法,这才重新站稳,而在施法的同时也不忘将散乱的魔尸重新聚集。
乌压压的魔尸,叫嚣的声音比原来小了许多,虽然没有眼睛,却能感受到溪叠暴乱的灵压,支吾着只在诛九天附近打转,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你疯了!”
这时候,天羽月也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溪叠,就是一顿吼:“你这样会害死小鲤的!”
溪叠却狠狠甩开天羽月,浑身灵压宣泄,半掌之内,蓝光浮动,霎时照亮半边天空。
“诛九天,这里可不是你能任意妄为之处。”溪叠瞄了眼,幻境中的鲤笙,眼神流连一丝牵挂,“少在这里故弄玄虚,把人放了。”
“嘡啷---”
比起威胁,溪叠表现愤怒的方式更为直接,手上直接形成一尾五弦琴,冰晶玉珀,与那张冷漠的俊颜相辉映,更显得玉肌雪面。
修长的手指抚在琴身,指尖勾起雪色琴弦,直冲诛九天,又重复一遍:“把人放了。”
恬淡的口吻,意料之外的清楚,却像千斤重的巨锤,砸在众人心上。
简单说句话都这么有魄力,了不得的修为啊!
莫惊云禁不住想,以溪叠的修为,惊阙山的掌座们已经不能与之为敌了吧?
怕是只有百步琅才能降的住他,真是可怕的后辈人才!
面对溪叠的威胁,诛九天只是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头顶上哪巨大的血红骷髅,瞬间没了笑意:“我说过不准惊扰我的雅兴吧?”
“嗖---”
话音刚落,血红骷髅化成一道红光,突兀的刺向溪叠。
“刷拉--”
溪叠原本打算接招,可是,只觉得面前人影一晃,天羽月竟然挡在了他身前!
“噗呲---”
血红骷髅直接刺进天羽月胸口,在他心间游走一瞬,又从七窍喷涌而出,眨眼又在空中积聚成原样,只是形状要比原来小了很多。
“羽毛!!”
云图等人一看天羽月中了血红骷髅,急忙冲了过去。
从正面看,天羽月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胸口多了个大洞,而那洞中,少了一颗心脏。
天羽月低垂着脑袋,眼睛大睁,似乎夹杂着很是浓重的惊恐,死不瞑目般。
“羽毛!”
不论如何叫,都没有反应。
“不会死了吧?”
青珏色嘟囔。
“不可能,羽毛是不死之身,这种伤根本不成威胁……”
“!!”
这话还没说完,天羽月便突然深吸一口气,全身打了个颤,猛地抓住了一边的云图。
“呼呼呼--”
呼吸极为急促的长喘几下,空洞的眼神随后恢复色彩。
他刚活过来,胸口上被吃掉的心脏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原来模样,新生肌肤与破了个大洞的衣服,极为突兀的扎眼。
众人不免安心,齐齐暗暗的长呼口气。
天羽月恢复后,第一件事便是冲不语言说,愣在原地的溪叠大吼一句:“溪叠,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保护了溪叠,义无反顾的。
溪叠被骂的微微皱起眉头,但因为亲眼看到天羽月被血红骷髅吞噬心脏,想到刚才差点自己变成那样,就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天羽月发火。
而这恰好让天羽月更加的炸毛,推开众人,冲到溪叠身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这就是我才没事,换成你,早就见阎王去了!若不是因为小鲤欠你人情,我才不会为你被人把胸口破一个大洞!”
“……”
溪叠依然皱着眉头,但是没有开口反驳,也恰向众人证明了他那温婉使然的性格。
“我管你因为什么发疯,但再有下一次,我可不管了!你要死就死!”
“啪啦---”
甩开溪叠,天羽月又气呼呼的,极为牛逼的插着腰,站到了诛九天面前。
似乎没有注意到在场的人,因为看到他死而复生所露出惊诧与惊恐的反应,冲诛九天咋呼起来:“喂!引鲤樽需要百里仙对吧!”
诛九天早就把众人打量了遍,但天羽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还真没有看出个一二三。
只道是道行极低的小妖怪,却意外发现他竟然有不死不灭之力,这对于已经永生的魔族来说,不灭,绝对有巨大的诱惑。
诛九天冷哼:“你们不是最清楚?”
天羽月当即扭头看向洛爵,不等洛爵点头,便又不耐烦的挥袖:“那如果说我也是引鲤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你应该可以拿我跟百里仙交换吧?”
“???”
“羽毛,你说什么?”
不等诛九天回答,反而是云图先追问:“这玩笑可开不得……”
鲤魂总共十位,而加上百里仙,的确已经是十位俱全,哪里来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洛爵眯起眼睛,将茫然掩藏的很深。
诛九天不免笑道:“你听到自己人说什么了吧?你们的人都不信,我怎么可能相信……”
“啪啦--”
不等诛九天说完,天羽月突然覆盖左眼的眼罩,深深吸了口气,像要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一把扯掉了他从未摘下的眼罩!
!!
那到底是一只如何惊诧世人的眼睛呢?
在看到那只眼睛的瞬间,众人就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又如同惊艳一样,咂舌起来。
“羽毛,你的眼睛……”
云图隔得最近,因此看的最清楚。
天羽月的左眼,并不是众人想象中的有着不可除去的伤疤,眼球的位置,是一个透明的洞,而洞里面漂浮着一枚与洞体几乎融为一体的钥匙。
那把钥匙,只留钥匙柄在外头,但可见分外小巧,具体看不到到底是一把怎样的钥匙。
“难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等青珏色说出口,羽毛断然道。
青珏色不由得皱起眉头,“那是怎样?”
他要说的其实是,难道这钥匙是他命门?
只要取出钥匙,他就会结束不死不灭?
从天羽月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
但也不否定天羽月在说谎。
诛九天倒是来了兴趣,“你不会要说你那眼睛,其实是引鲤樽的一部分吧?”
天羽月没有即刻回答,而是漫过最前头的洛爵,与洛爵四目相视后,主动为自己设下一个封锁自身灵力的咒法。
可见犹如手铐一样的红色灵圈在他手腕处不停旋转,而天羽月的灵压突然消失了。
“说的没错。没有我,就算集齐十天干鲤魂,也不可能安全召唤出引鲤樽。”
“但你的人,明摆着不信、”
诛九天用下巴点了点后头一直在摇头的云图,笑的嘲讽:“既然无棱图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何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且看云图,虽然惊讶于天羽月的眼睛,然而比起惊讶,天羽月的话,他从未听闻。
云图知道的是,只要集齐十天干鲤魂,在口诀要求的地点进行召唤,引鲤樽就一定会出现。
天羽月眼里的钥匙,那是什么鬼?
“云图,你不信也罢,但这就是事实。”天羽月极为认真的道,认真的样子都不像他了。
云图不啃声,他知道天羽月这么做是为了给鲤笙解围,以自己换百里仙一般人不会这么做。
天羽月也就仗着自己不死不灭,对,就仗着这样。
“无棱图,你来说说,他说的可是真的?”
诛九天又问道,嘴角微微的挑起,瞄了幻境中一直在与百里仙对峙的鲤笙,倒是幸灾乐祸。
云图无法发表意见,于是沉默。
天羽月不想等,又急忙道:“诛九天。退一步讲,说不定你让我替代百里仙的位置,小鲤的反应反而会让你开心。你不打算试试?”
“让我开心?为什么你会这样想?”诛九天冷哼起来:“她已经答应用那个女人换百里仙,这就是我需要的回答,我又何以不开心?”
“那你怎么一脸无趣?”
“……”
诛九天瞬间沉默了,微微带着调侃的笑容收敛到铁青了面色,气温骤然降了许多。
因为天羽月这么正经的发言,洛爵禁不住眯着眼睛看向他,不做声。
天羽月又道:“其实你并不确定小鲤是真的打算用好姝儿换百里仙吧?以我对小鲤的了解,如果她真的打算这么做,现在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一直与她要救的人对峙?”
“……”
“先不说小鲤是否真的打算救人,你肯定不想这么轻易得到好姝儿。毕竟你是魔,就喜欢看人堕落,越堕落不堪你越喜欢。显然,小鲤为了洛爵而打算抛弃人性的选择,并不能满足你那无底的胃口……”
“够了!”
应该被天羽月说中了尿点,诛九天突然大喝一声,“我才不会中了你的鬼计,你怎么可能是引鲤樽……”
“神周。”
突然,天羽月提到了个诡异而又很多人都不曾听闻过的名词。
而这个名词,可能别人不知道,但知道寻鲤口诀的洛爵他们却顿时瞪圆眼睛,比方才还要不可置信。
“羽毛,你说什么!”
云图不在沉默,上前,抓着天羽月的手,那个用力“你再说一遍……”
天羽月甩开他,又环视众人一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眼,“我眼睛里的这把钥匙,就是神周。就算集齐了所有鲤魂,如果没有神周启动,就会发生连我也清楚之事,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必然不是好事。”
“羽毛!”
云图有些生气了,“你最好不要造谣,引鲤樽可不是你能随意……”
“渡鲤之时引神周……你应该没有忘记这个口诀吧?”
“!!!”
看着天羽月那么认真而又肃重的眼神,加上寻鲤口诀最后一句,云图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寻鲤口诀,他并没有参破,如果天羽月打算拿以此说事,他没有任何可以辩驳他说的是假的证据。
但这很明显,这绝对是天羽月为了救鲤笙而使的缓兵之计,没必要太往心里去。
“我才是必不可少的,诛九天,你还没有老糊涂到真假都分不出了吧?”
589.正牌对上王牌
天羽月是故意的,故意去送死,反正他不死不灭。
诛九天要是信了,那才是老糊涂了。
笑着看天羽月义正言辞的样子,却摇头:“比起让你去,让他去,事情才会更有意思。”
视线落在一直不做声的洛爵身上,眼神中划过的阴狠,那么清楚。
“嘶---”
诛九天没有上天羽月的当,却突然打算让洛爵去时,一直在围观的众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如果洛爵去了,不管鲤笙在打什么主意,必然都会不顾一切的舍弃好姝儿。
说来可笑,洛爵也面临了选择。
是选择百里仙,还是好姝儿?
“如何?”
诛九天见洛爵不说话,便追问。
“让我去!”
天羽月大喊。
诛九天不将他放在眼里,又冲洛爵笑:“洛爵,你有着敢到奇澜界的勇气,怎么,现在却怂了?”
“……”
“还是说,你怕做出会后悔一生的抉择?”
“……”
“你想为王吧?不妨将这当成最开始的试炼……”
“……”
“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同意了。这下事情就有意思了……”
诛九天自言自语,完全不在乎洛爵的回答。
然后,再看幻境。
在鲤笙与百里仙相隔的正中间,随着一道白眼涌现,洛爵的身影便就此出现了。
鲤笙正在心里算计着要怎么冲破诛九天的结界从这里离开,看到洛爵出现,原本
紧绷的神经自是更紧。
洛爵看了鲤笙一眼,那清陌的瞳孔中倒映着鲤笙愕然的脸,随后,便扭头面向百里仙:“诛九天,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真的是洛爵?”
比起鲤笙,倒是百里仙先问了。
洛爵往后退了几步,站到鲤笙身边。
又回头,与鲤笙四目相交:“你觉得呢?”
那双清冷的金瞳,依然映着鲤笙满是诧异的脸,突然笑了。
再次看到洛爵,鲤笙虽然感觉可以为了那样的笑脸而放弃全世界,但却没有时间享受那种久别重逢,当即往后退,贴到结界前。
好姝儿也凑了过来,“他不是洛哥?”
看着洛爵,两人露出一样机警的表情。
“你是诛九天制造的幻影?”
就算鲤笙的确感觉到了洛爵身上的灵压,但难保诛九天动了手脚,不敢大意:“九哀现在应该在巨象厄天,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诛九天,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我都说了要百里仙,你整这么一出有意思?”
虽然这话明着说出来,听的后头的好姝儿扭头看了她一眼,然而,好姝儿已经说过,不管鲤笙做出什么选择,她都会接受。
洛爵知道鲤笙这是太过警惕,所以,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看到的。
哪怕她明明认为,他就是本人。
洛爵笑了笑,星眸闪烁,上前。
鲤笙再退,可是已经紧贴住了结界壁,无路可退。
“你别过来!”
鲤笙撑开手掌,制成攻击,蓝色的灵光在掌间涌出。
“啪嗒---”
然而,洛爵又往前一步,直接用身子抵住鲤笙,使得她更加紧贴着结界,右胳膊‘啪’的一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直接来了哥有力的壁咚。
“!!”
真的,鲤笙吓了一跳。
就像受惊的小鸟,双手蜷缩在胸口,用那双小鹿般闪烁的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洛爵,四目,仅有一指的距离。
“笙儿……”
洛爵那温柔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吹气,使得鲤笙浑身一哆嗦,身体一软,一手就扶住了洛爵的衣襟。
洛爵很是自然,轻轻扶住了她的腰,顺势将脑袋紧贴在了她的耳边,动作更加的亲昵。
而这一个动作,幻境之外的人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隔着最近的好姝儿却将二人的动作看的仔细,分明,透彻。
那张本来因为惊恐而苍白的小脸,一下子就像熟透的番茄,急忙别过头去。
这两人也太……
当然,洛爵也是紧张的。毕竟,他并不确定处于紧张中的鲤笙会不会对他发动攻击。
好在,鲤笙已经因为如此近距离的肌肤相亲,而整个都放空了。
洛爵微微侧脸,看鲤笙红扑扑的脸,见她眉眼间妩媚无限,若不是这种情况,他怕是情难自控的落下一吻了。
幸好,洛爵还是有理智的。
比起冲动,他急忙深吸一口气,将冷静唤回。
“你还不能确定我是谁?”
致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鲤笙从被洛爵拉入怀中的那一刻就已经确定,是洛爵无疑。
如果不是洛爵,她定然不会只因为一个拥抱就紧张到心脏从嗓子眼跳出来。
因为确定,反而比刚才要更加慌乱,皆是因为许久不见,也与许久未与洛爵这般亲昵有关。
“……九哀……”
鲤笙淡淡的道,抬头,眸眼充斥着惊奇与希望:“你怎么来了?诛九天让我在姝儿与百里仙之间选择一个,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选了,你……”
洛爵起身,“我知道,所以,我们要先摆脱现在的局面。”
因为解释起来太麻烦,洛爵直接跳过。
鲤笙一愣,很是奇怪洛爵竟然什么都知道,但看他眼神坚定,似乎已经想好了对策,便点点头。
“百里仙……”洛爵边说,拉着鲤笙,重新面向百里仙。
不过说来可笑,看到方才场面的百里仙竟然什么都不说……
相反,百里仙笑了,皮开肉绽的伤口,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似的:“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找到这里……”
“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不打算交出好姝儿。想都别想。”
一如既往的直接,洛爵的话落地有声。
“九哀,可是……”
“我知道在做什么。”
不等鲤笙劝,洛爵便又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稳操胜券似的。
转头又冲瞪圆了眼睛的好姝儿道:“你不用担心,就算我的确需要百里仙,但也绝对不会拿你跟前面的这个人交换。你还想见红炼雪吧?”
“雪、雪大人……”好姝儿仅仅提到这个名字,都红了眼眶。
“既然你心里有无论如何都想要见的人,那就不要随便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任何人,哪怕是我与笙儿,也不行。”
如此说教,才真正像个长辈,洛爵的言辞之间,皆充斥着严肃。
他并非开玩笑。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鲤笙固然感动,但也听得出,这是针对她打算将好姝儿交出去的回答。
当然了,她急忙解释:“九哀,我可要说明白,我虽然刚才的确有跟诛九天说会用姝儿换百里仙,但那只是幌子,我是想逼他现身,然后再抢主动权……”
“我还不知道你?”
见鲤笙解释的慌乱,洛爵摸着她的脸颊,笑着摇头:“是人都知道诛九天得到好姝儿后,一定会连你跟百里仙都杀掉,你怎么可能把这种不成立的交换当真?我相信你还不至于那么……”
“……”
好吧,鲤笙默默将视线看向别处,不打算回应这个问题。
洛爵:“……”
这个……
好吧,他又不是不知道鲤笙什么脾性,也料到她会按照自己的性子,乱来一气。
又看向百里仙,继续道:“但这不代表我会放弃百里仙。”
“你开什么玩笑?”百里仙明显上火,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呢!“我就在这里,啊!你既然要那个女人,不就打算对我见死不救?!你不想要引鲤樽了?你不想夺回王位,将那个让你背上叛国罪名的处以极刑?洛爵!你可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牺牲,王位何来?!”
几乎是咆哮了,百里仙的眼睛要喷火一样,一顿狂吼。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洛爵曾呆在王位最近之处,也曾看到过无数次为王的冷血无情,所谓的王座,其实就是用无数白骨堆积起来的尸山,只有在其上的人才会感觉到血与骨混合后,是一种怎样冰冷的触感……
如果是以前的洛爵,那个没有遇到鲤笙,一心只想着报仇的洛爵,怕现在的选择会有所不同。
然而,人都会变,何况,洛爵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呢?
面对百里仙的质问,洛爵笑了,笑的眉眼灿烂如星辰,哪里还是那个一心只为变得强大的男人该有的笑容。
而这一变化,唯有见证过他的成长的溪叠看的最是清楚。
溪叠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一样,眉头更是紧锁,如同不甘一样,双拳紧握,本来就不长的指甲却已经陷进了肉里,血淣淣流出而不自觉。
“那是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来多嘴。”洛爵说着,比起鲤笙迟迟不敢动手,倒是他首先制成一道电光,挥袖,便‘嗖’的一下观贯穿了百里仙的胸膛!
“!!”
这一举动,何止鲤笙惊呆,众人简直被吓到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喂喂,就这么把人给杀了?”青珏色一手捂着脸,真是不能再看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看向云图,却发现云图在笑。
百里仙被杀,鲤魂无法凑齐,引鲤樽无法召唤,按道理,云图该着急才对,他竟然在笑。
嗯?
在笑?
不对……
不仅青珏色,龙琊,千山末他们也慢慢反应过来……
“云图,难道……”
几人再次看向幻境,同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而,在看到被洛爵打中的百里仙,正随着灵光而慢慢退掉脸上的皮囊,露出一副已经腐烂殆尽,只剩阴阴白骨的魔尸后,真的要被打败了。
“我就说,为什么这个百里仙的气息那么微弱,原来是个冒牌货……”千山末嘟囔,挥剑,直接将一个不拍死冲到前面的魔尸给砍成了两断。
他这边可是以内没有洛爵的命令而不能动手而一直压抑的厉害呢!
云图见真相浮出,这才解释:“我一开始就发现了……”
“那你不吭声?”青珏色无语。
“这也算是为了看看洛爵有没有成为鲤樽之主的资格的考验吧!当然,也是为了让真正的百里仙自愿现身……”
只要事关鲤魂之事,云图总能从一个小不点变成老一辈,满口的道道。
且说着,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视线笔直的穿过不远处魔尸后边的一处狭小的裂缝,又笑:“看来,洛爵合格了。”
“嗖---”
话音刚落,只看到一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群魔乱舞的魔尸,很快站到了云图他们面前。
c从那满身是血的衣服来看,正是不久前被魔尸包围的百里仙!
只是,过了这些时日,百里仙早就没有开始见面时候的潇洒,倒不如说,狼狈的厉害。
然而,那双晶亮的眼睛中折射出的光彩却丝毫没变,灼灼看向众人,“看什么?不认识了?”
云图笑了:“百里仙,你可窥探的够久了……”
窥探……
见到百里行仙突然冒出来,其他人也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
幻境中的百里仙竟然是假的?而洛爵的人,明明知道人是假的,却什么都不说……
最要命的是,他们一直在说的话题的结论,怎么听,引鲤樽也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他们把他们当成木头了?还是咋地?
“那真是百里仙?”
比起认识百里仙的,不如说,不认识的占了一大半。
下沉顿时叽叽喳喳,也挺闹腾。
诛九天见百里仙终于露面,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冷冷的道了句:“也亏你能躲到这个时候才出来。”
百里仙挑了挑眉头,并不答话,唇角微扬,便就此打了个响指。
“轰隆隆---”
还以为他做什么呢,结果,随着一声巨大的震动声,浓烟弥漫,顿时将众人遮掩的厉害。
而就在这瞬间,众人都没来的及反应,只感觉身边凉气阵阵,浓雾也很快散去。再定睛,哪里还看得到漂浮在空中血红骷髅,早就被百里仙用什么咒法装到了一个透明的圆球中。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厉害?
别的不说,就连溪叠都不能轻易对抗的血色骷髅,诛九天特制的毁灭千万人的毒术,竟然被他瞬间封锁,果然,刹神宗的二当家这个排名不是白白得来的。
也真是奇怪,为何江湖上有关刹神宗的二当家百里仙的传闻,却是个十足的怪人,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呢?
590.我的女人
“你大可以在弄一个?”如同宣战一样,百里仙把玩着圆球,在透明的圆球吸收了血色骷髅的魔气而变成黑红色,又看向诛九天,冲他挑衅的勾了勾手指:“你弄一个,我就化解一个,不信可以试试看,反正这无色晶球在这厄天山上卖了几万年,吸收了如此多的天地灵气,足够用来解血红骷髅的魔气了……”
无色晶球?
这个名字对于一些喜欢研究法宝的人来说,尤其针对咒术性能,更是个随处可听闻的高级名字。
离骚顿时擦亮了眼,“那便是无色晶球?”
莫非辞与与这方面的法宝不甚感兴趣,并不懂:“无色晶球是什么?”
“啪嗒---”
刚问出口,莫惊云便气急败坏的往他脑袋上落下一个爆炒栗子:“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这下不懂了吧!”
莫非辞吃瘪,只能摸着隐隐作痛的脑勺,“好了,我知错了……师兄,你倒是快说这无色晶球是什么东西啊?”
又使劲捅了捅离骚的胳膊,冲他使眼神。
总不能让他白白挨了这么一下吧!
见莫非辞正用一种要杀了自己的眼神看着自己,离骚很是无语,但看无色晶球的时候,立马又变成了羡慕:“无色晶球可是上古之物,乃是彩云国的千里云酝酿万年所成,曾为东华帝君用来吸收八荒弥漫的混沌之气。传言,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被无色晶球所吸收,都会在十个字内变成纯净之气,重新释放而出……”
“哇,这么牛吗?!”莫非辞都听的流口水了:“那不管谁有了这个宝贝,所有的毒咒都不成问题了,真是个好东西!”
离骚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无色晶球是想用就能用的?”
“什么意思?”
“但凡上古神器,发动条件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接受的。”离骚摇摇头,颇为无奈:“就连一般的法宝咒器在发动之时都需要极大的灵力辅佐,自然上古神器更需要使用者的强大灵压为辅。而更有的神器,是认主的,且在磨灭之前,不会易主。一旦使用了无法易主的神器,反噬之力也不可小觑……”
说到反噬之力,离骚的视线,哦,该说是因为他的一番解说,而齐齐看向百里仙的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裸露在外,皮肉绽开的胳膊。
百里仙自然也知道他们在看什么,也不隐瞒,扬了扬手中的无色晶球,却笑:“这点伤并无大碍……”
离骚却继续解释:“无色晶球就属于那一类无法易主的神器,非主使用者,必伤其筋。而根据宝典所记载,无色晶球的初代主人东华帝君,已经将无色晶球的使用权给了他最钟爱的小儿子,洛神……”
没错,洛神。
至于为什么洛神的无色晶球会出现在厄天山,在场之人,除了云图,没人知道原因。
说到云图,在看到无色晶球的瞬间,眼神一下子也变得久远起来,思绪飘出很远。
想当年,巨象厄天之乱刚被平复,原本与此事无关的洛神,却因为怜悯厄天,不忍死后继续为魔气侵扰,便瞒着东华帝君,私自将无色晶球放在了这里。
如果问为什么云图会知道这事?
说来也巧,当时厄天之乱影响颇深,为它的魔气所带动的周边妖灵需要尽快平复,于是天道便直接派出了最有实力在短时间内镇压这一切的战神鲤生,云图则作为地图,为天道派遣一同前往。
误打误撞,除妖之后,鲤生进山缅怀厄天时,碰到了正在用无色晶球施法除魔气的洛神。
仔细想来,貌似洛神与鲤生的关系,也是从那之后开始缓和的。
如果没有记错,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洛神曾经无视鲤笙为妖的身份,打算接受她来着,只是……
“云图,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吧!洛神,无色晶球是洛神之物啊!”
猛然,云图的思维被拉了回来。
看着青珏色,再看看无色晶球,虽然没听到青珏色说了什么,但大体也能猜到他在问洛神之事。
于是道:“没错……”
“你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吧?”千山末也问。
“现在这个并不重要吧?”
云图指了指正在把玩无色晶球的百里仙,又指了指气的脸色发青的诛九天,“无色晶球的反噬之力会逐渐加强,就算百里仙修为再高,也绝对顶不过第五次。看诛九天的情况,他能制成血色骷髅的次数应该也不超过五次,我们可不能让百里仙一个人承受反噬,得帮他.”
“怎么帮?”
“很简单,第三次的时候,就换人。无色晶球并不会记住使用者是谁,因此,即使换了人用,也能发动。”云图怎么说也是无棱图,对这些宝贝的性能最为了解的人。
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错。
云图是小声说的,所以除了自己人,其他人并没有听见。
再看诛九天,貌似并不相信百里仙的话,随后又制成血色骷髅,只是力量方面,完全没有开始的时候那么强悍,顶多也就三分之一吧!
咒法刚制成,百里仙便用无色晶球直接吸收了血色骷髅的魔气,十个数内,血色骷髅变成纯净之气,再次释放出来。
就是这么快。
然而,再看百里仙,胳膊上灼伤一样的伤口已经蔓延到了胸口,已经离着心脏很近了。
“我说过了,不论你来多少次,都能阻止你!”百里仙可算是骄傲了一把,毕竟这些日子混杂于魔尸之中,他过的可是憋屈。
眼睁睁的看着可以威胁众人的血色骷髅不管用,诛九天固然上火,但比起上火,手头上还有一张王牌。
暂且不管什么血色骷髅了,把好姝儿弄到手才是他的只要目地。
“哗啦啦--”
挥袖,脚下堆积的魔尸又开始张牙舞爪起来,明明已经给杀了好多,可就是不见少。
像是潮水一样,将诛九天藏在了最后边。
“就算血色骷髅不能用,但你们别忘了,我手上还有这两个人……”
指了指幻境中,已经与假百里仙打起来了的洛爵,一下子,又给他压制下了。
再看幻境中,洛爵已经在空中制成了漫天飞火球,一挥袖,便化成流星攻势,冲向假百里仙。
假百里仙可能是被诛九天魔化的还算有些修为的仙灵之人,因此,与别的魔尸不同,他竟然可以抵御灵法攻击不说,还能吐火!
面前烧起大火,一直被洛爵保护在后的鲤笙便急忙制成水系灵法,仅一道防御,便浇灭了漫天大火。
她的本事,再次惊艳了众人。
不简单,绝对的高人啊!
近距离的看鲤笙出手,洛爵也觉得惊奇,虽然感觉到鲤笙的灵压的确比之前还要强,但并没有强到可以一招解决这种攻击的份上。
粗略的估算,带有魔气的火系攻击魔法,除非解除之咒上拥有净化咒,不然别说灭火,火势不会变大就阿弥陀佛了。
“笙儿,你……”
“他交给我,你去救姝儿!”
鲤笙见自己的攻击有效,也胆子肥了。
边说,人已经将洛爵挡在了身后。
自然,洛爵皱起眉头,可不习惯被女人保护,又急忙将鲤笙往后扯了回去,“在我跟他打的时候,你去找出口。”
“可是我能……”
“快去。”
被鲤笙压下去,洛爵可不想看到这一幕。
洛爵什么脾气,鲤笙也很清楚。
反正,他就是跟别的灵主不一样,比起让自己的灵使置身险境,他宁愿是自己受伤流血。
这么一个男人,喜欢英雄的女人们怎么可能会不爱?
鲤笙只好投降:“那我带着姝儿一起……”
“啪嗒--”
这身都没来的及转,洛爵一把将鲤笙扯了回来。
“诛九天之所以将你带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将好姝儿从结界中带出来。这说明他没有打开结界的方法。你如果现在把人带出来,岂不是正好如了他的意?”
“……”
啊,好像是这样。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那我去找出口。”
因为看到好姝儿被关着,习惯性的就想救人。
好在,洛爵的反应够快,不然还真好心办坏事了。
鲤笙急忙又冲到结界前,“姝儿,现在还不到能放你出来的时候,i再在里面待一段时间。”
“……”好姝儿的眼神明显暗淡了下去,想必她以为鲤笙是来救她出去的“我知道……”
可她终究是个懂事的孩子,立马又灿烂的笑了起来。
边笑,又冲鲤笙挥手:“你快跟洛哥一起走吧!我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
“……”
鲤笙不知道说什么,因为说什么都不及一句‘跟我走’。
抱着对好姝儿的无限歉意,不言一句,别过头去。
再次回到洛爵身边时,假百里仙已经被洛爵打败,地上氤氲一团黑气,那是他化成水之后所留。
而在黑气消失后,地上隐约可见一块嵌有‘杀’字印的银牌,看来这个假百里仙还是刹神宗的人。
洛爵无视,挥袖,再次制成一道灵剑,拉着后头跟上来的鲤笙,急忙往索桥走。
“你们以为能走的掉?”
突然,诛九天的声音赫然响起,紧跟着,一道黑色的身影在离着索桥还有十米处,挡住了二人去路。
“嗖---”
不等反应,便制成一道黑色的灵光,冲着鲤笙与洛爵而去!
洛爵下意识的推开鲤笙,就此,二人被那道黑光隔开,一人一侧,左右而站。
再看面前黑影逐渐形成了诛九天的脸,自然严阵以待。
洛爵厉声道:“诛九天,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招惹我的女人……”
我的女人。
鲤笙也好,众人也罢,将这几个字听的分外清楚。
所以,这个洛爵是打算对全世界宣布,与鲤笙在一起了?
什么都不管了?
还是说,只是一时口快?
鲤笙也许神游物外了,这么重要的话,她并没有听到。
不时回头看看正扒着结界,往这边瞅的好姝儿,眉头皱的很紧。
诛九天冷哼一声:“招惹又如何?你以为我诛九天活了多久?怎会把你这种小儿放在眼里?”
“有些人,活的再久,无非就是年龄长些。你说你都一把老骨头了,我还真怕被我这小儿一推,你那骨架子就散掉了……”
洛爵一般很少会从言语上攻击别人,但突然听到他这么凌厉而又曲折的骂人,不禁鲤笙,在场所有人都被他逗笑。
笑的时候,还不忘想象一下,诛九天一把老骨头的样子。
啧啧,着实太有意思了。
诛九天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耷拉着脸皮,好像在想什么,并不说话。
洛爵又道:“好姝儿之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好姝儿身上的确有你想要的东西,但你并不知道,她对红炼雪而言代表什么……”
“指天剑,你知道在哪?”
突然,诛九天开口了。
而口中提到的指天剑,却让洛爵浑身一僵。
“我知道与否,与你无关……”
“没了指天剑,你以为能接我几招?”
诛九天开始挑衅了,且边说,又往前靠了靠。
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了三米之内,可以清楚的看到诛九天瞳孔的收缩与释放。
看来,诛九天这段时间没有少下功夫,竟然连指天剑的事情都听说过了?
看样子,他这是打算用指天剑来诱惑他?
洛爵轻笑出声:“就算没有指天剑,我也不会让你动她分毫。”
哗啦啦--
一甩胳膊,便看到黑色的气息缠绕着黑蓝色的火焰,慢慢从他掌间释放出来,仿佛来自于地狱的黑火,蔓延着一股死亡的味道。
鲤笙看到洛爵竟然发动了之前的诅咒之力,刚要阻拦,却发现洛爵不知何时已经能将这股诅咒之力与本身对灵压融合,比起使用这种黑暗之力的难受,他的表情怎么看也很舒服。
于是道:“九哀,诅咒之力不会影响你了?”
“不会。”洛爵淡然回答,边说,另一只手也缠绕上黑气,迎着若隐若现的月光,那张如梦如仙的面容,越发比皎月还要瑰丽:“去找出口。这边交给我。”
小声说着,微微拂袖,黑气涌动,两人间的结界就此化解。
591.魔族该有的实力
真是厉害。
鲤笙惊叹一瞬,随后,在洛爵为她打掩护的时候,急忙退到诛九天的攻击范围外。
“咚---”
然而,诛九天的动作也很快,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让鲤笙离开自己的视线。
鲤笙前脚刚站住,他后脚制成一道强力的灵刃,朝着鲤笙而去。
洛爵的反应也快,诛九天的灵刃刚制成,他已经用黑气制成一把燃烧着黑炎的利箭,嗖的一下,直接刺透那道灵刃。
哗啦啦啦---
灵光四散而落,如同雨下。
鲤笙惊魂未定,从未想过这眨眼间差点被取了性命。
当然,她的命也不是那么好取的。
再看诛九天,眼神中早就没了开始的从容,不如说,有些慌乱,因此攻击也并未想象中的具有杀伤力。
鲤笙双掌齐出,灵光乍现,便在面前制成三道防御结界,快速绕过索道一侧。
“休想逃出这里!”
诛九天怒吼,人已经冲了过去。
“嗖”
洛爵比他的速度还要快,眨眼到了他面前,诛九天极为不耐烦的挥袖隔开他的攻击,面对黑炎之力,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只能往后一跃,又重新拉开距离。
洛爵一甩胳膊,胳膊上的黑炎立马形成两把黑的精亮的幻剑,洛爵鲜有的使用二刀流,这模样倒是让千山末看的心里更痒。
“洛爵的二刀流也有模有样嘛……”云图不由得道。
千山末随后摸着隐匿在腰间的神剑,看着诛九天的眼神更为锋利起来。
洛爵拿着剑,微微朝两边一甩,凡是剑身划过的地方,皆有灵压在不停的颤动,很显然,他这是打算封锁面前所有通往索桥之路,也好将诛九天的攻击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
“好事之徒!”诛九天更为恼怒。
原本是让洛爵来升华局面的,结果……真的升华了。
只是……并不是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
洛爵余光瞄了一眼已经穿越浓雾,朝着索道走去的鲤笙,这才笑了笑:“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语气还是那么平生秋色,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对方并未将自己看在眼中。
“洛爵!!!”
诛九天不像红炼雪那么高深莫测,但凡发生了他不足以应对的情况,便会将情绪直接写在脸上。
故此,诛九天在魔族暂代红炼雪管理奇澜界时,聪明的人呢总能透过他的表情来避开警钟,也有很多眼神不好使的。
听洛爵如此挑衅,他哪里肯上。当即就更加的恼火了:“无礼小儿,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嗖---”
话音未落,挥舞的掌间突然出现一朵黑莲,黑莲慢慢变大,最后化成一个男人模样。
仔细一看,那男人竟然是夜寰!
当然,这肯定不是夜寰,因为这黑莲男人的眼睛乌黑一片,根本没有瞳孔,看来是傀儡。
“洛爵,你既然见过红炼雪,你这男人你该认识吧?”诛九天拔着调,刻意的问。
洛爵起先不说话,但看诛九天那么嘚瑟,就觉得想要打击他一番,再打量了‘夜寰’一眼,便好奇的问:“与其制造夜寰,你把红炼雪弄出来哎更有些威慑力吧?!”
“……”
果然,诛九天的笑意收敛,仔细看,好像有些为难。
看来,洛爵猜的没错,这咒法并不是想变谁就变谁,与所有的咒法一样,高级的咒法越需要很多条件。
如果猜的没错,想必诛九天的这个咒法需要变成者的某一物为引。
照情况推测,想必是血吧!
夜寰的修为不如诛九天,要得到他的血很简单,但红炼雪不同。
而这时候,诛九天也在想。
红炼雪从降世到现在,还从未受过一点伤,何况,魔族的身体恢复能力要比妖灵还要强。
就算红炼雪受了伤,伤口也会瞬间自动痊愈,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流血是什么感觉。
所以,并不是诛九天不想,而是他没有能力让红炼雪受伤,就连全面毁灭迷宫都无法伤他分毫。
红炼雪,魔族史上的最强魔王,强大,高贵,而又无与伦比的美丽,历代魔王优点于一身的至高存在。
然而,偏偏这样的男人,却对一个人类……这也是令诛九天更为恼火的原因之一。
先说遗珑珠,它所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历代魔王这么简单,更像是传家宝,每一位魔王在找到王后以后,势必会将遗珑珠交给对方,用遗珑珠来孕育下一代魔王。
这一点,奇澜界无人不知。
就算红炼雪再怎么不将魔族规矩放在眼中,可这毕竟事关红炼一族与魔族的传承,更关乎着未来的魔族之王,他本该不容小觑才对。
谁知道,他竟然这么轻易拿那么重要的遗珑珠给了一个外族人?!
但说到遗珑珠,话题又回来了,诛九天果然还是更在意,没有遗珑珠加强魔力的红炼雪,他依然没有办法伤及分毫!
两人间的修为到底有多悬殊,心生不平啊!
“我要如何,还不用你多嘴。”结果,诛九天只能没底气的白了洛爵一眼,哼了一句,“我虽然是魔族,但论辈分,怎么着也是你的大前辈。如果这么跟你动手,未免显得我以大欺小……”
“你这是在在为被我打得屁滚尿流之后在找借口?”
“……”
好吧,这话算是彻底惹怒诛九天了。
咬牙,一挥袖,直接将刚变出来的夜寰解除,身下黑裙飘飘,可见一团团黑气从其下涌出,瞬间遍布空气之中。
洛爵挥袖,随意制成一道结界,将黑气屏蔽在外。
诛九天就在对面,除了释放黑气阻碍视线,倒是没有别的大动作。
洛爵之所以说大话,是怕他会在使用分身的时候动什么歪心思,不能让他有刷诡计的时间。
“嗖---”
敌不动,我动,当即挥剑刺了过去。
“嘡啷-”
长剑冲破黑雾,恰好刺中诛九天的胸口,然而,并未有受伤的痕迹,倒不如说,随着黑炎剑刃刺入他的身体,像是刺到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这依然是幻术……
洛爵想到什么,感觉不对,急忙抽剑回转。
“啪嗒---”
但还是晚了一步。
从他刚才刺入的伤口处,突然生出一股黑烟,眨眼变成一只足有一人大小的黑手,直接箍住了洛爵的脚腕。
一股灼热而又冰冷的触感从脚直接到了脑袋顶,洛爵知道不妙,没有来得及想,只是回手一剑落在那黑手之上。
被黑炎剑一砍,那黑手只是雾化了瞬间,没有砍断,但这瞬间已经足够洛爵脱身。
急忙跳到远处,双掌齐用,黑炎暴涨,瞬间迷漫在洛爵周边,形成了一道保护罩。
洛爵去看脚腕处,发现刚才那一瞬间的接触,脚腕竟然像中毒一样,滋出来如同树冠一样的黑丝,一抽一抽的疼。
自然有毒。
洛爵可没时间研究这是什么毒,简单给自己做了个封锁脉络的结界,便又打开黑炎结界。
入眼处,诛九天正往索桥那边冲,好像要去桌鲤笙。
“诛九天!”
洛爵只能大喊。
然而,诛九天自然不会搭理他,继续前行。
当然,洛爵有的是办法,让他回来。
于是,直接将双手黑炎凝成一道,飞箭在手,一手幻弓,潇洒拉开,‘嗖’的一下冲着诛九天射了过去!
“啪---”
诛九天没有回头,背着洛爵接下身后的飞箭。
单手握着燃烧着黑炎的飞箭,本打算等一下跟洛爵算账。
可这个男人怎么看都迫不急待的想死啊!
“不要以为那个女人喜欢你,我就不会杀了你!”
诛九天怒吼着,周身环绕浓郁的黑雾猛然反身冲向洛爵。
“你明知道鲤笙喜欢我,而我在这里,你却死追着她不放,也不知你是蠢还是傻?”
诛九天到了面前,可洛爵却丝毫没有惧意,更不忘嘲讽他那有些问题的逻辑来。
这几句话,可是有道理的。
诛九天虽然明着不说,但暗暗一拍大腿,说的对啊!
只要抓着洛爵,鲤笙跑的再远也必然会乖乖回来救人,他何必舍近求远?
是真的被气疯了啊……
“好吧,看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诛九天颇为尴尬的承认,那张脸上倒是完全看不出尴尬来:“那你做好被抓的准备了吧?”
“嗖===”
不等说完,便冲到了洛爵身前,打算一手掐着他的脖子。
可他这点套路,早被身经百战且反应灵敏的洛爵发现,先一步往后退了一步不说,更在诛九天冲过来的瞬间,将黑炎制成短小的匕首,直接往他胸口刺入!
这电光火石的,他的反应竟然能跟上……
“咚---”
能跟上诛九天是不可能的……
诛九天直接释放灵压,仅用气场就直接给洛爵弹飞了!
“不知死活!”
诛九天怎么能不气?
洛爵一个后辈,一个半妖,竟然真的打算跟他抗衡?
这难道不是在瞧不起他么?
最不能忍的就是被人小瞧的诛九天,直接炸毛了,眼珠子瞪得圆如灯泡不说,更是充血一样,通红一片。
将洛爵弹飞后,直接制成十几道黑色飞刃,朝着还未做出反应的洛爵飞刺过去。
丝毫不在乎会不会因此伤及洛爵的性命。
是真的被惹毛了。
洛爵虽然被他那一下撞飞出十几米,但好在本能在空中做好了迎接诛九天下一步攻击准备,早在暗暗调平气血。
直到随后十几道凌厉的灵压直面飞来,他也没有慌张。
手脚混合着咒法并用,倒是不算费劲的接下大树飞刃。
“噗呲--”
唯有因为方才与诛九天的灵压正面接触的右手胳膊,因为处于麻痹之中,不甚中了一剑。
像刚才一样,剑刃上全是诛九天的毒。
因为胳膊离着脑子更近,感觉到疼的那一刻,毒素已经快速的进入身体,而洛爵毫不犹豫,直接凝聚灵压,一掌落在胳膊,黑刃便化成黑雾散尽了。
赶紧制成封锁与治疗的结界,但还是晚了些,手已经麻木,应为失去了感觉,手上的黑炎无法正确控住。
洛爵担心会被黑炎吞噬心智,只能在还能勉强驾驭前,撤掉了黑炎之力。
褪去黑炎,洛爵可以用来抵抗诛九天的东西只剩下在惊阙山学到的一些简单咒法,根本不以为敌。
噗通---
脚上的毒性正不停蔓延,洛爵在落地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不由得跪下!
这一跪,再抬头,诛九天已经到了面前。
那双满是冷血的红色瞳孔中,好像任何人一样,嘴角勾勒出一个惊悚的弧度。
“你……有本事再逃。”
洛爵:“……”
果然,以他的修为,托住诛九天一盏茶时间已经是极限了。
得出结论,然而洛爵并没有露出惊恐之色,不如说,越发比先前还要傲然了许多。
慢慢站起,与诛九天近距离的面对面,金瞳与红眸,四目相交之处,尽是薄然。
“我的目的是让笙儿离开这里,既然她已经离开,我又何必……!!”
这话还没说完,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难的谜题,目瞪口呆的看着又从白雾处出来的鲤笙……
“你怎么……”
鲤笙笑了笑,因为想哭,眼眶憋得通红:“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跑掉啊?”
洛爵该感动,可更觉得可气:“这可不是平时,你怎么能不分情况……”
刚要再抱怨几分,可又突然想到,在冰森之中差点被冰鹿弄死的夜晚,鲤笙也是这样。
明明第一时间就跑掉了,可随后又傻傻的跑回来,宁愿冻成冰雕也没打算离开他……
说起来,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对来路不明的鲤笙心生好感的时候,更是他第一次为了救一个女妖而不顾身体被撕裂的全妖化。
看着满是歉意凑过来的鲤笙,、洛爵又好像料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傻,败给你了……”
对呀,他明明知道的,鲤笙就是‘傻子’一个。
不然,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他?
不然,为什么一次次的为他去死?
不然,明知道可能没有未来,还这么死心塌地对他?
不是傻,难道缺心眼么?
思量间,鲤笙已经到了面前。
诛九天看到鲤笙主动回来,说实话,他开始有些喜欢这些人了。
592.计划不如变化
微微回头,看着鲤笙,诛九天再看看满是无奈的洛爵,见二人好像忘了他的存在一样,只好往后撤开,给两位小情人让出一个可以相聚的地方。
“停。”洛爵急忙阻止鲤笙继续上前,“你在那边就行,不要靠过来。”
说着,又将正弥漫着黑气的胳膊往后缩,尽量不让鲤笙看到担心。
可鲤笙那眼神,早就看到了好吧!
“是不是傻啊你?这种事跟我藏什么,我还能骂你笨……啊,你怎么搞得,是不是笨蛋啊?”
在强硬的拽过洛爵的胳膊后,第一眼,鲤笙就破口而出。
洛爵苦笑:“……”
没事,反正习惯了。
鲤笙见洛爵只是草草制成了一个治疗结界,对毒气的蔓延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双手一转,空中形成一棵类似于草根一样的东西,将其收入掌间,稍微一捻,便化成一撮流光浮动的光点,洒落在了洛爵的伤口上。
就像是在给伤口祛毒一样,微弱的白烟冒出,随后,一会儿,洛爵的伤口竟然愈合了!
不止洛爵,连诛九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那是……”
他给洛爵输入的毒药可是一般魔尸的十倍,如果不是洛爵防御的及时,他早就变成魔尸中的一员了!
然而,那小小的一块草根,竟然几乎在瞬间就化解了他的魔毒不说,连带着伤口都给复原,这怎么……
洛爵也纳闷啊,看着脚上和胳膊上的伤口完好如初,一万个不解:“你从哪里弄来那么神奇的药……”
提到这个,鲤笙的眼神就开始闪烁了。
也不知道该看向哪个方向,索性扭头看向别处,悻悻的道:“也不是我弄的啦……只是刚好看到青青把它当成宝贝一样供在房间里,就暂时拿来玩玩……”
青青?
青珏色?
“不过,现在看来是还不回去了……呵呵!”干笑着,好像给自己开脱似的,鲤笙又找好了借口:“不过,如果这神药是用在你身上的话,那青青就什么话都没得说了!这叫用的其所!嗯,我现在可是救了他们未来的王啊,怎么着也该感谢我才对吧?”
洛爵:“……”
想到青珏色此刻正在看着这一切,洛爵就觉得头大。
而此刻,青珏色显然没有在乎被鲤笙称为青青,在看到鲤笙掏出那皱巴巴的药材块后,就已经想吐血了。
“那可是八荒最后一块龙灵草根吧?”云图眼神多尖,一眼认出“能”在鲤笙将自己的小偷行径暴露的更多之前,赶紧打断了她:“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吧!”
拉着鲤笙,又冲满脸噪乱的诛九天道:“你既然敢回来,就证明你有对策了吧?”
鲤笙摇头:“没有啊。”
“???”
“虽然没有对策,但果然我还是觉得别人的家事,我们外人还是不要掺合,让他们自行解决比较好。”鲤笙说的倒是挺有道理,但这算是什么回答?
洛爵不明其意:“不插手别人的家事……?”
鲤笙点头:“对,只有这样,才会阻止这个疯子。”
“……”
听着鲤笙说着完全没有头绪的话,洛爵无所反应。
而当鲤笙走到诛九天面前时,突然从背后释放了斩碧空。
!!!
无数道七彩流光的光彩拼成的斩碧空,不知何时,竟然不再是一开始的匕首大小,此刻如同弯月长剑,流光之上,泛着冰冷而又灼热的白芒。
不禁洛爵惊呆,甚至连外头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也惊呆了。
“那是……斩、斩碧空?”
就连莫惊云都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结巴。
斩碧空,曾经是八荒之主,天道主的随身之物,不禁威力巨大,传言更可以劈开任何时空。
虽然与神器之一的昆仑镜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但却比昆仑镜要更加的精妙绝伦。
然而,天道主却把斩碧空赐给了当时神界的战神守护者,一个八荒没有任何记载的神秘人。
随着神界的消失,斩碧空也没了下落。
这是八荒奇鉴上所记载的,不知真假。
如今亲眼看到那传说中的宝物,众人如何能不激动?
洛爵拥有指天剑就足够让人震撼了,这下倒好,他连斩碧空都有了!
我天,这跟开挂有什么不同?
“但是……斩碧空……怎么在那个女人手里?”
与之相随的,众人共同的疑问也脱口而出。
看着背影因为流光而溢彩的鲤笙,被那美丽异常的景象所覆盖的尽头,怕是这一辈子都竭尽难忘的光景了。
洛爵完全理解不了鲤笙释放斩碧空是什么意思,说实话,暂时也不想想了。
“你在作什么!”
直接上去,打算阻止鲤笙。
然而,鲤笙却有自己的打算,冲他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只此一句,便又大声冲诛九天道:“你不是希望我用斩碧空斩开结界么?好啊,没有问题!”
她这么痛快,诛九天自然认为有诈:“你有那么好心?”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鲤笙当然是在用计,可却笑着道:“怎么,得逞所愿,你反而不敢要了?”
“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诛九天横袖一甩,放下狠话。
而到了这一步,鲤笙看着胜败在握,其实心里也七上八下,只是一手好戏,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在打什么主意。
“不要小看了诛九天的实力……”
不管鲤笙在打什么主意,洛爵终究觉得将好姝儿弄出来太过危险,在最后关头又提醒一遍。
刚才跟诛九天过过手,他切身体会到诛九天的实力,方才差点出事,也是因为小瞧了他所致。
然而,鲤笙满心都是自己的主意,并未将洛爵的话听到心里。
她并不知道,这一瞬间的决定,最后会给这世间带来怎样的影响。
断然道:“一会儿我动手的时候,你最好离我远点,这刀剑无情不说,而我至今又不能控制好斩碧空的力量。误伤你的话,那我可就得偿所愿了。”
明明是为了让诛九天退后而借此制造时机的借口,可在鲤笙口中说出来,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诛九天又不是不知道斩碧空的力量,随后笑道:“我再说一遍,你要是敢打什么鬼主意,我定然让洛爵那小子人头落地!”
没有威胁的语气,却将威胁说的这么直入人心。
鲤笙后背一阵发凉,自然是怕的。
但剑都已经拔出来了,哪里有就此收剑的道理。
深深吸了一口气,人已经站到好姝儿的对面。
好姝儿在集结界中,有些激动,比起激动,更有些担心。
如果……她不敢想。
“姝儿,我不会伤着你的,你放心。”鲤笙劝说着好姝儿,语气有些颤抖。
边说,边双手握紧了剑柄,看着那流光溢彩的剑身,深深吸了口气…….
而此时,在观瞻这一切的众人,到了这个节骨眼,也开始跟着紧张起来。
斩碧空的威力,鲤笙抉择的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嗖---”
平静呼出一口气之后,鲤笙旋转手臂,将斩碧空旋转一圈,然后……
往面前虚空,正对着好姝儿的位置,直接落下一剑!
“哗啦---”
流光化成一道气,甚至什么都感觉不到,刺入了不远处结界!
“啊,不对……”
鲤笙看到剑气没入结界,顿时嘟囔起来:“不该隔着这远,力道不够……”
因为第一道剑气没有什么反应,她自己找到原因,便往前挪了五六步,靠到离着结界只有几米之处。
“这下应该可以了。”刚要再次挥剑,却又想到什么,又回头唤洛爵:“九哀,你往这边点。如果一会儿剑气外泄,你也好在后边应对。”
剑气外泄?
什么意思?
好吧,众人没有听懂她的所指,看着洛爵站到了她身后一米左右地方。
鲤笙再次挥剑,而在剑影落下瞬间,突然转身,一把拉着后头的洛爵,朝着面前落下流利的一剑,在空间撕出一条裂缝后,两人趁这一瞬间钻了进去!
够快!!
“九哀,快……!!”
固然真的很快,但鲤笙没想到的是。
就在他们进入裂空的瞬间,都不知道诛九天是怎么跟进来的,一只手突然从裂空的尽头死死抓住了鲤笙的脚腕。
鲤笙不及反应,本能使劲一拽,却没有摆脱开诛九天,倒不如说,诛九天的手想铁铅一样,抓的更紧。
洛爵也注意到了诛九天跟在后头,没有任何犹豫,一手凝结黑炎成剑,扑哧一声刺入近在咫尺的诛九天的胸口。
诛九天并未设防,因此黑血涌出,化成黑气瞬间吞噬黑炎之剑。
洛爵觉得不对劲,急忙抽回手,然而,诛九天的目的便是此。
在洛爵抽手之后,他突然化成一道黑气,像一条鱼一样,灵活穿过二人,嗖的一下,直接窜到了二人身前。
裂空的另一端,可能是好姝儿所在的结界之内,当然,也有可能不是。
然而,诛九天敢赌。
“诛九天@!”
鲤笙看到诛九天先一步而去,急的伸手去抓,然而,衣袂翻飞,她却只抓到诛九天的的衣摆。
眼看着诛九天从出口出去,虽然他们紧跟其后而出,可诛九天比他们的动作要快的多。
就算紧跟了出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姝儿!”
看到被诛九天箍着脖子,几乎要停掉呼吸的好姝儿,那一刻,鲤笙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原先她以为,第一剑失败后的第二剑,可以快速等待着洛爵通过第二剑制造的裂空通道进入结界。
因为诛九天不可能冲破结界,他们进入后,可以带着好姝儿,经由第三剑在内部制造通往别处的裂空隧道,从而摆脱现在的僵局。
这个计划很完美,可再完美,终究不敌诛九天的反应速度。
鲤笙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可以在那么光影瞬间跟上他们,哦,不,确切的说是抢先他们一步。
“唔嗯---”
好姝儿被扼着脖子,发出短促而又痛苦的呜咽。
诛九天在旁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般露出胜利而又微寒的笑容:“遗珑珠果然在你体内。不过很快就会成为我的东西了……”
“九哀,怎么办?”
鲤笙很想冲上去,哪怕用嘴咬断诛九天的脖子。
可是,看到好姝儿那纤细的脖子被诛九天像棉花一样抓着,她那个揪心啊!
着急而又几乎发狂的问着旁边的洛爵:“九哀,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
然而,从刚才开始,洛爵就没了动静。
“你难道没有发现?”
出于好心,诛九天看不下去了。
顺手将好姝儿放了下来,然后指了指鲤笙的身后,嘴角的笑意更加冷漠:“你身后……根本没有人……”
没有人?
那一刻,鲤笙的脑子嗡的一下,感觉空气瞬间冷了几十度,呼吸成冰。
“不……可……”
当她慢慢的回头,慢慢的……在发现身后真的空无一物,无可支撑之时,本来就因为害得好姝儿被抓而深陷谷底的心情,瞬间倾塌了。
“九哀?”
她唤着,低低的,声音空灵的厉害:“你别开这种玩笑啊……”
这不是玩笑,而洛爵也不会跟她开玩笑。
这是现实,鲤笙清楚的知道,反而接受不了。
无论怎么看,望眼欲穿,身后一片空,就是一片空。
这是怎么回事?
鲤笙迷茫的眼神中,透着这个明显的问题。
诛九天一手扯着好姝儿的后颈衣衫,随手在空中比划,便制成了可显现另一边情况的幻境。
“自己看。”
鲤笙顺着那个幻境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浑身僵硬站在最前头的洛爵,以及同样懵逼的众人。
怎么说呢?
这就好像魔术一样,洛爵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弄回来的,明明前一秒,他还跟着鲤笙一起冲进结界,可白光之后,竟然又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洛爵?”
因为上演了大变活人,云图他们自然也迷茫的厉害。
洛爵急忙看向幻境,而这一看,心思顿时凉了半截。
鲤笙正一脸无助的透过幻境看着自己,那仿佛被霜打过的极为悲凉的眼神,看的他的心一阵绞痛。
当即冲诛九天……
“诛九天呢?”
593.别逼我杀你
洛爵想找诛九天出气,可定睛看,明明一直坐在王座上的男人,此刻却像空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被施了什么障眼法,不仅洛爵不知诛九天的下落,连明明位于这边的人都没有注意。
“我在这里。”
突然,幻境中的诛九天,一手将好姝儿往前一推,笑着道:“只用了个简单的移魂换位,就把你们这群所谓的精英耍的团团转,还真是让人失望……”
“移魂换位……”
流冰阁的长云边说,边随手制成一本金灿灿的手抄本,一手结印,翻到了记载着有关于移魂换位的那一页笔记。又道:“通过魂元交叠瞬间的短暂联结,施咒者可以自由将身体交换至对方所在地,是一种极为挑剔的转移咒法。”
“而此咒需耗费大量魂元,且极容易扭曲时空,因此早已被列为禁咒,不得使用。”
这一番解释,有些冗长,但好歹对具体的咒法内容有了了解。
如此一看,也就难怪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毕竟正道不会去研究什么禁咒。
那么,由此推测出,诛九天与洛爵的魂元方才有过交叠,而之所以诛九天没有耗费大量魂元,必定跟他们所处的混沌时空有关系。
诛九天过去了,洛爵被替换出来。
所以,此刻在结界中的是与分身汇合之后的诛九天,也难怪给人的感觉更加凌厉而又霸道了许多。
“怎么办?”
云图急了啊,“诛九天已经得到想要的了,他可能会对鲤笙不利……”
“暂时不会。诛九天没有办法打开结界,他还需要鲤笙的斩碧空。鲤笙暂时是安全的。”青珏色依旧有条不乱的观察着局势,边说,边看了洛爵一眼,小声的提醒:“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在诛九天被困在结界的时候,快速消灭这里的魔尸,然后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幻境之地……”
“可我们根本不知道那是哪里啊?”云图无奈。
千山末当即吐槽:“你不是活地图吗?”
“我是地图,但也不是随便给出一座山,我就知道那是哪里那么精准啊?”云图可是委屈:“与其问我,倒不如直接问百步琅!”
对呀,是百步琅把人带走的,就算要问,也该问惊阙山的人才是。
说到百步琅,自然又看向莫惊云等人。
莫惊云好歹是惊阙山六峰掌座之一,对于机密要事应该有所听闻,问他应该没错。
然而,莫惊云耸耸肩,还是摇头:“我只知道掌门师兄把这女娃带走,但后来之事,就只有掌门一个人知道了。”
说的可是实话,不然也没必要一直在这观瞻而不前往救人。
洛爵分得清真假,听后,厉色看向诛九天,急的要死也面无表情:“既然如此,那就先清理这些魔尸,幻境位置的话……”
停顿一下,又看向莫惊云:“就有劳惊阙山的诸位在我们清理魔尸的期间,尽快与百步掌门取得联系,获取准确位置了。”
他的语气很轻,但越轻听着却越重。
明明就几句话而已,却像命令,惊阙山的人,包括莫惊云在内,都不由得应是。
“我这就跟掌门师兄问清楚……”莫惊云说着,便制成屏蔽,开始与惊阙山方面联系。
莫非辞回头看了眼,很是担心,但又不敢催促,只能冲洛爵喊:“我们一定会找到那里的!你别着急……”
不急才怪,这可事关鲤笙的安危啊!
幻境中,诛九天将这一切听了去,却丝毫不在乎的笑了笑。
“那我就在这边等着你们了……”如是说,一挥袖,彼此幻境唯一的可视口便缓缓隐没了。
洛爵决然的看着鲤笙,拳头握紧,发出嘎嘎的响声。
然而,鲤笙的眼神中满是自责,眼眶通红,却咬着唇,什么也不说。
‘在最后一刻,洛爵突然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看着没了头的魔尸,不敢犹豫当即大喝一声:“动手吧!”
别人不说,千山末早就迫不及待了。
随着一声令下,只觉得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等到看清楚,他们的前方已经多了几十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龙琊操控水术,将尸体卷入水帘,分解成水,防止尸体再生。
青珏色因为洁癖,比起动手,怕被魔尸弄脏了衣服,躲得远远的,倒是在后方支援,教其他人该用什么咒法最好消灭魔尸之类的……
天羽月因为不能保护鲤笙,早已经满腔怒火,跟在千山末身后,像疯了一样,杀的分外惨烈。
积聚在一起的魔尸很快被众人打散,而随着散开,看起来不多的魔尸却像蚂蚁般铺天盖地,倒是杀的没完没了。
溪叠一甩袖子,直接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魔尸化成一团白雾,快速到了洛爵身边。
洛爵正在处理眼前的魔尸,看溪叠过来,当即又往旁边挪。
“你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溪叠又以甩袖,将围上来的魔尸消灭一圈,看向洛爵:“就这么不爽我跟你抢鲤笙?”
“……”
“啪---”
洛爵手起刀落,直接斩断面前七八个魔尸的脑袋,无视被溅的一身血,这才看向溪叠,微微皱着眉头。
“你终于肯正视我的脸了。”溪叠好像是来让洛爵不爽的,笑的如沐春风。
洛爵不悦的眯起眼睛:“我现在可没时间跟你拌嘴。”
便要去旁边魔尸多的地方,却被溪叠喊住。
“我不会放弃鲤笙的,你记住了。”
这宣言,并不是洛爵第一次听溪叠说,可每一次说,他固然不当回事,但心口却隐隐的发闷。
又回头看了溪叠一样,入眼处,溪叠的表情严肃而又认真,与之四目相对后,却又在笑。
洛爵的眉头却是松开,“随便你。反正,她爱的是我。”
“……”
看着洛爵毫不客气的砍杀前面的魔尸,血在空中绽放出繁杂的花,溪叠深深呼了口气。
那一句,‘反正,她爱的是我。’如突兀的刺,狠狠扎在溪叠的心口,疼像病毒,泛滥的那么快。直接将他的眼眶都顶红了。
呼---”
再次深深呼气,才将那即将碎裂的心情排出体外,再看向暴乱的战场,径自笑出声来。
“怎可如此天真……”
溪叠自知,却不能自控。
关于情爱,一入似海,无归之路。
另一边。
结界内。
鲤笙重新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诛九天身上。
“你敢动姝儿一根汗毛,我就不用斩碧空……”她只能拿着斩碧空来威胁,“一旦九哀他们找到此处,你就死定了!”
“喂喂喂,你确定要这么跟我说话?”诛九天冷眸轻笑,边说,手上一使劲,当即疼的好姝儿呜呜哽咽起来。
“这孩子可是在我手上,只要我想,可等不到你的心上人找过来……”
“刷拉---”
诛九天突然将好姝儿放置空中,而一手释放黑气,化成蛛网一样,根根黑线插入了好姝儿体内。
“啊啊啊--”
黑丝入体,好姝儿疼的大叫,身体却因为被黑线挣开而无法动弹,挣扎不得。
‘呜呜呜---’
疼痛难忍,顿时哭出声来。
那隐忍的哭声在鲤笙听来,更像是索命的铃,顿时气炸了。
“住手!!!!”
“轰隆隆---”
因为愤怒,浑身释放出强劲的灵压,顿时将周围炸出一个圆洞,而他浑身包裹丈高的灵压,因为愤怒,嘴唇都咬出血来:“我一定要杀了你!”
“啊啊---”
然而,随着鲤笙的话落,诛九天单手变成双手,直接探入了好姝儿的胸口中!
笑的那么阴险冷漠:“只要我想,遗珑珠现在就能取出来,不过,一旦我强硬的取出来,这女人怕是活不成了……”
双掌盈动,竟然真的在他掌间出现了一颗红色的珠子,虽然不大,却氤氲着不可小觑的灵压。
遗珑珠一出现,方才痛苦不堪的好姝儿突然浑身抽搐,好像被抽出了魂魄一样,竟然翻起了白眼。
鲤笙哪里敢无视诛九天的话,当即伸手阻止:“停!不要继续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照你的话做就是!不要再动姝儿了,她还是个孩子,不要动她!”
几乎要带着哭腔了,鲤笙迫切的希望诛九天能够住手。
诛九天真的住手了。
而因为抓住了鲤笙弱点,露出一脸得意:“那就打开结界。”
下命令,不容拒绝的语气。
而好姝儿好了点,只是脸色仍然苍白,急促的喘着气,扭头看向愤怒的忍着满腔怒火的鲤笙,而她看着好姝儿的眼神却满是愧疚。
那么难过,却笑了。
鲤笙不知道自己怎么有脸面对好姝儿的笑容,那一刻,就算让她变成罪人也无所谓。
“对不起,九哀……”
让诛九天带走好姝儿,鲤笙知道后果,可就算知道,她就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好姝儿在她面前出事,她做不到。
“我只能这么做……”
“呵呵---”
诛九天看着鲤笙挥动了斩碧空,胜利一样,笑出声来。
再看鲤笙,手中的斩碧空依然释放着绝美的七色流光,然而,她眼眶通红,显然没了开始的生机,眼神哀绝。
“嗖---”
剑影落下,剑气冲出,将前方的虚空斩出一条足有一米宽的裂缝。
“你先走。”
诛九天领教过裂空的时空扭转之力,自然不会轻易第一个进去,并以好姝儿要挟。
鲤笙收剑,将斩碧空变成小小的匕首,拿在手中,转身便进了裂空。
诛九天在后。
鲤笙引导,也就走了在一盏茶时间,随后面前随即出现一道裂缝,就此出去。
出来后,裂缝随后也消失。
然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却是在结界外边,也就十几米的地方,恰好出了结界的距离。
诛九天看看后方氤氲的结界,再看看不言不语的鲤笙,分外开心的道:“辛苦你了,但人我必须要带走……”
“你休想!”
鲤笙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一手抄起斩碧空,一手化成凌厉的火灵咒法,剑气带着火压,朝着诛九天一并冲去!
“咚---”
面对鲤笙的攻击,诛九天没有正面接下的意思,拂袖挡下攻击,且轻轻更一甩,直接将鲤笙弹飞好远。
趁着那个空隙,在身前制成一道封锁结界,抓着好姝儿跳出好远,一下子与鲤笙拉开了距离。
“别逼我杀i你。”
与其直接将鲤笙杀了,留着她,让她为自己的的愚蠢决定而折磨,更让诛九天开心。
笑着,将因为动了遗珑珠而元气受损,丝毫动弹不得的好姝儿揽在腰间,又往方才的结界上啪啪下了七八道封锁之印。
背影索然,站在索道前,看着不停攻击结界的鲤笙,好像并不放心。
“我倒是小瞧了你……”
如此嘟囔,又捏指诀制成一个黑色的网状结界,将好姝儿放置进去后。
重新面对已经接近疯了的鲤笙,“看来我只能将你困在这里了……”又轻轻拍了下巴掌。
随后,无数的魔尸从地下被传送法阵送到了鲤笙那边。
看着贸然出现的魔尸,鲤笙没有惊恐,分外淡定的亮出斩碧空。
“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
手中斩碧空一挥,面前紧跟着出现一道裂缝,鲤笙闪身进入。
然而,出现实,她却出现在了来时索道的另一端,竟然出现了误差!
看着在对面索道的诛九天,“诛九天!”
诛九天见老天都在帮他,自然在鲤笙挥着剑冲过来的瞬间,迅速在索桥间制成了连斩碧空都无法穿越的超强结界。
之间一圈黑气覆盖在索桥正中间,慢慢形成一道完全看不到对方模样的纯质魔墙。
“结束了。”
诛九天最后看着已经冲到半路的鲤笙,根本不把她手中的斩碧空看在眼中:“这黑圈可是连曾经的战神都无法击破,何况你?呵呵,拜你所赐,差点赶不上时间……”
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诛九天带着好姝儿,随手一划,便制成一道黑气缠绕的转送法阵。
从他忍不住的激动来看,想必传送法阵的另一端是他所期盼的归途……奇澜界。
“诛九天!”
“咔嚓!!”
鲤笙眼睁睁的看着诛九天的身影隐没在索桥的另一端,而无论她如何挥动斩碧空,眼前的黑墙都纹丝不动不说,更没有出现任何裂空。
594.通往现世的镜像
“咔嚓咔嚓!”
又是两剑,因为太过用力,鲤笙的虎口都给斩碧空的灵压震出血来。
全然不顾,又打算继续挥剑。
“把姝儿还回来!”
“鲤笙!”
突然,身后突然传来久违的熟悉声音。
云图他们一起出现,为首的是洛爵。
鲤笙的身形猛地顿住了。
因为莫惊云提供了清楚的结界地点,所以魔尸还未完全清除,觉得不妙的洛爵等人便第一个做出法阵,借由云图之力,很快穿梭过来。
但是,看到鲤笙满身是血,疯了一样在索桥中大喊大叫,就知道事情朝着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诛九天已经得到了好姝儿。
“小鲤!!”
“啪啦---”
天羽月刚要往前冲,却被青珏色横袖挡住。
“我要……!”
天羽月刚想说什么,却看到青珏色用眼神瞄了前头的洛爵一眼,摇了摇头。
天羽月就算不甘,但又能怎么办?
这种时候,他并不是洛爵。
退后,迫切而又无奈的看了鲤笙一眼,不甘心的别过脸去……
“笙儿……”
洛爵看了那厚重的黑墙一眼,比起好姝儿,他现在更加担心鲤笙。
“九哀……”
鲤笙闻声回头。
看着慢慢走上索道的洛爵,手中的斩碧空反而握的更紧,用力过度,鲜血便顺着虎口淣淣流出,并没有愈合的样子。
洛爵看着流了一地的血,担心递增却又暗暗纳闷,为何妖怪的鲤笙,伤口恢复能力这么慢,难不成是因为伤病未愈?
“没事,我们会把人追回来,没事……”
洛爵甚至不敢说这事不怨她,只能旁敲侧击的劝:“你先把剑放下,我们一起想办法……?”
“为什么不骂我?”鲤笙笑了笑,眼神没有笑意:“我的自以为是害了姝儿,,还害我们陷入危险,你应该指责我才对啊!为什么不骂我?你倒是骂我几句啊!”
能骂她的话,反而好受点。
“你不要激动,这真的不怨你,你也不想这样,我知道……”
“九哀,我必须得把姝儿救回来,不然她会死的”
手中的剑握紧,又看了满脸急迫的众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后边紧跟着出现的莫惊云等人身上。
从他们满身血迹看来,巨象厄天那边的魔尸应该已经清除干净了。
看着在索道中间,一脸茫然无助的鲤笙,众人都愣了下。
在幻境中看,就觉得鲤笙与原先相比,容貌就分外仙气脱俗了许多,如今近距离一看,谁人不惊艳于那双闪烁灵气的双眸与倾世的美貌?
天,她到底是何方妖孽?
“鲤笙……”莫非辞愣愣的看着鲤笙,想上前,却被莫惊云逮住。
莫惊云又不傻,洛爵他们都没敢上前,可还轮不到他们来插手。
再看,索道上的黑色灵墙泛滥着令人惊恐的灵压,虽然看不到灵墙后什么情况,但看鲤笙那般神情站在那里,怎么想也跟诛九天有关。
看来人被诛九天带走了……
惊阙山的人懂,不代表其他人懂。
“诛九天肯定就在那后边吧?杀过去!”
“都到这里了,可不能放过这个魔头!”
一群人咋咋呼呼,就想着往前冲。
结果,龙琊,千山末,云图四人,突然挡在那些人的面前,凛然回头瞪了那些人一眼!
!!!!
这情况,怎么看也不能轻举妄动了吧?
鲤笙苦涩的笑了笑:“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自己承担。”
说完,猛然又将斩碧空亮出来。
目光决然的看着洛爵,深深吸了口气,“你们谁也不要拦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小鲤……”
天羽月害怕了,他从没见过鲤笙那种透着绝望的眼神:“我们可以一起解决这件事。别这样冲动,求你了……”
他都跟着难受,哽咽着,眼泪立马又在眼眶打转。
鲤笙笑了笑,“羽毛,你不知道姝儿会受什么罪,不能等了……”
话音刚落,鲤笙已经升到二楼半空中,用斩碧空冲着那黑墙使劲一砍,一剑没有作用,而她也不停手,又接连斩出三剑……
“坏了……”
云图看她如此迅速,不由得直叹气。
青珏色就不懂了:“什么坏了?”
“斩碧空并不是昆仑镜,虽然两者都可以联系空间,但斩碧空终究是武器而非生气,自然更偏向暴戾。向来都有‘一剑生,两剑乾坤,三剑四剑,青空成患’的说法。因为鲤生本身实力就足够强大,我还从未见她接连使用斩碧空超过两次……”
当看到鲤笙竟然接连斩了四剑,这才猛然想起了关于斩碧空的说辞。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所以说,下面可能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了……”
千山末摇了摇头,双眼直视着鲤笙的剑下,安静地等着下面会发生的事。
然而,奇怪的是,斩碧空在连着使用了四次后,闪烁的流光就像烛火,一下子灭掉了。
那通体透明而又刻着奇怪花纹的剑身,沉默一瞬后,立马又像染上了颜料,猩红的颜色从剑柄慢慢蔓延到剑尖,在汇集成色后,茫然释放出了强大的灵压!
只听闻空中传来刺耳的轰鸣声,而整个剑身不停的颤动,更是发出‘嗡嗡’的响声。
鲤笙握不住剑柄,只好松了手。
而斩碧空没有鲤笙的加持,如同自由了的野马,在空中沿着鲤笙周边,快速旋转了十几圈后,又嗖的下冲到了众人那边。
同样旋转十几周,剑身落下无数红色的光华,最后便冲回鲤笙身边,光华收敛,而随后听闻‘噼啪’的声音,响起…….
定睛一看,众人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只见,方才斩碧空旋转的每一处,天空就像被什么硬生生的撕扯一样,出现了无数个形状不一样的裂缝。
每一处裂缝风景不同,只是分外模糊,就好像联结这另外的世界一样,这种景象令人目瞪口呆。
“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哪里是通往诛九天的所在之地?”
青珏色看后,不由得为难。
而云图也是第一次见这种景象,哪里知道,但他清楚地是:“这些裂缝可是斩碧空打开的空间,没有鲤笙带着,谁也不要冒险尝试,说不定会被吞噬……”
“啊啊啊。。”
云图都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恐怖的叫声。
回头,发现方才还站在那边五六个不知道那一门派的人,除了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弟子还在,且一脸惊恐的看着正慢慢闭上的裂缝,连连倒退几步后,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师兄他们不见了!”
“一旦被吞噬,我也不清楚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云图无奈的说着,又上前拍拍那个弟子的肩膀:“不要抱太大的期望。裂空里面危险可不小于任何一处魔迹……”
就算能找到出来的路,但路上遇到的东西,能不能打败就是天意了。
有那些人为警戒,刚才还想从其他裂缝进去的人们,立马乖乖的打消了念头。
毕竟能捉到诛九天,势必会在八荒声名大噪,但为此而付上性命那就太傻了。
再看洛爵,见鲤笙正看着斜对面的一处四四方方的裂空发呆,看来是打算往那里面走。
比起叫她,更加快速的往她走去。
“嗖---”
然而,鲤笙并不希望洛爵参与进来,在洛爵一动弹,她便闪身进了方才的那个裂缝之中。
“啪---”
裂缝在瞬间关上,可洛爵却已经鬼斧神工的拉住了鲤笙的胳膊。
“呼呼===”
一进入裂缝,说不出什么感觉,但唯一觉得与之前不同的是,迎面吹来的风比原先任何一次都要大。
“抱紧我!”
洛爵害怕鲤笙会中途放手,急忙大喊。边喊边将怀里的鲤笙紧紧的抱住。
鲤笙哪里会想到洛爵动作这么快,愣过之后,急忙抱住了洛爵,脑袋往他怀里使劲的拱了拱,就像在撒娇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贴近在面上的温暖肌肤,她甚至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只是,那不可能。
面前风声呼啸,什么都看不清,就像被卷入了无底洞,周围星光闪现却没有任何东西。
洛爵好不容易在面前制成结界阻挡风声,确认怀里的人没事,又赶紧四处打量。
必须得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行。
刺啦啦……
“笙……???”
洛爵刚想喊鲤笙,扭过头,发现身边的黑暗突然慢慢褪去,将那黑幕染成了绚烂缤纷的镜像。
这是什么?
洛爵伸手去摸,手直接穿过镜像。
“鲤笙……”觉得诡异,他低头唤了鲤笙一句。
可怀里的鲤笙,不知道何时竟然睡了过去。
长长的睫毛覆盖眼睛,不时抖动着,好像在做梦。
哦,不对,该说做梦的是他才对。
洛爵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很反常,鲤笙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睡得着。
再看那绚烂的镜像,好像隐约听闻其中有动静传来,好像要提醒他什么似的。
洛爵抱紧鲤笙,哪怕是梦,他也不打算松开。
再看,那镜像。
怎么说呢?
洛爵有些看不懂那里映射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轰鸣声不断不说,人来人往的长街上,人们穿着奇怪的衣衫,有些女人竟然还暴露到大腿展露,上半身更是让人红脸的春光在外……
再往周围看,人群之中不时穿梭着四四方方的盒子,速度极快,而人竟然坐在里面!
房子都变成了冲天的四方盒子,不时阳光穿过,晶亮的光线打散,映入眼中,不禁眯起眼睛。
这是哪里?
如同另外的世界的感觉,让洛爵霎时警惕起来。
“喂,你的东西掉了。”
突然,那里面响起一声极为熟悉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鲤笙还在怀里,洛爵几乎要认为刚才说的话的人就是鲤笙了。
那么像……
“笙儿?”
然而,不经心的一瞥,却让洛爵的心慌张了起来。
顺着声音往来源方向瞅,却看到一个长相清纯,还算好看的女人,穿着那种街上的女人常见的性感衣衫,超短裙加露着白花花肩膀的吊带衫,一头波浪卷发随意的扎在脑后。
只见她弯下腰,冲前面一个长相一般的男人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黑色的四方袋子。
洛爵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便定睛看,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那女人直起腰,将手中的黑色盒子交给前面的那个男人,将垂落在肩膀上的头发往而后捋了捋,笑道:“帅哥,手机掉了都不知道,你要怎么感谢我?”
手机?
那女人说她手里的黑色盒子是手机。
洛爵紧紧皱着眉头,“手机是什么东西?”
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再看。
对方男人看着那女人的手机,似乎在上下打量那个女人,戒备似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善。
“怎么,不想要了?”那女人将手机在手中转了个圈,落在掌心,便要笑着收入随身携带的包包中。
“啪嗒--”
那个男人,当即快速抓住她的手,强硬的夺过手机,继续用那种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盯着那个女人看,眉头紧的都能夹死苍蝇。
“走。”
他也不道谢,便冲后边站着的几个身材强壮的人扬扬手,要走。
“喂!”
还没转身,那个女人又喊住了他。
“我帮你捡到了手机,你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
“……”
“好歹那个手机中有对你很重要的信息,如果不是我,丢了岂不是麻烦大了?”女人扬起下巴,那双乌黑的双眸闪烁着令人失魂的光芒。
而那光芒,却让洛爵觉得分外的熟悉,就好像在看……鲤笙一样……
!!
“不可能……”
刚有这种想法,洛爵又急忙自我否定。
再看。
那个男人好似生气了,看着女人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危险。
没错,是危险。
然而,柔弱的女人好像并没有发现,哦,不,是根本直接无视了那张满是怒火的眼睛,继续笑着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被人帮助,至少要说声谢谢才对吧!”
说着,她凑到了男人身边,往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就在那一瞬间,那个女人竟然摸了那男人上衣里的钱包。
洛爵自然看到那一幕。
这女人的习性怎么跟鲤笙有些像?
他不禁怀疑。
595.跟红炼雪有关
“不过,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算了。”女人十分镇定的转了个圈,又从钱包中摸出一张很薄的卡片,便又从容不迫的将钱包重新塞到了那个男人怀里。
整个过程完全没有被发现,可见手法之老成!
洛爵不屑于这种行径,便别过头去,看向不知道何时将他包围起来的其他镜像。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活血被说的不好意思了,终于开口,声音粗狂的厉害。
洛爵并没有回头看,将视线看向别处。
“鲤笙。”
“!!”
一个清楚地名字清楚的进入大脑,洛爵急忙回头。
可方才的那个镜像,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别的景色。
“她方才说……鲤笙?”洛爵的心开始慌乱,非同一般。
就像要找寻真相似的,从面前的镜像中找寻方才那个女人的影子。
“叔叔,你这样算赖皮吧?亏你还是个大人,竟然跟一个孩子较真……”
果然,那个女人又出现了。且听语气,正在嘟囔着什么。
比起先前,她打扮的没有那么性感了,不如说,居家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卸掉了脸上的浓妆,洛爵反而觉得现在邻家小妹的面容令人舒服的多。
“去山下买点酱油回来。”
从别间屋子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不准再欺负便利店的老张头。”
“啊,知道了!”
女人的身影消失,紧接着出现在一个满是食物的屋子。
拿着一瓶所谓的酱油,付了钱后,瞬间又从口袋掏出了好多小零食,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回赶。
赶回山的路,但凡遇到的人,她都会瞬间摸了人家的钱包,笑的极为开心。
等到丢了钱包的人反应过来,便又将她追的到处跑,明明是那么危险的情况,她却越发的享受被人追赶的乐趣,一边将偷来的钱包还给众人。一边笑的招摇。
看着女人,洛爵却逐渐将那张灿烂笑着的脸,慢慢与自己所认识的鲤笙所重叠了。
“不,不可能……”
这女人绝对不是鲤笙,对方肯定是在这个世界另一处存在着的人,但绝对不是鲤笙。
“你不可能是鲤笙……”
就像是自我催眠,洛爵悠悠的道。
然而,定神,却发现所有镜像都变成了方才在放声笑着的女人。
她突然看向洛爵,乌黑如玉的眼镜哥,晶莹透亮:“洛九哀,是我……”
“!!”
受惊一样,洛爵鲜少的瞪圆了眼睛,因为惊讶,身体僵硬了不少。
刚要伸手去摸那个女人,面前的景象却突然碎裂成片,瞬间化成飞灰,很快消失不见。
方才的异象就跟没发生过,洛爵的面前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黑。
回神,低头看怀里的鲤笙。
鲤笙正用一副看怪兽的眼神看着自己,且手已经摸上他的额头:“九哀,你怎么了?”
这才是鲤笙。
洛爵断定后,摇摇头:“没事。”
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看到在别的世界的女人……什么的,他可不打算跟鲤笙说。
说着,放开鲤笙:“你没事吧?”
鲤笙微微皱起眉头,极为不舍的离开洛爵的胸口,“我能有什么事。比起现在正在受折磨的姝儿,我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嘘---”
不等她说完,洛爵便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唇,无奈的摇了摇头,“别说这种话了。自责并不能解决任何事,还会在关键时刻成为致命伤。”
“我知道…….”就因为知道,反而才更自责。
鲤笙抬起头,看着不见出口的裂空,在黑暗中呆的久了,不免有些气燥:“我再用斩碧空弄出条路来。”
说着就要出剑。
“今天你已经过多使用斩碧空之力,指不定能找到出口。既然这条路是你开始选择的,那就相信自己的选择。”洛爵其实也怕鲤笙身体受不了,这才找的借口安慰。
鲤笙总能轻而易举的信了洛爵的话,因此,手中的剑随后便放下。
“笙儿!”
就在剑收起的那一刻,耳边突然甚是清楚的传来了龙生的声音。
鲤笙贸然抬头,却发现龙生就在不远处,正冲她大喊。
不由得诧异了:“叔叔……”
“千万不要召唤鲤樽,不然你就回不来了!”
“什……么?”
鲤笙的反射弧有点长,是真心没反应过来。
而龙生的身影越来越远:“快去找虫老!只有他能帮你……”
提到虫老的名字,他的声音跟着人,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
鲤笙定定盯着他隐没的地方,神游了一样,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叔叔会在……?!”
“叔叔是谁?”
突然,洛爵的声音在耳边款款响起,轻柔却又让人觉得不妙。
鲤笙猛然惊醒,扭头看他,当即道:“什、什么叔叔?呵呵,哪里来的叔叔?你听错了吧?”
再看洛爵,虽然鲤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但在与洛爵四目相对后,又再次败下阵来,急忙看向别处:“呆在黑暗中的时间久了,你可能出现了幻觉……”
“是么?”
洛爵眯着眼睛,看着鲤笙,看她如何慌张的辩解。
刻意的不去在意,笑了笑:“可能是吧。”
说着,低下头,纵然不去在意,可面前总是出现镜像中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脸。
“啊!出口!”
在洛爵的思绪飘远之前,鲤笙突然喊道。
抬头,该是逆着光的原因,前面十几米处,出现了一道门。
与之前出现的裂缝不同,这出口四四方方,倒是颇为正经。
鲤笙先洛爵一步,到了门口。
在门口,往外张望一眼,然后又回头冲洛爵招手,不等洛爵跟上,人已经冲了出去。
洛爵出来,出口顿时立马合上了。
定睛看,这空旷的景象极为的眼熟,等视线再一百米开外的两块巨大石头上定焦,这才确定了。
洛爵轻呼口气:“这里是奇澜界外围。”
看向鲤笙,好像在确认一样,“诛九天在这里?”
鲤笙哪里知道,“虽然可能会出现误差,但根据以往的经验,诛九天就算不在这里,应该也在这附近不远……”
奇澜界外围是一片极为宽阔的空旷地带,借此划分出与八荒的不同。
而在空旷带周围,覆盖了延绵千里的黑树林。黑树林因常年受到魔气侵蚀,故此树叶才会是黑色,林中也有住民,但同样受到魔气侵蚀的关系,白天不怎么出现。
现在太阳正值当空,正是魔力最为衰弱之时。
诛九天正在黑树林深处,一手提留着好姝儿的衣服后脖颈,一手制成了一个不容被发现的结界,透过黑树林往奇澜界看。
鲤笙与洛爵凭空出现,他看的清楚,自然不会往前惊动二人。
他有他的打算。
何况没了魔尸相护,他还不至于如此光明正大的暴露在人前,暂时积蓄力量为主。
回头,看着眼泪汪汪的好姝儿,没好气的将人往旁边一丢,不由得满是鄙夷:“我看红炼雪是瞎了眼,竟然会对你这种货色失了分寸,我都觉得丢人……”
好姝儿看到了黑树林之后的奇澜界外围,她自然认得这是哪里,因为知道诛九天的目的,她并不希望红炼雪出现,只好默默的抱着胳膊,将所有的恐惧咽在肚子里。
不管如何,她绝对不要成为红炼雪的累赘。
而另一边,奇澜界内。
即使隔着千万重的结界,在诛九天带着好姝儿出现在外边的时候,正在悬崖尽头冥想的红炼雪已经感觉到了遗珑珠的气息。
然而,红炼雪只是微微睁开眼睛,瞄了黑树林的方向一眼,眉头紧跟皱起分毫,但仔细想,又觉得不可能。
随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无视。
自从上一次他因为感觉到遗珑珠暴动,差点冲出奇澜界,幸好后来洛爵带来了好消息,这才不至于做出无可挽回之事。
在那之后,红炼雪又仔细反省了一番,更觉得为了一个人类之子而冲出魔界,从此打破人与魔的平衡……什么的,简直荒诞至极。
加上,来自于魔界的呼声,也令他深知自己不能感情用事。
提到感情,红炼雪也就更加恼火了。
他可是魔王,冷血无情,残暴无比,人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物,谈及感情,简直是在骂他。
由此,红炼雪暗暗下定了决心,终有一天,在他心绪平静之后,便会立即想办法将寄放在好姝儿那里的遗珑珠取回。可不能夜长梦多。
思考众多之后,于是,红炼雪才招呼都不打便来到了这离着魔宫足足几千里远的断崖,打算让这崖底的黑风狠狠洗涤一下自己的心灵……
没错,貌似……没什么鸟用。
“呼---”
难得的呼了口气,红炼雪又瞄了感应到的方向一眼,几经挣扎后,起身,换了个动作。
走到悬崖边上,往下看。
断崖下面是奇澜界最深的魔窟,因为太深,还从来没有人下去过。
只知道,这里常年往上吹着令人浑身发冷的阴风,而那风中却蕴含着天下至阴的邪气,一般的魔物根本不足以驾驭那股力量。
因此,这里也常年有些道行还算不错的魔物,会在这里盘踞成穴。只是那些魔物在感应到红炼雪的气息后,早就夹着尾巴跑掉了便是。
看着下面乌漆嘛黑,完全看不到底的黑洞,红炼雪倒是突发奇想的想要跳下去看看,下面到底会有什么……
“王,您最好看看……”
红炼雪还没等下去,边上突然出现了夜寰的声音。
抬头,发现是夜寰的幻术。
红炼雪甩了甩袖,拿绝美的脸上,不耐烦的明显:“何事?”
声音清浅,且极富磁性,但却危险异常。
夜寰沉默了下,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红炼雪顿时冷漠了眸色:“夜寰,你现在可是在吊本王的胃口?嗯?”
“王,她回来了。”
夜寰感觉到不对,急忙解释。
然而,刚说完,便突然让幻术在空中制成奇澜界外围的景象,直接用事实说话。
“您还是自己看一下吧!”
红炼雪的眸光依然凛冽,但落在那起伏的幻术上,第一眼便看到正在奇澜界门口,拿着斩碧空,朝着大门一顿乱砍的鲤笙……
“就在一炷香之前,她与洛爵突然出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鲤笙就动手了,且还说着……”
说到好姝儿的事情,但夜寰不知道该怎么向红炼雪禀报。
先前之事,历历在目,谁敢保证,一旦知道好姝儿被诛九天抓了去,红炼雪会不会暴怒呢?
看到鲤笙在胡闹,因为幻术无法传递声音,好像是夜寰故意没有打开声音一样。
红炼雪眯起眼睛,目光最后落在一边安静呆着的洛爵,打量了一阵后,随即一挥袖,直接将夜寰制造的幻术给抹消了。
“随她闹。”
只要洛爵在旁边看着,这女人再闹也闹不大,洛爵见情况不好,必然会阻拦。
说完,人影一晃,便从眼前消失了。
夜寰在魔宫前,看着传像术中红炼雪消失,只好挥袖解了幻术
扭头冲一边的猥然道“也不知道王到底在想什么……”
猥然虽然体积小,但这并不影响眼神好使,正所谓,浓缩的都是精华。他反而用那双滴流圆的眼睛看出了红炼雪刻意掩盖的几分茫然。
看着正在门口大肆破坏的鲤笙,无奈的叹了口气:“王他……哎!我还是去大门口看看情况吧!”
关于红炼雪,他毕竟是魔界之王,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夜寰其实知道猥然担心鲤笙,于是在他之后,也道:“我也去。”
如此,二人制成传送法阵,很快就到了最临近的大门前。
从门后往外看,倒是将外边的情况看的清楚,而从外往里看,就是结界形成的假象,除了看到两块巨石,其他事一点都看不到。
鲤笙虽然在拿着斩碧空一阵乱砍,其实只是为了引起奇澜界人的注意,而并没有使用斩碧空之力,这也是为什么洛爵不阻拦而红炼雪会直接无视的主要原因。
如此乱砍了一阵,鲤笙说不累是假的。
斩碧空匕首形态反而要比长剑式还要重,而每每挥动一次,都要消耗不少的灵力,这一番下来,可把鲤笙累的够呛。
596.本王并不在乎
见对方没有反应,只好暂停,看向正在四处打量的洛爵,嘟囔:“九哀,我都要累死了,你就不能帮帮忙?这可事关着姝儿的生死哎,你都不着急的嘛?”
听语气,倒是不像开始那么着急冲动,知道吐槽了。
洛爵无奈的道:“我们都知道诛九天就在这附近,但他刻意隐藏了气息,就算我想救人,不知对方何在,救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以为我刚才在做什么?”鲤笙白眼。
洛爵当然知道:“你想在这闹一场,好让红炼雪出来帮忙吧?”
“既然知道,那你还不快点帮忙!”鲤笙不悦的道,又重新亮出斩碧空,根本没有休息多久:“只要红炼雪出来,十个诛九天都不够他削的!”
她还真会助红炼雪的威风。
洛爵更加无奈:“所以,你之前打算让他们自己解决,指的就是利用红炼雪之手吧?”
“不然呢?诛九天原本就是魔族,而放他进八荒的正是红炼雪。诛九天为了报仇,在八荒到处说他的所为都是受红炼雪指使,残害了那么多的人……”
“……”
“现在姝儿也落到他手上,眼看着就没命了。作为引起这一切骚乱的罪魁祸首,红炼雪多少得负点责任吧?好歹也是堂堂魔王,还不至于这点事都不敢承担吧?”
“你说的简单。”就算鲤笙说的有理有据,但她了解的并不全面。
洛爵依然无奈:“虽然只要红炼雪出马,诛九天的确不成问题。可你不知道的是,魔王一旦踏出奇澜界,八荒会有多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八荒会变成地狱,又或是,人类建立至此的文明会毁于一旦……都不足以描述魔王所带来的连锁灾害。
要知道,现在的八荒没有神界,仅凭八荒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压制魔界的强大魔气。
奇澜界的红炼一族虽然是不可一世的大魔族,可他们却知道魔王出山的可怕后果,为了不打开那个按钮,就此隐居奇澜界也是他们的选择。
再说,红炼雪虽多次要求他们保护好姝儿,说白了,也只是为了保护她体内的遗珑珠不受损害,谈及感情的话,那就太伤感情了。
洛爵的担心更在于,红炼雪的出现是为了遗珑珠而不打算救人,那还不如不救。
鲤笙听了,先是一愣,好像吃惊的很。
然而,很快紧锁了眉头:“如果你这么说的话……”
斩碧空突然亮了出来,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唇角间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薄笑:“那我就更期待红炼雪的出现了……”
“嗖---”
“不可!!!”
静谧的斩碧空突然释放漫天流光,剑体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硕大,灵压也足够强劲。
以至于,洛爵根本没反应过来,鲤笙已经朝着大门方向连着落下四剑!
风声从空隙处升起,霎时变成了飞沙,将空旷的原野刮得草木乱飞,而两人对立而望,洛爵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你这是做什么……”他问。
鲤笙看着像先前一样的裂缝在空中慢慢出现,而裂缝也比先前还要大,还要多。
这一次,就像是咆哮般,每一处裂缝都呼呼的往外冒着风,霎时变成了狂旋转的风,从每一处的缝隙中缓缓上升,最后形成了一股股的龙卷风……
天地骤然变色了。
鲤笙手持斩碧空,即使看到了骇人听闻的的景象,也并没有让她出现一丝的胆怯:“这样的话,红炼雪总该现身了吧……”
“你……”
“住手吧!”
在洛爵的声音之后,倒是一道更为肃然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回头,巨石之间,赫然站着夜寰与猥然二人。
久违的看到猥然,鲤笙有些激动,可却没有收起斩碧空,指了指那些窜天旋转的裂缝,笑道:“红炼雪在哪?让他出来,我要见他……哦,不,不是我想见他,是姝儿。”
提到好姝儿,鲤笙的声音明显一颤,“她被诛九天抓住了,有生命危险,如果红炼雪不救她,那姝儿必死无疑!”
而这一局面跟她有不可避免的关系,这也是她为何如此拼命的理由。
猥然只以为鲤笙来这里可能跟好姝儿有关,可听到诛九天的名字,顿时浑身一僵。
看了夜寰一眼,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夜寰怎么会信:“你不用在这造谣,诛九天抓好姝儿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好姝儿体内有你们的魔族至宝遗珑珠呢?”
“!!”
那一刻,目瞪口呆不足以形容夜寰的表情,口里像塞了十个鸡蛋,张的老大。
猥然也吃惊啊,于是二人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敢相信。
“不、不可能!”
“王怎么可能把遗珑珠放在一个人类身上?这不可能!”
两人都不信。
夜寰强烈的摇头:“你可不要胡乱造谣,王不可能不知道遗珑珠的代表意义,怎么可能轻易把他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类之女,不可能,绝无可能!”
虽然嘴上拒绝的明显,但在想到红炼雪的种种反常后,夜寰也是越说也心塞。
难道……
不会吧!
就在两人不知该作何反应时,却看到黑影一闪,紧接着红炼雪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后。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鲤笙的话还是怎样,红炼雪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冷漠来形容,胜雪的肌肤因为铁青,甚至能看到肌肤下的根根血管。
夜寰与猥然,那一刻,人是整个呆住的。谁都不敢说话,悄悄咽了口唾沫,又重新看向门外。
鲤笙似乎没有注意到红炼雪的出现,拿着斩碧空已经到了门口,只要在往前几步,便能跨过结界。
当然,洛爵不会让鲤笙做出出格之事,紧跟在后。
“笙儿,你确定要让红炼雪参与进来?你知道后果吧?”
虽然觉得惋惜,可洛爵终究没有拿天下去换一条命的觉悟。
鲤笙不管,依然那么坚决:“如果连一个人的性命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拯救苍生……九哀,你不要拦我。今天如果见不到红炼雪,我是不可能从这里离开的。”
看着面前挡路的猥然与夜寰,立马凝结灵力包裹斩碧空,横在身前:“当然,如果你们要拦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夜寰深吸口气,“洛爵说的没错,王不可以出奇澜界,这是先王的规矩,也是为了你们八荒。你可不要因为一己之事就将整个八荒弃之不顾啊!”
劝归劝,一看鲤笙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夜寰说着,也亮出了武器,黑剑在掌间制成,寒光乍现。
而这一动作,红炼雪并没有阻止,那就证明已经被允许。
猥然还在犹豫,可被夜寰狠狠一瞪,只好叹口气。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那他只有上了。
可苦于夜寰还是不肯给他解放真身,只好将浑身的尖刺竖起,一脸无奈的跳到夜寰肩膀。
“主人,真的要对鲤笙动手?”
怎么说,鲤笙也是当初救了他的人,他还真不想对救命恩人动手。
夜寰又怎么会不知道猥然的想法,但终究没有办法。
红炼雪就在旁边看着,在他不发声的情况下,他们身为魔族,岂能讲究人间的那一套?
只好又道:“趁着事情还可挽回,快些离开这里……”
“咚--”
不等话落,鲤笙已经将斩碧空砍向大门。
结界为斩碧空所震动,晃出圈圈灵光,但却没有失去效用。
“红炼雪!你肯定知道我们来了,不敢出来是什么意思?要不是因为你,姝儿怎么可能经历现在这些破事!”
鲤笙气的直打哆嗦,如果换做别人,可能还好些。
可想到好姝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连番遭受这么多委屈,亲人离世,身体异变,到最后还要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男人丢掉性命……
“咚咚咚---”
接连几剑,寒光炸裂,落在结界之上,荡起一阵涟漪,几乎已经忍到了极限:“就因为你!因为你!姝儿她哪怕变身成魔,哪怕这世上再无在乎她的人,因为你对她许下了那种承诺,那傻丫头才会为了见你一面,一心忍受那么多的苦痛……呜呜……”
在漫天颤抖的灵压中,鲤笙的声音哽咽的不像话,到最后,手中的斩碧空也垂落在地,嘡啷一声,砸出了火花。
“红炼雪,如果你只是把这一切都当成儿戏,那也好。姝儿现在在诛九天手里,你大可以无视她的性命,直接将遗珑珠从她体内取出。而那一刻,正好也可以圆了姝儿的梦。虽然不能与你一起,但至少在她死前,见到了你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因为动情,鲤笙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如果不是因为妖灵不能流眼泪,怕是鲤笙早就被这段让人唏嘘的感情而逼出眼泪来。
可是,即使她说的这么动情,在那门后,该是铁石心肠的人终究还是没有反应。
洛爵还能怎么办?
如果红炼雪真的不打算插手,以他的脾气,就算鲤笙真的杀进奇澜界也不会管用。
“笙儿,可以了。”
他只能劝鲤笙放弃:“红炼雪并非人类,万年魔物,又岂能明白人之常情?你不要费心思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找到诛九天,我们还能想办法从他手上救人……”
言下之意,就是说,用红炼雪救人是行不通的。
在听了鲤笙的哭诉后,夜寰与猥然,其实心中也有动容。
两人不禁偷偷看了红炼雪一眼,而就在他们旁边的绝色之人,却像什么都听不到,脸色还像刚才那样,覆盖的冰雪未有一丝的消融。
不言不语,不动声色,都让人怀疑这是否是幻术……
“王……”夜寰开口。
“……”
没有回答。
好吧,夜寰不敢吱声了。
又悻悻看向门口的鲤笙,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女人,竟然为了别人之事拼到这个地步,果然也是傻子一个吧……
“九哀,你让开。”
鲤笙都来了,不见到红炼雪,必然不会罢休。
说着,I便用斩碧空的剑气直接将洛爵格开到了十几米处。
“都说不要……”
“刷拉---”
鲤笙的剑总是很快。
不等洛爵阻止,斩碧空已经落下。
而该是因为她今天多次使用的缘故,身体已经完全跟上了斩碧空的频率,子啊那一刻,明明只看到她挥里一剑,然而却像无数重影,在面前重叠起来。
“轰隆隆--”剑体突然生腾无数雷电,夹杂着流光,狠狠的击中前面的结界!
“啪啦啦”
结界受到攻击,终于破碎。
在漫天光华中,红炼雪的身影出现在其后,而那背对着他们,修长挺拔而又迷人的侧脸,让鲤笙心口的气焰噌的一下喷发出来。
“红炼雪!!”
他明明就在这里,却一直不出现,这是何其过分!
夜寰与猥然都没想到鲤笙能破坏外层坚固的假象结界,稍稍的吃惊,随后,赶紧又重新制成结界。
“啪嗒---”
却被红炼雪阻止。
红炼雪一身血红的长袍,长发扎成一束垂在身后,慢慢转身,这才看向鲤笙。
那张脸,每一次看到便惊艳几分,英俊不说,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却又迷人勾魂,简直不是一个男人该拥有的清绝。
红瞳微微眯着,薄削的嘴角上挑,寒意顺着笑,冰冷的传递过来。
“见到本王,何以那么激动?”
他这是明知故问。
鲤笙收起惊艳,下意识的摸了把嘴,严防口水流出来。
斩碧空握在手中,青筋暴起:“你还好意思问我吗?既然你在门后,我说的不是该听的一清二楚?你在这跟我装什么聋子?”
她还是那么没大没小,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
众人得此结论。
红炼雪浅笑,“听到了又如何?本王还不至于在乎一届人类的性命……”
咯噔---
话是这么说,但红炼雪很清楚的听到,方才心口紧锁的厉害,险些呼吸困难。
然而,他那么高贵骄傲,怎么会将情感展露在人前,冷眸一收,便转身往后走:“夜寰,诛九天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着,并未提及好姝儿分毫,便挥袖离开,速度那个快啊……
597.魔王之心
夜寰应是,扭头看向鲤笙。
而鲤笙,根本都没反应过来,红炼雪人就从面前消失了。
等到反应过来,夜寰与猥然正冲她无奈的笑着。
“就这样?”鲤笙质问,不可置信。
夜寰回答:“你听到了,不是吗?”
“对啊,王方才都说了,他不可能为了一届人类而违反先王旨意,擅自离开奇澜界。”猥然补充。
“就是这样。”
“那姝儿怎么办?”鲤笙扬起下巴,提到好姝儿,立马神色一变“一句不能离开就能解决的话,那我到目前为止做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夜寰低头,“那……与我等无关。”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那与红炼雪没有任何关系,可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呵呵,是么……”鲤笙笑了,亏他一直觉得与险恶的人心相比,魔族反而有情义的多。
结果,她终究是自打了嘴巴。
“笙儿,放弃吧!”
洛爵看她这样,心里也怪难受。
可,这就是事实。
纵然红炼雪知道好姝儿有多喜欢他,那又如何。
他是魔,并无人性。
鲤笙深深吸了口气,眉眼间还是带着笑意:“怎么可能放弃……”
说着,手中的斩碧空突然朝着不远处的黑树森林挥过去。
只看到那边突然冒出一阵黑气,正好与斩碧空的剑气相撞,发出巨大的动静。
天地一阵。
而在那之后,黑气突然集结成诛九天的样子,站在黑树林的边缘,远远看着鲤笙等人,却并不上前。
“诛九天!!”
猥然看到诛九天,当即在夜寰肩膀站了起来,大呼:“主人,快看!”
夜寰并不眼瞎,诛九天那么大个人,她看的清楚。
于是黯然道:“你快去召集魔军,他既然肯出现,必然来者不善。”
对于诛九天的手段,夜寰比任何人都清楚。
猥然看了诛九天一眼,只好匆忙跳下去,朝着魔界里面跑去。
鲤笙手执斩碧空,转身对着诛九天,“姝儿在哪?把人交出来!”
诛九天没有任何表情,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黑气的缘故,他的脸并不能看的真切:“逆认为我可能把人给你?”
说着,挥袖,黑气之后出现了正被黑色结界五花大绑的好姝儿。
仔细看,好姝儿那双灵动的眼睛,因为受到黑气侵蚀,此刻已经给布满黑丝,而脸色毫无血色,几乎已经去了大半条命。
好在,她还有意识。
透过眼前的光亮,抬头看向鲤笙,确认是鲤笙后,见她握着斩碧空的手已经满布血痕,比起关心自己,倒是更在乎别人:“鲤姐姐……你的手……”
肯定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虽然想这么说,但无奈她没有多余的力气说那么多的话。
说到一半,人就大口喘气,因为诛九天用黑藤灵结锁住了她的喉咙,使她发不出声来。
而那一句话,就足够让鲤笙愧疚无比了。
眼眶猛地更红,而握着斩碧空的手也更加的用力,血与灵气相融,剑身的灵压越也越发的强大。
“九哀,一会儿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拦我……”如此说着,便将斩碧空横在胸口,染血的手掌抚过剑身,随着灵光大盛而剑身释放的灵压也更高加强劲,霎时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笙儿……!!”
“嗖---”
洛爵刚要拦她,却没有拦住。
鲤笙化成白光,执剑冲向诛九天!
“嘡啷---”
都到这里了,诛九天自然不会像原先那般过家家一样,面对鲤笙并不成气候的攻击,当即制成一道黑色的灵枪,直面与鲤笙的剑压相撞。
咚的一声中,鲤笙只觉得握着斩碧空的虎口像撕裂一样,把持一瞬,便‘轰’的一声,直接被残余之气冲飞出好远。
“笙儿!”
洛爵划开黑雾,看到鲤笙被冲飞,赶紧去救援。
好在,在鲤笙落地前,他抱着她,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缓冲了力道,落地时才没有那么严重。
“不自量力!”诛九天怒喝一声,不等二人反应,便双掌朝天,又制成一道黑色罗网,铺天盖地落下,正将二人困在其中。
“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看到二人被困,诛九天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怒吼的同时,双手制成一朵黑色莲花,黑乎乎的光芒像要吞噬灵魂一样。
“这就送你们去黄泉……”
“咚---”
在旁边看热闹的夜寰,自然不会让诛九天这么嚣张。
在他释放黑莲之前,制成一张弓箭,快速拉开,黑箭化成一道黑光,便直直射向诛九天!
夜寰虽然没有离开奇澜界,但他好歹是魔王的护卫军,修为自然不低。
诛九天没想到他会动手,一边护着黑莲,一边在面前制成防御结界,黑色五芒星闪现一瞬,便与夜寰的黑箭相撞,一阵火花零星。
夜寰没有停手,继续一箭接一箭的射出去,不消片刻,漫天箭影,化成一只巨大的长箭,在最后一刻汇聚成形。
黑芒大盛后,嗖的一下撞黑色五芒星结界上!
只听闻轰隆隆一声,五芒星结界被摧毁,而夜寰并未停下攻击,又继续制成黑箭,后一秒便攻到了诛九天面前。
“啪---”
诛九天只好放弃黑莲之术,转手接下那只黑箭,而狠狠瞪着夜寰,稍稍用力,将箭捏碎:“夜寰!!”
夜寰收起箭,笑着道:“你还认识我啊……”
讽刺的意味颇多,而诛九天又不傻,知道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以寻求救兵。
想必夜寰知道,以他的实力未必有能耐托住他。
“怎么,不禁身为魔界之王的红炼雪性情大变,竟然连你们这些人也跟着帮着外人了?”
夜寰摇头:“我只是在执行我的职责而以。你已经被王驱除出境,未经允许,擅自踏入奇澜界地界,我当然要将你斩除……”
他这道理讲的完全没有毛病。
边说,边看了看正想办法从黑网挣脱的鲤笙与洛爵,无奈的叹口气:“刚好听闻你在八荒打着王的旗号犯下恶事,如果不将你这种败类清理,怕我王的名声要被你祸害殆尽……”
“少跟我提什么名声!”
诛九天甩袖,直接将黑网推向一边,而他一伸手,将旁边的好姝儿吸到了手上,一手紧紧握着她的咽喉,极为恼火的道:“你以为身为魔族之王的人,名声会好到哪里去啊?!”
夜寰:“……”
仔细想,这话……没毛病。
耸耸肩,手上的黑箭却瞄准了诛九天的眉心,“你早已成为魔族必诛之人,今日,我便要代王清理门户!”
“哼---”
面对夜寰的肃严之词,诛九天却冷冷笑了起来。
看看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在黑网下挣扎的鲤笙,眉眼间顿时一片冰冷:“就凭你?”
“呃---啊!”
话音刚落,握着好姝儿的手便加了几分力道,疼的好姝儿叫出声来。
“诛九天!!你敢动她试试!”
鲤笙正用斩碧空使劲往黑网上砍,而那黑网却像有弹力的的橡皮,无论她多用力,都无法斩破半分。
洛爵在后头也想办法,一直用各种咒术攻击……
然而,鬼知道这仅有头发丝粗细的黑丝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是不断!
而这黑网也像一个圆形的屏蔽结界,不惯鲤笙挥舞多少次的斩碧空,就是无法发挥斩碧空的撕空之力。
鲤笙看着好姝儿的脸色慢慢变难看,但却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将斩碧空扎在地上,捂着脸开始呜呜的哽咽起来。
“姝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救不了你,救不了……”
最后的希望是红炼雪,可红炼雪却直接无视了一切。
洛爵看的心疼,赶紧抱着鲤笙的胳膊道:“你已经尽力了,你已经尽力了……”
“这算什么尽力?九哀,我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
鲤笙痛苦的在洛爵怀里嘶吼,难过的不行。
洛爵一边安抚她,一边看向诛九天,自然看到几乎没有呼吸的好姝儿。
“她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洛爵凭直觉,却对此深信不疑,就好像他相信红炼雪不会就此放弃好姝儿一样。
他……会出现,会的。
夜寰并不瞎,当然,在诛九天对好姝儿动手的同时,也感觉到了一股熟悉而又强大的灵压在她身体周围萦绕。
“遗珑珠……”
没错,那肯定是魔界至宝,遗珑珠的力量。
所以,红炼雪竟然真的将魔界至宝寄放在了一个人类的身上……
不管这期间发生了什么,这绝对不正常。
魔王的脑袋瓦特了?
“你感觉到了吧?”诛九天笑盈盈的问,明显眼睛中没有任何的笑意:“遗珑珠的味道……”
他将手掌慢慢贴近好姝儿的胸口,稍稍使劲,便看到掌间充盈了一股黑红之气。
像是一条红蛇,慢慢游走在好姝儿的胸口,霎时隐没在了她那如雪的肌肤之中。
随后……
“唔嗯!啊--!”
像是触电一样,痛苦的好姝儿全身佝偻起来,因为被紧紧拴着脖子而无法发声,嘴角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咬出血来
黑红之血顺着下巴留下,正好落在下面慢慢长出来的黑色灵藤上。
黑藤像是嗜血狂徒,贪婪的吸收了好姝儿的血后,根茎立马粗壮如成人手臂,而那藤条末端,竟然‘嗖’的一下长出一只乌黑的独眼……
好姝儿觉得不对劲,痛苦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那只黑瞳正用邪魅而又阴冷的眼神看着她,好像要吸收她的灵魂一般,心间一阵心慌恶心。
“唔嗯--”她下意识的避开视线,可脖子上的藤条却一下子收紧,霎时又将那纤细的雪白脖颈落下一道道黑色的淤青。
“这是黑瞳,它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你体内的黑暗之力吸出来……”诛九天单手摸了摸那黑眼珠的脑袋,而那眼珠跟有灵性一样,往他胳膊上蹭了蹭。
“你也知道红炼雪放在你身体里的东西,正是黑暗之力所浓缩精华吧……你想一下,一旦你体内没了黑暗之力作为辅助,你这具不知为何而变得异常的身体会这样呢……”
凌然的笑着,又看向不敢轻举妄动的夜寰,笑的越发大声:“哈哈,想到你会变成我所想象的样子,红炼雪看到后悔露出的反应,顿时就觉得格外的出气啊!”
他所想象的样子?红炼雪的反应?
好姝儿的意识还在,能清楚的听到诛九天说了什么。
别的不说,她只对红炼雪的名字有所反应。
固然因为一直被黑藤吸收身体的精气而全身无力,固然面前早就因为失力而模糊不堪,固然她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俨然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但是,她却幸福而又甜美的笑起来:“雪大人……才不会因为我……露出不堪的样子……你死心……吧……”
那么高贵骄傲而又无与伦比的王者,好姝儿一直为自己能与那样出色的人相识而三生有幸。
“咳咳---”
诛九天没有反驳,而是直接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捏得好姝儿立马咳嗽起来。
每每咳嗽一下,便会吐出一口鲜血,显然身体已经被折磨到了极限,不行了。
黑瞳直直的看着她的脸,吸收着她遗珑珠的力量,重影在她脸上不停的闪烁,而她却咬紧了牙关,再也不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将所有的苦痛都咽在肚子里。
诛九天皱起眉头,颇为不悦:“看来是吸收的速度不够快啊,你还有力气强忍着……”
稍稍捏指决,但黑瞳立马变得有人头大小,整个凑到好姝儿的面前,见那黑红的灵气像流水一样,快速从好姝儿身上散出,被吸到黑瞳瞳孔之中,而好姝儿的脸色也越加的难看……
“啊,看来他并不打算救你,那你就没用了……”
见好姝儿并不能将隐藏在后边的红炼雪弄出来,诛九天觉得没意思了。
挥袖,控制黑藤,顿时将好姝儿像猎物一样吊在空中,好姝儿难受的动弹了下,在下一秒,便没了动静……
诛九天更无语了:“什么啊?好歹也是遗珑珠的宿主,吸收了这么多的黑暗之力,身体竟然弱成这样……”
598.威胁成功
这女人得多愚笨!
看着好姝儿昏过去,他并没有放了她的打算,不如说,想要当着夜寰,鲤笙洛爵的面,将派不上用场的好姝儿魂归九泉……
“还是直接取出遗珑珠比较省事……”
诛九天一甩袖,双手立马萦绕一圈圈的黑雾,像给他的双手戴上了缜密的手套,而他慢慢凑到了昏死过去的好姝儿身前。
故意托着她的下巴,将她惨白的面色展示给众人看:“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另外一只手,抵住了她的太阳穴,冷笑着开始将遗珑珠直接弄出来。
“要怨的话,就怨红炼雪的无情无义,下辈子在为人的话,千万不要再喜欢上他那种冷血的男人了……”
“啪---”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灵压猛地从对面飞刺而来,不偏不倚,正好刺穿诛九天的胳膊!
黑血溅了好姝儿一脸,自然她没有任何反应。
诛九天看着胳膊上的血窟窿,甚至可以看到殷红的血肉,只是他并未察觉到痛。
一挥手,便将流血不止的洞给补上,不用看,都知道是谁下的手。
笑了笑,得逞一般,嘴角上挑到令人不悦的角度:“红炼雪,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没错。
是红炼雪。
而他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绝美的容颜被冰霜雕饰般,肃然冰冷却又高贵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不说话,只是以用那睥睨一切的眼神,盯着昏死过去的好姝儿,可见眉头一皱,又转眼看向了鲤笙与洛爵。
皱着的眉头赫然疏松,如同不屑般轻轻扫过二人,最终视线落在诛九天身上。
不喜不怒,红色的瞳,宝石般,折射着令人惧怕的光芒。
诛九天急忙上前使劲扼住了好姝儿的咽喉,威胁一样“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立马拧断这女人的脖子!”
红炼雪不言,刚要上前,却被夜寰制止。
“王,您可不要忘了先王之誓……”
红炼雪停住脚,微微皱眉。
夜寰又道:“您很清楚,出奇澜界会带来什么影响。还请三思。”
边说,又无奈的看了好姝儿一眼:“虽然很对不起好姑娘,但这毕竟事关八荒与一众魔族的安危,这绝非儿戏……”
“那姝儿就该死吗!”
看到红炼雪露面,鲤笙其实很激动,但听夜寰这么劝,自然又很上火。
站起来,一手扒着黑网,便冲红炼雪大喊。
“你既然肯出现,就证明你心里牵挂着姝儿。如果你真的在乎,八荒天下魔族奇澜界,跟姝儿的生死比起来,那又有何惧?!”
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面对九哀与天下的抉择,她宁愿自私的选择九哀,也不会为了天下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舍弃自己的挚爱。
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何况,谁又敢说,选择了自己所爱之人就一定是错的呢?
“鲤笙!你不要在这扰乱视听!”夜寰气的冲鲤笙哇哇叫。
“但我说的是事实!红炼雪!你要清楚,姝儿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你一旦失去了她,可是连后悔药都没有……”
“那种事情,只要等她的转世就好!反正王不死不灭,无论多久,都可以等……”
“夜寰,你这是在替本王做决定?”
“!!!”
突然被红炼雪冷冷的声音吓到浑身寒毛直竖,夜寰见他面色俨然如霜,顿时支吾起来:“臣下不敢,只是觉得……”
“嗯?”
“!!!”
好吧,夜寰不敢开口,只能低下了头。
而这一出,明眼人都看的明白。
红炼雪显然对鲤笙的很有感触,眉眼之间尽是一抹幽深的深意,微微颔首,看向诛九天。
“本王念在你追随先王许久,原本想留你性命,奈何你不知好歹。”
提到先王,红炼雪微微怅然,随后,眸眼一冷,仅仅眼神都像刀刃,刺在身上,火辣辣的疼。
“既然你这般想死,本王今日便成全了你……”
“你一来没有遗珑珠,二来不出奇澜界,灵压被大幅缩减,凭现在的你,能奈我何?”
“啪---”
诛九天早就知道红炼雪受到什么牵制,嘲讽着说着,单掌一伸,一道黑芒中从掌间迸发而出,笼罩在好姝儿身上,如同圆球一样,将她拖向半空之中。
黑芒收敛,慢慢滋生出一团团黑气,而那黑气如同墨一般黑,看起来甚是恐怖。
“那是什么……”
鲤笙看到后,急忙问道。
然而,红炼雪却不说话,皱着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当然是可以很快吸食这个女人生气的东西……”诛九天用阴阳怪调的口吻回答。
边说,指尖贴着黑球的边缘慢慢划过,而黑球间的黑气随着他的动作而汇聚成形,慢慢由着好姝儿的腿往上慢慢笼罩……
“只要黑气覆盖了头部,这女人就没救了。呵呵,很是期待啊……”
“诛九天!你……”
“这是我跟红炼雪间的恩怨,跟你们没有关系。”
诛九天突然很是讲道理,说着,一挥袖,黑光一闪,便解了鲤笙与洛爵的黑网结界。
而在黑网一解除,鲤笙便操起斩碧空,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啪嗒---”
只是,没有成功。
洛爵在后一秒便使劲搂住了她的腰,摇头劝道:“不可……”
“什么不可?姝儿都快没命了啊,还不行……”
看到洛爵用余光看了一旁不动声色的红炼雪一眼,轻轻摇头,用眼神说着什么。
鲤笙明白那眼神中的含义。
她至今做的都是为了让红炼雪出来解决,而现在红炼雪现身了,她理应坚信他一定会出手才对。
所以,她不能动手。
然而,她好不容易忍住不冲出去,再看红炼雪。
眼看着夺命的黑气就要吞噬好姝儿的性命,他却继续冷眼旁观不说,冰山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夜寰轻呼了口气,“王……”
“你很清楚,我的咒法有什么独特的效果,对吧?”诛九天又开始怂恿,一心只想让红炼雪出奇澜界。
“但凡死在这黑术下的人,会被剥夺永生的灵魂,没有转世之说。在这十三万八千年来,无一例外。”
“……”
“如果你认为这个冒牌货能够跳出这个诅咒,而你寄希望于她的下辈子的话,那……随便你吧!”
冒牌货。
突然从诛九天口中蹦出这个词来。
大概他也发现了好姝儿身体的转变,刻意将她现在半人半魔说给红炼雪听。
“红……”
“你咋威胁本王?”
鲤笙刚要催促下,红炼雪笑着道。
久违的笑意却让人浑身的汗毛炸了起来。
他打算怎么办呢?
鲤笙与洛爵都做好了他置之不理后的攻击准备。
“威胁?”诛九天皱眉头,“真没想到这个词竟然会出自于堂堂的魔王红炼雪口中?”
“……”红炼雪皱眉,眸光冷峻。
“想当年,连先王被擒,神界以此相挟,你半点都不放在眼里。直接破了八重天,反逼得天道老儿跟你妥协,草了一纸协议,才换来人间万年和平……咳咳!”
可能突然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在夸红炼雪,诛九天咳嗽下,急忙又嘲讽起来:“再看看现在,我说红炼雪,明明神界都不见了,你不趁此机会征服天下,却窝在奇澜界那么点大的地方……我要是你,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那些为了魔军长侵八荒而死的人!”
““……””
“所以,这就是你叛变的理由?”夜寰气愤不已的问道。
诛九天冷哼一声:“我只是看不惯这个固步自封的男人罢了!魔族就该有魔族的样子!”
“是你在王的结界上动了手脚?”
“他要是中途出来,不就破坏了我的征服大计?”想到当时自己所做之事,诛九天又冷冷看向夜寰:“为了避免那种情况,你以为我会什么都不做?你的哥哥……哼,如果不那么死脑筋,想必也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是你杀了大哥?!”
提到自己音讯全无的哥哥,夜寰当即红了眼。
制成黑剑,哪里管旁边的红炼雪,当即就要往上攻:“我要为大哥报仇!拿命来!”
“夜寰。”
突然,红炼雪道。
夜寰制成的剑与迈出的步,一语落下,身形猛然定住。
回头,眼眶通红:“王,大哥并不是失职,而是没办法尽职……”
负责守护红炼雪结界的是他大哥,却在结界打开后没多久,连人一起杳无音信。
为此,诛九天才会成为代理者。
夜寰一直以为是他大哥的错,结果,他竟已遇难,还被诛九天冠上了失职的帽子,被从家谱除名……
想到这里,夜寰气的浑身直哆嗦,手里的剑因为用力过度,可又无处释放,直接飞散成沙……
红炼雪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越发的冰冷。
“可千算万算,哪里算到一个擅闯魔界的人类竟然找到了封印红炼雪的地点,更把人放了出来……!!”诛九天气的牙根直痒,因此手一挥,便让黑气覆盖到了好姝儿的胸口。
好姝儿的脸色已经惨白如雪,因为失去意识,很可能不知不觉就没了性命。
俨然不能再等了。
“害我落到这步田地的,正是因为这个女人!你不救人,虽说恰好能报心头之恨,但这并不能浇灭我心头之火。红炼雪,这女人不禁会无法转世,魂魄会在死后的瞬间为我奴役,而我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直到永生永世……”
“轰隆隆--”
话音未落,只看到满天黑雷滚滚落下,不偏不倚,正好在诛九天周围成圈,而黑炎从落地处涌出,将诛九天包围其中。
再看,红炼雪一脚已经迈出奇澜界……
根本没有在乎自身情况,看到红炼雪出了奇澜界,诛九天赫然笑出声来:“哈哈!红炼雪啊红炼雪,没想到你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
然而,不等他说完,红炼雪已经到了身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世颜容,诛九天吓了一跳,没来得及跑,就被轰出好远,身体漫过黑炎时,衣袍被引燃,霎时烧成一个火球,呢个听到极其恐怖的叫声传来。
红炼雪看都不看好姝儿一眼,径自挥袖,便又到刚把火弄灭的诛九天身边。
“你……!!”
“扑哧--”
一身黑的诛九天还未说话,身体突然开始膨胀,转眼变成充了气的气球,最后爆裂成一片血雾!
被灭的速度就是这么快!
众人膛目结舌,
天,这就是红炼雪的实力,那个不可一世的诛九天,竟然被秒灭!
再次目睹这种境界的修为,还是震惊的不要不要的。
然而,诛九天只是形体毁了,魂元还在。
在那片血雾之中,只见一道黑色的灵光快速游走,很快汇成一个骷髅形状,朝着红炼雪面门而去。
而红炼雪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在黑色骷髅到了面前时,一个眼神,直接将骷髅打成原形。
诛九天又四散游走,在好姝儿身边停留一瞬。
只见原本到了好姝儿胸口的黑气猛然往上涨,而他趁势飞往别处。并同时道:“看你要不要救她!”
“先救人!”
鲤笙在旁边急的大喊。
然而,红炼雪刚要追诛九天,余光一看,再不救好姝儿,可能真的会害死她。
固然还在犹豫,但身体已经做出反应。
转身,出现在好姝儿身边,在那黑气覆盖她的脑袋之前,单掌贴在黑球上,稍稍用力,只听哗啦一声,黑球破裂,其中的黑水涌出,而在其中的好姝儿顺势被红炼雪接住,同时也弄脏了他的衣衫。
不过,他并未在意,便又急忙伸出食指贴在好姝儿额头,用最快的速度将她被吸出的魔力重新注入遗珑珠内,以免她会因为魔力失衡而爆裂而亡。
于此同时,还在奇澜界门口的夜寰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想冲出去,但又因为没有红炼雪的命令,急的不行。
“主人!”
这时候,猥然带着一队魔兵冲过来。
因为之前修为高的魔兵都被诛九天屠杀的差不多,能在短时间内找齐非诛九天麾下的魔族实属不易。
看着红炼雪出了奇澜界,同时道“天哪,王怎么会……”
夜寰却厉声道:“打起精神来,别让诛九天进来……??”
599.凶相的彼端
可是,话还没说完,面前悠然出现一道黑丝,直接缠住了他的身体不说,更有一股巨大的外力,猛地将他推出了大门!
“主人!”
猥然并没看到那股黑丝,还以为夜寰打算出去帮忙,大叫一声,立马也跟着往外冲。
“别跟……!”
夜寰都没来的及说完,刚被甩出奇澜界,猥然已经狠狠砸了过来,好在猥然是妖兽形态,即使砸在脸上也并不觉得多疼。
可是,夜寰急忙将脸上的猥然拿开,看着刚才缠着自己的那道黑丝乘空钻进了奇澜界。
“王!诛九天进了奇澜界!”
他终于知道那是诛九天搞的鬼,当即冲红炼雪大喊。
红炼雪一手扶着昏死过去的好姝儿,正观察她的情况如何,听到夜寰呼叫,抬头,便看到他就在不远处,着急的厉害。
“如果大门失守,我们就回不去了!”这正是夜寰着急的原因。
这也是诛九天为何要把他与猥然一起赶出来的原因。
奇澜界的大门,只有里边的人从里面才能打开,固然门后还有魔军在,但以诛九天的狠毒,那些人自然不会留下活口。
这样一来,他们可就很难回去了!
然而,比起那些,红炼雪低头看了看好姝儿红白不断交替变换的脸,知道她体内的魔力与人类之血正在不断抗衡,如果有什么差池,必定有所闪失。
现在,只有他能够控制遗珑珠的魔力暴走。
一边是奇澜界,一边是好姝儿的性命……
“王!”
夜寰看着诛九天慢慢在门口显形,而他笑着甩了甩满是鲜血的双手,一挥袖,奇澜界大门已经开始关闭。
“奇澜界是我的了……”
还故意冲红炼雪笑道:“比起魔界,既然你更在乎那个女人,那你就呆在这里吧!奇澜界我接手了……”
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从开始到现在,无一不是。
他算好了每一步,而好姝儿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为了这个筹码,他利用鲤笙与洛爵与红炼雪有所相识,刺激鲤笙,让鲤笙刺激红炼雪,从而让他从奇澜界出来,而他也好借机回到奇澜界,并将红炼雪关在八荒……
这一切马上就要实现了。
“王,您不想回去了?”夜寰与猥然急的一起喊。
他们很清楚,出了奇澜界的红炼雪,滞留的时间越长,造成的后果也会更严重。
“王!”
“……”
然而,在奇澜界与好姝儿两者间,红炼雪很是自然的选择了怀中之人。
“她没事吧?”
鲤笙也冲了过来。
刚要碰姝儿,却被红炼雪避开,“她身体紊乱,你乱动的话,她更容易走火入魔。”
没有回答夜寰,倒是有耐心的给鲤笙解释。
说着,便将好姝儿缓缓平放在半空,为她张开结界。
黑色灵压很快从掌间流出,流云一样,缓缓将好姝儿淹没其中。
而随着他的动作,众人可以感受一股极为震撼心灵的灵压在空中四散,感受到的瞬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王!”
先不说红炼雪一直没有理会自己所言,看到他竟然为了救好姝儿而动用自己的魔力,夜寰站不住了。
“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而耗费自己的魔力?无数万年来,这在魔族史上从未有过这种事,您……”
这分明不是红炼雪会干的事,一切的违和都是从他从沉眠中醒来开始。
就好像几万年的沉眠让他变了一个人似的,给人的感觉陌生的厉害。
诛九天也看到了。
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他原本在看笑话的模样,却骤然一紧,嘴里念念有词。
“预言……这不就变成了跟预言中的一样了么?为什么……”
红炼雪一出生,先王便用数千魔族的性命为他算过命,只是预言现的内容玄乎至极不说,有的分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之事。
比如说,红炼雪将来会做出牺牲。
牺牲二字,对魔王而言是无论何时都不会拥有的心情,别说去做了。
然而,看着现在,红炼雪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耗费自己的魔力,这难道不是一种牺牲?
难道预言真的要开始实现了?
那……
“预言中的其他事情,难不成……”
那一刻,诛九天的脸色就像变脸一样,铁青,惨白,燥红,快速的交替着。
“咔哒---”
大门关上了。
霎时,从奇澜界不停散发出的魔气也消失,只剩下红炼雪那冰冷凄凉的灵压继续威慑着人的精神。
时间一久,洛爵急忙为二人制成屏蔽结界。
再看夜寰与猥然。
大门一关,两人绝望的噗通一声跪在不远处,朝着红炼雪的方向。
然而,红炼雪一心在好姝儿身上,全然不顾二人、
这就有些尴尬了。
鲤笙看着好姝儿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稍稍放心,可看夜寰,又觉得有些抱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洛爵,突然道:“传说的不可预测的灾难……是什么?”
“啊,对了!”鲤笙刚反应过来:“你们不是说只要红炼雪出了奇澜界,八荒必定变成地狱么?可这怎么看也什么事都没有吧?莫非,那只是噱头?”
“一炷香。”
夜寰回答。抬起头,表情压抑而又惨白的厉害。
“一炷香是……?”
“王一旦在八荒呆的时间超过一炷香,就会打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至于大门里面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提到那个大门,夜寰的表情更加的可怕,一边的猥然也无奈的点头,同样惨淡。
鲤笙与洛爵面面相觑,而现在距离一炷香时间只剩一盏茶,所以说……
“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要打开了么?”
“刷拉---”
突然,从空中打开一个传送法阵。
就在几人惊恐的瞪圆了眼睛时,法阵中出来的却是云图与青珏色他们,以及还有惊阙山的莫非辞,北流冰的长云。
众人的出现,并未让气氛得以缓和。
云图等人一出现,便立马感受到一股令人震撼的灵压迎面传来,视线首先集中在正为好姝儿治疗的红炼雪身上。
认识红炼雪的人,当即眼睛瞪得比灯泡还打,简直不可思议。
落地后,青珏色急忙往鲤笙身边靠:“那是红炼雪把?”
“天,不会是我的幻觉吧?”
云图也道。
“他竟然出了奇澜界,绝对是假……”
还没说完,便看到一旁哭唧唧的夜寰与猥然,终于确定……是真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莫非辞与长云,作为先遣部队跟着来到这里。
先是被令人心底发寒的灵压威慑住,听到云图他们在说红炼雪什么的,定在红炼雪身上的目光不由得变成了敬畏。
莫非辞戳了戳旁边天羽月的胳膊:“他真的是……”
“不然呢?”
天羽月见鲤笙没事,便已经安心,因此挺安静。
长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没说话。
大概,看到传说中的魔王竟然生的如此俊俏,心有所动吧!
洛爵看着大家都没事,自然也心安,可随后又道:“不要大意了,这里很快会发生……”
“轰隆隆---”
突然,天地变色,无数惊雷从天滚落,生起狂风阵阵,霎时风沙而起,将原本澄明的天空覆盖住,天地震动,极为吓人。
而空中风沙雷电密集之处,可见厚重的云层突然出现一道高大无比的黑色石门。
而那石门,上面密集的挂满了白骨森森。
“门要打开了……”
夜寰低语道。
鲤笙与洛爵,虽然惊恐,但看到那巨大的石门,却突然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二人相视一眼,便急忙与红炼雪拉开距离,与自己人站到了一起。
洛爵紧紧的拉住鲤笙的手,神情肃然。
“咔嚓---”
雷声落下,紧跟着下起瓢泼大雨,天地之间更是变得厚重无比,几乎看不到远处的景象。
同一时刻,正在惊阙山打坐的百步琅,猛然睁开了眼睛,出现在惊阙山最高峰顶,遥遥看着奇澜界方向,神情严肃:“要来了么……”
与百步琅一样,四大派的掌门同时感应到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个个都往那边打量,只是各怀想法。
再看那大门之前,随着周边的云层慢慢消逝,大门露出全貌,红炼雪也从治疗中收神。
抬头,毫无表情的脸上,除去冰冷,便是漠然,好像再大的骚动也与他无关一样。
挥袖,撤掉好姝儿的结界,直接将她推到了鲤笙面前。
而他站在那石门前,像是等着审判一样,目不转睛。
夜寰与猥然赶紧站到他身边,从旁守护。
云图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便道:“不管从门里出来什么,我们必须要在这里将它们送回去,一旦让它们流入八荒,天下必乱。”
长云道:“是你们让这些东西出来的?”
这要怎么回答……
云图立马道:“因为红炼雪出了奇澜界,违反了与神界定下的规矩,才引发了这一切。”
“红炼雪会出来,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吧!”长云盯着好姝儿看,眼神中划过一丝并不明显的不快:“说到底,如果不是你们,八荒何以落到现在这般田地?你们应该负全责!”
看了看不断传出轰鸣,随时都会打开的大门,青珏色有些不悦的瞪了长云一眼:“美女,这话说的可真是不负责任啊!好像我们愿意让这些魔族出来似的?”
“难道不是么?”长云并不惧怕。
“当然不是!你以为事情会变成这样,跟你们这些正派自居之人就没关系?你们要是有本事,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出场,早就将诛九天绳之于法了!”
“你……!”
“我们现在摆平了,虽然变成这样也不是我们所愿,到底如何,还轮不到你在这叽叽喳喳。你有本事,你一开始就真刀真枪的上!我们谁拦着你们了还是怎么滴?什么狗屁名门正派,就会在那说风凉话……!”
“放肆!”
长云可是须弥月最得意的弟子,平日自然不会有人如此忤逆她,听到青珏色说的如此过分,立马拔剑相向:“若不是看在你是妖界前辈的份上,我定然要你好看!把刚才说的话收回,不然……”
“哎呦,你这女人真是……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够了。”
青珏色还想说几句,被洛爵打断。
洛爵轻呼口气,对于现状有些无奈,然而又没有办法。“现在不是互相推卸责任的时候。那种事,等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哼!”
长云狠狠瞪了青珏色一眼,随手视线又盯紧红炼雪。
说真的,不知道是不是魔族的能力所致,红炼雪身上有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诱惑。
好像根本不将这边人的争吵看在眼中,红炼雪紧盯着大门深处,眉头微微皱着。
“吱嘎---”
骤然,大门开了。而狂风大作,暴雨呼啸而至,霎时阴沉的天空更为阴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那一刻,众人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很是默契的站成一排,安静的等待着之后的狂风暴雨。
“啪呲--”
厚重的石门之后,也不知是云还是雾,丝毫不受暴雨狂风的影响,慢慢散了出来。
而随着大门逐渐打开,突然一只巨大的白色物体猛然扒住了大门一侧,因为太黑,并不能完全看清楚门口出现的是什么。
“咚--”
大地猛地一颤,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门口出来,伴随着更为狂暴的飓风。
雨……停了。
那一刻,黑云也逐渐的消散。
等众人在定睛往那道门上看,却发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只见,那巨大的门前,像是瀑布一样,无数白骨从天而降,正落在他们不远处的空地上,霎时就堆积成了一座白森森的骨山。
然而,那白骨的瀑布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在惊雷声中继续往下淌,直到大门的出口越来越小,天空逐渐恢复晴明。而众人早已经看呆。
这是……
“啪---”
眼看着大门就要关上,可在最后时刻,只见一个体型巨大的白色骷髅扒着大门,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大门,在大门合上的瞬间,凌空跃到了地上。
它的体型巨大,而最惊奇的是,它那足有小山大小的头骨上,却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竖直的插过它的眼窝……
“金骨??”
600.凶恶的金骨
在看到那把剑时,洛爵与鲤笙同时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骨落地,大地猛地一颤,裂出无数道裂缝,天气猛地收敛,晚霞一泻千里。
再看,方才落在地上大片白骨,随着金骨着地,就像变魔法似的,一堆白骨霎时霹雳嘎啦的组成无数小骷髅,叽叽喳喳,顿时乱作一团。
“搞什么?是谁打扰我们的美梦!”
“感觉并没有睡很长时间,真是讨厌啊!”
“啊,你们不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吗?”
叽叽喳喳,犹如麻雀,在嘀咕了好一阵后,骨兵们才发现自己的所处的位置好像跟之前不一样。
等没有眼珠的眼眶聚焦在对面的红炼雪,再到后头极为眼熟的一男一女……
“啊??!这里是八荒!!”
“我们出了九幽城,这里是八荒!”
从疑问,到确认了周边环境的肯定,却从它们那只剩白骨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金骨老爷,我们从九幽城出来了!”
在最前面的一个,冲还没睡醒的金骨大喊了一声。
“我们出来了!出来了!”
一个人的喊声太小,立马其他人也跟着咋呼。
“啪啦---”
金骨不耐烦的横手扫过旁边,将身边叽叽喳喳的骨兵扫到一边,“一个人说就可以了,是想乱死老夫么?”
边说,它慢慢站起来,一边抠着并不存在的耳朵,睁开了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眼,它看到的并非红炼雪,而是其后的洛爵与鲤笙。
红光闪烁的眼睛,随后瞪圆了一样,不由分说,直接伸手向着洛爵与鲤笙。
“你们两个……!!”
可是,手伸到一半,就在要漫过红炼雪的时候,却又像碰到了什么,猛然收回手去。
“你是……”
金骨摸着不复存在的下巴,,好像在摸胡子,盯着红炼雪看:“这一代的红炼家族当家?”
金骨虽然死妖界长老,,但与魔族并未有太深的接触,而且,它早早就被困在了九幽城,关于红炼家族的红炼雪,也只是了解到他是一位十分了不得的魔主,可能是历代最强的魔王继承人。
因此,刚才那一瞬间的杀意并不是错觉。
看着面无表情却无比俊俏的红炼雪,金骨也并没有太大的介意,看了神情紧张的鲤笙一眼,便笑着道:“是你将我等从九幽城解放出来的?”
红炼雪知道金骨,也知道他所带领的万千骨兵,曾让神界大为头疼。
然而,金骨之后却被困在九幽城,虽然人人皆知,却未有人知道九幽城在哪。
今日,竟然因为他打破了规则而被从九幽城释放,也就是说,神界早就有了打算,刻意这么做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那就不得而知了。
红炼雪审视了金骨一眼,“本王并没有将你们放出来的打算。”
他倒是实话实说。
“哦?所以,是误打误撞?”
“……”
“也就是说,老夫完全不用感谢你,不欠你人情的意思?”
如果是被人相救,金骨自然要懂得感恩。
可反之,它便可以任性妄为了。
这话里的意思,红炼雪没有深想,挥袖,便打算离开。
“嘡啷---”
可是,金骨这十几万年妖界始祖的身份又岂是白来的?
红炼雪刚转身的瞬间,抽出眼中的长剑,直接插在了他面前:“老夫好像还没同意让你这么离开吧?”
“轰---”
被逼到这一步,红炼雪早就在压制怒火,原本见金骨并不像个十恶不赦之人,对于那传闻的惊悚不由得嗤之以鼻。
说的那么恐怖,结果这不是好好的么?
想后,这才打算离开,也好好赶紧想办法回奇澜界阻止诛九天为非作歹。
可金骨既然不识相,那他就直接灭了他的口,省的再麻烦。
一个挥袖,黑气直接打在那锈迹斑斑的长剑上,本以为那看起来一点力气就能折断的长剑,接住了他三成灵压不说,更在他灵压的冲击上,剑身上的锈迹点点震落,露出里面华丽的白金色剑鞘,在夕阳的余晖下,折射出令人惊艳的光芒。
众人大惊,如此精美的剑鞘,灵气流动,怎么看也是神界之物。
云图看呆了,“这是指天剑……”
“那不是洛爵曾经用过的剑么?”天羽月怪不得觉得那剑似乎在哪里见过。
“洛爵用的是剑魂,而真正的指天剑的剑身,却在金骨手中。”
“什么意思?”
天羽月不懂。
“就是……”云图刚想解释,可转念一想,也觉得不对,当即看向洛爵疑问的道:“如果剑身在金骨手里,那本该与剑身一体的剑魂又是怎么到了你手上的?”
尤其,洛爵为何会突然能够召唤指天剑的剑魂,他一直没有给众人一个比较完美的解释。
洛爵只能道:“我与笙儿曾误打误撞进入九幽城,见过金骨。至于指天剑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体里,我也不清楚……”
“指天剑可不是你的东西,该把剑魂还回来了吧?”
金骨再次伸手,这才直冲着洛爵而去,并未在乎其下的红炼雪。
被人无视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你这是在无视本王?”
说着,一挥手,一道黑光直冲着金骨的胳膊而去。
正中胳膊上的骨头,那块骨头霎时变成一片黑沙,已经被分解。
然而金骨并不在意,继续往前伸胳膊,“洛爵,指天剑可不是你的东西,在老夫还愿意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把东西还来,不然,就算看在鲤笙的份上,老夫也不会对你客气了……”
“碰---”
红炼雪再次出招,这一次,黑光直接覆盖了金骨的整条手臂,随着他一个眼神,那条足足有一棵大树粗细的白骨胳膊,便骤然又化成了黑沙。
金骨看着消失的胳膊,这才又注意力集中到红炼雪身上,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你知道老夫已经死了吧?”
突然问道,问的有些奇葩。
红炼雪凌然皱眉:“你自己不知道?”
这回答也是够恶趣味的。
金骨哈哈大笑:“哎呦呵,你这性格可不像你那健谈的爹啊!”
“嗖---”
话音刚落,好几道黑芒直冲着金骨的脸上而去,而根据灵压的浓重来看,红炼雪至少用上了五成灵力。
然而,就算再强大的灵压,在扑到金骨脸上后,轰然散掉的白骨,在不久后又恢复了原样。
“都说了,老夫已经是个死人。什么样的攻击都对老夫无效,你这是在浪费力气。你对自己的力量这么有自信?”虽然在笑,可到最后,一直被红炼雪肢解的金骨终究还是露出凌厉的表情。
啊,纵然那只剩白骨的脸上,还是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那那一刻,他明显动怒却是真的。
红炼雪就算是魔王,修为再高,可对于亡魂来说,他的力量不成威胁。
而这一刻,众人也明白,为何神界要将金骨和他的骨兵困住而不是消灭。
“因为完全消灭不了……”
云图悠悠的道,面前出现了当年天道为了镇压金骨,而派出无数精锐神族与金骨大战三百年的情景。
后来,还是洛神与鲤笙联手对抗,这才将金骨困在了九幽城。
至于金骨看到鲤笙与洛爵会是现在这种反应,云图并没弄清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金骨和他的骨兵是亡灵序曲衍生出的不死不灭的怪物。无论何种攻击,对他们都无效,但是……”
“咚---”
金骨直接用指天剑往红炼雪身上落下!
云图的眼神凌然起来:“他的攻击对我们却有效……”
强劲的白色灵压环绕在剑鞘周围,轰然落下后,正与红炼雪的护身结界相撞。
红炼雪没有闪躲,由着指天剑在头顶擦出火光,冷冷看着金骨。
“没意思。”
金骨用上八成力道,竟然没有砍破红炼雪的结界,这种耻辱只能默默咽回肚中。
故作扫兴的收起指天剑,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将指天剑一个翻转,靠在自己身体的一侧,“老夫既然已经从九幽城出来重获自由,不大闹一场的话,可是对不起这饿了十几万年的手下们……”
“金骨老爷,现在可以吃大脑了吧?都饿坏了!”
“我可以一口气吃十个!”
“比起大脑,当然还是灵魂比较好吃吧!要我说,我们现在就该找个人多点的地方,好好的饱餐一顿……”
“金骨老爷!我们去哪啊!”
随着金骨一句话,骨兵们就像菜市场的大妈,一下子又喧哗起来。
只是,这又是吃人脑,又是吸灵魂什么的对话,可让人十分的不安呐!
“金骨老爷!”
鲤笙当然知道金骨不是个善茬,只是看在他曾经给她灵血丹,她心怀感激来着。
再者,他看起来并不像坏人,于是,从他出来,才一直抱着可能是个误会的心思。
直到看出他露出原形,这才急忙插口。
“金骨老爷!能跟你说句话么?”这么多人的面,得给金骨留面子。
金骨却并不正八经的搭理鲤笙,冷哼起来:“在你开口之前,不妨让洛爵把我的指天剑还来。”
又提到指天剑!
鲤笙无奈的看了洛爵一眼。
洛爵深深吸了口气,还能如何,只好如实相告:“不瞒你说,指天剑的剑魂早就回到了永生泉。不在我这里了。”
“什么?!”
“是真的。我身上没有指天剑的灵压,你应该能感觉到、”洛爵耐心的道。
如此说来,金骨又急忙往洛爵身前凑了凑,仔细一闻,还真的没有。
“没了剑魂,这指天剑的剑身早晚都会消失,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金骨挥舞着指天剑的剑身,剑锋凌厉,如同疯了一样,自己人都被他砍伤,却并不在意。
“如果不是洛神那小子肯用指天剑作为交换,老夫又怎么可能主动进入九幽城被困十几万年!你竟然把剑魂弄散了!你要怎么赔偿老夫!”
轰隆隆---”
指天剑落下之处,突然横生出来七八个小型的传送法阵。
不一会儿,莫惊云带着其他人赶了过来。
而众人一出传送法阵,虽然早就料到这边发生了什么大事件,然而,亲眼目睹金骨与他的骨兵,魔王红炼雪的真容后,一起赶过来的名门正派中不乏有直接吓过去的。
哦,是因为这里凝聚了大量的灵压,一般修为之人,根本难以忍受。会昏也是自然的。
“哦?救兵?”
金骨的怒火被打断,转眼看向旁边的一个传送法阵。那些人都还没出来,他直接一剑砍过去,那个不停闪烁的法阵便化成一缕青烟,消失了。
!!!
众人大惊。
然而,金骨将指天剑抗在肩膀,却不以为意,“老夫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们是送死的吧?来,一起上,正好给老夫的手下们弄点吃的。”
“怎么办?”
刚来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底谁是敌人。
可是,金骨既然这么说了,他不是敌人又是什么?
莫惊云满腔愤怒难平,当即冲跟过来的弟子们喊:“惊阙山的弟子听命!速速拿下这帮恶徒,为八荒和平而战!”
“是!!”
“嗖嗖---”
“爹,你先等……”
都没来得及解释,早就气昏头的莫惊云已经带着弟子,第一个冲了过去。
“喂,使不得!”
云图在旁边也大喊:“你们没办法杀死他,不要白白送死!”
当然,莫惊云是听不到的。
而在他的带动下,后来跟过来的人也开始加入这场乱斗,场面一下子陷入混乱。
至于鲤笙他们,自然不会参战。
“红炼雪!”、
混乱中,鲤笙看到红炼雪打算离开,只好参与到了乱战。
她一走,天羽月自然紧追,也跟着加入。
然后是千山末,云图……
青珏色的洁癖不是一般严重,在暴乱开始前,已经制成一个超强的集合防御与攻击的结界,百变不惊的压过一片片骨兵。
洛爵从后来的人中并未看到溪叠,正自然纳闷为何他没有跟过来。
“因为担心这边的情况,巨象厄天那边便交给了他,我们才得以赶过来。”莫惊云跳到洛爵身边,仅仅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洛爵点点头:“对于现在这个局面,跟我们有很大的关系……”
601.洛神殇
“那种事以后再说,先退敌!”莫惊云毕竟是长辈,做事也十分的有风度。
说完,又重新杀进了骨兵之中。
洛爵无奈的叹口气:“那个人厉害就就厉害在这里……”
这一点,洛爵不得不佩服。
即使在最关键的时刻,溪叠也能分清自己最应该做的事,而不会有任何犹豫与差池。
与洛爵不同,溪叠对事要更加的柔软而又有刻度。这是身为王来说,随着时间应生出的态度与决心。
鲤笙好不容易杀到红炼雪面前,然而,红炼雪却并不打算听她说些什么。
“姝儿还没有醒,你不打算听听她要跟你说些什么?”
然而,却被夜寰挡路。
“现在所有的一切,与你有很大的关系。趁着我还不想对你动手,别再跟过来!”
他们在八荒呆的时间越长,奇澜界就变得越危险,而八荒也会与之而来的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夜寰也是不想看到那种事情。
虽为魔,但并不是所有的魔,成日只想着杀戮与战争。
夜寰便属于不战派,与诛九天截然相反。
鲤笙怎么可能放弃,又上前:“明明已经为了姝儿做到这一步,再多看她一眼又如何?红炼雪,难不成你要这么逃走?你打算一直逃避自己的心?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鲤笙!”
“嘡啷---”
夜寰拔剑,却被红炼雪震飞。
鲤笙急忙凑到红炼雪身后,握紧了拳头,竭尽用力的道:“如果你真的不打算承认,接受这份感情,那就放开姝儿,还她自由。”
“……”
红炼雪扭头看她,眼神依然冷漠如霜。
“把遗珑珠从姝儿的体内取出来,只有这样,你们两个才不会再有任何的纠缠。如果……你希望这样。”
其实鲤笙并没有为姝儿做出选择的权利,但因为太懂得一味付出真心而不得回报的感觉,她只是不想让小小年纪的好姝儿抱着那种感情走完一生。
“姝儿她年纪还小,有着五彩斑斓的人生,你不能这样捆绑着她……”
“本王……”
“嘡啷---”
指天剑的剑鞘突然落在二人间。
“魔王小子,老夫还没同意让你离开,你怎么能不啃声就走?”金骨卖起老来,也的确让人恶心的厉害。
边说,边用剑鞘将红炼雪打开的传送阵解除,又冷冷的扫过鲤笙的脸:“你们两个在这鬼鬼祟祟的说什么呢?说出来让老夫听听……”
“扑哧---”
红炼雪毫不犹豫,直接甩手,一道黑线绕着金骨的腰肢,猛地一勒,直接从中间断成两节!
随后黑炎由着黑线滋生出来,霎时将那巨大的身躯烧成了灰。
@!!!
哇哦,这力量……
众人看到后,顿时愣住了,包括万千骨兵。
“啊,金骨老爷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般对待了……”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刚被拆掉的胳膊,有些兴奋。
“对呀,自从那一战后,这种感觉还挺怀念的……啊,你竟然敢弄乱我的发型!”
说话的骷髅,当即冲把自己头盖骨弄掉的男人扑了上去。
洛爵他们听到骨兵们说这种风凉话,大有被烧成灰的金骨一定没事的意思。
众人不由得齐齐看向地上的那团黑灰,担心金骨会从中钻出来什么的……
然而,红炼雪没有给这个可能发生的机会。
走过去,直接又出掌,将地上的那团黑灰不留一丝痕迹的化成了空气……
众人:“……”
不愧是魔王……真狠呐!
“没用的,金骨老爷很快就会回来了……”
骨兵们还是不担心,蔫蔫的口吻,听来却让人上火。
果然,随着一阵诡异的龙卷风刮过,金骨那巨大的身形再次出现,而比起先前,体型要更大了很多!
“魔王小儿,你以为老夫说的话是假的么?”
金骨极为不悦,挥舞着指天剑便要往红炼雪身上再次落下!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标却不是红炼雪,而是他身边的鲤笙。
“嘡啷--”
惊险一刻,洛爵和天羽月同时出现在剑身之下,先一步挡住了金骨的剑。
“交给我,去保护小鲤!”
天羽月咬牙将剑举起,冲洛爵道。
他的眼神在传达着,他是不死之身,所以没事。
洛爵犹豫了下,只好点头:“交给你了。”
飞身到鲤笙身边,而鲤笙却继续劝说红炼雪:“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说的?快做出选择啊,姝儿就快醒了!”
“鲤笙,你不要仗着王不杀你就在这肆无忌惮!”夜寰的不悦已经忍到了外婆桥,然而,他不敢爆发出来。
猥然不敢说话,因为还欠着鲤笙的人情,怕是说什么都不对。
巴巴的看了看鲤笙,又看了看青筋爆出的夜寰,无奈的直摇头。
这分明是个死结啊!
“笙儿,金骨已经不是原来的金骨,我们不能大意。”洛爵提醒她,省的她光顾着好姝儿的事,而忘了眼前事:“你已经为好姝儿做了这么多,余下的,且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说什么造化?那分明就是红炼雪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啊!”所以才说,男人真的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思。
鲤笙说着,执意的要追问下去:“红炼雪,你……”
“咚---”
可是呢,周围真的太乱,太乱了。
刀光剑影,各种咒法混合,闪的她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啊,真是……!!”
就算鲤笙不乐意,但那噪杂的声音传入耳朵,满满的凌乱!
“都给我住手!!!”
直接抽出斩碧空,不由分说,直接旋转一圈,将周围的空间尽数砍断。
哗啦---
十几个黑洞同时出现,随着鲤笙一收剑,在黑洞周围的骨兵便被直接吸入裂缝。
很快骨兵的数量消失大半,而注意到这一幕的金骨自然不会让鲤笙再次发动斩碧空。
“嗖--”
在众人都惊奇于斩碧空的神奇力量时,金骨暗暗吐出一颗石头,隔着老远,正好打中鲤笙的手腕!
“啊!”
鲤笙吃痛,手中的斩碧空应声掉落。
“嗖---”
掉落瞬间,金骨指尖射出一道透明的白丝,缠住斩碧空的剑柄,使劲一拽,眨眼就到了他手中!
“鲤笙!”
天羽月使劲推开金骨的剑,冲向鲤笙。
看鲤笙的胳膊流血不停,直接就炸毛了:“竟然敢弄伤小鲤?!我看你是找死!”
不管一切的往上冲,哪怕身体被金骨用指天剑劈成了两半,瞬间恢复后,速度没有停。
金骨看到天羽月的能力,稍稍的吃惊:“你竟然不死不灭?”
之所以惊奇,是因为,他第一次看到这世上竟然有拥有肉体之人可以像他们一样,不死不灭。
为了确认真假,在天羽月冲上来之前,金骨又用雷击,直接将天羽月的身体轰成了碎片。
然而,在转眼后,他又活生生的冲上来,重生的速度完全不比他差。
真是奇怪的能力……
“喂!”
金骨在天羽月到达身前前,喊了一声:“既然你也是不死不灭,那你肯定也知道无论如何老夫都不会死。”
天羽月止住脚步,满眼杀气:“我知道……”
他可是体验这种经历无数次,无数次了啊@
“那你冲过来,杀不了我又有何用?“金骨以此为乐,扫过依旧混乱的众人,气焰嚣张:“这一切,都是无用功罢了。”
不仅指他,也指所有参与到这场混战中的人。
然而,天羽月却昂首,笑道:“就算死不了,但每一次死亡,都会感觉到痛。我想,你跟我应该是一样的吧?”
“扑哧--”
话音刚落,天羽月已经制成一根超粗大长的尖石柱,直接刺穿了金骨的另外一只眼窝!
随后,双上撑开,石柱猛然变大,直接撑爆金骨的脑袋。
洛爵在后,操控黑炎之力,直接将金骨的身体再次烧成灰!
“啊,金骨老爷竟然又被…….”
“感觉……有点痛啊?”
骨兵们好像并不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依旧笑呵呵的,好像认定金骨一定会没事一样。
然而,事实的确如此。
明明身体连番化为黑灰,但却能极快的恢复原样。
不出一会儿,金骨又威风凛凛的站在众人面前,烟雾弥漫,身形比方才还要大了许多。
敢情他这是每活一次就越大就是了。
那力量呢?是不是也会有所增长?
“喂!刚才那下很痛哎!”金骨边吐槽,边伸手猛地扫过天羽月形成一排幻影层叠,天羽月不及闪躲,直接被击中,扫出好远!
“咚”的一下,撞在黑树林边缘的黑树上,一口血吐了出来!
“羽毛!”鲤笙刚要上前,金骨另外一只手已经到了面前。
“怕啦”!!
好在鲤笙急忙制成防御结界,挡住攻击。
然而金骨没有收手的打算,就像疯了一样:“每次看到你,你便与那女人想象几分。若不是你,老夫又何以会白白在九幽城浪费了十几万年!”
他把鲤笙当成鲤生了。
虽然的确是如此,但现在才发现,是不是说不过去?
鲤笙有些吃力,急忙一手制成水系咒法,可见无数水滴在空中慢慢凝结,她一挥手,水滴便猛地刺向金骨。
“金骨!有话好说,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们并不是敌人,你也不是吧!”
金骨已经猩红了双眼,貌似换了一个人似的,根本听不进鲤笙的话。
用指天剑直接将鲤笙的攻击扫到旁边自己人身上。
那些骨兵哗啦啦的立马又散落一地,然而不一会又嘟嘟囔囔的重新爬起来。
“金骨老爷,您又这样,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了……”
“幸亏我们死不了,不然就变成骰子了……”
金骨并不搭话,又抡起胳膊,猛地就往旁边打的正乱的骨兵与莫惊云落下。
“咕咚!”
大地剧烈的颤动,而地上出现几条裂缝,莫惊云他们还算反应及时,避开了裂缝,只是蠢兮兮的骨兵就没那么好运气,一个个反应不及,大叫着跌到了里面。
“金骨!”
鲤笙急了啊,这金骨分明是想至他们于死地,原因是什么呢?
鲤笙化成一道蓝光,急忙冲到金骨身上,打算隔着近些与他交流。
“不要过去!”
然而看到金骨早就在身上布下咒法等着鲤笙往陷阱里跳,洛爵急忙大喊。
话音刚落,人也像箭一样,跳向金骨。
“啪嗤……”
鲤笙撞在金骨制成的结界上,只觉得脑袋一昏,刚要制成攻击抵御,金骨的大手却冲她而来!
“金骨!!!”
洛爵赶不及救人,急的大叫,手上黑炎猛地变成一把黑剑,由着他甩向金骨的脑袋!
那一刻,金骨为指天剑戳瞎的那只眼睛,却像看到了幻觉一样,骤然看到了洛神挥舞指天剑的情景。
浑身一僵,洛爵的黑剑随后正中他的右眼!
鲤笙急忙跳开,与后边上来的洛爵一起落回地上。
明明对自己受到任何攻击都不以为意的金骨,却在黑剑穿过他的眼眶后,开始慌了。
手中的指天剑无差别的落下,顿时天地震动,而最为遭殃的却是他的那些骨兵,几乎一大半都被他乱剑砍成碎片。
当然,即使只剩碎片,它们也能恢复完整,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洛神!又是你!”金骨之所以这样狂躁,完全是因为被洛爵刺中的眼睛,明明没有眼珠,却奇怪的就像真的被弄瞎一样,身体本能的反应,急的他哇哇乱叫,直呼洛神的名字。
他突然来这么一出,众人都被吓到了,纷纷退到一边。
至于金骨口中提到洛神,云图不说,其他人所了解到的只有洛神是东华帝君之子,八荒史书除了提到他性格冷傲,修为无双,并没有记载他的相关传说。
至于其中原因,云图是知道的。
“洛神为人不爱张扬,即使跟随东华帝君立下无数功劳,却从不邀功。因此,不管他平息多少战乱又或是用自己的能力救了多少黎民百姓,神界从不会特意记载他的功勋。这一点,跟神界其他人正好相反。洛神还因为这种清心寡欲的性子被神界的很多人抗拒……”
提到这里,云图不免感伤:“明明是个绝世的好人,却又因为没有留下传说而被世人遗忘……”
“……是洛神伤了金骨的一只眼睛吧?”青珏色眯着眼睛,看着洛爵。
602.仇恨的噩梦
洛爵微微皱眉。不知道青珏色看他做什么。
再看金骨,继续发着疯,手中的指天剑不停乱挥,好像进入了疯癫状态,也是吓人。
“九哀方才那一剑,应该是勾起了他的噩梦。我们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将他们送到别的的地方才行。”云图想当然的认为,与洛神由着同样面容的洛爵,让金骨产生了幻觉所致。
看向红炼雪,“金骨怎么说也是因为你才从九幽城出来,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忙制服他的话,我们必将万分感……”
云图还没说完,红炼雪冷漠的眼神让人知难而退的闭上了嘴。
怯怯的看向鲤笙与洛爵,希望他们想办法说服他。
鲤笙只好道:“红炼雪,你也不想刚把姝儿救活,她却要面对一个恍如地狱的世界吧?”
又拿好姝儿说事……
夜寰与猥然都要气死鲤笙了,这个女人一直拿这个软肋相胁,也亏得最是忌讳别人威胁自己的红炼雪没有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王……”
“本王可以制造一个足以将金骨和他的手下尽数困住的结界,但需要你来配合……”红炼雪的回答,再次出乎意料。
他竟然真的同意了。
夜寰:“……”
他的脸色越加不好了。
鲤笙自然道好。
红炼雪紧握了手掌一下,来回看看金骨以及骨兵们分散的位置,眨眼,到了一个最适合发动结界之地。
可是,金骨却瞬间将指天剑插在红炼雪身前,亏的他反应快速,往后挪了一步。
金骨笑道:“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说着,将从鲤笙手上夺来的斩碧空,猛地插入自己胸口中,又在上面制成一个结界,“看你们这下怎么办!”
鲤笙使劲的召唤斩碧空,可只能看到斩碧空在金骨胸口不停冲撞,每每撞坏金骨的身体,却又瞬间恢复原样,根本无法冲破!
鲤笙分外无语:“该死的!”
天羽月的不死不灭就已经很牛了,这金骨简直就是开挂!
红炼雪见不管用,也不犹豫,在原地转圈,只见如同龙卷风一样的光芒围着他转动起来,红炼雪随后将旋转的风刃甩向骨兵。
只听不断有霹雳嘎啦的声音传过来,因为声势浩大,看不到那强劲的龙卷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从龙卷风过后,地上残余的白骨渣渣来看,该是那龙卷风直接将骨兵吸入并碾压成碎片了吧!
金骨一看,也不能由着红炼雪这么搞,不然,他的手下都要被玩死了。
急忙挥舞指天剑,制成剑气,一挥,直接刺中还在不断变大的龙卷风,哗啦一下,龙卷风消散,而地上多了一堆白骨渣。
“你这无礼的魔王小儿……”
“嗖---”
红炼雪岂能让他嚣张,随后又制成十几道跟刚才一模一样的咒法,尽数围着金骨而去。
金骨很是恼火:“雕虫小技!”
连着挥动指天剑十几下,顷刻将咒法解除。
“你们真的惹怒老夫了!”
语毕,当即往地上狠狠一跺脚,将地上的白骨震到空中,阴森的指甲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只见白光浮动,那些被弄成渣渣的白骨便嘎嘎啦着又重新合成完整的骷髅,落在地上,数量极为庞大。
看着皑皑白骨军团,众人的脸色立马铁青一片……
金骨横剑站在骨兵正中间,月色很亮,将白骨的阴森映照的更为渗人。
“可不要忘了,老夫这些手下,跟老夫一样,可以无限重生……”
阴森的语气,冰冷的红瞳,手中的指天剑散发着寒光。
洛爵他们也知道这场更为喧哗的战争是避免不了了。
于是冲众人点头示意,可以动手。
看到洛爵的眼神,青珏色等人纷纷点头,做好准备。
如果对方可以无限重生那他们能做的就是将他们分散,然后强行封印。
而这一切的源头,却是先要让手握指天剑的金骨失去战斗能力。
那么……
“擒贼先擒王。”莫惊云低声下命。
于是,夜色之中,两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王,这里已经没有我们插手的……”
“你可有回去的方法?”红炼雪终于提到要怎么回奇澜界的问题,看来这边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夜寰赶紧道:“有,但是很麻烦,还要求助于八岐大蛇一族。只有她们能够打开幻境山,而幻境山有通往奇澜界的秘密入口……”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红炼雪突然皱眉,有些不悦。
他这个魔王竟然不知道有捷径通往奇澜界。
夜寰急忙作揖,脸色铁青:“王,这是守护王的守护家族才知道的秘密,为的就是怕发生这种情况……”
只是之前从未发生,说来夜寰也很纳闷,这个祖上传下来的方法真的能助他们重返奇澜界?
“……”
红炼雪沉默了。
想必他知道自己做了有些不可理喻的选择。
看向剑拔弩张的两方人,视线在被鲤笙用强结界保护着的好姝儿,眸光紧锁,最终化为无色的烟雾。
“王……”夜寰看出他视线的尽头,担心的唤了句。
“王……”猥然也唤。
红炼雪神色冷漠,并不回应。
“既然你们不打算动手,那老夫可就不客气了!”金骨冷冷扬言,长剑一挥,便下了冲锋令。
顿时,无数骨兵像洪水一样冲了过来。
“杀!”
莫惊云怒喝一声,作为最有权利执掌控制权的人,首当其冲!
正与邪,光明与黑暗,在那一刻,迎着冷冷的月光,狠狠的撞击到一起。
“轰隆隆……”
天地狂风大作,为这股力量所震慑,大雨倾盆而下!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在光影陆离中,谁也没有心思再去制造结界,屏蔽风雨,。
衣衫尽湿,夹杂着温热的血,将这天地染上战火的颜色……
除了……青珏色。
他也是把洁癖发挥到了极致,众人皆醉他独醒,制成结界,不湿片甲,风度嫣然制敌。
狂风暴雨中,金骨横立正前方,雨雾的关系,更加看不清他的轮廓。
鲤笙一心想要拿回斩碧空洛爵会意,与她一起,混乱中接近金骨。
“我从左边吸引他的注意力,你趁机取回斩碧空。”洛爵做出计划。
“我跟你一起。”旁边云图道“金骨虽然瞎了一只眼睛,但并不影响他视物。你一个人,怕应付不来。”
“我也一起。”天羽月也要掺和一脚。
当然,人越多越好,能更好的分散金骨的注意力。
洛爵点头:好我们三个一起,负责分散金骨的注意力。”看向鲤笙,金瞳中流露担心:“笙儿你自己要小心。实在突破不了,就先撤,不可一意孤行。”
久违看到那双灵动的金瞳,鲤笙笑了笑:“知道。我又不是不死不灭之身。”
言下之意,她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原来的涅磐之力被禁止一样,如果死了,就可能真的死了。
命……当然得留着。
洛爵点头,随后挥手,三人化作三道光,冲向金骨。
“金骨!现在放下屠刀,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长云正义凛然的浮在金骨正对面,毫无惧意的挑衅。
洁白的长袍在夜风中呼呼作响,衬的那张冰清玉洁的绝色面容,分外妖娆。
金骨自然不会把她看在眼中。
“丫头,你小小年纪,修为倒是还可以……”金骨伸手便要去抓她,“只是这自负的口吻让老夫烦的很呐!”
“嘡啷--”
长云又岂能让他如意,当即长剑出鞘,泛着冷光的长剑直接削断金骨的手指不说,更在长云的操控下,笔直飞向金骨面门。
那宛如白雪轻盈的长剑是九星神器‘风雪破’,乃是须弥月给长云的出徒礼,自然威力不容小觑。
不过,区区九星神器,金骨可不放在眼中。
风雪破驾驭着漫天风雪冲到眼前,金骨便轻轻一挡,舍弃一条胳膊,挡下了这一攻击。
另外一只手却再次朝长云抓了过去!
“小心啊!”
长云正在驾驭风雪之术,并没有分神之力,好在关键时刻,莫非辞冲了过去,御剑将金骨的手扫开,却也没能幸免被残余的灵压冲击,冷不丁的吐了口血,脸色霎时苍白。
虽然他修为不错,但与金骨这种妖界始祖之一的上古妖兽来讲,受他的灵压冲撞可是不会好受。
长云完全无视莫非辞的相救,继续操控风雪。
漫天雪华大盛,绕着金骨手臂,迅速结冰。同时,长云召回破风雪,旋转几周,再一次刺向结冰的手臂。
“咔嚓---”
剑入之处,金骨的手臂变成冰渣碎片,落在地上,砸倒一大片骨兵。
原来,长云的目的如此。
金骨自然恼火:“你这女娃竟然如此狡猾,果真不能留你!”
说着,对着长云边直接挥下指天剑!
然而,长云却毫不闪躲,手握破风雪,凝结正一圈风雪结界,便打算与金骨正面对抗,这等勇气,看的鲤笙倒是一愣一愣的。
这个女人……勇气可嘉啊!
莫非辞一看,这长云哪里是金骨的对手,想要往前冲,可无奈灵力暂时无法郁积,只能冲长云身后的洛爵喊:“洛爵,你快帮帮她!”
洛爵早就在一边观看了,倒不是说不看热闹,只是想到长云之前诋毁他们,便故意要她亲身体会下对方的实力差距,省的她再说风凉话。
先前还好,但看金骨动了真格,以长云的实力,那是十个都比不上的。
不敢犹豫,急忙冲天羽月云图他们示意,开始行动。
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二人,接到信号,便同时冲向金骨。
“金骨!”
“咚---”
一阵飞雾弥漫后,洛爵三人挡住金骨的指天剑,硬生生扛下那无比硕大的剑身,一起发力,直接将金骨整个往后弄翻过去!
然而,鲤笙瞄准金骨慌张倒下的瞬间,钻进了它的肋骨里面。
阴影之下,鲤笙可以看到斩碧空被放在最中间的肋骨,结界封印不说,周围还有一圈宛如活着的骨头在不停穿梭。
好吧,有点棘手。
另一边,金骨倒下之后,看到鲤笙成功钻了进去,洛爵三人相视一笑,便又分三处重新站好,等着金骨站起来,好再与之开打。
金骨很快站起,看着洛爵,猩红了眼睛:“洛神!又是你!”
洛神?
他又对着洛爵提起洛神。
众人听的清楚,因此诧异。
然而知情人,却默默皱起眉头。
金骨到底怎么了?
洛爵并不予理会,高傲的眯起眼睛。
金骨却晃着指天剑,站到洛爵正对面,眼睛里是确确实实的恨:“要不是因为你骗了老夫,老夫就不会失去唯一的儿子!更不会被困在九幽城十几万年!今天,老夫必要让你血债血偿!”
“金骨还有儿子?”
云图第一次听说。
他都不知道,众人自然更不知道。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洛爵就危险了。
很显然,金骨已经老眼昏花到将他认成洛神,怕是会对洛爵下毒手。
“洛爵,你快退后!”
青珏色感受到危险,急忙冲洛爵喊。
洛爵如果这样简单就后退的话,那他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既然金骨把他看成洛神,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分散他的注意力,顺便拖延时间。
之所以拖延时间,洛爵很笃定的认为,很快,就有人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笑着,反倒慢慢飘到金骨眼前,众人吓出一生冷汗!
“嘡啷---”
金骨瞬间将指天剑对准洛爵,剑与洛爵,中间只隔着一一指距离,再往前半分,都可能要了洛爵的命。
真是疯了啊。
洛爵却面不改色道:“金骨,我好歹也是指天剑的主人,你认为指天剑会伤害自己的主人么?”
指天剑是洛神的武器,这是云图说的。
还说过,洛神将指天剑丢失,看来,并不是丢失,而是他以指天剑为由与金骨达成了某种协议。
金骨红瞳一颤:“那、那又如何!指天剑已经是老夫的东西,老夫让它砍谁,听就砍谁!哪怕是曾经的主人也不例外!”
果然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啊。
洛爵轻笑,又往前挪动,眼睛与剑,相隔更近,只要金骨稍稍动弹,剑尖便能戳瞎洛爵的眼睛。
可是,金骨却那样被洛爵自信的眼神震住,剑未动分毫。
输了,在气势上。
603.终结战况之人
“不、不可能……”
不等洛爵说话,金骨倒是拿着剑,腾腾倒退好几步,有些结巴:“老夫才不会被你骗!为了指天剑,老夫牺牲了这么多,指天剑已经是老夫的所有物……”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为何指天剑的剑魂却在我这里?”
“!!”
这就像最后的防线,金骨的承受能力一下被击垮。
仔细想,也是啊。
如果不是这样,为何指天剑的剑魂跟着洛爵走了呢?
说不通。
“……”
顿时,金骨无言。
虽然洛爵将金骨如此打击,让人好是痛快,但问题是,二人到底在说的什么,他们完全一头雾水啊!
金骨为何会错认洛爵为洛神?而洛爵为何要承认自己是洛神?
他傻的么?
明明知道金骨跟洛神有仇,那假扮洛神的意义全无啊!
金骨可能真的被打击到了,他无所表示后,下面的骨兵也开始四处游离,没了集中力。
“金骨老爷,您可不要被他迷惑了!”
“就是就是!洛神那家伙聪明的很,还不知道他之前用什么方法取走剑魂,怕为的就是将来让您混乱。您一定要保持理智啊!”
“……”
这些骨头话可真多。
洛爵不爽的皱起眉头,然而,他的计划却不容打断,又接着道:“不信,你大可试试,且看指天剑会不会对我动手。”
他危险万分的建议。
“喂!洛……”
“你们别说话!”
云图刚要劝他,却被洛爵厉声阻止,木然愣住。
洛爵继续笑:“怎样?不敢么?”眼睛一转,似是嘲笑:“莫非是怕事实真的如我所说,害得你既在大家面前丢人,还把指天剑搭进去?”
“……”
“呵呵,金骨,时隔十几万年,当年你那几乎覆灭半个神界的气魄,似乎被胆怯吃掉了啊?”洛爵加上最后一把火,讽刺道。
边说,视线刻意的扫过正在努力往金骨胸口靠近的鲤笙,确信自己必须还要多为她拖延时间:“说出来岂不让人耻笑?”
“!!”
金骨纵横妖界无数年,还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嘲笑他。
听到洛爵如此说,顿时气的脸都开始冒汽,哦,是真的开始冒汽。
只见金骨浑身上下像是蒸汽机,随着起伏的情绪,成喷射状往外啊喷出热度极高的白雾,霎时弥漫周边,身形也隐没在其中。
看不到了。
这只是瞬间之事,鲤笙的身影淹没在其中。
“金骨!你难道打算逃跑?!真想不到,你竟然变得如此懦夫了啊!”
天,洛爵到底在做什么?把金骨逼急了,对他而言真的没有半点好处好吧!
然而,只有自己人才明白他这是为了鲤笙的安全,拼命把金骨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拉。
简直不要命了。
蒸人的热汽让众人纷纷避开,唯有洛爵,不动分毫,逆着朦胧的月光而站。
“金骨,你并不是那种男人把?”
“轰隆隆---”
话音刚落,金骨穿过浓郁的白雾,那张惨白阴森的骷髅脸,猛地出现在洛爵面前。
如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只眼睛狠狠瞪着洛爵,却又在后一刻恢复了平静,如同深海一般,深邃的令人心底汗毛直竖:“不要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是谁,你不是洛神,你是……”
还没说完,突然扭头看向对面。
“嗖---”
突然,一道白光过后,跟着出现的是一身青灰色长袍的百步琅。
虽然只是轻轻的出现,可是百步琅身上却散发着令人敬畏的灵压,为之震慑,心脏跟着一阵狂跳。
百步琅是一个人来的,步履轻快,而固然面对的是八荒最为严峻的时刻,慈祥的面容也未出现一丝严肃。
走到莫惊云身边,冲莫惊云道:“你们辛苦了。要对付这等人物,着实不易……”
但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莫惊云及其下弟子,急忙作揖行礼:“见过掌门师兄(师尊)!”
莫惊云来不及客套,赶紧解释:“金骨跟他的骨兵拥有不死不灭之力,一旦让他们出了这里,怕八荒要大乱……”
“不必紧张,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百步琅笑眯眯的说,视线落在远处的红炼雪身上,自然眉头紧锁。
然后,语气颇为低沉的道:“我们只需竭尽全力,除魔卫道,以求问心无愧便好。”
红炼雪懒得去猜他那一句‘除魔卫道’是不是说给自己听,便要走。
“你就是传闻中的魔王红炼雪吧?”百步琅却突然道破,好像有话要说。
红炼雪觉得麻烦,不予搭理,便继续走。
“看到你,我倒是觉得好姝儿可能有救了……”
“……”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针对性的让红炼雪定住脚步。
百步琅笑的更温和:“果然跟那孩子说的一样,你可能是个温柔之人吧?不过,你如果想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那就等一会儿。现在我还需要把别的事处理一下……”
说着,百步琅已经与洛爵肩并肩,都没发现他是怎么移动的。
红炼雪本该走的,可是,两只脚却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挪不动。
夜寰与猥然相视一眼:“……”
事到如今,他们还能说什么。
百步琅慈和的看着洛爵,俨然如父:“你跟阿鲤的修为渐长,为师……我看到很是为你们感到欣慰。不过,这种棘手之事,还是交给长辈处理比较好。”
洛爵听到他很是走心的说什么‘为师’,心中一颤。
百步琅虽然是八荒第一大派的掌门,德高望重,却愿意收半妖的他与全妖的鲤笙为徒,之后更用心培养二人,且就算二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闹出动静,也从未听到他嫌弃二人。
如果当时不是洛爵与鲤笙自己决定要接受雷云的处罚,自愿离开惊阙山,以百步琅的脾气,定然也会护着二人。
短短的几个月,却是一生的师徒情谊。
洛爵心头一酸,只好退后一步。
“但……”
“放心,阿鲤不会有事。”
“!!!”
洛爵还能说什么?
百步琅的实力有目共睹,他说想保护谁,必然便能保护了。
点点头:“劳烦您了……”
看到洛爵听从百步琅所言,退下来,凡是知道他与百步琅曾经关系之人,都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如果可能,说不定这几人……还会有未来吧!
想象一下,如果洛爵全心全意在百步琅下面潜心修行,以他的过人之处,怕是会成为第二个战神啊!
在这段时间,金骨身上的白雾也几乎散尽了。
令人惊奇的是,他的身体变小了许多,身形到了跟正常人差不多,只是骨架还是明显比正常人高出一个半头,身高约在两米以上。
在他身后,那具巨大骷髅正在慢慢的风化成沙。
“鲤笙哪去了……”
天羽月看到风化后的沙堆中并不见鲤笙的影子,着急的很。
“难道……”
“她在那里。”百步琅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黑树林,依然在笑:“如果没猜错,以她的速度,该是拿到斩碧空后,被方才那阵白雾吹到了那边。”
“真的?”天羽月不信:“你怎么知道?你才刚来吧?”
“快去吧!”百步琅没有细细解释,催促着。
洛爵示意,云图与千山末,便拉着口中还念念有词的天羽月,急忙往黑树林窜了过去。
再看金骨。
从他不怎么好看的面色来看,应该已经知道斩碧空被鲤笙夺回,而把身形变小正是因为发现身形巨大会有很多盲区所致。
瞪眼看着百步琅,虽然并不认识面前头发花白的老头,可从他一来,众人就露出仿佛被救赎的表情,也能料到这老头肯定很厉害。
再看,虽然他一直笑眯眯的,灵压也不见得有多强,可还真别说,从金骨阅人无数来分析,面前的老头,绝对不能小瞧了。
“你是谁?”
百步琅完全没有把他当做从上古来的大妖祖,很是恭敬的回答:“百步琅,惊阙山现任掌门。”
金骨托下巴:“惊阙山……没听过的山头啊?”
“呵呵,因为那是在您被封印七八万年之后才形成的地貌,不知道也是当然。”
百步琅一直很尊敬对方,以至于,金骨想要发火都没理由。
“所以呢?惊阙山的掌门很了不起?”
“那是当然!”
不等百步琅自己回答,旁边的莫非辞就已经抢着回答:“惊阙山乃是八荒最为有名的仙灵所,强者云集,掌门师尊自然更是赢得全天下的美赞!”
让百步琅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确实很容易被他一句‘不才’给模糊过去。
莫非辞也算抢的及时。
不过,被自己人这么当着面的夸,百步琅就有些受不住了。
摇摇头,“一般人而已。”
金骨不瞎,早就看出百步琅非一般人,听莫非辞这么说,再见其他人都在点头,就算不能信一百,但却八九不离十。
这个男人……小心为妙。
余光扫过剩下小半数的骨兵,看他们因为不断复生而疲惫不堪,也知道再拖下去,可能对他们不利。
但,即使要撤,也不能让自己显得狼狈。
“呵呵,什么掌门,在老夫看来,就是个糟老头子而已。看到你,老夫倒是想起来,逃过神魔大战的一位老友,貌似还在这八荒苟延残喘着,越看你,倒是与那脾气古怪的老头有些相像,看的老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
不以为意却又对他口中的那位老友满是嘲讽,边说,金骨已经退到了骨兵之中。
“好不容易从九幽城出来,一出来就跟你们这些人打架可不怎么应景……”
一挥手,身后已经出现了一个超大的传送法阵。
金骨看了看红炼雪,再看看洛爵,最后落到被天羽月抱回来的鲤笙,见她浑身是血的紧紧抱着斩碧空,冷冷的笑道:“不要以为老夫会这么算了。你们很快就会知道,得罪老夫的下场……”
“嗖---”
传送关上,金骨与骨兵的身影消失在其中,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夜色突然阴郁,挡住了月光。
好像变天了。
“师尊,您怎么不拦住他?”莫非辞首先冲过来问。
“啪嗒--”
“不得无礼!”
结果被莫惊云一个巴掌打的不敢吭声。
莫惊云无奈的道:“掌门师尊都不愿出手之人,可见对方实力多么深不可测。他老人家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不出手的……”
虽然这话说对了,但百步琅却并没有因为现在保护了大家而觉得有多开心。
不如说,满面惆怅。
“惊云,你赶紧带着弟子们返回惊阙山,尽快与其他掌座汇合,大家务必做好金骨再次来袭的准备。”
金骨是带着覆灭八荒的决心回来的,不干出点什么事,他肯定不会安心。
莫惊云见识过这些不死不灭的骨兵的厉害还,连忙称是:“我这就火速赶回去,做好一切准备不说,也会让弟子在各处巡逻,一旦发现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也好在第一时间想好对策!”
“去吧!“百步琅点头同意。
莫惊云话不多说,冲百步琅作揖,便拉着还要说什么的莫非辞,制成传送法阵,便就此离开。
惊阙山的人撤了,其他人听到百步琅都这般凝重的说要防守,自然也不会干耗着。
“为了八荒的和平,我们也赶紧回去通知派内的其他人,做好万全准备!”
这么一来,已经所剩不多的众人便突然纷纷离开,倒是只剩下了长云。
长云没走,不知道她怎么想。
百步琅看向她,便问“相信须弥月掌门也知道这边发生之事,你回去尽可能把这边的情况汇报清楚,我会尽快与她联系……”
“百步掌门,您现在这是打算清场么?”
长云很显然心直口快惯了,知道百步琅这是有话跟红炼雪说,这才将其他人支走。
但明眼人都当做不知道,离开了。这个长云么……
好吧,是个耿直妹子。
百步琅呵呵一笑,并没有不乐意,反而称赞她:“不愧是须弥月的弟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呵呵,没错,我的确有些个人的私事要跟魔王说,怎么,你有兴趣?”
……
连着上一个月的班,要累死了……唉,人生啊!
604.魔王不亚于诅咒
长云不知道是刻意装作没有听出百步琅的意思,还是真的不知道。竟然回答:“如果是事关当今最有可能颠覆八荒安危的魔王之事,那作为肩负着保家卫国众人的弟子来说,旁听一下,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众人:“……”
这个女人……会有男人敢要么?
红炼雪这时候才将冷傲的视线落在长云身上,微微有些感兴趣的挑起嘴角。
“你说本王要如何?”
长云被红炼雪一盯,就觉得全身僵硬,不得动弹。
为他一问,呼吸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竟然又兴奋的不行,半天没有回答出来。
“喂,王问你话呢!”夜寰不耐烦的催促。
长云暗暗吸了好深好深的一口气才得以平复情绪,然后看向红炼雪,尽量不去看那双能致命的红瞳,却并未自知双颊已经白里透红,像那熟透的蜜桃。
“传言魔族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是这八荒所有仙灵者所畏惧之物。你乃魔王,自然是这一切的万恶之头!诛九天一个魔族就已经害了数万无辜生灵,你这个魔王肯定跟为恐怖!”
“本王已经恐怖到,你连正眼看都不敢看本王一眼的地步?”红炼雪的回答,有些……另类。
长云愕然,还以为他要么否认,要么承认,结果却是……笑她么?
作为须弥月最得意的弟子,如何呢个被人这般小瞧,急忙转头,瞪圆了眼睛瞪视红炼雪:“你有什么恐怖的?我根本不怕你……!!”
话是这么说,可当长云定睛看红炼雪那惊为天人的容颜时,不禁又一口气没上来,憋死在喉咙里面。
魔王……真的可以长得这么旷古绝今的俊俏么?
红炼雪微微皱眉,好像十分不悦长云那么盯着自己:“本王对征服八荒早已经没了兴趣。在手,比起把你们这些人当做玩具一样肆意毁灭,本王懒得出手。眼下,回到奇澜界找诛九天才是当务之急。”
当务之急?
听到这个词从他口中蹦出来,一直在强调这个事却被他一直无视的夜寰,禁不住苦笑起来。
幸亏他还有理性啊,幸亏。
“……”
好吧,长云完全听不出红炼雪的虚假,再者,被红炼雪那么盯着,她也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
在场的人……不瞎,长云被红炼雪的颜值所迷,那么明显。
随她去吧!
“好疼!”
因为青珏色正在给满身是伤的鲤笙治疗,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疼的她叫了一句,醒了过来。
“啊,你们都在啊?”
可能是有些迷糊,看到众人,竟然还在笑:“还以为你们都不想见我了,吓死我了……”
“你睡糊涂了吧?”
“啪啪---”
青珏色真是好不怜香惜玉的就往鲤笙脸上使劲拍了拍,“醒醒吧!我们还等着你呢!”
“醒……???啊!!”
似乎刚反应过来,鲤笙急忙坐起来。
快速的扫过一眼,看到大家都在,自然松了口气:“我费了老鼻子劲才钻进金骨的结界,幸亏在他喷汽前用斩碧空逃了出来……啊?师傅?您怎么在……不对,百步掌门,您怎么在这里啊?”
“看来你没什么大事,那就好。”百步琅笑的更为慈和,看来鲤笙随口而出的那句师傅让他很是欣慰。
鲤笙被天羽月扶起来,走到百步琅身边,“我能有什么事?这身子骨可硬了呢!没事没事!”
还不忘示范似的,抡起拳头往自己胸口落下好几拳:“再大战个几天几夜都不成问题!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好了,你的伤并没好,不要再添新伤。”洛爵无奈又心疼的抓住她的手,边说,边看向百步琅。
百步琅看着鲤笙,眼神晦暗几分:“你的确不是原来的你了……”
他一眼都能看出,一直以来保护着鲤笙的不同颜色的生命圈已经褪去颜色,只剩一道水蓝色的本命圈在保护。
鲤笙的涅槃之力,应该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啊,对了,红炼雪。”
百步琅快速的转移视线,看向红炼雪。“方才你问我那句话什么意思对吧?”
红炼雪皱眉,意思他明知故问。
“好姝儿之所以会成为半人半魔,我猜应该是你的问题。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肯定,从你身上得来的力量太过强大,以她凡人之躯,很快就会无法承受其威力,到时候必然会爆体而亡……”
“她应该喝了本王的血。”红炼雪一语道破。
“什么!红炼雪?你竟然让姝儿喝你的血?”鲤笙当即炸毛:“……嗯,是为了让她变成魔,你好永远跟她在一起?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得给你点赞了。”
“……”
她在说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再怎么喜欢姝儿,想要跟她在一起,弄巧成拙那就不太美丽了。就不能用别的办法么?非要她喝你的血才行?“
“……”
众人无语。
果然是那个想象跟实际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鲤笙。这些些奇怪的想法也只有她能想的到。
红炼雪只好解释:“本王给她本王的血,是为了让她拿去救父亲……”
“啊呀!红炼雪,你还说你对姝儿没好感,这是什么啊!抽自己的血,一定很痛吧?不过,你为了姝儿……”
“她的父亲.”红炼雪纠正。
“救他的父亲还不是为了讨姝儿的欢心?哎呀,你别不好意思承认,你都当了十几万年的光棍,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
红炼雪俨然听不下去了。
但他又想知道好姝儿的情况,只能妥协的看向洛爵:“把她带到一边。”
他被烦的不行了。
洛爵根本没想到鲤笙会像打了鸡血一样,敢这么调侃红炼雪,除了无奈,还有无尽的佩服。
她总能让人无法抗拒。
只好将鲤笙拉到一边,“先听他们把话说完,你再问也不迟。”
“但我……”
“乖,听话。”
“……好。”
看到这两人这么腻,旁人:“……”
百步琅又道:“如果你想救她,最好的办法就是……”
“悉悉索索……”
突然,周围响起一阵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响动。
定睛一看,周围百米之外竟然已经汇聚了无数妖兽,围成一个大圈,将他们困在其中。
不知为何,这些妖兽不敢有任何作为,只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夜寰与猥然齐齐看向红炼雪。
“王,想必八荒妖兽感应到了您的魔力,打算投奔您……”
“不需要。”
红炼雪怎么会将八荒的妖物看在眼里,话毕,冲着那些妖兽方向,仅仅一个凌然的眼神,便让他们瞬间逃窜的无影无踪。
那股屏障之气随即也消失的很快。
不愧是魔王……一个眼神就……呵呵……
众人不服不行。
然后,红炼雪的的耐心已经被消磨殆尽,转身就要离开。
“你确定就这么离开?”百步琅可是个老人精,知道用什么最有用:“即使再也见不到好姝儿?”
“……”
“百步琅,你可能没有弄清楚。”夜寰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们的王,何以沦落到要被区区八荒的凡人要挟个不停?
百步琅皱眉:“我没弄清楚?”
“我们的王可是魔王,且魔族与神界签过条约,金骨出山便是王出奇澜界招致而来。”
当然,夜寰并不明白,为何魔王毁约之后,要毁灭的不是奇澜界,却让金骨来霍霍他们所保护的八荒凡间?
“八荒变成什么样,说实话,我们并不担心。”因为毫无干系:“但比较让我们在意的是,奇澜界大门没有人为我们开门,我们回不去,暂时只能滞留八荒。”
“你们不离开的话难不成……有异动?”百步琅的猜测一向很准。
夜寰点头:“对八荒来说,魔王就是个诅咒。但凡魔王所经之地,必定妖魔盛行,疾病肆虐,这也是当年神界为何讨伐魔族的原因。”
“……”
“纵然过去十几万年,但不能确定魔王的诅咒已经对八荒失效……”停顿了下,笑了笑,“我们在这边呆的时间越久,你们这边的人就越危险。你懂我的意思吧?”
如果夜寰不说,云图根本意识不到这个可怕的问题。
“没错,他说的没错。魔王之力会让妖兽性情大变,如果不妥善处理,就算防得住金骨,也绝对控制不了魔王的诅咒。百步掌门,我们务必要赶紧将他们送回奇澜界!”
“要不然,现在的八荒很快就会成为十万年前神魔大战时的人间。遍地疮痍,生灵涂炭!”
这么一说,问题突然就严重了。
鲤笙不聋,对于这件事她压根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会这么严重,那她……还是会这么做。
毕竟一个人的命都救不了,那又怎么拯救世界?
百步琅的神情终于严肃起来,“你可知道送他们回去的方法?”
云图是无棱图,但无棱图也有不知之事。无奈的摇头:“魔界不属于八荒,所以并不在图上。”
“我们与王要去幻境山。”猥然终于插口,直接道出。
而他一说,夜寰立马狠狠瞪他一眼,“要你多嘴!”
猥然却很委屈道:“主人,我这不是寻思他们对八荒了解的比我们多,路肯定也比我们认的全,与其走些弯路,不如问问明白人来的好么……”
“就你话多!”夜寰发火也是因为猥然不顾红炼雪表态,便抢先回答。
当然,不否认他说的有些道理。
“你们知道?”
红炼雪无视二人,直接问,清清冷冷。
提到幻境上,当然洛爵与鲤笙都有印象。
哦,不,该说,印象大了去了。
浅玉儿的姐姐浅紫仙女就能打开幻境山,而去过幻境山找龙灵草的鲤笙,更是十分痛苦的了解那是一个怎样如梦如幻的异度空间。
说真的,她并不想去第二回。
“我们知道。”鲤笙断然道。
“你确定?”
云图追问:“这可不是我们说行就行的。”他很是认真的提醒。
作为八岐大蛇一族的后裔,浅紫的脾气怪的很。
鲤笙点头:“我们说了不行,那玉儿说了总行吧?浅紫可是个十足的妹控,只要玉儿开口,别说幻境山,天上的流星她都能给拦截了……”
众人:“……”
虽然不知道妹控是什么,但这话听着就特别的有道理。
逻辑对此深有同感,可是没忘记当初带着浅玉儿下山时,被浅紫如何警告。
“确定?”
红炼雪问,语气清浅。
“嗯!交给我们吧!”鲤笙拍着胸口。
“只要找到幻境山就可以了?”青珏色问,手里不知何时捞出一把羽扇,在呼扇个不停:“你们能确定回奇澜界的路就在幻境山上?”
再看,好家伙,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又换了套衣服!
“没错,在上面。”夜寰郑重其事的回答。
这可是他们一代传一代下来的,不会有错。
青珏色又问:“幻境山那么大,没有个具体位置,你们怎么找?”
夜寰:“……”
突然的沉默,让空气凝结成沉重的样子。
红炼雪不悦的皱起眉头,看向夜寰:“所以呢?”
再次没了耐心,他的耐性还真是短的可怜。
夜寰支支吾吾,“这个……并没有提到。”
“……”
众人那个无语啊!
本以为这事可以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就能结束,结果半路杀出来个丈二和尚。
一时无语。
百步琅毕竟见多识广,知道的也多,随后看向青珏色:“青珏都主,你手上好像有可以查找各种东西的神器是吧?”
青珏色直皱眉头,他连这个都知道么?
然而,无奈的摇头:“距离上次使用时间不够百年,暂时无法启用。”
虽然什么都能找到,但就是休息时间太特么的长了!
百步琅并不死心,又问:“那你可知道昆仑镜的下落吧?”
昆仑镜?
提到昆仑镜,青珏色面前立马浮现巍峨的金色宝塔,顿时看向洛爵:“昆仑镜的话……我倒是知道。”
洛爵很是纳闷的皱起眉头,不知道他看自己做什么:“跟我有关?”
“昆仑镜在东雷音的金光塔,外有三十六道结界加上雷音山掌门的流雷千佛印镇压,只有皇室血脉才有可能进去。”
605.带我走
“……”
真的,听到那么多结界加上雷音山掌门的名字,众人的热情就被冷水浇灭了。
那要克服怎样的重重险阻才能抵达彼岸啊?
愁人!
然而,青珏色还在盯着洛爵看,不怀好意的笑了。
啊……
洛爵一下子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你想让我利用挽虞公主?”
“为什么是她?不行!”鲤笙可不能当没听见,当即摇头:“想都别想,那个女人太……”
不要脸,恶心,智障,绿茶婊……想了好多骂人的词,只是没说出来,就被洛爵温柔的拥抱给憋回去了。
“如果这是为了姝儿的话,那不管对方是谁,我们都应该去尝试,对吧?”
温声细语在耳边流转,鲤笙固然能感觉到洛爵的体贴,可更要命的是,她总觉得,这一去,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的跳动。
“笙儿,你难道想生灵涂炭,我们的家园被毁掉?”
“嗯……”鲤笙浑浑噩噩的点头,又赶紧摇头:“当然不……”
那些关她屁事,她只要自己在乎的人平安无事啊!
她从没想过要当拯救天下的英雄好不好……
这么想的,但不能说出来。
“那你要答应我,不能让那个女人给迷惑了……”鲤笙怕啊,很怕。
因为之前遇到挽虞时,挽虞一直强调的事实,她是妖,是不被南落火国民所接受的存在,这让她害怕。
洛爵又紧了紧她:“傻不傻?我只有你啊!”
喜欢上了鲤笙这种人,其他人已经无法进入他的眼睛,何况是心。
而这时候,看到二人如此诚实的宣布在一起,旁人脸红一下,急忙笑着别过脸,怕打扰了二人。
只有天羽月盯着洛爵,恨不得想要撕裂一样,眼神发着光。
红炼雪看了一眼,随后转过头去。
这种动情时刻,魔界自然不会出现。
魔界的交配只为了繁衍后代,与个人的情感无关。
所以魔界更多的时候,会像螳螂那样,男性魔族为了将自己的力量传给下一代而甘愿成为女性的食物。
说来残忍,但这也是为了追求力量而进化出的本能。
红炼雪身为魔王之子,这种事情看得多了。
虽然只是看了一下,实则内心感慨的很,下意识的看向好姝儿,脑中闪过一丝以后的情景。
高段位的魔族无须像一般魔族那样,因此,试想一下,如果他将来也有了王后……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去幻境山,昆仑镜的事就交给洛爵他们……王?!”夜寰想征求红炼雪的意见,可却发现他在走神。
红炼雪竟然连走神都学会了啊……
“王?您觉得呢?”
红炼雪回神,隐约听到夜寰说了什么,“确定昆仑镜能够找到出入口?”
他不确定。
云图立马回答:“昆仑镜是十大神器,除了能扭转空间与时空,更厉害的是,它更像一道门,可以抵达任何地方。”
兴奋的说着,又想起当年昆仑镜制成时天道的模样来,“天道说过,比起其他九大神器,他最钟意的便是昆仑镜,所以,天道又称呼它为‘任意门’。意思就是可以毫无限制通往任何地方的大门……”
“就这样吧!”
可能嫌弃云图太啰嗦,红炼雪在他正高兴时,打断他。
看向百步琅,“如今八荒你就算老大了吧?”
百步琅谦虚的道:“这可不敢当啊!我只是众多门派中资历最老的一个罢了……”
“那本王的诅咒之力你可以本事阻止几分?”红炼雪难得的好心,“如果不稍加阻止,怕是本王在去幻境山这一路上会引发无数灾难。你应该也不想吧?”
但这跟他是不是八荒的老大有关系么?
百步琅笑了笑:“你莫不是知道如何延迟你的诅咒之力?”
“所以本王才会问你说了算不算啊。”红炼雪微微皱眉,边说,边在指尖凝成一道奇怪的黑色符文,稍微一圆,便成一个四方形的黑色魔块。
一扔,便交给了百步琅。
“这是魔方。父王特意针对阻止魔王诅咒所研制的结界。只是开启条件却是必须由至純灵力的人类冲撞才会打开。本王估算了下,开启魔方需要的灵力大概是五个修为在渡劫之上之人合力发功方可。”
视线扫过洛爵他们,“妖跟魔族同为异类,所以不行。如果不想灾祸横行,而你也有那个号召力的话,不妨去找另外四位修为在渡劫之上的人类,说不定,可以打开。”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红炼雪连着说这么多的话了,夜寰与猥然震惊的厉害。
看向他,眼睛瞪得溜圆。
可能也是真的想快些回去奇澜界,红炼雪的行为也就可以理解了。
百步琅却不这么想。
“只有渡劫之上的‘人’才行?”刻意加重了人这个字眼,却并不是在询问,像是戒备。
红炼雪又不傻,他能听的出百步琅话里的意思:“本王对八荒没有任何想法,不不需要本王说第二遍吧?”
百步琅也不傻,听的出红炼雪是真的没有想法,当即哈哈大笑:“哈哈,我会尽快找齐人来,不过在那之前……”
看向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的好姝儿,眼神深刻的冲红炼雪示意。
“雪大人……”
红炼雪起先没有注意百步琅的眼神,他岂是个会看人眼神行事的男人?
直到背后传来有些无力的呼唤,突然就愣住了。
相比于回应,反倒定在原地。
鲤笙看着好姝儿,看着她颤颤巍巍都站不稳,却还晃晃悠悠的想要往红炼雪那边靠。
刚要上前去扶她,却被洛爵拉住。
洛爵摇头,示意不可。
谁都没有想到好姝儿会在这种时候醒过来,也包括长云。
看到会动的好姝儿,长云露出并不太看好的神情。
大概在想,为何红炼雪会对看起来这般平凡的女人如此在乎吧?
“雪大人……”
好姝儿又唤了句。
“啊--“
脚下不稳,好姝儿险些滑倒。
“啪---”
好在,那一刻,一道白影,将她扶住。
定睛看,自然是红炼雪。
其实并没有相隔多久的时间,也就一年多,然而,再看到好姝儿,看她变成少女,亭亭玉立,不再是之前那般弱小无力的女孩。
眉头微微皱起,“你这是在做什么?”
声音很轻,很冷,依然毫无温度,如同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
然而,动作却很轻柔的将好姝儿扶起,又很缓和的推开了她。
历经这么多的的事,好姝儿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红炼雪,然而,能碰到本人的瞬间,眼眶啊,鼻头啊,瞬间就红了。
“雪大人……”
好姝儿像是找到了港湾,猛地从后头就抱住了红炼雪的腰:“姝儿终于看到您了,姝儿好想您啊!”
别说众人,连夜寰都不敢相信,那个从来不会让人碰自己的魔王,竟然会主动去搀扶别人不说,还任由别人抱着自己!
天!
夜寰与猥然同时使劲擦了擦眼睛,生怕这一刻是幻觉,恨不得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好姝儿哪里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在众人心中引起了滔天巨浪,还是小孩子撒娇一样,用红炼雪的衣服擦了擦几乎要流出来的鼻涕泡。
“雪大人,您这是生姝儿的气了么?因为姝儿没有去找您……”
“本王并未希望你找过来。”红炼雪冷傲的侧过脸,嘴里说着拒绝的话,却没推开好姝儿。
一听这话,好姝儿撅起了嘴,慢慢贴着红炼雪的腰,转着圈,绕到了他身前。
虽然身高已经是妙龄少女,但比起身高几乎一米九的红炼雪,她还是和他相差了一个半头。
体弱的关系,只是转个圈,都足以让她累的气喘吁吁。
扬起脸,却开心的道:“您虽然这么说,但您现在不是出来找姝儿了么?呵呵,像个英雄一样……”
像她幻想的那样,红炼雪为她而来。
红炼雪不耐烦的甩袖,将贴他太近的好姝儿推开:“方才你不是昏过去了?怎么知道本王是为你而来?不要自作多情……”
“对呀,是昏过去了。”好姝儿又紧紧搂住了红炼雪的胳膊,像个狗皮膏药:“不过,可真是奇怪。明明昏过去了,但雪大人的事情却能知道的清清楚楚,果然是因为太喜欢雪大人的原因吧……”
“……”
这个小妮子可真敢这么毫不犹豫的告白啊!
“姝儿已经做好跟你走的觉悟了,您能一起……”
“你不能跟他走!”
虽然现在二人的气氛的确很暧昧,但一听到好姝儿打算跟红炼雪走,鲤笙当即喝道。
人已经到了红炼雪身边,一把将好姝儿给拽到了身后。
“你可能还没搞清楚自己喜欢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为了你的以后,我觉得你还是呆在我们这边比较好……”
“姝儿想要跟雪大人在一起啊!”好姝儿并不听,又要往红炼雪身前凑。
被鲤笙一把揪住:“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红炼雪可是魔族之王,跟他在一起,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个小妮子分明什么都没有考虑。
然而,好姝儿却根本不当回事的看着鲤笙,用那种茫然而又天真的眼神,“鲤姐,我不是说过只要能跟雪大人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吗?你以为我那是随口一说?”
突然像个大人一样,字里行间不再带有自称,给人的感觉仿佛就是个大人。
鲤笙怔住了。
好姝儿甩开她的手,看向红炼雪,笑的甚是开心:“只要能跟雪大人在一起,哪怕现在让我死呢,我都会笑着去的。”
“但他可不这样想把?”鲤笙不死心,既然在好姝儿身上无法攻破,那就将枪口转向红炼雪。
好姝儿那么在意红炼雪,必然也会听他的话。
只要红炼雪说不行,好姝儿便死心了。
说实话,听到好姝儿像一年前那般,仍旧没有改变心意,他其实很开心。
毕竟,被人爱着这件事,哪怕他是魔王也会感觉得到。
只是……他已经为乐好姝儿做了太多魔王不该做的事,如果真的要带她上路,还真有点无法接受。
再说了。
他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那就是,好姝儿对他的这种执着感并不是她个人的真正感受,而是遗珑珠在作祟。
“本王没有和你一起走的打算……”
“雪大人,是您自己说的,如果我能在见到你,您就娶我为妻的吧?您现在这是打算食言吗?”
好姝儿的语气一下子委屈起来,就像做错了事的小孩,瞬间撒气了:“是因为我没有按照约定,回奇澜界找您?但我是因为被关起来,才……”
“我们走。”
对于好姝儿的话,红炼雪直接选择了无视,急促的道了一声,便赶紧要走。
夜寰与猥然还以为他会同意带上好姝儿,结果,震惊中,赶紧跟上他。
“本王后面会跟你们联系.”
为了让百步琅放心,又道了一声,走的更急。很快就在百米之外。
好姝儿的眼泪立马在眼眶中打转,差一点就要掉下来。
鲤笙急忙劝她:“姝儿,你看,就算你对他一心一意,但他可是魔王,是不会在乎一个人类的感情的。你就忘了他吧,你还年轻……”
“啪--”
好姝儿一把推开鲤笙,借着月色,魔力旺盛,虽然没有学过什么咒法,却有样学样的使用位移之术,很快到了红炼雪身后。
“雪大人!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求您带我一起走吧!”
红炼雪明显顿住,可又瞬间加快速度,且在前面制成一道传送法阵。
“雪大人,我发誓,我真的不会给您添人任何麻烦,会像空气一样活着,您不要丢在我……啊!”
毕竟没有恢复体力啊,好姝儿狂追一会儿,脚下就不稳了,狠狠摔了一个狗吃屎,手啊,胳膊啊,立马被划出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然而,她也不顾得疼,便又爬起来往前追。
“雪大人,等等……啊!”
然而,没走几步,立马又摔倒在地,这次可是爬不起来了。
“姝儿……”
“啪嗒--”鲤笙刚要追过去,却被洛爵一把拉住。
“九哀,我们得阻止姝儿……”
606.赌了,输了
“你没有阻止别人追求幸福的权利。”洛爵却严肃的摇着头,“哪怕你本着为了她好的好意,也不可以。”
“!!!”
被洛爵这么一点,鲤笙突然想到了自己。
为了对方好,首先却要伤害对方……这种事情,不是之前洛爵总是拿来对她所为之事么?
“……”
一瞬间,沉默蔓延。
固然鲤笙很担心好姝儿的以后,可也只能由着她去。
好姝儿回头冲鲤笙笑了笑,像个孩子一样。
再回头,看向红炼雪:“雪大人……”
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夜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虽说这些年来也见过纠缠红炼雪的女人,每一个都是魔族有名的美女,但因为魔族性傲,在红炼雪冷如冰霜的态度前,没有一个能坚持一百年。
而红炼雪很清楚,靠近他的女人都是冲着王后之位而来,没有一个人是因为真的对他有什么感情。
虽然红炼雪不屑情感之事,但比起因为那种目的而接近他的女人,他自然要更加厌恶的多。
不过,在接近红炼雪的女人之中,也曾有过什么都不图,只求远远看着他的人。
其中最为让夜寰无法忘记的便是魔宫中的一位宫女,名字叫做‘缕青青’。
缕青青在魔界没有任何势力背景,颜值平平,魔力低下不说,却偏偏钟情于红炼雪,且为了红炼雪,最后生生被其他女人逼得自尽。
众人都以为缕青青的死不会引起任何波澜,却没想到,当时年幼的红炼雪却在得知她的死讯后,当天便将那几个逼死缕青青的女人杀死。
直到那时候,先王才知道,缕青青的纯情打动了红炼雪。
说来也是可笑,正当红炼雪本着想要去理解的心思,去了解缕青青的时候,传来的却是她的死讯。
女人是可怕而又丑陋的。
红炼雪由此对女人的定义更是极端到了极致。
好在,缕青青的事情在魔族漫长的生命中,就像流星一样,很快就被淹没了。
然而红炼雪现在不会想起,在无数年前,曾有一个总是在暗处关注着他的女人,更大的原因在于先王……
经缕青青一事,先王担心自己的儿子魔性不足,不能担以魔王重任,便在他熟睡时,将缕青青从他的记忆中抹去,一并抹去的还有‘情感’这种魔王并不需要的累赘。
不过,现在看来,先王的咒法在红炼雪沉睡几万年之后,魔力逐渐褪去,终究解除,这也就解释了红炼雪的变化。
“呼……”
夜寰想明白后,看着因为好姝儿的呼唤而已经动容,却因为魔王的使命而不得面对的红炼雪,不由得怅然的叹气:“这……难道是缕青青的延续么?”
延续之前那段还未开始就结束的‘情’?
“不要跟过来。本王这里可没有适合你呆的地……”
红炼雪的坚决,不仅因为鲤笙说的没错,更因为,他也有着自己的担心。
“雪大人,但我想跟你走,我想……!!”
“姝儿!!”
突然,地下一阵异动,只见一只足有丈宽的怪蛇从地底钻出,恰好将在它其上的好姝儿顶到了半空中!
好姝儿反应不急,人便往下落。
可在她下面等着她的却是那怪蛇的血盆大口!
“嗖---”
众人反应的很快,怪蛇一出现,各种攻击便齐齐向它发动过去!
然而,攻击的冲击有些大,等出手又猛然惊醒,好姝儿还在那边,势必会被灵压冲击到!
“不好!”
鲤笙刚要往上冲,但很显然,红炼雪的动作要更快。
只见白影晃动,根本看不清红炼雪做了什么。
他们的攻击统统被接下不说,怪蛇更在顷刻间被砍成好几截,轰然落在地上,红炼雪单手抱着好姝儿,飘然落在了众人对面。
回头,看着正扭曲乱动的怪蛇身体,微微皱眉,便看到它的蛇身轰的一下烧了起来,霎时变成一堆黑粉。
众人:“……”
那只怪蛇怎么看也有几千年的修为,竟然被秒杀……
再看红炼雪。
好姝儿脱离险境后,看着红炼雪,眼睛都要变成桃心了。
“雪大人,您又救了我一次呢,看来,不嫁给您是不行了……”她还笑。
红炼雪其实暗呼了口气,虽然他不将那怪蛇看在眼里,但那怪蛇的毒液却是了得,一般魔族都招架不住,何况半人半魔的好姝儿。
幸好怪蛇没有直接喷射毒液,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该拿你如何是好?”
红炼雪很无奈啊,真的没办法了。
对于好姝儿,他自己都奇怪,为何会这样无法很狠下心来。
“雪大人只需要娶我就好了啊!娶我?嗯?”
好姝儿的脸皮也真是厚的可以。
红炼雪深深吸口气,摇头:“本王……不能那么做。”
“啪啦--”
放下好姝儿,再次转身,这次没有任何的停留。
好姝儿这一次没有去追,近距离看到红炼雪那双致命的红瞳中所泛滥的困惑,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追?
“红炼雪!”
突然,百步琅开口。
红炼雪定住。
“你若是真打算让好姝儿在八荒生存,你不妨取出她体内的遗珑珠可好?”
“……”
遗珑珠?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
夜寰看着红炼雪,与猥然相视一眼,同时眼神暗淡下来。
百步琅又道:“只有取出遗珑珠,好姝儿才不会因此招致灾祸。毕竟她体内有魔王之物,被诛九天这么一闹,已经是人尽皆知之事。你若真的不想害她,便给她取出来吧!”
“……”
这一番话,说的在理。
众人齐齐陷入了沉思中。
好姝儿对于遗珑珠在自己体内一直抱有困惑,听到百步琅说起,这才想起追问。
“雪大人,您到底为什么要将遗珑珠放在我体内……”
“……”
面对好姝儿的问题,红炼雪沉默不说,更是看向别处,如同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雪大人……如果遗珑珠对您而言是很重要的东西,那就请您拿回去吧!”好姝儿可不想让红炼雪为难,好意说道。
然而,听到她这么说,红炼雪骤然看向她,冰冷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淡漠,纠结的更是厉害。
见他这样,大家可就奇了怪了。
红炼雪如果真的为了好姝儿好的话,那就应该听百步琅所言,不该这么犹豫才是。
“红炼雪,难道你有什么理由……”
“一旦取回遗珑珠,好姝儿就会失去关于王的所有记忆。”
突然,夜寰说道。
边说,边十分无奈的叹口气:“这是遗珑珠自带的力量。只要对方不死,却要取出遗珑珠的话,遗珑珠就会吞噬宿主的记忆……”
“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简直太过奇怪的设定啊!
红炼雪正因为知道这样,所以才犹豫要不要这么做,他所担心的正是好姝儿回因此忘了他。
夜寰继续说:“遗珑珠是魔王送给王后之物,一旦王后逝世,遗珑珠便会自动回到魔王手上……”
所以,他们才想不明白,为何红炼雪要将这么奇怪而又重要的东西给了好姝儿?
除非,一开始的时候,红炼雪是想日后杀了好姝儿取回遗珑珠……
“你说我会因为取出遗珑珠而忘了雪大人?”
好姝儿指了指自己,简直不可置信。
随后,立马笑出声来:“你的意思是……我对雪大人的喜欢,是因为我体内这颗珠子而并非我的真心?”
“我可没有那么说..”
“那你凭什么说,一旦取出遗珑珠,我就会忘了雪大人?”即使是个假设,好姝儿也不愿相信自己的真心被说成如此敷衍。
夜寰也很无语:“不管你信不信,这是遗珑珠的力量。你要真不信,那你敢试吗!”
“!!”
敢试吗?
有力的质问,霎时让好姝儿苍白了神色。
那一刻,沉默蔓延。
听到这么奇葩的设定,鲤笙等人简直对魔界无语到家。
再看红炼雪,似乎因为听到夜寰让好姝儿尝试,面色微微一紧。
不过,由此也看出他一直以来的拒绝,也是因为遗珑珠。
他……担心好姝儿的真心是错觉,才一直打算无视。
“红炼雪,你要不要赌一下试试?”
鲤笙突然怂恿起来。
洛爵看她,眉眼发光,好像在打算什么,因此,并不阻止。
“赌……”红炼雪看着鲤笙。
“对,赌。”鲤笙重重点头,走到好姝儿身边,拉起她的手,“如果姝儿在取出遗珑珠之后,还像现在这样喜欢你,你必须要对她负责……”
“!!”
红炼雪眉心紧锁。
“反之……”
说到这里,鲤笙能够感觉到抓着好姝儿的手,变得僵硬。
但如果这是结果之一,她们必须要做好接受的准备。
停顿了片刻,又道“你正好可以因此彻底从姝儿的生命中消失……”
说真的,鲤笙其实很希望是这种结果,但如果真是这样,却又觉得为了好姝儿而打破规则的红炼雪有些可怜……
“不管是与否,这对你都没有坏处。你……敢赌吗?”
敢?
这个字,挑衅一样的字眼,瞬间让红炼雪的表情更加冷漠如霜。
“雪大人,我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忘了您!”好姝儿看到红炼雪露出那种仿佛已经失去而失望的眼神,立马甩开鲤笙,冲到他身边。
急的都要哭出来了:“我喜欢您,想要跟您在一起的心情绝对不是因为一颗珠子。您要相信我,相信我啊!”
红炼雪低眸看她,眼前掠过一个模糊的面容,直到视线定格,那张脸才终于在面前成像。
已经被遗忘的缕青青的脸,仿佛昨日刚发生的一般,那么鲜明。
“好啊,本王这就遗珑珠取出来……”
但愿这一次,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他在后花园天真的等了缕青青一晚,说好一起去魔障森林抓游虫没有等到她人来,却等来了她的死讯。
“雪大人,我……”
“啪啦---”
红炼雪突然抱住好姝儿,如此温柔的同时,结成印决的手快速的穿过好姝儿的胸口,并不知不觉的掏出了遗珑珠。
再起身,因为担心失望,他甚至不愿去看好姝儿的表情。
默默后退,顺势将遗珑珠收好,一直没有去看好姝儿的脸。
众人屏住呼吸,等着好姝儿的反应。但奇怪的是,她一直没有反应。
“姝儿……”
鲤笙快步上前,拍了下好姝儿的肩膀。
“啊,鲤姐姐?”
好姝儿突然道,便看向鲤笙,倒是还认得鲤笙:“你打我做什么?”
鲤笙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声没事,便用眼睛示意一边站着的红炼雪。
“你眼睛怎么啦?”
好姝儿莫名其妙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离着他们对面不到十米远的红炼雪。
恰好,红炼雪抬起头。
四目相交,那一刻的空气都冰冷的可怕。
夜寰与猥然甚至都握紧了手心,期待着下一刻的审判。
“姝儿,你难道……”
鲤笙僵硬的扯着嘴角,因为隔的最近,她能清楚看到好姝儿毫无变化的面容。
那可不是还记得红炼雪的反应。
所以说……
“呵,果然。”
红炼雪明明在笑,但嘴角浮现的笑容却嘲讽的厉害。
不等众人说些什么,便转身拂袖而去。
边走,边传来更为冰冷的声音。
“待你们找齐五人,本王自会跟你们汇合。”
“喂!”
前面白光一闪,三人的身影就此消失,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然而,一直看着红炼雪背影的好姝儿,微微皱起眉头,摸着紧绷的心口,却疑问的转过脸,问了声:“他是谁啊?”
“……”
就在一盏茶之前还声称都不会忘了红炼雪什么的,现在却……
百步琅无奈的摇头叹气:“孽缘啊!”
长云冷哼一声,便要走。
“长云小丫头……”
百步琅却唤住了她。
长云回头,微微颦眉,但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便恭敬的作揖:“百步掌门放心,长云回到师门后,必会将这里所发生之事如实禀告家师。至于师傅是否愿意……”
“那就要看丫头你如何劝你师傅了。”
百步琅会心一笑,便在长云的惊愕中,转身面向洛爵他们。
“如你们所见,我现在要去召集其他四人,如果你们也想助一臂之力的话,不妨到朝域等候消息。”
607.重回朝域
“我们很快跟上。”洛爵回答的很是痛快,可能他自己都没想到。
说完,便看向其他人,“正好因为一事,我想去朝域一趟。”
他去朝域所为何事,青珏色与云图明白,所以点头答应。
百步琅笑了笑,在看向好姝儿时,立马又无奈的叹气。
最后在自责中,制成传送法阵,离开。
很快,只剩下鲤笙他们。
洛爵见鲤笙正跟好姝儿说着什么,便冲其他人道:“百里仙呢?怎么不见他人?”
云图道:“为了控制我们来时的传送法阵,他便留在巨象厄天了。想必现在正跟溪叠一起。”
“我们要回去跟他汇合?”千山末收起手中剑,问。
洛爵摇头:“不用了。百里仙还活着的消息定然会经由其他人传到刹神宗那边。想必他还需要些时间处理那边之事,先随他去吧!”
“随他去?”青珏色不同意:“百里仙的性格可是除了名的散漫,你若是由着他,可能几百年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不会。”洛爵笃定的笑:“百里仙很清楚八荒将要发生之事,相信他再散漫也知道事情轻重。如若不然,那就只能证明我们找错人了。”
如若不是因为认可了百里仙,洛爵也不会说出这番让人无可反驳的话来。
青珏色愣了愣,像看到陌生人一样盯着洛爵,随后很无奈的笑出声来:“你倒是想的挺开……不过,说的有道理!哈哈,越来越有王的风范了啊!”
“哈哈,没错!没错!”
其他人不由得跟着笑,倒是一下子没了方才的紧张气氛。
鲤笙拍拍好姝儿的肩膀:“你还好吧?”
好姝儿灵动的看着一边在哈哈大笑的男人,却露出不解的神情:“鲤姐姐,我怎么感觉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似的,心口这么疼……”
“小小年纪,说什么心口疼?”鲤笙僵硬的扯着嘴角,将她拉到洛爵他们身边,“那肯定是你的错觉……”
众人:“……”
好姝儿笑了笑,又使劲拍了拍胸口,“可能是吧!不过,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看着她如此简单的忽视自己的心情,众人却只能暗暗的叹气。
遗珑珠带走的可不止记忆那么简单的东西……
唉!
洛爵制成传送法阵,便道:“我之前收到犬火与月下樱的联系,说他们发现了沙暴的行踪。”
“是吗?那我们就赶紧跟他们汇合,他们现在在哪……”
云图笑了笑,拍拍青珏色的肩膀,“你以为洛爵为什么会答应去朝域?”
青珏色皱起眉头:“啊……”
这么一说,那原因也就有了。
云图又道“既然大家都在朝域,那我们正好去凑个热闹!”
这个大家,可想而知,百步琅地定然会在朝域集合另四人。
稍微猜一下,除了他自己。修为在渡劫的人,应该是雷音山的雷霆,流冰阁的须弥月,南落火的洛世奇,还有……北流冰的溪叠。
雷霆与须弥月作为正派人士,这种事情自然好说,至于溪叠,他为人仁厚,应该也不难邀请。
只有洛世奇,南落火本身就是家族门派,更是出了名的不好搭伙,就算是百步琅出面,也未必能请的动他。
放眼现在的八荒,就算还存在隐世的高人,可这段时间内未必能再找出其他人来。
仔细一想,百步琅邀请洛爵去朝域,也绝非随口一说,而是本着洛世奇去的。
说到底,洛爵只是个饵罢了。
再看洛爵的反应,大概他也知道因为如此。
既然已经决定,几人赶紧制成法阵,用了没多久便到了朝域。
再来朝域,已经过去许久。
相比之前因为寻阙选大会的热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祸乱增多的缘故,曾经热闹喧哗的夜市大街人影稀疏,只剩下寥寥摊位在卖着一些食物,偶尔吆喝几嗓子,沙哑的声音让夜晚更加的苍凉。
洛爵一行七个人,个个姿色非凡,如同一道画卷,站在城门口处,自带背景一样,霎时让沉闷的大门增染了几抹靓丽。
守城的士兵,却还是去年那些人,自然也勾起了一些不甚愉快的回忆。
朝域戒备森严,进出都需要通关文书证明来着。
“看我做什么?”
鲤笙见洛爵在看她,便问:“我不会像去年那样了。”
去年,为了进门,她顺手偷了几个人的通关令,还被洛爵好一个嫌弃。
然而,今年,洛爵却急忙道:“你现在还能有办法?”
鲤笙“……”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回答。那个不喜用小动作成事的洛爵,竟然主动……
鲤笙顿时笑出声来:“办法是有,但我们人太多,现在又不像去年,人来人往的,不怎么好弄啊!”
“两个人的呢?”
洛爵指了指正从不远处走来的两个男人,从那一身风尘仆仆却又极为靓丽的衣衫来看,应该是富贵人家。
鲤笙当即笑了:“那就简单了。”转念一想,又想不通:“我们这么多人,你确定两人足够?”
洛爵点头,又笑着看向其他人,很是自信的道:“凭他们这些人的本事,这道小门可是拦不住的。”
众人一听洛爵如此夸奖,当即摆出各种高调姿态。
“就是,我们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这种小事……自然不成问题!”
青珏色嘚瑟的厉害。
天羽月也道:“只要想,这门都能给他弄烂了!”
“你尽管去弄好了。”云图笑着,往外推鲤笙:“之后的事情,我们搞定。”
看到这些人难得的兴致高涨,鲤笙只好听从,
慢慢而又自然的往后退着,早就估摸好了与后面二人撞个满怀的时间与距离。
大约二十多步……
“啊……”
差不多在二十二步的时候,鲤笙佯装痛苦的叫了一声,紧接着,略微夸张的一个转身,便正好撞在二人身上。
光撞不行,往地上一转,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呦……”捂着肩膀,开始娇滴滴的叫起来:“哎呦……”
“姑娘,你没事吧!”
两人急忙想要扶鲤笙起来。
隔着近了一看,两人也就一般男人,长相一般,什么都一般。
鲤笙故意让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看起来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怯怯的抬头。
“姑娘……!”
两个男人在看到鲤笙那张绝世美颜的脸之后,顿时变成石头一样愣住不说,脸颊顿时红透,伸出的手也收了回去。
“疼……”
鲤笙见他们这么怂,赶紧喊痛。
“你没事吧!”
其中一个,这才醒神过来,急忙去拉鲤笙。
鲤笙拉着那男人的手,借力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拽,趁着身体接触的瞬间,便摸到他怀里的通关令。
“谢谢你啊!”
边道谢,已经将通关令收进袖口。
“啊呀……”
随后,又装作站不稳的样子,很是自然的扯着另外一人的胳膊。
“不好意思,我的脚好像扭到了……”
“啊,没事,没事!”
另外的男人急忙道,边好心想要拉鲤笙的胳膊,自然,鲤笙瞬间得手后,不可能跟他们过多接触。
一个转身,便十分礼貌的道:“刚才撞到了二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
能被这样的大美人撞到,两个男人高兴都来不及。
急忙摆手:“没事没事!你的脚没事吧?”
“脚啊……”鲤笙佯装着弯腰摸了把脚踝,顺势将两个通关令在背后制成传送法阵,直接传送到洛爵那边。
然后才站起来,摸了摸脸颊,怯怯的道:“都怨我不下小心,只是轻微扭了下而已,并无大碍,谢过二位公子……”
“啊,没事,没事……”
仿佛这句话就成了咒语一样,二人边说边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什么。
鲤笙再次点头,“那我先走了……”
说完,便慢慢往后走,注意到二人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鲤笙索性制成一个自己的幻影。
“二位公子,前面的路有些黑,我有些害怕,不知道能不能陪我一段路程……”
幻影跟鲤笙不同,仗着那魅惑人心的美貌,开始对二人色诱起来。
二人一听,原本还有些犹豫的。
“最近世道太乱,如果不是我阿娘病重,像我这种弱女子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出来……”
“姑娘,你家在哪?若是信得过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倒是可以送你回去!”
“这大半夜的,你一个人回去的确太危险了。”
听这话,二人倒是不像坏人。
幻影鲤笙点点头,又分外魅惑的冲二人笑了笑,便转身往城门的反方向走。
二人急忙跟上。
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鲤笙才从黑暗处走出,有些对不住的道:“就垃劳驾你们二位一下了……呵呵……”
“小鲤,你好像很习惯做这种事啊?”天羽月道,听来还有些佩服。
鲤笙看着众人走了过来,笑道:“啊,这还不是为了活下去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本以为洛爵一定会笑盈盈的,可对上洛爵的眼睛,才发现他正皱紧眉头,目光很凝重。
“九哀,那个只是幻术,你可不要多想……”
原本以为洛爵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h是因为鲤笙的幻影太过妩媚,可仔细看,好像并不是这样。
他正透过她,在看着谁一样,眼睛里倒映的并不是她……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哀……”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进去了。”云图突然道,边说,边将其中一个通关令交给鲤笙。
又看向洛爵:“现在我们只有两张通关令,你的打算是什么?”
洛爵收神,看着众人,眸光的沉重,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
他怎么了?
“云图与好姝儿拿着通关令,假装成姐弟进城,我们便用隐身结界,跟着你们一同进入。”
“这个方法可行。”
“那就这么办。”
众人的行动力很强,洛爵刚说完,已经启用咒法各自隐身。
云图明明都十几万岁的人了,竟然要假装成好姝儿的弟弟,虽然很无语,但只能照办。
好在,很容易就进来了。
在外边可能看不到,但一进大门,站在长街,回头看,便能看到大门之上笼罩的隐身结界。
从那浮动的金色流云纹来看,必然是惊阙山所下,为的正是阻止没有通关令而想擅自闯入之人。
“幸亏没有动粗……”
千山末悻悻的道,不然现在,他们必然惊动了惊阙山的人。
“你知道就好。”青珏色笑了笑。
既然已经成功低调进入朝域,他们下面要做的就是跟犬火他们汇合。
是洛爵说犬火联系他们说,他们现在在这里。
众人看向洛爵。
这一看,再次发现洛爵好像出神一样,视线所及之处,不知道在想什么,给人的感觉很是奇怪。
“啪嗒---”
鲤笙轻轻拍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大家都等你的话呢!”
洛爵的视线集中到鲤笙身上,看着那张脱俗出众的脸,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重叠了在斩碧空中所看到的另一个世界的女人。
“九哀……”
鲤笙见他看着自己发呆,便赶紧拿手在他面前挥了下:“你怎么……”
“笙儿……”
洛爵突然一把抓住了鲤笙的手,力道大的鲤笙很是困惑。
“九哀,你怎么了啊?”
洛爵收回神,视线定睛在鲤笙那张与梦境中完全不同的倾城面容,摇摇头:“没事,就是在想我们要去哪里跟犬火他们汇合……”
虽然这么说,但却绝对不是因为这种原因的表情。
“啊,好吧……”鲤笙明着笑笑,却在心中嘀咕着,九哀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呢?
那种好像看透一切又犹豫不决的眼神……给她的感觉十分不妙。
说到犬火,云图可就有的说了:“虽然我能感觉到犬火他们就在这里,但朝域中到处布满结界,严重影响了我的判断。具体位置的话……”看向洛爵。
“灵主与灵使间可以使用心音之术,洛爵,你不妨用心音之术试试看?”
“没用。”
洛爵也很无奈,他从一进来就在心里暗暗与犬火联系,结果只有无尽的杂音,根本毫无反应。
……
很累很累。上班怎么这么累……
608.灵体之魂
“看来,这里的结界与咒法影响的不仅是你,包括灵主与灵使,都不能正常联系。”青珏色道,听着有些无奈。
他们似乎终于明白了,惊阙山能成为众派之首的原因。
本事果然了得。
天羽月问:“那我们要怎么跟犬火他们汇合?难不成靠运气么?”
靠运气……
洛爵轻呼口气:“以我对犬火的了解,他应该会找这里最为显著的建筑作为汇合处。”
“那沙暴呢?”
犬火是因为沙暴才来到这里,很可能正在跟踪沙暴。
“如果是这样,那他还有可能固守在汇合处等我们?”
“羽毛说的不无道理。”青珏色也道,“眼下,我们做的应该是安静等消息,顺便打听情况。以那些人的排场,一旦来到这里,江湖上肯定会有风声,到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
“以沙暴的性格,他会来这里,说不定跟洛世奇有关……”
“啊,忘了说了。”突然,鲤笙插嘴:“沙暴已经脱离了洛世奇,现在一个人。”
“!??”
众人惊诧。
说到这个,鲤笙看了看像空气一样在旁边不出声的龙琊,“之前我们偶然碰到他,他自己说的。”
“沙暴对洛世奇忠心耿耿,怎么会被抛弃?”关于洛世奇,青珏色的情报不少,自然惊讶:“再说,他不是十二地支么?”
洛世奇一直打算用十二地支召唤引鲤樽,怎么会抛弃身为十二地支之一的沙暴呢?
云图随后惊叹道:“我就觉得奇怪,果然如此!”
众人齐齐看他。
“什么奇怪?”
云图摇摇头,“我一直认为沙暴身为十天干却还是十二地支有些不可思议。现在看来,沙暴是被洛世奇骗了,他根本就不是十二地支。”
“……”
众人沉默。
而随后又有困惑。
“不会洛世奇对外所展示的十二地支全都是假的吧?真正的地支另有其人?”
“……”
明明只是千山末随口的一问,可在洛爵他们听来,却像石头落水,惊起片片涟漪。
“这个……”
青珏色看向洛爵,见他面铁青,怕也对此担心起来。
洛爵皱紧眉头,“不管他作何打算,眼下沙暴既然离开了他,对我们而言就是机会。”
看看东方逐渐变亮,“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洛爵并不愿意在洛世奇的话题上说太多,因此众人也不多言。
何况,他们与诛九天磨了这么久着实也有些疲惫不堪。
鲤笙看龙琊一直不动声色,但从眼神看来,好像厌烦的厉害。
想想关于他的事情还没有好好跟大家解释,也的确该找个地方先坐下来好好谈谈,赶紧拉着青珏色的胳膊。
青珏色嫌弃的看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你干什么?”并用拉错人的眼神瞅了洛爵一眼。
鲤笙呵呵的笑:“那什么,我想以你的财力,肯定在朝域有自己的房子吧?”
这是……
青珏色颦眉:“你怎么知道?”
鲤笙呵呵的笑,“有钱人的心思都差不多啦!”
跟现世一样,哪个有钱人在国都没有套房子啊?
“既然你在这儿有房子,那我们不妨直接住在那里,也省得隔墙有耳,行事不便啊?”
其实她是想看看青珏色到底壕到什么程度,如果可以,顺便坑他点宝贝。
青珏色哪里想到她的小心思,点头,“有是有,但你确定要住在那里?”
看向洛爵,眼神颇为无奈:“我已经许久没来过这里,固然房子还在,但常年无人打理,应该离着荒废不远了……”
荒废了还有什么好住的?
鲤笙当即没了雅兴:“你身上带银子了吧?我们去投宿客栈……”
便说便冲青珏色翻白眼:“在这么好的地脚买了房子不住任其荒废,有钱了不起啊!”
青珏色却笑:“谁让我的钱花不完?”
众人:“……”
这个财大气粗的老妖精!
趁着将明的夜色,众人避开闹市街区,来到山林野外一处生意萧索的客栈。
客栈的风格很是少见,大门是用两棵枯藤树根依形而成,干枯的树枝缠绕成‘枯藤处’,颇有几分阴森的味道。
虽然该着位置的关系这里没什么人,但这店名肯定也是影响生意的原因之一。
鲤笙本来就对避开繁华地带的建议不满,一看这毫无档次可言的破败客栈,顿时更加的没了好气。
“青珏色!就算没有高大上的私人别墅,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什么鬼啊!”
青珏色却笑呵呵的看了众人一眼,“……你们这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啊!”
边说,边推着鲤笙的肩膀穿过大门:“这里可是我推荐来的地方,如果这么真这么简单,岂不是显得我太没眼光了……”
鲤笙只觉得面前一道流光闪过,等再抬头看,顿时目瞪口呆到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啊啊啊啊……”
超级惊讶的发出惊叹,“天哪!这里难道是……”
只见通往他们的羊肠小道,上面布满华丽的水晶石,而旁边细长的金色树木闪烁着黄金一样的光芒,路的尽头,便是一座复式建筑的客栈。
一眼看去,客栈同样金碧辉煌,隔着老远就闪烁着令人眼瞎的光芒。
“不要被骗了,这些只是幻术。”
龙琊突然上前,一手砍在旁边的一棵黄金树上。
随着清脆的应声而断,那棵黄金树便化成冰晶,很快散去
龙琊扭头看向尽头的客栈,眼神中露出有些久远哀怨的神色:“冰晶大道与黄金林是西海的海底奇景,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出现啊?”
边说,在众人惊诧中,前脚刚踏上冰晶小道,便在咕嘟的水声中,化身成一条五六米长的金龙,看得出刻意控制了妖化的大小。随后,轻轻挥动龙尾,便将整个幻术解除。
鲤笙看到那金灿灿的一切化为幻境,顿时白眼看向青珏色,“你……不会没发现吧?”
青珏色耸肩:“啊呀,还真是……假的啊?”
这口气怎么听也不对,好像是他故意让龙琊来确认真假一样。
龙琊恢复成人形时,已经落在了尽头的客栈前。
除了鲤笙,众人倒是没什么感觉,洛爵赶紧拉着鲤笙往客栈走。
云图冲青珏色道:“你到底在盘算什么啊?”
青珏色摇摇头:“没有啊,你想多了。”边说,人已经跟了上去。
云图信他才怪!
不过,既然都是自己人,青珏色肯定不会做出格之事,也就随他去了。
客栈前,龙琊盯着大门。,神情逐渐变得严肃。
“龙琊,怎么了?”
鲤笙随意的看了眼那道金黄的大门,认定这座金碧辉煌的客栈定然也是幻术包裹,懒得兴奋。
“这门有什么问题么?”鲤笙靠前,摸着镶嵌着无数珍贵宝石的黄金大门,又使劲的拍了拍:“有人吗?开门!”
“这是真的?”
龙琊突然回头问青珏色,不知是不是错觉,声音略微低沉。
青珏色笑了:“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什么真的假的?这门怎么打不开……”鲤笙叫也叫了,拍也拍了,就是没人反应。
退到后头,颇为不悦:“你们确定这里是客栈?”
洛爵看着神情怪异的龙琊,在看看有些坐等看好戏的青珏色,只好将鲤笙往后拉了拉,倒要看看这客栈有什么名堂。
龙琊站到门口,手摸着大门,还是不敢相信。
“……真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
“轰隆隆---”
众人都懵逼呢,龙琊突然化成一道白光,妖化成巨大的六爪金龙,在他们头顶上方盘旋,完全不知其意!
然而,刚才还紧闭的大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在门打开的瞬间,龙琊缩小身形,化成仅有几米长短的小龙,嗖的一声进入大门!
然而,突然的白雾腾腾,却像仙境,霎时将大门后的景象笼罩,根本看不清后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管他后面是什么,龙琊已经进去了,他们必须进去。
随后,洛爵等人相继而入。
只是,门后的世界,却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白雾过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分气派的长廊,廊间月白色的石柱上,悬挂着黑白色交替的灯笼,灯笼里面是发光的灵石,将两边照映的黑白辉映。
众人的注意力并不在奇怪的灯笼上,而是,穿过长廊,落在尽头的人影上。
龙琊已经恢复了人形,而在他旁边,虽然轮廓很模糊,但那显然是猾欠……
“猾……欠??”
鲤笙低低念着这个令人心疼的名字,根本不及思考,人便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猾欠!你还活着……”
“嗖---”
鲤笙本想给猾欠来一个久违的拥抱,令她没想到的是,在触及猾欠身体的瞬间,她除了感觉浑身发冷,人更……直接穿过了猾欠的身体!
本来就轮廓模糊的猾欠,如同一团气体,身形被鲤笙撞散后,在空中重新凝聚成形。
众人:“!!!”
那是……灵体吧?
鲤笙满心欢喜,以为猾欠还活着,可那冰冷触感却又一次像冰冷的现实,与猾欠四目相交后,无奈的收起胳膊:“猾欠,你……”
“我已经死了。”
灵体的猾欠,很是直接的道。
边说,猾欠伸出手,刚想去摸鲤笙的发,却又怕吓到鲤笙,动作很慢很慢的放到她的头顶,根本都没有碰到鲤笙:“这是我的灵体形态。是溪叠在我将死之时,耗费百年修为,启用聚灵术将我散落的魂魄凝结成形,我才得以用这种形态存活。”
说到溪叠,好像欠了他很多一样,猾欠一脸的感恩:“当然,这种形态,运气好的话,顶多也就维持一百年。不过,能够坚持到再见你们一面,我便已经死而无憾了。”
“死什么死,给我好好活着啊!”
鲤笙刚想捶猾欠的胸口,突然反应她根本碰不到他,手只好又默默收回,深深的吸口气:“笨蛋,既然还活着,怎么不联系我们啊?我们都以为你已经……”
看向龙琊,龙琊的眼眶也湿润,大概,也是激动所致。
本以为已经永远都见不到的人,此刻就站在面前,那是怎样的一个奇迹。
洛爵他们也被吓到了。
只有青珏色,仿佛早就知晓一样,在云图的瞪视中,只好掏出羽扇,边晃边解释:“并不是猾欠不想联系我们,而是他的身体不允许。”
鲤笙皱眉:“什么意思?”
看猾欠现在的样子,跟鬼差不多,怎么……
“他虽然是灵体,但跟鬼不同。“青珏色看着鲤笙,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猾欠现在的样子,只有这里环境能保持他的灵体不散,而且,他维持实体已经相当费神,自然没有多余的力量跟我们联系。”
“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天羽月也问,“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早说?”
这可就冤枉青珏色了。
“我也是刚知道啊!”突然又觉得不对:“额……比你们早一点知道。”
“是溪叠告诉你的吧!”
洛爵突然道,那种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口吻,简直称奇。
青珏色看他已经知道,便也不隐瞒,点头承认:“当年,溪叠在承受国人施压的同时,不惜耗费百年修为,让分身去龙宫救下猾欠的魂魄。你们应该很清楚,分身施展某些咒法会严重损害真身吧?”
说到这里,青珏色看向鲤笙,眼神中满是无奈:“用聚灵术将猾欠的魂魄收好后,溪叠的分身将猾欠的魂魄带到了此处。并制成这个幻术,好让猾欠得以藏身修养。而他本人……”
“……”
“因为元气大伤,自那以后就深居流冰城,谁也没有察觉他受了重伤。呵呵,这一点,我倒是特别佩服。”青珏色可不是个会敬佩人类之人,只是,溪叠绝对是个例外。
性格,为人,处事,溪叠并没有愧对外界的传言,说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男人。
当然,也因为他就是这种人,溪叠从未将千妖之主,引鲤樽看在眼中,着实很仙。
“然后呢?溪叠怎么告诉你的?”鲤笙低下头,看不到她的表情,从氤氲的声音中,肯定在为自己冤枉了溪叠而觉得愧疚万分。
609.枯藤处
然而,鲤笙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溪叠不将这件事亲口告诉她呢?
明明在北流冰,他们二人独处的时候,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解释,他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他可否还有说过其他?”
“其他?”
青珏色当然明白鲤笙的意思,哦,不止他,在场的人都明白。
然而,溪叠的想法,并不是他们能揣摩的。
他也料到鲤笙肯定会追问,而他作为局外人,能说的也很有限,看了洛爵一眼,道:“猾欠之事,溪叠是在我们离开巨象厄天的时候告诉我的。我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不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出来。但看到你的反应后,我大概能明白为什么了。”
溪叠肯定知道鲤笙会因为猾欠而难过自责,既然猾欠在她的心中已经死了,就没有必要再让她为此而伤心一次。
从这也能看出,他的心全部都在鲤笙身上,哪怕自己成为恶人,也不想她受到一丝伤害。
这世上他的温柔之处。
洛爵没有说话,好像也无话可说,这里的人,大概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明白溪叠的用意了。
为此,他越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被一个出色的男人追赶,是怎样的窘境。
看向鲤笙,想从她的眼睛中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迎上那双被悔意与感动占满的双眸,即使洛爵再自信,也不由得开始慌张。
“鲤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溪叠为什么要对我做到这种地步的原因。”猾欠站到鲤笙面前,扬起模糊的胳膊,“这世上的事情是很难说的清楚的,在我成为这种形态之后,有些事反而能看的很透彻,很多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尤其……感情之事,不可拖,不可欠,不可妄言呐!鲤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不可拖,不可欠,不可妄言……
鲤笙抬头,看着那双雾气氤氲的眼睛,如同看到那瞳孔中倒映出来的满是迷茫的自己的脸般,点了点头:“我……明白。”
她的心思都被他看透了。
猾欠笑了笑,又看了不做声的龙琊一眼,眼神恢复成那个宠溺的大哥:“龙琊,跟着他们,我的心也必将始终跟你在一起。你是我生命的延续,一定要活出属于你自己的精彩……”
说完,猾欠的身体又逐渐恢复了透明,最后,冲众人淡淡的笑:“灵体形态太消耗能量了,我暂且要休息一段时间,你们好好保重……”
痕迹在空中消失,而那片迷雾也随之散尽,出现在其后的是明媚万分的晴空。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早上。
众人明白猾欠的意思,自然也没有太多的感伤。
云图等人,看看鲤笙,再看看洛爵,感觉到的只剩下无尽的尴尬与沉重。
青珏色急忙道:“这都累了几天了,赶紧进去找房间休息休息,站门口是想当雕像么?”
边说,边推着洛爵。
天羽月也长眼神,急忙拉鲤笙:“小鲤,快看,这里挺漂亮的哎……”
然而,鲤笙又不傻,怎么能不知道大家这是在刻意转移话题。
看向洛爵,恰好洛爵也在看她,明明已经心意相通,可四目相接的现在,嗓子里像卡了什么东西,两人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鲤笙转身,往客栈里面走去。
枯藤处的确是一处客栈,只是,这里只对特殊身份之人开放,同样,这里也位于模糊三界之地,一旦踏入客栈,也能看到很多光怪陆离之事。
这对于已经习惯了怪事的众人来说,已经没什么稀奇。
往里走,来者是为身穿粗布麻衣的老翁,手里拿着一根与大门口那棵枯死的老藤一样的拐杖,拐杖的杖柄上悬挂着一颗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绿色灵石,在这富丽堂皇的装饰中,倒是并不显得有多惊奇。
因为麻衣遮着大半面容,并不能看到他的长相,只是老态龙钟的厉害。
“啊,这不是枯藤老爷嘛!”
青珏色急忙上前,笑呵呵的样子看,应该与这老翁很熟。
老翁认出青珏色,手里的拐杖往青珏色身上靠了靠,绿色灵石顿时发出极为浓郁的绿光,只是一瞬,却照亮了他隐藏在麻衣下的脸。
因为隔得很近,鲤笙看到那张如同树干般纹络清楚的脸,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这老翁原来是个树怪!
“原来是青珏都主啊?”老翁的眼神应该不好使,靠着那颗灵石才认出了青珏色。
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又用灵石挨个将众人扫过一遍,“青珏都主可是个大忙人,怎么有空莅临寒舍,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这明显嘲讽的语气,并未让青珏色不爽,而是扯着老翁的胳膊,从怀中摸出一枚足有鹅蛋那么大的红色宝石,塞到了他手里,“你少在那酸我了。我没事怎么可能给往你这边跑啊?”
说到这里,青珏色的神情明显不自然,而这一瞬,没有逃过洛爵的眼睛。
青珏色在隐瞒什么?
“你这地方大的很,想必肯定还有能用的空房吧?我跟朋友要在这叨扰几天,你这的规矩我也知道,但看在我们的关系上,你就睁只眼闭只眼通融下吧!很快我们就会走,绝对不会让下面的人知道,当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话一听,敢情这客栈并非一般客栈,而是大有来头啊!
云图毕竟是个万事通,仔细一想,虽然八荒的确有很多地处囫囵界的是非地,但这里阴阳平衡的异常,就好像有人在刻意控制一样,很显然不一般。
急忙用咒法结成一个明眼术,重新再看,却发现这里不禁外边是幻术制成,就连这客栈也用幻术将真实的姿态伪装起来。
云图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到自己使用咒法。
这里的真实情况,他可不想让众人知道。
凑到青珏色耳边小声的问:“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来,你是想害死我们么……”
边说,边往四处看看,入目之处,真实的样子令云图的神情不容乐观。
青珏色却笑:“这也是没办法的吧?猾欠现在可是灵体,要见他,只能来这种地方……”
“但这里可是……”
“你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见猾欠?别忘了,金骨再厉害也是死人一个,他的事情,在这种地方比外边要传开的的更快。你也想很快结束这档子破事,好快些找齐鲤魂召唤引鲤樽吧?是的话,那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有我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
青珏色的这番话,说的云图无言可对。
青珏色见他犹豫,便急忙又对其他人道:“大家跟着枯藤老爷走,这里房间很多,但有些房间绝对不能乱碰!再说一遍,一定要听枯藤老爷的话!”
“嘁,快别废话,赶紧找房间休息!”千山末也累了,不悦的嘟囔。
枯藤老爷接受了青珏色建议,收好那颗宝石后,便带着众人穿过一条红色海棠花开满院子的小道,来到一处种满了白色桃花的小院。
这是很常见的庭院式,不同于外头的二层客栈,倒是格外的有情调。
只是吧……
鲤笙漫过簇拥着开放的桃花,视线落在其后的大片黑暗,却感觉那之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令人格外的不舒服。
“看什么?快进去休息吧!”天羽月拉着鲤笙,推开院门,走进院内。
洛爵在后,与鲤笙一样,动也不动的盯着那大片黑暗,眉头逐渐锁紧。
“云图……”
“进去吧!”
刚要问云图,青珏色却从后头突然往前推他,直接给他推进了门。
洛爵侧脸看了笑的很是灿烂的青珏色一眼,便又将话咽回肚子,什么都不问了。
果然……有什么事。
“这几天大家也累了,暂且休息下,天黑之后,我们再进城查探犬火他们的消息……”
洛爵说完,便看向青珏色。
青珏色转移视线,看向鲤笙:“鲤笙,你的伤才刚好,不宜这么操劳。快进去休息吧!”
鲤笙累的不是身体,然而,这一刻,她巴不得能赶紧离开洛爵这里,也好省的尴尬。
便拉着好姝儿:“姝儿,我们走。”
好姝儿从刚才就已经困得不行,听鲤笙说要休息,赶紧点头。
众人也没有分配房间,两人径自推开一间便关上了门。
大厅里面,剩下的几人异常的安静,空气肆意的沉默。
青珏色看洛爵一眼,最后与云图四目相交,眉眼之间露出一抹隐晦,便道:“我也累了,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挥袖,便随意的推开一间房间,就此退场。
千山末看看洛爵,再看看其他人,随后也离开。
龙琊一直站在门口,往外观望。
云图唤他:“龙琊,你好像还不能适应妖化状态,什么也不要乱想,赶紧回去休息吧!”
边说,又看向洛爵,心有芥蒂的道:“洛爵,你也是。刚才与金骨过招,着实超出了你现在的极限,稍加休息,有什么事,待之后再从长计议。现在大家休息最为重要。只有状态好,才能更好的应对敌人”
提到金骨,洛爵的神色更为晦暗几分。
红炼雪的诅咒就够他们忙的,金骨如果再出来霍霍,必然让人头大。
便道:“没错,得好好休息才行。”
随后又冲龙琊道:“龙琊,猾欠之事暂且搁置,待所有事情平定后,我们再想办法帮他……”
“所有事情是指……?”龙琊回头,看着洛爵的眼神多了无限秋色。
洛爵一瞬语噎。
看出他的窘迫,龙琊随后又笑,“这么问,的确难为你了。”
身影烁烁,随后听到开门声音,该是进了房间。
“啪嗒”
天羽月突然搭着洛爵的肩膀,略有深意的笑了笑:“知道着急了吧?”
洛爵皱眉。
天羽月继续笑:“不懂得珍惜的话,小鲤就会被人抢走……”
“你快别添堵了。”不等天羽月说完,云图看不得他拿这事欺负洛爵,拉着天羽月就闪人。
天羽月任由他拉着自己,边走边回头看洛爵,目光炯炯。
洛爵“……”
这……的确很是添堵。
走到门口,看着外头氤氲不止的天空,想到很有可能会跟洛世奇见面,洛爵神色一凉,化为无奈的叹息,握紧了拳头……
另一边,巨象厄天。
送走洛爵他们后,溪叠与百里仙又用了一柱香的时间才将残余的魔尸清除。
虽然对他们而言这并非难事,只是因为魔尸极不容易杀死,后来还是两人合力,制成强结界加咒法才将魔尸彻底平定。
经此一战,此处遍地狼藉,血色抹染各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百里仙看着沾染血迹的衣服,无语的道:“此处应该没有魔尸了,这身行头必须得换一下。”说着,掏出置物袋,摸了半天,却没摸出衣服来。
无奈,看向正整理衣衫的溪叠:“你可有带能穿的衣服?”
溪叠摇头,他并没有随身带衣物的习惯:“用去尘咒。”
百里仙闻着满身血气的衣服,摇头:“这味道可去不了。算了,赶紧找个地方购置一套……”
边说,已经用去尘咒将血迹去除,看的话倒是亮丽如新。
只是血味顶的他一个劲的摇头。
溪叠还好,施展去尘咒后,又恢复了那般风度翩翩模样。
看着巨象厄天被魔气侵蚀的厉害,眼神中划过无限怜悯。
“数万生命为诛九天所残害,这里怨气冲天,若是不除,恐日后会衍生恶灵霍乱世间……”
百里仙当然知道鬼怪的厉害,当即道:“以你我二人之力,不如直接在此做法,先行镇住这里的怨气与魔气。事后,再交给那些名门正派善后净化。”
毕竟,那些人比他们更加擅长此事。
溪叠见他愿意帮忙,当然同意:“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开始吧!”
边说,左手掌间已经制成一道蓝色灵光,右手画出封字决,顿时形成四方形流雪体,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百里仙今天还是第一次跟溪叠正面接触,方才躲在暗处也对溪叠为人的看法有所改变。
610.齐聚观云楼
那个在八荒久负盛名,温文儒雅,无比可亲的男人,竟然也会因为冲动而昏头。
着实少见。
百里仙急忙跟着制成与溪叠咒法相合的水封术,结成一道流水结,往空中一抛,霎时结合溪叠的流雪术,
“哗啦啦……”
冰蓝色的灵光四散开,制成一道天网,将整个巨象厄天悉数覆盖,霎时可见一道道黑气在其中横冲直撞,更能听闻骇人哭声。
溪叠与百里仙相视点头,也算是合作愉快。
百里仙随后道:“你下面打算去哪里?”
溪叠低头,“方才出现的灵压极为不正常,恐怕有什么异动。我打算去看看……”
“那个方向是奇澜界啊……”鲤笙他们应该也在那边,溪叠应该是借着异动,顺便与她汇合。
百里仙这么想,却没说出来:“那我就不去了。”
溪叠看他,眼神中有些困惑他为什么不跟洛爵他们汇合,但也只是困惑,他不会过问。
于是,点头,算是道别。
百里仙笑了笑,心想,这个溪叠在无人面前,倒是更像一座冰山,哪里来的温和随性啊?
闪身,消失。
而百里仙刚走,溪叠却感觉到一股灵压往自己这边冲过来。
只是,感觉那股灵压温暖异常,似乎并未敌意,便拂袖,在原地等着对方。
“嗖---”
一道白光过后,但看站在面前的却是百步琅!
百步琅先四处打量了下被封印的很好的巨象厄天,笑了笑,这才看向溪叠。
溪叠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得皱起眉头:“百步掌门,你怎么……”
“溪叠国主,我是来找你的。”
百步琅的直接,让溪叠更为震惊。
仔细想,貌似他与百步琅没什么可说才对。
“找我……何事?”
百步琅上前,“相信你应该感觉到方才有什么魔物现世吧?我也不拐弯抹角,就直说了。”
“……”
“魔王红炼雪出了奇澜界,金骨的千万亡兵相应而来。八荒马上就要陷入灾劫。”百步琅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个匪夷所思的事态。
溪叠不解:“那你找我……”
“红炼雪的诅咒之力,只有五个修为在渡劫之上的人方可压制。在金骨的亡兵还没有发动攻击前,我们要先阻止魔王的诅咒霍乱八荒。不然,不等金骨动手,仅凭魔王之力,八荒就已经陷入地狱……”
可能是百步琅经历太多劫难,只有在提及地狱时,眼角才可见微微颤抖。
边说,已经制成传送法阵,手一挥,“这法阵之后便是朝域。我已经向四大派发下召集令,如不出意外,他们很快也会来到朝域。到时候,我们五人也可以商议对抗金骨与魔王的对策,以保八荒不受侵犯……你愿否前往?”
“……”
溪叠霎时沉默。
这个百步琅,说是在请求他的意见,可哪里有这样让人帮忙的?
不过,红炼雪与金骨,不管哪个都足以让八荒陷入灾劫什么的,溪叠可不想让那种事情发生,危机北流冰的子民。
哪里还有他说不的机会,“我知道了。我去便是。”
什么都没有细问,就如此答应。
百步琅料到他必然会参加,倒是会心一笑:“溪叠国主能如此明事理,真是八荒之幸。”
溪叠:“……”
不知为何,溪叠觉得百步琅看他的眼神有些深意,令人有些不爽。
边说,已经制成传送法阵,手一挥,“这法阵之后便是朝域。我已经向四大派发下召集令,如不出意外,他们很快也会来到朝域。到时候,我们五人也可以商议对抗金骨与魔王的对策,以保八荒不受侵犯……你愿否前往?”
“……”
溪叠霎时沉默。
这个百步琅,说是在请求他的意见,可哪里有这样让人帮忙的?
不过,红炼雪与金骨,不管哪个都足以让八荒陷入灾劫什么的,溪叠可不想让那种事情发生,危机北流冰的子民。
哪里还有他说不的机会,“我去便是。”
什么都没有细问,就如此答应。
百步琅料到他必然会参加,倒是会心一笑:“溪叠国主能如此明事理,真是八荒之幸。”
溪叠:“……”
不知为何,溪叠觉得百步琅看他的眼神有些深意,令人有些不爽。
迈步进了百步琅的法阵。
百步琅却问:“你真的什么都不问?”
溪叠反问:“我应该有所疑问?”
百步琅:“……呵呵。”
好吧,他也没料到溪叠是这么随性之人,对他看法立马又改变了。
通过法阵,很快来到朝域。
百步琅并没有把齐聚的地点安排在惊阙山,而是朝域一处比较隐秘的“观云楼”内。n
观云楼,朝域有名的高层建筑。造型奇特,距离地面三十米处,设有一间独房,内设圆桌,仅供朝域皇家使用。
一般,只有在皇家需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时,方会用到观云楼。
而皇家也将将观云楼的使用权交给了惊阙山。
百步琅随后就将五人见面的地点通过门派间私密的联络方式,定在这里。
除了洛世奇,须弥月与雷霆已经同意出山,正前往此处。
百步琅指着观云楼,道:“溪叠国主可先上去,我要回山一趟。”
溪叠无所谓等待,看看在晨风中定若泰山的观云楼,不难发现其上设的结界。
“公子,看您气宇轩昂,想必是来朝域学艺的吧?”
发个呆的空,身边便多了位手持白色灵幡的老头。
虽然身形消瘦,神态却仙风道骨,颇有几分修行之人的模样。
溪叠觉得好笑,这人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灵力,怎么看都是个江湖骗子。
“是又如何?”着实无聊,便故作上钩,挑起了眉梢。
这一笑,使得那江湖老骗子微微一愣,该是震惊于他的俊俏。
“咳咳,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贫道不禁想帮道友一把……”
分明是骗财吧!
溪叠心道,却道:“怎么帮?”
“公子既然不远万里来到这朝域,想必是冲着惊阙山来的?”老头晃了晃手中的灵幡,故作高深的掐指头在算着什么,样子真是让人发笑。
想必他以为自己镇住了溪叠,微微闭着的眼睛悄悄睁开,发现溪叠正看他时,又赶紧闭上,继续掐指头。
“公子你面相高贵,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想必是你家里人不同意你出来求道,你才独自跑了出来,打算混出点名堂给家人看看……“
“你不妨说要怎么帮我?”溪叠不耐烦的道,这老头胡诌的能力可真是一流。
老头该是没想到自己的所言没有镇住溪叠,又赶紧道:“公子果然爽快人。那老道也就直说了。”
“说。”
溪叠满是兴趣。
“惊阙山身为正派之首,想成为其下弟子的人可谓多了去了。但老道这里有些关系,只要公子肯拿出这些……”
老头伸出三个指头,满是褶子的眼角堆成山一样,笑的瘆人:“保准让你轻松通过惊阙山的选拔,成为门下弟子……”
“三千两银?”溪叠看着他的指头,报上价格。
从那老道瞪圆的眼睛来看,应该是他报错了。
不过,老头可不傻,既然面前的男人是头肥羊,开口就说三千两,又岂有不要的道理?
赶紧重重点头:“没错!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毕竟惊阙山的山门可没有那么好摸,对吧?”
“那你怎么确保我一定能被选上?”溪叠继续问。
老头可就牛逼了,简直想要叉会腰:“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老道的朋友正是惊阙山六峰掌座之一的莫惊云!只要有他在,这山门岂能有不进的道理?”
莫惊云啊…….
溪叠点点头,笑了笑,“你确定认识莫惊云?”
“当然!莫惊云跟我的交情可是足足有几百年了!你要不信,老道可以给你看看与他的结交信物……”
老头便要从衣服里掏出所谓的信物。
然而,溪叠却看着他身后,笑的更加的无奈:“信物就不必了。”
“那怎么行?你不是不信么?给你看过后,你也能更放心的把入山之事交给我。我们有这层关系,不愁过不了……你等等,马上就找到了……”
“信物就不必了。你不妨回头看看如何?”溪叠看着他身后的莫惊云,感觉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
老头却没回头,继续扒拉着袋子里东西,“不用急,很快就找到了……”
“不用找了。本人在这里。”
莫惊云早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脸色早已经铁青,说着,不等老头反应,拽着他的衣服,直接将他面向自己。
眸光一沉,“是你说认识我?”
他早就知道朝域有很多江湖骗子,打着与惊阙山关系交好的幌子,已经骗了好多来求道之人。
惊阙山因为没有时间来找这些人,反倒助长了这种诈骗的气焰。
今天能当面抓到一个,且还正好打着自己的幌子,莫惊云不气才怪。
“你知道我是谁么?”声音无比低沉,像来自地狱般。
旁边的离骚等人察觉不妙,赶紧离着莫惊云远远的。
老头不傻,还没有无知到认不出惊阙山的流云袍,而那只有掌座袍子上才会绣着的‘麒麟纹’更是鲜艳入目。
“啊,你是……”
“你不是我的好友么?怎么,不认识我了?”
“啊,你是莫惊云……”
“啪啦---”
莫惊云气的要死,这不是在溪叠面前让他丢人了么!
不等老头说完,直接连人摔向旁边的墙上,一手按着老头的脖子:“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用我惊阙山……不,是用我的名义敛财!我看你是活腻了……”
“师傅,还是让徒儿来吧!”
莫惊云这几日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自然下手的力道控制不住。
见他可能会随时失手杀了这个老头,离骚赶紧劝道:“这种人,不值得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别脏了您的手,交给徒儿吧!”
莫惊云岂能不知道离骚的用意?
这番话,正好让他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莫惊云甩袖,直接将这老头丢给离骚,冷哼一声,便赶紧冲溪叠作揖:“让溪叠国主见笑了。”
溪叠只是看着被离骚押起来的老头笑,并未说什么。
那老头一听莫惊云唤他溪叠,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是北流冰的溪、溪、溪……”
“啪嗒--”
本来就很是丢人了,见这老头还想直呼溪叠的名字,离骚直接往他脑袋上拍了下:“跟我走!”
老头哪里还敢吱声,使劲盯着溪叠,乖乖跟着离骚离开。
莫惊云又道:“师尊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您不妨先上去。”
溪叠点头:“好。”
莫惊云笑了笑,见溪叠的眼神在四处游移,好像在找什么般,捏指诀,百年制成百步琅给予他的前往观云楼的符文,贴在了溪叠身前:“观云楼周围设有结界,只掌门的印识方可通过。您先自行上去,我还得回巨象厄天一趟……”
溪叠看看身上的符文,点点头:“我与百里仙已经简单封印了巨象厄天那边的怨气,恐防力度不够,你们越快赶过去越好。”
莫惊云也道:“掌门说过这事,那事不宜迟,我跟弟子先行离开。”
说着,又作揖。
溪叠点头微笑回礼,便看着莫惊云带着弟子们很快离开。
莫惊云的出现以至于溪叠周围聚集了一些市民,也不知是听到了他是谁还是觉得稀奇,众人在隔着溪叠很远的地方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上前来。
溪叠摇头笑笑,便作罢。
一挥袖,制成御空之术,便出现在了观云楼顶部,可以清楚听到下面传来一阵惊愕声。
站在比朝域王城还要高出许多的顶楼,朝域的景色尽收眼底。
然而,溪叠无心观赏,随意的看了下,便进了会议房。
之前,溪叠并未来到观云楼,今日一见,这单调的房间内,除了一张大的离谱的圆桌配着的桌椅之外,几乎没有装饰品,可谓简单之至。
溪叠摸着那红柳木的椅子,不禁呵呵笑道:“明明是皇家之物,装饰却如此淳朴(简陋),配上着高大上的朝域,还真是新鲜……”
他这话可就满是嘲讽了。
611.相逢恰不及时
谁人不知,朝域作为四国之中心,背靠惊阙山,坐拥八荒所有最好的资源,这里可谓是八荒最繁华富丽之地。
听惯了这里的有钱人如何奢靡,突然看到这种走简单风的房子,不吃惊才怪。
一人身在这种环境,终究是无聊的。
溪叠看了一会儿,便又走出房间,站在外围罩起的一圈护栏,若有所思的盯着不远处,神游物外……
另一处。
洛世奇在百步琅发来了联络书之后,便二话不说动身前往了朝域。
鲲鹏与御子柴外出未回,跟着洛世奇进朝域的灵使,只有金蟾和鸣骹二人。
借着百步琅给的通关令,洛世奇很是低调的来到了朝域。
此时,已经是早上。
刚才溪叠引发的骚乱,洛世奇隔着很远就看到了,只是因为与溪叠的关系向来不怎么样,他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骚乱很快平息,而因不想跟溪叠两人独处,趁着其他人还未到场,便避开了鸣骹与金蟾,独自在朝域城中转悠起来。
自从上次来到朝域,已经过去很久,洛世奇看着变化不是很大的朝域,很难不去想像百年前,跟着洛北冥一起来这里参加会议的场景。
“即使过了百年,这里也没什么变化啊……”
所谓的物是人非,大概需要的时间远远不止百年。
“碰---”
临近午后,街上的人倒是渐渐多了起来。
人一多,难免磕磕碰碰,在人群中往来嬉戏的小孩子不小心碰到了洛世奇。
然而,小孩子并未在意自己喷到了谁,便又咋咋呼呼的跑开了。
洛世奇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展开结界。刚想设防,后来一想,还是算了。
“难得来到这闹市一趟,设防就太扫兴了……”
说着,又拂袖继续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打算去最美的湖边走一遭,然后再去观云楼。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人群正中间。
因为用了幻术,所以,一般人看他的样子便是普通人一个,不足以引起骚乱。
也不知道为什么,洛世奇站在那里,心潮起伏的厉害。
扬起脸,看着晴空万里,久违的轻呼了口气:“世道要变了么……”
“啊,我马上来!”
“啪嗒---“
面前掠过一抹黑影,洛世奇并未在意,
然而,正打算往前走,脚下却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看着地上白色的香囊,不免皱起了眉头:“竟然还有人用白色做香囊?”
香囊一般都是贴身之物,会在其中放上比较重要之物或者求来的签,用于平安祈福之类的。
所用布料的颜色基本都是比较鲜艳之色,白色的寓意不好,几乎不会拿来做成香囊。
若是平时,洛世奇必然会无视。
可看着那在阳光下耀耀生辉的白色香囊,大概也是出于好奇,他微微探手,地上的香囊便到了手中。
握在手里,看着其上绣着的火舞图,如同有一团火焰在上翻舞,洛世奇霎时出了神。
这长相奇特的香囊,竟然还是出自他们南落火的王族之物。
洛世奇不由得笑:“难道是某位王侯家的小姐……”
“还给我!”
突然,清脆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洛世奇忍不住笑意,慢慢抬头,却将手里的香囊握好:“你是哪家……!!!”
然而,抬头的瞬间,不等说完,看到对面好姝儿后,好像全身都僵硬了一样,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你……”
因为咒法的关系,好姝儿眼中的洛世奇自然是个一般人模样。
看他正瞪着自己,却也不惧怕,大迈着步子,走到洛世奇面前。
看着他手里的香囊,微微点点下巴,极为的可爱:“这个……我的!”
洛世奇看着她,像是盯着什么小动物,不自觉的露出温柔的笑意:“怎么能证明这是你的?”
边说,将香囊握在手里,便背到了身后:“证明给我看。”
先说明一下,好姝儿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虽然众人决定要先好好休息再从长计议,可还没过一个时辰,百步琅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硬是找到了他们不说,更以要看护着对红炼雪而言十分重要的好姝儿为理由,非要几人住进他给安排好的客栈。
迫于无奈,众人只好又从枯藤处离开,重新辗转来到朝域。
好姝儿现在依然半人半魔,既然体内没了遗珑珠,也并不影响这一点。
休息了一个时辰,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因此便找着机会到了外头。
自然,她的身后也跟着鲤笙与洛爵。
“姝儿,你跑的那么快,小心遇到坏人……??”
鲤笙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跟在身后的人便不见了踪迹。
只是,找过来的瞬间,却发现,洛世奇就在好姝儿面前……
虽然觉得好笑,但鲤笙想起洛世奇先前差点弄死她,可是笑不出来。
赶紧冲到好姝儿身边,将人拉到自己身后,像个护食的母鸡,炸开了毛。
“哎呦,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还真有个坏人……”
洛世奇哪里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鲤笙,稍微的吃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她所保护着的女人正是最近在八荒闹得很是凶的‘魔王的女人--好姝儿’。
看了看鲤笙,每次见她就能让他联想到洛爵,顿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既然你在这里,那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想必很快就会出现吧?”
人影晃动,像附和他的话,洛爵阴沉着面容出现。
看到洛爵,原本口舌如剑的洛世奇却突然间沉默,看着洛爵,一时语噎的厉害。
洛爵早就料到会与他撞见,但没料到会在这种时候,固然惊讶,但比起看到他,洛世奇竟然会一个人,用着并不太高明的咒法隐藏自己的真容,游走在这种喧哗聒噪之地,就像个凡人一样……
想想都觉得过于虚假。
洛爵将鲤笙往后拉了拉,自己站到最前边,迎着洛世奇那双闪烁着莫名色彩的眼睛,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微凉的厉害:“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不来的话,岂不是见不到你?”洛世奇瞬间换上假笑,“作为这世上你仅有的亲人,我这大哥可是相当惦记你的安危啊!”
明明将一切罪名都扣在了他头上,也亏他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来。
洛爵冷笑:“见我是为了再杀我一次?”
“……”
此言一出,不止洛世奇,甚至连鲤笙与好姝儿都齐齐看向洛爵。
这不像洛爵会说出的话。
鲤笙有些担心的看着洛爵,每次与洛世奇正面对上,洛爵总是不能保持该有的冷静。
洛世奇眼神中的晦暗分明,“说什么再杀一次,说的好像我曾杀了你似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么?”
“……”
这是事实。
纵然洛爵逃出了当年的冰血暴,可如果洛世奇追究到底,可能早就发现他没死。
偏偏他就那样放弃,并对外放出他已死的消息。
可疑的同时,洛爵自己都会怀疑,他难道是故意的?
目的呢?
总不可能是在保护他吧?
要真是这样,那这世界估计就疯狂了。
“啊,对了。”
突然,洛世奇笑了笑:“你还记得曾答应我什么吧?”
曾答应他的?
鲤笙扭头看他,满是疑问。
这可是洛爵不想回忆之事,可又不能不承认:“当然……记得。”
洛世奇笑的更为欢乐:“那就好!我还怕你不承认呢!既然你还记得,那自是最好!”
“……”
“洛火国主,掌门师尊有请你去观云楼赴会。”
突然,惊阙山的弟子前来找洛世奇。
洛世奇点头:“马上去。”
看着洛爵,笑的讽刺,视线漫过鲤笙,最后落到好姝儿身上。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好姝儿,他却格外让这个散发着人魔气息的女人吸引视线。
就好像中毒一样。
鲤笙察觉他眼神中的不妙,急忙拉着好姝儿,“九哀,姝儿,我们走……”
说着,就要走。
可还没走几步,好姝儿突然挣脱鲤笙的手。
“我的香囊还在他手里。”
“什么?”
没等鲤笙反应,好姝儿重新站在洛世奇面前,伸出手来:“把香囊还给我。”
洛世奇拿出香囊,只是在手里来回观瞻,并没有将东西还来的意思“你父亲何人?可是我南落火的贵族?”
好姝儿自然不知道:“什么贵族?赶紧把香囊还给我!那是阿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还给我!”
洛世奇皱着眉头,看了洛爵一眼:“这香囊的布料用的可是只有南落火的贵族和皇族才能用的流火布所制。你的父亲如果不是王侯将相,偷盗皇家之物可是重罪啊!”
“好仁爹爹才不会做那种事!”
“啪啦---”
好姝儿怒火中烧,直接抢过洛世奇手里的香囊,随后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仁爹爹可是个大英雄,再敢说他的坏话,看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哼!”
说完,又使劲的拍了拍沾染上洛世奇味道的香囊,便转身离开。
“啪---”
谁知,洛世奇突然一把抓住了好姝儿的手腕!
“啪---”
随后,洛爵动作很快的格开他的手,将好姝儿护在身后,怒目瞪着一脸惊诧的洛世奇,稍稍的吃惊。
他……何以露出这种表情?
洛世奇简直不敢相信,“你的父亲……是好仁?”
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好姝儿并不喜欢自己父亲的名字从外人口中提及,“关你什么事?”
“是叫好仁,对吧?好仁?”洛世奇像疯了一样,在重复问着这个问题。
很是奇怪。
“姝儿,不用搭理他,我们走。”鲤笙也察觉到不妙,赶紧拉着好姝儿离开。
可是,洛世奇怎么会放过这个可以当面问清楚的机会,立马又闪身到了好姝儿面前,迫迫的追问:“回答我,你的父亲可是好仁?”
猛地抓住好姝儿的手腕,“回答我!”
“洛世奇,你疯了!你快放开她!”
鲤笙可不会由着他这般无礼,当即冲上去,对着洛世奇就一阵拳打脚踢:“放开她!听见没有!她父亲是谁关你什么事?放手啊!”
真恨不得咬上一口。
好在,洛爵在后头拦住了她。
“九哀,你拦错人了吧?”鲤笙又冲着洛世奇一阵踢腿,对于洛爵抓着她十分的不满:“是他先动手的,我们有理由反抗!你快放开我,我要跟他j决一死战……”
“等会。”洛爵定睛看着反常的洛世奇,声音也沉下去几分:“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鲤笙:“……”
他要做什么,他这明显是在查户口……
嗯?为什么要查好姝儿的户口?
鲤笙满头黑线,这突然找到亲人一样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再看好姝儿。
被洛世奇碰到的瞬间,就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的安静。
看着洛世奇那双波光盈动的双眼,微微皱了皱眉头:“你……难道认识我阿爹?”
边说,眼眶突然就红了:“你是阿爹的朋友?还是……跟杀了阿爹的那些人一样?”
“!!”
洛世奇震惊的厉害:“好仁被杀了?被谁?”
“……”
他不知道。
所以,他并不是敌人。
既然不是敌人,却认识好仁,那很有可能是朋友。
好姝儿这么想,便道:“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突然出现,杀死了所有村民后,阿爹为了救我,也被杀死了……”
“姝儿!”
完全没想到人家问什么,好姝儿会真的说出来。
鲤笙赶紧打断她:“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对一个今天刚见面的人……坏人说?”
好姝儿似乎才反应过来,急忙捂着了嘴巴,冲洛世奇一个劲的摇头。
洛世奇:“……”
愤恨的瞪了多事的鲤笙一眼,还想问,但眼下也不是问这件事的时候。
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好姝儿是好仁的女儿,那她也有可能是她一直在找的女孩。
一想到可能会是这样,洛世奇可是激动,只是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
“既然你是好仁的女儿,那这香囊暂且还给你吧!”
将香囊丢给好姝儿。
好姝儿接过,很是仔细的掏出其中的一枚通透的白玉环,左右吹了口气,确认没事后,才小心翼翼的收好。
612.画像里的男人
“幸亏没事,不然好仁爹爹泉下有知,定要气的活过来不可。”她笑着说。
鲤笙摸了摸她的脑袋:“真是,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应该好好带着,怎么还能弄丢了?”
“呵呵,我也不清楚哎!明明是贴身带着的……”好姝儿边傻傻的笑,又赶紧将香囊收好,放到了上衣胸口下面,使劲按了按,生怕在掉出来。
洛世奇当然看到了里面的白玉环,同时也确认好姝儿口中的好仁就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好仁。
“你在打什么主意?”
洛爵见他眸光闪烁的厉害,怕他有坏心眼,便肃重的问。
洛世奇收回视线,看向他,嘴角微微挑起一抹笑意:“我能打什么主意,只不过是在高兴罢了。”
“高兴?”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么?
“呵呵,想必你也没兴趣知道。”洛世奇故意这么说,倒是说的洛爵无法继续问下去。
不过,很显然,他的反应跟看到好姝儿的那个香囊有关系。
洛爵对于南落火的贵族之事了解不多,毕竟从小就被洛北冥带着长大,认识的人也都是宫里的人,一些基本的常识并不甚关注。
既然洛世奇不肯说,只能作罢。
拉着鲤笙,鲤笙拉着好姝儿,赶紧离开。
走的时候,好姝儿回头看着洛世奇,微微皱起眉头。
“鲤姐姐,那个男人叫什么……”
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想知道。
鲤笙头也不回,冷冷道:“洛世奇。”
简单的回答,甚至不愿去介绍洛世奇是谁,可见她有多讨厌他。
洛爵闻言,侧眸看她,却不知为何,总有种风雨将至的感觉。
错觉?
好姝儿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可又想不起来。
“洛世奇……”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却看到洛世奇始终在盯着她看。
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直盯着她?
突然,从人群中出现两个长相奇怪的男人,冲到了洛世奇身边。
“主上!”
金蟾与鸣骹,自然也是幻了形的。不然以他们那种外貌,定然会吓到朝域的市民。
对了,妖灵进入朝域必须要幻化人形,这也是朝域的规定。
洛世奇没有搭理二人,微微挥袖,便解开了面上的幻形结界。
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慢慢褪去,而他原本倾城之色的俊俏脸蛋展现在眼前……
那双黑色的眸眼像是深潭,乌黑透亮,引人注目。
脸上的十字伤疤并没有遮掩他的光芒,反倒像锦上添花,为那张看似柔和的脸添加几分英色。
洛世奇的脸,与洛爵的英俊帅气不同,阴美中带着凌厉,完全衬的他的性情。
是个好看的男人呢……
好姝儿微微惊愕,面前突然晃过一张画像……
“怎么感觉……”
“怎么了姝儿?”鲤笙听到好姝儿的碎碎念,便问她。
好姝儿回过头,又摇摇头,“没,没什么。”
可能是错觉吧?她突然觉得洛世奇像极了她之前无意从好仁柜子底翻出来的一张昏黄画像。
那上面画着一男一女,只是女人的脸被扣了个洞,看不到长相。
男的长的极其俊俏。
觉着好奇,她还拿着画像问过好仁是谁,结果被骂了一顿。
从此,她再从未见过那张画像,时间一长,她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直到看到洛世奇,那张曾经抨击过她灵魂深处的面容便浮现出来。
是他么?还是……只是个巧合?
好姝儿在心中纳闷,直到转过弯,身后紧盯的视线才消失。
洛世奇的出现,无疑在人群炸开锅。
要知道,他跟溪叠不一样,他的长相早就在之前就暴露天下。
上到高龄老翁,下到三岁幼儿,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洛世奇的。
可想而知,在昨日刚引发了那种大骚动后,南落火的国主竟然出现在了朝域,已经许久未用过的观云楼也重新启用,这怎么看都是八荒将要大乱的节奏……
这怎么看也八荒将要发生大乱。
一时间,人心惶惶起来。
洛世奇随着惊阙山的弟子,很快来到观云楼。
而此时观云楼下已经汇集了很多人,大概是因为在不久前,百步琅极为明目张胆的启用观云楼的结界,这里的人过来才跟着看热闹。
好在,惊阙山已经派弟子隔绝了人群,在观云楼周围制成一个圆形结界,只有一个通往里面的入口,而门口把守的便是灵水峰水玲珑的弟子司雪衣,惊云峰莫惊云的儿子莫非辞。
“快看,是南落火的洛世奇!”
“他也来了吗?真假?”
洛世奇出现,人群更是炸开锅,可想而知,他的威名如此显赫。
当然,洛世奇并不在意,抬头看着上头的观云楼,心里盘算着什么。
“惊云峰弟子莫非辞,见过落火国主!”
“灵水峰弟子司雪衣,见过落火国主!”
看到洛世奇,这礼数自然少不了,莫非辞与司雪衣纷纷作揖行礼。
洛世奇只是平淡的扫过二人一眼,便冲身后跟来的鸣骹金蟾二人道:“你们在外守着。”
“可……”
“请二位在外等候。观云楼只允许落火国主一人前往。”司雪衣横剑挡在鸣骹身前,平淡而又冷漠的语气,倒是并没有因为洛世奇在场而退怯半分。
“我们怎么能让……”
“那边请。”司雪衣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便用剑指了指旁边的房子,笑了笑,梨涡展现:“那边很是热闹,保证不会让你们觉得无聊。”
热闹?
鸣骹与金蟾往旁边看,这才发现除了他们,流冰阁与雷音山的弟子都在那里候着,众人正严肃而又谨慎的的往这边看他们。
那是当然。
所来之人中,只有洛世奇麾下的全是妖怪,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跟正派相比,自然属于异类。不招他们待见是自然的。
洛世奇冲二人道:“你们等着便是。”
人便挥袖,霎时消失,出现在了观云楼上。
鸣骹金蟾冲着司雪衣狠狠瞪了两眼,终究无奈。
“谁要跟那些人呆在一起……”
说着,二人便随便的站到某处,分外安静的等待起来。
司雪衣没有搭理,只要不惹事,由着他们去。
收回剑,便又凛然的站在那里,不苟言笑。
莫非辞见她自己就搞定了比较难缠的对手,有些尴尬。
“咳咳---司师姐,你还是那么厉害啊?”
司雪衣抬头:“厉害?”
“嗯……认真这方面,绝对没人比得过你!”莫非辞找不到其他词汇来形容,反倒有些搪塞的感觉。
司雪衣什么人,整个惊阙山都知道,而有些话听到耳朵里,纵然司雪衣不想计较,可还是心中不悦。
便道:“你要讽刺的话大可直说,不用管拐弯抹角。我听着更不舒服。”
“啊,我没有讽刺你,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啊!”莫非辞急忙解释。
“是说我像个母老虎?”
“对,就是这个……啊?不,不是!你这么好看,怎么会是母老虎呢?”
“……”
见司雪衣的脸色铁青的厉害,莫非辞赶紧又解释:“你要是喜欢当母老虎,那你也绝对是所有母老虎当中最好看的那一只!真的!”
“……莫非辞……”
听到这种形容,司雪衣的脸上突然挂上一抹笑容。
“司师姐,你这样笑我有点害怕哎,就好像我说错了话,你打算揍我似的……啊!!”
“啪嗒---”
没等莫非辞说完,司雪衣抬脚就狠狠踩了他一脚,简直要给他气死。
如果不是因为莫非辞是莫惊云的儿子,她非要将他揍得鼻青脸肿不可。
“哼!”
司雪衣很是满意莫非辞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冷哼一声,便转头站到了旁边,不在搭理莫非辞。
莫非辞疼的跳脚,但又有苦说不出,只好扶着后边的弟子,咬牙切齿的把无奈咽下去。
但在旁人眼里,这素来有着‘惊阙山最般配一对’的二人,分明是在当众秀恩爱啊!
洛世奇上了观云楼,门口站着百步琅。
百步琅其实也不是很擅长与洛世奇打交道,见他面无表情,便笑了笑,“洛国主远道而来,真是有失远迎……”
“你让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客套这么简单吧?”洛世奇直接道,边说,自己推开房门。
开门,环视一圈,见诺大的圆桌上已经坐了三个人。
斜对面是溪叠,溪叠坐边是须弥月,右边空了个位置,应该是百步琅的位置。在往左是雷霆。
洛世奇即刻笑了笑:“大家来的还真是早啊!”
边说,随意坐到开门位置。
并没有想象中的寒暄,而是扭头重新看向百步琅:“既然人都到齐了,也该开始了吧!这种时候,大家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他这般直言直语,倒是与传言中的一模一样。
百步琅自然很是尴尬,明明是他召集了众人,反有种被洛世奇抢了风头的感觉。
笑了笑,就此落座。
环视一周,见几人的脸色都不比方才难看,也只好道:“如洛国主所言,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不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刻意将这话重提,傻子才听不出他在回敬洛世奇。
洛世奇轻哼一声,便径自拿起茶杯,为自己斟茶起来。
“是关于昨日的暴动吧?”雷霆突然发问:“我已经听闻了些许,亡灵金骨真的率领亡兵出现了?”
百步琅点头:“没错,且我们已经与他有过交锋,说实话,比起金骨和他那些骨兵,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魔王红炼雪。”
“魔王红炼雪?”洛世奇微微吃惊:“他在奇澜界安稳的呆了几万年,突然出来做什么?”
百步琅脸色更沉,偏偏这个问题是洛世奇提出来。
因为洛爵他们……这种话,可要他怎么说的出口啊?
“不管因为什么,魔王本人现在已经身在八荒,百步掌门召集我们而来,想必是需要我们为此做些什么吧?”幸好,溪叠及时扯过话题。
边说,无视洛世奇的眼神,继续道:“魔王也好,亡灵也罢,只要哪里需要我溪叠,百步掌门尽管开口,我定然尽力相帮。”
他倒直接,把话放开了。
如此真性情,倒是显得其他人过于谨慎了。
溪叠乃北流冰之王,作为其下的门派,须弥月自然也相继发话:“如国主所言,魔王与金骨对八荒而言都是祸乱之根,但凡能铲除这些祸根,我流冰阁也愿倾力相助。”
“没错,为了八荒,也为了我们各国子民,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百步掌门,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开口!”雷霆也煞威的说道。
如此一来,五个人,一大半已经投了赞同权,而百步琅这才开口说了没几句话。
洛世奇可不会这么痛快,虽然几人已经将视线锁定在他身上。
冷哼一句,“你们这是做什么?百步掌门好像还有话没说完吧?该说你们一个个的是故作聪明呢?还是没有礼数呢?”
“呵呵!”百步琅笑了笑。
他早就料到洛世奇跟他们这些会为了天下而不顾所有的人不同,他的心思太重。
不过,他也早就为此做好了对策。
“大家也是为了八荒的命运担心而已,洛国主这么说可就有些言重了。”
“那你倒是说说,召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让我们做什么可好?”洛世奇放下茶杯,定睛看着百步琅,看得出,已经不耐烦。
这才开始多久,他就如此火力十足。
百步琅还是笑,看不穿他笑容之下,是怎样的思量:“金骨之事暂且不提,我之所以让大家聚集在此,是为了魔王红炼雪。”
“我就纳闷了,魔王到底为什么要不惜破坏与神界定下的规则,也要出奇澜界?”
“洛世奇,既然你想听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就不要打断百步掌门。”溪叠看不下去了。
与洛爵不同,他从一开始就不太喜欢凡事过于自私的洛世奇。
虽然尽量不与他搭上关系,但身为一国之主,像这种时候,也是避免不了。
用一张好像来讨债似的的表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百步琅难看,不是来拆台又所谓何事?
洛世奇瞬间看向溪叠,皱起眉头,“我只是在发表疑问而已,怎么,既然是要我做事的,还不准我问清楚了?”
613.真假阴谋
“你有问题,待百步掌门把事情说完再问也不迟吧?”溪叠也毫不退让。
当然,并不是须弥月与雷霆不想插手,而是身份不同,他们不会模糊君臣的界限。
溪叠与洛世奇才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之人,自然交锋也不存在冒犯。
“溪叠,你非要每次都跟我过不去么?”洛世奇直接将胳膊放在桌上,声音压低下去。
所以,他才这么讨厌溪叠那副高高在上的好人模样。
“那你每次都不做这么幼稚的事情,让我无话可说不就可以了?”溪叠还是不退让。
然后。
洛世奇:“……”
溪叠:“……”
两人的交锋顿时让尴尬的气氛更是紧张起来。
百步琅无奈的点了点头,只好道:“二位暂且冷静下。”
“……”
果然,他一句话,气氛顿时更沉默了。
百步琅见二人的火气消了下去,笑了笑,“各位都是人中龙凤,我相信各位的实力。实不相瞒,之所以让大家齐聚一堂也是因为红炼雪本人的意思。”
“??”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脸惊愕。
洛世奇刚要问,却又冷哼一声,继续喝茶。
百步琅继续道:“我也是听了红炼雪本人的话,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到底何事?”须弥月开口问。
“这个么……唉!”百步琅叹了口气,“魔王的诅咒?你们可曾听闻?”
“魔王的诅咒?”雷霆反问:“倒是在魔经录上看到些许,但记载的不甚完整,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百步琅点点头,“魔经录上关于魔族记载的很多东西并不属实,还是不要过于研究的好。”
“……”
雷霆点点头,并不答话。
百步琅便又继续解释“魔王身带诅咒之事,其实也是红炼雪本人亲口所言。他说,在魔王踏出奇澜界的瞬间,不仅会召唤出来自地狱的亡灵,更会让他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祸乱横生。而先代魔王为了压制魔王对于八荒的诅咒之力,曾制成一个符咒。”
“只是,关于符咒的打开条件,需要修为达到渡劫的人类合力……”
“渡劫?”
听到渡劫,众人皱眉。
彼此看着对方,反而有些尴尬。
百步琅点头,环视众人一眼:“没错,至少要是渡劫。相信在座各位的实力应该没有问题。”
不是疑问,也不是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渡劫,通往神界的最后一关。
然而,一个人类从修灵到达渡劫,就算灵根清奇,聪明无比,也至少要耗千百年,哪里是那么容易之事。
不过……
百步琅没有看错,因为没有人反对这番话。
“所以,我们五人只要合力,就能打开符咒,压制住红炼雪的诅咒,暂且让八荒不至于陷入魔王诅咒带来的灾祸。之后,我们才有心力迎接金骨大军。”
“呵呵……”
洛世奇突然笑了。
众人看向他,不免皱起眉头。
“你有没有搞错?红炼雪可是魔王,你身为八荒最有实力之人,怎么能如此轻信一个魔族的话?他说咒符能压制他的诅咒就真的能?再说,那什么符咒可是他=上一位魔王研究出来的?你能确信这不是阴谋?”
“……”
阴谋二字,可是分外沉重的。
一说完,众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仔细想,洛世奇说的不无道理。
红炼雪是魔族,魔族生性残暴,毫无人性,根本不值得信任。
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八荒可是死伤惨重,若不是神界压制,现在的八荒可能不复存在。
祖先流传下来的经验教训可不是白白流传的。
魔族……真的可以相信?
雷霆皱着眉头,看向百步琅:“百步掌门,我们几个人聚集在这,我们身后可就空了,这不会是调虎离山……”
“放心,在我看来,红炼雪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百步琅很是肯定的道,“他本人也说过,他现在一心想回到奇澜界,如果我们能帮他一把,说不定跟魔族的关系也会有所好转。”
“你想着跟魔族打好关系?”洛世奇嘲笑起来:“百步掌门,你确定?”
“以我所见,红炼雪并不像传言的那般毫无人性,道理也能讲的通。不然,也就不会告诉魔王诅咒的压制之法。如果你们信的过我,就什么都不要问,尽管跟我来……”
“百步掌门,你确定?”
须弥月的话并不多,而这一问,却像代表了众人。
众人齐齐看着百步琅,深知他不是个空口说白话之人,所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好像只剩下相信这一条路可选。
百步琅环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洛世奇身上。
“我确定,红炼雪对八荒没有任何恶意。”
“那什么时候打开符咒?”
相伴而来的是,大家异口同声的问。
平淡,安静,而又铿锵有力。
百步琅自然感动,这些位于顶点之上的人,却如此信赖自己。
那种感觉,你懂的。
“我会联系……”
“等会。”
突然,洛世奇伸手,打断了这个严肃的氛围。
又要做什么?
众人看他的眼神,明显是这个问题。
洛世奇耸耸肩,“我好像并没有答应要参与其中吧?”
“洛国主……”
“洛世奇,你想要什么?”
比起追问他为什么,反而是溪叠更明白他的意思,直接质问:“我还想,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怎么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结果,你果然是有所求……”
“这么懂我?”洛世奇冷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这么做的话,岂不是不给面子?”
“你不要太过分了。”
“要见识下我更过分的样子么?”
“……”
好吧。
这时候,众人终于明白,为何洛世奇可以驾驭那么多灵使了。
见二人又要干架,百步琅急忙站起来,“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话好好说。”
“百步掌门,这不是好好说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不然呢?你们打算在这个时候闹翻?”
“……”
百步琅的反问,让溪叠无言以对。
洛世奇当即道:“虽然八荒还有很多能者,但你们并不能确定那些活在暗处的人,会愿意主动出来掺合这种事吧?”
“……”
这……是事实。
不然,百步琅也不愿找他这样有风险的人来了。
所以,这也是筹码。
洛世奇继续笑,手里的茶杯晃着:“我跟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不一样,身为一国之主,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就这么说吧,想让我出手可以,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溪叠真的很想把洛世奇拉出去再打一场,就像当年毁了天阶那样。
不,是比那时候还要更认真几分。
“什么条件?”百步琅深吸口气,示意溪叠不用动怒。
洛世奇笑了笑,也站起来。
走到门口,径自推开门,任由外头的风吹进来,飘扬了他的长发。
“你们只需要把一个人交给我,我便答帮忙。”
“人?”
众人眼前自然浮现洛爵的脸,南落火兄弟二人的情仇恩怨在八荒也是有名的。
百步琅声音一沉:“谁?”
“好姝儿。”
“!!”
这个名字可是出乎众人的意料,别说百步琅,连自认为对洛世奇脾性稍微有所了解的溪叠都吓了一跳。
百步琅不可置信:“好姝儿?”
洛世奇点头,确认自己没有说错:“没错,就是那个女人。如何?”
既不是要洛爵,也不打算用别的条件相挟,而是好姝儿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除了雷霆,另外三人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仔细想,洛世奇既然知道好姝儿,也就意味着他也听闻了好姝儿是魔王所重视之人的传闻。
先不管他对红炼雪来到八荒的理由清不清楚,在他眼中,好姝儿必然是个棋子,可以左右魔王的棋子。
不然,他应该没有必要拿着好姝儿作为条件。
既然如此,百步琅就要好好考虑洛世奇的真正目的了。
见他们如此谨慎,洛世奇呵呵笑了起来,走出房间,便后靠在外边环绕的护栏上,笑意嫣然:“既然这是如此难以定夺之事,那不妨多给你们些时间考虑。当然,你们也可以试着去找着八荒之中肯愿意出来趟这一趟婚浑水的高人相助,若是找不到……”
“……”
“不管是红炼雪的诅咒,亦或是金骨的亡灵大军,只要你们不把好姝儿交出来,八荒也好,世道也罢,随你们毁灭,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洛世奇的话竭尽冰冷,无一不透漏着自私无情,这哪里像一位身系天下之人所言之语?
就好像……南落火上下是他随意丢弃之物,任由臣民自生自灭。
众人听了他的话,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原以为为这是他的一时气话,可等定睛看着那双绽放冷色的双眸,才确定。
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是洛世奇最真实的想法。
溪叠的双拳已经紧握,然而,面对百步琅的无奈,只好收敛满腔怒火。
“洛世奇,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溪叠,做出决定的并不是你。”洛世奇昂首,笑。
百步琅闻言,却还是沉默:“洛国主,能否告知为何对好姝儿如此执意?”
“你只管回答同不同意,别的就跟你没关系了。”洛世奇的嘴巴还真是一点都撬不开。
见他态度坚决,百步琅也觉得有些为难,白色的眉毛锁成一团,目光炯炯的看着洛世奇,却不回答。
“看来暂时得不出答案。”洛世奇一拍后边的栏杆,笑了笑:“那好吧!希望你们考虑的速度超不过魔王诅咒的速度……”
哗啦---
说完,洛世奇人影一晃,便从面前消失。
看来……谈崩了。
洛世奇一走,其余之人也可以有什么说什么。
雷霆当即狠狠一拍桌子:“他可是一国之主,说那种话,若是让追随他的子民听到,岂不寒心!”
须弥月也道:“想必他根本从未在意过那些人。”
“溪叠,你之前与洛北冥国主的关系颇深,你觉得洛世奇的为人有无变化?”百步琅可能也是急了,直接省去国主口头敬词,直唤溪叠之名。
语气多了些荒凉。
雷霆与须弥月同时看他,眼神深沉。
溪叠并没有在意称呼那套虚的,想了想,便出了房间。
站在围栏处,看着下方。
不知何时,方才还晴朗的天空竟然阴云密布,风声呼呼作响,吹乱溪叠的发。
往下看,视线定格在离开观云楼后,站在下方的洛世奇身上。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该当面跟他一谈。
“我去问清楚……”
“问清楚……喂?”
没等几人反应过来,溪叠也相继离开。
雷霆甚是无奈的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没有观念了!”
“可偏偏就是这些后起之秀,才撑起了如今半个八荒……”须弥月的话还真是说到点上,堵得雷霆干瞪眼。
百步琅看着二人离开,却什么都没说。
“百步掌门,如今五人还少一人。以我们四人之力,难道打不开那个咒术?”须弥月越发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咒术需要渡劫五人才能触动了。
当然,也越发觉得前任魔王这是在小觑八荒仙灵界,设下这种条件。
殊不知,魔王尽力将触动之法降低到八荒仙灵界可以承受的最小界限,毕竟魔族之力远远高于一般,能制成仅需要凡人五人合力开启的咒法也是煞费苦心。
只是,这一点,仙灵界中人因为自傲而未发现。
百步琅摇头,他相信红炼雪没有骗他们的心思,五人绝对是不可变动的。
“这样吧!我会尽快让他改变心意,在这之前,就劳烦二位先回各处等待。虽说红炼雪之事才是当务之急,但也不能忘了金骨大军还在暗处蠢蠢欲动。若是疏于防范,我们很可能会被打的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可不能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两者都得顾及到才行。”雷霆边说,已经与须弥月走到门口。
须弥月定睛看着外头欲来的风雨,很是严肃的道:“在百步掌门想办法让洛世奇同意前,我们会回去布置应对策略。做好迎战准备……”
“这样最好。”百步琅说完,又无声叹了口气,好像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出路的无奈。
614.可笑的对手
八荒和平了太久,突然一下子遇到这样的大事件,竟然手足无措起来,真是惭愧。
百步琅的无助很快消失不见,立马又正色道:“待事情稳妥,我会直接将红炼雪告知见面的地点通告与你们,到时我们直接在那里集合即可。无需再来回的折腾,浪费时间……”
“这样最好。”
须弥月与雷霆同时点头,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双双叹气后,便拂袖下了观云楼。
带着下方弟子,很快离开。
这聚会才进行能有一柱香时间,便很快结束,一直呆在下面观望的市民也不免觉得太快。
至于五人在上面商量了什么,无人得知。
很快,百步琅也下来。
“师尊……”
“回去吧!”
不等司雪衣开口,百步琅摇摇头,边说,边看向正站在不远处的洛世奇的两位灵使。
见他们往这边看,却不追问洛世奇去了哪里,该是已经接到洛世奇通知。
至于洛世奇去了哪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百步琅一挥袖,将观云楼的结界再次打开,看了看围着四方的群众。
声音一沉,冲莫非辞道:“快让大家都散了吧!”
莫非辞瞪瞪眼:“是!”
随后与几个弟子便开始劝大家离开。
“百步掌门!之前的异动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要真是那样,我们这些凡人该怎么活呀?”
就在百步琅要离开时,人群中的一个男人大声问道。
他这一问,原本还要散场的众人顿时也追问起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总该让我们知道吧!”
“对呀,我可不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熙熙攘攘的人群大有要乱的苗头。
莫非辞往后推着众人,以免让他们冲到百步琅面前,因为不能动手,也是费劲的厉害。
“师尊,我们走……”
“且慢。”司雪衣刚要让百步琅不用在意,百步琅却打断她,走前几步,站到了众人面前。
“哗啦啦--”
稍稍挥袖,便让众人的喧闹停止下来。
“大家不用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们绝对会保护大家的安危,这个大家还请放心……”
“虽然您这么说我们相信您肯定会保护我们,但至少要让我们知道是谁想要闹事吧?”还有人问。
大家都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也是情有可原。
但魔王也好,金骨也罢,对于不熟知仙灵之事而只听信传说的一般人来说,单凭魔王红炼雪这几个字,便能让他们觉得世界末日将要来临。
毕竟,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可到现在都在支配着众人的恐惧。
所以,比起说魔王,还是说金骨比较好吧。
百步琅当即深深吸了口气,为自己善意的谎言而将惭愧深埋于胸:“是这样的。大家想必听说过引鲤樽之事吧?”
“得引鲤者得天下不是么?”
“可引鲤樽不是早就现世了?这跟不久前的异动有什么关系?”
引鲤樽不禁仙灵界为之争夺不已,就连一般人也知道它是个如何厉害神奇的宝物。
之事,凡人不会妄想参与其中,只求鲤樽之争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罢了。
百步琅笑了笑,他的笑总能轻易让人感觉放松。
“因为引鲤樽很快就会被召唤出来,所以,这只是它出现之前的先兆。”
“那应该没有危险吧?”
“鲤樽异动让封印万年的妖魔重新踏入人间,不知何时会作乱人间。不过,这里有我们,还请大家放心,切莫惊慌。只要按照我们所言,就一定会没事!”
哇,真是撒了一手好谎啊!
司雪衣与莫非辞相视一眼,无奈的很。
没办法,这是为了他们好。
好在,百步琅命人将那些看到红炼雪以及金骨的人给封了口,不然,这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不攻自乱。
可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百步琅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这么说?
背后发凉。
众人一听是魔物,虽然惊恐,但却瞬间又对百步琅投以信任的目光。
“对啊,对啊,百步掌门他们肯定会保我们没事,我们可不要在这瞎担心了!”
“散了吧,散了吧!”
方才还起哄的男人,这时候又带领着大家。
人就是一种极容易被带动的生物。
百步琅看着大家离开,纵然还满脸不安,可比起恐惧,他们选择相信百步琅等人的实力。
“师尊……”
莫非辞轻轻喊了声,“我们现在回山……”
“……”
百步琅没有应声,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莫非辞微微皱着眉头,看向司雪衣。
司雪衣摇摇头,也是无奈,随后跟着离开。
莫非辞扭头看了看还在原地等候的鸣骹与金蟾,完全不知道到底观云楼上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百步琅什么都不肯说,他的身份更没有追问的权利。,踌躇片刻,最后才跟着离开。
就在这边散场时,溪叠却在某处湖畔看到了洛世奇。
与之前一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洛世奇再次制成幻术,是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
迎着湖面的小风,洛世奇感觉到溪叠追来,回头看他,眼角的笑意堆满了讽刺。
溪叠没有展开任何幻术,那张俊俏异常的脸蛋顿时吸引了来往路人,尤其是女人的驻足。
并不将那些灼热的目光看在眼中,便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种时候并不是可以随便胡闹的时候,你知道吧?”
“知道啊!”洛世奇轻笑,视线游移,落在不远处游湖的轻舟之上:“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不趁着这个机会达成所愿,岂不是傻?”
“好姝儿是你的所愿?”溪叠瞪眼。
洛世奇笑,笑的璀璨:“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她?”
“这是我问你的问题吧?”
“哈哈……”洛世奇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溪叠,“你明明知道,却还要我再说出来。怎么,希望从我口中听到别的答案?”
这个男人……
溪叠冷眉一扫:“这谁知道呢?难不成会有别的答案?”
“……”
好吧,洛世奇也知道溪叠是个并不那么饶人之人。不想跟他费口舌。
轻呼口气,只好道:“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我为什么执意于好姝儿的理由,想必你也就清楚了吧?”
“你打算用好姝儿来控制红炼雪。”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口吻。
溪叠的眉头皱的更紧,却不屑道:“真想不到你还真能干出这种事来?你认为事情会如你所愿?”
“至少从你们如此紧张来看,我这条件应该是提对了。”洛世奇笑着说,目光炯炯,“我说溪叠,你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现在又何必跟着趟这趟浑水?”
“我的事情与你无关。现在说的是好姝儿的事,八荒的事,整个仙灵界未来之事,你不要把话题扯远了……”
这是洛世奇擅长的,溪叠可会给他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机会。
“与我无关?貌似你喜欢的女人将来可能会成为我的弟妹,你说跟我整个兄长无关可就太不拿我这个九哀唯一的亲人当回事了吧?”洛世奇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这种话从他口里说出来,莫名的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溪叠却语噎。
这话……他无法反驳。
再说,他这边要是反驳,洛世奇那里肯定早就准备好了怎么应对,怕越说越中了他的下怀。
索性不予理会。
然而,不予理会更是让嘲讽起来没完的洛世奇找到了打趣的事情,顿时又眉开眼笑,都几乎要将整个挤到一处去了:“哈哈,我一直不认为像你这种人会深陷凡人才会有的七情六欲?看来是我看走眼了啊!”
“……”
“这下看你,不禁陷进去了,还跟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抢女人,我还真是不敢苟同作为我唯一对手的你,原来会这样的作贱自己的名声,溪叠啊溪叠!可真有你的!”
“……”
洛世奇虽然说的戳人心口,但又句句让溪叠无言以对,不管是他动情,亦或是喜欢上洛爵喜欢的女人,更甚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将国家弃之不顾……
这些事……为了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他却统统做了一遍。
被洛世奇嘲笑也是应该的。
深吸口气,让胸腔处那团火慢慢熄灭,眼神淡定的看着洛世奇,笑出声来:“洛世奇,你说够了吧?”
“说够?”洛世奇眯起眼睛。
“说够了话,你该考虑到底要不要一起封印红炼雪的诅咒……”
“只要有好姝儿,什么都好办。呵,现在看到你这副样子,虽然与我无关,但想想我曾经那么尊敬你,就觉得自己真的瞎了眼……你跟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有何两样?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还是只妖……哼!愚蠢!”
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只妖,跟当年那个祸害了他父亲洛北冥的女妖一样,使得他失去了原本一切该拥有的骄傲与崇拜。
火……像点燃的引线,在胸口处慢慢炸开。
溪叠不瞎,自然看出洛世奇对于妖的厌恶,那是打心底,打骨子里露出来的嫌弃。
然而,偏偏他又是八荒拥有灵使最多的灵主,也真是违和的关系。
想到好姝儿,突然灵光一闪,“好姝儿的情况你了解么?”
“情况?”洛世奇皱眉:“她是红炼雪在意的女人,难道还有其他什么?”
啊,他对整件事到底了解多少?
溪叠抱着疑问,如同求取确认一样,笑了笑:“她是半人半魔,你可知道?”
“半人半魔?”洛世奇的眉头皱的更紧,像是努力回忆什么似的,却什么感觉不到,“她不可能是半人半魔,她是人!”
“她是半人半魔,这是事实。”
“不、不对,她不应该是半魔,她是人类才对……”洛世奇好像想起什么,嘟囔起来。
为什么洛世奇笃定好姝儿是人呢?他明明没有见过她吧?
溪叠察觉哪里不对,皱起眉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果然隐瞒了什么是吧?”
“隐瞒了什么?”洛世奇冷哼:“跟你无关。”说着,眼神中的冷漠足以冰冻任何东西:“在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前,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一挥袖,冷傲的转身离开。
溪叠明明是来劝洛世奇的,结果却反被嘲讽了一般。
看洛世奇扬长而去,他能得到的只有这事没那么简单这个答案。
“出来吧!”
溪叠头也不回的冲身后道。
话音刚落,为了不让其他人打扰,他制成结界。
而在结界制成时,只见白光一闪,定睛看,须弥月已经穿过结界而来。
洛世奇回头,迎上须弥月那双清亮的双眸,嘴角的苦涩很是清楚。
须弥月只是一眼,便无奈的叹了口气:“国主,您这是什么表情?”
“你方才不是都听到了?还问我作甚?”溪叠倒也直接。
须弥月很是无奈:“就是因为听到了,所以才想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啊!”
听到自己国家的一国之主,被另外国家的君王数落嘲讽的无言反击,这感觉可不甚好啊!
须弥月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触他的霉头,便道:“这之后您可有什么打算?”
溪叠沉默,目视前方,好像在想什么。
“国主,您不打算回北流冰……??”
提及北流冰,须弥月在一片静寂中收声。其实她很清楚,溪叠不会回去。至少,现在不会。
说其理由,很明显是因为他知道鲤笙也在此处。
方才洛世奇与洛爵他们在街头相遇时的灵压波动,早就被他们在观云楼上看的一清二楚,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
不说,不代表这事没有发生。
“不了。”
果然,溪叠回答,声音冗长的厉害:“你先回去吧!正值危机时刻,北流冰可不能少了你坐镇。”
不,不对,该说,不能没有他这位北流冰史上最厉害的国主坐镇才对吧?
须弥月心里边这么想,但她可不是个会吐槽的人,最后,只是沉声道:“百步掌门让我们先行回各处严加防守,避免金骨在这个出来捣乱的同时,等他的消息。”
“嗯,这样也好。”溪叠淡淡的道,多了几分忧伤。
须弥月无声叹气,这哪里是之前她所认识的总是将笑容挂在脸上的男人?
情爱竟然可以如此简单的改变一个人,还真是可怕。
615.奇怪的黎生
“……”
须弥月不知道说什么,默默打开结界,退场。
她一离开,溪叠便解除了结界,继而迎接他的又是周围无数崇拜与激动的眼神。
然而,溪叠的身心俱疲,根本没有想过在意那些不安分的目光,径自沿着河岸往一直走。
好在,因为心情低落,就算没有刻意张开结界,但身边依然包裹一层令人无法近身的低气压,这才能一路畅通无阻。
不知觉,已经日暮西垂。
朝域的白天固然热闹,但远不及夜晚的灯火通明。
溪叠来到闹市,正觉得太过喧哗,打算找个地方歇脚。
“呀,这有一位英俊的小哥!”
正走着,还没反应,就被一群浑身散发着浓重脂粉味的女人包围。
“你们快看看这西细腻的皮肤,简直吹弹可破啊!”
“哇,这手指头怎么能这么长?这么白?”
“好迷人的眼睛!他是我的了!”
“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
“喂,你撒手!”
也就是瞬间的事,方才还算安稳的大街却变得分外争吵不休。
至于溪叠,看着这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女人,除了被那厚重的脂粉味呛得头疼,更要命的是,这些女人竟然可以无视他低迷的气压,直接抓着他的衣服……
“……”
无语加不耐烦,但因为隔得她们太近,又担心甩开她们的话,会伤了她们。
“公子,你说说,我们几个姐妹,你相中谁了啊?”就在溪叠犹豫要怎么撤退时,其中一个女人突然拉着他的手往她胸口上放。
触及那片柔软,溪叠只觉得浑身一僵,突然恶心的不行。
“几位姑娘,你们离我远点……”
“公子,不要这么无情嘛!”
不等他说完,另外的女子迫切的想吃溪叠的豆腐,急忙又往他胸口上贴。
这一下,溪叠的脸色霎时苍白。
“啪嗒--”哪里还在乎会不会伤了她们,直接抬手甩袖:“离我远些!”
虽然生气,但好歹也控制了力道,只是将方才要往她胸口上钻的女人给弹开了出去。
只是吧,这些女人娇贵的很,只是轻轻的一撞,便像弹簧一样,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溪叠那个愣住。
“哎呦,哎呦……”
“你没事……”
见那女人在地上疼的直叫唤,又赶紧去搀扶她。
“嘿!”
可是,这手刚伸出去,地上的女人便突然拉着她的手,直接将他拉向自己,撅着嘴就要亲他……!!
“!!”
溪叠自然是吃了一惊的,毫不犹豫,直接就狠狠推开了她。
“啪---”
只是,这一下,溪叠没有控制力道,在掌间刚碰到那女人瞬间,只听到嘎嘣一下,紧接着那女人的肩膀就脱臼了…….
溪叠急忙站起,以极快的速度远离这些女人。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处烟花之地,而对于他的遭遇,路人则是投来羡慕嫉妒的眼神,巴不得被女人围着的是他们。
“啊啊,胳膊,我的胳膊!呜呜---”
那女人娇生惯养,岂受过脱臼之苦,顿时惨叫连连,声泪俱下。
原本还对溪叠投以爱慕眼神的女人们,一见姐妹受伤,就好像炸毛的猫,瞬间朝着溪竖起‘爪子’。
“你竟然敢弄伤我们的花萝!”
溪叠其实可以瞬间离开的,但他岂是不负责任之人?
是他弄伤了她不假,所以,他也打算为她治疗。
溪叠无奈的深吸口气:“若不是你们不由分说就对我拉拉扯扯,事情定然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不要以为你长的英俊无比,就可以欺负我们‘花屏居’的人!”
“你们让开,我会治好她……”
“别动她!”
溪叠是真的想帮她,结果,还未上前,突然从花屏居中冲出来一队人,不分青红咋白,直接就将溪叠围在了中间。
而路人看到这一幕,很明显逃到很远的地方,从旁观看。
“虎爷,这男人不识好歹,竟然敢弄伤花萝妹妹!你快好好收拾他一番,让他知道知道我们花屏居的厉害!”
这女人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溪叠无语,皱眉,“明明是你们自己扑上来……”
“嘡啷---”
突然,一把足有一米长的黑刃斧头狠狠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火花。
在队伍最后头的一个虎背熊腰的光头男人,手里拿着斧头链条的另一端,因为没有眉毛,显得格外的凶神恶煞。
溪叠瞥了眼地上黑光闪耀的斧头,微微皱起眉头,抬头看向正冲自己走过来的光头猛男。
仔细看,这男人根本没有什么修为,无非就是块头力气大了些罢了。
搞什么?
“哼!看到我们虎爷害怕了吧?”女人们又聚成堆,围着那个男人冲着溪叠耀武扬威。
溪叠不言不语,只是定睛看着他们。
“虎爷在惊阙山呆过几年,一身修为,看他呆会怎么收拾你!”
“哦?一身修为?”溪叠听的想笑。
看来这些女人都被这个光头猛男给骗了啊?
“你笑吧!很快你那张俊俏的脸蛋就要不保了!”
“对对!虎爷可是最讨厌男人生的俊俏,尤其你这种无比好看的男人,定然会被他撕碎的!”
溪叠:“……”
总感觉这些女人就算讨厌他,也对他的相貌十分的痴迷啊。
这张脸难道……真的很好看么?
溪叠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对相貌这种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天下长的好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竟然敢弄伤花萝小姐,吃我一斧头!”
光头猛男,不等溪叠说话,便挥着斧头,迎面砍下来!
溪叠不想还手,但不还手,他又不想躲开,显得他怕似的。
但不躲吧,又怕护身结界会顷刻要了这男人的命……
“呼……”
默默叹口气,光头猛男的动作像是慢动作似的,他都伸了个懒腰,可他的斧头还未到面前。
还能怎么办?
只能假装挨下这一击,在挨刀的瞬间将力道化为无。
“咚---”
然而,溪叠始料未及的是,在他正准备接下攻击的时候,突然从侧面冲出一道黑影,狠狠冲撞开了斧头不说,更连带着将另一头的光头直接拉车出去。
溪叠甚至看到光头与他面对面擦过,随后咚的一声撞烂旁边的墙,霎时昏死过去!
“……”
那一刻,硝烟弥漫,除了残响,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到发不出声音。
然而,溪叠却注意到了方才那道黑影,因为残冷的戾气还在不停释放,不禁目光决然的看了过去。
“是谁!”
溪叠气愤的喊道。
一挥袖,便将漫天烟雾拂去。
众人看到的是,方才还勇猛异常的光头,此刻却像破碎的雕像,四仰八叉的躺在远处的废墟上,不断的哼哼,并未断气。
只是,看样子应该离断气不远了。
“啊啊啊……”
比起看光头的情况,那些女人倒是更先惊恐的尖叫,紧接着就只顾自己逃命的往花屏居跑去,赶紧躲在花屏居大门后边往外看。
溪叠无语的叹气,随后一挥袖,便将在废墟中的光头瞬间转移到了大门边。
在女人们的尖叫中,有些胆子大的便赶紧将差点呜呼的光头拖到了门后。
然后,又惊恐的趴在门上,往外看外边的情况。
倒是挺爱凑热闹。
溪叠一看,直接挥袖,猛地‘咚’一声关上大门!
再看对面,赫然站着一个身段玲珑,脸遮无脸黑面具的红衣人。
对方虽然没有说话,但很显然,是个女人,所以,身段玲珑有致。
溪叠并不认为方才的异动没有惊动惊阙山的弟子,但奇怪的是,过去这么久,惊阙山的护城弟子竟然没有出现……
“你是谁……!”
“哗啦啦--”
不等溪叠问,那女人突然自己动手揭下面具。
而在那瞬间,溪叠看到的了一张熟悉的脸。
因此,更加不可置信的皱起眉头:“鲤……?”
不对,这个女人,并不是鲤笙。
虽然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鲤笙,但仔细一看,那张高贵冷艳而又透漏着几分邪恶的脸蛋,竟然是黎生。
“黎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咚---”
溪叠的问话还没完,对面的黎生将面具随意往地上一扔,那张总是面对溪叠而满是深情的桃花眸,却满布杀意,制成一道强劲的灵刃刺向溪叠面门!
好在溪叠反应及时,急忙避开。
灵剑穿过他,咚的一声,落在其后的墙上,顿时将厚重的石墙崩裂开来!
“啊!”
隔着近的人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大叫。
好在,没有受伤。
只是,溪叠却在黎生无缘无故的下一波攻击到前,急忙制成一道强劲的结界,竖立在二人之间,又冲不知危险的围观者大喊:“还不快离开这里!”
“咚---”
话音刚落,黎生已经制成第二道灵剑冲向他们。
好在,溪叠的结界有效的挡住攻击。
方才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围观者,这才意识到不妙,慌乱成一团,恐惧的叫着,拔腿就跑。
溪叠见人都跑了,这时才定睛看向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毫无表情变化,宛如兵器般的黎生,费解的皱紧眉头:“黎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不对,这不是黎生。
就算他拒绝了她,也不至于恨他至此地步。
绝对哪里出了问题。
“你不是黎生吧?你身上怎么会有……”
感觉到了……
“咚---”
不等溪叠说完,阴沉着脸的黎生在制成一把红色灵剑的同时,挥掌打向后边的花屏居的大门!
!!!
固然花屏居的那些人好生讨厌,但溪叠还不至于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黎生杀死。
瞬间冲了过去,一手拦截黎生手中的红色灵剑,一手制成咒法,迅速将她的掌风化解。
“你到底……”
“噗呲---”
刚要质问黎生到底怎么回事,却没想到,黎生早就算到他会冲过来救人。
假装制成灵剑的手,竟然是幻术!
真正的右手上赫然拿着一把短小的匕首,毫不犹豫刺入溪叠的腰腹!
“碰---”
当然,溪叠的护身结界很快展开,在瞬间将黎生弹飞出去!
溪叠已经许久许久未有受伤,本以为忘了疼是怎样的感觉,结果,腰腹的伤口涌出的大量鲜血却让他充分的认识到,就算修为到了渡劫,但还是会流血,还是会痛。
“啪呲---”
纵然痛,但担心黎生会再次攻击,便用占满血的手制成结界,将花屏居彻底的包围起来,也好安稳跟黑化的黎生过招。
“簌啦啦---”
纵然被弹飞几十米撞在墙上,但黎生很快站起来,无视身上的伤,再次面无表情的冲溪叠而来。
“黎生!”
溪叠一手捂着腰腹,暗暗为自己撑开治疗结界治疗,还是不想放弃跟黎生交流,继续道:“如果是因为我,希望你不要伤及无辜,我们另外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咚---”
可惜,黎生根本不听,走过来的同时已经制成红色灵剑,跳起来,狠狠的砍向溪叠。
溪叠只好制成单手结界防守,一来因为受伤不便,而来因为受伤怕出手没数,弄伤黎生。
然而,这一切,并未让黎生看在眼里。
那双眼睛里面,依然像一团雾气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在与她对上眼的瞬间,溪叠甚至怀疑,这里的黎生根本没有灵魂……
“你难道被操控了?”
骤然,溪叠惊醒。
“啪---”
惊醒的同时,便直接借用灵压震开黎生的剑,后跳出几米远,落在一块乱石上。
不可置信的看着黎生,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是谁对你做出这种事……”
溪叠想不到。
黎生可是一只千年九尾狐,深得青珏色指点,修为已经步入法乘期。
一般傀儡术,施术者的修为必然要比傀儡高出几个层次不止。
按照黎生的修为来算,如果对方可以控制她到连人性都丧失的话,那就说明对方修为绝对精妙绝伦,渡劫不止,更有可能已经上仙。
上仙……
“八荒竟然还有这种存在么?”
溪叠扪心自问,也不是没有,传言百步琅的实力就很可能已经是上仙之上,但因为神界消失,自此没有成仙这一说,因此,也就没了渡劫往上的排名。
除了百步琅,敢问还有谁有这等修为?
溪叠的脸色霎时不好:“莫非控制你的是妖?”
616.你会杀她么?
除去人,能想到的便是妖。
妖的修为生来就比人高,且,妖修妖道,如果走的歪道,修为更是可以突飞猛进,别说上仙,就连神都可逆。
最有证明的例子便是曾经的战神---鲤生,她便是由妖修成神。
“……”
自然,黎生没有任何反应。
别说反应,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着实吓人。
“黎生,你如果自己轻易放弃自己的灵魂,可就没人能救你了,你难道忍心看到青珏色伤心么!”
没办法,溪叠只能想尽办法在她再次发动攻击前,试着将隐藏在她灵魂深处的元魂找出来。
一个人的灵魂如果失控太久,控制权就越难取回来。
仔细算,他与黎生分别的时间也并不是很久,如果她并不是一离开就被人控制,那可能还有的救。
只是,看来青珏色对她并没有效果。
“黎生!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怎么,就连我都不认识了?”
纵然,纵然,溪叠很不想拿这件事说事,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看。
“你……”
令溪叠没有失望而又更加无奈的是,黎生果然对他有了反应。
虽然只是一瞬,但她在看着他露出犹疑的表情后,又立马恢复了原样。
“嗖---”
毫不留情的从掌间射出几道灵气,直冲溪叠而去!
也算是赌吧。
溪叠面对这次攻击,没有迎击的准备不说甚至直接将前方的结界解除。
“黎生,你知道我是谁吧!”
攻击面前,再一次质问而出。
最后一刻,直到灵气到了面前,溪叠都没有避开……
“啪啪啪---”
骤然,鲤笙自己收住了攻击,低垂着的脸,因为痛苦而铁青的厉害。
“快……走…….”
黎生的声音低沉而又痛苦,隐约还能听到声音中夹杂着某些杂音,重叠的厉害。
溪叠心头一紧,便要上前:“黎生……”
“快走!!!”黎生的身体像被什么拦腰提起,怒喝一声后,眼神立马又恢复了之前的无情。
同时身体慢慢漂浮起来,浑身释放残暴的灵压,那双清亮的眼睛霎时染成一片漆黑。
“溪叠!为了你我牺牲那么多,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定要让你十倍偿还回来!”
风,突然肆虐,吹得地上沙石乱飞,啪啪打在别处。
溪叠看着在风中乱颤的树木,也知道不能再这么干耗着,当即迎面制成大法阵,笼罩在黎生黑气所能触及的范围。
腰间的伤口虽然暂时停止流血,但疼痛感却意外的强烈,但大咒法已经打开,溪叠可没时间管伤口如何,专心控制着屏蔽结界的大小,以防止力量过强,伤了周边的人,更伤了黎生。
溪叠依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黎生。
“黎生!你要把自己的身体夺回来,不能让它操控你!”
溪叠双掌一拍,只见再一道蓝色光圈由他掌间向周围散出,顿时又加强了结界之力。
“溪叠!!”
黎生愤怒的吼叫着,乌黑的双眼看着溪叠,慢慢流出血泪……
杀了我……
“!!!!”
突然,黎生的声音钻进脑海,措不及防。
溪叠一愣,看着黎生:“你……”
杀了我……
又一次,声音凄迷着在脑海中回响。
这一次,溪叠更加确定自己听到的绝对是黎生的声音,眉头紧锁成结:“不行,你还有救……”
“啊啊啊---杀了你!”
猛然,黎生化成一道黑色的飞箭,直冲溪叠而来!
“咚---”
溪叠单掌接招,巨大的灵压顿时将溪叠所制成结界中的东西全部化成粉末,黎生趁着浓烟,继续对溪叠下着死手。
“砰砰砰--”
浓烟之中不停传来二人灵压相撞的声音,而就在最后溪叠与黎生四掌相碰后,满布的浓烟瞬间向两边散去!
而在二人的斜对面,只见惊阙山的护城弟子已经赶到。
可能是因为现场有些惨不忍睹,露出一脸惊愕。
“明明只感觉到很小的灵压波动,这怎么……”带头的是罗雷座下五大弟子之一的亥坷。
亥坷长相一般,但修为还算不错。
亥坷当即冲身后随行的弟子道:“张开结界!迅速将此事禀报山上!”
话音刚落,身穿流云袍的惊阙山弟子便在打开结界的时候,布下阵法。
亥坷在阵法中心,如今要用的法阵便是先困住这二人。
如果不是看到市民惊慌逃窜,他们也不会发现这里如此强大却又分毫不显露的诡异灵压。
“师兄,这里还有其他阵法!我们的法阵没法设!”
突然,其中一个弟子喊了一声,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亥坷紧皱眉头,看着正与溪叠比拼灵压的黎生,随后怒道:“大胆妖怪,竟敢在朝域如此放肆!还不束手就擒!”
黎生扫过正在布阵的惊阙山弟子,知道很快他们就会想到办法攻破法阵,乌黑的眼睛霎时又恢复原来。
笔直的看向溪叠,手上的灵压收敛,往后一跳,与溪叠格开距离:“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嗖---”
话音刚落,随着一道旋转的黑气,瞬间消失。
“黎生!”
溪叠也急忙收住灵压,因为长时间没有动过手,突然这么来一下,还真的有些累的慌,不免为自己悠哉游哉荒废了岁月而无语。
比起追上去,溪叠冲惊阙山的人喊了一句“这里交给你们了”,便快速的跟着残留的黑气而去,徒留亥柯一众傻眼。
亥柯看了看溪叠的背影,又看了看身后断壁残垣……
这……
“亥师兄,我们……”
“先看看有没有人受伤!”亥柯转头就去扒拉旁边坏掉的墙壁。
其余弟子只能乖乖听命,安静的查看有没有受伤。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不追上去是对溪叠的尊重,但不追上去也是一种示弱。
在目睹了那么惊悚的灵压以后,还敢一个人追上去的,恐怕也就溪叠这种修为的高人了……
溪叠尾随那道黑气,穿梭于房顶之间,不一会,竟然避开繁华闹市,直接钻进一座深山。
“碰--”
溪叠刚要跟着进去,却一头迎上前面设置的结界,急忙稳住脚步,定睛看着面前虚无的结界。
“滋啦啦---”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这结界分明就是提前设好的。为的就是阻断来者的追路。
那抹黑气在对面重新凝聚,黎生的脸出现一瞬,随后慢慢消失。
“黎生……”
“溪……叠??”
就在溪叠打算继续去追时,一道格外思念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带着困惑,清脆,郎朗明月刀柔和。
溪叠之所以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能够与鲤笙见面,就算那种可能很低很低,他也想为此一试。
结果,托了黎生的福,他很快就见到了她。
慢慢回头,却发现鲤笙一身朴素的白衣,身边站着浅粉色罗裙的好姝儿,两人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跟发现了国宝似的。
震惊之余,溪叠好不容易扯着嘴角,笑了出来:“你原来在这里……”
“啊?”
这话说的,好像他在找她似的。
溪叠赶紧又道:“大晚上的,你们两个女子怎么跑到这荒凉之地是要做什么?”
赶紧转移了话题。
鲤笙没有在意他言语上的着急,在看到溪叠的瞬间,她的面前浮现的全都是猾欠说的那些话。
溪叠为了救猾欠,如何自残的说。
因此,仅仅是看着她,就紧张而又惭愧的厉害:“啊,我们这是、这是……”
“……”
好姝儿也是个人精啊,怎么能看不出鲤笙的窘迫,当即回答:“我们就在这附近住,鲤姐姐看我心情烦闷特意带我出来转转,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了你……还真是巧啊!”
难道他是特意找过来的?好姝儿心中这么想。
溪叠视线在好姝儿身上逗留一下,这个女人比在诛九天的幻术中看到的还要出色几分,也难怪红炼雪会心有所动。
“的确……”
“的确是天意呢!”
好姝儿不等溪叠说完,便故意挑拨他的心弦一样,笑的灿烂。
边说,边将鲤笙往溪叠身边推了推,“你们两个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撤了……”
说完,掉头就跑,跟兔子似的,眨眼就没了踪迹。
“姝儿,你……”
“鲤笙---”
鲤笙刚想着去追好姝儿,可后头,溪叠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的传来,像是要勾魂一样,让她的心‘咯噔’一下。
身形不由得定在原处,愣是不敢回头看溪叠的脸。
溪叠无奈,也能够明白她突然对自己像老鼠见到猫的惊恐源自于什么。不过,既然他决定将猾欠之事说出来,也就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做。
慢步,转身到鲤笙身前,见她深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鲤笙,抬头看我。”溪叠淡淡的道,边说,手便托起她的下巴,温柔的异常。
鲤笙抬头,迎上那双温柔如水的双眸,微微颤动:“你们不是在商量对策么?这么快就商量好了?结果呢?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我可不相信你是散步散过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溪叠有些头大。
“回答问题。”
鲤笙见他只是盯着自己,想要将自己吞噬一样渴望的眼神,使她不得不催促:“溪叠,发生了什么么?”
“我看到了黎生。”溪叠收回手,挽袖,背对着鲤笙,将那一刻的失落掩盖的很深。
“黎生?”
“虽然是黎生,但她被人控制了,现在很危险。”溪叠淡然的说着自己看到的,听不出他到底是着急还是如何。
“什么叫她被人控制了?难不成她做了什么?”鲤笙上前,与他面对面,四目相交。
溪叠败阵,别过脸去:“敌人应该是有备而来,在城内设置了屏蔽灵压波动的结界不说,也料到会败露,因此在逃跑路线上布下拦路结界。我便是一路追到这里的。”
守着,又看向鲤笙,目光如水温柔,唇角带着清风“然后,遇到了你……”
这又难保不是敌人故意而为之?
鲤笙并未听的明白:“所以……黎生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下这种言论?溪叠,你可不要胡乱猜测哦!”
“我会做那种事么?”
“……”
好吧,鲤笙觉得自己废话了。
溪叠只好解释:“方才黎生突然出现,虽然阻止了花屏居的攻击,但随后却又对我出手。我亲眼看到她变成魔物的样子,也听到被控制的黎生逃脱不得对付的控制,想要让我杀了她,以此解脱……”
“你不会这么做吧?”鲤笙再次废话了一句。
她其实知道溪叠不会,撇开黎生喜欢他这一点,黎生并不是个坏人。
问的多余,但却问的应该。
溪叠眉眼一沉,苦笑至极:“如果我那么做了,现在还会在这里么?你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边说,其实也算亲昵的摸了摸鲤笙的头发,却在触及的瞬间,又尴尬的停顿下,随后轻轻咳嗽,收回手去:“黎生的修为不低,对方竟然可以控制她到这种地方,可见对方手段之高。看来八荒的敌人不光是魔族与金骨,内部人也打算趁着这股纷乱的浪潮,跟着闹事……”
“如果将来有一天,黎生真的没救了,你会杀了她么?”
突然,鲤笙沉着嗓子问道。
溪叠怔住。
“她喜欢你,之所以能被对方控制的如此之深,想必跟她喜欢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明明她被人控制,却知道救你,救了你,又想杀你,这难道不是因为对的爱恨纠葛所致?”
“……你的意思是……”溪叠皱眉,该是从鲤笙口中若无其事的说着第三个女人的事情,令他不爽:“是我害的她……??”
“在我看来是这样的。”
“我并未说不会救她啊?”
溪叠终于明白在透过他的回答,确认方才问题的答案。
因此,直接给出回答:“能救,当然要救。”这很应该,何况黎生是狐若一手带大,也算他半个女儿,怎么可能弃之不顾?
“那如果不能救了呢?”
问题突然又绕回来了。
看着鲤笙谨慎而又明亮的双眸,溪叠实在想不出,她执意于这个问题有何意义?
索然道:“那也要救!”
总之就是不能放弃。
“即使她因为受人控制痛苦万分,每一秒都犹如呆在地狱,恨不得早点有人来为自己解脱?你还是要救她?”
617.爱与被爱都成殇
“……”
突然,溪叠好像明白鲤笙的意思了。面色更沉,“……你并不希望我救她,是么?”
“……”
“你想说什么?”
溪叠已经很费脑子了,不想再动脑,直接问:“正好趁着今天有些时间,不妨都说出来。”
鲤笙就知道溪叠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她的意图。
既然被揭穿,她也承认的痛快:“所以……你为何擅自救了猾欠却不告诉我?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便那样说你,你是故意找冤枉的么?”
啊,归根结底,还是猾欠。
溪叠醒悟过来。
“猾欠之事……没能救他,我很抱……”
“你当时有难处,可你维持了他的灵体啊!”鲤笙很是开心,仅仅知道猾欠还会动就特别的安心了:“只要有灵体,我们就可以想尽办法为他找一副身体。你做的已经很棒了!真的!”
“啪啪啪--”
说到动情,鲤笙更是兴奋的往溪叠肩膀甩胳膊,关系也倒是很快融洽起来。
溪叠无奈的笑:“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
说真的,溪叠之所以没跟鲤笙说猾欠之事,不是因为怕她要再次忍受悲伤,而是……他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猾欠灵体维持时间也不长……如此理由。
说到这里,二人间又蔓延开无限沉默,真的连空气都觉得尴尬。
“你现在为什么突然告诉青珏色猾欠还活着的事了呢?”这点,鲤笙也很是不解。
“哈哈,直觉吧!“谁知,溪叠却笑着敷衍过去。
“什么直觉,少忽悠我啊!”
“但猾欠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啊?”
“……??”
啥?鲤笙没反应过来。
看她一脸呆萌,溪叠又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分外宠溺:“灵体是怎么来的?你可知道?”
这个问题……
鲤笙翻了个白眼,这在惊阙山苦学殿修行的时候一开始接触的就是这些分类了。
她自然懂。
“不管人还是妖,死后通通变成灵体。”
“那猾欠是灵体吧?”
“对,是啊。”鲤笙点头。
“那金骨的亡灵大军呢?”
“金骨老爷……”提到金骨,鲤笙的心口就闷得厉害,都快喘不动气了。“他们不是妖么?
“就算是妖,也是已经变为灵体的妖物。”溪叠感觉自己像在给小孩子讲大道理,只是这小孩子有些心不在焉,说了半天,还是浑浑噩噩。
无奈的吸口气:“人有人伦,鬼有鬼道,灵体自然也有灵体的所在空间。而这只有灵体才能打听得到……”
“啊,所以才……”鲤笙焕然大悟。
“嗯……”溪叠笑着点头,然后四目又相接,接着是无限沉默
啊,要说点什么才行啊?
虽然很想多说点猾欠之事,但这事怎么说还是个未知数,拿来讨论有些为之过早。
对了,可以说今天的五人会面啊!
“溪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红炼雪?”鲤笙微微侧脸,看向深林深处,眼角弯弯“这已经第二天了,若是在不去找他,给他打开阻止诅咒蔓延的咒术,我怕很快就会有大事故发生……”
“你今天见过洛世奇了吧?”溪叠突然问,眼神锋利。
鲤笙点头:“见过了。怎么了?”转念一想,自然想到:“不会洛世奇想要以此弄什么幺蛾子吧?”
溪叠无奈的点头:“这件事说来话长,百步掌门说了会想办法,也只能交给他老人家了。”
“到底因为什么事?”鲤笙不死心的追问。
溪叠想到方才好姝儿笑着的天真模样,更是无奈的直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么神秘?不会与我有关吧?”
“……不是。不要乱想。”溪叠不敢再说下去了,匆匆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来,鲤笙啊……”
比起方才的追问,溪叠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反而更加让鲤笙心口发紧,就好像他下面要说什么似的,令人整个都很不安。
赶紧往旁边转了转身子,看着透漏着昏暗的深林,微微皱起秀眉:“你想说什么啊?”
不对,她应该找好时机,在溪叠没有提及那份她不知道如何回应的感情之前撤退才对。
“啪啪--”
她不由得使劲拍了拍脑门,“猪啊我……”
溪叠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到了嘴的话,考量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实在的,他自己的没有把握的事情,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成了猜测,反而会让人心生疑虑。
所以……
t他方才在黎生身上感觉到的那股熟悉的类似于第五瞳的灵压,还是暂时当做不知道为好。
“溪叠?”
鲤笙将溪叠突然愣住,好像丢魂一样,不由得回头唤他。
溪叠抬头,笑了笑:“我说你啊……”
“什么?”鲤笙也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有话就说出来,倒是不要这样吊人胃口啊!
“你……呆在我身边就不行么?”
“……”
果然,又是这个话题。
鲤笙脸色一僵,就知道自己不该多嘴追问,霎时愣住。
“我说过我喜欢你吧?那并不是玩笑话,你应该知道吧?所以,来我身边……真的不行?”
溪叠边说边凑到鲤笙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那双多情而又明亮乌黑的双眸盯着鲤笙的眼睛,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鲤笙不由得躲开他的视线,往下看:“溪叠,你人很好,真的。”
因为太好了,以至于她不想伤害他。
溪叠握着她的手不由得使劲:“看着我,再说一遍。”
“……”
“鲤笙,看着我。”溪叠的声音突然压低,压的很低很低,磁性的更加厉害。
鲤笙抬头,与之四目相交:“我……”
溪叠明明知道她没那么大的勇气说出拒绝,他是故意的。
鲤笙看着他,看着他……
眼前骤然浮现她之前看到过的所有梦境,梦境找那个有关于与洛爵的一切。
想到那个真实如同就是事实般的梦,梦中洛爵为了挽虞,为了天下而与她为敌,对她挥剑,并残酷无情的将她驱逐……
“呼---”
鲤笙不由得长长的,长长的呼了口气来平静心情:“溪叠,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也很感动……”
“所以呢?你不打算来我身边么?”溪叠的声音依旧好听的让人惭愧。
“如果我能忘了九哀,我一定会喜欢你……”鲤笙反握着他的手,极为认真的点头:“可能不止喜欢,我一定会爱上你!”
“……前提还是以九哀为先么?”溪叠苦笑起来:“不是九哀死了,而是你忘记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忘记他?”
“这……”该是鲤笙没有想到溪叠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一时语噎。
溪叠不傻,不瞎,自然早就知道这是在为难鲤笙。
然而,不管他做了什么,终究只是徒劳一样,不免心累的厉害。
挥袖,拂开鲤笙的手,第一次以拒绝他的模样,嘴角露出冰冷而又寒意十足的角度:“我需要时间整理一下……”
“溪叠……”
看着溪叠有些紊乱的离开,鲤笙想要喊住他,却又不知道喊他该说些什么才能令他开心。
貌似,她说什么都是在他心口上撒盐罢了。
缄默的站在原地,紧锁着眉头看他踉跄着离开。
“我真是个坏女人……”
使劲的捏着自己的脸,可又觉得不对,随后改口:“鲤生啊鲤生,肯定都是因为你这张倾国倾城的脸,才会让那么多人喜欢你,你这个红颜祸水!”
鲤笙很清楚,大家会喜欢上她,皆是因为鲤生的美貌,毕竟颜值在线的女人就是很受欢迎,她很清楚。
这么想,她又难受的厉害。
大家……果然不是因为她才喜欢她的呢!
“呼---好心酸……”
溪叠离开鲤笙,走到山下,转弯便看到其后的洛爵。
洛爵早就来了,毕竟遇到好姝儿之后便追问出鲤笙与溪叠的事情来。
一路过来,听到二人谈话,第一时间没有露面自然也就错过了出现的时机,变成了偷听一样的行径。
溪叠不是个会以此取笑他的人,视线在洛爵身上定格片刻,嘴角洋溢几分苦涩:“都听到了?”
洛爵点头,目光淡漠:“你打算怎么做?”
他竟然直接问出来了。
溪叠更是无奈:“换做你,你会怎么做?”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我明白了。”
“……”
“随便你把!”
洛爵说着,迈步朝鲤笙走去。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溪叠看着他的背影,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去。
貌似他说什么都过于苍白了。
抬头,看着夜空明月泛着昏黄的光晕,也只得将愁闷苦痛咽回肚中。
眼下可不是想这儿女私情的时候。
鲤笙听闻脚步声,回头,发现是洛爵。
迎上那双在月光下散发着迷人色彩的金眸,微微一愣,“九哀,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刚见了溪叠,她不由得闪躲了眼神。
自然,洛爵看的清楚,由此神色一沉:“我听好姝儿说你在这,便过来看看。你的脸色很不好……”
“啊,没有啊!”鲤笙赶紧摇头:“没有,我很好!”边说,边看向旁边,打着哈哈:“这大晚上的,你过来干嘛呀?不好好休息,就知道瞎跑,万一遇到敌人怎么办?”
“这话该是我说给你听的。”洛爵有些难受的。
鲤笙拼了命的掩盖溪叠曾经在这里的行为,在他看来,与维护没有不同。
上前,拉着鲤笙的手,“走吧,回去。”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鲤笙黯然闭上了嘴。
“你跟溪叠说了什么,我就不过问了。但是笙儿……”
“!!!”
啊,他果然知道了?
鲤笙愕然,“九哀,你听我解释……”
“啪嗒---”
洛爵转身,突然狠狠抓住鲤笙的手腕,金瞳因为紧张而剧烈的收缩:“我不是说了要相信我么?结果,你到现在还是无法信任我,对吧?”
“九哀,不是……”
“真的不是么?”洛爵想听到的并不是辩解,“那你为什么要说会忘了我那种话啊?”
“!!!……”
他不禁知道溪叠来过,甚至连跟溪叠说了什么都听到了啊。
如果这样的话,鲤笙无可反驳,因为这的确是她所说。
而没有正面拒绝溪叠,给他希望的也是她。
见鲤笙沉默,洛爵握着她的手,力气加大了几分:“为什么……不解释?”
“因为……那是事实。”
“……”
所以,洛爵才不知道要怎么打开鲤笙的心结啊!
每当他靠近鲤笙一步,鲤笙便像受惊而又戒备的兔子,很快的退后两步,甚至十几步。
想到他甚至都打算为了她而放弃自己积淀的一切,不免又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她是打算报复之前曾经的他么?所以爱这么让人难以靠近?
洛爵想不明白,只能无奈的松开鲤笙,视线清冷的看了她一眼,很是失望的道:“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
看着洛爵决然而去,换做以前,鲤笙定然会不顾一切抓住他。
可现在,她的眼前除了他冷傲的背影之外,不时飘过梦境中洛爵无情的脸,反而阻止了她追上去。
鲤笙的眼眶通红,默默的低下头:“为什么回不去了啊……”
对呀,真的回不去了。
第二天。
“啪嗒---”
只见几道黑影匆忙推开惊阙山的大门,一路横冲直撞的进了大殿。
“师尊何在?!”
为首的一个男人竟然是东方令!
正在打扫大殿的小弟子先是看到了他们几人满身泥土,十分狼狈的扮相,随后才道:“师尊外出了。你这是……”
东方令一听,一抹脸上的冷汗,又问:“那我师父呢?”
“东方师兄,莫掌座也不在。你有什么事的话,不妨直接回惊云峰……”
“现在还有哪位掌座在山内?罗武国发生大规模瘟疫,我们已经没有办法控制疫情,只能回来求助师尊!”
东方令急的脸色发青,在提及瘟疫的时候,冷汗更是像瀑布一样,“快!带我去见任何一位能够下命的掌座师叔!”
“啪啦---”
扫地弟子一听是瘟疫,哪里敢浪费时间,将手里的扫帚一扔,赶紧做请:“瘟疫的话就必须得通知灵水峰的水师叔帮忙!东方师兄,这边请!我带你们前往灵水峰!”
618.瘟疫爆发
“快!”
“但水师叔洁癖……”弟子走了没几步,回头看了看满是污秽的东方令他们,面露难色:“不然,你们先梳洗……”
“没有时间了!快走吧!”
东方令顾不得换衣服,当即推着小弟子就进了就近各峰之间的传送阵。
白光一闪,很快来到灵水峰。
因为六峰之间平日并不相通,故此,刚从苦学殿出来分配到惊云峰的东方令自然没有机会到各峰溜达一圈。
灵水峰今天是第一次来,一出传送阵,便别映入眼帘中的圈圈凛冽流水之溪给震慑住,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之间对面无数仙山,就像穿上了一套水光织成的锦衫,在日光之下,耀耀生辉,如同旭日,将一切照的透亮无比。
“东方师兄,正对面那座山便是水师叔所在的灵水大殿……东方师兄?”小弟子回头看,见东方令还未从震惊中回神,无奈的同时,赶紧拍拍他的肩膀:“师兄你莫不是第一次来灵水峰?你的反应跟我第一次来这里一模一样……”
东方令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的解释:“没错,是第一次。”
“可您是我师兄,应该早就熟知六峰姿态,怎么会第一次》……”
“这个日后再告诉你,先带我去见水师叔再说!”
“是!”
意识到自己多嘴,小弟子急忙随意拉过旁边飘着的一块水汽云,稍稍比量制成一座通往灵水大殿的长桥,便安静在前头带路。
“东方师弟!”
然而,没走几步,就看到莫非辞竟然从灵水大殿出来,且身边还跟着水玲珑的得意弟子,司雪衣。
东方令久违的看到同门弟子,当然开心,“莫师兄!”
莫非辞见了东方令,除了激动,自然还有诧异:“东方师弟,师傅不是让你在外头查看金骨的动静么?你怎么回来了……”
“师兄!大事不好了!”
“到底什么啊?”
莫非辞与司雪衣相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东方令急忙道:“我们在打探情况的时候途经罗武国,发现罗武国爆发大规模瘟疫。瘟疫来势汹汹,仅一天便夺走百十条性命!我等见情况无法稳定,只能回来求助掌门师尊!不过……”
说罢,莫非辞与司雪衣的神情自然铁青。
司雪衣急忙道:“我这就禀报师傅,派人去现场查看情况!”
莫非辞点头:“我回山内召集几个弟子先行前往,你们后头跟上吧!”
司雪衣点头,人影一晃,便消失在眼前。
东方令见二人如此默契,心中荡起一丝涟漪,但眼下可不是打趣的时候。
“莫师兄,师傅他……”
“我爹带着大师兄去巨象厄天封印怨气了,眼下只能我们几个再去一趟!东方师弟,我们走!”
“是!”东方令急忙跟上。
刚要走,莫非辞又急忙回头冲身后的小弟子喊:“你尽可能将情况通知更多人!瘟疫不比别的,越早控制就能越少的减少伤亡!”
“是!我这就去!”那小弟子也跟着忙活起来。
说话间,几人已经出了灵水峰。
在回惊云峰的路上,却遇到了上鸿秋。
东方令与上鸿秋自从分到了不同的地方后,就一直没有碰到过,在这种时候撞见,无疑是巧合。
上鸿秋身穿着惊雷峰的青蓝长袍,眉宇间尽是凌厉,这才分开一年有余,却已经变得这般沉稳。
“东方令,见到师兄,不知道打声招呼么?”上鸿秋主动开口,说的却是挑衅:“怎么,进了惊云峰之后,就不认我这师兄了?”
莫非辞对惊雷峰的弟子素来直接无视,起先,他也想直接无视来着。
可听到上鸿秋与东方令的关系后,不由得停下脚步。
拉着打算无视而过的东方令,站到力量上鸿秋身前。
上下打量了上鸿秋,而上鸿秋也在打量他,两人各自打量,皆是一脸不屑。
“切,你是罗师叔刚收的徒弟?”
上鸿秋自认为自己的名号在新一辈的弟子里面应该很响,听莫非辞问的含糊,HIA以为他故意压自己,便冷哼一声,故意装作不认识莫非辞:“你又是哪位?”
“我?”莫非辞指了指自己。有些诧异。
莫非辞可是莫惊云的儿子,而实力排名也在惊阙山前列,按道理,新来的弟子在苦学殿的时候就应该听过他的名号,不该不识才对。
所以,这一看就很欠虐的男人应该是故意的。
“莫师兄,事情紧急,还是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东方令,你这说的什么话?”上鸿秋许久没找茬,自然不乐意了。
一把拉过东方令,强硬的将他掰向自己的方向:“别以为现在有莫惊云给你撑腰,你就能天不怕地不怕……唔嗯!!”
“啪---”
不等上鸿秋说完,只感觉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他的肩膀,稍微使劲,便疼的他几乎叫出来。
“我爹的名字可不是你这家伙能随便叫的!”莫非辞气的直咬牙,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扯过上鸿秋按着东方令的手,随后故作客气的与他握手:“不要以为你是罗师叔的弟子就能为所欲为,这边可轮不到你这种人叫嚣!”
上鸿秋只感觉自己的手要被捏碎了,但迫于面子,他不能叫出来。
狠狠抽回手,怒瞪莫非辞一眼:“哼!”
莫非辞随后瞪了回去,并不吃这一套:“怎么?不服打一场试试……”
“谁像你们这么闲?”上鸿秋可不会跟莫非辞真的起什么冲突,边说,边制成结界:“我还要忙着回去复命,懒得跟你们废话!”
说完,人已经消失了。
莫非辞扭头就冲东方令道:“这人以后要是再找你麻烦你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么!”
东方令可是了解莫非辞的脾气,虽然很是感动过他愿意为他出头,但倘若真的发生什么事端,那不管是对莫惊云还是对罗雷,都不好交代。
赶紧笑道:“上鸿秋家世背景显赫,他脾性我们都知晓的很。真要跟他对着干,就算我们有理也未必能占到好处。师兄,我们还是赶紧回惊云峰召集人手回罗武国吧!瘟疫之事可的耽搁不得……”
“家世背景?”莫非辞皱起眉头:“哼!他爹再厉害,难不成是朝域之王啊?我就说,惊阙山身为仙灵之首,一开始就不该对这些皇亲国戚打开大门……”
“师兄,这件事就不要提了,真的……”
见莫非辞开始抱怨,怕他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言辞,东方令赶紧制止他:“我们真的该走了……”
“知道了。这不是在走着呢嘛!”
转眼间,已经到了惊云峰。
惊云峰是单一山峰,只是海拔极高,终年环绕白雾,这才有了惊云之说。
山门无人看守,想必是因为忙的厉害。
一进门,就看到几个小弟子来回奔波,不知在忙些什么。
“莫师兄好!”
见到莫非辞还是不忘鞠躬问好,便要离开。
莫非辞拉过其中一个:“山里可还有人在?”
“离骚师兄带着几个师兄跟着师傅外出,到现在还没回来。其余之人应为师尊号令严防以待便下山查看情况了……”
“这边没人了?”
“暂时没有……”
“唉,看来是白跑一趟了!”莫非辞冲东方令摇了摇头,便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几个先行回去!”
说着,又冲那弟子道:“等我爹回来,你告诉他,罗武国发生瘟疫,让他尽可能派人前往增援……师弟,我们走!”
说完,转身离开。倒是来去如风,快的很。
罗武国距离惊阙山足足千里,若是平日必然要耗费半日时间,好在东方令制成了直达的传送法阵,这才可以很快抵达。
罗武国是边防小国,说是国,其实也就巴掌大的地,人口稀少而又比较贫瘠。
一到罗武国,便感觉这分外贫瘠的大地上蔓延着一阵让人喘不过气的灵压,厚重而又混沌,连他们修灵者都感觉呼吸困难分外不舒服,更不用提那些一般人了。
“师兄……”
东方令看了莫非辞一眼,声音压低,“前面就是发现瘟疫之源的树林,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莫非辞早就感觉到紧挨着的树林中黑气弥漫,一看就有妖气,再看不远处人影绰绰,哀嚎遍野的景象,更知情况严重。
“走,去看看!”
说着,人已经第一个进了树林。
“嗖--”
然而,只见人影晃动,还未反应,却看到他们面前结成一道黑气弥漫的大网,将前路阻断。
而在黑网旁边,夜寰手执黑刃剑,铁青着脸瞪着他们:“王正在竭力控制诅咒之力外泄,你们不可打扰!”
是红炼雪?
东方令不认得夜寰,便拔剑要上:“你是何人!”
“师弟---”
见过红炼雪的莫非辞,自然知道夜寰,当即拦住东方令,稍稍使劲,便将他的剑格开一边,同时低声道:“他是魔王身边的人,你不可无礼。”
魔王?
东方令一听,手中的剑当即收起,困惑的看着莫非辞,看到他眼神中的坚定,“魔王怎么会……”
“这个说来话长,你暂且不要动手。”莫非辞并不想过多解释,便很是理解的点头“诅咒之力已经蔓延到了不远处的罗武国,至少已经有百十人为此丧命,i我们只是过来查看情况的,并不想跟你们动手……”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红炼雪在这里,瘟疫是因为魔王诅咒发酵的后果。
夜寰记得莫非辞,想到他是百步琅的弟子,身上的灵压并未减少:“王之前已经跟你们的人说过,如果不想让八荒因为魔王诅咒而陷入地狱,你们就该快些召集五人前来打开先王所制结界。如果不是王自己控制诅咒之力,别说百十人,怕是这方圆百里早就没有活物了!”
“!!”
魔族虽然冷血无情,但却不会说谎。
夜寰乃是魔王身边的护卫军,自然所言属实。
莫非辞早就见识过红炼雪的实力,对于魔王诅咒之力虽然抱有怀疑,但既然夜寰这么说了,那就证明却有其事,绝非夸大其词。
所以,问题所在便是百步琅何时会召集五人,前来压制魔王诅咒的问题了。
东方令所知甚少,还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夜寰这般说,还以为他是口出狂言,当即又拔剑出鞘:“莫师兄,他可是魔族,罗武国的瘟疫肯定是他搞的鬼!你可不要被他唬住了……”
“师弟,罗武国的事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突然,莫非辞无奈的道,再次将东方令的剑按回剑鞘,看了夜寰一眼,视线却穿过他,落在后头被浓雾覆盖的阴影:“就算灵水峰的人来了,也只能帮助那些患病之人减少痛苦,如果想根治源头,还是得等师尊他们……”
东方令不解:“这跟师尊……”
“总之,为了不让魔王的诅咒更为失控,我们暂时撤回罗武国,等师尊他们赶来就对了!”莫非辞边说,又冲夜寰点头,带着几分信任。
东方令可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莫非辞在说什么。
但是,莫非辞虽然总是胡闹,但绝对还不至于拿这种事作乐,想必是真的有什么。
只能顺着他,出了树林。
夜寰随后一挥袖,“让你们的人动作快一点!”
肃重而又冷漠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出来,可见着急。
莫非辞的眼神瞬间低沉,既然知道事情是红炼雪搞出来的,那能解决此事的也只有百步琅他们了。
当即冲东方令道:“你去罗武国救助能救助的任何人,我来通知师尊这里的情况。”
“但是……”
“快去!一会儿灵水峰的人也该来了。”莫非辞重重的道,从少见的认真模样就知道事情刻不容缓。
纵然东方令一肚子困惑,也只能点头离开。
东方令一走,莫非辞便赶紧在树林外头设置一道屏蔽加封印结界,说是为了防止红炼雪他们出来,其实他心知肚明,以他的力量根本拿夜寰他们没辙。
这么做,也只是让自己稍微安心些罢了。
随后,制成联络咒符,将发生的一切写在其上,一挥袖,便制成一只翩翩白鹤,乘着风,化成一道白光,很快没入云中,消失不见。
619.离奇不见的姝儿
“呼---”
莫非辞深深叹口气,也不知道为何叹气,又看看黑气逐渐浓郁,魔力膨胀的明显的树林,心中越发揪紧的厉害。
“魔王诅咒啊……”
仅仅只是触及边缘,罗武国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不敢相信如果魔王诅咒全部释放,会是何种景象……
“只希望师尊能快些赶过来了……”莫非辞不敢想,嘟囔着,便也赶紧进了罗武国。
在莫非辞制成的联络信为百步琅接收前,百步琅已经接收到了罗武国瘟疫散播的消息,正打算派人前往查看。
后突然又接到莫非辞的联络,看过之后,本就阴郁的脸色顿时更加低迷。
“原来如此……”重重的轻呼口气,随即看向灵水峰方向,冲身边的弟子道:“通知灵水峰,暂时没有必要派人前往罗武国。”
说着,挥袖消失。
眨眼,已经出现在了惊阙山外。
因为正值午后,街上行人一般多,而百步琅所到之地,乃是先前让鲤笙等人过来歇脚的客栈,自然更加繁华。
百步琅之所以来这里,自然目的很是明显,但洛爵他们就不知道了。
百步琅虽然刻意隐藏了气息,但还是逃不过青珏色他们,现身的瞬间,几人就从房间中出来,聚在门口看他。
洛爵在二楼,打开窗户,往下看。
“百步琅来这里做什么?他不是要召集五人封印红炼雪的诅咒么?”云图从窗户往外看,也道。
洛爵微微皱眉:“看来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我想很大原因也应该出在洛世奇身上。”他想都不想的说,无奈的扯动嘴角。
旁边龙琊走到门口,看了看对面并没有动静的鲤笙房间,又探回头来:“鲤笙怎么这么安静?”
这种时候提到鲤笙是几个意思?
云图与洛爵齐齐看他,想不透龙琊的用意。
“洛世奇……难不成?”提到洛世奇,云图能想到的也只有洛爵。
洛爵与洛世奇两人的恩怨情仇已经根深蒂固,而最近洛爵在八荒名声大噪,怕他是担心会抢了他的风头,故此跟百步琅提出了什么要求吧?
不然,百步琅何以用那种万般无奈的脸站在这里呢?
洛爵并不回答,定睛看着在门口站着,竭尽可能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却不打算进来说话的百步琅。
这个老头……应该不会……
“呦,这不是百步掌门么?”
突然,青珏色踏出门口,装作偶遇似的,似笑非笑。
眼波流转,便朝着驻足观望的群众挥了挥袖:“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这里,这的确不是你的作风啊……”
朝域之人不比四国,因为隔着惊阙山很近,凭着与惊阙山熟络的关系,见到百步琅已经是很寻常之事,且上到老下到小,几乎没人不认得百步琅。
只是,百步琅很少会下山,更不会直接暴露在人前,能隔着这么近距离见到他,也的确少见。
何况,百步琅早上刚在观云楼现身表明立场,这才隔了没多久,就又来到客栈,这怎么看也有情况。
百步琅看看周围伸长了脖子打量的人,倒也并不在意,笑了笑,又摸摸胡子:“鲤笙与洛爵可在?我有话要与二人说,你能否通禀一声?”
客客气气,大家风范。
青珏色一愣,倒是没想到百步琅的脾气这般好,“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忙着去见红炼雪吧?找鲤笙与洛爵是什么意思?他们二人不满足条件,根本帮不上忙吧?”
百步琅微微皱眉,也懒得废话,当即抬头,迎面看向二楼窗户边的洛爵:“你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吧?怎么,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爵在他看过来之前就已经躲到后头,从外头看,不至于看到他,百步琅定然早就知道他在那里。
云图看着洛爵,示意怎么办。
这种时候,百步琅找上门来,自然来者不善。
“洛爵……”
“你们干嘛呢!”
正当百步琅打算再说些什么,鲤笙的声音却慵懒的响起。
随后,只听二楼窗户打开,她已经伸着懒腰站在了窗户前,一脸惊奇的看着下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呀,你怎么来了?你那边处理好了?”
说着,突然踩着窗户便直接从二楼跳下,在众人的惊诧中跳到百步琅身边,虽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但在面向百步琅时,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淑女,不如说作怪更多。
伸手便拉过一脸正气的百步琅的衣袖,将他拉到别处,与青珏色他们拉开了距离,小声附耳在百步琅耳边道:“等你见到红炼雪的时候,能否麻烦个捎带几句话给他啊?”
百步琅微微皱眉。
“啊,是关于姝儿的。”
“……”
“你也知道姝儿忘了红炼雪,但很多事不能因为忘了就作罢。虽然觉得和对不起红炼雪,但请你让他以后千万不要出现在姝儿面前了,饶过姝儿,可好?”
虽然很自私,但鲤笙还是认为,过于天真的好姝儿并不适合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无情与自私的世界中的红炼雪。
就算红炼雪愿意一辈子都当姝儿的靠山,但伴君如伴虎,就着这次机会彻底斩断二人的缘分是有必要的。
百步琅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呵呵一笑,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划过一丝苍凉:“你这未免有些自私的决定了?”
鲤笙却是昂首:“宁愿被你们说成自私,我也不想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你就说要不要帮我传达吧?”
说到这里,鲤笙不悦的道,满脸的不耐烦。
他们以为她做这个黑脸很开心啊?还不是为了好姝儿……
百步琅点头,本着一颗慈悲为怀的心:“其实我也觉得好姝儿跟魔王之差太过悬殊,既然你也这么想,那自然是最好的。”
“啊,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忘了一定要跟他说啊!”鲤笙迫不及待的说。
因为声音很小,以至于看到那样生动活泼的她,洛爵他们不免在想,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说归说,百步琅来这里的目的,说穿了,还是因为好姝儿。
随即环视一圈,见洛爵的人都露出头,却唯独不见好姝儿时,不免问道:“好姝儿……现在可在这里?”
鲤笙点点头,赶紧伸手指着二楼的一扇窗户:“她就在那里!
“???”
“姝儿!姝儿!”
鲤笙看着那扇关紧的窗户,又大声的喊了几句,只是无人回答。
不免困惑的嘟囔:“这丫头,我们明明说好一会儿还要出去,让她暂时休息一个时辰,这怎么睡得这么死了呢?龙琊!你看看姝儿她怎么回事?”
龙琊隔着好姝儿的房间最近,听到鲤笙这么说,只好去敲好姝儿的门。
只是仍旧无人应声。
“难道不在房里?”云图察觉异样,不由得道。
洛爵皱起眉头,便示意龙琊可以动粗。
授意后,只听咔嚓一声,黑柚木制成的房门便碎成了片。
几人相继进入,往卧室一看,这才确定房间内果然没有人。
几人面面相觑。
“她能去哪?”
下面的鲤笙也急了:“姝儿在里面吧?”
云图只好透过窗户,无奈的摇摇头,示意不在。
“什么?”鲤笙惊愕的看了百步琅一眼,自然不信:“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着她进房间的?怎么会不在……”
边说,推开前面的青珏色等人,快步上了二楼。
百步琅闻言,觉得很是不妙,只是脸上并未表露出任何不妙的神情,刚要跟着上楼却发现周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满了人。
只好又淡定的冲众人道:“天色已晚,比较危险,大家赶紧回家吧!”
说完,这才转身上了楼。
他这一说,众人一愣,想到最近的情况,顿时又面面相觑。
不到一会儿,就呼啦啦散开,倒也挺配合。
青珏色等人看了,不由得在心底咋呼,不愧是惊阙山的老大,话就是好使。
众人都到了楼上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善于观察的百步琅自然比他们更要心细。
“这屋子除了你们的灵压,就没有外人的。如果说是敌人所为,但你们这么多高人在这里,就算敌人的修为在高,也不可能从你们眼皮底下把人带走。我看是好姝儿那个丫头自己从房间里出去的吧?”
看了破碎的房门一眼,视线定格在插好的门栓上,更是无奈的道:“而且应该为了不让你们发现,她从窗户到了外边……”
边说,走到窗户前,俯身往外看,便看到在屋檐上很是明显的脚印,从大小来看,的确是一双女人的脚不错。
众人顿时无语。
“所以……”鲤笙想不通啊:“她到底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自己偷偷跑出啊?”
“这个……”
还真别说,没人能回答的上来。
百步琅见好姝儿跑了,虽不知道原因,但心底却矛盾的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不用提及洛世奇的条件了吧?
可另一方面,好姝儿现在在八荒可是极为有名的人物,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又极度的不稳定,这种情况下,如果遇到什么不怀好意的坏人……
“喂,从刚才开始我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不会是……”
鲤笙的直觉向来很准,本来在现世通过左右眼皮跳就能预知一些事情,在来到八荒成为妖怪之后,自然更加的准了。
想到好姝儿,这种感觉顿时更加强烈。
“我们必须要把姝儿找回来!她一个人在外边太危险了!”
“嗯,说的是!”云图等人也不敢懈怠,急忙应声。
怎么说呢?
虽然好姝儿忘记了红炼雪,但她最后可是在他们手上的。
如果好姝儿在他们手上走丢的消息传到红炼雪耳朵里,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这种赌,他们可不敢打,怕赔死啊!
“以她的速度,应该不会走的太快,我们分开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青珏色也道。
几人边说,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分成几组,一人一个方位。
龙琊有些慢吞吞的,毕竟他才来没几天,无法很快融入。
洛爵看在眼里,便拍着龙琊的肩膀道:“我跟你一起去南边找。”
龙琊侧眸看他,不说话,但从那涌动色彩的眼睛中可以看到,他很开心。
“小鲤,我跟你去北边?”天羽月凑过来问。
鲤笙余光瞥了洛爵一眼,见他刻意躲着自己的模样,
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啊?
“小鲤?”
天羽月见她不搭理自己,又追问。
“好啊,好……”鲤笙胡乱的答应,其实并没有听到天羽月说了什么,人便已经站到了洛爵身边。
直到龙琊看她,这才注意到独自站在北边的天羽月。
“啊,北边是吧?”极为尴尬的吐吐舌头,赶忙又站到天羽月身边,笑了笑:“我们走吧?”
天羽月再迟钝也知道哪里不对,视线在急于离开的鲤笙与从方才就一言不发的洛爵身上,皱起眉头。
且看龙琊正用一副无奈的眼神端详二人,天羽月不由得道:“我怎么觉得两人又吵架了呢?难道是我的错觉?”
龙琊摇头,“不是错觉。他们……吵架了。”
而且,以他的观察,貌似还特别的厉害:“你暂时不要在鲤笙面前提到洛爵的事就对了。”
冲似懂非懂天羽月说完,龙琊便急忙去追洛爵了。
“龙琊说的对。”千山末也凑过来。
“不要招惹鲤笙。”青珏色也道。
“不然,你可能会死的很惨。”千山末还故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天羽月:“……”
这些人一个个都脑子有问题吧?
冷哼一声,便赶紧跟上了鲤笙。
至于百步琅,大家都各找各的,自然也有对策。
为了可以尽快知道是谁先找到,他暗暗将追踪符咒用在了每个人的身上,然后便离开了。
因为好姝儿的突然消失,倒是没人问他来这里的目的,也省的尴尬了。
鲤笙他们刚走,洛世奇便从暗中走出。
看着百步琅的背影,却皱紧了眉头。
身后慢慢浮现隐藏了身形的鸣骹:“主上,您有什么打算?”
鸣骹的脸色并不好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额头上密布一层冷汗。
……
感冒,鼻炎,头疼,要死不活。
620.狡猾的丫头
洛世奇慢慢松开青筋暴露的手,仿佛咬着牙说出来的:“你跟金蟾二人原地待命,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跟隐灼串通,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到无情,鸣骹眼前浮现被赶出去的沙暴的影子。
哪里还镇定的住,当即下跪道:“属下不敢!好姝儿的事绝对是隐灼自己做的,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王上明察!”
“哼!不用你说我也会查清楚!不要跟来!”洛世奇在来到这里的瞬间就知道隐灼曾经出现在这里。
想到看到洛爵他们说好姝儿不见,料想是隐灼用了什么咒法将好姝儿从房中骗出。
如果没有猜错,他必然已经带着好姝儿去了人烟稀少之地,打算好好折磨她一番。
至于为什么,隐灼不顾洛世奇的命令偏执的跟着来了朝域,之所以掳走好姝儿,想必是今天他们在街上相遇时,隐灼一直在场,并察觉到了两人匪浅的关系。
由此可见,好姝儿现在定然十分危险。
“把这个……”
想到什么,突然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鸣骹手中,“暗中交给九哀,其他的你就不要管了。”
“给九哀……??”鸣骹刚打算仔细看看接过来之物,却发现那物体周围覆盖一层缜密的结界,除了雾气,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受洛世奇一记白眼后,便什么都不敢问了,点头答应:“属下马上就去送!”
洛世奇挥袖,随后消失。
至于鸣骹,将那棱形的结界放在手心处把玩,愣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对,确切的说,从洛世奇答应百步琅会来朝域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像龙卷风一样,来的太快,脑子完全跟不上了。
想必,这也是为何洛世奇没有带鲲鹏与御子柴出来的原因,二人太过聪明,什么事都经不起他们的猜测与推敲啊!
话说,好姝儿原本在房间中睡觉,可睡着睡着就感觉有人在敲窗户,且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她觉得烦躁至极。
随后起身查看,推开窗户的瞬间,她看到一张脸。
那张脸清绝曼丽,就像之前曾经看到过的那个男人的脸,但又说不出的觉得并没有真人好看。
“出来。”
如同幻影一样的男人如此说着,声音低沉而又磁性异常。
好姝儿明明觉得这很反常,但在那男人殷切的注视下,她竟然会觉得即使上当也要跟着去。
然后,像梦游一样,轻手轻脚的从窗户爬了出来,跟在那男人身后,身体异常轻飘飘,如同是梦般,仅仅是看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都觉得世界的颜色五彩缤纷,心情吃了蜜糖一样,甜的不行。
这种感觉,好姝儿觉得很是奇怪,超级奇怪,明明是第二次见到这个比洛爵还要好看的男人,怎么会像中邪一样如此癫狂……
“咚---”
突然,伴随着眉心处的灼热,好姝儿一头撞在了一块坚硬异常的硬物上!
疼痛就像潮水,从脑门到浑身,呼啦一下子,让她整个窒息的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边咳嗽,眼前男人好看的脸也慢慢消失,最后在视线中模糊的汇聚成一张干煸而又削瘦的几乎不成人样的怪物脸,而且那灯泡大小的眼眶中只剩白色的眼仁直勾勾的盯着她,折射着阴冷的寒光。
“嘶---”
除了妖兽魔兽,这等拥有如此恐怖人形的怪物模样,好姝儿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随后,她也清醒了。
隐灼见一直做梦的好姝儿终于从他的咒法中回归意识,白眼镜微微一眯,双手捏指诀,便制成一道黑紫色的十字囚笼,将好姝儿的脖子固定住。
然后又看着当空一轮血红的月亮,嘴角夸张的撕扯到而后:“在你死前,老夫可是让你看到了最想看到的人的脸,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
好姝儿并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纵然痛苦,但也敢问:“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冤仇么?”
隐灼冷笑:“你我无冤无仇。”
“那你是不是找错了人?”好姝儿真心觉得烦闷,总感觉最近总是发生这种事,一连两天被人绑架是真心受不了……
等会。
她刚才竟然想到连着两天被人绑架?
“不对,我昨天被谁……”
???
她为什么没有被绑架的记忆?
“你我虽然无冤无仇,但要怪也只能怪你是那位大人所在乎之人,老夫绝对不能留你在世上坏了那位大人的计划!”
好姝儿瞪圆了眼睛,眼前骤然浮过在梦里看到的脸,“那位大人……是谁?”为什么她明明不认识那个好看的男人却在想到他时心口就疼到收缩。
“他……是我的什么人?”她到底忘了什么事情?
隐灼又岂是个会问什么说什么之人,当即冷哼一声:“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那位大人可不是你这种低贱之人能触及之人!哼!闻着你身上的味道,老夫的鼻子都要化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赶紧把你扔进化骨池的好!”
说着,一把拽着好姝儿的衣领,为了防止她挣扎,早就给她施了个定身咒,好姝儿是干着急却没力量挣脱。
纵然她体内有从遗珑珠得来的深厚魔力,无奈不会使用,也是浪费。
“放开我,你这个丑八怪!”好姝儿急的大叫,边骂娘边直接用脑袋去撞隐灼的头!
“咚”的一声,好姝儿的脑袋撞出血来,隐灼却一点事没有不说,摸着沾染了好姝儿血的脑门,不悦的皱起眉头。
“丑八怪……?”声音猛地更低:“你说老夫丑?”
好姝儿浑身一哆嗦,赶紧往旁边扭头:“你自己不会照镜子么!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就你这样也配留在那位大人身边!像他那么高贵的人,因为你,层次都被降低了!说真的,你才是那个最会给那位大人丢脸的人吧!”
不管了,如果制造愤怒可以让眼前残暴的男人冲昏头脑而露出马脚她说不定还有一丝活命的生机。
鲤笙他们一定会发现她不见了,找过来。
在那之前,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哼,我要是你,长成这样就死了算了!才不会给自己尊敬的人丢脸!”
生气吧!颤抖吧!露出马脚吧!
“刺啦啦……”
果然,在好姝儿这一通狂啸后,本来镇定的隐灼松开她,缓缓站直了身子,只是因为习惯了躬身,站直了也依然佝偻着身体,像只虾一样,目光冷漠的看着好姝儿。
“主上一定是中了什么邪,不然怎么能跟你这种毫无教养的贱女人那么上心?你……老夫怎能让你毁了一切!好!马上就让你跟下面的亲人汇合!”
“绑着我算什么本事!”
好姝儿突然怒道,像只虫子在地上着急的往后挪动。
虽然不会使用魔力,可该死的是,隐灼现在所释放出来的灵压,即使她这种菜鸟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哦,不,是看到。
只见隐灼浑身慢慢弥漫出黑色的灵压,像火焰一样,刺啦啦的燃烧着,周围的空气炙热到变形。
“有本事你松开我,打不赢你,被你所杀,那算我运气不好!这样绑着我,你算什么男人啊!”
“就凭你?”
隐灼冷哼一声,不屑的很。
虽然他并不喜欢随便动手,但久违的让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领略到什么叫恐惧也是很有意思的。
“你别忘了,我可是那位大人所在乎之人,你要是简简单单就把我给杀了,岂不是太便宜我了?这种时候,你就该慢慢折磨我才能消了你的心头火吧?”
“……”
隐灼活了这么久,见过多少奇葩,但这种会为对方着想的,的确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不由得呵呵一笑:“你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吧?”
“!!”
好姝儿惊讶,竟然被他看穿。
也对,她太着急了,以至于把目的清楚的暴露了出来。
“我没……”
“好啊,那就看看在我慢慢折磨你的时候,有谁会来救你吧!”
隐灼挥袖,便解开好姝儿的禁锢。
阴沉的看着好姝儿,单手结成一道黑光,指尖一点。
“嗖---”
“刺啦-”
黑光一闪,直接穿过好姝儿的肩膀,一道血线飞溅而出。
好姝儿只觉得肩膀一疼,没来的及反应,血已经印染大片衣衫,最后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形成一个血色水湾,其中倒映着她苍白而又铁青的脸。
“你这也太狡猾了吧?我都还没准备好……”
好姝儿看着血涌如柱的胳膊,也不会用咒法止血,只是快速撕掉身上一块布,缠在胳膊上,就算止血了。
隐灼不由得嘲讽:“看来,很快就能结束这场闹剧了……”说着,指尖再次凝结一道黑光,嘴角扯到一个令人生畏的弧度:“老夫在想,是先废了你的胳膊呢?还是腿?”
“你这个变---态!”好姝儿大骂一句,急忙转身往后跑。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二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山涧,而这里流动的水声正好可以屏蔽掉二人的气息,加大了鲤笙他们寻找他们的难度。
看着巍峨险峻的山峰,好姝儿只能狠狠咽了咽口水,抱着胳膊,往旁边的密石跑。
边跑边嘟囔:“我才不要在这种地方归西呢!我还要到雪大人的身边去,我……!!”
可是,随口而出的名字却让她整个一愣。
“看你往哪里跑!”
隐灼在后头追,边说边挥袖打碎周边可以藏身的巨石,慢慢逼近好姝儿。
好姝儿躲在一块尖刺的石头后,比起狼狈逃窜的恐惧,随口而出的名字反而更加让她颤抖的厉害。
“我刚才说了谁的名字么?谁……到底说了谁?”
这种脑子里有一块被狠狠剜去的惊恐,远远要比肉体所体会到苦楚压抑的明显。
好姝儿胡乱的扒了扒头发,使劲摇头,让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乱想。
“咚---”
身后的脚步与粉碎声越来越近,隐灼眼看着就到了面前。
没办法,好姝儿只能咬紧牙关,又往旁边的密石中躲藏。
“没人会找到这里,你会在这里孤独的死去,你就死心吧!”
“嗖--”
隐灼冷笑着,又打碎一块石头,在漫天的石屑中,清楚的看到正仓皇逃窜的好姝儿。
阴冷一笑,那种犹如指甲划在玻璃上的声音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去死吧!!”
这才一会儿,隐灼已经玩够了躲猫猫游戏。指尖凝结一团黑气,制成一道黑的发亮的长矛,冲着好姝儿刺了过去!
“主上万岁!!”
好姝儿可以感觉到身后强大的灵压逼近,她想要躲开,可五年脚下一滑,湿漉漉的山地青苔打滑的厉害,身体顿时失去平衡,一下子摔了个狗啃泥,下巴直接砸在石头上。
好在那块石头因为水流打磨的比较平滑,下巴只是蹭破了点没有被穿透,不然,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因为这一跤,隐灼方才的一击得以躲过,长矛刺穿对面的瀑布,笔直的刺入山体之上。
只听咔擦几声,刺中的地方裂开几道缝,大有要崩裂之感。
好姝儿亏得躲开了,不然,必然断成两截。
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全身紧绷着看向步步紧逼过来的隐灼。
她的身后没有退路,这下坏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犊子,得想办法。
“喂!”
蓦地,她大喊一声,有些撕裂的感觉。
还真别说,隐灼稳健的逼近步伐愣是顿住,紧锁着眉头,盯着她看:“你又想做什么?”
“我们两个实力相差悬殊,你一上来就发力,那我别说挣扎,根本一下子就完蛋了啊!你这样与绑着我有什么不同!”
“所以?”
这女人怎么这么多事?
隐灼虽然不悦,但既然他已经同意这事,那就得贯彻自己的选择,也是无奈。
深吸口气,将想直接捏碎好姝儿脑子的想法压回心里,咬牙道:“老夫的忍耐是有限的……”
好姝儿眼神一亮:“那你就给我时间让我挣扎一下……”
“???”
“啊,比如让我几招什么的……”
“……”
这女人……
隐灼使劲再使劲,才将满腔怒火压下:“那好,就依你所言,老夫让你三招时间……如果你还不能珍惜机会,那就不要怪老夫没有给过你机会!”
621.艰难反抗
“嗖……”!
不等他说完,好姝儿便用上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化成一道闪电,朝着旁边就冲了出去!
说实话,这速度快的跟方才判若两人,隐灼都差点吓到。
不过,这种速度在他眼里也只是漫步罢了,丝毫不影响他追上去。
好姝儿除了跑也只能跑,尽可能的拉开距离。
不多时,挡在两边的高山不见,入眼处是一座丈宽木桥,听闻下面流水叮咚,倒像梦境一样。
没敢驻足,急忙上桥。
有桥也就表示很快就有人家……
然而,事情可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美好……
“咚!”
就在她要下桥时,只觉得一道黑影在她眼前狠然落下,犹如大石,直接将相邻着的土地砸出一个大坑!
而幸亏好姝儿反应很快,在他落下之前急忙后退两步,这才没有被砸成肉饼。
“哼,你这下贱女人也就能逞口舌之快,根本没什么本事……”隐灼显然早就磨尽了耐心,边说,掌间已经制成一团如脑袋大小的黑球。
黑色的灵压不停从其中窜涌而出,好像与空气相缠,发出滋啦啦的响声。
“咕嘟---”
好姝儿咽了口口水,再次往后退了好远,一手扶着桥栏杆,惊恐至极。
隐灼绝对不会放过她,这次……她死定了!
“拿命来!”
隐灼将黑球化成一条布满骷髅的长鞭,猛地往好姝儿身上落下!
好姝儿知道自己避不开,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雪大人,姝儿先走一步……”
随口而出的名字,好姝儿慢慢睁开紧闭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面前骤然浮现出梦境中看到的好看到令人惊艳的脸……
不由得笑出声来:“雪大人…….”
“啪---”
然而,挡在她身前的男人反手将她往后一推,彻底将她从梦中拉回不说,更在米面前制成一道沙罩,飞沙入眼,只觉得生疼的厉害,好姝儿更是瞬间清醒过来。
“啪啦---”
隐灼的攻击没入前面的飞沙,像是没入水中,直接被抵消。
“到后边去!”
不等好姝儿回神,挡在身前的男人突然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罩在她身上,匆忙回头看她一眼,着急的说着,又像箭一样,朝着再次攻击过来的隐灼,正面迎了上去!
那匆匆的一瞥,好姝儿甚至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而他额头间的‘杀’字清晰入眼。
“咚--”
二人激烈的交锋,几乎要震碎耳膜的声音不绝于耳。
虽然风沙呼啸,打在脸上却不觉得疼,就像是这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的温柔,好姝儿很是听话的快速撤到桥下,裹紧身上的外袍,便蹲在了地上。
“呼---”
好像也就一会儿吧,可以明显感觉到风声变得更大,甚至吹得桥下的溪流更加的舛急。
“沙暴!你竟然敢坏老夫的好事!”
隐灼在接下攻击后,看着面前周身被黄沙包裹发沙暴,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沙暴邪魅一笑,眼神中露出几分不屑:“好事?我说老头,你私下对好姝儿做出这种事,就不怕主上杀了你么?”
他一路跟着隐灼,虽然在朝域因为出入问题而跟丢了一段时间,好在后期又追上了。
只是,这意料之外的展开却有些让人大吃一惊了、
从隐灼抓住好姝儿来看,他应该已经知道好姝儿对洛世奇的重要性,这才动了杀心。
好在,他来的及时,不然……
沙暴回头看看在暴风中蜷缩成一团的好姝儿,深深而又安心的松了口气。
“你早就知道这妖女和主上的关系了,对吧?”隐灼眯起眼睛,冷漠的厉害。
“对,我当然知道。”沙暴不予否认:“既然你知道好姝儿的存在,想必也是是因为察觉到什么才想杀她。但是你好像没搞清楚就贸然的动手了啊?”
“根本不需要搞清楚!”隐灼偏执的厉害,当即又制成新的攻击,在胸前横起一排灵剑,“只有这女人死,主上才不会迷失本心!主上的计划才能完美的进行下去!老夫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主上的计划!即使要为此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嗖--”
话毕刚落,无数灵剑直接冲向沙暴。
沙暴怎么能不知道隐灼的厉害,看似没有什么力量的攻击,一旦避之不及,中招部位的身体就会麻痹而不能行动。
当时,他与隐灼过招时可没少吃苦。
这次必然长了记性,比起莽撞的接招,不如幻化虚实躲避开的好。
当即,黑影闪烁,在面前挥舞飞沙,制成一道天然屏障,往后跳出好远,尽量与他拉开距离。
同时,拉起在后头蜷缩的好姝儿,直接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抓紧了!”
好姝儿知道这个男人是来救自己的,不论认识与否,只要是隐灼的敌人,那就是她的朋友。
不敢犹豫,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他胸前,闭上眼睛,听两边风声呼啸。
“踏---”
轻微一颤,沙暴轻盈落地,所到之处乃是山顶之上,环绕四周,云雾飘渺,往远处看,只见一轮红日将要没入地平线,周围泛着迷人而又梦幻的色彩,将二人的面容映照的明亮通红。
沙暴看着即将冲破狂杀迷阵的隐灼,并不是不想借此机会逃走,而是……
“那些人……也该发现了吧?”
说着,又看看在这群山之间偶尔闪烁的结界壁,皱起眉头,指尖凝结一道白光,弹指间,嗖的一下化成流星之芒,冲撞在最近的结界上,散起阵阵涟漪。
随后,隐灼便出现在了山顶。
“沙暴!就凭你也想打破老夫的生死阵?简直笑话!”隐灼笑着,指尖凝结成一道黑光,直接击中正沙暴胸口!
“噗--”
沙暴竟然没有躲开,中招的瞬间,应声吐出一口血来!
“喂!”
好姝儿看他受伤,急的在后头扯他的衣角:“你没事吧?”
沙暴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隐灼的对手,而且因为两人的灵根相克,在隐灼面前,他的力量就更加受到压制。
何况为了尽快找到他们,一刻钟前他刚使用了极为耗费灵力与体力的追踪术呢?
沙暴反手将打算往前的好姝儿使劲往后按住,倒是不妥协的擦掉嘴角的血,冷眼看向隐灼:“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知道就好!”
“嗖---”
隐灼生性就是个狂傲之人,从沙暴被洛世奇收服便一直瞧他不顺眼,平时也是百般刁难。
洛世奇将沙暴赶走后,他就打算拿着这件事直接将沙暴正法,只是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顺利,总是被人百般阻挠。
眼下,沙暴又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来逞英雄,自然更是恼火,越发后悔没有在最开始的时候直接将他斩除。
看着逐渐下落的夕阳,想到夜晚降临将会有很多不便,不打算再继续消耗时间,如果不是他听信了好姝儿的话,又岂有现在这么多的事?
“既然你爱逞英雄,那老夫现在就送你们两个上西天!”
双掌叠合,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圈,在掌心叠合的瞬间,之间一团巨大的黑气从指缝间窜涌而出,像是沉香缭绕,落在地上,蔓延成烟,快速朝着沙暴他们席卷而来。
“隐灼,你这人还真是狠毒……”
沙暴知道这是可以连妖都化成水的恶毒咒法,虽然他可以操控沙尘阻挡,但如果隐灼铁了心要杀他们,要破坏结界,那也就是眨眼的事。
很明显,隐灼现在连吃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不要乱动!”
好姝儿感觉到不妙,刚打算抬头看看,却被沙暴怒吼一声,急忙又缩回脑袋。
“没事吧……”
“没事……”沙暴看着已经转眼到了脚边的黑气,冷冷的笑道:“才怪!”
说着,将有些碍事的好姝儿往身后一拽,便站在她身前,双手快速的结印。
随着白光闪耀,很快一道白色光墙,化成鸟笼形状,慢慢将二人笼罩起来。
“刺拉拉---”
鸟笼形成之后,黑气立马将他们淹没,因为吞噬的作用,耳边不停传来奇怪的火花声,更可见两者摩擦后冒出的雷火。
“沙暴,不要挣扎了,你不是老夫的对手!这样吧,只要你把那妖女的人头交给老夫,老夫便留你个全尸如何?你懂的,妖怪如果想要参与轮回,尸体可是很重要的一环,你是聪明人,你也不想因为一个舍弃你的主人而让自己永世不得轮回吧?”
隐灼突然提出这种条件,充分显示了他的恶趣味。
但是,他说的也是事实。
跟动物化成的生灵来说,物灵如果丢失了本体,是很难步入轮回的。
沙暴不由得皱眉,这种情况的确已经糟糕到不行,他必须要开始退路了。
“沙暴,你能来救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但那老头说的是真的吧?”
突然,好姝儿从他身后冒出头,很是认真的问道:“你是个好人,我可不想i因为我不能轮回。好人就应该有好报,你杀了我吧?”
“什么!”
好姝儿耸耸肩,还是笑:“反正,人早晚都有一死,而我活着也没有什么乐趣,好仁阿爹已经离开我了,我追随着他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沙暴简直不敢相信,这话竟然会从那个即使身在结界中也能笑的清纯的女人口中说出来。
稍稍的迟疑,皱紧眉头,一种很是不爽的情绪逐渐灌满胸腔:“你的意思是说,我一定会死在那个阴阳怪调的老不死的手中?你这么瞧不起我沙暴?”
好姝儿大惊:“啊?不,不!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她明明是为了他好啊!
“既然没有这个意思,那就站到后边,我会想办法!”沙暴边说,又重新制成结界,堵上上方破碎的结界,眉头皱的更紧。
好姝儿被他一呛,无奈的深吸口气,还能如何:“你也是雪大人身边的人么?那位大人……”
“不是。”沙暴聚精会神的快速结印,制成结界,不断的填充坏掉的结界。
只是很显然,结界被黑气摧毁的速度要快于他的速度。
“刺啦---”
一不小心,黑气从小孔中钻进来,一碰到他的胳膊,便迅速烂成一个大洞。
妖怪的身体虽然很强健,伤口可以迅速愈合,但这不代表不疼。
沙暴感觉到异常的疼痛感遍布整条胳膊,却咬牙将胳膊用咒法麻痹了感官,随后瞪眼看向已经不堪重负的结界,眼神中划过一抹绝望。
“该死,怎么还不来?”
“谁……”
“喂!!!”
好姝儿刚想问问他什么意思,沙暴猛然转过头来,朝着她的身后就是一声大吼!
不及反应,她便被他狠狠拽到一边,而后一团黑气迎面扑来,沙暴便用另一只胳膊为她挡住。
可想而知,他的那条胳膊当着好姝儿的面化成了水。
“你的胳膊……”好姝儿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铁青着脸,快速制成结界将变成白骨嶙峋的胳膊麻痹,脸上全是汗。
“你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沙暴嘟囔,明明在咬着牙隐忍,嘴角间却是笑意的厉害:“接下来,我可能没法估顾及你,你要学着保护自己……”
“啪嗒---”
说着,甩手制成一把缠绕风沙的灵剑,交给好姝儿“像我刚才那样,试着将你体内的灵压聚集到这把灵剑上……”
好姝儿目瞪口呆:“我、我不会……”
“啪嗒——”
沙暴哪里听她说那多,直接将灵剑塞到她手上,再次示范一遍,单掌慢慢制成结字印,随后在空中一点,慢动作重放一样,冲好姝儿点头:“快点!你还想活着见到红炼雪的话,就按照我说的来!”
“!!”
红炼雪?
那是……
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除了惊讶,好姝儿更觉得有声什么东西正要冲出脑海,脑仁‘嗡’的一下。
“啊,好疼!”
“虽然不知道你跟红炼雪到底怎么回事,但你如果想再见到他,那就按我说的做!快!我的结界马上就撑不住了!快!”
沙暴的话,像闪电,击中好姝儿心房的同时,又让她为此而麻痹了所有神经。
痴痴的,呆呆的,如同看着陌生人一样,嘴角颤抖着:“红炼雪……”
622.颠倒是非的本事→国庆节快乐
“你在犹豫什么啊!你不是喜欢红炼雪么!魔王红炼雪!奇澜界的王!可能也是这八荒最强的男人……???”
突然,沙暴反应了过来,蓦然停顿。
不可能……
“喂,难道你……不记得他是谁?”
不会吧?为什么?
好姝儿倒退一步,仓皇的摇头:“我该认识他么?但很奇怪,他的事我一点都没有印象,没有……”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从脑子中硬生生的剜去,连痕迹都补仓留下的彻底。
“红炼雪……雪大人?”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体?她的记忆?
“啊啊啊,真是让你打败了!”沙暴还能如何,见她根本无心利用自己的力量,大叫一声便又重新凝结打量灵力,制成一道强劲的结界便覆盖在好姝儿身上。
猛然转身,随着潇洒挥袖,保护着他们的结界哗然变成光点。
黑气猛然侵入,而沙暴瞬间跳出好远,直接将大部分的黑气席卷带走,剩下极小部分的黑气并不足以摧毁包裹好姝儿的超强保护结界。
“刺拉拉---”
因为将大部分的灵压用来保护好姝儿,沙暴显然没有多余的灵力来保护自己,只听闻身体被黑气所融化,而周身难以言说的疼痛蔓延,使得他眼眶中溢出血泪来。
“哼,你这人还真是傻……”
隐灼穿过黑气,看了好姝儿一眼,又嘲讽着对半身几乎融化的沙暴,“为了这种妖女,亏你能受的住老夫的化骨夺魂。”
沙暴的嘴巴都融掉了,愈合的速度并不能赶上受伤的速度,气管被破坏,他说不出话来。
隐灼无奈的站在沙暴面前,扬起手中的黑剑,冷漠的笑:“放心,老夫不会要你的命。”
“……”
“看着你这样慢慢的化成水,要比取你性命有趣的多了。沙暴,这就是你多事的下场!”
“……”
“你的死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哈哈,这种死法还真的很适合你这种人……“
“呵呵---”
沙暴无法反驳,只能笑着闭上眼睛,痛过头,反而就没有那么痛了。
眼前骤然划过这些年来的一幕幕,走马灯一样,好像除了跟着洛世奇走南闯北,像个傀儡一样完成各种任务,就没有什么值得开心与回忆的地方。
他的人生原来是这么的无聊么?
那他不惜变成妖魔也要重新降生于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沙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隐灼怒吼的声音传入耳朵,但却又很快从另外的耳朵冒出来,犹如穿堂风,倒是并没有让沙暴有任何的惊恐。
死亡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能就这么从这个喧嚣而又多事的人世离去,反而才是一种解脱吧!
“死了……也挺好……”
“才不好吧!!”
“啪---”就在沙暴打算任由死神带走自己的时候,耳边响起的声音,几乎炸裂了耳膜!
紧跟着,一条足有手腕粗细的铁链划过长空,直接扫在对面隐灼身上。
而在其后,犬火与月下樱穿过黑气,威风凛凛的站在了他身前,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瞪视着对面隐灼。
犬火回头怒瞪沙暴,同时怒吼:“刚才那种念头不准再有了!听到没有。沙暴!”
沙暴微微眯起眼睛,虽然能听懂犬火的话,但还是说不出话。
如果可以,他大概会吐槽一句,他们来的太晚了什么的吧?
月下樱二话不说,直接制成最好的治疗术,包裹沙暴全身:“放心,你不会有事。”
沙暴看他一眼,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应。
但是,好歹这些人过来了,也就证明他方才刻意制造的信息成功的传达出去了……
还真是……命不该绝。
随后,沐浴在月下樱治疗术下的温和,缓缓闭上了眼睛。
隐灼哪里想到犬火会出现阻止,当即也是铁青了脸。
比起与犬火对峙,他更明确的直接跳到好姝儿身边,双手齐用,一掌击碎保护结界,随后一拳打在好姝儿的肚子上。
“唔嗯……”好姝儿闷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隐灼掐着她的脖子便挡在自己身前,冲着犬火与月下樱,恶狠狠的笑:“就算你们来了又能怎样?这个女人今天非死不可!”
犬火收回玄蓝链,严肃至极:“隐灼,你何以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隐灼却看着面生的月下樱,目睹他用奇怪的治疗咒法轻而易举的将沙暴的伤慢慢治好,不由得更加戒备:“你知道什么就在这充当英雄?犬火,你要是还当我是大哥,就不要多管闲事,带着沙暴和你的人,从这里离开!”
“大哥?”
月下樱微微皱眉:“什么啊?”
搞的他好像局外人一样。
犬火并不想解释这层关系,便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只需知道他是洛世奇手下便好。”
“洛世奇的人啊……”就算只说这一点,月下樱也能猜到几分,便不再多问。
只是,他很在意的是,“这人身上有令人讨厌的魔族的气息……”
“!!”
犬火一愣,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看向眼窝深陷的隐灼,不免皱起眉头:“隐灼,你这模样是怎么回事?”
隐灼自然不会听他的,手上使劲,直接扼住好姝儿的脖子;“别跟我扯没用的!你这个叛徒!”
“叛徒是你们才对吧?”犬火可听不下去了,直接道:“当年如果不是你们篡改冥王的懿旨,拥护洛世奇上位,爵爷怎么会成为千古罪人?!这一切分明都是你们的阴谋!”
“呵,冥王要把百年基业交给一个半妖,难道不是受了那个妖女的蛊惑所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落火,你一心拥护洛爵,怕是连你也被他那妖怪母亲迷惑了吧?”
“碰---”
犬火可由不得隐灼如此大放厥词,直接击出玄链,朝着隐灼面门而去!
“嘡啷---”
然而,奇怪的是,玄蓝链在半道直接被什么挡住,笔直落在地上。
“犬火,你想害死姝儿么!”
抬头,却是气喘吁吁的鲤笙与天羽月。
“啊,月月你也在?”鲤笙收敛严肃之情,冲月下樱露出笑脸。
随后,又怒瞪着隐灼,直接拔出斩碧空:“丑八怪,你会为对姝儿和沙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沙暴恢复了意识,只是还没有力气动弹。看到鲤笙之后,听到她说到自己,竟然不由得想笑。
这女人……还真是。
隐灼闭关刚出来没多久,但对八荒发生之事早就一清二楚,看到鲤笙,自然也知道她是洛爵喜欢的女人。
而鲤笙多次与洛世奇有过冲突,这更让隐灼很是厌恶于她。
不由得又使劲扼住好姝儿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这妖女也不是个好东西,与迷惑了冥王的魔女一样,都是下贱玩意!”
“切,还真是丑人多作怪!真不愧是那个狡诈卑鄙的洛世奇的手下,一样的不堪入目啊!”鲤笙的嘴可是比好姝儿厉害的多,就没有她不敢说的。
再说,看到隐灼如此欺负他们的人,而究其原因,很可能是洛世奇在背后搞鬼,洛世奇针对的是洛爵,这就是明摆着要跟他们找茬。
在这点上,他们可没有退缩的道理。
当即又掐着腰,像那要骂街的泼妇,“怎么?因为看到九哀现在有这么多厉害的同伴,你们害怕了?担心九哀会抢了你们的风头,先你们一步得到引鲤樽,所以你们这是想方设法的给我们穿小鞋呗?”
“什、什么?”隐灼第一次跟鲤笙打交道,肯定被她给绕晕了啊:“你胡什么?主上才不是因为这……”
“如果不是,那你倒是把人放了啊!你们明知道姝儿是我们的人,却还用绑架这么幼稚的方法威胁我们妥协,亏你们还是四国之一,这种行径比无耻的败类都不如!”
“老夫才不是……”
“不是的话,就放人啊!”鲤笙挑眉,竭尽可能的颠倒是非:“若是你们光明正大,那我们接受你们的挑战也未尝不可?来呀,你把姝儿放了,我跟你打!”
什么鬼?什么鬼?
这怎么又变成又对比了?
不禁隐灼,连犬火等人也被她的逻辑绕进去了,皆是一脸懵逼。
话说,鲤笙这么挑衅隐灼,如果对方真的迎战,那岂不是很危险?
犬火可不想看到鲤笙出事,急忙道:“鲤笙,你……”
“犬火,九哀很快就会过来。到时候,你可要给我做证,对方是怎么说的。”
“???”
所以说,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扑哧---”
月下樱不由得侧脸笑出声,简直要被强词夺理的鲤笙刺激的不行。
这世上,估计也就鲤笙能做出这种事来。
再看隐灼,除了一脸懵逼外,别鲤笙刺激的不轻,但又因为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苦于解释无门,真是惹了一身骚。
“你这妖女,难怪你能让九哀殿下如此痴迷,果然花言巧语的厉害!老夫才不上你的当!”
好在,隐灼还算理性,没有上当。
说着,果断将好姝儿挡在身前,开始越加戒备的面向几人:“老夫要杀这女人,虽然跟主上有关,但绝对跟引鲤樽无关,更跟九哀殿下没有关系!你这妖女可不要胡说八道!”
鲤笙不免泄气的呼气,这老骨头竟然不上当,真是无语!
“什么?我说不对?那是因为什么,你倒是说啊!”
“当然是因为……!!”
刚要说,隐灼立马收声。
要是跟这些人说了,好姝儿对洛世奇很重要便会成为他的死穴,他可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而做出这种事……
犬火皱眉:“隐灼,你到底在隐藏什么!”
“没、什么都没有。”隐灼很清楚,于是坚决不开口。
但是,他忘了,这里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好姝儿与洛世奇的关系。
沙暴此时已经恢复了大半,“好姝儿对洛世奇很重要。”
缓慢而又低沉的口吻,穿过风沙,每个人都听的分明。
“???”
众人齐齐看向他,困惑的瞪大眼睛。
“沙暴!”
隐灼真的别提有多后悔没有杀死沙暴,不然这一刻也就不用如此后悔:“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沙暴轻轻的笑,“如果我说的是假的,那你不妨放了好姝儿如何?”
“……”
“沙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犬火皱起眉头,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微微瞪大:“好姝儿跟洛世奇……怎么回事?
沙暴耸肩,已经可以站起来:“就算你问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确定的是洛世奇之前在找的女孩就是好姝儿无疑。隐灼为了帮洛世奇除掉软肋,才这么拼命的想要杀掉好姝儿……”
说着,带笑般的看向气的满眼血丝的隐灼,挥袖,制成一道沙网,整个身体便隐藏其中,看来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真是可惜,差一点就可以得逞了,却偏偏,,,”冷哼一声,直接又讽刺了回来。
这话说的,可是让隐灼上够了火。
“沙暴!你会为现在所说的付出代价!”像是疯了一样,目的暴露的隐灼没有再耗下去的时间。
怒吼着,浑身释放浓烈的黑气,瞬间吞噬了好姝儿。
“姝儿!!!”
“嗖---”
鲤笙挥动斩碧空,打算借用空间,将好姝儿救出来。
但是,如此近的距离,斩碧空并派不上用场。
“这女人必须死!为了主上,为了南落火!这女人必须……!!”
“咚---”
黑气之中,尖锐的喊叫声猛然停止。
然后,众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便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浓雾之中。
不由得皱起眉头,往那里面看。
犬火挥舞链子,将黑雾呼扇开来,紧接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其后。
隐灼半跪在地上,地上流了一摊血,而血从他断掉的一只胳膊处继续哗啦啦的流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在他旁边,一身白衣的洛世奇,上半身沾染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莲,衬得那张俊俏的脸蛋越发冷漠无情。
指尖残留着血液,直接抱着好姝儿,自然也将好姝儿的衣服弄脏。
然而,好姝儿并未醒来,好像在洛世奇的怀中做着什么梦,表情很甜。
这一幕,逆着最后一缕夕阳,形成衣服诡异却妖艳的画,强烈的冲击着众人的视觉。
623.兄弟战争
“爵爷!”
众人还没等反应,洛爵等人便从其他地方而来,霎时将狭小的山顶占满。
犬火喊了一声,便到了他身边。
洛爵不语,紧盯着血色中的洛世奇看。
这……
说真的,有点尴尬啊。
隐灼看到该来的人都来了,自然也冒出了冷汗,可却不是因为断掉的胳膊。
他隔着洛世奇这么近,洛世奇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灵压可不是盖的,几乎令他难以呼吸。
“主上,您听属下解释……”
“滚开。”
洛世奇都不看他,冷漠的二字,像剑穿过隐灼的心。
“主上……”隐灼浑身颤抖,真的害怕了:“属下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不想您因为这种女人而葬送这么多年的努力,不想您的付出付诸东流啊!”
“……”
“噗通--”
隐灼急忙跪下,“主上,属下对你的忠心日月可鉴!这女人真的留不得……”
“啪---”
不等他说完,洛世奇毫不留情,抬脚踹在他脸上,直接将人踹出十几米。
“我想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替我决定。”
洛世奇的声音很重,听来该是生气,但又如水般平静如蕴,丝毫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当从他紧紧而又轻柔的抱着好姝儿看来,好像还真是沙暴说的那么回事。
难道好姝儿真的……
“洛世奇,把姝儿放下……”
鲤笙可不相信洛世奇那样冷血的人会懂得感情为何物,再说,没有弄清楚前,绝对不能让他碰好姝儿。
当即上前,做出要接过的动作,伸出双臂:“把人给我。”
命令一样。
嘶---
在洛世奇气头上,鲤笙敢这么直接也是无敌了,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阻止都来不及。
云图看了沙暴一眼,如同察觉一般,沙暴也在看他。
哦豁---
云图笑了笑,纯正而又自然。
沙暴微微皱起眉头,像是看破什么,回以僵硬的笑容,无声避开。
再看洛世奇,听到鲤笙的话后,起先没有反应,但在定睛看了旁边的洛爵一眼后,无奈的轻呼口气。
“呵,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人都到齐了啊……”
说着,环视一圈,又觉得不对,摇头道:“啊,并不齐,还少了几个。”
他在说什么?
鲤笙不耐烦,“别扯犊子,放人!”
“扯犊子?”洛世奇可不懂现代语,即使重复一遍也没能明白这话的意思,索性直接无视。
扯着嘴角,惨淡的笑笑,倒也很是配合的把人放了下:“姝儿她这些日子受你们照顾,我洛世奇着实感激的很。”
“少废话,别说的好像姝儿是你家闺女一样,我们照顾她可不是因为你!”鲤笙的心直口快,令人佩服。
说着,又冲洛爵道:“九哀,我先声明,如果他不打算吧姝儿还回来的话,动起手来,我要是把人弄死了,你可不要怨我。”
众人:“……”
她还真敢说这种话啊!
洛爵只是微微皱眉,比起反对,他的沉默更加让人汗颜。
洛世奇哈哈一笑,“你真会说玩笑……”
“不是玩笑。”鲤笙冷哼,嘡啷一下,亮出斩碧空。
月色很淡,却意外将那冰冷凛冽的剑刃照的发亮,堂堂打在空中,挥发一片朦胧的光。
好看。
鲤笙又将斩碧空挥舞一下,剑体立马环绕一圈龙卷风般的七色流彩,很是很好看:“只要你敢动一下,斩碧空便会落下。就算不能杀了你,但把你送到什么地方,我可就不敢说了。”
“……好姝儿。我要带走。”
洛世奇无畏无惧,几个字,一句话,简单明了。
可是,仅凭一句话,没有解释,只有任性,这可不能让人接受。
“想的美!”
天羽月喊了一句,便站到鲤笙身边,赤手空拳摆出架势,做好出手的准备。
紧接着,犬火,他们也相继站了过来。
沙暴愣在原地,没动。
他如果能很容易的对原先的主人动手,人品自然有问题。
洛爵可不会接受这样的人,因此,他这样反而深得众人心思。
“我们费心费力保护了这么久的小公主,可不会让你三言两语直接带走。”青珏色也道,边说,掏出羽扇,晃了几下:“当然,你要带走也不是不可……”
“青青,说什么呢!”鲤笙怒瞪他一眼,示意不满。
青珏色却笑着补充:“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洛世奇不说话。
青珏色道:“只要你能从我们手中把人带走,我青珏色第一个保证与好姝儿再无关系!”
“……”
“怎样?”
这明显是很过分的要求。
洛世奇就算再厉害,他们八九个人,修为加起来都与神尊差不多厉害。
洛世奇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带人突破。这不是青珏色妄言,而是铁铮铮的事实。
青珏色说完,便询问意见似的看向洛爵。
洛爵在场,且两人兄弟关系,就算青珏色说的再有道理,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洛爵。
其他人也看向洛爵。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气氛安静的可怕。
隐灼慢慢从地上爬起,不知道是不敢让洛世奇弄断的复原还是怎样,那条断臂还在往外流血。
然而,他不敢上前,只能远远观望,整个脸都要纠结到一起。
“九哀,我们绝对不能把姝儿交给洛世奇!”
鲤笙见气氛低沉,只好表态,边说,又扯了扯洛爵的衣角:“姝儿跟红炼雪的事还没有结束,难保洛世奇会利用这一点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就算你对他下不了手,这一点,你可要想清楚……”
“嗯。”
终于,洛爵出声,仅仅点头而已。
啊,果然有点不好说话。
洛世奇却叹口气:“九哀,如果我说我并不是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打算怎么做?”
“!!!”
众人惊愕。
这话里的意思……
洛爵虽然吃惊,但不表于色。
看看洛世奇,再看看好姝儿,终将多日来的困惑解开。
如果真如洛世奇所言,好姝儿与他们有着微妙的关系,那也就说的通了,为何洛爵对好姝儿会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的理由。
那大概是来自血液深处的感觉,温热而又紧密。
定睛看着好姝儿,洛爵还是有不解:“她是谁?”
他关心这个。
洛世奇挑眉笑:“不能说。”
“……”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她,绝对不会拿她做任何事……”
“好姝儿由我们来保护。”
不等洛世奇说完,该是确认了什么,洛爵低着头,冷漠的拒绝
说着,愕然抬头,那双溢水金瞳折射着迷醉的光辉,冷如秋月,将一脸惊奇的洛世奇映照的分明。
“”九哀,说的好!
鲤笙高兴的拍洛爵的肩膀,随后发现,不知何时,洛爵的身体已经僵硬的不行。
就好像……他一直压制着愤怒而狂躁,好不让自己暴露汹涌的反应。
“九哀……”
“哗啦---”
突然,洛世奇直接在面前制成一道结界,笑意盈盈:“有本事就阻止我试试。”
“咔嚓===”
话音未落,等这一刻的洛爵俨然制成一把足有大腿宽的灵剑,在结界还为定形便直接将他砍成碎片!
漂亮!
然而洛世奇却不以为意,一手将好姝儿放入他在半空制造的保护结界,一手捏指决,制成杀字决,成杀字印后,直接幻化巨型白芒麒麟。
只听嘶吼声震撼天地,众人未来的及反应,巨麒麟昂扬着足有一圆桌那么大的脑袋,直接往洛爵顶了过来!
“笙儿小心!”
洛爵反应的很快,一把推开最靠近巨麒麟的鲤笙后,一个翻转,左右制成两道光盾,直接接下巨麒麟的前蹄,但两人力量相差悬殊,洛爵自然不可能轻松接下。
为麒麟一踹,巨大的灵压透着结界,咚的一声发出惊响,飞散的灵压迷了众人的眼睛不说,洛爵受力不住,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九哀!”
鲤笙被灵压逼退,见洛爵吐血,挥动斩碧空朝着巨麒麟而去!
啪——
巨麒麟察觉鲤笙行动,当即往后缩前蹄,巨大的身子移动,暴露后面洛世奇的身子。
鲤笙找好时机,跳起来,拿着斩碧空朝裂缝砍下!
“去死啊!!”
“咔嚓——”
然而,斩碧空却像感觉到洛世奇的强大一般,在挥下瞬间猛地停住,直接将鲤笙硬生生的绊在空中。
“喂,怎么这样啊?”
鲤笙气的大叫,挥舞斩碧空,只能跳后。
“让我来!”千山末亮出两把剑,在鲤笙退下后,便要往上冲。
“千山末!”
但是,不等他出手,一边青珏色和云图齐齐喝了一声。
千山末硬生生停下,不解的看着二人,随后从他们看向洛爵的眼神中看出端倪。
这是两兄弟的恩怨,旁人不要插手,这个意思……
“嘡啷……”
千山末只好收剑,因为不能与高手过招,明显看出不满。
再看洛世奇,极为不屑的看着洛爵,嘴角挂着浅薄的笑意。扬手间,火焰闪现,便笑,从地上形成一圈火红的光影,随后慢慢浮现出来一只比巨麒麟要小上一倍的火凤凰,挥舞着烈焰熊熊的翅膀,在空中旋转一圈,便朝着洛爵飞扑而去!
“九哀!”
鲤笙刚要往上冲,却看到那烈焰凤凰只是围绕着洛爵旋转,并没有攻击的打算。
犬火道:“这只烈焰凤凰肯定还认得爵爷,所以才会犹豫……”
洛爵抬头,虽然还是有些气血翻涌,勉强站起来,尽量不让自己看出困态。
看着那只凤凰,却没有半分怀旧的意思,朝洛世奇道:“把人放开……”
声音很淡,很淡。
这该是他唯一的坚持了吧?
说着,明明还未恢复,却看着头顶的火凤凰,慢慢制成一处极为复杂的攻击咒法,双掌充盈灵力,一手为鲜红之火,令一只手则为黑炎滔天。
本来火之灵力就是比较难以控制的暴戾之术,刚烈至純,而更为凶猛的黑炎却阴毒无比,两种不同发灵压一起使出,可想而知洛爵使出这一招有多困难。
虽然使用起来并不成熟,但能同时使用两种截然不同灵压,这对洛爵的修为来说确却是一个突破。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研究出了这种方法啊!
众人不由得惊叹,跟洛爵在一起的人更是惊叹的厉害。
青珏色羽扇遮住半张脸,呵呵的笑:“他这段时间可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你们谁知道他研究了这种东西?”
云图猜测:“很明显,这是他自己研究合成的新咒术。以前可是从未见人用过。”
一个人可以拥有双灵根,修行两种术法,这的确很常见。
但是,同一个人在同一时刻用两种咒法却是前所未闻。
因为灵法可能会互相抵消亦或是过于危险,因此也没有人会轻易尝试,基本都很循规蹈矩。
洛爵这么一来,倒是开了先河,证明即使性能相反的灵法,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也是可以同时使用的。
至于使用起来是否会事半功倍,那就要洛爵来证明一下了。
洛世奇终于露出一抹惊艳,嘴角上扬几分:“呵,这是什么吓唬人的把戏?”
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他露出的惊讶之情,只是这话一说出来,除了讽刺只剩讽刺,那嘴厉害的呦。
洛爵并不在意,反正早就习惯了洛世奇对他的看轻。
掌控黑炎的手往前一推,在面前制成一道黑色的屏障,后又用掌控红焰的手单手结成一把长剑。
只看红光一闪,长剑划着黑炎,两者合成一体,立马汇集成了一把红黑相间的长剑。
那把剑上所散发出来的剑压既是黑又成白,可谓是古怪的厉害。
但不用说,融合了两种灵压的剑,对于横在前面的巨麒麟来说的确是有威胁的。
巨麒麟看到那把剑的瞬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原先张牙舞爪般凌厉的眼神收敛不说,更是往后缩了缩,像是逃避什么似的,喉咙中发出莫名的呜咽声。
洛世奇一看,松懈的眉头立马皱起,“九哀,你……”
“嗖---”
一直都是听洛世奇在那大放厥词,洛爵。早就听够。
不等他发表任何感想,挥剑往麒麟身上砍下!
黑炎化成一条灵活的黑蛇,瞬间缠在巨麒麟的脖子上,而后剑刃跟上,毫不犹豫的砍中了它的脑袋!
624.亡灵
“噗呲---”
就像撒气似的,在红焰触及瞬间,巨麒麟浑身喷出浓烈的白雾,很快化成了云烟,弥漫一片。
洛爵将长剑剑尖戳地,在浓雾中国瞪眼看向对面不远的洛世奇,一挥手,便将在空中的黑炎收回手中。
挥袖,迈步走向洛世奇。
在走过去的中途,再次释放黑炎,任由其扑向洛世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洛世奇看到巨麒麟被破解,虽然吃惊,但比起吃惊,洛爵所控制的黑炎之力却是更甚。
黑炎给他的感觉明明就是当时他加在洛爵身上的诅咒,虽然早就知道洛爵已经给让浅紫解除了诅咒,可根本没有想到,浅紫竟然会把诅咒之力化成力量,封锁在洛爵体内。
现在,诅咒黑炎已经与洛爵身体融合成一体,也难怪他能这么轻松的同时使用两种相反灵压。
“真是厉害啊……”洛世奇第一次由衷的赞美:“真没想到,我那不成材的弟弟竟然可以做到这种水平,还真是小瞧你了。”
这样是远远不行的。
“嘡啷---”
洛爵才不管他说什么,挥剑,直接释放强大火焰,奔着洛世奇而去!
火红之炎与前方黑炎咋空中混合,化成一条黑红之龙,张开大嘴,便往洛世奇脑袋咬去!
“呷嗷---”
然而,上头的火凤凰,见到洛世奇有难,挥着翅膀扑下来,朝着黑红之龙咬了过去!
“呜啊啊--”
黑红之龙被咬中肚子,发出一声惨叫,甩起龙尾,直接把咬着它不松口的火凤凰给拍飞。
火凤凰在空中翻滚数周,最后猛地砸在地上,浑身冒出一丝丝的青烟。
落世奇深深吸了口气,终于肯正眼看洛爵。
随后捏指诀,制成一道御空之咒,单手揽着好姝儿,慢慢飘到空中。
好姝儿始终没有醒来,这么大的动静却不足以让她惊醒,看来是被施了什么咒法所致。
洛爵一跺脚,利用手中炎剑之力,直接跟了上去。
霎时,两人在空中相遇,上空的风吹得二人长衣呼呼作响。
洛世奇横抱着好姝儿,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众人,微微皱眉,随后才看向对面洛爵。
捏指诀便在空中利用该云彩制成一块足以落脚的平台,步步蔓延,竟然直通洛爵脚下。
洛爵虽然诧异洛世奇会连他的落脚点也制好,但很快又选择了无视。
洛世奇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这想必也不例外。
两人站在离着地面几百米的高空,云彩飘渺,相视着,谁也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
洛世奇突然笑了笑:“九哀,你恨我吧?”
“……”
这是搞什么?
洛爵不答,握紧手中的剑,而身上突然释放一圈黑炎,以此来说明自己的感觉。
洛世奇看后,不由得苦笑:“对,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还害得你成为南落火的罪人,颠沛流离。”
“……你在打什么主意?”
洛爵可不认为洛世奇会觉得自己错了,怎么想,这也应该是他为了从他这里逃脱而用的计谋。
不能上当,更不能为他左右。
于是挥了挥手中剑,剑指着他的喉咙:“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我现在想要杀了你,夺回好姝儿的念头,你就死心吧!”
“我知道。”
洛世奇意外的平静。只是点头。
“……”
“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质问自己,这么做,自己会不会后悔?”但看到你这些日子的成长,我终于确信了,我……”
洛爵一听就觉得可笑,当即上前几步,“少废话,放下好姝儿。“
“姝儿由你保护,或许是最好的……”
洛世奇的眼神从热情到漠然,好像只是一眨眼事情,然而,这一瞬间,如果洛爵能够注意到的话,或许就不会在以后无时无刻的后悔了吧?
说到这里,洛世奇停顿住,皱起眉头,眉宇间形成一个深邃的川字,从来没有露出那种表情的他,十分的反常。
洛爵不由得无法开口说什么,定定的看着他。
“哗啦---”
突然,洛世奇将好姝儿横抱着,往洛爵面前一送。
洛爵还以为他要动手,急忙执起手中剑,横在胸前。
然而,洛世奇却无奈的道:“姝儿交给你的话,你一定会保护好她……对吧?”
所以,到底为什么对好姝儿这么执着?而现在又露出一脸悲伤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洛世奇会有的表情把?
到底……
“小九,你会做到吧?”
突然,洛世奇久违的唤了一声,冗长而又悲凉的声音让过往的一幕幕记忆像潮水一样涌入洛爵的脑海。
光景流转,赫然夕阳下的一幕,长长的台阶,洛世奇还是个少年模样。
而洛爵,小小的身子,稚嫩的厉害,只有五六岁的孩子模样。
“世奇哥哥,他们说我是半妖,半妖是什么?”
洛爵手里抱着小小的木偶玩具,声音甜甜的:“半妖是坏人么?为什么侍女们都害怕我?”
“她们不是怕你,你可是父王最最可爱的小儿子,她们喜欢你都来不及,如何会怕你?你想多了!”
“但我的确听到她们说半妖是不祥,是我害死了母后,而父王也是从母后死后变得跟从前不一样……大家都讨厌我……”
“傻瓜!你可是上天赐给父王和我们的礼物,我们怎么会讨厌你呢?你放心,就算世界上的人真的都讨厌你,我呢,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会一直喜欢你,保护你,谁让我们家的小九这么可爱乖巧又聪明n呢?哎呀,你看着水嫩的小脸蛋,可真是比女孩子还要柔软……”
“哈哈哈,世奇哥哥很痒,很痒---”
两人抱在一起,笑嘻嘻的画面,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便被洛爵彻底的从记忆剔除。
因为有些记忆太过温馨,反差太大的时候往往更容易致命。
对洛爵而言,过去与洛世奇点点滴滴的相处,都会变成恨他的源头,遗忘才是对心灵的救赎。
而这一刻,突然解锁一样,将这隐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牵扯出来,心口猛地收紧。
“你搞什么……”
洛爵甚是冷漠的突然横刀压住洛世奇的脖子,已然无法保持冷静:“你到底在搞什么!把一切破坏掉的是你,现在露出这种表情,你以为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随着嘶吼,剑刃划着洛世奇的脖子,刺入几分,顿时冒出血来。
只是,方才还打算至洛爵于死地的洛世奇,即使被这样对待,也并没有反抗的意思,不如说,眼神中全是悲凉,认错似的。
缓缓将好姝儿塞到洛爵怀里,笃定洛爵不会动手一样,慢慢从剑下离开。
站到洛爵对面,淡淡的笑着,越看越让人上火的笑容。
“洛世奇,你到底……”
“姝儿……交给你了。”
然而,洛世奇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不做任何解释,化成一道流光,消失在面前。
洛爵:“……”
不知道为什么,心上某处好像被挖空了一块,许久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通红了眼眶。
至于洛世奇,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下了九天,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挥袖,解开施加在虚空之上的幻象,假装成被迫放弃好姝儿的模样,气愤的紧锁着眉头,环视着众人。
鲤笙见他独自下来,不见洛爵与好姝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当即怒道:“洛世奇,你把九哀和姝儿怎么了!”
边说,便要往上冲。
洛世奇却冷漠的道:“真不敢相信,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现在竟然能从我手中抢夺东西,该说长大了么?”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这话的意思……
“爵爷把人抢回来了?”犬火急道:“那他们去哪了?”
洛世奇冷哼:“在得手的瞬间就带着人跑了,谁知道他去了哪?”
“……”
他这么说。
青珏色却露出了并不相信的神情。
之前他与洛爵不熟,对洛家兄弟的恩怨听闻也只是浅浅,但他可不会忘了洛世奇在一开始的时候,不惜重金从他手中买下龙灵草的事情。
当时他就猜测洛世奇打算把龙灵草用在洛爵身上,只是后来洛爵自己从巫山让浅紫巫女解除了诅咒,洛世奇后续如何处置的龙灵草不得而知。
综合这一次次兄弟二人的重逢偶遇,说真的,洛世奇只是口头上说着看轻洛爵的话,实际却总是在做着维护他的事,不论是做做样子还是什么,都无法看出他是真的想杀洛爵。
这很矛盾不是么?
洛世奇的目的是引鲤樽,如今洛爵是他最大的威胁,不借此机会除掉对手,如果其中还有别的原因,那又是什么?
洛世奇不会从一开始就没想杀洛爵吧?这一切只是他某个计划中的一环……
“!!!”
青珏色只是这么简单的猜想一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可随后便又在心底连连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以洛世奇的地位身份,他根本没有必要将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你也觉得奇怪是吧?”
突然,云图从旁边小声说了一句。
青珏色一愣,眼眸流转,没有回答。
所以,并不是他一个人觉得事情有所蹊跷。
那么,果然有问题的吧?
“嗖---”
就在众人沉默时,洛爵抱着好姝儿,化作一道流星,从九天外落下。
落地后,表情凝重的将好姝儿递给旁边的犬火,随后看了鲤笙一眼,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目光在迎上洛世奇的凝视后,眉头皱的更紧:“好姝儿……是你的什么人?”
“……”
洛世奇只是笑,没有回答……更没有把人抢回去的意思。
众人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无法不去想,在二人呆在天上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觉得奇怪,但很明显,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至于是好还是坏……
“九哀,姝儿她是……”
“轰隆隆---”
突然,就在洛世奇准备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遥远的天际突然炸响一道惊雷。
雷光瞬间迷蒙了众人的眼睛,同时,一道凌厉而又强劲的灵压穿过迷蒙的夜色,笔直朝着洛爵宣泄而来!
“九哀!”“爵爷!”“洛爵!”
“!!!”
就在众人看到雷光之后出现的是金骨那巨大的身躯后,短时喊出声来。
从金骨挥舞指天剑的动作来看,肯定是动了什么手脚,而奇怪的是,除了……
后一秒,众人齐齐看向洛爵,惊呼声同时泛滥。
只见一道足以撼天动地的剑压割开苍穹,在洛爵身前,化成一道金色闪电,便朝着他落下!
来不及了……
就算鲤笙第一个冲过去,打算伸手去拉他,却也来不及。
人在危险时刻到来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反应的时间的。
洛爵眼睁睁看着致命的闪电冲着自己而来,身体却僵硬的无法给出反应,哪怕往后挪一步呢,说不定也可以避开要害……
“咔嚓---!”
闪电落下!
然而,挡在他身前的洛世奇,像可以撑起天地的盾,将身后的洛爵保护的严严实实。
金骨的闪电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他的右肩,虽然在接下的瞬间,他制成强劲的保护结界,可肩膀还是被穿透,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与鲜红的血肉。
等到感觉到痛,血已经顺着衣衫流下,在地上流成一片。
“主上!”
看到洛世奇受伤,隐灼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急忙窜到他身前:“主上,您没事……”
洛世奇推开他,“不过小伤,怎么会有事?”
说着,还冲洛爵嘲讽的笑:“你果然还是我那不成器的废材弟弟,刚刚那种情况,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成一坨肉泥了,真是毫无长进!”
说完,狠狠甩袖,好像很是恼火的闪身到金骨面前,不顾还在流血的胳膊,仅用半只手便制成灵兽,一只比方才还要巨大的红色麒麟。
随着震耳欲聋的嘶吼声,红麒麟踩着前蹄,冲着的对面的金骨不停的嘶吼。
金骨却收起指天剑,十分晦气的看着洛世奇,露出满脸嫌弃:“你又是谁?竟然敢坏老夫的好事?”
……
终于可以休息了。
625.黑衣人
突然发现什么,凑近几分,只是仍旧与红麒麟保持距离,仔细的看了洛世奇,没有鼻孔的鼻子,使劲的嗅了嗅,嫌弃之情立马比方才还浓:“你身上怎么会有那个人的味道?你到底是谁!”
洛世奇却道:“亏你还是曾称霸八荒的男人,没想到竟然会趁人不备动手,就不怕传出去被人所不耻么?”
“……”
金骨盯着洛世奇,不说话。
他的出现太过突然,以至于在场的很多人都一头雾水,洛爵是,鲤笙更是。
这些人中,也就他们二人经验不足,因此无法在瞬间像洛世奇他们那样,保持理智与清醒。
洛爵以为自己方才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可在洛世奇不顾一切的挡在他身前时,除了震惊,而那陌生了许久的男人,似乎再一次回到了身边,很是熟悉。
“九哀!”
鲤笙冲了过来,一把搂住洛爵的脖子,刚才吓到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犬火他们也过来了,只是,没人会插嘴。
洛爵终于回神,冲鲤笙说了句没事,便又扭头看向正与金骨对战的洛世奇,疑问疯狂的涌现出来。
“洛世奇的行为还真是让人完全没有头绪……”
云图禁不住感叹,边说,边看着洛爵。
“在我看来,比起杀意,反倒是想要保护的心思更多些吧?”
千山末是有什么说什么。
只是,他随口的一说,却在洛爵心间荡起层层涟漪。
“保护……”
“九哀……”鲤笙自然看到洛爵的困惑,然而很明显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洛世奇的事情以后再说,金骨老爷我们得好好和他谈谈才行……”
“我知道。”洛爵回答的很快,好像镇定的很快,边说,已经站到了最前端。
看着洛世奇与金骨对峙的背影,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又轻轻的呼了出来。
“我们走!”
重整旗鼓一样,洛爵傲然着冲了过去。
后头的人相视一笑,可算是看到那个正常的洛爵了,就此潇洒的跟上。
金骨看到洛爵过来,手中的指天剑当即握紧,“洛爵,今天算你走运,你可要好好感谢这个男人,救了你一命啊!”
“……”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来你命不该绝,那就让你再多活些日子!下次在见你之日,绝对是你丧命之时!你给老夫记住了!”
“金骨老爷,等一下!”
见金骨打算走,鲤笙急忙喊道。
然而,金骨却只是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因此而停驻,很快那巨大的身形隐没在了夜色之中,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
众人:“……”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出来做什么的?
然而,金骨这么一走,洛爵与洛世奇的立场便有些尴尬了。
尴尬的谁都不敢开口打破沉默还是头一遭。
“喂,你的胳膊还在流血。”
唯有鲤笙,该说她心大还是如何,指着洛世奇丝毫不见好的胳膊,嘟囔了一句。
边说,竟然还破天荒的看着月下樱:“小月月,你的治疗术很厉害吧?看到有人受伤,也该动手了……”
“小鲤,他可是洛世奇!我们的敌人,他先前还想杀了你…….”
天羽月可不想治疗自己的敌人,急忙提醒鲤笙。
鲤笙当然记得洛世奇对她干的所有好事,但此一时彼一时,情况有变啊。
“我跟他的恩怨另算。救他也是因为他方才救了九哀,我们跟他不一样,我们可是懂得感激的!小月月,你会帮他治疗吧?”
月下樱对什么兄弟情仇不甚了解,但如果是用眼睛看到的话,那洛世奇的确没有坏到不救的地步。
当即道:“我看看你的手……”
“不用。”
谁知,洛世奇抬头瞬间,却是冷漠的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直接推开月下樱的手不说,更比之前任何时候还要冷漠的看着洛爵,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怎么,只不过是一只胳膊罢了,这样就让你心软了?”
“!!”
他的嘴简直比死鸭子还要嘴硬!
洛爵不语,皱起眉头。
“喂,洛世奇,你敢不敢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别故意把话说的这难听啊?”鲤笙都要给他气炸了:“真是,敢做却不敢承认,有本事你倒是别多管闲事啊!谁要你用一只胳膊救人了?我们这么多人,方才的情况还用的着你出手?你还真是不要脸!”
既然他不愿承认,索性鲤笙就借机骂他一顿,既然不打算承认,那这顿骂就得好好受着。
啊,真解气!
果然,洛世奇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无言的冷哼了下。
而终于看出什么的天羽月,看看洛爵,再看看洛世奇,突然一鸣惊人的道:“你明明一直口口声声的嫌弃洛爵,可关键时刻却总能出手相助,你莫不是很在乎洛爵的生死……”
“啊,那是肯定的吧!”
一反常态,洛世奇突然肯定,边说,边又换上那副所谓的嘲讽脸,几乎是用鼻孔看着洛爵,“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可爱而又废材的弟弟,要真让我见死不救,我多少还会于心不忍的……”
哗啦---
说完,挥袖间,已经制成一道传送法阵。看来打算离开。
洛爵始终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洛世奇环视众人一圈,却笑得安心,最后视线经过鲤笙时,固然并不满意,但却无奈至极:“不要以为你已经得到了,结局会证明一切。”
“???”
鲤笙真是一脸问号,说的什么鬼?
洛世奇又看了看好姝儿,视线温柔更多,但却什么都不说,也没有抢人的意思。
眨眼,消失在法阵之上。
他一走,静谧的山谷却像覆盖一层朦胧的雾,霎时将一切都深藏其中。
龙琊抬头,穿过云层,看向昏黄的月亮,低声道:“要下雨了……”
话毕,转脸看向并不将他的提醒听进去的众人,无奈的叹口气。
“好像下与不下都没什么关系……”
现在的众人在意的大概只有洛世奇。
“咳咳!!”
最后,打破沉默的是突然醒来的好姝儿。
好姝儿在看到鲤笙他们之后,立马红着眼眶抱着鲤笙不撒手,然而,事关红炼雪的事,她好像又忘了干净。
云图回头,看着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的沙暴,走过去,便朝他伸出手来:“要加入我们么?”
沙暴:“……”
说真的,沙暴现在想一个人去进行一段轻松的修行,毕竟活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的体味人生,感受人间的风景。
只是,他又清楚自己的使命可不是来欣赏风景的。
以前的迷茫在与面前的这些人在一起的瞬间就都醒悟了。
他的降生和所有经历,原来都是为了能够与这些人更好的相遇的必须罢了。
“啪嗒---”
笑着握住那双小巧而又纤细的手,笑道:“除了好,我还有别的选项么?”
从遇到洛爵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与这些人牵扯不断了。这一刻,洛爵早就提醒过他的。
“真的实现了啊……”
淡淡的嘟囔,与夜色融为一体。
洛爵抬头看着沙暴,虽然最后的鲤魂也已经找到,召唤引鲤樽指日可待,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开心。
“九哀,我们下面要去哪?”
鲤笙问道。
“……先回幻都与狐若他们汇合再说吧!”
提到狐若,鲤笙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狐若跟玉儿已经离开幻都了,话说,他们比我先走的,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会是……”
“……”
好吧,总感觉又有事情忙活了。
淅淅沥沥---
雨,真的下起来了。
另一边,洛世奇刚出了深山没多久,正打算连夜赶回南落火,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找过来的鲲鹏跟御子柴。
因为罗武国突发瘟疫,隔着南落火比较近,鲲鹏想问要不要调查,这才找过来。
只是,看到洛世奇竟然伤了一只胳膊,二人顿时警惕起来。
“主上,您的伤莫不是……”
“不是。“
洛世奇后背着手,在一处凉亭下避雨,看着外边喧嚣的雨世界,似乎并不觉得疼痛,只是皱着眉头:“罗武国为何会爆发瘟疫,你们可听到什么传言?”
他在考虑是不是红炼雪的影响。
如果是,那就证明他们查清楚也没有任何用,魔王的诅咒可没有解救的办法。
鲲鹏摇头:“虽然听到了什么,但属下认为有些夸大其词,并不相信是魔族所为。”
“魔族……”洛世奇道:“如果这个魔族指的是魔王红炼雪,你还会觉得夸大其词?”
鲲鹏愕然,无可回答。
洛世奇深吸口气,“看来,我终究还是得做出选择啊……”
“谁在那里!”
突然出现的一道异常纤细的黑影,漫过层叠的雨雾,慢慢出现在面前。
只见来者穿着一身黑服,头上戴着黑色的面具,只是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黑暗的气息,让在场的四人不由得戒备起来。
下雨天还敢在山间走动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从对方周身的黑暗气息来看,更能证明他绝对有问题。
几人相视一眼,齐齐看着慢慢走近亭子的黑衣人,做好了时刻动手的准备。
“啪嗒---”
然而,对方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杀意,进入亭子后,主动将身上的那把三尺长的黑锋宝剑放到凉台,却不摘下面上面具,凌然道:“你们也不用紧张,老朽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你是谁!”
隐灼气急的问道,因为洛世奇在的关系,不敢像平时那样,拳头比嘴快:“知道我们是谁么!这里可不是你能插进来的地方,快滚!”
“啪---”
结果,三言两语还是免不了动手,隐灼伸手就要取扯黑衣人的胳膊,打算将他直接推出亭子。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在隐灼的手刚碰到那黑衣人的瞬间,就像别什么东西扭曲,霎时变了形,五根手指以奇怪的手势交叉叠合。
好在隐灼手上没有痛感神经,不然早就疼的直接动手了!
“隐灼,离他远些!”鲲鹏察觉面前之人的怪异,好心提醒:“他不是人!”
肯定不是人啊!
御子柴不免调侃:“本来在这绵雨之夜,跟几个大老爷们在一起就很没什么雅致了,再来一个糟老头子,岂不是更闹心?”
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隐灼就是不喜欢御子柴没正经的模样,随即瞪他一眼,怒道:“御子柴,当着主上的面,注意你的言辞!什么大老爷们?尊贵高尚的主上岂能用那么肤浅的东西来形容?”
御子柴却无所谓的耸肩,更是调侃起隐灼来:“对,你的确不符合大老爷们的气质,你跟这故弄玄虚的老头一样,都是没有品味的糟老头一个……呵呵,还真别说,你俩还挺配的……”
虽然御子柴本来就话多,没有他不敢吐槽的人,但当着洛世奇的面,如此的嘲讽隐灼,这还是头一回。
想来也是因为沙暴的事,此刻他刻意拿隐灼出气。故此,看出他意图的洛世奇,才不会在意他的无礼,当然更是因为还在生隐灼对好姝儿出手的怨气。
“御子柴,你说话小心点!”隐灼气的那张惨白的脸时青一阵红一阵,,指着他的鼻子吼。
“怎么,难不成你要像对沙暴那样也对我赶尽杀绝?来呀,我才不怕你!”
“御子柴,你够了。”
鲲鹏可不想在没有搞清楚来者何人的时候,反被人看到他们窝里反,不管对错,赶紧阻止还在胡闹的御子柴。
御子柴见是他说话,只好朝气的要爆炸的隐灼瞪瞪眼,“哼!”
隐灼自然也甩袖往旁边柱子靠,是能离御子柴远一些就尽量远一些。
鲲鹏随后又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所为何事?如果不说清楚,你也看到我的同伴什么脾气了,怕是不会让你好生离开……”
“洛世奇。”
突然,黑衣人在鲲鹏说话的瞬间,黑影一闪,便到了洛世奇身前。
若不是洛世奇早就在防备着他,在他近身一刻,立马制成咒法阻止他往前,不然那场面还真的有点难看。
洛世奇开口“既然你认得我,想必也是在仙灵界有些地位的人吧?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他倒是还算客气。
626.罪之起源
但是,黑衣人却单手将身前的结界直接解除,毫不费力的往前几步,真真与洛世奇面对面。
那黑色的面具黑的发亮,丝毫不被雨气所沾染,让人心惊的凉薄之色。
洛世奇眯起眼睛,穿过黑色面具,直接看到下面的那双乌黑透亮的过分的瞳仁,像是想起什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后,噗通一声,不可自控的瘫坐在后边的扶栏上!
“你……!!”
“主上!”
鲲鹏等人见洛世奇的异常,刚打算上前,却被洛世奇挥手喝止。
“退下!不要过来!”洛世奇重新站起来,可明显脸上铁青一片,哪里还有方才的淡定从容?
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前面的黑衣人,又冲三人道:“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可是主上……”
“别让我说第二遍!快滚!”
洛世奇久违的发怒,声音颤抖的厉害。
他好像跟眼前的人认识,所以才会这么……害怕?
“是……”
鲲鹏是三人中最会察言观色的,见洛世奇很是不对,拦着隐灼,拉上御子柴,边说,已经出了亭子。
他们一走,就看到洛世奇已经用层层结界封锁了凉亭,完全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做什么。
御子柴道:“鲲鹏,你干嘛阻止我们啊?你也看到主上的反应很不对劲吧?他跟那个奇怪的家伙肯定认识!”
“虽然认识但主上在一开始并没有认出他来。但对方主动暴露身份后,主上又突然这么紧张,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鲲鹏极为严肃的看着亭子,皱紧眉头,“就算两人真的认识,想必也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而看情况,说不定二人的关系并不好……”
“不然,主上不该这么紧张戒备才对。”隐灼也道。
但是,这都是猜测,二人到底什么关系,而他们如此神秘的单独对话,会说戏什么,没有人知道。
哦,不,鲲鹏会知道。
毕竟他的本职就是搜集情报,每到一处都会习惯性的在周围散布些之后他会知道的咒法。
而现在,在那并不容易被突破的结界中,两人的对话,透过咒法,很是清楚的传入他的耳朵。
“你怎么会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洛世奇的声音仍然很颤抖,可见对方真的很恐怖。
黑衣人笑了笑,“我为什么来,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是为什么。”洛世奇别过脸,与对方岔开视线:“十年前,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
十年前?
鲲鹏微微困惑,指的什么?
“你那难道不是做做样子给我看?”
黑衣人深意的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气还是如何,因为带着面具而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洛世奇闻言,浑身一怔,像是触及死穴一样,十分异常的露出恐惧之情来。
“你……不是亲眼看到了么?如今再说这些是何居心……”
“啪--”
突然,黑衣人反手往石桌上落下一物,抬手后,后背着手,慢慢踱步到洛世奇身旁。
站的这么近,才发现两人竟然差不多高,哪里还有方才佝偻的样子。
“这段日子,你们闹得那么轰轰烈烈,你以为我不知道洛爵还活着?”
“……”
洛世奇不说话了。
很显然,他也知道洛爵还活着的消息会传到他那里,只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他竟然还会在意洛爵的死活。
不由得笑道:“就算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还活着又如何?以他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威胁到你,不是吗?”
“但你不觉得他的成长,几乎要盖过你这个哥哥了?”黑衣人平静的道,边说,边伸出手,用修长而又惨白的指尖慢慢划过洛世奇的肩膀,且在最后打圈,冷哼一声:“当初我之所以选择你,你应该没忘记是因为什么吧?”
“!!!”
“洛世奇,你可不要忘了,当初答应了我什么,如今你又在做什么……呵,如果因为时间久了,以至于让你忘了的话,我倒是不在乎费些事让你再想起来……”
“哗啦啦---”
话音甘洛,他方才放在桌上的东西,就像着火一样,燃烧起来,霎时将周围变成一片火海。
跳跃的火光打在洛世奇脸上,看到那火光中倒映出来的画面,仅仅一瞬,洛世奇挥袖扑灭那团火焰。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过是过程,你只需要看结果就行了吧吧!”
黑衣人骤然的沉默。
看着情绪起伏很大的洛世奇,似乎是感兴趣般,黑色的面具突然浮现出一双冷漠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像是地狱的业火,燃烧掉所有让人在意的一切。
洛世奇仅仅看了一眼,便又急忙看向别处,“总之,不会让你失望的……”
“哦,是么。”
终于,黑衣人将那双瘆人的眼睛重新收起,恢复什么都没有的面具,只是浑身释放的灵压却让人喘不过气来。
“嘶---”
长长的呼出口气,黑衣人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的瞬间,消失不见。
紧跟着,洛世奇施加的结界也一并消失。
“咔嚓--”
突然,落下一道惊雷,雨声更大。
雷光划过夜色,映在洛世奇的脸上,衬得那张惨白的脸色更加阴森。
“走!”
御子柴赶紧赶了回来。
鲲鹏在后,并没有着急跟着过去。
看着洛世奇,眼神中流露出别样的不安。
虽然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但说到感觉,鲲鹏明显觉得跟十年前洛世奇突然打算成为王有关,跟洛爵有关。
难道他如今做的一切是有什么苦衷?
“主上,那老头走了?他没有对您怎么样吧?”
御子柴担心的问,将洛世奇打量了个遍。
隐灼却在旁边,极为戒备的四处打量,虚寻找着黑衣人残留的一切信息。
洛世奇不说话,拳头紧握着,骨节分明,青筋暴露。
“主上,那个人是谁啊?你们两个难不成认识?但我怎么从来没有……”
“御子柴,你跟隐灼一起去前面看看情况,以防对方有什么阴谋。”
鲲鹏隔着老远打断御子柴的追问,像是刻意支开他们似的,目光炯炯的看着洛世奇:“这里交给我就行。”
“……”
御子柴跟鲲鹏合作了这么多年,而他主动吩咐他们做事却是少的可怜。
突然这般,看来是想跟洛世奇私聊。
看来他知道了那老头子的什么事啊。
不想打扰他,便赶紧冲满脸不悦的隐灼道:“鲲鹏说的对,那老头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之人,真不一定能做出什么事来。隐灼,走,我们去前面看看!”
“我为什么要跟你……喂!”
御子柴不等他说完,便拉着他,制成个传送法阵,便离开了。
很清楚地传来隐灼的反对声,不过而而。
洛世奇眯起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表情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冷漠高傲。
盯着鲲鹏,却等着他说话似的,目光清浅。
这个男人向来都不肯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
鲲鹏无奈,只好道:“你们刚才的谈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
洛世奇眯起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十年前是指……”
“鲲鹏,你活的日子也不短了,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
没等他问完,洛世奇便打断了他。
边说,笑了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硬生生扯出来的笑容让人浑身发毛:“今日之事,除了你,若是让我知道还有别人知道,到时你可不要怪我不念你跟随父王那么多年,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
洛世奇很讨厌将洛北冥拿出来说事的。
但是现在,不惜把洛北冥都搬出来也要警告他不要多事,可见这事真的另有端倪。
然而,鲲鹏可不会作死到在这里跟他顶嘴。
缓缓低头,作揖道:“鲲鹏不敢。”
“那就好。”
“嗖---”
洛世奇边说,轻轻一抓手,便将制成的一道火色灵压打进鲲鹏胸口。
鲲鹏只觉心口一疼,等急忙拽开衣服看,发现已经慢慢形成一道疑似被烧过的火字印,疼痛在那瞬间便消失了。
“这是……”
是誓约之术。
鲲鹏微微皱起眉头,抬头看洛世奇。满脸不解:“主上……”
“一旦你将今日之事透漏给任何一个人,这火之结便会在顷刻间将你的五脏六腑烧成灰。就算你修为再高,也绝对不会活命。也算是我上的一道保险吧!”
“您不相信我……”
比起火之结发作后的恐怖后果,令人心痛的却是洛世奇的怀疑。
鲲鹏说着,又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太过天真,随即跪下,作揖着,脑袋依旧深低着,“主上英明……”
他怎么能因为这些日子洛世奇的作为就忘了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呢?
洛世奇见他开窍,铁青的脸顿时恢复了虚假的笑意,“也该回落火城了……”
说着,挥袖,制成一道传送法阵,径自离去。
鲲鹏在他离开之后很长的时间都没有起身,看着胸口上的火之结,比起憎恨洛世奇的所为,反倒理解了什么似的,同情的叹口气。
“既然你嘎人可以让你做出这种选择,想必是把你逼到了绝境。如果是这样,那你……岂不是太可怜了?”
“鲲鹏!”
突然,御子柴与隐灼匆匆回来。
鲲鹏急忙站起,却还是被二人看到。
御子柴皱着眉头,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怎么,你又惹主上不开心了?这都多长时间没见你罚跪了,倒是挺怀念的……”
鲲鹏白他一眼,就知道瞎起哄:“主上已经回城。你们两个没发现什么?”
御子柴呵呵的笑,看起来挺乐呵:“下着这么大的雨,那老头的灵压被冲的一点都不剩下。对方很可能故意趁着雨势来的,找他自然也很难。”
“那个人行踪诡秘,一看就不是好人!”
“这话说得跟你是好人一样……”
御子柴直接怼了隐灼一句,没有洛世奇在场,这两人说不定会打起来。
隐灼也不相让:“你说什么!”
“说你怎么滴?你敢说你是好人?”
御子柴摩拳擦掌,还真打算打一架。
“刚才主上在,才不跟你计较,你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
“有本事你在主上面前这么说啊!”
“你……!”
你们两个够了!“
“嘡啷---”
鲲鹏真拿这二人没办法,在他们动手之前的瞬间,制成两道锁链,直接弹飞二人的兵器不说,更在瞬间将二人锁住。
怒瞪两人一眼,因为情绪起伏太大,火之结所留下的痕迹像烙铁一样,疼的厉害。
“走了!”
挥手,在雨雾之间制成传送法阵,拉着链子的一头,直接将还在抱怨个不停的二人拽进了法阵,一起消失在雨雾之中。
然而,一出法阵,抬头就看到洛世奇正站在王城的护城墙上,对面站着百步琅。
“哗啦---”
鲲鹏当着侍卫军的面,给御子柴与隐灼解开锁链,抬头看着城墙之上,“百步琅什么时候来的?”
“他来这里做什么?”
御子柴也问。
一边的侍卫回答:“主上回来之前的一炷香前,他就来了。说了主上不在,却也不肯走,然后就在上面等。”
之所以不走,大概是猜到洛世奇会回来吧?
至于他是否知道洛世奇会在多久之后回来,那就不确定了。
想必,他会一直在上面等到洛世奇回来为之吧!
“奇怪,主上不是已经特意去过朝域了?到底要说什么事,还要这么折腾?”
御子柴边问,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又问:“话说,鸣骹跟金蟾二人可曾回来?”
“没有。”
御子柴诧异:“他们两个跟着主上一起去的朝域,结果主上回来了,他们两个却没有,这……难道迷路了?”
“怎么可能!”隐灼白了他一眼:“是主上对他们下了命令,不得离开朝域。”
他在暗处看到一切,自然也知道鸣骹跟金蟾现在还死守朝域,等洛世奇的召回令。
御子柴更加不明白了:“主上这是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估计现在没人能弄明白他的想法了。
鲲鹏不说话,一直看着城墙之上。
南落火此刻是个晴天,夜朗星稀,冷风阵阵,格外的冷。
627.善变的男人
百步琅一身月白长袍,白眉之间月色澄明,仙风道骨的很。
笑了笑,“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过来吧?”
洛世奇冷哼:“先前我已经说过,如果不把好姝儿交出来,什么都免谈……”
“红炼雪的诅咒之力已经在罗武国爆发,现在罗武国瘟疫横行,死伤无数……”
百步琅跳过条件,直接说出情况,而同时注意洛世奇的反应,“如果再不制止,诅咒之力很快就会蔓延更远……”
“其他人呢?”
不等百步琅说完,洛世奇的态度明显转变,边说,边看向罗武国方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你们已经派人过去了吧?已经确定是红炼雪的诅咒之力,而非正常的疾病肆虐?”
“我门弟子见到了正在竭力遏制诅咒之力的魔族之人,是他亲口所说。红炼雪为了遏制诅咒之力,用层层结界将自己困在方叶林。如果我们不尽快合力打开咒符,红炼雪势必遏制不了诅咒之力,等诅咒之力全面释放,那时候,可就什么都晚了。”
百步琅极为肃重的说,看向洛世奇,俨然没了开始的从容:“比起其他地方,南落火离罗武国并不远。一旦诅咒全面爆发,南落火怕也不能幸免。洛国主,你难道真的打算不顾国民性命,执意要置身之外……”
“所以我才问你,其他人呢?”洛世奇懒得解释,又问一遍。
说着,甚是无奈的呼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那还犹豫什么,赶紧凑齐了人,赶紧行动啊!”
百步琅吃了一惊,他可是做好了各种洛世奇不配合的设想,为了拉拢他,想的头发更白了,结果,.,,他就这么同意了?
之前在观云楼的坚持呢?开玩笑?
不过,同意了就是好的。
百步琅急忙道:“这个不用担心,只要你同意,待我传信给众人,不用一炷香时间,便可以在方叶林碰头。到时候,我们要做的,就是与红炼雪一起研究怎么打开咒符的问题了。”
“哼,说起来,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个红炼雪。”洛世奇对于没有见到过的人,仅凭传闻所知的魔王,可不是个会悲天悯人的家伙。
只是,他的态度之所以转变,最主要的原因还出在好姝儿身上。
都说好姝儿是魔王红炼雪所在乎之人,如果不见上一见,洛世奇可不能释怀。
再说,方才刚与黑衣人见过,拜他所赐,一些原本不想在意的问题,是真的不能视而不见。
“那就好。”洛世奇故作淡定的说,随后挥袖,在面前制成一把飞剑,便踩了上去:“你先联络其他人,我先过去看看情况。方叶林见吧!”
不等百步琅反应,便化成一道流光,直接飞走。
百步琅:“……”
说什么他先过去,明明他联络其他人也不费时间啊。
“两兄弟的脾气还真是一模一样……”都是不听人言,只坚信自己的类型。
百步琅无奈的笑了笑,管他呢,结果好,那便是最好了。
寻思着,双掌已经制成联络符,稍微一捻,顿时变成三只金色飞鸟,子啊空中扑棱着翅膀,随后化成流星,往三个方向飞逝而去。
百步琅刚要走,看到城墙下面一溜长排的众人,只好道:“洛国主和我们一起去镇压魔王,你们镇守城池,如果有什么异动,切莫轻举妄动,等我们回来。”
“……”
自然,他的话得不到回应。
然而,百步琅也不是为了让他们响应自己才说的,只是提醒他们罢了。
挥袖,随后化成一道流光,眨眼消失。
鲲鹏等人是亲眼看到洛世奇自己走的,所以,自然不会如何。
“就让主上一个人去?我们就在这看着?”隐灼着急啊。
“不然呢?没听到百步琅说什么么?”御子柴又开始怼他:“主上去镇压魔王,我们去也只会碍手碍脚,你要想去,去便是,没人拦你……”
“你怎么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不担心主上安危么!”隐灼又火了。
御子柴道:“主上没有让我们去,自然确信他自己有能力解决。怎么,你难道不相信主上的决定?”
“当然不是……”
“那你在这胡闹什么?”
“……”
隐灼霎时不说话了。
这几句话可是把他好一个怼,怼的他无可反驳,简直漂亮的不行。
再看旁人,除了鲲鹏,侍卫们个个目瞪口呆。
虽然早就知道御子柴牙尖嘴利,是所有灵使中最能说的。可隐灼的脾气很臭,排名也在御子柴之前,别人都不敢跟他对着干,要不说御子柴没心没肺呢?
这么一看,还真是,岂止没心没肺,简直浑身是胆。
“鲲鹏,我们走。”
御子柴又瞪了隐灼一眼,喊上鲲鹏,掉头就走,那是一个潇洒。
鲲鹏早就看够二人吵嘴了,看隐灼吃了一鼻子灰,好在安静了下来,随即冲他点头,示意不要介意,便离开了。
他们两个压阵的一走,剩下的侍卫可不敢跟隐灼呆在一起,急忙行礼后,就赶紧闪人了。
下半夜,夜很凉,尤其这漠漠的沙漠之城,更是阴冷的厉害。
隐灼固然被御子柴气的要死,但有句话还真被他扎到了他的软肋。
“主上……”
不相信洛世奇?可不是么。
就凭今天他对好姝儿所做之事,不就证明了一切么?
想到好姝儿,隐灼被洛世奇弄断的胳膊,即使现在已经长了出来,却突然痛的要死。
“啪嗒---”
使劲握着那只胳膊,直到血液都要逆流,疼痛才慢慢消了下去。
“主上……”
看着高耸入云的城墙,隐灼深深的吸气呼气,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另一边。
洛爵他们冒着雨赶回了客栈。
好姝儿醒了之后,又睡着了,可能是太累了,毕竟来回折腾了好几回,累也正常。
回到客栈,安置后她以后,青珏色又在外边加了几道结界,这才安心。
然后,众人齐聚在一间大房,商量着以后的去路。
因为洛世奇之事的影响,洛爵沉默了许多,一路回来,没有说一句话。
他这般模样,就算是大大咧咧的鲤笙也察觉到违和,没好意思开口。
不过,既然已经坐到了桌前,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沉默了。
于是,鲤笙拍拍桌子:“现在我们面临几个问题……”
洛爵抬头,终于有了反应:“没错。”
只要他说话,那就好说了。
青珏色随即道:“你方才说狐若跟浅玉儿先你一步离开幻都,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她,等着解释。
鲤笙想了想,便就轻去重的道:“从流冰城出来,我跟鬼鬼就回了幻都,之后,因为挽虞公主,我被迫留下,就让狐若他们先走一步,与你们汇合……”
“等会!”云图打断了她,十万个不解:“鬼鬼就是那个鬼夜明吧?他那么跟你在一起?”
“挽虞公主怎么会在幻都?”青珏色更加震惊,毕竟他不在幻都,很多事都比较关注。
天羽月也问“你被跑迫留下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欺负你了?”
接着,龙琊也问:“那你怎么会被诛九天抓住?”
鲤笙:“……”
她就说了一句话,结果却被众人拆分成好几个问题,还真是让人头大。
真是的,她明明不想解释那么多才简单说的,这些人未免太犀利了?
见鲤笙不回答,在出神,着急的众人,相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的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鲤笙看到众人急迫的想要了解一切的眼神,无奈的叹口气,视线辗转,最后落在洛爵身上。
洛爵很平静,面无表情,但从那双剧烈闪动的金眸来看,应该在意的不行。
“呼---”
再次叹气后,鲤笙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后,抿过一口,用无奈的声音,浅陌的道:“鬼鬼好像成了溪叠的人,不过,就算你们问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从我醒来之后,事情就变成了那样。而后又被他告知你们去了巨象厄天,至于溪叠,他也在那里。”
“鬼夜明不是进了惊阙山?他跟惊阙山断了关系?”
云图还问,问完,看到鲤笙一脸愕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白问了。
她肯定也不清楚。
“那个无所谓了。”青珏色更在意别的事,断然道:“挽虞怎么会在幻都?是谁让她进去的?梦璃在哪?”
就知道他会这么问,鲤笙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这不关梦璃的事,是我让她放人进去的。”
“什么!”
天羽月吃惊到差点跳到桌子上。
也难怪他会这种反应,谁不知道两人是情敌啊?
何况,挽虞对她做过的事,那是真的卑鄙无耻啊!
鲤笙明明知道这些,还帮她,是不是傻?
“小鲤,你怎么能帮那种女人?她什么人你不清楚么?”
天羽月边说,已经绕到鲤笙身边,“所以,你帮了她之后,那她是怎么对你的?”
就知道众人会是这种反应,所以鲤笙才打算跳过这一段,结果,还是没避过去。
说到挽虞,她也很无语啊。
避开天羽月的视线,赶紧猛地喝了口水:“啊,这个……总之我以后不会再管她就是,至于发生了什么,就不用再说了。”
“不行!”天羽月强硬的掰过她的脸,正视她的眼睛,湖蓝色的眼睛,折射着盈盈曙光:“小鲤,你快说,那个女人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再看到她,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鲤笙哪里敢与天羽月那纯真的眼神对视,呵呵的越发笑的生硬“其实……也没有欺负我……”
“小鲤!”
“总之,挽虞的事先跳过去,我不想说!”鲤笙也烦了,直接推开天羽月,站到了窗户边,气的抱着胳膊:“我是不喜欢她,但让我当着九哀的面,说她的不是,我这成什么人了?”
众人:“!!!”
女人心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理由。
不过,仔细想,也对哦。
所以,众人瞬间又转头看向洛爵,天羽月更是瞪着他,大有要跟洛爵算账的意思。
洛爵很是无奈的叹口气,他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了挽虞,是挽虞自己贴过来的,他有什么办法?
犬火看情况不对,赶紧道:“挽虞的事先跳过,鲤笙,你是怎么被诛九天抓住的?”
说到这个,鲤笙想想就气的不行。
真的,挽虞那个女人,她绝对不会再相信她任何话了,绝对……
“呵呵,就是不小心啊,然后就被抓住了。”结果,她还是打了哈哈。
总不能说是因为挽虞把她卖了吧?
看到众人明显露出不信的表情,鲤笙赶紧又加了一句:“当然,我是故意让他抓住的。”
这句倒是与她当时的心境无差。
“故意?”青珏色皱眉。
鲤笙点头如啄米:“想到只要跟着诛九天就能见到你们,所以我就脑子一热没寻思着被他抓到的话,就省了去找你们……”
“结果,你反而被诛九天利用,差点坏了大事……”
青珏色随口一说,说的鲤笙狠狠瞪了他一眼。
说到这里,鲤笙也算解释完了众人的困惑,随后又重提旧事:“距狐若他们去找你们已经过了好几天,至今没有他们的消息,也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九哀,你快跟玉儿联络看看,告诉他们我们在哪里,也好让他们尽快跟我们汇合!”
洛爵听后,依旧面无表情,敢情他现在就这一个表情。
想了想,“好。”
众人:“……”
这脸莫不是被胶水黏住了?
洛爵闭上眼睛,打开与灵使的心音相通,默默唤了浅玉儿几遍,却没有回答。
再次睁开眼睛,表情越加严肃:“没有反应。”
“再试,再试试看。”鲤笙边说,边一把推开窗户。
敢情她以为开窗户管用啊?
洛爵再次闭上眼睛,继续唤着浅玉儿。
这一次,虽然没有回答但却明显的通了,与之前跟犬火联系的时候一样,通了却没有反应,说明浅玉儿现在所在的地方可能有什么东西屏蔽了灵压。
“怎么样?”
鲤笙迫切的问。
洛爵摇摇头,示意不行:“玉儿没有反应。但可以确定,她肯定身处在某处,无法正常使用咒术。”
628.山海一岸
“无法使用咒术?那是什么地方?”
鲤笙皱眉,却想不出,看向云图,又道:“云图,你快看看,玉儿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本来想着,只要洛爵能问出来的话,就不用麻烦云图了。
毕竟,每次云图化成无棱图是极伤元气的。
祭坛洛爵没有办法,云图只能上了。
点点头,百年闭上眼睛,顷刻化成飘渺的无棱图。
在流光最为集中的地方,自然是他们这些人,再看,顺着朝域往西,在一处地势险峻之处,那里聚集着三道鲤魂之光。
看着那三道鲤魂,彼此相视一眼,不解的很。
“怎么是三人?”千山末久违的开口,“狐若与浅玉儿,不该是二人么?”
“既然是鲤魂,必然也是我们其中之一。”青珏色道,看向洛爵:“洛爵,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洛爵看了看在幻都处的一道孤零零的流光,知道那是八百段,那么:“是百里仙。”
“百里仙?”
月下樱问道,“他怎么会跟狐若他们在一起?”
“说起来,你跟犬火可能还不知道,百里仙已经同意加入我们了。”
千山末道,难得主动开口,笑了笑,看向洛爵“这都是因为爵爷英明,始终坚信着的缘故。百里仙才会相信我们……”
从那双闪烁着亮光的眼睛来看,千山末绝对被洛爵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整个都透漏着信仰。
听他这么说,犬火自然激动:“沙暴,再加上百里仙,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已经召集了所有的鲤魂?”
他一激动,其他人自然也跟着激动。
“对,十个人。已经齐了。”
“眼下就剩下汇合了。只要汇合,我们就能召唤引鲤樽了。”
“如果洛爵得到引鲤樽,就可以直接制止金骨,八荒也会进入新的纪元。”
“啊,想想还挺好的。”
“……”
虽然该高兴,可不知为何,鲤笙却说不出任何值得开心的话来。
无意看向天羽月,却发现他正低着头,目光拉直,像在发呆一样,不知道在想什么。
“羽毛……”
“……这里不是山海一岸么?”
突然,沉默的龙琊打断鲤笙,指着无棱图上三人汇合的地方,认真的道。
说着,又径自摸着下巴,陷入沉思一样,“山海一岸是西海与缥缈山的汇合处,也是西海的起源之始,视为西海的圣地,常年都是封闭状态。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说到这里,更为不解的看向青珏色,好像很了解他似的,“关于山海一岸,你应该很清楚吧?”
突然被龙琊点名,青珏色多少有些呆,很快回答:“你在说笑么?山海一岸是你们西海圣地,我知道的怎么会有你清楚?”
“山海一岸也是八荒十八处奇迹之一吧?你会了解,不是很正常?”龙琊的反问,堵得青珏色无言以对,随后举扇投降:“对,我是了解一些,不过,也没有那么全知就是了。”
说着,修长的手指旋转扇子,指着那处波光盈动之处,道:“虽然不知真假,传言山海一岸是如今八荒所有河流山脉的起源地。而引鲤樽也是在这里出世的。”
“引鲤樽?”
提到引鲤樽,鲤笙骤然想到什么,不由得嘟囔:“虽山有尽,然海无源……”
这不是寻鲤口诀上说的么?
“你说什么?”天羽月问。
鲤笙摇摇头:“没,没什么……”
不可能,应该是她想多了。
青珏色又道:“虽然不知道狐若他们是怎么到的这里,山海一岸与巨象厄天可是相反方向,他们没道理会出现在那里才对。”
停顿下,看向龙琊,“龙琊说的没错,山海一岸之所以能成为龙族圣地,不仅仅因为它的历史意义,更在于,山海之间存在可以颠倒阴阳的结界漩涡,更有无数无数的妖兽陷阱,如果不是与山海一岸天定的有缘人,是没办法穿越那么多的障碍,到达山海尽头的。”
那么问题来了。
月下樱低声问:“照你所说,狐若他们现在到底有没有进去啊?”
青珏色只是知道这些,哪里会去冒那种危险亲自去看,只能摇头:“想知道他们进没进去,只需要去看看便知道了。”
“必须要去才能知道?”千山末也问:“那岂不是很麻烦?”
龙琊接过话去:“山海一岸可以说是十八处神迹之首,绝对不可小觑其威力。听闻四哥说过,其实父王原本是有七个孩子。但在老五还是幼龙时期,因贪玩误闯入山海间,便从此失去了音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怕是凶多吉少了。”
“幼龙?”
“你们可能不清楚,龙族在幼期才是最强的。年纪越大,灵力用来化作龙体,所以缩减了很多。而四哥说过,老五是在我出生前他们之中力量最强的。那么厉害的人却也无法避开山海之困,更可见山海之力的恐怖。”
“还真是……“
如果不是龙琊所说,众人根本不知道,龙族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
设想,按照龙琊所说,那么厉害的人都不免山海之力,他们若要前去,那必然要仔细斟酌一番。
很擅长吐槽的天羽月,现在却反常的很安静,仿佛别人说什么都听不到,视线聚集在无棱图上,像要看穿山海一般,漂亮的蓝色眼睛,闪烁着光芒。
鲤笙再次看他,使劲看他,天羽月就是不像平时那样很快察觉,相反,他没有反应。
出神的厉害。
话已至此,关于山海一岸,便要好好研究了。
似是察觉到大家都不说话了,云图自己重新幻为人形,因为这次幻化的时间很长,恢复后,额头上已经挂满了汗,不停喘着粗气,与以往相比,好像疲惫的更加厉害。
“你还好吧?“
月下樱察觉到什么,扶着他的瞬间,便制成治疗界,覆盖在云图全身:“你的身体很虚弱……”
云图急忙道:“没事,长时间没变,有些适应不了而已。”
说着,脸上的汗滑落之前,用袖擦去。
又看向一脸担忧的众人,问道:“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没有看到狐若他们的位置?还是见鬼了?”
他还开玩笑。
犬火看了洛爵一眼,道:“无棱图显示……”
“嗯?”
“狐若他们在山海一岸。”犬火不知道为何提到山海一岸,就跟提到地狱似的,压抑的厉害,“云图,你确定无棱图显示的都对?”
比起旁人,从神界而来的云图自然更清楚山海一岸的由来,自然子啊听到瞬间,表情也变得相当不好。
低头,默默吸了口冷气:“嘶---显示他们在山海一岸是吧?山海……一岸,山海间啊?”
“啪嗒---”
龙琊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知道什么?”
云图被他抓的有些痛,微微龇牙咧嘴,并没有甩开他,而目光深沉道:“山海一岸在最开始的时候,神界称其山海间,意为山海相连,承上启下。而流传至今的很多神器法宝也是从这山海间来到现世。”
“跟世界树森林不同,山海间是名副其实的缥缈处。其危险程度也比世界树森林要高,就连神界也不愿与那里有过多的牵扯……”
“神界也不愿牵扯么?”
鲤笙重重的问,重重的,她本人并没发现,她的表情却呈现出不可思议的笑,好像兴奋似的,有些恐怖。
然而,云图下面的话,紧接着让众人瞠目结舌了。
“鲤笙……你……”云图看着鲤笙,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眼神飘渺:“你便是从山海间而来……”
“!!!”
“什么!!”
鲤笙吃惊到飞起,“我从山海间……我……山海间??”
好吧,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比起她,洛爵终于给出了新的反应,微微瞪着眼睛,眉头紧锁,似是有话说,但却紧闭双唇,显得十分拘谨。
鲤笙看他一眼,随后觉得可至极的摇头笑道:“云图,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怎么可能从山海间而来?你不也说了,山海间可是……”
她都已经糊涂了,这一出一出的,到底什么鬼?
云图无奈的摇头:“山海间……是你的故乡。你之所以能成为神界第一位女战神,也是因为天道相中你是山海之人的身份……”
虽然这是事实,但在这里说出来,却格外不对劲。
云图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都不敢去看鲤笙的眼睛,怕被那双眼睛一盯,会忘了自己的使命,将一切都说出来……
还有和多事,还未到可以明说的时候。
然而,这些话,对鲤笙而言已经像晴天霹雳,直教人目瞪口呆了。
“山海间……”瞪着眼睛,像是见鬼一样,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山海间?哈哈!”
从一个正常人变成妖怪,这已经是她能承受的极限了,现在倒好,她竟然又变成了跟洛爵他们都不同世界的人。
哦,不对,确切的说是‘鲤生’,跟她没有关系。
这么一想,反倒能接受了。
呵呵一笑当即道:“那个无所谓了。不如说,这样的话,正好。”
“正好?”
“狐若他们在山海一岸,如果我是山海间的人,说不定能借助这个身份进去。但在那之前,我们首先要确认的是,狐若他们到底有没有进入山海一岸才行。”
说到这里,鲤笙也不犹豫,看向洛爵,便又道:“九哀,我看这样吧。你们去帮着红炼雪回奇澜界,我呢就去找狐若,我们兵分两路,好不好?”
如此轻描淡写就将她的问题带过去,纵然众人还有很多疑问,可当事人都不配合,那就只能憋住。
看向洛爵,等他的意思。
洛爵许久开口:“不行。”
十分断然,像是一开始就认定如此,没有丝毫反驳的可能:“我不能让你只身前往。”
“谁说我要一个人去了?”鲤笙笑了笑,看向天羽月,视线婉转后,伸手指了指好姝儿的方向,十分认真的道:“姝儿也会跟着我。”
“???”
提及好姝儿,洛爵更是直皱眉头。
“这两人得跟着我之外,如果可以再给我配上一二人,那是最好。”鲤笙笑着,环视过众人,最后落在龙琊与月下樱身上。
之所以看他二人,不难发现鲤笙是算计好的。
龙琊身为西国龙子,自然了解山海一岸,在不能让云图跟随的情况下,有他跟着,自然最好。
至于月下樱,他对魔力的反应过于强烈,如果让他跟着洛爵去找红炼雪,无异于是嫌他过的舒坦,想让他难受难受。
考虑再三后,鲤笙这才决定要带上他。
当然,洛爵同不同意,那还得看他怎么说了。
龙琊与月下樱,一个是被鲤笙招来的,一个差点成为夫妻,自然不会拒绝鲤笙的请求。
然而,龙琊还好,只是月下樱这层关系,洛爵必然要考虑到,两人在一起会不会发生什么,顿时皱起了眉头。
“红炼雪的魔气太强,我可能无法适应……”
“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更应该要尝试克服啊!”
谁知,千山末突然道。
他这一句话,说的月下樱脸色铁青,“桃源之人对魔气敏感,这是与生俱来。就算我想免受牵制,你以为这是想便能行的?”
“让你尝试,不是光想。”千山末边说,边将宝剑亮出,同时道:“只是认为天如此便免于后天磨砺,那只会故步自封,什么改变都没有。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啊!”
说到千山末,年纪轻的可能不知道,但青珏色狐若却对他的事情了解较多,自然也能知道他说出这番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是为何。
千山末虽然是剑魂,但却无法御剑,之所以成为千人斩便是他无数次举剑尝试之后的结果。
因为是妖,妖性未除且又因为本身属性无法控制自身暴戾,在杀了千人之上后,才研究出了御剑之法,为了避免被八荒正派所驱逐,随后销声匿迹。
因为后期并没有再传出他的恶事,随着时间消磨,这才被正道所遗忘。而最近发现他,便是他痴迷于寻找世间一切名剑的传闻。
想,千山末也是靠着不断尝试才突破了束缚,成为现在的他。
看到与自己差不多的人,会感同身受也是自然。
629.咋这么倔呢
“当然,你要是觉的这样也不错,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千山末意识到自己多嘴,便又收回剑,耸着肩膀,靠到了旁边,眼神一直停留在月下樱身上。
鲤笙看向月下樱,其他人也看向月下樱。
月下樱皱起眉头,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无奈的摇头:“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克服这一切么?但这是初代魔王施加在桃源人身上的诅咒,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只要感应到魔气就会浑身僵硬,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
“……又是魔王的诅咒?”
众人同时惊诧。
云图也是第一次听说:“初代魔王为何要给你们下这种诅咒?”
“看到魔族就要避开,这不是阻止你们桃源的人靠近魔族么?莫不是你们拥有让魔王惧怕之物?”青珏色很是聪明,一下子就把问题说到了点上。
众人一听,更加困惑。
“能让魔王惧怕之物?”云图皱眉,作为唯一拥有上古记忆的他来说,还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会让什么都不怕的魔王害怕,不免摇头:“别说笑了,那可是魔王,怎么会有……”
“那你倒是说说,魔王平白无故的给桃源之人立下这种妨碍行为的诅咒是何用意啊?”青珏色并不认为自己猜错,“如果真的觉得桃源碍了他的眼,将之毁灭才是身为魔王该干出来的事。设下诅咒限制其行动,怎么想也是因为他无法毁灭桃源才对吧?”
“我也这么认为”不止青珏色,狐若也点头同意。
作为曾经以倒卖消息为乐的狐若,既然他会同意,想必手里握着什么消息。
看了云图一眼,颇为无奈的笑“我曾经看到一片上古残卷,上面曾言,‘桃者故乡,魔者不侵,天机枉然,破道承商。’”
“……”
几句话,说蒙了众人。
“你说什么?”鲤笙可是听的一头雾水了。
总感觉,从刚才开始话题就跑偏了。
当然,如果这个问题探索答案可以有什么帮助,那也值得探讨一番。
但是……
看着众人紧锁的眉头,估计这个话题已经高深到猜谜的地步,看来该终止了。
云图看着狐若,却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般:“你看到的这些莫不是出自于这..万页卷宗?”
提到万页卷宗,云图好像很是激动:“是万页卷宗……没错吧!”
狐若苦笑:“那只是残页,且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我也只是匆匆瞥过一眼后,便随风消散了。你说的万页卷宗又是什么?”
连烀肉都不知道,看来这个东西可不是一般的神秘。
青珏色不出声,不知道是不想回答,还是不知道。格外沉默。
云图低下头,像在回忆什么,“万页卷宗是神界一位居于神叶林的智者,竭尽一生所书写的奇书。与无棱图不同,上面记载了几乎没人知晓的秘闻与见录,是那位智者一生智慧的结晶。”
“那么厉害的东西,神界既然知道其存在,为何没有想法子保存好?”犬火问道。
云图抬头,无奈的笑:“你以为神叶林是什么地方?就连天道大人都不能涉足,神界能怎么办?”
“……”
“传闻智者在自己快要神隐前,将万页卷宗投入八荒,至于投往何处,无人知晓。,”说到这里,又看向狐若:“那些残页,你在何处发现的?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带着我再去看看,可能的话,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那倒是可以。”狐若点点头,“不过要等到一切事情结束之后。”
这个一切事情结束,可就意义众多了。
众人听到这里,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关于万页卷宗的话题到此结束。
再看洛爵,听了万页卷宗的事情后,眉头锁的更紧了。
随后,天羽月又问道:“”管他什么呢。洛爵,你就直说吧,月下樱到底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你给句痛快话!”
“羽毛,你这什么态度!”犬火久违的跟大家一起,见到天羽月在众人面前如此不给洛爵面子,自然上火,“身为灵使,怎能直呼灵主之名?”
“我能成为灵使,也是因为小鲤的原因。”天羽月岂会在乎这些,直接道:“再说了,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喊的吧?”
“你这简直强词夺理……”
“是你太顽固了吧?”
“不行。”
该是听够了两人的争吵,洛爵二字打断二人。边说,起身,往鲤笙身边走:“我不能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视线笔直而又认真,如果是旁人,大概这就是最后的决断,反抗不得。
偏偏,鲤笙并非旁人,无视洛爵,走到龙琊他们身边,伸手便搭上了龙琊的肩膀,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你说什么也没用,我就是要去。你别想阻止我。”
至于她这么坚持的理由,没人明白。
但她如此强硬的跟洛爵对着干,却是很久之前事情了。
纵观这一路所经历的犬火,不免皱起眉头,来回打量二人,不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洛爵眉头锁的更紧,那双金瞳漾起一抹寒意,在与鲤笙四目相对后,又甚是无奈的叹口气:“你就那么想去?”
“毕竟这事关我们狐若玉儿和鬼鬼的安全,我去有什么不对?”鲤笙反问。
洛爵沉默了下,低头,金瞳暗淡几分:“我自然知晓狐若他们现在情况,但山海一岸不是一个可以任性妄为之处,我是担心你……”
“羽毛,龙琊和与月下,他们三个会保护好我跟姝儿。”说到三人,她又信赖的看了几人一眼,笑意无限:“信不过我也就罢了,他们三人的本事,你还信不过么?”
“……”
洛爵陡然沉默。
天羽月顺势道:“小鲤都这么说了,洛爵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怎么,莫不是真的信不过我们几个吧?”
毕竟事关自身实力,男人嘛,能有几个不在乎别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再说了,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个顶个的精英,更是在意的厉害。
当即目光灼灼的看着洛爵,要把他的脸盯出个洞来似的,表情十分严肃的等着他的回答。
洛爵又不傻,自然道:“我要是信不过,现在也就不会站在这里了。你们每个人的强大,我都看在眼里。只是……”
“你的只是只会推翻你刚才说的话吧?如果真的相信我们,那就什么都别说了,让我们保护鲤笙,做她想做事情即可。”
月下樱可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了。
“九哀,狐若他们就交给我们。你们尽管处理红炼雪之事,这样事半功倍,你何以这么倔啊?”鲤笙可是被磨得没了耐心,语气之间尽是说不尽的无奈。
深深叹气。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洛爵不像那种会不讲理的人,怎么现在这般……
“九哀……”鲤笙又靠到洛爵身边,这一次轻轻握住他的手,眼神极致温柔的对上那双惊诧的金眸,如同不相信鲤笙会碰他一样:“不会有事的,好吗?”
“给我一个你非去那边不可的理由。”
洛爵终于妥协了,只是,还是不肯罢休。
鲤笙笑了笑:“要说到理由,姝儿与红炼雪之间,你不是也清楚发生了什么么?这种时候,总不能让忘了一切的姝儿让红炼雪分神吧?”
虽然他们没有在姝儿面前提过红炼雪,但这不代表红炼雪见到她之后不会情绪波动。毕竟口口声声说不会忘了他的人,就那般轻易的忘记了他,别说他那般身份之人,换做一般人也肯定受不了这种打击。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暂时避免两人见面是最好的。何况,姝儿的情况一直不稳定,难保二人见面会引发什么事情……”
保险起见,不见面才是最好的。
这个理由可是十分的给力,让人无法拒绝。
洛爵固然不同意,不想同意,但也只能妥协。
“我会尽快跟你们汇合。不管狐若他们情况如何,在我们赶过去之前,你们不得轻举妄动。”说着,握着鲤笙的手用力几分,“能做到吧?”
“……”
这种事情……
鲤笙扭头看了众人一眼,也只能点头答应“我知道了。”
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看情况再说了。
洛爵的眼神很是低迷,随后又环视众人一圈,严肃的道:“剩下的人还得兵分两路,一边去找红炼雪,一边则要去巫山找浅紫巫女。如今玉儿不在,除了我跟犬火,你们之中可还有人跟浅紫巫女有交情?”
他是看着狐若与青珏色说的,毕竟二人能做到现在这般地位,少不了跟那种人打交道。
狐若当即接过话去:“说到浅紫,我可没少给她介绍一些有钱人过去算命。只不知怎么回事,她好像不怎么待见我……”
关于这个,他可是想不通的。
青珏色却笑道:“浅紫向来只会有缘人,你给她介绍那么多势力的达官显贵打扰她,换做是我,自然也不待见你!何况,你是生意人,肯把自己的客人往浅紫那边推,想必也收了不少好处。浅紫肯定见不惯你的行事作风……”
“那你跟她的关系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吧?”狐若开始回怼青珏色:“我可是听说了的。你在执掌星月街的这些年,私底下将收敛来的灵石用来打造魔天轮。魔天轮可跨空间与时间,实在有违常理。因为浅紫不止一次的告诫,你才没有继续研究……”
“魔天轮??”
听到狐若口中蹦出一个比较少见的词,鲤笙嘟囔着,脑子里浮现现代社会中游乐场中常见的浪漫魔天轮。
当然,肯定不是这种。
云图解释:“也难怪浅紫会阻止你。魔天轮可是魔物,虽说威力无穷可跨时间空间,但每使用一次,便会对这世间伦常造成一定的影响。她不让你研究也有她的道理。”
看吧,就知道是这样。
鲤笙耸耸肩,将脑海中一瞬间与洛爵坐摩天轮的幻影打散。
不够,经过狐若与青珏色两人的互相揭短,不难发现……
“所以你们跟浅紫的关系都不好……?”千山末支着腿,很是无语的道。
“……”
两人同时沉默。
过后,又像统一了战线一样,狐若先道:“浅紫的性情可是古怪,但凡得罪了她一次,那就别想再跟她扯上关系……”
“虽然她跟玉儿同为八岐大蛇的后裔,可我们家玉儿就乖巧可爱的多了。真不敢相信,这两人竟然会是姐妹……”青珏色也跟着吐槽。
不过,这话也就趁着浅玉儿不在才能说说。
众人:“……”
既然他们两个都没招,又齐刷刷的看向云图。
云图活了那么久,作为老前辈,且性格也不差……
然而,看出众人想法的云图急忙摇头:“不要看我,我跟她也不熟的。”
“你好歹也活了十几万年了,你们不都是神界的子民么?怎么能不熟?”天羽月咋呼着,表示不信。
云图只好解释:“八岐大蛇虽说是神界后裔,但实际上他们一族并没入神籍,神界只承认他们中以拥有神奇预言之力的巫女罢了。因为这个,两方在很久之前就撕破脸了,只是因为神界好面子,一直没有承认已经与八岐大蛇闹掰的事实罢了。”
众人:“……”
好吧,这次的圆桌会议,虽说原本是商量下一步计划的,但却鬼使神差的听到了很多小道消息,虽然过程不怎么愉快,但根据知晓的八卦来看,无疑这是很成功的会议。
“八岐大蛇一族十分诡异神秘,只要他们不想,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行踪、毕竟他们的巫女会预料到任何事情,就拿我们现在在这做什么,只要她想,必然已经一目了然……”
“喂,别说了!”狐若哆嗦了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对呀,被云图这么形象的一说,就算只是可能,但想到有双眼睛正相隔无数万里的盯着他们,那还真比鬼片还要刺激。
云图悻悻的闭嘴,无奈的看向洛爵,轻呼口气,表示自己帮不上忙。
洛爵还能说什么,“那好吧!犬火,这事只能交给你了。”
犬火当即惊讶:“爵爷,老奴还要保护您……”
630.低调前行
“现在我身边有这么多人,而且,我也已经可以自保,你不用太担心了。我们之中,见过浅紫的只有你和我。只能麻烦你再去巫山一趟,将情况向浅紫巫女说明,并说服她打开幻境山。”
“但是……”
“没有但是,照我说的去做。”
洛爵没有给犬火任何反驳的机会,边说,又看向众人:“沙暴,可以麻烦你跟犬火一同前往巫山么?”
突然提及沙暴,在一旁看了这么久热闹的沙暴抬头看向洛爵,似乎没想到洛爵会让他去,“我么?”
他才刚进来,这样真的可以?
沙暴的脸上可见这个问题。
洛爵点头:“狐若与青珏色都与浅紫有过节,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你是最适合的人了。”
沙暴不禁道:“虽说我的确不曾见过浅紫,但我这些年在洛世奇手下可没少干坏事,浅紫巫女冰心玉洁,确定她会见我……”
“啊,那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没等洛爵说什么,倒是云图接过话去:“你乃是天命鲤魂,浅紫肯定早就预言出来了。不管你之前做了什么,一旦回归鲤魂之位,作为预言者的浅紫自然不会秉承前见。说不定,她正巴不得见你呢!”
“啊?”
沙暴可就恍然了:“巴不得见我……”
“据我所知,你继承的鲤魂,是所有鲤魂中唯一一个与八岐大蛇一族有关联的。浅紫能如何对你,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这下好,又扯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秘密。
沙暴与八岐大蛇有联系?
“放心,浅紫巫女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对付。还有我。”犬火算是为了让沙暴安心而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沙暴只好同意:“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我去好了。但先说好,如果那个浅紫找事的话,我可不会乖乖受着……”
“那时候,不管你做什么,后果我来承担。”洛爵最后一句话,也算是为他们这一行加了保险。
犬火与沙暴相视一眼,同时单膝下跪,接受使命:“我等必尽全力完成爵爷所托!爵爷放心!”
“嗯,那就好。”
洛爵安排好浅紫的事,又随后看向青珏色他们。更为正色道:“狐若,青珏色,云图,我们四个前去寻找红炼雪,尽最大努力帮助百步琅完成魔王诅咒的镇压,更要助红炼雪尽快回归他原本该在的位置。”
“好啊。”
几人同时回答。
如此一来,暂时的计划也安排好,面临的便是实施的问题了。
这一番商讨,不知不觉已经入夜极深,周围静悄悄的,除了风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朝域这安静的异常的夜,都有些让人不知所措了。
洛爵随后又道:“天亮之后,我们便各自行动。”便又极其极其不放心的看向鲤笙,眉头紧锁的更加厉害,“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做一些没有把握之事。
”
鲤笙:“……”
为了让洛爵放心,就不反驳他了。
“镇压红炼雪的诅咒之后,我们便会赶往巫山。一旦将他送回魔界,我们便会去山海一岸与你汇合……”一提山海一岸,洛爵的声音就格外的低沉,就好像在知道了鲤笙来自于那边之后,会突然想到回山海间一样,眸色很淡。
鲤笙点头:“我知道。我们会在那边等你们……小心啊,大家。”
视线避开陆角,看向众人,笑的恬然:“大家到时候要好好的再见啊……”
众人:“……”
一句好好的,让沉默气氛更加压抑,但众人的眼神却随之坚毅。
同时点头。
“那是当然!”
午夜未央,月色微浓,要变天一样,空气阴湿的厉害。
会议散了后,众人各自回到自己房间,各自思量以后的来路如何行进,人影烛光……一夜未歇。
很快,黎明降临。
与往常不同,鲤笙醒的很早,该是又心事的缘故,一夜休息的并不安稳.
好姝儿小小年纪,因为常年生活习惯所致,自然醒的更早.
见鲤笙醒来,便走出卧室一起出了房门,在门口站着,迎接不远处的朝阳.
“鲤姐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好姝儿探头问道、
鲤笙回头,看她天真模样,笑了笑:“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今天的朝霞很是美丽,想好好欣赏下来着……”
好姝儿轻轻踮脚,微微伸伸懒腰,看向火红的朝霞,也笑了起来:“的确很美呢!”
“对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
突然,好姝儿道。
同时,停止伸胳膊动腿,站直了身子,用一副极为大人的认真模样盯着鲤笙,“虽然我看起来像大人,可实际上却是个啥也不懂的黄毛丫头,可真奇怪啊,看到你露出那种表情,我却好像看透一样……鲤姐姐,能跟我说说么?你怎么了?”
“不能。”
好姝儿这么敏感,该是托了遗珑珠的力量所致。
鲤笙断然拒绝,便又很快转移话题一样,将她拉到怀中,“傻丫头,要跟我一起去旅行么?”
“旅行?”好姝儿理解不了这个词。
“就是……到处看看,增长自己的眼界和见识。或许我说修行能比较好懂?”鲤笙自己都有些混乱了,然而,却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好姝儿不由得皱起眉头,“那洛爵哥哥和我们一起?”
“啊,九哀他还有别的事情,不能跟我们一起……”
“你确定要跟他分开?”
“只是暂时的,以后还会汇合。又不是永远不能……”
突然,鲤笙停顿了。
看着好姝儿好像心疼她似的,秀气的眉头可怜的纠结在一起,当即用手抚平她的眉头:“傻丫头,你别乱想。好么?”
谁知,她这一说,倒是更让好姝儿红了眼眶,像要哭出来一样,当即扑进鲤笙怀中:“鲤姐姐,你比姝儿还傻!”
“姝儿,你怎么能说我傻……“
鲤笙这么抱怨,但她其实很明白好姝儿看穿了她的伪装,是心疼她,才这么说。
说实话,她很想找到狐若是真,但逃避洛爵也是真。
为什么?
鲤笙的脑子很乱,尤其在看到各种所谓的真相后,那顶聪明绝顶的脑瓜就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如果不是最近事太多,没有时间纠结,不然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破天荒的决定来。
暂时的离开洛爵,或许能有时间理清楚思绪,与九哀,到底要如何延续以后的情缘之类。
她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你们这大早上做什么呢?”
不及鲤笙回答,身后传来月下樱带着笑的戏虐声。
回头,原来不止月下樱,睡得正朦胧着眼睛的天羽月和一脸正气的龙琊也已经穿戴好,站在不远处的拱门边。
好姝儿松开鲤笙,看向三人:“鲤姐姐,他们三个……”
“跟我们一起走。”
“……”
鲤笙没有解释过多,便拉着好姝儿走向三人。
一手搭在好姝儿的肩膀,笑了笑:“你们倒是起的挺早,怎么,做好准备了?”
月下樱看了眼站着也能酣睡的天羽月,十分无奈的笑道“不像某人,我昨晚一夜都在寻思我们之后要怎么去山海一岸的事……”
龙琊挑眉:“你用一夜想出方法来了?”
“没有。”月下樱呵呵的笑:“看来这事还得问你。”
龙琊无奈,轻呼口气:“趁着天色没亮,山海一岸还处于混沌之间,这时候去探访便是一天中的最佳时机。”
说着,又看看即将升起的太阳,“再不走,别说山海一岸,怕是就连山海关都见不到。”
鲤笙纳闷:“山海关……那是?”
“一处海市蜃楼。但却是山海一岸的入口。要想进山海一岸,我们必须要找到山海关的位置才行。”
说到海市蜃楼,但凡能想到的,那就是出现在天空中的一种瑰丽景象,可谓是自然的奇迹。
不过,龙琊的表情却并不像想到什么美好之物那样惊艳,不妨说愁眉不展:“先不说山海一岸,仅仅入口山海关便有八十一处,其中只有一处是正确通往海岸之路。如果我们必须在海市蜃楼消失前成功找到入口,才行……”
“竟然那么难进,那你之前提到过的龙王的第五个孩子,也就是你的五哥是……”
月下樱很是认真的问,问到一半便觉着温度下降的厉害,等发现,龙琊的眼睛已经像深海一样,泛滥着浓浓的寒意。
鲤笙都觉得有些尴尬了,急忙道:“啊,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去拉龙琊,“你赶紧制成离着那边最近的传送法阵,等我一盏茶时间,我马上好!”
她这才刚醒,都还没来的及梳洗,总不能就这样出门吧?
“你这样就很好看。”谁知,天羽月突然醒来,笑成傻瓜样:“我们家小鲤,果然是天下最好看的女子呢!”
这嘴可不是一般的甜啊……
鲤笙无奈的羞红了脸,赶紧重新回了屋子。
好姝儿见她离开,却十分不见外的吐槽天羽月道“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被你直愣愣的说出来,我怎么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天羽月却冷哼一声:“你这丫头就算再过一百年,也不能长得像小鲤那样美,你就不要嫉妒了……”
“我才没有……”好姝儿刚要反驳,可毕竟是女人,提及容貌,就算再亲近的人也不免评比。
看着对面三人用认真而又并不反对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顿时受了委屈似的,狠狠瞪了几人一眼:“那种事情就算你不说,我自己也很清楚啊!笨蛋么!哼!”
推开三人,扭头就跑!
“你去哪?”
“让她去。单独呆着也可以让她更快接受现实。”天羽月却拦着月下樱,好像很了解似的,看着好姝儿的眼神意外的深沉。
月下樱没有去追,只是天羽月方才眼神中展露的落寞却被他看得清楚。
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啊!
很快,鲤笙换好衣服出来,而还不到一盏茶时间。
方才跑走的好姝儿也在那之后自己乖乖的回来,眼眶通红,像隐忍了眼泪似的,好生委屈。
不过,好姝儿毕竟坚强的很,这点事对她来说,就像被蚊子咬了一下,瘙痒之后,很快就没事了。
这时候,天已经很亮了,只是,天气善变的厉害,明明方才还朝霞万里,这才一会儿,天空就变得有些阴郁不安,像有大事要发生似的。
“要跟其他人说一声?”
月下樱问。
鲤笙没吭声。
龙琊却道:“留个口信就好。”
边说,已经制成一道鎏金色的符文,在他身前漂浮几圈,随后落在洛爵房间上。随后,隐没了踪迹。
“我们走吧!”
双手一挥,立马制成一道水纹流动的传送法阵,第一个上去后,又冲鲤笙伸出手:“这一行,大概会很艰难,你心里有数吧?”
意思就是,洛爵的话能不听就不听,事事难料。
鲤笙笑了笑:“管他难不难,船到桥头自然直!”
“!!!”
大概能在知道自己所去之地是那折磨人的山海一岸后,还能笑着说出这种话来的,也只有鲤笙了吧。
说话间,水声响动,几人消失不见。
他们刚走,在暗处的青珏色与狐若,这才将方才身边人的控制撤掉,恢复了他们的自由,任由他们穿梭其中。
当然,在房间里的洛爵也随后从房间出来,手里拿着龙琊方才留下的口信。
“你就这么让鲤笙走了?”
青珏色抽出羽扇,似是调侃似的,笑着走到洛爵门前:“明明先前那般阻止?”
“你快别说了。”狐若倒是划还算能人言,“这样把鲤笙送走,估计他的心早碎成一片片的了。你说什么,他听不到的。”
“……”
原以为他来帮他,结果,也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罢了。
“你们两个快别说了!”
圈后可是看不下去,急忙出来制止二人:“真是,一把年纪了,小孩的事情也愿意掺合,你们是不是羡慕嫉妒了?”
“什么?我狐若是那样的人么?你别瞎说!”
“我堂堂青珏色怎么可能羡慕嫉妒?爱情可是一切的坟墓,我才吧打算自掘坟墓……”
“那种事,你们不妨照照镜子,先看看你们现在什么样可好?”
犬火真心看不下去了。
631.琳琅小镇
狐若与青珏色,人长的好,又有本事,按道理可是不缺女人的。
结果,看到别人的感情之事,热情度却高乎异常,看着,竟然觉得有些可怜了。
“照镜子?”
“照镜子做什么?”
两人嘟嘟囔囔,虽然一脸的不信,但却默默推到一边,制成镜子,仔细打量起自己的脸来。
犬火:“……”
怎么说,大概就是那句话,男人越老越幼稚……这话超级对。
“爵爷,那老奴跟沙暴也走了。您好生保重啊!”
边说,还要作揖,只是被洛爵给搀扶住了。
洛爵冲二人道:“我这期间会一直打开心音相通,你们有什么事就直接联系我。如果实在无法劝说浅紫也无需着急。我们会尽快赶过去……”
到时候,一旦洛爵把红炼雪带到眼前,就由不得浅紫拒绝了。
当然,这是最后的方法。
沙暴制成飞沙传送,二人身影很快隐藏不见。
洛爵黯然失色了片刻,随后又看向剩下的几人,“那我们也该去找红炼雪了。你们两个可有什么消息?”
狐若与青珏色相视一眼,便一起看向客栈大厅方向。
“吃饭的地,消息流通可是很快的……”
狐若说着,青珏色跟着点头。
千山末当即道:“那就去看看看吧!”
不一会,几人重新换了身衣服,当然衣服也是青珏色从库存中拿出来的。
不由得感叹他那成套的“装备”。
毕竟是朝域,来往的修灵者颇多,何况这客栈乃是朝域最大的场所,自然来吃饭的,除去普通贵人,别的档次也就高了。
五人打扮的一般脱俗,为避免麻烦,面上用咒法模糊了轮廓,给人一眼无法辨别之感。
虽说是百步琅请他们过来,但后续所需的一些东西,尤其青珏色为了养生而买的极品食材,这钱是要自掏腰包的。
趁着青珏色去结账的时间,洛爵他们便在大厅候着,同时听着有没有有用的消息。
结果,真有管用的消息。
有人说,五大高手汇聚罗武国,并禁止外人靠近,设下强大结界,时间就在昨晚。
且还有的说,五人去那里是为了镇压妖物,并猜测与之前他们齐聚观云楼商讨之事有关。
凭着这些消息,不难猜测,红炼雪就在罗武国。
“听到了吧?”青珏色结账回来,问道。
众人点头。
狐若道:“去罗武国看看。”
边说,又看他手上拿着一块不停释放白色雾气的金色石头,“你买金石做什么?”
青珏色哼了哼:“这几日皮肤太过干燥,只能暂时买来将就着滋润下。”
边说,还感叹自己没有带很多用来养颜美容之物。
狐若与千山末不免直摇头叹气。
没办法,青珏色就是这种妖孽,他们又不是不清楚。
低调的出了客栈,这时候却突然飘雨,霎时将天地染上模糊的色彩,雨水的味道特别重。
几人没有顾及,在最前头的青珏色,微微挥袖,便在几人身上制成屏蔽结界,相继进入雨中。
浅浅雨水打在结界上,激起一层细小的水雾。
同一时刻,罗武国。
洛世奇等五人正站在罗武国前面的方叶林,即使突然下雨,也没有张开结界的意思,任由雨水打湿衣衫。
而之所以让几人这般的原因,自然是看到了罗武国因为诅咒后的惨态。
百步琅想到那些因为诅咒而在一天一夜间高度腐烂的尸体,眉头紧锁,向来慈和的面容变得严厉无比。
“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快些开始吧!”
如此说着,第一个打头,往正散发着浓郁而又强烈魔气的方叶林走去。
走着,突然又回头,环视另外四人一圈,抬头凝望着上方浅薄的结界,声音更低:“开始之前,这里的结界还得加强方可……”
说着,第一个打头释放掌间灵压。
那昏黄温暖的灵压并不刺眼,却让人浑身舒服异常直抵人心。
百步琅抬头看向溪叠。
溪叠随后跟上,释放水蓝色的灵压。
其他人见状,自然也释放灵压。
最后,五人灵压释放完毕,便朝中心聚拢,将掌间灵压堆放成一个五芒星形状。
彼此相视一眼,虽是临时起意却更像心有灵犀一样,彼此很清楚对方打算做什么。
“啪---”
五人同时将双掌合并,闭上眼睛的瞬间,便见各人身上冲出一道灵光,嗖的一声,直冲天际。
又像烟火,五道灵光在天空交集,触碰瞬间,又化成无数流星,霎时满布整个罗武国国境上空,霎时又隐没了痕迹。
结界制成,几人慢慢睁开眼睛。
百步琅抬头看了看头顶闪烁五种灵压的超级结界,顿时满意的点头:“这样一来,不管我们能否成功,这五行结界至少能保证我们的力量无法外泄。”
“行了,快走吧!”
洛世奇不耐烦的催促,早完事他也好早回去治理他先前受的伤,可不想太费时间。
说着,便第一个往方叶林走去。
其后之人,即使溪叠依然看他不惯,但又不好说什么。
人来了,总不能再气走他吧?
“没错,这件事必须早些结束。”百步琅义正言辞的附和,听得出微微咬牙。看来,诅咒之力的阴狠足以让他情绪失控。
溪叠,须弥月和雷霆,无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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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山海一岸的琳琅小镇。
借由龙琊的传送法阵,鲤笙等人很快来到了离着山海一岸最近的琳琅小镇。
山海既为山,更为海,因此琳琅小镇是集这两点合一的海陆民族。
与四国不同,这里的居民全部会使用灵力,且灵力跟妖一样,与生俱来。
然而,这里的人的性格又十分古怪,他们从不会参与到八荒任何争斗,也一直过着简单的生活。
山贼盗匪也因为惧怕这里人的力量,从不光临此处,也算是一处人间净土了。
鲤笙他们一出现,对面就是琳琅小镇的大门。
说是大门,其实就是一块年久失修的破木头,上面的琳琅二字也已经被腐蚀的看不出是什么字了。
顺着大门往里看,就是一条羊肠小道,两旁杂草丛生,极为荒芜。
“龙琊,这是……什么鬼?”鲤笙指着大门,面露不解:“我们不是要去山海间么?”
她以为是多么高大上的地方,结果这鬼屋一样的地方是什么鬼啊?
龙琊却看着那残破的门,像怀念似的,难得的笑:“跟原来一样……”
“???”
他的话,久远的厉害,仔细想,要到八百年之前了。
月下樱私下听云图说起过龙琊之事,不由得道:“所以这门从八百年前开始就这样了?”
“嗯。”龙琊点头,还是笑着:“一摸一样。”
“八百年?”说实话,鲤笙受到冲击了:“就这破地,竟然维持八百年不变……”
太神奇了吧?
龙琊的表情很是柔和,抬头,却发现旁边正站着两位衣着很是正经的男人,背上背着剑,好像是练家子。
鲤笙他们刻意隐藏了气息,他们看了他们一眼,随后又无视了。
指着琳琅小镇,念念有词着什么。
鲤笙很是好奇,便假装查看风景,凑了过去。
“大哥,你真的相信这里能躲过八荒浩劫?看这里跟闹鬼一样,你不会搞错地方了吧?”
瘦高个问道,一脸担心。
那个长的很凶的大哥,却冷漠的打量鲤笙一眼,急忙拉着瘦高个往旁边靠了靠:“这种事我不是说过不要说出来么!”
怕被人听到?
鲤笙摇晃着刚摘的野草,又默默转回好姝儿身边,暗中却竖起耳朵,倒要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天羽月道:“不进去么?”
龙琊看着那二人,然后道:“既然是他们二人先来,就让他们先进吧!”
“大门开着,怎么还要排队?”天羽月不服。
“羽毛,龙琊说了等会,那就等会。”
鲤笙冲天羽月眨眼,瞄了那边的二人一眼。
天羽月随后耸肩,只好作罢。
可能是两兄弟听到他们说什么了,立马又十分紧张的往他们那边凑了过来。
那个谨慎的大哥对龙琊道:“看你们模样,应该也不是凡人吧?”
也?
所以他们也不是?
但是……
鲤笙他们又将两人打量好几遍,愣是没看出他们身上有任何的灵压释放,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们……”
鲤笙不管怎么看,就是看到来人身上有任何灵力,扭头看向月下樱,用眼神确认。
月下樱没有说话,只是摇头,示意她没有看错。
那就奇怪了,既然他们并未修灵,又何以说的像修灵一样?
不过,龙琊却摇头否认:“不,我们只是凡人。”
边说,又故意扬起释放水蓝色灵压的双手,给二人看“你们看,我这手怎么看也不像你们所说的那种人吧?”
鲤笙他们看着龙琊将手放给二人看,看到二人的表情后,顿时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只听那大哥道:“看你这手细皮嫩肉,的确不像常年拿剑的手。呵呵,那就好说了。”
怎么感觉他们在确认以后,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鲤笙当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话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这位小哥也说了,先来后到。你们不用管我们来做什么,只需要让我们先进去就行。”
“进去?你说里面?”鲤笙指了指琳琅小镇的大门,颇为好笑:“我们没有跟你们抢啊。”
“那就好。”大哥说着,又瞄了他们几个一眼,那双不大的眼睛却滴溜溜的转,一看心眼就很多。
可能是见鲤笙他们也不像坏人,那个瘦高个在往琳琅大门走的同时,如同告诫一样的道:“不要轻信百步琅的话,说什么没事,魔王红炼雪从奇澜界出来,怎么可能没事?现在罗武国已经爆发了难以控制的瘟疫,八荒很快就要乱套,看你们也不坏,赶紧找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躲吧!真的,不然就死定了……”
“你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大哥一听,在进门之前,扭头怒喝瘦高个一句。
瘦高个却并没听进去,又好心的提醒道:“我大哥不是坏人,就是这乱世太乱,谋生太不容易了。真的,百步琅他们肯定不能压制住红炼雪的魔力。再不跑,只要红炼雪的魔军杀进八荒,谁也别想活。这话我跟你们说到了,要不要跑,你们自己考虑吧……”
说着,瘦高个无奈的摇头,转身离开。
这么看的话,他俩倒是并不坏。
听他说了这些,鲤笙他们才反应过来。
原来百步琅他们并没有在红炼雪的诅咒释放前镇压诅咒之力,且现在红炼雪的诅咒之力已经释放不说,还导致罗武国爆发瘟疫。百步琅他们这才前往镇压,至于结果,现在无人得知。
那这两人是怎么知道的?
“喂!”
察觉不对的月下樱急忙喊住二人:“你们怎么知道的?”
意思就是我们凭什么相信?
大哥一听,也不急着解释,而冷哼一声:“都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情跟你们闹着玩?爱信不信,我们兄弟不远千里赶到这琳琅小镇,说实话就是为了避难。你们好自为之。”
“我跟大哥亲眼看到罗武国被红炼雪的力量弄成了什么鬼样,唉……大哥我们赶紧走吧!”
瘦高个打了个哆嗦,看起来像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鲤笙他们的听了这事之后,表情也并不好看到哪里去。
兄弟二人还以为他们是因为害怕,一边叹气摇头,往大门走。
“喂!”
然而,龙琊却突然喊了一声。
“别想跟我们抢,是我们先到的。”
大哥以为龙琊是想跟他们抢位置,变了脸:“你们想进,那就在我们之后!”
龙琊自然不会跟他们一般人计较,如果不是看在他们人真的不坏,他才懒得过问他们的死活。
不过,跟这种人说道理是没用的,直接上手更加直接。
“嗖”的一声,龙琊已经闪身到了二人身前。
不等二人反应,挥手便往那看似什么都没有的大门洛下!
“咚---”
“刺啦--”
兄弟二人刚要破口大骂,却只觉得眼前电光一闪,浑身一震间,龙琊方才碰到的大门,骤然凹进去一块不说,从那凹进去的地方猛然射出无数炙热的白光!
632.是与非
龙琊潇洒的翻舞长袖,尽数将那白光接下,袖口虽然为白光引燃,可又瞬间被他用水灵术强行解除威力。
仅仅片刻,就将那惊险的一幕化险为夷。
兄弟二人看到龙琊使出这等力量,顿时下巴都要惊掉,目瞪口呆并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惊叹。
“你、你、你……!!”
大哥看来想说什么,却结巴的不像话。
倒是瘦高个,还能够一手指着重新恢复空无一物的大门,一手指着前面的龙琊,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你会法术!!!”
什么,结果说的是这个。
鲤笙他们当然也吃惊,毕竟看起来毫无危险的门却像刚才那样可以喷火了啊!
当即冲到龙琊身边:“龙琊,你没事吧?那门,那门怎么会……”
“还以为是个破门,竟然还有结界,真是……”天羽月禁不住吐槽。
月下樱比较安静,大概是看大哥受惊过度,随手给他撑开个利于平稳情绪的治疗术,倒也好心的很。
龙琊收起袖子,倒也平静的解释:“据我所知的琳琅小镇,是不会随便让人进去的。而他们从不设守卫的原因,便是他们相信,这个大门可以帮他们拦下任何想要拦住之人。当然,他们同样无法获知外界的事情。不过,一旦有人可以成功穿过大门,他们会把来者当成贵客迎接……”
“什么呀?这么闭关锁国经济能行?”鲤笙不由得吐槽,见大家在意的点不一样急忙又道:“所以,他们以为这结界是无敌的咯?龙琊,你既然知道,莫不是你之前进去过……”
“嗯。”龙琊轻轻点头,看向闭合的大门,“只进去过一次,当时年幼,能走到这里也是机缘巧合。还没等跟他们混熟,就被父王找到。父王以为我是被人拐进去的,扬言要水淹琳琅小镇,镇上的人们,为了息事宁人,只好把受惊的我送出来。”
说到这事的时候,龙琊的声音很轻很平静,的确是回忆什么往事才会出现的情绪。
天羽月追问:“那后来呢?你出来以后龙王怎么做的?”
“父王他……”提到已经仙逝的龙王,龙琊的表情倒是冷漠了很多。
也对,毕竟龙王听信了谗言将他关在九域寒潭八百年,不管理由为何,这对当时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终归是一块无法愈合的伤口。
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因为我太小,还无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以至于父王认为是镇上的人作祟,连着在这里降了一个月的雨,果真变成一片汪洋……”
“不会吧!”鲤笙听着,不由得咋呼:“龙王那么不辨是非么?”
这话一说,使得龙琊看她一眼。
鲤笙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可龙琊却笑了笑:“说的对,毕竟上了年纪,很多事岂止不能明辨是非,根本连辨都不辨,直接就下了定论。琳琅小镇的事,冤枉我的事,通通如此……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
鲤笙尴尬的闭上了嘴,果然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人!”
就在众人因为龙琊的回忆而陷入沉默的时候,一边的二兄弟却突然指着他们,大喝起来。
像是见到怪物一样,边喊边往后退,吓得不轻:“你们、你们竟然骗我们?!”
啊,倒是忘了还有他们在了。
“要说骗,难道不是先装成仙灵高手的你们的错?”鲤笙反怼一句,边说边凑到大哥面前。
抬眼瞄了瘦高个一样,见他们吓得面色铁青,看来是将他们想成了无恶不赦而又吃人的魔物,那个怕啊!
无奈的笑,却是调戏的道:“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就不能留你们活口了呢……”
“噗通!”
这话刚说完,谁知那看似刚强的大哥突然拉着瘦高个就给鲤笙跪下了!
真不说,吓了鲤笙一跳。
这跪的也太利索了。
“诸位大侠,我跟二弟并无冒犯诸位的意思,你们莫要往心里去!再说,我们俩都是凡人,这肉糙的很,不好吃,真的不好吃啊!”
大哥边哭,边磕头,动作是真麻溜。
瘦高个虽然是被他拉下一起跪的,但貌似没有反应过来。
大哥在旁边又哭又嚎,他却呆若木鸡,直勾勾的看着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不快点给大侠们磕头!”大哥见他一脸平静,气的不行,立马起身就要拉着他一起磕头。
瘦高个却闪开他的推搡,十分无语的看了看鲤笙,最后视线落在龙琊身上,极为淡定的说道:“他们就算不是人,但怎么看也不是会吃人的妖怪吧?不然刚才他何必救我们,眼睁睁的看我们死不就好了?熟肉……还好吃的说……”
噗---
前半句是一点毛病没有,但到了后半句,这可让人忍俊不禁了。
鲤笙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瘦高个,她喜欢哎……
再看大哥,听到这话后,顿时也醒悟过来似的,略带惊悚的视线在几人身上不停游移。
“啊..这个……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
鲤笙却‘刺啦’一声,猛地拔出斩碧空,刻意凶狠的往他脖子上一靠:“我就喜欢吃生的!”
“哇啊,姑奶奶饶命啊!”
大哥顿时哇的一声,哭喊着开始一个劲的磕头求饶。惹得鲤笙哈哈大笑,然后大哥再摆出委屈的样子,她便再吓唬他,然后他再哭喊,她再笑……
玩的不亦乐乎。
众人:“……”
等到鲤笙玩腻了,月下樱这才又问道:“龙琊,龙王发了大水之后,变成了什么情况?”
龙琊骤然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想说。
然而,见大家都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叹口气,“这里的大门原本并不是这样,是变成这样,其实都是我的错。”
啥?
“父王连着下了一个月的雨,琳琅小镇变成一片汪洋,而我在知道此事之后,不顾四哥反对,来到这里为这里的人抱不平,结果,无意中触发龙王之怒,虽然洪水停止泛滥,但这里的一切却不复从前繁华。”
“得知我插手此事,父王大怒,将我如此叛逆的理由全都怪在这里的头上,下令若是再见到琳琅小镇的人踏入西海半步,必将踏平此处。而我因为与父王作对,被关在龙宫后院面壁思过数十年……”
“……”
龙琊的声音很平缓,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从头至尾,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而这番话的理解,可以清楚的知道,龙琊不惜跟自己的爹为敌也要保护这里的人,看得出他很喜欢这里。
但是,因为他而致使这里遭受了灭顶之灾,想必这里的人并不愿在看到龙琊。
那么,让龙琊回到这里,难道是错误的……
“刺啦---“
就在几人正思量这个问题的时候,面前的大门却突然发出一阵像是空气挤压而出的声音,紧接着,对面凭空裂开一条足有一人宽的竖缝,从中冒出浓浓白雾来。
天羽月当即横在鲤笙面前,摆出机警的模样。
兄弟二人一看,当然也是很识相的躲到月下樱身后,浑身哆嗦着,像受惊的小动物,十分的扎眼。
“龙琊,难道是……”月下樱可能感应出什么,扭头问,带着几分困惑。
龙琊皱起眉头。倒是没有动弹,盯紧了对面。
“龙六公子,您怎么有时间光临此处?”
突然,白雾之中出现一抹修长的身影,浅然的声音落下,一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长相谦谦的男人站在对面。
青蓝色的长袖衫一挥,便将身后裂缝合上,而后,目光宛然的盯着鲤笙他们。
“这次来,还带了朋友来?”
“……”
毕竟龙琊被关了八百年,而有关于这里的记忆相关只剩下始末,相关人物自然记不清楚了。
他没有认出面前的男人是谁,因此,只好道:“如果你们打算因为我八百年前的错责怪我,我一人承担责任就好,与我的同伴无关。眼下,我们必须要穿越这里,前往镇子后边的山海关。”
“哦?”
“不瞒你说,我们的同伴可能无意进入了山海一岸,我们与之失联了很久,他们的情况很是危险,我们要去救人。这里是我们无论如何也要跨越之地,如果你们……”
“龙六公子,你依然善于将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啊!”
谁知,那个男人却像感慨,一言而出,说的龙琊微微顿住。
“这位帅哥,我们无心冒犯,但龙琊说的是真的,我们的同伴真的在山海一岸,能不能麻烦你……”
“不行。”
鲤笙刚想让他通融一下,谁知,对方看着她的眼睛,就像是给她下马威一样,凛然拒绝。
天羽月可不乐意:“你怎么这么没礼貌?让小鲤把话说完能死么!”
“羽毛。没事。我来跟他说。”鲤笙急忙拦着火不拉几天羽月,将他拽到身后。
随后,调整表情到适合进行严肃话题的一面,眼睛里一片星海。
极为礼貌,先是一笑,再来自我介绍:“我是鲤笙,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那个男人并没有改变态度,边说,一挥袖,在他们身前制成一道雾状屏障:“你们是一切灾厄的源头,琳琅小镇不欢迎你们。”
什么叫灾厄的源头?
鲤笙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当即收起那副稳重的模样,挑起眉头,冷哼一声,“少在那摆着一副圣人的面孔说些狗屁风凉话!”
“!!”
少见的恶语,大声的臭骂,洛爵不在,鲤笙便将在现世的习惯展露无疑。
这话,说的众人像见鬼一样冲着她瞪圆了眼睛。
鲤笙全然不顾,翻了个遍白眼:“因为龙琊觉得对不起你们,作为他的朋友,我想当然的该尊敬你们。不管八百年前,龙王的所为是对是错,但龙琊已经尽了当时的最大努力来帮助你们。少在那装什么清高,当年你们如果直接将误入这里的龙琊送回西海,龙王也不至于发那么大的火。说到底,你们难道不是有什么企图么?”
“……”
男人沉默了,但看着鲤笙的眼睛,却慢慢陷入冰冷。
“小鲤,好样的!”天羽月禁不住给鲤笙竖大拇指加油起来。
这番话,也让面对这里就无法抬头的龙琊找到了一个可以断然放下的理由,原先闪躲的双眸,现在紧迫的求证答案一样,毫无闪躲的看着那个男人。
鲤笙冷哼声,语气渐渐调高:“龙琊很单纯才会被你们利用。但如果让我知道你们的企图会危及龙琊的安危,我可饶不了你们!”
“嘡啷---”
话毕,斩碧空猛地抽出!
那火焰缠绕的剑身,因为鲤笙的愤怒,闪烁着晴明的色彩。
映在那个男人的眸中,却在瞬间又变成不可思议的惊诧:“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这问题再配上那表情,简直像他也认识鲤生似的……
嗯?
不会吧!
鲤笙悠然道:“朋友借我用两天,怎么了,你认识我朋友?”
朋友?
她这么说,知道情况的天羽月他们齐齐扭头看他,丈二和尚,不知鲤笙这是闹哪一出。
一听是鲤笙的朋友,男人眼神中的戒备又回来了:“这把斩碧空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使用的,你跟鲤生到底什么关系!”
果然……从他口中出来鲤生的名字,鲤笙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然而,这不是很奇怪么?
这个男人的年纪怎么看也就四十多岁,哪里像是认识已经消失了十万年的鲤生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认识而是听过什么传说吧!
鲤笙收起斩碧空,这着实有些难以解释了。
不过,如果这是个突破口,不妨试着利用这层关系。
呵呵一笑,当即道:“你想知道,那就带我们去山海关。到了山海关,我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你看如何?”
“!!”
男人一惊,随后却不拒绝,明显的眼神晃动,证明他在犹豫。
明明刚才一口否决,现在却因为鲤生之名而犹豫成这样……
说实话,鲤笙有些不爽。
“我知道的事可远不止这把斩碧空。只要你带我们过去,你问什么,我绝对都回答。”
633.情绪炸裂的姝儿
“小鲤,你这是……”
天羽月实在搞不懂她了,她明明就是鲤生,却要打这个幌子,直接承认不行么?
这么做,简直意义不明啊!
鲤笙却继续道:“我保证,定当知无不言!带我们过去吧?”
“……“
男人还是沉默。
龙琊看不下去了,也插口道:“她说的是真的。”
男人抬头看他,虽然还在犹豫,但明显已经下了几分决心“……”
鲤笙他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耗着,如果不能在今天朝霞隐没前抵达山海关,并找到海市蜃楼的唯一入口,那这一天就等于白白浪费了。
话说,她可不想把话放出去却什么都做不到,让人笑话。
“你们觉得呢?”
突然,男人开口,一句你们,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便赫然出现十几个黑缝,其中慢慢走出来十几个年轻或年迈的男女,正用一副更为严肃的眼神将他们几个上下不停打量,眼神冰冷的厉害。
而他们的视线扫过龙琊时,都出现短暂的一顿,继而在看向鲤笙时,又满面的怀疑。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面上全是褶子的老头,穿着花里胡哨的彩色袍子,站到鲤笙前面。
那个男人则很恭敬的退到了后边,由此可见这个老头该是有些地位的。
背后大人物既然出来了,鲤笙当然是要拉拢的,当即笑着称赞这老头的打扮:“您莫不是这琳琅小镇的负责人?看着很是精神啊!”
老头可能是太老了,脸上的肉极度下垂,眼睛都被拉扯成一条缝,宽松的大眼袋更显得他老气横生,皮肤干巴的吓人,活脱脱的干尸老头。
老头虽然有抬头看她,但分明看不到眼睛,鲤笙只好放弃,随便盯着他那大的吓人的鼻孔,尽量定格视线:“老人家,我方才说的您肯定也听到了。怎么样,用鲤生的消息换几张通往山海关的门票,应该很值得吧?”
“跟我来吧!”
老头很干脆,甚至都没有犹豫,边说,转身瞬间,面前的空气中陡然撕裂一个大洞,白雾从里面疯狂涌出。
跟在他身后的男男女女,很快尾随而入,最后剩下一开始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了龙琊一眼,随后道:“一天只能出入一次此门。但凡进了,今日之内就不能再进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可进进出出。
当然,他们又不会傻到好不容易进来,再急着出去,
龙琊第一个走了进入,随后是鲤笙,好姝儿,再来是天羽月,两兄弟,最后才是月下樱。
男人在他们之后,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当然,他进不进来,他们没兴趣过问。
“姝儿,下面的路可能比较危险,不管何时你都要跟着我,知道吗?”
鲤笙这时候,突然发现好姝儿从方才开始就很沉默,这才想起提醒她。
好姝儿缓缓抬头,那双好好的杏眼,却像迷路的孩子,扑闪着困惑的光芒。
“鲤姐姐,我突然觉得好奇怪啊……”
好姝儿站在门口,不动了。
鲤笙也停下,不解的看她:“奇怪?什么……”
“这里。”
好姝儿指着自己的心口,眼眶不由得红了。
“姝儿,你这是怎么了?”鲤笙刚想伸手拉她,却被她闪躲过去:“???”
这丫头,怎么了
“我心口很疼,真的很疼,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一样……“好姝儿喘不过气来似的,慢慢往后退着。
她这么一说,走在前头的龙琊他们自然也停下来,回头看着。
鲤笙好像察觉到什么,急忙伸手,打算拉她:“姝儿,你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疼?是你的错觉。快,过来,我们要走了。”
“鲤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突然,好姝儿瞪眼看着鲤笙,眼神极为的坚毅:“对吧?”
说到有什么事,能想到的自然只有红炼雪。
当然,鲤笙不会承认,继续假装啥事都没有,挥手,笑:“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话说我需要瞒你什么啊?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姝儿,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快过来……”
“那么,红炼雪……”好姝儿骤然说出那个名字。
“!!!”
鲤笙震惊了,好在,她的功夫够深,并没有在表情上显露出来。
笑了笑:“你看来是真的睡糊涂了。来,找个地方洗把脸,清醒下……”
再要去拉好姝儿,好姝儿却像看着恶人一样,直勾勾的看着鲤笙,摇了摇头:“不,你骗人,你骗人!!”
怒吼一声,突然转身就往后跑!
“姝儿!”
鲤笙见她眨眼冲出传送门,来不及思考,后脚也跟着冲了出去!
“小鲤!”
天羽月见状,急忙也往前冲。
谁知道,那门突然关上了!
“咚”的一声,天羽月直接撞在黑乎乎的墙上,摸着撞的生疼的鼻子,顾不得鼻血,赶紧使劲的捶打着墙:“打开门!我要出去!”
月下樱与龙琊也往后赶过来,然而,没等反应,只觉得亮光一闪,面前的景色便变了。
天羽月挥起的拳头在空中落空,微微一愣,立马掉头就冲后边的人喊:“把门打开!小鲤还没进来!”
对于这种突发情况,月下樱与龙琊也傻眼了。
谁能想到好姝儿回突然因为红炼雪的事而冲出去呢?
可是,很多事,并不能按照他们所想的进行。
前面的干巴老头,慢慢的转过身,那双眯着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
“一旦进来,当日便不可再出去。如果出去,以后便不可再进来。你们确定要出去?”
没有说反对,只是将规则解释了一遍,而那张满是风霜的脸,冷漠淡然:“去留随便你们。”
“我要……”
“羽毛,不可。”
就在天羽月刚要说离开,月下樱却拦住了他:“你要想清楚,一旦现在你出去了,就算鲤笙再回来,你也无法跟进来。”
“难道就这样让小鲤一个人在外边?”天羽月炸毛起来。
龙琊也道:“我相信她一个人也可以没事。”
“你……!”
“羽毛,鲤笙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你这样护着她,她是不会有任何成长的。比起形影不离,让她单独面对这个世界反而才是为了她好。还是说,你到现在都认为鲤笙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月下樱加重了语气,说的天羽月哑口无言。
龙琊接着又说:“你这样的溺爱,早晚会害了她。毕竟,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会跟在她身后……”
“!!!”
就像想起了什么,天羽月赫然瞪圆了眼睛。
朦胧着,呢喃着:“不可能一辈子跟小鲤在一起……不可能……”
他好像忘记了这一点呢!
“当然,这只是假设。”月下樱见他惊恐异常,急忙又打圆场,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规劝:“你乃是不死不灭之身,就算我们这些人都死光了,你恐怕也不会死。放心,我敢肯定,你这辈子都跟着鲤笙无疑了!”
“不死不灭……么?”
意料之外的,月下樱的规劝非但没有让天羽月开心,倒是格外的惆怅起来。
龙琊看了月下樱一眼,二人无奈的笑了笑。
为了让天羽月不鲁莽,他们也是尽力了。
“我知道了。我在这边等。”终于,天羽月下定决心,说着,随地一坐,单手支着膝盖,笔直的盯着方才的大门方向,大有不再动弹的意思。
只要他不闹,那是怎样都好。
安抚了天羽月,龙琊与月下樱便又看向身后等着他们的老头。
老头见他们商量好,随即又道:“看你们的样子是要在这里等那位姑娘了。那我就不邀请你们家中做客了。待那姑娘回来,我再过来带你们前往山海关。那么……”
说完,径自点头,笑着与身后的那些人化成一股青烟,消失在了面前。
倒是走的很快。
他们一走,周围安静的异常,唯有这时候,他们才可以仔细的打量周围环境。
时隔八百多年,龙琊故地重游却丝毫没有什么熟识的地方。
只见,周围像是荒野,一眼望去,便是无尽的枯草原,足有半人高的枯草随着风,如同麦浪一样,层叠起伏。
而在荒草后边,可见几处随风转悠的风车,硕大的风扇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声音,说不出的空旷与荒凉。
月下樱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扭头看向龙琊,“这里……你可还记得?”
怎么可能记得呢?
龙琊摇头,苦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唯一能记得的便是当年洪水过后残缺的大门,那景象,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等?”月下樱问。
龙琊抬头看着天,然后又回头看看在地上坐着丝毫不动的天羽月,无声叹气:“鲤笙没回来之前,就先这样等着吧!反正就一天,如果我们擅自行动而引起这里人的什么不满,怕是会影响他们带我们去山海关。”
“我们自己无法找过去?那样就不用劳烦这里的人了……”
“不能。山海关前有入阵式,开式之法只有这里的人知道。没人能强行闯过去……”龙琊断然拒绝。
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当年听闻丹声他们私底下讨论过这里的缘故。
边说,又不免怀疑:“正因为这样,所以狐若他们是如何到了山海一岸,我才如此有兴趣。”
月下樱点头:“琳琅小镇,山海关,海市蜃楼……这一道道下来,如果没有什么方法还真的很难。龙琊,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狐若他们是通过某种方法直接进入了山海一岸?”
“这个么……”龙琊已经八百年未与这个世界接触,很多事不是他能断定的。
不过,关于山海一岸,总觉得不会很简单。
也只能苦笑:“如果真有那种方法,我倒是很想知道。说不定……”
以后也可以去到山海一岸中,寻找那位进入山海一岸就再也没有回来的五哥了。
只是这么想,龙琊并没有说出来,神色一淡,眉头微微皱起。
扎好的水蓝色的长卷发在空中摇曳打转,衬得那张脸庞越发的玲珑剔透。
似乎一下子看穿他的心思,月下樱没有继续追问,双手抱臂,心中暗叹口气,任着风声呼啸而过,刮起层层麦浪,将一切无奈虚妄的情绪掩盖。
再说另一边。
鲤笙追着好姝儿出了大门后,一把扯住好姝儿的胳膊。
“姝儿,你去哪!”
“啪--!”
谁知,好姝儿使劲一甩,狠狠甩开鲤笙:“不用你管!”
鲤笙没想到她那么大劲,只觉得碰着她的手掌火辣一疼,一看,发现掌心竟然已经变黑,不由得皱起眉头:“姝儿,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她急忙制成咒法,扼住手腕,防止掌心的魔气往上游走。
看到自己将鲤笙弄成那样,好姝儿虽然心惊,但比起妥协,她却故作冷漠的别过头去:“你明明知道那个红炼雪的事却故意瞒着我,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安的什么心?”鲤笙被她这话戳到了心窝子,“好姝儿,我再说一遍!红炼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在骗我?”好姝儿不信,指着自己的胸口:“我啊!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这里!这里只要听到他的名字就疼的要死,你知道吗!”
使劲的戳着胸口,眼眶憋得通红,“我明明不认识他,不记得有关他的任何事,但这里!这里好像还记得有关他的故事,我真的好疼啊……”
好姝儿想哭,但是,无论她如何用力,眼眶就像抽干了的河,无论如何也流不出一滴眼泪,生疼的厉害。
心……还残留着记忆么?
鲤笙看着难受异常的好姝儿,默默的在心里说,想到那种枯骨铭心的痛苦,总能联想到自己的时候,手心便使劲的握紧了。
想了想,忍了忍,却还是打算在偏执的路上一路走到底。
断然摇头,呵斥道:“你睡糊涂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种事!”
“但我明明听到那两兄弟说到雪大人了……雪大人?”
“!!”
好姝儿突然熟悉的叫出这个称呼,吓了鲤笙一跳。
而在她吃惊时,却发现好姝儿正用那双殷切的眼睛盯着自己看……
634.偶遇灸驰
“看吧,你果然知道什么……”好姝儿苦笑起来,“鲤姐姐,如果你不告诉我,那我就自己弄清楚!”
“姝儿!”
不等鲤笙反应,好姝儿掉头便跑。
见她这般不听劝,鲤笙还能如何,只好使用强硬手段。
双掌盈动,便制成一道拦截灵气。
“不要拦我!”
谁知道,好姝儿一心想跑,回头冲着鲤笙愤怒嘶吼的同时,双掌猛地使劲散出一道黑气。
非但打中鲤笙所制的咒法不说,更在瞬间将鲤笙的灵法轰散,轰散后的灵压散成数道,猛地刺向鲤笙!
“啊!”
鲤笙完全没有想到好姝儿会对她发出这等攻击,一个没有反应,便被狠狠击中,正面受到攻击,咚的一声往后飞出,落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鲤……”好姝儿看到她吐血,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见鲤笙没有爬起来,现在正是逃跑的机会,狠心甩袖,掉头继续跑。
“姝儿!”
鲤笙想要站起,但奈何脚下不稳,刚站起来,便脚下一软,半膝而跪下。
虽然以她的力量不该这般不受打,但她并没有想到好姝儿会对她还手,且好姝儿的力量竟然如此锋利浑厚。
正面受到冲击,何况没有制成保护结界,会吃亏也是自然。
眼见好姝儿的身影在面前就要消失不见,鲤笙赶紧提气平复气血,趁着稍微好些,赶紧追了过去。
可是,这周围深林几许,加上鲤笙对这里的环境不熟,刚拐过几个弯,眼前的十字路口突兀的停下。
好姝儿的灵压在这里骤然消失……
“姝儿!”
鲤笙扶着额头,也只能喊。
好姝儿肯定没有跑远,说不定就在附近看着她,但只要她不出来,鲤笙就很难找到她。
鲤笙一来是累,二来是有些气急,那个听话的好姝儿竟然会这样任性。
看着十字路口四个方向,来回的张望,不由得垂下了脑袋。
“姝儿,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如果你是气我瞒着你红炼雪之事,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好……”
“……”
没有回答。
然而,好姝儿此刻正在对着鲤笙方向的树林中,屏息看着她,眼神闪烁。
鲤笙红着眼眶再次抬头:“姝儿,外边的世界对你而言太危险了,如果你想知道红炼雪的事情,我发誓,以后我会对你说清楚,但现在……回来吧!那里太危险,你不能去……”
“……”
好姝儿扶着树干,动了动身子,但终究没有探出身去。
鲤笙看着静谧的四周,很是无奈的叹气:“姝儿,真的,你不应该在跟红炼雪扯上任何关系,你可能会没命的……”
“……”
然而,好姝儿转过身,背靠在树上,仰脸红了眼眶。
心中默默道了声对不起,便毅然而去。
听了鲤笙的话后,更坚定了她要去找红炼雪的决心。
如果红炼雪是她在朦胧间看到的那个男人,就算死,她也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好姝儿离开了,鲤笙看不到她的影子,无奈,掐着腰,深深的呼了口气。
“啊---真是!”
虽然可以转身回琳琅小镇,但她是真不放心让好姝儿自己。
想着,如果好姝儿是要去找红炼雪,那必然她就会去罗武国。
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听罗武国在哪里。
那么……
“不管如何,先去最近的小镇问问看吧!”
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以在镇上打听到好姝儿的消息。
这么想着,当即御空而行,在空中往下俯瞰了会儿,仍没有看到好姝儿的踪迹后,朝着不远处的一处小镇逆风而去。
落脚处是这个小镇的北门,几米高的城墙,横匾上落着笔锋劲道的三个字但因为不知是用什么文字写的,对鲤笙而言就像象形文字,一点都看不懂。
只是,斑驳杂乱的城墙却松垮的宣示着这里的历史久远。
因为是晌午,门口人影寥寥。
坐落在这种地方的小镇,应该守卫没那么森严了吧?
想着,鲤笙随手一挥,便幻化出一条与她衣衫颜色相衬的月白面纱,遮住了那张过于仙气的脸和妖怪的尖耳朵,迈步往门口走。
“你去哪?”
突然,门口守卫喊住她。
鲤笙一愣,但看看其他路人,好像并没有被问及目的,不由得皱起眉头。
微微侧脸,看那衣衫不整的守卫正一脸色眯眯的看着她。
“……”
鲤笙僵着脸笑了笑,“问我?”
“不然呢?”
守卫从阴影处走出,顶着一个大大的圆肚子,像是充了气的皮球样:“看你面生的很,一个人啊?”
面生……
鲤笙无语至极,但却继续笑着:“我半个人的话,恐怕会吓着你……”
“嗯?……”守卫开始没反应过来,但瞬间又笑出声来:“哈哈!你还挺有意思!多大了?可是单身?”
咋的,这是相亲么?
鲤笙对于这种嘴脸厌恶的厉害,但却还是笑着:“我是来这里找人的,如果你要问的就是这些,我还要急着找人,先走一步了。”
说着,就要走。
“慢着!”
然而,可能是鲤笙的态度让那男人十分不悦,没等鲤笙走几步,便突然喝止了她。
几步上前,也不顾旁人的目光,便用腰上的剑挡住了鲤笙;“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只是来找人,你何苦为难我?”鲤笙冷眉竖起,态度自然也没了:“怎么,你这是想找茬?”
“你、你、你说什么?”
可能是从未见到这样硬气的女人,门卫也是愣住了。
鲤笙轻呼口气,真是懒得搭理:“让开!”
边说,拂袖推他,虽然没有用力气,但也把他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跟他叨叨了,她没有时间浪费好吧!
“拦住她!”
鲤笙刚要走,对面门口已经冲过来几个门卫,直接挡住了她。
“这女人敢对我动手,抓起来!”那个胖男人正好找到了困住鲤笙的理由,边说,从腰间卸下一条鞭子,往地上一甩,啪啪作响。
鲤笙其实根本不看在眼里,但是吧,初来乍到,还想打听消息,可不能太招摇了。
面对随时都会扑过来的这些人,她还得忍着。
“把这个乱民抓起来!”
胖子又下命了,迫不及待。
“我只是来找人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找人?我看你是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呵呵,真是……”
不管了,不忍了,爱咋咋地!
一挥袖,鲤笙掌间已经萦绕一圈薄薄的灵光,只要对方一动,她便不留情……
“哼---!动手啊!”
胖子挥着鞭子,怒吼起来。
“这是做什么?”
就在要开打时,城门另一边却响起一阵低沉的男音。
鲤笙没有回头,只是觉得好生耳熟。
“她是来找我的。”
对方又开口,人影一晃,已经到了鲤笙面前。
并且挥袖间,挡在前面人的手中的刀便掉到了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而当鲤笙看到身边来者,顿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啊,是你……”
这世上能让鲤笙觉得又喜欢又恨的人,真是寥寥无几,偏偏面前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罗生门的灸弛。
要说为何鲤笙对她又恨又喜欢,理由可是多了。
不过,现在看到他,倒是满心欢喜的。
毕竟,灸弛的架势,应该是来救她于危难的。
“怎么,连你要找的人都不认识了?”灸弛笑着说,边说,边一个勾手,直接将胖子手中的长鞭夺了过来。
然而,刚才还咋呼的胖子,此刻却像见鬼一样,呆立在原地。
“你、你、你……”
“这样欺负我的朋友可不行啊!”
灸弛一捻指,手里的鞭子便当着胖子的面化成了粉末,随着风很快散尽。
胖子更加目瞪口呆,脸色铁青:“不、不。不是……”
“哗啦---”
灸弛见那胖子下吓得不轻,微微扬手,笑着揭下鲤笙脸上的面纱。
顿时,那张倾国倾城之色的脸暴露在人前,使得众人惊叹其美的同时,更在看到那尖尖的妖耳后,变成惊恐之色。
这等美女,竟然是妖……
鲤笙见灸弛这等大胆,竟然对着一般人暴露自己妖怪身份,还真是……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之后再说,先跟我来。”灸弛很客气,与印象中那头浑身通红的骇人火狮俨然不同,就好像经历过了什么似的,没人的感觉格外的柔和。
鲤笙微微吃惊了下,可能也是感觉到灸弛没有什么恶意,便点点头,笑着跟上了疾驰。
而他们身后,胖子他们看着笑颜如同星辰灿烂的鲤笙,虽然惧怕灸弛可怕的力量,但还是忍不住为之倾心的流出了口水。
“真是漂亮啊!”
“就算是妖,我也想要跟这样的美女厮守终生……”
“老大,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好在,还有个年纪不大的门卫保持理性,问了句。
“啪嗒---”胖子一巴掌扇在他脑瓜上,“不放难道跟她旁边的妖怪打一架啊!他多厉害你没看到?是不是傻!”
“……”
“刚才吓得我差点尿裤子,我回去喝点茶压压惊,你们看好了!”
胖子还想摸腰间的长鞭,结果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鞭子被灸弛毁了,不免脖颈间一凉,赶紧提着裤子逃一样的跑了。
另一边。
鲤笙跟着灸弛走过几个街口,并无心浏览附近的景色,终于在一处拱桥上停下来。
灸弛回头,那道横跨鼻梁的伤痕在阳光下,越发的妖冶,只是,他依然不说话。
力鲤笙只好问,同时戒备:“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来抓我的?”
“你来这里是因为听说了狐若之事?”
“狐若?”
鲤笙猛地皱眉,“你怎么知道狐若在这里?”
明明他们是通过云图才推算出了狐若在这里……
“你见过狐若?!”
这是最可能的答案!
灸弛抬头看她,并不急着回答,而是冷哼一声,“我为何要告诉你?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要说这种事吧?”
这男人……
鲤笙反问:“那可真是奇怪了。明明没有关系,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从哪个胖子手中替我解围的?难道是我的幻觉么?哎呦,可能真是幻觉也说不准,毕竟我认识的那个叫灸弛的男人,才不会有这个好心……”
“二日前,我曾见到狐若带着浅玉儿和鬼夜明。虽然差点打起来,但却没能动手。”
“两天之前?在哪里见到的?”鲤笙皱眉,仔细算,那好像是她跟他们分散后的第二天。
灸弛想了想:“在北流冰附近。当时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想去巨象厄天找洛爵。”
“可你刚才说狐若在这里吧?你们既然是在北流冰附近相遇的,那之后你不该知道狐若去了哪里才对吧?”
“我如果说这一路我们并未分开,你相信么?”灸弛突然笑着说,明摆着就是个坑。
不过,鲤笙还真不敢确认:“……狐若的脾气,我又没有百分百的摸透。”
“没有。见过之后,便分开了。”灸弛还是笑,似乎引逗鲤笙对他而言十分有趣似的。
鲤笙不悦的挑眉:“既然你肯跟我提起狐若,先不管你什么目的,至少证明你想让我知道狐若的处境。那就不要跟我这绕圈子了,快说,狐若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吧?”灸弛摆摆手指,有些不爽。
然而,鲤笙才没将他看在眼中,倒是直接道:“少来了!你以为我跟你认识多久了,你打什么主意我能不知道?就这么说吧,想要我按着你说的来,首先你得让我满意!别浪费时间,我还得找姝儿!不想说的话就闪开……”
“我好像明白洛爵为什么会喜欢上你了。”
突然,灸弛这么说。
如果是玩笑还好,但偏偏托那道疤痕所致,让人听来分外的严肃正经。
鲤笙一愣,话说,感情问题是最不应该跟一个男人,哦,不对,确切的说,是之前曾经想要抓她,害她的男人商量的话题吧?
“额..你可不要也喜欢上我啊!”
鲤笙脑子一抽,直接连连摆手,满脸的拒绝那么明显,可是把灸弛逗乐了。
“哈哈,你这反应也太搞笑了吧?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啊?哈哈!话说,你这口吻也未免太自大了些?”
635.与魔为伍
一个‘也’字,证明鲤笙十分的有人气,不然,不会用‘也’这个信息量特别大的字。
鲤笙被他一笑,顿时尴尬,急忙转头,摸着鼻尖:“啊哈哈,不是就好,我可不想再闹得尴尬……”
哦,不,已经够尴尬的了。
灸弛无心在这种事上计较,一笑而过,“继续刚才说的。我之所以知道狐若在这里,也该说是巧了。乌沓先前在此呆过一段时间,其实也是他跟我透漏的。”
“乌沓?”
久违的提到这个名字,倒是还挺新奇的。
“乌沓看到狐若跟着陆天峰到了这里,从情况来看,应该是陆天峰用你们的人相要挟,无奈跟着来的。”
灸驰眼神深沉的看着鲤笙,想从她脸上看出蛛丝马迹,可鲤笙却面无表情。
只好接着说:“鬼武堂的陆天峰,你该认识吧?”
提到陆天峰,自然想到了陆凤凤。
鲤笙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我跟陆凤凤倒是……”
战骨台,龙空岛,一幕幕从面前划过,骤然想起到现在都没有恢复意识的陆凤凤。
“怎么,他这是想给女儿出头?”
灸驰不出声,一看就默认。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可能又要变化了。
鲤笙道:“乌沓可还说了别的?他真的亲眼看到狐若和玉儿跟着陆天峰进了山海一岸?”
“山海一岸?”灸驰猛地皱眉:“乌沓只是说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并未提及之后去了哪里。怎么,你们难道想去山海一岸?那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吧?”
也难怪灸驰会这般反应,的确,就连他这样级别的妖怪都不愿涉足山海一岸,看的出其危险程度。
虽然没有问出具体如何,但鲤笙好歹知道一切的起因是陆天峰了。
先不管他们如何纠缠,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去山海一岸确认所在。
在那以后,也得做好与陆天峰撞上的打算了。
鲤笙当即道:好,我知道了。刚才谢谢你,也代我向乌沓……”
刚要客气下,突然想起,他们的身份貌似不用这么客套,便呵呵一笑,:“说吧,你有什么打算?”
灸驰绝对是有什么目地的。
果然,灸驰皱着的眉头紧锁的更加厉害:“我想问问……”
“嗯?”
灸驰却欲言又止,看着鲤笙的眼睛闪躲起来。
鲤笙笑了:“说呀,你想问什么?”
“……”
灸驰看着鲤笙,眼神氤氲一层雾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鲤笙总觉得那个决然的男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像变了太多,忧郁的令人不敢相信了。
“灸驰?你到底要不要问?我真的在找人,你不说,那我可就走了……”
“没,没事了。”灸驰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说着,叹口气,“你找谁?”
鲤笙“……”
真的很不像灸驰,难道眼前的人是个假灸驰?
“我是本人。”灸驰看出她心中所想,急忙道:“只是觉得你我也没什么恩怨……”
所以?
“但你不是赤凌风的灵使么?他可是一直想抓我来着,你不抓我,反倒这样帮我,回去怎么交代啊?”
“你这是提醒我该抓你?”
“当然不是!”
鲤笙赶紧往后跳出好远,拉开距离:“总之你这份人情我记住了,等你以后想起来再说吧!我赵鲤笙不喜欢欠人家东西!那,我先走了!”
生怕灸驰会真的反悔,鲤笙也不追问了,挥袖离开。
灸驰始终没有动手,而在鲤笙走后,倒是眼神中划过一抹荒凉:“赵鲤笙……那是??”
想了想,当即摇头苦笑:“罢了,怎样都好。”
“灸驰,你为什么放她走?”
突然,乌沓从阴影中慢慢出现,脸色铁青,看来相当愤怒。
灸驰脸色一沉:“既然你都看到了,又何必问我?”
边说,拂袖,制成传送法阵,便要走。
“啪嗒---”
“灸弛!”
乌沓话还没说完,急忙拉住了他:“你要这样消沉到什么时候!惊垫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
灸弛浑身一僵,抬头看了看乌沓,不由得苦笑出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这是自欺欺人你知道吗!你快醒醒吧!入骨尊主知道你这些日子做的这些事,定然不会轻饶了你!你难道想成为第二个惊垫?”
“我自有分寸。”
灸弛笑着推开乌沓,他的好意倒是心领了。
说着,便进了传送法阵,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乌沓还想说什么,但张张嘴,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着实心中烦闷的很。
“”咚--
撑起拳头,狠狠砸在一边墙上,顿时凹出一个洞来。
“一个惊垫,至于么!”
说到灸弛与惊垫,乌沓也觉得奇怪。
灸弛那般性情冷漠之人,竟然会对一个话少得跟哑巴没什区别的惊垫如此在意?
虽说,两人早早就认识,且惊垫还未灸弛受过伤,但再怎么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莫不是两人有那种癖好?
“不可能吧?”
不论是灸弛,还是惊垫,怎么看都是正常人啊!
乌沓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
“如果这个灸弛继续这样不听劝,我还是离他远些,保持距离吧!省的那天尊主追究起来,连我也牵连上,那就太不划算了!”
说着,又突然想起鲤笙的事情来。
“既然她在这里,那就证明洛爵也在这周围……依着鲤笙所言,难道他们真的要去山海一岸找人?咦?不对,陆天峰跟狐若又是怎么进了山海一岸的啊?算了,不管了。反正尊主又没有让我插手他们的事,我只管将陆天峰在这里出现的事情如实禀报即可……”
话说原本他就不打算跟进此事,毕竟这里已经太过于靠近山海一岸,还想着早些弄完了早些离开这种鬼地方。
摇摇头,掉头就走。
至于鲤笙,离开灸驰以后没多久就找人问了路,虽然没打听到好姝儿的下落,但好歹是知道罗武国怎么走了。
没敢停留,火速赶往罗武国。
另一边,罗武国处。
洛爵他们一路行进,没用多久已然抵达国境。
只是,还没进入,遥遥就看到覆盖在国境外头方叶林上的强大结界。
青珏色不免吐槽“那帮人看来真的不想让人进入,竟然用上了五行结界……”
“这样也好,省的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来打扰。”千山末也道,手中长剑已经亮了出来。
云图急忙道:“不要动手,这里的灵气已经充盈的厉害,可别成了引火。”
说着,看向洛爵。
因为是白天,洛爵并非妖态,以人类的鼻子可能感觉的不是很明显。
然而,凭借多年的经验,洛爵冲众人道:“暂时还感应不到有什么灵压冲撞,我们先从外围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人再说。”
“没错,如果能找到这附近的人,也可以了解下情况。”
云图边说,指了指前面树林后的方向:“从这边可以穿到那边。”
几人相继跟上。
同一时刻,方叶林内,夜寰已经出现在百步琅他们面前。
百步琅横袖指了指身后的人,道:“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可否带我们去见你家主子?”
夜寰对于面前这些人,除了百步琅,其他人根本都没见过。
不过,从他们浑身散发出来的骇人灵压可看的出来,他们修为挺高。
当然,这对于魔族来说不过尔尔,倒也不看在眼中了。
夜寰扬了扬下巴:“跟我来。”
没有过多的言语,三个字,转身便走。
话音刚落,身后已经形成一块如星云流转的入口,霎时,强烈的灵压扑面而来。
溪叠急忙挥袖制成一道封闭结界,这才没有使得那阵急促灵压冲撞而出。
还未说话,夜寰倒是看着他露出一副还算认可的表情。
转身进了结界。
百步琅扭头用眼神询问溪叠是否安然。
溪叠点点头,示意没事。
“我们走。”百步琅随后带着几人进了结界。
同时,不由分说的制成护身结界,以用来抵御结界中心那不用深入就令人浑身颤栗的灵压。
这就是魔王的灵压么?
一进结界,众人觉得胸口翻涌气息加快,有那么瞬间,像无法呼吸似的,赶紧又在外头施加一层结界。
而这时候,功力强弱也就显现出来,雷霆如果不是溪叠与须弥月在旁边协同助力,怕是会吐血的。
好在,那一阵过去的很快,如同是红炼雪的试炼,在他们走出那道黑咕隆咚的暗道后浑然消失。
与之而来的虽还是无尽黑暗,但比起先前,要好太多,至少呼吸还算顺畅。
抬头,遥遥看见百米之外,一道巨大的黑色天网,铺天盖地的从一棵树上往天空蔓延成古怪的网状。
天空呈现出暗绿的颜色,而在那棵已经黑晶化的树下,红炼雪正盘膝而坐,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一层厚重的阴影,那张举世绝色的颜容映射着不远处的微光粼粼,简直不像人间之物,梦幻的不像话。
“王,他们来了。”
夜寰下跪,低下头。
话音刚落,红炼雪没有动弹,倒是他身后那棵参天的黑晶树,窸窸窣窣发出一阵异常的抖动,随后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长龙从树上慢慢现身,慢慢移动那巨大的身躯,不一会就将红炼雪围在正中间,并慢慢用盘旋的身子推到半空中。
“猥然,可以了。”
突然,红炼雪开口,单手拍了拍下面的尖刺长龙,道着猥然之名。
那巨大的异常的黑色长龙,正是猥然的真身不假。
因为夜寰要负责外圈安危,自然内圈只能交给猥然,红炼雪一心控制诅咒,并无分身之力,这才解开了猥然身上的封印。
当然,这也是一时的。
毕竟只魔气b并不充裕的八荒,猥然要维持那种庞然之躯,实在是过于消耗体力了。
听到红炼雪发话,猥然又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撒了气。
在一团黑气中慢慢变成原来的小刺猬,丝毫看不出方才那威武万分的模样。
红炼雪随意挥袖,便在地上制成一处可供他落座的灵台,凝眸看向对面五人,血红的双瞳闪烁着妖冶的色彩。
“就是这些人?”
他淡淡的问,语气冰冷。
然而,面对他的问题,除了百步琅,其他人都被眼前这个异常出色的男人惊艳到了。
红炼雪,魔族不可一世的王,传言中暴虐无常的魔头。
原以为会是个性格恶劣,长相丑陋而又巨大无比的怪物,谁能想到竟然是这样明艳异常的绝色美男?
纵观八荒那么多的俊男靓仔,这红炼雪的颜值绝对可以排在一二!
洛世奇还不大服气,漫过百步琅,当即道:“你这话问的就有些问题了。不是我们,还能有别人不成?”
“你……!”
“夜寰,退下。”
红炼雪毫无表情的唤住动怒的夜寰,还是那般面无表情而又冷漠无比脸。
红瞳盯着洛世奇,这一盯,禁不住让众人倒吸了口冷气。
溪叠急忙冲还想说些什么的洛世奇使眼色,当然,被无视了。
洛世奇冷哼了声:“看你现在样子也没怎样啊,那什么诅咒难道真的那么厉害?不会是虚张声势吧?”
“你是洛爵的什么人?”
突然,红炼雪问道。
奇怪的是,在提到洛爵的时候,他的语气终于提起了几分,好像有了几分生气。
他怎么会突然提到洛爵?
这不仅是洛世奇的疑问,也是大家的疑问。
百步琅微微眯起眼睛,当然只有他知晓其中的缘由。
洛世奇不悦皱起眉头:“洛爵是家弟……”
“哦,怪不得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原来如此。”红炼雪淡淡的道,“既然你们是兄弟,你好像并没有察觉就在刚才,洛爵已经来到这里了啊?”
“什么?!”
因为太过震惊,原本该毫无波澜的洛世奇,顿时惊呼出声。
随后又反应过来,急忙让一切归于平静,定睛看着红炼雪,眉头紧锁的更加厉害
“我们是否该开始继续原来的目的了?”
百步琅虽然感应到了微弱的气息,但的确洛爵他们来了。
而从这一点,也可以得出红炼雪的实力在他们之上的结论。
比起研究洛爵为什么会来,把诅咒解决才是重中之重。
当即又道:“诅咒之力,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不妨早些开始,也好早些结束……”
636.镇压
“你们已经来了,如果什么防范都没有就贸然动手,说不准一切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红炼雪这么说,好像话中有话。
不过,仔细听,貌似他想做什么。
“你想怎么做,不妨直说。”雷霆皱着眉头,也道。
红炼雪笑了笑,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本王看看到你们在外围设下的结界了。看你们的样子,未免太小瞧魔王的诅咒之力了?“
盈盈挥袖,那广袖的长袖袖口便环绕出一圈飘舞的黑炎,飘渺而又雾腾腾的。
然而,百步琅他们却在看到那奇妙的黑炎之后胸口收紧,瞳孔也跟着放大,像是看到什么恐惧的事情,顿时冷汗直冒。
“不行,五行结界不足以镇压这股力量……”百步琅说着,掉头又冲众人道:“必须要提高结界的封印之力!”
“……”
众人没有回答他,从铁青而又苍白的脸色就能看的出,他们也分外同意这话。
“怎么弄……”须弥月淡淡的开口,秀气的颜容留下丝丝冷汗:“如果把大部分灵压都用来制成结界,用来镇压诅咒的力量就会减少……”
“这就是你的目的?”
突然,沉默的洛世奇开口,即使在强大的红炼雪面前,也从未低下那不屈的头,眼神傲然如霜:“你想让九哀负责外围结界……”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齐齐看向洛世奇,就连百步琅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你说洛爵……??”
须弥月表示不解:你在开玩笑么?这种事情怎么能交给他……”
没等说完,当须弥月看向红炼雪,那张总是冷漠的脸上,此刻正洋溢着说不出的温和笑容。
搞什么……
即使瞎子都能看得出,红炼雪是真的想这么做。
须弥月当即又看向百步琅:“百步掌门,不会连你也…….!!”
见了鬼了,百步琅竟然也笑意盈盈,看来巴不得洛爵赶紧参与进来。
雷霆顿时小声提醒须弥月:“那洛爵曾经可是百步掌门亲自挑选的关门弟子,最近听说了他那么多的传闻,想必实力肯定不容小觑……”
不管正邪,如果他能派上用处,之前的事情,以后再说。
雷霆这么想。
当然,这么想的也还有百步琅。
百步琅当即对还抱有疑虑的须弥月道:“紧要关头,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既然洛爵正好在这外边,那也说明是缘分如此。就按照红炼雪的意思,让他看守结界吧!”
“但……”
“可以啊。没问题。”
洛世奇在须弥月发表意见之前,突然抢话答应。
边说,边抖擞着袖子,像是迫不及待的笑着,看向红炼雪:“虽然我那废材弟弟不一定能镇压住了,但眼下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就给他个表现的机会吧!好与坏,不是还有我们么?”
这话说的……
众人:“……”
明明口里说着什么废材弟弟,嫌弃的厉害,可在提到洛爵的时候,却能笑的那么温和,眼睛闪闪发亮,如同炫耀似的。
这男人还真是矛盾啊……
须弥月见洛世奇都同意了,纵然还有千百般意见,但最后还是无奈的叹气:“那就试试看吧!”
再看众人,却没有人反对,就跟商量好了一样。
须弥月往后退退,看来是上火了。
百步琅余光见溪叠在笑,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却在暗想。
之前溪叠为了猾欠而惹上西国龙族,究其原因,当时他便思量与鲤笙有关。
没成想,这种猜测在巨象厄天与诛九天大战时,温仁的溪叠却当着天下豪杰为了鲤笙而变得不可自制,已然证明了他的猜测无疑是对的。
如果溪叠对鲤笙有心,谈及洛爵,难道不该是情敌之态么?
这怎么还笑成那样了呢?
百步琅着实理解不了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这都无关紧要,急忙对红炼雪道:“既然你也觉得洛爵可以胜任五行结界的盾,那就让他参与防御。但你打算怎么让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
红炼雪没有说话,横眉扫过百步琅,那耀眼的红瞳为黑气衬得越发的明朗。
斜眼看向夜寰。
夜寰毕恭毕敬的点头,伸出手,便看到化为小刺猬的猥然慢慢落到他手心上。
夜寰用手化成黑色蝴蝶,翩翩飞舞间落在猥然背上。
“去吧!告诉洛爵该怎么做。”
只见猥然的身体慢慢引入那蝴蝶的双翼中,不等反应,嗖的一声飞入那棵冲天的黑晶树上,顺着网状的树干消失了踪迹。
“他怎么可能出的去……”
“猥然马上就会给洛爵说明情况。”
雷霆刚要说不可能从里面突破,可却被夜寰打断。
夜寰扫了他一眼,继续说:“很快,他会带着洛爵的答复回来。”
边说,又看向红炼雪,从一而终的毕恭毕敬。
众人:“……”
怎么说呢?
虽然他们对自己的力量极为自信,但在脱离八荒的奇澜界,魔族的力量毕竟可与与神界相抗衡,说到底,还是会有差距。
自己所认知的一切在魔族面前,就像蝼蚁与大象,瞬间瓦解。
他们认为不可突破的五行结界,竟然……
“嗖---”
才一会儿,猥然便穿过树干飞了回来。
落在夜寰手上,像是羽化的蝴蝶,从那黑色的蝶翼中脱离出来。
“洛爵跟他的人会在我们展开咒术时,竭尽所能的阻止灵压外泄,看他的样子,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
猥然边说,眼神小心翼翼的往后瞟。
只是余光,却看到红炼雪正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好像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
可想而知,与洛爵短暂的接触,也可能沾染上某个人的气息……
但是很可惜,猥然并没有看到好姝儿,甚至连鲤笙都不得见。
时间原因,他也没有问,吩咐了洛爵便匆匆回来。
在化成黑龙守护红炼雪的这段时间,他充分知道红炼雪已经到了临界点,即将压制不住诅咒之力了。
时间……真的所剩不多了。
“王,可以开始了。”
夜寰也算是为了给红炼雪分神吧,急忙道。
“嗖---”
话音刚落,天空上突然加持了数道强劲的灵压不说,瞬间在原来的五行结界上笼罩四层结界,而且力量还在不断加强。
五行结界竟然能够融合其他人的灵压,这本就需要极大的平衡力,若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这种地步。
可想而知,洛爵他们的实力的确不凡,至少真的可以放心了。
洛世奇看着漫天华光,其中洛爵的灵压波动平稳又凌厉,不由得笑了起来,嘴角上扬到了安心的弧度。
这一幕,被旁边溪叠看去。
定定看着洛世奇,溪叠明明很讨厌他,却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
光影变化,那一刻,像看到了年幼时候的洛世奇般,那么温柔而又善良的一个孩子……
怎么就变成现在恶魔一样的人了呢?
“开始吧!”
百步琅凝重的道,全身释放出强大而又缓和的灵压。
众人齐齐点头,成五星状扎在红炼雪周围。
红炼雪凝眸看了看天上结界,眼神肃重几分,好像并没有达到他所期望的效果。
看百步琅他们兴致高涨,也只好张开手掌,将那四四方方的灵符释放出来。
“刷拉---”
四方灵符刚出现,只觉得一道透明的灵压横扫而过,众人不由得退后一步!
竟然这么厉害!
“本王先声明,这四方灵符一旦打开还好,诅咒会被封印。但反之,在灵符为你们灵压触动瞬间,周围无数魔灵便会随着这股魔力异动追寻而来。一旦你们失败,魔灵性情必将凶恶,后果可想而知……”
“开始吧!”
即使他们面对的是地狱,也已经没有回头路。
红炼雪看着眼神坚毅的众人,也算相信他们为了信仰而战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那就开始吧。”
淡漠的声音落地,红炼雪闭上眼睛。
霎时,那四方灵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顷刻染上一层黑的不像黑的色彩,而仔细看,就像有万千条黑蛇在上面滑行,着实恐怖的厉害。
百步琅见红炼雪将诅咒之力引入四方灵符,没敢犹豫,当即对其他人喊道:“我们绝对不能让这东西猖狂八荒!”
“轰---”
话毕,第一个释放出已经隐忍好久的纯白灵压,像是烟火,冲到红炼雪上空。
“没错,绝对不能!”
雷霆也跟着咋呼,同时尽情释放出夹杂青色雷火的强大灵压。冲上天空。
须弥月相继跟上。
至于溪叠与洛世奇,则是在相视一眼后,好像冰释前嫌一样,各自笑了笑。
赫然一起发力,顿时两道俨然相驳的冰火之力冲到天空,在红炼雪上方形成五团超强的灵压团。
红炼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不停将诅咒之力引入四方灵符,而那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黑蛇块,却在慢慢便大,才一会儿,就变得足有丈高宽。
强劲的灵压不停宣泄而出,夜寰急忙捏着差点被吹飞的猥然,制成长剑,扎在地上,这才稳住。
至于百步琅,因为灵压的逐渐磅礴,五人身体被吹得往一边斜着,头发衣衫在风中翻飞。
五人不停将灵压注入上方灵气中,同时还要控制个人灵压平衡,避免阵法紊乱。
这才一会儿,在魔气的冲击下,几人已经感觉胸口气血翻涌的厉害。
然而,再看红炼雪,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依然紧闭着双眼继续往灵符中倾注诅咒之力。
唯有继续往里注入灵压,方可压制住那冲天的魔气……
结界中如此,而在外头的洛爵,他们面对的情况又是另外一种。
如红炼雪所言,计算九层结界加持封印也未能将魔王之力所发出来的魔气遮掩,就在他们进行到不多时,结界外头已经相继冒出十几只修为极高的魔物来。
魔物本从心中邪念,为了得到那股强大的力量,数量不断的增加,且慢慢向方叶林移动。
洛爵等人正竭力制造结界,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么多的魔兽出现捣乱,虽然惊慌,但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青珏色云图,你们二人继续加持结界,这些魔物交给我跟千山末!”洛爵急忙拉手,制成一道红焰之箭,一边说,一边朝着那些魔物射出强劲的炎火箭。
“结界暂时没有问题,一起对敌吧!”青珏色看着毫无冲荡的结界,急忙挥袖,数道灵压挥出,打在不远处一只长相奇丑无比的秃鹫身上。
秃鹫叫了几声,随后没事一样,继续往前靠过来。
“没错!这些魔物是被魔王的力量吸引而来,只要红炼雪的诅咒之力没有被镇压,它们是不会停下来的。”云图也说,制成数把长剑,刺向冲过来的一条仅有一人粗细的红蛇。
红蛇游走身子躲开,却没躲开千山末的剑,瞬间被劈成两块。
千山末兴奋的跳到众人前面,不知何时,手中的剑已经满是鲜血,正往下滴答血。
再看千山末,癫狂一样,眼神中释放着嗜血的红光,“这些都是我的猎物,你们不要插手!”
狠狠撂下一句话,便挥舞着长剑,冲进前面的魔物堆中。
只听到剑风呼呼,不一会,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向半空。
魔物的尸体就像下雨一样,刷拉拉的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树上,各处……
千山末全身是血,站在魔物的尸体前,瞬间化成了地狱的恶鬼,那副模样,简直比魔还要魔上几分。
众人完全看呆,这面前的到底是人是魔?
“好脏……”
比起感叹,青珏色甩了甩沾上丝丝血迹的长袖,厌恶之情满满。
不等反应,在这节骨眼,竟然还不忘换身衣服,也真是醉了。
“好在我有备了几套……”
“……”
这个洁癖的异常的男人啊!
云图无奈的摇摇头,便又冲洛爵道:“依情况看来,结界应该没有问题了。只要我们能防得住这些东西,百步琅他们定然能压制诅咒!”
“不能让他们分心,务必要在这里拦下!”洛爵凌然站在几人面前,一挥袖,手上便出现一把燃烧着红焰的红色长剑。
眼神决然,面对扑卷而来的怪物,却不露任何惧意。
637.危机
“呵,快点结束这恶心的一切吧!”青珏色想到会被这I些丑陋的怪物把衣服弄脏,顿时就没了好气。
“我们一起,就绝对没有克服不了的事情!”云图为大家鼓舞。
边说,也制成了攻击,四人面对浪涛般汹涌而来的魔物,热情高涨。
对面的魔物似乎感觉到什么,如同被激怒了一样,同时仰天长啸起来。
“嗷嗷啊---”
“杀!!”
洛爵一字落下,四人分开行动。
只看刀光剑影,灵光盈动,鲜血喷涌而人影缭乱,那血液喷涌的声音就像奏起了一曲葬魂,将几人的身影深深嵌入乐谱之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几人砍杀的魔物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而他们浑身是血,俨然已经没了人的模样。
魔物的血黏在身上头发上,即使是青珏色,也已经顾不得抱怨脏乱,眼神中除了怒火,只剩怒火。
“咔嚓--”
突然,就像是上天急于洗刷这一场暴乱,大雨倾盆而至。
在暴雨中,除了模糊视线,增加了几分气氛,几人身上的血却并未冲刷干净。
一段砍杀,灵力消耗就不说了,到了最后,出现的魔物也不在是开始时候的小喽啰,修为越发的厉害。
就拿方才的六足红蝎,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其杀死。
然而,在看面前,趁着雨的关系,几条足有三人粗细的银环毒蛇慢慢游移过来,浑身布满坚硬鳞片,那双红色的蛇眼,紧盯着风雨中的四人,不停吞吐带有倒刺的蛇信。
“嘶嘶嘶---”
“还没好么?”
青珏色杀够了,不免问道。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般疯狂的杀生,虽然杀的都是些魔物,但也是真的心烦。
云图甩手再次制成攻击,快速回头看了眼正慢慢膨胀的结界,眼神骤然一沉:“不好!结界快要承受不住里面的灵压了!”
说完,他第一个回身往结界上施加咒法与灵压。。
紧跟着,青珏色也投入其中。
“咚---”
可是,以二人之力,怎么看也不行,结界内部冲撞的厉害,在结界表面形成一个巨大的冲撞点。
“洛爵!快帮忙!”
云图只好喊洛爵。
然而,银环黑蛇已经到了面前,如果洛爵不迎战,他们可就危险了。
洛爵手上的炎火剑,慢慢横到胸前,“千山末,去帮忙。”
洛爵不敢太大声,怕银环蛇会转移目标。
千山末固然杀红了眼,但好歹是洛爵的灵使,只是一声,便听到了洛爵的话。
猩红双眼即刻恢复明亮,看了洛爵一眼,便很是会意的收剑,释放灵压稳住结界去了。
原本四人对付都要费些心思的银环蛇,现在只能洛爵一人对付,自然吃力起来。
这时候不比开始,结界加上一阵乱斗,体力灵力都消耗太多。
主要是……
鲤笙眯着眼睛,还未天黑,不足变成半妖,体力就分外受限。
“死死---”
银环蛇没有给洛爵想办法的时间,抄起满布尖刺的蛇尾,朝着洛爵落下!
洛爵闪过,手起刀落,长剑扎向蛇尾,却因为那蛇尾太硬而断成两截!
银环蛇看准时机,直接将巨大的蛇身翻滚几圈,猛地压在洛爵身上!
“洛爵!”
“不要动!”
青珏色刚要冲出去,却被云图喝止。
云图固然也担心,可比起震荡异常的结界被破坏,他必须坚守现在的职责:“他不会有事的!”
“……”.
为他一喝,青珏色浑身一僵只好集中心神,继续压制结界。
“噗呲---”
说话间,洛爵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穿透蛇身,盯着一头血,将那银环蛇弄的肠穿肚破!
“他没事!”千山末不由得咋呼起来。
安心一瞬,洛爵将手里的蛇胆狠狠摔在地上。
蛇胆都被拽出来了,银环蛇根本不相信自己那厚如城墙的蛇皮就这般被穿透。
这般被莫名其妙被弄死的话,岂能罢休?
在最后一口没咽下,张口朝着洛爵便咬了下来!
“咚---”!!
可是,一幕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洛爵那时候正站在蛇身上,银环蛇的蛇头差一点就能咬到他,只是,中途却被突然出现的长剑猛地削掉了半个脑袋!
血喷出好远,洛爵没有闪躲,自然沾了一身。
说到洛爵为何不闪躲,也是因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不是旁人,竟然是手持指天剑的金骨!
金骨,他可是比魔物还要不好对付的人啊!
这种时候,他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撇开原因,想必他是为了洛爵而来。
“不是吧..”
在看到他的瞬间,青珏色跟云图不由得直叹气。
金骨这是属胶水的?怎么还甩不开了呢?
更之前一样,金骨是一个人,并没有带领那些亡灵大军。
只是,金骨看到洛爵后,看着倒在地上直扑腾的银环蛇,却露出更为鄙夷之情。
收起刀落,那银环蛇便被大卸了八块,随后慢慢化成黑雾,消失不见。
洛爵抬头,任由雨水冲刷脸上残留的血迹,极为不理解的看向金骨。
金骨掉头,手里的的指天剑在雨中微微逆水寒:“你可是老夫要手刃之人,死在别人手里,尤其是这种不入眼的东西手里,老夫很晦气啊!”
说着,手里的指天剑横扫在洛爵脖子下,又冷哼道:“看你们这架势,怎么,难道是在帮着那帮人?”
余光瞥过不远处的结界,“看来老夫来的正是时候。看样子快成功了啊……”
那不怀好意的笑容,令人起鸡皮疙瘩。
如金骨所言,事情已经到了最后,只要云图他们能承受住最后的灵压,诅咒便可被成功压制。
好死不死,这种危急关头,谁能想到金骨会来捣乱啊!
同一时刻,将最后的诅咒之力引到灵符中后,不论灵符是否已经膨胀到不行,红炼雪在感知到金骨的气息出现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百步琅他们因为要集中精神释放灵压稳定灵符,自然谁也没有注意到已经睁开眼睛的红炼雪,更别提要透过眼下混沌的灵压感觉到外头的金骨了。
夜寰见红炼雪睁开眼睛,先是欢喜,可在看到红炼雪肃重的表情后,顿时又猛地低头。
那并不是开心或是轻松的表情,倒更像是想大开杀戒的惊悚模样……
结界外头,洛爵看着笑得癫狂的金骨,十分无奈的叹口气:“你要的是我吧?那就冲我来,不要做些无用之事。”
金骨才不上当:“老夫想看你因为你的责任而害得天下陷入地狱的后悔模样,那样老夫才会宽心你对老夫所做的无礼之事。”
“金骨,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不,不对,或许这才是金骨的本性。
在九幽城中时,那时的金骨虽然也很有威慑性,但却是困兽,就算杀人之心却没有杀人的条件。
洛爵突然想,难不成,那时候的金骨才是伪装出来的?
不由得苦笑:“果然,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吧?不然,神界又怎么会派人将你镇压在九幽城…….”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金骨突然一挥指天剑的剑鞘,这一下,直接将打算扑过来的一只魔兽给削成了两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金骨横着根本就没有眉毛的眉头,用尖锐的指甲刮了刮脑壳:“老夫死什么样的人,难不成你知道?”
“我以为知道,结果,怎么看也不知道。”洛爵正色道,能拖一会是一会儿:“与在九幽城见你的时候不一样,现在的你可是完全不讲道理且又胡搅蛮缠。就跟一般的老头子一样,因为一件事喋喋不休,毫不松口。果真没有了那时候的伟岸与大气之风……”
“你说在九幽城见过老夫……”
熟知,金骨好像压根不记得这件事似的,刮着脑壳的手慢慢停了下来,“这肯定是你为了拖延时间而胡说的吧?、老夫可没有印象在九幽城跟你见过……”
怎么还不承认?
洛爵纳闷啊:“就算不记得我,那鲤笙呢?”
“鲤笙?”
“鲤笙曾两次无意中闯进九幽城,你还给了她灵血丹。难道连她也没有印象?”
这怎么也说不通吧?
金骨连写鸡毛蒜皮的事都记得,却……
“嗯?”不对,洛爵突然觉得奇怪,这十分突兀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再看金骨,可能是真的想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嘟嘟囔囔,愣是没个所以然。
最后,似乎懒得去想了,指天剑狠狠一挥,便直抵着洛爵的脖子,差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命。
洛爵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凛然看着金骨,一字一句的道:“你……真的是金骨?”
“!!”
明显看到金骨浑身一僵,隔得洛爵很近的缘故,洛爵甚至能感觉到指天剑的灵压停滞了一刻。
果然……有什么问题吧?
“无礼小儿!老夫可是赫赫有名的金骨大爷,岂容你这般无礼!不杀你,难泄老夫心头之恨!”
话毕,指天剑释放耀眼白芒,猛然便刺入洛爵身体!
“洛爵!!”
众人大惊!
谁能想到金骨竟然真的动手,亏他们还以为洛爵的话定然能唤醒他的什么呢……
面对突然而来的攻击,洛爵没有躲,哦,不,确切的说,他因为脚下被方才的银环蛇的尸体绊住,没有反应的空余,故此,脖子上挨了一刀……
“??”
然而,脖子上并没有想象那样疼,不如说……肩膀好疼!
洛爵定睛看,才发现,金骨竟然没有朝着他脖子砍,而是下移一个手掌的距离,砍在了他右肩膀上!
鲜血慢慢流出,顺着剑鞘,染红了那质感极好的银色剑柄,明明没有光线,却能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不知为何,动手的金骨却比受伤的洛爵还要吃惊的看着手里的指天剑的剑鞘,满脸狐疑:“这是……”
“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没有对准…….”
虽然肩膀疼痛异常,但洛爵在金骨失神瞬间,急忙反手将脚下银环蛇的尸体弄碎,重得自由后,没有急着跳开,而是突然双手紧紧握住了指天剑的剑柄!
“!!!”
金骨大惊。
洛爵看着穿过肩膀的剑鞘,却使足了劲,在金骨惊慌失措时,一咬牙,“额啊啊!!”
将剑鞘整个穿过肩膀!
“他疯了?!”
青珏色从未见过这么疯狂的洛爵,顿时惊呼出声。
可是,云图却像看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呆滞在洛爵举剑刺穿身体的那一瞬,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会把……洛爵竟然……”
眼前划过一幕,却像流水,怎么也抓不住。
青珏色看他一眼,急忙又看洛爵:“云图,他是不是疯了?你快看他,是不想要胳膊了吧?这可怎么跟鲤笙交代啊……”
“啊,你快看!”
千山末突然惊呼起来,声音兴奋的厉害。
顺着他看去,看到刺穿了肩膀的洛爵,肩膀处虽然血如泉涌,但那把占满了他的血的指天剑,却在他的指尖慢慢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芒。
那道光芒由小变大,不出一会儿,便整个将洛爵笼罩在了其中。
肉眼可见的是,洛爵的血在剑鞘上,像是发生了化学反应,慢慢漂浮起来不说,更化成流丝,在那层光圈中不停游移,最后全部覆盖在洛爵的肩膀,竟然为他治好了肩膀上那个如拳头大小的洞!
再来,红丝集成了一把长剑,绕着洛爵身体旋转数周,最后慢慢插入剑鞘,白光与红光交替闪烁,‘晃眼一瞬,嘡啷一声,那一直空空的剑鞘中,竟然赫然多了一把剑!
“!!!”
众人几乎瞪圆了眼睛!
那不是指天剑么!
没错,那剑身包裹白色灵芒,不时闪烁白与红色的灵动火焰的剑,不是指天剑还是什么!
“不可能……”
金骨亲眼目睹这一切后,就像看到了鬼一样,嘴巴僵硬到合不上。
碎碎念着,摇着头道:“不、绝对不可能,你、你……”
指着洛爵,以至于结巴了似的:“你竟然就是他……”
“金骨,现在指天剑在我手里了。”
“刷拉---”
洛爵看到原来离开他的指天剑竟然用这种方式回归,高兴到根本没听到金骨碎碎念的那些话。
638.质疑
拔剑出鞘,流光溢彩,随着在雨中升起的明月,微寒的剑芒,在那双浅浅折射金辉中美丽绝伦。
“看来指天剑重新选择了主人……”
“不、不。这不可能!”
金骨疯了一样,晃动着巨大的身子,慢慢后退,因为惊慌,似乎都没注意到他即将撞到后头的方叶林结界。
“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能……”
接连几次提到他,局外人的青珏色他们可不能当什么都没听到了。
而青珏色又不傻,金骨分明说的都这么清楚了,不往那边想的人才奇怪吧!
当即看向云图。
而云图缓缓抬头,看着因为洛爵挥舞指天剑而停止的雨,无奈的轻呼道:“这是命么?是命吧!”
“喂,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青珏也也觉得这太过玄幻了,都不敢相信,以至于没办法好好的说出口来。
可云图只顾自我感伤,并没有回答他。
青珏色看看云图,再看看惊慌的金骨,当视线定格在手执指天剑的洛爵身上,内心深处却像感染什么,火热的厉害。
“该我动手了。”
洛爵浅浅道,已经到了金骨面前。
夜风很凉,很浅,吹着他湿漉漉的发》:“金骨,念在鲤笙与你的交情,我真的不想对你动手。但……”
“哈哈,你还真是可怜!”
金骨突然仰天长笑。
洛爵吃惊:“什么……”
可怜?他哪里可怜了?
“明明死了就好了,什么都不用知道,那样死了就好了。”
金骨还在说着洛爵完全听不懂的话,但是从看着他的眼神中看的出,他说的是他,面前的他没错。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你说的可是……洛神?”
能想到的也就只剩洛神了。
但,洛神跟他有什么关系?
蓦然,洛爵心口一抽,面前骤然浮现一幕,当日在百里诗画看到的有关洛神的某些被遗弃的记忆片段。
因为划过的速度像流星,他几乎没看到那是什么画面。
不可置信的看着金骨,“是洛神……么?”
“哈哈!”金骨还是大笑,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洛爵的无知,猛然转身,身后已经制成传送法阵:“就算你有指天剑,依然也无法阻止重要之人离开你!无论多少次,你必然会陷于悔恨,永远得不到救赎!”
恶狠狠的说着这些,金骨冷笑着,半个身子已经进入了传送法阵中.
“轰隆隆---”
就在他要逃跑时,方叶林的结界却突然炸开来!
不禁直接炸飞了金骨制成的法阵,以至于他重新跌落在地,巨大的冲击灵压,直接掀飞了周边无数的树木,地上赫然多了一处足有几百米的深坑!
正在维持结界的云图青珏色他们,在爆炸瞬间,被强劲的灵压吹出好远,笔直的砸在了靠近罗武国的几棵大树上,猛地吐出一口血!
而结界中的灵压无形的冲出一道灵压圈,在扩散了二里地后,随着结界中心赫然出现的红炼雪,一切骚乱终于平静了下来。
红炼雪身后站着夜寰,而在他们旁边,因为强劲的冲击而使得衣服残破不堪的百步琅五人,一个个的面色铁青,就像被榨干了一样,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吹倒似的。
不过,看来在刚才的爆炸中,红炼雪围他们加了防御结界,这才没有受到冲击,他们比用云图他们幸运多了。
“嗖---”
一切都还没彻底平静,一道黑影,像闪电,哦,不,是比闪电还要迅速的窜到了金骨身边。
“@!!”
金骨刚察觉那股灵力来自红炼雪,随后就被一脚踹向了旁边!
咚的一声,金骨撞在那个大坑上,没等平稳,便失控的往深坑中心滚了下去!
等他的骨头几乎散架,仰卧在深坑中心,抬头就看到在坑外的红炼雪,正操控着手里的风沙,一脸冷漠的用鼻孔看他。
“你明明是魔王,却做出这等维护人类之事,真是给你们魔族丢脸……”
“咚---”
不等他说完,红炼雪微微勾勾手指,指尖风沙赫然凝结成一块足有几丈宽的巨石,被他狠狠砸在金骨身上!
没听到金骨吱声,红炼雪毫无表情的已经接连制成几十块巨石,毫不犹豫全部砸了下去,顿时将深坑填平,倒是速度极快。
紧紧这一会儿,方才那个不可一世的金骨就被他收拾的这么惨,就算是方才还狠无礼的洛世奇,也无奈的闭上了嘴。
不开是魔王,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啊!
“红炼雪,你一定会后悔今天对老夫所做之事!”
然而,金骨可是不死之躯,纵然别砸成粉末也不会死。
反而趁着被巨石掩埋,在地上打洞,逃跑时还不忘恶狠狠的叫嚣。
当然,红炼雪根本不以为意。
金骨在他眼中虽然难缠(毕竟不死),可如果他真想弄死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比较费劲,他懒得为一个对自己利益冲突不大的人耗时间罢了。
只是,很快,红炼雪就会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封死金骨的行动,让他没得蹦跶。
金骨跑了,接下来么。
红炼雪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人,并没有多想说什么,随手将封印了强大魔王诅咒之力的灵符交给百步琅,淡漠道:“交给你,应该没错吧?”
他问,眼神笔直而又让人生畏。
百步琅点点头,接过去:“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消除这灵符的戾气。”
“消除是不可能了。”红炼雪也是直接,说着,更为淡漠的看了另外四人一眼,终于有一丝丝满意的笑道:“不过,有你们在,能这样一直镇压着也不是不无可能。”
“!!!”
这话分明就是称赞。
夜寰与猥然一听,自然一愣。
不过,很快就无奈的笑了笑。
原本红炼雪可以借用诅咒之力称霸八荒,结果他却主动建议将诅咒封印,明明四方灵符在他的父亲刚制成时,他是最为反对的一个来着。
结果……
这世间变化果然无常啊!
洛世奇可不想被一个魔族称赞,当即揉着还没有恢复的伤口,满脸嫌弃的看向正握着指天剑的洛爵。
“呦,这么快又见到了啊?”
他分明想笑,却憋成了郁闷。
溪叠捂着气血翻涌的厉害的胸口,定睛看着两兄弟的相处,想看出花来似的。
洛爵这时才收起指天剑,貌似原本并不想搭理洛世奇,可似乎无意瞥到他肩膀上因为自己所受的伤,额前黑线出现,只好淡漠的道:“我可不想见你。”
“啪嗒”
虽这么说,却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不等洛世奇反应,便甩了给他
洛世奇看着那黑盒子,也皱起眉头:“这是……”
“是月下樱制作的药丸,虽不是奇药,对伤口恢复却是效果显著。”
“……”
洛世奇愣愣的看着洛世奇,完全不相信那个恨他入骨的洛爵,竟然还会好心到给他药。
当即将手里的盒子翻来覆去打量。
洛爵还以为他在看是不是有毒,当即又反悔一样,伸手去夺:“不用还我!”
洛世奇却闪躲,“干嘛?谁说不用?给了人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洛爵冷哼一声,才不跟他啰嗦,立马对红炼雪道:“既然已经无需担心诅咒,下面是否按照原先说的那样……”
“你安排好一切了?”红炼雪凝眸问,视线游移,该是在确认着什么。
逻辑只好如实道:“我虽已经派人前往巫山,但到现在还没有音讯。如果你不嫌麻烦,不如跟着我们一同前去如何?”
“……”
红炼雪没有急着回答。定睛看向百步琅。
百步琅随即道:“莫不是有什么担心?”
红炼雪冷漠的扫过个个面色铁青的五人,不屑傲然清晰可见。
说真的,他的眼神真的令人不爽。
不过,只要他不闹事,被他瞅两眼也无所谓了。
红炼雪的视线最后定格在溪叠身上,漠然伸手,指着溪叠:“你……跟着一起来。”
溪叠愕然,:“我么?”
为什么?
貌似他跟红炼雪没有过节吧?
红炼雪点头,不再出声,看的出来懒得再废话。
扭头看向洛爵:“可以走了吧?”
洛爵先是看了看溪叠,见他一脸惊愕,虽不懂红炼雪为何让溪叠跟上,既然是他的所求,他不好说什么。
“这还得问问溪叠的意思吧?”他将决定权又给了溪叠。
当然,溪叠知道洛爵这是将质问的权利扔给了他,再看红炼雪,貌似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主。
如果现在不问清楚,搁置下的话反而不好。
无奈的道:“为什么要我跟着去?我的职责已经完成了吧?”
边说,看向百步琅。
百步琅收好镇压灵符,因为要遏制那股力量,并不能分神。只是看了溪叠一眼,微微皱眉,似乎说着什么。
红炼雪本来就不耐烦,一听这话,面无表情的脸上赫然浮现一抹不悦:“让你跟着自然因为你能派上用场。”
只此一句,冷眉扫过旁边堆积的魔物尸体,一挥袖,顿时形成一阵强劲的黑风,卷着那些尸体,钻入地下。
地上除了残留的血迹,便再无其他。
作罢,又看向洛爵:“你如果不打算一起跟来,本王便自己去。”
“我们走吧!”
洛爵急忙道。
之所以来这里便是为了确保红炼雪的行踪,怎么说,他会来八荒也是他们的责任,总该有始有终。
溪叠虽然心里不舒坦,但还是同意一起行动。
先不说红炼雪的事,他其实也有话跟洛爵说,借着这个机会,能摊牌就摊牌吧!
青珏色随后制成传送法阵,“这里直通巫山脚下。””
红炼雪第一个进入,夜寰随后。
该着洛爵,他却看向洛世奇。
洛世奇冲他扬了扬手中的盒子,似乎在笑。
洛爵赶紧移开视线,冲百步琅及身后须弥月及雷霆点点头,话不多说,迈步跟进。
“红炼雪就……”
“我知道。”
溪叠没等百步琅说完,同样瞅了瞅洛世奇,眼神平淡无奇,然后也一起离开。
光影闪烁,很快恢复平静。
须弥月这时才深深呼了口气,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几分:“红炼雪交给他们……能行吗?”
与红炼雪接触短短半个时辰,须弥月就足以知道一般人不可能稳住他。虽说溪叠很可靠,但洛爵能相信?
百步琅当然知道须弥月担心什么。反问道:“在我们开启灵符之时,若没有他和他的同伴,你认为我们可能成功镇压红炼雪的诅咒?”
“这……不可相提并论。”
“须弥掌门,我虽能理解你心念万物之心,可洛爵并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
“那种人?”须弥月眼睛微眯::这是什么意思?”
“你之所以如此抗拒洛爵无非是因为八荒流传那些传闻。当然也是因为你不了解他的性子……”
“我有何理由要去了解一个仗着手里有几个本事还算可以的手下,就在八荒横行霸道,欲凌驾于生灵之上的狂妄之人?”
须弥月也坦然了,直接将不满说出“莫不是因为他是你心心念念的爱徒?”
百步琅可就不爱听了:“洛爵固然是我的徒弟没错,但我百步琅岂是个会公私不分之人?洛爵的能力你刚才不也见识到了?如果他真没有本事,十大神器之一的指天剑又如何会成为他的东西?就算你对他抱有偏见,但他有能力解决红炼雪之事这便是事实。你若是质疑便随你派人去看吧!我惊阙山就免了!”
“!!!”
须弥月震惊不已。
她根本没想到百步琅会为了一个洛爵跟她翻脸,当然,她也很清楚,百步琅公私分明。
由他一说,固然还是不甘心,但又迫于他们之中就属洛爵与红炼雪的关系最亲密,若是真的派人过去,恐怕会造成反效果……
如果是这样……
须弥月狠狠白了百步琅一眼,怒气甩袖:“如果出了什么纰漏,你惊阙山可要负全责!哼!”
制成法阵,正要离开,雷霆急忙喊住她:“罗武国的事……”
“我当然会派人来帮忙!”
雷霆呵呵一笑,纵然被吼了一顿,因为对方是须弥月,他也就不会太往心里去,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639.你俩挺登对的
看向洛世奇,一看他脸色铁青,一看就是因为洛爵的事而不满,也不好说什么。
当即冲百步琅道:“我也回去派人来帮忙消除罗武国的魔气,先走一步了。”
百步琅点点头,随他去。
这样一来,就剩下了他与洛世奇二人。
洛世奇看着百步琅的背影,默默将洛爵给他的盒子收好:“你很钟意我家小弟吧?竟然为了他跟须弥月撕破脸……哎呦,我家那不成器的弟弟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洛爵有什么样的才能你不是很清楚么?”
百步琅回头,眼神卓绝的盯紧洛世奇,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被他一盯,洛世奇一下子安静了。
随后急忙避开视线,边往旁边看边制成传送法阵:“这边有雷音山和流冰阁,就不关南落火什么事了。”
“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百步琅突然喊住了他。
洛世奇蓦然回头,只是看了百步琅一眼,便摇头拒绝:“不能。”
刷拉---
进入传送法阵,就此闪人。
百步琅无奈的叹气,倒是没有急着离开。
挥散方叶林前笼罩的灵压残余之力,迎面就看到不远处罗武国大门口处站着的莫非辞与东方令。
他们身后是用结界保护的大门
想必是二人无法靠近方叶林,只能在此处布阵保护罗武国。
想必,他们根本都没有察觉到方叶林中的极限力量对决,不然也不会这般平静了。
“师尊!”莫非辞见到从迷雾中走出来的百步琅,急忙上前。
东方令哪里如此近距离的与掌门接触,先是一惊,随后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行礼“!弟子东方令见过掌门师尊!”
百步琅点点头,便道,“罗武国的情况如何?”
莫非辞道“禀告师尊,从方才开始,染上瘟疫之人的病情便得到逐渐转好,看来师尊及各位掌门的付出有效果了!”
“那就好。”
百步琅并没往下听,只要事情平安解决了,那就是最好的。
漫过东方令,挥袖打开结界,进了罗武国。
相比之前,可怜罗武国上空不再被黑云覆盖,虽然还残留下了死亡与尸体的味道,但散尽也是时间问题。
奈何他现在并没有多余的力量施展大面积的驱魔术。
只好道“非辞,在这里的惊阙山弟子应该不止你们二人吧?”
莫非辞急忙点头“还有夙雪峰的司雪衣师妹也在这里!”
“司雪衣?”百步琅张望了下,就近并没看到人影。
莫非辞急忙道,“雪衣师妹去了内城。那里染上瘟疫的人更多,她便先行用自己的法子救人去了……”
说到这个,莫非辞不得不佩服司雪衣的勇气。
平时看她都在一群弟子的簇拥下。虽说高贵美丽,但却不曾想过也会这般清浊不染,不由得认同几分。
百步琅点点头,无奈的很,“她那脾气肯定是随了她的师父,哎,不分险恶的……”
停顿了下,又说,“非辞,现在瘟疫已经化解,我要镇住这诅咒之力,你跟……”
看向东方令,微微迟疑“……他,先想办法清除这里的魔气,帮忙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到时候,你们再一举将这里净化吧!”
边说,边将镇压了诅咒的灵符使劲的封印,“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弟子谨遵师尊所言!”
两人作揖,待抬头,百步琅已经离开两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
“你方才可感觉到师尊的力量起伏的厉害?”
莫非辞不可置信的问。
东方令修为尚浅,自然不懂,索性摇头,“是因为镇压诅咒的关系?”
可想而知魔王诅咒何等厉害,竟然连八荒修为第一的人都抗衡不了。
莫非辞没敢瞎猜测,摇摇头后,立马又道,“我们开始吧!师尊不是让我们尽可能的清除些魔气么?””
“……嗯,好。”东方令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他可是更没资格评论长辈的说。
刚转身,就看到司雪衣从内城出来,手里还捧着个与她气质并不相称的陶碗,一身雪白长袍染上些许脏污却不见她有一丝嫌弃之情。
使劲冲莫非辞二人挥手,“你们两个快过来!瘟疫被控制住了,有好多病患需要治疗!”
莫非辞与东方令相视一眼,赶紧跑了过去。
“司师姐,刚才掌门师尊来过了。”东方令先说道。
“师尊?”司雪衣皱起眉头,看向莫非辞。
莫非辞急忙点头,“嗯!没错……”
等发现司雪衣正瞪他,立马又闭上嘴。
才反应过来,她在抱怨没有通知她。
“啊,师尊他就跟我们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走了……”莫非辞急忙又解释。
“师尊让我们合力清除这里的魔气!”
“咚……”
东方令还没说完,莫非辞就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莫非辞急忙道“是让我们在援兵过来前尽可能的清除一些……”
!“对对!”东方令急忙附和。
司雪衣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那双有神的大眼睛笔直的盯着莫非辞,像是要将他看穿一样。
莫非辞深深吸了口气,“呵呵……那我们赶紧开始吧!”
说着,拉着东方令就往内城走。
司雪衣就在后头死死盯着二人,倒是再没说别的。
东方令小声的问莫非辞,“师兄,你怕司师姐?”
“我哪里怕了?”
莫非辞伸了伸脖子,又怕被后头的司雪衣听了去,急忙搭着东方令的肩膀“能少一事便少一事,这不是我爹说的么?”
“你什么时候听过师傅的话了?”东方令白眼。
纵观整个惊云峰,就属他莫非辞敢跟莫惊云反着来。
“切!”莫非辞懒得解释。
再回头,司雪衣忽然从他们旁边走过,可是吓了他一跳。
“啧啧……”东方令不禁咋舌。
莫非辞哼了哼,不再吭声。
“莫师兄,你知道咱山上都传什么嘛?”
“传什么?”
“师傅好像有意撮合你跟司师姐啊!我觉得你俩挺配的,郎才女貌的,修为又都那么高。司师姐还是我们惊阙山的一大美女,你俩真心挺合适的……”
“啪嗒~”
没等东方令说完,莫非辞就往他肩膀使劲的拍了下,满是不悦的道“司雪衣怎么可能看上我这样的?快别扯了,先干正事……!!”
司雪衣在前头突然回头看,那满是埋怨的眼神。盯的莫非辞浑身一僵。
赶紧笑了笑,“我们去那边,这里交给你了。”边说,拉着东方令往更里走。
东方令也跟着笑的僵硬,完全不明白到底咋回事。
看司雪衣那一脸冰冷却又委屈的厉害的脸,怎么想也是听到他们方才说的话了。
难道……
“行了,你可别乱想了。”莫非辞指着前面地上的一堆尸体,无奈的叹气。“快开始驱邪气吧!可别让这些怨气继续扩散了。”
不等东方令回答,便开始火急火燎的开干。
不过,他这么努力,反倒像在刻意逃避司雪衣的事情,更是让东方令在意起来。
只是东方令没有那么多嘴,再也不提这事罢了。
另一边。
借着青珏色的传送法阵,洛爵他们很快到了巫山山脚。
再回巫山,洛爵已经成长到了可以独当一面,且同伴也越来越多,自然浑身散发出来的王之威严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红炼雪自然是因为感觉到了洛爵身上磨炼后的王者之气,相比开始,对他的态度倒也好了很多。
看着面前被云雾覆盖的巫山,固然一路上听闻云图青珏色他们谈及这里如何虚幻,不过在他眼中,也不过平平幻境。
扭头看向正在想办法与犬火他们取得联络的洛爵,没有多言,漫步在了临近的瀑布边上,夜寰与猥然紧跟在后。
“你们退下,本王想随意看看。”红炼雪一手搭着随着风飘摇的垂柳树枝,头不回的道。
夜寰与猥然当即停下,没有继续跟进。
青珏色瞅了红炼雪一眼,当即往云图身边移动了下:“云图,你觉得如何?”
云图不解:“什么如何?”
青珏色用下巴点了点正杵在瀑布前的红炼雪,怕被他听见,压低了声音:“那位……”
“???”
云图看向红炼雪,因为临近黄昏,太阳的余晖漫过瀑布,斜斜的洒落在瀑布下方,正好打在红炼雪身上。
如同光源般,耀眼的红光从红炼雪身上倾泄而出,那副景象,着实动人与瑰丽。
云图不禁暗暗感叹,这哪里是一个魔族才会有的气场?
而这一刻,云图也彻底明白了,为何天道当年在派遣神兵讨伐魔族时,除了鲤生以外,并不应允任何神界女仙参与大战。
看来天道也知道红炼雪的容貌与气场足以影响到神界女人的判定。
鲤生不同。
除了洛神,鲤生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何况鲤生来自于山海间,定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看的有些入神,云图不由得感叹出来:“的确是很俊美的男人啊……”
“你在看什么?”青珏色却极为嫌弃的皱起眉头。
“啊,不是你让我看的?”云图反问,看到青珏色眼神肃重,不免尴尬:“怎么?你想说什么?”
青珏色抱着胳膊,也是无语了:“你觉得他会乖乖的回奇澜界?”
“都这个时候了,你想说什么?”云图直接问道。
青珏色赶紧做嘘:“你小点声啊!怕他听不见是吧?”
“……”
“你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啊?”
“他好不容易来八荒一趟,什么都不做就回老巢,这怎么看也不像魔王的作风吧?”青珏色将声音压得很低,倒是拘谨的厉害:“纵观魔族历史,你作为老古董,你可曾听过有哪个魔王这般做过?”
云图沉默了。
青珏色继续说:“没有吧?所以,你不觉得这可能是陷阱么?”
云图皱眉:“陷阱?设计谁的?”
“设计谁……?额,这个……”说实话,青珏色只是觉得奇怪违和,如果真让他分析红炼雪的目的是什么,他还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当即卡壳了:“反正我就是觉得说不通……”
云图自然知道这种感觉,可看着红炼雪的侧脸,看到那冷漠了十几万年的容颜却在光晕下流转出几分柔和,他真的不想破坏这一刻的美丽:“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啊,从他为了一个人类女子愿意踏入八荒开始……哦,不对,该说是从他竟然将对魔王而言最重要的遗珑珠借给人类续命时,事情就朝着我们谁也无法预料的情况发展了。”
“!!!”
青珏色猛然震惊。
好姝儿……对呀,是好姝儿。
云图笑了笑,那并不是看待敌人的眼神:“估计,现在这种局面,就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
堂堂魔王,不惧天地,却在一个小小的人类身上栽了跟头……
这种事情,就跟天方夜谭似的。
“是么……”青珏色目光沉重的看向红炼雪,看着他慢慢在飞溅的瀑布下,缓缓接过肆意洒落的水滴,露出十分微妙的笑容。
也许……时间改变的不止万物,还有人心……也说不准。
该是听到了二人的议论,夜寰与猥然在两人感叹之后,突然齐齐恶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
“……”
应该是被听到了吧?
“咳咳---”
青珏色与云图赶紧假装什么都没有的去找洛爵。
“主人……”
猥然不免担心:“王他没事吧?”
没事……自然指的是好姝儿之事。
因为相信了好姝儿说的绝对不会忘记,红炼雪才会取出遗珑珠,但好姝儿还是让人失望的忘记了一切。
虽然是魔王,一旦动情,说到底也是一般心肠,怎么可能不失望?
失望不止,怕是伤心了吧?
然而,情感之事,不经还好,什么都不知晓,便可做以永远做自己。
夜寰无奈的神伤:“王他可是王,会没事的……”
也只能这么想。
往好的方面想,只要他们回了奇澜界,处决了诛九天,一切就可以恢复回原样。
红炼雪是红炼雪,好姝儿是好姝儿,魔界的王者便不会在与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间界之女有任何的关系。
“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夜寰淡淡的道,同时也希望如此。
“怎样?犬火可发来联系?”
云图站到洛爵身边,问道。
640.威胁
洛爵睁开眼睛,从迷茫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没有。这里的幻术影响了心音相通传达,但可以确定,犬火他们必然已经进去了不假。”
“至于有没有成功见到浅紫,那就不清楚了,是吧?”青珏色无奈道。
洛爵点点头,情况并不乐观。
千山末擦完神剑,也凑了过来,“你们不是说那巫女可以预见未来么?如果现在的情况她也预料到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这是她对我们的试炼?”
“依着浅紫的性子,这种情况的可能最大。”洛爵不免想起第一次来巫山的情景。
而同时,也想到了一来巫山就被浅紫用计谋将鲤笙掳去之事,不免轻笑起来:“当年我来这里寻求帮助的时候,差点被她关进永恒国度。说起来,这里的山……”
、想到当年的那两个体型巨大的石头人,洛爵突然走到瀑布前,逆着光,往上看,再往下看。
红炼雪往旁边靠了靠。
洛爵又走到他方才站的位置,不由分说,直接拔出了指天剑,漫天的光华从剑体流泻而出。
微微甩剑,剑气挥洒,直接将窜流不止的瀑布从中砍断。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后面!”洛爵将指天剑对准瀑布后方,神情肃然。
而他这一行为,自然不得众人理解。
然而,寂静比方才更重,红炼雪首先感觉到空气中的灵压波动,抬眸锁定对面,露出淡淡的笑容。
“轰隆隆---”
突然,对面的瀑布轰然移动,只觉得空气中传来一阵令人震颤的抖动,被洛爵砍断的瀑布慢慢竟然奇怪的往上涌动,地动山摇间,流水逐渐在山体上方汇聚成一双眼睛一样的洞……
“这是什么鬼?”千山末不由得问,“石头人?”
“是山妖。”云图答道,又看向已经坐落成一座巨大山石的石头人,颦眉看向洛爵:“看来浅紫巫女打算见我们了。”
山妖是巫女的灵使,而区别于山神,山妖要更加难以驯服。
不过面前山妖,看得出年纪已经很大,应该已经侍奉八岐大蛇一族很久的时间了。
洛爵收剑,仔细看了看面前的石人,自然知道这并非当年自己所见的那两只,当即冲那石人道:“带我们去见巫女!”
“轰隆隆--”
山妖年纪越大越无法正常开口说话,比起说话,倒是直接移动着巨大的身体,朝着洛爵伸出手。
看着在面前的巨大手掌,洛爵不免想起与当年相差无几的情景,心酸一笑:“它会带我们去见浅紫。”
红炼雪没有说话,倒是直接站到了那山妖的手掌之上。
其他人面面相觑,相继跟上。
在千山末踏上之后,山妖托着众人,开始穿过层层迷雾,朝着一道白光走去。
很快,该是到了目的地。山妖将他们放在一处平坦的山岩上,又瞬间化成一座大山,立在了旁边。
定睛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虽然平坦,却是位于群山之巅,除了可以看到无尽的风景外,脚下的一切也显得极为的渺小。
“刷拉---”
随着一阵轻微的珠帘响动,他们对面竟然从空中划开一道门,雪白的门框上,雕刻着奇怪的长蛇图腾。
而随着门上珠帘荡漾,那雪白的大门也慢慢打开,其后出现一身不染白衣的浅紫。
浅紫还是之前见到洛爵那副样子,皮肤雪白,衬得那双白瞳更是毫无颜色。
不过,浅紫身边还长着犬火与沙暴,两人在看到洛爵瞬间,明明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视线来回在浅紫与洛爵他们身上打量,俨然一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着实也挺让人心塞的。
不过,洛爵在看到平安的犬火二人之后,吊着的心也算安稳落下。
不管如何,人平安无事便是好的。
当即,洛爵很是礼貌的作揖:“晚辈洛爵,很是荣幸能够再见到巫女……”
“那些客套话就免了。”
浅紫用手半遮着面,只露出那双无色的白眸,“我知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但我也不怕直接告诉你。红炼雪原本不该出现在八荒,既然是你们让他出来的,就别妄想别人来给你们承担责任。”
“这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啊。”
云图第一次跟八岐大蛇后裔对话,自然语气中多了几分老练:“虽说红炼雪因我们来到八荒,可既然大家都无心发生争斗,能就此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岂不是正好?八岐大蛇好歹也是神之后裔,总不会希望看到八荒变成地狱吧?”
“就是啊!”千山末也跟着狂点头:“红炼雪人还不错,并没想着对八荒动手。你那么厉害,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将人送回奇澜界,这也是为天下苍生驱除了件隐患,作为圣人,何乐而不为?”
“我可不是圣人。”浅紫贸然否认,看像云图,像是要在云图脸上看出个花来,目光深沉的厉害:“也别跟我提神界。我们八岐大蛇早在神界消失之前就跟神界脱离了关系,我们可不跟那些虚假的伪神一样,居于自己神之身份,却私底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啪嗒---”
云图突然狠狠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岩石上。
虽然没有用力到将岩石弄碎,但却十分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再看云图,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从容,看着浅紫的眼神凌厉无比,怒道:“不要以为没了神界就没了王法,你们八岐大蛇还是一如既往的放肆啊!”
浅紫冷哼:“这都是拜你们神界所赐。”
“……”
眼看着二人就要打起来,不说洛爵,青珏色的脸色已经不怎么好看了。
急忙上前将云图拉回身后,“搞什么啊你?H还嫌我跟浅紫有过节,我看你才分明是来捣乱的吧?”
云图冷哼,不在搭话。
青珏色随即看向浅紫:“我说你啊,虽然你的预言之力的确厉害,但你的为人就有问题了,你知道吧?”
青珏色什么人,浅紫自然也知道。
当即也没给什么好脸色:“我的为人再有问题,也总比你借用自己的本事四处敛财要好的多。青珏色,不要忘了,我可一直在用我的能力日复一日的看着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拿着星月街做了什么……”
“看归看,可不要爱上我。我可对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蛇精没什么兴趣。”
“!!”
“够了!”
不行了.
洛爵看不下去了,赶紧出来制止。
不说云图,青珏色也失去一贯的冷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可不能让人再看笑话了。
只红炼雪厌烦之前,他急忙开始说道:“你既然肯见我们,自然证明你想跟我们说什么。浅紫巫女,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吧!”
“……”浅紫微微眯起眼睛,白瞳收紧。
“我们这些人都是粗人,可能无法了解你的意图,不管什么事,都说出来。”洛爵往自己脸上抹黑,自然也是为了提高浅紫的档次,这是比较喜人的说法。
浅紫哪里有什么目的,,只是纯粹为了膈应下这些让她瞧不惯的人罢了。
就像洛爵所言,如果她真有什么想法,一开始也不会答应让他们进来了。
看着洛爵,即使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不是?
当即一挥袖,解除了对犬火与沙暴的限制,“若不是看在玉儿面上,你们其能见到我……”
“幻境山,你能打开入口,对吧?”
红炼雪厌烦了旁边,在看到一出出的闹剧后,面对浅紫的高傲,当即闪身靠近到浅紫面前。
然而,直到与浅紫面对面,这才发现,浅紫的真身竟然不在这里。
他们面前的浅紫,只是一处幻术罢了。
红炼雪微微皱眉,直接挥袖将面前幻术打散,又抬头看向另外一处山巅之间,眸光极为锋利。
“王……”
“嗖---”
没等夜寰说话,便化成一道白光,朝着那处山巅而去。
众人愣了一瞬,但随后紧跟过去。
很快,来到一处封锁大门前,因为大门与周围岩石颜色相差不多,不仔细看,还真可能看走眼。
亏得红炼雪能发现这里。
哦,不对,红炼雪可不会用眼睛看,大概是察觉到了浅紫的灵压。
众人刚到这里,大门便在翻涌的白雾中缓缓打开。
这一次,比方才真实了许多。
红炼雪面无表情,似乎对刚才被骗全无好感,第一个迈步进去。
洛爵他们也担心会让红炼雪反感,也不好说什么,总之就是个继续跟上。
一进门,抬头便看到一棵白色的枫树,相比于白色的树身,挂满整棵树的红色风铃才更加的引人注目。
属下是一处敞开式的露台,上面只铺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短绒褥子,而与刚才打扮相差无几的浅紫正坐在其上,面前守着一把流光溢彩的七弦琴,与可爱的身材不同,用那修长纤细的手指落在琴弦,动听的乐曲像流水一样潺潺流出,十分美妙的动感。
浅紫自然知道他们来了,只是因为琴弹到了入情处,有些无法自拔了。
白瞳微微闭着,不时晃动脑袋,露出愉悦的笑容。
“咚---”
一般人的话,大概看到此景,只会安静的听她唱完吧!
然而,红炼雪可不是一般人。
就在众人听的入迷时,却飞踹一脚,直接将面前地上的一块石头踹向浅紫!
“!!!”
众人简直给他吓死了!
哪有人好好的会突然动手的啊!
好在,浅紫也不是吃素的。
仅用琴风,便将到了面前的石头直接冲撞成了碎片!
随后,双手按在琴弦上,皱起那点大的白眉,十分凝重的瞪向红炼雪,脸色铁青。
不妙啊,红炼雪这么莽撞,很可能惹急了对方。
但想那红炼雪是谁,既为魔王,又怎会惧惮任何人。
当即再次走到浅紫身前,上了露台,踩着短绒褥子,无比淡漠的站到了浅紫旁边:“本王再最后问一遍,幻境山在哪里……”
“嘡啷--”
就在浅紫打算抚弄琴弦的时候,那无比珍贵的玉色七弦琴却被红炼雪的灵压直接从这折断!
浅紫怒瞪向红炼雪:“你……!!”
众人“……”
除了心惊肉跳,已经没有什么词语能形容他们的感觉了。
面对浅紫的怒火,红炼雪却恍若不见,声音无比清灵与冷漠:“本王可不敢保证,下一次毁的是什么东西……”
边说,视线缓缓瞄过斜对面的一座高山,好像嗅到了什么味道一样,眼神中折射着令人寒意十足的冷光。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
突然,浅紫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急忙道:“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从一开始就打算告诉你怎么找到幻境山。你未免太心急了?”
不不,怎么看,她也是想为难他们一下,结果却没想到红炼雪如此霸道,无奈擦这么说的。
当然,洛爵他们才不会去揭穿她的想法。
一旁看戏。
红炼雪眯起眼睛,“那就赶紧说。”
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他可是在十分艰难的隐忍着杀人的冲动来着。
说归说,可真要浅紫照做的时候,她反倒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头。
当即又引起了红炼雪的强烈不满:“你到底要不要说……”
浑身忽然释放灵压,明明只是一瞬,却在瞬间让众人的冷汗直流,而更可怕的是,他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浅紫……她惊恐的看着红炼雪,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白瞳瞪得极大,“你……”
“如果你真想知道什么叫做恐惧,本王也不是不能实现你的愿望……”
“不必了。”
浅紫不知何时,冷汗已经流到下巴,急剧加快的喘息,让那张年轻的容颜变得苍白的很。
眼神闪躲着看了红炼雪一眼,又快速的别过头,“魔王血会带你找到回去的路……”
“……”
可是,她的话,因为说的太过模糊,自然不得红炼雪的心思。
仅仅一眯眼睛,方才那种紧张到会呼吸都施展不开的压迫,再次明显的攻击了所有人,包括洛爵他们。
而这一次,因为时间还算长,洛爵他们很轻易的看到了如同梦魇一样的画面,在脑海中疯狂的闪过。
——
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凭什么,本来就不公平。呵呵一笑。
641.双生白蛇
不过几个画面,他们的身心便受不住,开始剧烈的疼痛,如同有人在强行的撕裂他们的身体,拉出他们的内脏一般,胸腔处翻江倒海着,果真恐怖的厉害。
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该怎么形容,大概就是真正的地狱之景吧!
黑色的业火与鲜红的罪孽充斥于心,仅仅是回想都像犯了死罪一样,潜意识很是自觉的自行跳过……
“呼---呼---”
那一瞬过后,众人开始很是同步的大口喘息,像是刚记得呼吸般,急促的厉害。
再看浅紫,遭受两次红炼雪的灵魂压迫,原本铁青的脸色,现在几乎没有血色了。
令那张本就雪白的面容更加的剔透,好像随时都会隐身一样,眼睛瞪得更大。
“呼---呼---呼---”
喘息声连连……
“幻境山……”
“刷拉---”
这一次,没等红炼雪说完,浅紫急忙于空中挥袖,在一道闪现着流光的裂缝出现后,停留在半空中的胳膊,不停的哆嗦着。
用手指着那道裂缝,看得出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声音调节的没有那么颤抖,“那里……就是入口。”
“……”
“幻、幻幻境山的入口。”
她竟然紧张到结巴。
红炼雪看着那入口,虽然并不知道原本的入口是什么样子,但他却相信这的确是入口不假。
因为,从裂缝打开的瞬间,从其中透出来的强大灵压便证明了一切。
幻境山虽然是八荒神迹,但实则也跟世界树森林亦或是山海间差不多一样的奇怪空间地带。
以上三个地方,就像脱离了八荒空间的其他空间,虽说都能借由八荒进入,但却不属于八荒。
他们的相同点也差不多,里面诞生的人或物,都拥有着八荒绝对无法超越的特点与特性。
是为‘奇迹’。
“王,这里真的可以回到奇澜界?”
夜寰只知道幻境山可以回奇澜界,但并不确认这是对的,不免确认。
红炼雪没有回答,而是凝重的看着那道裂缝,“……本王的血有用?”
浅紫点点头:“魔王之血会引领你们回去的路。要想回去,便必须向幻境献上你的血……”
一听献上,红炼雪皱着的眉头可就更加的紧锁起来。
十分厌恶的回头看向浅紫,不免可笑:“你这种说法,本王岂不是成了祭品?”
“……”
好吧,浅紫的确没料到红炼雪竟然会在意这种事,赶紧又解释:“你只要当做这是你回家的钥匙就行。”
“本王知道了。”
红炼雪好像真的急于行动,明明是值得怀疑的方法,但比起怀疑,他还是愿意选择尝试。
而一直看戏的洛爵,在看到红炼雪真的打算弄伤自己回奇澜界时,面前突然浮现鲤笙的脸。
惊诧间,又恍若看到她拉扯着哭闹的好姝儿,一副气的不行的样子……
“等一下!“
在红炼雪动手之前,洛爵情不自禁的急忙喊住了他。
这一喊,不止红炼雪,从浅紫到云图他们,都是个个瞪圆了眼睛。
不过,这其中,尤其浅紫最为吃惊,感觉只要再使些劲,眼珠子都能从眼睛里爆出来。
红炼雪回头,动作停了下来,笔直的看着洛爵,满脸不解。
洛爵喊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正在犯一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可明知道可能是错,心底的某一处却希望自己能改变什么,可笑的期盼着。
“喂,你这是要做什么……”青珏色使劲拿眼横他:“不要多事啊……”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估计,他已经猜出来洛爵想说什么,才这么反应强烈。
不过,云图倒是没有激动,定定看着洛爵,一副相信他的样子。
“爵爷,你不会是想……”
千山末偶尔的很敏锐,说到一半,便叹着气,不在继续往下说。
可是,已经无法回头了。
洛爵信步走到红炼雪身边,深深,再深深的吸了口气。
“???”
红炼雪皱眉,并没有排斥为洛爵靠的这么近。
洛爵笑了笑,却苦涩的厉害,因为入夜妖化,那金色的瞳孔闪烁着绝美的光泽:“你真的打算就这么走了吗?”
“不然?你希望本王常驻八荒?”
红炼雪笑,还不如不笑,着实冷的厉害。
洛爵沉默。
“本王……可没有留在这里的想法。”
红炼雪这么说,其实已经直接表明自己对于八荒已经没有留恋,更不用说好姝儿的事情,可谓是决绝了。
不过,明明是为了好姝儿才强行踏进八荒,现在却说对这里没有留恋,傻子都能猜到是因为好姝儿忘了他。
洛爵赶紧道:“确定不会后悔?”
“……”
该着红炼雪沉默了。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好姝儿她是真的……”
“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
“刷啦---”
红炼雪对好姝儿的失望透顶,彻底的反应在快速弄伤自己,并将鲜血洒进幻境上的裂缝上。
即使不用多说,他的态度已经很坚定且决绝。
先不说好姝儿,至少红炼雪,对这份感情是真的死心了。
洛爵不傻,更不会用激怒红炼雪的代价去逼问些什么,当即点点头,很是了解的道:“我明白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反正,说了也没用……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天好姝儿她恢复了记忆……”
“不可能。”
红炼雪断然道,“被遗珑珠夺取的记忆永远无法恢复。”
“!!”
“本王跟那个女人的缘分已尽……”
“如果她恢复了记忆呢?你还愿意……”
“洛爵,如果你敢再跟本王提起那个女人半句,本王保证让你后悔无比。”
红炼雪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大的起伏,即使说着惊悚的威胁,还是将一切都看淡般,眼神中只剩下寥寥的冰封。
看到那么认真{受伤}的眼神,洛爵不是因为他的威胁,而是因为堂堂的魔王,修为举世无敌,却被情伤成这般样子……
可怜的厉害。
“……”
默默无言,算是给了红炼雪一个回答。
红炼雪十分满意的笑了笑,终于笑了,“那就好。”
三个字,一句话,汇成简单的笑容后,转身进了幻境山。
夜寰在后头,推开洛爵:“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奇澜界了,奇澜界不欢迎你们!尤其是令王如此失落的那个女人,绝对!绝对不要再靠近奇澜界!不然,下一次见到你们,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没错,我们以后就没什么关系了!你们好自为之!”
猥然也跟着咋呼起来。
洛爵看着两人终于将这些日子积攒的怒气爆发出来,虽然觉得无奈,但又十分明白这个道理。
被他们说也是应该的。
眼见三人消失在入口,不由得低下头,“如此一来,就可以了……”
“你不会以为这样,红炼雪他们就能如愿回到奇澜界吧?”
然而,浅紫却突然道。
边说,在众人吃惊的同时,拂袖将裂缝变得更大,“你想你也该出来了……”
“什么……!!!”
不等众人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却在看到从裂缝中出来的人时,青珏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璟!!!”
只见白璟浑身都是血,面色惨白的脸上同样也是一脸血,眼神空旷,好像灵魂不再这里一般,手里抱着一摞白色的东西,就跟衣服似的,还往外散发着盈盈的灵气。
不过,那股灵气死亡的气息居重,给人的感觉十分不好。
而说到狼狈的白璟,大概那一头银白的长发最是让人印象深刻了。
青珏色虽然气白璟抛弃梦璃,出走于大婚之日,但气归气,看到像丢了魂一样,连模样都变了的白璟,担心可比气愤要多。
“你、你这小兔崽子,你怎么在这!”
虽然还是骂出声来,但却同时使劲的抱住了白璟,使劲拍打着他的后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
“都主……”
白璟淡淡的回应,只是他的声音低沉了不少,好像在这短短的一年时间内,老了千万岁般,沧桑的厉害。
青珏色放开他,又重新打量白璟一遍,确认是白璟没错,便又使劲拍着他的肩膀,不免上火的道:“梦璃的事我之后再跟你算账!现在……”
回头看向浅紫,简直气的牙痒痒:“你知道白璟在这,怎么不告诉我!”
浅紫的视线却慢慢扫过白璟,最终眼神落在他手上的东西时,霎时红了眼眶。
上前,轻轻磨砂着那质感有些粗糙的白色物品,无奈的道:“这一切都是命。谁也逃不过,谁也躲不了。你是,他也是……”
他?
这个他……
洛爵不禁犯疑,就好像再说着,手里的东西原本是个……人?
云图定睛看着那东西,越看越眼熟,而那东西散发出来的灵压也不断的刺激着他,提醒着他……
“啊,这不是……”
“那条白蛇?”
同时,洛爵也认了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后,更是不敢相信。
想当初,云图初次与鲤笙打交道,便是在逆龙塔。
当初媚无在逆龙塔产子,这件事闹得很大,而无意打开了幻境山的出口,从其跑出一条白蛇,正是面前这条无疑。
后来他们为了救第五瞳去世外桃源寻找龙灵草,这白蛇又奇迹般的出现过一次。
只是那之后,便没有了它的踪迹。
原以为那只是巧合,可在看到白璟变成这样的瞬间,他们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这世间可没有那么多的巧合。皆为机缘而已。”浅紫看
云图问道:“这到底是……”
还没问完,就看浅紫摇头笑着,俨然不会再多说什么的样子。
再看白璟,看到青珏色之后,似乎平静了不少,只是仍旧死死抓着手里的东西不放。
青珏色哪里知道那是什么,伸手便去夺“白璟,你消失这么久,不打算给我这个大哥一个说法……”
“大哥……”
就像一下子戳中白璟的脊梁骨,白璟突然瞪圆眼睛,更是死死抓着手里的东西不放了“大哥他已经……”
“什么?”
青珏色愣住了。
虽然是他见白璟独自在外漂泊,没有住所才将他拉入幻都,但这几百年下来,就算是薄情的他也真心将白璟当做了亲人。
白璟是蛇,开始自然也像蛇那般性冷至极,好在青珏色性情不定,有时会像蛇一样缠的人无力分身,终磨平了白璟的脾气,才有了之前的他。
就像自己的孩子,青珏色很清楚,现在的白璟定然比哭还难受,比起骂他,倒是无奈的叹口气:“你倒是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璟,难道跟你手中的东西有关?”
云图实在忍不住了,便问道。
随后,白璟抬头,将手上的东西托起,视线有些呆滞的盯着看:“是大哥的……”
大哥?
所以说,这个大哥到底是……
“是白璟的双生兄弟,白玉生。”
突然,浅紫说道。
而提到什么白玉生,自然在场的都不清楚。
浅紫轻呼口气,只好继续说:“白蛇本就稀有,更别说双生白蛇。为了能更好的适应这个世界,双生白蛇只能一人存活下来。纵观历史上的双生例子,通通都是一人强大,另外一人势必虚弱,直到一方死亡,另一方则会继承二人的全部力量……”
浅紫沉默了下,想到当年答应白玉生的某些事,不免惭愧的低下头,“白璟,,你可知道当年为何白玉生没有跟着你一起下山?”
提到当年,这里还要解释清楚的是,白璟与白玉生一样,最初都是在幻境山生活。
在白璟成年时,白玉生便答应带他去看看人间是何模样,结果却被白玉生抛弃。落得一个一直在八荒流浪的下场。
白璟很是憎恨将自己抛弃的白玉生,却不知道在他们出入幻境山时,白玉生偶遇浅紫,并得知双生白蛇的‘诅咒’之事。
为了保护白璟,白玉生欣然化身恶人,为了让白璟变强而故意将他留在八荒,自己则隐藏在幻境山上,随着时间,一直维持妖行,由着白璟的成长而慢慢变老变得衰弱。
这也是为何他之前会被云图召唤到现世的原因,他的力量并不足以抵挡幻境山上偶尔会出现的奇怪空间裂缝。
642.再次提醒(累啊)
白璟虽然知道他误会了白玉生,但有很多事,他没来的及问清楚,白玉生就迎来死亡的结局。
固然在他死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但白璟却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千百年的思念与悔恨。
也是那时候,他才明白该死的双生诅咒,是他亲手要了白玉生的性命。
“大哥已经不在了,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白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那么哽咽。
可从几乎要抓出血来的双拳看出,他有多用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崩溃:“这辈子我欠大哥一条命,不,不止一条命,还有一个解释。”
“……”
“我以自己的想法,抱怨了他那么多年,恨了他那么多年,却从没想过,他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为了我,为了我这个是非不分的弟弟而死……”
“!!!”
白璟明明是在说自己,可不知道为何,在旁边听着的洛爵却突然浑身一震。
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璟,面前骤然浮现洛世奇的脸。
“怎么了?”
云图注意到他的异常,低声问道。
洛爵苦笑着摇头,“没事。”
洛世奇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怎么懂得什么叫牺牲……
说到牺牲,又不免想到之前,洛世奇为他受伤之事。
好吧,洛爵也分不清楚了,那个曾经追他至死的男人,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青珏色一时间听到白玉生的事情,可能是觉得自己的位置被人代替,心有不甘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白璟。
想着摸摸白璟的头,可手伸到一办,便又缩了回去。
一旁的浅紫,看着众人,好像早就料到这一幕般,一挥袖,便在身后制成一个传送门。
众人看过去,发现门后站着犬火与沙暴。
可能是浅紫施展梦境的缘故,两人即使就在对面,却看不到他们,一直再沿着一条鲜亮的溪流往上而行。
洛爵问道:“他们要去哪?”
浅紫回答:“去与你们汇合之处。”
敢情这个问题,就没有回答。
随后,浅紫又看向白璟,貌似高冷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悲凉,伸手,指着白璟手中的东西:“那是白玉生的蛇衣吧?”
蛇衣?
众人吃惊,
换言之,就是蛇皮……
不对。
仔细看,这白色的东西质感轻盈,恍若透明,怎么看也是褪下的蛇皮。
白璟点头:“是。我正是凭借这张蛇衣,才找到了一直在躲着我的大哥,只是,我找到他之时,他的力量已经衰弱到连一只四瞳毒蛛都无法对抗。”
虽然还不至于没命,但白璟的出现完全出乎了白玉生的意料,失神受伤不说,更被四瞳毒蛛钻了空子,为救白璟而中剧毒而死。
白璟见浅紫似乎有什么打算,急忙将手中一直小心着拿着的蛇衣往她面前递:“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回大哥?传闻中的八岐大蛇一族不是具有起死回生的力量么?”
“!!”
浅紫一愣,虽然没有说话,但明显为难。
“你的话,肯定能救回大哥。你……”
“白璟,别说了。”
青珏色最是会察言观色,只是看了浅紫一眼,便知道浅紫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毕竟,生老病死本就是生命的常态,如果逆常而为,后果怕是白璟负担不起的。
又无奈的冲浅紫到:“白璟他什么都不懂,还望巫女不要介意。”
再说了,起死回生岂是小事,浅紫这边,就算真有这个本事,想必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浅紫点点头,却伸手接过白璟手中的蛇衣:“起死回生并非儿戏,虽然我八岐大蛇一族的确有这种本事,但……浅紫不才,还未领悟其中真谛,无法把帮你救活白玉生。”
她虽这么说,但也只是浅显的拒绝之法罢了。
不过,这也好,其他就不用多说了。
洛爵眼神多好使的人,见浅紫这么说,当即又追问道:“那你有什么办法知道白玉生是否踏入了轮回?如果可以,还望告知。我等先前也受过他照顾,若是可以,想好好的道谢……”
“啪啦--”
浅紫突然将蛇衣散向空中,那巨大的蛇衣在空中铺展,浅紫先后比划几下,便看到蛇衣变成无数光点,像下星光之雨般飘摇在空中。
白璟伸手接过那些光点,奈何却在他指缝间环绕,无法碰触。
可在光点洒下的瞬间,明显感觉到清冷的空气多了几分温热,令人心田舒畅。
“这是……镇魂?”
云图也伸手去接那些光点,扭头看向浅紫:“对吧?”
“镇魂?”千山末皱眉,他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自然不知道:“不是安魂?”
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妖魔,怎么会用镇魂?
这也是众人的困惑。
浅紫淡淡点头,随后挥袖,将空中萦绕的光点尽数收入她制成的圆形灵球之中,同时解释:“白玉生的魂元过于强大,如果不镇压其元魂净白蛇。定然无法好生踏上轮回。”
“但是镇魂往往会对元魂有所损害……”
“那也比净白蛇带来的伤害要小。”不等青珏色说完,云图便无奈的道。
云图自然听说过净白蛇的事情。
有关净白蛇,值得一提的是,天道当年已经强行毁灭其元魂,现在看来,净白蛇
的求生欲望非常强大,竟然在天道的眼皮底下,留下一缕元魂,并跟随轮回,不断的转世。
白玉生只是净白蛇无数次轮回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话说,净白蛇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你们这么害怕?”千山末又问。
浅紫看向云图,示意让他解释。
对于云图而言,有些事是连想都不愿想的。
至于净白蛇,他便用最简单的话语道:“浅紫巫女用镇魂是对的,净白蛇的元魂就算是些许也非常强大,一旦让他吞噬白玉生的元魂,白玉生便真的永世不可轮回。”
“……”
“就这么来吧!”
白璟发话道。盯着浅紫手上收放着的白玉生蛇衣,苦笑着摇头:“大哥会明白我们的用意的。”
浅紫并没有说什么,一挥袖,只见一道圆圈从掌间释放,慢慢凝聚在那抹星光之上,慢慢消失。
众人明显感觉到那股温和的力量从周围消散,想必是白玉生的力量消失殆尽的缘故。
浅紫抬眸,那双透白的眼睛之中,飘散着几丝黑丝,格外的违和。
浅紫的面色也很苍白,好像方才那个咒法极为消耗她的体力一般,不由得往旁边扶住了柱子,可见她额头已经密布一层冷汗。
云图担心的道:“往生咒需要极大的灵力消耗,你还是休息一下的好。”
浅紫苦笑:“现在哪有让我休息的时间?你们在这里呆一会儿,我的玉儿便危险几分。”
“玉儿她现在在何处,你肯定知道吧?”云图继续追问。
从浅紫口中得知的事情,肯定都是真的。
当然,前提浅紫得肯开口才行。
浅紫微微皱眉,看向洛爵。
洛爵挑眉,便压低了声音:“她与狐若好像去了山海一岸。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在说玉儿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方才明明记挂浅玉儿的安危,谁知,浅紫突然又转移了话题。
看样子,浅玉儿的处境并没有十分的危险。
洛爵看了青珏色他们一眼,点头。
浅紫重新做到露台之上,转身,坐在地上。
“你与鲤笙……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
鲤笙?
这个名字一说出来,众人都很惊讶。
虽说这件事本来也是几乎人人皆知了,但这浅紫怎能这么正大光明的询问人家的儿女私情?
这跟她的设定有些不符吧?
云图急忙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
“我在问洛爵,你是洛爵么?”
浅紫毫不客气的道。
云图只好闭嘴,无奈的看向洛爵。
洛爵大概也能明白浅紫问他这件事的目的,毕竟他第一次见她,就曾看过她给他的一个梦境。
说真的,如果不是浅紫提到这件事,他几乎都要忘记提醒自己了。
“我跟笙儿……”
梦境中,鲤笙最终为他耗尽心力而死。
想到这里,洛爵不由得停顿。
浅紫眯起眼睛,并不打算放过他:“要我提醒你么?”
“不、不用。”洛爵断然拒绝:“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跟你给我看到的不一样……”
“但结局都是一样。过程只是过程。”浅紫冷笑着,好像方才那个还算温柔的可人儿不存在似的:“最终,我们直面的都是结局。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忘了我先前给你的警告了吧?”
“……”
因为浅紫骤然变了态度,众人谁都不敢插嘴,再说,也没地方插。
洛爵寻思片刻,又道:“我知道我现在很是自私,但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的同伴众多,只要再得到引鲤樽……”
“那时你就会永远失去她。”
浅紫淡淡的看着洛爵,不轻不重的道:“即使结局如此,你也依然坚持现在的决定?”
“……”
洛爵沉默了。
云图他们看着异常沉默的洛爵,不免担心的握紧了拳头。
如果这是浅紫的预言,那么,鲤笙的命运……
“洛爵,选择权在你手中,别忘了。”
虽然是好意的提醒,可怎么看,怎么听,浅紫那像命令一样的口吻,让人无法平静。
不过,这个话题很快掠了过去,似乎浅紫也不想在这事情上浪费时间。
“玉儿他们暂时还未进入山海一岸,不过,你们该抓紧时间找到他们。若是再晚些,怕是很多事情都会因此发生变化……朝着不好的一面。”
浅紫挥袖,面前便出现一个旋转的传送门,这一次,直接面向犬火他们,看来是重新作出了调整:“从现在开始,除非我去找你们,不然,别来见我。”
“鲤笙她……”
“啊,对了。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不过,这也是你们该解决的事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
这个女人,果然不讨人喜欢!
洛爵无奈的的叹口气,也没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离开这里,也好想办法跟鲤笙联系。
话不多说,洛爵朝浅紫作揖,便赶紧进了传送法阵。
云图他们相继跟上,同样很是沉默。
白光一闪,洛爵他们消失在法阵中。
而他们一离开,浅紫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您怎么又动用了预言之力?”
旁边过来的侍女,见到浅紫吐血,担心的扶住了她:“您明明知道预言之力使用多了,会折损您的寿命,怎么还为了那些人……”
“我自有分寸。”浅紫擦掉嘴边的血迹,脸色惨白的毫无人样,却丝毫不看在眼中,制成一只蓝白色传信蜂,挥袖将其隐没了踪迹。
随后,看向不远处巍峨的山峰,眼神暗淡了下去:“命数……重新开始了啊!”
远桑山。
正在吸收日月精华,做着月光浴的虫老,突然停止摇晃藤椅,定睛看着当空明月,随后坐了起来。
挥袖,将结界打开,由着一只小小的蜂虫穿过,又快速的关上。
虫老用手拨开挡住了视线的白眉,看清楚是一只传信蜂之后,先是回头看了下后边的茅草屋,眼神一沉,这才伸手由着蜂虫落在自己手心。
“哗啦啦--”
挥袖,空中立马显示出一行小字。
“轮回伊始,命不由人。”
虫老看后,深邃的眼神顿时更加的暗沉,沧桑的厉害。
再回头,穿过茅草屋,好像看到了其后结界中的鲤笙的肉体一般,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终究躲不过轮回,那这一次,你会做出什么选择呢?”
“……”
然而,无人回应他的提问。
虫老深深的呼了口气,眼神在面向晴朗的星空时,又慢慢恢复了明亮。
无奈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了,你也该长进几分了吧!”
“哗啦---……”
回答他的只有风与晴空。
——————
另一边。
洛爵他们经由传送法阵,瞬间便到了犬火他们面前,那个速度。
犬火与沙暴误入重叠结界,两人还在讨论是否要动粗,结果,面前突然出现一道传送法阵。
正当他们以为是浅紫的人而打算动手时,对面钻出来的却是洛爵。
“爵爷?”
643.以为我好欺负不是?
犬火好生吃惊,以为这是幻觉:“不可能,不可能是爵爷。”
“为什么不可能?”
洛爵被他的自问自答弄蒙了。
犬火当即摆出防御的姿势,冲身边的沙暴道:“我们在这里呆了不过几个时辰,爵爷他们虽然很厉害,但也绝对不可能在几个时辰之内就摆平红炼雪。这些人,肯定是来……”
“睁大眼睛看看,我们是真人。”
青珏色简直要被这么谨慎的犬火笑死,只好主动上前,扬起下巴给他看。
可是,犬火非但没有看他,而是盯着他们中的白璟,眉头皱紧:“沙暴,你见过这个人吧?”
沙暴看着白璟,摇头:“没有印象。”
“他是白璟,是珏珏幻都的二当家,也是青珏色的义弟。从一年前大婚之日抛弃新娘离开幻都之后就没再露面,竟然在这种地方见到他……嗯,真是……???”
在注意到白璟正用十分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时,犬火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灵压……咦?沙暴,你不觉得他们这些人模仿爵爷他们……”
“犬火,我是本人。”
洛爵可是用了些力气才忍住笑出来,十分淡定的又重复一遍:“我是……本人。”
“……”
直到洛爵亮出与他缔结的魂印,犬火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再到激动,可谓是变了好几个样。
“啊,爵爷?真是你啊!”
急忙上前,刚要作揖,想来不何时,便要下跪:“老奴有眼无珠……”
“好了。”
洛爵急忙扶住他,就是见不惯犬火这总爱下跪的样子。
笑了笑,“你们两个莫不是一直在这里兜兜转转?”
说到这个,犬火再次尴尬的红了脸:“说来惭愧,老奴本以为之前见过浅紫巫女一回,这一次肯定也能很轻易就见到。结果,浅紫巫女根本不给我们上山的机会。无奈,只好与沙暴硬闯……”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沙暴插了句,从语气中听的出满满的无语。
想来是犬火怂恿他一起硬闯的。
青珏色顿时笑出声来:“哈哈,我说犬火,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做这种冲动之事……”
“还有,你们可不是在这呆了几个时辰,而是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千山末好心提醒。
“一天一夜?”
犬火赫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呀,这不是跟第一次一样了么!”
像他第一次来也是被困在一处,以为只是过去很短时间,结果却过去了很久。
只是因为当时洛爵跟他一起,洛爵对时间有观念,这才没有被误导。
洛爵并不在意,“我们已经把红炼雪送进了幻境山,至于他能否找到奇澜界的入口,那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了。”
“什么?这么快?”
犬火再次吃惊:“爵爷,老奴什么都没干,你们就已经……”
说来惭愧,犬火看洛爵露出浅显的笑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视线在青珏色他们身上打量了一圈,好像明白了什么。
今时不同往日,洛爵身边已经慢慢聚集了那么多可靠之人,不在是他们两人孤军奋战那般了。
突如其来的安心,不由得感叹:“这样甚好,甚好!”
“你怎么了?”
千山末有些被他吓到,“好什么啊?话说,这里还是巫山境内吧?我们怎么出去?”
“啊……”
众人齐齐反应过来。
说来也是。
浅紫将他们传送过来与犬火汇合,却并没有给他们指引出这结界的路。
所以说……
“那个浅紫,肯定是在考验我们。”青珏色极为不满的道。
云图却说:“浅紫并不是个会做无用功之人。想必是有什么想法。”
洛爵接过话去:“她明明让我们快些去找浅玉儿,如果在这里考验我们,自然与她的意愿相驳。如果是这样,那不妨设想,这个结界……”
“啊,莫不是通往山海一岸?!”
千山末咋呼一句,听来倒是挺激动的。
不过。
青珏色又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了。”
然而,众人抬头,看着氤氲雾气的白色结界,却又没有头绪。
沙暴一挥手,制成漫天飞沙:“让我来看看这结界的边缘到底有多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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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阙山。
成功镇压魔王诅咒的隔天,百步琅便找到了可以安放灵符之地,不是他处,正是他所在的中阙峰的后山。
中阙峰虽然是灵气充盈之地,后山却隔绝万物,自古被用来磨炼意志,便与突破难关。
把灵符镇压在此处,既能隔绝万物,还能在自己摸得到的地方,百步琅也算安心。
不过,在将红炼雪送走之后,四派合力镇压魔物的消息却在八荒不胫而走,更传出不久之后惊阙山会召开百年大会,专门对这件事情做出具体的解释。
百步琅在听到八荒传出这种消息后,虽然觉得可笑,但却更出人意料的默认了这次的谣言,并传令给四大派,三日后,在惊阙山的临绝顶召开大会,至少需要一个代表前来参加。
令众人吃惊的是,百步琅特意提到洛爵也会参与进来。
不管是因为什么,洛世奇在看到这个消息后,一边把玩着洛爵给他的药盒,一边兴致盎然的喝着美酒:“那个老头明明就是对九哀不死心,竟然还要四大派陪他演戏,真当这些人傻么?”
‘嘶溜---’
一口烈酒下肚,同时‘啪嘎’一声,隐隐一疼,一边的鲲鹏轻呼了口气。
“胳膊应该没事了。不过,暂时不要乱动。伤到骨头不说,又加上被阴气侵蚀的时间过长,可能还会留下后遗症……”
鲲鹏边说,边收拾医药箱,好像在上火。
洛世奇猜到他为何这样,但为了不浪费时间解释,索性当看不见。
冲旁边的御子柴道:“最后一个地支找到了?”
御子柴摇头:“还没有。”
“那你还不去找?十二地支会自己从这里蹦出来不成?”
“……”
“九哀的十天干找的差不多了,眼看着引鲤樽就要现世,你们不去找最后一人,却在这里发呆,看来是我最近对你们太好了,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
洛世奇眯起眼睛,固然胳膊是真的疼的要死,但却不怕伤上加伤,赫然释放强大的灵压,咚的一声,将放在大殿中的一个花盆给粉碎开来。
花盆的碎片飞刺过御子柴的胳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顿时冒出血来。
御子柴并没有在意流血的胳膊,倒不如说任由血流了一地,十分冷静的作揖行礼:“属下这就去找。”
洛世奇冷哼,不在搭理。
御子柴看了鲲鹏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他一走,收拾好东西的鲲鹏,看向洛世奇:“御子柴是因为担心才留在这里……”
“为何担心?以为我抗不过这种伤?”洛世奇冷哼,显然并不将别人的好心看在眼里。
而这话,鲲鹏听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属下告退……”
洛世奇侧着身子,躺在床上,在两人都离开后却慢慢坐起来,手里捏着精致的杯子,眼神却漫过大殿,看向外头的浩瀚星空。
视线下移,落在地上狼藉的花盆。
“来人,把这些东西清理出去!”
随后便进来五六个侍女,手忙脚乱的清理着大殿,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洛世奇喝着酒,又重新躺到床上。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就像梦一样,虚幻而又飘渺的从面前一一闪现。充斥着脑子。
“啊……”
只觉得什么东西拼命的搅着脑子一样,洛世奇疼的受不了。
然而,使劲的甩了甩头,又像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喝酒。
“时间不多了啊……”
最后一杯酒下肚,洛世奇竟然醉着睡了过去。
手中的酒杯落在床上,摇曳的烛光打在杯子上,在远处的墙上映下层层光影。
“……对、对不起……”
“???”
正在打扫大殿的侍女,听到洛世奇断断续续的梦语,露出了悲悯的眼神。
轻脚上前,拿起旁边的长毯,蹑手蹑脚的为他盖上。
“王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九……姝儿……”
“……您受累了。”
说完,侍女依然蹑手蹑脚的走出大殿。
“想什么呢?”
就在洛爵发愣的空档,云图与犬火从后头靠了过来。
洛爵收神,看着二人,摇头笑道:“没想什么。”
“你那明明就是在想很多事的表情,骗谁呢?”云图毫不客气的拆穿,边说边做到洛爵旁边树上,看着下方川流的溪流,随手拿起石头,往里扔下。
啵啵啵--
很是漂亮的连着几个水漂。
犬火也坐下,却十分担心一样,视线一直在洛爵身上打量。
洛爵不用看他,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没事,真的没事。”
犬火不信:“老奴听云图说了,浅紫提到了鲤笙。”
洛爵侧脸看云图,云图立马瞪眼冲犬火道:“你倒是出卖我出卖的挺快啊!”
犬火笑了笑,并不在意:“爵爷,之前就觉得奇怪了。您对鲤笙的态度一直摇摆不定,莫不是因为浅紫的预言?”
“……”
“那个……难道说,预言显示你跟鲤笙不能在一起……?”
这个话题太特么不好说了,稍微说不好,可能会惹得洛爵不悦。
犬火边说,声音便小了下去。
起初,洛爵没有任何回应,不如说,周身散发着冰冷之气。
云图一看,就知道犬火问的太直白了,当即又拿眼睛横他。
看你做的好事!
犬火无奈的耸肩,暗道,这种事,总得有人出来当枪灰吧?
云图再瞪眼,暗暗回道,他可不想当枪灰好吧!
“洛爵,你不……”
“会害死她。”
突然,洛爵回答。
明明就几个字,却像嵌在地狱,每一个字都异常沉重。
“害死……”
“……”
洛爵再次沉默,好像别人在说什么都不会回答的架势,像个孩子一样,久违的抱着双腿,看着水面发呆,任由视线绵长好远。
云图犬火看后,只好站起来走向别处。
觉得说话不会让洛爵听到,两人这才松开了掐着自己胳膊的手,不过已经青紫一片。
云图不可置信的道:“跟洛爵在一起,鲤笙就会死。对吧,方才洛爵是这么说的吧?”
犬火修正道:“不不,要比这更严重。爵爷说的可是那样会害死她。”
“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
突然,青珏色从后边冒出来。
云图没看到白璟,便问:“你不看着白璟,过来干什么?”
青珏色冷哼一句:“白璟都几千岁的人了,情绪自己能掌控的好。倒是你们……干什么?做贼么?”
看来他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随口瞎说罢了。
犬火摇头:“没事,就是在讨论出口会在哪里罢了。”
青珏色看向云图,确认的眼神。
云图点头:“嗯,我们再不找到出口,玉儿和鲤笙都有危险,你不是听到浅紫那么说了?”
“……”
青珏色凭借多年阅人的经验,自然能看的出二人在隐瞒什么。
不过,对自己人,他也不想刨根问底,索性顺着他们,说浅紫的事情:“然后呢?你们讨论出什么来了没有?”
犬火与云图相视一眼,十分无奈的同时摇头。
青珏色冷眉一扫:“我就知道。”
“……”
“跟我来吧!”
说着,青珏色扇着擅扇子,往洛爵那边走了过去。
云图与犬火不知他卖什么关子,好奇的跟了上来。
“洛爵,你不觉得这河有问题么?”
青珏色毫不含糊,直接喊洛爵。
洛爵闻言回神,抬头,看着青珏色,慢慢起身,走到他身边,看着水面:“你说的是这里的水面不可倒映物品?”
“你这不是早就发现了吗?”青珏色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发现的,因此十分的不爽:“既然发现了,怎么不早说?”
洛爵却道:“发现这个又如何?结界中的东西本来就不能用常态判别,这一点,你们不是也很清楚……??”
突然,他停顿了。
猛然看着水面,蹲下,伸手没入水中。
奇怪的是,水面下并未看到他没入的手指,就像手指头凭空消失了一样。
“啊,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644.要命的公主
千山末与沙暴也凑了过来。
看到那神奇的一幕,千山末当即咋呼起来。
而对这种情况很是了解的云图与青珏色,却相视一眼,笑出声来。
“看来我们知道怎么出去了。”
说着,云图第一个猛地跳进河里,入水瞬间,消失不见。
“喂,他去哪了?”
千山末不敢相信,,不对,确切的说是着急起来。
都没搞清楚状况,紧跟着跳进河里去找云图。
然而,他一进去,自然也消失了。
这么一来,几乎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青珏色笑着拍着洛爵的肩膀:“不愧是我们的首脑,不佩服都不行啊?”
洛爵:“……”
他这分明是在挖苦他吧?
不过,能找到出去的路终归是好的。
想着,几人一起跳进了河里。
白璟是最后跳的。
说来也真是巧了。
就在洛爵他们刚从结界重新进入正常世界,谁能想到他们一出来迎面就撞到了挽虞。
挽虞与雷云,身后跟着一群侍从,而在最前头的挽虞一脸风尘仆仆,俨然没有了作为公主的那股娇气劲。
看到凭空冒出来的洛爵,,正在喝水,且一边呵斥吓人的挽虞,当即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
挽虞剧烈的咳嗽着,其实也就呛了一小口水,并没有他表现的这么夸张。
然而,见到洛爵就激动(作)的想法,总是无意间就迸发了。
所以,等她几乎咳到肺都开始疼,洛爵才十分不愿的走到前面。
“挽虞公主,你怎么在……”
“啪---”
谁知道,挽虞完全不顾旁人眼光,几步并一步,猛地就扑到洛爵怀中!
“九哀,我好想你啊!终于见到你了!”
因为是人类,可以肆无忌惮的因为激动感动委屈而尽情哭泣。
这一刻,一句话,挽虞突然就发疯一样的哭泪人:“呜呜啊,你不知道我为了见你受了多少苦。你看,我的脸都变黑了……”
挽虞根本就不给洛爵反应的时间,抓着他的手就往她脸上放……
“挽虞公主!”
好在洛爵急忙掰开她的手,借力甩开她,往后退出好几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而只有这短短的一会儿,洛爵的脑袋就开始冒冷汗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为公主,还是不要这样为好……”
“就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我想怎样就怎样啊?”挽虞十分理直气壮的说着,又往前几步,再次凑到洛爵身前,“更何况本公主喜欢你,就更没有什么要不要之理了。九哀,人家真的好想你……”
说着,又要往洛爵身上贴。
“怕--”拿着公主个名号压洛爵,洛爵自然不会给脸色。
好在,青珏色他们可不在乎公主这种总是没有脑子又刁蛮古怪的存在。
青珏色为首,直接将羽扇放在挽虞脑袋上,硬生生将她推到了后边。
“我说小公主,雷国主如果知道你在外这么有失女子教养,怕是要哭的。”
挽虞一把抓住青珏色的羽扇,直接拽了过去,使劲往地上一摔,怒瞪向青珏色:“你是谁?你算那颗葱?本公主的事也是你能管的?!来人!吧这无礼之人拖下去,杖责五十!”
“不过说句话,至于这样么?”千山末也从来受不了这些达官显贵,皇家子弟的臭脾气,也嘟囔起来:“亏你还是皇家血脉,可这性格却不是一般的臭……”
“你又是谁?也想杖责了是吧?那好,来人,把这男人也同样杖责五十大板!看不打的你屁股开花,满地找牙……”
“公主,他们都是洛爵的人……”
雷云实在看不下去了,满脸铁青的提醒了一句。
虽然他知道挽虞刁蛮任性,但除了面对鲤笙,至少对其他人从未有过什么坏心思。
现在倒好,为了在洛爵面前竖立威信,竟然上来就想杖责。
青珏色与千山末都是妖怪,别说五十棍,拿刀捅个百八十刀的,他们都不会有事。
挽虞完全看不出来差距,反倒让人觉得很无语。
挽虞向来只听自己的话,哪里会听雷云说。
一听他们是洛爵之人,更是长角一样,立马就冲洛爵咋呼起来“九哀,你也看到了,是他们先对我不敬的。作为东雷音的公主,如果被人坏了声誉却不能责罚对方,如何成体统?是吧?”
洛爵眯起眼睛,并不回答:“……”
挽虞这人就是不会看眼色。
也对,毕竟是那种出身,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看她的眼色,哪里会懂。
洛爵的沉默,她直接理解成了默认。
随后甩甩袖子,漫过洛爵,叉腰站在青珏色与千山末身前,“既然九哀都同意了,那本公主必须要给你们点教训,好让你们永远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来人,赶快杖责五十!使劲的打,再让他们不尊重我这个公主……”
青珏色与千山末齐齐看向洛爵,意思是他能不能做点什么拦一下。
虽然被棍子打个几十下就跟挠痒痒似的,可青珏色是宁愿死也不想被人类打。
当即有是又使劲冲洛爵眨眼,让他赶紧想办法。
洛爵又不瞎,当然看到了。
可是,既要顾虑挽虞的面子,还要让他们免于被打,那模棱两可的办法好像也就一个了。
“爵爷,您可不要……”
“挽虞公祖,他们两个虽然对你出言不敬,但i大人有大量,念他们是初犯,就给我个面子,暂时不要计较了.”
“好,本公主赦免你们两个了!“
没等洛爵说完,挽虞即刻像猛虎扑食,猛地又挽住了洛爵的胳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竭尽亲昵的撒起娇来:“谁让本公主喜欢你哦?你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晚完全没问题啊!”
众人:“……”
说真的,青珏色如果知道洛爵会为了他们牺牲到这种地步,他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痛快受了那五十棍。
皮肉之苦,总比要对不喜欢的女人投怀送抱要好的多。
“难为你了……”
青珏色很是小声的说了句,可能洛爵并没听见。
看着被挽虞缠的死死的洛爵,众人除了同情,什么也做不了。
没办法,挽虞是公主,东雷音的公主,这的确是能让人乖乖闭嘴的利器。
对于以称王为目的的洛爵而言,尽量不与大国起冲突是行事之根本,洛爵比他们还明白,不然,就凭挽虞那点劲,洛爵想推开她的话,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偶遇归偶遇,洛爵终究是有正事要办的。
当即半推半就的将挽虞推到一边,十分认真的道:“挽虞公主,眼下我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在这陪您……”
“你要去哪里,本公主跟你一起去!”挽虞简直不拿自己当外人。
说着,又拉起洛爵的一只手,十分亲昵的往他手背蹭了蹭:“九哀,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嘛。好不好?我为了找你可是跑遍了半个八荒,你肯定不会让我伤心的,是吧?”
“……”
这招对洛爵没用,他并不是个会随意接受撒娇之人。
这种事情,鲤笙在他身上早就验证过了。
当然,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果换成现在,怕是会有另外一种答案。
当然,别人的话,可就另当别论了。
洛爵皱起眉头,正打算甩开挽虞,“挽虞公主……”
“九哀,你要清楚,我可是东雷音的公主,会对你有帮助的。你不会真的想推开我吧?”
洛爵:“……”
挽虞聪明的地方就在她能将自己可利用之处直接说出来,至于对方如何选择就是对方的事情了。
众人不由得看向洛爵,这还真是个……难题。
挽虞安静的等着洛爵的回答,目光柔和却又高傲。
犬火不停在二人间打量,也不敢说什么影响洛爵判断。
说真的,一旦洛爵答应了挽虞,那对鲤笙而言,不管洛爵作何解释,两人的关系立马又会发生转变。
可要好生考虑清楚才行啊!
“九哀,男子汉大丈夫,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无需犹豫。”
挽虞挑着眉头,催促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洛爵,想必会因为挽虞说的这些话而动摇。
但现在,洛爵无所畏惧。
什么王侯将相,他统统不在乎了。
就算没有东雷音,就算没有天下,那也无妨。
当即笑了笑,释然一样,眼神很是安然:“挽虞公主,您的身份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了。”
“什么?”挽虞瞪起眼睛,很是吃惊。
“不妨直说吧!我现在已经对成王没有任何执念了,而这皆是拜一人所赐……”
“!!!”
众人震惊,齐刷刷看向洛爵。
拜一人所赐?
这应该就是指的鲤笙吧?
所以,为了鲤笙,他现在这是打算要对挽虞全盘摊牌?连退路都不留?
挽虞急忙别过脸去:“哼,可不要告诉,那个人就是那个无礼而又傲慢的女妖精啊!”
无礼傲慢的到底是谁啊!
众人狠狠瞪了挽虞一眼,默默退到旁边,看着两人何去何从。
洛爵随后又道:“挽虞公主,你明知道那个人是谁却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我可不能当没听到……”
“咚---”
洛爵突然用胳膊顶住挽虞后头的墙壁,直接给她来了个强势的壁咚。
虽然帅气,但因为洛爵愤怒的释放出灵压,加上夜晚将至,那双金眸闪烁着凌厉的寒光,笔直的盯着臂弯下的挽虞。
冷冷道:“这一次,就算了。但如果下一次,你还敢说小妖怪的坏话,我可不管你是否是公主,我绝不姑息!”
“!!!”
挽虞从未见过这般愤怒的洛爵,虽然被吓个半死,但心却跳的厉害,就好像被那凌然高傲的气场震慑住一样,浑身颤抖又激动的不行。
而这一幕,如果不是众人知道起因是什么,仅仅这么看的话,还以为两人在玩浪漫呢。
的确挺养眼的。
洛爵起身,退后几步,彻底与挽虞拉开距离。
似是并没注意到眼神炙热的挽虞,微微侧过脸,看着旁边不敢出声的众人一眼,冷冷眸微微眯着,寒意四射:“你们听着,我洛九哀绝对不会背叛小妖怪,那种子虚乌有的预言,我也绝不认同!!”
说到底,就是因为前怕狼后怕虎,跟鲤笙的关系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洛爵算是想明白了。
这番话,如此清楚明白,热情澎湃,众人简直想给他鼓掌了。
不过,挽虞的脸色,退去激动,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慢慢从墙边走向洛爵,即使被判了死刑也并不打算就此接受的样子,嘴角斜斜他上挑,一看就是要发大招的样子。
“九哀,既然你都直说了,那本公主也明人不说暗话,不妨告诉你吧!你所护着的那个女人,之前可是差点把本公主害死。不过本公主宽宏大量,看在你的面子上,并没有将这件事说给父王……”
“……”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洛爵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
“挽虞公主,这话可真的不能乱说,鲤笙她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对你……”
犬火自然不信,刚要替鲤笙辩解,却被挽虞狠狠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挽虞冷笑起来:“哈哈,看来你们也被那个女人的样子给骗了啊?本公主突然觉得你们好可怜,竟然被那种女人耍的团团转……”
听到这里,旁边一直默不吭声的雷云实在听不下去了。
低下头,紧握剑柄,替鲤笙在心底抱不平。
也算鲤笙倒霉,竟然跟挽虞喜欢上同一个人……
而雷云的反应恰恰没有逃过洛爵的眼睛。
青珏额色笑了笑,“挽虞公主,鲤笙她是什么人,还用不到你这个外人来告诉我们。”
“……”
“不过,你还真别说,我们啊,就是喜欢被鲤笙耍的团团转,那样生活才有情趣啊!如果换做她人,管她是谁,可是只有变成鬼的份了……”
“!!!”
这句话,自然是冲着挽虞去的。
言下之意,正是提醒挽虞不要动些歪歪心思,不然饶不过她。同时又告诉挽虞,鲤笙跟她的地位差距,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珏色说完,便走到了洛爵身边,冲他挑挑眉头,第一个往前走去。
哎呦,这个青珏色……
云图他们简直想给青珏色鼓掌了,这一招,漂亮啊!
645.就是对你有意见(疼死了)
自然也漫过洛爵,快步跟上青珏色。
很快几人就在前面站成一排,回头等着洛爵。
洛爵淡淡的一笑,着实要被青珏色的快言快语打败了。
不过,这样也好。
“九哀,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挽虞的脸色在铁青之后,好似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不等洛爵回话,便又十分可怜的扯着洛爵的一只衣袖,摇晃着:“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
洛爵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是沉默。
“我可是东雷音的公主啊,我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你的心,为你跋山涉水,不远万里。抛弃一切来这里找你……九哀,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真的不能……”
挽虞慢慢将脑袋凑到洛爵胳膊上,又怕他推开自己,显得十分小心翼翼:“九哀,求你了,让我跟着你一起走,哪怕是暂时的也行,让我……”
“啪嗒---”
洛爵还是甩开了她。
不管挽虞说的再动人,却无法打动他的心。毕竟,他的心里只一人便已填满,哪里还有外人的位置?
后退几步,再次与挽虞格开距离,话不多说,淡淡的归纳成一句:“对不起,我心有所属,你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洛九哀!!!”
挽虞看出洛爵的无情,但要命的是,她根本不想承认。
在洛爵还没说完的时候,猛地打断了他。
上前几步,眼泪夺眶而出,一把揪住了洛爵的衣领,“我可是东雷音的公主,只要我想,那个女人立马就会成为全民公敌!你如果真打算跟东雷音撕破脸,现在就从我身边离开试试!”
说到最后,挽虞咬着牙,因为愤恨而哭成了泪人。
想她挽虞,堂堂东雷音的公主,从小到大哪有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
在她眼中,别说东西,就连人也会因为她的身份而顺从。
感情这种东西就更加的不值一提了,只要她勾勾手指,全天下的男人就会迫不及待的赶过来什么的,这是寻常之事。
“我不过是想要跟你呆在一起,九哀,就这一次,别推开我啊……”
可能是知道自己说的太严重了,挽虞即刻又哭着哀求洛爵,哭的那个梨花带雨的惨。
洛爵知道自己这时候该掉头离开,任由她说什么都不在乎才对。
可是,可是……
作为四大强国之一的东雷音,的确是会撼动一方的存在。
如果之前没有听过鲤笙说起与挽虞在幻都有过摩擦的事情,大概他并不会相信。
可是,可是……
“九哀,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真的……“
见洛爵开始犹豫,挽虞立马激动的开始竖着指头对天起誓:“我对天发誓……”
“在我们找到山海一岸前,你可以跟着。”
“!!!”
挽虞激动的止住了泪水,那个快,简直跟有开关一样。
挽虞开心了,可在后头看到不够决绝的洛爵的众人,却无奈的摇头叹气起来。
哎,明明有天下最厉害的队伍,却还要听信一个女人的威胁,也真是……
“爵爷他过于温柔了啊……“
千山末也是比较心直口快的人,看到什么说什么的类型。
不过,这一句话,还真的被他说到了骨子上。
众人看着走过来的洛爵,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倒是可以看到得逞后的挽虞开始冲身后的人下命令,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完全与刚才那个哭的梨花带雨的架把式相反。
“你们回去告诉父王,待本公主玩够了,自然会回去。”挽虞冲侍卫们扫扫手,十分的不耐烦。
而在看到雷云的时候,明显动作一僵,晃动的手也停了下来。
“啊,至于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挽虞在与雷云四目相交时,总会觉得十分的不对劲,心里毛毛的。
雷云却也不拖沓,自己主动道“既然公主已经得偿所愿,那雷云也算完成使命了。在那些人的身边,想必安全的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洛爵和他们的同伴吧,雷云就此告辞……”
“……”
完全没想到雷云说话那么快,自顾自的说完,挽虞有些愣住。
可随后反应过来后,立马又冷哼一声,更加嫌弃的冲他直摆手:“赶紧走,赶紧走,这些日子看着你那张没什么变化的脸,本公主都要看吐了,赶紧回你的雷音山去吧!”
既然那么巴不得离开,她才不会挽留什么的……
其实这也是挽虞因为雷云的自作主张而说的气话罢了,只是,她这一番话无疑成为了雷云对她失望的最后一块砖石。
雷云笑了笑,如同闪躲一样,匆匆瞥过挽虞一眼,便急忙冲她微微行礼“告辞!”
说着,更为着急的洛爵作揖告别,毫不多说,转身制成传送法阵,便快速消失在了眼前。
“雷---”
挽虞下意识的着急,刚要喊,余光瞥过一边的洛爵,猛地愣住:“啊,走了好..走了就没人敢对本公主不停的絮叨……”
明明是这么想的,可内省却逐渐升腾起来的不安与空旷是怎么回事?
“挽虞公主……”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像是炸毛的猫一样,不等洛爵说什么便突然摇着头,“九哀,我们走吧~”。就跟逃避什么似的,拉着洛爵就往犬火他们那边走。
在他们身后是没有动弹的侍卫军,看来他们并不放心让挽虞一个人跟着洛爵。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黎明村,离着山海一岸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云图直接无视挽虞,说起正事。
说着,看向白璟,随后又看向青珏色,示意他白璟的事情要怎么做?
青珏色当即道:“你们也都看到白璟什么样子了。说真的,我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幻都……”
“你们要去山海一岸吧?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我……”
“你现在需要静养。”洛爵一句话,直接没人敢说什么了。
白璟眼神跳动,“我真的没事……”
“你自己能回幻都么?”
洛爵又问,语气中几乎没有什么感情。
青珏色皱起眉头:“白璟他刚从幻境山出来,加上在那里呆了那么久,身体……”
“可他原本就是从幻境山上下来的吧?按道理回到故乡,理应更加精神才对。白璟,你只需回答我,能否一个人回幻都即可。”
现在的洛爵,谈及正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特别的正经认真严肃到不行。
青珏色立马没有插话,而是看向白璟。
白璟点点头,与其说因为洛爵的无情与决绝而难受,不如说,他十分感谢洛爵在这种时候仍旧愿意相信他。
不由得笑了笑:“我可以的。你们尽管去完成你们的使命,我在幻都等你们的好消息……”
可是,说到幻都,自然又想起了梦璃。
那什么……
青珏色别种意义上又开始担心起来,急忙拉着白璟的手道:“梦璃她现在可能还在生你的气,你回去可要好生哄她一下,明白?”
“……”
白璟没有吭声,不过身体明显僵住了。
在众人的灼灼视线中沉默了好久,才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往相反的方向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冲几人笑了笑,这才制成法阵离开。
“唉,白璟这孩子,怎么看也受了很严重的伤……怕是得有些日子恢复了。”青珏色十分担心的道,嘴角几乎都要垂到胸口了。
犬火笑着道:“男人嘛,不经历大事是不会成长的。也许这件事会成为他这漫长一生中最重要的启明灯,重要到不管过去几千年几万年,想起来都依然是一种痛……”
“没错。肯定会痛吧?”云图也淡淡的道。
千山末不是很会发表这种感叹意见,索性不吭声。
沙暴同上。
再看挽虞,因为突然与这些人一起相处,自然很难。何况她给人的印象总是刁蛮跋扈,不得他们心思,越是更加不好说话。
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能掰着指头默默在旁边杵着。
“鲤笙先我们一步来这里,如果可以,不妨找些人问问,看看能不能跟他们取得联系。”云图询问洛爵的意见,同时挥手制成一副可以立体的山海图,图上出现的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以及距离山海一岸大概体的距离。
“我们现在在这里,而山海一岸在这里。”
他指着他们正南西方向的地图,语气微微带着几分困惑:“要说明的是,这里……”漫着地图,画了个大大的圈,范围甚广:“这整片区域都是山海一岸,要在这种虚实不明的地方找到入口,说实在的,如果没有奇迹出现,我们进去的概率可是微乎其微的。”
“但龙琊不是有办法么?”青珏色问:“如果现在能跟他联系上,说不定可以很快与他们汇合……”
“爵爷,你有办法跟他们联系?”犬火问洛爵。
洛爵无奈的摇头:“这里灵场太大,且靠近海边,联系不上。”
他从开始就在尝试与龙琊联系,但还是如同石沉大海,龙琊没有回应。
既然联系不上,那就只能猜测他们的去处了。
而对于西国龙族的了解,除了云图,那就只有擅长打听消息的青珏色了。
洛爵看向青珏色,“你可有什么有用消息?”
青珏色知道归知道,但看了挽虞一眼,当即翻了个白眼,道:“如果你打算带着她的话,那我知道跟不知道就没什么区别了。反正进不去的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本公主可什么都不知道……”
挽虞可不想被指桑骂槐,直接道:“你如果对本公主有什么意见,也可以一并说出来……”
“公主,你多想了,青珏色他没有这个意思。”
犬火急忙解释,边说,边瞪了青珏色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当然,青珏色直接无视了:“我对你最大的意见就是……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你能做到?”
“!!”
挽虞简直气死!
这个男人,长的比女人还要秀气,没想到性格却这么讨厌……
不过,既然打算跟洛爵走,他身边人的脾气,多少的她都要承受些。
青珏色那些不中听的话,就当没听见,无视就好。
“青珏色,是我让挽虞公主跟上来的,你若有什么意见,直接对我。”洛爵倒不是维护挽虞,只是觉得青珏色这样对一个女子,过于无礼罢了。
说着,又将挽虞往后推了推,虽然他只是不想让挽虞受太多怨气,却没想到这个动作令人误会。
挽虞当即乖巧的贴到他身上,“本公主就知道你其实也很担心我……”
“喂,我们到底要不要走了?不救人了?”
千山末真是看不下了。
貌似从刚才开始,他们就一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停滞不前了。
被他一抱怨,洛爵又道:“如果都不知道前路如何,那就照着最笨的方法来吧!”
“最笨的……”
众人齐齐看向他。
洛爵在云图制成的地图上扫过一个大圈,“圆圈之内的任何地方,我们都不能放过……”
貌似,也只有这种方法了。
“但这个方法是不是太耗时间了。”
沙暴托着下巴,难得的开口说话。
想来也是,原本是敌人的他,现在却变成了同伴,就算是因为宿命轮回,也还是令人无法接受。
青珏色紧跟着问:“那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明明是你有主意吧?何须问我?”沙暴笑道。
青珏色挑眉:“可我不是说了,只要她在,这个主意就无法实施?”
“哦,我所知道的的幻都都主,可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就退却。”
“你这是在挑衅我?”
“不敢,怎么敢。”
“你们两个……在吵架?”
洛爵越听越不对劲,这怎么又变成口角之争了?
真的是十分十分无语的叹口气:“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可以意见不通过,但绝对不允许争吵这种幼稚的行为发生。”
“切,谁要吵架……”
青珏色虽然年纪够大,且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孩子气的老妖精,但事实却正好相反。
性格反复无常多变的他,应该说是这个队伍中最难驾驭的一类人。就像鲤笙一样,这种人的行为完全无法预料。
646.老娘可受不了(谢k哥和氏璧)
沙暴笑了笑,“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没有意见。”
“你这话是说我有意见咯?”
“青珏色,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
洛爵瞬间沉下脸去,冷漠的看着青珏色,这种时候,他必须要摆脸色的。
“……”
被洛爵这么点名,青珏色自然觉得尴尬。
张张嘴,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摊手,示意随便,便真的闭上嘴,什么都不过问了。
可能是现在的气氛有些古怪,反正,许久许久,都没有人再开口……
另一边。
雷云并没有直接回到雷音山,而是就近落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在晦暗的月光下,在一处树荫下发呆。
因为入神,就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有发现。
“喂!”
“!!”
突然在耳边出现的惊呼,吓了雷云一个哆嗦,险些从树干上掉下去!
急忙回头,却看到眼睛里仿佛孕育星光的鲤笙,正掰着一根树枝,冲她呵呵笑着。
“你在这里的话,就证明那个魔女也在这附近吧?”鲤笙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周围找寻好姝儿的下落,听闻有奇怪的人在这里出没便找了过来。
结果,竟然是雷云。
可想而知,所谓的形迹可疑之人该是指着挽虞一队人吧!
鲤笙又四处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便道:“怎么就你自己?那个刁蛮的公主呢?”
雷云还没从看到鲤笙的震惊中恢复,直到鲤笙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这才愕然应答:“啊、嗯、就我自己……”
鲤笙又不瞎,这一看就是有问题。
反正目前也没有好姝儿的下落,便坐到了雷云旁边。
“我说,现在是怎么个情况,我……能问么?”
鲤笙有些尴尬,看了雷云一眼,见他眼神黯淡的厉害,又看向别处:“你跟挽虞……”
“我跟她……怎么了?”雷云沉默了好久,才反问。
问着,又仰头看向漫天星光,声音逐渐压低:“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哦……”鲤笙淡淡的应,知道自己多嘴了。
本来也是,不管雷云跟挽虞到底什么情况,远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多嘴的。
随即笑出声来:“哈哈,我们两个差不多呢!”
雷云从战骨台见到鲤笙的时候,第一印象除去那仙气的容貌,再来只是觉得她性格开朗的过分,一副不管如何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挺耀眼的。
当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印象,他才会没有对鲤笙下重手。
不过现在想来,当时的他还真是挺天真的。
现在看,鲤笙的修为已然比他不知高出多少层去,可是他已经无法触及的对手了。
再说,除去长相,鲤笙的性格也比第一印象改观了不少。
说实话,能在妖怪中见到这么突出性格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少见。
不由得笑了笑,多了几分释然的爽朗:“哈哈,我还是曾经的我,但你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你。如何差不多?”
说着,同时暗暗心下应允自己,回到雷音山之后,定要好好修行,可不要再给鲤笙越落越远如何。
鲤笙耸耸肩:“我说的是感情这方面,谁要跟你说修为啊……”
“……”
见雷云一脸吃惊,貌似没往那方面想的样子。
“额……”鲤笙急忙又一拍脑门;“算了。看你的样子应该很快就会没事了。话说,你见过一个穿着粉蓝色衣服,长的很漂亮的年轻女子么、?我在找她……”
“没有。”雷云老实的回答。
“没有.这样啊.”鲤笙淡淡的道,视线辗转,落在不远处:“好吧,那我再去别处找找……”
说着,就要起身。
“啪嗒---”
谁知,雷云突然一把抓住了鲤笙。
鲤笙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先是皱起眉头。
不等她说什么,雷云似乎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又往后收手,“啊,不是,我……”
“我说……”
鲤笙好歹也是现代人,怎会介意这种很是正常的肢体接触。
看着欲言又止的雷云,这令她很是不舒服。
只好又重新坐在他身边,“你如果有什么话的话,不妨直说吧?嗯?”
明亮动人的双眸紧盯着雷云的眼睛,不待任何的闪躲。
雷云在那乌黑如墨的眼睛中,看到了悲凉的自己,瞬间,默默的低下头,“挽虞公主现在跟……”
“跟?”鲤笙皱眉:“什么?”
“跟……”
“???”
“我们先前……碰到了洛爵。”
雷云还是无法将挽虞与洛爵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最后,陈述了一个事实。
可是,这句话刚说出来,再看鲤笙,那双明亮闪动的乌瞳,已经失去了开始是光泽,像是氤氲着雾气,霎时冷漠。
“、什、什么?”
简直不敢相信,鲤笙以为自己幻听了:“呵,你方才说什么?”
又问一遍:“我没听错吧?你说……”
“挽虞现在跟洛爵在一起。”
“……”
“就在不久前,我们遇到了洛爵。”
“等会先!”
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鲤笙很是混乱的打断了雷云:“九哀现在应该在帮着红炼雪回奇澜界,你们怎么可能会在这里遇到……不不,不对。”
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急忙摇头,“九哀怎么会答应跟挽虞在一起?在一起是……”
心口猛的一沉,好像被什么捶打,下面的话,俨然无法再说出口。
雷云一看她就是误会了,急忙摆手解释:“不不,不是你想的那种,只是洛爵答应让挽虞跟着他一起行动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跟我想的那样有什么不同?”、
对,虽然不是那种在一起,可在鲤笙理解,一旦洛爵答应挽虞的要求,那离着两人真正的在一起也不远了,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漠然的笑了笑,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妒火,在表面变成无所谓的样子,“所以,这也是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雷云,你很傻呢!”
鲤笙苦涩的笑,这才相信,她真的没有看错。
雷云果然对那个无比刁蛮而又心机十足的挽虞有……那种感情。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
随即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雷云一愣:“你打算过去?”
他并不认为鲤笙应该在这种时候出现在那里。
鲤笙反问:“不然呢?老娘可受不了自己的男人看别的女人。”
老娘……
完全没想到这种词汇会从鲤笙口中说出来,雷云震惊的瞪大眼睛。
真的,亏鲤笙能用那张巧笑嫣然的脸说出那种话。
可又很奇怪的,雷云又觉得这偏偏就是鲤笙的魅力所在。
看着赫然站起的鲤笙,倒是没有阻拦她的意思。
伸手指了指方才的方向:“虽然我不赞同你过去,但你既然那么说的话,那我只希望你能守得住自己的男人了。”
自己的男人……好霸气的发言,跟鲤笙那么相衬。
鲤笙垂眸看他,本来就严肃的脸,猛地一沉。
突然伸手将他从树干上拽起来,“刚才还想着绝对不插手此事的我,看来真的挺白痴。你,跟我一起来!”
“我?为……!!!”
不等雷云反应,鲤笙拉着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而在雷云刚要制成御空之术前,鲤笙挥袖便在空中制成一片御空祥云,两人很是安然的落在上面。
鲤笙始终紧抓着雷云的胳膊,有些用力,虽然是女人的力量,但却也让雷云疼的有些冒冷汗了。
看着脚下的风起云涌,雷云的视线却定格在被风将头发吹得有些凌乱的鲤笙侧脸。
“带上我是要做什么……”
“算账。”
两个字,好像将之前的怨气一并道出,顿时说的雷云没了下文。
啊,没错。
仔细想,挽虞已经不止一次设计她。最后一次,在幻都主张将她交给诛九天的账,的确最深来着……
看来……事情会变得很麻烦啊。
“你一定要小心挽虞。”
最后,雷云沉默了好久,才悠悠的憋出了一句话。
鲤笙闻言,低头看他,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在多了几分沉稳后,反而直入人心。
雷云急忙别过脸,不在看她。
“真的,她比你想的要……”
“嗯,我知道。”
鲤笙笑了笑,发自内心的:“像她那种人,我已经见识过太多太多。”
在现世积累的经验,对待妖怪可能不起作用,但对人……
“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她再不知死活的招惹我……不,不对,招惹我跟九哀的话,我不敢保证会对她做出什么。”
“……”
“如果真的到了要我出手的那天,只要你维护她,那你也是我的敌人。”
“……”
作为东雷音的子民,雷云该说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鲤笙随后放开他,任由僵硬的气氛蔓延。
雷云看着站在前头的鲤笙,使劲握紧了拳头。
这个女人……看似随意自然,对一切都不在乎,但其实是个超级可怕的人啊……
这么想着,很快,两人就到了方才洛爵他们所在之地。
只是,因为前后时间差,此刻这里已经没了人影。
“方才还在这里……”雷云也有些慌神,可左右观看,的确没有人影。
比起他,鲤笙的反应倒是很平静,像是什么事都不会让她在意一般,凝神看着上方天空。
雷云凑到她身边:“你知道他们会去哪里?”
当时他只顾着离开这里,根本没听他们的去向。
鲤笙想了想,大概体能知道洛爵他们定然朝着山海一岸而去。但眼下情况,他们没有龙琊引路,找到琳琅小镇的可能不大。
若说可能,也就在这附近转悠,铁定离不开太远。
因为顾及,洛爵他们又尽可能的屏蔽了灵压,所以他们彼此才会近在咫尺也发现不了彼此……
既然这样……
“雷云,你尽管用最大的修为张开结界。”
鲤笙冲雷云说道,往自己面前一挥,便解开了月下樱施加在她身上的灵压屏蔽结界,灵压立马倾泄而出。
雷云直到鲤笙对着天空托起双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赶紧释放最大灵压,在身体周围制成一道屏障,雷气闪烁,照亮了大半天空。
鲤笙闭着眼睛,双掌慢慢积聚灵压,陡然,隐藏的斩碧空像是感觉到她的力量波动,嗖的一声飞了出来。
如同助阵一样,围着鲤笙身边快速旋转,霎时在鲤笙周围制成一圈火与冰相缠绕的光圈。
“蹬蹬蹬===”
鲤笙睁开眼睛瞬间,雷云直接被陡然释放灵压的鲤笙逼得倒退几步,只觉得气血翻涌,喉咙一甜,便往外吐出一口血。
再看鲤笙。
高举的双手,释放的灵压往天空直入而去,虽是夜晚,那稀薄的云彩为她灵压影响,顿时变成厚厚的堆积云,直接掩盖了大片星芒……
再看周围,狂风呼啸,高大而又粗壮的参天大树在灵压的影响下被吹得疯狂摇晃,简直恐怖至极。
“可以了吧!”
雷云见天地变色的厉害,虽说用这中方法可以告知洛爵他们她在这里,但同样也在像其他人传达消息。
如果修为不高,自然躲都来不及,怕就怕,鲤笙这些日子没少得罪一些大佬,如果他们知道她在这里而追杀过来,可能结果就不怎么如人意了。
“刷拉---”
然而,在后一瞬,他们面前骤然出现一道传送法阵。
狂风中,只觉得白光一闪,等再定睛,却发现鲤笙面前,洛爵已经站在她对面,笑着看着她,将世界万物都不放在眼中一般。
“笙儿……”
“咻~~”
宣泄的灵压瞬间定住。
斩碧空的转动速度猛地减缓,原本围绕着鲤笙转动的大圈,此刻将洛爵也加了进去。
两人在斩碧空制成的灵压圈中,四目相望。
明明才距离分开不到三天,可却像过了三千年那样,思念的厉害。
洛爵笑着,金瞳映着月影,将一切浮华抹消痕迹,只是看着鲤笙,无限温柔。
“你怎么……”
“九哀!”
没等洛爵说话,后头突兀出现的呐喊,顿时将一切的美好都破坏掉了。
鲤笙的眼神漫过洛爵,落在后头正不断冲洛爵挥着胳膊的挽虞身上,毫无表情的脸,慢慢铁青。
647.戏剧化转变
而挽虞那边,犬火云图他们在看到鲤笙的瞬间,就知道完犊子了。
这下有的‘热闹了’。
“公主,鲤笙找洛爵有话要说,你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二人的好。”
雷云再次看到挽虞,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句句淡定。
挽虞见到他的瞬间,明显眼神一晃,很是激动。只是在听到雷云让她不要如何之后,又立马没了好脸色。
冷冷的道:“你回来做什么?这里根本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还不走?!”
“我……”
“是我让他跟我一起来的。”
鲤笙径自漫过洛爵,挥袖,将斩碧空重新收好,笑着,站到了挽虞身边。
这副画面,着实太过刺激了。
青珏色等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不叫出来,正确的说,是给鲤笙加油才对。
挽虞见到鲤笙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想到方才洛爵不顾一切,在感受到鲤笙灵压后就冲过来的着急样子,还有刚才他只是看着鲤笙就幸福的要化掉的样子……
真的,像有一把刀一样,一下一下的剜着她的心。
看到鲤笙趾高气昂,不,不对,该说那张美若天仙的脸正用像看笑话的眼神看着自己,挽虞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本公主没记错的话……”
刻意的加重‘公主’二字的音调,挽虞扬起了下巴:“雷云可是我东雷音的人,还轮不到你指使他做什么吧?”
鲤笙轻笑:“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只要是你们东雷音的人,就要像傀儡一样,被你这种人随意差遣就不能有自己的主见了?”
“傀儡也好,没有主见也好,雷云自己都没有意见,还轮不到你这个魔……你来插嘴。”
挽虞毫不退让,刚要骂鲤笙魔女,可想起洛爵的话,马上又改口。
不愧是刁蛮惯了人,果然是说话一套一套的。
当然,鲤笙也不是吃素的。
几步走到雷云身边,直接将他拽到挽虞面前:“雷云,你快告诉她,你是人还是傀儡?你要再不说出来,怕是会被某些人当一辈子的工具利用了?”
雷云早就对挽虞失望了,再听到这么伤人的话从她嘴里面说出来,心里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了。
比起反感,倒是轻松了许多。
然而,挽虞不知道他的想法。
鲤笙刚问完,她还以为自己赢定了,依然冲雷云高傲的下着命令:“雷云,快,你快告诉他,你是什么,为谁效命!”
他是什么?
呵,这个问题……
话说,鲤笙起先只是随口拿着雷云当例子说明,毕竟身边也没有别人。
她可没想到挽虞竟然会当着雷云的面把他当成东西一样,不免觉得对不起雷云。
“雷云……”刚要上前去拉雷云,却被青珏色拽住了。
鲤笙回头看了青珏色一眼,青珏色则摇摇头,看向雷云。
可能是觉得现在的情况不该着他们多嘴吧!
鲤笙自然皱眉头,“是我……”
“雷云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决定吧!”洛爵也道。
鲤笙很是着急,可转念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感情之事,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少掺和的好。
再看雷云,面对挽虞的质问,眉宇间的落寞褪去,看着挽虞,慢慢的笑道“雷云已经将公主送到所到之处,使命也就此结束了。公主多加保重。”
说着,很是安静的推开挽虞的胳膊,走到了鲤笙身边。
那双没有任何污秽的双眸看着鲤笙,从堆满的笑容到无可奈何的释怀,看的鲤笙也从内疚到豁然。
“看来你想明白了啊……”鲤笙笑了笑,沉默了下“那就好。”
轻轻拍了拍雷云的肩膀,也算是安慰了。
“你也要好好的。”雷云只是这么说,同时抬头扫了洛爵一眼。
洛爵不傻,知道他的意思,当即一手揽住了鲤笙的肩膀,将她往怀里一靠,点点头,不说话。
雷云随后就笑了,“一定要好好的。”
说着,转身制成传送法阵。
挽虞哪里想到雷云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自然有被背叛的感觉。
看到传送法阵,当即冲了过来,“雷云,你竟然敢无视本公主!你去哪里!赶紧给本公主道歉!”
“啪嗒……”
挽虞气的伸手就要扇雷云巴掌,而好在千山末在旁边动作很快的拦住了
千山末哪里会分得轻种,这一抓,可把挽虞疼的不轻,当即就哭出声来。
“呜呜……疼!放肆!还不放开本公主,啊……”
千山末也是故意的,松手的时候还不忘更加使劲的捏她一把。
自然,这一行为惹得洛爵不悦的皱眉头,却什么都不说。
其他人则相视一眼,笑的明显。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看出自己不受欢迎了,但挽虞就是但没看见。w
握着被捏疼的手,推开碍事的千山末,直接就冲到了洛爵面前。
“九哀!他们欺负我……!”
“咚!”
挽虞想扑倒洛爵怀里哭诉,结果却被突然拦路的鲤笙,一把撑住脑袋。
仗着身高的优势,鲤笙一手撑着挽虞的脑袋,既帅气又搞笑。
众人禁不住惊呆了。
鲤笙一使劲,将挽虞往后推开,同时挡在洛爵面前,,特别帅的道,“我的男人也是你能碰的?!”
“!!!”
我的男人……这发言也帅死了吧!
雷云听后,也真是败给鲤笙了。
不过,也可以更加确定,挽虞绝对无法赢过鲤笙。
这一次,挽虞输的彻底。
笑着,进了传送阵,目的地,雷音山。
不再有任何彷徨的离开了。
挽虞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像被点了笑穴一样“你算什么东西,九哀怎么就是你的男人了?你不要脸也得有个限度……”
“那你看好了。”
鲤笙笑着,转身,一把拽着洛爵的衣领,闭着眼睛就往洛爵嘴唇上亲了过去!
众人“!!!”
不仅如此,如同强调主权一样,鲤笙在亲吻洛爵的同时,猛地往他唇上落下一口,当即疼的洛爵往后缩脖子。
可是,鲤笙的双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搂着洛爵的脑袋,和着血,与洛爵又亲了一会儿。
直到血在二人唇间淌下,这才放开洛爵。
染血的唇角更是让她妖娆的厉害,挑衅般的眼神看的洛爵一愣一愣的。
鲤笙抬手擦掉洛爵嘴边的血,温柔的要滴出水一样,轻轻抹去那些血迹随后小鸟依人的趴在了洛爵的胸口,冲已经气的脸色铁青的挽虞,高傲的冷冷道,“这该证明一切了吧?”
挽虞气的浑身哆嗦,指着鲤笙,恨恨的厉害,“你、你这个妖女!”
鲤笙还是笑,风情万种,“对呀,我是妖女。你觉得凭你区区一个公主能赢的过我?”
“你!”
“若你不是公主,九哀根本不会看你一眼,你自己不也很清楚这一点才总是拿这一点威胁九哀么?”
“……””
“唉呀,你还真是这天下最可怜的公主呢!”
鲤笙好歹想过给挽虞留面子,可女人毕竟是善妒的生物。
看到挽虞跟洛爵站一起的画面很是和谐,足以让她不顾一切的撕烂那个画面,何况挽虞对雷云还那么过分,她现在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凌人。
不如说,这是挽虞咎由自取。
众人反正完全看呆了。
哪里想到鲤笙一旦真的动起真格来,竟然会比魔鬼还可怕呀!
鸦雀无声。
再看挽虞,被气到极限,委屈反而说不出来,紧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的看着九哀。
“九哀,你都不说什么么?这个女人她……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洛爵知道自己不表态的话便是默认了鲤笙所为。
虽然他的确不反对鲤笙的话,也分外开心鲤笙这么主动。
但是吧,看着挽虞那个样子,又怕她受太大刺激,想不开……
只好道“挽虞公主,我洛九哀真的配不上你的尊贵身份……”
“别说了!”
挽虞突然怒吼着,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就当在自己的手腕处。
!!!
众人吓了一跳。
挽虞却一使劲,刀锋立马割破外皮,鲜血流了出来。
“我那么那么喜欢你,结“果你什么都不懂!这个妖女到底有什么好,她除了败坏你的名声根本什么都帮不了你!你应该选我才对,应该选我啊!!!””
血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挽虞哭的梨花带雨,那个可怜哦!
众人真的被她这行为吓到了。
但挽虞拿着刀抵在动脉处,看她情绪这么激动,谁也不敢贸然动手。
洛爵自然也紧张啊。
“你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啪嗒!”
没等洛爵上前,鲤笙沉下脸,拽住了他的衣角。
“她不会自杀的。”鲤笙知道这是挽虞被逼急了的后招。
想她挽虞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想不开了自杀呢?肯定又在靠着这个赚取洛爵的可怜跟注意力罢了。
这个坏女人……
被她这么一说,洛爵自然犹豫了下。
然而这一幕被挽虞看去,为了证明一般,手里的刀立马又使上了劲,伤口直接更深,血液化成溪流,从那洁白如玉的手上快速流下。
“九哀,你若是不信,那好,我挽虞今天便死给你看!”
双眼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像是要吞噬一切般,死死看着洛爵。
看到挽虞流那么多血,就算犬火他们对她没什么好感,说实话,也是怕了的。
挽虞可是公主,不说别的,就这一点人,如果让人知道她为了洛爵自杀,那影响绝对是巨大的。
这不是儿戏。
洛爵定然明白,当即又往前走。
“九哀,我都说了这是她的计策,她肯定不会……!!”
“啪嗒!”
鲤笙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她还没说完之前,挽虞竟然长的狠狠朝着手腕使使劲划下一刀,当即鲜血喷了出来!
而洛爵同时推开鲤笙,完全没有注意到当时的力气竟然大到令鲤笙没有站稳,往后踉跄倒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鲤笙不可置信的看着扑向挽虞的鲤笙,在鲜红的色彩中,模糊的看到了什么光景,张了张嘴,又随后无力的闭上……
一边的青珏色将她慢慢扶起来,看着将挽虞团团围住的众人,眸光深沉,并没有说话。
挽虞看着血从伤口不断涌出,看到洛爵终于来救她,慢慢露出满意的微笑,力气轻微的将洛爵的手放到了她的脸颊,“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你先不要说话,马上帮你止血……”
“啪嗒--”
挽虞的手猛然垂落。
“!!!”
洛爵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闭上眼睛露出满意笑容的挽虞,浑身僵硬。
“救她……”
好久,才从嘴里憋出俩字,却意外的生硬。
云图他们先是一愣,没等反应,洛爵又突然揪着他们的衣衫,大喊起来:“快救她!救她啊!”
“我们会救的。”
云图的确被他吓了一跳,但以他的立场想必也能明白洛爵的态度为何这么激烈。
不过,一边施展咒法为挽虞止血疗伤,一边在心间暗暗感叹,可真是苦了鲤笙了!
犬火在旁看到一切,固然心疼鲤笙,但更加担心挽虞真的就这样出事。
慌里慌张的瞄了鲤笙一眼,便又看向挽虞,与云图一起想办法给挽虞疗伤。
“一定要想办法救她,知道吗?”
洛爵着急啊,又催促一遍。
边说,回头看了鲤笙一眼,而只是一眼,便匆匆掠过,好像并没有将鲤笙的难过看在眼中一般。
那一刻,鲤笙觉得自己的心口被狠狠的射了一箭,固然疼的要命,但却奇怪的不曾流血。
“呵呵……”
不由得,笑出声来。
青珏色一看情况不对,急忙道“你不要多想,洛爵肯定……”
“我自己长眼睛,我看到的就是事实。”
鲤笙淡淡的道,语气中满是无奈:“够了。我受够了。”
没错,跟洛爵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固然幸福但也心痛。
而经过这件事情后,怕是只剩下尴尬了。
所以……
“姝儿自己跑出来,嚷嚷着要去找红炼雪,所以我跟着找过来,只是人并不怎么好找……”
鲤笙突然说,边说手掌间便制成传送法阵。
不等青珏色说话,便已经半个身子踏入法阵:“姝儿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将红炼雪送入了幻境山,我得在她出事前找到她。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之后的事情再说吧……”
648.若是分道扬镳
鲤笙,你等下……”
“啪嗒---”
青珏色没有拦住鲤笙,只是人影晃动,倒是洛爵突然漫过青珏色,一把抓住厉声道胳膊,将她直接从法阵中拽了出来!
“你这是打算去哪?”
洛爵没有松开鲤笙,但是从严厉的语气中能看出很是生气。
他在生什么气?
因为鲤笙说的话,差点害死挽虞么?
鲤笙早就失望透顶,只是抬头看了洛爵一眼,便甩开了他的手,冷冷道:“去照顾你的公主大人吧!”
说着,便又制成法阵,打算离开。
洛爵闻言,自然不悦。
直接将鲤笙的法阵解除,又横在她身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鲤笙不由得苦笑:“你那么聪明,竟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笙儿……”
“别那么喊我!”
鲤笙一把甩开洛爵,一边笑一边往后退,眼角堆积成湿润的高地:“去找你的公主大人,不要管我了……”
洛爵一愣,但立马明白什么意思了。
当即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挽虞公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何以说出这种气我的话?”
“你的心思……”鲤笙笑了,凄迷的厉害:“从刚才开始,我真的不知道了……”
哗啦---言罢,甩袖,漫过洛爵,信步离开。
洛爵的心,在鲤笙挪步的瞬间冰冷一片,深深知道不能让鲤笙这么离开,却又理解不了鲤笙生气的源头。
为了挽虞不假,但刚才如果没有早一步拦住挽虞,此刻定然后悔不已。
他明明没有做什么,为什么却成了他的错?
“你要去哪?”
隐忍住不安,洛爵问道,眸光中闪烁着荒凉。
鲤笙顿住,身影微挫,却不回头,只是已经失望透顶:“找姝儿。”
洛爵不由得皱起眉头:“好姝儿不是跟你们在一起么?你找她……”一顿,立马醒悟:“你们把人看丢了?”
“……”
“你们四个人怎么会看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
洛爵还未说完,却看到鲤笙冷漠的回过头,迎上那双没有任何暖意的眼睛后,猛地顿住了。
他好像说错话了……
“手无缚鸡之力……?”鲤笙反问,随后冷哼,“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过多的解释,便转过头去,声音比方才还要冷漠的多:“姝儿我自己会找到,不用你们管!”
“鲤笙!”
青珏色看不下去了,急忙阻拦她。
当然,正在气头上的鲤笙可不是谁都能拦得住的。
啪嗒一下,直接甩开青珏色,头也不回的离开。
“喂……!”沙暴也喊了一声,只是,因为跟鲤笙的关系不是很好,喊了一句又闭上嘴,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看看决绝的鲤笙,再看看愣在原地的洛爵,沙暴不禁心中暗暗叹口气。
虽然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复杂,但没想到竟然能复杂到这种程度,他也真是长见识了。
随后,看向青珏色。
青珏色方才那一拦,压根没想到鲤笙会动用灵力,手腕被打到之后便红了,此刻正像被针刺了般,扑啦啦的疼。
看到沙暴小狗般不知所措的眼神,摇摇头,霎时化作老人般,极为不悦的瞪向洛爵:“你看你,你这算干了什么事啊!”
洛爵沉默。只是凝眸看着鲤笙消失的背影,还是无法接受这突然的转变。
明明不久前,鲤笙还得意的对外宣布他是她的男人,还给了他一个那样深情的吻来着……怎么就??
“呼---”
所有的不解在最后都化为了重重的叹气声,便摇头:“先随她去吧!冷静下来就会好的……”
会好么?
不止青珏色,已经给挽虞结束治疗的云图与犬火,同时看向这边,露出满脸的疑问。
“爵爷,老奴觉得您现在还是去追她比较好……”犬火咽了口口水,小声的嘟囔了句。
他也担心会触洛爵的眉头,但又不能不说。
云图也赶紧道:“挽虞公主已经脱离危险,你若是现在不追上去解释清楚,恐怕这会成为个结……”
“就是,就是,你可不要因为鲤笙是那种大大咧咧不记仇的性格就欺负她!”千山末看的明白,直接道出。
说的洛爵不由得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
千山末倒是冷哼一句,没有收回的意思,“我说的可是实话。如果换做是我,被自己的男人因为别的女人当着面的发脾气,我便早直接拧断他的脖子了……”
“……”
好吧,千山末可能说的严重了,但在众人听来,这又是事实。
的确是洛爵……没有顾及鲤笙的面子,做出了会让她寒心的选择来。
如果洛爵真的懂,怕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到底,还是一个有没有去理解的问题。
“还不快去?”
青珏色也看不下去了,也道:“洛爵,这里有我们,你快把人追回来。这种情况,怕她出事……”
“!!”
说到这里,洛爵禁不住一震。
出事……
“那我……”
“九哀……”
洛爵刚想去追,可偏偏身后又传来虚弱的呼唤声。
回头,看着挽虞惨白着脸色,无比期盼的看着他,“不要走……”
“……“
这一刻,不仅是洛爵,众人也觉得为难了。
一边是赌气的鲤笙,而一边是垂死的挽虞,怕是没有什么比这个还要为难人的了。
洛爵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收回。
“洛爵……”
青珏色不由得皱起眉头:“你确定……?”
“九哀,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挽虞的声音比青珏色更大,也更加的颤抖。
如果说,这一刻,洛爵能够坚持自己的选择,说不定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横生枝节了。
洛爵转身走到挽虞身边,看着那只哪里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默默握住:“我不会走,你什么也不用想……”
挽虞见洛爵真的没走,露出开心的笑容,随后将脸贴到洛爵手背,“我想躺下……”
“青珏色,附近可有什么住处?”
洛爵直接问向青珏色,语气中听不出什么。
不过,就凭这句话也足以令挽虞无比开心,握着洛爵的手都用了几分。
只是,洛爵的这个决定并没有让青珏色信服,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种时候,你确定要住下来?”
“就是啊。鲤笙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又不知道龙琊在哪,更没有狐若的消息。这么四分五裂……”
“所以才要先找个地方住下,观察好情况再说。”
洛爵倒好,一句话,直接将青珏色与千山末的后话打断。
说着,又直接将挽虞抱起来,横在怀中,由着挽虞搂紧了他的脖子,十分郑重的道:“挽虞公主现在身体不便,能让她躺下休息自然是最好的。怎样,这附近有适合的地方吗?”
这话说的,更是让挽虞激动有加,立马又使劲环住了洛爵的脖子,脑袋使劲往他怀里蹭了蹭,就像小狗似的了。
青珏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固然一万个不乐意,但洛爵都把话放开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冷哼一声,指着斜前方位置:“那里……有一间。”
视线漫过洛爵,倾诉不满一样,第一个往那个方向走。
云图自然不放心鲤笙,当即道:“洛爵,挽虞公主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没什么大碍了。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定然可以活蹦乱跳了。你看这样吧……”
“??”
洛爵皱眉。
云图看了青珏色一眼,心事重重的道:“我不放心鲤笙,我去找她……”
“我……!”
没等洛爵说话,挽虞便使劲的拽了拽他的胳膊。
云图看了挽虞一眼,无奈的道:“你先照顾挽虞公主,有什么事,我会跟你联络。”
“九哀,我好冷。”
挽虞突然道,声音颤抖的厉害,就像真的被冻到了一样,浑身也紧跟着哆嗦起来。
洛爵无奈。只好点头同意云图的话:“不管如何,定要与我联系。”
说着,看向青珏色。
青珏色了然的点点头,在前头挥袖制成了传送法阵,率先进去。
“我跟你一起去找鲤笙。”
千山末走到云图身边,如是说。
云图却摇头:“不用,我一人即可。你们守着洛爵,省的有什么意外。”
这个意外,包括很多。毕竟洛爵在八荒出名以后,名气有了,仇家自然也不少。
当即最大的敌人,自然就是刚刚败退的金骨。
如果金骨卷土重来,以他的实力,就算洛爵有指天剑在手,可没有将指天剑运用自如的他,合三人之力也未必能压制住金骨的亡灵之力。
在这紧要关头,还需谨慎对待啊。
“云图说的对,我们跟着洛爵比较好。”沙暴也道,他还是很容易看穿事情本质的。
云图随后点点头,“保持联系。”
“嗯。”
随后,云图离开。
千山末与沙暴都是比较好战分子,难得能对上眼,不过,像他们这种人,一旦对上了眼,以后合作起来也就靠谱了。
二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相视一笑,算是认同了对方,后来在青珏色满是躁动的呼唤中,这才急忙跟上。
洛爵他们去客栈了,而鲤笙离开众人后,固然心灰意冷,但比起这个,她更想赶紧找到好姝儿,也好早些回到琳琅小镇,跟龙琊他们汇合。
只是,令鲤笙没想到的是,这破林子虽然小,但却是个迷宫,纵然她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突破,从刚才就一直围绕着一个圆,在原地不停的打转。
到了最后,索性她不找出口了,朝着临近的大树就是一脚。
这一脚下去,树干晃动,惊起来片片飞鸟,只是很快又飞回树梢,立马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什么鬼啊?欺负我是吧?”
鲤笙越想越不顺气,最后眼眶一红,抱着胳膊蹲在地上,像是要将自己融入周围环境似的,委屈的厉害。
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哭,她怎么可能强忍下这口气?
“早知道留下来这么辛苦,我还不如一开始就答应叔叔离开这什么狗屁八荒,回现代去呢!洛九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吗?啊啊,越说越想哭了,混蛋!”
“……”
当然,没人回答。
鲤笙又转了转脖子,仰脸看着天空,继续抱怨:“炸鸡,啤酒,鲜花,浪漫……红烧鱼,狮子头……啊啊啊,好饿!”
突然说到了吃的,鲤笙顿时觉得肚中羞涩起来。
明明是妖,却能感觉到饿,这大概也只有她才会有这种感觉。
当然,她无法为自己变出一顿可口的饭菜,所学的咒法中,就没有一个是能用于吃饭的。
大概也是因为像她这种修为的人,辟谷早就不在话下的缘故吧!
“咕噜噜---”
n难为的是,鲤笙的肚子却越发不争气的叫起来。
“唉---”
鲤笙只好叹着气,一手摸着饿扁的肚皮,一手轻轻舞动,在掌间制成轻盈的咒法,以解现在的无聊寂寞。
再说另一边。
入住客栈后,青珏色在极度不情愿的状态下付了房费,随后就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
他这脾气也是因为鲤笙,洛爵自然也没有跟他计较,独自将挽虞放到房中,几乎精疲力尽才将挽虞哄睡,从她的魔掌中逃出来。
一出门,沙暴与千山末就守在门口,洛爵二话不说,嘱咐二人谁也不让进出之类,便赶紧整理被挽虞拽的不成形的衣服,下了楼。
因为临近西国,这里妖怪出没的概率很大,洛爵自然也放心不下鲤笙,随后就出了客栈,重新进入方才与鲤笙见面的树林,打算找找鲤笙的踪迹。
说真的,他也不是没感觉,如果这次不跟鲤笙解释清楚,这误会怕是要越来愈大,到最后覆水难收就太不划算了。
现在已经入夜,趁着月光,洛爵穿梭在树林中,不断找寻鲤笙残留的的丝丝痕迹。
让人失望的是,这阴暗的树林就像一口没有底的黑洞,将一切吸收,完全不留痕迹了。
“嗖---”
在树林中转了几圈的云图,落在洛爵身边。
洛爵察觉到是他,因此并没有太大的警惕。
见云图依旧孤身一人,不见鲤笙的影子,不免压抑着嗓子道:“没有什么发现么?”
649.制造假象
云图先是沉着脸道:“没有看到鲤笙的影子。”随后又笑了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绝情呢?”
洛爵皱起眉头:“我哪里无情了?”
他只是不想因为挽虞而让鲤笙陷于不利的危险中罢了,这怎么还将他变成了无情人?
云图苦笑,“聪明反被聪明误。若是见到鲤笙,你务必要好好跟她解释。”
“……”
至于解释什么,洛爵现在多少明白了些。
不过,真要他为这种事情再解释一遍,他还真不一定能为自己找到合适的说辞。
终究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了……”
云图点点头便不再提这件事,毕竟皇上不急太监急,他说多了也没用。
再者……
云图抬头看了看越发昏沉的树林,脸色顿时更加不好,“走明明感觉到鲤笙的气息还在林内游动,但我将整片树林都找遍了,也没见到鲤笙的影子……”
洛爵微微锁眉,“这种情况……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云图看着他,无奈的笑,“也有可能是为了方才的事情生气故意而为之,如若是这样,那我们想找到她人可就更加的难了。”
“……”
好吧,在云图说到这个可能的时候,洛爵皱着的眉头明显更紧:“这样的话……”
他并不觉得鲤笙会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到失去判断的地步,但是吧,鲤笙的性格过于飘忽不定,他还真不敢打包票,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想了想了,比方才还要无奈的叹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
“天快亮了,先回客栈吧!”
洛爵没有听云图说什么,转头便走,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图在后,眼看着洛爵走的匆匆,固然还想再找一会儿,但细细考量一下,还是听洛爵的比较好。
反正不用担心鲤笙会想不开,她不是那种性格。眼下只要等她想通了即可。
再不然,她还能不跟洛爵见面了?
既然目的是一样的,那为了找到狐若他们,早晚会见到的。
不急也罢。
同一时刻。
在床上躺了一夜,挽虞早就恢复了元气,不如说,从云图他们给她将伤口治愈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事了。
挽虞扭头看了看外边灰蒙蒙的天空,又看了看静悄悄的门口,轻轻咳嗽了几下。
“……”
没人应声。
“没人在么?”
为了确保她的计划可以顺利实施,她又小心的唤了一声。
“……”
还是没人应声。
“……九哀?九哀?”
挽虞又继续喊,这一次声音大了很多,边说边从床上起来。
只是,安静依然蔓延,没有丝毫的改变。
明明是为了确认有没有人才喊的,结果,越喊,挽虞越发的开始揪心。
“竟然不在……”
不在才好,可因为不在,她的心却不怎么好受了。
想,洛爵不在,除了去找鲤笙,还能做什么?
“那个女人……”
一想到鲤笙的嘴脸,哦,不,只要想到之前鲤笙竟然敢对洛爵又亲又抱的……
“咚--”
w挽虞气不打一处来,敲了下桌子,“不将你从九哀身边弄走,本公主可咽不下这口气!”
走到床边,直接将床上的被子往地上一扯,又将下面的鞋子往两边踢了踢,给人一种十分凌乱的感觉。
随后又将包扎在手腕上的纱带脱下来往地上一扔,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轻松打开。
挽虞看着轻松打开的房门,脸色也变得越来越不好。
“什么呀,竟然连个防备的结界都没有,我可是公主哎……”
亏她以为洛爵定然会让人在门口设下结界,为了不打扰她什么的,刚才开门的时候还满心担心如果门口有结界可怎么办之类的……
结果,别说结界,人影都没有半个。
挽虞一想到那些人可能都去找鲤笙了,气的浑身直哆嗦。
“好,你们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是吧?看我消失了,你们会不会着急!”
门都不关,哦,不对,是故意不关门的。
毕竟她这样小心翼翼的跟做贼一样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种假象来着。
用手捂着脸,快步从二楼下来。
索性洛爵他们真的不在,也没有人拦她,一路无阻的出了客栈。
明明很顺利,可挽虞总觉得气得慌,气的要死。
她可是公主哎,还受了重伤,竟然也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种鬼地方呆着!
“那群人……啊啊,本公主早晚要你们好看!”
上火的回头看了客栈一眼,这才转身往旁边小巷走去。
一边走,从怀里摸出一道符咒样的东西,沾染鼻息,往空中一扔,便看着符咒化成一片飞蝶,消失不见。
等到挽虞转过一个弯,面前赫然出现一个面色惨白,带着四方面具的人,从那异常尖细的身材来看,怎么看也不是人。
挽虞如同司空见惯,嫌弃的看了它一眼,便径自漫过它,走到墙跟,抱着胳膊道,“本公主有事让你去做。能做到吧?”
对方点头。
挽虞冷哼道,“看你这个样子就犯恶心。喂,你到底能不能说话?”
刚要去拽它脸上的面具,却被它好生躲过。
这一躲,挽虞自然生气,不由分说,啪的一下用脚踢了它的细长腿一下,“区区符灵,竟然还敢躲?信不信让你灰飞烟灭啊!”
“……”
对方没有回答,但挽虞却不死心的又使劲往它身上狠狠踹了几脚,这才解气。
“呼!真是见你一次就上火一次!若不是父王觉得你挺有实力,早就换人了,连个话都不会说……废物么?”
“……”
即使挽虞说的这么难听,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垂着脑袋,越发的沉默。
“算了!”
挽虞完全属于生闷气,对方一点反应都不给,想想只好作罢。
随即又趴在墙上往客栈那边看去,鬼鬼的道,“看到那边的客栈没?本公主要你在那个客栈周围弄出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来……”
“???”
对方好像是一脸问号。
挽虞当即抬脚又踹了它一下,“傻么你?所谓形迹可疑当然是看起来能够绑架本公主的人了?不然还能是什么!”
“……”
“咚——”
根本都不管对方什么反应,挽虞照着自己的理解,认为它现在定然很无语,索性一脚又踹了过去,“还不照办?!要本公主说几次才能听懂?嗯!?”
在挽虞的下一脚落下前,对方急忙一挥手,顿时在不远处制造三两个贼头贼脑的男人,不仅看起来可疑,因为是符灵制造之物,浑身还散发着一股邪气。
不过,对于毫无修为的挽虞来说,她只是看到几个很奇怪的男人在来回打转罢了。
制成之后,挽虞满意的笑了笑,立马冲它勾勾手指,倒是温柔了许多,“喂,你……叫什么来着?”
“……”
“父王不是给你起名字了么?是什么啊?说来听听啊!”
“……”
对方完全不吭声,就好像是真的不会说话似的。
挽虞简直要被郁闷死了。
“那本公主要怎么称呼你?你希望本公主喊你丑八怪?怎么连个名字……”
没等挽虞说完,它往空中轻轻挥袖,光点飘洒,便在空中制成两个字。
挽虞定睛看去,轻声念了出来:“吾晰?”
念完,又皱着眉头看向吾晰,自然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不免晦气:“这个名字可真够难听的……”
吾晰点点头,还是那样不卑不亢,可是气人。
挽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懒得再跟它叨叨,转身便走。
吾晰紧跟其后。
因为正是太阳升起,空气中隐约飘荡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而因为时间太早,街上并没有多少人。
反正这里本来也是个人影绰绰的偏远地方,见不到人也很正常。
沿着胡同,一直往前,大约走了一炷香时间,面前出现另外一处客栈。
而客栈之后便是一片深林,想必这里是这个小镇的另外一个出口。
前后不过几里地的长度,的确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了。
挽虞也走的累了,便冲吾晰道:“本公主会在这里等九哀找过来。至于你……九哀那群多事的朋友好像都很厉害,想必一看就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如果被他们识破那些人身上有跟你一样的气味,那这个局可就白忙活了。”
“……”吾晰依然不说话。
“这样吧,保险起见,你用咒术让这里的几个人,让他们变成真正的绑匪来绑架本公主。当然,绝对不能让他们弄伤本公主,不然,本公主可不会轻饶了你!”
“……”吾晰点头,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是一团有人形的空气,挽虞每每跟他说话都觉得面前是也一堵空气墙,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也难怪她会一直上火。
懒得管吾晰听没听懂,挽虞指着在客栈不远处来回彷徨的几个男人,“就他们几个了。”
吾晰缓缓扭头看向那几个虽然衣衫褴褛但身材还算健壮的男人,默默的点点头。
挽虞打个哈欠的功夫,他便快速到了那几人面前,不等他们反应,稍稍弯腰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几个人的眼神立马从刚开始的彷徨变得凶恶,望着袖子,气冲冲的冲到挽虞面前。
不由分说,其中二人扯着挽虞的胳膊,便将她往后边的树林拖去。
当然,他们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因此挽虞也没有挣扎,由着他们去。
“虽然吾晰已经给你们施咒说过不许伤害本公主,但本公主还是要重复一遍。下面的情况,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必须拿命保护本公主。本公主的命可比你们这种人能比的。若是不然,你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听到没有?”
“是!”
“那就好。”
跟吾晰说了那么多,都没带回应的,突然听到回答,还真别说,挽虞还蛮不适应的来。
当满意的点头,便被他们绑在了一棵不算很是粗大的树干上。
然后,吾晰跟了过来,出现在挽虞面前。
挽虞见事情差不多搞定,如今就差洛爵发现她故意弄乱的房间,然后通过客栈外头的那些‘傀儡’得知她们现在的位置,赶来救她。
至于为什么挽虞要这么做,最大的目的还是希望可以借由这件事情,把她被绑架这件事嫁祸给鲤笙,不管洛爵相不相信,但借由这件事,逐渐让让鲤笙慢慢在洛爵心中失去分量……
而她就趁着机会,慢慢攻占洛爵的心……没错,就是这样。
当然了,事情可不是那么好实施的,毕竟现实有太多的不可预料。
挽虞见吾晰碍事的很,便不耐烦的冲他道:“行了,这没你什么事了,可以走了你。”
吾晰微微抬头,那张连眼睛都看不到的脸,应该满是疑惑。
挽虞见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多说,直接解开根本都没有绑好的绳子,掏出一把符咒,冷冷的道:“这是父王给我的所有的你的咒符。一旦这些咒符都用完,你就会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父王应该跟你说过这个事吧?”
“……”
想当然的安静。
“同样的话别让本公主说第二遍。赶紧滚,不然本公主立马把这些符咒一次性全都烧光,你信不信?”挽虞对于非人之物,向来没什么好态度。尤其在与鲤笙接触后,更是讨厌这些东西到了极致。
如果不是因为个人需要,她绝对不会靠着妖物来做什么的。
看着挽虞认真的眼神,一看就不是在说谎,她的确也没有必要说谎。
吾晰很是听话的慢慢隐去了踪迹,消失的同时,也不知是不是挽虞的幻觉,貌似隐约听到吾晰在幽怨的叹气……
“肯定听错了,那家伙可是个哑巴,怎么会……”挽虞马上又自我否定,可说到一半,又不免好笑:“谁说哑巴就不会叹气了?”
叹口气都搞的跟发生奇迹似的,也只能怪吾晰那家伙平时安静的太过分了。
不去想她,挽虞赶紧又冲那三个正在找木头堆火的男人喊道:“这绳子你们到底怎么绑的?本公主一动就松开了!”
650.冤家路窄(已累惨)
“这就帮您重新绑好。”其中一个,又重新过来,慢悠悠的给挽虞重新绑上。
这一下,挽虞使劲挣脱都无法挣开,这才终于像那么个样子了。
但光这些还不行,为了逼真,她又打起了别的主意。
“喂,这树林里应该有野兽之类的吧?你们几个蠢材快去弄几只过来,杀掉之后,把血弄到你们衣服上……既然要做,就得有模有样,确确实实的把九哀吓一跳,让他永远都忘不了才行。”
三人一听,没有任何意见,,掉头就真的往树林深处走去,可见吾晰所用的迷魂咒术之厉害。
而他们刚走没多久,挽虞意识到自己干了件蠢事。
使劲的挣脱了下绳子,的确死活都拽不开,不由得急了:“喂!你们是猪吗,把本公主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谁来了怎么办!!”
“嘎嘎嘎---”
竟然有乌鸦飞过……
人要不走运了,真是喝水都塞牙缝。
就在三人刚离开没多久,挽虞挣扎了几番也不得解开的时候,一队人马从离着她不远的小路慢慢走出来。
因为有树叶遮挡,只要挽虞不出声,对方可能不会发现她。
但不巧的是,来者是以陆离为首的鬼武堂的人。
陆离扭头看向挽虞那边,与之前相比,身形更加瘦削几分,颧骨深陷,衬得那双眼睛越发的大,脸色也如石灰般,铁青的厉害。
“离少爷,怎么了?”
陆离突然停下,后头的人追问道。
陆离没有回答,拨开挡住视线的树叶,随后看到了后头被五花大绑在树干上的挽虞。
陆离好歹是鬼武堂的三少爷,自然是见过世面的。挽虞是谁,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也包括,挽虞现在对洛爵穷追猛打。
当然,陆离又不傻,挽虞的身份不能揭穿,不然不好办事。
“哎?这里怎么有个……”
“你们别过来。”
陆离直接横在前头,挥袖制成一个简单的结界,将后边的人挡在外头。
挽虞也看到他们了,虽说不知道是谁,但从那凶神恶煞的派头来看,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强盗,也么是亡徒,反正对她而言都是最坏的情况。
赶忙竖起了防御的架势:“你不要过来!不怕告诉你,本公主可是东雷音的挽虞公主,你若是敢动本公主一下,父王定然不会放过你!”
陆离:“……”
好吧,虽然早就听闻挽虞公主刁蛮任性无礼,但在这种情况下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不说,还不怕火上浇油的威胁人家,也亏她能说得出口。
挽虞见陆离真的定住,还以为管用,当即又威风凛凛的道:“如果你能帮本公主解开的话,本公主倒是可以考虑让父王赏你点什么……”
“啪嗒---”
陆离看不下去了,直接冲上去,朝着挽虞脖子上落下一个利落的手刀。
挽虞哼都没哼,随即昏死过去。
陆离冷哼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一个人在这里,管你是谁,只要能帮着父上为大哥和三妹报仇,什么都不重要!”
陆离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得到陆天峰的命令,说他正在山海一岸附近,要他带人过来
陆天峰抓住了狐若等人,打算在山海一岸解决洛爵,所以,如果在这时候,能够在用别的东西压制住洛爵,也算为万无一失打个保票。
挽虞,公主身份,与洛爵纠缠颇深,洛爵固然对她没什么好感,但肯定会救她是真的。
“虽然比起鲤笙,这女人要差一点,有总比没强。”陆离说着,一挥手解除了后边的结界,喊道:“来人,把这个女人看好!”
后边的人看到挽虞后,先是惊叹这荒郊野外竟然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然后又怀疑是妖怪,直到陆离满是不悦的说她是个公主,这才麻溜的把人抱起来,不再多话。
陆离随后又通过鬼武堂独有的联络术,与陆天峰进行联络,问他下一步有什么安排。
正忙着,方才去抓猎物的三人颠颠的回来了。
看到挽虞被人抓了去,因为吾晰咒术影响,三人放下手上的猎物,赤手空拳的就往陆离那边冲了过去!
陆离没有仔细看,只道他们是挽虞的贴身侍卫,手起刀落的,直接将三人给分尸了。
血像雨一样,喷了好远,洒在挽虞脸上点点。
挽虞觉得脸上有异样,伸手去擦,朦胧着睁开眼睛,却发现手上全是血.
迷蒙着的眼睛猛地睁大,甚至没有注意周边情况,猛地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
被她这一喊,抱着她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他放到地上。
三人的血淌了一地,挽虞双脚瞬时占满血迹,等看到三人的尸体后,看着宛如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鬼般的陆离,甚至吓到忘了用咒符召唤吾晰。
“这么快就醒了?”陆离甩了甩占满血迹的手,走到挽虞身边。
看着吓到呼吸凌乱的挽虞,用满是血的手,故意一般捏着挽虞的下巴,冰冷的道:“父上说了,要拿你引诱洛爵上钩,你如果配合,便能保你无事。”
“九哀呢?九哀会如何?”挽虞还算有些理性。
陆离的眼神中闪过冰冷,“先顾好你自己吧!”
“既然你们的目的是引诱九哀,比起我,他喜欢的女人被你们抓住,成功的几率应该更高吧?”挽虞的声音很急,好像迫不及待。
陆离淡淡的皱眉,突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什么意思?”
挽虞挑眉,明明不是该笑的场景,却偏偏控制不住,唇角上挑的厉害:“意思就是……我会把那个女人给你们带过来。当然,如果你们能够让那个女人永远从我的眼前消失,那是最好不过。”
一开始,挽虞就想利用虚构的绑匪制造矛盾,现在,虽然情况有变,但只要鬼武堂的人愿意配合,效果自然比开始还要好,她巴不得的。
陆离知道挽虞是个被雷万钧惯坏了的公主,但却不知道,看似不懂人间疾苦的挽虞,竟然是个如此心狠的角色。
不由得笑道:“呵呵,怎么,你想借我的手除掉那个女妖?”
“你们能办到?”挽虞眯着眼睛反问:“虽然不是很清楚你们仙灵界的规矩,但据我所知,那个魔女似乎本领挺高,这个要求,不会太为难你们了吧?”
“你当我们鬼武堂是什么了?”陆离怒道,稍稍停顿,便又一把捏住挽虞的下巴,疼的挽虞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哭出来:“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雷万钧的女儿,你以为我会让你活到现在?少自以为是了!如果你不是东雷音的公主,那你将什么都不是!少在这唬我!”
“啪啦---”
生硬的推开挽虞,陆离看向旁边的人,怒道:“把这女人看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跟她说话!”
“你确定不让我去把那个魔女引过来?”挽虞并不惊慌,简直不像她的人设,面对冷酷的威胁,竟然冷静的异常。
说着,冷冷挑起眉头:“如果是我,就会用成功率更高的办法来着……”
“……”
陆离不说话了,笔直的盯着带笑的挽虞,真的没想到挽虞会这般执著。
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可行的办法。
鲤笙比起挽虞,洛爵如果知道自己的女人落入鬼武堂,想必会更加惊慌失措。
这样一来,也的确能更容易取他性命。
不过吧……
陆离横手挡住要被拉下去的挽虞,紧锁着眉头:“你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一见他来了兴趣,挽虞冷哼一声,直接甩开旁边人的手:“我会把人带过来,你们就等着吧!”
说着,一甩袖,嫌弃着瞪了方才碰她的那个糙人一眼,便要走。
陆离又不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放她走。
没等她走两步,便被陆离再次拦住了去路。
挽虞也十分上火,这一次次的:“做什么?不是让我带人过来么?你挡着我,我怎么把人带过来?“
不会又反悔了吧?
陆离紧皱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不如说,皱的更紧了:“这个……”
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递到挽虞面前,扬起下巴,“吃了这个,你就可以走了。”
挽虞又不傻,怎么能不知道这药丸可能是毒药?
当即道:“怎么,担心我会跑了?”
陆离笑了,将药丸又往挽虞面前一递,不容拒绝的道:“保险起见罢了。如何,你莫非打算真的不回来了?”
“切,我说话可是算话的。”挽虞冷笑,是真的不想吃。
但看陆离一副她现在不吃就绝对不会放过她的眼神,又不敢反抗,毕竟陆离一看就不是好人,如果惹怒了他,指不定他做出什么事来。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她本来也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想将鲤笙亲手送给他们。
白了陆离一眼,只好接过,同时问:“吃了这个之后,如果我不回来,会如何?”
“七窍流血,肠穿肚烂。”
陆离给她吃的是夺命丸,也是他们鬼武堂的司药房刚刚研制出来的毒药,只针对于凡人使用的小玩意。
挽虞听了心惊,但仔细想,如果她吃了这种毒药,将鲤笙带到这里之后,即使被洛爵发现,她也可以说是因为被逼所致。
自己的性命当前,是个人都不会顾及别人的生死吧?
这一点,就说的通了。
随后,挽虞仰头吃下毒药,随后像吃糖一样砸吧着嘴,冲陆离道:“这下你就放心了吧?”
陆离只是笑,指着太阳,“太阳落山之前,如果你无法回到这里,药性一样会发作。”
“……”
都吃了,挽虞还能说什么。
无外乎狠狠瞪了陆离一眼,赶紧转身离开去找鲤笙。
她一走,陆离旁边的人当即一脸纳闷的问道:“方才她吃的那颗药丸,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只是一般的大补丸吧?二少爷,您何以要……”
“只是不想跟东雷音扯上太大关系罢了。”陆离叹口气,也真是无奈了。
没办法,东雷音乃是四大强国之一,在与南国北国都为敌的情况下,他可不想再跟仅剩下的一个大国发生摩擦。
看着升到半空中的太阳,随后吩咐:“日落之前,就在这里等着,哪里也不许去!”
另一边。
洛爵与云图回到客栈后,进门就看到一脸哭丧的千山末正站在二楼扶梯口,一看到他们,立马挥手。
好像不对劲……
洛爵云图相视一眼,心中嘀咕这2,赶紧上了二楼。
千山末看到二人,不见鲤笙,自然会问:“鲤笙没找到?”
“……”
不等二人回答,又猜测起来:“啊,莫不是找到了人,你们却没本事把人带回来?”
“啪---”
云图拍了千山末的背一下,示意他不要多言。
千山末耸肩,便不多问了,而是道:“啊,比起那个,那个刁蛮的公主好像出事了……”
提到挽虞,洛爵微微皱眉。
云图问:“出事??”
“就是……不见了呗!”
“不见了?”云图也觉得纳闷:“为什么不见了?她想尽办法要留在洛爵身边,不可能自己跑了啊。”
千山末点头:“对啊,既然不是自己跑的,很可能就是被人……”
“??!!”
“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
千山末明显从洛爵眼神中看到了什么,不敢再多说,指着挽虞所在的房间,边说边耸肩,很是无奈。
洛爵快步走了过去。
房门是大开着的,抬头就看到屋里的青珏色跟沙暴正在床边看这什么,犬火不知去了哪里。
“怎么回事?人呢?“洛爵快步进门,问道。
青珏色还是气不打一处来,扫了他一眼,却悻悻的道:“看你着急的?鲤笙离开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
“……”
沙暴真是挺佩服青珏色这个添堵能力的,也是笑不出来。
洛爵眯起眼睛,看起来被戳到肋骨了,有些不开心。
云图急忙解围:“到底怎么回事啊?人总不能所不见就不见了吧?”
边说,走到床边,看着掉到地上的床褥和挽虞的鞋子,不难看出这里好像发生了一番打斗。
打斗?
众人齐齐皱眉,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沙暴直言道:“怎么看也不像她自愿离开的吧……”
651.失控(谢s哥和氏璧)
“……”
这一总结,顿时气氛到了冰点。
如果不是自愿,而是被人绑走,为何他们一点都没发现?
洛爵当即质问:“我离开前,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着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沙暴一愣,看向洛爵,“这是因为……”
“是我让他们二人离开的。”青珏色直接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那个公主一看就没什么事了,难不成还要让沙暴他们两个一直在门口守着?这几天折腾的厉害,就算是妖也得给个休养的时间吧?有必要为那种人兢兢业业……”
“青珏色,别说了。”云图一看洛爵的脸色变得难看,当即往后拉他。
青珏色又岂是个能随便劝的住的人?t
推开云图,便又炸毛,上前几步,到了洛爵面前:“因为这个女人逼走鲤笙不s算,现在还要把身边的人都一一得罪不成?”
“我还什么都没说吧?”洛爵见青珏色是真的生气了,貌似听来,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方才他没有去追鲤笙所致。
综上所述,把挽虞留在身边看来已经成为一根刺。
青珏色挑眉:“无言胜似千言,难道不正是现在的情况?”
“……”
几句话,可以充分确定,跟现在的青珏色说话,犹如对牛弹琴,没有用的。
浪费时间罢了。
洛爵便又看了沙暴与千山末一眼,见二人的脸色的确不怎么好,也是他忽略了他们的身体情况,不由得心生几分歉意。
当即道:“我没有看出你们的倦意是我不好,但挽虞毕竟是东雷音的公主,如果在我们手上出事,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我们也解释不清楚。眼下,把人找到才能解决一切问题。”
“这倒是没错。”云图急忙点头附和洛爵,以免气氛更加尴尬。
洛爵问:“犬火应该在外头查看周围吧?等他回来,看他怎么说……”
“他回来了。”
临近门口的千山末,悠悠的道。
话音刚落,犬火上了二楼,不一会儿,出现在门口。
看到洛爵,先是行礼,不等洛爵开口,便说:“在外头找到了几个可能跟挽虞公主失踪有关系的男人。仔细盘问才知道,挽虞公主被他们带走了。”
“带走?”青珏色诧异:“开玩笑?他们怎么可能……”
“只是一般凡人。”
犬火又加了一句。
“……”
z青珏色顿时没话说了。
凡人的话,因为不会使用灵气,倒是有可能在他们不会察觉的情况下将人带走。
洛爵追问:“那些人可有说出于什么目的?”
犬火摇头:“也没什么目的,就是觉得看起来像有钱人家的小姐。”
“你相信?”
云图怀疑着看向洛爵。
洛爵当然也怀疑事情的真假。
就算对方是凡人不假,但一般看到挽虞身边跟着几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人,真正的凡人都会尽量避免节外生枝才对,哪里有主动往前凑的可能?
就算是图财,但连个眼力见都没有的话,这种强盗早就被官府抓起来了,还能在外边蹦跶?
不外乎两种结果。
一,跟挽虞有关。二,跟她无关。
洛爵不由得头大,也是觉得一开始就不该答应挽虞的请求了。
“洛爵,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云图见洛爵眉头紧锁,又追问。
“不管真假,先找到人再说。”洛爵走到门口,便又回头吩咐:“我去附近看看。”
众人一听,固然再讨厌挽虞,还是得跟着洛爵来。
青珏色深呼了口气,超级无语的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了那个女人折腾,你记住了。”
不等众人反应,便挥袖,眨眼消失不见。
看来也出去找人去了。
只是,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
青珏色就是这种性格,直言直往,嘴巴毒的要命。
犬火有些尴尬的看向洛爵,好在洛爵不是个会因为这种事就计较的人,只是无奈的笑笑,便不予理会了。
出门去。
众人相视一眼,也只能笑笑作罢,紧跟着一起出去。
这时候,已经是晌午,外边太阳很大。
而另一边。
挽虞离开之后,便在想尽办法找鲤笙,而最有效率的办法自然就是利用符灵。
吾晰再次被召唤出来,距离他刚被呵斥下去没过去多久,因为不太习惯一天之内被叫出来两次,在看到挽虞的瞬间,微微瞪了瞪眼睛。
挽虞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本公主也不想见你好不好。”
“……”
“你……算了。“挽虞也懒得生气了,直接道:“本公主要找一个人,你应该能找到吧?”
吾晰挥袖,在空中制成一行字,道:“谁?”
“鲤笙。”挽虞可是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的。
吾晰愣了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挽虞眯起眼睛:“什么意思?你能找到?”
“需要一点时间。”
吾晰继续在空中成字。
挽虞哼了哼,“快点,本公主的性就交给你了。”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吾晰是她现在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只能好言好语。
吾晰知道她的脾气反复无常,即使听到她这么说,也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安静的点点头,便忙着制成咒术。
只见空中漂浮着很多奇怪的文字,五光十色的汇合在一起,最后慢慢汇聚成一支箭。
吾晰将那支箭递到挽虞面前,又挥袖制成一句话。
挽虞看后,不由得皱起眉头,嫌弃的厉害:“你没开玩笑吧?要本公主想那个女人的脸……喂,会恶心死的……”
吾晰随后又制成一段话,说着,这是唯一的办法。
挽虞顿时没了脾气,不然还能如何?
不照做的话,就找不到鲤笙,找不到人,她就会倒霉了。
一万个不愿意的点点头:“好了,知道了,只要想那个女人的脸就行了。对吧?”
吾晰点头,同时将那支箭又往挽虞面前推了推。
挽虞看着直指脑门的利箭,深吸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睛,眼前不断回忆鲤笙的脸,包括笑,生气,安静,怒火……种种。
突然,面前浮现她在幻都时候,带她进入幻都时候的表情,那么悲伤的厉害,哪里像是对着她这个情敌该有的模样?
简直……善良的不像话。
“啪啪---”
“呼啊——“
就在挽虞觉得异常难受时,吾晰急忙将她从思考中拍醒。
一睁开眼睛,看到吾晰近在咫尺的面具脸,挽虞下意识的一拳打了过去,只是被反应超快吾晰躲开。
“那是怎么回事……?”
挽虞刚要追究方才看到的东西,却看到方才的利箭之上,竟然浮现出了鲤笙的身影。
惊讶之余,当即问:“她在哪里?”
吾晰挥袖,制成简单几个字。
挽虞看去,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树林?你没有搞错吧?昨天就是在树林见的她,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她怎么可能还在森林里?”
然而,再看吾晰下面说的话,挽虞不由得沉默了。
托着下巴,眼神默默移向别处,“你说她被困在迷途,要本公主去救她?”
吾晰点头。
“开玩笑!本公主凭什么要去救那个魔女,她永远出不来才好!”挽虞炸毛了:“吾晰,你是在跟本公主开玩笑么?”
吾晰摇头,制成文字。
看后,挽虞的表情明显很僵,“啊,就算你说对,本公主会有危险,但是、但是,你竟然要我去救自己的情敌?这怎么想也太可笑了吧?”
“你想死么?”
吾晰很是平静的制成这句话,然后用一脸肃重的看着她,不等她回答,便又将那么箭往挽虞眼前推了推。
挽虞瞪眼:“干什么啊你?”
“你身上散发着浓重的毒药的气味,如果她是可以救你的唯一可能,抓住了。”
很是快速的,更是很少见的,吾晰在空中制成长长的一段话。
说完,不等挽虞回答,已经为她制成了通往鲤笙所在树林的传送法阵。
见挽虞依然犹豫不决,也算长了豹子胆,第一次主动往挽虞肩膀推了一把,直接将人推进了法阵。
等挽虞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面前依然变成昨天的树林,因为森林中的绿叶的气味太过明显,她记忆很深。
吾晰在后过来。
“哗啦---”
可能是为了给挽虞提神,吾晰特意在她面前制成很多的光点,闪烁不断,格外的好看。
挽虞可没心情欣赏,秀眉紧锁,完全不知道吾晰是在干什么。
“好,该怎么做?”
挽虞可不想让吾晰看她的笑话,抓狂着点头。
吾晰用细长的胳膊指了指前方树林,然后……
“过去么?”挽虞问
吾晰点头。
反正已经豁出去了,挽虞也没什么好顾及,拿着那支箭快速跑了过去。
然而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什么,等再定睛,眼前的一切已经变了模样。
好像一下子从白天变成了黑夜,周围的景色很是不同,如同是暗世界一样,连呼吸都变得肃重。
挽虞回头,去看不到后头的吾晰,手里的那支箭,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就抖动的厉害。
“她在附近?”
这么想着,挽虞顺着箭头所传来的震动的强弱,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方向移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面前骤然出现一个镜面。
“啪嗒--”
手里的箭头突然断掉了,化成光影,很快消失不见。
再看那个镜面,明明在黑暗之中却发着仿佛将人的灵魂都吸收进去的亮光。
挽虞总觉得不简单,因此也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慢慢看到了在镜面中不断移动的鲤笙。
因为鲤笙所在的地方,环境与她周围差不多,只是她那边看起来要更加的黑暗空旷,其中的鲤笙像是傻了一样,绕着一棵树不停的在转圈。
“疯了么?”挽虞不解的鄙视,H还以为鲤笙是因为之前的事,郁闷所致。
为此,能把那个不时威风凛凛的女人弄成现在这样,说实话,挽虞还是很开心的。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在即,她还真的想这么干耗着,让鲤笙永远不要从那种被人背叛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咚咚---”
w挽虞看镜子没什么大问题,便敲了敲镜面,打算把鲤笙喊醒。
然而,平整的镜面却像水面,在她触碰瞬间,变成一波清潭,霎时将鲤笙的模样打散。
“咦?”等到镜面恢复原样,却不见了鲤笙的踪影。
挽虞纳闷啊,左右打量,“人去哪了……?”
“刷拉--”
还没等说完,面前的景象急剧的收缩,最后在她面前变成一个黑洞,极快的消失,前面立马变成了之前正常的景色,而正前面便是吾晰的脸。
“啊……”挽虞一脸惊愕:“怎么会……??”
“她现在已经从迷途出来了。”
吾晰挥袖制成一句话。。
挽虞可就懵逼了:“然后呢?我说过我要找到她人吧?现在人在哪?”
“那就得重新想办法了。”
吾晰如是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挽虞铁青的脸色。
“啪---”
直到挽虞一个大嘴巴子扇在它胸口上,这才惊愕的瞪起眼睛,却是满脸的疑问。
这一看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的表情,给挽虞气的。
“你是猪吗?日落之前,如果不能把人带回去,我会死的啊!”
“……“
结果,她的愤怒在吾晰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真的,如果不是现在还能用到他,挽虞真的恨不得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啊啊啊,气死我了!”
最后,只能将满腔怒火化成无数的拳头,落在吾晰身上:“你说,怎么办!现在我该怎么办!呜呜,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肯定巴不得我死吧?你、你……哇啊!”
知道抱怨也没用,越想越委屈,挽虞不由得扯着吾晰的衣角,瘫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那个委屈而又可怜兮兮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别说,这个时候,倒是并没有觉得她那么无礼了。
吾晰这时候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面色一变,也就瞬间,立马想到了对策。
挥袖,在空中制成一段话。
无奈,现在的挽虞正哭的伤心,根本没有空搭理他说了什么。
吾晰无奈,只好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别碰我!让我哭死算了吧!”
吾晰:“……”
还是继续拍。
652.自己送上门
挽虞甩了几甩,愣是没把人甩开。气呼呼抬头,刚要骂,却发现吾晰的话。
“真的?”
一下子,她像看到了救星,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还是那么可怜兮兮。
吾晰又写道:“她既然在找人,那就给她洒下网。一旦急了,一根稻草她也会抓紧不放。”
挽虞立马一秒变晴天:“但是,要怎么做?”
吾晰想了想,又写:“散播消息。让她主动来找你。”
“散播消息?”
“她在找谁,你就说知道那个人的消息。她一定会找上门来。”
“但我不知道啊……”
“知不知道那个人的消息不是重点,重点是怎样让她主动现身。”
“你是说骗她?”
“……”
非要让人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么?
吾晰点头,不在‘说话’。
因为,下面的布局,除了散播消息这一点需要他出手外,后边的都要挽虞自己搞定。
说到这里,挽虞也明白了吾晰是什么意思。敢情这是要她演一出戏,把鲤笙给勾出来啊。
呵呵一笑:“现在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那就试试看吧!”
说着,扭头看向距离树林最近的小镇:“她一旦从林子里出来,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临近的落夜城。走,去那里看看。”
吾晰很是听命,制成一道法阵,两人随后去了落夜城。
城如其名,落夜城乃是太阳落山时,阳光最后覆盖的旮旯地,平时不会有什么人来往。
当然,落夜城也与它这神秘的名字一样,这个不足几百里地大小的小城中,却密密麻麻的住了千百口人家,平时一旦有个什么小道消息,立马就会搞的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鲤笙莫名其妙的从那个迷阵中出来,当务之急就是先找个落脚地美美吃上一顿,御空往下看,不远就看到了紧靠河山的落夜城,看那建筑群密集的样子,想必有很多吃的。
人一旦饿了,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
挥袖,往那地方而去。
虽然隔着很近,但中途因为鲤笙看到野果,实在饿得受不了,于是下去摘了些拿来果腹。
想来是这山间有灵气,孕育出的果子竟然无比的鲜美多汁,倒是多吃了几个,不知觉过去大半个时辰。
等到想起来还要赶路,便又赶紧抓上几个果子,重新御空往那落夜城而去。
还好到了落夜城,虽说已经过了正午吃饭的点,好在有些人家还是可见炊烟袅袅,看来还有的吃。
鲤笙先是打量了下入口的大门。
虽然是穷乡僻壤,但这大门倒是设计的极为气派,黑色打底,鎏金色的行云字体飘扬,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真的会让人以为这里是某个显赫之地呢。
香味隔着老远就传到鲤笙的鼻子里,也因为的确是饿透了的缘故。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饥饿程度有些吓人了。
大门边上没有守卫,鲤笙一挥袖,推开那道看起来无比厚重的大门,迈步进入。
刚进门,就被繁花昂扬的街道吓了一跳。
“这什么鬼啊?”
鲤笙用手拨开几乎蹭到鼻尖的花枝,花香满溢,倒是不腻人的清甜。
越往前走,道路像封锁一样,仅能一人通过。
大约走了五分钟的样子,才到了一道长满了青苔的门。
“奇怪,明明在天上没看到这些东西……”
鲤笙嘟囔,大力的推开门。
哗啦啦~
开门的瞬间,只觉得神清气爽的厉害,就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围了一样。
定睛看,对面不远处是一个往八面喷水的白色喷泉,喷泉边上围着一圈造型奇特的狼形石雕。
那些石雕,有的闭目养神。有的龇牙咧嘴,更有的仰天长啸,不知是守护兽还是这里人的信仰……
再看四周,喷泉之后笔直延伸出一条宽广的中心道路,两旁是一排笔直的二层小楼建筑,乍一看,有些像现代城市的小镇。
鲤笙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呢!
轱辘轱辘……”
正兴奋,前边突然出来一群用牛拉马车的人,看来是打算下地去的。
经过鲤笙身边,倒是没有刻意看她,嬉笑着走了过去。
鲤笙楞了楞,但很快又被他们穿着的粗布麻衣拉回现实,不由得拍着胸口直叹气:
“哇,差点吓到我了……”
还以为真的重新穿越回去了。
等那些人过去,大街又恢复了平静。
偶尔有人房子里探头出来,将她打量一番后,只是摇摇头,便又很快没了人影。
鲤笙不由得想,这里看似神秘,其实也就是个一般小镇,对她这种路人司空见惯,根本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好吧,这完全是因为她方才太过吃惊而有些主观化了。
赶紧沿着大路,哦,不,确切的说是香味传来的地方。
没走多久,就看到挂着‘思乡居’名号的酒楼,高耸的三层楼房,飘荡袅袅炊烟。
而从门口站着刚大吃一顿,一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手剔牙的男人来看,应该是这思乡居大厨的手艺还算不错,吃的挺心满意足。
鲤笙穿过大门,径自进了酒楼大厅。
跟着洛爵他们久了,出于习惯,鲤笙一进门,先是快速扫过大厅里的人,确认没有什么危险的对象,这才安心几分。
但是,往酒桌前走的时候,靠近结账柜台旁边的一桌人,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为什么呢?
因为怕麻烦,鲤笙从树林出来后便压制了灵压,虽说旁人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但也不至于一点都感觉不到,何况对方是仙灵中人。
有点奇怪的感觉。
鲤笙随后改变了下位置,径自在那些人的旁边坐下。
“这位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店小二过来招待。
鲤笙只是简单说了句,把好吃好喝的端上来,拿出从青珏色那边要来的银两,摔到桌子上,便很快大发了店小二。
装作很是随意的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鲤笙却竖着耳朵听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你们听说过‘南柯公子’抓到了一个魔女的事了吧?”
南柯公子?魔女?
鲤笙听到‘魔女’,心头咯噔一下。
总觉得有种很不好,很不好的感觉。
微微侧脸,看到那些人明明五六个人,桌上除了几盘小菜,连酒都没有,不免奇怪。
看着五大三粗,酒量很好,却只吃小菜,不喝酒,总感觉跟人设不符,肯定有什么问题。
“听说了,也就最近的事情。哎,那个魔女也真是可怜,竟然落到南柯手里,估计现在已经离着咽气不远了。”
“……??”
那个南柯到底什么人?
听起来竟然如此狠毒。
“你们肯定不知道,南柯公子抓到的那个魔女,之前还是个人类的事吧?”
“啊,什么?真假?”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先前四大派齐聚朝域观云楼真是为了什么?”
“不是说有什么妖兽……”
“屁分明是魔界之王不顾与神界约定,擅自出了奇澜界,四大派为了不让一般民众恐慌才撒了谎。其实事实就是因为魔王红炼雪出山。那你们知道红炼雪在奇澜界安静的呆了那么久,却突然出来的理由么?”
“什么?”
鲤笙伸长了脖子,回头一看,却看到那个男人正盯着她看,似乎不悦。
鲤笙只好自然的托着下巴,看向别处,假装自己不存在。
但心里却在怀疑,难道南柯公子抓到的魔女是姝儿??
“”
应该不会……
“听说就是因为这个魔女!”
“!!”
不会吧?
姝儿真的被抓了?
“啪啦---”
鲤笙简直吃惊死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而这个动作也吓了旁边的人一跳。
“你……”
“您要的好酒好菜……”
“啪嗒--”
鲤笙反应过来后,急忙拍着上菜的店小二的肩膀,哈哈的笑道:“你这饭菜还真不是一般的香!隔着老远就闻见味了!”
只能说,店小二被她吓了一哆嗦,等反应过来,手上已经多了一锭银子。
鲤笙特豪气的道:“能吃到这么香的饭菜也是托了你的福,那是赏你的小费!”
“啊……小费?……”
“你要坐下一起吃么?”
见店小二还不打算离开,鲤笙只好驱赶式邀约他。
当然,店小二赶紧鞠躬后,就一溜烟的跑进了厨房,怕是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
毕竟,鲤笙给他的那锭银子的价值不菲,他怕是担心鲤笙会反悔什么的。
这跟现世不同,如果是钞票,鲤笙可能会心疼,但在八荒,她对银两没有概念。
又不需要为了银子而奔波,不去了解这里的钱财制度也无所谓。
好在,方才她这般一闹,虽说让其他人都知道她是个土财主,但也恰好将方才那个男人的不满给压了下去。
即使不去看他,鲤笙都能感觉到他狠狠盯着他看,像是认识她一样。
奇怪,她明明用了易容术,按道理不会别识破才对……
“大哥,照你这么说,只要我们从南柯公子手中把那魔女抢过来,说不定就能要挟魔王?”
“……不无这个可能。”
“魔王算是八荒最厉害的人了。如果能让他听我们的,别说四大国,就连惊阙山我们也不用放在眼里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你以为南柯公子是那么好找的?”
“单凭大哥你说了这件事,想必也是直到南柯公子现在所在何处。大哥,不如我们真的干票大的?”
“……”
突然,那个大哥不说话了。
这正到了关键时刻,鲤笙还得竖起耳朵仔细的听,那个南柯公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没错,不管真假,她打算去探探。反正现在也是毫无目的的找人,确定这个消息没用后,再继续找人也没什么。
那个男人左右看了看,在看向鲤笙的方向时,依旧厌恶的白了她一眼,完全因为鲤笙给自己弄了张丑到让人烦弃的麻子脸的缘故。
不过,鲤笙好歹有教养,即使被他白了无数眼,可咋四目相交的瞬间,她还是能做到笑的温和。
男人急忙避开,又小声道:“没错,南柯公子现在正在离着这里不远的北树林里扎营。若是我们晚上夜袭,那里的环境绝对对我们有好处。”
北树林。
鲤笙刚从南树林,也就是说,好姝儿也在那里。
没敢犹豫,鲤笙随手将盘里的炖鸡拿出,胡乱的坑了几口,临走时又不免忘了把鸡腿撕下一只,大步就跨出了酒楼。
等到她出门,手里的鸡腿俨然只剩下一块骨头,往旁边便扔了。
随意找个人问了下方向,不由分说,朝着出口而去。
然而,她刚走,酒楼中方才还在议论的几人,突然笑眯眯的相视一眼,随后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不见。
而在账台边上的掌柜,好像已经习惯了,只是瞄了那空荡荡的酒桌一眼,便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
‘两蝶小菜,一壶茶……’
写完,又冲厨房喊:“把桌子收拾了!他们一会儿肯定就回来了!”
店小二将银子往胸口使劲的塞了塞,生怕掌柜发现。
结果,掌柜二话不说,直接冲他伸出手来,掌心朝上。
“……”
店小二固然十万个不愿意,但好歹是老板,决定权在人家手中,他哪里有什么资格说不。
切切的将那辆银子交给掌柜。
“呦,这哪里是银子,分明是一块极为少见的古玉……”
店小二一听,立马眼神都亮了:“古玉??”值一顿饭?”
“你这个……算了,这银子我替你收好,等你哪天需要,再跟我要。”
“可……”
“嗯?”
不等店小二说不,掌柜皱着眉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高音,将银子收好,转过头去,不在搭理欲哭无泪的店小二。
这种事情,也只能认栽了。
不然呢,跟掌柜撕破脸,丢了工作?
店小二只能咽下这口气,恨恨的走向门口。
另一边,鲤笙很快出了落夜城,看着所谓北方的树林,仔细一看,竟然是原来把她困住的那个树林。
固然觉得心中添堵,可如果姝儿真的落到了那个什么南柯公子手中的话……
鲤笙急忙冲了过去。
不过,这一秒的冲动,在她看到站在对面的挽虞……以及她身边的陆离之后,立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啊……真是服了。”
是她太蠢,竟然没发现这是个阴谋。
653.演技在线
也对,她刚才竟然没有怀疑,好姝儿与红炼雪的事情,明明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些外人怎么会……
“呵呵,原来是这样。”鲤笙无奈的笑着,已经走到陆离身前。
时隔这么久,再见到鲤笙,陆离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惊艳。
虽说他很清楚,陆凤凤与陆青的‘死’跟鲤笙也有着必然的关系,不该对仇人露出这种拜服的模样,但没办法,鲤笙不说话的时候,尤其是认真的时候,仗着那张天仙之色,哪个男人能不为之倾倒?
鲤笙看惯了身边那帮绝色倾城的男人,一般男人的长相在她眼中全是一模一样,对着陆离,却是看向一边的挽虞,“呦,我说挽虞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没猜错的话,难不成是在伙同鬼武堂这帮恶人给我下了套?什么南柯公子……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说着,愕然瞪向挽虞,俨然被她气的要死了。
陆离却笑道:“这能怨谁?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妖女抢了人家的心上人,怨恨你也是应该的。”
“我跟她说话,你插什么嘴?”鲤笙白他一眼,根本不将被包围的情况放在眼里。
“你这妖女……!”
“你信不信我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你变得跟陆凤凤一样?”鲤笙是真的气急了,挽虞再作死,也不该联合鬼武堂来害她。
如果传出去,东雷音再厉害,声誉必然也会受到影响。
挽虞的声誉她才不管,如果这回危及到洛爵,那她可就不能当小事处理了。
说完,挥袖,直接冲撞开陆离的结界,几步到挽虞面前,不由分说,直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横在空中。
“呃---”
挽虞挣扎几下,因为脖子被箍着,难受的厉害,随后就不敢在动弹了:“你这个妖女……”
竟然还嘴硬。
鲤笙当然只是吓她一吓,随后见她面色铁青几乎断气,这才松开手,挽虞便掉在地上,大口喘气,倒是不顾得口出恶言了。
“就像你说的,如果你不是东雷音的公主,可能对九哀有所帮助,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死在我手里多少回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
“哈哈!你算什么东西!”
挽虞突然起来,朝着鲤笙的脸就扇过一巴掌。
鲤笙怎么可能让她得逞,往旁边一闪,躲开不说,直接甩手往她脸上落下一巴掌,这巴掌力气不大,但对凡人之躯的挽虞来说已经足够。
‘啪嗒’一声,血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
“不知悔改的女人。”
鲤笙冷冰冰的看着她,扬起的手在空中滞留。
挽虞捂着脸颊,像是看到怪物一样看着鲤笙,浑身哆嗦的厉害,比起反驳鲤笙,倒是眼眶一红,眼泪先流了出来。
看来也是给鲤笙吓到了,除了委屈,什么都不敢说了。
这一幕,被陆离看了去,自然憋不住笑了出来。
一边笑,一边拍手叫好:“打呀,怎么不继续了?我可是在等着看你们会会笑着活到最后啊!”
“嗖--”
没等他说完,鲤笙挥袖便抽出了斩碧空,眼神中没有任何一丝犹豫,长剑对着陆离,毫不客气的道:“我不管你们在合计什么,如果敢打九哀的注意,我绝不放过你们!”
“哼,你处处维护洛爵那个花心的小子,他是怎么对你的?”陆离不傻,就凭斩碧空,他们这些人也绝对抵挡不了。
转念一想,也只有挑拨离间这个法子可行。
不等鲤笙反应,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洛爵从一开始到现在怎么对你,别人知道多少我不敢说,但从我的看到的来讲,洛爵根本只是把你当成工具,利用完了就会抛弃的那种,不然,他要真的在乎你,又怎么会不顾你的感受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
“……”
“就算没有情分,但想必也是因为她的身份吧?如今他能为了她的公主身份不顾你的感受,将来也能因为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事情而背叛你!”
“啪--”
陆离就像一块抹布,被鲤笙狠狠的掀翻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是,鲤笙越愤怒,证明他的话越有用。
一抹嘴角的血,又笑的癫狂“不信的话,不妨考验一下洛爵……”
“我跟九哀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多嘴!”
“咚---”
可能是觉得陆离的话有道理,鲤笙虽然对他用上了斩碧空,但剑气并不锋利,只是将他人撞到了一边地上。
“九哀……”
“闭嘴!”
挽虞也想说几句,结果自然撞到了枪口上。
鲤笙怒吼一句,便像一只受惊的小老鼠,麻溜的闭嘴,在一边浑身吓到只打哆嗦。
“你不敢是吧?”陆离也是个嘴硬的,被鲤笙打了两回竟然还不死心的依然妄想挑拨他跟洛爵的关系。
鲤笙皱起眉头来。
陆离爬起来,踉跄着站到后边的树上,依靠着树,这才不至于因为气血翻腾而站不稳“呵呵,你真可怜……”
“……”
很是奇怪,面对陆离这样讽刺的字眼,鲤笙竟然没有反驳。
默默收起剑,懒得再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当即转身就走。
“你其实也很清楚吧?”
突然,挽虞挡在她面前,不怕死的竟然又提到这档子事。
鲤笙本就皱的很紧的眉头顿时可以夹死苍蝇,冷漠的看着挽虞,不说话。
挽虞几步走到她面前,脸颊微微肿胀起来,让那双精致的杏眼肿成了鱼泡眼,却还不自觉的跟鲤笙翻白眼,“终有一天,我的身份必将重要到压过你在九哀心里的地位,你早就清楚,只是在死撑,死活不愿承罢了。”
“……”
“真有意思,明明知道自己早晚就会被人取代,却还如此厚脸皮的跟着九哀,你还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啊!”
“你另一边脸看来也痒了是吧?”
“!!”
鲤笙反问一句,挽虞的脸色当即惨白,捂着那半边脸,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顿时又跟鲤笙拉开距离,好像怨妇一样,瞪着鲤笙。
“呵呵,真是……”鲤笙猛翻白眼,管他什么,她现在真的挺心烦意乱的。
“九哀会选择谁,是他自己的决定,不管是我还是你,都没有说三道四的权利。你要输得起,就不要再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就凭你这点功夫还早……??”
“哎呦?怎么了?”
“……”
鲤笙突然感觉到眼前像有什么东西在转一样,整个发晃。
一个不稳,边往旁边歪了过去,而好在旁边没多远是一棵树,这才踉跄着扶这树干站稳:“这是怎么……”
抬头,困惑中却看到陆离与挽虞奸诈的走到一起,相视一笑,随后又走到她面前。
挽虞这时候哪里还有方才那样胆小如鼠的样子,不如说,那春风得意的笑容都要挤出褶子来了:“我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
不是不想说,而是说到一半,鲤笙感觉嗓子里像被塞了什么东西,根本发不出声音来,一看就是中了什么毒。
确定是毒而不是咒法,最大的理由便是,斩碧空没有任何反应。
不然,鲤笙定然早就戒备起来。
但是,是什么毒,竟然能让她身为妖怪的身体都无法化解不说,毒性还这么强劲?
“嗖---”
意识到危险,鲤笙急忙往后跳,打算从空中离开。
“咚--”
但陆离他们这一下午可不是白等的。
在确认挽虞定然能带人回来后,陆离便命人在这周围喷洒了很多刚研制出来的毒气。虽然浓郁无比,但这毒气却无色无味,中毒之前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
陆离也算到鲤笙看到他们之后,先不说为了什么而动手,只要她一旦使用斩碧空或者任何灵法,灵力与体力的消耗就会变成正常的十倍还多。
以她的修为,大约摸着估计也得一炷香之上才能让她浑身失去控制。
为了这个目的,不管是陆离的隐忍,亦或是挽虞没有跟着瞎捣乱,这都是提前说好的。
说白了,陆离的目的是抓到鲤笙,他完全不需要为了这个目的以外的任何事情而担心。
除了毒药,就连提前设下的结界也是施加了很多层限制的。
依着鲤笙现在的力量,估计要一番苦战才有可能逃脱。
挽虞捏着鲤笙的下巴,又像胜利了一样,那肿着的眼睛折射出冰冷的眼神:“打我?去死啊你!死妖女,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是吧!”
“……”
说真的,鲤笙现在就连收起斩碧空的力气都没了。
要命的是,就是因为无法收起斩碧空,反而让她白白的流逝了好多体力也灵力。
看着挽虞的眼睛,欲哭无泪,只能笑了:“你做出这种事来,以为九哀会不知道?”
“我们早就想好办法了。”
“啊,你还真是个蠢女人……”鲤笙笑的更苍。
明明是在笑话为了爱情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挽虞,自己却像中刀了一样,眼眶干涸的厉害。
说到蠢,她自己不也是么?
总是反反复复,不知所谓的首当其冲。
随后跌跌撞撞,凄惨无比的失魂落魄。
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好多次……
“哈,你想如何?”
鲤笙自嘲般的放弃思考,问道。
陆离道:“本来打算利用你引诱洛爵上钩,不过仔细一想,说不定你能在其他地方派上用场..”
其他地方?
鲤笙感觉到身子越来越沉,嘴巴都张不开了。
陆离并不解释,而是突然从她身上拽下她腰间的香囊,递给了挽虞:“这个女人我要带走,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一听这话,挽虞一脸懵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离不多说,扯过已经浑身瘫软无力的鲤笙,直接将人横抱起来。
被他这么抱着,鲤笙觉得耻辱,但无奈身体是真的没劲,只能在心里面默默诅咒陆离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呛死,反正不得好死……
挽虞见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当然是要问的:“喂,你打算拿这个妖女做什么?九哀他……”
“你已经把这个女人带过来了,其他事情已经跟你无关。这个……”
“嘡啷--”
陆离弹出一包纸球,正中挽虞脑门,“这是解药。你确定现在不迟么?”
边说,用下巴点了点漫天红霞,笑的更加的诡异:“太阳下山之前如果不吃解药可是必死无疑的。你要不想活……”
“欻拉啦---”
没等他说完,挽虞急忙扒开那颗药丸,水都没有,硬生生的把那颗足有拇指大小的白色药丸给吞了下去。
吃的太急,噎到喉咙,又赶紧使劲的拍打几下,这才活了过来。
只是,等她回神,再看前面,陆离他们已经不见了踪迹,而太阳也在这一刻完美落山。
周围顿时漆黑一片,黑暗像魔掌一样,朝着她蔓延过来。
“啊啊啊…….!!”
“嘘---“
挽虞的胆子很小,尤其怕黑。等到反应过来,立马尖叫起来。
可没等交出来,身后便突然出现一道黑影,上来便捂着她的嘴。
挽虞惊魂未定,转身一把抱着那个人,眼泪都给吓出来了,闭着眼睛嚎啕大哭:“呜呜呜……”
“喂,很脏啊。”
“!!!”
突然,对方一万个不乐意的说道。
挽虞一听这有些低沉的声音,立马反应过来并非洛爵,瞪眼一看,竟然是千山末!
而洛爵……站在旁边。
挽虞愣了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立马扑向洛爵。
“九哀,人家好怕啊!呜呜,被那些人吓死了……”
因为察觉这边有异动,洛爵他们这才过来看看,完全没想到会是挽虞一个人在这里。
青珏色一看洛爵又被黏住,自然翻白眼,转身便去了别处。
这一动作被洛爵看在眼中,赶紧推开了挽虞,无奈的道:“公主,这是怎么……”
“啊,都怨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看你辛苦,出了客栈想帮你们买点必须品聊表心意,也就不会被绑匪抓到……”
众人面面相觑。
“所以你是自己出的房间?”云简直不敢相信:“可你的房间怎么乱成那样?我们还以为你是在房间里被……”
“啊房间...”挽虞急忙又找借口:“那是我想找衣服,所以不小心弄乱的。”
654.老人精
“啊房间……”挽虞急忙又找借口:“那是我想找衣服,所以不小心弄乱的。”
“但衣服的话,不是在……”
“没错,翻了个遍,才发现衣服在屏风上。”挽虞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不过……
千山末使劲呼扇了下衣服,如同嫌弃一样,“那可真是奇怪了,你不是被绑架了?绑匪人呢?突然良心发现把你放了?”
“对呀,真是纳闷。怎么不绑别人,非要绑你?”青珏色也嘟囔。
挽虞倒是不将他们的质问看在眼里,看向洛爵。
洛爵自然在考虑挽虞话里的真假,没有什么表情。
挽虞顿时哭唧唧的道:“想必是那些绑匪看我年轻貌美,气质出众,指不定是哪里的大小姐,腰缠万贯……”
“……”
这话不假。
挽虞好歹是公主,虽然脾气不好,可这天生出落的贵族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你怎么没事?”
青珏色又问。
挽虞抽泣着,那个委屈,但看了洛爵一眼,好像有什么事似的,眼神游移的厉害。
众人看向洛爵。
洛爵随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从一见到挽虞开始,虽说觉得奇怪,但她身上似乎淡淡的残留着鲤笙的气息,可仔细感觉,又什么都消失了。
“这个嘛……”挽虞还是磕磕绊绊,不大想说。
“你说呀!”千山末急了。
毕竟是个暴脾气。
挽虞被吓得一哆嗦,顿时委屈的更加厉害,刚止住的眼泪又像开闸一样,哗啦啦的直淌:“我……我……”
“……”
说真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甚喜欢这种说话方式,不由得皱起眉头。
“喂,我说啊……”
“她会说的。”
见青珏色又要嘟囔,洛爵急忙道。
边说,边往走到了挽虞身边,极为温柔的拉着她的一只手:“挽虞公主……”
“叫我挽虞。”
“挽虞……”洛爵很是痛快,边说,看了冲他翻白眼的青珏色一眼,也是无奈:“你说实话,你……是不是遇到了鲤笙?”
“!!!”
完全没想到洛爵会猜中,挽虞很是吃惊。
这一瞬,没有逃过洛爵的眼睛。
果然是……
“所以,鲤笙她……现在人在哪里?”
“鲤笙,鲤笙,鲤笙,除了她,你的眼中可还有别的?”挽虞吃醋起来,推开洛爵,走到别处:“对,没错。我是见到了她,她也救了我没错!但我就搞不懂了,那种根本不将你们挂在心上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了!”
“鲤笙去哪了?”
青珏色也问,声音很冷,“你没有在说谎吧?你那样对鲤笙,她怎么可能救你?”
“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么?”
挽虞冷漠反问青珏色,而这一问,倒是把青珏色给问住了。
没错,鲤笙的确是那种不计前嫌的人来着。
“你确定还要我们问一句你才说一句?”沙暴早就烦了,只不过因为是刚来的,不好意思发言。
但眼下他们那里有时间浪费,也是不管了。
这一句,倒是给大家提了个醒。
云图当即也说:“对对,挽虞公主,你就直接说清楚吧,别掉我们的胃口了。大家真的担心鲤笙如何了……”
担心鲤笙,却不担心她么?
挽虞只觉得心口揪紧,暗暗嫉妒的要死,却只能咽下这口气,
十分委屈的长呼口气,道:“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打败了所有人。”
“我也问过她何以要救我?明明只要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任由我那些人杀死就好……”
“……”
“但她什么也不说,只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挽虞从怀里掏出从鲤笙身上取下的香囊,递到洛爵手里,便信誓旦旦的说:“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还说,她自有分寸该做什么,让你们不要担心,尤其对九哀……”
“??”
洛爵微微一愣.
挽虞点点头,倒是笔直的看着洛爵,重重而又清楚的道:“她说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你,所以……不要找她,等平静一段时间后,她自然会来见你……这么说的。”
“……”
怎么说呢?
挽虞在传达了这种话以后,众人谁也没有疑问,更没有反驳。
不如说,所有的焦点都在洛爵身上。
洛爵感觉到身上视线的沉重,默默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给她时间平静……”
“洛爵,你真的信了?”
青珏色简直给气死了。
现在鲤笙不在这里,仅凭挽虞的一人说辞,洛爵理应不该相信。
再说,挽虞的话本就漏洞百出。
先不说鲤笙会在被她阴了无数次还会救她这个事,就从她会让挽虞来传达那种话,这本身就是个笑话了。
云图也道:“洛爵,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
洛爵黯然神伤:“不管是真是假,我与鲤笙现在的气氛的确很是为难,暂时不见面也好。”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去山海一岸救狐若了?”千山末问。
洛爵沉默了下,却没有回答。
“你们这么多人,怎么还非要九哀跟着去?”挽虞可就不乐意了,在她眼里,这就像国王要时刻盯着下面的人办事一样,毫无身份可言。
洛爵可是这些人的头,他们的老大啊,怎么能受这种气?
“九哀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只需要乖乖按他的吩咐去做即可,也不能什么事都得九哀亲自过问吧。再说了你们一个个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么?丢不丢人……”
“你说什么?”
“喂,你别过来啊!”
千山末受不了被别人指桑骂槐,直接拔剑就往前,吓得挽虞赶紧往洛爵身后躲。
“就这种一点就着的臭脾气,不给九哀添就阿弥陀佛了……”
“你---”
“好了。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洛爵本来就挺烦了,被这么一吵,脑子都大了。
不悦的说了一句,I便转身离开挽虞,看着浓重的夜色,月影飘渺:“大家是同伴,可不是什么主人随从。你以后如果还想跟着我们,就不要再说这种放肆的话了。”
“什……?”
挽虞根本就没想到洛爵会说出这种话来。
什么呀?
这种像弱者一样,完全偏离了正统王者之风的仁慈与温柔什么的……
挽虞十分看不惯,但因为洛爵都这么说了,也不敢正面反抗,只好别过脸,弱弱的应了声好,便没了动静。
实则,她正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吐槽,洛爵周围一切不正常的关系?
未来的王怎么可能跟自己的手下是同伴?
开玩笑,他可是万人之上的王者,不是一般人好吧!
夜风微微加大了几分,吹落了几片树叶。
月影斑驳,趁着月光明亮,将树影打在人们脸上,不停摇摆。
沉默过后,也到了决定的时候。
“洛爵,你打算怎么办?”
没等洛爵开口,青珏色问道,语气听来也是呆着点点秋风凉意。
洛爵抬头看他,微微一愣,但很快回答:“还能怎么办?既然她不想见我,那我便……”
“哗啦啦---”
突然,洛爵身边的风声突然加大加快,急速旋转成一处小小的龙卷风,在洛爵面前制成了一面书籍样的幻影。
众人还以为是敌人的攻击刚要展开防御和攻击的准备,却看到那本书里面慢慢立起一个一身青衣的老头……
“啊,百步琅?”
千山末直呼道。
没错,正是百步琅,非本人,而是一种传送影像声音的咒法。
百步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众人这么想,洛爵已经走了过去,问:“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什么事,包括很多。
百步琅环视四周,比起说做什么倒是先淡淡的感叹了下:“这才几日不见,你们倒是又变厉害了很多,不过,看周围环境,应该离着琳琅小镇不远,你们莫非要去山海一岸?”
一下子就被他猜中了,这个存在就是奇迹的老头,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洛爵郑重回答:“没错,我的朋友貌似去了那边,我们便过来看看、”
“你是说狐若和那个八岐大蛇的后裔之女以及……”
以及鬼夜明,惊阙山的弟子,却无故脱离惊阙山,音讯不明……
这些话,百步琅直接不提,眼神中弥漫着一股肃严:“啊,这个不停,我今天可不是为了问这种事情才跟你联系的。”
“那是什么因为?”
“你们可曾听说要召开八荒国会的消息?”百步琅在提到八荒国会之后,稍微带着笑意的眼神一丝都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还真别说,就连青珏色都不知道。
“八荒国会?那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洛爵理清思绪,反问道。
百步琅笑了笑:“没听过是自然。毕竟老夫只是通知了各国的负责人,还未向把八荒正式说明。”
“哦,可是……”
“我之所以过来,你认为是因为什么?”百步琅突然卖起了关子,有些讨厌哎。
“你不妨先说明一下,在这种关头突然召开什么会议的原因是什么吧?”青珏色比较尖锐,说的也很直接。
这一问,百步琅皱起眉头。
云图也问:“没错,引鲤樽很快就要现世,而在这之前,刚整理了魔王之事,这怎么看也不是个该如此大作为的时候……”
“哈哈!”百步琅突然笑了,摸着胡子:“越是大战将即,越要鼓舞士气,这可是古训。我也只是效仿罢了。”
“大战将即?”
众人懵逼,哪里知道什么意思。
然而,洛爵似乎从百步琅幽深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仔细一想,也只能想到那一点。
于是说:“想必是担心引鲤樽现世后,八荒各国以及各种名门正派会为了引鲤樽而与四方邪恶势力展开争夺战吧?”
“没错。”百步琅点头,随后又笑的轻松:“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点。说到底,我今天来,是为了邀请你前往朝域参加后日的八荒国会……”
“什么?!”
百步琅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波澜,众人齐齐惊讶。
而挽虞更是因为激动而高兴的扯着洛爵的胳膊直跺脚,“九哀,九哀,是八荒国会哎!八荒各个国家都会参与,如果在国会上大放异彩,对于你将来必然有很大的帮助,你一定要去……”
激动过后,挽虞才发现,相比她的激动,洛爵的反应简直可以成为平淡无奇,哦不,该说冷漠才对。
啊,也对,洛爵也是这种人来着。
对于普通人向往的一切都可以无所谓,说好听点,就是无欲无求来着。
挽虞想到他会拒绝这种难得的机会,也是暗暗着急。
洛爵只是很平淡的问:“为什么要我参加?”
既然是国会,去到之人都是一国之主,而他洛爵,半妖不说,与洛世奇间的恩怨纠葛到现在也没有处理好。
按道理,为了平定八荒国会上的气氛,百步琅不可能傻到看不清楚这一点才对。
所以,果然是有什么想法吧?
洛爵不由得皱起眉头,“无奈,我对这种噪杂场合实在适应不了,谢过百步掌门的邀请,我就不……”
“如果我说是因为你以及你的同伴才召开了这时隔三百年的八荒国会,你……作何感想?”
“!!”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直接劈的众人嘴巴都合不上了。
“为了洛爵而召开的国会?”青珏色又问了一遍,嘴巴微微长着,可见震惊。
“为了一个人而召开国会,人间界现存的历史记载,也不过几次。且我没记错的话,每一次,都没有妖怪在场吧?”云图问。
洛爵看向他,可能很在意那一句‘没有妖怪在场。’
百步琅目光炯炯的看着洛爵,却比方才还要坚定的道:“我们作为活着的人,怎么能只往后看?”
“所以你这是……”
“人活着,不该去书写一些还未发生之事才有趣么?”百步琅的思想,大概没人能理解透彻了。
竟然这么的纯澈而又直捣人心。
众人顿时失言。
洛爵却道:“为了我召开的话,总该有理由吧?你可不要说是因为我把红炼雪送回了魔界……”
“就凭这个还不够么?”
“!!!”
好吧,洛爵也算服了这个老头,一句话,便无可反驳。
655.分裂
笑了笑,自然知道这只是百步琅的一套说辞,定然还有其他理由。
若要仔细想,应该与引鲤樽有关。
啊,莫非是担心他带领着同伴们抢引鲤樽?
“再补充一句,我从来就不认为你会带着你的人走上歪路。如果引鲤樽为你所得,我还是蛮替八荒子民开心的……”
“……”
这个老头,简直就是个老人精!
既然不是因为引鲤樽,那洛爵实在想不出是因为什么,不由得满脸疑惑。
百步琅似乎并不打算做出说明,只道“总之,此次八荒国会,绝对对你有好处,你去便是。”
“好处?”
犬火纳闷:“以爵爷的立场,应该还没有从各国那里得到好处的地步吧?”
“就是说。”青珏色也道:“洛爵现在并不为南落火国民熟知,若是突然出现在八荒国会,只会令洛世奇难堪。我说百步琅,你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可没有任何打算,只是想帮助洛爵罢了。”百步琅笑道。
边说,边制成一道传送法阵:八荒国会虽然是后日开始,但因为所到之人太多,现在动身,你们还可以跟着我先去惊阙山……”
“不了。”
洛爵断然拒绝,当然,八荒国会,他也着实好奇百步琅出于什么目的邀请他。
笑了笑,“住的地方我们自己会找,十分感谢百步掌门愿意邀请我等参加如此重要的国会,我们必然会去,还请掌门先行会去,我们国会上见。”
“……”
洛爵突然答应了,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说真的,虽然八荒国会的确是盛世空前的会议,但还至于重要到比狐若他们的安危还要重的地步。
洛爵到底想……
百步琅自然开心,当即道:“那就在国会上等着你了!一定要来。”
一挥袖,白光闪烁,制成一道流云浮动的的白色令牌,便交给洛爵:“这是入场令,拿着这个,方可进入国会召开之地,万始之屋。别忘了,要早点到场。还有……国会召开期间,静止一切暴力……”
边说,看向周围青珏色千山末他们,似乎很是担心的样子。
青珏色无语:“看我做什么?我是那种会无缘无故就动手的暴徒么?”
百步琅笑了笑:“我可没有说你的意思……”
“你..”
随后,百步琅便进了法阵,消失不见。
青珏色无语的厉害,掐着腰,指着刚刚百步琅消失的位置,“你们都听见了吧?那个老头……!”
一看大家一副无言的反应,瞬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哎呀,真是……”是千山末直呼叹气,掐着腰走到洛爵面前,直接问道:“这种时候,你不去找鲤笙,不去找狐若,怎么能答应这种事呢?难道跟同伴相比,那些狗屁的国家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
洛爵不说话。
说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是一般的让人生气。
挽虞却咋呼道:“你这种粗人知道什么?这可是八荒国会,大小国家都会出席的重中之重的大型会议!如今的八荒,上下几万年一共才召开了几次。这种地方,你以为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去的吗?如今九哀受邀参加,你们这些妖怪可以破格进入,可就别不知好歹了!”
“谁稀罕人类搞出来的这一套?”千山末直接道,简直可笑:“这不过就是一群不知民间疾苦的有钱人变相耍的花样罢了,亏你还敢说的这么伟大,也真替你害臊……”
“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九哀可是未来南落火的王,这对九哀来说很重要好不好!”
“啊,也是,就是因为这种原因,他连同伴和自己的女人都不管不顾了。”
“千山末,你说什么呢!”
千山末太过直言直语了,这话说的犬火直接暴怒。
千山末却不自知,继续说:“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洛爵,你敢说鲤笙出走不是因为你?”
“千山末,别说了。”
云图一看犬火脸色变得无比铁青,当即上前劝阻:“你们谁也别说了,眼下并不是为了这种事情而争吵的时候。”
千山末怒气冲冲,如果不是云图,他还真的咽不下这口气去。
愤愤甩袖,看向别处。
青珏色也道:“你们要去那国会便去,我可不去凑那份热闹。我要回幻都一趟,带上八百段,再去山海一岸找狐若。我可没时间参与到人类那档子事上。”
回头,看向千山末。
千山末刚要说他也去,却被云图打断:“我跟青珏色会幻都,你要留在洛爵身边负责他的安全。”
千山末瞪眼,“除了我,不是还有沙暴跟犬火么?”
“八荒国会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云图神色肃重,说着,又看向挽虞。
挽虞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到青珏色在瞪她,作为势单力薄的弱女子,只能佯装看不见,慢慢掉头看向别处。
所以说啊……妖怪什么的真是太吓人了。
云图又看了众人一圈,虽然能猜到洛爵这么做是为了鲤笙,但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无奈的叹口气,对始终不做任何解释的洛爵道:“我会跟着青珏色去幻都接八百段,之后我们会去找鲤笙,尽可能在你结束国会前找到狐若他们。实话说,最近我能感觉到引鲤樽波动的异常,怕是不久就会现世。”
“……”
“然而现在我们还没有召集够所有鲤魂,无法主动召唤引鲤樽,一旦等到它自己现世,那问题可就大了……”
“去吧!”
最终,洛爵没有做出解释。
挥挥袖,便转身过去,不在想与大家说话的意思。
云图一看,还能说什么,悻悻的看着洛爵的背影,对恨得牙根直痒的青珏色道:“我们走吧!越快越好……”
“哗啦---”
青珏色二话不说,制成通往幻都的传送法阵,第一个走了进去。
看得出是真的上火了。
云图在后,冲大家点点头,最后视线落在犬火身上。
犬火看了洛爵一眼,才道:“放心吧,我们会照看好爵爷。尽快与你们汇合。”
“嗯。”云图点头,随后一起离开。
青光闪烁,法阵消失了。
青珏色一走,挽虞当即有了活力。
对着众人又开始吹嘘感叹八荒国会是一个如何如何盛大庄严而又高级的地方,俨然没有注意到气氛如何的压抑。
“真的,我们到了朝域之后,可以凭借百步琅给的入场令入住最好的酒楼,跟你们说哦,听闻那里的主厨师傅,全一刀的手艺简直到了食神的地步,做出来的东西……”
挽虞是真的对妖怪一点都不了解,她甚至不知道,她面前的这帮人,除了只有在人类状态才会进食的洛爵外,其他可都是几千年不吃不喝都不会有问题的老妖怪。
自然只会因为她的无知而使得千山末反感无比。
“爵爷,我们该走了吧?”
犬火小心翼翼问道。
洛爵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着在空中一闪而过的黑影,微微皱起眉头,淡漠的应了声嗯,随后制成传送法阵,将指天剑收好,第一个进去。
挽虞急忙跟上:“九哀,等等我啊!”
犬火回头看了气鼓鼓的千山末,以及安静的有些异常的沙暴,无奈的道:“如今就剩我们几个了,定要好好护着爵爷的安危。”
“就算我现在再怎么觉得他不顺眼,但自己的使命不会忘。”
“啪嗒---”
千山末的气还没消,,用肩膀撞开犬火,进了法阵。
犬火无奈的要死,但有苦又说不出,连连摇头,看的沙暴暗暗的叹气。
沙暴心想,他好像进了一个了不得的队伍啊?真的站对队伍了吗?
同一时刻,青珏色甩了甩袖子,看着面前盈盈飞舞的七彩色羽毛,分外担心的皱紧了眉头。
“你就没有什么感觉么?”问向云图。
云图看着他施完咒法,觉得无比惊奇的同时,无奈的叹气:“如果你是指的洛爵与鲤笙二人的关系,我只能回答你,那不是我们该插手之事……”
“谁说那个了?”青珏色白眼。
“啊?那是??”
“你就没有一种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危机感?“
“大事要发生?”好吧,云图还是不懂。索性摇头:“到底什么啊?什么大事?”
“你这话问的……”青珏色知道自己对牛弹琴了,当即猛摆手:“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危机感?
所以,为了针对预感,他只能暗暗派灵使跟在了洛爵他们身后,为的就是知道一切过程。
云图可就觉得无趣了,当即嘟囔“什么呀?你要说就说清楚,这样让人心口揪紧的厉害,,,”
“到了。”
也算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青珏色一挥袖,便将幻都最外边的保护结界打开。
感应到他灵压的幻都中人,以白璟为首,大约十几个人在入口处等着他。唯独不见梦璃。
看到白璟第一眼,他便猜出梦璃不在这里的原因,想必与他有关。
“都主,您回来了。”
旁人跟青珏色打招呼。
青珏色笑了笑,看着白璟,越发无奈的厉害:“八百段还在吧?我们来接他了……”
白璟点头:“他正在后山修炼。”
“修炼?”青珏色微微一笑,看了云图一眼:“看来某人是真的想发愤图强了……”
“呵呵……这样也好。”
云图也笑。
“都主,梦璃她……”
“我知道,过一段时间,自然就好了。”青珏色不等旁人说话,便道:“眼下你们谁也不要去管她就好。”
这话说的,让人无可接话。
白璟可以感觉到这是青珏色在给他解围,毕竟整个幻都只有他知道白璟当时为了什么才离开了这里。
虽然听来有些荒唐,但白璟从未奢望梦璃能原谅她,而且当年他离开时,也做好了失去一切的准备。
他欠净白蛇太多,哪怕为所有人所嫌弃,他也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
白璟的无言,为这一刻的沉默终结。
很快,到了后山。
旁人在之前就止步了,剩下青珏色云图和白璟三人。
站在后山门前,青珏色突然语重心长的对白璟道:“白璟,我刚才虽然是那么说的,但你要知道,梦璃与我而言,就像自己的女儿般,我可看不得她受半点欺负。”
“……”
“如果不是你,那人对梦璃做出这种事来,早就脑袋搬家了。”
“是,白璟知道。”白璟点头作揖,肃重的厉害。
云图见二人似乎有话要说,便打算先行去找八百段,也好节约时间。
“你们先聊,我去……”
“云图,你也不清楚鲤魂召唤引鲤樽之后会何去何从吧?”
突然,青珏色问道。
云图一愣,愕然回头,发现那个总是一脸高傲的男人,此刻的眼神却格外的浓重悲凉。
如同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无奈而又坚定。
云图的堰=眼神游移,看向别处,着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个嘛……我……”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既然答应跟着你们,也就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只是……”青珏色低垂眼睑,看向一脸懵逼的白璟,眼神中慈悲的厉害:“我放心不下这些孩子,至少也让我跟他们简单的告个别,吩咐一下身后事……”
“都主,您这是什么意思?”白璟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要知道,青珏色可是比谁都要在乎自己性命的男人,怎么可能突然说哟啊交代身后事?
绝对……又是什么事。
当即又着急的看向云图:“到底怎么回事?都主不过跟你们出去游荡世间罢了,如何要连性命都豁出去……”
“白璟,你不要激动。我也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罢了。”青珏色笑着劝他,“不过,不管最后会怎样,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
“都主,不要说这种话,您一定会逢凶化吉,一定会没事的!”白璟也急了,左右晃动,却不知道该拽着什么,如同拽着救命的稻草:“您不可以有事,幻都的大家可都仰望着您……”
“白璟,别激动,我还没死呢……”
656.西国遇险
“啪嗒---”
青珏色刚要去拍白璟的肩膀,可却硬生生被他拍开。
白璟是真的慌了,捂着脑袋,“我刚失去了净哥,不能再失去你……”
“……”
就算是再坚强的男人,接连失去最信赖可亲之人,也是受不了的。
青珏色一听,面色一僵,随后伸手便将白璟揽入了怀中,使劲的拍打了他的后背几下,却什么都不说。
此时无物胜有声。
“我去喊八百段。”
云图觉得自己碍事,急忙往山上走,不多时,便没了踪影。
青珏色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多愁善感,嘛,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不承认而已。
放开白璟,像个淘气的长辈一样,捏了捏白璟的脸,“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幻都交给你照看了。”
“……”
白璟没有回答。
青珏色转身上了山。
“都……”
“不要过来。”
青珏色挥手,如是说,又笑着转身,极为认真的道:“大家你可要照顾好了!听到了没有!”
“……是。”
白璟憋出一个字,再也找不到别的言语。
白璟很清楚,青珏色一旦做出了决定就绝对不会更改,明明是那么善变的一个人,却又格外坚持的厉害。
目送青珏色上山,视线所到之处,残余悲凉。
他没办法阻止这一切,只能尽可能不成为他的负担。
很快,青珏色追上了云图。
云图笑着问:“都吩咐好了?”
青珏色点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也就那样呗!”
说着,又快步走到了最为适合修炼的露天台,远远便看到正在巨石之上闭目凝神的八百段。
虽然二人压制了灵压,还是被八百段发现。
二人看到他睁开眼睛往这边看,知道他的修为渐长,相视一笑,便很快出现在身边。
“小八?”
云图首先打招呼。
八百段看到二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知道他们来接自己了。
固然开心,但却佯装淡定的来回打量了二人几遍:“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他往后看,伸长了脖子,却不见其他人的影子。
青珏色立马冷哼道“怎么?看到我们两个不高兴?”
“不不,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八百段收起打坐,连连摆手,那庄严认真的样子立马又不见了:“我开心,见到你们开心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喂,几天不见,你这嘴巴倒是变甜了啊。”云图颇为欢喜的拍打着八百段的肩膀,是真的很开心。
说到八百段,因为本身是一只修为不净的小妖怪,从进入队伍之后,就一直自卑,因此,除了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基本见不到他能笑的这么开心。
毕竟,之前每一次的行动都因为修为不够而被安排在外,或者成为大家需要保护的存在。为此而觉得自己一文不值来着。
再看现在,他能笑的这么放松,想必修为大涨。
仔细一看,从他浑身包裹的灵压来看,还真的像回事了。
八百段摸着脑袋,立马又腼腆起来,“没有,只是…….太开心了而已,真的……”
“哈哈,你害羞什么呀?”云图大笑。
青珏色笑着点头,突然抬头,眼神一紧:“什么呀?这不是已经醒了么?”
“什么醒了?“云图问他。
青珏色摇头:“没什么,就是先前放在陀罗界的东西,终于开始有反应了而已。”
“陀罗界?i你放了什么?”
“啊……确切的说是鲤笙的东西。嘛,看来也到了这种时机了啊……”
云图:“……”
能说他完全听不懂青珏色有一搭没一搭的话么?
看青珏色这不好好说话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道:“那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启程吧!”
启程?
“去哪?”八百段急忙从露台上跳下,一脸迷茫的看着二人,“不管去哪,你们知道鲤笙现在怎么样了吗?她之前被一个叫诛九天的男人抓走了……”
“啊,那个……”
“不,与其说是抓,分明是那个叫挽虞的自私的公主让她跟诛九天妥协,弃鲤笙于不顾才会变成那样!也怪我力量不足……”
“什么?”
听到八百段再谈当日之事,而根本没有听鲤笙正面说起这件事的二人,脸色立马铁青。
本来对这件事就很敏感的青珏色,一把抓住了八百段的胳膊,瞪圆了眼睛,可见怒气从其中喷射出来:“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啊……”
完全被突然升起的青珏色吓到,八百段不由得缩着身子,很是慌乱的自责:“是我没用,不禁保护不了鲤笙,还要被她舍身保护……”
“我问你那个女人对鲤笙做了什么!”青珏色气的怒吼。
“喂,青珏色,这不是小八的错,你不要吓到他!”云图急忙将八百段从青珏色手中扯到身边,安抚受惊的八百段:“你不用怕,他这么生气不是因为你。”
八百段嘴巴都吓僵了,视线闪躲着看着青珏色,使劲咽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没用……”
“不,这不怪你。再说,你也不要自责了,鲤笙没事。”云图又好声安慰,同时回头使劲瞪了青珏色一眼。
青珏色这才解除暴怒模式,小心安慰道:“对,我不是针对你,而是说那个狠毒的女人!”
“你是说挽虞公主?”八百段轻轻的问。
云图青珏色同时狠狠点头,可见愤怒不一般。
提到挽虞,想到之前在幻都的一切,八百段也是气的不行不行。
“她对鲤笙做了什么?鲤笙没有说……”
“没有对你们说?”八百段纳闷的要死了:“被她做了那种事,竟然还替她隐瞒,鲤笙姑娘到底得有多温柔……”
温柔算不上,只是不想觉得挽虞追着洛爵屁股后面跑,同情她而已吧!
当然,这也很了不起就是了。
八百段顿时两眼通红,大有要哭的架势:“本着好心,让梦璃姑娘放她进了幻都,却又冤枉鲤笙对她出手。”
“……对他出手?”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鲤笙不打算提,但一看就是挽虞陷害鲤笙,说她把推进水里,想淹死她什么的……”
“……真是搞笑,凭着鲤笙的修为,如果真想弄死她,可有一万种不被人发现的方法,怎么会用淹死她这种笨方法?”青珏色嘲讽起来,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八百段点点头:“明明对这样的挽虞可以视而不见,可鲤笙姑娘却又答应会为了身体抱恙的她在幻都多呆一天。然而就在当晚,诛九天就带着魔尸攻打过来,结界就要被破坏的时候,那个女人却要把鲤笙交出去……”
“……”
“鲤笙姑娘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善良的人,明明知道出去可能会死,为了保护我们所有人,便真的义无反顾的……”
说到这里,八百段的眼眶又红了,回忆当初,初识鲤笙的时候,明是陌生人,却帮他想办法解决了半妖们的生存问题。
声音不由得哽咽:“如果不是鲤笙姑娘,我八百段说不到也活不到今日……”
“啪啪--”
云图深深的吸了口气,拍了拍八百段的肩膀,“我们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才一路跟随到现在的,不是么?”
“……嗯!”八百段深深点头,笑的灿烂。
再看青珏色,看到二人那么感性,固然也觉得鲤笙太过善良,但怎么说呢?
如果不是这种善良,怕他这样对一切都随意性格的人,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知道气愤为何物了?
鲤笙的出现,明明是偶然,却更像天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青珏色不由得笑:“你说的这一些,待我们见到洛爵之后,可要一字不差的告诉那个男人,他所要带在身边的女人,究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对他喜欢的女人做了什么!”
“啊??”八百段一脸懵逼,但很快点头:“嗯!我会说的!”
众人相视一眼,同时深深吸了口气。
青珏色又道:“走!去找鲤笙!”
“嗯!”
青光闪现,几人的背影消失在了传送法阵中。
刚走,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梦璃,抬头看着波动方向,正皱着眉头,回头便看到白璟出现在长廊一侧,正款款看着她。
梦璃浑身一僵,刚要回房,白璟动作很快,上前用脚绊住了门,一手扒着门板,紧张道:“听我解释好吗!”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已经结束了!”梦璃死死按着门,怎么都不让白璟突破。
然而,白璟却任凭手被挤的青紫,也不后退,依旧眼神笔直的看着梦璃,“求你了,听我解释!”
“你起来啊,我不听你解释,我不听啊!”
虽然这么说,但梦璃看到白璟的手都要出血,自然心疼,往后退开,捂着耳朵,走到房中。
白璟急忙进屋,一把抱住了她,也是急的要哭出来了:“我错了,我不该那么离开你,虽然我解释也没用,但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我不信,我不信!”
“梦儿,我大哥为了我而死,都主也离开了幻都,我现在只有你,如果连你也……”
那个向来温柔的男人,这一刻,却在自己的背后如同哭出来一样哽咽了声音。
梦璃原本只是抗拒一下,在感受到后背传来的颤抖后,急忙转头,看到白璟通红的眼眶后,也憋不住内心的波澜,猛地抱住了他。
“你这个大坏蛋!竟然就那么扔下我不管,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这些日子的吗我恨死你了!”
小拳拳像雨点,落在白璟胸口。
白璟一一受着,什么都不说,直到梦璃打够了,没劲了,又猛地扑到他怀里,低声哽咽起来。
“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离开啊?你大哥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你还有大哥?”
“嗯,我会把什么都告诉你……”
白璟突然安心了。
抱着怀里的梦璃,抬头看着方才白光闪过的地方,微微扬起了嘴角,却是笑的苦涩。
这样的结局,大概是美好的吧!
同时,西国边境。
入夜之后,明明白天风光无限,到了这时,竟突然电闪雷鸣,大雨仓皇下落,打在身上,倒是生疼的厉害。
趁着雨势未歇,好姝儿着着一身湿透的衣袍,沿着低矮的针叶灌木一路小跑,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避雨的年久失修破庙,赶紧钻了进去。
因为太着急,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这破庙叫什么,但一进正殿大门后,迎面就看到殿内一尊雕像躺在地上,荒草杂生,分外凌乱。
好姝儿冻的不轻,没有时间仔细看,直接将外袍一脱,便抱着胳膊躲在了大柱子后边。
这雨来的突然,如果不是她身体好,估计能冻死。
比较好笑的是,她明明是半魔之躯,却什么法术都不会用,若是不然,还可以现在给自己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啊,温暖的火堆啊之类的。
“谁在那里!”
然而,好姝儿还没等歇过来,身后突然有人怒吼一句。
吓了她一跳的说。
回头,看到一个手持三叉戟的男人……不对,是男人吗?
对面的人脸色不好,该说是铁青呢还是铁绿呢,反正就是不大好,好像是鳞片一样……
“啊,是妖怪么?”
那男人,怎么看也不像人。
对方一听,当即愣住,“你是……何人?竟然能识破我的伪装……”
“啊?”
好姝儿又懵逼了。
敢情他这个长相还算伪装了?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好吧!
急忙摇头,“不,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到底是何人?来西国边境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快说!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那个男人脾气好大的,没说几句话,竟然动怒了。
直接就将手里的三叉戟往好姝儿脸上捅,大有要动手的意思。
好姝儿急忙躲开,但这一躲,动作虽然不大,可能在那个惊弓之鸟的男人眼中看起来想要逃跑,不由分说,直接就刺了过来。
“”刺啦---
好姝儿幸亏反应及时,稍稍往旁边跨出一步,那三叉戟插着她的衣角,掉落几片衣衫。
“快说!”
“你竟然……!”
好姝儿怒了啊!
————
搞不懂有些人心思。
算了,爱咋咋地。
657.有仇必报
不由分说,伸手格开那把三叉戟,因为愤怒,浑身释放一股强大的灵压,直接将要靠过来的男人给冲撞出好远!
咚的一声,那人不偏不倚砸在那尊石像之上,吐出一口血来。
好姝儿见他倒地,拿起一边的长衫,哪里还管外边的瓢泼大雨,急忙冲了出去。
对方虽然修为不高,但一看就是练家子,肯定懂很多奇怪的咒术,她只有一身魔力,不会使用一样完蛋。
总之,跑就是对的。
“是你先动手的,不能怪我……!!”
“咚--”
不知怎么回事,刚跑到门口,刚才还能轻易通过的大门,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道结界。
好姝儿直接正脸撞在上面,如果不是她底子强,这一撞,怕是要吐血的。
倒退几步,只觉得脑门生疼,摸着脑子,“这是怎么……”
“大胆妖孽,这海神庙也是你能出入之地?!”
突然,一声怒喝,门口竟然出现了丹声的身影。
丹声与之前伙同鬼武堂前往南落火逼宫洛世奇的身后相比,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了不少,黑眼圈也变深了许多,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看起来憔悴的厉害。
好姝儿不认识丹声,但却能看到丹声人面下的一张龙脸,怎么看都不是善茬。
瞪瞪后退几步,又退回了雨中:“你、你是……”
“啊?我怎么看你好生面熟……”
丹声并不知晓好姝儿的事情,但可能是之前无意中看到过她跟鲤笙在一起,勉强记得。
然而,刚说完,大殿中被好姝儿攻击追过来的小兵,拿着手里的三叉戟,气势汹汹的冲好姝儿叫嚷。
“大胆妖女,拿命来!”
“喂!”
好姝儿是真的不想动手,但也不能白白挨打。
见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攻了过来,躲不过的话,不还击就是傻子了。
还是老样子,闭上眼睛,往对方身上就使劲来了那么一下。
丹声起先并不将她看在眼中,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小魔物,不足挂齿。
可当好姝儿主动攻击的瞬间,一股令人毛孔悚然而又格外记忆深刻的颤栗感,突然像浪潮一样,猛地席卷着身体里的记忆,侵占了他的神经。
“嘎啦--”
只觉得身体一僵,失神片刻,那个小兵便像空中的风筝断线了般,晃悠着落在地上,砸起一片水花。
然后……再没有起来。
好姝儿喘着粗气,神情惊慌,她看着自己双手逐渐蔓延出的黑气,也不知是因为什么,倒是她吓的不轻。
看到那人不动了,冷静了后,急忙走到他身边,“喂,你还好吧?喂……”
蹲下,使劲晃了晃那人的身体,然而对方毫无反应。
“不会吧?”好姝儿不可置信的去摸他的鼻息,然而,手还没到对方鼻子下面,那个人突然一变,一条青色的鱼便出现在了水洼中。
“这……”
好姝儿也是第一次看到幻术变形,一下子接受不了,噗通一声歪倒在水中。
“鱼、鱼、一条鱼?”
她竟然杀了一条鱼……
“只是鱼啊……”
骤然,以为自己杀了人的负罪感,猛地消失不见了。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丹声,却知道事情不妙了。
当即挥袖打开门口的结界,直接站到了好姝儿对面。
“喂,你到底是何人!”
相比于刚才相比于刚才的骄傲,多了几分惊恐。
好姝儿竟然有如此大的魔力,这怎么看都不像有那种能力的人啊!
好姝儿自己都吓一跳,好在她心大,见对方变成鱼后在水里扑腾,怎么看都没事。
当即道,“你看到了,是他先找事的,我只是自然反应而已,他变成这样不能怨我……”
“你到底是谁!”丹声哪里有心情管那小兵的事,怒着,已经到了好姝儿面前。
不等好姝儿反应,释放灵压,压在好姝儿身上。
咚的一声,好姝儿感觉背上负有千斤重,猛地跪在地上!
丹声上前,一手撑开,压制着她,又往前几步,“说!你是哪里来的魔女?再不说话,不要怪我下手无情!”
“喂!哪有你这样的?一上来就……”
“说!”
“啊啊,真是!”
好姝儿只觉得背上的力量越来越强,最后实在撑不住,身体都贴到了地上。
“我说,我说,你先收收力,你这么用力的压着我,我怎么说……啊啊!”
不等她说完,丹声又使劲一按,直接将好姝儿按到了地上,毫无怜香惜玉之情。
好姝儿脸贴着地,难受的要命,第一次对上丹声这样的对手,自然只能认栽。
“姝儿!我叫好姝儿!我才不是什么魔女,我是不是人类!”
“满口胡言!”丹声怎么可能认错她身上蕴含的强大魔力,当即又加强了力道,“再不老实交代,下一次我就不客气了!”
“我都说了我是人类,不是魔女,你还要我怎样啊!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明明是魔物,还敢骗我说是人……好姝儿,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丹声觉得哪里很是耳熟。
仔细一想,好姝儿不是先前传说中的那个为红炼雪很重要的女人么?
“啊,你不会……”
不可能。
丹声仔细再仔细的将好姝儿打量个遍,还以为是个多么倾国倾城的女人,结果竟然这么一般……
“你真的是好姝儿?”他随即问道。
“不然呢?”好姝儿无语的反问,同时,觉得背上的压制少了几分,一使劲便站了起来。
因为衣服早就湿透了,所以好姝儿也懒得管沾染了很多泥巴的衣服。
哦,不是懒得管,是她没时间在意。
眼前的男人在问了她一遍后,就像失魂了一样,突然不说话了。
很明显,他在打什么主意,且绝对与好姝儿有关。
好姝儿不傻,不管三七二十一,使上全身力气,朝着门口就冲了过去!
“嘡啷---”
然而,刚到门口,骤然发现,看似没有东西的门边,竟然站着一排与雨帘融合成一体的人!
没等她探出头去,便被其中为首的人直接用刀架住了脖子,稍稍再往前半步,必然被割喉不可。
“!!”
好姝儿急忙后退,跳出好远。
“你……!”
“既然被我撞见了,你就哪里也别想去了,跟我回龙宫吧!”
丹声突然制成一道锁魔符,朝着好姝儿扔了过去。
只见空中蓝光闪烁,一张大网便落在好姝儿身上,眨眼将她捆了起来。
她如何能轻易屈服啊?
当即怒吼:“你干什么啊!我跟你素昧平生,无冤无仇的,你何以要这样对我!放开我!”
丹声一使劲,锁魔符制成的网便锁紧了几分,勒的好姝儿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喂,很疼哎!”
“疼就对了。”丹声笑道,冲门口的人挥手,那些人便相继进来,直接抱着好姝儿,便从门口出去。
而方才那条鱼,丹声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屑的冷哼一声,掉头离开。
那条鱼躺在并不能将它淹没的水洼中,看着丹声他们离开,什么话都没有说。
啊,不是因为现在的形态说不了话,而是,他很清楚,对于没有用的人,丹声不会正眼瞧他,索性也不去讨人嫌了。
如果这就是他的命,那他就在这里安心的等待天晴,阳光出来,将这里的水分蒸发,然后要了他的命便好。
看着阴沉的天空,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另一边。
丹声虽说把人绑起来了,但并没有堵住好姝儿的嘴。
好姝儿完全不明白他干嘛要绑架她,话说,她不知怎么回事,的确有些跟一般人不同,难不成他想抓她做什么研究?
“喂,你是龙族吧?我可是听说你们龙族行事坦荡,向来不屑与人类为伍。”
“……”
丹声走自己的,完全不搭理她。
好姝儿眼看着就到了西海海边,自然不会放弃,又继续劝说:“看你相貌堂堂,想必是龙族的贵公子吧?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要这么粗鲁,对吧?”
“你这么罗里吧嗦,红炼雪到底看中了你哪一点,竟然会为了你破坏了神魔界十几万年的规矩?”
丹声突然极为不解的问道,看着好姝儿的眼神除了嘲讽就是嘲讽。
然而,这句话,好姝儿震惊归震惊,但比起震惊,她更加兴奋激动。
这个男人知道红炼雪的事,也就说,她可以跟他打听一下那个叫红炼雪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也不顾得求饶了,“我说……红炼雪……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啊?我怎么听好多人在提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惊恐……”
定睛看丹声,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骨子里的颤栗没有逃过好姝儿的眼睛,毕竟他身上那层模糊的龙衣此刻因为惊恐都快不成形了。
丹声以为好姝儿在说他,当即定住,伸手便拦住了他们:“你谁害怕?就算他再厉害,当年不一样被神界镇压在了奇澜界到现在都不敢出来么?”
“可他不是出来了?”好姝儿眨眼,笑的尴尬:“还是为了我?不是吗?”
“对,就算他出来了,那又如何?”丹声继续不屑,然而自己的话说的越违心,骨子里的惧意就越明显。
透过原形,真的是原形毕露。
好姝儿无奈的叹口气,算了,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了,真的很没营养。
又趁机问道:“红炼雪是魔界的人吧?是什么身份?说真的,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瞒着你?“
好在丹声只是道听途说,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不可能b不知道好姝儿与红炼雪发生了什么。
“呵呵,也对,他可是奇澜界的魔王,那种张扬的身份肯尼会吓跑你。不过,也看出来了,他的确很珍惜你。那我把你抓回龙宫交由大哥处置就没什么问题了。只要你在我们手里,不管红炼雪还是什么的,都可以为我们所用了。”
“……”
他竟然会以为那个魔王红炼雪会因为她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而……
明明觉得自己的确无关紧要,但眼前骤然浮现一个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身影,心口猛地一紧,疼的她顿时呼吸不过来,简直要休克过去了。
“呼---哈!”
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挺过来的,突然的心脏窒息,突然的又恢复了。但就在方才难受的瞬间,好姝儿可以更加确定……
她跟那个叫红炼雪的,来自魔界的男人,定然与她有过什么关系。
没错,她这次出来是对的。
“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好姝儿赶紧又问。
丹声皱着眉头,看着好姝儿半天,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喂,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故意这么问的吧?”
“……没,没有。”
“算了,告诉你也无妨。”丹声突发好心,并没有停止前进。
边走边说:“我知道的情况就是一百步琅为首的五人,出于某种原因前往了一个刚刚爆发了大规模瘟疫的罗武国,我想应该是去镇压红炼雪。”
“罗武国……在哪里?”好姝儿继续问。
“你问这个做什么?”丹声突然不耐烦,猛地推了好姝儿一把,“现在你该担心你自己,比人的事情就不要瞎掺合了!快,下水!”
边说,有丝使劲将好姝儿往海里推。
明明隔着那个破庙不远的感觉,但好姝儿抬头看四周的身后,除了不远处有一大片的森林,哪里还有其他东西的影子》
也就是说,他们方才虽然只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实际却相当远。
这里的天气一脉晴朗,哪里见什么暴风雨。太阳简直大的过分了。
看着脚下澄澈的大海,虽然是第一次见到大海,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心情,不如说满是沉重。
“……你到底打算要我作什么?”好姝儿问,淡淡的透着一股忧伤:“用来威胁红炼雪?还是说,用来对付鲤笙姐姐他们?”
“当然是两者都有。”丹声冷冷的道,又从后面狠狠推了她一把:“洛爵带领他的人毁了龙空岛祭祀,害死几百族人不说,更夺走了定海神珠!这等冤仇,如果不报,定然难平族人亡灵之怒!”
658.螳螂捕蝉
“所以……你打算把我当成棋子,使得红炼雪跟洛哥打起来,你坐收渔人之利?”
“哼!魔族也好,洛爵那帮人也罢,必除之而后快!”
如是说着,丹声直接将好姝儿按到了水里。
好姝儿仓皇挣扎,想要呼救却一张口就呛进一口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丹声看着在水中不断挣扎的好姝儿,却笑的甚是大声,“哈哈!凡与龙族为敌之人,必不得好下场!!”
很快,好姝儿不得呼吸,一会就没了动静,漂在水上。
丹声放开手,又抬头看看正好落入海平面的夕阳西,嘴角邪魅的挑了起来。
“时间到……”
哗啦啦……
话音刚落,平静的海面突然卷起大风大浪,好姝儿在水上晃动着,没有任何反应。
风浪卷起海水,很快在他们面前形成一条直通海底的路。
丹声的模样也在龙宫之门打开的瞬间,稍微发生了变化。
那广阔的脑门上多了一对龙角然而不知为什么,那龙角竟然有些残破。
跟在他后面的侍卫随后也显了形,一个个都是鱼精,统一的黑色鲶鱼模样。
“回龙宫!”
丹声直接将好姝儿按入水中,打算让她顺着水流进入海底,然而……
“啪嗒!”
突然,一道极为诡异的力量猛地扼住了丹声的手腕,别说动弹,瞬间像有无数的刀片在刮肉一样,疼的要命。
丹声受不住疼,急忙往后缩手,“谁!”
朝着空气便怒喝一声。
话音刚落,只看到面前的空气慢慢被撕裂,浓郁的绿色雾气从中飘散出来。
“!!!”
察觉到什么一样,丹声急忙往后跳出好远!
“到底是……”
“终于找到你了……”
冗长的苍老声音穿过浓雾,穿耳而来。
洪亮而又冰冷的厉害,在场的人不由得一哆嗦,连气都不敢喘了。
“嘎啦啦……”
突然,一只大手掰着空气的裂缝,出现在面前!
!!!!
众人吓了一跳!
随后,如同嘎嘎作响的骨头声,巨大的身影出现,伴随着无数白色的“海洋”……
看清楚那一刻,丹声吓到惊慌失措,“金、金骨!!!”
虽然听说金骨从九幽城出来了,貌似还跟正派起了冲突,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金骨乃是不死之身,本来就是妖界的传说,很多人都不愿跟他有所接触。
而金骨突然现世,早就在妖界传开,所有人也是尽量避开就避开,不打照面。
西国龙族向来对妖界之事没有过多牵扯,金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族小子,把那个女人交给老夫。”金骨指了指浮在水面上的好姝儿,同时噗通一声坐了下来。丹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好姝儿,“她……她?”
为什么金骨想要好姝儿?
“别让老夫说第二遍!”金骨的怒火并未止歇,在看到好姝儿的瞬间,为红炼雪所伤的怨气又疯了一样扩散出来。
浑身也释放出浓烈的灵压,哗啦一声将海水变成滔天大浪,卷起其中无数鱼虾,落在丹声面前!
丹声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自知以他的力量无法对付金骨,别说对付了,如果金骨有那个念头,可能他刚才直接就被干掉了,此刻还能站在这么?
当即将好姝儿往金骨面前一推:“她!她在这里!”
这认怂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半分骄傲?
金骨笑了笑,怒气平息不少,立马停了巨浪,似是笑一般,看着丹声。
一手抓过好姝儿,满意之余,不忘调侃道:“龙族现在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了?如果龙炎那老家伙地下有知,估计都要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不可……”
“……”
面对金骨讽刺,没有实力的丹声只能乖乖受着。
看着海浪散去,面前的裂缝慢慢愈合,而那股令人浑身战栗的灵压消失后,丹声额头的汗已经如雨落下。
比他惨的那些侍卫,此刻已经一个个个的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失去意识了。
“真是可怕……”
“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仓律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听着十分生气。
丹声回头便看到仓律带着一中侍卫从龙宫结界出来,怒气冲冲,看来又少不了一顿斥责,也是无奈了。
急忙上前作揖行礼:“大哥……”
仓律一听他有气无力,就跟失了魂似的,很是不悦:“怎么?出来巡视下情况,还把你累成这样不成?”
“不、是因为刚才……”
“这是怎么回事!”仓律看到满地死鱼死虾,更是生气:“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这不是我……是……”
“别找借口!”
仓律是不听人言的。
丹声简直要被气死,但面上还是缓和,继续解释:“大哥,难道方才你没有察觉到异动么?”
“异动……”
仓律皱眉。
其实,这正是他匆匆从龙宫出来的原因。
“你说刚才……?”目光一沉,从满头大汗的丹声连山西似乎看到了不安:“发生了什么?”
丹声叹气,深深的:“是金骨。亡灵金骨。”
“谁?!”仓律以为自己听错了,抠抠耳朵:“你方才说谁?!”
“金骨!那个曾经率领前往亡灵大军,与神界为敌的不死亡灵!初代龙祖不就是因为他才害病的么……”
“啪嗒!!”
没等丹声说完,仓律已经起了一身冷汗,直接伸手就往丹声脸上落下,阻止了他下面的话。
深深呼吸,才将因为听到金骨名字就产生的恐惧强行咽下去:“你如果敢再说一个字,我就拔掉你的舌头!”
怒吼而出,吓了丹声一跳,也不敢往下说了。
仓律感受着空气中残余的那股灵压,确认的确是金骨无疑,随后,极为凝重的冲丹声说道:“不管那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踏这里,我们龙族与它的恩怨已经在先祖去世之抹消。不管他做什么事,都与我们龙族再无半丝关系。”
“……”
怎么听着好像是他不希望惹事?
“丹声,你没有惹恼那个人吧?”仓律如是问,一双眼睛,几乎盯着丹声冒出火来。
果然……
丹声心中想着,仓律果然要当懦夫,尽可能的逃避一切危及他的人或事。
急忙道:“没有!他要那个女人,我立马就给他了!真的没有跟他对着干!”
仓律轻呼了口气,很是明显的看到他呼气,哎呦我去。
“好,那就……女人?什么女人?”
突然反应过来。
丹声呵呵的笑,“我这不是听你的命令出来巡视么,谁知竟然遇到最近传言中的那个女人……”
“嗯?”
“就是红炼雪很看重的那个女人,叫、叫……啊,对了,叫好姝儿!”丹声因为想起姝儿的名字而兴奋。
这一行为自然又引来仓律的白眼:“这么大声做什么?我聋了么?”
“是……”丹声有低下头,“不过着实太可惜了。我本打算用那个女人威胁红炼雪,好让他帮着我们跟洛爵那家伙报仇雪恨来着,结果谁能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老头啊……”
说到最后,似乎看到仓律表情不好,竟然慢慢变成了自言自语似的嘟囔,最后直接什么都听不见了。
别的不说,丹声很清楚的是,自从洛爵他们大闹龙空岛,毁了龙王的祭祀并伙同猾欠夺走了定海神珠,而后洛世奇又在那么多人面前,让龙族难堪,这新仇旧恨的加起来,成为龙王的仓律,每一日便要将这事捋一遍,以加深对洛爵的怨恨。
仓律早就想找洛爵报仇了,而最近他也有各种行动,什么联合一些比较冷血的个人组织,暗中委托什么的。
怎么说,其实有一点金骨是真的没有说错。
现在的龙族,的确与龙族的信念与坚持有些背道而驰了。
然而,尊敬仓律的丹声,即使再认为现在的龙族有问题,也绝对不会摇头说不。
人始终坚信,只要处理完了洛爵这档子事,仓律平息了怒火之后,定然会将龙族带回正轨,会迎来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是,世事怎能如意?
丹声永远都想不到,他的美梦终究是个梦罢了。
仓律听完,什么都没说,在沉静了好久好久之后,只是长长的呼了口气。
背影在月影之下浅白着寂寥的颜色,映在丹声眼中,突然想,他是不是太累了?
“回宫。”
只是二字,仓律说完,一挥袖,制成巨大的龙宫之门,便在丹声的惊愕中转身消失。
关于金骨,他只字不提,关于可以帮他们翻转局面的好姝儿,他还是只字不提……
“大哥???”
丹声觉得哪里不对了,眉头紧蹙着,想要追上去,却又觉得一旦追上去,他可能对仓律说出极为不礼貌的话来。
思量再三,最后定在原地。
“二公子,龙王大人他是不是……”
“龙王之事也是你这种杂碎能说的?”
丹声火气没地方发,正好有认为仓律有些异常的行为想要问他,却被他好一个呲。,自然没有好气:“再有下一次,定然将你打入海底打牢关他个百八十年!”
“属下知错!”
那侍卫吓的急忙下跪磕头,连连几下,脑袋已经磕破皮,直往外淌血。
丹声冷哼一声,便又重新制成龙宫大门,迈步进去。
好姝儿之事,也只能这么算了。
月色明亮,将一切映照的碧青玉洁。
而在现实的对立面,昏黄又鬼绿的时空中,金骨将手里的好姝儿放到了一块平台上,那双莹莹律动的绿色瞳孔,看着连自己手指头大都没有的好姝儿,倒是安静的坐在地上。
他周围是无数的骨兵,看着好姝儿,露出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愤怒模样。
到处议论纷纷。
“骨老为什么不把那个魔女弄醒?这样一直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是她害得骨老的指天剑被人夺去……”
“确切的来说,不是她,而是她的……男人?嗯……貌似也不对,洛爵跟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妖是一对,她的话……”
“她是红炼雪的女人!骨老之所以受伤,正是因为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神经搭错线的魔王造成的!这个女人我们一定要将她生吞了才行!”
“但是骨老怎么一点都没有动静啊?”
“是在想着从哪里下嘴么?”
“……”
骨兵们也是闲着没事,说过来说过去,到最后竟然变成了要怎么把好姝儿下锅,为此还研究了十几个方案,讨论的也是不亦乐乎。
至于金骨……
虽然像看猎物那样盯着好姝儿,但他明明对吃了她没有任何想法。
不如说,他很是困惑,为何好姝儿这样的人,会让红炼雪那种叱咤魔界,哦不确切的说是人神魔三界。
像他这种经历了一切大风大浪,见识过无数妖魔鬼怪,本该脱离情欲,只为力量而存在的人物,不该像个人类一样,为情所困才对。
难道是这个女人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
但怎么看……
金骨伸出指甲盖,将侧躺的好姝儿往旁边一扒拉,就让她面部朝上,金骨也得以将她的脸打量个仔细清楚。
仔细看的话,好姝儿睡着的时候的颜容,也就是个很乖巧的美女罢了,一切一切的太过平常,反而觉得有些恐怖了。
金骨用指甲抠着眼窝,自从被洛爵将指天剑的剑鞘夺去,他那只被剑鞘插着的眼窝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痒,好像在随时的提醒他,不要忘了曾如何被洛爵羞辱一般。
“这个女人……到底哪里会吸引红炼雪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看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金骨还是想不通。
比起想不通,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是,身为一个活人却能在虚无界毫无负担的一直睡觉,好姝儿的反应神经也的确都长的。
“呼……现在老夫可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如果老夫伤了这个女人,红炼雪那张总是一脸无趣的表情会不会染上另外一种颜色……”
活的久了,谁还没个特殊爱好?
“骨老,有人来了!”
暮然,在最后头的骨兵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喊了一声。
金骨定睛看,只见远方浓雾之中,竟然真的慢慢浮现一个人的影子。
金骨不免好奇了。
虽说虚无界是亡灵所栖息之所,于生死界限中,不受任何影响。只有死人才能穿过
659.真心
因为亡灵数量众多,如果太过招摇,招惹到这虚无界中比较久远的生灵,还是比较麻烦的。
但凡进入虚无界,金骨都会用结界将所在之地隔开,从九幽城出来这么久,一直都是如此隐藏自己的行踪,还从未出现过有人能发现他。
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影子,骨兵们更像看到鬼一样,对着那边统一竖起了手中的武器。
“金骨,终于找到你了。”
等那人来到面前,只见他剑眉星目,面部轮廓极为硬朗,倒是个翩翩美少年。
只是,从有些模糊的身形来看,却是个实打实的鬼物。
也就是说……
“什么啊,原来是个死人……”哦,不对。
金骨仔细一看,虽然很是模糊,但很明显,他头顶上盘旋着一条龙。竟然是龙族。
金骨不免诧异:“哎?原来是一条死龙……但是奇怪了,龙族死后,龙魂都会去龙空岛的龙墓才对,你是怎么回事?”
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猾欠,自然没有别人。
猾欠自从见过鲤笙他们之后,便一直在虚无界。
一边是为了维持龙魂之力不得散形,二来便是为了找寻金骨的下落。
怎么说,今天也真是巧合了。
金骨所在的位置,乃是虚无界一片比较空旷的灰色草原,平时基本不会有灵魂在此经过。
猾欠本来都找过去了,后来如果是因为觉得此处风景有些诡异,再次回来看看,也不会看到正好设下结界的金骨。
不过,原本他该隐藏踪迹,看情况的。只是看到好姝儿之后,他认为金骨会对好姝儿不利,这才现了形。
等走到面前,真正看到金骨时,说不后悔是真的。
金骨虽然也是亡灵,但比起一般的亡灵,因为喝过不死泉的水,魂力过于强大。
刚成魂的猾欠,且不说力量本来就不行,何况他的灵魂还受了损伤。
对上金骨,那是必败无疑的。
所以,猾欠必须要想其他办法才能使得全身而退。
眼下……
先是打招呼啊:“金骨,你被关了十几万年不止,眼神却还是那么好使啊!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大妖怪……”
“放肆,骨老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能随便叫的!”
一个骨兵气的乱叫。
猾欠自然不屑,“名字本来就是一种称呼而已,不要拘泥于这种小节嘛!对不对?”
看向金骨,笑的很是真诚。
不过,金骨看到他时,就已经没有任何好感。
说来,这也解释了为何会被发现了。
龙族的话,的确是一个细心的种族。
毫无表情的道:“就算是称呼,也不是一个陌生人能随便叫的。”
“哎呀,想不到堂堂妖怪始祖,竟然这么怕生啊!”猾欠还是笑,完全看不到他的真心。
“说吧,你是谁?为何没有前往龙墓,反而在这种地方漂泊……”金骨没有生气,很是离谱。
说着,竟然还一手搓着下巴,倒是挺有耐心的等着猾欠的回答。
猾欠稍稍一愣,说真的,他以为金骨定然会勃然大怒,对他动手来着。
当然,这种情况自然更好,可以给他更多的时间想想怎么撤离。
笑了笑,又上前:“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不过,既然你感兴趣的话,我倒是也可以长话短说……”
“慢着!”
突然,金骨挪动巨大的上身,离着猾欠只有几米的地方,突然定下:“你……”
猾欠并无任何表情变化:“怎么了?我这还没开始说起我的故事……”
“你……莫不是龙乾的儿子?”
金骨突然道。
猾欠一惊:“你认识龙乾?”
没错,龙乾便是猾欠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前任龙王,而这个名字,除了龙族,根本没有人知道。
不对,还有他们的仇人……金骨知道也是自然。
猾欠呵呵一笑,当即否认:“但我跟龙王可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一个被驱逐了无名小辈罢了……”
“……”
金骨不说话了,重新坐直了,直勾勾的看着猾欠,不知道是不是信了猾欠的话。
猾欠暗暗咽了口气,使得自己的表情不会过于夸张,余光瞄了下一边的好姝儿,又往前走了几步。
该是因为金骨并没有将他视为敌人,骨兵们倒也很很是客气的给他让开了路。
此刻,猾欠与金骨的距离只有几十米,而离着好姝儿更近。
只要他想,的确有机会带上好姝儿离开。
但距离,尽可能的拉短距离,也可以更好的得手,时机未到。
金骨还是不说话,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怎么,你跟龙王莫不是有什么关系……”
“你其实跟洛爵他们是一伙的吧?”
突然,金骨如是说。
“!!”
猾欠一愣,“哈哈,什么……”
不行,看来是暴露了。
“你说的是谁啊?我可一点都不……”
快步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实在不知道如何隐瞒了,猾欠使出目前所能用出的最大魂力,直接在身前制成一道风暴,在骨兵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冲到了好姝儿面前。‘不由分说,抱起好姝儿,挥袖制成一个传送法阵,即将要穿过去时,回头一看,却发现金骨猛然朝着他们伸手,作势要抓他们!
猾欠急忙制成一道攻击,这才逃了出去。
白光一闪,便在空中制成一个出口,抱着好姝儿便跳了出来。
因为太过着急,猾欠没有找好出口,也不知道到底在哪。
等到反应过来,这才发现,周围并不是他原先所在的十里桃园,而是离着西国不远之处,山海一岸附近!
竟然是西国?
猾欠当时觉得无限无语,他可是就在这里被处刑的,所有龙族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如果魂力的气息被龙族察觉,必然就会知道他还‘活着’,仓律与丹声想必会用尽各种办法找到他。
不行,这里不能多呆……
如是想着,猾欠急忙又制成传送法阵,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毕竟没了十里桃园的阴气,他的灵体虚弱的不足以坚持很长时间。
“哗啦啦---”
“啪呲---”
紧追在后的金骨并没有给他逃离的机会。
在猾欠制成传送法阵的瞬间,金骨从后头轰然出现,直接撕裂了他的传送法阵不不说,更在瞬间,朝着猾欠落下一掌!
猾欠哪里想到金骨会这么快追上来,因为宝着好姝儿,稍稍的犹豫便足以致命。
在他被金骨打中的瞬间,首先把好姝儿安全的放到了一边。
“咚---”
金骨一掌落下,正中猾欠后背。
猾欠只觉得魂都要给他拍散了,一阵剧烈的波动后,模糊的魂体一下子变得更加暗淡,随时都会消散一样。
“啪---”
“你是洛爵的什么人!”
金骨直接用指甲掐着猾欠的脖子,倒是并没有打算杀他。
猾欠在看到金骨的瞬间就知道自己性命不保,而对于早就死掉的他来说,死亡不过是一个名词,他不屑一顾。
呵呵一笑:“朋友。”
二字,又觉得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随后又语气深沉的加了几个字:“同伴,知己。”
“……”
“哼嗯---”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明白。”
“……”
“要杀便杀,我什么都不会说!”
猾欠脖子一仰,倒是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金骨一看,顿时觉得无趣了。
回头看了眼毫无动静的好姝儿,也算是佩服她竟然可以在发生这么大的动静下还能睡的那么沉,也真是人才。
“你看到那个女人了没有?”问猾欠。
猾欠看了好姝儿一眼,有些无奈:“金骨,你肯定知道,好姝儿对红炼雪是何等重要。若是让他知道你对好姝儿做了什么……”
“你以为老夫抓她是因为谁啊!”
金骨突然暴怒,抓着猾欠的手加大几分力气。‘
猾欠当即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捏碎了,疼痛蔓延到了胸口。
金骨的这句话,说的猾欠一愣一愣的。
难道说……
“咚---”
金骨的眼睛疼,胸口也疼,最后直接将猾欠往旁边一扔,“老夫要的就是让那个男人体会一下失去至亲至爱的感觉!让他明白惹怒老夫有什么下场!”
“咳咳---”
猾欠本是灵替,原不该吐血,然而金骨乃是亡灵,因为他而受创后,吐出的血却是白色。
那是魂元之血。一个灵魂蕴含本就不多。
看到自己吐出魂元血,猾欠一愣,他深知再吐出一口,这辈子就算真的到了尽头。
如果再厉害,金骨要毁掉他的话,别说这辈子,恐怕以后世上都不会有他猾欠这个人。
“既然你是洛爵的朋友,那你也是老夫的敌人。遇到老夫,也是你的命数到了头……”
金骨冷静下来,一边摸着自己的残缺的眼窝,站到了猾欠身边。
“你做好去死的觉悟了吧……”
“就算我死了,你的目的也不会达成。”猾欠笑了,这大概就是对生死看淡的反应。“鲤笙肯定会帮着洛爵成为这各八荒唯一的王者,到时候,像你这种人,肯自然要第一个剿灭……”
“啪嘎-!”
“!!”
金骨直接捏碎了猾欠的肩胛骨,似乎在笑:“老夫这种人……”
“啪嘎---”
这回是腿骨,声音清脆至极。
猾欠急忙深吸了几口气,才不至于被钻心的疼痛侵袭大脑,保持清醒。
“呵……对啊,像你这种根本不知人情味的老妖怪,肯定是第一个被……”
“你知道什么!”
“啪嘎--”
这一次是手腕。
因为整个手臂都已经断掉,所以,手腕被捏碎了骨头后,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猾欠甚至可以聆听那种清脆的声音,露出迷离的眼神:“我知道……”
“……”
“你一定会死在鲤笙……手中……”
“!!”
没有力气的话语,却像晴天霹雳,说的金骨浑身一哆嗦,眼前骤然浮现手执斩碧空,烈焰覆盖的鲤笙,站在面前,怒瞪这他的画面。
那种感觉,如同身在地狱,心口猛然揪紧。
“那可真是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幕了……”手一点点挪到猾欠的脖子,指甲划破那模糊的皮肤,慢慢往外流出白色的魂元之血。
“真是可惜。不能在死前见那个女人最后一面……”
金骨笑了,同时身形缩小到可以与猾欠面对面,明明是一局骷髅,却能看到他挑起的嘴角。看来心情大好。
魂元的流逝,猾欠感觉到生生世世在远离自己,明明已经将一切都放空,可是提到鲤笙,他突然很不想就这样死去。
如果可以,哪怕是一眼,让他在永远的离开这个世间之时,可以看一下那个傻乎乎的女子啊!
哪怕只是……
“你喜欢那个女人是吧?”
突然,金骨道。
同时,放开了猾欠。
猾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倒是由着伤口蔓延出血,目光逐渐的迷离起来。
“真是可怜,你马上就会从这人世永远的消失,你一心一意为的那个女人却不能送你一程……啧啧……”
金骨肯定是故意的。
如是说着,慢慢走到了好姝儿身边,好像看戏一样,静静等着猾欠最后的魂飞魄散。
龙族跟一般的妖怪不同,很少魂飞魄散,而一旦发生这种事,上天出于怜悯,会为他们的灵魂送行。
金骨不确定在神界消失之后,那独特的风景是否还会出现,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等待着。
猾欠,这一刻,像是一尊石像,只是跪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殊不知,他的脑子里,现在正如走马灯般,一幕一幕滑落过这冗长而又无趣的一生。
说真的,在遇到鲤笙之后,猾欠终于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当时从惊阙山出来,他便不顾一切的跟着鲤笙,将一切抛之脑后的话,现在定然可以笑着陪在鲤笙身边,看她笑的多么灿烂……
所以……
“喜欢……么?”
猾欠扪心自问,虽然没有回答,但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滴答---!”
不由得,眼泪流出,在脸颊化成一道星光闪烁的银河,慢慢飘在了空中。
“啊……“
金骨看到这一幕,稍稍的吃惊,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
累死了,困死了,坚持不下去了,不知道每天过的这么辛苦到底为了什么……
660.三生有幸幸会矣
他活了这么久,与那么多的龙族打过交道,却从未听说,更未看到流眼泪的龙族。
当猾欠流下眼泪时,金骨彻底的明白了什么。
“这个男人……太傻了吧?”
“猾欠!!!”
“嗖嗖---!”
突然,两道白光朝着金骨就飞了过来。
金骨用胳膊一挡,只听骨头咔嚓断裂,然后,碎掉的骨头又瞬间恢复。
定睛看,猾欠身边却多了三个人。
为首是一脸严肃的青珏色,身旁是云图与八百段。
青珏色一看猾欠支持不了多久,也是着急:“云图,快救人!”
云图又不瞎,早就看到正在慢慢流干魂元的猾欠。
不等青珏色发话,二话不说已经制成治疗结界,包裹住了猾欠。
可是……
“没用的,那个男人死定了。”
金骨笑着说。
“猾欠!”
青珏色回头,却看到云图的结界在触碰到猾欠浑身散发出来的蓝色光华,‘哗啦’一声碎成了渣……
猾欠的身体慢慢化成光点,而他抬头,看着他们,眼眶湿润,眼泪在其中打转。
“猾欠,你不能这样离开,鲤笙刚知道你还活着……”云图的眼眶也湿润了,急急的道:“别这样离开,再等等鲤笙,再……”
“莎啦啦---”
从腿到腰,猾欠的身体光化的特别厉害,一看就是所剩时间无多。
猾欠还是笑,“在我这一生中的最后一刻,我能说几句实话吗?反正很快我猾欠这个人就会不复存在了……”
“什么……”
“说吧!我们听着。”
青珏色急忙打断云图,声音肃重。
这时候的金骨如同被大家忽略了,倒是安静的厉害,其实就是在看戏。
猾欠笑了笑,湿润的眼眶缓缓流出点点星光,“我这一辈子,能遇到你们……不……”
突然将自己反驳:“能遇到鲤笙……着实是我猾欠三生有幸。”
“……”
在最后提到鲤笙,且还特意将众人撇去单独说明,众人也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其实,这个问题也显而易见了。只是众人从一开始就不想将其承认为事实,毕竟这是对谁来说都没有好处的答案。
因此,此处无人应答,只只是沉默。
猾欠恍若无人,慢慢抬头,伸出手,如同天空之中有谁一般,轻轻抓握了几下:“可能是我不想承认,毕竟有洛爵在前,与他相比,我在鲤笙心中不过朋友而而,若是我再求取别的位置,可能连现在的朋友都失去……”
“鲤笙她不是那种人……”云图急忙道。
“嗯,我知道。”猾欠骤然低头,目光呆滞,嘴角却带着笑意:“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一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我……真的……很喜欢鲤笙,很喜欢……”
“……”
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
青珏色三人相视一眼,同时深呼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猾欠似乎也没打算从他们口中听到什么安慰抚恤,依旧低着头,说自己的:“我不想跟洛爵争,也不想改变现在的关系让鲤笙觉得不适,就算我死了也不想改变现在的一切,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然后呢?
猾欠突然停顿,有些哽咽的深深呼气,眼泪慢慢流出,化成透明的星芒,围着他周围慢慢转动,照亮了周围。
看到这美丽璀璨的一幕,金骨露出欣喜的表情,“果然……龙魂陨世还是如此美丽!”
相比他的惊喜,青珏色他们可无法欣赏这样‘美景’,看了猾欠一眼,便重重的别过头去。
猾欠的诀别已经是铁板上的铮铮事实,大罗神仙也改变不了。
然而,这一幕,这一幕……太过残忍了。
星芒闪烁,周围空气突然浮现无数的泡泡,很快在猾欠周围弥漫成一片。
而猾欠的光化已经到了胸口,很快就要消失。
云图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忙上前,想要抓住猾欠,“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错,何况鲤笙是个好女人……猾欠,你真有眼光啊……”
云图的眼眶都红了。
除了这片面的言语,他不知道要怎么挽留一个必然要消失的人。
猾欠听了,突然笑了,点点头:“啊,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猾欠!放心,我们会想尽各种办法救你的!你可比洛爵那臭小子好多了,你也一定会再见到鲤笙……”
“啊,谢谢……”
猾欠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所以,只能道谢。
然后,众人的这番话足以让他轻松而又心安的彻底离开。
闭上眼睛,最后的眼泪流出,“龙琊就交给你们了……再见各位……”
“哗啦啦啦---”
光化在瞬间将猾欠带走,漫天星芒在顷刻消失殆尽,连一丝一毫都不曾留下。
青珏色他们看多了无数的死亡,但同伴在自己面前永恒消失这种事情却鲜少遇到。
一下子,相比还未经历人世多磨的八百段,倒是两人受不住的咬紧了嘴唇,握紧了拳头,鲜血往下直淌都没察觉。
“叮当---”
突然,上方天空落下一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定睛看,只见地上躺着一颗晶莹玉润的泪形珍珠,因为震动而左右晃动不停,为月色一照,发出晶莹夺目的光辉。
“这是……”青珏色简直不敢相信,急忙捡起那颗珍珠,“这是……猾欠最后的眼泪所成?”
云图点点头,而最后的希望也看到这一颗泪形珍珠后彻底的瓦解,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这是龙之心。是猾欠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明,也是……他对着世界最后的依恋。”
“那这里面没有猾欠的灵魂……”
“……他不会再回来了。”
云图轻轻的说着,慢慢低下头,悲凉无限。
青珏色浑身一僵,本不该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此刻却通红了眼眶。
手里的龙之心慢慢握紧,随后恨恨瞪向一边的金骨:“金骨!!!!”
声音直冲霄河。
然而,金骨不慌不急的嗤之一笑,“干什么?”
“你明明不用下那么重的手,为何要这么做!”
突然冲了过去。
然而,金骨却直接挥袖召唤出来一群骨兵,彻底的挡住了青珏色。
青珏色气的直咬牙:“明明我们是可以救活猾欠的,可现在因为你、因为你!!猾欠死了……”
彻底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金骨还是看戏,笑着道::“那还真是可惜……”
“你……”
“青珏色,少跟他废话,动手!”
云图少见的动怒,边说已经冲到了骨兵面前,手起刀落便砍掉面前碍事的骨兵,径自冲向金骨。
除了要给猾欠报仇外,还有要救出好姝儿。
说到好姝儿,他们更好奇的是,一直在追着她跑的鲤笙,现在去了哪里呢?
金骨冷冷一笑:“狂妄小儿!就凭你们也妄想打败老夫?不自量力!”
“轰隆隆---”
两股力量相撞,浓雾飞扬……
与此同时,正因为中毒而昏迷的鲤笙,只觉得身体滋滋的疼,明明想睁开眼睛,眼睛却像被什么缝合,怎么就是睁不开,急的她想咬人。
“鲤笙!”
突然,身边有人在喊她。
因为突然响起,她并没有听出来是谁在喊她。
但乍一听,根本不像丹声,主要的是,丹声绝对不可能喊她的名字。
所以……是谁?
“鲤笙!”
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几乎是在她身边了。
不过,鲤笙反应过来是谁。
“猾欠?你怎么在这?”
没错,是猾欠的声音不假。
鲤笙想睁开眼睛确认,但眼睛还是老样子,就是睁不开,真是奇了怪了。
可以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起了一阵凉风。
要说是猾欠吧,可对方竟然毫无灵压气息,简直就跟透明人一样。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鲤笙急忙又道:“猾欠,是你对吧?我眼睛很奇怪,怎么都睁不开,你能帮我……”
“哗啦--”
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面前划过,冰冰凉凉过后,稍微使劲,眼睛竟然能睁开了!
鲤笙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珠,随后看到正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真的是猾欠!
如弹簧一样,嗖的一下弹起来,因为太急,脑等嗡的一下发黑。
急忙扶着脑袋,大口的喘了口气,这才缓过劲来。
猾欠在旁边,安静的像不存在,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猾欠,你不是在十里桃园嘛?怎么会在这啊?你的身体受得了……???”
鲤笙只管自己说,可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猾欠虽然在这里,但却往前看不到他脑袋顶上的龙魂,最重要的是,猾欠的脸色异常苍白,根本毫无半点人模样。
“咚咚---”
不知道怎么了,鲤笙的心脏异常激烈的跳着,就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猾欠,你……”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终于猾欠说话了,只是,这话听来,鲤笙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告别?”伸手搭在猾欠的肩膀,可在手指穿过他肩膀的瞬间,鲤笙的心口猛地抽紧,“不、这不可能……”
猾欠很是冷静,温柔的看着鲤笙,温柔至极:“你要好好的,什么事都不能出,不准受伤,也不能难过,我只想你开开心心,像当年刚遇到你那样活着就好。”
“别说了!”
鲤笙急忙捂住了耳朵,不想听这仿佛遗言一样的话。
猾欠轻轻笑了,“鲤笙,你跟洛爵……”
蓦然停顿。
鲤笙看他,愕然瞪大了眼睛。
猾欠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在迎上鲤笙那双红红通通的眼睛后,又慢慢咽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彼此相望着,好像时间定格了一样。
在最后,不等鲤笙反应,猾欠便往鲤笙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又侧耳在她耳边轻轻呓语:“不要忘了我……”
“!!!”
因为完全没想到猾欠会亲她,鲤笙整个愣住。
直到冰冷的气息在耳畔蔓延,这才恍然回神!
可是,猾欠就像风化的石头,慢慢从面前消失。
“猾欠!”
鲤笙急的伸手去抓他的手,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眼睁睁的看着猾欠化为了虚无,从面前消失不见。
“不!!”
一个哆嗦,鲤笙惊醒过来。
看着周围黑蒙蒙的一切,在正对面坐着的陆离,这才法反应过来,她方才做的是个梦。
“梦?”
不对,太过真实了。
虽然没有碰到猾欠,可却真实的像现实。
“你刚才叫什么呢?”陆离被她吓了一跳。
鲤笙瞥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给你一秒钟的时间给我打开束缚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确认……”
边说,边根据模糊的感觉,望向金骨方向束缚,又重重的道:“别逼我对你们下死手……”
“妖女,口气不小啊!”不等陆离回答,他身边的人开始咋呼“就算你再厉害,你体内的毒性还没解,又加上了八十一道束缚咒,除非你不要命了,不然……!!”
“啪嚓---”
话都没说完,不屑的眼神变成了惊恐。
因为鲤笙竟然不顾身体被束缚咒弄得浑身是血,一口气憋住,脸都铁青了,直接撕破了身上萦绕的束缚,紧跟着一口血吐出来。
“谁敢上前,我就要了谁的命!”
“呼啦啦---”
根本不顾气血倒涌,毒性如何蔓延,鲤笙毫无顾及的抽出了斩碧空。
火焰升腾的瞬间,血也不停从她的嘴角流下,而她好像没有感觉到疼一样,威风凛凛的威胁着陆离他们。
陆离一看,已经傻眼了。
身中剧毒,灵力完全被锁,竟然还能靠着意志冲破八十一道束缚,这是何等逆天的力量!
深知这时候的鲤笙惹不得,而陆离可不想被她的怒火波及,赶紧冲身边的人使眼神。
不要动手……
“你以为我们会怕了你……”
“刺啦---”
偏偏,有的人就是爱逞能。
完全无视陆离的眼神,为了出风头,竟然挑衅鲤笙。
想当然,直接被鲤笙用斩碧空干掉了,顷刻化成烟尘,随风散尽。
“你走吧!我们已经拦不住你了。”
陆离急忙说道,阻止其他人继续失心疯。
果然,他一说出口,有些还想往上冲的人,硬生生又退了回去。
鲤笙即使杀了人,此刻的她也没有任何感觉,她本就是个凉薄之人,为了自己所在乎的东西,可以毁灭世界。
当即转身离开。
661.暴怒
她一走,陆离重重的呼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二公子,难道就这么让她离开?”
竟然还有人问。
陆离看着鲤笙的身影消失在空中,也是无奈的道:“你想变成跟刚才那个人一样?”
“……”
月色渐渐的隐晦,风声大盛,似是要遮掩什么一般,凉凉。
鲤笙穿过云天,越是逼近感觉中的地方,心便越难受。
直到看到青珏色与云图,那种感觉也越加的明显。
青珏色他们也知道鲤笙过来了,一切抬头看。
“啊,鲤笙她怎么……”
在这种时候过来,怎么看也不太好吧?
正寻思,后边的金骨突然道:“这么巧,洛爵的女人竟然也在这附近啊?”
言下之意,好像他要做什么。
青珏色当即怒喝:“金骨!你若是敢打鲤笙的主意,我便与你拼命!”
金骨冷哼:“拼命?我说老狐狸,你好像不是这种人设吧?怎么,连你这样的老家伙都被这个女人所迷惑了不成?”
“咚---!!”
不等青珏色回答,鲤笙便轰然落在了地上。
等浓烟散去,往她那边一看,青珏色他们简直吓死。
只见鲤笙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雪,好像死人一样,眼神凌厉无比的看着猾欠刚才消失的地方。
“鲤笙,你,这是……”
青珏色没等问,倒是赶紧为她撑开治疗结界,先行止血。
鲤笙左右观望,却是着急:“猾欠,猾欠是不是在这里?”
“啊……”
她怎么会知道……
青珏色看向云图,两人一脸懵逼。
“鲤笙,你……”
“他死了。”
云图他们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鲤笙传达这个问题,谁知道,一边的金骨可是讨人嫌,直接说道。
鲤笙完全愣住:“什、么?”
“死的很彻底,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金骨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好死不死的加了一句。
“金骨,闭嘴!”
青珏色气的怒吼一句,二话不说,直接一道灵压过去。
金骨一挥胳膊,便化解了攻击,却继续说道:“你们不是亲眼看到了那条废龙连魂元都消失了?老夫说的可是实话啊!”
“轰--”!
话音刚落,鲤笙猛然抽出了斩碧空,不由分说,对着金骨就落下!
金骨一愣!
这怎么还一言不合就动手呢?
当然,他也不甘示弱,双手撑开,直接接下鲤笙的攻击,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天地一颤!
“噗---”
鲤笙突然一口血吐出来,身子不稳,急忙用斩碧空撑住身体,这才得以站稳。
不过,大有苟延残喘的感觉,一看就虚弱的很。
“鲤笙姑娘!”
八百段急忙往前冲,却被青珏色拉住。
“她吐血了,我们的得帮她……”八百段急的直跺脚。
青珏色固然也担心,但深知现在的鲤笙,就算洛爵的话也未必会听,他们贸然过去,说不定会受伤。
“你在这,我过去帮她……”
“我……!”
青珏色将八百段往后一扯,便坚定的往前走。
八百段有些受创,毕竟他以为自己定然能派上用场,结果一发生什么事,他还是要躲在大家后面。
云图看他眉眼低垂,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劝说:“鲤笙现在状态不稳定,贸然过去,一定会被斩碧空误伤。就连我们都不敢贸然上前,下面我可能无暇顾及你,要靠你自己了!”
说着,在青珏色之后往鲤笙那边走。
“!!”
八百段从云图的话中又得到了力量,想到自己也能开始保护自己而无需别人的照顾,顿时又创充满了干劲,当即狠狠点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
对,没错!他已经不是那个什么时候都需要别人保护的拖油瓶了!
虽然鲤笙吐血,但金骨知道自己的攻击绝对不会让她变成这样,仔细一看,这才发现:“你中毒了?”
鲤笙不语,暗暗调平气息。
云图他们却惊愕了。
“鲤笙,你怎么中的毒?”青珏色着急着问,都要摸着鲤笙,却被斩碧空突然生出的剑压灼烧了手,无奈又后退。
更加担心:“现在你的身体太过虚弱,不可动用斩碧空,你会被火焰吞噬的!”
“鲤笙!先冷静下来!”
云图也喊:“猾欠之事已经是定局,就算你再怎么伤害自己的身体也无力回天,相信猾欠也不想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你快住手,让我给你解毒……”
“猾欠……真的不会活过来了?”‘听到猾欠的名字,鲤笙这才有些反应,“为什么?你们亲眼看到了?为什么不救他?”
“……”
看到了又有什么用,他们也不是神,怎么救?
当然,这话不能这么说。
在现在的鲤笙心中,他们便是眼睁睁看着猾欠死的那一类人,至少现在的他们说话是没有分量的。
鲤笙斜眸看他们二人,眼神凄凄惨惨,嘴角残留着血,不敢相信般的笑出声:“为什么不救他?你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你们到底为什么这样啊!!”
轰隆隆---
随着怒火,鲤笙浑身释放强大的灵压,直接将在她身边的二人轰飞出去!
青珏色与云图完全没想到鲤笙竟然能如此暴怒,没来的张开防御结界,被斩碧空的剑压当面冲撞,落地之后立马吐血。
不过,他们并不生气,反而能理解鲤笙何以这么生气。
金骨都被吓到了,哪里想到他只是灭了一条废龙,竟然能看到这么一出华丽的窝里反,简直不要太妙了!
“看来老夫真的杀对人了……”
“金骨!!!”
真是好笑,鲤笙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一切肯定是金骨所为。
随后,用斩碧空指着金骨,气的浑身发抖:“猾欠跟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杀他?!明明只要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将他复活,你、你却……!”
鲤笙越想越气,“明明你之前是一个那么和蔼的人,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乱套了?我并不想与你为敌啊!!”
“……”
金骨听后,眼神猛然一沉,看着几乎哭出来的鲤笙,并没有像他以为的,她会对他乱砍一通为猾欠报仇。
相反,反而因为过去的一切而迷惑,竟然让自己变得崩溃。
“哎呦,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是让老夫为难……”
慢慢站起,看着鲤笙,再看看好姝儿,如同深深吸了口气一样,突然在掌间聚集灵压……
“这样可不行,这样可不行……”
如此说着,任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自己将聚集的灵气砍在好姝儿身上!
“不要!!”
鲤笙眼睁睁看着好姝儿被那一道磅礴的灵气打中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只是,好姝儿受到攻击后,已经无法再动弹,微微侧脸看向鲤笙,嘴角的鲜血淣淣流出。
“鲤姐……我不该……对你动手……对不起……”
“姝儿,坚持住,我马上救你……!!”
好姝儿闭上了眼睛。
“姝儿!!”
金骨微微一笑,殷红的眼珠,折射着诡异的光芒,一挥手,在空中打开一道门。
好姝儿被他推进门中。
“金骨!!!”
鲤笙真的被逼急了,眼睛都红到疯狂。
哪里还有什么顾忌,挥舞着斩碧空,不顾自己满身是伤,更不顾什么旧情,朝着金骨冲了过去!
金骨却笑了起来:“这样正好!”
话毕,又变成原来巨大的身体,正面接下鲤笙的攻击!
“咚---”
斩碧空的剑压为金骨所挡住,金骨牺牲一只胳膊,在鲤笙不及抽剑前,朝着她落下一掌!
鲤笙制成防御结界,d但还是有些晚,虽说往后靠了下但还是没有全部躲过,金骨的掌风擦着她的脸,落在肩膀,只听咔嚓一声,胳膊便断了!
鲤笙吃痛,可并不打算就此撤开,好不容易离着金骨这么近,怎么能轻易后退?
当即又用还能用的手,往金骨脖子上就落下一剑!
“咔嚓!”
这一剑,金骨没来的及躲,不幸中剑,脖子上的骨头顿时被砍碎,哗啦啦往地上落下。
这种伤势,对金骨额而言只是一般,反正伤口很快又会恢复。
无所谓的直接捏住了鲤笙的脖子,冷冷的道:“你以为凭你现在的修为,拿着一把斩碧空就能打败老夫?简直痴人做梦!”
微微用力,鲤笙便不得已呼吸,身体在不断的挣扎。
“鲤笙!”
青珏色他们一看,急忙冲上来帮忙。
金骨一个眼神,下面的骨兵便前赴后继的拦住了三人。
“在老夫弄死这个女人之前,你们拦下他们三个!”
金骨冲骨兵们下命。
受得命令,骨兵们比任何时候还要不要命,不管青珏色他们用什么攻击,都被他们一一接下。
一时间,竟然真的无法靠近半步,也是急毁了他们。
“云图,想办法!”
青珏色杀一遍,骨兵们便以极快的速度复原,简直没完没了。
云图暂时也想不到方法:“不行我们就集中到一处,哪怕一个人能冲出去救鲤笙也好!”
如是说,刚要往青珏色那边冲,却被金骨直接拍飞出好远,跟着一起中招的还有一堆白骨,一同狠狠撞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云图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久。
直到身边散落一地的骨兵又开始堆积,这才急忙站起,摸了摸剧痛的腰,赶紧将几个骷髅给打散!
随后,看着不远处在继续战斗的青珏色,深深吸了口气。
“这下头疼了……”
不管了,尽管往上冲吧!
云图本以为从旁边攻击,金骨不会发现,结果,刚冲过来,就被一群骨兵拦截……
金骨冷冷看着下面的三人,不屑的冷哼:“看,在老夫的力量面前,你们什么都不是。”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鲤笙挣扎着,脸色已经铁青,而因为不顾毒性蔓延,肆无忌惮的使用灵力,她的身体也逐渐崩溃,就算金骨不动她,也命不久矣。
金骨一听,顿时大笑:“哈哈!就凭现在三魂去了两魂半的你?不放过老夫?你当老夫什么人!”
话毕,捏着鲤笙的脖子,直接将她狠狠摔落在了地上!
虽说没有用上灵压,但仅凭那力气,也足以将地上砸出个大坑,而鲤笙浑身的骨头都断了,吐了一脸的血!
“咳咳---”
鲤笙只觉得胸口疼的要命,被什么堵住了,动弹不得,而看天空的颜色也变成阴沉的暗红,如同被血染般。
身体陷在地下,根本动弹不得。
“鲤笙!!”
青珏色刚想往前冲,但碍事的骨兵又像跳梁小丑开始在面前嘚瑟。
“真的真的把我惹毛了!”
青珏色怒喝一句,在最后一次扫开前面的骷髅后,身形慢慢变化,最后,直接变成一只身着五颜六色彩羽的孔雀,扑棱着靓丽的翅膀,星芒闪烁,落地为炎,直接将那看呆了的骨兵化成了灰。
孔雀本不会飞,但青珏色的原形却是孔雀王,他拥有着还未退化的孔雀之力。
在尾巴不打开的情况下,扑棱着翅膀便能飞起来。
随着他的飞跃,巨大身形直接压碎地上一片骨兵,笔直朝着金骨冲去,连连射出一片刺羽,击中金骨身体!
金骨虽说不觉得疼,但身体被击中后,骨头立马被溶解,不多时便残缺不堪,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骨兵稍微慌乱,而趁着这个机会,云图急忙冲到了鲤笙身边。
“鲤笙,鲤笙!”
鲤笙听到云图声音,侧脸看去,却因为毒性蔓延到了喉咙,根本张不开口。
这时候,她也恢复了冷静,看到云图的脸,顿时想起自己方才对二人的态度如何不堪,眼神不由得暗淡几分。
云图多聪明的人,一看她眼神就知道是在介意方才的事,急忙道:“你别乱想,我们都明白!眼下,我要帮你解毒……”
“额……嗯!!”
突然,鲤笙瞪圆了眼睛,看着云图后面。
云图察觉不妙,急忙回头,但金骨的脚已经落下……
“咚---”!
危机关头,青珏色扑向金骨,直接用巨大的身体将他撞倒!
云图这次脱离险境,而冷汗也布满了额头,却笑道:“这下欠了青珏色一个人情……”
662.恩与仇
鲤笙听后,不由得皱起眉头,亏他能在这种时候提到欠人情这种不搭嘎的话……
“我得把你挪到一边,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云图说着,为鲤笙制成治疗结界,一使劲,将鲤笙带到一边。
“嗯---!”
因为没反应过来,突然一动,鲤笙不由得哼哼出来。
云图笑了笑,“疼吧?”
鲤笙无奈的挑眉,心道,全身骨头都断了,不疼才怪!
只是着实有气无力,什么都说不出来。
“鲤笙姑娘!”
八百段费了好大的劲才挪过来,赶紧冲鲤笙打招呼。
“咔嚓!“同时不忘将扑过来的骨兵给拆家。
鲤笙久违的看到八百段,第一眼自然看到他再无开始那时候的迷茫与彷徨,一看就是经过你千锤百炼,独自成长了。
不由得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疗伤要紧,这些交给我们就行!”八百段明明都累的呼哧着直喘气,也敢说出这种大话。
当然,鲤笙笑了笑,更加的欣慰起来。
换做以前,八百段定然不敢说出这种话的。
云图却当即揭穿他:“你可行了!这才刚学会爬就想跳了是吧?可别栽了大跟头!”
八百段手起刀落又打散几个骨兵,笑的尴尬:“是,你说的对……”
“快别分心了!专心对付眼前的东西!”
“是!”
八百段倒是很听话,立马又重新投入了战斗。
云图看着围过来的一群骨兵,急忙给鲤笙制成强防御结界,“你的毒性已经蔓延全身,我现在虽然给你用治疗结界治疗,但充其量也只能起到延缓的功效,并不能彻底根除。”
“……”
“眼下情况没有结束前,你不要再动用灵力了。不然,毒性攻心,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
鲤笙张眨巴眼,也不知道明白自己的处境没有。
云图刚要走,又觉得不放心,又赶紧冲鲤笙道:“你应该清楚,现在你没了涅槃之力,一旦出事,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其他的,云图没有继续往下说,看鲤笙突然认真而又紧张的眼神,便可以确定,这一次,她是真的明白了。
这才安心,然后才急忙跳到正跟金骨打的火热的青珏色身边。
“青珏色,你还活着吧?”
青珏色正在费劲心机的想,怎么样才能让金骨再也爬不起来,不然这前头打了,后头又恢复原样,不说力气,就心理上而言,是个人也受不了。
t突然停云图那么喊,分神不说,他的性格哪能沉得住气,当即就冲云图嗷嗷的叫了两声。
“咚---”!
随后,这一瞬的失神就给金骨找到了破绽,不惜废掉一条胳膊,直接抓住他满身是毒的翅膀,抡着就往地上狠狠的摔下!
“咕咚---”!
只觉得大地都猛地一阵,羽毛纷扬而起,青珏色立马解除了妖化,吐出一口血!
“咳咳!”
金骨冷冷一笑,“不知死活!”
“嘡啷---”
刚要给青珏色最后一击,却被云图用飞箭将手掌打碎!
金骨看着残破的手掌,随后看向云图。
对手是体型巨大的金骨,云图并没有刻意将身材变大,他原本模样就是如此小巧,如果变大,反而会过多的消耗体力,对这种不会速战速决的情况来说,根本没有必要。
“无棱图?老夫差点把你这个小东西给忘了。”
金骨落地言辞有些不讨好。
不,应该说一直如此。
云图不由得皱起眉头,虽说不悦,但为了引开他的注意力,给青珏色自我修复的时间,只能僵硬的接话:“金骨,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中听了。”
“怎么?难道老夫说的不对?你不正是天道那个家伙一时兴起造出来的?说什么无棱图知道天下至宝的所在……在老夫看来,不过是那天道太过无聊才弄出你这种东西来调侃人界那些傻子罢了……”
“……”
云图不接话,表情也不好看。
青珏色倒是爬了起来,抱着胳膊站到云图身边,带着几分无解的眼神看着云图。自然在等云图回答。
可是,云图就是不回答,如同默认了金骨所言一样。
此时,骨兵们的攻击也停了下来,应该是金骨的意思。
八百段得以空闲,急忙靠到二人身边。
“云图,你是什么我们并不在意,我们只需知道你是我们的同伴就行!”
比起青珏色,倒是他将问题直接摊开了。
青珏色一愣,想都没想,立马附和:“对,小八说的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
云图皱眉,有些不可置信:“你们……”
“难道不是么?”八百段又用特别可怜的眼神反问起来。
云图当即道:“当然是!怎么可能不是?你们一个个都……”
“啪嗒!”
青珏色直接揽着他的肩膀,“那就少废话,别忘了,我们面前还有一个欠收拾的老头在看戏呢!”
此言一出,三人同时瞪向金骨。
金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倒是对几人的友情有几分认同,“真是可笑的友情啊!”
三人站成一线,将鲤笙护在后头,同时张开三道防御。
今天不出个结果,就对不起他们坚持到现在!
鲤笙在后边,说实话,她很着急又后悔。
如果开始不是她那么冲动,而是理清楚形势后再下手,可能现在的情况还有所改变。
是她的错。
“鲤笙!记住我说的话!”
云图怕鲤笙忘了,赶紧又提醒她一句。
鲤笙一愣,看着三人,无言的点头。
她绝对绝对不要再让他们担心……???
正想着,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抬头往金骨那边看,却发现在那边站着的分明是一具虚像!
“小心……!!”
“金骨交给我们,你……!!”
“咔嗤--”
突然从身后出现的小型金骨,不等几人反应,突然拽下自己的一只胳膊,猛地插进了云图的胸口!
“咳!”
云图只觉得嘴巴一甜,便吐出血来。
青珏色愣了下,后一秒便快速朝着金骨脑袋上一拳撂了过去!
“金骨!!!”
可是,金骨却轻巧的跳开了。
云图不断的往外吐血,不多时,胸口处已经染红,而他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意识有些不受控制的飘远。
“云……图!”
鲤笙看到这一幕,怒吼的同时,哪里还有心思在乎自己的伤,直接打破治疗结界,召唤出斩碧空,漫过青珏色,不顾嘴角溢出鲜血,朝着金骨再次冲了过去!
“我要杀了你!!”
“啪嗒!”
谁知,在漫过云图的身边时,还保留意识的云图却一把扯住了鲤笙的衣角。
缓缓抬头,嘴角不断流出血:“不是说……记住我说的话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别忘了,你现在的情况比我还要严重,不要……”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金骨上路!!”
鲤笙知道,如果今天无法跟金骨报仇,金骨可能很久都不会露面。
猾欠的仇,好姝儿的仇,以及方才云图的仇,必然会在她心中埋下种子,不间断的折磨她。
她向来都是有仇当面就报了,所以,今天必须有个说法。
“你会死的,别追了……”
云图又提醒。
“鲤笙,你现在自身难保,就不要……”
“云图就交给你们了。”
相比激动,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已经冷静了下来。
说着,转身看向金骨,好似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眼神决绝而又从容不迫。
金骨为她一看,不免一惊。
就这么一会儿,这个女人竟然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鲤笙这么说了,谁也没敢再拦她。
青珏色站到云图身边,急忙为他制成治疗结界,八百段摇着头,不想让鲤笙这么做。
“鲤笙姑娘,你没必要这么做……”
“小八,你要继续努力修炼。”
“嗖=“
如是说,不等八百段说话,鲤笙挥着斩碧空,直冲着金冲了过去!
漫天的光华在耀眼的红芒中闪烁的人睁不开眼睛,鲤笙的影子在其中在飘忽不定。
金骨定睛,少数为凝聚视线,集中精力查找鲤笙隐没在其中的身形。
待鲤笙冲到面前,便已经察觉,随意拿起旁边某一个骨兵的大腿骨,挡住斩碧空的剑刃,在鲤笙的惊愕中一掌拍在她的胸口!
“噗=--”
鲤笙再次吐血,吐出的血是黑色。
然而,她全然不顾,又朝着鲤笙猛然落下一掌!
鲤笙不可能不躲。
随后,往旁边跳过去。
只是,这一跳似乎在金骨意料之中,落脚处,已然有他的大手在等着!
鲤笙急忙在空中翻转身体,可还是被金骨抓住,握在了手掌中。
“看你往哪里逃!”
“嘎吱--”说着,金骨突然使劲,直接将鲤笙好不容易恢复的七七八八的骨头又给捏碎,疼的厉害冷汗直冒,却只能一个劲的咬牙!
金骨冷笑:“为了防止你继续在老夫面前蹦跶,看来只能将你一并给杀了……!!”
嘶啦---“
不等他说完,只看到手指在一道蓝光中齐齐断掉,而鲤笙旋转一圈,竟然用斩碧空从她手里边逃了出去!
“不知死活!”
看着断指,金骨暴怒。
不由分说,在鲤笙没有落地前,接连朝她落下七八掌,掌风呼啸,鲤笙拖着沉重的身体,有好几掌并未躲过,直接挨下……
滴落的鲜血染红了一片天空,而她却毫无退缩的意思,在金骨停止攻击后,勉强用斩碧空撑着身体,恨恨的瞪着金骨。
金骨:“……”
看到如此倔强不退缩的鲤笙,不免产生几分敬意。
朝着身下咋呼的骨兵们,做了个嘘的手势。
再看青珏色他们,看到鲤笙受到如此重的打击,已经恨不得要冲上去暴打金骨一番,
只是,鲤笙一直在用手势敬告他们,不要靠近。
可能是有什么后招…….
“这么耐打,真不愧是曾经的战神啊……”金骨不由得感叹。
鲤笙并不搭话。
“想当年,老夫没少受你的着折磨,虽说不知道你何以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不过,今时今日,老夫对你所做之事,也刚好报了之前你对我等犯下的罪孽。”
金骨边说,好像在沉思什么,眼神拉的很远。
云图听了这话,顿时气得牙直痒:“你简直胡言乱语!说什么向鲤笙报仇,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当年你为天道派的天将逼到走投无路,若不是鲤笙帮你跟那些天将出面,你金骨能活到今天?谁想到i竟然恩将仇报……”
“没错,开始之时,这女人的确是一副好人嘴脸,帮我说了不少好话。老夫也承认,多少欠了她一些人情……”
“这不就是了?既然你承认欠鲤笙人情,那现在又说什么报仇,你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一码归一码。”
金骨声音一沉,看着鲤笙,眼窝中的红光大盛,如同他的怒火一般:“后来,如果不是她在天道面前多嘴,说我等喝下不死泉的水后为恶一方。天道怎么会派人来围剿我等?”
云图也生气:“这能怨谁啊!明明是你霸山为王,给人间界带来了不少灾难,鲤生身为司管天地正义的战神,即使曾经救了你,也不会因此而放任你为害天理存在!”
“……”
“你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也就罢了。竟然因此成为你埋怨鲤笙的理由,你不是老糊涂又是什么!殊不知鲤笙为了你,与天道据理力争,与无数天兵天将周旋,这才得到将你封印而非湮灭的惩罚!明明你能站在这里是因为鲤笙所为,你有什么资格评论自己的救命恩人?你还算人么!咳咳!”
因为说的太过用力,云图气的直咳嗽,一咳两咳便又咳出血来。
八百段急忙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因为是神界之事,青珏色尽管比一般人要熟悉神史,可这怎么看也属于野史,哪里听说过,只能在旁边不动声色的一边听,一边给云图治疗伤口。
不过,也真是挺复杂的……那个叫神界的地方。
云图话毕,金骨沉默。
得以休息,鲤笙慢慢站直身体,握着斩碧空的手不断的哆嗦。
怎么看,她只要再动用灵力,必然会死。
金骨皱起眉头,说到底,他其实只是想给鲤笙颜色看看,并没想过真的要她性命。
毕竟他与洛爵的恩仇未完,如果鲤笙在这里死去,对于想尽可能伤害洛爵的他来说,便宜他了。
663.始祖神兽
金骨只好妥协,“果然,还是留着你待下一次……!!”
“嗖——”
然而,已经压抑到极点的鲤笙却御剑化成一道流光,猛地冲向了金骨!
“鲤笙!!”
云图急的刚要往上冲,却被青珏色一把拦住
青珏色似乎有什么打算,定睛看着鲤笙,眼神决绝,“再等等,再……”
咬着牙的样子,看来也忍不下去。
八百段握紧拳头,血从指甲处慢慢流下,“鲤笙一定会没事……”
“青珏色,你最好确保鲤笙会没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云图动弹不得,只能如此怒喝。
青珏色却压抑着嗓子道“再等等……”
依然这句话。
随着话落,鲤笙的剑与金骨冲撞在了一起!
相比之前的力量抗衡,这一击,如同是鲤笙最后的挣扎,天地晃动的厉害,空气形成明显的纹络,如同震动的水面,不时发出嗡嗡的响声。
再看鲤笙,斩碧空释放着浓烈的红蓝火焰,她的身体在那片妖艳的火海中,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出,慢慢升腾与火焰融合一起围着鲤笙周围,旋转成一圈……
“你……!”
金骨原先并没感觉到吃力,可直到方才,剑上的威压沉重的厉害,胳膊咔嚓一声,竟然出现裂缝!
鲤笙笑了,“你杀了猾欠,就要为猾欠偿命!”
“轰隆隆——”!
一道红光从鲤笙身上猛然爆发,金骨刚想要逃却来不及,瞬间被红光淹没其中!
!!!!
红色的光芒霎时覆盖天地,将这一片照的通明一片,久久不散。
定睛看,那些骨兵竟然开始慌乱,而金骨的巨大身影的确消失在了爆炸中。
鲤笙……浑身是血,猛地从高空落下,斩碧空嗖的一下插进地上!
“鲤笙!”
青珏色看她那个样子,自然害怕了,急忙往上冲!
“咚!”
奇怪的是,鲤笙周围覆盖一圈完全看不到的结界,青珏色狠狠撞在上面,一阵气血翻涌。
“啪啪——”
伸手去摸,面前的确有什么东西在阻拦着他。
至于是什么,眼下毫无头绪。
云图也被八百段抱着冲了过来,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鲤笙从面前落到地上,什么也做不了。
云图怒了,揪着青珏色的衣领,“这就是你让等的结果!”
“不,不该这样,时机应该……”青珏色连连摇头,越看浑身是血,俨然没了气息的鲤笙,越是激动“不,不该这样的!”
“咚咚咚!”
疯了一样,青珏色往那道看不到的屏障中落下攻击,却只是出现力道波纹,根本毫无影响。
“我也来!”
八百段急忙跟着一起,朝着那道诡异的屏障攻击。
即使两个人一起发动攻击,那道屏障依然不可突破,。
云图捂着胸口,看着地上的鲤笙,不可置信的红了眼眶,“都说了不让你这么傻,你怎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就是不听……”
声音满是哽咽,分外后悔刚开始没有阻拦鲤笙。
可是,无论怎么后悔,眼下的情况也没有办法改变。
“骨老!骨老!”
金骨那边,骨兵们突然叽叽喳喳,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窝蜂的涌到一处。
只见地上,一块尽是窟窿的骨头,慢慢飘在空中,在骨兵们的殷切注视下,慢慢长出大腿骨,然后是骨盆,脊椎……
即使身体只剩下最后一块骨头,金骨也能因为不死之力重新归来。
“骨老万岁!”
在欢呼声中,很快,金骨的脑袋已经重新长了出来。
只是相比于之前的巨大身体,金骨的身体异常的小,仅有一个正常人的二分之一。
金骨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倒是并不在意,毕竟能在鲤笙发动斩碧空的十成力量下活下来,已经算是侥幸了。
在骨兵们的簇拥中,他站到了最前面,看着正忙着救鲤笙的几人,眼神微微一沉。
“骨老,那个女人竟然真的狠心对您动手,我看您也不要手下留情,趁着现在,要了她的性命得了……”
“啪嘎!”
那个骨兵刚说完,金骨一巴掌过去,直接给他打散架!
众人吓的一哆嗦,哪里想到金骨竟然会这么做,顿时不敢出声。金骨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可眼神中流露的恐惧很是明显。
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一般。
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那个女人……”金骨咬牙切齿,可却愣是不敢上前。
青珏色察觉到金骨有所顾忌,眼下肯定不会突然冲上来。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鲤笙救出来……
“别动!”
突然,云图喊了一句。
青珏色与八百同时住手,回头看着云图。
云图伸手指着鲤笙,也像看到什么似的,激动不已“你们看到了么,那里……”
手指头不停的哆嗦。
青珏色看过去,除了毫无动静的鲤笙。根本什么都看不到,“看什么?”
“对呀,看什么?”八百段也问。
云图突然笑了,慢慢扶着那道透明的墙,如有胜算的回头瞪了金骨一眼“金骨,你完全想不到吧!事情会变成这样!”
“……”
金骨不出声,看来极为严肃。
“云图,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莫不是……”
青珏色认为自己想的没错,还需确认。
云图笑着道,“你方才让等,是因为那个吧“””
指着鲤笙,却十分神秘。
青珏色皱眉,“说实话,你说的那个,我……看不到……”
云图愕然,但很快反应过来,“啊这肯定是它设下的法术……”
“它?”八百段皱眉。
到底说的什么?
青珏色却足以明白了。
不由得看向鲤笙,挺直了腰杆,“所以……这道屏障是它设下的?”
云图点头,“我还纳闷,以现在鲤笙的身体情况,怎么可能设下这种力量的结界?原来是它所为……”
“那个……你们说的‘它’到底是什么???”
八百段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自然急的厉害。
云图与青珏色相视一笑,同时回头看向不动声色的金骨,嘴角斜斜的挑起。
金骨深深的呼了口气,眉眼间尽是无奈,指节握紧。
“金骨,鲤笙突破极限,召唤出玄鸟互体,你的死期到了!”
云图几乎是笑着说的,可见有多高兴。
听到玄鸟,青珏色也乐了,“我就知道危机关头,玄鸟肯定会来救人。”
这也是他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回幻都的理由之一。
虽然跟想象中的推迟了些,鲤笙多受了点罪,但总亏是来了。
“玄鸟?是说玄鸟?”八百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鲤笙一眼,“那可是传说中的神兽啊,怎么会在这里……”
突然反应过来,“鲤笙她……难道一切都想起来了?””
关于战神,亦或是那些久远的记忆?
云图只能摇头,“这个不好说。不过,玄鸟既然都来了,鲤笙恢复记忆也是早晚的事。”
“那些以后再说。”青珏色看着金骨,有些着急的样子,“玄鸟怎么还不现身?难道是在等什么最佳登场时机?”
光说不行,议论中的主角一直不出现,也着实是个问题。
再看金骨,似乎见玄鸟没有动作,有些急不可耐了。
当即上前几步,“你们也不用虚张声势,她的情况,老夫很是了解……”
“了解?”云图冷笑:“亏你敢用现在这副样子说出这种话来。”
“……”
被云图一怼,金骨蓦然握紧拳头,“老夫只是没有料到玄鸟之力会在这时候出来作乱,稍有大意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你倒大可以上前啊!一直站在那边,是不是隔着我们有些远啊?”青珏色也跟着咋呼。
说真的,如果不这么做,金骨肯定就杀过来了。
在鲤笙情况无法确认的现在,也只能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可不认为会有赢过金骨的可能。
果然,金骨定在了原地,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没了上前的意思。
云图青珏色相视一眼,便又同时不安的回头看着盈盈脉动的结界,鲤笙还是那般安静的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改变。
这种情况,众人不禁开始怀疑,难道方才只是玄鸟做给金骨看的,它并没有冲破界限,来到这边?
“……”
一瞬间,两人的脸色又塌了下来。
他们很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不用云图说,青珏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并暗中开始打开传送法阵,竭尽所能不让金骨发现。
“喂,你们看……”
八百段突然指着鲤笙,喊了一句。
二人急忙回头看,却发现,刚才还躺着的鲤笙,竟然已经坐了起来,且浑身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红光,乌黑的头发在红光之中被侵染的带有几分红芒,乍一看,还以为她头发变成了醒目的红色呢!
“鲤笙!”
“哗啦---”
随着鲤笙醒来,挡在他们面前的屏障也消失了。
几人以很快的速度冲到鲤笙面前,而金骨却不动声色的退了几步。’
鲤笙看着面前几人,正用一种担心又高兴的眼神直盯着自己看,有些呆滞。
“你们……还好吧?”她问,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的直响,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了一样,想又想不起来。
云图急忙道:“我们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啊!”
“对,你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吗?都要吓坏我们了!”青珏色的担心,在开口的瞬间又变成了抱怨,这种说话方式是不会变了。
八百段在看到活生生的鲤笙后,比起说话倒是眼眶先红,已经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憋了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没事就好。”
鲤笙笑了笑,只觉得脑子疼的厉害,但原先好像被蚕食般绞痛的身体却好了。
看了看浑身是血的衣衫,眼前划过一幕场景
“啊,说来奇怪,我好像看到蛋爪了……”说着,看向青珏色,满脸疑问:“但是蛋爪它不是在幻都么?为什么我会看到它……”
“呷呷--!”
没等鲤笙说完,好像在响应她一般,她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毛绒绒的翅膀!
“!!”
众人吓了一跳,而八百段因为受惊,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鲤笙急忙回头,看到一只浑身满布红色亮丽的羽毛,为风一吹便会扑腾起红色的火焰,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红色眼睛,正澄亮的看着鲤笙。
一人一鸟,视线交汇,停顿几秒……
“蛋爪……?”
鲤笙价值不敢相信,之前还是颗蛋的蛋爪,时隔一年,竟然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了这么威风凛凛的大家伙!
“呷呷!”
跟之前一样,回应鲤笙一般,蛋爪兴奋的叫着,边叫边将脑袋往鲤笙身上蹭,一段时间不见,自然也十分想念。
鲤笙高兴的简直要哭了,摸着蛋爪的脖子,把头埋在了宣宣的羽毛之中:“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鲤笙完全没有发现,在玄鸟出场的瞬间,在场的人,除了她,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一样,冷汗满布额头。
没办法,玄鸟可是创世开始就存在始祖神兽,仅仅是看到它的真身就能令人吓破胆,它的实力绝非儿戏。
如此厉害的神兽却为鲤生驯服,成为她的坐骑。
在鲤笙受的惩罚被封印后,玄鸟更是一心追随主人,化成最初始的模样在二人相遇伊始之处,安静的等待着主人的归来。
没错,他们相遇的地方正是幻境山上。
误打误撞,并非鲤笙的鲤生还是回到了那个地方,并将最初模样的玄鸟带在了身边。
一切的一切,就像梦,更像命运。
当然,再次遇到主人,玄鸟很开心,只是,它的力量深受鲤笙力量的影响,尤其在它自我沉寂了几万年后,修为恢复的过于缓慢,根本无法维持变成玄鸟模样时所要消耗的灵力。
而一次次受伤更造成力量恢复的绊脚石,如果不是青珏色将它放入陀罗界苦修,再给它一百年也未必能恢复力量。
好在,这一次,它赶上了拯救自己的主人,不在像之前那一次,不会因为来不及而失去她。
“呷呷呷---”
玄鸟很安心,因为激动的叫着,如果他们能听懂,肯定知道,玄鸟其实再说着。
“太好了,我没有失去你……”
————
玄鸟终于登场了,感觉好多人物我都忘记了——
664.惧意
久别重逢,虽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但眼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二人欢聚。
鲤笙恢复理性后,余光瞥过一边的金骨,当即拍着玄鸟的翅膀,毫不客气的道:“蛋爪,该是你让他们大开眼界的时候了!那个人!”
伸手指着金骨,“你可以直接吃了!”
吃?
云图他们齐齐看向鲤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毕竟,是个人都知道,玄鸟可是始祖神兽,根本不会吃人。
玄鸟明白鲤笙的‘吃’不是是,是让它好好拾掇金骨一顿。
看着金骨,当即骄傲的甩了甩流火的翅膀,呷呷叫着,站在众人面前。
“哗啦---”
不过挥挥翅膀罢了,对面的骨兵便吓到自动散了架,纷纷往金骨身后躲。
金骨刚领略过玄鸟的力量,变成现在这样,虽说与自己轻敌有关,但说到底,如果不是玄鸟之力强大,定然不会伤他分毫。
玄鸟一动,他也往后一退,紧盯着玄鸟。
“呷---!”
玄鸟如同能感觉到金骨的恐惧,突然又叫了一声,从那尖锐的叫声中,听出对于金骨伤了鲤笙的不满。
鲤笙看着几乎痊愈的身体,冲担心的云图他们道:“蛋爪帮我解了毒,现在只剩下皮肉之伤,不用担心。”
说着,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跳上了玄鸟的背上。
哗啦一下,斩碧空一挥,虽说一副破烂,可在风中,她那削瘦的清丽的身影像一朵铿锵傲雪的玫瑰,迷得人移不开眼睛。
玄鸟站在金骨面前,微微低头,背上的鲤笙往下睥睨着金骨,依然惨白的脸色却漾起几分傲然的笑意:“金骨,你倒是没有逃啊?”
金骨不悦:“逃?老夫么?”
“你不是尝到了蛋……玄鸟的力量了?明知道实力相差悬殊却还站在这里,你也倒是挺有勇气的。”鲤笙讽刺口吻越重,倒是不急着动手。
当然,她也是为自己恢复体力做准备。
金骨微微深呼吸,怎么看都是让鲤笙的话给刺激到,却没有任何剧烈的表示只是淡淡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夫与这只鸟实力相差悬殊?固然是一只始祖神兽……”
“固然?”鲤笙挑眉,眉宇间尽是冰霜:“你倒真敢说啊!”
“……”
“你虽是大妖兽,但级别却与始祖神兽相差甚远,你自己心里没个数么?”鲤笙挑眉,笑的高傲而又不屑。
金骨登然不语,看来被戳中了脊梁骨。
玄鸟闻言,如同配合一般,叫着的同时,冲着金骨扇了扇翅膀,作势就要往前。
金骨急忙后退,而这一退,可见对玄鸟的惧怕。
云图他们相视一笑,知道赢定了。
然而,金骨又不傻,这种情况,他继续呆在这里,必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当务之急,当然是撤退。
“怎么,你要跑?”
鲤笙看出他的心思,笑着问。
明明看出他的想法,只是揭穿,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也是足够瞧不起人的。
金骨那般性格,当然受不了。
管他什么神兽不神兽,差距不差距,干!
下一秒,不等其他人注意,便突然冲着鲤笙冲了过去!
鲤笙没有闪躲,有玄鸟在,她怕什么。
果不其然,金骨甚至都没有冲到鲤笙面前,就被反应超快的玄鸟一巴掌拍飞在了地上!
明明只是挥动翅膀,金骨在擦着地面后,又滚出好远,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好不容易恢复的身体,触碰到玄鸟的地方,却像石化一样,悉悉索索的掉落在地上。
不一会,一条胳膊竟然没了!
而更奇怪的是,那只胳膊没有像之前那样很快的恢复。
少了一只胳膊的金骨,不知道是因为少了胳膊无法适应平衡,还是说因为震惊而我无法站稳,总之,他看着玄鸟的样子明显比刚才还要慌乱了。
不止是他,因为看到金骨身体无法恢复,那些骨兵也开始慌乱,在他身后躁动个不停,叽叽喳喳。
“骨老,我们是不是要撤……”
“啪啦---”
没等他说完,金骨甩手直接给对方弄散了架子,恶狠狠的瞪着鲤笙,“不要以为老夫会这样算了!”
说着,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通往虚无界的裂缝,又环视众人一眼,很是不甘心的离开。
他一走,那些骨兵惶恐的看着玄鸟,赶紧屁颠着跟上。
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鲤笙b却没有阻止的意思,站在原地。
青珏色急忙提醒:“鲤笙,好姝儿还在他手里……”
“没用的,我们并非虚无界的人,那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云图无奈道。
八百段却问:“可是好姝儿也并非鬼魅吧?她怎么就能进去?”
“谁跟你说好姝儿去了虚无界?”云图苦笑着反问,说话间,已经到了玄鸟面前。
伸伸手,示意让鲤笙下来:“这也是鲤笙为何不追过去的原因。”
鲤笙拍拍玄鸟的背,玄鸟呷呷叫了几声,便慢慢将鲤笙放在地上。
“小心!”
鲤笙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好在旁边青珏色急忙扶住了她。
“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这一扶,青珏色吓了一跳。
隔着衣服都能够感觉到鲤笙的体温低的吓人,当即伸手去摸她的头。
奇怪的是,额头却热的很:“你这是怎么了?哪里是不是不舒服?”
云图白他一眼,“这话问的,你忘了她方才差点去见阎王了?不舒服的地方肯定很多啊!”
青珏色:“……”
好吧,是他问的太仓促了。
急忙道:“我这不是着急么?你快看看鲤笙哪里不好,我们也好救……”
看到云图嫌弃他的眼神,只好悻悻的闭上嘴。
鲤笙连连摇头:“我没事。比起这个,你们看……”
她伸手指了指斜对面,金骨离开位置的上方,微微的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什么……”
三人齐齐回头看,还以为是什么,结果,这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百米擎苍之上,白云飘渺间,一座高耸的山峰矗立在其中,上面云雾缭绕,隐约可见高楼琼宇,只是看的不是很清楚,是否有人。
而下是一道通往山峰的白色大门,门口环绕无比宽广的大海,海面上还长着无数白色的高树,结着一串串冰晶的果实。。
最为让人震惊的是,就在那片白色的海洋前,一身火红衣衫的狐若,背上背着一个人,浅玉儿在他身后。
从不停释放治疗术来看,该是狐若背上的人受了伤,她正在治疗。
固然看不到背上的人是谁,但不用猜都知道,定然是鬼夜明无疑。
“那是……”
“没错,正是山海之间。”
云图严肃道,看了鲤笙一眼:“狐若他们真的在那里。”
“而且还有人受伤了吧?”八百段看着鬼夜明,担心的问。
鲤笙不说话,看着海市蜃楼的表情逐渐凝重。
然而,风气云涌,眼前的海市蜃楼突然变了模样。
原本还风平浪静的海面,赫然出现无数长着獠牙的青色怪物,浑身满是鳞片不说,虽说是海市蜃楼,但也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释放的邪气。
云图吃惊的道:“那些是海鬼,最喜吃活人。而且生命力十分顽强,只有用无炎火才能杀了它们……”
“所以说……”
“狐若他们危险了。”
“鲤笙,你去哪?”
云图刚说完,鲤笙回头唤过玄鸟,便独自往前走。
青珏色急忙追问:“你伤还没好,就算救人心切也得告诉我们怎么个救法吧?”
“鲤笙,那只是海市蜃楼,你没办法用它找到山海入口。”云图提醒。
鲤笙停下脚步,想了想,回头:“你们知道琳琅小镇吧?龙琊说过,那里有海市蜃楼会出现的山海关,一旦出现海市蜃楼,日落之前务必找到入口,不然又要等好久了。”
如是说,不等众人反应,便跳上了玄鸟的后背。
玄鸟很是听话的扑扇着翅膀,没有急着飞起来,而是扭头看向后头的几人,歪了歪鸟头。
怎么说,玄鸟出现虽然好,可总感觉鲤笙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想,若是平时,鲤笙肯定会着急好姝儿的事情,且一定会对玄鸟的事情大呼小叫个没完。
如此安静的接受事实,且好像已经打算接受一切一样,反而让人不安。
三人彼此相视一眼,碍于情况危急,不得多想,只好赶紧跳上玄鸟后背,继续保持着沉默。
直到玄鸟飞到空中,风穿过鲤笙的发梢,鲤笙这才醒来过来似的,扭头看向云图。
“你怎么跟九哀分开了?”
洛爵……
突然提到洛爵,有些始料未及。
不过,既然说到了,青珏色便也有理由问了。
漫过云图,站在鲤笙身边,“鲤笙,八百段已经将在幻都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了,你也不用再想着给那个刁蛮的公主掩饰什么。”
“???”
鲤笙露出一脸迷茫,看了八百段一眼,又焕然大悟的笑了笑:“啊,我还以为什么事……怎么?”
“还怎么……”青珏色简直要被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气个半死,恨不得打开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那个女人明明三番五次的害你,你怎么不跟洛爵说明啊?每次每次都那么笼统的带过去……”
“就算我说了又如何?”鲤笙蓦然的反问,同时笑着:“挽虞是个什么人,我们一开始就知道。她可是公主,就算真的错了,在九哀那里也可以饶恕。毕竟这就是立场。九哀想要成王,就得维护这层关系……”
“……”
这一番话,众人无言,霎时沉默。
他们一直以为鲤笙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都不在乎。
可现在看,她还真是厉害。
明明将一切事情都看透,却还能表现的那么大大咧咧,无所顾忌……
这需要多好的心态跟度量啊!
“那是他的事情,你不该为此承受这么多的罪……”青珏色还是看不惯。
说到这里,自然也连洛爵都看不惯了。
毕竟鲤笙说的没错,如果洛爵坚持的拒绝挽虞的好意,彻底封死退路的话,也就不会将挽虞带在身边。
说什么担心她出事,又或者说因为鲤笙,其实都是幌子罢了!
鲤笙却笑,几乎笑出眼泪:“我有什么办法?谁让我喜欢他……”
“……”
八百段愣了愣,看向鲤笙。
与鲤笙四目相对后,逃一样的移开视线,闪躲的很是明显。
当然,鲤笙并不在意。
轻轻呼了口气,将胸口堆积的压抑呼出体外,又伸开胳膊,活动了下筋骨,然后淡淡的道:“谁先爱了谁先死,这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
“不会!我不……我们不会让你死!”
八百段突然打断鲤笙,义愤填膺的喊道。
为鲤笙一看,立马又掉过头,小声的嘟囔:“我们这多人保护你,你肯定不会有事,不要瞎说……”
“嗯,那只是一种说法,没别的意思。”鲤笙满意的笑,也亏她身边一直有这些靠谱的同伴,不然这一路,她可能早就跟阎王一起斗地主了。
“呵呵……”笑出声来:“不过,你说的也对。就算我不能得到爱情,还有你们在。不是吗?”
“……”
三人齐齐看向她,眼睛微微瞪圆。
难道是因为这么多愁善感的话是从鲤笙嘴里说出来的,才觉得见鬼一样?
可随后,又觉得眼眶红润了。
青珏色当即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傻瓜,说什么傻话呢!有我们在,你的爱情,你的爱人,我们都会给你看好……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嗯。”
鲤笙想了片刻,才慢慢的回答。
之所以犹豫,因为鲤笙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不是她的,抢也得不到。
“别乱想,洛爵那么聪明,早晚有一天会想明白这个道理。当然,如果他一直踹着明白装糊涂,亦或是将一切视作儿戏,那我等定然饶不了他!这个我们可以给你扎架子,你放心就行。’
云图也道,边说,边为鲤笙打开了治疗结界。
他也不放心,鲤笙明明方才都要被毒死,现在却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他可没听说,玄鸟还有治愈之力。
鲤笙点点头,不在说话。
看来她也累了。
665.不觉晴光老
青珏色冲云图使了使眼神,最终两人达成一致,关于洛爵带着挽虞去朝域参加八荒国会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说了。
等鲤笙问起来,再说也不迟。
“哗啦---”
突然,鲤笙拿出斩碧空,朝着空中就是一剑,直接撕开了大片空间。
“去琳琅小镇!”
说完,迈步进入裂缝之中。
这个裂缝,并不大,可从其中不断传来呜呜之声,甚至还能感觉到一阵阵不同寻常的灵压。
没敢犹豫,云图三人急忙跟上。
刚进入裂缝,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什么都没察觉,便来到了一扇看起来不甚衰败的木门前。
定睛看,天羽月竟然蹲在门口,看到几人的到来,哦,不,确切的说是看到鲤笙,那只失神的眼睛霎时闪烁亮光。
“小鲤!”
如同一只脱缰的野马,跳起来就冲到鲤笙身边,一把抓住鲤笙的手,“你可算回来了!可把我吓坏了,你知道吗?”
到最后又变成了委屈。
天知道,鲤笙突然追着好姝儿出去,天羽月不能跟着去有多委屈。
鲤笙无奈的道“我也是着急了,让你担心了。”说着,拍拍天羽月的肩膀,便又用下巴示意后边的几人。
天羽月这才发现跟过来的云图他们,当即皱起眉头来:“好姝儿没有回来,这些人是……”
鲤笙更加无奈,语气也沉:“啊,半路遇到,所以就一起来了。至于姝儿……”
微微停顿,更是无可奈何:“她被金骨抓了去,不过暂且应该没事,带这边事情解决以后,我们再去救人也应该来的及。”
既然金骨抓她是为了报仇,不说洛爵,红炼雪也是必须参加的人物之一、
在一起没有准备就绪之前,金骨不会对好姝儿如何,这也是肯定的。
当然,该担心还是担心,鲤笙不想浪费时间,又道:“你怎么出来了?龙琊跟月下樱呢?”
天羽月是天生的敏感体质,鲤笙刚说完,就像猜到什么似的,眼神一直在云图他们身上来回打转。
直到盯得他们险些破功,这才转移视线,看着入口,语气沉重几分:“昨夜山海关突然出现海市蜃楼,我们看到了正在与怪物交锋的狐若。龙琊他们便让我出来等你,他们二人先行去找山海一岸的入口。龙琊还嘱咐说,与你汇合后,如果想要找到他们,务必带上洛爵一起。”
“带上洛爵?”
云图突兀的问:“现在么?”
他这一问,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有问题。
鲤笙不免皱眉,看向他,“现在……不方便?”
视线略过青珏色,却看到青珏色直接别过脸,不敢看她。
好吧,绝对有问题。
鲤笙这才想到,自己好像忘了问,为何洛爵没有跟他们一起过来了。
天羽月问出口:“说到洛爵,喂,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态度?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么?你们来了,他人呢?”
“这个……”云图支吾起来:“这个……”
赶紧把青珏色往前推。
青珏色那个无语,但看着二人逐渐严厉的眼神,也只好如实招来:“洛爵受邀参加八荒国会,现在应该在朝域……”
“八荒国会?”天羽月直接吹胡子瞪眼:“什么狗屁玩意?狐若他们正面临生命危险,他竟然在开会?!他到底想怎样?!不是说好会尽快赶过来么!”
鲤笙比较安静,只是拍拍天羽月,示意他安静。
她这么安静,反而更加令人不安好不好!
青珏色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与一脸懵懂的八百段站在一起,没去看鲤笙那双蕴含太多沉重的眼睛。
云图赶紧解释:“不,这也全怪洛爵,毕竟是百步琅亲自出面邀请,再说,他毕竟是要成为王的男人,这种场面对他来说可是百年难求,借此机会,去向世人宣布,他洛爵还正大光明的活着……”
“所以,对他而言,王位的确比同班的性命更重要?”鲤笙突然道,淡淡的声音中,没有任何情感在其中。
云图与青珏色面面相觑,这样的鲤笙反而可怕。
青珏色怼了云图一下,云图瞪了瞪眼睛,着实无奈。
只好道,“其实洛爵本是不想去的,若不是挽虞一直在边上煽风点火……”
啊,坏了。
刚说到挽虞的名字,云图自己都傻了。
这种时候说挽虞,那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青珏色急忙将云图扯到一边,急急解释,“啊,这个事吧,其实也怨洛爵太不坚定了。不过呢,他这么做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你看你不是说过让他离你远点么?虽然我也看不惯他,但怎么想,能让他这样选择的理由也只有你……”
如果不是鲤笙说了那种话,洛爵怎么可能这种时候去朝域?
可是,鲤笙一脸懵逼了,“我让他离我远点?这是什么意思……”
“哎不是你说……啊,难道是挽虞……””
青珏色顿时醒悟过来,超级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恨恨道“那个女人竟然连我们都敢骗,简直岂有此理!”
“鲤笙,那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挽虞被绑架后说为你所救,你还将信物交给她,让她传达暂时不想跟洛爵面,想保持距离……”
“……”
不等说完,光看着鲤笙的脸色就知道,这些话肯定都是假的。
“咚---”
青珏色气的狠狠砸了下门一下,那本就老旧的门,为他这一下,直接就散了架。
“那个女人,简直过分!”
不过,最让青珏色生气的是,他们这些老油条,竟然相信了!
说来实在是汗颜呀!
云图也讪讪的笑了笑:“也怨我们太单纯了,竟然会相信她说的话……”
看向鲤笙,又道:“那么,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挽虞说的,不会一句实话都没有吧?”
鲤笙挑眉:“实话?呵,那个女人与鬼武堂联手陷害我,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中的毒?”
“什么?她竟然!”
“至于你说的信物,我不清楚。想必是趁着我中毒昏迷之后擅自从我身上取下的吧!”
“咚---”
青珏色只能用行动证明自己真的很生气!
又一脚,踹飞了地上的木板:“再见到那个女人,看我不要她好看!”
事实证明,青珏色果然是个言出必行的男人。
八百段一直插不上嘴,看着二人,在一边气的直咬牙。
挽虞这个人,在他们眼中算是彻底的毁了。
不过,这些对鲤笙而言都没有关系了。
随即道:“既然九哀来不了,那只能我们先去……”
“不行。”
没等鲤笙往前走,天羽月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鲤笙愕然:“羽毛?你这是……”
天羽月摇头,“龙琊说了,前面的路凶险异常,若洛爵不来,我们可能无法全身而退。想要去山海一岸,务必要让妖主协同……”
“妖主?”
“没错,虽现在我恨不得吃了洛爵,但不能否认,他是我们这一队伍的领导人物,没有他,山海一岸这一关,我们势必过不去。”
很少见到天羽月如此冷静,所以,鲤笙都愣住了。
天羽月似乎没注意自己的冷静,一把抓住了鲤笙的手,十分郑重的道:“这是为了我们众人,所以,绝对不可马虎大意。”
鲤笙只能点头,“好……”
“嗯。那么,我跟你一起去把人找回来……”
“不行,你不能去。”
这高傲还没装完,青珏色与云图便齐齐打断了天羽月。
两人直接将鲤笙从他手里拽出来。
云图义正言辞的道:“别人都可以去,但你万万不可。”
“没错,你这脾气,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青珏色也极力否定,“虽说我并不在乎人间那套,可这八荒国会毕竟是个大排场,在那种地方,你若是因为哪里不爽动个手,不说给洛爵抹黑,但以后在八荒定然吃不开。你不能去,谁都可以,就你不行。”
这一句谁都可以,就你不行,把天羽月说的,那是一个委屈。
当即委屈巴拉的看着鲤笙,“小鲤,你看我像那么冲动的人么?”
鲤笙综合之前天羽月的表现,点头的痛快:“我看你还是呆在这里好了。”
“就连你也……”天羽月更加可怜了。
不过,倒是没有吵闹,十分乖的听了话。
“那么……你要去么?”
八百段突然问鲤笙,听口气,似乎也是憋了好久才问出口。
被问到这个问题,鲤笙先是脸色一沉,随后摇头:“为什么我要去?我才不去,不去,肯定不去。”
如此连着手里几遍,一看就是生气了,变得相当不淡定。
在众人的惊愕眼神中,鲤笙便要去敲那道隐形的入口,打算直接进入琳琅小镇去山海关。
“鲤笙,虽然明白你的心思,但眼下的情况,只有你去,才能确保将洛爵带回来。”
云图只能想办法劝她,:“比起我们任何一个人,只有听到你本人亲口说没有让他离远点什么的,他才能相信。”
“只有我亲口说才能信?”鲤笙嘟囔,可随后又不屑的笑出声来:“哈,那还真是可笑了。明明没有听我亲口说就相信了不是么?”
“……”
啊,被她将军了。
不过,云图并不放弃,又说:“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在乎你。以至于那么精明的人,一旦涉及你的事情,就连正确的思考都忘了。”
“你怎么替他说话?”
青珏色意识到云图一直在为洛爵辩解,不由得不满:“照你这么说,鲤笙HIA不该生他的气了?啊?你到底站那一边?”
云图急忙道:“你可别添乱了,我这哪里是替洛爵说话,是个人都能想到这一层道理,你难道不觉得洛爵遇到鲤笙的事情就太过容易慌乱?”
“那又怎样?”青珏色开始不讲理。
云图懒得理他,又继续劝鲤笙:“鲤笙啊,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很清楚你生洛爵的气,换做我,也会生,但这时候还是狐若他们的性命更重要,你觉得呢?”
“!!!“
一句狐若,直接将鲤笙从怒火中拉回了现实。
还真别说,说一万句,也不如这一句有用。
鲤笙想都没想,当即点头:“我去,我会尽我所能将人带过来。”
“嗯,你肯定会的。”云图赶紧点头,又看向一脸不悦的青珏色:“你跟着鲤笙回去,你跟着她,我也放心。”
青珏色不想去,但比起自己,八百段不用说,天羽月更不行,貌似也只有他最合适。
还能说什么,只能一手搭着鲤笙的肩膀,“好了,我去,我去,您老满意了吧?”
“什么……”刚要反对,但云图转念一想,这称呼也的确没有错,论年纪,他可是比青珏色大了不止几万年。
笑了笑,“快去吧!我会带着羽毛和小八先行去山海关等着你们。”
如此说着,便敲了敲入口的门,当即出现一道屏障。
冲二人挥手,随后拉着有些不舍的小八,进了结界。
天羽月在门口,大概受不了这刚见面就要分离,眼眶立马又红了,可为了不让鲤笙担心,紧咬着嘴唇,别提有多委屈。
鲤笙看了,自然揪心呀。
急忙过去抱着他,像哄孩子一样,“别这样,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门很快就会带着人跟你们汇合,别这样,你可是个男人,要像个男人那样,成熟一点,稳重一点……”
“我可想成为那么板的人。哼---”天羽月紧紧的抱着鲤笙,这种抱法,与之前不同,恨不得将鲤笙嵌入体内一样,
鲤笙被抱得有些疼,但并未叫出来。
倒是一边的青珏色觉得哪里不对,急忙拽了鲤笙一下,这才让天羽月反应过来似的,稍微松开了手。
然后,急忙别过头,倒是突然急切的避开鲤笙,背对着她到了门口前:“我等你。嗯……不管何时何地,永远都等着你……”
“……”
这是突然说什么深情又奇怪的话呢?
鲤笙觉得哪里很违和,但因为是天羽月,很多事又不能用常态来看待。
并未深深考虑,只是点头答应:“好,我知道了。你快跟上云图他们,别走散了。我们很快就去跟你们汇和,你要告诉云图,在我们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嗯,好。”
天羽月没有回头,进了结界。
666.风云国会(一)
谁也不知道天羽月为何一下子就这么高冷起来。
鲤笙也觉得奇怪,回头看向青珏色。
青珏色耸肩,“可能是不好意思了……”
不像,那并不是。
很显然,天羽月绝对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们,但为了让鲤笙放心,青珏色假装没有发现。
鲤笙也是单纯(迟钝),只是一笑而过:“好久没听到这么肉麻的话了,耳朵有些中毒了呢。”
“这么容易就中毒,看来你还需要修炼啊!”
“我还需要修炼?呀,拜托,我敢说我现在的修为比你高……”
“高?”
“额……高一丢丢,应该是没问题的。”
被青珏色傲慢的一瞪,鲤笙立马又没了底气。
青珏色哈哈的笑“怎么可能是一丢丢那么简单?我说,你知道你可是这世上唯一可以能驾驭玄鸟的人吗?你说话必须要硬气,j就好像赢了一样……”
“啊,原来这么厉害么?”
鲤笙没有概念,不过既然青珏色这种老妖精说出来的话,肯定不会有假。
赶紧学着青珏色的样子,眼睛微微瞪着,“看我这样会给人很拽的感觉吗?”
“噗呲----”
青珏色不由得笑出声。
鲤笙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也着实想的开。
不过,这也是一个值得佩服的地方。
青珏色看着鲤笙,不免无奈的摇摇头,这正是她令人着迷的地方吧!
“走吧!还等什么?”鲤笙示意青珏色制成法阵,自己往后退了退。
虽说她也可以制成法阵,但对于不擅长制成传送术的她来说,还是青珏色这种老油条更加手到擒来。
青珏色点点头,挥袖便制成一道传送门。
走之前,还不忘嘱咐鲤笙:“鲤笙啊,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
鲤笙在入口处回头,“什么?”
青珏色走到她身边,与她并齐:“就是那个……”
突然的顿挫。
鲤笙看他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稍微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毕竟是八荒国会,那么大的排场,我知道分寸。”
这么懂事……
青珏色连连点头,可是高兴:“没错,虽说我们这些妖怪不喜人类那一套,但该注意的终究要注意,别闹得都不愉快的好。”
“嗯,我懂。”
鲤笙点头,笑着就要走。
“还有!”
谁知,青珏色还是喊住她。
鲤笙有些无奈的回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看你紧张的,好像我要去搞破坏似的,我是那种人么?”
青珏色呵呵一笑,倒是有些尴尬了:“那什么啊,其他人爱怎样就怎样,但是洛爵吧……”
“九哀?怎么了?”鲤笙皱眉。
“嗯……不管他做了什么事,你尽量不要在天下人面前让他出丑……这样?”
青珏色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同为男人,且洛爵好歹是他们这些人的头,如果在天下人面前因为鲤笙而丢了脸面,就算是洛爵,也一定会动怒。
这两人本来就闹得不愉快,如果再发生什么事,想必会出什么大乱子。
这是最不想看到场面。
青珏色只能提前给鲤笙打个预防针了。
“……”
鲤笙听后,皱着的眉头慢慢舒散开,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突然笑的好大声:“哈哈,你说什么呢?就算我再生气,我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说九哀的不是,不仅不会,若是别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九哀的不是,我不弄死他也得给他整成残废!”
“扑哧..”
青珏色又笑出声来,虽然有时候很气人,但有时候又被逗乐到不行。
鲤笙这种性格,真的很讨喜,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她,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不是初见就定了印象,怕他也会深陷在她的魅惑之下吧!
“别的时候我不管,但八荒国会你可要忍住把人弄死或者弄残啊!”青珏色笑的灿烂,他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
说着,不等鲤笙说话,便将她推进了法阵,说着:“走吧,我们还得想办法混进去,早去早回……”
鲤笙便被那样推进去了。
然而,下面的发展却完全颠覆了两人现在所谈。
另一边。
天刚蒙蒙亮,八荒国会便开始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因为是久违的盛会,虽说并没有对外声张,可朝域外围还是围满了人,除去看人热闹的一般市民,最多的还是来自各国的使者。
粗略统计了下,这一次来参加国会的足足有三十多个国家,虽说与上一次相比少了些,但人数却是之前的两倍。
在这面积未曾改变的朝域国会殿,倒是显得拥挤了。
可以看到身穿各种服饰的人穿梭其中,倒是挺热闹的。
拿着百步琅给的通行令,在门卫异样的眼神中进入大殿。
毕竟是国会,到了朝域之后,挽虞便缠着洛爵给大家伙重新置办了一套新衣,至纯至白的颜色,配上极为高调的流苏,在人群中那是一个扎眼。
就冲这身衣服,洛爵想低调都没有可能。
一进门,按照指示,他们很快到了指定的地方。
根据国家,每张桌子都放了不一样的食物,而放眼望去,大概五六十桌的样子。
而在围绕大殿的二层,是一圈单独的隔间,从上面已经落座的四大国以及八小国来看,二楼做的都是在八荒中身份比较重要之人。
东雷音的雷万钧,北流冰的溪叠,还有南落火的洛世奇……
洛爵远远看到在二楼的洛世奇,看着他身穿隆重的彩袖流火袍,正一脸冷漠的斜靠在栏杆上,如同对这场盛大的会议没有任何感觉一般慵懒的厉害。
洛世奇身后站着四五人,奇怪的是,鲲鹏与御子柴竟然都不在。
也难得洛世奇竟然不把他二人带在身边。
“爵爷……”
犬火自然也看到了洛世奇,喊了洛爵一声。
洛爵掠过洛世奇,便看向旁边隔间的溪叠。
说到溪叠,洛爵一直觉得奇怪。
当时红炼雪明明要求让他一起陪同,可在半路,他才注意到溪叠不见了。
询问红炼雪,红炼雪却不回答。
因为相信溪叠肯定会没事,所以洛爵并没有去深究他到底去了哪里,今天在这里看到他,倒是意外的很。
“如果被洛世奇看到我们在这里,是不是……”
“被他看到那又怎样?”挽虞早就看到她爹雷万钧,但她却没有跟他打招呼,反而躲在洛爵身后,生怕被发现一样:“九哀可是受百步琅的邀约才来的,百步琅都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妥,管他做什么?”
倒是说的很有道理。
这话使得一边的千山末与沙暴齐齐看向她,比起厌恶,倒是认同了她这句话。
千山末当即道:“没错!我们虽然暂时不能代表那个国家,但就凭我们这些人的本事,建国根本就是小儿科,再不然,我们也可以代表妖界呀!”
“千山末,这话不能乱说。”
犬火一听扯到妖界,当即阻止了他:“你说的可是千妖之主,但爵爷现在可不是那种身份。如果擅自代表妖界的事情为妖界所知,必然是一番灾祸。这话绝对吧能乱讲。”
“千妖之主根本就是妖界传说吧?只是听说有这个人,但谁都没有见过……”沙暴跟着嘟囔,他对妖界的一些历史还是研究过的。
比如说,这个千妖之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从何时存在?何时消失?成为千妖之主需要什么条件,之后会如何如何……等等。
不过,因为上一届的千妖之主,不知做出看什么决定,竟然抹去了自己存在的痕迹,必要时才会将一切交予下一届的妖主知晓。
因为妖主一直没有出现,真相如何任谁也不知道了。
妖界不允许拿妖主说事,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听后,千山末也知道自己嘴漂了,当即拍了嘴巴一下,就当刚才的话作废。
挽虞随后又说:“哎呀,你们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只要不惹事,在这呆到国会结束,知道那百步琅搞什么鬼,再安静的离开就行。不是吗?”
“……”
好吧,这的确是他们本来的目的。
挽虞说的没错,为她这一提醒,众人还真不大好受。
洛爵始终没有说话,眼神在溪叠身上定格。
因为,溪叠看到他了。
只是,在看到他的瞬间,又很快的别过头,假装没看到他似的。
这个溪叠……
“九哀,你觉得呢?”
挽虞直接伸手捏过洛爵的下巴,极为亲昵的问。
因为本来人就比较多,稍稍晃动,就会被旁边的人碰到。
洛爵为了躲开她,努力往旁边一躲,不成想,胳膊直接甩到了旁边人身上。
并没有用力气,顶多也就碰了对方一下而已。
这种地方就是少不了那种没本事还愿意找事的人,对方突然就火冒三丈了。
“喂,你竟然敢碰本少主,我看你不想活……??”
对方拎着衣袖,在看到洛爵的脸后,怒气就像被拧上了盖的瓶子,戛然而止。
“你是……洛爵??”
“……”
对方指着洛爵的脸,突然道。
洛爵一听,即刻刻意用手挡住了脸,并不答话。
“没错,你就是洛爵!你是洛北冥的儿子,洛爵!!”
谁知道,这人竟然突然声音拔高了几个度,直接喊了出来。
“!!!”
原本闹哄哄的会场,为他这一喊,紧跟着就降温了。
霎时,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往洛爵那边看去,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洛爵:“……”
洛爵无奈的轻呼口气,慢慢放下手来。
微微抬眸,看了正对面的男人一眼,十分无语的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没错,我是洛爵。”
正大光明,六个字,直接在全天下声明自己的身份。
更让人热血沸腾的是,他一说完,便如同挑衅一样,看向洛世奇那边。
洛世奇听到洛爵的声音,不可置信的慢慢站起来。
当两人四目相接时,洛世奇极为难以发现的皱了皱眉头,眼神闪烁了下,但很快又在众人的注视下,变成了开始的冷漠无比。
“啊,这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废材弟弟么?”
又是那一贯的发言,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口头禅。
除此之外,他倒是没有下来与洛爵相拥的打算。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当年南落火国主交替发生的那场内乱,现在在场的两个人可是主角来着。
说什么洛爵觊觎国主之位发动战争,后被洛世奇镇压,并死在冰血暴之中……
明明洛世奇还对外宣布,洛爵死了来着。
但洛爵分明又那么真实的站在这里,已经长成了英俊挑拨的美少年不说,一身正气,完全不输于身为国主的洛世奇,还真是一表人才,不愧是有八荒第一美男之称的洛北冥的儿子。
“洛爵不是已经死了?怎么会?”
“所以说,八荒最近这么不太平,都是因为你的关系了?”
“这不是扫把星么!为什么要让这种人到这种地方!空气都变得难闻了……”
“咚---”!
突然一道白光,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说话的那人却猛地浑身一僵,就像中邪一样,眼睛瞪得老大,却不说话了。
“!!”
众人吓到不敢再说话了。
而洛世奇笑了笑,这才满意的跳到了洛爵面前,看了那僵直的多嘴男一眼,视线最后落在眉宇锁紧的洛爵身上。
“我说,这里可是国会,但凡在这里的人都是代表了一个国家,一座城镇,但你……”
洛世奇将洛爵上下打量个遍,不免嘲讽的眯起眼睛:“你和你的人……又是代表了什么才会让你有勇气站在这里的?”
“……”
洛爵不说话,空气异常的压抑隆重。
挽虞看不下去了,“我们可是百步琅邀请而来,这个理由你接受吧!”
说着,还一手挽住了挽虞的胳膊,像是给洛爵扎架子一般:“比起什么既定的国主身份,九哀他可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来到这里的,怎么,你嫉妒了?还是说你在担心自己的地位会被……”
“挽虞公主,雷国主难道没有教过你做人的教养么?”
——
看了神奇动物,嗯,只能说特效挺好,不负所望了。
667.风云国会(二)
洛世奇不直接回答蛙挽虞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边说,边扭头看向在二楼脸色铁青,恨不得将挽虞拖回去暴打一顿的雷万钧,笑的不屑:“这么多人面前,你身为东雷音的公主,如此为一个没有身份地位且一直为八荒带来厄运之人,你的心也真是大啊!”
“!!!”
这男人在拿着东雷音压她。
挽虞脸色一僵,说真的,她早就看到她爹了,原本没想着让他知道她也来了的。
怎么说,豁出去了吧!
当即又怒怼道:“九哀为人光明磊落,你光说他为八荒带来厄运,怎么不提,这一次能成功从魔王红炼雪手中脱护全八荒安危,九哀的功劳最大呢!”
“!!!”
众人震惊,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
挽虞啥也不管了,继续说:“你们虽然厉害,但如果没有九哀的帮助,后期不是他将红炼雪带回魔界,你敢说,你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说九哀的不是?”
“……”
好吧,挽虞的一番话,让气氛闹也一时,僵也一时,原本还有的丝丝喧哗,现在却安静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而比起挽虞的义愤填膺,在二楼的雷万钧却坐不住了。
“国主大人,公主她这是……”
旁边的大臣也被吓到了,有些哆嗦的提醒:“这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啊……”
雷万钧不傻,挽虞说的这番话所能带来的影响他又不是不清楚。
先不说身为东雷音的公主,在这种情况下不顾东雷音的颜面,去维护一个不被人所看好的半妖,这番发言无异于宣布了她的立场!
在八荒众国面前,她虽没有明说,但却毫无疑问的跟洛爵站成了一对,其他的人,只要与洛爵为敌,那便是她的敌人。
这科可将东雷音给卖了呀!
雷万钧气的直哆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个逆子,真是……”
谁知,洛世奇听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笑的众人心里直发毛。
雷万钧坐不住了,急忙站起来:“洛国主,小女她……”
“雷国主,你这宝贵女儿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啊,这,虞儿!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嘛!还不过来!”
毕竟挽虞出言挑衅所有人,雷万钧没有底气,怒喝一句,便命人下去抓人。
挽虞却突然死死抓住洛爵的胳膊,毫无配合的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你问问百步琅,在镇压红炼雪这件事上,九哀是不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啊!”
“你还敢说!来人,把她抓起来,离开这里!”雷万钧颜面全无,就算是爱女,也不能在任她放肆下去了。
竟然接连称呼百步琅的名讳,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着实太过无礼。
在惊阙山的人没有计较前,必须让她闭嘴。
突然,会场就有些热闹了。
只不过,洛爵始终没有说话,就像稳如泰山的磐石,站在那里,不动声色。
“九哀,快帮帮我,我不跟他们走!”
挽虞第一次看雷万钧上那么大的火,也吓到了。
晃着洛爵的胳膊,不停的道“我要跟你在一起,别让他们抓住我……”
说着,竟然已经梨花带雨,哭的那个快。
雷万钧一看自己的宝贝女儿哭成泪人,心都要碎了,急忙挥袖,喝止了那些逼近的人。
“虞儿,你听话,现在乖乖上来,以后的事情都好说!”
他倒是先让步了。
挽虞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眼眶中不断涌出眼泪,偏偏犟的要死,又重新扯住了洛爵的胳膊,狠狠摇头:“不要,我不回去!我要跟九哀在一起!”
“你!!!”
雷万钧那个气啊!
看到这里,众人皆闭嘴看笑话。
堂堂东雷音的大国主,在这么多人面前管不住自己的女儿,的确是前所未闻的趣事。
“洛爵,你对我的虞儿做了什么,竟然让她这么……”
雷万钧拿挽虞没办法,只好把茅头对准洛爵。
洛爵轻呼口气,其实早就有些后悔来这种地方了。
“雷国主,关于你女儿……”
“小九,你这不是挺幸福的么?竟然会有这样对你死心塌地的女人……”
洛世奇突然插话,而这句话,就像认同了挽虞一样,话里藏话。
本来哭的梨花带雨的挽虞一听,立马止住了泪水,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世奇:“你到底什么意思?刚才不是还说……”
洛世奇却笑了笑,“如果是你这样的女人,我倒是可以接受你成为我家小九的一世之妻……”
“你同意我跟九哀?”挽虞对洛世奇的态度,就像洛世奇对她的态度,突然就大翻转。
看着洛世奇的眼神都变得闪亮起来,“您也觉得我跟九哀是绝配?”
“没错……”
“我要跟谁在一起与你无关。”
终于,洛爵开口,声音淡漠至极。
边说,推开挨的很近的挽虞,冲犬火使了使眼神,打算离开。
他们根本没有必要来这种格格不入的地方,让这些人看热闹。
“你又打算逃吗?”
洛爵还没等转身,洛世奇突然喊道。
洛爵怔住了。
回头,眯着眼睛看着洛世奇,完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很是希望他离开这里才对。
微微皱眉,不屑而又冷漠,“你想怎样?”
洛世奇笑了,看了挽虞一眼,“你跟她很适合,你自己也很清楚不是吗?”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洛爵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九哀!你去哪里?大会还没开始呢!”
挽虞急忙去拉他,却被洛爵闪过去。
“九哀!”
“洛九哀!别忘了,你可是半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一旦你选择错误,那一切就功亏一篑!”
洛世奇好像在找事,更像在教育不听话的孩子,倒是有些激动了。
众人看着兄弟二人在这种场合闹别扭,虽说觉得小题大做,但毕竟在百步琅出来出来之前,有个即兴节目看着也是很解闷的。
一个个的都饶有兴致的,小声议论着,说的每句话倒是一字不差的钻进洛世奇洛爵的耳朵。
“快看这两兄弟,这情况,干脆打一架得了,这么磨叽……”
“我看洛世奇分明就是怕洛爵崛起,才净说这种话让洛爵难堪……”
“我倒是觉得,这是因为洛世奇对洛爵的兄弟情谊还在。”
“话说洛爵为什么还活着,你们就不觉得奇怪?洛世奇明明都对外宣布他死了啊,这其中肯定有隐情吧!”
…………
隐情。
当然有。
洛爵对洛世奇的仇恨瞬间被唤醒,几步就冲到了洛世奇面前,直接拔出指天剑,灵压宣泄而出,将周边的桌椅连连掀翻,引起一阵慌乱!
“刷啦!”
洛世奇的灵使霎时上前,而不等靠近,犬火他们已经横挡在洛爵身前!
洛世奇被指着脖子呢,却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洛爵又将剑上前,差一指距离就刺到了他的脖子,“你……!”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突然,百步琅出现,直接到了二人身边,甩袖推开两边灵使,正气凛然的不悦道,“你们二人想在这庄严肃重之地打一场么?”
“……”
虽然没有指责的意思,但这怎么听都不像好听的话。
洛世奇耸耸肩,无奈的冲洛爵道“小九,你如果想在天下面前让百步琅难堪,不妨动手。”
“……”
洛爵又不傻,再说,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
当即收剑,往后退了几步,彻底与洛世奇拉开距离。
挽虞见状,赶紧又往洛爵身前凑,似乎没脸没皮一样,看的二楼的雷万钧简直丢死了人。
雷万钧虽说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叫洛爵的男人迷得半死,但却从未见过他。
今天一见,虽说承认洛爵是个美男子,气质气场一应俱全,甚至刚才突然拔出一把绝不寻常的宝剑,让众人大为震惊。
可这并没有让雷万钧觉得满意,不如说,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上了一个大麻烦,心头肉那是一个疼。
他倒要看看,在百步琅面前,方才那个冷漠如斯的少年会是个怎样的态度。
百步琅出现后,随后,惊阙山的六峰掌座也出现了。
从雷音峰为首的罗雷,到惊风山最为年轻的风傲然,就连不怎么露面的禅水峰的水月以及火沢峰的明火,都出现了。
六峰掌座与掌门齐聚首,现身在人前,这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事了。
本来就冷凝的气氛,在惊讶过后,为百步琅的一个眼神,顿时肃静下去。
可见百步琅身为四大门派之首,在八荒众国也是极具威慑力的。
百步琅看了洛世奇一眼,再看洛爵,虽猜到肯定是洛世奇先行找事,但又不能明着维护洛爵,先问:“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动手,国会马上就开始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到结束之后再继续。”
“……”
没有偏袒任何一个人,只是用国会这个话题就把这事轻而易举带过去了。
好吧,有些没趣。
洛世奇冷哼一声,耸耸肩,冲洛爵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挥袖便重新回到了二楼,还真不是一般的潇洒。
他的灵使也相继跟了上去。
洛爵看了犬火他们一眼,总得给百步琅几分薄面,当即退回桌边,重新入座。
呵,果然还是百步琅厉害!
溪叠的视线在人群中游走了几遭,始终没有看到鲤笙的影子,不免失望的低下头。
因为溪叠现在的代国主的身份还没有被多少人知道,一直跟在他身灵使三人组并未前来,来的反倒是刘相和几个高官这样的一般人。
刘相他们并未死心,一路上都再苦口婆心的跟溪叠说些大道理,还得溪叠的脑袋更疼了。
他当初之所以半路离开红炼雪,的确有其原因。
红炼雪当初要他跟随,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诉他一个即将要发生的预言,并告诉他一个能够救鲤笙的方法。
先不管红炼雪为何会知道那个预言,仅凭鲤笙这个名字,溪叠就愿意赌上一赌。赌赢了,他能救鲤笙,赌输了,无所谓,反正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巧的是,百步琅突然召开什么八荒国会,受不了刘相他们的督促,这才前来。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洛爵。
不知道是巧还是孽缘,唉!
“国主大人,您也看到了吧?现在南落火的人就是一群野蛮之人就算是亲兄弟,这三言两语不合就立马动手。”刘相一直对南落火没有什么好感,只要抓到什么把柄就会酸上几句。
溪叠早就习惯了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不当回事。
“呵,您还是与那些人保持距离的好。如今的南落火已经不是当年北冥国主在世时那般辉煌了。像这样乱的关系,唯有离远点才不会被殃及……”
“……”
好烦,真的好烦。
溪叠不耐烦的用手指敲打着桌面,并不回答。
刘相几个压根就不在乎他爱不爱听,继续罗里吧嗦的讲了一堆什么治国之道,这是在溪叠还是正八经的国主时,绝对不会出现的场面。
嘛,一旦结束大会,溪叠就立马动身前往最后一处寻找最后一物,难得的自由可不要浪费了。
百步琅没有落座,而是站在最前面的台子上,轻轻扫过最前面的人,面带笑容,甚是慈和。
然后,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终于开口。
“想必大家还不清楚我突然在这种时候举行八荒国会的原因吧!”
“你倒是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啊?”
真的有人敢问出口,且语气满是不耐烦。
视线落下,问的人竟然是千山末。
方才不能大闹一场,千山末简直无趣的要死。
百步琅笑了笑,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想必大家都知道最近我与四大派的极为掌门以及国主们去了罗武国镇压瘟疫之事吧?”
“嗯,八荒都已经传开了。”
“还说你们不是去长镇压瘟疫,而是去镇压魔王红炼雪……”
“没错,的确如此。”
百步琅毫不隐瞒,直接承认。
刚承认,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集聚在了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身上。
目光的意图,其实也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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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手机,竟然无法更新哎....
668.风云国会(三)
众人想起了挽虞之前说的话,说洛爵在镇压红炼雪一事上功不可没。
真的么?怎么回事?
这是所有人现在最想问的。
挽虞当即很是应景的道:“我就说吧!是九哀你们才能……”
还没说完那,洛爵看了她一眼。
挽虞随后闭上了嘴,不敢再说什么了。
这一幕,被雷万钧看到,自然又十分上火。
要知道,挽虞那个臭脾气,根本没人能降的住她,现在倒好,一个男人,就让她乖乖变成了温顺的小兔子。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雷万钧不禁感叹,听得旁边的大臣们谁也不敢说话。
当所有焦灼的视线都聚集在了洛爵身上后,洛爵却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早就习惯了被这种怀有目的性眼神盯着看。
相比会在这种时候谦虚什么,他倒是笑了笑,直接道:“百步掌门真是太会往我头上戴高帽子了。虽然我和我的同伴联手把红炼雪送回了魔界不假……”
“哇……”
洛爵一承认,人群爆发惊呼声。
“真假的,就凭他……”
“什么就凭他?你没看到他刚才拔出的那把剑么?”
“什么呀?不就是一把剑么?”
“不就是一把剑?你眼瞎呀!那可是传说中十大神器之一的指天剑!就凭他能驾驭那把剑,他的实力就不容小觑!”
“真假的……”
“当然是真的!何况他最近还召集了很多妖界大妖怪,幻都的青珏色,风月楼的狐若,八岐大蛇的巫女,千人斩的千山末,西国龙族的龙琊,还有不死之身的天羽月……刚来的几个人虽说面生,但一看实力都很厉害!现在说他集结了一支八荒最强队伍都没人敢反驳!”
“哇,真假的……”
“……”
看来,就算洛爵不刻意向这个世界证明自己的存在,他已经在此之前成为了任谁都无法忽视的强者。
而在这一刻,所有人看洛爵的那份焦灼的视线立马又变成了惶恐与不安。
想,洛爵拥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如果哪天他心情不好,随便想毁灭个国家,那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
在场的国主,顿时有些坐不住。
想到他们之前如何瞧不起洛爵,个个面如土色。
洛爵却还是那般,表情清冷无比,不将任何放在眼中,“但红炼雪……也是是因为我们的人,他才会从魔界出来。”
“!!!”
等会,这什么反转?
众人又受到惊吓一样,瞪圆了眼睛。
“喂,听到没?他方才说的……”
“他好像说红炼雪是他弄出来的……”
“……”
这个男人……竟然把那么危险的东西带进八荒!
霎时,人们看洛爵的眼神立马满是愤恨。
洛爵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眼神,只管继续说道:“所以,我和我的人将红炼雪送回魔界,也是应当之事。这没什么可说的……”
“洛爵!”
“咚!!”
不等洛爵说完,旁边的一桌突然暴跳如雷,抄起拳头,便往洛爵落下!
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洛爵却头都不回,仅用灵压便挡住了那人的拳头,直接将人弹飞出去。
哗啦啦---
那人撞在别处桌子上,跳起来又喊:“是你把红炼雪那个魔头放进来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里么!你这个杀人凶手!”
说着,又往上冲。
可能是因为共鸣,根本没有人拦他。
洛爵从容不怕,反正是对方先动手,他没必要礼让。
本以为百步琅一定会拦着他,可任谁都没想到,刚才还说这次大会如何如何重要的人,现在却个看热闹一样,站在了后边,倒是旁观了起来。
我去……
洛爵笑了笑,既然百步琅不管,跟默认了他的反击一样。
二话不说,仅仅挥袖,便制成一道咒法,直接将那人轰飞出去!
这一次,力道很重,那人撞在后边的柱子上,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这么狠……
洛爵不以为意的道:“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再逼我动手,下一次,就不是土血这么简单了。”
“……”
这赤果果的威胁,聒噪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百步琅……竟然还没有出来圆场的打算,他到底……
而被打伤的那人,踉跄着站起来,看到没人帮他,倒也识相,没再敢扑上来。
谁敢帮他?
百步琅都不出声,在场的人谁敢呀!
“咳咳,怎么说……其实我觉得,能摸魔王弄出来再弄回去,这也算是本事……对吧?”
突然,角落里有人开口,字里行间倒是对洛爵实力的认同。
众人也没办法,打的话又打不过,拧的话也拧不起,还是先附和的好。
赶紧点头同意。
“对,的确,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出少年……”
这帮人……难道是属墙头草的么?
犬火他们看后,不禁这么想。
亏这些人还是各国的国主,却没想到一个个的这般德行,还真是开了眼界。
洛爵无语了,环视一圈,见大家好像对他产生了惧意一般,一个个都在逃避他的视线,也真是服了。
看向百步琅,他也不明白,百步琅为何不阻止他?
好像看透了洛爵所想,百步琅淡淡一笑,终于又开口了。
苍老而又清透的声音在这稍显闹哄哄的会场中,却意外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大家方才也都见识到了,不管是从人品还是实力,洛爵都是一个值得信任之人。”
哈?啥?
众人一脸懵逼。
不禁众人,连惊阙山的人都懵逼了。
几个掌座面面相觑,突然,一股寒气从心口蔓延开来。
这是不好的预感,难道说,那个人又要自作主张的……
“所以,我决定了。”
“掌门啊,我有话……”
“在此次成功阻拦魔王红炼雪的行动中,洛爵做到了我们在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是事实!”
“掌门师兄!等……”
“而他勇于承认自己的失误,更用自己的实力向大家证明,他和他的同伴,无疑是引鲤樽最佳的拥有者。”
“!!!”
这是什么鬼!
一瞬间,百步琅说的话就像炸雷,直接将人群炸的开了锅。
罗雷他们更是噌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
“掌门师兄,您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
罗雷虽说刚从面壁中出来,原本想隐忍下的,结果,还是给刺激到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竟然就做出了这种决定,您是认真的么!”
“罗师兄……”
莫惊云觉得罗雷过于激动,说话有些不当,在他出言不逊前,赶紧拉着他,摇摇头,示意不可。
罗雷气的不行,哪里管那些,直接甩开了他,大步上前,气到都忘记这是在天下面前了。
怒问:“这句话的含义,您可知道代表了什么!”
“……”
百步琅却不回答。
下面的人更乱。
“莫不是他疯了?竟然正大光明的宣布支持半妖得到引鲤樽……”
“什么名门正派?太狗血了吧!”
一句一句不甚中听的话传来,罗雷气的浑身直发抖。
指着一脸冷漠的洛爵,“他!不过就是个半妖,虽然找了一帮不错的手下,但终究也不入流!支持他找到引鲤樽?掌门!您这根本是让他们葬送我惊阙山吧!”
“罗雷,我意已决。你们只管听命就好。”
百步琅格外的不讲理,如此说着,依然慈和的视线扫几位掌座。
莫惊云他们能看懂那眼神的意思。
不要多嘴。
一句话,罗雷被噎的不轻,恨恨的握紧拳头,不敢对百步琅说什么,自然凶狠的瞪向洛爵。
洛爵真是无语,他才是最无语的那个好不好?
“洛爵,如果是你得到引鲤樽,我便放心了。惊阙山往后会全面支持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百步琅拍着洛爵的肩膀,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怀疑。
这种情况,如果是旁人,大概觉得荣幸。
但洛爵可不是旁人,当即拒绝:“感谢您的厚爱,不过呢,我还有我那帮同伴,大概不需……”
“呦呦,这某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呀!”
洛世奇不怕事大,突然又插嘴。
边说,边邪魅的看着洛爵,“我说百步琅掌门,你把我们这些大忙人聚集此处,说什么要开八荒国会。可没见你说什么国家大事,却宣布了你对引鲤樽的立场……喂,这种事情需要如此大张旗鼓的浪费我们的时间么?”
“……”
“你想帮谁,帮便是了,却非要搞的全天下都知道惊阙山愿意为洛爵鞍前马后,当个马前卒……看你如此喜欢洛爵,莫不是你打算把惊阙山交予他接管……”
“洛世奇,这话可不能乱说!”
罗雷气的直呼洛世奇的名讳,如果不是莫惊云他们拦着,早就冲到二楼把人揪下来了。
洛世奇冷哼一声:“乱说?你们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他直接反问众人,将对错交给他们来评断。
早就对此有异议的人,见有洛世奇撑腰,也没什么怕的。
“洛爵之前还是你的关门弟子,如此偏袒他,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脱离惊阙山把!也就是说,你们还是师徒关系……”
“既然是师徒,你帮他得到引鲤樽,最终引鲤樽还是成为了惊阙山的东西,只不过有洛爵这层掩护,那些觊觎引鲤樽的人就会将矛头对准洛爵而非惊阙山……在所有人都在争夺引鲤樽的时候,你却早已将引鲤樽收入囊中……”
“无礼!”
猜测归猜测,但这猜测直接诋毁了百步琅的名誉,惊阙山的弟子自然不会乐意。
拔剑出鞘,几欲上前。
百步琅挥袖制止,看着那几个敢于说话之人,无所谓的笑了笑。
“引鲤樽一旦现世,八荒必乱,将其归于强者之手,世间也就少了不必要的争斗……”
“那就算不是洛爵,也没什么关系吧!”
“……”
百步琅的眼神猛然严肃,看着那些反对之心明确的人,眉心慢慢皱起:“除了洛爵,你认为这世上还有谁有适合得到引鲤樽?”
反问句,一瞬间,倒是问蒙了那些人。
“当然、当然有!”呆滞片刻,立马指向二楼:“溪叠、溪叠国主!”
溪叠……
不是洛世奇,而是溪叠,这大概也是众人最能接受的人选了。
洛世奇有实力,但人品不佳,唯有溪叠,实力与德行兼修,在洛爵没有如此大动干戈的出现之前,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千妖之主的男人来着。
只是……
说这话的人,现在也是没有底气的。
今日溪叠,不同往日溪叠。
在他为龙族猾欠出头之后,在八荒的支持率不断下降,加上最近更有传闻他与洛爵同时迷恋上一个女妖……
视线所至,溪叠正放空精神,好像神游物外般,压根就没听到众人在说什么。
刘相一脸尴尬,赶紧唤他:“国主大人……”
“??”
溪叠回神,看向刘相。
见他一个劲的瘪嘴,微微皱眉,不仅往那方向看去。
看到楼下众人都在看自己,不免纳闷,这是干什么呢?
想了想,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话,那就笑呗!
“溪叠国主!比起洛爵,我认为您更有资格成为引鲤樽的主人!”
没等溪叠咧嘴笑,方才说话的人突然喊道。
溪叠闻言,笑容顿时定住,然后逐渐消失。
“什么?”
“我觉得您应该得到引鲤樽!”
那人又重复。
“那真不好意思,我对引鲤樽没有任何兴趣,当然,对成为千妖之主更没有任何兴趣。”溪叠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就好像他对权利、力量都没有兴趣似的,那双眼睛中看不出任何的向往。
又怕对众人的打击不够狠,溪叠最后又加上一句:“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洛爵……应该比我更适合。”
溪叠所谓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莫不是追女人?而且还是洛爵的女人?
那他这话的意思……
众人:“……”
很显然,溪叠放话后,洛爵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总算多了几分惊讶之情。
这是说给他听的。
洛世奇看了,不由得摸了摸下巴,“这还真是……”
不免怀疑,那个女人就那么好?真是奇了。
——困死我了,唉,天天如此。要死了要死了。
669.情非得已
洛爵笑了笑,僵硬的很:“先声明,就算你抢夺引鲤樽,我也不认为会输给你。当然,你没有兴趣,那是最好。我也少了一个强敌……”
说到强敌,洛爵的声音明显一沉,又像咬牙说出来的,听着人心一个劲的哆嗦。
这是在暗暗较劲吧!
溪叠轻笑,“那还真是恭喜你了,可以如愿得到引鲤樽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
这种完全不将人人都想得到的引鲤樽视作粪土一般的说辞,让众人吃惊的同时又再一次彻底的佩服溪叠那沾染人世尘埃的性格。
与洛爵相比,洛爵倒是显得有些俗气了。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他们都是些俗气的人,放不下成为至高无上存在的美梦。
洛爵不再回应,两人的话题到此结束。
本来两个人说话就异常的尴尬,犬火他们相视一眼,无奈的苦笑。
这下……洛爵心里肯定不好受,产生危机感是肯定的。
溪叠是个如何又魅力的人他很清楚,如果鲤笙……
“……”
不经意的一想,洛爵的眉头便皱紧几分。
这明显的表情变化被洛世奇看了去,想也是因为联想到了鲤笙的缘故,赶紧又煽风点火:“我说百步琅,如果没其他事情,我可要回去了。最近国事繁忙,我可是刻意抽出时间来参加这个国会的。想必其他国主也是这样吧?”
“对对,我们也是很忙的!”
其他国主跟着附和。
洛世奇当即又耸耸肩,“若不是看在你百步琅的面子,谁会来啊?结果,你却让一个半妖,哦,虽说这半妖是我家弟,可怎么说,也太不把我们这些一国之主看在眼里了?”
“……”
一言既出,本来就心中不满的国主们,立马被挑拨了怒气,纷纷看向百步琅,哀怨至极。
这个洛世奇……
“掌门师兄,还是说正事吧!”
莫惊云一看差点引起群愤,赶紧小声跟百步琅道:“虽然您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但眼下着实不是谈论洛爵之事的时候……”
“难道我讲的不是正事?”
百步琅漠然反问,这一问,问的莫惊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瞬间愣住.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我之所以召开国会,为的就是在将来的鲤樽争夺战中表明立场。”百步琅决然的厉害,看来已经决定于此。
其他掌座,自然不不敢在说什么,罗雷也好,莫惊云也罢,谁都不管用。
真是邪门。
既然百步琅的态度至此,那大家伙也算彻底明白了。
比起觉得两人有什么关系,反对的声音也逐渐多了起来。
“单凭本事的话,洛爵的确有些能耐,但引鲤樽可是能得天下之物,如果洛爵的人品不怎么样,我们自然不同意让他成为引鲤樽的主人!”
“就是!他之前可是为了争当南落火的国主之位而残杀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啊!这等恶行,就算洛世奇不计较,一想到八荒要落到这种人手中,那可真是让人……!!!”
“爵爷才没有……!”
“犬火,退下。”
说到当年南国事变,洛爵知道自己背负了什么骂名,而这骂名虽说不实,可在这十几年间早已深入人心。
洛爵不打算去辩解什么,再说,这些人一心为难他,想必也不会听他辩解。
环视过愤愤有词的众人一圈,最后视线扫过洛世奇时,却看到他表情格外黯淡,如同只回忆什么似的,稍稍荒凉。
心中一颤,但很快看向百步琅,笑了笑:“百步掌门,还是那句话,引鲤樽我跟我的人会自己搞定,无需借助你们惊阙山的力量。话已至此,我想我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那么……”
“切,竟然来着一套,真是假惺惺……”
“哗啦--”!
就在旁边的人,刚出言怒怼洛爵时,早就在洛爵身后忍不住的挽虞,直接端起桌上放着的就酒壶,猛地就往斜对面的人脸上甩了过去!
那人哪里想到挽虞会突然动手,根本没来的及反应,被浇了个正好!满满一壶酒从脑袋上往下流,那场面顿时好尴尬。
雷万钧:“!!”
他就知道!
挽虞掐着腰,漫过洛爵,站到那人面前,不顾什么大小姐风范,指着那人的鼻子就开始训斥起来!
“你说九哀假惺惺?我看最假的是你们这些就知道说风凉话的吧!”
“!!”
“九哀说不需要帮助,他自己就能得到引鲤樽,他再三的说不需要百步琅的帮助,说了几遍?你们是聋还是没长耳朵?都听不见啊!”
“……”
“是,我不知道南国发生了什么。但你们也别一副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就知道在这指责九哀的不是,怎么,你们亲眼见过啊?”
“……可他叛国,那是事实!”
“胡扯!”
“啪嗒!”
挽虞几步上前,朝着那人脸上就落下一巴掌!
因为挽虞是东雷音的公主,那人才没有还手的意思,但好汉也不吃眼前亏啊。
直接抓住了挽虞的胳膊。
“啊呀呀……我的手……”
挽虞那演技,在这种时候简直绰绰有余。
那人刚抓住她的手腕,她便像被弄断了手腕似的,疼的叫了出来,不一会儿,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大颗大颗往下掉,直接给那人弄懵逼了。
“喂,我可都没使劲……”
“呜呜,你竟然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你还算是人吗!”
“不,我分明就……”
那人觉得欲哭无泪,他是真的没有……
洛爵虽说知道挽虞在为自己说话,也很感动,但比起用这种方式,他倒是希望可以直接离开,省的再消磨时间。
当然,比起这些,二楼的雷万钧可是要命了。
死死盯着哭的浑身打哆嗦的挽虞,别说生她的气,现在恨不得把那男的给大卸八块!
挽虞哭哭哒哒,还不忘继续说:“凡是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今天,你们还真让我领教到了什么叫不要脸!”
“虞儿!”
这句话,可把雷万钧气的够呛,扒着护栏冲挽虞就喊:“你如果再敢胡说,为父就打断你的腿!”
不得了,雷万钧是真的生气了。
但生气也是应该的。
就冲挽虞方才那句话,那可足够得罪所有人了。
然而,挽虞被雷万钧一下,虽说开始吓到脸色发青,但环视一圈,看到众人在看笑话样的反应后,不顾洛爵的拉扯,怒瞪向雷万钧,直接道:“好!你既然为了这些不分好坏,没脸没皮的人打我,我没有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父亲!”
“什么!你说……”雷万钧气的眼睛一瞪,险些给气到背过气去:“你在那胡说什么,还不给我过来!”
这一声吼,他身边暗藏的侍卫便窸窸窣窣的下了楼,看来是真的要强行带走挽虞。
挽虞红着眼睛,委屈的看了洛爵一眼,“你要是敢让你的人过来,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说着,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直接抵在了脖子上。
!!
我去,这是什么展开?
雷万钧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哪里还敢说什么,赶紧道:“虞儿,你可不要冲动,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吓父王啊……”
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可怜,立马就要老泪纵横似的。
但挽虞那性子,怎么可能那么好劝,非但没有收回匕首,反而一使劲,直接将那葱白的脖子拉出一道血痕。
“虞儿,虞儿!好好!父王刚才说话语气太重了,是父王不好!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啊!”
雷万钧急的就差给她跪下了。
最后,看到洛爵明明在挽虞身后,离她那么近,却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自然更加的气。
这一起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被他捧在手里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变撤现在这样?
“洛爵,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劝她!”
说实话,这种场面,洛爵不久前刚经历了一次,知道这只是挽虞的一种手段,现在自然波澜不惊。
但,好歹挽虞都为他做到这一步了,怎么着也得让跟雷万钧有个交代才行。
无奈的轻呼口气,只好劝说起来:“挽虞公主,把刀给我。”
额……比起劝说,更像命令。
一句话,挽虞直接开始犹豫:“我可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
对,所有要真闹出事来,那才麻烦。
洛爵笑了笑,还算温柔,但对于了解他的人来说,那只是一种毫无灵魂的笑容:“我知道,所以,我也很感动。但你记得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
“当然了。”挽虞慢慢的收起匕首,眼神游移,“因为这种机会太难得了,为了.长见识才来的。”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
“把刀给我。”
洛爵伸出手,已经到了挽虞身边。
虽说可以用咒术逼她就范,但又怕误伤她,而这种劝法,简直太折磨人。
挽虞泪眼汪汪的看着洛爵,“我、我……喜欢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吧?”
突然,挽虞开始告白,直接吧洛爵说的愣住了。
搞什么这个女人?
犬火他们皆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挽虞竟然会挑在这种地方,全天下的面前……
“爵爷遇到难题了……”
“如果拒绝,依着这女人的性子,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洛爵甩开,估计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千山末道是看起笑话来。
嘛,毕竟他还挺希望挽虞可以从他面前消失。
沙暴很是无奈,看着铁青了脸色的洛爵,不由得直叹气:“唉,可是如果答应,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接受挽虞的爱慕之情,估计这事就会成为定局,那鲤笙可就……”
提到鲤笙,没再说下去。
他们谁也不敢去想,哦,不,该说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话说,这不是八荒国会么?整到现在,怎么觉得变成了挽虞的告白大会?
百步琅也很无语啊,后背着手,也只能怪等洛爵的答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会场从安静到稍稍的喧哗,洛爵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示。
眼泪在挽虞的眼眶中打转,手里的刀又往脖子上贴近,看来是真的想在这里逼洛爵答应的意思。
“洛爵!虞儿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饶过你!”
雷万钧急的一头大汗,可怕自己下去会让挽虞情绪激动,只好扒着栏杆,不顾形象的冲洛爵大喊。
洛爵轻呼口气,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别过脸去。
“挽虞公主,你这种身份,想必会有很多人……”
“但我只喜欢你!我挽虞这辈子只想成为你的妻子,非你不嫁!!!”
挽虞哭着喊,脖子上的伤口淣淣的往外流血。
这番扬言,不管结果如何,挽虞已经放弃了任何颜面,也放弃了去寻找别人的机会。
纵然这样,洛爵仍然心如磐石,没有半分的回应。
虽说挽虞的性格有问题,但长相和身世绝对都是每个男人都想搭边的存在。
洛爵如果娶了她,就算无法回到南落火,却能继承东雷音相,根本没什么好拒绝的。
有一个这般死心塌地爱着自己的绝色美女,早该偷着乐了。
“洛爵!!”
见洛爵迟迟没有回答,雷万钧按耐不住了。
气的直接让身边的人抱着自己落到一楼,几步上前,扯着洛爵的衣袖,愤怒至极:“你想逼死虞儿么!不管你的真心如何,现在你倒是先答应她啊!”
“……”洛爵闭紧了唇。
雷万钧回头看看挽虞苍白的脸色,哪管什么男人有泪不轻弹,直接就红了眼眶,接近哭腔的道:“算我求你了,就算是假的,现在你就从了她。我这一把年纪,可不能再失去虞儿……”
边说,竟然要下跪。
堂堂东雷音的国主,竟然因为这种事情,要给一个晚辈下跪。
洛爵怎么可能会受他下跪,赶紧将他撑住,小声说道:“雷国主,我知道你念女心危,但感情之事不能强求。现在我答应了她,以后待她知道真相,只会受伤更深……再说,我已有心爱之人,也已下定决心与她共度一生,你的请求晚辈实在无能为力……”
670.救世主
“我保证!之后我会带着她回东雷音,离你远远的。现在先让她冷静下来,之后的事情,都好说!都好说!啊?”雷万钧风光了一辈子,骄傲了一辈子,却怎么也想不到,在垂暮之年,竟然因为自己的骨肉而对别人低声下气。
洛爵该坚持的,但想到之后可能会有需要东雷音帮忙的地方,顿时犹豫起来。
“九哀!既然你不要我,那我活着什么意思了,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虞儿!九哀他同意了!你别冲动!”
“!!!”
雷万钧突然拉着洛爵,便自作主张的道。
洛爵皱眉:“我哪里有同……”
“我就知道你对我也是有好感的!”
可是,挽虞的确不冲动了,直接变成了激动,手里的匕首随意往旁边一扔,便冲到洛爵怀里,狠狠抱住了他!
众人:“!!!”
洛爵张着胳膊,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雷万钧。
雷万钧却别过脸去,不看他。
好,就只有现在,只有这一时刻。
洛爵无语的闭上眼睛,面前浮现的全是鲤笙的音容笑貌,就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鲤笙,那还能好些。
犬火他们都看傻眼了。
我去,这是什么展开?
赶紧往前凑,“爵爷,您这是……??”
“你选在了这个女人,那鲤笙怎么办?”千山末质问着,不悦的厉害。
“……”
这只是一时,洛爵很想这么说,但又怕说出来,好不容易镇静下来的挽虞又要寻死。
故冲千山末摇摇头,示意别再问了。
千山末却以为他的摇头是别的意思,当即又火了,“好啊洛爵!我真看错你了!”
“喂,别冲动。”
犬火赶紧拦住他,“爵爷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你快别替他找借口了!哼!”千山末负气的抱着胳膊,又狠狠瞪了洛爵一眼,无奈的别过脸去。
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男人变心还真是犹如翻书,快的很呐!
再看洛爵,只能无语的将挽虞推开,“挽虞公主,你……”
挽虞立马又贴到洛爵身上,完全无视周围所有人,乐呵呵的道,“叫我挽儿就行,人家以后都是你的人了,不要这么生疏嘛!”
说着,竟然想去亲洛爵的脸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洛爵完全抗拒的一把推开挽虞,掉头看向百步琅,用求救的眼神看着他,“儿女情长又岂能在这种场合言说?”
众人……
这话从他这个话题的主角口中说出来还真不是一般别扭。
百步琅见洛爵用这种方法稳定了挽虞,也知道该结束这场闹剧,环视一圈,见众人并没有烦气的意思。
也对,这种事情可不是经常发生,不幸灾乐祸才怪!
只好道,“洛爵与挽虞公主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下面我们回归正题。”
说着,颇为尴尬的咳嗽了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关于引鲤樽之事,不仅我们会参与,邪道必然也会为了得到那股力量而肆意妄为。所以,你们可有什么对策?下面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讨商讨……”
就这样,大会的主题又回到了正轨。
只是经过挽虞这么一闹,敢起来说话的人倒是少了。
所谓余波未息。
挽虞不死心的还往洛爵身前凑,那种哀怨委屈又泪汪汪的眼神,跟无家可归的小狗似的……
洛爵看了一眼,抬头时,迎上雷万钧迫切的眼神,真是无语的厉害。
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入了戏,那就假装到底。
温柔的对挽虞道:“暂且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吧!”
重新入座,并示意挽虞坐在身边。
挽虞狠狠点头,那个开心哦。
雷万钧轻呼口气,虽说很介意挽虞不将她放在眼中,比起她没事,这些已经没关系了。
沿着楼梯,极为低调的回到了二楼,眼神便一直盯着挽虞,生怕再有什么差错。
与此同时,青珏色与鲤笙已经来到了朝域。
因为八荒国会的关系,朝域的防御比平时要严谨几分,没到正门,就能感觉到一阵极为强悍的灵压从中城散发出来。
看着在城门口来回巡查的侍卫,鲤笙冲青珏色使了使眼神。
青珏色会意,两人随后就退出人潮,到了远处的一棵歪脖子树前停了下来。
“看来已经开始了,戒备这么森严。”
青珏色又盯着在一个个排查的侍卫,压低了声音。
鲤笙点头:“怎么说现在这里聚集了各国的老大,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惊阙山的罪过可就大了。不过,你肯定有办法进去吧!”
眼神骤然一沉,“从刚才在路上看到的,已经没有时间浪费了。”
说到刚才看到的,青珏色的脸色也不甚好看,“除了这帮人,鬼武堂、罗生门还有刹神宗,现在都往山海一岸而去。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什么消息……可笑这群自命清高的正派还有时间在这里卖弄清高……”
鲤笙轻呼口气,“好了,当务之急我们得先突破这里的层层封锁,进到里面。你有什么主意么?”
跟往常不同,现在入关,需要通关令不说,每个人还要进行全面的身体排查。
这样极其耗费时间,在门口堵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如果是这样的话……
青珏色眼神中闪过一抹亮光,当即附耳鲤笙。
鲤笙微微一愣,不可置信,扭头看他。
“你确定?”
“嗯。去吧!”
青珏色冲她挥挥手,很是胸有成竹。
看他那么自信,虽然鲤笙觉得这个计划有些忒大胆,可还是听话的朝着大门而去。
边走,将外表稍稍的变化,等到了门口,已经变成了一位满脸雀斑的山野村姑,极其的不入眼。
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青珏色,青珏色尽管冲她挥手,示意安心的去。
鲤笙点点头,赶紧挤进了人群之中。
青珏色微微收敛气息,看着从身边经过的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看起来家境殷实的公子哥,微微吐出一口灵气。
在空中形成一道光圈,霎时迷了那位公子哥的眼。
就像入魂了一样,公子哥眼神骤然凶狠,随后,又像流氓,突然大笑着扑向了旁边的一位姑娘!
“来呀,让公子香一个!”
“啊啊啊啊……色狼!救命啊!抓色狼啊!”
女人急忙闪躲,却没有躲过,被拉在怀中。
“是谁敢在这里放肆!”
这边刚起骚乱,在门口的侍卫便冲了过来。
然而,这还不够。门口依然有大把的侍卫在拦路。
青珏色见一起骚乱不够,当即又用咒术迷了另外几个彪形大汉的眼,不由分说,几人突然就开始打起来。
而青珏色趁乱参与其中,当然特意变幻了样貌,同时怕被识别出身份,将灵压又压到了最低。
“你们干什么!在这里闹事?都抓起来!”
侍卫怒吼着,一阵乱棒,抓着几人,拨开人群便进了城。
而鲤笙趁着那阵大乱,在侍卫们被吸引视线的瞬间,便通过了大门。
一进门,看到青珏色被关进了牢车,虽说这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但完全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冲青珏色点点头,便挥袖恢复原样,朝着灵压最密集的会场而去。
青珏色见鲤笙开始行动,看了看身边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几个大汉,一挥袖,将几人的伤治好。
“在鲤笙去接九哀的时候,我也正好有时间去一趟十里桃园……”
当然,他没有跟鲤笙明说,他要去十里桃园打听消息。
一来猾欠刚发生那种事情,提到十里桃园,鲤笙必定难受。
二来吧,他手头上得到了些小道消息,需要到虚无界确认真假。
确认之后,如果事情是真的,那……事情绝对就变得更加有意思(危险)了。
只是,青珏色没有想到的是,鲤笙那边并没有那么轻松的把人带走。
不如说……唉!
大会进行了能有一个时辰,在洛爵的事情沉寂后,众人关于应对邪道的对策倒是讨论的如火如荼。
说到最后,逐渐分成两派。
一是攻派,二是守派。
攻派主张主动出击,为防止后患在引鲤樽没有出现之前,就给予那些为恶的邪道以重创,仙灵界的居多。
守派就认为邪必将不胜正,由着他们闹,而他们只管最后给予一击即可,基本都是人。
说来说去,最后都变成了纸上谈兵,反倒谁也不让谁。
嘛,人界与仙灵界叠加在一起开会,这本就是扯犊子。
两种人生高度与境界都不同的人,怎么可能不相而谋!
到了最后,反倒有种随时都会抄家伙干架的局势。
百步琅就知道自己高估了这些人,也有些后悔不该让人界的人参与到仙灵界的事情。
无奈的扶额叹口气,“好了,既然大家意见有分歧,这件事先到这里我们后期再议……”
“我能说一句么?”
突然,沉寂了好久的挽虞,倒是也有礼貌的问了百步琅一句。
百步琅一愣,不知她要做什么。
见挽虞有所行动,雷万钧的心脏当即又要跳出来。
“挽虞公主,你想说什么?”
百步琅笑了笑,总不能不让人家说吧。
挽虞很是冷静的看了洛爵一眼,便站起来。
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冲大家深深的鞠躬,“方才我多有失礼,还请在座的各位英豪多加包涵!我只是被父王宠溺坏了,说起话来没轻没重……”
说着,抬头看向二楼的雷万钧,笑的更加的甜蜜:“方才也让父王担心了,女儿不孝……还请父王莫要生气……”
这……
见鬼了啊!
天哪,公主大人竟然在道歉……”
雷万钧身边的臣子都禁不住吐槽起来。
雷万钧急忙摇头,就跟拨浪鼓似的了:“不,没事,父王没事!”
挽虞当即笑了:“那就好。我还在想,如果父王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呢?果然,父王是天下最好的父王了!”
雷万钧听到这话,如果不是人前,必然哇哇大哭出来。
这都多少年了,从来没有听过挽虞说这种话。
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然能听到……
感谢上苍啊!
洛爵可就纳闷了。
挽虞突然这么懂事,莫不是在计划着什么?
这不像她啊!
毕竟江上易改,本性难移,就她那种已经深入骨髓的刁蛮无礼,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所改善。
然而,面对洛爵的怀疑,挽虞也看到了。
只是,她没有在意,继续道:“关于大家在说的迎战邪道之事……嗯,说实话,这不是人界能插手处理之事。说到底,引鲤樽从一开始就是仙灵界的战争,人界插手只会遭受其害。”
“……”
“当然,如果引鲤樽落到坏人之手,仙灵界的纲常被打破,人界还是会遭受其害。所以,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人界就退到幕后吧!反正你们也不主张开战,只会一味的躲藏,不是么?”
“这种事情就交给有能力的人来处理,你们只管享受英雄为你们带来的和平美好即可。当然,以后就不要有任何怨言了。本来为人保护才得以活下来,就没有抱怨的资格了吧?”
“……”
众人顿时无言。
挽虞把赤果果的讽刺说的理所当然,在嘲讽人界无能胆小的同时,却又让人只能接受这个提议。
她说的是事实,人界没有迎战的力量。
举个例子说。
一旦人与妖发生大战,再坚固的城墙堡垒,也绝对挨不住一只大妖怪的攻击。
在仙灵界面前,避免不了轮回的人类,便是这弱小的存在。
“所以呢?你如此打击人界的目的何在?”
有人追问,听来口气不怎么好。
挽虞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目光闪烁,绫波微扬,顿时看向洛爵。
“这种事情,如果有一个可以承担一切风险的男人,愿意挑起这个重任当你们这些人的救世主,岂不是正好?”
啊……这样么?
洛爵明白了。
说到底,挽虞还是不死心,竟然还在给他扎架子,让人界的那帮人欠他人情。
不过这种事情,人间界的命运可不是一个人就能掌握的。
仙灵界必须统一意见,一致对外才行。
“你打算让洛爵当这个救世主?”百步琅问,轻飘飘的感觉。
挽虞点头,“不然呢?放眼八荒,谁有这个实力?”
“那洛爵你怎么想的?”百步琅问洛爵,似乎在笑。
事情好像朝着他希望的局面发展了。
671.撕破的面具
洛爵看着兴致高涨的挽虞,微微皱起眉头,他其实不想趟这趟浑水的好吧!
“救世主又岂是人人都能当的?”
“九哀,你怎么不行?你看你现在指天剑在手,下面还有十几个得力干将,何况,还有东雷音和惊阙山给你撑腰。”
说到这两个地方,挽虞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雷万钧吹了吹胡子,嘛,任她嘚瑟一会吧!
百步琅只是笑,笑的同时不忘点头,看来颇为赞同挽虞的话。
然而,六峰掌座可就黑了脸了。
怎么看,百步琅是打算在帮助洛爵称霸八荒的路上走到黑了。
说也没用,只能干瞪眼。
挽虞见洛爵并不动心,自然继续劝说:“再说了,我挽虞认可的男人,自然是这世间的英豪。你既然是我的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啧啧……”
这一句我的人,可让犬火他们听的直咂舌。
这不是鲤笙之前刚说的么?还真是敢说。
“拜托,我们才不想看到你们二人腻歪好吧?”
有不满的人开始嘟囔。
挽虞自然无视又深情款款的看着洛爵:“九哀,你说我说的对吗?”
洛爵不由得皱眉,深吸口气,不予作答。
而就在此时,已经封锁的大门却被悄悄推开一个缝,黑影一闪,又快速合上,并未引起惊阙山弟子的察觉。
来者自然是鲤笙,在外边转错了几个圈后,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
刚进来,入眼便是好多张桌子,,乌泱泱的全是人。
只是,在最前头的台子前,百步琅旁边不远站着的洛爵,还是可以遥遥一眼看到。
鲤笙心头微微一动,当真的看到那张总是令她疯狂的俊颜后,一切的怒火顷刻消失不见。
只想着,那个男人属于她……
“???“
鲤笙侧脸,一张绝对不想看到的脸又映入眼帘。
“挽虞……”
那个想尽各种办法陷害她的女人,此刻为什么会在洛爵身边,紧紧贴着洛爵不说,那双眼睛仿佛溢出水来,脉脉盈动?
再看洛爵。
他并不像往常那样表现出不耐烦与抗拒,固然紧皱眉头却没有推开她的意思,任由她贴着自己……
“这两人真是不像话啊!”
旁边的人小声的嘟囔着。
鲤笙竖耳倾听。
“这可是八荒国会,竟然在这种神圣的地方谈儿女私情,如果不是百步琅给他撑腰,倒要看看这会怎么开的下去……”
儿女私情?
鲤笙纳闷的厉害,九哀跟挽虞哪有什么私情可谈?九哀根本不摆挽虞……
“不过,这挽虞公主也是绝了。到最后,那看似冷漠的洛爵,还不是答应随了她?”
“!!!”
鲤笙大为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脏骤然加速跳动。
微微遮住脸,便赶紧凑到那人面前,小声的问:“你们说,挽虞公主跟洛爵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是定情了吧?毕竟都……”
“……”
下面的话,鲤笙没有没有听进去,满脑子都是那句‘定情’,在不断的回响,放大,顶的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咚--”
如果不是后边的人突然狠狠撞了她一下,估计真的会哭出来。
强压着怒火,看着不远处的洛爵,突然觉得挽虞的笑脸是那么的刺眼。
“定情……”
为什么这两人会突然发展到这一步……
“九……!!”
鲤笙刚要喊,可却突然看到,挽虞突然一把拽着鲤笙的衣领,不顾洛爵反应,便亲了上去!
“你一定会成为独一无二的王!”
挽虞偷亲成功,开心的要命,似乎并没有注意自己从刚才就一直在模仿鲤笙的行事作风,以至于洛爵都无法真正的生气。
“,啊,你们不觉得也有一股熟悉的灵压……”
犬火的鼻子比较灵敏,即使鲤笙刻意的压制了灵压,还是为他发现。
嘟囔着,缓缓扫过闹哄哄的人群……
“!!!“
当看到斜对面,正努力压抑这怒火将嘴唇都咬出血来的鲤笙时,犬火彻底的惊呆了。
“你看什么……?”
千山末见犬火有些反常,顺着他的眼神去看。
结果……
“鲤笙?!”
突然的大喝,吓到了挽虞,更让洛爵惊恐的看向人群。
而这一看,当洛爵漫过人群与眼眶通红的鲤笙四目相对,根本是下意识的,狠狠甩开了挽虞的手!
“笙儿,不,不是你……”
“谁来了?”
众人看向鲤笙,在看到鲤笙将带在头上的帽子摔到地上,那张倾国倾城的绝色面容尽显人前。
这里的人,几乎大半的人从未见过鲤笙,原本就是凡人,在看到鲤笙的第一眼,立马就像着魔一样,灼热的目光再也离不开鲤笙身上。
尤其那张随时都会哭出来的可人模样,更是要让看到的人心都碎了。
“她不是妖么……”
还是有人注意到了鲤笙尖尖的耳朵。
百步琅看到鲤笙,就知道这已经成为笑话的大会是开不下去了。
罢了,看看年轻人怎么谈情说爱,对他这种年纪的人就算是解闷了。
只希望……不要闹的太大便好。
“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洛爵当然知道鲤笙误会了,急忙解释,“真的不是……”
可这种情况要怎么说明?
鲤笙笑了,猛地伸出手,“不要过来,我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说完,笑的更加的厉害:“哈哈,真好!”
“不,不是……”
“恭喜你做出了选择。”
说完,鲤笙掉头就跑。
身后的人便拉长了脖子看。
“鲤笙!!”
千山末与沙暴赶紧去追。
“笙儿!”
“啪嗒!”
挽虞突然一把抓住洛爵的胳膊,因为看到鲤笙而惨白的脸,看着洛爵时,眼泪直流:“九哀,不要去。不要……”
看着挽虞,洛爵无奈的叹了口气,便佛开了她的手:“我……”
“咚---!!”
突然,只觉得一道猛烈的灵压直接冲撞在了外边的结界上,会场剧烈摇晃起来!
挽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直接抱住了洛爵。
很为情况突然,洛爵并没有推开她,而是看着被强行冲撞开的大门,皱紧了眉头。
惊阙山的弟子在受到攻击的瞬间便冲到了门口,拔剑看着浓烟入口,个个神情凛然。
百步琅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与其他人一样,看着入口,表现出兴趣。
鲤笙没来得及出去,被千山末他们在危机扯到了后头,这才避免被灵压冲击到。
只不过三人因为躲闪的太仓促,往后撤的时候,没有控制力道,直接将后边的一排桌椅横扫开,落在了上头。
不过,在与那灵压接触后,他们也知道了来者是谁。
“啊,真是,我都说我不想动手了,这帮人非逼我出手!”
浓雾还没散尽,青珏色比起抱怨,更多是满不在乎的找事口气,遥遥传来。
鲤笙他们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青珏色出现在门口,无语的要死。
“哎呦,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这种排场迎接人的吗?”青珏色看到惊阙山的弟子对自己拔剑相向,不免不悦。
百步琅挥袖,那些弟子便退下。
还算客气的问:“没记错的话,你是洛爵的同伴……”
“幻都都主,青珏色。”青珏色自己介绍,看了有些不对头的鲤笙,视线辗转,最后落在对面洛爵身上。
“怎么,在我来之前,这里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
鲤笙看到被破坏的大门,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鲤笙!”
千山末跟在后头而去,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沙暴追过去的时候,满脸的的无奈,D但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便追了过去。
青珏色这就郁闷了。
看着三人相继离开,却不见洛爵跟上。
话说,难道鲤笙没有说她是来做什么的?
“啊,打扰了你们开会,还真是对不起。不过,我马上就走……”
说着,冲到洛爵面前,不等洛爵反应,一把将挽虞推到一边,恶狠狠的道:“你这个心肠狠辣的女人,离他远点!!”
什么???
真正该在乎的女人没有反应,倒是青珏色出手了。
“你对虞儿做什么!”雷万钧怒吼起来。
“你闭嘴!”
青珏色对挽虞的愤恨早就憋到喉咙眼了。
鲤笙之所以会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不用想,理由必然是她。
青珏色的涵养也是因人而异的,自然对雷万钧也没有好感。
“你看你把你女儿养成了什么人!刁蛮任性也就罢了,现在为了一个男人,心狠手辣的简直让人汗颜!”
“什么?”雷万钧有些懵逼。
“你说谁心狠手辣?”挽虞怎么可能让他在洛爵面前这么说自己,当即反驳装委屈:“我知道看我不顺眼,但也不能这么冤枉我……”
“真亏你在做了那种事情后,还能一脸无辜的说出这种话来……”
这一刻,青珏色是真的服了挽虞这个女人。
用了无数种方法残害鲤笙,似乎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反而理所当然。
挽虞继续装傻:“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洛爵,你从没想过问问这个女人,至今为止都对鲤笙做了什么吗?”青珏色不理会挽虞,直接将刀锋转向洛爵。
说真的,从鲤笙出现,洛爵就是蒙的。
他不明白,为何说要去山海一岸的鲤笙会出现在这里?
看这可怜巴巴的挽虞,皱紧的眉头锁的更紧,眼神也更加的犀利。
比起确认什么,他更为直接的挑明:“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挽虞公主,你有骗我么?”
“……”
挽虞一愣,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噙满泪水,不做回答。
洛爵有些不耐烦:“说啊!你有骗……”
“这根本不叫骗!!”
受不了洛爵那种冰冷的眼神,挽虞气愤的大叫一声:“我想得到喜欢的人怎么了!谁让我喜欢你到不管不顾?!这还不是你的错!当时你如果不救我,也就没有今天所有到一切……”
挽虞的声音在看到洛爵逐渐冰冷,不在蕴含丝毫温柔的眼神时,赫然顿住。
她……说错话了。
洛爵懂了。
在挽虞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他便什么都懂了。
“这样啊……”
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看看青珏色,再看看边上的百步琅,回头,环视下面所有人一圈,无奈的轻呼了口气。
“你们继续。”
说完,便快步离开。
“九哀!!”
挽虞刚要去追,青珏色赫然挡在她面前。
挽虞怒道:“让开!”
青珏色抱臂耸肩,“我就不。”
“滚!”
“咚---”
挽虞丧失理智,想要推开青珏色,却压根没想到青珏色身上有防御结界。
碰到他的瞬间,便被猛然震了出去!
好在,百步琅动作快,瞬间为落地的挽虞制成保护结界。
不过,挽虞却在这撞击中吓到花容失色,知道自己没事,暴风雨式的泪水,渲染而下。
“呜呜呜……”
只是哭,哭个不停罢了。
“虞儿!”
“嗖---”
雷万钧刚要下来,青珏色直接封住整个二楼,不让他下来。
“青珏都主,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百步琅怎么着也得控制局面,该管还得管,“她怎么说也是个女流之辈,刚才你那样灵压撞击,必然会伤了她……”
“百步琅,就这么说吧!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你认为她现在还能活命?”
青珏色冷冷道:“虽说鲤笙现在已经脱离了惊阙山,但她作为你曾经的关门弟子,难道你不想知道她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做了什么吗?”
“什么……”
百步琅可从未认为鲤笙因为离开惊阙山,就不再是他的徒弟。
自然很想知道。
青珏色对着挽虞哼了哼,“就是这个女人,三番两次陷害鲤笙不说,不久前,还伙同鬼武堂对鲤笙放毒,如果不是鲤笙身子骨硬朗,刚才见到的怕就是她的尸体了!”
“我没有!!”
挽虞可不承认。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
青珏色更加冷漠:“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你是是个什么人了,以后,你休想靠近我们半步!”
说完,狠狠甩袖,冲犬火使眼神。
犬火点头,两人随后一起离开。
“我真的没有!九哀,我没有……”
——
累成狗∪?ω?∪
672.动荡不安
挽虞没有追上去,也许她知道自己追上去也于事无补。
明明她刚才可以不承认的,但……
“那个女人……我要杀了她!!!”
不管是否有别人在场,愤怒的吼声响彻整个会场。
青珏色刚走,却又突然回来。
“啊,对了。”
他看着因为他的突然回来而呆住的挽虞,不屑的挑起嘴角,“就冲你刚才说的,我就可以杀了你。”
“青珏色……!”
百步琅知道青珏色不好惹,当即挡在挽虞身前,浑身散发出浓郁的灵压。
青珏色挥袖拂开,往后轻轻一退:“百步琅,你光顾着开这种没有任何用处的玩意,反而忽略了正在发生的一些事情,也真是可悲啊!”
“这里岂是你能撒野之地!”
罗雷早就忍不住了,见青珏色贸贸然的对百步琅不敬,冲过来就要给青珏色好看。
“啪嗒!”
百步琅挥袖便将冲过来的罗雷扇到一旁,冷着脸,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些什么?”
青珏色看着吃了一鼻子灰的罗雷,心情大好,耸耸肩,“在我们来这里的里路上,看到你们所谓的邪道正大批大批的往西北方而去……”
“西北方?”
“你认为西北方会有什么,才使得那些在暗处窝居着的家伙甘愿前往?”青珏色没有直接说出来,让百步琅去猜。
而这种说法,一听就知道是因为引鲤樽。
不禁百步琅,但凡听清楚这话的,都愣住了。
青珏色随手掏出一把小扇子,随意的摇着,“如果不是看在你对鲤笙和洛爵都很不错的份上,我才懒得提醒你,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
百步琅微微皱眉看他,眼神有些生硬。
青珏色轻笑着,挥袖间,便消失了踪迹。
随着他的消失,二楼的结界也消失了。
雷万钧急忙下楼,跑到挽虞身边,便将她好一个打量:“虞儿,你没事吧?让父王好好看看……”
“怎么可能没事啊!”挽虞气的推开他,直跺脚:“我的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你看不见?”
雷万钧有些尴尬,看了百步琅一眼,赶紧拉着挽虞往旁边挪:“行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你就收敛点吧!走,跟我回去……”
“哗啦---”
挽虞直接甩开他:“我不回去!我要去找九哀!”
“找他做什么?你没看到他跟那个女人走了么?!”雷万钧终究是个帝王,就算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会让她一直这么肆无忌惮触及龙颜。
突然的勃然大怒,吓了挽虞一跳。
“我……我……”
“跟我回去!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没了之前的妥协,雷万钧拽着挽虞的胳膊就往门口走。
被吓到的挽虞哪里还敢撒野,就像个小孩子一样,被拽着走了。
这样不欢而散,会场的气氛自然难堪到了极点。
洛世奇看着面色难堪的百步琅,皱着眉头,在想青珏色之前提到的邪道聚集之事。
“主上,御子柴传来消息,的确看到罗生门与刹神宗出现在了山海一岸……”
“山海一岸……”洛世奇凝眸。
“主上,是不是引鲤樽……”
“八九不离十了。”没等隐灼说完,洛世奇点点头,随后起身。
冲下面的百步琅道,“百步掌门,今天的国会应该也结束了吧!我先走一步了!”
“嗯……”百步琅点头,似乎心思不在这上面。
也对,毕竟邪道突然聚集,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他会担心也很正常。
洛世奇说完就下了楼,而一同下楼的还有溪叠。
两人在台阶上相遇,相视一眼,似乎在笑。
“怎么,看到那个女人你便按耐不住了?”洛世奇一听就找事。
溪叠微微皱眉,淡然一笑,“按耐不住的难道不是你么?”
这话……
洛世奇的笑容突然消失,眼神暗淡冷漠下来,“你也不用用这种话来掩饰你现在的得意……呵,就算那个女人离开了九哀,你也未必能上位。不要太期待了。”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人的事就不要担心了。”溪叠还是笑,并不将洛世奇的挑衅看在眼中。
漫过洛世奇,下了最后几阶台阶。
刘相他们跟着走,被洛世奇的人狠狠一瞪,简直吓尿了。
不禁在心中抱怨,溪叠之前明明都会好好处理国与国之间的交锋,从未像现在这样,只要不爽便正面怼回去。
果然还是因为那个女人!
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还真是这样。
刘相算是领略到了。
溪叠冲百步琅点点头,“我们也先走一步。如果有什么事情,只需要传话与我即可。”
这也算是给百步琅吃了定心丸,做事踏实明说他会帮忙。
百步琅作揖,“会的。”
两人相视一笑,溪叠离开。
洛世奇走过来,冷哼了一句,“有事找他就行别找我。我可没那么闲……”
这个洛世奇!
百步琅还是笑,“我会看着办的。”
洛世奇挑挑眉头,甩袖离开。
这几个人一走,也算安静了不少。
百步琅环视一圈,深吸口气,这么多人都听到青珏色说了什么,也隐瞒不了,索性就直说了吧!
“想必大家也都听到了……”声音洪亮而又格外沧桑,听得人心头余音缠绕。
众人的脸色一沉,默默扭头看向他,握紧拳头。
百步琅深吸口气,“如今邪道聚首怕是因为引鲤樽要现世。如刚才我们说的那样,毫无疑问,现在就是那个时刻……”
只是完全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他们却没有做好迎接这一切的准备。
稍稍的停顿,看了身后六峰掌座一眼,“事发突然,已经没时间给我们准备了。在场中人,但凡非仙灵界中人者,惊阙山上下会倾巢出动保你们安全。”
“!!”
整个惊阙山都要出动?!
震惊四座。
六峰掌座也愣住了。
虽说他们也很清楚,引鲤樽现世之后会带来很多问题,但还不需要惊阙山投入全部的人手吧?
再说了,八荒这么大,不懂仙灵之力的国家多了去,仅凭他们惊阙山是万万不可保护的过来的。
这种事情,百步琅应该最清楚。
“掌门,这是不是太……”
话少的水月终于开口,面露难色,“这种时候可不能只仰仗惊阙山啊!”
百步琅点头:“那是自然。惊阙山都倾巢出动了,其他门派见状,就算想避开这趟浑水,也会不得不参与进来。越是位于顶点之上,想要保持顶点的位置便需要审时度势。不管是雷霆还是须弥月,他们二人知道怎么做。”
“……”
百步琅几句话,很对,但也太真实而又直接了。
这不是明摆着逼另外的门派出手么?
当然,这就叫气魄。也不是人人都能学的来的。
众人算是拜服了。
百步琅不想浪费时间,当即下命:“邪道已经行动,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毙。罗雷,水月,傲然,你们三个负责留下保护人间界。惊云,一封雪,你们二人带一队人马跟随我前往山海一岸。至于明火,你负责带领弟子在山海一岸外围各处制造结界,防止发生某些意外。如此这般,大家便散了吧!”
不容置疑与反驳的口气,在久违的凝重中,众人相继散去。
罗雷大概心有不服,站着没动。
“掌门……”
“罗师兄,走吧!”
水月虽话不多,但眼神好使,知道罗雷要是一问到底,必然又要触犯百步琅的底线。
这种时候,不宜话多。
拉着罗雷就赶紧下去了。
风傲然看了看,自然更不敢说什么,赶紧跟上。
明火是行动派,他什么时候带着他的人离开都不知道。
剩下莫惊云与一封雪,两人相视一眼,等着百步琅发话。
可是,百步琅只是看着人员散尽,目光悠远,最后抬头看向西北方向,深深的吸气叹气……
“你们二人回去带上几个可靠的弟子再前往山海一岸与我汇合……“
回头,皱着花白的眉毛看着两人,似乎有话要说。
莫惊云张张嘴,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问:“那您小心……我们马上就去。”
一封雪闻言,冰冷的表情微微诧异,问出口来:“掌门,您何以要为了洛爵做到这种地步?说实话,我很是不理解……”
“……”
百步琅并没有生气,笑了笑,但也没有回答。
好像所有的答案都在这无奈的一笑之中了。
挥袖,随风而去。
一封雪也是无奈,侧脸看向莫惊云:“惊云师兄,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呵呵……”莫惊云哭笑:“他老人家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猜的透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论对错,我们只需要执行?”
“……“
这就问的有些一针见血了。
莫惊云耸耸肩,“就算不知道对错,但扪心自问的话,只要不与自己的心相驳,未尝不可?”
“……”
一封雪愣了下,反应过来时,莫惊云已经离开。
笑了笑,摇摇头,便也散去了身形。
-----
朝域城外。
鲤笙一路狂奔,并没有注意分清方向,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到了十里桃园。
看着前方漫漫十里桃花盛开,经久不败,想到猾欠之前还再这里,如今生死两隔,顿时情绪更加失控。
“啊啊啊!!”
大叫一声,一拳打在旁边树干,“去死啊!!”
好想哭,可眼睛却干涸的可怕。
鲤笙抱紧自己,坐到地上,只能无声哽咽。
“笙儿!”
洛爵一路追了过来,隔着老远看到树下的鲤笙,明明着急的要死,却不由得停了下来。
他要怎么说,才能抹消刚才她看到的一切?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要相信我……”
“我看到了。”
突然,鲤笙道。
“不,你看到的只是我迫于无奈……”
“虽然是梦,但梦里的你的的确确跟挽虞在一起了。”
鲤笙起身,崩溃的情绪在看到洛爵的脸后,瞬间冷静。
洛爵却皱眉,“什……么?”
鲤笙努力让自己笑出来,故作不在乎的样子,“我曾无数次劝服自己,那是梦。不论是你娶了挽虞为妻,亦或是你弃我于不顾。”
洛爵觉得可笑,“你到底为什么会梦到那种根本就不会发生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娶挽虞?怎么可能抛弃你……”
“呵呵,就现在来看,难道这个梦不是已经成为了事实?”鲤笙冷笑着反问:“什么都别说了。你现在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也不要解释,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对你动手……”
“如果动手能让你相信我,那你就动手吧!”
洛爵也懒得解释了,直接道。
鲤笙听完,看着他,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你……算……”
“你到底想怎样?我解释你不听,让你动手又不行?你想把我逼疯么?“洛爵真心看不下去鲤笙如此模样,突然就上火了。
而在这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知道自己过分了。
“啊,不是,我不是……”
“让开!”
鲤笙冷冷的看着他,不由分说,狠狠推开他,便往回走。
洛爵在后头,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十分恼火的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洛九哀,你到底说了什么……”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啊,鲤笙,你在这?”
跟上来的沙暴与千山末,看到鲤笙,刚打招呼,却被她推开。
“怎么了???”
千山末一脸懵逼,看着后头的洛爵,“你没哄她?”
洛爵走过来,更加郁闷的叹口气。
“这怎么看都是没解释清楚的样子吧?”沙暴摇摇头,有些可怜洛爵:“唉,偏偏被看到那种情景,你有的忙了。”
“……”
洛爵的表情顿时更加的晦暗。
千山末却笑了起来:“哼,再让你趁着鲤笙不在的时候乱搞,这下出事了吧?”
“……”
洛爵也算明白了,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站在他这边。
懒得在河他们废话,赶紧跟上鲤笙,省的在出什么事。
离开十里桃园,迎面撞上赶来的犬火与青珏色。
鲤笙什么也没说,直接唤出蛋爪,然后在众人的惊诧中坐到了化成玄鸟之身的蛋爪背上,挥袖制成一道传送法阵。
“上来,没剩多少时间了。”
“什么意思?”
犬火代替洛爵问。
673.真相
“我们在海市蜃楼看到狐若他们深陷险境,龙琊他们已经先行一步去了山海一岸。更嘱咐我们务必把洛爵带过去,所以,我们才会来这里找你你们……”
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青珏色看向洛爵,给他恨得牙痒痒:“我就不说什么了,洛爵,你自己想想吧!”
说着,也上了玄鸟背。
鲤笙从上往下看洛爵,很明显,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好像冷却的余烬,清灰一片。
只是一眼,洛爵心惊,别过脸,其后也上去,却与鲤笙格开了距离。
众人都上去后,玄鸟长鸣一声,便进了传送法阵。
几人消失后,传送法阵却没有很快消失,好像在等待谁一样。
然后,洛世奇来了。
看着几人的气息消失在法阵前,似乎在考虑什么,但很快冲后边跟上来的隐灼他们道:“御子柴与鲲鹏在那边,你们就不必跟来了。”
“主上,这怎么行……”
“回南落火。如果真的是引鲤樽现世,难保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有你们守着,我也能放心几分。”洛世奇倒是笑了,在这种时候,笑的那么温柔。
隐灼一愣,“主上……”
“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白。”忽然,鸣骹低着头,语气有些压抑的道。
洛世奇皱眉,“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您知道?”
“呵呵。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洛世奇看着逐渐关上的传送门,微微眯起眼睛:“十二地支,只是一个幌子。”
“???”
没等人问明白,洛世奇挥袖便进了传送法阵。
白光闪烁,很快身影便跟着法阵一起消失不见。
隐灼他们面面相觑,一时半会没有弄明白这话的意思。
“所以说……”鸣骹总觉得明白了什么,但却更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沉默蔓延。
“咚---!”
隐灼一拳打在旁边树上,“主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他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隐灼,你敢说我们了解主上?”
突然,几乎都不说话的碧柳夫人,意味深长的反问了一句。
这一问,就像是将以往的一切都推翻一般,本就凌厉的空气更加清冷。
“咚---”
隐灼再次一拳落下,所有的不甘在这拳风中挥散而出,灵压动荡。
碧柳夫人挥袖制成传送法阵,无声进入,随后……逐个跟上。
隐灼在后,回头看着被浓雾遮掩的十里桃园,纵然不甘,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长长的一声空叹:“这一切又是何必啊!”
“刷拉拉---”
漫天飞舞的大雪之中,一道清瘦的白影穿过喧嚣的大雪,扑棱着落在一只白的有些过分的纤纤玉手上。
浅紫抬眸,白纱晃动,银铃欢悦,然而那双洁白的瞳,却在看到手上的白蝶后,灼然失意。
“宿命之轮……终究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刻。任谁也逃不掉……”
轻声的呢喃,双掌接触淡淡的白光,弹指,一道白光穿越风雪,消失在天际。
目送那道白光散去,直到风雪突然加强,覆盖了视线,将远方的一切模糊不堪。
浅紫低头,重新坐到方榻前,闭目沉思,心绪却不得安宁,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别处。
“你不该再回来。”
“……”
只是,没人回应她。
浅紫无奈你的摇头,深深吸口气后,更加的难以平静心绪。
索性起身,以发为引,挥袖制成一道幻象,看到洛爵他们出现在其中。
“巫女大人,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私自使用通灵镜有违祖训……”
从旁边突然出来一个侍女,厉声提醒。
浅紫头都不回,直接挥袖将其挥散,继续看着通灵镜中的洛爵他们。
微微闭上眼睛,打算跟他们联结心神……
“巫女大人,不得因为私情擅自使用通灵镜……”
“不用你们提醒,我清楚的很!”浅紫大怒,挥袖,又将来人挥散。
只是,声音立马又从别处响起。
“不得擅自使用通灵镜!”“不得擅自!”
“……”
浅紫看着已经回到了琳琅小镇的洛爵,往通灵镜上伸出的手,还是慢慢停止。
无言的垂下头,挥袖,将通灵镜收起。
“您自己不是也很清楚么?一旦使用了通灵镜的后果……”
声音还在提醒着。
浅紫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面色更加惨白:“救的了一时,救不了一世。罢了,如果这是他们的命数,也唯有认命……”
不知道到底看到了什么,浅紫从刚才开始,好像已经看到了灰色的结局般,整个人萎靡不振。
身后的声音终于消停了。
于此同时,琳琅小镇。
鲤笙他们到了入口,因为已经到了晚上,周围的的景色比白天看更要肃穆几分,荒凉满面。
鲤笙走到入口,一挥袖,便看到了云图他们留下的消息。
一行闪烁金光的文字在空中浮现。
“跟着十字走。”
鲤笙回头,看着众人。
明明是该发问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气氛还是那么压抑。
青珏色只好道:“走吧,跟着十字走,也好早些跟龙琊他们汇合。”
往前走着,随意往空气中一拍,便出现了那道门。
鲤笙第一个进去。
青珏色回头看洛爵。
洛爵深深吸气,跟了上来。
看着二人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总担心会莫名其妙的撞到枪口上。
无言进了入口结界,映入眼帘之物更与白天所见不同。
如同一切都沐浴在荧光之中似的,过膝的草地上,不时飞过翩翩萤火,与点缀在其间的花火相映,夜空变幻莫测,斗转星移的很快。
“看……”
青珏色拉主鲤笙,视线落下之处,看到镇长正带着一群人在这萤火的尽头,安静的等着他们。
鲤笙知道他们在等她。
“我去去就回。”
说着,漫过草地,惊起无数荧光,在一片璀璨中来到了镇长身边。
洛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紧张,刚要上前,被青珏色拦住。
“没事,是鲤笙答应了的。既然我们人都来了,她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青珏色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他自己并没有发现。
“承诺什么了?”
好奇的犬火问道。
青珏色的眼神骤然清冷,“第五瞳。”
“!!!”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但自从第五瞳为了救鲤笙而消失了后,为了不让鲤笙想到他而难过,每个人都不愿提起这个名字。
明明没有过去很久,却又像将这个名字无意的遗忘了般,直到被提起,才惊讶的发现。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人打算将第五瞳救回来呢?
固然第五瞳不算好人,口风也很刻薄,可他作为同伴,一路走来,他们就算再不喜欢他,也不可能在他死后什么挽救的办法都不想。
但奇怪的是,如同约好了似的,没有人谈及这个话题,如同被刻意挖空了他们的这种想法一般……
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让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犬火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还以为自己出了一头冷汗,结果没有,只是多心罢了。
“爵爷,不会只有老夫自己觉得有问题吧……”
“不,我也这么觉得。”洛爵知道犬火说什么,因此表情有些僵硬,眼神一沉,立马如剑般看向青珏色,,声音骤然压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青珏色笑了笑,比起自信,笑容之中倒是多了几分踌躇:“说真的,我也是最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所有人同时不提第五瞳的事,不是因为担心鲤笙受不了,而是……”青珏色眼神一沉,深呼口气,又怕被鲤笙听见。声音小了很多:“很可能被人施了术……”
“被谁?”好像明知故问一样,洛爵的眼神明明冰冷起来。
青珏色耸耸肩,“你明明知道还要问我,怎么,从我这里听到你想听的名字,便是事实?”
好吧,青珏色承认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
好在,洛爵从不在乎这些挑衅。
随着月光洒下,那双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瞳孔,慢慢折射出睿智的光芒,“倒是是希望我不知道。”
“……”
好吧,青珏色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以,真的是他?”
犬火也知道说的是谁,问出口的瞬间,更多的是怀疑:“不可能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一直都嚷嚷着要保护鲤笙的人,怎么可能……”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那个人是谁?什么鬼啊?”千山末都要燥死了,他听的云里雾绕的,完全不知所云。
沙暴当然也是,因此一直不吭声。
只是,这个话题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不过,如果这是真实答案,那未免有些血淋淋了。
因此,倒是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想到这一切的背后如果是个不能解开的死结,洛爵不免担心的看向鲤笙,“如果她知道真相的话……”
不行,不能让她知道,这就该是个秘密。
“纸包不住火。”
青珏色看透了他的想法,直接提醒:“如果是真的,就不要想着瞒着她。面对还是逃避,需要鲤笙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你用为了她好才瞒着她这种蹩脚的自以为是,敷衍她一辈子。”
“!!”
这个青珏色,还真是一针见血!
很明显,这话里有话,针对的就是洛爵对鲤笙的一贯态度。
洛爵总是拿着为了鲤笙这种理由,而自我满足的做出伤害鲤笙的事。
洛爵听了,也明白什么意思,他又不是傻的。
有些僵硬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不要光知道,还要做到。”青珏色坚持就是个老头子。
洛爵顿时无言。
“你……”
“好了,我们还是先到那边等着鲤笙吧!”犬火急忙拉着青珏色,赶紧离开洛爵。
青珏色推开他,颇为不满的抱着胳膊,自己走到十字出现的那边,不再说话。
“爵爷,青珏色就那个脾气,不用太往心里去……”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么?”
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
青珏色那几句话可是句句剜心,剜的洛爵异常不对劲:“如果真的是为了她好,我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跟她解除契约,一刀两断,是这个意思么?”
“啊……爵爷……”
犬火想要劝几句,但为难的是,他竟然同意这种说法。
洛爵说的没错。
如果他在看到浅紫的梦境预言,直接作出决断,说不定……
“我说洛爵,我们这些人能相聚于此,可都是托了你没有在一开始就斩断情缘的关系。你当时的反应可是一种天意,你可不要忘了。”沙暴一开口,说的就很精辟。
明明洛爵几句话让青珏色说的对人生都开始怀疑,沙暴的这些话,便是救赎。
“好像……是这样啊……”
笑着呢喃,没有任何时刻,洛爵更加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注定的缘分。
因此,如果这样的缘分注定纠缠不清,那他倒是可以无所顾忌了。
毕竟……天定的缘分,他抗拒不了。
看着洛爵一脸释然,最为了解他的犬火自然明白。
洛爵他已经决定了做出怎样的选择。
看向鲤笙,不由得笑了。
老镇长往洛爵那边看了看,眼睛还是几乎看不到,但鲤笙却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自己。
有些不对劲的笑了笑:“我说过了只要我们的人都到齐,便一定会跟你说第五瞳的事情,你不至于在这里等着吧?”
老镇长抬头,看着鲤笙,“你知道的第五瞳,是怎样的一个人?”
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鲤笙有些愣住:“怎样……嗯,该说并不s算个好人呢?还是有些烦人……”
仔细想,刚开始见到第五瞳,除了被他的实力惊艳到,他那见谁不顺眼便消灭谁的狠毒也很记忆犹新。
当然,深交之后,就更加明白,他是个如何如何护短的男人。
虽然说第五瞳一直把鲤笙当成挚友,但约摸他是个傻子,男女之间怎么可能有纯粹的友情?何况他甚至愿意为了鲤笙而付出自己的生命,这都不算爱的话,那是什么?
鲤笙都知道,只是不敢说出口而已。
毕竟,她现在可是拥有鲤生皮囊的鲤笙,受不得第五瞳那份沉重的感情。
674.情生情灭
“他只是这种人?”
老镇长问的有些奇怪。
鲤笙点点头:“虽然平时是有些腻歪的慌,但从他愿意为了我而牺牲这一点,倒是不难看出他是个坏人……”
“你了解他么?他的以前?”老镇长的声音很重,问的很急。
鲤笙愣了愣,“额……我呢,因为丧失了原来的记忆,所以并不是很了解之前的他是怎样的。但现在的第五瞳绝对……”
“看来你被他耍的团团转啊!”
“!!”
鲤笙皱起眉头:“喂,你别瞎说啊!第五瞳可是愿意豁出性命救我……”
“可他并没有死。豁出性命救你一说也就不存在了吧?”
“……没……死?”
鲤笙只觉得自己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瞪着眼睛看着老头枯瘦的脸,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老镇长笑了笑,嘲笑无知的鲤笙一般:“你以为第五瞳是那么简单就会死的妖怪么?”
“不,我当然知道他……”明明一直相信第五瞳一定在哪里活的好好的,可却因为这么久都没有出现而动摇的鲤笙,突然从别人口中听到他还活着,说实话,她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既然他真的如你所说,愿意为了救你而去死,那为何他明明活着却对你隐瞒了这个事实?你知道原因么?”老头的话越来越刺耳。
鲤笙摇头,“说什么故意,可能是他有什么不便才……”
“跟以前相比,现在的你,好像不是你。”突然,老头的一句话,震惊了众人。
鲤笙愕然:“什、什么……??”
老头一笑,摸着花白的胡子,看不到的眼睛似乎有光芒闪过:“琳琅小镇的人之所以不参与八荒之事,你可曾想过原因……哦,不对,不该问你。对于一个把所有记忆都忘了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些?”
笑的很苦涩,但话题很明显跑的有些远。
鲤笙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她总觉得,这个老头,连着这个远离人世的琳琅小镇隐藏了很多秘密,完全不是龙琊说的那么简单。
至少,这个老头……知道很多。
见鲤笙不吭声,老头微微回头冲身边的男人点点头,似乎在吩咐什么。
那个男人,长相一般,倒是一双蔚蓝色的眼睛格外吸睛。
他看着洛爵,点点头,便走到她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物,递到她面前。
鲤笙下意识的往后退。
“这是海蓝星辰。”老头淡淡的道。
海蓝星辰是什么鬼?
鲤笙往他手上看去,只见一滩流动的蓝色液体,星光闪烁,如同将整个星光都收在其中般。
那男人递给她,却不说话,那双眼睛倒是闪烁着明亮的色彩。
“给我?这个?”鲤笙指了指那个奇怪的海蓝星辰,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为什么给我?这有什么用?”
“关于第五瞳,我光说是没有用的。”
“所以呢?”
“喝下海蓝星辰,你会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停顿一下,看着鲤笙的眼神很是认真严肃:“也包括你不想知道的。”
不想知道?
鲤笙想问是什么,但却又好像明白他什么意思。
如果说,第五瞳真的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第五瞳的话……
“啪嗒!”
想都没想,直接将海蓝星辰接过,制成一个小瓶,收入其中。
“这种东西暂时还派上用场。不过,既然是你特意准备的,我也不能不收。”
其实,她是想让青珏色他们研究下,这些可以让人想起记忆的液体是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别人递过来什么,她就啥都不嫌弃的吃了啊、
“啊,当然,第五瞳是什么样的人,我会用我的眼睛亲自证实。”
“……”
老头子没有吭声,只是看着她。
被他看得有些尴尬,鲤笙赶紧低头,“那什么,先不管你说第五瞳还活着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请问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你有什么证据?”
“那里。”
老头扭头看向远方极为奇幻的天空,他身边的人也一一伸手指着那边。
鲤笙看过去,“那里……是山海一岸?”
“跨过山海关,进了海市蜃楼,便是那里。”
“第五瞳……在山海一岸?”鲤笙再确认一遍:“你怎么?”
“去吧,既然你打算亲眼看到事实,那就去吧!”
老头摆明了不想再废话,连着说几句让鲤笙走。
鲤笙当然不乐意:“那你也得跟我说明白,第五瞳他在山海一岸的哪里?不然我上哪找去?再说了,我们还要去找我们的同伴……”
“我只能告诉你,不要太相信第五瞳。”
老头说完,便转身往回走,边走,身形逐渐消失。
“喂……你……”
眼看着老头消失,鲤笙想喊住他,但又觉得好是奇怪。
这老头分明之前说过,想从她这里打听第五瞳的事吧?
怎么现在她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鲤笙!”
青珏色他们走过来。
鲤笙回头,怀疑的眼神在对上罗杰的眼睛,立马转过头去。
“你们说了什么?”
犬火问。
“说的……第五瞳。”鲤笙轻呼口气,“算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啪嗒---”
她刚要转身,洛爵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在去之前,我们还是谈谈吧!”
声音中透漏着恳切。
鲤笙没有回头,甩开他的手;“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迈步走,走的很急。
洛爵在后,被甩开的手传来阵阵火辣,鲤笙刚才竟然暗暗对他使力,看出多么生气。
黯然了下,洛爵道:“你们方才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众人摇头。
“……既然鲤笙不想说,那就不要逼着她说了。”青珏色只好道,看着鲤笙颇为决绝的背影,无奈的叹口气:“她这个人,你们又不是不清楚。虽然犟,但也很明事理。如果她觉得不妥,自会开口。”
“……”
“洛爵,你是她上火的根源。暂时不要跟她说话了。不然,她的火永远都不会消。”说到这里,青珏色也知道鲤笙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怒。
也对,再理性的人,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说什么成亲,都会生气,鲤笙没有爆炸已经很不错了。
洛爵知道自己理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犬火当即道:“那我们赶紧跟上她吧!这里的氛围好生奇怪,可别走散了。”
众人点头,随后跟上。
沙暴却回头,像是看什么似的,谨慎的瞥过,却什么都没发现。
难道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熟悉的气息在他们周围出没……
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抱着一丝困惑,离开。
他们刚走,空气中拉开一道缝隙,洛世奇慢慢从里面出来。
幸亏他在进来之前就对自己提前施展了隐身术,这才免于被发现。只是,习惯了他的灵压的沙暴却差点发现端倪。好在这里的空气比较诡异,这才幸免。
洛世奇看着远处消失在草原尽头的几个身影,又低头看看手上显示出来的联络记号,默默的将太过隆重的外袍脱下,挂到旁边的树干,深吸口气,跟了上去。
另一边,莫惊云与一封雪在惊阙山下汇合。
因为百步琅说过不用带太多人,因此,莫惊云带了三个人,分明是大弟子离骚,儿子莫非辞,以及死活都要跟着来的东方令。
一封雪只带了司雪衣一人。
一行加起来六个人,相视一眼后,莫惊云便制成传送法阵。
“还不出来?”
在走之前,莫惊云突然对着山门说道。
刚说完,便见上鸿秋从门后缓缓走出。
自从苦学殿的修行结束,上鸿秋一直很是低调的跟着罗雷,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没办法,当时他可以在苦学殿作威作福,完全是因为他当时能力子啊上,可以耍的威风。然而正式拜了师傅后,先不说繁杂的清规戒律压人,在他之上更有无数高手,他不得不认清一个悲惨的现实。
在这里想要作威作福是不可能的。
而比起这些,令他更加痛苦的是,他偏偏对司雪衣一见钟情……
司雪衣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自然不将他看在眼中。
如今不顾罗雷师命,跟着过来,自然是想博得美人欢心。
一看是上鸿秋,曾经惨遭其害的东方令,下意识的往莫非辞身后退了退。
“什么呀?你不是惊雷峰的弟子么?”莫非辞明明认识他,却故意这么说。
上鸿秋笑了笑,先客气的对莫惊云与一封雪作揖行礼:“惊雷峰弟子上鸿秋,见过二位师叔。”
一封雪点点头,也是清冷异常。
莫惊云自然会问:“你既然是惊雷峰的人,现在不随着你师傅,在这里做什么?”
一封雪清冷的看着他,即使与上鸿秋四目相交,表情也未有一丝变化,倒是上鸿秋急忙移开视线,。
“那个……我想跟你们一同前往山海一岸。”
“???”
“虽然我力量绵薄,但怎么着也能帮得上忙,所以……”上鸿秋害羞的匆匆瞥过司雪衣,耳根都红了。
这反应……
莫非辞觉得好玩,当即调侃:“就凭你现在这点功力,别说帮忙了,别拖我们后腿就已经很不错了,也亏你好意思开口说这话……我看,你八成是为了雪衣师姐吧?!”
“啊,不,当然不……”上鸿秋刚要急着否认,可抬头看到司雪衣那冰清玉洁的模样,顿时又红了脸,低下头去:“没错,我对师姐一见钟情。”
“哦呦,你倒是挺实在的……”莫非辞倒是有些无语了。
惊阙山的弟子都知道司雪衣是惊阙山的女神,喜欢她的人可以从山下排到山顶,但喜欢她的人那么多,还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上鸿秋这小子也的确够狠,竟然当着一封雪的免告白……
真有种啊!
莫非辞承认,他都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你……”
“就因为你的这种心思,我们更加不能让你冒险。”莫惊云很是理性,自然也会用更有说服力的话劝服:”山海一岸本就是个危险之地,现在的你还没有到那里的修为。再说,我可不能在没有得到你师傅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将他的人带走。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跟雪师妹可都担待不了……“
“正是如此。”一封雪附和着,便看向司雪衣。
看来希望司雪衣给上鸿秋一个说法。
谁知,司雪衣只是淡淡的道:“你最好不要有跟来的想法,可能会死。”
“……”
啊,这个女人还真是狠,这不是诅咒人家么?
上鸿秋自然很失望,D但这又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就算死,我也想……死在你身边。”
“啊,真是肉麻死了。我听不下去了,先走一步。”
莫非辞并不是真的恶心,只是觉得,一个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说这种将自己原本使命忘得一干二净的话,浑身不对劲的厉害。
“莫师兄,等等我。”东方令赶紧跟上。
离骚也认为这种场合,不该多呆,便也跟了上去。
莫惊云与一封雪相视一眼,达成一致,进了传送法阵,不多时只剩下司雪衣跟上鸿秋。
人都走了,上鸿秋反而比刚白还要尴尬起来。
“师姐,我是真的……”
“嘡啷--”
突然,司雪衣拔剑对着他,一双冷眸满冰冷清霜:“你如果再让我听到那种最没用的话,我就刺穿你的喉咙!”
“……”
说完,收剑入鞘,转身便进了传送门。
一挥袖,将门关上,不待任何的犹豫。
上鸿秋愣在原地,虽然不想承认,但被司雪衣那毫无情感的眼神一瞪,他清楚的相信。
如果真的再说这种话一次,她的剑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司雪衣……并不是一般人可以得到的女人。
“呼---”
长长的叹了口气,上鸿秋突然对什么都没了干劲。
“你还打算继续站在这里?”
突然,身后传来凌厉的声音。
上鸿秋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罗雷背着手,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
“师傅……”
上鸿秋不认为方才的一切没有被他看了去,因此也暗暗的紧张:“徒儿在这里……”
“如果觉得不甘心的话,那就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这一种方法了吧?”
675.山海一岸(一)
“如果觉得不甘心的话,那就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这一种方法了吧?”
谁知,罗雷非但没有生气,还用安慰似的的口吻教他如何做。
更十分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证明给她看,没有认可你,是她的损失。”
“师傅……”
“跟我来。”
罗雷挥袖,制成一道传送门,并没有说要去哪里。
上鸿秋也没问,反正罗雷肯定不会害他,点点头,深吸口气便昂头挺胸的走了进去。
虽说百步琅特意没让罗雷前往山海一岸,但罗雷自然不会听。
不去山海一岸也可以,他以保护的理由去附近的小镇观看情况,这样百步琅就没有理由说什么了。
二人所去之地,乃是一个名为‘骆琨城’的小地方,那里背靠山海一岸,因为比较诡异,所以去的人并不多。
怎么说,可能是因为山海一岸的传奇色彩,围绕在它附近的小镇都特别的奇怪,除了西国之人,平时几乎不会有人愿意靠近。
罗雷得到了可靠消息说,邪道会经由那里,所以去那里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说到邪道,包括赤凌风带领的罗生门以及刹神宗三当家黑慕带领的总共几百门众,也不怕人发现,浩浩荡荡的前往山海一岸。
至于为什么突然决定前往山海一岸,这是赤凌风的主张。
听闻灸弛说到在山海处发现陆天峰的踪迹,虽然并没提及见到鲤笙的事情,但向来鼻子比较灵敏的赤凌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随后便以称霸天下为理由拉拢到了刹神宗。
说来,刹神宗最近因为二当家百里仙的失踪而有些混乱。
虽说杀一火是大当家,但毕竟真正能撑起刹神宗的还是二当家的百里仙和三当家黑慕。
杀一火更像精神领袖,因为修为不行,便在幕后掌控。
会同意跟罗生门合作也是因为黑慕听说百里仙在山海一岸出现,他是来找人的。
当然,找着人之后也是为了质问,为何百里仙不回刹神宗,固然答案并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他离开的真相罢了。
说到黑慕,虽然身在邪道,但本性倒是不坏,不然,依着百里仙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般人早就篡位了。
“三当家,我们此去是为了找二当家吧?那个赤凌风说不定没安什么好心啊……”
跟在黑慕身后的人,小声的问着,似乎很怕被前面赤凌风听了去。
黑慕微微皱眉,“知道二当家位置的人是赤凌风的手下,不跟着他,我们上哪找二当家?”
“但赤凌风并不是善类……”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刹神宗就是好人一样。
黑慕白了他一眼:“我自有分寸,别多嘴了。”
“是……”
那人吃瘪,便退后,不再说话了。
黑慕定睛看着前面轿子上的赤凌风,虽然早就知道了赤凌风的大名,但真正与他正面相处,这还是第一次。
赤凌风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都在那顶黑的异常的轿子里没有露面,偶尔风吹过,能看到他穿着与黑色轿子极为相驳的白衣,脸倒是看不见。
赤凌风一直很沉默,就好像轿子里面没人一样,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压抑灵压,却让人喘不过气,整个队伍在行进途中安静的可怕,同时,受这份灵压的威力,一路上畅通无阻,从未遇到什么古怪之事拦路。
明明山海一岸附近是最容易发生古怪之地,这也真是亏了他的存在。
果然厉害……
黑慕暗暗的感叹,便收回打量的视线……啊,是因为在轿子两边的灸弛,突然转过头来看他的缘故。
灸弛一回头,见黑慕急忙将视线移向别处,无奈的叹口气,侧脸,看了看轿子里的影子,眼神一沉..
抬头,前面出现一座高耸的树林,跨过树林,便是叫做‘骆琨城’的地方,在它之后,便是山海一岸的传说入口之一。
只是传说,至于能不能找到入口,还有待验证。
“感觉很不妙啊……”
乌沓早就派出了侦查灵,在深入巨林之后,那些侦查灵便没了踪迹,看来是被什么屏蔽。
赤凌风突然大动干戈来这里,只说了一句,‘快了……’
乌沓能想到的可能,也只有……引鲤樽。
-----
山海关。
沿着空旷的草原一直走,没过个多久,便看到一座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的古城楼。
褐黄色的泥土堆积成斑驳简陋的城墙,粗略的看也就七八米高。中间的门很小,一次能容三人并肩而过的样子。
城楼之上,悬挂一口铜钟,上面青苔斑驳,铜柱腐蚀的厉害,随时一阵风就能吹断的感觉。
“嗖---”
千山末跳到城墙上,往后边看去,然后对下面的人道:“还真是奇怪的景色!你们上来看看。”
沙暴第二个上去,然后是犬火。
“你们也上来看看!”看过之后,沙暴冲下面没动弹的几人喊道。
青珏色却翻白眼:“这门随时都会倒,一起上去不压塌才怪……你们看到什么,说就是了,别折腾人。”
这给他懒得。
千山末翻了个白眼,随即跳了下去:“这下你可以上去了。”
他倒是刻意下来给青珏色让了个地方。
青珏色:“……”
“怎么了?”
鲤笙急忙问,给青珏色台阶下。
随后,沙暴跟犬火也跳了下来。
两人兴奋而又激动的样子,看来的确是看到了不错的东西。
“真是奇异,门的另外一侧竟然与我们现在的位置的景色全然不同,就好像是一道门,格开了两种空间一样,奇妙,真是奇妙!”犬火忍不住称奇。
沙暴也点头“不禁如此,门后边HIA弥漫着一股特别熟悉的感觉……”
说到熟悉,慢慢看向鲤笙。
鲤笙皱眉,“干嘛?干嘛看我?”她不叫熟悉好么。
沙暴凑了过去,轻轻嗅着鲤笙身上的味道,突然恍然大悟:“没错,你身上的这股香味,跟那边的感觉甚是相仿……”
“香味?”鲤笙急忙闻了闻自己的袖口,却什么都没闻出来:“我没打香水啊,怎么会有香味……”
“或许因为你是山海间的人吧?”青珏色突兀的提起,看鲤笙的眼神中有些别样的情怀在里面。
鲤笙不语,随后迈步就跨过大门,往那边而去。
“喂,你这样很危险的好不好!行动之前麻烦说一声……喂,怎么突然停下了?”
青珏色H还没抱怨完,鲤笙突然停下,害他差点撞到她的后背。
这时候,鲤笙离着那道门还有一步的距离,好像发现了什么。
洛爵一直很安静,但看她反常,便走了过去。
“怎么了?”他淡淡的问,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鲤笙么有回头,只是道:“好奇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奇怪,但我却认为真的很奇怪……”所以才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众人成功的被弄昏了头。
“因为这道门?”洛爵抬头看着那口铜钟,微微眯起眼睛。
鲤笙愕然,侧脸看他,“……昂,大概……”
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什么,但洛爵却发现了。
好吧,她差点忘记两人还在冷战,而把这认为是天衣无缝的默契了。
急忙别过头,轻轻咳嗽了下:“我想用斩碧空试试……”
“为什么用斩碧空?”沙暴问,t突然挺好问的。
鲤笙摇头,懵懂的耸肩:“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该用斩碧空试试。说不准,可以直接出来通往山海一岸的路呢?”
“那你试吧!”千山末随后同意,倒是回答的挺快。
可能也是被折腾的烦了,想要抄个近路吧!
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对。
斩碧空撕裂空间的力量,他们还是有目共睹的。
洛爵看向鲤笙,眼神微微复杂。
鲤笙注意到他的视线,假装没看到,一挥袖,便召唤出斩碧空来。
而就在斩碧空出现的瞬间,她面前的大门突然变了模样。
好好的门,逐渐弯曲,就像钢丝一样,缠绕出奇怪的图案,浮在空中。
而大门的幻影还在其后,不过,怎么看也不真实。
看着那奇怪的图案,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文字的青珏色,却犯难的皱起眉头,“呀?这是哪国的文字,说的什么?”
他竟然看不懂!
他这个老古董都不认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多想云图在这里……
“山是山,海是海,山海并相连。“
突然,鲤笙像被什么附体,竟然认出了那上面鬼画符一样的字!
众人震惊的同时,更加理解不了的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鲤笙握着斩碧空,继续诵读:“天外天,人上人,山海不相见……”
什么鬼啊!
鲤笙自己看完都忍不住吐槽了。
前半句明明说山海相连,可后面竟然又说不相见。都相连了,怎么可能不相见,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啊,前后矛盾……”青珏色托着下巴,无语道。
“这是什么意思?”千山末懒得动脑,没有架可打,他都觉得脑子要生锈了。
鲤笙耸肩,哪里知道:“管他什么鬼,海市蜃楼就在它后边,先找入口再说!”
她这么提醒,众人才漫过那曲折的字符看到了后头不知何时出现的海面,而在海上,可见无数奇怪而又虚渺的幻影。
浮光掠影,狐若他们相继在其中出现,越往后看,甚至看到了龙琊与月下樱。
龙琊与月下樱站在一处满是尸体残骸的银白海边,四处张望,因为是蜃楼,因此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既然海市蜃楼中能出现他们,就证明他们现在没事。
海市蜃楼虽然看着虚幻,却是光折射出的另一处地方同一时刻的重影。
鲤笙不由得松口气:“太好了,他们都没事……”
“好什么好,怎么看,这里的海市蜃楼都跟我们平时见到的不一样。”青珏色见多了世间奇景,对于海市蜃楼自然不陌生。
海市蜃楼不可能同时折射出两个地方的实景展现,这里却看到了狐若和龙琊……哦不,在往后看,他们还看到了云图他们。
“海市蜃楼不可能同时出现三个地方,而这种情况的发生,则意味着……这里的空间保存了海市蜃楼的景色,并在惊动时会同时重现某些景象。所以,这些景象并不足以证明狐若他们没事……”
“你能不能不要乌鸦嘴。”鲤笙刚放松,却被青珏色这一番话给扯得脑瓜疼。狠狠拍了他一巴掌,“狐若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
“什么啊,那只老狐狸的品相可不怎么好……啊!疼……”
不等他说完,鲤笙扯着他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青珏色看着手背上的压印,觉得火辣辣的疼,又欲哭无泪:“你还真咬啊!”
“哼!谁让你乌鸦嘴个没完!”
一手叉腰,一手收起斩碧空,便朝着那银白色的海岸走去。
听着脚下颗颗圆滑,大小几乎一样的白色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声,鲤笙延长视线,落在最边缘的海天一线处。
轻轻眯起眼睛。
“那里……”她慢慢睁开眼睛,指着正前方海面,却又像离婚一样,身体微微晃悠着:“很香的味道。”
“哪里?”
众人凑过来,延伸视线去看。
然而,除了看到聚集的越来越多海市蜃楼景象,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你看到什么了?”
青珏色突然认真起来。
也对,鲤笙可是山海间的人,重回山海一岸的她,纵然已经在八荒呆了十几万年,但这并不影响她体内的山海之血。
她能看到山海之物,而洛爵他们看不到,这也是应当。
“你们没看到那里有奇怪的桥么?”
“奇怪的桥?”
好吧,众人啥都看不到,也不知道鲤笙说的奇怪的桥,是怎么个奇怪法。
鲤笙的安静睁的更大,随后又慢慢眯起来:“就是,白色的铁链……啊?山海无岸渡山海……”
“什么……”
这又是什么鬼?完全听不懂了好伐!
鲤笙自己都被绕进去了,但那桥上确实的写着这一行字。
再往前看,便过了桥,因为雾气太重,看的并不分明:“不行,看不到了……”
说着,一哆嗦,便如梦初醒似的回神。
676.山海一岸(二)
“呼---”
长长的吸呼了口气:“那座桥肯定就是入口!”
她指着刚才的方向,很是肯定的道:“我看到了!感应到了!狐若他们的气息都在那桥后边!绝对不会有错!”
犬火却问:“可你说的桥……不是绑着铁链么?难道有什么危险?”
“啊?危险……”鲤笙仔细回想,立马又不以为意的挥手:“那应该只是桥上的装饰吧?我并没感觉到什么危险.”
“那我们要怎么过去?”既然没有危险,那肯定得往前去。
沙暴问着,看向洛爵。
因为鲤笙而过分沉默的洛爵,此刻b还是没有任何表态。
鲤笙却说:“斩碧空应该可以带我们过去。”
只要她想,斩碧空会撕裂开她想到达的空间,当然,失败的概率并不是没有,但从最近这几次使用的状况来看,应该差不多能行。
青珏色眯起眼睛,“你确定能带我们到那座我们根本看不到的桥上?喂,下面可是海,我可不会游泳……”
“还有你幻都都主不会的事情?”犬火不禁反问,略带调侃的口吻。
青珏色翻了白眼,“平时随便一个咒术就能御水,哪里有会不会这一说?可是这海,怎么看也不像一般的海,深沉却又平淡无奇,但凡这种地方,肯定有什么玄机,估计一切咒术在里面都不奏效……”
“呵呵,我看你这分明是在为自己不会游泳找借口吧?”千山末开启了找事模式。
也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取笑青珏色的理由,他可不想错过。
边说,边走到那被雾气遮掩的海边,当着众人的面,挥手,一把灵剑出现:“我们不妨看看,这海到底是不是有古怪……”
“哗啦---”
话音刚落,手起剑落,剑气笔直落在海面上!
为了证明青珏色不对,千山末还刻意用了五成灵压。原本以为海面必定受剑气之力,涌现巨浪,可是。千山末看着手上灵剑在入水瞬间化为虚无,顿时呆了。
“这……”
众人也很吃惊。
犬火瞪圆眼睛:“难道真的会吸收咒术?”
“刚才一定是巧合吧?”千山末也是够犟的。
明明看到了,还是不信邪,双掌制成御水咒之术,打算操控海水化成巨浪。
可咒术在碰到水的瞬间,再次消失无影……
好吧,千山末不能再嘴硬了。
看着抱着胳膊,早就在等着看笑话的青珏色,小声的道:“还真的被你说对了,咒术不管用……”
青珏色得意的冷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嘚瑟的厉害。
这不知道什么海的海,能将一切咒术灵法无效化,那他们能去到桥上的办法也只有斩碧空。
“玄鸟不行么?”沙暴不死心。
听这话的意思,貌似他也不会游泳,不然没必要这么坚持。
青珏色无语的叹气:“玄鸟……估计过不去。”
鲤笙吃惊:“为什么?”
“你竟然问为什么?”青珏色好像很吃惊似的,“玄鸟可是神界神兽,而我们现在所在地可是山海一岸。这里应该拒绝任何与神擦边的东西吧?”
“可我不是战神么?”鲤笙指着自己。
“但你原本不是山海间的人么?这里对你而言,肯定就跟回家一样,哪有什么限制……”
“的确。不然为何你会看懂我们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文字,还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啊?”犬火也认同。
鲤笙:“……”
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但是吧,现在她虽然外在是战神鲤生,但实际却是鲤笙,如果跟真正的山海间里的人见面,说不定会被识破真身啊!
呵呵一笑,当即道:“不管我是什么,反正我已经忘了所有的事情。不过,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我们现在还等什么?除了用斩碧空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
还……真是。
彼此相视一眼,别人还好,但不善水性的青珏色又道:“我可提前说好,一旦你失败了,我们掉进这海里,你可要负责救我……”
鲤笙翻了个白眼:“救你?你不知道我也不会游泳么……”
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所有的事情她都很擅长,只要她想,没有她学不会的。唯独游泳,前前后后,曾经有无数的游泳健将指导,她除了瞎扑腾,愣是学不会。
就好像上天不想让她学会一样,真是头大。
青珏色皱起眉头:“哼,不管,我这宝贵的性命可就交给你了。”
鲤笙:“……”
这个磨人的老妖精,还真会给她施压。
算了,她还是有信心可以成功的。
眼神不经意的瞥过旁边的洛爵,那张英俊又冷清的脸上,似乎挂着淡淡的哀伤,看她的眼神无时无刻不在传达一种有话讲的信号。
鲤笙也不是说没有心软,但只是碍于这次真的闹得有些过分,她想给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厉害,省的还有下一次。
鲤笙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直接无视,站到众人前头,再次拔出斩碧空。
红蓝相交的火焰,在这灵气异常缜密的空间内,如同燃烧的烟火,颜色格外的纯澈温暖,不似在八荒的冷色清灵。
看着那些相互交缠的火焰,不禁浑身舒坦,好像脱离一切烦恼忧愁,格外的放空。
“嘶啦---”
手起剑落,鲤笙冲着云雾之后那座耸立的白桥就是一剑!
剑气横冲,干净利落的撕开对面虚空,黑乎乎的裂缝,完全无法分辨那之后通往哪里。
是对面么?
“鲤笙,你确定……”
“胆小鬼么你们?”
鲤笙回头看了有些呆愣的众人,吐出一句,便甩袖收起斩碧空,步入裂缝!
“喂……”
千山末没拦住,下一秒便跟上,然后是沙暴。
轮到青珏色,青珏色别看那么骄傲,但因为担心出意外,倒是面色有些铁青。在犬火与洛爵的注视下,还要佯装威武,冷哼一声,这才跟上。
“爵爷,老奴先来、”
犬火冲洛爵说,随后也进去。
很快,只剩下洛爵。
倒不是说洛爵担心害怕,只是从刚才开始,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偷看他们。
慢慢低头转过脸,为了不惊扰对方,他透过水面的浮光掠影看到,后头的空气的确有些扭曲,一看就是有人使用了咒术所致。
竟然能在他们这些人眼皮底下跟到这种地方,对方必然修为很高。
被这种高手跟着,没有恶意还好,一旦对方暗中动什么手脚,他们必然应对不及。
看了看还没有合上的裂缝,洛爵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慢慢转过身子,看着空荡荡的对面,毫不客气的拔出了指天剑。
“要我动手,才肯现身么?”
冷漠的语气,冰冷无比。
动手也好,可以将积压的怒火释放出来。
“喂……”
“怎样?你还真的要对你唯一的亲人动手?”
在洛爵逼问第二遍之前,隐鲹已久的洛世奇只好现身。
一副很是无奈的口吻,看着洛爵的眼神也跟欠他钱一样。
看到出现的竟然是洛世奇,洛爵自然吃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仔细看,面前的人的确是洛世奇不假,因为没人会用那种矛盾的眼神看着他。
收起剑,颇为不悦:“你为什么要偷摸的跟着我们?”
“不然,我该正大光明的么?”
“……”
这简直怼死人的回答。
洛爵突然很想再拔剑出来。
洛世奇赶紧又道:“放心,我对你们没有兴趣。我是来找引鲤樽的。”
他倒是直接。
不过因为太直接,洛爵自然很是无语的皱起眉头:“既然你的目的是引鲤樽,那跟在我们身后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是找我们的同伴而非引鲤樽吧?”
“那又怎样?刚好顺路而已。怎么,这路是你家的?还不让其他人走了?”洛世奇那高傲着胡说八道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洛爵再次忍下想要拔剑的冲动,几乎到极限了:“你再敢跟上来试试,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怒着,转头便走。
撇开两人的恩怨不说,洛爵越发觉得洛世奇跟之前的人设有些不同。
所有的高逼格感荡然无存,反倒跟痞子一样了。
“九哀!”
突然,洛世奇久违的喊他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一个男人喊他小名,心头微微触动,但很快又冷漠的怒道:“别再跟来了!”
似乎早就料到洛爵的反应,洛世奇的表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忧伤异常:“你h还记得欠我一个要求吧?”
“……”
洛爵顿住,回头,一脸不悦的看着他:“如果你提的要求有违道德伦常,我有权利拒绝。”
“我现在还没想好让你做什么,所以,只是提醒你,千万别忘了。”洛世奇很奇怪。
洛爵看的出来,但想不到理由。
他以为他现在一定会利用那个条件,让他如何来着,竟然没有。
洛爵愣住的瞬间,洛世奇便挥袖,掌间突然出现一颗透明,中间燃烧着红炎的灵珠。
“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这火灵珠……”洛世奇扬了扬那枚耀眼的灵珠,嘴角牵扯的僵硬:“便是你的了。”
“!!”
洛爵震惊至极。
火灵珠是国主相传之物,当年,洛世奇便是从他这里骗走了洛北冥交给他的火灵珠,才会反过来给他扣上逆反的罪名。
洛爵冷笑:“你出意外?可能么?”
这分明是在逗耍他。
就算真的某天洛世奇会如何,根据两人的矛盾,洛世奇也不该把国主之位托付给他才对。
不然,他当时又何必抢夺这个位子?
吃饱了撑的,玩啊?
洛世奇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所以很多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既然说不明白,他也不洛爵能明白了。
只是重复着:“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打算完璧归赵而已。九哀啊……”
“你少假惺惺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人?拿着子虚乌有的亲情,让我感动什么的……我不会上当了。总之,你敢跟过来,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哗啦---”\
不想再听洛世奇诡辩,洛爵说完,直接进了裂缝。
裂缝并没有关上,但洛世奇却没有跟进的打算。
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用指尖在火灵珠上下了一道术法,挥袖,消失不见。
轻轻叹口气,低下头,眼神中划过一丝哀伤:“虽然知道这是我种下的孽,但果然还是想再听你喊一声哥哥……呼,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啊!”
洛世奇认为自己在异想天开,明明狠狠的伤害了一个信任他的人,如今却还希望他原谅他……什么的。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
想通了也就死心了。
洛世奇不能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不好的情绪中,深深吸气呼气,就算给自己打气了。
“鲲鹏,御子柴,速速来见我!!”
正事更加重要。
话说鲤笙他们进了裂缝后,并没有觉得过去很久,甚至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看到面前出现一道门。
而她清楚,这门不是她要去的地方,便继续往前走。
等途经第九扇门,她急忙对后边的人喊:“是这扇!”
刚要穿过去,后边的犬火却喊道:“爵爷没有跟过来!”
众人一起回头。
青珏色尤为不满:“搞什么?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不跟紧啊?想迷失在这里面么!”
“应该是有什么事吧?我这就回去……”
“我去找他,你们先走。”鲤笙漠然的说,听不出什么口吻,只是很冷很冷,好像没有掺杂任何情感在其中。
“但是……”
“比起你们没头没脑的找,我更加不容易迷失方向,不对吗?”鲤笙还是很冷静,但看大家都怕她做出什么事似的的不安眼神,十分无奈:“怎么,你们担心我对九哀做出什么事来?我还能吃了他不成,真是……”
“……”
谁说不是呢?
众人竟然没有人反对,真是……
鲤笙那个无语:“我说,我跟九哀吵架是真,但还没有发展到你们认为的那种好吧!能不能别胡思乱想啊你们,这样很吓人好吧……”
真是,一个个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嘛,如果这是刚开始那阵,有一半的概率会发生他们想象的哪种事来着。
677.山海一岸(三)
那你自己小心……”犬火点点头,怎么听还是不放心。
鲤笙点点头:“放心,我还不至于在自己的地盘出事。但一般人就不一定了……”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突然,几人身后响起洛爵的声音。
鲤笙匆忙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洛爵正站在他们要出去的那扇门前,似乎已经做好了出去的准备一样,正用分外纳闷的眼神看着他们。
众人:“……”
他竟然自己找过来了。
众人相视一眼,不由得笑。
果然,洛爵是二般的。
鲤笙耸了耸肩,转身便进了那扇门。
犬火他们凑到洛爵身边。
“刚才您干什么了?怎么现在才过来?”
“……”
洛爵没有回答,但眼神很明显在逃避什么。
转身,也走了出去。
众人“……”
一股洛爵在隐瞒什么的感觉油然而生。
“算了,不管他。”
青珏色想的比较开,转身跟上,其他人面面相觑,随后跟上。
在跨出那道门后,只觉得眼前一亮,面前竟然真的是一座纯白色的桥。
桥下白雾飘渺,桥身隐藏在浓雾之中,只有桥头上悬挂的白色铁链可以清楚看见。
鲤笙不言不语站在桥头,仰头看着将大桥吊起来的白色铁链,好像在观察什么一样。
“桥后是什么?”青珏色问。
鲤笙回神,伸手指着桥的对面,面色一沉:“是海。”
“我们不是刚从海上过来么?怎么还是海?”千山末不解。
鲤笙也不懂为什么会觉得,哦,不,确切的说是肯定。
桥的后边就是海,她甚至可以闻到被海风吹起的大海的味道。
信步上桥,摸着制成桥身的细腻白石,皱着眉头,“这桥是用万米海底的白基岩做成,坚硬无比,能受的住任何攻击。所以,无数年过去,这桥也跟刚造成时一样,崭新无比。”
“……”
众人默默的看着她,不说话。
鲤笙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手搭着桥栏,迈步往前走。很快身影就隐没在了浓雾之中。
“喂,你倒是等等我们啊!别走那么快!”千山末急忙追了过去。
沙暴在后,青珏色侧脸看了洛爵一眼。
纵然他想当没发现,但洛爵脸色难看的很,瞎子都能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
“咚---”
轻轻推了他一下,“喂,打起精神来。”
洛爵一愣,好像在笑,但却那么苦涩的点头:“我知道。”
青珏色点点头,便指着桥,“他们都过去了,我们也不别浪费时间。走吧!狐若他们可能就在那后边。”
“没错。海市蜃楼中,狐若他们遇到海兽的地方也是海边。仔细一看,那沙滩的颜色是白色,再看这桥,同样也是白色。”犬火如是说,“鲤笙说桥后是海,自然有海边。肯定狐若他们就在其后……”
“……”
这应该是个高兴的消息,但洛爵的表情起伏不大。
好吧,气氛更加的沉重了。
桥并不是很宽,也就走了几分钟便到了另一边。
下了桥,没走几步,便是海滩。
纯白色的海岸,与刚才所见的完全不同,且似乎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鲤笙快步往前走,大约百米把,便看到地上凌乱的遍布好多尸体。
白色的沙滩被鲜血染红,甚至还能看到空气中残留的氤氲红色雾气。
“是那些海兽……”
沙暴皱起眉头,被眼前这令人恶心的画面弄的有些反胃。
犬火指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他们穿着的好像是鬼武堂的……”
“没错,是鬼武堂。”鲤笙瞅了那些被啃噬的残缺不堪的尸体一眼,“忘了告诉你们。之前我遇到了罗生门的灸弛……”
“灸弛?!”
青珏色也很震惊,他一直跟鲤笙在一起,却压根没听到她说过这件事。
鲤笙呵呵的笑了笑,有些尴尬:“因为事情太多,就给忘了。我见到的跟灸弛之前见的时候很不一样,非但没有找茬,还告诉我见到狐若被陆天峰威胁,之后他们便消失在山海附近。”
“所以说,灸弛将这件事回禀赤凌风,才有了现在邪道联合前往这里的理由。”犬火也道,“那他们可能也知道入口了?”
他露出了很不妙的神情。
也对,原本他们以为邪道突然联手,可能是听说了什么风声。但仅凭小道消息可找不到山海一岸的入口。
但如果是里应外合,那这事可就不大好整了。
当然,千山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如说磨刀霍霍:“那更好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我这有些日子没有大开杀戒,早就心痒难耐了!”
“就你喜欢打打杀杀,无血不欢,我们可不这么想好吧!”青珏色反驳,其实也能想到他是因为洁癖,一旦打杀起来,必然会脏乱的很。
千山末翻白眼:“什么叫就我喜欢啊?眼下不止邪道齐聚在这里,名门正派也必然派人前来。而我们不属于其中任何一派,但大家的目的都是引鲤樽,这仗怎么看也避免不了。怎么,那种时候,难道还不还手?别开玩笑了!”
“等事情发展到那一步再说也不迟!怎么,你难道没信心应对突发情况?呵呵,凭你大名鼎鼎的千人斩,难道真的怕了?”
“青珏色,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你这话说的很讨打……”
“你们够了吧!”犬火很是生气,急忙别开二人:“这怎么没见到敌人,倒是自己人打起来了?你们真够可以!”
“哼!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太自私了!”千山末愤愤推开犬火,气的站到旁边,仍旧不忘抱怨:“说到底,要是一开始大家就不要分散,哪里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引鲤樽也好,天下也罢,哪个不是手到擒来?”
“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现在这种局面怨我咯?”青珏色自然认为千山末说的是他,自然不会白白被说,又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好意思站在这说这种话?你不腰疼啊?”
“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啪!”“啪!”
眼看着二人马上就要动手了。
洛爵却没有阻拦几人的意思,只是在旁边冷冷的旁观。
没办法,在谁都不敢说什么的情况下,鲤笙直接就动手了,往二人脸上一人一巴掌,声音那个大呀!
当然,她也控制了力道,不然什么都没准备的二人必然会被她突来的巴掌拍飞。
不过,光听动静也有他们受的,立马脸上就清晰的浮现五个手指印。
比起这个,犬火跟沙暴彻底惊呆了,呆若木鸡的看着鲤笙,咕嘟咽了口口水,慢慢转头,看向眼睛瞪的跟铜铃大小的青珏色与千山末,呼吸都要停了。
天哪,天哪,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你们都多大的人了,竟然因为这种无聊的事吵成这样!你们就不觉得丢人!”鲤笙愤怒的指着二人的鼻子,完全对自己的行为不当回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需要我再三的提醒你们,现在狐若他们都很危险么!你们要是这样,不想救人也行,现在就回去!!!!”
指向桥的方向,这等气场,哪里还有之前的温和模样,简直变成了猛兽,谁也不敢说话。
想青珏色与千山末,活了这么久,虽说有时候会避免不了受伤,但被女人扇耳光,这绝对是漫漫妖生头一遭。
脸……火辣辣的疼,被女人打自然也觉得不光彩。
可是……
看着鲤笙气急的样子,两人又知道是自己过于无理取闹了,也难怪鲤笙会发这么大的火。
当然,她原本就上火,两人的行为就成为了导火线,一点就爆炸了。
啊,也算他们倒霉,只能活该被炸了……
“我们只是开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青珏色尴尬的笑着,一把拉过千山末,使劲的揉了揉他的脸:“对吧?小千千?”
千山末也被鲤笙吓了一跳,比起上火,在看到鲤笙气的脸通红,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赶紧配合青珏色,笑着道:“对,我们开玩笑,你怎么就没看出来……啊,不过,你打的对。这种时候还开这种玩笑,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呵呵……”
鲤笙当然也有些后悔竟然对他们动手,见他们两人如此体贴的给她台阶下,固然还在上火,却立马抱着二人,哽咽起来:“虽然动手打你们我也不对,但你们真的太过分了……”
“对对,是我们不好。”青珏色与千山末相视一眼,也是心疼。
“好了好了,我们再也不这样了。你别难过了,好不好?”千山末这辈子除了打打杀杀,就从来没有温声细语的时候,更别提要哄女人。
这几句话说出来,他都禁不住老脸一红。
鲤笙可怜兮兮的抬头,看着二人,小绵羊一样点点头。
而这特别宠溺的一幕被洛爵看去,说实话,对于喜欢的女人却抱着两个男人这种事,洛爵可没办法当没看到。冰冷的表情更加冰冷,那双金瞳都泛着冷色的光芒。
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青珏色与千山末急忙松开揽着鲤笙的手,尴尬的避开洛爵的视线。
“啊,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也是为了转移话题吧,犬火指着不远处的海面,赫然大喊。
众人急忙看去,也是一惊。
只见泛着白光的海面,不知道何时竟然冒出无数个尖状物,像刺立在水中,随着海水不停的晃动。
众人随后慢慢看向地上残存的海兽尸体,默默的呼了口气。
“看来我们有机会给狐若他们报仇了……”千山末随后亮出手中剑,嘴巴都要咧到耳后去了。
话音刚落,那些满身是刺的海兽已经从海里出来,半身在水里,慢慢往岸上移动。
鲤笙在前,亮出了斩碧空。
洛爵在侧,指天剑也拔了出来。
“你们别动。”
突然,鲤笙往前几步,挡住洛爵。
洛爵一愣。
犬火却问:“它们这么多人,你确定能够一人搞定?”
这怎么看也不可能吧!
可是,鲤笙没有回答,继续往前,直到双脚没入海水中。
突然一挥斩碧空,随着凌厉的剑压而出,海面上竟然哗啦啦的出现一条路,如同在海面上扑了一层光漆,甚是好看。
众人二次懵逼,还有这种操作?
无数的海兽在看到鲤笙制成通往海中央的大路,似乎也吃惊了,都愣在那里,都没有上前攻击的意思。
鲤笙一手拿着斩碧空,如同被什么附体,眼神空洞的踏上斩碧空制成的大道。
“轰隆隆---”
霎时,两边海水翻腾,而在路的尽头,赫然出现了两座一般高低大小的白色山峰,两峰之间,流水不停涌动,竟然慢慢倒映出鲤笙的脸。
“那是……什么?”
这种景象实在太过诡异,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看到没?那些怪物都不敢靠近鲤笙……”
沙暴指着海兽,有些激动。
明明是很凶猛的妖物,此刻虽然对着鲤笙龇牙咧嘴,不停发出威胁恐吓之声,当就是没人敢上前,尽数在那条大路两边停留。
就像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无比惧怕般,很是奇怪。
“你们觉得那条路后边的是什么?”
青珏色毕竟是老人精,面对这种奇异的场景,要比别人冷静的多。
看着鲤笙所去的两峰之间,露出不安的神情:“莫非那里就是山海一岸的入口?”
“嗖---”
话音刚落,洛爵拿着指天剑便冲了过去!
“爵爷!”
“让他去吧!”
青珏色急忙拦住要跟过去的犬火,声音很低,很沧桑。
犬火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们……不过去么?你不是说那里是入口?我们不该一起……”
“你没看到那些海兽么?”说话的是沙暴:“之所以不攻击鲤笙,想必是某些原因。我们一旦莽撞的冲过去,说不定会改变什么,反而会将鲤笙置于为危险之中。”
犬火看看足有几百几千只的海兽,再看看已经走到一半的鲤笙,默默的握紧了拳头:“那爵爷不会有事么?”
说到这个,青珏色长叹口气:“那就要看他能把指天剑的威力发挥到几成了……”
“什么……”
678.山海一岸(四)
?“据我所知,山海间的怪物惧怕神界之力,虽说他们不攻击鲤笙可能是因为她身上山海间的气息,但我觉得,最根本还是在于神界之力。”
“……”
“那些怪物,感受到指天剑的灵气后,想必不会去攻击洛爵。啊,当然,前提是洛爵能威慑到他们才行。”
感觉青珏色也不是很确定这个猜测,他的表情也带着担心。
犬火担心归担心,可如果因为他的莽撞而害洛爵置身危险,他绝不允许发生那种情况。
迈出的脚慢慢撤回,两只眼睛却盯着洛爵,几乎要喷火出来。
“呼---”
青珏色长长的吸气,心也一直提着呢!
沙暴与千山末抿抿唇,就不多嘴了。
洛爵手持指天剑,似乎感觉到什么,他就是觉得不能让鲤笙一个人去。
在海兽们注意到他之前,挥剑释放巨大的灵压,脚下一瞪,直接跳到了那条大道上!
“哗啦啦---”
他的突然出现,两边的海兽开始激动暴躁,立马用尖刺去刺他。
“咔擦---!”
洛爵没有任何犹豫,只指天剑上注入灵压,不动声色的直接将想靠近他的尖刺砍断!
但凡尖刺被砍的海兽,甚至都没来得及尖叫,突然变成了泡泡,咕咚几声消失不见。
相应的,海兽们见状,就像受到刺激,突然朝后退出几米,尽量的远离洛爵,生怕被他的剑给伤到。
正如青珏色所说,这些看似凶猛的海兽,的确很是惧怕指天剑的力量。
这样一来,洛爵也得以放心的去追鲤笙。
大力往前一跳,便落在鲤笙身后,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不准去!”
甚至连想都没想,便直接将鲤笙拽到自己身边。
鲤笙回头,看到洛爵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却不明白他何以那种表情看她:“九哀……怎么……”
“求你了,让我去!”洛爵很难解释清楚是因为什么,现在,他只想让鲤笙远离这里,甚至希望她从来没有来过此处:“你回去,由我去救狐若他们……”
“但那道门,除了我,没有人能进去。”
“!!”
鲤笙的话,像是晴天霹雳,洛爵的身体比任何时候还要僵硬,一把将鲤笙揽入怀中:“那我就更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了。走,我们回去……”
“啪啦---”
鲤笙哪里知道洛爵突然发什么疯,竟然在这种时候想要退缩,弃狐若他们7于不顾。
她理解不了,还以为这是他的软弱,不由得苦笑起来:“九哀,你到底想做什么?先前为了一个挽虞,你弃姝儿于不顾。现在,你还想不顾狐若,玉儿,羽毛,云图,月下樱,龙琊,小八和鬼夜明的安危,让我跟你离开?!i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洛九哀么!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
洛爵多想说,天下之大,没有什么能跟她的性命相提并论。
可是,这其中牵连的人实在太多,就算跟她说清楚,她可能会为此而出事,以她的性格也绝对不会退缩。
他可以被任何人不理解,但唯独他想让她明白,他在乎她,甚至不惜为她放弃一切……
“笙儿,算我求你了。我们先回去想办法。再说,我怎么可能放弃狐若他们?我还要得到引鲤樽不是么?没有他们,这一切都是空想。所以,我肯定不会放弃他们的。”
“……”
“但是现在,你要跟我回去。或者,你把我弄进去,一切交给我来做。说到底,是我要成为引鲤樽的主人,你没必要替我做这种事。你只要好好的活着,做你自己就行,这种事,交给我……”
洛爵从来没有用这种卑微的语气说过话,就算是鲤笙,也察觉到了其中违和。
她猜想,洛爵可能知道什么,所以才会这么倔强。他其实很想救狐若他们,但他不想的是……她插手此事。
可……为什么呢?
鲤笙想不明白:“九哀,你这样很奇怪你知道吗?”
“……”洛爵紧紧咬着嘴唇,似乎急的眼眶都红了。
像是要哭出来的模样,有种鲤笙在欺负他的感觉。
然而,鲤笙并没有因为这种感觉而得意,不如说,她不想看到洛爵出现这种表情。
这才……不像他。
“莫不是,如果我去,便会死……”
“啪嗒---”
没等她说完,洛爵都不顾调整力气,直接用手堵住了她的嘴,不让她说出来。
声音骤然低沉而压抑:“算我求你了,别去。你不是说要跟我在一起吗?那我现在以灵主的身份命令你,不准去,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九哀……”
她可以理解为,这是他不能没有她的意思?
哇,好感动。
鲤笙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湿润了。
但是,她哭不出来,更没有眼泪。
侧脸看着周围逐渐围上来的海兽,看着他们露出迫不及待要将他们撕成碎片的样子,再看看岸边着急的青珏色他们。
明明是自己胡乱猜测的,会死什么的……可当这种情况真的会发生时,她又迫切的希望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啊,真希望一切都是场梦啊……”
她突然道。却慢慢掰开洛爵的手,那双用了好大的力气,将她的手腕握的发红的手。
洛爵摇头,声音颤抖:“笙儿,不,不可以……”
“九哀,我答应你,一定会回来。别忘了,这里好歹是我的故乡,我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地盘出事?我……”
她能回来么?亏她能一脸正经的说出这种话来,她明明就不是这里的人。
“……”
“我……“
她要说什么?
话到了嘴边,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洛爵的眼睛,重重的点头。
然后,突然扑过去在他唇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随后掉头跑向山海之间。
“笙……”
洛爵想要唤住她,可当那清灵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伸出去的手便无力的垂下。
“……骗子……”
低沉的声音从喉咙挤出,只能看着鲤笙的身影在山海之间消失。
“洛爵!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
青珏色在岸上大吼起来。他以为洛爵定然能阻止鲤笙的。
“爵爷肯定尽力了,你没看到他几乎哭出来了?”犬火观察的细致,毕竟,他跟着洛爵那么久,看着他长大。只有在失去至亲时才出现过那种表情,
沙暴也道:“看来是鲤笙铁定了心要自己去,洛爵出马都劝不住,我们就更别说了。”
“那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千山末很不甘心,很想大战一场来宣泄内心的骚动。
青珏色狠狠甩袖,“不然呢?没有鲤笙,我们根本过不去……”
“哗啦啦---”
洛爵在那条大道消失前从上面跳了下来,重新落到众人身边。
随着大道的消失,两边的海兽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岸边的众人。
尖刺瞬间增长,慢慢从海面涌出,往岸上靠近。
看到这一幕,众人顿时神色肃然。
“来呀,正好憋不住了。”千山末简直欣喜若狂,可算能够血拼一场了、
不等洛爵说话,他便抽出两把剑,直接将最近上岸的海兽给砍成了两端!
“啊啊啊---!!”
看着尸体,鲜血溅在地上,更加激起他的本性。
化成一道黑影,挥舞着剑光,穿梭在海兽之间。
一时间,只听嘶鸣声不断,很快地上满是血水流淌,可见千山末杀人的速度之快。
众人看后,不由得暗道。幸亏这千山末是自己人,他们可不想跟他为敌……
“看来只能动手了。”青珏色开始挽袖子,一副要打扫卫生的样子。依然嫌弃的很。
“我们要在这等鲤笙带着狐若他们回来。”犬火说完,召唤玄蓝链,也冲进了兽群之中。
洛爵看着本来的狰狞海兽,满心都在进入山海一岸的鲤笙身上。
“爵爷小心!”
“嘡啷---”
好在犬火注意到危险,急忙驱赶围在洛爵身边的海兽。
洛爵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海兽,并没有任何的动容,反倒微微闭上了眼睛。
手中的指天剑慢慢的握紧,鲤笙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起来。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忘了我,你还有比爱一个人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
“呵呵,比爱一个人更有意义……”洛爵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睛,反而感觉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是什么感觉。
“那种事情……还不是因为遇到了你才改变的?真亏你在改变我以后,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
让他爱上她,却又让他选择抛弃她。
“怎么可以这么任性妄为,真过分……”
“刷拉---”
话音刚落,睁开眼睛的瞬间,指天剑已经凝聚了超强的灵压。
朝着袭来的海兽猛然落下一剑,只见白光翻涌,剑洛之下,无数海兽化成两段,在白光中,洛爵凌然而站,面i前赫然多了一道丈宽的裂缝,其中往外释放浑厚的灵压。。。
海兽们看到这一幕,顿时齐齐往后退了好几米,看来重逢感受到了指天剑的强大神力后,又开始胆寒了。
洛爵面无表情,怎么看也生无可恋的样子。似乎并没觉得自己在无意中发挥出了指天剑的八成力量。
不过,感受到那股令人汗毛炸起的灵压的青珏色他们,看着洛爵的表情都变了。
“爵爷……”
只是一眼,犬火看到的是浑身涌现强大灵压的洛爵。
他的修为竟然进阶了,在这种情况下,毫无预兆的……
“渡劫了啊……”
连青珏色也不由得感叹,简直……
在别人身上,需要用无数年才能达到的成绩,洛爵从解除诅咒到现在却用了不到
两年的时间。
虽然说这两年的确做了许多一般人究其一生也不会做到之事,为他积累了很多的经验。
但这说到底,还是天赋在作怪吧!
有些人,就是那种即使不努力也会拥有一切的人生赢家。
说到底,大概从他生为半妖,父王是赫赫有名的洛北冥,母亲虽不出名,但绝对是隐世大妖怪,从这特别的身份开始,他就拥有了别人绝对不会拥有的顺利人生。
啊,这就是上天的宠儿。
“真是败给他了……”
千山末虽然没有杀够,但看着已经退到海里,一时半会不会上来的海兽,嘟囔一句,收起了剑。
沙暴同样耸肩……
经此一见,比起洛世奇,貌似洛爵更适合成为引鲤樽的主人。
哦,不对,他既然能找到十天干鲤魂,就注定他是鲤樽之主,这根本毋庸置疑。
众人站到一起,一起望向山海一岸,皱着眉头,默默的等待门重新打开的那一刻。
另一边。
百步琅早就来到了山海一岸附近,因为要在这里等待惊阙山的人,所以,即使察觉到有异动,他也并没有查看一番的打算。
直到……
“啊,这不是百步掌门么?”
明明说过一般人不要靠近山海一岸,但还是有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偷偷潜入了此地。
看到百步琅,非但没有跑,竟然还往前凑热闹。
百步琅很是无语,“你们修为平平,就不要凑热闹,赶紧离开此处为好。”
他是真心为了这些人好。
但是,听到这话的人,却不这么认为。
为首的一个小胡子,却不客气的道:“让我们离开?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怎么,你以为你是筋惊阙山的掌门,所有人都得听你的调遣不成?”
“……”
这些人,简直不知道轻重。
百步琅只会这么想。
毕竟身为被人尊敬惯了的百步琅,是无法理解被人当面说修为平平后的感觉的。
“我告诉你!我们炽焰会可不讲这一套!管你惊阙山流冰阁,百步琅须弥月!又没规定引鲤樽只有你们能抢……哼!你等着吧,我们一定会比你们还要更快的找到引鲤樽,成为最伟大的引鲤尊主!我们走!”
那人,真的恨铁不成钢的离开了,根本就不将百步琅的劝说放在眼里。
看着他们走的潇洒的背影,被莫名其妙喷了一顿的百步琅,真的是又担心他们会出事,又想笑他们过于无知。
就凭他们那点修为就想使用引鲤樽,脑子里面绝对有坑吧!还是个大坑……
679.山海一岸(五)
百步琅可没心思管外人,因为等的太急,索性只能发消息联络莫惊云他们到了哪里。
如果还很远,他就先一个人进去打探情况。
反正,他知道要怎么进到山海里面。
“……”
好吧,在尝试了第七次,却依旧没有联系上鲲鹏他们之后,百步琅无奈放弃了。
“看来……这里很奇怪啊……”
说着,挥袖制成一道传送法阵,到了感觉最为奇特的一个山坳。
虽说是山坳,但其实就是两边枝藤缠绕之后形成了两面墙,只是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如同电网一样的网状射线。
百步琅往里看去,但见尽头深不可测,慢慢散发着一股危险而诱人的气息。
这种地方可能是入口吧?
百步琅这样猜想,毕竟他也没有深入研究过山海一岸,只凭着直觉找到这里,也并不是很确定。
不过,百步琅的直觉向来很准,既然他认为这里有猫腻,也不犹豫,挥袖,将两边树藤往后拂开,便大步走了进去。
同一时刻,在回复了百步琅之后,莫惊云等人在附近的小村落停驻了片刻。
一来,他们几人都没有来过山海一岸周围,在与百步琅汇合之前,他们想尽可能的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二来,他们所在的这个村落,怎么看也是刚经洗劫,街上躺着好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村民,还有一些看起来特别急躁的人,来回的走动着,却并不在乎那些倒在地上的人。
应该是出什么事了吧?
既然看到了,他们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便紧急在此处停了下来。
“这里怎么了?”
莫非辞在村口随意拉过走过来的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那男人的脸上也有淤青,看了莫非辞一眼,又看向后边的莫惊云他们。
虽说是山野村夫,但并不难发现这些人不是一般人,每一个人都散发出令人欣然的气场与气质。
“你说出来,如果能帮忙,我们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八百段也走了过去,倒是说的很是诚恳。
那人一听,先是一愣,又瞥过众人一圈,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才道:“罗生门的人刚才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一直问怎么去山海一岸……”
“山海一岸啊?”莫非辞眼神一亮,稍稍提高了音调,扭头看向莫惊云他们。
莫惊云与一封雪,两人相视一眼,便点点头,示意让他继续追问下去。
那人极为无语的叹口气,“那些人简直就是强盗,山海一岸的事情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可他们非但不信,还拿着老少妇孺的性命威胁我们!但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们祖祖辈辈居住于此,除了那边的安华林,从未去过远处,哪里知道山海一岸怎么进去?”
“……”
“再说了,那山海一岸是个什么地方,别说我们这种一般人,就连仙灵界的人都不愿前往,我们、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啊!”
“……”
看他这般委屈,想想也是。
莫非辞急忙安慰他:“罗生门那些人你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好在他们没有要你们的性命,这已经是万幸了。那什么,如果你们之中有人受伤严重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帮忙..”
虽说并没有自己能用的情报,但都看到了,能帮就帮了。
说着莫非辞不顾莫惊云的瞪圆,便进了村子。
蹲下就开始为倒在地上的一个看起来情况不太妙的老头,施展开了治疗术。
东方令回头看了一眼,倒是跟着莫非辞学会了,不顾莫惊云的不悦,便急忙跟上,同样开始治疗起来。
这两人还真是任性妄为……
一封雪也是无奈,只好道:“非辞说的对,既然见到了,就尽量帮忙。看他们的情况,应该也不会太费时间……”
“雪师妹,你怎么也……”
“师傅,雪衣也过去看看。”司雪衣作揖,倒是会笑了。
一封雪点点头,便由着她去了。
刚才的男人,看到几人竟然真的出手帮忙,似乎有些懵,但很快知道莫非辞与一封雪才有决定权。
想了想,便凑到了二人身边,倒是突然客气起来:“你们……莫非是?”
“莫惊云。”莫惊云没有废话,直接报上名讳。
一封雪不免抿唇笑了起来,“云师兄,你这未免也太直接了?”
莫惊云介绍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因此,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看着明显吃惊的那个男人,倒是语气意外的和蔼:“放心,虽然我们着急与掌门汇合,但眼下也不能无视你们这边的伤者。看你的样子,应该是这个村子管事的吧?除了这些人,可还有其他人需要治疗?”
“其他人……?”那人突然皱起眉头
莫惊云明人不说暗话,直接用下巴点了点正从对面窗户往这打量的两个少男少女,“他们……应该身中诅咒吧?”
“!!”
那男人顿时一脸你为什么会知道的反应。
莫惊云挥袖,便掏出一颗银白色的药丸,直接递给他:“虽说不是很要命的诅咒,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放着不管。”
“这是……?”那男人捻着药丸,眼神晃动的厉害,看来挺激动的。
莫惊云认真道:“当然是能帮他们解除诅咒的灵丹妙药。这还用问?”
他一脸废话的表情。
“真的能解除我家孩子身上的怪病?”那男人还不信,眼神游移的打量着莫惊云:“你可是都没有正面看他们,就知道怎样解除诅咒什么的……”
“嗯?”
莫惊云不悦的皱眉:“怎么,我莫惊云会骗你不成?你若是不相信,便不用就是。反正,看他们的样子,诅咒如果再不解除,下半生必然要在床上度过了。他们是你的子女,你若是想一辈子供养二人,我倒是也没意见,随便你……”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到莫惊云生气,那个男人也慌了神,急忙去拉莫惊云的胳膊。
莫惊云微微皱眉,倒是没有推开他的手。
仅仅接触,便感觉到他拴手颤抖的厉害,看来并没有少为这一对儿女看病治疗。估计能说出那种话,也是吃过太多亏的缘故。
“你总得告诉我,我家孩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吧?他们才十一岁,从患病至今已经一年多,带他们二人给无数名医看过,药是吃了不少,但身体根本没有变好,身上尸化的越来越厉害,眼看连床都不能下了……他们才十一岁啊,到底因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提及自己孩子受到的苦,这个看起来还算理智的男人,瞬间哽咽的不行,眼泪都流了出来。
看来真的不光孩子受苦,这大人也跟着难受……
都是从父母过来的,莫惊云想到从小时候起身体并不那么好的莫非辞,也是没少操心,便感同身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上天还是挺眷顾这两个孩子的。你看,我们这不是来了么?”
“!!”男人惊愕的的瞪圆了眼睛,看着莫惊云,流下两行清泪:“呜呜,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们吧,他们太可怜了。呜呜……”
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一封雪看罢,虽说并未当过父母,但看莫惊云都少见的安慰起人来,自然也跟着动容。
从那个男人手中重新拿回那粒药丸,快速的制成一道咒术包裹在药丸表面,使得本就极为晶莹的药丸通透明亮,散发出一股令人心安的香味。
“你尽管放心,虽说不知道为何孩子们会中诅咒,但好在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黑术。这颗药丸是用惊阙山究极洞的千年泉水加以安神又驱邪的苦丹参,泠雪草,历经百年锤炼而成。这种级别的诅咒,其实只需服用半粒就能化解孩子们身上的诅咒。”
“!!”
“不过,二人并非刚中诅咒,但这一粒也足够他们恢复健康了。”一封雪少见的会说这么多话,倒是让莫惊云稍微吃惊了一把。
一封雪虽说在六峰掌座中年级最小,但修为却足够精湛。想当年,她刚入山十年左右便打败了那时惊阙山排名前二十位的师兄,一举被他们的师傅收为关门弟子,更深受百步琅的喜爱。
一封雪可谓是仙灵界千年难遇的天才,才用了常人一半的时间便突破到了大道阶段,直接被百步琅授予六峰之一夙雪峰的掌座。
不过,这也直接导致了她与师傅间的矛盾,更引发了后期的一些事情。
也是因为那件事,一封雪的性格开始转变,有时候一年都不待说话超过十句只是兢兢业业的做着本分之内的事情。
六峰之间没有什么大事,基本抖动各忙各的,说真的,如果不是引鲤樽现世这两年,莫惊云都要忘记上一次见到她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看着一封雪,那张倾城的美貌连一点周周围都没长,仿佛时间在她身上没哟留下痕迹一样,任谁都不会相信,其实一封雪的年纪已经超过了五百岁……一如开始的时候,那般年轻漂亮,鲜活无比。
“师兄,你要一起来么?”
“嗯?”
一封雪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但莫惊云应为正回忆过往一幕幕,急忙一脸无辜的回神,“你说什么?”
一封雪有些不悦,秀眉皱起,指了指在前面等着他们的男人,“你不去,我便自己去了。”
说完,就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去哪?”莫惊云当然一脸懵逼,不过在看到她冲扒着窗口往外看的孩子们打招呼的时候,这才反应过来:“这种事倒是直说啊!”
刚好,他也想当面看看,也好研究下到底是哪个狠心的家伙,竟然在如此小的孩子身上。下这种会慢慢夺取性命的毒咒。
几步跟上,走到门口时,已经救人完毕的莫非辞,冲他笑了笑,笑的很奇怪,怎么看也别有用意。
“你小子给我等着,一会儿再收拾你!”
莫惊云被笑的心里便不对劲,急忙威胁着给自己扎架子。
当然,莫非辞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更别说,他压根就没听到莫惊云说什么,便跟东方令去检查其他人了。
司雪衣正在给一位老大爷治疗,见一封雪与莫惊云进了屋子,急忙加快治疗速度。
老头子似乎看到她在看什么,借着逐渐恢复的缘故,便小声的道:“看来村长的孩子们有救了啊……”
“……”
司雪衣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问,挥袖,收起治疗结界,慢慢站了起来:“可以了。”
说着,又极为高傲往别处去。
老大爷活动着腿脚,只道是非但不疼,甚至连他原来的腿痛病都给一并治好了,自然开心。
当即噗通一声跪下,对着司雪衣便磕起头来:“谢谢少侠相救之恩!”
他这突然来这一套,刚才被救好的村民,也跟着一起下跪,给莫非辞东方令磕起头来,也是满满的感谢之意。
“啊,这都是应该的,你们万万不可如此……”东方令比较单纯,受不得人这般对待,急忙去拉扯地上的村民。
莫非辞就比较不要脸了,趁着这个机会,便找了一个一看就知道很多事情的老者,十分为难的问道:“虽说我们的确不是因为什么目的才出手帮忙的,但说实话,我们之所以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山海一岸的入口……”
“!!”
果然,一听到山海一岸,对方的脸色就变得异常惨白,好像见鬼一样。
莫非辞知道自己问的太直接,但已经问出口了。又不能撤回,便急忙道:“啊,我们是因为朋友被困在了山海一岸,所以必须前去相救。不过,你不知道也没事,我们会自己想办法。毕竟,掌门师尊可是……”
“你说你们的朋友在山海一岸?“
突然,老头子说话了。
从这反问的语气看来,怎么也是知道什么的意思。
三人一听,相视一眼,急忙凑了过来。
还是莫非辞开口,比方才还要认真几分:“没错,而且不是一个人被困在了那里,而是十几个。我们只知道他们去了那边,但现在无法得知他们的情况……所以,你要是知道的话,能否……”
“这个要看村长了。”
680.山海一岸(六)
谁知,老头这么说着,抬头看向对面。
三人一起回头,发现刚才的男人,一手牵着一个小孩,满脸泪痕的站在了门口。
“我可以告诉你们怎么去山海一岸……”
看样子,孩子已经治好了。
老头看到那个男人牵着小女孩出来,再次热泪盈眶,当即走到那男人,也就是村长身边。
“孩子们……没事了啊?”老头很激动,激动的不得了,边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
拉过孩子们,便抱头痛哭起来:“太好了,你们终于好了,我可怜的孩子们啊,呜呜……”
孩子们只知道有病的时候身体不舒服,哪里也去不了,并不知道他们的病会慢慢要了他们的性命。
当看到老头哭花了脸,男孩子顿时嘻嘻笑着安慰他:“睿睿和妹妹现在可以出去玩了吧?你看,我们的脚现在活动自如了哎……”
还挽起裤腿给他看,与小女孩一同天真无邪的看着他,等着答案。
老头抬头看了村长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拍了拍孩子们的肩膀,“不能去太远,知道吗?”
“是!”
稚嫩的声音喊的十分有力气,随后便笑嘻嘻的拉着手一同离开。
孩子们一走,村长便招手,示意他们进屋子里聊。
进了屋子后,村长又十分谨慎的把门关好,这才浓重的吸了口气。
“敢问各位真的是惊阙山的人吧?”
这话问的……
莫非辞当即道:“如假包换!大叔,就算住的地方的确偏远了些,但惊阙山六峰掌座的事情你总该知道点吧?你看清楚了,你面前的可是惊云峰和夙雪峰的掌座,莫惊云和一封雪这两个名字你总该知道吧!”
“啊.知道知道!”村长急忙点头,犹如小鸡啄米,其实看他的样子,应该根本不敢确定。“两位掌座的名号,我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有见到真人……”
“你信就对了!”
“非辞,莫要失礼!”
莫惊云见莫非辞那个唯恐不得罪的性子又发作,急忙喝止了他。
莫非辞探探脑袋,随后不再说话。
莫惊云又急急忙道歉说:“犬子教导无妨,还请见谅。”
“啊,没事,没事,我完全不在意!”村长急忙利连连摇手,边说边看了莫非辞一眼,自然还是怕的。
司雪衣的性子也是比较急的,见还是不谈论山海一岸之事,不由得催促起来:“既然相信我们是惊阙山的人,不妨说一下山海一岸的事情如何?”
“啊……”
“虽然不想一再声明,但我们还要跟掌门师尊汇合,时间浪费不起……”
“雪衣……”
一封雪见她说的有些言重,急忙喊她。
当然,司雪衣却继续说道:“师傅,雪衣所说乃是事实。如果这位村长只是浪费时间而不抓重点,我们还是早早去找掌门师尊想办法的好。”
“我不是浪费时间!”村长不聋,再说,他怎么可能拒绝恩人的请求呢?
急忙解释:“只是事关山海一岸,我不得不谨慎一些才行。”
“所以呢?到底能不能说?”莫非辞也跟着起哄,这方面,他可不输于任何人。
村长稍稍沉默了下,虽然有些欲言又止,但好歹是有开口的意思了。
再来回打量了众人足足三遍后,慢慢坐下,视线瞬间变得绵长而又悠远:“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山海一岸间一直相传着一个传说……”
“传说?”
“不要打断他。”司雪衣白了莫非辞一眼,眼神像刀一样。
莫非辞只好闭嘴。
这女人真不愧是冰山一座啊!
“山海一岸之所以不容易进入,是因为掌管山海的仙灵偶然进入人世间,并一去不复返的缘故。传闻,如果那位仙灵重返山海间,一直关闭的大门必然会再次开启……”
“所以说,我们想知道的不是传说,而是进去的方法,你倒是说方法啊!”莫非辞可没心情听他讲故事,又迫不及待的催促。
“你如果再开口,就马上给我回去!”
莫惊云一下子火了,也是,都怪莫非辞太心急了。
莫非辞这次立马老实了很多,张张嘴,也不敢说什么,悻悻的躲到了东方令身后。
突然这样,村长自然有些尴尬。
好在,他也算是见过世面了。呵呵一笑,还是不失礼貌的冲莫非辞点点头,“别着急,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
“……”
这个男人倒是挺有风度的嘛!
莫非辞这么想,便也不再打扰他了。
村长深吸口气,便接着说:“最近,山海上方一直环绕奇怪的云层,起初我还以为是要变天,可接连了七天之后,我深信,那一天即将要到来了。那位仙灵……要回来了。”
“……”
因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众人异常的沉默。
“就算不用找,山海一岸的大门也必然会打开。而最可能成为入口的地方便是一个叫做“佛渊’的裂谷。离着这里不远,但一般人是穿越不过去的……”
“你确定么?”
一封雪开口,声音很淡泊。
村长很是认真的点头,眼皮都变成双的了:“但是佛渊有一只千年白猿把守,你们必须要用它的獠牙才能打开佛渊的大门……”
似乎很是担心。
但是,众人听到这里,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莫非辞当即又趾高气昂起来:“只要你说的是真的,那白猿就不需要担心了。我一人就能把它的牙齿全部拔光!”
“……呵呵。”
村长没有见识过他们的实力,自然只能干笑。
当然,他并不打算告诉他们,佛渊原本是他们祖先居住过的地方,毕竟他们早就从那里搬出来了,好像就是因为那只强悍的白猿。至于真假,因为村里没什么能人,也就无法去辨认什么。
莫非辞与一封雪,二人相视一眼,便点点头。
“如果那个佛渊可以通往山海一岸,那我们有必要将此事告诉掌门,看他老人家怎么做……”
“我来联系他。”一封雪说完,挥袖便制成一个可供双向联系的旋转圆环,盈盈白光打在她的脸上,唇红齿白,异常动人。
可是,很久过去,百步琅那边并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一封雪不解,再次挥袖,制成同样的联系咒法。然而,时间过后,那边还是任何声音都没有。
“怎么了?”莫非辞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得问。
一封雪皱着眉头,眼神一沉:“联系不到掌门。”
“什么?”莫惊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我们之间的联络术可是他亲自制成,没道理会联系不到才对。”
“你再试试看?”一封雪无奈的道.
难道是她长时间不用联络术,所以生疏了?
莫惊云点点头,便制成一道飞萤流火,在不断漂浮打转的白光中……对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真是奇怪了,怎么回事?”收起联络术,一脸震惊的面面相觑:“没道理啊!这个联络术应该无论在哪里都能联系上才是……”
何况,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刚刚联系过,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联系不到掌门师尊的话,莫不是他老人家已经先进去了?”东方令小声的问道,在长辈面前,还是唯唯诺诺。
一听这话,众人并没有反对,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莫惊云道:“掌门并没有说会自己先行前往……再说了,他方才也没有提及找到了入口,应该不是。”
“那也未必吧?”一封雪不同意:“你怎么解释联络不上他?如果他在外边,这是肯定不会发生的事吧?”
“山海间难道无法接收外边的信息?”
突然,托着下巴在苦想的莫非辞,随口问了一句。
“……”
可似乎被他说到了点上,众人霎时闭口不言。
“你听说过这种事?”司雪衣反问几乎被当成空气的村长,
村长点点头:“山海间,灵场混乱,再说大门关着,外界与内部无法联系,这也无可厚非。”
“那此处除了山海间,可还有什么能让一切咒术失灵之地?”一封雪换了种问法。
然而,村长摇头:“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发现你说的那种地方。”
“你并非仙灵中人,就算看到了也经历不到,这种问题问你也没多大意思……”
“这你就不知道了。”村长打断莫非辞,笑的别有深意:“虽说我门这里都是一般人,并未修得什么仙法。但这里毕竟毗邻山海一岸那么诡异的地方。常年来,我们的身体也就有了一种适应这种诡异的反应……”
“啊?”
“一旦遇到古怪,就算我们看不到,但身体必然像撕裂一样疼,且浑身的毛发都会炸起来。就好像是感觉到危险的动物一样……”
听来他还挺自豪的。
不过也是,一般人能有这种能力,的确就很了不起了。
不过,这些说的都是后话,现在他们最想知道的还是百步琅去了哪里,为何联系不到的原因。
一封雪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师兄,我看这样吧!我跟雪衣去找掌门,你你带着非辞他们先行前往佛渊,我们保持联系。如果实在找不到掌门,我们便一起进入佛渊……”
“不如你们去佛渊,我们去附近找掌门可好?”莫惊云当然知道,比起在佛渊等候,去寻找百步琅的任务更加危险。
不等一封雪回答,便又道:“就这样定了、我们这就启程去找掌门。”
“师兄……”
“啊,你问他怎么去那里便好。不管怎样,有事我会联系你的。”莫惊云也是个急性子的人,上来一阵,都不待管别人的。
说完,已经到了门口,打开门,便往外走。
莫非辞与东方令急忙冲一封雪作揖,冲村长作揖,好歹是长辈,不能失礼了。
一封雪看着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也是无奈。
起身,只好问道:“不知能否告知佛渊的具体位置,我们现在便要过去看看……”
“你确定现在?”
村长脸色骤然铁青,“我看还是等他们回来吧!佛渊可不是女人该呆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我们无法打败白猿?”司雪衣可是直接了,直接把他心中所想说出。
村长尴尬的笑:“啊,那个,我只是担心白猿生性残暴,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去周围转悠的人,那个……”
“再凶猛也不过是只野兽。这种时候,只要它还要凶狠就可以了。”
“!!”
看着司雪衣完全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的反应,村长固然无语,但更多的是担心。
想了想,随后道:“看在你们救了孩子们,那我便把你们带过去吧!不过,你们可要答应我,在亲眼看到白猿之后,如果你们没有打败它的可能,千万不可莽撞……”
“我们怎么可能……”
“那就有劳了。”
司雪衣刚要反驳,却被一封雪拦住。
一封雪当淡然的说着,便示意司雪衣什么也不要再说。
有些人,你只有让他们看到你的实力,他们才会乖乖的闭嘴。
很显然,村长的思维过于局限化了,在他眼中,女人肯定是比不过男人的。
让她们等莫惊云回来再一同前往佛渊,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所以,省去解释,一封雪选在了更直接了当的做法。
在一个时辰后,当巨大的犹如小山高大小的白猿,轰然倒在她的脚下时,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从村长眼神中反射出来的震惊于惊艳。
司雪衣用简单的咒术将白猿的尸体收好,纳入炼丹炉中。
再看向旁边还没有回神的村长,便上前推了他一把:“马上就要入夜了,这种地方的晚上应该很危险。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啊,对!我该回去……”
村长木纳的转身,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啊,你们莫不是打s算在这里等吧?”
突然回头,一脸的吃惊:“不行,这里晚上太危险了,会遇到脏东西的!我劝你们还是跟我一起回村子的好!”
“脏东西啊?”一封雪凝眸,眼神中似乎尽是期待。
她的眼神过于热烈,看的村长一愣一愣的。
“那个……你们不会真的要……”
——
困死了,累死了,做人好难啊……
681.大梦若离(一)
不会吧?
就算可以轻而易举的打败白猿,可这里晚上的景象才更让人受不了。
这可不是儿戏啊!
一封雪笑了笑,“我们自然有办法应对。比起担心我们,你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
虽然知道一封雪很厉害,虽然知道……但是吧,村长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那个……”
“怎么了?”
看到村长一步三回头,似乎有话要说,一封雪还是笑着。
“那个……如果他们一直不回来,你们就会到村子里来吧!”
他还是心肠很好的。
然而,一封雪只是笑。
司雪衣倒是接过话去:“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再不走,一会儿天黑可没人送你。”
还是这般绝情的样子。
村长尴尬的摸着后脑勺,见司雪衣十分坚定,也不能再说什么。点头,又看了一封雪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目送他离开,一封雪对司雪衣道:“你方才完全没有必要说的那么绝情……”
司雪衣回头看她,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
想了想,最后点头,“是,徒儿知道了。”
一封雪无奈的摇摇头,早就习惯这种事情,也就对她能改正不抱任何希望了。
月色逐渐明朗,两人站在白猿尸体旁边,看着两边陡然出现的山峰,不做任何犹豫,齐齐跳了上去。
另一边。莫惊云他们可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按照之前联络的地点找了过去,除了微微残留下的百步琅的灵压,根本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莫惊云继续使用咒术联系,但百步琅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且,空旷的无声中,似乎还传来如同什么在低吟的吼叫声,仔细一听,又什么都听不到。
这下子,几人可就懵逼了,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去找师叔……”
莫非辞问了一句,看得出有些慌。
也对,毕竟连百步琅都没了消息,那么厉害的人。
莫惊云想了想,最后没有任何犹豫,点头:“如果掌门真的去了山海一岸,那我只能找入口进去了。”
而眼下,除了那处佛渊,他们并不知道其他入口。
三人相视一眼,同时一副不容乐观的表情,点点头,挥袖制成传送法阵,打算直接回去。
只是吧……
“啊,这不是惊阙山的莫惊云么?”
身后出现的略带嘲讽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十分的不爽。
回头,只见刹神宗的黑慕,带着一队人马,从后面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
黑慕虽然在笑,但那很是年轻的脸上却隐约透漏几分怒意与不满,就好像他刚被人如何了怎样,反正很不正常的感觉。
他们是来阻止邪道的,没想到,还没进山海一岸,便与他们正面撞上了。
“你……”
“怎么就你们刹神宗自己?赤凌风的的人去哪了?”莫惊云将莫非辞往后一推,自己走到了黑慕前面。
一边不以为意的问着,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个很是年轻便成为刹神宗三当家的男人。
平日都是从传闻中听说他的事情,真正见面的机会,除了他刚在八荒展露头角那时,到现在也已经超过了几十年没有再见面。
黑慕的长相并不像红炼雪,洛爵他们,属于惊艳型的长相,乍一眼看去,可以说没什么能让人特别记住的。
不过,这种很是平凡的长相,却有一种比较奇怪的魔力,倒是越看越顺眼起来。
这也大概得力于那双与他所在世界完全不融洽的亮如墨玉的眼睛有关吧!
尤其,那双明亮而又不做作的下眼睑正中下面,长了一颗很是清晰的黑痣,更为他添了几分性感。
黑慕当然也在打量莫惊云。
如果不是他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见到莫惊云这样气场十足的男人,必然会心里打怵。
可是现在,在见他,也只剩下感叹一句:“这才几十年不见,怎么感觉你好像老了几百岁似的,皱纹那么明显……”
这吐槽……
莫惊云并不在意,反而笑着回答:“毕竟跟你们这些后起之辈相比,几百年的时光对我而言已经不像白驹过隙那般了。就算是神,也得顺应时间沧海的消魔,该逝去的终将会逝去……”
“哎呀,你说的这些太深奥了,除了那句你真的老了,其他都一句都听不懂。”黑慕很显然是故意强调莫惊云上了年纪才这么说,大概也是为了表达,他们还狠年轻,不可小觑。
莫惊云岂是傻的?
这话既然刚才接了,那现在被对方活生生的拍回来,他还是得淡定的接过。
要接下不说,还要漂亮的反击,让黑慕不要这么嘚瑟才行。
还是笑,眸光辗转,不似在意的轻呼口气:“也对,像你这种年纪的小屁孩,除了胡乱跟风,听不懂这些道理也是自然的。你也没必要介意,等再过去个万八千年的,你肯定就会明白了。呵呵……”
“……”
对于莫惊云笑着说出这一番嘲讽他的话,黑慕不禁握紧了拳头。
虽说刹神宗并不比罗生门与鬼武堂那般厉害,可多少也是当今八荒赫赫有名的邪派,黑慕可不能白白受这份气。
本来因为赤凌风突然放他们鸽子,他已经够上火了。
“你说谁小屁孩儿呢!不会以为我黑慕好欺负吧!”
只是咋呼,却未出招。
莫惊云料到他不会在山海一岸的外边就动手,也不当回事,“我说的谁,你应该很清楚吧?不然,你何以这么生气”
“!!!”
竟然让他自己承认?
这个莫惊云,别看平时没什么煞威,关键时刻,真的一点亏都不吃不说,还让所有来犯者碰一鼻子灰倒是真。
“扑哧---”
莫非辞实在憋不住了,笑出声来。
当然,随后被黑慕狠狠瞪了一眼,,只是,他并没将修为不如他的黑慕看在眼中,继续抿唇抵笑着。
东方令见莫惊云看莫非辞的眼神不对,急忙从后头使劲捏着莫非辞腰上的肉转圈。
“嘶---”
莫非辞疼的倒吸冷气,瞪眼看他,“你掐我做……”
啊,他好像多嘴了。
这才反应过来的莫非辞,虽说不用看也知道莫惊云的表情,但还是怯怯的看了过去。
莫惊云看他的眼神,哪里像看着自己的儿子,现在几乎都看不到瞳孔了,因为愤怒,只剩下眼白。
可见对于莫非辞的表现,已经到憋不住的地步。
莫非辞急忙躲到东方令身后,直接捂着自己的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再插嘴……
莫惊云这才移开视线,看向黑慕。
黑慕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铁青了。
也对,被莫惊云取笑还能说的过去,怎么说,不论年纪而论名气的话,他们两人基本持平。
莫非辞呢?
虽然有些能耐,但除去修为比他高这点,怎么看也轮不到他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就算能忍也不能忍了,在他们自家兄弟面前,至少要把颜面赢回来。
当即嘡啷一声,拔剑出鞘:“反正早晚都有一战,不妨现在就分出个胜负!”
“那就如你所愿。”
莫惊云巴不得这样啊。
谁知道进了山海一岸后又会发生什么变数呢?
在自己能掌控的情况下,无疑现在动手是最好的。
“嘡啷---”
两方同时拔剑出鞘,寒光闪现,天上的明月突然隐没了踪迹。
“虽说是邪道,但好歹也是人命一条,不到万不得已,便不要伤了他们性命。”
莫惊云也是个宅心仁厚之人,到了现在,也不打算直接将这些人送到阎王殿。
明明他有这个本事的说。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慕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样,怒吼着,冲了过来……
而在他们开打的同时,利用黑慕顺利找到入口的赤凌风,只打算穿过那道足有几丈宽的瀑布前,猛然回头看向灵压暴动的后方。
灸弛他们自然也感觉到了。
“那是黑慕和他的手下吧?”乌沓问。
灸弛点头:“而另一方……不觉得很像惊阙山的莫惊云么?”
“莫惊云……”乌沓仔细回想,之前他们在惊阙山还呆过一段时间,虽说除了在刚开始的寻阙选见过莫惊云,但被送到苦学殿后,他们便再也没有正面接触过。
他都要忘记莫惊云的灵压是什么样子了,亏过去这么久了,灸弛还对他有印象,心里面不免对他再起敬佩。
“虽然本尊早就料到惊阙山的人会来淌这趟浑水,但没想到他们速度这么快。”赤凌风回头,视线定格在面前的瀑布,并没有任何吃惊的意思。
伸手,修长的手指穿过水帘,可见水花四溅,溅在他身体周围的结界,泛起一层光圈,更能感觉到灵力充盈。
灸弛道:“尊主,既然惊阙山的人都来了,就说明,其他门派也必然很快参与进来。这些人,一旦联手,真对付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以为本尊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敢来到这里?”赤凌风的话中有话,似乎还有别的办法,但他并没有提及另外的办法。
乌沓确认道:“尊主。您莫非留有一手?”
“哼,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赤凌风看来打算卖关子到底,说着,横手一扫,直接将几丈厚的瀑布拦腰截断,迈步,便穿了过去。
灸弛与乌沓相视一眼,但着实猜不到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说真的的,这可是个不容小觑的问题。他们可不希望与正义的联合大军撞见,不然避免不了一场大战。
“尊主他到底搞什么名堂?”乌沓小声嘟囔:“真的连你都没说么?”
“……”
灸弛点头。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赤凌风如此神秘又胜券在握的感觉。
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走吧!”
眼下他们再猜也不知道赤凌风的的计划,索性什么都不管便好了。
很快,足足几十人,很快隐没在瀑布之后,便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水流一如既往的翻涌。
说到鲤笙……
在穿过那道山水一线后,她所认为的呼吸困难并没有发生,不如说,竟然比在外头所呼吸的空气还要清爽而又舒适的多。
抬头,看到的景象很简单。
背后依然是那道山海一线,但却像分隔两个世界的符号,彻底颠覆了空间的概念,此后是纯白一片。
鲤笙将视线延长到很远很远,可周围都被雾气环绕,什么都看的不分明。
“啊,这里就是山海一岸?有没有搞错……总觉得这里……”
“哗啦啦---”
刚打算往前走走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可一脚下去,脚下却像踩到了水一样响起一片流水之声。
“啊……”
流水声响起后,鲤笙低头看去。
明明脚下什么都没有,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鞋子,但奇怪的是,她的影子浮在水面上一样,随着她轻微的晃动而荡起一层层的波纹。
怎么看……这下面都有水吧?
鲤笙不死心,还以为自己的眼睛被欺骗了,急忙弯腰去摸鞋子。
然而,手中的确能感觉到水的触感,只是眼睛愣是看不到。
“什么鬼?真奇怪……”
理解不了这个情况,鲤笙索性不管了,站起来,“还以为是梦里见到的那样,原来并不是……??啊?”
鲤笙原本只是嘟囔,可还没说完,突然觉得不对:“梦里见到的那样……是怎样啊?”
她刚才到底想表达什么,为什么,一瞬间,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鲤笙再次低头,脚下水流的涌动很是清楚的传来,抬脚,光华浮动,甚是好看……
“不要相信我……”
“!!”
在视线模糊,放空的瞬间,面前骤然浮现了第五瞳的脸。甚至不知道为何会想到第五瞳,便说出那种话来。
鲤笙整个呆住:“不要……相信……啊……那是什么?什么鬼?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刚才一瞬间,之前关于第五瞳的那个梦,很是清楚的慢慢浮现在脑海间。
一幕幕,如同真的发生过一样,甚至连第五瞳捏着她的脖颈的感觉都那么清楚。
鲤笙下意识的捂着脖子,“不可能吧?第五瞳……竟然不让我相信第五瞳?”
“哗啦啦啦---”
突然间,对面的浓雾之中响起一阵清脆的水花声。
前面有人!
682.大梦若离(二)谢k哥和氏璧
真的困死了,最斤都没安好睡觉……
鲤笙往后退了半步,但在感觉到什么之后,立马化成一道黑影,猛然出现在了那人身前!
“是谁……!!”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脸,此刻却顶着一张异常陌生的脸,似笑非笑的睥睨着她……
嘴巴微微张开,唇齿颤抖着,眼睛似乎开始湿润,声音却无法从喉咙发出。
只是看着那张似乎成熟……哦,不对,该说是老了么?为何眼神那么犀利而其中好像蕴含风雪,慢慢将人吞噬一样……
“五、第……”
“怎么,不认识我了?”
当鲤笙因为震惊而结巴的语无伦次,对面的第五瞳却慢慢欺压上来,直到在离着她仅有一指距离时才停下。
嘴角轻轻挑起……
明明是曾经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救她的男人,现在浑身却散发着令人心底发寒的寒气,“你倒是说话啊。”
鲤笙好不容易才调平了自己的气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恐惧的样子。可是笑容却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我要说的你不是清楚么……”
她倒是反问了。
第五瞳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伸手,想要去摸鲤笙的脸,却被鲤笙下意识的躲避过去,而他只好尴尬的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但我还是想听你说。”
“……”
就好像真的变了个人一样,鲤笙触碰他之后,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要逃离他身边。
真的很可怕,从来没有觉得第五瞳这么可怕。
鲤笙僵硬的笑了笑,“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其实鲤笙有好多要问的,可话到了嘴边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不对,是她怕问出来了,有些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她在逃避真实的答案。
第五瞳看到这么犹豫的鲤笙,都觉得有些可笑了。
“可你看我的样子,并不像太好了的感觉……”
“!!”
鲤笙愕然,更显慌乱。
然而第五瞳似乎刻意无视了她的慌乱,反而为她找借口:“你有这种反应也是应该的。毕竟你以为我死了,一个本该死了的人现在却好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就算是小鲤鱼你,丧失了记忆后,受不了这种事情,也是正常。”
听到他喊她小鲤鱼,鲤笙久违的心头一暖,似乎有种第五瞳真的回来的感觉,但当迎上那双死亡味道满满的双眸,鲤笙还是忍不住想当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第五瞳,你既然活着,这段时间怎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么?还以为你、以为你……”
“但你并没有因为我的离开,生活出现任何的不便吧?”
“啊……”
“当然了,我没有回来找你,也是因为我有自己的打算。”第五瞳的话语异常刻薄尖锐,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后,又刻意的转移了话题。
转身,挥袖,突然浓雾散去。
当鲤笙看到浓雾之后所遮掩的情景后,顿时从僵硬变得铁青无比。
不可置信的狠狠瞪向第五瞳,便指着前面,怒吼道:“这是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只见,在他们正前方,一颗长相极为古怪的树上,枝条蔓延的末端,足足有五个装满水的透明圆球,可见其中水波晃动,而狐若他们,正被几条黑色的藤蔓五花大绑,闭着眼睛,似乎失去了意识。
这一看,明显就是第五瞳所为,不然,他若想救人,也不用特意等到现在给鲤笙看了。
这到底是……
“咳咳--
没等第五瞳回答,在最边上的水球中,一看就受了重伤的鬼夜明,突然痛苦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瞬间弥漫着在水中,却很快被那些黑色藤蔓吸收,恢复原先的清浅水色。
“啊,这是……“
“是你干的吗?把人放了!”如果不是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鲤笙此刻早就冲上去狠狠打他几拳。
当然,要忍住怒火不发出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五瞳耸耸肩,非但没有放人的意思,倒是慢慢凑到最近处,伸手拍拍透明而又坚韧的水球,“我说小鲤鱼,你是真的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还是假装不知道?”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假装不知道?”鲤笙怒斥:“我再说最后一遍!如果这是你干的,马上把人放出来!那样,我还可以当什么都没看到,可以……”
“我是为了你。你应该清楚吧?”
“!!!”
第五瞳的话那么突兀,惊的鲤笙往后一退:“什么……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什么时候希望你为我做这种事情了?”
第五瞳挑眉,那张冷峻异常的脸上,曾经清爽而又晶莹的绿瞳,如同被墨侵染了一样,透漏着墨绿的寒光:“你不是想知道曾经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么?”
“所以?”鲤笙还是没有理解:“这么做,对我的曾经有什么帮助……”
“你应该听说过吧?一旦失去了某种记忆,但只要方法得当,对那人狠狠刺激的话,灵魂深处必然会重现很多往事。”
第五瞳的逻辑,无奈鲤笙根本无法理解。
第五瞳说的更起劲:“您虽然被封印了数万年,造成了记忆流失。但结界只是淡化了那些记忆,那些记忆并没有彻底的抹灭。毕竟结界之力的目的是为了镇压而非消除记忆……”
“……”
“那我只要用些方法,将那些埋藏在你思想深处的记忆逼迫出来,最终你一定会恢复记忆。”第五瞳笑了,好像这个计划如何令他开心一样。
但他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举动,彻底的无视了鲤笙的决定。
鲤笙不由得冷笑:“你竟然相信令我痛苦就能让我恢复记忆的蠢话?”明明第五瞳那么聪明,怎么还会被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蒙骗?“你是猪么?这怎么看没有可能吧!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拜托你这种事情了?是你擅自决定这么做的吧!”
“但我不喜欢忘了以前的你。”第五瞳倒是直接,干脆。
然而,这个回答令鲤笙无语了一把。
“所以说啊,你只是利用为了我好那种很是可笑的自以为是的理由,就对我们的同伴做出这种事情了啊!你真的真的……够了啊!!”
“啪--”
鲤笙真的气到浑身都开始打哆嗦了,因此,忍无可忍之下,冲过去便狠狠扇了第五瞳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鲤笙眼眶通红,第五瞳的脸颊也通红,很是清楚的看到五个指印。
鲤笙很用力很用力的吸气,却还是无法冷静下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的脸!你走啊!”
第五瞳并没有因为被鲤笙打了而生气或是怎样,不如说,轻轻擦掉稍微破裂的嘴角的血,还在笑着:“小鲤鱼,你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吗?哎呀,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如果原来的你不回来,那一切就都没有意思了。不行,这样的确不行……”
“你到底放不放人!”
“啪嗒---!”
就在鲤笙想再扇醒他时,手腕却被第五瞳握住了。
在不动用灵压的情况下,当然鲤笙的力气远远不及第五瞳,因此,一下子就被第五瞳甩开。
“你够了没有!我都说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吧!你怎么就是不懂!我是为了你,为了你啊!”
连着强调是为了鲤笙而为,好像这一切就理所当然般。
鲤笙当然觉得可笑:“你开什么玩笑!”
上前,不由分说,直接再次往第五瞳出拳!
咚---的一声,倒是真的打中了第五瞳的胸口!
“咳!”
第五瞳咳嗽出来,胸口猛地一疼,但却笔直的看着鲤笙,因此不难发现那一瞬间,鲤笙眼神中的心疼。
“九哀是那样,连你也这样……”提到洛爵,鲤笙能想到的几乎都是不美好的回忆,现在竟然变得那么疼:“为什么你们总是自以为是的用‘为了我还’这种可笑的理由啊!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实在不明白第五瞳到底想干什么,对同伴做出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得到原谅。
她不想他为了她,做出这种无法挽回的事情啊……
“第五瞳,算我求你了。别再管什么我的过去了,你赶快把狐若他们放了。鬼夜明受伤很重啊,不治疗的话,他可能会死的……”
几乎是哭腔了,如果可以哭,她肯定早就哭的一塌糊涂。
可第五瞳既然有意为之,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就算不被鲤笙理解他也在所不惜,他做的这在一切的目的,完全,完完全全就是为了再见到那个雷厉风行,浑身散发着太阳一般光芒的战神。
那硕大的神界,除了天道,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她,简直光彩照人到会令人得失心疯的地步。
再看现在的鲤笙,很傻很天真,不将一切名利看在眼中,总围着一个跟洛神长的一模一样的臭男人转悠。
虽说的确变得比原来更容易相处了,也更爱笑了,但在某些方面,第五瞳却依然期盼着她能重新变得跟之前一样,只要偶尔的对他展露笑颜就行。
就这简单的愿望……而已。
所以,即使鲤笙都急的快哭出来,第五瞳并没有放弃的打算。
“从周围突然密布的灵压来看,看来几乎大半个八荒都知道了引鲤樽将在这里现世的事情了。”“第五瞳压根就没有好好交谈的意思。话说不到三句,便又转脸往身后看去:“既然大家都坐到了一起,关于引鲤尊的的事情我会想办法告诉大家。但看好戏的就不要掺合了了,毕竟引鲤樽的力量非一般人能承受住的,那帮人虽说都有些修为,但并非所有人都很厉害,据我看来,一旦引鲤樽现世,很多人会在顷刻间失去意识……”
“第五瞳,大概你唯一没有改变的也只有这点了。”鲤笙听他说了这么多,略带苦笑的声调,似乎将自己的一切美好都夹在了这句话里。
第五瞳愣愣的看着她,突然没有任何的回答。
鲤笙推开他,径自走到最前面的水球前,使劲拍打了几下,想要将里面绑着的狐若弄醒。
但很遗憾的是,狐若明明微微闭着眼睛,却压根什么都看不到。
“玉儿!玉儿!”
“啪啪---”
h狐若叫不醒,鲤笙便又专攻下一个人,可直到所有人都试遍了,听不到就是听不到,根本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个反应。
哪怕是一个细小的反应都没有,就好像……
“!!!”
当心里面诞生一个可怕的想法,结合事实,鲤笙的心口一紧,猛然就往后倒下!
“小鲤鱼!”
第五瞳急忙去搀扶她,可就在碰到鲤笙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只觉得胸口狠狠一疼,第五瞳看着鲤笙竟然制成一把幻匕首,直接刺入了他的肩膀!
“小鲤鱼……”
这已经第几次了,第五瞳数不清,也不想数了。反正鲤笙对她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都要适应了。
在匕首插入肩膀的瞬间,鲤笙自己也吃惊了。
她明明只想着让他住手,为何咒法就自行发动,并突然到了她的手上,在她毫无反应的情况下,直接将匕首插了进去!
血……慢慢流了出来,滴落在鲤笙的衣襟上,雪白的长袍,如同绽开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如果真的想杀我,刚才就该把剑往下挪一指啊!运气好的话,可能当场就死了……”
z这满满嘲讽的口吻,真是让人受不了的冷冰冰。
看到那么多血流出来,鲤笙也有些慌神,刚要上前去碰,又怕会让人误会,结果,她往后退了几步,竟然沉默不语了。
“怎么了?你跑什么?怕我会吃了你?”第五瞳抚过插在肩膀下面的匕首,看到自己的血缓缓流下地上,说不惊慌是真的。
这一次是头,下一次是不是就是她的命?
鲤笙隔着他很远,几乎快十米了。要是再长点,感觉他们都能够拉二胡了。
鲤笙别过头,不看第五瞳的视线,解释道:“啊,你怎么看也不像会吃人的妖怪吧?所以……你到底放不放人?再这样磨叽下去,狐若他他们都……”
”
683.大梦若离(三)
“他们的死如果能让你变回原来的你,那就让他们去死吧!”第五瞳微微挥袖,肩膀上的伤口便消失不见。
而那冷冷的视线落在鲤笙身上时,分明不是在看她的眼神:“小鲤鱼,如果你还继续这样下去,死的人可不光他们。”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鲤笙骤然觉得很是不妙:“你做了什么!”
第五瞳定然是有备而来,怎么看也不像突然心血来潮。
“做了什么?”第五瞳挑眉,以后抬头看着白色的太空,慢慢闭上眼睛。
深深的呼吸后,突然张开了双臂,双臂猛地合拢,突然释放出一道强劲的灵压。
强烈的风忽然将一切浓雾吹散,面前的一切好像越发鲜明。
而在强风过后,可见一圈透明的光圈从地面缓缓上升,如同射线一样,竟然穿过了后面的山海一岸。
“咚--!”
如同打雷一样,天地似乎被纳入了一个圈中,顿时遮住了原来的颜色。
“!!”鲤笙彻底愕然。
第五瞳做最后的收势后,回头看着鲤笙,笑着指着天上的光圈:“小鲤鱼,你看到了没?那个……可是我用了好久才收集起来的八荒中各种厉害的灵器融合而成的天地玄界。但凡踏入这个结界,就别想着出去。”
“结界的范围……”
“整个山海。”
“!!!”
第五瞳说出的字眼,只是听了,便心脏猛地收紧了。
他不是个会在这种事情上夸大其词的人,那么,一切都是真的。
鲤笙握紧了拳头,“要维持这种结界,你肯定也很消耗心神吧?说不准,你会被拖垮……”
“你还知道担心我啊?”第五瞳的反问,听来依然满满的嘲讽:“还以为,你眼中能看到的只有这I些人呢?”
他伸手掠过狐若他们,笑容突然消失,眼神阴狠无比:“天地玄界的力量很快就会开始,我要用所有人的血,换回原来的你。很快,你就又能跟原先那般冷傲的活着了……呵呵,真是期待啊!”
“第五瞳!你真的疯了……”
鲤笙最后的出了这个答案。
看着如同入魔了一样的第五瞳,固然气的厉害,可又觉得那么的可怜。
第五瞳对鲤生,他自己一直在强调着,他视她为挚友,他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但是,事到如今,任谁看了,他对她,都俨然超过了朋友的界限,而他却什么都不曾察觉。
或许,第五瞳只是因为作为鲤笙的鲤生,喜欢上的人却还是拥有着跟洛神一样的脸的洛爵,这种事情而一直无法认同。
说到底,他或许只是不想鲤生归属于任何人罢了。
毕竟,鲤笙喜欢洛神,作为神界人尽皆知的事情,却并没有任何一个结局。
所以..。
第五瞳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鲤笙的衣领,倒是并不像原先那么温柔,“小鲤鱼,我知道你会怨恨我,毕竟现在的你不像之前的你那么冷血无情……”
“之前的我……”突然说到冷血无情什么的,鲤笙还是第一次听到。
从云图那里听说的,除了战神这个身份,洛神那层关系,似乎从没听到他说起过她的为人。
强大美丽,然后呢?
鲤笙突然很感兴趣,就算知道这并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抬头,迎上第五瞳那双满是清冷的眼睛,倒是毫不退缩的狠狠打开了他的手:“之前的我就算再无情,也比现在做出这种事情的你要好!”
“呵呵,你还真敢说。”
“……”
第五瞳的嗤之以鼻,就像否定了鲤笙一直以为对她所拥有的这具身体的主人的认同一样。
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为..这是事实……”
她迫切希望第五瞳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的眼神,却让第五瞳很是为难的皱起了眉头。视线挪向别处。
“我知道,这就是事实……”鲤笙不想自己的世界被颠覆,可没说完,看到第五瞳忍不住叹气的样子,俨然受到了打击,低下头去。
不,不可能,鲤生她…….
“小鲤鱼,你既然能来到这里,想必也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了吧?”
第五瞳的声音很沉重。
鲤笙点头:“山海间……”
“你觉得这里是哪?”
鲤笙被问的有些蒙,抬起头,看着第五瞳:“这里不是……吗?”
“这里?”第五瞳反问,似乎带着几分无奈:“怎么可能?这里不过是山海一岸,说到底,离着山海间还远的很!”
“这样啊……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貌似鲤笙问的可不是地理这种问题。
第五瞳狠狠叹口气,有种无语的感觉:“所以说,如果你这样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下去,我这边也是会很头疼的啊!”
“???”
“小鲤鱼,你啊,可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单纯。”
“……”
“毕竟,山海间之人,从出生起就生活在混沌之中,可现在的你,根本无法想象混沌是什么对吧?”
“……”
好吧,鲤笙只能乖乖的点头。
第五瞳总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这也更加重了他要恢复鲤笙记忆的决心:“总之,你并非是个好人,能成为所谓的战神,你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功夫的。”
“神界消失跟我有关?”
鲤笙总是这样,明明什么都不清楚,却能一语中的。
即使,她并不知道,她说的这句话的含义代表了什么。
第五瞳沉默了,正如同沉默便是默认那般。
这……难道是事实?
不,不对。
鲤笙突然反应过来,她怎么能相信现在第五瞳说的话呢?明明他想杀了狐若他们甚至更多人来着。
已经变成魔鬼的人,她怎么能够去相信?
傻么?
当即摇头,笑了起来:“呵呵,你也不用跟我扯这些了。不管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要知道现在我是什么人就行了。第五瞳,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别问了,结界一旦开始,除非结束,否则会变成更厉害的反噬术。别说这里,力量绝对强到毁掉方圆千里之外任何东西。这可不是儿戏,你还是不要小瞧了各方灵器的力量的好……”
这说法,好像让他解除天地玄界反耳冤枉了他似的,敢情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他没有关系?
鲤笙多想吐槽啊,可这情况过于压抑,她张张嘴,最后也没爆发出来。
用了很大的力气将想要吐槽的心情压到胃部,尽量不动怒,不动……
“啪---”
怎么可能啊!
鲤笙上去就给了第五瞳一巴掌,动作快的第五瞳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你就没有想过,恢复了记忆后,我便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你掏心掏肺了么!你希望这样的结果?!”
真的好气啊,恨不得弄死他,可又舍不得的这种心情。
第五瞳没有任何表情,将嘴角的血擦掉,“那也比让你跟那种不入流的半妖在一起的好……”
啊,果然……
他分明就是在吃醋好么!
鲤笙要气炸了,要气……
“咳啊---“
突然,鬼夜明再次吐出一口血,脸色比方才要更加的差了。
不能再耗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
“果然是结界范围过大么?开始的有些慢啊……”
“第五瞳!我要跟你坦白件事……”
鲤笙实在想不到什么方法能让第五瞳回心转意了。
突然拉着第五瞳,往旁边走了走,彻底与狐若他们拉开距离。
第五瞳纳闷:“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鲤笙决定了,如果对第五瞳而言,一切都是为了原来的鲤生那现在能让他停手的也只有将一切和盘托出。
第五瞳实在搞不懂,鲤笙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小鲤鱼,如果你想让我收手才故弄玄虚,那就没必要了。做到这一步,我……”
“第五瞳,你这么执着于我,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并非你所认识的那个鲤生……”
“我知道你不是。”第五瞳斩钉截铁。
哎呦我去……
鲤笙急忙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不是……”
“我不是说了知道么?你失忆了,所以现在的你才会变成别人……”
这人还真是……
“啪嗒!”
鲤笙受不了了,直接用手堵住了第五瞳的嘴,当然是踮着脚……
第五瞳一愣,微微睁大眼睛。
鲤笙见他终于安静下来,便深深吸了口气,“我下面要说的事情,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第五瞳,你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都是真的。”
“……”
第五瞳眨巴眨巴眼,似乎在回答。
然而鲤笙并没有立马松手,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按住了第五瞳的嘴。
她是真的担心会从他嘴里又蹦出来什么令她丧失出实话的勇气。
索性就这样吧!
鲤笙深吸一口气,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空气在肺部颤抖:“我不是鲤生,真的不是。”
“……”
看吧,第五瞳立马又皱起眉头,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如果这时候没按着他,想必从他嘴里又能说出些什么话来。
鲤笙直接无视,继续说:“我其实是别的世界的人,我居住的地方是……”
“啪嗒---”
第五瞳听不下去了,直接挣脱开她的手,并反抓着她的手腕,上前几步,将她逼退到后边的白树边:“我知道你是山海间的人,你住的地方在海上山,这些我都知道!小鲤鱼,你不断的重复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嗯?”
可以感觉到第五瞳的力气加大,甚至有些疼。
鲤笙气死了,真的。
长这么大,还从没说一件事这么费劲过。
她也懒得挣脱了,十分无奈的道:“你如果想知道我要表达什么,那就请你不要用一种什么都知道的态度打断我,听我说完可好?”
“所以,你要说什么?”
“我一直在说,但一直被你打断。我再最后说一遍,能请你不要打断我么?”
语气骤然低沉,眼神也跟着肃重。
第五瞳一愣,被她这么郑重的一瞅,倒是觉得十分的激动,终于有几分战神鲤生时候的模样了。
当即点头,不在开口。
鲤笙真真被打败了。
再次深吸口气,总感觉就这么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她就将这半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我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来自一的地方非八荒,更非山海间,而是一个叫地球的地方……”
“???”
果然,第五瞳的眼神中满是诧异。
鲤笙继续说:“说来虽然也是我的不对,但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刚十八岁成年,却突然来到这个叫八荒的异世,懵懵懂懂的在远桑岛住了两年,一觉醒来又突然变成了现在这样……呐,第五瞳,我的身体……!!”
鲤笙一直在自己低着头碎碎念着解释,可当抬头看向第五瞳的瞬间,却猛然发现,方才那个还满是诧异的第五瞳,此刻却像看猎物一样,看她的眼神带着浓重的血色。
鲤笙不由得哑言。
空气骤然收缩,周围的温度不断下降,可以看到冰霜抽丝般将一切染上颜色。
鲤笙咽了咽口水,却只能继续说下去:“我的身体并不在这里,所以我才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鲤生。我……不是她。”
不是她。
如此说着,是否代表她以后可以做自己?
鲤笙这么想,迎上第五瞳深浅的眼睛,看着他慢慢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彻底与她拉开距离。
鲤笙从没有见到过第五瞳露出那么哀伤的眼神,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充斥着看不到的泪水。
“第五瞳……我……”
她要上前,但却换来第五瞳的赫然大步倒退,挥手拦她:“不要过来!”
“!!”
鲤笙定住了,身形猛然的顿住了。
像手足无措的孩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第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那时候一觉醒来就被困在封印中,被九哀救了后,因为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假装一下,原以为一切都会慢慢结束,可云图又带着战神鲤生的故事出现在我面前……”
“……”
“一切都变了。以我不能掌控和预料的速度,发展到了现在的局面……”鲤笙低下了头,她并不清楚对第五瞳说出了一切后,等着她的是什么。
想着救大家,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684.大梦若离(四)
第五瞳默然了轻呼口气,看着鲤笙,“来自地球?什么啊?真是……你的意思是你的魂魄占用了鲤生的身体,而你并非鲤生,而是某个世界的灵魂?”
就是这个意思,这就是事实。
鲤笙急忙点头,“对,没错。”
“啪嗒---”
忽然,第五瞳几步上前,朝着鲤笙便甩过手来!
鲤笙为他要打自己,急忙闭上眼睛。
然而,却感觉到肩膀上加了些重量,一丝痛觉都没有。
睁开眼睛,看到第五瞳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第五瞳,你不打我……?”
“打你?”第五瞳没有起身,像撒娇一样:“你以为这种拙劣的谎言能骗的过我么?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认识你多少年,是不是你,我还是能分出来的。”
“不,我真没有开玩笑,我不是,真的……”
“闹剧也该结束了,小鲤鱼。”第五瞳的声音骤然压低,将鲤笙往后使劲一推,便大步走到了山海入口。
“第五瞳!!我说的是真的!”
鲤笙气的大喊,可第五瞳只是拿着背影对着她,分明没有回头的意思。
“哗啦---”
一瞬间,第五瞳捻指轻弹,直接在指尖凝结成一道流光。
接连往天上弹出几道,便看到上方笼罩的结界骤然变换色彩,耳边同时响起滚滚闷雷之声。
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骤然流窜到心上,鲤笙禁不住一个哆嗦。
看着第五瞳,第五瞳正用邪魅而又阴冷的眼神回头看着她……
“你又做了什么……”
“我说过了吧?但凡踏入这个结界的人,是绝对出不去的。天地玄界会不停吞噬着那些人的生命力,直到他们化为腐朽……哈哈,想到尸横遍野的样子,真是怀念的很呐!”
如同疯了一样,第五瞳笑的令人起鸡皮疙瘩。
“你个疯子……”
鲤笙算是彻底明白了,第五瞳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第五瞳。
他的执念太深,几乎成魔,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算了,眼下正好趁着他要控制结界无法分身,赶紧救人出去再说。
深吸开口气,唤出斩碧空,几步到最前面的狐若面前。
没敢犹豫,朝着那看似薄弱的圆球便落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山海外边的洛爵他们,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很是不妙,从山海一岸突然涌现白光,且随后覆盖一层危险的结界,范围甚至到了很远很远。
“这结界怎么看也不正常吧?”千山末皱着眉头,看海水中的海兽瞬间扑棱的没了影子,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众人也不瞎,自然都看到了,齐齐看向洛爵。
洛爵一直在想进入山海一岸的办法,一看海兽们都跑了,当即道:“到底怎么回事,也只能亲眼看看了!”
说完,第一个冲向大海,在临近时,突然将指天剑亮了出来,狠狠一挥,便制成一道剑压,直接在海面上铺成一条路来。
“!!”
众人看到后,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
青珏色皱起眉头,不免嘟囔:“这海……未必会接受他……”
“哗啦--”
g话音刚落,制成的大路便被突然汹涌的海水拍成了碎片,海面霎时又恢复了宁静。
洛爵真的不信邪,继续挥剑,连着挥了十几下,可知道气喘吁吁,几乎虚脱,每每制成的路总被海浪弄散。
众人看不下去,也冲了过来,一起制成咒术,想要齐心协力制成通往鲤笙的门……
“咔嚓!“
忽然,几人身后落下惊雷,海岸被击中,海沙飞散,同时出现了一道传送门。
门后身影绰绰,竟然走出来了几个极为熟悉的面孔。
“莫非辞??”
犬火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们也在这里?!”
可莫非辞那洪亮的声大嗓门一喊,立马可以确认是他无疑。
而在他身后,相继从结界中走出莫惊云他们。
洛爵等人停下手中动作,看着他们。
莫惊云看到正冲刺的洛爵,自然也纳闷,但在注意到这上方的结界后,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
“洛爵!”
莫非辞急忙冲洛爵打招呼,笑着上前。
东方令在后头,也急忙跟上。
洛爵知道莫非辞这人不坏,自然对他的态度也颇好。看到东方令后,眼神一亮,倒是笑笑:“你们怎么来了?”
他同样也困惑。
莫非辞回答:“啊,我们也不知道!就是走着走着,然后一道白光闪过,之后就出现在这里了。”
“白光?”
难道是方才那道?
众人齐齐怀疑。
莫非辞继续说“那话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又邪道的影子?我们可是来抓那些邪道头子的……啊啊??”
没等说完,嫌他聒噪的司雪衣便用剑柄狠狠戳了戳他的腰,顿时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很……”莫非辞一看是司雪衣,也只好作罢,将’’‘疼’字咽进了肚子里。
司雪衣抱着剑,冷冷看着洛爵他们。
说到司雪衣,与她最初的接触也就是在惊阙山比武大会的那个时候。跟当时的印象相同,
是个美人,但依旧看谁都一副欠她钱的样子,冷冷清清,冰冰露露。
莫惊云走了过来,以及后边的一封雪。
看到二人,不难猜出惊阙山已经出动了有力的兵力,打算在这里大干一场。
莫惊云再次看到洛爵,首先为他手上的指天剑吸引了视线,不免稍稍吃惊,随后才道:“洛爵,怎么就你们?其他人去哪了?”
这个其他人,自然说的是鲤笙。
当时鲤笙在八荒国会上逃离的时候,他也在场的。‘
既然不见鲤笙,莫不是两人还在吵架?
“你不会还没跟鲤笙讲清楚……啊?”
莫惊云刚要说鲤笙的事情,只觉得胳膊一疼,这才发现一封雪竟然掐他。
这是要他不要多嘴的意思。
好吧,莫惊云无语,只好转了话题,指着前面的山海一岸,“那里就是所谓的山海一岸吧?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瀑布……”
“师兄,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你没忘吧?”一封雪见他顾左右而言其他,急忙提醒。
莫惊云呵呵一笑:“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不过,眼下情况,怎么看也不是只有我们经历了这种事情。既然大家在一根绳上,那遇到也是早晚的事情,不用急。”
他倒是说的极为有道理,但谁又能知道这一切真的如他所说?
一封雪无奈道:“这可能只是个巧合。”
“他说的没错。”
察觉到什么的青珏色,突然道:“要说为什么的话,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这上面的结界一直在不停的转动么?”
“转动?”
众人抬头,看着那诡异的结界。
几乎要把眼睛都看废了,才发现了那微乎其微的变化。
没错,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吧出来,也亏得青珏色竟然能注意到。
“结界在动,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千山末打可以,但对结界这事并不太理解。
而精修于符法的莫惊云,认同的看了青珏色一眼,便解释道:“结界虽是法,但最开始却是符所化成。我们现在所用的结界之术,只是符化简单之后的样子。因此省去了符态所需的动态。而动之符界,这个动态又分为好几种,其中,转之符乃是将结界之物以一个原点汇合为根本……”
“你能的清楚简单些么?我完全完全听不懂……”千山末被绕进去了,直接道:“这种会让耳根不清静的话就别说了,说点人能听懂的。”
“你又不是人。”莫非辞不忘吐槽。
千山末一愣,反应过来后,当即看向莫非辞。
莫非辞挺胸,倒是不怕,只是随后又被莫惊云狠狠瞪了一眼,这才消停下去。
“总得来说,这奇怪的结界竟然保留了动之符界的作用。想当然,对方是想将一定范围内的人集合到一处的。”青珏色替千山末无语了一把,随后用简单的话予以说明。
说完,又看向洛爵,摊摊手:“别的不说,单凭对方有发动这种结界的本事,其力量绝对不能小觑。”
“我们现在该担心的,难道不是所有人都集结在一处会出现什么情况?“”司雪衣不满的问了一句,虽然声音不大,倒是落地有声。
众人齐齐看向她,随后又同时无语的叹口气。
莫惊云首先说:“那也只能希望对方施展的结界的范围不大了……”
不然,一旦聚集之人超过一定承受范围,这个强大的结界必然会崩解。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人的事了。
结界中的人,不然要死一七八成,这可是个恐怖的概念。
“那你们认为是谁打开了这个结界?”一封雪听后,很淡定的问:你们应该知道吧?”
他们知道个毛线啊!
犬火直接否认:“这怎么看也跟我们没有关系吧?我们怎么会知道……这话说的就有些针对性了”
“我师父只是问问,你放尊重。”司雪衣由不得别人说一封雪的不是,直接怼了回去。
“只需你们问,还不准我们反驳了?n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不讲理?”千山末可不在乎她是否是个美人儿,该怼就怼,绝不含糊。
“师傅她老人家可是惊阙山夙雪峰战掌座,岂容你们这些妖怪诋毁?”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连青珏色都不乐意了,直接上前“我说小姑娘,你以为你们现在和平的一切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有八重天的八重石镇压了妖族之力,你们人类有什么本是可以驾驭妖灵这么多年?是我们吧想破坏这份平衡,并非我们不敢不能。你最好搞清楚再说。”
“妖怪本来就是妖怪,神界镇压你们肯定不光因为你们挑拨争端,残害人民,从你刚才说的话来看,你们分明就是在等着机会造反……”
“造反?”
“谁不知道,得引鲤樽者便能驾驭千妖,如果是妖族得到那股力量,八荒可能就完了……”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这么理直气壮,明明你什么都不知道吧?!”
千山末也上火了,差点拔剑。
“雪衣,退下。”
幸亏一封雪见情况不对,急忙将司雪衣往后拉开:“各位,雪衣这孩子小时候因为妖怪而失去了所有家人,对妖怪有很大的偏见。你们几个就不要跟她见识,多多体谅下吧!”
“师傅!您跟他们说些做什么!”司雪衣又急了,“您怎么还用跟他们道歉?!分明就是他们的错吧!”
说着,便要上前继续理论,却被一封雪横袖挡住,“为师不是说过不要过来么!雪衣!”
“!!”
这句话,听着只是一般严厉的质问,但一问出来,耳膜嗡嗡的疼。
莫惊云急忙上前将司雪衣往旁边推了推,又劝一封雪:“师妹,你这是干什么?说要保留体力对抗那些邪道的可是你呀,这怎么现在,还没见到邪道,就率先操之过急了呢?”
“……”
一封雪没说话,看着莫惊云,也挺劝了,灵压逐渐收敛了起来。
别说莫惊云,这里的人,就连最擅长收集情报的青珏色都从不知道,人人盛传的惊阙山夙雪峰掌座一封雪,是个温柔之人,从不会对任何人甩脸色如何如何。
结果,之前没有是因为没人敢对她说出一些大不敬之话吧!
自己的徒弟不一样,哦,不对,该说司雪衣知道一封雪肯定不会真的生气,所以在作死吧?
一封雪深深吸口气,直到释放的灵压完全消失,才退到了后头,看着司雪衣,,眼神中尽是责备。
也对,刚才司雪衣差点毁了他们夙雪峰宁静又骛远的招牌啊!
L洛爵看着突然打混成一团的众人,虽然知道不该浪费时间,但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喂!”
突然,他们身后又出现了别的声音。
这个声音尖细而又性急,众人甚至都没有回头,就猜到了来者是谁。
“你们在干什么?让我也加入呗!”
竟然是他……
回头,出现在对面的竟然是洛世奇,而他身后不多不少,就带了两个灵使,
分明是御子柴与鲲鹏。
话说洛世奇之前一直在跟踪洛爵们,后来没洛爵发现,迫于无奈,只能让洛爵离开
说到洛世奇出现在爱这里的目的,其实很大意义上是因为
,他的时间貌似不多了
“呦,又见面了!”
“”
685.正邪交恶(一)谢谢k哥,s哥和氏璧!
简短的问候,清楚而又直接,如同忘了两人间的摩擦,将一切忽略不计。
洛爵也很吃惊,他以为洛世奇不会跟上来的。
再见到他,时间仅仅相隔个把时辰,没来由的视觉疲劳了。
别过脸去,根本就不搭理他:“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小九,不带这样对你唯一的哥哥的吧!”洛世奇面对洛爵,每一次的态度都善变的厉害,好像个孩子,性情不定。
洛爵还是不搭理,连头都不回。
洛世奇:“……”
众人:“……”
好吧,好尴尬。
洛世奇只好话锋一转,又看向别处,其实就是莫惊云他们。
欢快的声音立马变得调侃而又高傲:“呦,惊阙山的人的动作还真是迅速,这么快就到了?话说,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那些邪道明明不可能到这里面,你们找错地了吧?还是说,你们的目的其实并非那些人而是……”
“应该我们一样,你也是在那道结界出现之后便被带到了这里吧?所以那些话就不要说了,你知道那不是真的。”莫惊云在应对方面,倒是意外的冷静,回答的那个痛快。
说的洛世奇一愣,毕竟他之前从未跟百步琅一下的掌座们接触过,并不清楚他们是怎样的人。
这么一看,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威严的男人倒是挺会找刺的。
鲲鹏见洛世奇被怼,无奈的叹气,只好接过话去:“看来你们也是被卷入了一道门啊!”
说到门,莫惊云他们齐齐点头。
一封雪道:“看来很快这结界之内的人都会被带到这里,如果那些邪魔歪道也正在其中,必然少不了交战。”
“关键眼下我们不清楚进来的人都有谁,而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莫惊云皱着眉头说道。
青珏色接过话去:“总之不可能是那些人干的,这可以肯定。”
“???”
他一说出口,后来过来的人顿时齐齐看向他,一脸困惑。
“为什么你会肯定?”御子柴奇怪道,难得插上话,倒是意外的老实:“你亲眼看到了?”
“结界发动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可以肯定,这结界跟赤凌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洛爵微微皱着眉头,终于肯定安静中走出来。
边说,回头看向身后的山海一岸,伸手指着那边,语气更加的苍凉:“结界最初是从那后面开始,而那道门却并不是谁都能进去。”
“……”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低沉了?
在那之后,好久没有人开口询问。
直到刷拉一声,同时好几个门从空中打开,而其后慢慢走出刹神宗的黑慕及从众,另一个门出现鬼武堂的陆青带离的队伍,众人的视线顿时又被他们所吸引。
这还这是恰逢其时,刚说完人就来了。
比起已经适应了情况的洛爵他们,刚来的黑慕和陆青却是一脸懵逼。
两人对望一眼。
“这是……”
“是结界所致。”
他们还没有开口,倒是一边的青珏色急忙说道:“既然已经见面了,那什么,你看怎么办?要动手的话就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就开始吧!”
他倒是真的不嫌事大,这一开口哪有让人家开战的?
莫惊云他们一起白了他一眼,便站到了黑慕他们对面。
莫惊云先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温和:“黑慕,陆青,赤凌风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么?他人呢?”
提及赤凌风,三大邪派,自然少不了他。
事情能发展到现在,也是因为他。结果,这当事人竟然没有出现。
自然而然,莫惊云会以为是他在幕后搞的鬼。
这话一说出来,刚被赤凌风摆了一道的黑慕自然黑脸,“我们虽说是一起行动的,但说到底终究不是一伙人,他想去哪就去哪,我们可管不着!”
“怎么,你们散伙了?”
哎呦,青珏色这个眼神好使的。
黑慕更是生气,直哆嗦:“我们就从来没有合伙过!”
“呵,你说这话,分明就是证明我说对了嘛!真是,原来散伙了啊?”青珏色果然是不听人话又自以为是
逮着一点,就开始猛攻,直接黑慕气的够呛:“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刹神宗跟罗生门合伙了?你净在这睁着眼说瞎话!”
“……”
算了,青珏色不想再搅合下去了,感觉对方太容易顺着他来,反而没有什么挑战性了。
转过头,又冲莫惊云他们喊:“喂,惊阙山的!你们是不是该动手了?刚才是谁说的那么漂亮来着?”
莫惊云,“……”
一封雪:“……”
众人:“……”
莫惊云被点名,如果不搭理就显得太失礼了。再说青珏色就算再扯淡也是洛爵的人,不搭理的话,影响的确不好。
暗暗叹口气,“该动手时我们的人自然会动手,但眼下的情况过于诡异,若能够联手先将制成这结界的幕后之人找出来,之后再决定如何也不迟。”
“说的没错!”陆青也插上话,“如果不把那个人找出来,说不定他会坐收渔人之利,我们动手肯定会中了他下怀……”
其实呢,他只是权衡利弊了下,一看现场光洛爵就带着好多人,不用说在加上惊阙山的人了。
至于洛世奇,他善变的很,现在都无法确定他到底会不会跟洛爵动(联)手。故此,就把他视为危险分子。
如此观望下来,刹神宗加上他们鬼武堂,实力根本就无法与洛爵他们抗衡。
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们硬碰硬。
当今之计,能拖就拖,再说,幸好不见鲤笙的影子。
不然,她将他跟挽虞联手坑害她的事情说出来,洛爵的人不把他们大卸八块才怪!
必须要沉住气,等跟陆天峰汇合再说。
于是,又急忙加上几句:“再说了,我们鬼武堂虽然是恶人一脉,但我们平时也并未闹出什么大动静,来这里也是因为听闻我父亲来了这边,所以才过来找他老人家……”
“哎呦,就你们鬼武堂干的那些事,你也好意思说没闹什么大动静?”莫非辞又开始杠了:“你敢说一个月前,云南西部虫谷的事情不是你们所为?若不是因为你们强取虫母诞下的初卵,可是有三十一个西部村民被激怒的虫母杀死了啊!”
边说,嘡啷一声,拔剑出鞘,气的咬紧了唇:“如果这都不算恶事,那才是你们鬼武堂真正的恶处!!”
“啊,那个……”
陆青当然知道虫谷之事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他下了强取虫母初卵的命令。
说到为何,其实也是因为他心血来潮想用虫母的初卵喂养自己刚到手的‘妖兽幽冥犬’。
本以为西部村民住在大山里头,性情一定会很温厚,却没想到会受到强烈反抗,因此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虫母释放进村子里……
至于死了多少人,他就不清楚了。
耸耸肩,倒是并不觉得多大点事:“那些人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他们本就与世隔绝……”
“嘡啷---“!!
没等说完,一把幻剑直接就冲着他飞刺过去!
“喂!!”
好在陆青反应还算快,在剑冲过去的瞬间,微微侧身,这才避开脑袋。
但是他躲开了,后边的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噗呲一声,白色的剑体直接刺中肩膀,顿时鲜血喷溅,疼的嗷嗷大叫起来。
陆青当然不管他死活,而是恶狠狠的冲对他动手的人怒喝起来。
“是谁!是谁干的!”
对面,除了洛爵便是惊阙山。
他以为是莫非辞,但看莫非辞并没有动手的样子,倒是他们旁边的洛爵,手里的剑不知道何时收了起来。
是洛爵么?
陆青那个上火,他们鬼武堂跟洛爵的梁子,从战骨台一直到现在就一直没有解决。
何况陆凤凤与陆离到现在都不知身在何处,;陆天峰为了找他们二人,几乎将鬼武堂都不要了。
这种仇,陆青是下定了决心早晚会报的。
只是,现在太过势单力薄,不太适合动武。
一看到洛爵正用一种好像用眼神就能看死他的眼神看着他,冰冷无限。
陆青很是无奈的别过脸去:“有本事就站出来,别在背后耍刀子……”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你是个女人吗?说话能不能大点声?!”
千山末也看不下去了,直接怒喝,“这么怂的话就不要说自己是邪道啊!”
“千山末。”
洛爵喊他,微微皱着眉头。
千山末随后闭上了嘴,轻轻啐了声,便抱着胳膊站到了海边,彻底远离了人群。
洛爵的话特别的少,但是,但凡他开口每一次都能将凌乱的场面镇压住,即使他说的都特别的简单。
大概这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
陆青看着洛爵,眼底氤氲浓厚的杀意,但表面却带着虚假的笑:“洛爵,你现在可是了不起了啊!手下有这么多没有脑子的妖怪跟着你,怎么,你这是想成为千妖之主不成?不过,你可是半妖吧?半妖成为千妖之主,想想都觉得可笑……哈哈!”
不对啊,他不是想说这种话啊!会惹怒他吧?绝对会把?
然而,即使众人的脸色都因为这些看似不要命的话齐齐的看向洛爵。
洛爵却没有任何的任何的任何的不悦。
那张从开始就没有任何变化的脸上,冰霜依旧,清冷依旧,好像这些事情对他而言根本不足挂齿般,从容淡定的厉害。
众人不由得咕嘟咽口水。
这男人好吓人……
直到陆青自己的额头都冒出一层冷汗,洛爵才慢慢的呼出口气。
动作轻柔的低下头,似乎在笑似的,却是那么僵硬。
哒哒几步走到陆青面前,那过于耀眼的笑容在脸上慢慢定格。
“哗啦---”
在陆青近在咫尺的地方,轻轻挥袖,随即指天剑释放着炽热之力,悬挂在他身侧。
他一个眼神,指天剑便围着他们二人周围旋转起来,同时释放灵压,霎时将二人包裹起来。
“你干什么!”陆青一下子慌神了。谁能想到洛爵会突然动手,还是一上来就用了指天剑!
“我能干什么?”洛爵反问,便竖起食指,随后旋转的指天剑便停下了。
然而,指天剑残余的灵压还在他们周围不停的旋转。
陆青很是明白,周围似有若无的灵压圈,并不是他这种修为能碰的。
而为了避免碰到,他还尽量缩缩身体,动作一看就拘泥的很。
洛爵看他那个样子,深呼口气,叹气间,那道灵压圈便化成烟雾消散了。
冷笑一声,再无言语,转身往海边走。
而在回身的同时,不忘看向洛世奇,一眼,四目相交,却从中展露出满满的嫌弃与厌恶。
洛世奇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啊,也是,刚才出手的其实是他。
因为是用几乎别人看不出来的速度制成的咒术,而为了让陆青误会是洛爵的人所为,还特意将攻击的方向往那边偏离了些。
结果……
就连莫惊云那些人都没察觉出来的陷阱,还是被洛爵一眼看透了。
“呵呵……”
洛世奇突然笑了起来,很是开心的样子却看到旁边的鲲鹏眉头紧皱。
方才……他明明是被洛爵狠狠瞪了一样吧?
这么开心?
洛爵一走,犬火他们自然也跟着一窝蜂的离开。
啊,说离开,其实也就是站到了海边,与他们拉开了距离罢了。
如此一来,正派对邪道,就可以成立了。
莫惊云他们自然也明白洛爵这是不想跟他们混为一谈,故此自己主动撇清关系。
“也好!”莫惊云重重的道,本来洛爵已经脱离了惊阙山,的确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跟他们统一战线。
再说,他也不是那种人。
莫非辞看了洛爵一眼,眼神微微有些失落出现,可在看到洛爵毫不避开的坚定视线,又像受到了什么鼓舞似的,当即点点头。
洛爵这么做肯定是因为……他相信他们(嫌麻烦),他可不能让曾经作为他后辈的人失望才行!
直接拔剑出鞘:“今天,如果不为民除害,我就不是我爹的儿子!”
“!!”
莫惊云差点被他的话噎死。
这什么鬼!
还是一如既往的困……
686.正邪交恶(二)
“好吧,既然你们不知道死活,那我也豁出去了!动手!“
少了洛爵,陆青可以嘚瑟了,当即是另外一种态度,制成攻击长枪便也打算动手。
先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他们动手了,那就有了正式开打的理由。
莫惊云他们当仁不让。
莫非辞早就等不及了,不等莫惊云下命令,便直接冲了过去!
“拿命来!”长剑出鞘,砍向陆青!
陆青制成一圈防御,随着一声裂响,倒是接住了这一剑!
莫非辞不以为意的一笑,这种小伎俩他根本都不放眼里好吧!
往上挥剑,再次落下,不过一瞬,便在剑上加强了灵压。
但是,修为不在一个层面的陆青,哪里知道这一剑已经非同上一剑,还自以为是的用结界去挡。
“咔嚓!”
可想而知,那结界顿时碎成了片!
剑气扑面而来,陆青根本躲闪不了,最后急忙拿手去接剑。
噗嗤!
莫非辞的剑何其快,陆青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掌便一阵撕裂的疼,鲜血便喷散出来!
“陆二哥!”
后边的从众一看陆青受伤,大喊的同时,便冲了过来!
莫非辞挑眉一看,压根就不当回事,不屑的看了已经疼到表情扭曲的陆青,微微收剑,又往那些从众潇洒一挥。
只见一道光剑灵动而出,直冲着那些人而去!
“啊啊啊”
莫非辞用的灵压并不多,毕竟他知道那些人的本领一般,如果用力太大,可能直接就要了他们性命,也就让他们统统倒地而已。
下面的人都是些小啰啰,杀了他们也没什么用处,何况他也不想杀这种人。
陆青趁机跳到别处,急忙制成治疗结界,暂时将手掌止血。
他的修为跟莫非辞相比,是一个天,一个地,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以前他还不相信,现在是不得不信了。
而这这个空隙,莫非辞化成一道光影便又重新冲了过来,剑气微微一挥,一道强力的灵压便落在陆青身前。
如同故意的一样,特意没有打中他。
陆青眼睁睁的看着剑气将面前的地面震出一道裂缝,吓得一哆嗦,自以为是莫非辞打歪的时候,抬头却看到他正用一种极为嘲讽的眼神看着他,怎么看也他故意的。
这是何等屈辱啊!
陆青心中难忍这股怒火,哪里还顾得情面,反正经过这么一闹,也没什么情面可言了。
扭头便冲正在看热闹的黑慕怒喊:“下一个就轮到你们刹神宗了!你还不动手,要等到何时!”
黑慕又不是傻的,怎么看也是陆青自救无门,想让他救命来着。
本以为陆青多少会有些骨气宁死不屈,结果,他真是高看他了。
怎么看,这家伙也是个软骨头,一看打不过人家就蔫了。
怪不得陆天峰会一直发了疯一样寻找陆离和陆凤凤,看来也是因为知道生性懦弱的陆青不适合接任鬼武堂的缘故。
虽然很不想管,但既然被点了名,作为还算有名气的反派,这种时候如果再不拿出点硬气的样子,怕是会给自己脸上抹黑。
深深的吸了口气,只好加入道进来:“先说好,我们刹神宗只想跟洛爵算账,你们的恩怨我们可不想插手。”
“洛爵怎么招惹你了?眼下难道不是我们共同对抗惊阙山么?”陆青极为不解。
黑慕却摊开手掌,在掌间制成一道黑色的灵符,视线慢慢投向对面海边的洛爵,声音变得分外低沉:“不怎么,就是听说我们的二当家因为他受了不少的苦,现在还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人。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玄机,不得不处理一下罢了。陆青,暂时还得让你的人自己对抗惊阙山了……”
“你……!”陆青那是一个气啊。
他要是有那个本事能镇住惊阙山,现在还用跟他在这里废话?
很显然,黑慕是真的不想帮忙,转眼便到了洛爵那边,伴随着乌拉拉的一群人。
莫非辞一看,倒是好笑的挑挑眉头,朝着气的脸色发紫的陆青横剑笑道:“这下可是你的死期到了。”
死期……
l陆青一听,脸色顿时惨白,哪里还觉得手上的伤口疼痛,瞬间制成一道攻击雷刃,朝着莫非辞面部刺了过去!
莫非辞往后一躲,陆青便借着这个空档急忙窜回了他的人那边。
被莫非辞瞬倒的人,此刻已经站了起来,看到陆青仓皇逃过来,自然也不安的往后退。
他们这群人,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没有陆凤凤,没有陆离,没有陆天峰,战斗力根本就不行。
这莫惊云他们还没出手呢,仅仅一个莫非辞就把他们吓成了这个样子……
莫惊云看了眼冲着洛爵去的刹神宗,虽说对于百里仙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也不担心那边。毕竟,一个黑慕而已,就算能力再强,他能打败洛爵的人不成?
随他闹,反正结果都一样。
一封雪的想法跟他是一样的,因此并没有表态,同样看着在垂死挣扎的陆青,眉头微微的皱起,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感觉,看来还挺可怜他们的。
司雪衣可能觉得莫非辞太磨叽了,见他迟迟不肯动手,估计也担心会发生什么事变,也不管那么多了,执剑便冲了过去!
“嘡啷--”
然而,就在司雪衣的长剑即将砍下,莫非辞却意外的挡住了。
“莫非辞,你做什么!!”
司雪衣怒吼,手下倒是不收力,反倒加大了力量,直接将莫非辞的剑压到了他肩膀上!
别说司雪衣,就连陆青他们也被他这一出真整的懵逼了。
这是做什么……
英雄?
“师兄!”
看到情况不对,一直插不上嘴的东方令也急了,急忙喊他,并往前冲。
当然,直接被暴怒的司雪衣甩剑弹飞。
莫非辞看到气的脸色发紫的司雪衣,见她对东方令毫不客气,自然一愣。
好在东方令急忙制成结界护体,这才没有受伤。
不过,他也看出司雪衣是多生气了。
也对,不生气才有问题。
急忙往剑上加强灵压,王往上一提,将司雪衣的剑给顶到一边,“你听我说!先别动手!”
司雪衣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直接又狠狠往他身上落下一剑,只见灵火飞洒:“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在她这边,不管有什么理由,帮助邪道那就是天理不容!
更何况……司雪衣根本不想承认,她其实对莫非辞是有些期许的。
当现实让那一份期待落空,曾经的心情便会变成毒药。
“嘡啷---”
灵光闪烁,剑体交缠,自己人的突然对战,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
正要大步往洛爵而去的黑慕,直接抱着胳膊,开始看起了热闹。
“哦吆,这是干什么?”
众人:“……”
没人能回答的了这个问题。
一封雪冲着莫惊云瞪了瞪眼,瞪得莫惊云摊摊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莫惊云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是因为莫非辞那颗过于正义的心了。
他家儿子什么样子,他养了几十年,他很清楚。
“师傅…….”
东方令见莫非辞与司雪衣是真的动起手来了,也是担心的不行,急忙喊莫惊云。
莫惊云看了他一眼,只是慢慢的道:“他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么?”
竟然反问过来。
东方令一愣……
然后,不再困惑了。
对,莫非辞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种事情,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的C主张,一定是这样……
“爵爷,你看他们那是……”犬火也看懵了。
嘛,虽说司雪衣那个脾气他见识过,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莫非辞动手,那也只能是她能干的出来的事。
洛爵缓缓回头,首先看到正在自己不远处的黑慕,似乎才反应过来有他这号人存在。
随后才慢慢看向那对正在对打的二人,眼睛微微眯起。就好像这种事情原本就稀松平常一样,薄削的嘴唇慢慢的挑起:“那是别人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意思就是不要多嘴,根本没什么用处。
“是,爵爷说的对。”犬火点点头,便不再多问了。
“我看他们是想卖弄自己的本事吧?”千山末不忘吐槽。
不过,这话说的只是打趣罢了。
陆青愣归愣,但还不至于傻到不清楚莫非辞不是在帮他们,而是有什么目的。
在他们打斗的时候,急忙冲身后的人下命,赶紧撤。
“嘡啷---”
不过,他还没跑几步,一把剑突然划过天际扎在他们的脚下!
火红色的剑体发着耀眼的红光,将陆青原本惨白的脸色映的通红一片。
出手的竟然是洛世奇!!
为什么?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想问。
这跟南落火有关系么?
不过,鲲鹏看着面无表情的洛世奇,却在瞬间明白了理由。
怎么说,他真的很无奈了。
他们的主君,到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不知名的变化?
不敢置信他会……
“洛世奇!”陆青气的大喊:“我们鬼武堂跟你无冤无仇,你这是做什么!!”
洛世奇却一手把玩着那把炎火剑,不时调动着火焰大小,反正就是故意彻底封死陆青他们的退路。
然而,眼尖的人可以发现,他的余光正瞥过洛爵,似笑还无,特别模糊。
“鬼武堂怎么就跟我们南落火没有冤仇了?你可能忘了,当我这边可是记得清楚,就在不久前,你们的陆大帮主可是带着几百人闯进我的王城,大肆闹了一番来着?”
“!!”
我去,他竟然说那些陈年往事!
不过,这是事实,因此陆青没敢反驳,而是降低了声调,“那、那是因为……洛爵害死了我的妹妹和大哥,我们找他的大哥给个交代也是很正常的吧?”
“正常?”洛世奇冷哼,眉毛挑起,那双黑眸清冷蔓延、
嘶---
陆青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如果是你的亲人为人所害,你肯定也会想要替亲人出口气吧?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吧!”
“……”
突然,洛世奇沉默了。
陆青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认同了自己的话,稍微松了口气。
俨然,洛世奇并不这么想。
洛世奇眼神沉重的看向洛爵。
那种将一切感情寄放在那简短的一瞥中的感觉,因为蕴含的情感过于沉重,洛爵就算想要拼命用洛世奇所做的那些惨不忍睹的事情提醒自己,他是如何如何冷酷无情的人,但……
心啊,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他明明认为洛世奇就是那种魔鬼,可为什么……那么悲伤的看着他?
“……你……”
所有的怨恨,汇成一句话,洛爵很想问他,当年那么做,是不是有什么理由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在看到洛世奇骤然冷漠无情的眼神后,他的话便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里。
那种眼神……在警告着他什么,但很明显,这一切还未到摊牌的时候。
洛爵曾经想要极力的避开洛世奇的注视,但这一刻,却像着魔一样,他希望将他的颜容深深印进脑子里。
这个男人果然有太多的秘密……
“对吧?你肯定也这么认为吧?”陆青找存在感一样,又笑着问了一遍。
洛世奇眯起眼睛,不再有一丝的笑容:“如果这是正常的,那我是否该为了我那被你们冤枉的弟弟,现在将你们通通杀死呢?”
“!!!”
一句话,明明是疑问,却像肯定句,霎时震惊了所有人。
包括洛爵。
“主上……”
鲲鹏察觉不妙,急忙想要制止他继续把自己的立场弄的难堪。
然而,被洛世奇挥袖打断。
“喂,你觉得这正常么?”洛世奇冰冷的质问陆青,周围的空气猛然清冷几分。
呼入身体里,冷如寒冰。
“回答我。”
“这……”
陆青吓到了,真的,双腿都开始打颤。
很明显,落实其在为洛爵找他们算账,虽说他们鬼武堂对洛爵并没有什么大仇算上。
但说到底,陆凤凤与陆离到底是被谁害了,他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指认洛爵。
会怪在洛爵头上,完完全全是因为当时他认为是鲤笙所为。
而鲤笙是洛爵的人,推理出来便是他在幕后指使……
如果并非如此,那对洛爵的逼罪,的确是不成立的。
但是……
687.正邪交恶(三)
陆青僵硬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紧张,不死心的继续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想替罗洛爵出头?”
“……”
然而,洛世奇并没有任何回答。
陆青深吸口气,安奈住打鼓的心口,又冷笑着起来:“洛世奇,我这边可是有证据证明我三妹和大哥的事情是他所为,即使如此,你确定要为他出头?”
“……”
依然没有回答,但明显视线要更加的沉重了。
陆青很清楚,这种时候,如果他再稍有退缩,便更加不占优势了。
趁热打铁,当即又道:“如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我三妹与大哥的失踪与洛爵有关系,如果真是我们冤枉了他,他怎么一直不出来为自己辩解?误会的话,难道不该着急给我们一个交代?”
没错,这的确是个可疑的点,也足以让鬼武堂的人咬紧这一点不松口。
然而,陆青的得意显然没有进洛世奇的耳朵。
洛世奇微微皱着眉头,盯着陆青的眼睛慢慢往身后游走,落到了最后头的洛爵身上。
再次看他,他的眼神除了冰冷,已经没有任何感情。
洛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说为什么,洛世奇今天的反常已经足够让他吃惊一箩筐,暂时无法分析他的意图。
“主上这件事您还是不要掺合比较好……”
御子柴也察觉到某些不安,急忙劝道。
洛世奇岂是他能劝的?
横眉扫过,带着几分寒意,御子柴立马闭嘴。
这敢情还不让人说话了。
行,他不说总行了吧!
默默退后,冲鲲鹏做请的手势,希望他能摆平。
鲲鹏傻么?
这种时候让洛世奇收手,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再说了,他们说了又没用,管又管不了,索性随他去吧!
人家是国主,是老大,不管因为他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都是他要面对与解决的。
洛世奇自己都不担心,他们一个个的灵使担心个鬼啊!
耸耸肩,示意绝对不会出手。
然后,洛世奇终于又开口了。
不知道因为什么,声音之中带着几分倦意,听来有些无力:“九哀他啊……根本不屑于解释这种事情罢了。如果盛传一点关于他的流言蜚语,他便要出来大费周章的解释一番,那他岂不是要累死?据我所知,因为他最近出了不少风头,有很多人正看他不顺眼呢!”
猛的看向黑慕,一甩长袖,“鬼武堂,刹神宗,罗生门,还有一些所谓的正义门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我今天就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在,你们谁也别想着打九哀在主意!不信就试试看,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这种发言,就像一颗炸弹,直接将人群炸开了锅。
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那个在十几年前,恨不得将洛爵大卸八块,后来又不断为难嘲讽于他的洛世奇,现在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疯了,绝对的疯了吧?
御子柴与鲲鹏,二人张了张嘴,面面相觑。
的确……疯了吧!
两人也这么想。
陆青不敢说话了,不止他,就连被他波及的黑幕啊,莫惊云他们啊,整个也目瞪口呆了。
然后,众人的视线慢慢从洛世奇挪向了洛爵。
再次感受到那股异样灼热的视线后,洛爵这一次竟然觉得有些慌乱了。
明明熟悉了各种视线的说……
“洛爵,你打算怎么办?”
青珏色问,带着几分凝重,随即看向沙暴。
沙暴没有注意到青珏色在打量自己,从洛世奇出现开始,他便僵住了。
愣愣的看着洛世奇,他还以为看到他现在与洛爵为伍,洛世奇定然能笑话他几句来着。
结果……没有,一句都没有不说。他方才明明与他对视上了,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便将他直接无视过去。
沙暴跟随了他那么多年,到最后竟然连他的眼睛都不入,这还真是……!!
“喂,你发什么呆?”
千山末的眼神还挺好使,无意看到青珏色盯着沙暴看,骤然反应过来。
哦,这人正在感伤呢!
比起青珏色,他的行动力要更强,直接问了出来。
“怎么,看到自己曾经服侍的主人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心里难受了吧……啊!”
不等他说完,犬火便突然敲了他脑袋一下。
千山末回头见是犬火,固然火大,但还是摸着脑袋,闷闷不乐的站到了一边。
犬火看了看洛爵,见他正与洛世奇四目相望,看来是没将他们的事情看在眼中。
赶紧冲沙暴道:“沙暴,别想些有的没的。当下才是你该留心的。”
沙暴知道他说的什么,点点头,却笑的苦涩“我当然知道。”
所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他还是明白的。
青珏色真是无语了。
这些人,一个个活的那么粗狂,真是一点都不懂人的心情。
沙暴现在分明就不想提这档子事,还一个个的非要把话说到明面上来,这不是故意让他脸上挂不住么?
这些人呐!!
眉眼辗转,青珏色当即道:“你们注意力能不能集中点,我正找突破点呢?别让我分心行不行?”
“好好,你慢慢找,我们不说话了。”犬火赶紧道。
没办法,云图不在,如今对这种结界有所了解的也就剩下青珏色。
虽然青珏色这人的性格的确有待考察,但本领却是有目共睹,只要给他些时间,很可能会破解掉这个会不断将他们的敌人送过来的结界。
洛爵看着洛世奇并没有一丝玩笑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深深吸气呼气后,吐出一句来:“我跟你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你说的那样,何况我有能力自保,完全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就别那么假惺惺了,你的心思我一看就知道。”
肯定又是在想着在世人面前故作成好哥哥的样子,好为将来的事情做准备什么的。
他才不傻。
”“你拒绝我也是应该,毕竟你连我的人都能抢过去,对付他们这些人,以你的本事肯定也不再话下。”洛世奇的话中怎么听又突然变成了赞美?
是自己幻听了?洛世奇根本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洛爵皱着眉头,看着洛世奇,都形成了川字纹出来:“既然知道,这些话岂不是废话?”
“对你而言可能是废话,但对我而言,你可是我这世上仅有的亲人,我也只能用自己的方法保护你了……”洛世奇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看起来跟真的似的。
但是,洛爵很了解他什么样的人(自以为),对于他的这种发言,他也只能轻笑般的不屑一顾:“明明是你一手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你现在还有脸面来跟我谈亲情?太可笑了吧?”
“九哀,我……”
“够了!我不想再i听你说什么了。没用,除非你死,不然,我跟你的恩怨永远不会结束。”
洛爵本以为自己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会像之前看到洛世奇那样,满心只有愤恨杀意。
然而,洛爵自己都没想到。
心口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抑郁到不行。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原谅洛世奇做下的残忍恶行,为何心却擅自的又将他视为了重要之人?
洛世奇耳朵听着洛爵嘴里说的冷酷无情的话,眼里看到的是他的心,那棵异常纠结痛苦的心。
这就够了。
没有再说下去,转身看向陆青。
司雪衣与莫非辞还在旁边打斗着,却因为碍事,直接被洛世奇甩袖分离。
“喂!!”
莫非辞还没与司雪衣分出胜负,被洛世奇打断,自然恼火。
刚要上前,却被莫惊云施了个定身法,顿时动弹不得,同样遭遇的还有司雪衣。
一封雪也很恼火,因此也控制了司雪衣,省的她在如何如何。
陆青当即蹬蹬蹬后退几大步,如果不是后边的人,这几步都足够他倒在地上的了
“洛世奇,没想到,你这人H还挺护短的。明明是洛爵先动的手,你……”
“呼啦---”
没等他说完,洛世奇便甩袖制成一条如同星光闪烁的大道灵环,往空中一抛,便嗖的一声环绕在鬼武堂所有人的脖颈间。
“这是你冤枉我家小九的下场……”
我家小九,说的那么亲热。
话音刚落,那条看起来松垮的灵环骤然一缩,直接勒住了所有人的脖子。
“暗啊啊---”
有些人,甚至都没看到那道灵环,毫无预兆的别扼住了脖子,吓到大喊大叫起来。
“喂!他们只是下面的人,你没必要赶尽杀绝吧!”莫非辞身子被定住,当口却是自由的。
他不惜跟司雪衣动手也要保护的人,现在却被洛世奇玩弄个半死,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明明人家都表现出怕他的意思了,他还想取人性命,这怎么也有点恃强凌弱了。
莫非辞看不惯。
“非辞,他们也是大人了,但凡入了邪道,他们就要为自己的选择做好觉悟。”莫惊云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因为几个邪道跟四国干上吧?
不过,这话说的也在理。
莫非辞一听,冲劲顿时消失了大半:“自己的选择……虽说的确要负责,但是吧……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所以才无法做到置之不理啊!”
“你别忘了,你身为名门正派,要做的便是斩除天下一切污秽之事,为民除害!纵然你有无数的理由,但保护邪道就是你的失职!还不退下!难不成要我亲自动手?”
莫非辞一看就是没了耐心,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没办法啊,对方是那个不讲理又不安常理出牌的洛世奇啊,离远点总没坏处,再说,他们本来也不是来救人。
这番话,不仅莫非辞听到了,一封雪也冲犟的要死的司雪衣道:“雪衣,你听到你莫师叔说了什么吧!”
司雪衣不悦的嘟囔:“莫师叔的意思不就是那些人不值得救么?但我又不是那个要救人的人……”
说到这里,便不打算说下去了。
毕竟,一封雪很难得的对她登起了眼睛,是真的生气了才会这样。
嘛,她原本的目的就是将鬼武堂的这些人一网打尽,如果洛世奇能做到,她才不会刻意去插手,不妨说,她更希望可以好好的坐在特等席,看洛世奇是怎么玩弄这些人的。
洛世奇的方法很简单,既省力又简单粗暴。
他用的灵环结合他体内水火灵压,虽说只凝结了他一沉灵力,但对于修为几乎没有几个筑气的鬼武堂,这已经足够致命了。
这个灵环,也不是简单的东西,前期可能是肋着脖子什么的,但他有阶段性。等到后来,估计真的能活下来的就没剩几个了。
洛世奇不做设想,爱死多少死多少,他原本就对很多人的性命都无所谓的态度。
死一个少一个,并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何况对他跟没有任何影响了。
“啪嗒--”
就在人慢慢倒下之时,静谧的空气中却又传出什么声音。
众人往海边方向看去,这一看,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这是哪里!”
只见在洛爵斜对面,空气中骤然拉开一道门,随着满是抱怨嚣张的声音响起,洛爵他们顿时脸色铁青。
来者没有别人,竟然是……
“挽虞公主,你怎么会来……”
“九哀!!”
挽虞直接推开欲询问的犬火,扑向洛爵。
洛爵现在正被洛世奇的事情搞得心烦意乱,突然见到令事情更加乱套的挽虞,顿时想要逃离。
直接避开挽虞,便走到了正在研究要怎么打开大门与结界的青珏色。
“啊,是你……”
而在挽虞之后从大门走出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雷云!
雷云明明之前在森林中就径自离开了才对呀!
千山末当即问:“我说,你难道是那个女人身上的狗皮膏药么?怎么怎么甩都甩不掉?”
面对这种嘲讽味十足的问话,雷云倒是没有生气,不如说,他依然很是礼貌的冲千山末点头行礼。
“难道是因为之前的八荒国会?”犬火想到什么,不由得问:“雷音山肯定是跟随雷万钧一起来的。雷云,想必你也是被派来这里保护雷万钧的吧?”
688.倒计时(一)
雷云点点头,极为无奈:“这是师傅的命令。”
至于他们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那就有另外的原因了。
“但你怎么跟那个女人来到这里?”
千山末还真是什么问题都不会放过的乖宝宝,大拇指往后一翻,指着正在洛爵身边巴巴转的挽虞,满是嫌弃的口吻:“可不要告诉我,她是雷万钧啊?”
雷云尴尬的摇头,“当然不是。此事说来话长,现在好像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倒是知道怎么转移话题。
千山末还没有因为这种事情死缠烂打的心情,吹了声口哨,便将这事揭过去了。
再看挽虞那边,她本人似乎没有因为先前的事情而觉得任何的不妥,一如往常的缠着洛爵。
“九哀,你还在生我的气么?但是好奇怪啊,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是你自己答应要跟我在一起的不是么?”
一语中的。
洛爵愕然。
然而,他的态度当然也反映了一些问题,挽虞虽然任性,但却不傻。
洛爵答应她的,分明都是看在她爹雷万钧的份上的无心之言,根本算不上什么承诺与应允。
就算是这样,但她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可以抱着那些幻想,死死的抓着洛爵。
就算被说成是无赖,她也认了。
爱情之中,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再说了,谁让洛爵让她有机可乘的?
说到底,还是怨他自己不是么?
似乎是想透了挽虞的想法,犬火他们相视一眼,有些为洛爵默哀。
什么人不好,偏偏摊上了这种人……
洛爵对挽虞的态度当然不怎么样,害他与鲤笙变成现在这种尴尬难砍关系的是她,怎么可能给2她好脸色看?
“挽虞公主,如果是因为我说了一些让你误会的话,那现在我重新声明一下,当时是因为你情绪太过激动了,如果不那么做,可能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我不管那些。”挽虞果然开始发挥老赖本质,直言道:“反正你当着天下的面已经答应要跟我在一起,就算是死,我挽虞也是你洛爵的人。这跟你承不承认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既定的事实,你休想用那种话来敷衍了事。”
“……”
“当然了,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妖精,我倒也不是不能成全你们两个。我好歹是个公主,对于这种事情也算得上宽宏大量……”
吆喝,她倒是突然开始拿自己当正室来着,这个架势摆的还挺大。
洛爵闻言,直接对她的这番发言皱起了眉头,眼神闪烁了下,又像汹汹的暴雨,霎时阴云密布。
挽虞却毫不自知危险,仍旧继续高声阔论:“男人嘛,又岂是成功的男人,背后又怎么会没有几个女人相随左右?我不在乎多一个人来与我共同分享你,毕竟,越多的人喜欢你,也就证明我选对了人,只有我这样的人才配得上你……”
“啪嗒---”
洛爵听够了,怕是再听多一个字,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给如此自大的挽虞一个巴掌吃吃。
在挽虞伸手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再躲着她,而是直接使劲握住了她的手,不再让她往前半分,同时手上的力道足以让她吃痛。
“挽虞公主,这种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来比较好。”
“但这是事实,你别想着甩开我。”挽虞也露出真面目来,直接的有些让人佩服。
不过,也越加的可怜。
对洛爵的爱慕,甚至让她不惜将自己的形象变成这般也要将他抓握在手心里,如何能不可怜兮兮?
她可是东雷音的公主,她爱一个人根本无需这样的卑微下贱。
然而,洛爵的心太小,容下一人后,便再也没有位置给别的人,哪怕一瞬的时间都没有,所以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站在挽虞的立场去考虑这件事情了。
也就注定了挽虞的爱必然是个悲剧,而她却接受了这个悲剧。
洛爵一愣,握着她的手不由得松开,而挽虞得此机会,急忙反转手腕,直接握住了洛爵的手。
疯了一样,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将洛爵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脸颊处荡起一抹晕红的红霞,“九哀,成为我的人,你便会得到更多。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你……不是要成为南落火的王么?没有我的相助,真的可以么?”
“不需……”
“九哀!”
突然,洛世奇喊了一句,像是迫切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一般。
洛爵怒目看向他,却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左边方向,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眼神中明显带着几分玩味。
人群微微有些骚动,等他发现,骚动的源泉已经走到了最前面。
竟然是溪叠……
不禁溪叠,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罗生门的灸弛,和几个零散的的毫无名气的人。
挽虞,溪叠……
呦,又开始热闹了。
莫惊云他们看到灸弛,下意识的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手中的剑拔了出来。
灸弛出现,就代表赤凌风肯定就在附近了,绝对不能大意。
赤凌风作为如今八荒三大邪派罗生门的掌门人,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想到之前他曾经利用幻影便从百步琅眼皮底下带走灸弛他们,便知道政哥哥男人的恐怖之处。
灸弛的名声在外,通天火狮的的名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你们都在啊?”
溪叠看到这么多人,倒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问的口气倒是随便的太过分了。
更过分的是,他急急的漫过众人,直接朝着海边而去,简直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
“溪叠国……”
“先不要打扰我。”
溪叠可是北流冰的国主,莫惊云自然要跟他寒暄几句的。
只是没想到,溪叠这回答简直太绝了。
看到莫惊云吃瘪,洛世奇耸耸肩,瞬间看笑话似的看向洛爵。
那眼神的意味很明显,他可是知道溪叠对鲤笙有意思的,所以,这下绝对是有好戏看了。
“溪叠,怎么连你也来了?”
青珏色的脸皮厚,加上他本来与溪叠就多少有些交情,这话由他问出来是最好不过的。
溪叠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也真是奇怪了,明明就一天不见,怎中感觉溪叠的脸色比在朝域看到他的时候要更加的面无表情?
哦,该用吓人来形容才更加的精准些。
那张被人称为谦谦玉面的脸,不管何时都与人与温柔模样,就好像溪叠从来不会生气,如同天上神仙般。
但从几何时,他变了。
变得让人猜不透,让人心生惧意。
“你倒是说句话呀!”
千山末也催促,反正是哪里都有他。
溪叠深吸口气,漫过洛爵,视线却缓缓聚集在远处的山海一岸,“鲤笙在那里面吧?”
“!!”
突然提到鲤笙,突然让人震惊,他怎么会知道?
青珏色他们没敢开口,看向洛爵。
这是这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别人不该插手。
从情敌口中说出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足以让人窝火了,何况,洛爵一直都清楚,溪叠是一个十分值得信赖与托付的男人,因此窝火的程度直线上升。
瞥了溪叠一眼,不着急说话。
溪叠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闹什么情绪?”
“跟你能闹什么情绪?”洛爵几乎是秒答。
“洛爵,你应该知道让她一个人去那里面有多危险吧?你竟然还是让她一个人去了……”
就好像溪叠是鲤笙的谁一样的管事的口吻,极其的让人不爽。
洛爵知道自己这种举动有些幼稚,但还是没能控制住找溪叠的茬:“你以为我想那样么?那道门除了她谁都进不去!你以为我不着急,你以为就你心疼她怕她出事?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你多了百倍不止,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这种话!”
“!!”
啊,说的真狠呐!
众人听了,顿时安静无声,掉一根头发都能听得到。
溪叠不说话了,而挽虞看着一直那么冷静冷漠冷血冷酷的洛爵,仅仅因为溪叠提到了鲤笙的名字,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她再一次彻底的感觉到,鲤笙不仅是一个名字,更像温热的骨髓,已经彻底的融入到了洛爵的灵魂,
什么都不会撼动鲤笙在他心中的位置,除非……
--鲤笙死了。
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彻底的死了,那她……应该就可以上位了吧?
所以……那个女人必须死,还要死的的彻底,就算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的那种。
此时,挽虞心中那个恐怖的想法诞生了,谁都没有察觉到她在盘算着什么。
“呵,我要关心谁是我的自由,你不赶紧想办法救人就算了,别在这里跟我找事,那并不能让你获得半分的安心。”溪叠似乎消在笑,略带苦涩的那种。
洛爵微微抿紧了唇,手心攥紧,“什么安心不安心,你还真敢说……”
“行了,我喜欢鲤笙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不要因为这个就在这跟我找事了,i想救人就赶紧让你的人合力打开大门。门后气息诡异的很,鲤笙一个人呆在那里,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
溪叠可能真的是不知道,他从未在众人面前说过她喜欢鲤笙这种话,只是透过他的某种行径,给人的感觉的确有那种错觉。
当然了,一直认为溪叠无欲无求,对女人丝毫想法都没有的溪叠,谁都不会想到他这种人会确定的喜欢上某个人。
因此,当他不以为意的承认自己喜欢鲤笙,这无异于是一枚惊雷,在众人间炸了开来!
“喂,我没听错吧?溪叠喜欢鲤笙?真假?是不是我幻听了啊?师弟,你也听到了?”莫非辞一边抠耳朵,一边问,满脸的不可置信。
东方令当然也是震惊的,狠狠点头:“师兄,难不成我们两个一起幻听了?我怎么也听到了?”
莫惊云:“……”
一封雪:“……”
司雪衣:“……”
都想装不认识这两人了。
其他人自然也是震惊的。
陆青。黑慕,还有过来之后便没有任何动静的灸弛。
陆青他们不知道那是情有可原,谁让他们是邪道,本来对那种事情就比较迟钝呢?
听后,吃惊归吃惊,但在吃惊的同时还不忘感叹一句。
“那个女人到底什么魅力,竟然连溪叠都……”
“不过我承认她虽然是妖,但的确漂亮的有些过分就是了。“
鲤笙的姿容,在当今年八荒,绝对是能入得十大美女的,甚至,只要她认真些,第一宝座都没有问题。
喧哗过后,溪叠自己也意识到了自然贸贸然就将自己单方面对鲤笙的感情公之于众,突然有些觉得不安。
原来这些人都那么傻,他先前做为鲤笙做了那么多事情,不是喜欢她的话,还能是什么?
这些五大三粗的人,竟然没有发现,亏他一直觉得除了刘相他们,这个世界对他喜欢上了妖怪之事,没有什么反应是因为这种事情无所谓来着……
原来不是这样……
默默的呼了口气,算了,反正这事早晚会传出去,直接从他本人嘴里边说出来也好。
虽说带来的后果可能会让刘相承受不住,但他现在不想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转过头,立马又严肃的冲洛爵道:“眼下这种情况,就算你我是情敌,但你要分清楚轻重,跟鲤笙的安危相比,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对吧?”
洛爵早就在心里将如此坦言的溪叠嫌弃了个半死,但面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冷冷道:“当然无关紧要。如果这种事情就让我乱了分寸,那只能证明我也不过如此而已。”
“那是最好。”溪叠浅笑,“那就赶紧开始吧!赤凌风被我困在了另外一处地方,在他出来之前能找到鲤笙那是最好不过。”
“什么意思?”
突然提到赤凌风,那洛爵再急也得问清楚了:“你把赤凌风困在另外一处……”
“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了。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将鲤笙救出来,你先解决这个问题,再说其他的好么?”
689.倒计时(二)
他已经不想再重复的提醒他了。
因为,随着这里聚集的人越多,一股熟悉的味道也就越明显。
奇怪的是,偏偏别人还感觉不到。
溪叠这才觉得奇怪。。
那分明就是第五瞳的灵压,为什么这些人毫无察觉?
第五瞳的灵压出现在山海一岸,现在山海处又突然出现这样诡异而又强劲的结界,怎么看跟他也多少的关系。
还有,自从上次看到黎生,他就想提醒鲤笙第五瞳的气息出现了。只是出现的方式却带着黑暗的味道,所以黎生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因为只是猜测,溪叠上次看到鲤笙时才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口来。
至于为什么突然确定,这还要从刚才见到灸弛,听他说到了赤凌风之事开始。
赤凌风之所以会联合其他人来到此处,自然并非心血来潮。
灸弛的意思,是赤凌风得到了可靠的消息,说引鲤樽会在这里出现,且还提到‘鲤樽现,八荒乱,血光涌,帝王出’这样的预言。
赤凌风会来这里,便是受到预言的指引,而给出预言的人……
灸弛突然凑了过来,根本不将犬火他们敌意的眼神看在眼中,倒是看着洛爵,非常非常百感交集的呼了口气:“赤凌风已经疯了,就在刚才……”
一句话,几个字,却透漏出大量的信息,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面面相觑间,莫惊云他们也凑了过来,自然是要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陆青他们也安静下来。
灸弛再次深深的吸气呼气,好像这样也没能将颤抖停歇,仔细看才发现他眼底的惧意蔓延:“自从进入这里,他便变得很奇怪,一直在说能听到什么声音,但我跟乌沓都听不到。至于他听到了什么,他没有说,但在这个结界出现的同时,他突然攻击了乌沓,乌沓是否还活着,我不清楚,但跟我们一起进来的另外八十多人,无一幸免全部被他杀了。如果不是溪叠出现帮了我,我应该也……”
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灸弛的面前只剩下鲜艳的红玉堆积成山的尸体。
他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是赤凌风的灵使,他一旦下命,他无法出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像羔羊一样被赤凌风抹杀殆尽。
估计这一幕,将会成为灸弛心中永远的噩梦,甚至带入轮回。
“啪啪---”
突然,洛爵拍拍他的肩膀。
灸弛回神,眼神中的惊恐未及散尽:“我、我……”
“赤凌风现在在哪里?”洛爵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深入骨髓的沉重。
灸弛摇头,“我不知道……”
“……”
“他真的不知道。”溪叠当时就在场,被赤凌风下了命令的灸弛什么样子,他很清楚。
当然,赤凌风去了哪里,他也很清楚。
“赤凌风看到我之后,并没有攻击我,就被这个结界很是巧合的带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溪叠的面前浮现出赤凌风脸上的白绫被鲜血染成鲜红的样子,想到最后他默默开口说了什么,从口型来看,是……
“总之,赤凌风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如果他的理由真的是引鲤樽,那么,他便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转头,看向陆青与黑慕,眼神灼灼:“你们二人应该也没有意见吧?”
赤凌风作为邪道之首,虽说的确很重要,但倘若他的确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的话,那继续跟随他绝对不是好的选择。
黑慕才不傻,当即点头:“谁要跟着一个连自己人都杀的混蛋啊?”
陆青也同意:“虽说我们不是好人,但对于自己人还是做不到下那种手的,他肯定是疯了,绝对疯了。”
至于为什么赤凌风突然疯了,他们并不是不想知道,而是直觉的认为,那背后肯定是他们无法承受的真相。
所谓多一事不如一事,他们的目的是引鲤樽,是报仇,那别的事情就随便了,跟他们没有关系。
那么,意见统一。
溪叠随后看向洛爵:“洛爵,可能你并不相信我,但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们说够了没有?”
挽虞突然插话,一把推开溪叠。
当然,溪叠如果想的话,可能挽虞已经被震飞出去了。
溪叠微微皱着眉头,貌似才发现挽虞竟然在这里,眼睛不由得瞪大:“你怎么……”
“!!”
敢情他这是才发现她的存在啊!
挽虞更是上火,直接推开他,霸道的站到洛爵身边:“你知不知道先来后到?可是我先跟九哀说话的,我们没说完,你不要插嘴,闪一边去!”
边说边冲溪叠直咂舌,可看的众人分外无语。
都这个节骨眼了,这个挽虞竟然还有心思儿女私情……
溪叠听后,倒是并没有生气,不如说,有些可怜的看着洛爵,嘴角微微上扬,终究笑出声来:“哈哈,洛爵,你还真有魅力……”
“不关你事。闭嘴吧!”洛爵对溪叠的态度明显不同于别人,真的是什么态度都有。
溪叠当然不会讨人嫌,取笑一下,开心一下也就够了。
随后冲犬火他们使眼色,示意他们在海边一字排开,然后又回头望了洛爵一眼,视线最终落在洛爵被挽虞紧紧抓住的袖子上,无奈蔓延,摇着头道:“你的人先借我一用,处理好了那边的事,你可要过来啊。”
洛爵还能说什么,只好随了他去。
莫惊云他们也很自觉的跟着溪叠行动,反正溪叠什么样的人,他们也算清楚,绝对不会做些没有用的事情。
跟着他,也好知道大概体的方向,,也省的做无用功。
然后,除了洛世奇和陆青黑慕还站在对面,溪叠他们都到了海边位置。
挽虞仍旧没有打算松手,继续抓着洛爵,小嘴使劲的咬着,几乎都要咬出血来了。
“九哀,溪叠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这里也太危险了,我们出去吧?这里就交给他们了……”边说,边作势往外拉扯洛爵。
“哗啦啦--”
洛爵其实并不想跟挽虞正面撕破脸,毕竟挽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跟她撕破脸,等于跟东雷音撕破脸,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为了南落火,他尽量不去做。''
可是吧,现在已经不是好处不好处的问题,他没有办法再去思考那些东西,只想着尽量摆脱挽虞这个人了。
当即道,“挽虞公主,我最后再说一遍,我跟你不可能,就算没有笙儿,我也不会选择跟你在一起,绝对不可能。”
最后的几个字,像是重申他的决定,将挽虞最后的希望都斩断了。
撇掉鲤笙,洛爵也不会选择她,这说明的是,洛爵不选择她,跟外人没有关系,纯粹是不喜欢她这个人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挽虞还能去责怪谁?
“……”
像受伤的孩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流出来。
挽虞紧咬着唇,看看洛爵,在回头看看旁边的雷云啊,洛世奇啊,有种世界突然末日的感觉。
“我、我……”挽虞突然结巴,从未这样失去过自信,眼泪扑簌簌的终于落下:“到底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喜欢上我啊?呜呜,我该怎么做,怎么做……九哀,你告诉我……”
“我无法跟我不爱的人在一起,你去找别人吧!”
洛爵很是直接了,直接到挽虞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什么都不想听:“不要,我不要!我那么喜欢你,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还不如去死!我要你,我想要你!”
哭着哭着,直接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那可真的是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在爱情面前,那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哭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但对于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当事人的洛爵却冰冷的紧锁眉头,最后看了挽虞一眼后,轻呼口气,慢慢的往前走……
就在挽虞以为他再次吃软,过来扶她起来的时候,洛爵却径自漫过她,往后边走去
!!!
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
那一刻,满心欢喜的挽虞坠入地狱……她好像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洛爵走到洛世奇面前,凝眸看他,不满地问道:“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好了,那是什么表情?”
洛世奇从刚才开始就用一种十分纠结的表情看着他,很显然,这让他心情很不好。
洛世奇耸肩,十分可惜的看着挽虞,有种他正怜悯她的感觉:“你也绝情了吧?人家可是女孩子,就算不得你心,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何况她更不惧艰险的来这里找你了,你至少也该温柔些吧?”
哎呦,这话说的,好像拒绝别人反而是他错了一样。
洛爵就觉得好笑了:“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还轮不到你说这话吧?”
明明都没有好好尽过当大哥的职责,还冤枉了他这么多年,让他一直活在仇恨之中的人,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话来批评他?
洛世奇似乎看懂了洛爵心底的话,突然默不作声。
当很快在空气尴尬之前,又十分无奈的拍了拍洛爵的肩膀,“有时候,爱和在一起是两码事。”
“……“
“……当你身在我现在的位置,就会明白了。”洛世奇淡淡的说着,笑容之中满是寂寞伤感,释然。
洛爵一愣,不明白他那句‘在他的位置’。
怎么,洛世奇难道要好心的将从他手里抢过去的王位还给他?
怎么可能?
“别说的好像你什么都懂一样……”
“啪嗒--”
洛爵懒得跟他废话,刚打算远离他,却被洛世奇拉住胳膊。
洛世奇从后头贴到他耳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你将来要面对的敌人十分恐怖,你需要东雷音的力量,你一定要跟东雷音打好关系,否则你根本无力保护你现在想保护的任何东西……”
“!!”
洛爵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抬头:“你这话什么……”
“轰隆隆---!!”
还没等来的及问,山海一岸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天地剧烈的晃动不说,海水陡然长高几丈,化成风雨便咆哮着涌向海边!
“嗖---”
好在,溪叠他们正在研究那边要如何攻破,因此也有了反应的时间。
在冲撞伊始,他们便制成了一道强力的结界,直接挡住了海水蔓延。
海浪扑打在结界上,一阵阵滔天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麻。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众人,完全的一脸懵逼。
雷云急忙将地上发呆的挽虞扶起来,着急给她制成一个防御结界,便赶紧冲到了最前面。
洛世奇与洛爵相视一眼,脸色都十分凝重,这肯定是要出事的节奏。
哪里还有心情聊天,直接冲到了最前面。
固然溪叠他们制成的结界很是强大,但汹涌来袭的海浪也不是盖的,每一次的撞击都将结界撞的晃动不止。
很快,海浪超过十丈以上,溪叠只能不断往结界上加强灵压。直到后来青珏色他们见情况不太妙,开始逐渐的开始往结界上施加更加强大的力量抵抗喧嚣的海浪之力……
“这是怎么回事?”
已经过去了好久,但海浪之力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如说,随着每一次的撞击,那道来自海洋深处的冲撞之力就越加的厉害了。
青珏色慢慢结成印术,打算在加强一道防御之力,“不管怎么回事,如果我们连这样的攻击都无法抵挡,那就别想着打败山海后边的敌人了!”
“!!!”
他的话,很奏效。
瞬间,众人的结界之力慢慢汇聚成一体,散发着白光将那一道道海浪压制下去……
海水慢慢的消退了,似乎仅用了片刻就恢复了平静,当众人面前那道足有五十米高的界必却鲜明的提醒着他们,刚才的一切绝非幻象。
‘咕咚---’
有些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洛爵与溪叠站在最前面。
哦,不对,原先洛世奇就站在洛爵身侧,可他看了溪叠一眼之后,突然默默的往后倒退了一小步。
洛爵与溪叠并排而立,是他刻意造成的,大概是有什么想法。
当然,谁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了,看到那一幕的鲲鹏和御子柴都不清楚。
洛爵看着慢慢释放光芒,恢复如初的山海一岸,眉头紧锁开来:“我感受到她了……”
690.倒计时(三)
“嗖---”
溪叠化成一道黑影,比任何都要迅速,朝着山海一岸冲了过去!
就在溪叠冲出去的瞬间,洛爵也冲了上去。
“咚---”
眼看着溪叠就要冲到山海那一线之间时,洛爵一甩手便在他面前制成一道结界!
溪叠猛地撞在了上面!
“那里你进不去的,我说过了!”
溪叠并没有因为洛爵的阻拦而停下,不如说,在冲撞上去的瞬间直接制成无数冰剑落在那道结界上。
随着漫天冰雨击中结界,形成无数道的流光飞溅,直接将洛爵的结界弄破,炸裂无数星芒。
“!!”
那一幕,就像流星雨,结界的碎片滑落天际。
而溪叠在其之后穿越而过,继续冲向山海一岸。
洛爵也是铁了心,一心想要拦下他。
见阻挡不成,随后自己唤出指天剑,朝着溪叠便落下一剑!
“嘡啷--”
指天剑的力量何其巨大,溪叠可不敢小觑。
回身见,急忙结成一个五角结界,抵挡指天剑的剑压。
一击还行,但洛爵在其之后便又笔直冲他冲了过来,直接用剑抵住了溪叠的结界,“你休想过去!”
洛爵并不作罢,怒吼起来。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迫切要阻止溪叠成为英雄一样,有些不讲道理了。
溪叠原本不以为意,但在洛爵这样三翻四次的阻挠之下,不由得有些火大。
既然洛爵连指天剑都用上了,想必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他又何须退让?
自然也怒道:“你不打算救人就闪一边去!不要阻拦我!”
“轰轰--”
话音刚落,一道凌冽的灵压从袖间宣泄而出,直接击中洛爵。
洛爵拿着剑身一挡,为那道灵气所逼,被狠狠逼退出好远,却又瞬间跳了回来,“你知道什么!你这样只会害了她!”
“我看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
“砰咚---”!
当双方一起出掌,只觉得白光乍现,空中传来一阵轰鸣,天地再次轰动起来。
洛爵与溪叠被对方灵压所冲,纷纷落地,因为指天剑的力量,溪叠嘴角慢慢溢出血来。
洛爵扶着指天剑,慢慢站起,看着溪叠的眼神之中满是愤怒:“我再说一遍,这件事用不着你插手!”
溪叠也慢慢站起来,将嘴角的血抹掉,温柔的表情之中满是肃然:“救不救是我的事,我不需要听你的。”
“鲤笙的事,便是我的事,我说不让你救,便不需要你救!”
“呵呵,真是……”
溪叠懒得再跟他说下去了,反正现在的洛爵必然什么都听不下去,再说也是徒劳。
当即摊开手掌,制成一把冰剑,那冰剑浑身冒着寒气,而周围包裹一沉冰蓝色的光芒,流光溢彩,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灵剑。
“啊,那不是至冰神剑么?”
眼尖的青珏色惊叹道。
莫惊云他们也听闻过:“至冰神剑可是北流冰的国宝级神器,已经上千年没有见到了……”
如此少见,也是因为北流冰历代国主修为都极为精湛,并没有需要用到神剑的时候。
洛爵看到至冰神剑的时候也是一愣。
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皱着眉头,眼神微微一沉。
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越是仔细端详那把冰色透明的冰剑,越是像极了小时候他第一次见到溪叠时候,溪叠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把玩的那把剑。
洛爵自然也清楚的想起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将溪叠视为自己要超越的存在。
“这把剑,你还有印象吧?”
溪叠轻轻挥剑,便看到剑身周围雪花飘逸,却是笑着:“真没想到,时隔十几年,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而对你拔剑相向……”
“我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那般任由你欺负了。来吧,少些废话。”
越看越上火,有种记忆被无端挑起的感觉,洛爵拿着指天剑对着溪叠,毫不客气:“我们之间终究该做个了断。”
“呵,也对。”溪叠没有逃避的意思。虽然他现在还是觉得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接受洛爵的挑衅。
很显然,洛爵不这么想。
回头看了看恢复平静的山海一岸,想它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如果他与洛爵之间,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一战,不妨早点结束的好。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来吧,看看你现在到底有多少本事……”
溪叠挥剑,眼神之中满是认真,既然是对决,而且……
“一旦我赢了,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吧!”溪叠突然又问。
这一问。洛爵一愣,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嘡啷---”
指天剑整整作响,唯有用实际行动回答了。
“嗖---”!
“咚---“!
霎时,两人冲撞到了一起,只看到黑影在空中不停晃动,不时震动空气几分,灵压宣泄的厉害……
其他人看了,也知道这两人今天是真的打算打个你死我活,谁也不敢出手阻拦。
犬火紧紧盯着天上,担心的神色满满,拳头一直攥的死死的。
“这两人还真会挑时间啊……”青珏色不忘吐槽,很显然他并不担心二人会出什么事情。
他们都是有分寸的,顶多也就是撒撒火罢了。
沙暴接过话去:“还以为洛爵他并不在乎,看来不是啊。”
“怎么可能不在乎?换做是我,自己女人的追求者很是完美无瑕的话,我也会不舒服。何况,对方是那个几乎没有任何缺点的溪叠……”青珏色掏出羽扇,倒是有些八卦的样子,嘴角微微的挑起,竟然心情很好。
或许心情好的原因,是因为洛爵的反应终于露出几分真实。
大家都以为洛爵最后守不住鲤笙的感情,可现在看来,至少洛爵在不顾一切的为了鲤笙而战斗,这是无疑。
接下来,就看两人到底缘深缘浅了。
莫惊云无奈的叹口气,“他们私人的事情就随他们去整理。我们的目的是山海一岸里面的敌人吧?”
“没错,该怎么打开山海一岸,你们难道没有主意么?”莫非辞接过话,很是着急的样子令司雪衣不悦的直皱眉头。
莫非辞急忙避开她的视线,又看向青珏色他们,“刚才的事情,怎么看也是那里面的人搞的鬼,我们如果再不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可能下一次的攻击就不像刚才那样可以拦住了……”
“那倒是真的。”洛世奇说,抱着胳膊不住点头的样子,竟然有几分一般人间模样:“毕竟对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成这种逆天结界,刚才那种规模的攻击怎么看也是小把戏,如果对方想动真格,凭我们现在这种处境,怎么看也不占优势..会被对方群灭也说不定。”
“……”
他这话就说的有些言重了,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可是,就因为过于有道理,所以才会汗毛直竖,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空气……一下子就冷了,呼吸都有些费劲。
“咳咳!”
“咕咚---”
突然,有人莫名其妙的倒在了地上,倒下之前HIA捂着鼻子咳出了一摊血。
“怎么了?”
陆青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有些不悦的“搞什么啊?这都还没怎么样呢,就吓成这个样子,简直丢我们鬼武堂的脸……”
“他好像不对劲。”
旁边的弟子在摸了那人的脉象后,突然表情十分严肃的道:“他的气息异常微弱,就好像体力全无一样……”
“什么?”陆青还是觉得纳闷,自己便凑了过去,将那人翻了个个,面向自己。
然而,当看到对方那惨白到不像人样的脸色后,差点一屁股坐下:“怎么会这样……??”
看到这边的骚动,莫惊云他们出于身份,并不能往前,倒是洛世奇与青珏色他们凑了上去。
洛世奇看到那人的脸色,眉头猛然皱紧,与青珏色相视一眼,两人确认了什么似的,同时点头。
“对方果然……”
“在场的人听好了!”
洛世奇直接喊道:“对方的结界可不是一般的结界,是会吸收我们身上灵气与精气的禁术!从结界打开到现在,我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结界吸收了很多的灵气精气,想活命的,从现在开始绝对不要使用任何灵力,以防止体力过分消耗,从而毙命!!知道了吗!”
“!!!!”
简直不敢相信洛世奇所言,众人一脸懵逼,过后,又像见鬼了一样,惶恐到不行。
而在知晓结界拥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后,莫惊云等人的首先反应便是急忙制成防御界,以便阻挡来自天地玄界的力量。
青珏色当即摇头:“你们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们只要身在这个结界之中,结界的力量便会一直对我们奏效,哪怕你制成最强的防御结界,也没用。反而,制成结界会会加快灵力的消耗……”
“那刚才我们不是都……”东方令的脑子还是转的很快的。
说到这个,众人的表情顿时一僵。
莫惊云都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语气更沉:“所以……那是对方为了逼我们全体动用灵力才刻意为之……”
“咳咳--!”
话音刚落,黑慕那边又有几个人相继吐血倒下,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黑慕可不想知道人白白送死,急忙求助于青珏色他们:“有什么办法救他们么!只要你们能救我的人,你们说什么都行!”
“虽然很想帮忙,但没办法呢。”青珏色明明在说很是悲伤的话题,但从他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来看,却十分让人上火。
虽然,他说的的确是实话。
黑慕怒道:“怎么可能没有办法?是你不想帮忙,你想看着他们死,绝对是这样吧!!”
青珏色十分无语,摊摊手,“能不能不要把人说的像变太一样?方才不是说过了,只要我们在这个结界,一切的咒术都对我们没有用,你没有长耳朵么?”
“……”
黑慕顿时哑言,气的脸红脖子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狠狠甩袖,走到那几名抽搐个不停的弟子身边,不听劝的制成治疗结界,愣是要为几人治疗……
“呼---”
看到那一幕,青珏色不由得直叹气,一脸他是不是傻的表情。
而莫惊云看到这一幕,与一封雪相视一眼,不由得笑了。
虽说刹神宗是邪道,但邪亦有道,也难怪那个逍遥自在的百里仙愿意成为他们的二当家。
这些人的本质并不差,只是入错了门罢了。
一封雪很少会因为这种事情说话,估计也是被感动了,扭头看向洛世奇,神情十分认真的问道:“洛国主,这里能阻止洛爵与溪叠国主的人恐怖也只有你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结界的力量,你是不是也该阻止他们两个了?”
“啊……”洛世奇貌似才想到这个问题,一脸恍然。
我去,他竟然把洛爵忘了……
隐住心中的无语,一封雪继续道:“阻止了那两个人后,我们也好正八经的揪出那个幕后黑手……”
“但他们两个,怎么看也不会因为我而停手的吧?”洛世奇看着正不断穿梭在云层间的二人,也是满脸的无奈:“在我看来,等他们打累了,自然就会住手。”
“打累了?”莫非辞瞪眼。
这可真是不负责任的说法,话说他明明知道了结界的力量,竟然还能放任二人继续打……
绝对有仇啊!
洛世奇岂能不h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他也懒得解释,直接走道正对着山海一岸的海边,颜容暗淡下去。
负手而立,深深的呼了口气,因为背对着大家,谁都没有发现他眼睛里面一晃而过的感伤与悲壮:“这一刻,我等了很久了……”
低声呢喃,任谁也没有听到。
再转身,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冲鲲鹏与御子柴下命:“你们两个,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要插手!”
鲲鹏与御子柴相视一眼,皱着眉头。
还以为他已经忘了他们二人的存在了呢……
固然不明白洛世奇什么意思,但既然是他的命令,也只能点头。
“那好……”
洛世奇的视线扫过众人,眸眼出,几分微凉。
“如果这就是终点……”
“???”
什么终点?
众人一脸懵逼。
691.悲伤的爱(一)
洛世奇全然不顾众人的反应,闭上眼睛,集中力量,浑身慢慢释放出巨大而又厚实的灵压,甚至连周围开空气的厚度都随之改变。
“主上,您打算做什么?”
鲲鹏见洛世奇神色不对劲,便疾步上前,追问起来:“明知道这样做会危及到你自身的安全吧!”
洛世奇并不回答,依旧聚气凝神,身上释放出来的光芒更加强大,如同光源一样,照亮了每个人。
御子柴也看出来了,当即对鲲鹏道:“主上要做的事情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他不可能是那种人啊?为什么事到如今又突然...”
御子柴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被鲲鹏狠狠瞪了一眼。
好像明白了鲲鹏的意思,御子柴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多嘴,但从紧张的神情来看,自然也很担心。
洛世奇始终没有回答,就好像鲲鹏问的问题没有答案一样...
众人也懵了。
他们并不认为一向自以为是自私自利的洛世奇会在这种时候主动牺牲自己,当然也在考量他是否在打什么主意。
莫惊云小声对一封雪说了一句,小心为妙,便又将目光聚集到了别处。
别处不是别处,而是正在对着空中大呼小叫的挽虞。
因为无法接受洛爵单方面的宣布,她会这样也在所难免。
“洛九哀!你下来!我还没说完呢!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下来啊!欺负我不会飞是不是?好,你等着!”
等着?
如何?
正当众人以为她要弄什么花样时,突然一道黑影从天外径自落下,正好冲向挽虞的方向!
等看清那物,却发现不是别人,正是洛爵!
洛爵眼见要撞上挽虞,在快速的下坠力下,急忙甩出指天剑的剑鞘。
嗖的一声,剑鞘划破长空,在挽虞身前竖直插入,尘土飞扬间,洛爵‘咚’的一声砸到了剑鞘上!
“!!”
竟然用这种方法救人,也真有他的!
“爵爷!”犬火刚要往前冲,洛爵已经重新站了起来。
伸手拦住犬火,便一手擦掉嘴角的血,悠悠往上看去。
溪叠在离着他们十几米的地方,如同天神一样,从上往下睥睨着他们。
说实话,溪叠真的太有做领导的气场了,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并不是后天历练所能比及的,一时间竟然有种即使引鲤樽为他所用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的错觉。
溪叠收起至冰神剑,眉宇飞扬,而衍生却灼灼的厉害:“洛爵,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现在不妨一并说出来...”
“嗖---”
一旦动手,洛爵才不会那么多废话,直接持剑便再次冲了上去!
在对战方面,溪叠可是老手,毕竟他是北流冰第一个被流冰阁掌门承认实力的国主,经验多洛爵一条街不止。
就算洛爵拿着的指天剑是十大神器,也并非他那种历经风雨的江湖人能打败的。
洛爵冲过去的瞬间,就被溪叠提前制成的结界狠狠撞下,晃眼的瞬间,溪叠毫不客气的欺压上来。
挥袖便破开了洛爵的护身结界不说,直接拽着洛爵的衣领,右手冰剑制成,怕他反抗便抵住了他的脖子。
“还不承认你输了么?”
声音经由风声的渲染,特别的有感染力。
洛爵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面对这种境况,并没有露出一丝丝胆怯或者后悔。
其实,溪叠在这种情况下是真的可以直接杀了洛爵的,毕竟这是很公平的私人决斗。
更其实,溪叠也好想将眼前这个男人解决。
但是..,
咚---!
落地之前,溪叠特意在地面制成一个缓冲结界,接住了洛爵,而他自己弹跳到了别处。
轻轻落地,手中的至冰神剑也慢慢化成了飞雪,消散在他身边。
“爵爷!”
“九哀!”
犬火他们还没等冲过去呢,挽虞便像哭丧一样,冲到了最前面。
洛爵的身体浮在溪叠制成的结界之上,虽说并没有什么受伤,但怎么看也是溪叠直接在结界上动了手脚,以至于洛爵根本动弹不得。
“九哀!你没事吧?“
“啪嗒---”
挽虞刚碰到结界,洛爵便突然悬空,直接摔在了地上,后背传来轻微的痛感。
“九...“
“啪---”
挽虞刚要上前扶洛爵起来,却被洛爵直直扫开,伸出的手满是尴尬。
洛爵并未收起指天剑,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溪叠的背影,别说不甘,都要不甘死了。
如果他能早些得到指天剑,说不定就可以接住溪叠最后一招...
“你现在的实力的确不如他,就大方的承认吧!“
青珏色知道洛爵在想什么,其实这话本该由着去犬火来说的。
但是犬火过于宠溺洛爵了,很多时候即使知道他做的不对,也不会对他说些什么。
青珏色作为‘长辈’,多说几句,就算赚了不是也没什么影响,反正他本来什么人,大家都知道。
这话一说,犬火感激的看向他,看来真的是愚忠的过头了啊。
洛爵没吱声,也对,这时候开口说什么都不对。
“我现在要做什么,你都不能拦我了吧?”溪叠没有回头,看着山海一岸,看着正在聚气凝神的洛世奇,眉宇间的坚定更加的沉重:“这一次,你再敢拦我,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
“洛爵...”
溪叠走向洛世奇的时候,突然回头冲着洛爵苦笑起来。
然而,话到了嘴边,在又看了洛世奇一眼后,又突然摇头闭上嘴。
转身过后,溪叠已经到了洛世奇的旁边,小声的说道:“估计你的良苦用心,他根本就感觉不到。你这样做,值得么...”
洛世奇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了一片阴影,微微的抖动了下。
“啊,果然还是溪叠厉害啊!”
看到洛爵落败,一边看热闹的鬼武堂与刹神宗的人开始起哄。
“半妖就是半妖,怎么可能打得过溪叠?亏他还有指天剑呢!”
“说到底,他之所以现在在八荒混的那么好,还不是因为收了几个大妖怪么”
“...”
因为这一战,本来就对洛爵突然在八荒赫赫有名的众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调侃材料,一时间啊,那个嘴就跟开火车一样,跑的特别的溜。
偏偏这话都一字不落的被洛爵他们听到...
“这些人还真是...”
“啪!”
千山末可受不了,掏出剑来就要上。
只是被沙暴死死的按住了。
沙暴摇摇头,眼神有些无奈。
洛爵没有赢过溪叠,这是事实,虽说他们自己人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如果因为别人说几句话就喊打喊杀,那才是心虚的体现。
再说了,洛爵从解除诅咒到现在才过于不到两年,能从一个仙灵小白变成现在这样可以与进入八荒十强的男人一对一单挑,这对一般人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吧!
那些人没有看透这一点就在那大放厥词,说白了,就是因为羡慕嫉妒恨。
跟那种人计较,才显得他们没有水准。
“嘡啷---”
千山末不悦的收起剑,在看向洛爵。
洛爵依旧没有收起指天剑,但他也对众人的话没什么反应。
嘛,也对,他本来就对别人对他的评价不在乎来着,十几年都挺过来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一会半会儿的。
“你竟然敢让九哀蒙羞...”
有明事理的人,自然也有不明事理的。
挽虞见洛爵一直不搭理自己,还以为是因为太过于在意败给溪叠这事。
左顾右看,见洛爵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出头,可是气的不行。
“溪叠!!!”
不等众人反应,怒吼一声便像一阵风一样冲向了溪叠!
“喂!!”
众人真心被她吓到了好吧!
要知道,溪叠现在就在洛世奇旁边,两人如山海毗邻,溪叠有结界护体才不会受到洛世奇的灵压影响。
说真的,一般人是不会往前面凑的。
谁能想到,连莫惊云他们都不愿凑的热闹,什么都不知道的挽虞竟然会直接冲了上去?
哦,对,的确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那一瞬,就算青珏色他们再怎么讨厌挽虞,但该出手还得出手。
“嗖---”
不过,有人比他们的反应更快,那就是雷云。
雷云一直在密切的关注着挽虞的一举一动,所以,在她冲过去的瞬间便已经快速制成可以抵御洛世奇灵压的结界,但要说算露的便是挽虞那突然暴涨的冲力了。
所以,就算雷云早有准备,但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追上挽虞时,她已经冲撞到了洛世奇的灵压。
“挽虞!!”
雷云眼看着挽虞被灵压撞的往后飞出,而他能做的便是接下她承受的力道,尽量的不让她被灵力的余波震伤...
可偏偏就差那么一指的距离,雷云并没有抓住挽虞的衣袖,眼看着她o从面前飞过,而挽虞当时就已经昏死过去,毫无知觉。
眼看着挽虞就要笔直的撞上不远处的大山,莫惊云他们可不能置之不理。当即在那挽虞身上制成一道缓冲之术,好在是赶上了。
挽虞撞到山体上,但因为结界阻挡,并未受伤,其受力就像撞在了豆腐上一样,可见莫惊云制成的乃是最上乘的咒术。
不过,最后挽虞还是径自摔落到了海里。
“噗通---”
后一秒,雷云化成一条鱼般扎进了海中。
越靠近山体,海的颜色也就越加的纯白,简直就像百布一样。
雷云进入海里,眼前却茫茫然一片白色,根本分不清楚什么跟什么。
莫惊云制成的可不是全封闭的结界,如若他再晚些找到她,怕她要溺水了。
无奈,雷云只好在水中使用咒术,想将水质净化,至少能看到人影的程度就行。
当然是枉然。
这海是让一切灵术都失灵的归海,所以,挽虞的情况真的很危险。
“挽虞!”
“”咕嘟嘟---
雷云急的在水下大喊,可除了不断冒出泡泡,哪里有见到什么影子。
不停的游来游去,不停的四处翻找...
“雷...”
“!!”
好像听到了什么,雷云猛然看向身后的白色海洋。
没有任何犹豫,心中不停呐喊挽虞的名字,并对上天祈祷她一定要没事如何如何...
“啪嗒---”
“挽虞!!“
抓到了!
雷云清楚的觉得那是挽虞,只是看不清楚,毕竟白色的海水让一切模糊了样子。
隐约抓住了她的手,雷云直接狠狠踩水,快速的冲到了水面!
“哗啦啦---“
“噗啊!”
在水下闭气了难么久,雷云首先狠狠吸了口气。
在不能使用灵法的水下,能够闭气超过三分钟,也算是能人了。
当然,这也跟雷云一直在雷音山的山湖里闭气抓凤尾鱼有一定的关系。
出了水面,将挽虞的脸色惨白,很显然是呛了水。
他急忙朝着岸上呼救,这海水很是奇怪,明明平时都可以连着游泳几个时辰都不带累的,可他这才下水多久就已经气喘吁吁,怎么看也是因为这海水所致。
“嗖---”
一封雪冲了过来,竟然是她第一个冲到雷云上方,不等雷云反应,便将人拉上了岸。
“挽虞公主!”雷云没有来得及看自己已经残破的衣衫,急忙将挽虞平躺在地上,看她面色雪白,连呼吸都没有了,脸色顿时刷白。
“挽虞,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如此说着,便开始按压她的胸口,试图将挽虞喝进去的水挤压出来。
只是并没有效果。
“你不能就这样死了,喂,你不能...”
按压无果之后,雷云也是急的没有办法了,便要给她人工呼吸...
“啪嗒---“
只是,偏偏这个时候,挽虞又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一张嘴往自己面前凑,是个人都会给出狠狠的一拳。
挽虞也不例外,朝着雷云的下巴就是一巴掌!
好在她刚从水里出来,并没有什么劲,所以这一巴掌下去,动静归响,其实并没有很疼。
“啊,雷云...”
在挽虞认出是雷云后,没有弄清楚状况的她,更多的是惊讶。
然而,雷云还是保持着被打的那个姿势,微微侧脸朝着旁边。
挽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打了他,有些着急的解释起来:“啊,那个...你没事吧?疼么?应该不疼吧...”
“哗啦---”s
谁知,雷云突然抱住了挽虞!狠狠的抱住的那种。
692.悲伤的爱(二)
挽虞吓了一跳,起先并没想到要推开雷云,但在看到洛爵正往这边看的时候,这才惊醒一样,急忙将雷云往外推。
“雷云,你疯了!干什么啊你……”
“……”
可是,雷云什么都不说,随后便松开了她。
低着头,以挽虞绝对看不到的姿势,马慢慢退到了一边……
挽虞是懵逼的,这家伙到底……
可直到意识到自己整个湿透,方才被什么东西撞飞的记忆突然回来了。
“啊……”
她站起来,因为衣服湿透,粘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往方才雷云离开的方向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是雷云……”
怎么说,好像还有些开心吧!
“喂,快看!!”
就在挽虞沉浸在一种无以言说的心情中时,突然一阵骚动传来。
只见洛世奇释放的灵压,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形状慢慢聚集在山海一岸上方。如同形成一道网,将那垂直的一线分割成了几段。
溪叠好像找到了端倪,在灵网形成的瞬间,他也明白了洛世奇费力制成这种东西的原因。
“看来我误会你了……”
如是说,溪叠抬头瞄了天上力量比之前还要更强的结界,眉头慢慢的皱起来,那那双看破一切的黑瞳却如墨玉般晶亮无比。
洛世奇慢慢睁开眼睛,却像一下子老了百年,颜容毫无惊起,额头上更密布一层虚汗。
笑了笑:“别误会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能等到引鲤樽而已……”
溪叠听了,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多年前还曾熟络的样子那般,“你以为我还像之前那样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别硬撑了,他已经不需要你来保护了……”
“不懂你在说什么。”
洛世奇的眼神很直接,就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样。
这一点,溪叠是听佩服的。
也对,本来也该佩服他。
先不管他因为什么理由才做出十几年前的那档子事,但从现在他得知的情报来看,那绝非洛世奇自己的意志。
具体的,他倒是想从洛世奇本人口里问出来。
溪叠体谅他,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小声的笑道:“我还真是期待见到你所谓的十二地支集齐的那天啊..”
“!!!”
洛世奇瞪眼看向溪叠,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是怎么……!!
一个表情就足够了。
溪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笑的更加的释然,突然横开手臂:“真期待能有一日,我们几个还能相聚一堂,欢声笑语,美酒堂堂啊!”
“……”
洛世奇不说话了。
当与溪叠最后的视线相交,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了开始冷漠。
就像顷刻间将过往的一切不愉快不美好都冰释前谦般,咔嚓一声,烟消云散。
久违的面对溪叠,久违的露出了那一年少时候的纯真笑脸。
好呀。
洛世奇在心里期待着回答。
就好像听到了他的回答,溪叠笑着回应。“那就约好了。”
轻轻的拍打着胸口,那是他们曾经约定的手势。
洛世奇虽然无言,但内心早已得到救赎,轻笑出声:“好幼稚……”
“那么……”溪叠突然浓重了表情,看着灵网闪烁的山海间,轻轻的呼口气:“结束这一切,重新开始……”
“你太天真了。”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却像在耳边哈气一样,那么清楚的传入溪叠的耳朵。
左右观看,却不见其人,整的跟他幻听了一样。
可当溪叠正面看向山海一岸,却骤然发现,第五瞳的脸在那灵网之中闪烁一瞬,很快急消失不见。
“第五瞳……”
“嗖--”
洛爵突然也冲了过来。
以及后边的所有人。
刚才那一幕,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只是有些人并不认识第五瞳,因此没有发现什么。
洛爵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五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根本是无稽之谈啊!
明明那个男人都……
“!!!”
不会吧?
在想到了什么之后,青珏色他们突然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冷。
众人面面相觑。
“爵爷,您觉得……”
“那种事情,去亲眼看看便可。”
溪叠确定了第五瞳就在对面之后,说了一句,便又不死心的往山海一岸而去。
明明说过了,山海一岸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他怎么就是不死心?
看着溪叠慢慢踩着水而去,周边用至冰神剑制成冰雪防护,却在走了不出一米之后,被海浪狠狠打散防护。
洛爵不出声,始终没有说话。
侧脸,看了看正用一副相信溪叠会成功的眼神死命紧盯的洛世奇,他倒是觉得这一幕更加的好看。
什么呀,这两人竟然已经达成一致了?
洛爵突然觉得心酸,明明小时候,在一切还未发生之前,溪叠与洛世奇二人都是他的憧憬来着……
现在,一个变成了仇人,一个变成了情敌……
最关键的是,这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还化敌为友,这怎么看也是要将他撇除在外的意思。
结果……
因为他是半妖么?他们始终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
“洛爵!!”
耳边传来一声怒喝。
洛爵从敏感中回神,看到的却是溪叠无谓被风浪打压,一次又一次尝试靠近山海一岸的景象。
在白色海洋面前,一切的灵法都是无效的。
明明知道这一点,溪叠却为了靠近一个不可能的梦,无所畏惧的备受煎熬。
海浪的力量不禁让一切灵法失效,还毫无止境的虐夺着人的体力精力,就跟这上方的天地玄界一样,强大而又诡异。
“我们要不要一起试试啊?他那样也太可怜了,怎么说也是北流冰的一大国主,,竟然在这里……哎呦,真是可以了。”
就连黑慕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年,他也见过情深的了,但像溪叠这个身份地位,这么傻的,他倒是第一次瞧见。
稀奇的他都笑不出来。
“我们要怎么办啊……”
莫非辞看到那一幕,也有所动容,便问莫惊云。
莫惊云知道该帮忙,但是吧,如果洛爵不表态,他们贸贸然动手怕是不妥。
再说了,连溪叠都不知道怎么在这茫茫白海之上制成通往山海一岸的路,他们怎么可能做的到啊?
一封雪该是看出了莫惊云的顾及,便接过话去:“暂且看看吧!若是需要我么动手之时,我们自然会出手。”
“那……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莫非辞还不死心的问。
在被司雪衣瞪了一眼,东方令掐了一把后,他只好闭上嘴,佯装个哑巴。
“哗啦啦---”
海水翻腾,溪叠摸索着,已经到了十几米处。
说真的,他要这样走到山海一岸那边的话,估计要用上几十年了。
“哗啦啦---”
没走几步,便又被海浪冲了回去,而貌似海浪的力量很强,这一次,倒是给他将外袍都压裂了几道口子。
“嘶啦---”
索性,溪叠将有些碍事的外袍一脱,就剩下里面的贴身缎衫,再次往前走……
一次次,一次次,等到溪叠身上脸上都被锋利的海浪划烂划破,也始终没有停下往前走的步伐……
这么傻呢?
向来觉得正道人士矫情的陆青都看不下去了。
不由得称赞:“溪叠这人吧,虽说死板了些,但绝对是个性情中人,倒是蛮不错的,比其他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要好多了……”
“你说谁呢?”
御子柴正愁有火没处发,这陆青就自己送货上门了,他当然当仁不让。
横眉一挑,简直想要凭那两条有些纤细的眉毛吓到对方:“有本事再说一遍?
陆青哪里想到御子柴耳朵这么好使,隔着几十米不说,还有这么多人在嘀嘀咕咕呢!
“我可没说你,但你要往自己身上扣,那我也没办法。”陆青急忙说道,听着还是挺有道理的。
御子柴的眉头都要拧到一起了:“啊?!你说什么!”
“……”
好吧,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陆青急忙摇头,示意没事,便不再说话了。
鲲鹏见御子柴还有心思逗乐,也是无奈了。
洛世奇间洛爵始终没有动作,多少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明明刚才争的那么厉害,怎么越到关键时刻越么有动静了?
他看了洛爵一眼,洛爵没动。再看洛爵一眼,还是没动。
等到看第三眼的时候,发现洛爵正在盯着他看……
视线相撞,甚是尴尬……
洛世奇很是自然的偏离视线,晃悠着落到后边的挽虞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所受的冲击太大导致现在还没有恢复的缘故,挽虞这么安静也太奇怪了。
“喂,你已经放弃了?”
洛世奇突然喊话挽虞,声音中带着清冷。
挽虞回神,迎上那双带着冰霜与杀意的眼睛,不由得浑身一哆嗦,“放弃什么啊?”
“还能什么?”
洛世奇不悦的用眼神砸向洛爵。
挽虞一愣,随后笑了笑:“怎么可能啊?”
而这一问也好像把挽虞的魂给勾回来了。
当即上前几步,冷哼一声,“开玩笑,我可是说过非九哀不嫁的,你以为我没事瞎说的?”
“哦呵呵,即使人家不领情?”
“那又怎样?”挽虞真的可以无视劣势,说的好像自己赢定了一样:“我有信心,九哀一定会喜欢上我。现在的所有,不过是在那之前必须历经的磨难罢了。只要我忍过去,光明的未来便在等着我,傻子才放弃!”
“啊,这样啊。”洛世奇真的挺佩服挽虞的。
别的不说啥,就从这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去想的那个心态,正是现在所没有的自信。
估计在挽虞的字典里,就没有偶然这个词。
服气,大写的服气。
洛世奇笑了笑,好像除了笑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也就是说,你会不顾一切的帮助九哀的意思?”
“帮助自己喜欢的人,自然会不顾一切。”挽虞正经回答。
“哦,那即使会让你赌上你们东雷音所有人的性命,i你都可以么?”
洛世奇又在笑,笑的很是莫名其妙,预示着他的话是陷阱一样。
但是,就算是陷阱,挽虞除了往下跳没别的办法。
再说,为了洛爵做什么,她巴不得洛爵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
点头,几乎都不待犹豫的“没错,我可以。”
反正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谁会让她为了爱情而赌上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啊?
“……”
洛世奇突然不说话了,笔直的看着她,哦,不,盯着才对。
那黑色的瞳孔之中清楚的倒映着挽虞有些慌然的脸,而洛世奇选择无视那抹茫然,继续给她下套:“那你可别忘记今天说的话啊!”
“……嗯,不会忘。”挽虞点点头,眉头却在不经意间皱起。
洛世奇……这是在搞什么啊?
难道这是作为大哥对于未来弟妹的考验?
不对吧,这也太简单了。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问那种十分奇怪的问题不说,还让她记住了……
挽虞死死的盯着洛世奇,直到洛世奇冲她淡淡的笑了笑,完全没有方才那样冷冽的目光,这才死心不去猜测他在想什么了。
洛世奇这种人,本来就不是挽虞能琢磨透的。
洛爵看到了,听到了二人一切,毕竟是在眼皮底下。
但即使看到了,听到了,也没能引起他丝毫的兴趣来。
不如说,洛世奇有目的的样子,他看到后,只剩下厌恶。
“嘡啷---”
另一边,溪叠终于在海上制成了第一道用灵术打造的桥梁。
只是那桥梁有些散架,出现的时间很短很短,但足够溪叠短时间内的通过。
“哇,他做到了!”
众人看到溪叠用不成形的桥梁在白海间一步步靠近重点2,不由得咋呼起来。
洛爵握紧了手心,指甲几乎都要掐进肉里,咬着牙才不至于让自己喊叫出来。
“哇,厉害呢!他好像真的可以做到……”
青珏色似乎是故意刺激洛爵,竟然直接这么说,边说还边看向洛爵,怎么看也是希望他能给点反应。
好吧,洛爵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
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在长长的长吐气后,淡定的吐出了几个字:“随他去吧!”
随他去……
这什么意思?
洛爵这是不打算插手溪叠与鲤笙之事,任由鲤笙被人抢走?
693.危变(一)
“你知道你现在不管的话,就代表着将来的你不管何时都没有权利插入他们之间了吧?”沙暴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认为鲤笙对他有恩,他真的懒得过问这种私人之事。
再来吧,主要他也是被这几个人憋屈坏了,说出来也好,大家心里都舒服。
洛爵一愣,只是这一愣,愣了好久。
青珏色长呼口气,上前便拍拍洛爵的肩膀:“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也只能祝你不要后悔现在的选择了……”
“爵爷……”犬火也有话说,可话说到一半便断了。
这是他能插手的情况吗?怎么看,洛爵都已经不打算插手了。
这个人一旦决定了什么,那还真的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好吧,就这样吧。
这是洛爵自己的的决定,一切后果他自己承当……
“喂,你傻了吗?这样下去跟把鲤笙拱手让给他人有什么区别?”犬火他们不说,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说。
莫非辞看不下去了,他着实很喜欢鲤笙与洛爵这一对,也是迫切的希望二人能有一个好的结局,而绝非现在这般情况。
他一说出口,莫惊云他们齐齐看向他,司雪衣更像仇人一样,死死盯着她,秀眉皱紧,那双不曾有任何犹豫的眼睛,释放一丝丝的不悦。
这话,竟然从一个最无关的人口中说了出来。
犬火他们顿时汗颜,可又觉得如此甚好。
洛爵总不能连别人的话都置之不理了吧?
他H还没到那个地步。
只是,他的反应依旧很慢,缓缓扭头看向莫非辞。
莫非辞毫不退让,顿时又质问,指着正在向山海靠近的溪叠,语气也因为恼火而提高了很多:“喂,你看到了吧?那才是真正喜欢一个人该做的事情不是么!你看看你,愣在这里有用么?对身在里面的鲤笙有一丝一毫的帮助么?”
“……”
“我拜托你,不要老是仗着自己长得帅就为所欲为好么?早晚有一天会失去你所爱之人……!!”
莫非辞正说的起劲,却感觉后边有人在拉他的衣服,本想甩开,往后一看,却发现是东方令。
东方令朝他使劲的挤了挤眼,示意让他注意后边。
当莫非辞一脸不耐烦的看过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啊,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听听就罢了哈……”
他突然改口,无非是因为莫惊云已经拔出了剑,大有他要是再说下去就挥剑过来的气势。
可见莫惊云都要被他气死了,又不能明着在这么多人面前管束他,为父也是够难为的了。
不过,这话说出来了,就是说出来了,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的。
青珏色啊,犬火啊,洛世奇啊……他们伸长了脖子,等着洛爵的回答。
好在,洛爵终于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十分无奈的开口:“不然呢?你要我怎么做?”
反问?!
众人愕然。
那个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洛爵,之前沉默不是因为冷漠,而是……不知道怎么做?
好吧,这把众人问住了。
洛爵几步上前,站在海边,海水打湿了他的衣摆。
目视前方,眼看着浑身是伤的溪叠便要站到山海面前,那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明晃晃的荡过一丝悲哀“她让我不要靠近,我便不靠近,她让我保持距离,我便保持距离,她说什么,我便听什么。明明我也想那般不顾一切的冲向她,但是……我答应她……”
“我说洛爵,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青珏色不由得感叹,突然来这一句,倒是有几分过来人的沧桑感。
洛爵无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回头看着他,剑眉紧锁成一线,“……”
“呵呵,爱情里面,如果什么时候都能保持那么理智的话,那就不是爱情,而只是称为‘事情’了!”
“!!”
洛爵愣住瞬间,而那双迷茫的金瞳随后慢慢眯起,像是参悟了其中的意思一般。
青珏色一语中的,直接将洛爵的问话一句戳破。
犬火他们轻呼了口气,不由得笑了。
这样的话,洛爵应该明白了……
“嗖--“!
洛爵就像离弦的箭,突然朝着山海冲了过去!
然而,不说好事多磨呢、
就在洛爵飞出之后,面前骤然出现了一道门。
他在空中急忙顿住,甚至还未看到里面的人,浑身的汗毛便已经直竖起来!
这令人压抑的灵压……是赤凌风无疑!!
猛地往后退了退,直接将指天剑召唤出来,剑指对面。
“赤凌风!!”
“!!!”
他一声大喝,下面的人都听到了。
这三个字,对听闻了他所为之事的人们来说,无疑是恶魔之名。
“什么?赤凌风出现了?真的假的?”
“要跟他打么?能打的过吧?”
“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制服他不是分分钟的事么?”
“你们别忘了,现在他疯了啊……”
“……”
好吧,最后说话的人可算说到重点了。
赤凌风跟平时不同,没疯之前就十分冷血无情了,疯了之后,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更见他的凶狠程度递增了不止一点点。
那么……想必修为也肯定跟着长了不止一点点吧……
灸弛直接瞪圆了眼睛,没等众人说话,便化成一道飞箭,冲到了洛爵身边。
“喂,着什么急啊!”
青珏色他们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等他们都到齐,那道门后的人也缓缓走了出来。
满身血痕,散发着逆天的血腥之气,而脸上那条遮目白缎已经被染成一片鲜红,在风中却不停的摆动。
赤凌风‘看’着面前将自己围起来的大军,倒是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意,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
看向灸弛,“灸弛,你身为本尊的灵使,还真敢当着本尊的面,跟那群人站在一起啊?”
灸弛被点名,直接浑身僵住,握紧拳头看着赤凌风,几乎咬牙道:“你把乌沓怎么样了?”
提到乌沓,最后见他,是被赤凌风刺中了心脏,但一眨眼就没了下落,不知道是逃了还是被赤凌风如何了。
赤凌风冷笑起来,直接将手中一串穿着一颗红色灵石的链子往前面一扔,嘴角阴邪的扬起:“果然没用的家伙,到最后也没什么用。”
“!!!”
在看到那红光色灵石的瞬间,灸弛知道,乌沓遇害了。
那是乌沓常年带在身上用于号令黑鸦的法石,也是乌沓最初得道的起源之物,是他的命根子。
灸弛顿时气红了眼睛,“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你何以突然要对我们下这种毒手?!”
“你们本来就是本尊的奴隶,本尊想如何就如何,还用经过你们的同意才动手?哼,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你们在本尊眼中可就连那蝼蚁都……”赤凌风突然觉得不对,稍稍停顿,又改口:“顶多也就跟那些蝼蚁一个模样,你们存在的目的便是替本尊出生入死……”
“喂!!”
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赤凌风可是气坏了莫非辞。
这一下,不等莫惊云同意,再次执剑便冲了过来!
“我要替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亡魂杀了你!”
“惊云!”
“莫师兄!”
莫惊云与东方令都没想到莫非辞能莽撞到这个地步。
对,赤凌风是该人人诛之,但却并非人人都能诛之的对象。
莫非辞是挺厉害的,但他的厉害只限于他的同辈相比。
跟入魔的赤凌风相比,那简直就是去送人头的。
莫惊云急忙跟上阻拦他,却晚了几分。
“嘡啷---!”
好在,在最前头的洛爵,早就知道看不惯这种事情的莫非辞必然会冲动着飞过来。
他之所以召唤指天剑,其二的用处便是可以的制止莫非辞,或是其他任何一个打算对赤凌风动手的人。
只见火花四溅,指天剑直接挡住了莫非辞的剑,洛爵一挑剑,便直接将人挑回了莫惊云身边!
“洛爵你干嘛拦我,我要杀了他!”
“啪---”
“你还不退下!”
莫惊云刚才的心都要吓得从嗓子眼飞出来了。他甚至有一瞬间都看到了莫非辞的死相……
当看到洛爵出手,他悬着的心才猛然落下,而看到莫非辞不知死活还要往前冲的时候,别说生气,他简直想把他塞到他娘肚子里,让他重生一次了!
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直接往他脸上就来了一巴掌,气的都要背过气去了。
莫非辞虽然被莫惊云修理了无数次,但像这样大庭广众,莫惊云扇他巴掌这种的,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顿时被打的懵逼了。
手中的剑也掉了,被东方令接住:“师兄,你真的把师傅吓到了,你……”
东方令得给莫非辞找台阶下,边说,边拉着莫非辞往旁边挪。
莫非辞真的是被打傻了,倒是挺乖的,没有反抗更没有质问,被拉到了一边。
司雪衣担心的看着莫非辞,想过去,但又没有过去的立场。’盯着看了一会儿,便回头看向赤凌风。
而她一直观望莫非辞的举动,并没有逃过一封雪的眼睛。
然而,一封雪没有说什么,但明显见她嘴角上扬几分,好似安心的笑了。
抬头看向气的直大喘气的莫惊云,“云师兄,非辞他还是孩子,过于年轻气盛,你也别跟他生气。想当年,你年轻时候可不比他能沉得住气……”
“雪师妹,你也不用拿我年轻的时候替那混小子说话!”莫惊云岂是好糊弄的,“我虽性急好事,但好歹听师傅他老人家的话呀!你看这个小畜生,我说什么他哪有听的时候?”
“……”
好吧,一封雪无言以对,谁让莫惊云说的对呀!
莫惊云越说越上火:“你看看,如果刚才不是洛爵出手,他这小子还能站在这跟我横眉冷对的?这个臭小子,我真是……”
莫惊云想到后果,内心哇凉的很,最后不由得心酸起来:“这个臭小子,如果真的出个什么事,我可怎么跟他娘交代……”
“……”
提到莫非辞的娘,一封雪不由得更加无言。
那可真是一个疼孩子疼到骨子里的女人啊!
莫非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她会发疯……倒吸一口冷气!
赤凌风看笑话似的看了莫惊云他们一眼,并未将这一出闹剧看在眼中。目光辗转,跨过洛爵他们,视线落在洛世奇身上。
洛世奇与赤凌风正面打过一次交道,便是之前赤凌风带着人到南落火闹事那一次。
那一次,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没有不知道的。
只是,洛世奇并未与赤凌风正式交手,谁让当时赤凌风只弄了个幻影呢?
现在正面对上,赤凌风入了魔,而洛世奇因为制成灵网,灵息明显变弱了些。
赤凌风像找到突破口似的,那种发现漏洞的眼神,让洛世奇十分恼火。
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鲲鹏御子柴,大踏步到他赤凌风十米开外:“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要跟我单挑么?”
“!!”
开玩笑!
鲲鹏急了:“主上,现在的你还是旁观比较好……”
这一次,他不是提意见,而是直接上手,死死拉住了洛世奇的胳膊。
洛世奇回头,迎上那双不怕死的眼睛,甩了甩胳膊,却没能将那只手甩开,不由得不悦,怒道:“还不放开!”
鲲鹏紧皱眉头,坚决摇头:“想让我放开的话,您直接把我撂出去就行了。”
“……”
这家伙……
洛世奇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鲲鹏拉着他的手,正释放着禁锢之术,因此他方才才没能轻易甩开他。
啊……如果是平时,他定然会让鲲鹏‘如愿’。
但现在,制成灵网费劲了他不少的灵气,加上被结界吸收的,他现在敢站在赤凌风如此近的距离,只能说他胆子够大……
“p啪嗒---“
没等洛世奇动手,御子柴也凑了上来,上手就反扣住洛世奇的胳膊,同样义愤填膺的道:“主上,您把我也揍飞吧!”
洛世奇:“……”
这两人绝对是故意的……
一个鲲鹏他都摆脱不了,别说再加上一个更加任性妄为的御子柴。
无奈,只好薄笑道:“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想表现,那么,那个老头子就交给你们了。”
“是!”
这样就好。
御子柴与鲲鹏同时这么想。
694.危变(二)
洛世奇看着二人没有松手的I意思,有些微怒:“抓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
“嗖---”
h话音刚落,御子柴与鲲鹏便往赤凌风那边冲了过去!
他们二人的实力,虽然众人不太清楚,但两个人,应该还不至于有……危险!!
“嘡啷---!”
赤凌风面对二人的双重攻击,竟然毫不犹豫的单手接下两道咒术!!
只见鲲鹏的青木之力制成的黑藤,层层缠绕住赤凌风的一致胳膊,而御子柴则用控水之术,制成一条水之圈,同样缠绕住赤凌风的另外一只手臂。
两人一起发力,木遇水发大,直接‘咚’的一声震碎了赤凌风的两条胳膊!!
众人震惊不已!
赤凌风竟然就这么被……
不对!
就在鲲鹏与御子柴正打量浓雾之后赤凌风的动作时,突然无数条红色长蛇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在御子柴与鲲鹏打算迎击时,又突然消失了身影。
“??”
两人一脸懵逼。
刚才那些蛇明明就在眼前啊!?
“喂!身后!”
犬火看到两人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在看到是红色的蛇影浮动后,当即让那二人注意。
然而,那些蛇很是聪明,就好像能听懂似的,在他们两个集中保护背后的时候,红影一闪,突然出现在他们前面,张开大口便狠狠咬住力量他们二人的肩膀与胸口!
“啊!”
以为只是普通的幻蛇,可当被咬到的时候,御子柴与鲲鹏才知道自己大意了。
这哪里是幻蛇,分明是如假包换的真蛇啊!
所以,当蛇的毒液经过伤口蔓延到体内,瞬间,他们的眼前一片黑暗,蛇毒直接烧伤了他们的视觉神经,导致暂时的失明!
“嗖--嗖---”
二人忍着被火烧的剧痛,急忙甩开身上的蛇,凭借记忆,往后跳出几米,暂时与他赤凌风拉开距离。
而红蛇继续跟进,无痕无影无声无息,简直比鬼魅还要低调。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二人很不对劲。
红蛇明明没了踪迹,但他们竟然像没发现似的,还在摆出防御的姿势……
“难道刚才他们……”
沙暴毕竟跟他们二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一看他们反应异常,就猜到是方才被蛇咬了之后出了什么事。
如果置之不理,他们二人肯定会出事。
“嗖---”
制成飞沙屏障,立马冲向了二人。
“喂!”
千山末喊他,却没喊住,“沙暴你现在可是我们这边的人啊!干什么这是……”
嘟嘟囔囔,其实他并不是在乎沙暴帮鲲鹏他们的忙,是因为他现在没办法加入其中,才急成这样……
洛爵……没有说话,凝眸看着沙暴冲了过去。
倒是犬火急忙去看洛世奇的反应。
他以为洛世奇一定会十分恼火,结果,看到的却是洛世奇意料之外的淡定……
什么啊,他现在已经不反感洛爵了?那种看着自家孩子长大成人的欣慰感是怎么回事啊?
犬火不由得打哆嗦,鸡皮疙瘩恶心了一地……
鲲鹏感觉到沙暴的灵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过去。
虽说睁着眼睛的他跟平时没有任何变化,但沙暴还是一眼看出了端倪,果然……
“你们的眼睛现在看不到吧?”
“!!”
鲲鹏他们同时震惊。
奇怪,他们明明因为中毒而无法闭上眼睛……对呀,正常的人是需要眨眼睛的!
沙暴正是从这一点推算出他们二人眼睛出了什么问题,这个男人还真是意外的细心呢!
不过,听到千山末嘟囔什么他现在是洛爵的人后,两人的欢喜立马又被浇灭了。
洛世奇与洛爵的关系还不明朗,这时候,如果要靠他的帮忙才能保命,他们宁愿现在就去死……
“沙暴!这不关你的事,还不闪开!”鲲鹏首先怒喝,边说,边向旁边释放灵压,直接震飞几条突然闪现的红蛇!
沙暴怎么会听。
直接不搭理鲲鹏,悄无声息的控制飞沙直接粉碎了几条想从后边攻击鲲鹏的红蛇,用行动自直接表明自己的回答。
“喂!沙暴!你这样会令我们很难做的!我们现在可是敌对的关系……”
“沙暴,我命令你把那些红蛇尽你最大的努力全部消灭!”
突然,洛爵下命了。
久违的直命式。
这样一来,沙暴不是为了救鲲鹏与御子柴,而是听命于洛爵,才开始插手。
洛爵这是……
鲲鹏与御子柴十分怀疑的看向听闻洛爵声音的方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说之前是他们刻意放过洛爵几次,但洛爵会主动帮忙的次数,那简直就跟中彩票似的,微乎其微啊!
洛爵把他们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日将他们斩尽杀绝……
即使现他与洛世奇的关系稍微缓和了些,但也没想过他会出手帮他们。
感动啊!不,不对,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才对!
有了洛爵的命令,沙暴简直跟开挂了一样,顿时更加拼命的击杀那些诡异的红蛇。‘可能是能力正好相驳,对他而言,红蛇根本无处遁形,不出片刻,地上便满满的尸体,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恶臭来。
“结!”
司雪衣受不住那恶臭,制成清除结界,便将那些尸体一一把火烧了。
浓烟滚滚,如同干柴在燃烧般,很快烧的连残渣都不剩下。
最后一条红蛇被击杀,沙暴也有些耗尽气力,最后却心满意足的看着鲲鹏和御子柴,大有了却一桩心愿的释然感。
沙暴一甩土黄色的衣摆,将最后的飞沙召回,便看了二人一眼,满足的退到洛爵身后。
洛世奇飞到鲲鹏他们身边,直接甩袖,暂时为二人制成一道恢复体力的治疗结界。因为不知道那些红蛇是何物,也不敢贸然对他们二人用强力的恢复治疗术,别再让他们伤的更厉害了。
“主上,我等让您失望……”
“行了,是我小看了赤凌风的力量,也怨我忘了提醒你们,他总是希喜欢研究些奇怪的妖兽,应该更加小心应对才对。”
洛世奇难得的好心理解,说着,又看向洛爵。
巧了,洛爵也在看他。
好像心意相通似的,两人微微点头。
洛爵便没有任何犹豫了,直接上前,将指天剑对准从黑雾中现身的赤凌风。
“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我们这些人最终会把你千刀万剐……”
“那就试试看。“赤凌风突然摘下带了许久的白绫,哦,现在变成了红绫。
那双没有任何色彩的全黑色的眼睛,却像一口幽深的井口,一眼看过去,就像要被它吸进去一样……
原来赤凌风的眼睛长这样……
而看到那双黑色乌瞳之后,洛世奇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不由得小声惊呼了一声:“……原来当年父王说的人就是他啊……”
小孩子都好听些故事与传说,而洛世奇小时候听的最多的便是关于洛北冥曾经在恶人手中将他救出来的故事……
说是在他不算大的时候,因为外出游玩时不小心别恶人抓住,洛北冥后来单枪匹马闯进坏人的老巢,救他的时候弄取下了那个盗匪头头的一双眼睛……
后来听闻被弄瞎的那双眼睛,因为邪气怨气太重,被洛北冥关在了水晶瓶中以淡化其戾气。
但不论经过多久的岁月,那双眼睛依旧散发着令人恐惧的黑暗光芒,如今还被镇压在南落火的禁火宫之中。
因为有洛北冥设下的强大结界,就连洛世奇都不愿意去那边查看,洛北冥到底在禁火宫中藏了多少秘密呢,这个谁也不清楚……
然而,洛世奇只听说是洛北冥伤了赤凌风,但实际却是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因为洛北冥遇险,他惊恐之余而释放了强大的灵压,这才毁了赤凌风的眼睛。
路北冥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也是因为洛世奇因为过于恐惧而丧失了那段记忆。
与其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种仇恨,还不如揽到自己身上。这也就造成了洛世奇对此事的毫不知情。
甚至亲眼看到赤凌风的那双眼睛,都没能意识到赤凌风那么如火如荼的看着他的含义。
赤凌风看洛世奇的样子都咬牙启切齿了,浑身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比刚才还要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周围的空气发出令人战栗的呲呲声,像被蒸发了一样。
“洛!世!奇!”
一字一句的怒吼出来,几乎要震碎人的耳朵。
被赤凌风点名之后,洛世奇是一脸懵逼的。
虽说他与赤凌风有之前的某些过节,但绝对不至于那么生气,再说,现在洛爵挡在他身前,不应该找洛爵才是么?
洛世奇倒也不怕,直面答道:“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大声?我耳朵没聋!”
“本尊可是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赤凌风双手叠加,直接制成一团巨大的灵火,恶狠狠的瞪向洛世奇:“今日,本尊定要报这双眼睛之仇不可!拿命来吧!”
“???”
洛世奇再次一脸懵逼啊。
“我说你……”
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没等洛世奇问出来,巨大的灵火化成一团火球,朝着他就汹涌冲了过来!
既然是对着他来的,那洛世奇也不能掉以轻心,往后退了一步,便双掌齐出,制成一道灵力结界。
“咚---”的一声,灵火球撞上他的结界,天地一震,耳边那种呲呲的声音更加的厉害。
修为稍稍浅些的,赶紧捂住了耳朵,免得脑浆被这巨大的灵压所伤。
洛世奇虽说并没有好生迎敌,但方才那一下,也足以用出五分力道。
第一次过招,多少会有所保留,这是应该的。
但谁能想到,赤凌风那一击,至少用了七分力道,原本就灵力涣散的洛世奇,硬生生挨下那一击后,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狠狠咬牙才将到了喉咙的血给咽下去。
脚下却没站稳,蹬蹬往后退了几步。
“!!”
而这几步,众人看后,大吃一惊。
什么?
洛世奇竟然不敌赤凌风?!
当然了,最震惊的当然是洛爵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洛世奇,一副好像见到鬼的表情,看的洛世奇不由得无语了一把:“不用那么看着我。”
只是这么一句,他并没有给自己找什么借口理由。
这一次,知道赤凌风是抱着杀他的心态才动手之后,倒是开始打算用上全力来接赤凌风下面的攻击。
洛爵:“……”
不对,洛世奇真的很不对劲。
如果是以前,他必然会怂恿其他人一起打压赤凌风,绝对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之中。
从他方才出招看来,先前制成灵网已经削弱了他很大的力量,在魔化的赤凌风面前,继续对战下去,很可能会吃亏……
“喂,不帮他么?”
千山末看了沙暴一眼,见沙暴急的不行,但却绝对不开口的样子,特别让人心里不舒服。
便主动的问了:“要再打下去,他可能会死吧?”
“不可能,那个男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
被……怎样?
毫不犹豫的接过话去之后,洛爵再次惊呆了。
不对,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在意洛世奇的生死?
两人之间的恩仇,本该洛世奇死在这里才更好吧?也省的他自己动手……
“怎么可能让你死在别人手里啊!!”
突然醒悟过来的洛爵,怒吼一声,猛地便朝赤凌风斩下一剑!
赤凌风似乎也料到了洛爵定然会出手,因此在指天剑的剑气到面前时,他毫不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面前突然形成一道梦幻的白墙。
“咚---”
剑气打在上面,惊起无数灵光,而瞬间被那那面白墙吸收,后边的赤凌风露出的得意的笑容。
“你以为本尊没想过你会舍不得看洛世奇死么?本尊一开始就知道,你们兄弟整天喊打喊杀,好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实际上呢?”
瞥眼看向洛世奇,嘴角以绝对不正常的弧度挑起,就像裂开了一样,“哼,每次都是这个有难,那个定然出面,那个有难,这个又不急的跟什么一样……这种相爱相杀,本尊怎么能没看在眼中而不做好万全之策呢?”
“万全之策……”
洛爵刚疑问,却又觉得思考的点不对:“你说谁相爱相杀呢?我跟他可是……!”
695.乱战(一)
当洛爵指向洛世奇,看到洛世奇正用十分纠结的眼神看着他,并没有对赤凌风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对,一下子,心……堵塞了。
搞什么……那种眼神……就好像在承认赤凌风说的是真的一样……
洛世奇他……到底搞什么啊!
众人……一个个的表情都很复杂,不知道该对这场突然来临暴风雨表露什么态度,总之基本目瞪口呆就是。
洛爵无声的垂下头,,下面的话犹如卡壳一样……
他们是仇人,他要杀了他,如何如何……本该这样不是么?
“九哀,你退下。”
突然,洛世奇遥遥的喊了一声。
身影中蕴含着无限的微凉,令人听了心头一动。
洛爵身形微颤,如同不解一般,抬头看向洛世奇。
跟刚才相比,洛世奇的身子站的笔直,目光灼灼的看着洛爵,“我还没到要你出手相救的地步。”
洛爵不听才是正常,可这一切早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他听了之后,竟然真的听了洛世奇的话。
手中的指天剑慢慢收起,最后看了洛世奇一眼,便转过身去:“谁要救你了……”
满是埋怨的声音传来,入了洛世奇的耳朵,最后在他脸上变成一朵灿烂的花。
“赤凌风!”
猛地喊道,看向赤凌风。
洛世奇也懒得去问为赤凌风针对于他了,现在目的只有一个……
“你真的惹到我了……”
话音刚落,猛然制成一把灵火剑,啊,只是一把很平常的灵剑而已。
洛世奇手中并没有什么神器……
赤凌风吃够了‘瓜’,看着状态有些呈现胶着的兄弟二人,十分不屑的冷哼一声,那双乌黑的眼睛,闪烁着更加让人不安的光芒。
‘哗啦---’
一甩手,制成一把长剑,通体黝黑的剑身,剑柄处环绕猛烈的黑炎,正好与洛世奇所制成的灵剑相驳。
洛爵他们往后退了退,给二人让出地方。
“杀了你!”
赤凌风笑着说,而语气中的杀机无限。
说完,化成一道黑影,便骤然冲了过来!
洛世奇紧锁着眉头,表情认真到不行,眼神一沉,骤然化成一道白光,朝着对面执剑冲了过去!
两人的打斗十分精彩,速度很快,明显跟刚才溪叠与洛爵的打斗不同,两人是以取对方性命为目的的决斗。
但凡两人的灵压冲撞一次,天地便剧烈的震动一次,众人的表情也越加的严肃。
洛世奇……还能坚持吧?
青珏色因为担心,不由得看向那些因为灵压被结界吸食而抽搐不止的人,眉头都要紧锁成一团了。
洛世奇……他这是打算不要命了么?
明明在知道了这个结界的威力后,连莫惊云他们都刻意的避免使用灵力,他倒好,先前使用近半的灵力制成了那么厉害的灵网,现在也又跟疯魔的赤凌风对打,如果是珍惜生命的,哪有像他这么疯狂的?
赤凌风疯了,难道他也疯了?
“喂,你们再不劝劝他,他可能会死啊?”
无奈,青珏色只好跟鲲鹏他们说说。
鲲鹏与御子柴之前的眼伤正在慢慢的恢复,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
就算看到了又怎样?
洛世奇自己的决定,没人能改,而且,他们也不会去打断二人的决斗。
鲲鹏早就听洛北冥提起过了,也算是要他遵守的一件事情吧,所以,当赤凌风那样子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鲲鹏很清楚,这件事情该有个了断了。
“喂!你们真的不管他的死活了?”
青珏色不由得大喊,明明不该着急的。
可是……
御子柴看了看眼神坚定的鲲鹏,知道他已经铁了心的不会出手。
那他……
“我们现在的坚持是对的吧?鲲鹏?”
小声的问,问了之后又害怕听到回答似的,急忙别过脸去。
鲲鹏没有吱声,静默在二人之间浓重的盘旋。
“喂……”
“青珏色!”
青珏色刚要说,被洛爵打断。
洛爵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金瞳清清冷冷,没有任何的情感充斥其中。
好吧,是自己多事了。
青珏色暗暗吸了口气,甩甩袖子,也是上火:“随便你们吧!反正人要出个什么事,跟我又没有关系……”
多了几分委屈在其中。
众人不敢多嘴呀,这也不是一个外人能多嘴的情况。
天空之中不时传来轰鸣,而天空的颜色也从刚才开始变得十分的奇怪。
就像彩虹一样,不时变换赤橙黄绿青蓝紫等颜色,而每种颜色持续一段时间,就会形成奇怪的图案,经由风一吹,又很快的散开,
刚才顾着看热闹,没人注意到这种变化,等反应过来,众人顿时诧异至极。
“那是怎么个情况?”
千山末好奇问道,看向青珏色。
这些人中,也只有青珏色知道的最多。
可是,青珏色也一脸懵逼啊,眉头紧锁,摇摇头:“估计有什么异变吧?”
“那说不定与引鲤樽有关了?”刹神宗的黑慕突然插口,抱着胳膊,比方才冷静了几分。
陆青顿时也激动起来,上前几步,几乎都要站到莫惊云他们旁边,摩拳擦掌:“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一起上啊!把赤凌风制服了以后,也好迎接引鲤樽的现世啊!”
“你说的简单,那你倒是先上啊!”刚才跟着溪叠一起出来的其他人,嘲讽陆青几句:“怎么?没了陆天峰,你们鬼武堂就什么都不是了么?”
“你说什么!”
鬼武堂的人怒气冲冲的往说话的那边上,只是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陆青斜眼看了那边,见只是几个不成气候的小门派,不由得笑了:“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天地派的郭得清么?怎么,你们天地派最近刚收了几只妖狼,便以为了不得了是吧?”
天地派?
妖狼?
总感觉夏狼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
洛爵扭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叫郭得清的男人,长了一张阴险狡诈的脸,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哪里有正派人士的模样?
说他是小人倒是极具说服力的。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那郭得清嘿嘿笑道,“我天地派行事光明磊落,还轮不到你们这种邪门歪道评价……”
“咚!”
不等他装13结束,陆青直接飞脚将地上一块石头踢过去!
郭得清没有避开,石头刮过他的脸,当即留下一道小疤痕,血慢慢的流出来。
郭得清急忙伸手去擦,看到手指上的血迹后,眼珠子立马就红了。
浑身气的直哆嗦,指着陆青,声音都要变形了,“你!你!你竟然敢……”
“嗖!”
陆青二话不说,直接又飞踢一块石头,好像在郭得清这边找存在感一样,完全与刚才面对莫非辞时不是一个人。
郭得清这一次躲了过去,但再三被陆青如此挑衅,他可忍不了。
一挥袖,“无礼之人!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天地派的厉害!”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十名弟子便一窝蜂的冲了上来!
“那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陆青一声令下,后面的人也像开闸了一样,也冲了上去!
郭得清与陆青则一对一对仗上了,一阵乱斗就此拉开了序幕。
当然没有人去劝阻的。
“夏狼……”
他总觉得有印象,但又想不起来。
而犬火的神情就有些肃穆了,看了郭得清一眼,暗暗握紧了拳头。
难道是那个人么?
如果没记错,鲤笙有一次差点给人捉了去当压寨夫人,那时候的强盗头子,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身上野狼的味道根本掩盖不住,何况还是夏狼。
夏狼原本是一个强大的妖狼族,但因为作孽被神界强行收服后,只留下一点血脉残存。
至于后来夏狼一族何以濒临灭绝,也是一个谜团,没有人知道幕后真正的原因。
所以……
那个叫无荒的男人,真的被天地派抓了?
犬火并不愿相信。
如今两方打的火热,黑慕也有些急的百爪挠心。
陆青找到了存在感,他们刹神宗也不能一直冷静下去,该雄起给别人看看了。
想了想,又看了看已经冲到山海近前的溪叠,再三思量后,便拔出了手中的剑。
“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如果一切都让别人抢了去,可没办法回去跟宗主交代啊!”
“黑慕,劝你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比较好。”
灸弛跟黑慕有过一次两次的交道,知道这人不错,所以好心提醒。
黑慕怎么可能会领情呢?
白了灸弛一眼,找事一样的冷哼“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刹神宗的人听我命令!我们来这里是来找二当家的,如果二当家在那山海之后,我们的责任便是将他带回去!现在,亮出你们手中的武器,但凡有阻挡我们这一目的的,不管对方是谁,通通拿下!”
“是!”
提到百里仙,这些方才还面露恐惧的小兵们倒是突然士气高涨起来。
这足以看出,比起引鲤樽,他们更希望确保百里仙的安全,足以看出百里仙在刹神宗的地位还是混的很不错的。
但凡有难,愿意踏破山水前来相救的,对于他们这种邪道来说,足以证明了百里仙的人格魅力。
这也让洛爵更坚信了,拿下百里仙绝对是极其成功之事。
既然刹神宗出动,自然也带动某些心存不良的败类。
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里已经聚集了超过千人。
广袤的海边,倒是不显拥挤,但给人的感觉却十分不妙。
就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同时将他们这些对引鲤樽抱有想法的人集合到了这里。
这到底是人为,还是引鲤樽半本身的意思,这谁也说不清楚。
莫惊云冲一封雪点点头,再看旁边出现的雷音山的几个弟子,甚至还有流冰阁的长云带着几个弟子……
加上洛世奇的人,他们这些人足以代表四大派。
“师兄……”
一封雪低声喊了一句,认真的视线扫过越来越多的人,呼出口气来:“师尊他,怎么没有见到他?”
明明这么多无关者都被聚集到了这里,百步琅却迟迟没有动静,这有些说不过去。
莫惊云也一直在搜寻百步琅的影子,但无论怎么看,百步琅的确没有现身人群的迹象,不然早就过来跟他们汇合了。
于是眉心一皱,无奈的道:“可能他去了别处也说不准,我们眼下先不管他了,安心对付面前的事再说吧!”
鱼龙混杂的情况,谁也不敢保证每个人不会心怀鬼胎。
毕竟如果是引鲤樽的话,在那致命的吸引力下,临阵倒戈什么的,可不敢说。
除了自己人,别人都不能相信。
如今,这是每个人的信条。
“爵爷,快看。”
犬火急忙指着站到了山海间的溪叠,“溪叠到了灵网之前了!”
洛爵一直被身边的事情分心,以至于无暇顾及溪叠的事情。
当看到溪叠站在那遥远的一边,正想办法怎么利用灵网打开山海一岸的大门时,本来就极为肃重的面容,一下更加的冰冷傲然。
“再不去可就来不及了。”
青珏色小声提醒,并且他似乎知道下面定然会有一场恶战,挥袖,换下了了方才那套有些繁华的长袍,着一身肃重的黑袍,这样就算染血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恶心。
I“去吧!我们会助你一臂之力。”沙暴也道,声音之中透漏一股坚决:“虽然溪叠的确很了不起,但比起他,我更希望能救鲤笙的人是你。”
难得的话说,难得的真情流露。
千山末却突然抱着胳膊好一个哆嗦:“喂,这样说很恶心哎。”
“……”
“嘛,当然你说的正是我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千山末耸耸肩,冲沙暴竖起大拇指,眉眼之间的笑意无限。
洛爵看着大家对他所抱有的希望,第一次觉得,他对鲤笙的心思终于被大家认可,而不像之前,都怀疑他的真心,自然也是开心的。
当然,他依然还是那张不为所动的扑克脸,点点头,哗啦一下,召唤出来指天剑。
猛地一甩,剑气横生,直接制成一道飞光,便再次往山海那边冲了过去。
“轰隆隆---”
突然,远处的天空,响起一道惊雷,,而在一道闪光后,打的火热的洛世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中了赤凌风一掌,猛地掉到了地上!
696.乱战(二)
在远离人群的海岸,洛世奇落地之处被砸出一个大坑,而他仰躺在地上,那身极其昂贵的金缕外衣被灵压撕的粉碎,嘴角边上全是血。
“主上!”
鲲鹏与御子柴看了,急忙冲了过去。
“咚---!”
他们的速度,自然比不过赤凌风。
赤凌风狠狠落在洛世奇旁边,此时的模样极其的吓人,浑身被黑红色的东西包裹着,如同具有生命一样,来回在他身上穿梭,看起来就像穿了一件滑腻的外袍,简直恶心到不行。
赤凌风原本那张还算有英俊的面容,一下子就变的像茄子一样青紫,黑洞洞的眼睛却散发着红光……
“哼,你的眼睛……本尊收下了!”
伸手便抓向地上的洛世奇,指间释放灵压,形成一把极为锋利的红色刀锋...
“嘡啷!”
千钧一发之际,白色的佛尘舞动,直接挡住赤凌风的攻击!
只见百步琅横身在洛世奇前面,白色的眉毛紧紧皱起,肃穆的看着赤凌风,稍微使劲,便直接将赤凌风推到了一边。
“!!!”
“师尊!”
莫非辞见百步琅及时出现,并救了洛世奇,震惊的同时又安心了几分。
百步琅的出现,必然会对局势有所扭转。
太好了!
不远处的洛爵,因为担心而回头的瞬间,便因为分神而被白海上面的结界直接狠狠打进了海中!
在水中翻腾了几下,立马又冲了出来,不过,因为势头已过,加上结界之力越发的强悍,直接被反弹回了岸上。
浑身湿透不说,表情更是臭到不行。
然而,扭头看着不远处的百步琅时,目光微凉,在确认洛世奇没有事后,倒是暗暗呼了口气。
幸好没事...
不对,为什么他会觉得幸好没事?
算了,这种事情怎样都好,既然百步琅出来了,那他更能安心的的去找鲤笙了。
“爵爷,我看我们还是一起吧?”
犬火拦住洛爵,语气很沉:“眼下不是一意孤行的时候,让我们来帮您吧!”
洛爵一愣,拿着指天剑的手不由得松开,嘡啷一声落在地上。
从未见过犬火这样阻拦自己,因此洛爵才如此吃惊。
想,也是因为自己过于执着了,连犬火都看不下去了。
看着后头青珏色他们同样露出期待的眼神,洛爵终于知道,有些事情该放弃了。
“嗯,我们一起...”
“嗯!!!”
犬火点点头,眼神中闪烁着令人欣慰的光芒。
回头看着走过来的青珏色他们,众人相视一笑,一起站到了海岸边。
“开始吧!”
洛爵道。
“嗯!”
众人回答,带着几分坚毅。
百步琅看了洛爵他们一眼,没有说什么便聚精看着气的直哆嗦的赤凌风,微微一笑,“赤凌风,你这是怎么了?”
他有意嘲笑,并收起拂尘。
赤凌风见到百步琅,青黑的脸顿时黑成了墨色,显然对于百步琅的出现极为的不悦。
“挡我者死!”
赤凌风没有别的话说,怒吼一句,便制成一道乌黑的长鞭,朝着百步琅挥了过去!
“当啷---”
百步琅微微甩袖,便挡住了那一鞭子,而往后一推,直接将赤凌风推出好远!
赤凌风后移了十几米才停下,脚下划出一深沟,悠悠的散发着一丝金黄色的灵光。
是百步琅的的灵压!
百步琅微微仰着脸,丝毫不将魔化的赤凌风看在眼中,“现在的你,连基本的思考都不能,怎么可能是我的对手?”
“百步琅!”
赤凌风愤怒啊!
大叫着,挥舞双掌,便朝着百步琅再次冲了上来!
百步琅原地旋转一圈,骤然形成一个结界圈。
赤凌风攻到面前,双掌齐出,打在结界上,只听‘咕咚’一声巨响,却没能撼动百步琅的结界,不由得一愣。
而赤凌风的反应也是比较快的,见攻击不得逞,急忙往后跳开,与百步琅拉开了距离。
百步琅笑了,看到这一幕的众人也笑了。
怎么说呢?
方才赤凌风那么耀武扬威,可在百步琅面前又束手无策的样子,意外的搞笑至极。
当然了,他之所以这样也与他一直在宣泄灵力有关,就跟洛世奇一样,活动的越快,灵压消散的也越快。
与洛世奇对决之后的赤凌风,很明显实力已经不及百步琅,这才一直呈现出弱势来。
“啊啊啊!!!百步琅!”
赤凌风再次受辱,对于已经魔化的他来说,打击更大,愤怒的仰天长啸!
百步琅绷着脸,看了他一眼,便又环视一圈,看着因为他的到来而慢慢停的陆青他们,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不悦的看向莫惊云,大有责怪他们没有制止这种情况发生的意思。
莫惊云与一封雪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呼...”
百步琅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里,莫惊云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本来选择有二,要么动手,要么不。
在面对相同的敌人之后,莫惊云会做出现在的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理解归理解,真看到莫惊云他们毫无作为,百步琅作为管理者,心里不舒服也是应该。
“敌人都在眼前了,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是没看到还是打算置之不理?”
看了洛爵他们一眼吗“还是说,你们打算把这事交给洛爵去做?”
“师尊,弟子们可没有那么想过!”
莫非辞因为先前的事情有些气闷,所以东方令便开口了。
这一开口,百步琅自然更加上火,直接怒瞪莫惊云与一封雪:“没有想过?是么?那你们怎么没有动手,倒是好好跟我解释一下,理由是什么?”
“...”
坏了。
莫惊云与一封雪知道之下激怒了百步琅,不免更是无言的低下头去,谁也不敢吭声。
这都多少年没有听到百步琅用这种语气说话了,这下好了,一时半会是冷静不下来了。
东方令伸了伸脖子,也知道自己多嘴更加激怒了百步琅,默默往后退了退。
莫非辞瞪了瞪眼,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却眼神十分深沉的看向另一边的洛爵他们。
该说羡慕么?
看到那么万众一心的画面,竟然想要融入其中...
“喂,你在看哪里?!”
赤凌风对于自己被忽略了,十分不爽。
怒吼一句,倒也不将自己气力渐消放在心上,好像有什么打算一样,突然笑了起来。
“既然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死,那我也不费时间了...”
说这话的时候,灸弛突然觉得十分的眼熟,好像...
“他在谋划着什么?”
突然,已经被鲲鹏御子柴救起来的洛世奇,站在灸弛身边,淡漠的问了一句。
灸弛被吓了一跳。
侧脸看着神出鬼没的洛世奇,首先看到那张俊俏的脸上满是伤痕,竟然有些可怜。
“你的表情是这样说的。”洛世奇丝毫不在乎自己鼻青脸肿,严重变形的英俊外貌,好像不疼一样:“到底怎么回事?”
“...”
灸弛没有说话。
洛世奇耸耸肩,说的极为无关紧要一样:“怎么?你都要被他弄死了,难道i还打算庇护他?”
“他只我的灵主。”
“哦?但他好像并没有对你下达灵主之命吧?”洛世奇的眼神毒,嘴巴更毒,什么都能说的出来:“看来,他认为你绝对无法做出背叛他的事情,所以也就懒得对你下什么命令了、谁会去怀疑一个忠心耿耿的走狗呢?”
转头,看向鲲鹏,刻意的问:“鲲鹏,你会么?”
“...”
鲲鹏当然不会接话,主要是这话问的太过双重化了,毕竟他也是灵使,不适合回答这个问题。
洛世奇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过要听到他的回答。他只是想看灸弛因为耻辱而气恼的反应而已。
“对吧?”
洛世奇笑着问灸弛,嘲讽的味道那么重。
啊,怎么突然希望这个男人刚才死在赤凌风手里呢?
“呼...”
灸弛长长的叹口气,看了一眼漂浮在半空中,似乎在呢喃着什么的赤凌风,无奈的笑了笑。
洛世奇说的很对,赤凌风都对他下死手了,明明都说过他们只是棋子,他可以随意操控他们的生死...
而这一切也并非虚假,他已经亲身验证了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用灵使之名,将自己故步自封呢?
“他有自己的计划。”
啊,说了呢!
洛世奇心中暗喜,“哦?什么计划?”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是,灸弛知道的并不多,毕竟赤凌风都没有跟他们说起过。
“...”
这到底是什么鬼情报?
洛世奇的表情明显将无语表现的淋漓尽致,看的灸弛有些不还好意思,急忙又加了一句:“总之,最好别让他亮出最后的手段,听他的意思,好像那个手段足以解决一切问题,怎么看也不简单...”
“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洛世奇皱眉,扑哧一笑出声:“哎呦,他以为自己是天道么?H还,,,”
“快看!那是什么!”
突兀响起喊叫声,突兀的打断了一切的喧嚣。
洛世奇瞪眼看过去,皱着的眉头不免皱的更紧:“金骨?!!!”
没错,只见高天之上,金骨带领着万千骨兵,凛然的出现在赤凌风身后,巨大的身影,半面遮掩在云雾之后。
巨大的风声从金骨那边疯狂的涌过来,扑打在人脸上,冰冷的厉害。
“为什么金骨会...”
众人完全镇住了。
金骨的蛮横出现,看起来是奇迹,但自然不会是奇迹。
“哟!”
金骨竟然冲百步琅打了声招呼,而在那巨大的骨指上,赫然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好姝儿!
百步琅在最前头,看的最清楚,虽然很快金骨就将那小小的身影有一点遮掩了起来。
但那是好姝儿无疑!
似乎注意到了百步琅的惊讶,金骨那双幽红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这么l多人聚集在这,怎么都没人通知老夫一声?”
‘“金骨!你还有脸出现?”
洛世奇惊呼一句,声音大到正在岸边发力集中精神的洛爵等人听的清楚。
金骨?
洛爵慢慢收手,从集合的灵压中抽身,慢慢回头,看向对面的虚空。
在与金骨四目相接后,比起吃惊,看到他手上的好姝儿后,顿时嘡啷一声,抽出了指天剑!
“金骨@!!”
金骨怎么可能没看到洛爵,不如说,一开始就是为了他而来。
啊,这么一看,为了洛爵而出现在这里的人还真不少。
“洛爵...”
金骨咬牙切齿的幻化身形到几米高,从天空下来,慢慢走到洛爵身前。
倒也不弄虚作假玩那一套,往洛爵面前一凑,“我说洛爵啊,你应该看到老夫手里有什么了么?”
“...”
竟然来这一套!
洛爵怒瞪他一眼,拳头握的嘎嘎作响:“事情不会如你所愿的,一旦我们把好姝儿救出来,必然就是你的死期...”
“呦呦,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立场啊!”
“啊!”
金骨稍稍使劲一捏,在他手里的好姝儿便痛苦的叫了出来。
金骨刻意给洛爵看一样,“洛爵,这个女人明明拥有很厉害的灵压,但却不会使用,只要老夫这么...”
他稍稍使劲一按,,无论怎样痛苦都毫无苏醒过来的好姝儿,怎么看都是被金骨下了咒。
“金骨,你在做什么?”
赤凌风脸上的黑气越来重,魔气似乎已经入脑,站在洛爵身边的时候,浑身都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冰冷灵压。
金骨回头,看着赤凌风。
冷哼一声:“老夫没有忘了跟你的约定,你不用着急。待老夫处理完了手上的事,再帮你解决所求也不迟...”
“...”
赤凌风不吭声,也难得他能保持理智。
但是,金骨的出现对于那些知道他的罪行的人来说,当然眼里容不下沙子。
“金骨!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敢出来!”
“我们现在人这么多,不妨一起杀了他!”
“对,对,杀了他!好替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金骨当然不把这种事情看在眼中,冷哼一声,便笑出声来:“哎呦,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小的们,不需要手下留情...”
好累,回家以后全身疼,也没办法好好写,唉,要血命了……
697.乱战(三)
“哇啊啊!!”
随着金骨的一声令下,万千骨兵挥舞着手中武器,踩踏着云雾便从空中冲了出来。
很快落在地上,便与地上的人厮打成片。
莫惊云指挥着众人,在这种时候充分发挥出了领导人的本事,毫不紊乱与之对抗。
虽说赤凌风没有嚣张了,但金骨出来后,他也可以稍作休整了。
金骨仗着自己手上有好姝儿当人质,自然可以正面跟百步琅与洛爵他们对峙了。
“你们干嘛那么看着老夫啊?”
金骨将好姝儿往几人面前一推,笑的十分嚣张“怎么?是被老夫的英俊相貌震慑到了?”
“金骨,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青珏色从没想过金骨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忍无可忍。
“好歹我也敬你是妖界的长老,你却这样……哎,你是老糊涂了吧?”
“青珏色,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金骨根本不将青珏色看在眼中,“老夫可不想跟你浪费口舌……”
看向没有作声的洛爵与百步琅,一手捏着好姝儿的脖子,一手扶着腿骨,坐到了旁边一块比较平坦的石头上,倒是极为的悠闲。
“哪,洛爵,你不去救鲤笙那个丫头,却在这里跟老夫耗着,真的好么?”
目光放远,落在远处的溪叠身上,呵呵一笑:“你的女人要被别人抢走了,这样,你也无所谓?”
“……”
这可真是真真的戳中洛爵的脊梁骨。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向洛爵。
金骨说的没错,溪叠眼看就要成功突围,而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洛爵肯定就后头跟上了。
然而,洛爵并没有延续刚才的决定,在众人的期待中,长长的呼了口气。
“看来,我又要让你们失望了。”
洛爵笑的十分苦涩,说出的话更加的苦,“我相信溪叠一定会做的比我要好……”
“爵爷……”
亲耳听到洛爵说出这种话,犬火知道这是他最后的选择,也是无奈。
“好姝儿交给我,你们可以去帮溪叠,我也比较担心那边的情况……”
“也对,这里么必要这么多人。”青珏色很显然更偏袒于鲤笙那边,而对于洛爵总能这么简单就将鲤笙的事情置之脑后而恼火的厉害。
对,什么喜欢什么爱,什么责任什么义务,说到底,难道不是他的自我满足么?
如果是他,他爱上一个人的话,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一次都不会!
“我想办法过去,那边就溪叠一个人的话,的确太危险了。你们想留在这里,就随便吧!”青珏色说完,掉头便往更旁边走去,边走边甩手制成结界,将自己身上包裹的层叠,看起来是想亲自上阵,抵抗白海的力量,强行穿越。
千山末当然也为鲤笙抱不平,“还有我!”
边喊,跳了起来,冲到青珏色身边,也制成层层结界,冲青珏色笑的灿烂:“毕竟跟那个丫头比起来,我更加在乎鲤笙的安危。”
“对吧?这才是人之常情啊!”青珏色大声赞同,看向洛爵:“也不知道某人是怎么想的……”
“喂,你们两个小心些!别大意了。”沙暴好心提醒,当然也是为了打断二人的话中有话。
大敌当前,窝里反总归是不好的。
青珏色看了他一眼,也明白他什么意思,耸耸肩,边不再搭理了。
回头,朝着山海一岸便冲了过去!
“咕咚--“
然后,被海浪打压,坠落在海中。
众人“……”
没等反应,便又看到他从海中呼啸而出,继续朝着山海而去,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感。
千山末紧跟其后,同样重复他所遇到的一切,却并未停下朝着山海而去决心。
金骨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洛爵啊洛爵,他们说的很对,你还真是对自己的女人过于狠心了!老夫活的也够久了,像这样冷血无情的家伙,除了一个人,还真……”
真..如何?
金骨下面的话就像卡壳了一样,盯着洛爵的直勾勾的看着,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能够清楚看到他看着洛爵的表情有些愣愣的,但很快就一闪而国,也避开了洛爵的视线。
金骨看向百步琅,“百步琅,你打算什么都不做,就那样站在那里变成石头?”
明明刚才还那么积极的对抗赤凌风来着,现在这么安静,太不像话了。
还是说……他压根不将他金骨放在眼中?
“金骨,你打算拿那个孩子威胁我们到什么时候?”百步琅开口了,而比起那个一贯温和的模样,在对上金骨时,尤其看到金骨竟然拿好姝儿当人质,还为此而觉得无所谓……
“她?”金骨得到百步琅的回应,不由得笑道:“你不会以为老夫死因为怕你们才用这个女人当人质吧?”
“……”
难道不是么?
金骨看到众人露出一脸认同,比起气愤,更觉得好笑,“哈哈!你们以为是老夫是什么人?”
“卑鄙无耻的小人。”
“没心没肺的死人。”
金骨:“……”
好吧,这些人好像总能轻而易举的激怒他。
金骨上火归上火,但并不会因为他们的话就放了好姝儿。
“行了,少说那些没用的。你们谁先来?”
“我……”
“沙暴。”
沙暴刚要上,却被洛爵拦住。
沙暴刚救了鲲鹏与御子柴,因此消耗了不少灵力。
洛爵不让他出手,自然不光是因为这个,主要,他与金骨的恩怨太多,陈浩哲趁着现在,是时候解决一下了。
不过,因为金骨手上还有好姝儿为人质,跟他单挑的结果,必然吃亏。
当然,洛爵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打决定自己动手。
金骨再次将视线定格在洛爵脸上,有种得意的感觉,“你确定要跟老夫动手?”
如同不经意的将好姝儿往前推了推似的……
洛爵点头:“对,我来就可以了。”
“那好。”
金骨并没有拒绝,不如说,这正是他希望的的结果:“那就从你先开始,老夫要一个个的让你们知道,老夫可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惹的……”
“哼……”
洛爵收起指天剑,他可不想误伤了好姝儿。
“你没有忘记吧,这个女人……”
“……”
“洛爵,不想她出事,就不要还手。不然,老夫可不敢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啊,对了,老夫可是记得,这个V女人对红炼雪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存在吧?如果这个女人出了什么意外,你认为红炼雪能善罢甘休?”
“……”
“别让老夫说第二遍,还手的话……”
“你还真是卑鄙无耻。”
洛爵还能怎么办?
虽然可以稍加强硬的动手,但好姝儿现在昏迷着,无法配合他。
犬火他们看向洛爵,投过去不安的目光。
金骨为了报仇竟然可以越来越没底线……
“老夫这般还不是被你们这群人逼的么?这可怪不得老夫,谁让你们这群人太难缠了?”
“金骨,如果是我让你哪里不舒服了,直接来找我,这跟好姝儿没有任何关系。”洛爵投降了,他不想让在鲤笙出来后,看到好姝儿被金骨当人质,弄成这么悲惨的样子。
所以,坚持要留下来救人也是不想让鲤笙失望罢了。
“把气撒到我头上,把好姝儿放了。”
金骨才不傻:“不要。这个女人用处颇多,对付完了你之后,红炼雪那边老夫一样不会放过。现在,你……”
“咚---!!”
没等金骨说完,突然一道极为强劲的灵光,化成一线,猛地击中了他的胳膊!
胳金骨的膊被那股力量冲撞开来,因为没有设下防护,抵御不得,霎时飞了出去!
而恰好的是,好姝儿也被那股力量从金骨的遏制中撞了出去!
“嗖--”!
先不管那道灵光是怎么回事,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瞬间,洛爵制成指天剑,化成一道光,便匆忙接住了好姝儿。
而下一秒,金骨已经冲到了面前,朝着他的脑门落下一拳。
“竟然耍这些雕虫小技!看你长了一张与洛神一模一样的脸,还以为你有多清正廉洁,结果是这般无耻!”
洛爵急忙往后躲开,但因为手上有好姝儿,反应的速度多有延迟。
“也真是奇怪,鲤生那丫头怎么能被你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耍的团团转!”
洛爵避开了脸,却没避开肩膀,结结实实的挨下金骨一拳,只听得嘎嘣几声,必然骨头是断了的。
而他没有理会金骨的话,趁着这一击,已经暗中制成结界,便将好姝儿往旁边拍去,恰好飞向洛世奇那边!
就好像两人约好了一样,洛世奇极其配合的接住了好姝儿,而在同时,整个将人保护起来,大有一副要拼命的气势。
洛世奇啊……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迅速,直到好姝儿成功被洛爵救下,众人还反应慢半拍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两人的配合怎么能这般天衣无缝呢?
沙暴看的最清楚。
刚才那道光是洛世奇所为,而且是静悄悄的,以别人怎么也不会发觉的力量缓慢制成。很显然是有预谋的。
当然,洛世奇在看到好姝儿成为人质后,能隐忍到现在都没有被金骨发现他的怒火,也只能说隐忍的很厉害了。
好姝儿可是洛世奇一直在找的女娃,洛世奇可不会保持旁观。
固然二人没有交流,但还是十分默契的将人给救了出来。
“不愧是亲兄弟……”
百步琅看到这一幕,也只能由衷的感叹了。
金骨没了人质,当然着急啊,在一击不成后,顿时化成巨大的身躯,用那只已经恢复的手掌,朝着洛爵他们便横扫而去!
“爵爷!”
犬火见洛爵似乎有些不对劲,急忙在掌风横扫过来之前,扶着洛爵往更远的地方闪过去。
“嘡啷---”
沙暴则在二人离开时制成了防御结界,勉强抵挡住了金骨的攻击。
而黄沙飞化后,沙暴却一口血吐了出来。
“沙暴!”
“我没事!”
犬火刚要转身回来,却被沙暴厉声喝止。
沙暴将血一擦,便又制成结界,抵挡金骨的攻击。
“咚---”
就在沙暴抵挡不住时,鲲鹏与御子柴急忙出现,两人一起发力抵抗金骨的强力攻击。
三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而犬火将洛爵放到洛世奇身边,洛世奇自己的都无暇顾及,更别说要给洛爵看看是怎么回事了。
“百步琅,你倒是过来帮忙啊!”
无奈,急的跟百步琅吆喝。
百步琅闪身过来,瞥过洛爵,一眼就知道他是因为使用指天剑消耗了极大的灵压,又被金骨正面击中,这才气血翻涌,灵元恢复不足所致。
当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他慢慢恢复,百步琅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制成一道可以将灵元过度的咒法,便单掌贴在了洛爵脑门出,直接将自己的灵元输送给他。
“!!”
这一幕,洛世奇看的吃惊。
敢问谁会将自己的灵元主动过度给别人呢?
就算有,在没有血缘与感情两方因素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犹豫就这样信手拈来,搞的别人的牺牲都不算牺牲一样……
“还愣着干什么?去帮忙啊!”
因为百步琅的举动而惊呆的可不止洛世奇一个,还有犬火。
听到洛世奇一喊,犬火急忙从吃惊中回神,看着面色逐渐恢复红润的洛爵一眼,便冲洛世奇点点头,“爵爷就交给你们了!”
洛世奇一愣:“……”
他是疯了么?竟然拜托他……嘛,应该说,这算是个好的开始吧!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洛爵恢复意识后,看到百步琅为了他浪费灵元之力,固然感动,但表面却面无表情:“我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这么做……”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需要你提醒我。”然而。百步琅的声音很淡很浅,似乎在回答的时候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为何这么温暖呢?
洛爵始终想不明白,百步琅对他们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温柔了?就好像有什么目的一样……
“百步琅,你对九哀有想法对吧?”
——
是不是该停一段时间好好考虑下下面的内容?
698.引鲤樽(一)谢谢k哥和氏璧!
洛世奇问的真及时,还是那种毫不在意就问出口的方式,看起来特别的自然。
百步琅没有任何回应。
洛世奇不死心:“喂喂,你不会是看上我们九哀的美色了吧?先说一声,我可不同意哈!”
扑哧---
无意中听到这一句的莫惊云他们,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百步琅痴迷对洛爵的美色?
我天,也只有他能想到这个理由!
洛爵白了他一眼,洛世奇便耸耸肩膀,暂时是不会开口了。
再看百步琅,大概是没有想到洛世奇语出惊人,竟然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旁人轻轻咳嗽,这才如梦初醒的甩袖道:“洛国主,这种玩笑还是少开的好!”
“啧啧……不然你有什么企图?”洛世奇又问,刨根问底一样。
洛爵见百步琅露出为难的神态。只好接话:“百步掌门定然有他的理由,既然他不想说,你也不要逼问了,眼下还是专心对付金骨吧?”
对呀,眼下情况明明很是危急,他们还有心思讨论这些,也真是了不起。
“咚咚---”
金骨的攻击一直在持续,落在犬火他们制成的结界上,击出片片耀眼的灵火,散落各处,将大地引燃,顿时明火嚣张的烧起来,将一切都烤的分外的炙热。
“你身上还有伤,就不要往前凑热闹了。”
洛爵在上之前,将洛世奇往后推,动作很是自然,说的话也满是关心。
两人的关系已经和缓,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洛世奇知道自己什么情况,原本该拒绝的他,愣是很是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看了没有苏醒的好姝儿一眼,呵呵一笑:“希望不用我出手你们就可以摆平……”
话音刚落,反手制成一个结界,研究起她身上被下的咒术。
洛爵安心的轻呼口气,终于可以跟鲤笙交差了,
脚下不停步,与百步琅站成一线,二人相视一笑,面对已经节节退过来的犬火他们,二人的笑容却如同获胜一样,满是自信的光芒。
“洛爵!洛世奇!你们这两个无耻之徒,竟然欺骗老夫!”
“轰隆隆---”
好姝儿被抢夺走,金骨显然气疯了,发动攻击的时候直接无视脚下的骨兵,大脚落下,只听闻骨头嘎嘣嘎嘣脆响一片,便见无数骨兵被踩成了碎片,不知道的,还以为金骨是他们一伙的呢!
巨大的手掌朝着他们落下,随着强劲的灵压,落在结界上后,只听咔嚓几声,结界顿时被彻底的打破了!
“嗖嗖---”
犬火他们因为结界被破而受到灵压冲撞,顿时一口血吐出,半跪在了地上。
而同时,洛爵与百步琅化成一道急影便冲向了金骨!
只感觉两道强劲的灵压在空中相缠,等定睛看,才发现他们二人合作的很是巧妙,分别同时攻击金骨上下二路。
“咚咚”巨大的响声不停回响,却看不清二人具体的身影,直到金骨那巨大的身体轰然往后倒去,二人才分开两地,现出身影。
只见他们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剑与拂尘配合的相得益彰,浑身包裹极为浑厚而又纯粹的灵压,但并没有因为金骨倒地而露出任何的松懈、
“洛爵!”
百步琅喊了一声,甚至什么都没说,洛爵便捏指决制成一道圆环一样的束缚结界,注入灵压后便扔向金骨。
“可以了!”
他又冲百步琅喊。
百步琅听到后,化成一道黑影,猛地冲向那道束缚结界,在离着金骨仅有几米的距离,双掌齐出,直接将自己的灵压注入到洛爵的结界中!
“啊!!”
众人不由得惊呼。
二人竟然临时想到用二重加强束缚结界来困住金骨,这也太有默契了吧!
最主要的是,束缚结界如果加入外人的灵压,一旦有什么差池便会返回施咒人身上,也算是比较难操控的咒术。
百步琅与洛爵,两人的灵压原本就不在一个级别,却能在这种时候临时磨合,一来能反应洛爵不畏危险,二来更能反应百步琅对灵力的控制已经炉火纯青,不然这种合作是不会一次就成功的。
厉害!二人都很厉害。
随着束缚结界的形成,金骨甚至没来的及站起来,便再次被二人的联合咒术强行压在地上,一瞬间动弹不得!
“好嘞!!”
看到金骨拼命挣扎也不能冲破束缚,众人不由得欢呼。
当然,知道金骨的厉害之处,洛爵与百步琅并没有松懈,在此之后又轮流在他身上设下十几道封锁,直到因为过于消耗灵力而气喘嘘嘘,这才停手。
空气中弥漫二人纯粹的灵压,就像被青草的味道包围一般,觉得很是舒服。
金骨暂时……动弹不得。
骨兵们见到金骨被压制,自然有些凌乱,趁着他们分神,莫惊云他们几个大招,便将这些只会无限复活却并没有多少本事的骨头架子一并粉碎。
待他们重新恢复,还需要些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他们整理好像现在的的情况。
“大家不要掉以轻心,金骨和他的骨兵绝对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莫惊云在最前头,发号施令。
大家听后,包括陆青与黑慕的人在内,都义愤填膺,谁也没有放肆与二心。
他们很明白啊,金骨跟赤凌风是一伙的,赤凌风压根就不把他们当人看,就算跟着他一起大闹一场,赤凌风也不会绕过他们。
只有傻子才会帮助一个疯子吧?
莫惊云他们当然也是利用了这一点,为此还将与陆青他们为敌的天地派的人给教训了一顿。
金骨被束缚住的不仅是身体,连着嘴巴,因此无法说话,只在原地呜呜的叫着,却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啊,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听的。
洛爵与百步琅联手,战况一下子扭转,这也是赤凌风想都没想过的。
“你们两个……”
赤凌风看着二人,气的牙根直痒,恨不得将二人生吞活剥一样,眼神释放无尽的寒光:“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这才是开始!”
更不要命了一样,赤凌风突然凝神将大约八成灵压集中在了双掌之上,只见黑气氤氲环绕在他身体表面,化成游蛇,制成一圈黑色的龙卷风,霎时将赤凌风那张黑化的厉害的脸慢慢剥掉了一层皮来!
更想风化的墙皮,赤凌风的脸一层层的脱落,随着那圈黑色龙卷风旋转个不停,最后,在众人面前赫然堆积成一张大脸,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你们最后必然都会死在本尊手里!”
那张巨大化的脸恶狠狠的说出狂言,然后突然旋转起来,朝着众人就扑了过来!
“这人还真是不死心……”
看到这么嚣张而又让人心觉得恶心的赤凌风,犬火突然十分怀念那个虽说冷血无情但至少还算正常的赤凌风来着。
不由得叹气:“我看他是想得到引鲤樽想疯了,竟然迷失了自我……”
“谁管他啊!”御子柴很是生气,“竟然敢对我们最最尊贵的主上做出那么失礼的事情,我绝对饶不了他!”
“你是因为被他耍才这么生气吧?”鲲鹏笑着揭穿,“可不要拿主上说事!”
“鲲鹏你……”御子柴想吐槽来着,可看到洛世奇正救好姝儿,没搭理他们二人,只好挑眉道:“以后再跟你算账!”
因为要维持束缚赤凌风的咒术,百步琅与洛爵,必然有一个人是无法迎击的。
洛爵不等百步琅开口,便道:“金骨交给你,我来对付他……”
“你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谁知,莫惊云他们却突然横在他面前,将路堵死:“这个结界的力量还在增强,而你消耗了那么多的灵力,可不要把自己当成不死之身啊!”
“就是就是,你稍作休息,这个丑八怪就交给我们吧!”莫非辞面对洛爵时,又恢复了原来的朝气。
边说,直接将洛爵强行按到了地面上,“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你还得去救鲤笙呢!”
冲山海方向看了看,笑的很是开心。
啊,莫非辞竟然还在希望他能去救鲤笙……
这么一说,洛爵又开始奢望起来。
说真的,他真的很想……
“我会……”
“轰隆隆!!!”
突然,天地猛然变色!
就像是世界末日似的,大地刷刷龟裂十几道裂缝,有人没有防备,险些掉进去,好在被旁边的人救下。
而往下看去,那裂缝之中滚烫的岩浆翻涌,撞击中不时形成奇形怪状的怪兽模样,好像那下面住着什么怪物一样,十分的瘆人,
而再看天空之上,飘渺而又厚重的云层之中,一个巨大的影子慢慢堆积其中,因为厚重的云层相隔,几乎看不到那是什么的影子。
只见是四四方方,无数的白光从上面洒落而下,打在地上,烧灼了一切。
其上散发出来的灵压,明明隔着几百米远,却连百步琅都寒毛直竖,冷汗霎时遍布脑门,心口更是隐隐作痛,太阳穴嗡嗡的厉害……
“我天,那是什么!”
众人看到那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后,别说惊讶,根本就是惊恐了!
很多人甚至连话都不会说了,指着那个庞然大物,吓的直哆嗦个不停。
“终于出现了……”
方才还打算攻击的赤凌风,瞬间冷静下来。
看着苍穹之上,因为冷静而慢慢恢复到原来的脸,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激动。
洛爵他们也知道,这是什么。
可就是因为知道,从未有过的恐惧也逐渐包围了他们。
“是……引鲤樽么?”
犬火还是问出声来,因为激动,声音巍巍。
看向洛爵,“爵爷,那是……”
“是引鲤樽,没错。”
然而,洛世奇却代替洛爵,悠然的回答道。
边说,已经走到前面,深深的呼了口气:“只是没想到实体的引鲤樽竟然这么巨大……w我们这都没靠近呢,它却散发着这么逆天的灵压,是要我们怎样啊?”
就像太阳一样,那种无敌的灵压,任谁接近也会在顷刻间化成渣……
“哈哈!引鲤樽是我的了!”
果然,还是有不怕死的。
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的人,大叫着便冲向了苍穹之上!
可能是受到他的影响,加上很多人都妄想得到引鲤樽,被他一咋呼,顿时足足几十个不怕死的,火急火燎的便跟着冲了上去!
“引鲤樽是我的!”
“是我的!”
“……“
看着那些人争前恐后的向着引鲤樽扑了过去,洛世奇他们并未着急着去阻拦。
当然,也有性急的。
比如犬火,比如御子柴,比如莫非辞。
不过,冲动他们却被自己人狠狠按住了。
“不能让他们……”
“嘘---”
洛世奇做嘘声,依然紧盯着那些人:“看看他们什么下场再说……”
“咚---!”
没等说完,那些人在九天之上,就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只看到白光浮动,天空显现无数奇怪的字符,随后便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化为了粉末……
“!!!”
足足几十人,眨眼消失于无形。
众人被吓到,眼睛瞪大,嘴巴张大,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哇……呵呵……”
最终,犬火他们尴尬的笑了笑,甚是感激的看了看方才制止他们的人,便不再说话了。
很显然,那是引鲤樽自带的防御结界,其厉害程度已经不是他们能想象得到的了。
亲眼目睹之后,就连百步琅都沉默了,眼神肃重而又苍凉,看向洛爵,却又期待着他能结束这一切一样。
然而……
洛爵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了山海一岸。
大概是同时吧,引鲤樽出现的时候,溪叠也已经制成了一道足以将灵网融合的强力攻击。
而为此一击,他甚至不惜将满头银发化为灵力源泉,丢弃所谓银发贵族这一名号,侵染上至极的黑色……
在漫天霞光之中,在青珏色与千山末还在费力赶上前,轰然释放灵力!
甚至都没有听到声音,八成力量所制成的灵球击中山海入口,而只看到蓝光闪烁,溪叠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倒地的瞬间,山海封锁终于化解,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入口之门。
“门开了……”
青珏色遥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叹。
699.引鲤樽(二)
挥袖,将汹涌而来的海浪拍下,又往前跨了一大步,被海水所侵蚀的脸色,惨白的厉害。
先是引鲤樽,再来是山海一岸,众人不由得会去想,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什么关联。
但,没人愿意将这个猜测提到明面上,只是在心中暗暗的怀疑着。
聪明的人很明白,山海一岸是未知之地,而引鲤樽出现在这里,自然有它的理由。能够想到的,引鲤樽是山海之物,所以,能驾驭它的,必然也与山海有关。
那么一来,他们所有人岂不是都没有戏了?
如果是这样,他们宁愿没有发现这个事实,还能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抢夺那个到手后天下唾手可得的宝贝。
“爵爷,溪叠他要进去了。”
犬火也看到了,所以提醒洛爵,不能再犹豫了。
“嗯,我看到了。”可是,洛爵能怎么办呢?
溪叠为了进入山海而不惜连那头十分重要的银发都舍弃了,先是王国,现在是身份,可能下面就会涉及生命……
溪叠对于鲤笙的爱沉重到连洛爵都自叹不如的地步,他又不瞎,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
要怎么去跟这么傻的人抗衡呢?
“依我所见,你就放弃那个女人吧!你看,溪叠不就挺好的么?退一步讲,她跟了溪叠,也不用再受你的磨难了。你要真心爱她,就放她走吧!”
洛世奇肯定是故意的,这种时候,偏偏拿他是她的劫,他无法让她幸福来说事。
本来就对这种事情很是哦敏感的洛爵,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放她走?为了让她幸福?
“九哀,你还有我!”
突然,挽虞喊了一声,因为被雷云保护着,她倒是生龙活虎的狠:“那个女人真的不适合你,你哥说的一点都没错!”
洛爵权当没听见,直勾勾的看着溪叠进入山海,而那道门缓缓合上,眉头紧锁的厉害。
“啊,门关上了。”
挽虞好像在找存在感一样,刻意的提醒了一句。
真的,别人又不是眼瞎看不到,还用得到她来说么?
当然,这句话顿时又换来了犬火他们的一致白眼。
挽虞的脸皮多厚,权当看不见,推开挡在她身边的人,便往洛爵身前凑:“九哀啊,那个女人就让溪叠去救好了,你留在这里,也省的麻烦,你说对吧?”
“……”
洛爵并未应答。
视线聚集在山海一岸,好像要看穿那道门一样,沉重的厉害。
犬火急忙推开挽虞,“爵爷,需要再次打开那道门……”
“不用了。”
洛爵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收回视线,微微仰头看了看天空之上的引鲤樽的影子,微微长呼口气,便又看了洛世奇一眼,似乎有嘲讽的意思:“你不是一心想得到引鲤樽么?你的十二地支呢?”
洛世奇耸耸肩,不以为意:“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好戏……
好吧,洛爵也只能期待几分了。
因为之前那些人冲撞了引鲤樽的防御结界,在得知防御结界如此强大之后,红了眼睛的赤凌风不免冷静了下来。
看洛爵他们都没有要争要抢的意思,想当然也是因为顾及那股力量,而如果他不能趁着现在拿下引鲤樽,后续操作起来怕是难上加难。
想了想,他便将目光缓缓投向了灸弛。
灸弛啊……
他倒是忘了还有他这个能利用的人了。
灸弛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往他这边看来,然而,只看到赤凌风正冲他诡异的笑着。
“喂,赤凌风笑成那样,一看就没什么好心思。你们大家小心了啊!”
洛世奇眼尖的很,瞬间便提醒众人多加小心。
“你们这些人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老夫么!”
啊,在金骨的怒吼声中,被引鲤樽的出现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众人,这时候才想起地上的金骨。
等百步琅想着要加强结界防御,却发现不知道何时,那些残破的骨兵竟然暗中将结界破坏。
金骨大手一挥,直接撕破了结界,便轰然站了起来。
“老夫一定要杀了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无礼之徒!”
“咚!”
可笑的是,金骨的身形过于巨大,因为起身的时候忘了上方有引鲤樽的防御结界,脑袋直接磕撞在结界上
巨大的声响中,只看到金骨连哼都没哼,半个脑袋便没了。
而他呆滞的看着化成粉末的半个恼地,直到下面的骨兵呜嗷叫喊,这次惊醒过来一样,急忙弯下腰,避开了结界不说,更在避让的同时,将身形缩小。
等稳住身形后,也就十几米左右的高度。
而奇怪的是,但凡被毁就一定会恢复原样的身体,被引鲤樽结界破坏的脑袋瓜,却只看到散发着悠悠的白粉,并无恢复的迹象……
金骨摸着一半脑袋,自己也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满脸的不安,倒是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所以说……引鲤尊的力量会克制金骨的再生之力。
洛爵他们相视一眼,笑了笑。
“引鲤樽是他的弱点啊……”百步琅笑了,极为肯定的样子,在为胜利预言一样。
这……的确是一个很棒的发现。
那么一来,只要能得到引鲤樽,就可以用它消灭金骨。
必须要得到引鲤樽。
众人无一不这么想。
就在外头因为引鲤樽的出现而陷入难得的沉默时,溪叠不惜用贵族之血闯入了山海一岸,进来之后,首先看到的依旧是雾茫茫的一片,山海与晴空相衔接,将周围的景象变成镜像一样,倒映在地。
“鲤笙!!”
看不到人的话,那就只能喊。
溪叠对着对面大喊一声,而声音像回转的回声,不断传入到了各处,最后又返回耳边,在耳边层层叠叠的形成音浪。
最后,竟然变了语调一样,有些诡异的拉长了声音。
“鲤笙!!!你在哪!”
溪叠才不会被这种恐怖的气氛吓到,便又喊了一遍。
而这一次,没有回音。
“???”
不对劲呀。
溪叠这么想,然后,迷雾突然哗啦一声散去,就像有人拿着什么东西将这些浓雾吸走,消失的那个迅速。
迷雾消失后,就在离着他能有二百米处,能看到狐若他们被什么东西困住,并排站在那里,而他们面前,鲤笙侧躺在地上,好似昏了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鲤笙!”
“嗖---”’
溪叠急忙冲过去,可刚到面前,还未触碰鲤笙,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他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个黑影。
“刷拉==”
反应极快的回身就是一掌!
“砰咚---”
可是,对方竟然极为轻松的接下了他这一拳不说,还顺势趁着他的掌风,往后边发力过去,直接将他们身后的一块青白色的石头给击碎了!
漫天石屑飞舞,而映入眼帘的却是第五瞳的脸……
“你那是什么反应?”
面对愣住的溪叠,第五瞳却无奈的重复着之前的话,无奈的厉害。
溪叠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呵,看到一个本该死去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我该什么反应?”
“呵呵,为什么你们都要一口咬定我当时死了啊?”第五瞳希望他们那么想,但又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听到不一样的回答。
他可是第五瞳,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掉之类的,他倒是希望他们能一直坚信这一点,而不是猜测。
“敢情我第五瞳在你们眼中,就那么点实力?”
溪叠不想跟他废话,由着他自己发表感慨,他急忙跑到鲤笙身边,将她扶起来。
“鲤笙!鲤笙!”
第五瞳被无视后,转身看着正死命摇晃着鲤笙的溪叠,很是无奈的叹口气:“她只是因为适应不了这里面的环境而有些呼吸不足罢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为什么你能这么冷静啊?一点都不像你。”
确认鲤笙的确是有些疲劳后,溪叠慢慢将鲤笙扶着坐起,边说边坐到她身后,为她输送起灵力来。
希望他的灵力可以多少为她补充些体力,二来也希望从她口中得知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溪叠的话,不可信,这是他现在深信不疑的。
“别说的好像你狠了解我一样,你知道我的什么啊?呵……”
“别的不说,至少在鲤笙这方面,我应该很清楚你是怎样对她的。所以说……相比于站在那里抱怨,之前的第五瞳肯定早就动手救她了……”
“……”
“但你呢?你是怎么回事?脑袋忘了带还是你根本就不是第五瞳……”
“咳咳!!”
鲤笙醒来的时机恰到好处,硬生生的打断了溪叠的话。
但是,第五瞳肯定听到了,并为此而眸光肃重的看着溪叠,说不出话来。
再看鲤笙,醒来之后,先是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浑身僵硬的侧过脸,看着溪叠,只是看着。
在看到他满头黑发之后,虽说差点没敢认他,但最后在触及那双看着自己没有丝毫埋怨,尽是温柔的绝色墨瞳后,鼻子一酸,竟然眼眶湿润了。
缓缓伸手,轻轻磨砂着溪叠胸前飘荡的一缕黑发,鲤笙哽咽着笑出来:“你看你的头发,这不是都变成很普通的黑色了么?明明原来那么好看来着,啊……傻么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啊!?”
意识到自己又欠了溪叠太多太多,说到最后,鲤笙不由得上火。
她明明还不起,她明明不想再这样耗费溪叠对她的感情,她想让他自由来着……但是,但是……
可以享受着这种世上绝无仅有的珍惜与温柔,如果她选择了放弃,那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像溪叠这般珍惜于她了。
她又不想放弃,想要紧紧抓着这个过于温柔的男人……
“我啊,明明不值得你这样做啊!你懂不懂!”
“鲤笙,你先冷静一下……”
溪叠哪里想到,鲤笙刚醒来脾气就这么大的。
当即赶紧用安抚情绪的咒术环绕鲤笙身上,同时又像个大人样,轻轻拍打着鲤笙的后背。
实在不行,试探性的将抱住鲤笙,一手覆盖她的双眼,为她将红润的眼眸中的泪水隐去。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值不值得?看不得你受苦,我便化成灰也要到你身边。我说过很多回了吧?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我愿意为了你而放弃整个世界?”
“!!!”
鲤笙又不是眼瞎,溪叠为她所做的付出,可远远比起他说到的还要多。
因此,一次次下来,她才会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他的过于执著?
每一次的付出都是一笔要还的债,鲤笙哪里还得起啊!
北流冰的王位,银发贵族的身份,甚至连溪叠用了几百年在八荒打拼的一切……
鲤笙真的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让一个溪叠这样绝世的好男人为她痴迷成这般境地。
啊,不对,她2为什么会觉得溪叠为‘她’痴迷?难道不是因为‘鲤生’的脸?
说到底,其实溪叠喜欢的是她这张脸,而并非她,一旦换成原来的她,溪叠能不能认出来她都是一个未知数!
鲤笙啊鲤笙,不雅太自以为了,没了鲤生的颜值与地位,你就是一个来自于现世的女骗子。
“呵呵,为了我是吧?为了我……”
啊,内心一片苦涩,简直要再次哭出来了。
“小鲤鱼,话说,你还不打算将这些人放出来?”第五瞳看不下去了,突然插话。
而他说的话,却奇怪的并未引起鲤笙的任何怀疑。
鲤笙一拍脑门,急忙扒着溪叠站了起来,颤抖着走向最边上的狐若,便回头冲溪叠说道:“这个结界是山海一岸的产物,没有强大的灵力是打不破的。“
“……”
“我跟第五瞳尝试了很多次,但依然没有任何效果。可能我刚才会昏过去也是因为过度使用灵力的缘故……”
“需要我怎么做?“
比起问那些没用的,溪叠就是这么直接,直奔主题。
而他边说,边看了第五瞳一眼,虽然是亲口听到鲤笙这么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第五瞳……明明就很不对劲,为什么鲤笙没有发现呢?
————
肚子疼,好像吃错什么东西了……啊啊,疯了,好像休息一个月……呜呜……
700.引鲤樽(三)谢谢k哥和氏璧!
第五瞳接过话去:“很简单啊!你的冰之灵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你用至冰神剑打造一个真空冰雪世界,而我跟小鲤鱼在其中对这些结界发力,说不定能震碎……”
鲤笙却看向第五瞳,像在询问似的,竟然没有主意。
溪叠皱着眉头。迎上地第五瞳带着笑意的眼睛,“既然知道,就不要浪费时间,你知道外边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么?”
“乱?”第五瞳轻笑一声,“哼,乱了才好。”
“……”
感觉无法交流呢!
“第五瞳,你说人话好吧?”鲤笙走到鬼夜明身侧,看他露出一脸痛苦的样子,更是着急,“鬼夜明的脸色越来越差,再不快点就挨不下去了……”
“嗯。”第五瞳点点头,似乎认真了些。
在漫过溪叠的时候,嘴角上扬起似有还无的笑容。
“溪叠,你也看到了。小鲤鱼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如今也只能我们两个上了。你……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
开玩笑!
鲤笙虽然昏迷了一阵,但从这里却将拼命漫过白海的溪叠看的一清二楚。
而她也能感觉到,溪叠黑了发以后,身体状况很不好,何况他刚才还为了她又耗费了诸多灵力。
溪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实属强撑,要他打破结界,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呢!
“我可……”
“就让我来吧!”
没等溪叠说,鲤笙便挡在了溪叠面前,做出了保护的姿态。
溪叠一愣,随后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第五瞳说的只有我能施展,你就只一旁看着就好。”
“但……”
“听话,好么?”溪叠食指抚过鲤笙的唇,笑的盎然:“我不会有事的。区区结界,还耐不了我如何。”
“……”
溪叠都这么说了,鲤笙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想了想,最后再不愿意也只能点头:“一旦感觉不对,你一定要说,知道么?”
边说,边一把搂住了溪叠的腰,将脑袋在他胸口使劲蹭了蹭。
因为她这突然的动作而浑身僵住的溪叠,再三犹豫后,终究没有抱紧她。
淡淡的道:“你这样的话,会让我有所期待,你应该知道吧?”
“……”
淡淡的,带着苦涩的声音传来,鲤笙心中一惊,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
原本该向弹簧一样弹开才对,可无意用余光瞥过山海之外,模糊的看到在外的洛爵,无意识的竟然更加抱紧了溪叠,如同赌气一样,贴着他那令人安心的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可以自私一点么?”
“嗯?什么意思?”
溪叠不懂。
鲤笙抬头,眼眶已然通红,搂抱着他,如同撒娇一样:“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把九哀忘了的话,到时候你一定要骗我说,你便是我爱的人……”
“……”
溪叠不知道该怎么说,原本就愣,现在更是呆如木鸡,半晌没有反应。
第五瞳并没有阻止鲤笙,也没有发表任何言语,站在那里,将云淡风轻演示的完美至极。
鲤笙抬头,与溪叠四目相接,那澄明的眼神中却满是辛酸与委屈,“不可以么?”
这种问题,溪叠该说可以么?
仔细想,鲤笙说的意思是,她忘了九哀的话,便让溪叠成为替身。
当然,这个替身其实也并不成立,毕竟这是建立在鲤笙忘了九哀的情况下,便么没有替代任何人的意思。
那么说的话,其实也可以理解为,鲤笙希望自己能够爱上溪叠,只是前缀是她的世界不再有九哀这一个人的时候。
总的来说,这对于喜欢鲤笙的溪叠来说,绝对是一个不会错过的机会。
溪叠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
溪叠的骄傲却像被什么折断一样,他很明白一旦答应她,便代表了什么。
可是……
“好,等你忘了他,我便成为你的所爱。”
溪叠简单的重复,声音很淡很轻,分量很重。
鲤笙笑了,眼眶中的泪水打转之后,使劲憋了回去。
而后轻轻拍怕溪叠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一样,闭着嘴巴却笑的那么开心:“干嘛好像快哭了一样啊?真是……”
明明快哭出来的是2她才对吧?
溪叠不语,只反过来握着她的胳膊,轻轻揉着她的头发,无声笑着,急忙转身面向第五瞳。
他是人,他可以不用像鲤笙那样需要禁锢自己的情感,连哭都不得。
因此,当背对着鲤笙后,他才使劲甩头,将眼眶中早已不堪容纳的泪水甩出,“第五瞳,我们开始吧!”
“还以为你们两个要磨叽到天黑呢……”
谁知,第五瞳没反对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心情吐槽。
白了溪叠一眼,又微微侧脸看向后边的鲤笙,眼底划过一丝极为隐晦的情感,然而,他变成忍者一样,愣是不发表任何意见。
真的不像他。
站在结界之前,二人沉住气。
第五瞳漫不经心的道:“现在就看你能把你的御冰之术发挥到什么境界了……”
“……”
溪叠没有搭理他,安心在指尖凝结成冰之术法,但见晴明的天空突然白雪飘落,不一会便洋洋洒洒,鹅毛一般落下,很快将地上铺成一层竭尽纯色的白。
周围的温度,突然间下降了好多,呼气可见,而周围的一切更是快速凝结成冰,不多时,竟然已经冰冻三尺。
只是奇怪的是,鲤笙稍稍抬脚,脚下仍能听到那根本看不到的水之声,好像铜铃一样,悦耳的很。
第五瞳笑了笑,明明很佩服,但却一脸不以为意的嗤笑道“你是不是没有吃饭?这种力度可不行啊!”
往狐若他们的结界上看去,那厚厚的冰雪将结界覆盖,几乎都看不到里面的人了。
“第五瞳,你可不要用力过猛,伤到他们……”鲤笙急忙小声提醒。
虽说不知道为何会认为第五瞳可能会伤害狐若他们,但提醒一下,总是没错的。
第五瞳看她一下,并未答应什么,眼神一沉,便又催促溪叠再发些力什么的。
鲤笙觉得很是莫名其妙,这种事情应该没有那么难回答吧?
“我要动手了!”
在结界上的冰几乎有一人脑袋厚的时候,第五瞳大吼一声,掌间便制成一道波动很密集,但灵压却几乎感觉不到的蓝色小球。
一手克制溪叠的咒法之力,一手快速将那枚小球按进了结界中!
鲤笙看的很清楚,那小小的光球,就像发热的光源一样,以极慢的速度慢慢融进结界中心。
第五瞳快速制成好多个,同时打进剩下的结界中。
“轰!!”
就在他结束之后,溪叠那边的灵压因为控制不当,直接爆掉。
“溪叠!!”
鲤笙将溪叠被就自己的灵压震飞出去,急忙飞过去接住了他,可因为残余的灵压之力太强,愣是没有缓和掉。
抱着溪叠,二人又快速朝着后头的山石撞过去!!
鲤笙抱着溪叠,闭着眼睛,都做好了狠狠挨一下的准备,却突然感觉被人反拉着,轻轻抱在了怀中。
没等她来的及反应怎么回事,便听闻‘咚’的一声,两人撞上了后边的山石,烟土飞扬。
“咳啊!”
千钧一发之际,溪叠反转鲤笙,将她抱在怀中,虽说往身后制成了一个防御结界,,却因为太过仓促与无力,结界在撞上山体的瞬间就化解,并没有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溪叠才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这一撞,几乎连肺都给他撞碎了,疼的他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溪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地上的,等他再回神醒过来,面前便是一脸哭相,抓着他的手一个劲祈祷的鲤笙。
接连几下不要命的操作,就算是溪叠,体力啊精力啊都几乎要磨尽了。
暂时是动弹不得了。
看着鲤笙,他很想用手去捏捏她的脸,或是拉握着她的手说,自己没有事情,不用担心..。
“你给我听好了溪叠!如果你再敢这么乱来,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理你了!我就哥跟你绝交!”
“???”
溪叠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懵懂。
看着她身后站成一排的狐若等人,比起他们都被救了出来,他更在意的是,鲤笙怎么突然说这么严重的话?
狐若他们刚从结界出来,在活动完僵硬的筋骨之后,面对突然腻歪的鲤笙与溪叠,当然是一百万个无法理解。
众人一脸‘什么情况?’‘难道鲤笙与洛爵撇清关系了?’亦或是‘面前的二人不会在一起了?’
……如此众多的问题。
比起赶紧出去,弄清楚情况,他们更加的关心。
浅玉儿在帮鬼夜明治疗,治疗的时候不忘将第五瞳好一个打量,当然难以掩饰对于再次见到第五瞳的激动心情。
如果不是碍于这么多人,她怕是早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他了!
好在,她还有理智。
“他应该不会死吧?”
百里仙看着鬼夜明,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
作为最后一名鲤魂,最后一个入队,他自然觉得尴尬,但百里仙也不得不承认,明明那么不喜欢与陌生人为伍的他,在这些几乎都是第一次见的人身边,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感,那是在刹神宗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放松与舒适。
月下樱接过话去:“放心,当时中的毒已经清除干净二楼,现在纯粹只是失血过多而已。加上被困在结界这么久,折腾的有些大,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也是自然。”
边说,不忘制成桃花源所用的治疗结界,与浅玉儿撑开的结界融合在一起,只见无数桃花影子缭绕,更闻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清香。
别说伤者,一般人闻了这个味道都觉得神清气爽。
“月下樱,你现在对小鲤鱼还有别的想法么?”
第五瞳偏偏就爱提那些陈年往事,这一问,直接给众人问的懵逼。
因为鲤笙与洛爵的关系,这可是禁句吧!
好在,鲤笙只顾关心溪叠,倒是没有注意这边在谈些什么。
月下樱凝眸看着第五瞳,看着那双明显就是在找事的绿瞳,沉默了一会儿,眉头慢慢皱起,“这不关你的事吧?”
“那就说明还有咯?”
“有没有跟你没关系。”
“但跟小鲤鱼有关系。”
对呀,这才是第五瞳嘛!
面对鲤笙的问题,就会变得不讲理。
冷哼一声,抱着胳膊,睥睨天下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作为小鲤鱼的挚友,我可不希望她的私生活太过复杂,这对战神之名是一种侮辱……”
“第五瞳,你能不能别刚回来就在这挑拨自己人?这对你有任何好处吗?”
狐若看不下去,直接怒怼,“再说了,你总拿挚友说什么事?消失一年多才出来,以鲤笙的脑容量,肯定都快把你忘了,你也好意思还称呼为是她的挚友……有你这样的么?”
胡说的,鲤笙的脑子可是好使的很,尤其是在这种事情方面,那是一记一个准,死死的,到死都不会忘记的那种。
第五瞳焦灼的视线扫过去,几分不悦,“我跟小鲤鱼什么样,关你什么事?用的着你插嘴?”
“那月下樱跟鲤笙之间,自然也用不着你插手。”
“!!”
狐若这一击,反击的漂亮啊!
就像给第五瞳下套了一样,他要是再解释什么,那就是自打嘴巴。
自然,第五瞳干瞪眼,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月下樱笑了笑,便挪到鲤笙身边,开始帮着溪叠尽快恢复体力。
鲤笙回头看看众人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不免问月下樱:“他们在笑什么?我么?”
她指了指自己有些灰头土脸的脸,好像十分不好意思似的,“最近几天太忙了,都没有来的及换,你们见笑了……”
见笑是什么鬼?
“你这样最美。”天羽月终于开口了。
声音中尽是一股荒凉之感,就好像秋天落下的枯叶,让人霎凉一瞬。
鲤笙还觉得纳闷呢,为什么一直哪里都有他的羽毛,竟然安静的像一块雕塑站在那里,真的太奇怪了。
“羽毛,你过来。”
鲤笙勾勾手指,眼神挑起。
天羽月被点名,明明知道鲤笙会让他做什么,但却表现的大无畏精神,缓缓走到了她身边。
701.最后的挣扎
鲤笙指着昏睡过去的溪叠,半命令的道:“送他回北流冰。他就交给你了。”
“……”
天羽月一愣,并不说话。
鲤笙以为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只好又说一遍:“溪叠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伤,你把他带回北流冰,他那里的生寒榻肯定比我们的治疗要管用……”
“现在吗?”
天羽月以为自己听错了,说着,又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小鲤,现在可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吧?你也看到外边什么情况了……”
“那你认为让溪叠呆在这里,会对现在的情况有所改变?”鲤笙声音微微调高,充分证明了她的不悦:“羽毛,按我说的去做,如果你不去,那我便自己送他……”
“还是我去吧!”
突然,云图打断二人的话,走到溪叠面前,冲鲤笙笑了笑:“走到这一步,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看了天羽月一眼,似乎在猜测天羽月在担心什么一样,“羽毛,现在不比平时,你留在这里吧!”
如果是平时,天羽月定然会听鲤笙的话,现在突然这样,想必是有什么苦衷吧!
云图理解,但鲤笙不会理解。
“那溪叠就拜托你了。”
鲤笙看了溪叠一眼,顺道瞥过天羽月,但视线辗转,最后也没有说什么。
“放心吧!”云图如是说,看了天羽月一眼。
鲤笙没有再说声,便往前走。
“啪嗒---”
可是,溪叠突然醒来,直接抓住了鲤笙的胳膊。
明明都昏死过去的人,力气还真是大。
“溪叠……”
“我想留在你身边。”
溪叠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一句话,却说的鲤笙无奈的笑了模样。
反手握着溪叠的手,努力才平稳情绪,“不行,你现在的身体……”
“我不会走的。”
溪叠越加的肯定了。
说着,突然使力,直接站起来,脸色惨白的厉害。
真的,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么拼命的溪叠,鲤笙很感动,感动的想要抱着他,大哭一场。
“你怎么这么傻呢?”
如果,洛爵也可以为她这般拼命,她必然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事实却是那么的血淋淋。
为她拼命的,另有其人。
旁人,看到这一幕,怎么说呢?
大概也只能用心酸来表达了吧!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说小鲤鱼,你是不是把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第五瞳看不下去了,笑着提醒。
当然,众人一脸懵逼。
第五瞳伸手指了指那道他自己亲手所为的天地玄界,却一副不知道是谁做的表情,“那个结界..,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
“……”
啊,说到这个,不了解情况的鲤笙,一脸懵逼。
而体会过那个结界之力的溪叠却无奈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果不打破结界,我们谁都没办法出去。所以,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怎么感觉他好像在开心?
嘛,也是。
就算鲤笙还坚持要送他离开,也会因为结界的阻拦而没办法施行。,这的确顺了溪叠的心思。
听溪叠这么说,一直被困在这里的众人却不可置信。
狐若首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没人给解释说明一下么?”
龙琊一直在安静的关注外边的情况,自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一圈很是不一样的结界,而很是敏感的,他察觉结界之上竟然流露一分熟悉的灵压。
只是,因为气息太过微弱,只是觉得很熟悉,但根本分辨不出那是谁的灵压。
郑重的视线略过众人,最后在第五瞳身上停留:“你……是怎么回事?”
“!!!”
第五瞳吃了一惊。
难道龙琊看到了一切?
这么想着,嘴上却笑的讪讪:“我?我怎么了?”
“如果你要说第五瞳为什么还活着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
谁知,鲤笙却笑着接过话去,就好像她了解整件事的始末并为此而不予介怀一样,很是奇怪。
众人齐齐看向她,包括第五瞳。
第五瞳看鲤笙的眼神,过于冷静与淡薄,有些可怕了。
“第五瞳跟你说了什么?”
很明显,龙琊问的方式很奇怪。
如果他想知道原因,根本无需刻意在前面加一个‘第五瞳’。
加了第五瞳,便有些刻意的意思,就好像在传达他有所怀疑一样。
在场的人,除了浅玉儿跟天羽月,个个都是老油条,怎么能发觉其中的意思?
龙琊这分明是在怀疑第五瞳啊!
溪叠缓了缓,看起来好了很多,勉强自己能站住了。
鲤笙似乎没有听懂龙琊的意思,还认真的说起来:“这些日子,第五瞳一直在研究引鲤樽的规律,因为不想分神才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能进到这里,其实也与他的努力脱不了关系……”
“是么?”
龙琊反问,看着第五瞳,眯起了眼睛。
龙族的力量会因为临水的关系而放大,尤其在在看人的真心方面。因为无法看到第五瞳真心的颜色,所以会不安也是真的。
第五瞳耸耸肩,不以为意:“怎么,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龙琊不打算问了,反正,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第五瞳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你们为什么针对第五瞳?”鲤笙终于觉得龙琊在针对第五瞳,却将矛头对准了龙琊:“龙琊,你是不是对第五瞳有什么误会啊?啊,你跟第五瞳不熟,可能不了解他,但第五瞳他这个人吧,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鲤笙,他什么样的人,还不用你说,我们长眼睛。”
狐若并没有认为自己的言辞有些令人不悦,边说,边看第五瞳。
从一开始,他就对第五瞳没有什么好感。
听了鲤笙说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对引鲤樽做的研究导致,怎么想也觉得只是一个理由。
这个男人绝对藏着什么秘密,还是那种一旦揭穿就一定会惊世骇俗的秘密。
对这个男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狐若,你怎么对小鲤说话呢?”天羽月不悦,上前就挥舞拳头,一如既往的护着鲤笙:“说到底,就是因为你没能力保护玉儿和鬼夜明,我们现在才会变成这样吧!”
“……”
好吧,狐若不说话了。
人一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争吵就没有尽头。
百里仙急忙道:“好了,这种事情以后再说,我们也该出去了。”
外边都乱套了,他们也该向洛爵他们报平安了。
“玉儿,鬼夜明可以动吧?”
鲤笙随即问道。
浅玉儿点头:“幸亏有月下樱帮忙,他的情况已经稳住了。”
“那好,我们走吧!”
鲤笙倒是像个老大一样,对众人下命。
因为是她,倒也没有人反对什么。
月下樱又为溪叠制成一个可以快速恢复体力的结界,制成之后,溪叠却并没有领情的意思。
溪叠很清楚,越高等的治疗结界越是要消耗施术者的灵力。
溪叠可没有随随便便欠人家人情的习惯,自然拒绝。
“你就让月下帮你吧!”
然而,所有的坚持与原则,却在鲤笙无意的一句话卿然倒塌。
溪叠无奈的轻呼口气,这才欣然接受了月下樱的治疗。
这……
好吧
众人只能感叹,那个傲骨铿锵的溪叠,果真是遇到了可以降服他的祖宗了啊!
“喂,你们看……”
突然,在最前头的云图大喊。
紧接着,只见一道白光,天外突然落下什么,直接将大门冲撞开来!
而在一阵烟云之后,青珏色与千山末二人却十分狼狈的出现在了门口……
众人:“……”
该怎么说呢?
鲤笙指着正在大口喘粗气,根本没时间管他们的二人,无语的看向云图。
“我怎么记得有人说,这山海一岸可是只有山海之人才能进来的地方……”
边说,瞥向溪叠。
那种打脸的眼神,真的看得人很上火。
关于山海一岸……嗯……怎么说呢?
龙琊与云图相视一眼,尴尬的很。
“呵呵,真是……奇怪呢……”
“……”
“呦,老孔雀!”
时隔好久不见,狐若跟青珏色打招呼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挑衅。
青珏色白了他一眼,等站起腰来,挥手,便换了件干净的青蓝色长袍,
倒是很少见他的看他换这种颜色暗淡的衣服。
嗯……应该是库存不多了吧!
“你们这不是好好的么?真是能大惊小怪,还以为你们已经变成鱼食了呢!”青珏色明明很担心,但说出来的话倒是怪气人。
众人简直要被他气笑。
云图首先说:“你不惜费大半力气进来,就是为了来找茬?”
“谁让你们这么弱啊?”青珏色没好气的道。
“……”
真想动手……
比起找事的青珏色,千山末调整了气息后,突然挺身到了第五瞳身前。
“第五瞳,你没死啊?”
“……听你们的意思,感情我死了比较好。”
第五瞳也是无语了。
每个人见到他都一副十分遗憾的反应。
嘛,他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就是了。
“你们大家都没事是吧?”
青珏色确认鲤笙没事后,这才你想起确认其他人的安危。
等视线略过众人,环视一圈后,最后视线又重新定格在鲤笙身上。
想起来什么似的,“你们一会儿要出去是吧?”
云图点头:“不然呢?在这过年?”
“……咳咳”青珏色尴尬的清清嗓子,“那个,有个问题……”
“从这里可以看到海,却看不到海的那边发生了什么。”
千山末突然插嘴,插的恰到好处。
没错。这正是青珏色要确认的,在出去之前。
狐若点头:“没错。”
“怎么了?”
“你想说什么?”
百里仙与月下樱都受不了说话拐弯抹角,一起开口问道。
青珏色呵呵的笑,怎么看也是有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反应。
这个样子的话..
“外边好像很乱……怎么,跟九哀有关?”
对于这种事情,鲤笙真的特别的敏感。都不用青珏色说破,一眼就看出什么来了。
边说,像是已经猜测到了一样,眼神骤然暗淡下去:“你就直说吧!九哀什么样的人,我又不是不清楚……”
“额……还是你自己看吧!”
青珏色实在没有把握将挽虞也在这里的事说出来,会对鲤笙有什么影响。
结果,他选择了逃避。
‘千山末应该理解他的想法,因此,当他这么说的时候,也齐齐的低下头,不然就是刻意的避开鲤笙的视线。
别说鲤笙,众人看后,都觉得这其中大概夹有千言万语那么多的话,但因为是鲤笙与洛爵二人的事情,说多无益。
“我知道了。”
鲤笙并不是会勉强别人的人,既然青珏色不打算说,她也不会逼他。
再说了,现在她可以做个心理准备,已经够了。
“鲤笙……”
就在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时,溪叠却轻轻将浑身僵硬的鲤笙慢慢搂在了怀中。
那么轻柔,那么珍爱,好像怀里的是全世界一样,小心翼翼,满是刻骨柔情。
“喂……”
“嘘---”
天羽月刚要往前,却被狐若与龙琊同时拦住。
“他……”
“你且看吧!”
狐若笑着摇头,满是无奈。
龙琊紧跟着点头,过来人的他,因为深深的了解过,对于溪叠的感情,他十分的欣赏。
天羽月一忍再忍,这才平息了焦躁,握紧了拳头。
在溪叠的怀中,鲤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颤抖的厉害的溪叠。
生气的明明是她,为什么溪叠要这么的……
“没事,没事,没事……”
溪叠就像复读机,只是在不断说着没事。
鲤笙不可能没事,但在他如同咒语般的安抚下,就像失忆了一样,紧紧的抱住了溪叠的后背,紧紧的……
众人:“……”
看到这一幕,大概所有人都会选择溪叠吧?
“哗啦---”
就在众人沉浸在这一切悲伤中时,第五瞳却已经打开了山海的门。
朝众人极为不耐烦的道:“你们如果不打算出去,那就留在这里好了。反正这门的开启时间只有一会儿……”
“嗖嗖---”
话都没说完呢,鲤笙拉着溪叠,竟然第一个到了门边。
抬头瞄了眼第五瞳,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透漏着几分无情的样子,却看得第五瞳一阵心潮澎湃。
702.战之伊始(一)
“小鲤鱼,你确定要出去吗?”
突然,第五瞳问到,就像是话中有话一样。
鲤笙低下头,瞬间,又抬头,视线眺望远处的白海茫茫:“虚幻与现实,果然还是现实更好一些……”
“!!”
说罢,穿门而过。
溪叠在后面,跟着鲤笙离开的时候,漫过第五瞳,却发现第五瞳正看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鲤!”
天羽月也跟了上去。
看到他们离开,剩下的几人竟然有些尴尬。
鲤笙就那么拉着溪叠走了唉,不管他们了唉……
“真是没谁了……”
狐若还能说什么,吐槽一句,便冲后头的人喊道,“大家出去吧!别走散了!”
然后就是一队人马,晃晃悠悠的出了大门。
等人影绰绰过后,仅剩下云图第五瞳。
“啪嗒!”
第五瞳刚要过门,却被云图挡住去路。
第五瞳微微皱着眉头,便往旁边挪了挪。
“第五瞳,你能骗过鲤笙的却骗不过我。山海一岸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怎么?我做到了你们这些神界之人做不到的事情,你这是羡慕嫉妒吧?”第五瞳嘲讽着道,反将了云图的军。
云图才不会被他转移了话题:“快行了吧你!你什么人我能不清楚?第五瞳,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鲤笙绝对不是你该动手的对象,你最好别忘了这一点..”
“呦,威胁我?”
“没错。我在很严肃的警告你……”
“你再这么废话下去,门就要关上了。我可先说好,门一旦关上,我可没有力量再打开第二回。你若是想永远呆在这里,我可不奉陪……”
“哼!”
没等他说完,云图便甩袖走了出去。
第五瞳的神情随后晦暗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那个不屑一顾的模样,转身,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闪身出去。
突然这么多人出现在山海入口,倒是引起了岸边人的注意。
鲤笙在最前面,身侧便是溪叠。
鲤笙拉着他,手上用了几分气力,似乎并意识到那股劲足以让溪叠疼的直皱眉头。
出来之后,别的不说,头顶上那巨大的黑色影子,遮掩住所有的希望一般,让人心生胆寒。
:“那是引鲤樽?”
狐若首先发问。
扭头看向云图。
云图从最后边钻出来,看着天上的黑色影子,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结。
点头,很是沉重的点头:“对.是……引鲤樽……”
奇怪哎。
云图明明一直以来都巴不得尽快找到引鲤樽,如今亲眼看到引鲤樽了,怎么又一副巴不得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月下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凝眸看向对面,穿过那么多的人,竟然落在好姝儿身上。
“那个女孩……”
“那不是好姝儿么?”
狐若突然道,又指着正趴在地上的金骨,诧异的厉害:“那个人……难道是金骨?!”
狐若这段时间可是与世隔离,哪里知道金骨已经率领骨兵冲出了九幽城?
一看到金骨,还有那万千白骨皑皑的骨兵,顿时惊讶的厉害。
青珏色却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不知何时又掏出了那把轻盈的羽扇,倒是还有心情把玩那种东西:“啧啧,虽然是金骨,但却不是当年的那个金骨了。”
“??”
不止狐若,浅玉儿也一脸问号。
“金骨的话,我听姐姐提到过。因为喝了不死泉的水,得到了泉水的力量,所以就连神界都拿他和他麾下的骨兵没有办法。后来好像被困到了九幽城……”
浅玉儿为鬼夜明解除了治疗结界,一边确认他的呼吸心跳,一边说:“九幽城的位置不时在发生变化,所以金骨和他的人已经消失了几万年……”
“在那边的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骨,是那个不死的老家伙。”因为吃过金骨的苦,千山末在说到金骨的时候,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因为隔着白海,没办法发力,不然他早就冲过去了。
“可金骨是怎么……”
“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会撕裂空间,除了小鲤鱼的斩碧空有那个力量外,这世上具有撕裂空间之物,还有二者。”
第五瞳突然插嘴,好像要讲述些他所知道的小道消息。
浅玉儿立马迷妹一样看过去,因为结束了鬼夜明的治疗,她也可以正八经的欣赏第五瞳了。
“第五瞳,现在不是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谁知,鲤笙打断了他的解释。
边说,边抽出了斩碧空。
第五瞳装13不成,因为是鲤笙,也不能说什么,便耸耸肩,随意的看向别处。
然而,视线落在玉儿身上时,看到那双看着自己释放着无尽光亮的双眸,心头微微一震。
不管什么时候,浅玉儿总能让他觉得不舒服……
刚要转移视线,但又觉得不能这样认输,便故作轻松的与玉儿对上视线。
四目相接,直到浅玉儿轻呼一声,满脸通红的低下头,第五瞳才觉得自己赢了一样。
哼,不过如此……
砰咚---砰咚---
可是,第五瞳的心跳却异常的快,像打鼓一样,他自己也解释不了为什么。
“鲤笙,你打算用斩碧空打开一道通往对面的空间?”狐若问道,问的同时,不忘看了看正从对面往这边看看的洛爵他们。
“白海的力量说不定已经解除了呢?”
千山末还是挺天真的,一边说,一边跳下了白海,结果下一秒就被生起的巨浪拍了回来。
将满脸海水擦掉后,千山末也是无语:“这什么鬼地方?来的时候费劲点也就罢了,码的,回去还要再经历一回?!”
“这里可是山海一岸,这种情况还最简单的、你就别抱怨了。”云图无奈的解释,“鲤笙,你尽管试试吧!如今我们这么多人,想要一个个的穿过去,时间上肯定是不允许的。看样子,不出一炷香,引鲤樽就会有所异动,我们必须要赶紧去对面跟洛爵他们汇合。不然过了这个村,之后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引鲤樽自己主动现身了……”
“嗯。”
鲤笙没有任何的疑问,只是点头。
闭上眼睛,深深呼了口气,一边催动斩碧空,眼前慢慢结成了对面的景象。
要去那里,去那里,必须是那里……
嗖---
不尽的冥想中,白光一闪,眼前骤然出现了洛爵的脸。
鲤笙一惊,还以为自己幻想过头了,刚要收神,可洛爵却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看着她,那双流光溢彩的金瞳,婉转了无尽的情意,传达到鲤笙心里,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伤。
是幻觉吧?
之前用斩碧空从未出现过现在这种情况……
“九哀!”
刚要抽离思想,从洛爵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鲤笙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挽虞的声音。
以至于在听到的瞬间,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想看到。
“刚才如果不是你突然抱住了我,恐怕我现在就无法站这里了……”
“……”
挽虞的声音娇柔而又满是撒娇,那么酥软。
只是,洛爵那边并没有回答。
“九哀……”
鲤笙没忍住,睁开了眼睛。但很快,她好后悔这一刻的选择,多希望她是瞎的。
明明说过喜欢她的人呐,现在为何要吻上了别的女人的唇?
心口像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对于洛爵,鲤笙真的连最后一丝的坚持都被消磨殆尽。
“呵呵,也好……”
“鲤笙,你在干什么?”
见她迟迟没有动手,旁边的人不m免着急,青珏色首先催促起来:“在等天黑么?”
“鲤笙,怎么了?你难不成看到……!!!”
就在溪叠觉得鲤笙有些奇怪时,不经意瞥过对岸,却发现洛爵与挽虞竟然正在亲密接触……!!
为什么……
x先不管为什么,鲤笙肯定是看到了,才会这样。
“如果不行,我可以想办法……”
溪叠不顾自己身体那个熊样,竟然挡在鲤笙身前,将对面全部遮挡住。
而他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众人齐齐朝对岸看去。
虽说没有看到洛爵与挽虞亲人的画面,但众人却看到挽虞死死拉着洛爵胳膊,在撒娇一样,完全不顾洛爵已经铁的脸..
哇,还是那么厚脸皮。
“啪嗒---”
溪叠的遮挡并没有任何用处,因为鲤笙早就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也死心的彻彻底底。
她给过洛爵机会了,不止一次。但洛爵似乎并不打算珍惜,那她又何必拿着真心开玩笑?
呼----
长长的叹气声中,鲤笙看着紧张到不行的溪叠,索然明白。
在这个乱到不能再乱的乱世,能遇到一个不顾一切爱你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必然是上辈子拯救了地球吧?
“溪叠,如果我们能从这里出去……”
“???”
“如果真的……”鲤笙红了眼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被她当做避风港的溪叠,深深的呼气也没能平稳呼吸。
可是,溪叠果然很懂她吧!
即使她话说到一半,却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便覆盖了她的双眸,“不管怎样,有我在呢!不能哭……”
“啪---”
明明就几句话,鲤笙却再也无法忍住,猛地扑进了溪叠的怀中,虽然无法流泪,却比流泪更要神伤的笑出声来。
众人:“……”
好像看明白了呢!
这应该是鲤笙的选择吧?
相视一眼,谁也没敢说话。
对于鲤笙而言,跟着溪叠……说不定是最好的。
而在山海的另一边,洛爵因为看到山海处出现的鲤笙他们,激动失神的瞬间,被挽虞莫名其妙的亲了一下,到现在还反感的不行,想到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九哀,你快看!”
挽虞是真的心大,刚被他狠狠呵斥拒绝了一番,现在竟然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洛爵没有搭理她,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而下一幕,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鲤笙,鲤笙怎么可能跟溪叠抱在一起?
不可能……
“爵爷,那是鲤笙跟溪叠?”
竟然连犬火都看到了!
“喂,那是怎么回事?”还有其他人。
而随着这一幕的拉开,众人也开始八卦起来。
“啊,肯定是被溪叠的拼命打动了,那两人很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对吧,换做谁也会被感动的吧?”
“所以,洛爵这是被抛弃了……”
“……”
“九哀,他们说你被抛弃了…….”
生怕洛爵没听到,挽虞竟然又重复了一遍,还用了一种看热闹的语气,意外的欢脱。
洛爵如果在乎别人的言语跟目光,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等他平定翻江倒海的情绪后,依然是那张冰冷无比的冰山脸:“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
呦呦,这是生气了呢?
挽虞被呛了一鼻子灰,当却十分开心,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再看对面,鲤笙离开溪叠,手中拿着一把剑,因为距离太远,并不能将她的表情看的清楚。
谁又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挽虞越发觉得自己跟洛爵有戏了。
“真是,鲤笙她在搞什么啊?”
莫非辞还是心直口快的,别人不敢说的话,到他这里都成了顺理成章。
“以为我们看不到还是怎样?竟然会做出对洛爵这么失礼的事……唔嗯……”
没等他说完,东方令直接就给他捂住了嘴。
“惊云师兄,你就不要捣乱了,已经够乱的了……”东方令都略带哭腔了。
对于莫非辞,在他不这样多嘴的时候,他还是蛮佩服他的。
但是,一旦他过于心直口快,东方令想狠狠的敲晕他……
百步琅摇摇头,年轻人的事情,他比不会插手。
眼下,注意不要让赤凌风近了金骨身才是主要的。
不然,金骨一旦得到自由,在这种比较敏感的时期,后果自然也不堪设想。
“百步琅,这两人可都是你的徒弟,真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竟然也能看走眼啊?这都是些什么奇形怪状的人啊?”
赤凌风一看就是故意让百步琅分神,说话怎么看都是挑衅。
百步琅轻笑:“你的立场可没有说别人的份。赤凌风,你我不妨痛快打一架,只要你能赢了我,引鲤樽随便你争,我惊阙山绝对不会再出手阻止。你看,可好?”
703.炼狱的太阳
百步琅突然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现在鱼龙混杂,而赤凌风与他幕后之人,肯定还留有什么后招。
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引鲤樽,那唯有尽可能的消耗赤凌风的灵力才是最重要的。
百步琅说完,旁边的莫惊云他们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当即与一封雪相视一笑,为二人制成格开的空地。
百步琅很少会主动邀战,但凡如此,也就是说,他准备大干一场了。
赤凌风怎么能不知道百步琅的意图,所以,比起正面迎击,他更想用别的方法拖延时间。
看了金骨一眼,便呵呵一笑:“百步琅,你别以为本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本尊才不会上你的当。现在本尊可没有闲情雅致跟你玩什么正面决斗!金骨!你还要在那趴到什么时候?这样就被人制服的话,你的仇也不用报了!”
“他不可能从这个束缚咒中出来。现在,没人能帮你。”莫惊云做防范模样,说着,制成一道灵符,施加在周围。
赤凌风却不将他看在眼中。
目光笔直的看向金骨,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
金骨毕竟是有经验的,因此在赤凌风那么说完了以后,整个人就像充气了似的,顿时瞪起眼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赤凌风!你说老夫如何?!老夫怎么可能被这种浅俗的东西困住,你竟然这么瞧不起老夫,你做好死的觉悟了吧?”
巴嘎吧嗒。。。
金骨并没有在说大话,说着,整个身体突然像解体一样,发出骨骼破碎的声音不说,而他身体周围环绕无数白雾,霎时身影消失在其中。
“怎么回事?”
众人有所惊慌。
莫惊云却安抚众人“不必担心,他绝对不会逃出掌门的结界……”
“轰隆隆————”
然而,话语未落,对面浓雾之中只听闻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凭空惊雷落下,打在地上,发出一阵更为耀眼的光亮。
因为过于突然和耀眼,众人第一反应便是急忙闭上眼睛,省的被那突兀的光线闪着眼睛。
而等再次睁开眼睛,却愕然发现,远来困住金骨的位置,虽然不见了金骨,但却傲然站着一个浑身红色骨骼露在外边的一人高的怪物。
那怪物浑身往外散发着热度极高的白雾,而像被针线封住的嘴巴,看着众人,猛然张开,怒吼出来。
“啊啊啊啊---!”
甚至都没有弄清楚这个怪物到底是谁,便在他的怒吼声中,急忙制成层层防御结界,以抵挡这足以要命的声浪。
稍微反应不过来的,在不知不觉中,双耳便流出血水,等有所发觉,去为时已晚。
耳朵受到那么强劲灵压的冲撞,不到几秒,便已经造成永久性伤害,无法在听到声音。
因此,那些感觉到不对劲的人,霎时惊慌失措,因为无法感应声音而对任何事情都反应特别的大。
更有的因为过于惊恐,竟然朝着赤凌风便冲了过去。
面对这种攻击,赤凌风根本不屑一顾,连看都不看,直接扫袖而过。
只听’‘轰隆’一声,凡是靠近他的人,顿时像被弹飞出去的球,直接就被他弹飞到了上面。
好死不死..那些人齐齐撞在引鲤樽的结界上,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便在瞬间化成了飞雾,消失不见。
被杀的人之中也有陆青与黑慕那边的人,甚至都没来的及反应,自己手下的小弟就被弄成魂飞魄散,这怎么看也是对他们的侮辱。
“赤凌风!”
“拿你狗命来!”
黑慕与陆青被气的够呛,也不顾自己说了什么,抄家伙就往赤凌风冲了过去!
这两人倒是难得的意见一致。
邪道对上邪道,这还真是少见。不懂其中过往的人,便在一边看起了热闹,倒要看看这在八荒臭名昭著的恶人,在最后能鹿死谁手。
莫惊云他们不这么想。
随即看向百步琅:“掌门,虽说鬼武堂与刹神宗都是邪道,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他们主动对赤凌风展开攻击,我觉得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起,一鼓作气将肇事的赤凌风一举拿下,您觉得如何?”
百步琅并没有立马回答,便有人开始小声嘀咕。
“什么一起?不可能吧?惊阙山怎么会跟邪道联手?”
“惊阙山作为八荒正道之首,如果这种时候没能表率做出正确的决定,那以后哪一个正派会听从调遣?”
“难懂惊阙山没有实力独自降服区区一个赤凌风?”
区区一个赤凌风?
哎呦我去,这人说话……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别说一性子比较急的莫非辞,东方令都像炸毛的猫一样,当即就拔出剑来:“师傅,让弟子给那些嘴长的人开开眼吧!”
“开眼是……”
“看弟子不用这把剑敲烂他们那张臭嘴!”东方令嘡啷一声剑指一方,直接对着方才那些人,眉头皱的死死的。
大有谁再敢多说一句,他就挥剑而下的气势。
莫非辞看后,都忍不住要为他鼓掌喝彩了。
不过……
“师弟,你那叫开嘴……”
他还不忘吐槽。
东方令一愣,注意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匹配后,急忙甩了甩手中的剑,“对!开嘴之后再把那只能当装饰用的眼泡给抠出来,正好拿来炼制药引!”
“……”
好吧,莫非辞算是知道了。
平时那么温顺的东方令,一旦发飚,还真是谁都拉不住。
嗯……
莫非辞决定了,以后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被东方令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发飚后,刚才那几个嚣张的很的人,现在就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别说再嘚瑟,几乎连头都不敢抬了。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莫非辞冲东方令点赞,笑的跋扈。
而眼睁睁的看者那个温顺亲切的东方令被莫非辞日渐带偏,莫惊云觉得汗颜的同时,又不免矛盾的想要为东方令点赞。
这可真是用了一种最为嚣张的态度,向那些有意见的人宣布了惊阙山无法撼动的领袖地位。
然而,百步琅与一封雪,面对几乎一个表情的莫惊云他们,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
所以说,单纯的人真好啊!
“嘡啷---”!
陆青的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赤凌风杀死,毫不费力。
黑慕那边也不好受,本来人员就稀少,这么一闹,直接少了一半人不说,黑慕因为没有躲开赤凌风的攻击,手臂上被挖去了一块肉,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低落在地,瞬间开出一朵妖艳的红花。
“去吧!”
百步琅不能当看不见了,便冲莫惊云下命。
莫惊云没有细问他的意思,但眼神骤然暗沉,便嘡啷一声拔出已经许未曾拔出的宝剑,与一封雪相视一眼,二人同时冲向赤凌风!
“上!”
莫非辞紧跟。
可是,不等他与东方令过去,就被突然出现在身前,挡住他们去路的灸弛拦住了!
“灸弛?”
莫非辞看到灸弛的瞬间,便知道,他肯定是受了赤凌风的命令。
此刻的灸弛,双眼没有生气,只是散发着无尽的红光,想要将他们二人撕碎一样,诡异冷漠的可怕。
莫非辞急忙拉着东方令往后跳出很远,手中的急忙横在胸口,怒道:“灸弛!你想做什么!清醒一点!”
灸弛怎么可能听到,就像没有灵魂一般,肉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直接制成一道凌厉的剑刃朝着他们狠狠甩出!
“小心啊!”
在一旁的沙暴,看到二人没有防范及时,忙制成沙之帘,直接让那些攻击没入了黄沙之中,同时将二人往后带了带,便与灸弛拉开了距离。
面对突然出手的灸弛,众人自然吃惊。
可这偏偏也是早就料到会发生的事情一样,所以也能在第一时间救急。
莫非辞看了沙暴一眼,笑了笑:“谢了!”
沙暴收回黄沙,额头上便密布一层细汗,可见抵挡灸弛的攻击并不是件易事。
灸弛的头发不知道何时散开了,因为灵力倾泄,身体自带风声,那头飘逸的长发更在空中张扬的飞舞,让那张狰狞的面容更加的狰狞了许多。
这哪里还是那个就算脸上有疤痕也十分英俊帅气的灸弛,分明就是来自地狱的夜叉嘛!
“看来灸弛已经被下达了足以迷失自我的命令……”犬火身为灵使,自然知道现在怎么个情况。
不免为难的皱起了眉头,看向洛爵:“爵爷……”
“尽量帮他清醒过来,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
“不行。”
突然,鲤笙的声音很是清脆的出现在众人之间。
直到面前骤然出现一道门,而鲤笙从里面慢慢走出,那张没有半分血色却更加耀眼的面容,无不让人眼前一亮。
这肯定就是鲤笙的魅力所在吧?
只要一段时间不见,必然会让人产生她好像又在他们不知道的时间里变美了,美到极致的感觉。
真正看到鲤笙,洛爵浑身僵硬,但身体里的血液却像着了火一样,滚烫而又让人难受。
看着鲤笙,张张嘴,却搞笑的不知道说什么。
而鲤笙却不经意的瞥向灸弛,手中的斩碧空慢慢扬起,轻轻挥下,犹如那舞弄轻鸿的仙女,别说有多么优雅夺目,看的不远处的挽虞,恨不得吃了鲤笙一样,眼神都能喷出火来。
挥剑后,身边的空气又出现了一道门,而从门内慢慢走出溪叠他们。
没过一会儿,众人便出现在了面前,而鲤笙再次挥剑,彻底将斩碧空制造的空间清除
无视犬火他们惊诧的目光,便举步走到洛爵身侧,尽量不去看他一样,刻意对这浑身包裹着黑气的灸弛道:“我们不想杀你,所以希望你尽可能的不要让我们动手,好么?”
她竟然跟已经失去理智的人谈条件。。。
“嗖---“
当然,肯定是不行的。
灸弛直接往后跳出好远,同时朝着鲤笙释放几道攻击灵压,但却被鲤笙轻易的避开过去。
鲤笙没有接招,往旁边一闪,便躲开了攻击。
攻击落向她身后的狐若,自然被他破解掉。
但狐若可气的要死,不由得嘟囔:“鲤笙!你要是不想动手就换人!刚才那个算什么啊!”
如果不是他反应迅速,可能换做别人,必然会被殃及不可。
鲤笙只是轻笑,那浅笑的侧脸,却像自带滤镜与美颜,那是一个花开盛世啊!
“我这不是看你被关了那么久,想要帮你活动活动筋骨嘛?不领情就罢了……”
“你分明就是想替溪叠报仇吧?喂,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好不好?”
狐若一个劲的抱怨,并提到了方才。
而说到方才,一直关注着鲤笙与洛爵二人间的距离的溪叠,像被唤醒一样,急忙抬头,发现鲤笙正看着他,依然是的担心的很的脸。
不知为何,突然心安了几分,无视洛爵他们这I些不知情人的视线,急忙道:“狐若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别跟他生气了。”
“怎么能不生气?”鲤笙气的掐腰,恍若无人似的,嘟起了嘴,倒是别样的可爱风情:“他差点害死你哎!幸亏我发现及时,不让你可能就被卷入时间裂洞了……”
说着,竟然有几分哽咽,看得出明显的担心与不舍。
然而,看着这两人,犬火他们……哦,不,该说洛爵才对。
第一次,他清楚而又强烈的出现了一种‘他要失去鲤笙’的感觉几乎一下子心口就冰凉一片了。
“笙……”
“啊,对了。”
好不容易想要开口,却被鲤笙抢了先。
鲤笙站到他面前,只是笑着,而那双总能倒映着他的身影的乌瞳,此刻却明亮到谁的模样也映照不出。
“等这些破事结束了以后,我要去找解除契约的那些东西,所以……”
‘呼---’
鲤笙笑着停顿,又在看到洛爵那双瞪大的金瞳后,急忙将视线看向别处,落在挽虞身上,无奈的道:“我跟你,也该结束了……”
“!!!”
众人吃惊到无以复加,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嘴巴能塞下鹅蛋。
什么鬼?喂喂,什么鬼?
那个爱洛爵爱到痴狂的鲤笙,竟然说什么要离开,要结束,,是他们集体出现了幻听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啊?到底哪一个?
704.炼狱的太阳(二)
“……”
洛爵……没有回答,只是表情比方才还有惨白,犹如映雪,泛着白光,将他眼底的惊恐反射的分明。
大概因为太吃惊了,以至于没有办法给出反应,当然,连话也不会说。
其实这样是最好的,鲤笙也省的费口舌再去争辩什么。
带笑般摇摇头,最后视线瞥过挽虞,无视她如同胜利的得意目光,辗转看向洛世奇。
洛世奇正在笑,似乎很满意这种结果,连脸上那道分明的十字伤疤都透漏着几分光芒。
“所以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便是……”
微微侧身,看了看正在打斗中的赤凌风,却落在金骨身上。
现在的金骨,哪里还有半分金骨的样子,身形只有一个成人大小,浑身包裹着红色的肌肉与骨骼,就像被人扒了皮一样,血淋淋的恐怖。
不过,看他这样,再根据骨兵们惊恐避让的反应,应该很是危险。
所以……
“金骨,交给我,九哀你们专攻引鲤樽……”
“不行!”
天羽月急忙大叫,“怎么能把金骨交给你?你现在受伤未愈,哪里能跟现在的金骨打……”
“受伤?”
犬火一愣,看向并没有任何异样的鲤笙,“鲤笙你受伤了?严重么?”
他这是替洛爵问的,谁让洛爵在听了鲤笙单方面要解除契约的宣言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呢?
第五瞳笑眯眯的道:“知道了严重又如何?你们还能有办法立马给治好不成?”
这话说的..有些欠揍呢。
“你们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沙暴实在看第五瞳不顺眼,直接怼道:“说到底,鲤笙会受伤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能力不行?”
“哎哟,我说沙暴,你现在这是跟谁一伙啊?”第五瞳固然知道沙暴是怎么回事,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斜斜的看向沙暴之后的洛世奇,挑衅的意味越加的明显:“洛世奇,还是看好你的人的好……”
“沙暴现在是自己人。”
不等沙暴自己反对,实在搞不懂为何自己人现在要在这里争吵的理由是什么,鲤笙当即打断。
边说,边无奈的叹口气:“我再说最后一遍,眼下可不是我们自己人心松散的时候,真正的敌人在那边,别搞错了用力的方向。”
明明一个个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老妖精,却像个孩子似的,为皮毛之事争吵不休,也不嫌幼稚的慌。
被鲤笙几次点名,在争吵的人便闭上嘴了。
鲤笙自己动手制成一个防御结界,便召唤出了斩碧空,凝眸看向早已经不耐烦的金骨,狠狠甩剑,剑气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圆弧,猛然释放出一道喧嚣的青红色灵火,缠绕在剑体周围。
在她没有释放斩碧空前,并不能感觉到她的绵绵灵压,反而在此刻,刚才还因为觉得她受伤不便的人们,已经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真假,她的修为好像比进入山海一岸的时候要更加的强大了,她的身体好像海绵一样,在不停的吸收着这里充足的灵气,并转换为自身一部分。
也只能这样解释她为何会突然变得令人无法估测的实力的原因了。
战神……这个名号可不是虚名啊!
众人再次彻底明白了鲤笙的厉害之处,顿时无言。
这样的鲤笙,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不够格啊!
鲤笙并没注意众人看她的眼神,只是在提剑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斩碧空的剑体变得比原来要轻了很多很多,在她手中,就好像没有任何重量,轻如羽毛。
这样挥舞起来,倒是格外省力不少。
鲤笙完全没有往自己变强了那方面想,倒是挺天真的了。
“小鲤鱼,你可能不记得了,但金骨现在的状态可是相当危险的,而你的修为却没有恢复到原先那样。一旦打起来,你可能……”
“啊,我知道。”
鲤笙看着浑身散发着浓郁黑红之气的金骨,深深吸气,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却暗暗的倒吸一口冷气:“但,看到好姝儿被他折磨成那个样子,我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后半段,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微微颔首,紧紧握住斩碧空的手,葱白之色变成青紫一片:“今天如果打不醒他,我就不叫鲤笙!”
打醒他?
金骨么?
难道鲤笙到现在都认为金骨只是一时兴起才开始杀戮?还不打算杀了他?
第五瞳看着鲤笙的侧脸,刚刚浮现的激动便又烟消云散,眼神骤然晦暗无光。
明明在山海一岸他已经对她做过催眠了,怎么还会抱有这种幼稚天真的想法?
果然,还是得按照原计划让这些人死在她面前,才能刺激她体内的战魂么?
“第五瞳,你表情很吓人哎…….”青珏色似乎刻意往第五瞳面前凑,说着玩笑话,表情却十分的肃重,看着第五瞳的眼神像看着猎物,一样危险的不行:“比起鲤笙,你好像更应该跟金骨较量一下才对?”
“我?”
第五瞳无视那抹挑衅。笑了笑:“我这个在你们心中已经死掉的人,应该没有那种可以与妖界始祖对抗的力量吧?”
哎呦,这反讽的……
“所以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所谓的‘挚友’跟金骨打?啧啧,那可是小鲤鱼,你都不担心她会受伤么?”
“……”
“真不像你的作风啊!”
青珏色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几句话,直接挑明第五瞳不为鲤笙出头,这很不正常。
跟溪叠一样,青珏色也对眼前的第五瞳不是一般的怀疑,字里行间表露无疑。
第五瞳不说话了。
看着青珏色,直勾勾的,好像要吞噬青珏色一样,冷漠无比。
青珏色浑身一僵,四目相对的瞬间,心口揪紧,赶紧避开,看向别处。
第五瞳却顺势笑道:“小鲤鱼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对付这种情况,我这个挚友如果一直阻拦她的成长,必然是会遭怨恨的。不出手,也是为了小鲤鱼……”
“啊,是么?”青珏色耸肩,挑着眉头的样子,怎么看也是信你个鬼:“你长的好看,你说什么都对。鲤笙,你也听到了吧?”
突然,将话题抛给鲤笙。
鲤笙正凝神聚气,突然被点名,倒是没有立马回应。
风声呼啸,穿过众人间,将血液的味道吹满各处。
“鲤笙才不会像你这么无聊,在乎这种事情……”第五瞳没来由的插嘴,明明不是他该回答的。
鲤笙缓缓睁开眼睛,而周身已经覆盖一层纯净的光膜,回头,看着翘首以盼的众人,轻呼口气。
“你们不妨将这种闲心用在怎么突破引鲤樽的结界上可好?”
“……”
她的回答也真是挺扫兴了。
不过,十分好奇的众人倒是立马就一哄而散,又恢复了严肃的模样都是真的。
“你们真的很好玩。”
洛世奇笑了笑,与讥笑无关,是被真的逗乐了:“这种时候还能围绕这种事情一脸正经的研究半天,我也真是败给你们了!九哀啊,当这些人的老大,肯定很心累吧?呵呵,我都开始同情你了……”
“喂!你说……”
“够了。”
在沉默了这么久后,洛爵终于说话了。
冰冷的声音将冷酷二字诠释到了极致,仅仅二字,让人寒意无限。
果然,他的话很好用,众人霎时闭嘴不说,气氛骤然凝结,好像空气都要结冰似的,好压抑,好沉重,好想离开……
“现在人都齐了,正好可以开始。”
洛爵的视线,冷漠而又严肃,扫过众人,唯独遗漏鲤笙。
他没有信心,现在看到鲤笙的脸,会不顾一切的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说。
所以,洛爵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正是因为他无法放弃这一切,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他根本无力辩解什么。
无视心碎的声音,无视咆哮的心海,硬生生将满腔不悦压下,才能控制面不改色。
“开始……?”
众人面面相觑。
云图动洛爵的意思,抬头看向了上面的斩碧空。
“没错,人都齐了,此时不动手,还要等待何时?”
等众人的视线聚集在引鲤樽上时,就好像一下子心意相通了,顿时一脸正经起来。
气氛……骤然肃重。
第五瞳慢慢退到一侧,抱着胳膊,大有要看热闹的意思。
鲤笙听后,很是担心的看了众人一眼,却见他们以犬火为首,慢慢围成一圈。
洛爵在他们正中间,将其他人格在外头。
云图扶着鬼夜明,天羽月眼神复杂的在旁,看的不是洛爵,而是鲤笙。
鲤笙中觉得天羽月有话想跟她说,还是那种她不想听的话。
可能是有听了就会失去什么的直觉,她才佯装没有发现他的意图,瞥了一眼,急忙转向溪叠。
溪叠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在洛爵准备放大招的时候,他却丝毫没有兴趣的看着鲤笙,像要将她刻入瞳孔,不得挪开视线。
四目相接,两人同时笑颜绽放,没有话语,心却那么温暖的交接。
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这一刻,鲤笙是真真切切的看着他。
溪叠觉得……这就够了,死而无憾。
“你们要磨叽到什么时候?老夫的耐心已经没了……”
金骨调整好状态,看到鲤笙他们在做着什么,不免性急起来:“丫头,真想不到,不是那个洛爵,而是你要与老夫一决高下?”
终于……要开始了。
鲤笙暗暗吸了口气,故作无畏,将斩碧空横在面前,做好了迎击的准备:“骨老,我一定要打醒你!”
“打醒老夫?”
金骨以为自己听错了,抠抠耳朵,“你这丫头。说话还是那么没有教养啊!”
“来吧!”
鲤笙懒得嘴炮,挥动斩碧空,便在面前制成几道裂缝,每一处都通往别的空间。
百步琅在一边,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不如说,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洛爵他们吸引。
“洛爵他们在搞什么?”
有人也看到了,本来在攻击赤凌风的人们,慢慢的停下来。
陆青与黑慕回头,看到那一圈奇怪的人,顿时醒悟过来似的。
“洛爵!你竟然趁着我们忙的时候打引鲤樽的主意?!”
陆青怒吼。
黑慕倒是并没有太在意引鲤樽,直勾勾的看着站在圈中的百里仙,眼球都要瞪出来了。
“百里仙!你在那里做什么!H还不出来!!”
两方人马一撤,就剩下莫惊云他们还在纠缠赤凌风。
赤凌风可等这个机会等待多时,围攻一旦出现裂缝,他便化成一道龙卷风,急忙冲向洛爵!
“哪里跑!!”
莫惊云等人在后边追。
亏他们这么多人,竟然还没有拿下一个赤凌风……
赤凌风在冲撞的同时,直接将挡着自己去路的人,一个个踢飞到了上方结界之上,只听无数惨叫,很多人便成了引鲤樽下的亡魂。
“赤凌风!!!”
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杀,陆青与黑慕二人愤怒至极,爆喊一声,却并没有继续跟赤凌风死磕的意思。
二人冲到百步琅身边,因为太过着急激动,竟然大口喘着粗气。“
“百里仙,你要是还有良心现在立马就过来给兄弟们解释清楚!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刹神宗!你知道一火宗主和众兄弟还在等着你么!!”
比起引鲤樽,黑慕真的更在乎百里仙,如果不是因为洛爵他们身边张开了结界,他必然早就冲过去楱百里仙一顿了。
百里仙听到了他的话,但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继续闭着眼睛围着洛爵不停的转圈。
“咚---”
被无视的黑慕气到要断气了,直接狠狠踢了结界一脚!
如同金钟罩一样的结界,可以清楚的看到因为犬火他们的不停旋转,身上释放出的不同颜色的灵光慢慢溢出,最后被结界吸收,成为保护的一部分力量。
黑慕一脚下去,好在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不让脚非被震成碎片不可。
“让开!!”
赤凌风才不管怎么回事,突破的瞬间便冲到了二人身后。
愤怒制成风雷之咒,将在结界前的陆青与黑慕带向别处,他笔直朝着洛爵他们而去!
眼看着就要冲撞上,面前却骤然出现一道灵网!
705.炼狱的太阳(三)好书,欢迎回来!
“嗖---”
意识到不妙,赤凌风一个回旋,急忙后撤!
百步琅站在灵网前,大义凛然的看着赤凌风,看来准备出手。
“百步琅!”
赤凌风怒吼一声,反手冲后头跟上来的莫惊云他们发动一波攻击,同时制成一道阻拦结界,将莫惊云他们挡在其后,而他一个急窜,便化成飞剑,朝着百步琅飞刺而去!
百步琅可不会允许他打扰洛爵他们,因此,不止赤凌风,但凡有想往上凑的,他都一一阻拦下来。
引鲤樽必须让洛爵所得,其他人,谁都不行。
在百步琅的带动下,很多人都投入战斗,一时间百步琅身边站满了人,将后边的洛爵遮挡的严实,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人影。
赤凌风一看,更怒了:“百步琅!你们这是找死!!”
怒吼着,便疯狂的冲了上来!
“他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他再厉害又如何!”百步琅身边的人,仗着人多,开始叫嚣起来。
然而,真正动手的却没有几个,都在眼巴巴的等百步琅出手。
看着倒是道貌岸然,正气不灭的样子,实际呢?
百步琅都懒地在乎这些无名小辈,反手制成一个结界,直接将他们挡在了外头。
在那些人的懵逼中,极为帅气的回头,便直接在面前张开一道融合结界,霎时便与赤凌风相撞到一起!
巨大的灵压宣泄,金与红交相辉映,震得两边结界嗡嗡的响。
好在有结界阻挡,这才不至于使得二人的灵压爆破,当一切重新归于平静后,只见赤凌风与百步琅,各站在结界的一方,两人身上包裹着浓郁的灵光,不等众人惊呼,便又立马化成两道光影,瞬间相撞在一起。
只听闻结界中不断传来‘咚咚’的灵压相撞之声,跟着犹如鼓鸣般的结界震动,在外头的人顿时看傻了眼。
我去,这是何等令人惊叹的场面!
百步琅上一次出手,好像是千年前的正魔大战,那时他的修为就已经在八荒排名前位,别提这千年的时光荏苒,他的修为会如何精湛了。
莫惊云他们一个个的开始咽口水,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哇,这就是师尊……”
东方令入门几年,能亲眼看到百步琅发功,那可是惊喜万分。
当即拉着莫非辞的胳膊,一个劲的摇晃:“师兄,快看!师尊他!师尊他……唔嗯?”
没等他说完,莫非辞便直接捂住了他的嘴,看看旁边,简直要丢脸死了。
“唔嗯!唔嗯---”
任凭东方令怎么挣扎,就是不松开。
金骨看到赤凌风与百步琅单挑,倒是有几分佩服起来。
摩拳擦掌着往前走,与鲤笙拉近了距离,“你可做好把掉脑袋的准备了?”
金骨的嘴巴很毒,看着鲤笙,满是嘲讽韵味:“马上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匹夫之勇!”
“嗯,好。”
鲤笙非但没有在意他的话,反倒有礼貌的接过话去。
然后,极为帅气的将有些碍事的裙摆往后一甩,冷眸看着金骨,手中的斩碧空怅然挥舞,在空中留下星星点点的光点。
“好!这就如你的愿!”
“嗖---”
话音刚落,化成一道红色的影子,朝着鲤笙便冲了过来!
旁边的人,尤其天羽月,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
"嗖---!"
就在鲤笙准备迎接金骨时,面前却被人挡住,只感觉那身影无比伟岸,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推到了旁边!
定睛看,竟然是溪叠!
“咚---!”
金骨的攻击何其锋利,溪叠的身体透支的厉害,却在这种时候还要不顾一切的冲出来为她抵挡任何的危险……
这下,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在他的感情面前,还有资格说出什么。
“溪叠!”
“鲤笙反应过来的是瞬间便不顾旁边第五瞳的阻拦,直接再次扑了过去!
溪叠没有躲开金骨攻击,胸口中了一掌,一口血吐出来,身影已经支撑不住,便往后倒。
“你傻么!”
好在,鲤笙扶住了他,眼眶通红的看着溪叠,那张她并不打算刻入生命的眸眼,此刻却像星辰,耀眼到直入她的灵魂深处。
溪叠即使被鲤笙扶着,也没了站稳的力气,随后慢慢倒在了地上。
看着活灵活现的鲤笙,笑着将脑袋放到了她的肩膀,“金骨并不是真的要跟你打,他是想……咳咳!”
说到一半,又是一口血吐出来,染红胸口衣衫,那血的颜色更刺激了鲤笙的神经,握着斩碧空的手,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现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管!我只要你好好活着!知道么!”
忍住,一定要忍住眼泪。
鲤笙这么对自己说,咬紧牙根,将疯狂上涌的泪水狠狠咽下。
这叫什么?
她为了洛爵耗尽自己的所有,在最后,洛爵做了什么呢?
一味的逃避,一味的伤她的心,一味的……让这份感情变得荒凉不堪。
而她呢?
只因为洛爵偶然展现的温柔,完全无视了身边一切的可能,她对不起溪叠,欠了他太多。
“你不能跟他动手,他太奸诈,别上了他的当,仔细看清楚……”
溪叠还在不死心的规劝她,还真是一心只为她。
鲤笙轻轻吻上他的额头,直接用这一招堵住了他的嘴,然而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慢慢将已经死机的溪叠扶起来,交给了旁边的人后,便再次威风凛凛的站到了众人前面,看着金骨的眼神已经不是开始那时候,还抱有一丝希望。
金骨把玩着指甲,讽刺起来:“怎么?你们两个又搞在一起了?你倒是挺厉害,能把北流冰的溪叠弄成这么可怜兮兮……干脆别做战神,做一各专门魅惑人心的妖精,我看也挺好……”
“金骨!!”
这种话,天羽月与第五瞳都听不下去了,同时暴怒喊道。
金骨冷冷瞥过二人,依然不依不饶,“怎么?老夫说的不对?这个女人很明显就没有当年战神鲤生的半点风范,第五瞳,无棱图,你们二人难道就没有这种感觉?”
“……”
第五瞳与云图,齐齐愣住,然后看了鲤笙一眼,又齐齐的沉默。
无异于默认。
啊,谁让这是事实呢?
得到肯定的金骨,无视整个僵住的鲤笙,继续说:“如果不是她顶着一张相同的脸,真会以为她是哪里蹦出来的毛丫头!天天没个正行,忘了自己原本的使命,就知道谈情说爱……战神?荒唐!”
“!!!”
这……也是事实。
鲤笙除了洛爵,的确没有什么目的,对于权力、力量、地位都没有兴趣。
所以,众人……再一次的无所言说。
鲤笙自己都没有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啊,的确是有些尴尬的事实。
事实归事实,为什么要被敌人说出来啊?
鲤笙就有些无语了,“这跟现在有关么?什么呀,因为溪叠说中你的心思,这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弄乱我的步调是吧?”
“转移话题的是你吧?”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你不妨说说看,到底在谋划什么好了。”鲤笙也很犟,咬着一个点也是不撒口了。
挑眉,最后直接将斩碧空往地上一插,抱着胳膊就原地踱步,好像要跟金骨耗下去似的。
其实,她一直在默默的观察后边洛爵他们。发现他们进行的并不顺利,这才做出慢慢跟金骨耗时间的决定。
至于陆青与黑慕,在百步琅与赤凌风打起来没多久,莫惊云带领着众人,便与陆青他们干了起来。
北流冰的长云,以及雷音山的雷云,二人没有参战,站在一边,倒是对这边的情况更加感兴趣。
“你们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么?”
突然,御子柴伸着鼻子使劲的嗅了嗅,“有一股……嗯,很是难以言说的味道……”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鲲鹏也开始嗅,然后全部人都开始嗅。
最后,所有人的视线突然集中到了洛世奇那边。
洛世奇很无语,“看我做什么?”
“主上,您没闻到么?”
御子柴小心点的问。
洛世奇冷哼:“所以,到底是……!!!”
话音未落,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感觉到什么,猛然挥袖,直接将在结界中修养的好姝儿给弄出来!
然而,当看到好姝儿的时候,众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啊!”
同时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只见原本已经恢复正常身高的好姝儿,此刻又变成了妙龄少女的姿态,只是,浑身包裹着一层与赤凌风一模一样的黑色液体,便散发着一股恶臭。
好姝儿已经醒了,但原本那双明亮的桃花眼,现在被黑色侵染,整个眼球都变成了黑色不说,从嘴角还不断流出黑色的液体,一看就是被下了什么恶毒的诅咒……
这一幕,就算不用金骨自己说,鲤笙也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姝儿……”
“金骨!!”
当然,这种时候,不用鲤笙出面,洛世奇看到好姝儿变成这样就已经发狂。
不顾被吞噬的几乎耗尽的灵力,下一秒,暴怒制成爆火之术,空中赫然出现无数的火球,随着洛世奇挥袖,便全部飞向金骨!
随后,洛世奇便狠狠吐出一口血来,一个身形不稳,半跪在地!
“主上!”
“啪嗒--”
洛世奇甩开打算扶他的御子柴,瞪视着被火球不断击中的金骨,慢慢站起。
“竟然敢对我的姝儿做出这种事,不可饶恕!”
他废了无数时间暗暗寻找的好姝儿,终于找到之后,都没来的好好的疼爱,却被一个糟老头子欺负成这样,他怎么能忍了!
火球还未落尽,金骨那边已经变成一片火海,洛世奇怒火未消,再次制成无数的灵剑灵枪,全部朝着金骨落下!
顷刻间,天地不停震动,甚至都影响到了在另一处打斗的百步琅二人。
两人微微一瞥,但谁也不敢分心,这种时候,分神就代表着死,可不是儿戏。
然而,两人心里自然在嘀咕。
赤凌风想,金骨折腾了半天,终于拿出劲头来了,不过,他还真的把好姝儿利用到了极致……
百步琅却想,如果再不解决赤凌风,可能伤亡会是他想像不到的惨重,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不过,二人再次看向洛世奇那边,又不免同时感叹。
洛世奇那个男人还真是疯狂啊!那个好姝儿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喂,这是什么情况?”
鲤笙他们也不眼瞎,当然看到了疯了一样释放灵压攻击的洛世奇。
于是问向鲲鹏:“我没听错的话,他刚才的确是说了’‘我的姝儿’……吧?”
鲲鹏与御子柴相视一眼,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比起解释,他们现在更担心洛世奇这么个攻击法,可能会性命不保,脸色那是相当的不好看。
“好吧,想从你们这里知道什么的我真是个傻子。”鲤笙反应过来二人肯定受了洛世奇的命令,绝对不会多嘴,不由得自我吐槽。
不过,既然人家不说,她他不会逼问。
“云图,快看看,好姝儿这是怎么了?”
她应该更加关注好姝儿的情况才是。
云图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了,因此,从看到好姝儿的瞬间,眉头就拧成了死结,怎么都打不开的那种。
看一眼,便频频叹气:“她……鲤笙啊……”
欲言又止的简直让人窝火。
鲤笙不悦:“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
“这个……”
“她没救了。”
第五瞳真是直接,直接的可怕。
鲤笙心头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
“她死定了。”
第五瞳这才说的更易懂,而刚说完,就被鲤笙揪着衣领,狠狠推到了好姝儿的结界上!
满是黑色液体的结界,暂时还没有被破除的危险。
“啊啊---”
贴近结界的瞬间,好姝儿在结界中痛苦的呜咽声清楚的传来。
鲤笙抬头,正好迎上好姝儿那双慢慢流出黑色泪水的眼睛,心头肉被狠狠剜了一下。
但眼下可没有时间感伤,直接一手抵着第五瞳的脖子,怒吼:“再敢胡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706.不得已的诀别(一)
看着第五瞳并无半分笑意的眼睛,鲤笙抓着他的手,不由得慢慢松开。
抬头,看向好姝儿。
好姝儿痛苦的扭曲了模样,趴在结界上,似乎要连最后的理智都要丧失。
鲤笙贴到结界上,“姝儿,没事的,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你等着……”
说着,拿着手中的剑,对着结界。
“鲤笙,洛世奇的结界现在正好可以抑制她的黑化,不能破坏,否则在一瞬间,她就会被自身的力量撕裂!”
云图急忙提醒道。
鲤笙浑身一僵,手中的剑紧紧的握住,“那你倒是说我现在该怎么做啊!”
“……”
怎么做……
这种问题,就算云图也没遇到过哪里知道怎么做啊!
当即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整理下被鲤笙弄皱的衣领,看向好姝儿,冰冷的眸眼折射着漠然的笑意。
他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放弃吧……”
果然……
“嘡啷!”
鲤笙骤然剑指向他,“够了!不要再说了!”
好姝儿明明什么都没做,可自从遇到他们以后,哪里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那么单纯善良的一个孩子,到底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最可笑的是,他们这么多人,个个自诩多么厉害,却连一个人都救不了……
“呵呵……姝儿……我……”
“咚咚!”
突然,好姝儿敲了敲结界,一只眼睛恢复了原来的纯澈,“鲤姐姐……”
“嗖--”
鲤笙下一秒便冲到了她面前。
二人隔着结界相望,却像隔着一个世界,其中有太多说不清楚的感觉。
鲤笙与好姝儿,两人本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但因为红炼雪,他们二人偏偏相遇了。
说真的,鲤笙并不是喜欢孩子的人,可能是因为在好姝儿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毕竟两人都爱上了遥不可及的人,一份看着握在手里但又随时都会担心失去的情感……
共鸣吧!
鲤笙把好姝儿当自己的妹妹看待,再说,她长这么大,也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去保护别人,为一个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的人变得怒不可遏。
“姝儿,别怕,我这就去打败金骨,你就可以好了..。”
"我好疼,好疼……"
好姝儿终究是个孩子,在面对疼痛的时候,倒是十分诚实。
那只澄明的眼睛满是泪水,一个劲的说着疼,声音颤抖而又脆弱,如果不仔细听,都有些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鲤笙听后,猛地瞪大了眼睛,“姝儿,马上就不疼了!我这就……你们看好她,我去去就回!”
说着,才不要管正在跟金骨打的洛世奇如何,直接用斩碧空便冲向金骨。
“金骨!放了姝儿!!”
“咚--”
但是,金骨却用一击便将她逼到一旁,双掌出击,直接在面前制成一道结界。
扭头看了好姝儿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放了她?她现在不是在你们手上了?”
“你给她下了什么诅咒?还不快解开!”鲤笙挥剑便朝结界上砍了下去,但结界突然生出红色肌肉一样的东西,柔软的接下鲤笙的攻击,随后又吐出一缕缕的红色雾气。
鲤笙急忙后跳躲开,依然怒不可遏:“金骨!有本事就冲我来啊!对付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切,那女娃可是红炼雪的人,老夫拿她出红炼雪加在老夫身上的怨气,这有何不可?对于红炼雪给老夫造成的伤害来说,老夫对他的女人下手已经算轻的了。”
金骨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简直气死个人。
这话把洛世奇也气的够呛:“你拿一个女人出气,你身为妖界的长老,你丢不丢人!最后警告你一遍,把人放了!不然我绝对要你好看!”
“呵,洛世奇,这女人跟你没什么关系吧?你这么拼命的目的别以为老夫不知道……”金骨漠然一笑“不管怎么想,肯定是你也想利用她让威胁红炼雪。”
“……”
不是,当然不是。
洛世奇心中断然回答,但他却不能照实承认,那只会给好姝儿带来更多的危险,完全没有必要。
红着眼眶看了好姝儿一眼,无奈的加重了语气,“没错!”
“!!”
他在说什么?
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沙暴,在听到他的回答之后,瞪圆了眼睛。
什么没错,根本就是大错特错。
洛世奇哈哈大笑,又恢复了那种讨人厌的嘴脸,连眼神都变得轻佻阴邪:“为了我能一统八荒,那个女人可不能死。”
“根本不是这样吧……”
沙暴忍不住了,轻声道出。
别人没听到,被第五瞳听了去。
谁让他耳朵那么好使。
第五瞳挑眉,看了洛世奇一眼,随后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眉眼间全是笑意。
原来是这样..那就难怪洛世奇会这么护着好姝儿了。
“那还真是可惜,老夫可没打算让这女人活着离开这里。哼,如果这个女人死在了红炼雪感应不到的地方,那等到某天,他突然知道这个消息,那该多遗憾!多痛哭!多悲愤啊!老夫只要一想到他会为此而迁怒你们,就兴奋不得了啊!!”
“你这疯子……”洛世奇气的咬牙切齿,
不能在跟他耗时间了,他们等不起。
余光瞥过洛爵他们,只见他们还没有做好召唤的准备,更是心急。
“喂,女人!你让开!”
洛世奇嫌弃鲤笙碍事,让她闪开。
同时无视已经到喉咙的气血,憋着一口气,强行制成灵法:“不让开的话,伤及到你可不要怪我……”
“啪嗒--”
然而,令洛世奇想不到的是,鲤笙非但没有听他的话,更直接挡在了他身前。
令他更为恼火的是,他制成的灵法竟然被她用手掌直接拍消……
用手,怎么看也是不经意的那么一拍而已……
是她太强?还是他变的这么弱?
好吧,不管哪一个,洛世奇都不打算接受。
“不要仗着九哀就在我这里撒野,我不是说了让你退……”
“这里已经不是你能解决的事情了。”鲤笙头都不回,冷冷道,边说边将有些碍事的裙摆直接撕开,露出雪白的脚踝。
“你……”
"连我都能轻易打败你,这种话,我原本不想说的。"
不,已经说了。
洛世奇顿时脸色发青,好在鲤笙是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才没有给外人听了去。
虽然可以体现鲤笙的贴心,但比起这种巴掌后的糖,刚才那一下可是一步到胃了啊!
洛世奇只觉得自己的胃抽抽的疼,好不容易才压住了怒火,最后憋出一句话:“我果然不喜欢你这样的人……”
鲤笙一愣,这才回头。
看着洛世奇,就像看着怪物一样,悠悠的吐出一句话:“那还真是巧,我同样也不喜欢你这种人。”
“!!!”
她这是对未来兄长说出的话么!
洛世奇刚冒出这种想法,又急忙打消,不对,他根本就不会同意她跟洛爵的事情好吧!
怎么看也不可能!他怎么能让洛爵步入北冥的后路?
“那好,i你自己看着办吧!”气的狠狠甩袖,又瞥了金骨一眼,很是不甘心的重回好姝儿身边。
洛世奇被支走,众人有些没反应过来。
金骨笑了:“i觉得你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跟老夫打么?”
这种情况,指的是好姝儿。
鲤笙怅然一笑,除了无奈也只剩无奈,“想必你给姝儿下的诅咒,就算你死了,也无法解开吧?”
“呵呵,你还真是了解老夫。”金骨承认,挥手,便将面前结界挥散。
看来他已经确定,鲤笙绝对不会再对他动手。
没错,鲤笙无法动手,唯一能做的……
'嘡啷---'
斩碧空扔到了地上!
众人大惊。
“小鲤!”
“鲤笙你干什么!”
“别过来!”
知道他们一定会冲过来,鲤笙挥手阻止他们:“说到底,这事情因我而起……”
“跟你完全没关系啊!”
“怎么能没关系?”鲤笙苦笑,回头看着众人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如果不是我天真的以为隐瞒红炼雪的事情,姝儿她就会得到幸福,如果我从一开始就让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的话,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那不能怨你,你是为了她好……”
“为了她好?”鲤笙呼了口气,这才反应自己是多么的可笑:“那我岂不是跟九哀一样了么?一味的用为了对方好这种理由,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才是对方的幸福,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做法,其实是让对方放弃了一切幸福的可能……呼,这是我种下的苦果,那就不该由姝儿来承受这一切。”
突然,鲤笙笑了。
而就是这几乎要放弃一切的笑容,让人看的心底发凉。
“不行!!!”
溪叠第一个不同意,要往前冲,却被鲤笙一个束缚困住。
好像疯了一样,溪叠凌乱的喊:“这绝对不行!不准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
“你啊,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第五瞳也愣住了,随后像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行尸,慢慢走到鲤笙身边。
“你打算死在这么?你到底在干什么!!”
突然的暴怒,轰隆一声,周围爆发一阵强烈的灵动,飞絮漫天。
鲤笙看着他,看着他,也只是看着他。
那双灵动无比而又清澈透亮的双眸,倒映着第五瞳映着的她的模样。
鲤笙怅然,随后低头,冷静了后,随手拍拍第五瞳的胸口:“没能变成你所希望的那样真是对不起了……但说不定我死了,她就能回来了,那样你便能如愿了,岂不是更好?”
“!!”
那一瞬,第五瞳彻底的,彻彻底底的懵了。
什么啊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
所以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中了他的催眠,从开始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清清楚楚?
!
“你……”
这个女人……怎么能明明知道任何事情还能装的好像一切都如他所愿了一样?这等演技..可怕!
因为太过震惊,第五瞳霎时不知该怎么说话,就连质问都不能。
所以,他错过了最佳时机,鲤笙轻轻抱了他一下,又冲不远处的溪叠灿然一笑,她不知道要怎么跟溪叠说,才能让这个将她视为一切的男人不那么难受。
最终,无言而终。
“小鲤,你不能抛下我……”
天羽月还是那么爱哭,眼泪瞬间决堤:“你不能,不能这样……”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救姝儿的办法……”鲤笙笑了,也轻松了。
如果金骨答应用她换好姝儿的话,好像她的这辈子也就这么结束了。
运气好的话,她说不定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当然,运气不好的话,她可能……
“呵呵,其实我还是满喜欢这里的……”
鲤笙红着脸说,“因为这里有你们。”
猛然转过身去。
朝着金骨便走过去:“比起好姝儿,我更能让你达成目的。放了姝儿,我便甘愿成为你的人质,随便你怎么处置!诅咒也好,直接要了我的命也好,都随便你!只求你不要再伤害姝儿了!”
蹬蹬蹬几步,边说已经走到了金骨面前。
泪眼朦胧的看着那张陌生的脸,鲤笙突然噗通一声跪下,“骨老!求你了!”
“嗡嗡--”
真是奇怪,随着鲤笙这一跪,洛爵那边的灵压突然紊乱,已经在空中集成的十大天干婚体,猛地波动起来!
z凝神聚气的众人猛地睁开眼睛,同时觉得心口压抑难耐,更像有什么疯狂的东西要冲出体内一样,异常燥热。
洛爵察觉到不对劲,环视众人一圈,见他们又很快平息,却还是不放心的看向外边。
这一看,他险些从阵法中冲出来!
笙儿为什么要给金骨下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噗---”
没等他多想,因为他的灵压紊乱,直接害得众人一口血吐出来!
洛爵急忙凝神,不敢再想鲤笙的事情。
要快,要赶快完成,只要他得到引鲤樽,便可以结束现在的一切……
快!快!快!
但,不会那么快的。
金骨看着鲤笙,没有眼珠的眼睛传达出来的感情似乎有些复杂。
……有些事,不怎么顺利,有些不安。马上19年了……好困啊!
707.楚歌之态(谢谢s哥哥和氏璧)
看看好姝儿,再看看鲤笙,想了想,便也没有犹豫,直接逼近鲤笙,挥袖,在她额前种下一粒黑子的种子。
种子进入鲤笙体内的同时,好姝儿那边却慢慢退去乌黑之色,霎时像是一摊烂泥,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姝儿!”
洛世奇急忙打开结界,抱起她来。
试过呼吸,见平稳的很,应该只是失力所致,这才安心。
但,鲤笙……
“你的体内已经种下了诅咒的种子,除了老夫,这世上能破解的另外一人,你也不可能找到。喂……”
金骨对女人可不会有所谓的下不去手,说着,一把揪住鲤笙的衣领,猛地便把她甩飞到了洛爵他们的结界上!
“你!!!”
天羽月要往前冲,却被第五瞳拦下。
看着鲤笙吐着血,从地上慢慢站起,还在冲他们笑,天羽月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他已经忍了够久了……
“让开!!!”
愤然怒吼一句,周身忽然释放奇怪的灵光,像水又像雾,根本不顾被第五瞳扯着的胳膊,使劲一拽,力气过大,竟然直接撕扯断了胳膊!
而他毫不犹豫,不顾流血与疼痛,猛地冲向鲤笙!
这一幕,可是血腥,也看呆了众人。
更令人惊奇的是,第五瞳手中的断臂,风化的同时天羽月的胳膊已经重新长了出来,这速度简直称奇。
“你再往前一步,老夫便削掉她的脑袋!”
金骨之前就见识过天羽月的超级痊愈之力,当然不希望与他做对手,两人都是不死,怎么着也不好玩。
红色的指甲变成利刃,便抵在了鲤笙的脖子上。
天羽月猛然止住了步伐!
“你敢!”
“不信你就试试!”金骨指甲刺入鲤笙的脖子,流出一道血痕。
“你……!”
天羽月握紧了拳头,气的青筋暴露,却无法上前。
鲤笙看着天羽月,“羽毛,可以了。”
“可以什么啊可以?!”天羽月暴怒:“你根本不知道能遇到你我才知道为何自己会存活在这世上!你是存在的意义啊!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我……”
鲤笙愕然,她是真的不知道。
“哎哟,你小子也喜欢这个女人么?”金骨冷笑起来,倒是有几分看热闹的韵味,捏着鲤笙的下巴,看着她的脸,“虽说这张脸的确绝色,但貌似当年可没有这么好的人气啊?我说鲤生,你虽然失忆,但却反倒收获了一众桃花,真是可喜可贺呀!”
这语气,妥妥的笑话。
提到脸,鲤笙怅然若失。
对啊,大家对她所有的感情都是来源于这张脸,而并非她这个人本身。
洛爵是,第五瞳是,就连天羽月也是。
这张脸...却不是她的。
眼神从无助到神伤,瞬间又想明白了所有。
虽然有些不负责任,但她突然后悔,当时在梦里没有将鲤生的身份还给她了。
自己到底为什么当时会有那种勇气留下来呢?
“小鲤,你不要听他瞎说。”
突然,就好像看出鲤笙在想什么,天羽月刚要上前一步,却又反应过来,知道不可,又诺诺的退回去。
那只湖水蓝的眼睛,像一湾清澈的湖,其中的星光摇曳,不甚美丽。
“小鲤就是小鲤,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天道...”
从他口中脱口而出天道二字,不及说完,便慢慢覆盖住了左边一直带着眼罩的眼睛:“...把神...”
“轰隆隆---!!”
突然,百步琅与赤凌风那边发出剧烈的响声,直接打断了天羽月。
众人都没有听到他下半句说了什么,因为他也没说完。
看向百步琅那边,却发现,那坚硬无比的结界竟然被打破,而赤凌风浑身是血,站在百步琅对面,那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百步琅,流出的黑色雾气,逐渐在他脸上形成两道黑线,就像两条黑色的泪痕一样。
百步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只手不停的流血,血滴答滴答从空中落到地上,在地面开出一朵朵四溅的血花,看来那只手是不能用了。
“哼,什么八荒第一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赤凌风嘲笑着,身后的黑色雾气突然形成无数黑刃,朝着百步琅刺了过来!
百步琅只能单手结成防御,虽然力量能弱点,但赤凌风现在的灵压并没有那么强,差不多应该...
“!!”
可是,百步琅突然震惊了。
原本冲向他的黑刃,在即将冲撞他的结界时,竟然突然往他两旁冲去,就在一瞬间便打中了他身后的几十个人,直接穿心而过!
那些人被黑刃打中的瞬间,惊恐在他们脸上瞬间凝结,随后成为永恒的表情。
黑刃轻而易举的要了他们的性命不说,更操控着他们,突然拔剑砍向了身边的同伴!
甚至连阻拦的时间都没有,百步琅身后足足的百十人,竟然被秒灭!
“哈哈!!百步琅,看你怎么跟本尊斗!”
赤凌风仰天长笑,周身黑气化成无数细丝,嗖嗖飞向那些惨死之人,直接刺入他们的心口,而所有尸体瞬间弹跳起来,惨白的脸上悠悠出现了红色的骷髅图案。
傀儡?!
“啊啊啊!”
突然,那些人大叫着,张牙舞爪着冲向了百步琅!
百步琅当然不会手下留情,这些人怎么看都已经死了,他虽不会杀生,但尸体就另谈了。
挥袖,倾泄的灵压直接将冲上来的傀儡震飞,在震飞的瞬间,还能听到骨肉粉碎的声音。
但是,傀儡是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被撞飞的傀儡,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弄得满身都是血之后,却又像打不死的小强,晃悠着便又冲了过来。
不怕傀儡打不死,就怕傀儡留人性。
有些傀儡,没有急着冲上去,而是死死盯着百步琅,突然制成了攻击咒术!
“嗖---”
一道灵光乍现,但却并没有很成功,在离着百步琅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就消失了。
然而,这一下,足以让众人目瞪口呆。
自古以来,傀儡只是临时兵力,并不会像人一样制成咒术攻击,不然,本尊驾驭不了的话就太危险了。
这是任何一个使用傀儡之人,不用明说的规矩。
很显然,赤凌风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反噬,竟然让傀儡自主攻击!
“那个家伙是被逼急了吧?怎么能给傀儡力量?”莫惊云不能再看下去了,什么决斗,对方可都用上百十个傀儡了,H还公平决斗个屁啊!
“雪师妹,该我们出手了!”
“我一直在等你这句话。”
一封雪早就看不下去了,但莫惊云不发话,她也不想表现的多义愤填膺,那不是她的性格。
两人相视一眼,随后点头。
“我们上!”
莫惊云厉声下命,随后第一个便冲了过去,其他人随后跟上。
赤凌风当然不会满足于这种小场面,随着双臂平直张开,只见他身后的黑气中浩然出现几个、不,该说几只才对。
那些他养了几百年的小凶猛妖兽,嚎叫着从爬了出来。
包括鲤笙第一次见到的三头冥鳄,还有一只浑身红刺熊身狼面的刺狼,一条长着
九个蛇脑袋的蛇婴,还有无数长着尖牙,瘦的皮包骨的饿妖兽,叽叽喳喳的跳出来。
看到人后,倒是那些个头小的饿妖兽像看到了一顿大餐似的,个个兴奋的在原地直拍手,随后一个个动作比箭还快,瞬间冲到莫惊云他们那边,逮谁咬谁。
除了修为高些的,一些没什么功力的,很快就被咬的血肉模糊。
饿妖兽似乎只会对自己没威胁的人动手,莫惊云他们看着被上千只饿妖啃咬后的尸体,手中的剑握的更紧。
“不得使用饿妖兽是修灵者务必遵守的死规吧!赤凌风!!”
莫惊云怒吼着,对赤凌风多次不遵守仙灵界的规矩已经忍不下去了。
大叫着,冲了过去。
“师兄!”
“哼!”
然而,赤凌风冷哼一声,一挥袖,另外三只妖兽便像一座山一样挡在了莫惊云面前。
“轰隆隆---”
莫惊云才不怕,直接挥剑斩向最前面的刺狼!
谁知这刺狼动作极为敏捷,躲开莫惊云的攻击不说,竟然还趁着跳开的瞬间直接张嘴咬住最边上的一个男人,咔嚓一口就咬成两断!
血从那张不断喷出红色雾气的嘴角慢慢流下,刺狼像挑衅一样,并没有吃F掉尸体的想法,而是直接将尸体甩到了饿妖兽那边,看着那两段尸体被饿妖兽顷刻吞噬殆尽,发出胜利的笑容一样,仰天长啸起来。
“哦嗷嗷~~”
“岂有此理!!”
莫惊云还真不信了,区区的刺狼竟然这么嚣张?
直接制成攻击咒术,人也跟着一起冲了上去!
一封雪对那条长着九个脑袋的蛇怪比较感兴趣,蛇九婴并非龙之子九婴,而是蛇所生之异类,天生就有九个脑袋,穷凶极恶,见人就吃,在被神界镇压后便极为少见了。
“还以为蛇九婴已经绝迹了,竟然还有一条...”一封雪笑了笑,眼神一闪一闪的,尽数落在蛇九婴那无尽光滑的黑色蛇皮上...
若是用这蛇皮装饰后花园的小径,必然很好...
蛇九婴被赤凌风圈养了几百年,还是第一次被放出来,自然性情暴躁。
听到一封雪在说它的事情,吐着蛇信,一个脑袋便直接冲一封雪咬了过来!
“咔嚓!”
司雪衣可不会让这长的血丑的祸害冲撞一封雪,手起剑落,不消片刻便将蛇九婴的八个脑袋尽数砍下!
“嘡啷---”
帅气的收剑后,便看着地上的八个脑袋,“不过而而...”
“雪衣,蛇九婴可不是这么简单就会打败的...“
一封雪看后,无奈的提醒。
就在司雪衣愣住瞬间,那地上蛇头突然张嘴咬了过来!
“咔嚓---”
惊险瞬间,莫非辞拔剑砍杀那只蛇头,因为太匆忙,没来得及张开结界,被喷溅了一身黑色的蛇血!
“啊,好臭!”
救了司雪衣后,却完全不看她一眼,一边骂着,一边又往那被他砍成了几段的蛇头又加了几剑,直到血肉模糊稀巴烂,这才消气。
司雪衣被莫非辞护着,倒是没有溅上蛇血,但看着莫非辞气的跳脚的样子,竟然无言的笑了笑。
别过脸去...
蛇九婴弯曲着身子,看着地上的蛇头,似乎完全不在意的吐着分成三道口的蛇信。
昂扬的蛇头,慢慢的伸直,绿色的蛇瞳闪烁着亮光,突然甩尾往地上落下!
只觉得大地一哆嗦,地上的蛇头突然慢慢变成完整的黑蛇,八条黑蛇盘旋在一起,同时吞吐蛇信的样子还真的有些起鸡皮疙瘩。
“蛇九婴交给为师,你们对付那条三头冥鳄。”
一封雪吩咐着,便化成白影,冲了出去,霎时就与八条蛇乱斗起来!
三头冥鳄也不甘寂寞,像听懂了一封雪的话,竟然朝着莫非辞他们就冲了过来!
“真是麻烦!”
莫非辞H还想着赶紧去帮百步琅,却止步于此,自然很无语,加上累积了很多怨气,倒是正好拿着三头冥鳄出出气!
“三头冥鳄我一个人就搞定了!”
“师兄...”
东方令还想说什么,但见司雪衣竟然听话的转身去对付那些饿妖兽,还能怎么办,只好也跟去了。
赤凌风突然来这么一出,一时间,倒是让惊阙山那边有些慌乱了阵脚。
“那个男人果然是个狠角色,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但眼下好像不是你们关注别人的时候吧?别忘了,这个女人的生死还在老夫手中掌握着...”
金骨突然发表感言,一句话就把鲤笙他们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众人不傻,他这是用鲤笙威胁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只要第五瞳他们想参战的话,结束这种状况也是眨眼的空。
“金骨!他们就交给你了!”
赤凌风终于得出空来,急忙吩咐金骨,边说,化成一道黑影,朝着洛爵他们制成的结界冲了过去!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阻止他啊!!“
鲤笙急的大喊,因为一使劲,金骨的指甲便又深入了她的脖子几分,疼的她直皱眉头,“一旦引鲤樽落入他的手中,这个世界就完了!”
708.无往而不胜(再见2018)
“嘘嘘---”
金骨连声做嘘,而手上使力,指甲几乎已经插进了鲤笙的喉咙:“你自身都难保,就不要在乎那种事情了。明明都记不起自己是谁,就不要逞英雄了...”
鲤笙狠狠瞪了他一眼,急忙又看向众人,十分的不解:“第五瞳?云图?羽毛!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阻止他啊!!”
几人并没有动弹,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连表情都未变,无计可施的模样。
“喂,你们到底怎么了?我一个人的命能跟成千山万的生命相比么?你们倒是动手啊!”
鲤笙宁愿死,也不想日后背负着无数人的生命,那些无端端枉死之人...
“如果这世间毁灭是必然,那就他毁灭吧!”
溪叠突然道,看着鲤笙的眼睛,满是温柔与流连,但说出的话倒是十分的恐怖呢!
明明如此值得感动的话语,鲤笙却没有感动的勇气。
使劲的摇头,“不,不,不该这样!溪叠,如果世间不复存在,我所在乎的一切当即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做出这种决定才甘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们给我醒醒啊!!赤凌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是都亲眼看到了?不阻止他的话,八荒必然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啊!”
“他不会得逞的...”
终于,天羽月接话了。
用那突然沙哑至极的声音,红着眼眶看着鲤笙,如同最后的凝望,深深的看着鲤笙,深深的:“他不会得逞。”
一字一句的重复,好像那就是事实。
金骨不悦的冷哼:“开玩笑,只要利用洛爵召唤出引鲤樽,这女人在老夫手里,你们就得乖乖听话。引鲤樽不是赤凌风的唯一可能,便是你们舍弃了这个女人...”
“额啊--”
金骨的指甲穿刺过鲤笙的喉咙,直接从另一端刺出!
“你敢!!”
天羽月怒吼着,浑身爆发猛烈的金光!
“!!”
他竟然有如此强劲的力量么!
“羽毛...”
“小鲤,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么?”天羽月笑着,摘下了脸上的面罩。
那只空洞的左眼,其中一把晶莹剔透的钥匙折射着令人迷醉的光芒。
“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鲤笙想到了什么,但却不想承认。
“寻鲤决...你还记得吧?”
天羽月笑着扔掉眼罩,眼泪i流出,“还记得吧?”
被他这么一问,鲤笙自然下意识的去回想寻鲤决上的内容。
“天可有棱,地却无尊,虽山有尽,然海无源,八荒合首千妖现,渡鲤之时引神周...”
鲤笙轻声念出,念到最后,暮然惊醒!
云图更是失声大叫:“怎么可能!”
对呀,怎么可能呢?
所有的一切都与寻鲤决,一一对应起来了。
天有棱,地无樽,山之尽头,海之伊始,八荒众派齐聚首妖物现...
“渡鲤之时引神周...引神周...神周...”鲤笙真的要憋不住眼泪了,“羽毛,这不是真的吧?你、你怎么可能...”
会是神周?
后面的话,鲤笙怎么也无法说出口,被刺穿的喉咙也不允许她多说什么,疼的更加厉害了。
“这是骗人的吧?”
云图也不敢相信,有种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感觉,脑子嗡嗡的响。
神周竟然是一把钥匙?这把钥匙竟然是天羽月?所以他才会不死不灭?、
“天哪...”云图还是不敢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
“嗯?”
第五瞳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瞅来瞅去也没人正面说明,不过,他似乎能感觉到,天羽月...好像才是召唤引鲤樽的关键,毕竟那寻鲤决都那么说了嘛!
“什么神周?你们在说什么?”
金骨被整懵了,完全听不懂好吧!
不过,凭借多年的敏锐直觉,不难发现,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赤凌风,好像哪里不对劲,你先不要...”
“轰---!!!”
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情况的赤凌风,却已经对洛爵那边展开了攻击。
也许是想着一次搞定吧,所以几乎用上了所剩的几分气力,一强大灵压击中众人外围自发形成的结界!
天地动摇,甚至撼动了上方的的引鲤樽,明显看出它的结界波动不止。
原以为可能会失败,但没想到的是,已经成形的十大天干鲤魂的缩影,却慢慢汇聚到了一起,在洛爵的头顶慢慢合成一个“尊”字。
青珏色他们在鲤魂脱离身体的瞬间,便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喂!!你们怎么了!”
云图他们一看,吓的不轻,哪里还有心情管引鲤樽如何,赶紧往前冲了过去。
“不用激动,还活着呢!”
然而,第五瞳抱着胳膊,俨然与自己无关似的,“只不过气息很微弱就是了...”
鲤笙定睛看着众人,当然也很想冲上去看看,无奈分毫动弹不得。
“喂,没有你,这不是也成功了么?”金骨看着在洛爵头顶上方不断盘旋的金色尊字,问向天羽月一下子表现的很是不屑。
天羽月却皱着眉头:“所以说...这才是最糟糕的情况,到底会怎样,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跟说好的不一样,明明只有用神周才能成功召唤才对,他都做好了死的觉悟了哦,本该是这样的。
“哼!相信你们的老夫也是真的犯糊涂了!赤凌风!你还在等什么,快抢啊!!”
赤凌风刚发动了那么强劲的攻击,固然自己也着急,但再急也得先缓缓,不然他怕被身体里的魔气控制了全部,就再也回不来了。
百步琅他们也看到了,自然着急制止赤凌风的下一步计划。
反正鲤笙称为人质后,事情便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没有时间让他们考虑后果。
“咚--”
双掌合击,灵压宣泄,直接将他周五的傀儡化成碎块,而那些能使用咒术的却知道闪躲,其后便又冲了上来。
没完没了。
“轰---”
莫惊云那边倒是解决了问题,只是因为被结界吸食的灵力太多,稍微费了些时间。
刚要助阵百步琅,金骨却突然号令骨兵们,再一次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老夫还不尽兴,你们可不要扰了老夫的雅兴。”
看着无尽的骨兵,莫惊云他们还能怎么办,当即围成一圈。
“看来还需奋力一战啊!”
莫惊云如是说着冲莫非辞他们一笑,几人相视一眼,便化成几光影,急速的冲了出去,霎时响起骨兵们的连连惨叫。看来指望他们是不行了。
说到能帮的上忙的,也不是没有。
雷云与长云都可以,只是二人似乎有其他想法,站在原地,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到最后,还是洛世奇看不下去了。
对御子柴与鲲鹏道:“引鲤樽就算不是我的,也不能是赤凌风的。你们两个,还能动的话就看着办吧!”
还以为他会一直这样沉寂下去,看来也是按捺不住了啊。
不过,鲲鹏和御子柴,已经懒得去猜测他的意图,反正,他并不打算争夺引鲤樽的想法,他们也算看出来了。
其实二人很困惑为何洛世奇明明为了引鲤樽而寻找十二地支这么多年,却在最后即将成功的时候突然放慢了寻找的脚步。
现在一看,怎么看,也是为了给洛爵一个追上来的机会。
如今,洛爵成功集齐天干鲤魂并离着召唤成功只差一步,洛世奇可以正大光明的宣布放弃也是自然的。
敢情,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洛爵?
两人不由得这么想、
主子下命了,那他们也只能听了。
“洛世奇,你觉得他们两个可能阻止赤凌风?”
第五瞳突然搭腔,一副瞧不起的语气与眸眼。
洛世奇与第五瞳并不熟络,他们两个正面说话的次数一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对于第五瞳,他一直觉得奇怪,突然出现,突然死亡,然后又突然出现...这个谜一样的男人,会不会与这一切有关呢?
虽然只是直觉,但洛世奇认为自己的直觉还是很准的,看着第五瞳的眼神倒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你如果能的话,你倒是去啊!不去就别在这说风凉话...”
“呵呵...”
可是,挑起话题的第五瞳竟然用一声呵呵就把洛世奇打发了。
“...”
洛世奇决定,以后绝对再也不会搭理他,这什么人啊?
他以为自己就够不会尊重别人了,这第五瞳比他还讨厌!
“啪嗒---”
突然,洛爵站了起来,他身体上空旋转的‘尊’字却突然漫过赤凌风,往金骨那边飞了过去!
明明速度很慢,但中途有人想抓住它却无法得逞。
尊字就在空中,那么显眼迷人,可却像是假象,一切的咒术皆是笔直的穿过它,就好像与空气融为了一体,越发奇怪了。
众人的心跟着那个移动的尊字游移,最后竟然真的停在了金骨上面。
金骨抬头,看着上方的尊字,十分无语的叹了口气:“搞什么?老夫可不想当什么千妖之主...”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那尊字突然释放无数道七彩灵光,嗖的一声直接冲破了上方的结界!!
“这一刻终于要到来了...”云图想到自己背负的使命无数年,禁不住有些激动。
然而,比起惊喜,天羽月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像要看穿那结界之后一样,那只装着钥匙的眼睛,折射着逆光的色彩。
“老夫都这样帮你了,不是让你快些行动么!”
金骨也有些怕了,在那尊字突然离开的瞬间,像感应到了声什么,突然间的就急了。
而手上的鲤笙安静的有些过分,“喂!快让他们住手!!”
狠狠勒了勒鲤笙的脖子,“你们别逼老夫对她动手!”
“金骨!事情已经变成只对你们有利的情况,你还要我们怎样?”
“哼,老夫才...”
“...你在害怕。”
鲤笙突然抬头,语气淡漠的说了四个字,却惊的金骨一个激灵。
当然,他不可能说自己不会害怕,因为他方才感觉到的太过真实,如果不是他强行忍住,怕是要吓腿哆嗦。
引鲤樽的力量原来那么恐怖?
金骨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会有夺鲤樽者得天下样的传言了。
环视众人一圈,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你们这些人啊,真的清楚引鲤樽到底是什么东西么...啧啧,恐怕跟本就不了解吧!”
“引鲤樽是天道之物,跟随天道很久很久!”
云图知道真相,不免大叫:“我劝你最好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瞎说!”
“切,狗屁天道!你别以为跟过所谓的天道身边,就能在这里混淆视听!”
““随便你怎么想把!反正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这也是云图说过的最帅的一句话了。
事实胜于雄辩嘛!
金骨被呛的够呛,懒得再搭理这些人。
“哼,老夫才不会被在这一套吓到...!!”
可是,那个尊字印打通的结界像龙卷风一样,呼呼的往里吸气。
吸力很大,众人的衣衫竟然剧烈的摆动,大有要被吸上去的感觉。
“引鲤樽是本尊的!”
赤凌风见情况不妙,哪里还有心情缓和,急忙就往那打破的结界冲了过去!
“咚---!”
然而,却被洛爵制止了。
只见洛爵手中握着指天剑,明明在那吸口之下,却完全不为所动,浑身释放着强劲的波动,冷冷的看着赤凌风。
赤凌风受指天剑的剑气攻击,一下就吐血了。
而就在吐血的瞬间,赤凌风突然露出了惊恐的样子,并听到他说什么‘不行不要之类,霎时从天边陨落天际。
众人有些懵逼,这是怎么回事?
赤凌风消失的瞬间,他的咒术也破解了。
那些受他咒法控制的傀儡瞬间停止动作,并化成一滩血水。
百步琅眯起眼睛,并没有因为赤凌风的消失而觉得有所轻松,立马看向洛爵。
洛爵还站在那里,看了他一眼,便又将视线落在金骨那边,手上的指天剑骤然发出呲呲呲嗡鸣,示意让金骨放人。
金骨岂是那么好说话的?
“那个赤凌风,真是没用!”
没有认为自己的情况不妙,反倒还有心情嫌弃别人,这金骨的心也是够大的。
算了,他的目的是为了报仇,虽然之前有些开心,但很显然是不够的。
“这个女人在老夫手中,你确定要对老夫动手?”
“卑鄙无耻!!”
709.罪神末日
云图气的大骂,“我真是看错你了!不敢相信当年那个傲气无比的金骨会变的这么阴险。就凭这一点,你根本就赢不了鲤生!这辈子都别想!”
就是因为觉得金骨并不是真正的坏,鲤生才决定想尽办法劝服天道封印他,而非湮灭。到头来,竟然白费苦心。
金骨却笑:“老夫才不屑与一届女流比什么高低,别在这拖延时间,现在就做出选择!要么把引鲤樽给老夫,要么老夫杀了她。洛爵,老夫的耐心有限,你可要好生想想...”
“没用的,他不会选择我。”
鲤笙笑了,看着洛爵,其实早就看透结局。
她不会再去期待什么奇迹,她跟洛爵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奇迹。
“你也看到了,引鲤樽很快就是九哀的了。你认为,凭你的力量,可能在引鲤樽前活下来么?”
“你闭嘴!!”金骨恼羞成怒:“我死了,你同样也活不成!你身上可是还有老夫下的诅咒,你也要陪葬!”
“呵,只要我在乎的人能活着,我怎样都好。什么死不死,随便。”鲤笙是真的这么想,因此对着洛爵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好像希望他能快些动手,她也好早些解脱。
金骨却不信,将她往前一推,并狠狠扼住鲤笙的脖子伤口顿时又往外流血,:“洛爵!来吧!选哪一个!”
“洛爵...”
面临抉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
引鲤樽在上,洛爵在下,巨大的影子将他深深的覆盖,却仍能够看到他正用要杀人的眼神看着金骨,拳头紧握,青筋毕显,手中的指天剑呲呲作响。
“九哀,如果引鲤樽落在他手上,这八荒依然会变成地狱!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洛世奇急忙提醒他,要他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你的意思就是要牺牲鲤笙么!”
云图怒吼,当然不让。
“她是妖,哪那么容易死?再说了,她不是还有什么所谓的涅槃之力,反正都死了很多回,也不差这一回吧?”
“你说的倒是轻巧,有本事一开始你自己去救好姝儿啊!”
“...”
好吧在,云图这一句,直接将洛世奇堵得没做话说。
瞪了瞪眼,又看向洛爵,“九哀!反正你就是不能将引鲤樽交给金骨!不然,我做这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他做的一切?
什么鬼啊?
面对这种情况,百步琅反而什么都没说,有些反常的看着打开的那个洞口,白眉皱起。
“百步琅!你倒是说点什么啊!你可是八荒所有正派的老大,这种时候如果你都不管,还能指望你为八荒做什么?”洛世奇立马又把怒火对准了百步琅。
总感觉,除了他,根本就没人在乎引鲤樽落入金骨手里的后果,只有一个人干着急...
百步琅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将目光从那洞口移开,看向几乎都要把眉毛气歪的洛世奇,“你觉得这种情况,我的话他可能会听?”
“...”
好吧,洛世奇有些懵逼,但立马挑眉起来,“那你就施加压力啊!总不能真让那小子为了一个女人就把八荒卖了吧?”
早知道这样,他又何苦用十几年布一个局,这不是白白浪费时间么!
百步琅皱眉头,貌似也只能皱眉头“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出最适合的决定。”
“你...!”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么!不阻止就跟屁话一样!
洛世奇知道跟这些人说不通,“算了,你们不想出手,我也不求你们,反正谁也逃不了!”
“...”
百步琅可能觉得洛世奇是吧接受洛爵与鲤笙的事情,这才表现的有些夸张,因此也就不接话了。
“嘡啷---”
洛世奇左右看了好几眼,见除了蠢蠢欲动的挽虞,根本就没人愿意上前,拔剑的同时,不由得嘟囔:“我看你们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无所动衷?行,你们都是大爷!你们不阻止,那我自己来!”
“啪嗒---”
可是,没等走上几步,就被第五瞳挡住了去路。
“你着急什么?就让洛爵先选择看看,也好让小鲤鱼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第五瞳回头看了鲤笙一眼,单指一弹,便将洛世奇的剑给弹回剑鞘,随后伸手按按他的肩膀,“至于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
其他的事情?除了这件事,他俩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第五瞳,我知道你心疼那个女人,但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九哀真的选择了那个女人...”洛世奇b并不打算退让。
第五瞳眯起眼睛,那双绿的过头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瘆人:“他如果是那种人,又怎么可能跟小鲤鱼走到这一步...嘁!”
他除了伤鲤笙的心,分明什么都不会。
洛世奇一愣,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到第五瞳很是难看的脸后,又看了看没有任何期待的鲤笙...
“啊,原来是这样...”
这两个人,就算没有别人捣乱,估计也很难走到一起,只不过,挽虞的出现恰好成为了矛盾的爆发点。
再看洛爵。
洛爵又不聋,加上引鲤樽灵力的影响,洛世奇他们的对话,更像用了几个大喇叭,加了扩音效果似的,在他耳边不停的回响。
他当然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只是,第五瞳用那么肯定的语气说他肯定会放弃鲤笙时候,他真的很想立马朝着金骨冲上去,让他们看看,他是真的真...
但,但...洛世奇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引鲤樽是何等恐怖之物,今日他们亲眼目睹之后,如果那恐怖的力量为黑暗所用,世间必是末日。
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啊!他想救鲤笙,也不想让弃八荒于不顾,在这二者间,难道就没有什么契合的点可供他选择么?
“金骨...”
不行,洛爵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点子,越想越乱,最后脑子一黑,想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顿时眼睛都要冒出红光。
“答案呢?”
金骨不想再等了,又问。
问的同时,为了让洛爵知道他已经没了耐心,自己用指甲刺穿了鲤笙的一个胳膊!
刺啦---
指甲穿过血肉的声音那么清楚,鲤笙疼的皱紧眉头,却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答案是什么...”
金骨压低了声音。
“不要碰她...”
洛爵的脑子本来就很乱,这一下,用了好大的劲才压下的怒火与积压多时的负面情绪,随着低沉冷漠的声音,便一股脑的倾泻出来!
手中的之指天剑释放红焰之火,轰隆一下,便烧的足足十几丈高。
“再敢碰她,我就杀了你!”
“那你就把引鲤樽给老夫!”
“引鲤樽怎么可能交给你这种人!!”
“那...”
金骨彻底被激怒了,捏着鲤笙的手加大了力度,“这女人只有死路一条了...”
“放开她!!!!”
“轰----”
突然天空被什么炸开一样,一声巨响之后,像下雨一样,红色的雨落在地上,眨眼就变成了无数的血色蔷薇,有的直接开在了人的身上。’
但凡血色蔷薇所在之地,无论生灵还是死物,顿时变成石头风化,
红与灰,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着...
“这是...”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到,看向洛爵,还以为是他造成的。
但洛爵摇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
众人慢慢看向那不断往下涌出血色蔷薇种子的洞口,这才发现,这...是引鲤樽的攻击。
云图目瞪口呆:“难道...洛爵他们并没有成功召唤引鲤樽?这是引鲤樽降下的自卫攻击...”
轰隆隆--
云图还没说完,引鲤樽突然慢慢的转动起来!
巨大的体积很快将上方云层带动起来,形成强烈的龙卷风,可以轻易看到上面强风涌动,而引鲤樽周围更是出现无数闪电...
“不好,大家快找地方躲开!!”
云图知道这是什么,不管三七二十几,赶紧大喊一声。
可是,众人的反应速度并没那么快,再说,他们还忙着对付地上的血色蔷薇,哪里有精力管天上的事。
“咔嚓!砰咚11”
等意识到不对,引鲤樽制成的雷电便接连落下,在身边炸开来!
震耳欲聋与无尽的尖叫声中,就连血色蔷薇都被一并消除,引鲤樽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差别,在这里的异类都要因为触犯它的威严而死!
“啊啊啊!!”
挽虞没有任何的灵压,虽说不受结界之力的吞噬,但这种事一发生,自然就吓开始哇哇大叫,叫苦连天起来。
“九哀救我!九哀!!”
身边不时有人被雷击中化成粉末,看到这种情景,挽虞更是吓得哭起来:“我不要死在这里,九哀,救我啊!”
她身边的人,个个都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管她。而隔着最近的第五瞳,当然是不出手的。
雷云自然注意到挽虞那边的情况,只不过因为雷击,他无法瞬间移动过去,“挽虞公主!不要怕,我这就过去救你!”
雷云也是够不要命的了,谁都知道,这时候谁也不清楚雷击会从哪个方向落下,能免于雷击的方法就是在一处不动,安静观察,以便躲避。
大面积的移动,必然会成为活靶子,他要能全都躲过,那就算他开挂了。
“雷云!你过不去的!”
莫非辞认识雷云,当即阻止他:“隔着太远了,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被击中!你也看到那些人的下场了吧?刚才还剩那么多人,再看看现在!就连金骨的骨兵都没能从雷击中幸免,你可不要逞能啊!!”
要不是说引鲤樽厉害呢?
一道雷击,便将他们打的像败家之犬,除了仓皇躲避,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雷云看了眼仅剩下的几十人,看着在远处吓的抱着脑袋的挽虞,最终还是推开了莫非辞。
“那可是东雷音的公主,我身为雷音山的弟子,岂有不救之理?”
“...”
什么啊,明明就是因为喜欢她才不顾自己生死吧!
莫非辞还能说什么,反正阻止不了:“那你小心,这雷...真不是闹着玩的,一旦被击中...就死定了。”
“嗯,我知道。”
雷云感激的作揖,倒是没想到与莫非辞只有过一面之缘,他竟然这般为他着想。
说完,便冲了出去。
但是,还是晚了点。
一道巨大的雷电猛然朝着挽虞落下!
雷云根本赶不上,而在那里能出手的只有第五瞳。
第五瞳却笑着冲挽虞挥挥手,好像在道别,压根就不会救人。
“挽虞公主!!!”
雷云大跳起来,在离挽虞还有几十米的时候,便冲她伸出手...
就算挽虞不喜欢他,雷云也不想她出事,只要她能幸福那便可以了...
“挽虞...”
然而,他无法赶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击中惨死,因此,眼泪直接就止不住了。
“嘡啷---”
可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众人都认为挽虞必死无疑时,洛爵却像个英雄一样冲到了她身边,一把抱着她便跳开。
那道雷电随后在二人身后炸开,洛爵没有跳出很远,后背被雷击的力量轰到,顿时灼烧了大片,而他抱在怀里的挽虞倒是被他保护的很好,一点事都没有。
二人脱险后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落下,洛爵将挽虞放下之后,便脚下不稳,差点没摔倒,好在,挽虞一把扶住了他。
自己都站不稳,还能扶洛爵一把,也能够看出她也真的很在乎洛爵。
“九哀...你来救我...哇!!!”
挽虞一句话还没说完,似乎委屈的的不行,一头扎进洛爵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为什么不早点来救我?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呜呜...”
虽然洛爵避开了雷击,但因为被爆炸的力量轰击到,一时半会还有些发晕,因此也没有推开挽虞,不如说,幸亏挽虞,他才能站稳了。
偏偏这一幕,被鲤笙看到,自然就不会那么想了。
愣愣的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不然任何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干的漂亮!”
洛世奇简直想要鼓掌了。
比起鲤笙,他虽然不喜欢挽虞的性格,但她的地位却能为洛爵所用,自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还真是薄情。对你见死不救,对那个女人,倒是心急的很。”
金骨故意的,挑动鲤笙心间那根最孱弱的弦。
“小鲤!”
鲤笙正想不搭理金骨,天羽月突然在不断的雷击中喊她。
710.环环危机(谢谢介哥和氏璧!)
鲤笙浑身一僵,慢慢回头看他,仅仅看到天羽月的脸,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不,不行,羽毛啊,你不可以……”
天羽月伸手遮住神周,还在笑:“但这是唯一能让引鲤樽停下来的方法,我本的作用便是为了现在……”
“骗人,你在骗人?”;鲤笙不想相信,天羽月跟青珏色他们被鲤魂附体不同,他整个人本身就是神周幻化出的虚体,如果他重新变成神周,那天羽月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鲤笙怎么可能轻易就相信这种事,这可关乎着天羽月的性命啊!
“我不是一直想死么?现在……应该可以如愿了。”不,他现在不想死。
天羽月明明这么想,却笑的坦荡:“真好,终于可以结束这令人不堪的不死不灭了。啊,太开心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不,他想留下来,留在鲤笙身边,留在这一群各种毛病不断的同伴身边,他不想死……
鲤笙怎么会相信呢,嘴唇都要咬出血来:“不是说过要我来结束你的性命么?现在你是想食言?”
“人活着,不可能总那么守信吧!”
天羽月倒承认的痛快,还不忘感慨一番,“如果幸运,说不定我还能再回来……”
前提是……如果,谁也不知道天道在他身上到底定了一个什么结局。
鲤笙沉默了。
如今的她,连抓住他的双手都没有,这如果是天羽月所想,她不想再阻拦他。
“我等你回来……“
悠悠的说了句,鲤笙自己都没有底。
天羽月点头,“我会用尽一切力气来见你们的……“
说到最后,环视众人一圈,就像开始见到他那时候,虽然身处不安,但眼神晴明,笑容折射着光彩。
“天羽月…….”
云图想说什么,但看到天羽月连鲤笙都劝不了,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第五瞳,你那是什么表情?”
侧脸,却看到第五瞳紧绷着脸,死死盯着天羽月,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有些恐怖。
第五瞳回神,笑了笑,方才的严肃表情便不见了。
“我当然是一脸吃惊的表情了。”
轻描淡写,便带了过去。
可是云图也不是那么好骗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心头慢慢浮起几丝困惑,无意的一瞥却与溪叠四目相对,赶紧礼貌的笑了笑。
溪叠因为灵力消耗过多,脸色并不好看,加上现在的情况不妙,也带着几分瘆人的感觉。
云图笑过之后,才愕然发现,貌似溪叠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第五瞳,人家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招呼。
呵呵,好尴尬……
DNA溪叠为什么一直看着第五瞳呢?
难道他希望第五瞳去救鲤笙?
还是说……他也认为第五瞳有些不对劲?
“哼,倒要看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金骨安静的听了半天,多少也明白了。
洛爵没有成功召唤引鲤樽是因为少了神周,神周在天羽月身上,他为了平息鲤樽之怒,现在打算牺牲自己……
“切……“
金骨不由得暗暗吐槽,这在上演什么自我牺牲啊……
不过,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得到引鲤樽,谁要去死,跟他没有关系了。
“喂,告诉你们,最好不要在老夫面前耍花招!”
还是不放心,赶紧警告一句。
这时候谁还有心情管他,所有注意力都在天羽月身上。
天羽月仗着自己不死不灭,俨然不将那些厉害的雷击放在眼中,信步穿过雷区,笔直站到了那个洞口之下。
洛爵这时候已经推开了挽虞,为此还特意瞄了鲤笙一眼,见她眼中没有他的影子,有些失望。
“洛爵,虽然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但我还是要确认一遍……”
天羽月喊洛爵,同时浑身释放淡淡的光芒,如同风化一样,人变的很模糊。
洛爵上前,与他面对面、
“你真的想要成为引鲤樽的主人?”
“……”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成为引鲤尊的主人的代价,你知道?”
“我会变成真正的妖怪。”
洛爵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虽然说变成真正的妖怪之后可以再利用引鲤樽的力量,彻底变成人,但能不能被南落火的人民认可还不确定。
天羽月冷冷一笑:“不要过多寄希望于引鲤樽,它终究是常人无法控制之物,就算被神界行礼,去不掉的秉性就是去不掉,太依赖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
“比起这些,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但我不会告诉你它恐怖在哪里,因为我希望像你这样毫无感情的家伙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才好……”
天羽月可绝对不会原谅伤害了鲤笙的人。
说着,身体已经风化了大半,最后,慢慢闭上眼睛,整个人便随风而去,徒留下悬挂在空中的那把神周。
没有天羽月作为外壳,众人可以清楚地看到神周的样子。
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块钥匙形状的水晶石,钥匙身上用跟引鲤樽颜色一样的黑铜,刻成奇怪的花纹。
随着神周的出现,引鲤尊的雷击停止了。
而更为奇特的是,地上的青珏色他们,突然漂浮起来,绕着神周,不停的旋转。
方才从他们体内飞出的鲤魂,也慢慢重新成形,在神周上方翩翩起舞。
突然,一股极为好闻的香气传来,是那种会令人眼前一亮的清新的味道。
神周慢慢飞到空中,穿过那个裂口,啪的一声,插进引鲤樽樽底上的一个无形锁孔。
可以听到十分清楚的解锁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变形的声音,空中的云层骤然收缩,黑影闪烁,方才还无比巨大的引鲤樽,刷拉一下就变成了手掌便能托起的大小,周身释放着七彩的光芒,在空中耀耀生辉,散发着令人望而却步的力量。
那就是真正的引鲤樽!
完全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黑色彩金的身体,上面却环绕一圈用金丝线描绘的天干鲤魂的古法字体。
明明看起来就是一顶普通的鼎,哪里能跟号令天下挂上勾啊?
引鲤樽之下是真的被召唤出来了。
众人也看呆了。
金骨却清醒的很,急忙将鲤笙往前一推,“洛爵!把引鲤樽交出来!这女人便可以活命!”
“你若是敢让羽毛的牺牲变的没有任何价值,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鲤笙怒吼起来,“洛九哀!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用引鲤樽收了他!”
不用在乎他的死活,她已经做好准备。
“小鲤鱼,你这么说,我可就不爱听了。”
可是,第五瞳突然插话,话落,人已经到了金骨面前。
这么快的速度,吓了金骨一跳,刚要跑,却发现鲤笙已经被第五瞳狠狠的抓住。
第五瞳完全无视金骨,居高临下的看着鲤笙,那双翠绿的眸眼变得乌青一片,“i你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都没问问我同不同意,这样可不好……”
鲤笙纳闷:“经过你同意……?”
“因为我们可是挚友,这不是应该的么?所以,既然你伤了我的心,我便要惩罚你一下才行……”
鲤笙:“……”
这到底又上演哪一出啊?
起先第五瞳根本对她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引鲤樽一出来,又立马开始捍卫她。
“你在打引鲤樽的主意?”鲤笙下意识的问。
不然呢?为什么?
“那可不行!引鲤樽是老夫的!”
都没听第五瞳的回答,金骨俨然已经等不及,直接对第五瞳出掌!
掌风喧嚣,第五瞳非但没有躲避,而是正面接下,两掌相接,就像粘在一起似的,金骨想收手都没办法。
“你想做什么!”
金骨一手被困,一手还要控制鲤笙,如此一来,就没有手用来防御。
自然是紧张的:“你要是杀了老夫,这个女人必死无疑!”
“哼---”
原以为第五瞳一定会直接将军,毕竟他一直养兵蓄锐的,已经浪费好多体力的金骨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可能在几招之内就会结束……
怎么可能啊!第五瞳压根什么都没做,直接就松开了金骨,还不忘不屑的嗤之以鼻:“如果不是小鲤鱼够蠢,你早就露馅了。”
露馅?
什么鬼?
鲤笙听得半句,不由得困惑。
金骨却一愣,真的愣住了。
很快,又变得完全听不懂第五瞳在说什么似的,“别忘了这女人还在老夫手里,还不退后!!!”
一手捏住鲤笙的脖子,恨不得给她捏断脖子一样,想要以此让第五瞳退下。
第第五瞳却跟没注意到几乎呼吸不了的鲤笙一样,非但没有松手,还用另外一只手,朝着金骨脑门便落下一击!
这种情况,金骨还能怎么办,只能弃车保帅。
当家一把将鲤笙甩到第五瞳怀里,自己不惜断臂,急忙与第五瞳拉开距离。
第五瞳看着怀里脖子都要给捏断的鲤笙,也看不出他是否心疼,直接将鲤笙甩手扔给云图。
“看好她!别让她做傻事!”如此说着,人便像离弦的箭,朝着丽金骨冲了过去!
他这是突然闹哪一出?
众人困惑,但好在鲤笙暂时不会有危险了。
洛爵当即就冲了过来。
“笙……!?”
然而,醒过来的鲤笙却直接推开了他的手,靠着云图,极为费力的站稳。
面无血色的看着洛爵,目光触及他那张怎么看都英俊无比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九哀,我们的缘分已尽,比起我,挽虞公主更适合你。”
她没有开玩笑,她真的这么想。
洛爵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愣咋那里。
“不去收了引鲤樽,你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洛世奇又开始催促,好像压根就没注意到洛爵痛苦的厉害,并伸手拉他,直接强硬的将他拉开鲤笙身边。
溪叠随后过去扶住二楼鲤笙。
“我说九哀啊,不是我说你,一旦你成为千妖之主,什么样的女人不为你所挑?那种只会伤你心的女人,你留在身边做什么?到最后,难过的还是你自己……”
洛世奇开始了唠叨模式.
“眼下首要便是得到引鲤樽,其他都靠后,我告诉你,你的敌人可不……!!”
“噗呲---”
洛世奇突然停止了说话。
因为,他的对面竟然直接出现了刚才消失的赤凌风,赤凌风用一把黑色的长剑,直接刺中了他的心口!
“主上!!”
比起洛爵,反而是鲲鹏他们先注意到了。
“赤凌风!!!”
不顾一切便冲了上来。
赤凌风冷冷一笑,便将剑抽了出来,看着倒下去的洛世奇,不屑的与其后的洛爵四目相对。
“引鲤樽只能是本尊的。”
“……”
可能是因为事发太突然,洛爵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洛世奇,看着他的血在地上绽放出一朵鲜艳异常的红花,眼前骤然被一层血雾弥漫……
“快阻止他!”
突然,身后传来重复的喊声,洛爵却觉得天转地转,满脑子都是鲜红的血色。
“洛爵!不要让他拿到引鲤樽!!”
云图比谁都着急的喊着,同时冲了过来。
“引鲤樽一旦不承认他为主,便会再次进入攻击状态!这一次可没人能阻止它了!”
引鲤樽是会自己选择主人的,它看不上的人,只会让它烦躁异常,邪性大发。
尤其,在神周复位之后,它更有了完整的意识来做出决定。
一旦是天羽月认同之外的人碰它,后果不敢设想。
“太晚了!”
赤凌风压根就不信云图所说,只想着将他棋期盼了许久的引鲤樽收入囊中,然而……
“嘶啦---”
就在他触碰引鲤樽的瞬间,一股异样的电流却穿过他的身体……
“??“
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身体里面好像血肉炸开一样,身体猛地膨胀起来。
“啊啊啊---”
“不好!!”
赤凌风的身体像皮球,迅速的胀大。
“快闪开!!”
云图赶紧让大家都闪开,拉着鲤笙。
“轰---!!”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好像一切都被清零一样,到处都弥漫着硝烟与呛鼻的味道。
云图看着仅剩下的百步琅他们,扭头,却发现鲤笙并没有跟他一起避开。
“鲤笙!!!”
急忙大喊,穿过迷雾,却看到令人无法相信的一幕。
“怎么可能……”
711.鲤神与誓言(一)谢谢k哥和氏璧!
鲤笙半跪在洛爵身边,而洛爵用指天剑撑起的结界,在方才的灵震中依然完好无损,将青珏色等人保护起来,一点事都没有,继续安心的睡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不过……
鲤笙看着洛爵胸口慢慢渗出的血,以及那足足有一个拳头那么大的洞,呼吸一下子紊乱了。
“呼--呼---”
好像缺氧一样,她呼吸不得,捂着胸口,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
“洛爵!!!”
谁能想到洛爵会为了保护十个人而舍弃自己的性命呢?
众人无一不震惊。
“九哀!!!”
洛世奇也冲了过来。
看到洛爵胸口的大洞,不由得急了:“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坐下就开始为他传输灵气。
“九哀!九哀!”
挽虞跑的要慢一些,最后一个冲上来。
在看到洛爵后,眼泪就像决堤似的,立马就汹涌而下。
“怎么会这样,九哀?九哀?你不会死的!不要,我不要你死,i怎么可以抛下我呢?我不要……呜呜……”
哭着哭着,抱着洛爵就成了嚎啕大哭。
百步琅他们看到这一幕,当然也震惊。
这怎么会突然就……
“鲤笙,他这样肯定是不行了,你快去用引鲤樽……”
“是你!!”
没等云图说完,哭个不停的挽虞突然指着鲤笙的鼻子就开始骂:“都是因为你这贱人,九哀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他死了,你开心了吧!”
“我……”
不,她虽然恨洛爵,但绝对没有想过他出事,一次都没有。
云图可听不下去了:“这怎么看也是洛爵为了救他们十个人才变成这样的,你怎么能往鲤笙身上推?”
挽虞边哭边闹:“如果不是她,九哀早在一开始就成功拿下引鲤樽了,还能发生现在事?!都是这个妖女装什么圣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她不该死,谁该死啊!”
“鲤笙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滚开!”
鲤笙没心思听二人辩驳,刚要去拉九哀的手,却被挽虞狠狠推到一边,好在溪叠一把拉住了她。
鲤笙抬头看他,见他担心的厉害,更是无颜面对他。
“没错,我该死……”
“鲤笙,你可不要听了这女人的话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这不怪你!”云图急忙劝她不要乱想:“我们现在必须得到引鲤樽,说不定还可以救洛爵……”
“不,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错了……”
看到洛爵的死,为此而深深自责的鲤笙,哪里还能听到云图说什么。
抱着脑袋,慢慢后退,整个人就跟癫狂了一样,“我就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坦白的,我根本就不是……我……”
她不是鲤生,她没有解决一切问题的能力,她只是凡人一个,一个骗子罢了。
她不该喜欢洛爵,不该缠着他不放,不该不珍惜她叔叔给她的回到现世的机会,她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该死,最该死的是我!!”
“鲤笙……”
从没看到鲤笙这样过,她可是有着任谁都打击不到的超强心灵啊!
云图啊,还有了解鲤笙的百步琅他们,都被吓到了。
“啊啊啊---!!!”
还没等着劝她,鲤笙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便彻底的崩塌,痛苦的大叫起来。
如同撕裂一样的声音,悲伤那么分明,众人不由得看向她。
就连正在与金骨打斗的第五瞳都停了下来,挥手弹开金骨的攻击,这才注意到鲤笙那边情况不太妙。
赶紧往鲤笙那边冲去。
“呷嗷---”
鲤笙痛苦的跪在地上的同时,听闻一声清亮的长鸣,从她身体上,跃然冲出一道金红色的影子,直冲入天!
等众人反应过来,才发现那影子竟然是玄鸟!
玄鸟乃是赫赫有名的神兽,在入山海之前,怕会被这里的人发现,因此才将它放入空间。到后来,场面一乱,也就忘了还有它这回事了。
直到鲤笙情绪失控,这才唤出玄鸟。
玄鸟在空中飞腾,似乎看到鲤笙伤心欲绝的样子,本以为,依着它护主的性子,必然会胡乱的折腾,但吃惊的是,它没有不说,而是在看了鲤笙一眼后,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挥动着燃火的巨大翅膀,朝着引鲤樽便飞了过去!
它难道要跟引鲤樽死磕?
当众人这么以为时,令人更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引鲤樽会拒绝任何它不承认之物,并发动自我防御的攻击。
本以为,玄鸟的冲撞必然也会带来什么攻击,众人都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可谁知,玄鸟并非要攻击引鲤樽,而是在引鲤樽的上方呈环形不停的飞翔旋转起来,且转动的弧度越来越小,直到慢慢将引鲤樽包裹在正中间,而玄鸟变成镶嵌在引鲤樽上如同装饰一样的浮雕……
“我的天哪……”
莫非辞不由得发出惊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鸟竟然变成了引鲤樽的一部分?为什么……
不懂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懂,但聪明人,一而再的看到这种事情,自然就会往别的方面想了。
百步琅默默的看向鲤笙,白眉紧紧皱起,“难道……”
鲤笙才是引鲤樽真正承认的主人?
不然,为何开启引鲤樽的神周偏偏对鲤笙那么执着,而鲤笙的神兽也与引鲤樽有关?
“鲤笙,你还是隔远点的好……”
云图虽然知道什么,但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没错,他一开始就知道引鲤樽只会承认鲤笙一人,但从未想过除了十大天干鲤魂,竟然还有神周?
现在就连玄鸟貌似也跟引鲤樽有关。
云图已经无法确认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我就说这个女人是灾星,你们看到了吧!她早就觊觎引鲤樽了,这一切说不定也是她布下的局,却把你们这些人耍的……!”
没等她说完,雷云从后边直接点穴封住了她的嘴,自然惹得挽虞好一个怒瞪。
雷云无奈的抠抠耳朵,他自己也很纳闷,挽虞到底是哪里好,他才会对她动了心?
挽虞的话,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鲤笙的耳朵。
原本毫无光泽的眼睛,慢慢的抬起,入眼处,是不远处正不停释放着致命光芒的引鲤樽。
如同没有骨架一样,她费力站了起来,怕看到洛爵的样子而在此崩溃,她不敢往回看。
“引鲤樽既然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东西,那肯定也能把人复活……对吧?”
她在问云图,在问所有人,对于引鲤樽的定义。
她真的想用引鲤樽来复活洛爵?
啊,也对,这是唯一的办法。
但这个问题,谁又能回答的了呢?
鲤笙不由得轻笑出声,觉得自己问的多余:“那就试试吧。”
反正,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鲤鱼!!”
第五瞳冲了过来,在她往引鲤樽走过去的瞬间,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你不能去!”
大力的拉扯,以至于鲤笙失去平衡,直接回撞在他胸口处。
鲤笙看着第五瞳,眼泪终于憋不住的慢慢流出,在流出的瞬间便慢慢的光化成了水晶。
“要不然就杀了我,不然就不要拦着我。”
“你怎么能…….”
哭呢?
第五瞳看着连哭都不在乎的鲤笙,她连死都不怕了,又怎么会怕成为千妖之主?
慢慢的松开手,“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一定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绝对会,他甚至连她后悔的样子都看到了。
鲤笙笑了笑,好久好久没有哭过了,虽然心好像下一秒就会被撕裂一样,但真的好开心。
她现在可以像个人一样……像个人一样的掉眼泪。
“……”
金骨并没有追上来,不如说,他很庆幸第五瞳突然转移了目标。
看着剩下的几个人,他貌似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用处了,在不撤,下面就没有他全身而退的时机了。
仰头看了看,头上那道奇怪的结界已经消失了,因为一直高度集中注意力,众人并没有发现。
“骨老,我们怎么……”
“走吧!”
金贵挥手,冲身后少了一大半的骨兵说:“反正,老夫今天已经种下了种子,等日后种子发芽再来也不迟……”
“种子……?”
“……”
金骨没有回答,冷冷的盯着鲤笙看了一会儿,视线游移,却落在好姝儿身上。
笑容慢慢的绽放出来。
别以为他金骨会这样就放过那些让他丢脸的人,,早晚有一天……
“鲤笙,你一旦做出了选择,可能就回不去了,你真的想好了……”
云图还是不放心,最后确认一遍。
鲤笙却只笑了笑,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引鲤樽。
心里默默道,神啊,只要能救九哀,不管什么条件她都接受,不管什么……
鲤笙的手慢慢放到了引鲤樽上……
那一刻,周围安静的就连呼吸都能听的清楚,众人的心也揪到嗓子眼,他们也担心鲤笙会触动引鲤樽的攻击……
然而,引鲤樽突然喷洒而出无数的亮羽,霎时将鲤笙包裹其中,只觉得那个画面好美好美,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时间已经被定格。
鲤笙看着那羽毛从天而降,在她面前形成一面墙,最后遮住她的眼。
等亮光再次入侵她的世界,却发现周围的世界变了模样。
那单一的令人头昏的白,此刻却变成一个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到处鸟语花香
不说,甚至还有种类繁多的动物在其间不停的奔跑追逐,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鲤笙有些愣,这里是梦境?
“并不是。”
突然,似乎带着香甜气味的身影从后面响起。
鲤笙愕然回头,发现她正面的大树树干上,坐着一个长的超级漂亮女人,五彩的双瞳,俊美的鼻梁与嘴唇,穿着一身发着亮光的黑丝裙,美的不像话。
鲤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个女人是不是跟鲤生有些像?
只不过,看起来要比鲤生更加的妖艳动人,似乎带着一种天生就会魅惑人心的力量。
是谁呢?
鲤笙当然戒备起来,“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在这里?”
问题三连。
“哈哈,你什么时候这么好问了?”
那个女人动听的笑了笑,并没从树上下来,“难道你最该问的不是如何救活你的心上人么?”
“……”
既然她提到这回事了,那么鲤笙也只能往引鲤樽这方面想了。
“你是……引鲤樽?”
引鲤樽是个女人?还这么好看……
“确切的说,我是鲤神。”那女人笑的好好看,眼睛里面如同有星辰浩瀚。
鲤神?
管他是什么,鲤笙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那么我现在已经是引鲤樽的主人了吧?我要你复活九哀……”
“可以啊。”
那鲤神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边说,她从树上飞下,落在鲤笙身边。
隔近了看,那张脸还真的与鲤生长的七八分相似,莫名有些惊悚
。
鲤笙故作淡定的不去看她,“是真的可以复活九哀吧?我说的可是将一个人死而复生……”
听她那随便的语气,就跟打牌过家家似的。
“我不是说了可以?”
“……”
“但是,复活一个人的代价可是很大的。”
“……”
就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
鲤笙尽量保持冷静,“什么代价?”
可不能一上来就说不管什么代价都无所谓,难保对方不会狮子大开口。
鲤神呵呵一笑,“洛爵可以活过来,但自此以后,你们二人会彼此相忘,再无交集,连这世间也不会再有你们曾在一起的痕迹……”
忘了彼此?
鲤笙猛然愣住,心口一抽,那么疼:“也就是说……我跟九哀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怎么?无法接受?”
“……不,比起没有九哀世界,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的某一处,那就足够了。我接受!”洛爵突然的死亡已经让鲤笙深深的了解到承认他的死是多么痛苦的事,比起死亡距离,世界的距离算的了什么?
“呵呵,倒是挺痛快的。”鲤神笑的很有目的,“还有,你一旦成为引鲤樽的主人,就代表着你默认了千妖之主的身份,自此以后,你会无时无刻的感受千妖之苦,在你死之前,绝无尽头,而眼泪便是你的特权。”
712.十年恍如梦
“眼泪?特权?”鲤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千妖之主到底是……”
乍一听很高大上是身份,怎么被她说的好像要受刑一样。
“你很快就会知道。”
鲤神没有解释的意思,匆匆打断鲤笙。
然后突然将什么东西强行按到了鲤笙额头,浮光流动,她的额头便出现了一抹金色的花钿,图形有些像比较圆滑的山字,但中间却多了一四方棱形的点。
“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一旦违反,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鲤神说完,那妖艳的脸蛋便慢慢隐去了踪迹。
鲤笙看着她的身形散去,突然想起什么来。
“那鲤魂呢?他们不会有事吧?”
“回到各自原来的位置,至于记忆……”
鲤神似乎笑了,并没有再说下去,便彻底的消失了。
鲤笙并没有听到后边的话,但听到青珏色他们没事,盘在心口的一块大石也算落地了。
综上所述,只要她成为千妖之主,与洛爵划清界限,那便一切都好说。
“所以,也就是现在我还记得九哀,一旦我出了这个地方,外边等着我的就是一个不同的世界……呼……”
鲤笙长长的吸气叹气,却怎么也无法平息痛苦在心口蔓延。
“今后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一想到洛爵会因此而复活,鲤笙便又下定了决心,迈步便向着尽头而去。
瑰丽的色彩慢慢的褪去,直到尽头处出现了一扇一人高的小门,鲤笙深深吸了口气,推开了那道门。
“刷拉---”
光,耀眼的光从对面倾泄而下,使得她睁不开眼,但却好舒服。
熟悉的海风的味道扑面而来,完全没有原来的冰冷与苦涩,倒是带着几分香甜。
这熟悉的感觉到底……
带适应了光照后,鲤笙慢慢睁开了眼睛,当看到碧蓝的海水,无云的万里晴空时,心口微微的一紧,却好像忘了什么似的,脑子里蒙蒙的一片空白。
“这里……”
“小鲤姐姐!!!”
突然,后边有人喊她。
回头,当看到在背后排成一队的小猴子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们……”
“啊,你终于回来了!”
猴群惊喜的叫着,十几只小猴便一股脑的冲了上来。
到了鲤笙面前,拉着她的手便蹭个不停。
“虫爷爷说你今天回来,命我们来这里等着,,果然虫爷爷没有骗人,你真的回来了!”
脑海掠过虫老的模样,鲤笙愕然一瞬,想起什么来:“所以,这里是远桑山……”
“对呀!小鲤姐姐,你这出去一趟,怎么连自己住地方都不记得了?”
“啊,你不会连我们也忘了把?”
猴群开始炸锅,因为还有不会说话的,叽叽喳喳,乱的很。
鲤笙本来脑子就有够乱的,被它们一吵,简直要命了。
“我当然记得,怎么会你们这些调皮的小猴啊?啊,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们太吵了!”鲤笙伸手便往带头的小猴身上落下一巴掌,抱着胳膊,有些上火:“啊,走吧,去见虫老!”
“啊,虫老还说了,你一回来肯定要见他,但他说了暂时不见你呢!真是奇怪,他为什么不见你?”
“叽叽喳喳……”有个不会说话的小猴子道
“对吧?是不是明明你不在的时候一直自言自语来着……”
“……”
鲤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不管了,跟着一群猴子,朝正中间的山头走了过去。
此刻,虫老正在山上的茅草屋中,面前守着一个蓝色的结界,结界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将那十分苍老的模样映照的清清楚楚,甚至连眼睛中倒映的荒凉都无比分明。
“呼……这样啊……”
“虫老!!”
鲤笙穿过印象当中的山峰,站在茅屋的对面,不等看到虫老便叫魂一样的大喊大叫起来。
然而,虫老并不像平时那样,没事就在房子前头的那个座椅上睡大觉。
“虫老可能又在那里面吧……”
小猴子指了指紧闭的茅屋,有些悻悻的在鲤笙耳边轻轻道:“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虫老爷子一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呆在那里面,也不知道守着一个什么东西,没日没夜的……”
“守着什么东西?”
鲤笙皱眉,却怎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看着紧闭的房门,深吸口气,刚要上前,却被拉住。
“虫老爷子不喜欢人去里面的,我看你还是等他自己出来吧?”
“什么?不喜欢人去里面?”鲤笙更纳闷了,“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她变成那样啊?”
一众猴子齐齐的摇头。
“之前小四贪玩去了里面,被虫老爷子发现后,几乎连猴脑都要给他挤爆了……”
“吱吱吱---”
那个叫小四的猴子一听,顿时配合的发出刺耳的惨叫,看来的确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悲惨经历。
可越是这样,鲤笙越好奇啊。
眼神不由得一沉,想了想,便蹲下,将猴子们召集到一处:“那个,不瞒你们说,我现在也累了。今天先这样,我们之后再玩好吧?”
“但明天猴族要召开什么东西,我们来不了……”猴子们露出十分无奈的表情。
鲤笙一看,赶紧道:“哎呦,我都回来了,以后肯定有的是时间玩,你们还怕我跑了不成?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后天不行,那就大后天,总有一天,你们是有空的吧?”
“……”
“再说了,你们没时间来找我的话,那我可以去找你们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
听到鲤笙说要去找他们,猴子们露出仿佛看到鬼一样的表情,瞪圆了那圆咕噜的眼睛。
鲤笙很是熟悉那种眼神,不由得不悦:“你们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啊,不是!”为首的猴子连连摆手,“就是想,你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明明以前害怕山下的野兽,死活都不会下山来着……”
“对对!现在小鲤姐姐竟然会自己说要下山,那可真稀奇……”
“……”
鲤笙霎时无言。
啊,对哦,她以前好像的确因为什么都不懂,对于山下的那些魑魅魍魉很是惧怕来着。
但现在……
好奇怪哦,她甚至认为这世上没有几个人是她对手……
“啊,这个……嗯,我毕竟见过世面了嘛!对付山下那些级别的山妖野魅的,还是小菜一碟的……”
不管她的自信是来源与哪,在一群猴子啊面前,怎么着也得给自己竖立点威严才行。
鲤笙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脸皮一如既往的厚。
小猴子一个个顿时露出万分崇拜的样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啊!
鲤笙赶紧道:“好了,趁着天还没黑,赶紧走吧!别让你们父母担心了……”
在鲤笙的催促中,那些猴子才不舍的结伴离开,一步几回头的。
送走了他们,鲤笙一直在笑的的表情突然凝结,转头看向茅屋,眼神一沉,一挥袖,便直接打开了茅屋的房门。
记忆当中,那一眼就能看到头的茅草屋,此刻却有些令人不着头脑的九曲回环,好像有结界在影响一般。
“虫老,你在里面吧?”
想到猴子说的有小猴曾误闯此处,谨慎的虫老必然在这里下了什么结界,鲤笙没有急着进。
见没人回答,便又喊:“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怎么不出来见我啊?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
还是没有回答呢。
鲤笙有些不耐烦了,她这边可是有一千句一万句要问的好吧!
“虫老头!你难道上年纪耳朵不好使了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句话呀!啊,我知道了!你难道是想让我直接冲进去?好!那你可比后悔,我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到时候房子毁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总感觉……虫老很不对劲啊!
往常的话,鲤笙不管想整什么幺蛾子,他一定会跟算了卦似的,早就掌握住了。
鲤笙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当屁放吧?
哼了哼:“好!那我可就要上了!”
话音刚落,挥袖,一鼓作气便冲到了屋子里!
“啵拉拉啊---”
谁知,那看似被结界包裹的房间,竟然只是幻术,鲤笙冲进来的瞬间,幻术也就自动解除了。
那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房间内,虫老正坐在一个四方的结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注意力集中到,都没有发现她似的。
鲤笙还是唤他:“虫老?”
“……”
“虫老?你在干嘛?怎么都不搭理我……”
鲤笙没什么耐心,便直接绕到了虫老哦身前。
可当看到虫老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四方的结界,随即慢慢转过脸去。
结界中……
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正躺在那里,长的极为普通的脸,紧闭着双眼,如同睡着了一样,很是安静。
“她是谁?”
鲤笙扭头问道。
虫老似乎终于注意到她了,慢慢将视线定格在她脸上,而只是看她一眼,便突然湿润了眼眶一样,伸手便抱住了鲤笙:“丫头,你做到了!”
虫老虽然上了年纪,但像这样突然对她动手动脚还是头回。
鲤笙觉得纳闷的同时又像狠狠推开他,谁要跟一个糟老头子抱一起啊?
事实当然是没有。
鲤笙以为虫老肯定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正常才会这样,这么大年纪了,更需要别人的体贴。
“真是,我就知道,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肯定会寂寞的要死……但也不至于做一个假人来舒缓寂寞吧?”
鲤笙指了指旁边的那个睡美人,十分无语的吐槽。
而虫老却突然愣了愣,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似的,最后又闭上嘴。
这人一看就憋了一肚子话,却一个字都不往外吐是怎样!
“怎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鲤笙自然的走到一边,半身靠在那个结界上,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女人到底……??”
这无意的一瞥,吓了鲤笙一跳。
结界中的女人,刚才明明还狠安详的睡着,现在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浑身变得透明,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一样。
“虫老,不好了,这个女的要消失了!”
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怎样,她竟然有些着急起来,拉着虫老,希望他能制止一样:“你别干愣着,快救人啊!你一直在守着她吧?难道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
“不用了,时辰已到,她该走了。”
虫老淡定的不像话,说的不好听,那叫无情。
鲤笙瞪眼了:“什么叫时辰到了?”
“嗯……现在的你,不需要知道。”
虫老说话价简直能气死个人。
鲤笙又看了那已经快要消失的女人一眼,眼神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情,可随后又消失的无声无迹。
“哼,我才懒得知道呢!”
貌似这本来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只是好奇才随口问了一声好吧!
虫老淡淡的笑了笑,因为刻意用白眉遮掩了眼睛,以至于看不到他湿润的眼眶,“啊,不知道最好,最好……”
“啪啦---”一声清脆的涣散中,那个女人彻底的消失了。
虫老挥袖,结界也跟着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许久未见,这二人的气氛却尴尬的异常。
“丫头……”
“你不用解释,我真不想知道。”鲤笙并未下去火气,便堵了虫老一把。
可这刚堵完,气没通,倒是更不对劲了。
“啊,那什么……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我好像没有这些日子的记忆……”
鲤笙绊绊磕磕,终于还是道出实情。
侧脸看向虫老,却愕然发现,他正用刚才看那个女人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吓人好吧!
“啊,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呵呵,那我出去了。总感觉好久没有见到这里的样子,也不知道我种在后院的庄稼长出来了没有……”
“鲤笙。”
突然,虫老喊住了她。
鲤笙回头:“??”
“回来就好,别的就不要乱想了。”
虫老果然是知道什么吧,说的很是深奥。
鲤笙愣了愣,但很快点头:“没什么好乱想的吧!”
说完,转身出去。
713.千妖之主
虫老目送她离开后,张开手心,看到方才接收到的某人的信息,往空中一挥,便形成了一个幻影在空中铺展开来。
“虫老头,鲤笙暂时交给你看着,过些日子,我便过去。”
而说话的人,不是别人,乃是第五瞳。
虫老扶额:“你以为老夫这里是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么?”
“你肯定要说你那地方并不是想去就去的吧?”
忽然,第五瞳猜测道,正戳中虫老的心窝子。
“既然知道,那还说什么……”
“既然知道,我还要说,自然是因为我有那个实力让你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远桑山暴露在人前啊!”
“……”
所以,虫老从不认为跟第五瞳合作会有什么好下场,多半会被他气死。
但历即使他真的讨厌第五瞳,为了鲤笙,他也会选择忍受。
“我警告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虫老威胁着道,浑身释放着压倒性的灵压。
第五瞳却只是笑着看着他,似乎就定格在了这里。
“咚!”
虫老生气的砸在桌子上,又怕被鲤笙发现,急忙收敛气息。
“呼……”
长长的叹口气,便出现在屋子外头那棵树上的藤椅上。
隔着老远看着鲤笙在几近荒芜的田地里来回折腾,眼神覆上淡淡的忧伤。
“忘了也好……也好啊!”
如果说这就是结局,那大概没有什么比现在这样,两不相欠来的好。
只希望,这真的就是结局,不要再有任何的变化。
“啊……”
鲤笙正纠结于要重新在荒芜土地山种些什么,突然心口一紧,疼的她站不直腰,直接半跪在了地上。
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用了好大劲才缓过去。
“呼---”
那阵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却相当难受,疼的她眼泪都流出来。
“真是,竟然眼泪都……”
鲤笙看着指尖的泪水,有些无语,寻思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会被疼哭。
可是。
“妖一生只能流一次泪,那就是死的时候!”
脑海中像炸雷一样,突然响过谁的声音。
鲤笙看着指尖的泪,浑身僵住片刻,急忙又伸手去擦眼角的泪。
温暖而又略带腥咸,这不是眼泪又是什么?
“妖……一生只能流一次眼泪?那我现在是死……”
“千妖之主另当别论。”
突然,身后出现的清脆男声,很轻很淡,并非虫老那么苍老浑浊。
远桑山还有别的男人?
鲤笙急忙回头,便看到虫老身边正站着一个身着墨绿长袍,相貌英俊,一双英气十足的绿宝石般的眼睛,正灼灼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被她盯的不舒服,鲤笙急忙用手遮住胸口,免得被那双眼睛占了便宜,倒是冷静的挑起眉头,“你是谁啊?千妖之主又是什么?”
长的还真是英俊呢!
那个男人当然是第五瞳,距离之前已经过去半个月,来的稍微有些晚了。
第五瞳刚要上前,却被虫老拉住:“你不觉得这样突然造访让我很是为难么?”
第五瞳没有跟他打招呼,便直接硬闯进来,与鲤笙见面。
虫老幸好发现的及时,这才能以一种两人一起出现的视角来到这里。
第五瞳耸肩,笑了笑,“哎呀,我可是记得之前跟你打过招呼了呀!”
“你之前说的可是几天之后,这都半个月了……”虫老咬牙切齿。
“呵呵,那只能怨你没有做好随时迎接我的准备了。啊,不说这个,小鲤鱼,,你方才问我什么来着?”第五瞳直接任性的转移了话题,不客气的弹开虫老,便走到了鲤笙身边。
那一身亲昵的‘小鲤鱼’,让鲤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又矛盾的并不太讨厌。
“第五瞳?你是虫老的朋友?为什么之前没有见过你?你要在这里住下?还是说……你找虫老有事?”
一连串的问题,简直像十万个为什么。
第五瞳看着眼神极为单纯的鲤笙,并没有觉得内心有被填满的感觉。
但比起那个为了洛爵而不顾一切的鲤笙,倒是现在能让他看的顺眼些。
“貌似……你刚才问的没有这么多吧?”
“啊……”鲤笙可爱的一愣,赶紧将手里的杂草扔到地上,往虫老那边走过去,“你不回答的话,我就直接问虫老了。”
“那可不必了。”第五瞳急忙摇手,还是笑着,“这个老头可不喜欢我,你要问他,在他口中的我怕是要坏了形象。被你讨厌那可是相当头疼的事情啊!你问的,我通通告诉你便是了。”
虫老顿时扔给他一个无语的表情,这第五瞳,果真让人猜不透。
鲤笙笑了笑,“却突然指着外边:“外边的世界,现在是什么样的?”
“!!”
突然提及外边,这让第五瞳跟虫老都吃惊了一下。
虫老急忙道:“外边乱的很,你不需要知道外边的情况。”
第五瞳看他一眼,暗道反应有些激烈,这会让鲤笙更加的怀疑吧?
霎时看向鲤笙,谁知鲤笙却捂着脸,好像娇羞一般,忸怩起来。
“小鲤鱼……”
“哎呀,你们以为我想知道外边是什么鬼样子吗?”
“什么……意思?”
“人家这几天一直在做梦啊!总是梦到一个长得特别好看,又温柔的男人……”说到这里,鲤笙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停下来看看二人,希望他们给个反应一样。
第五瞳识趣的接过话去,“啊,那个男人……有我好看?”
虫老,“……”
鲤笙郑重其事的看了第五瞳一眼,似乎真的在进行比较一样,“具体长什么样子我也忘了,反正很好看很好看就是了。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脸蛋呢!”
“……”
鲤笙以前有这么花痴么?
虫老与第五瞳不禁相视一眼,表示无语。
鲤笙继续花痴状,“如果世上真的有那么一号人的话,他肯定就是外边的人!第五瞳你既然能进来,也就证明我们也可以出去!虫老,我在这呆的时间也够久了,让我跟第五瞳出去见识见识也好……”
“反正大致意思就是你梦到了一个男人,你想去找那个男人,所以想从这里出去,对吧?”虫老黑着脸,无语的厉害。
之前一直以为鲤笙回来以后没什么问题,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没什么问题,简直就是脑袋被门好一个夹啊!
第五瞳都看不下了,想笑又觉得对鲤笙有些失礼,只好别过头去。
鲤笙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继续说:“不然呢?你想让我在这里呆一辈子么?我才不要呢!我这人生才刚开始,与其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那还不如掉海里淹死的好呢!”
“喂,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淹死……”虫老有些上火,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第五瞳的突然出现,给鲤笙开启了比较奇怪的开关。
没说完,却被第五瞳按住。
第五瞳笑了笑,虽说现在的鲤笙很奇葩,但比起在外头的时候,倒是还算正常的。
当即对鲤笙道:“小鲤鱼,你不就是想找个伴么?我如果能给你带来一个满意的男人,你便不会想着出去了吧?”
“你怎么说的好像我很好打发似的?”鲤笙不悦,“我可告诉你,我眼光可是很高的,别想拿一般人糊弄我……”
“那我只要找一个不管是相貌还是人品都相当出色的,足以让你挑不出毛病来,那就没问题了吧?”
第五瞳好像已经有了目标一样,这说话的口吻甚是肯定。
鲤笙其实开始只是吃饱了撑的随便开个玩笑,结果,这些人还当真了呢!虽说,如果第五瞳真的把那样的男人带来,她的确大欢迎,但总觉得她变成了花痴一样,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啊,那必须要一等一的人才才可以!”不管了,倒要看看他能找来什么样的,解解闷也是好的。
“第五瞳,你这是做什么?”
虫老看鲤笙答应了,当然他这边可不行:“突然要给她找什么伴,,,你还真是什么都听她的……”
“不然呢?你希望她大闹一场,重新回到那种地方?”
“!!!”
第五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就把虫老问住了。
两相比较,虽说找个男人很奇怪,但让鲤笙回到八荒,那才是更无法接受的事情。
就算再反对,他还能如何?
愤愤道:“你最好心里有了人选,若是随随便便就把一个不识相的男人带来,我定要你好看!”
这个男人每次来都能给他气的不轻,也算一种本事了。
第五瞳没有接话,反正他的确有了人选,但关键是,鲤笙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如果把那个人带来,她是否会接受他,还是个未知数。
只能赌一把。
“对了,千妖之主是什么啊?你还没说清楚吧!”鲤笙蹲在地上,摆弄着地上的种子,并不关己的问道。
第五瞳也蹲了下来,看着她,“嗯……怎么说呢?在我解释之前,你先告诉我,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吧?”
“我?”
鲤笙指着自己:“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很奇怪吧?”
“有些问题,首先必须要明确自己的位置才能解释清楚吧!”
“……”
鲤笙总觉得这个笑起来寒气很重的男人,似乎并不像他的笑容那么单纯,目的性太强了。
往旁边挪了挪,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你又不是不长眼,怎么会看不出我是什么?”
“我既然在你面前,当然知道你是什么,但我不是想听你自己说么?呐,小鲤鱼,告诉我,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吧?”
“哪有人在问别人的时候,会用‘是什么’来形容啊?”鲤笙有些火大,“怎么,妖怪就不是人了?”
“啊,你承认自己是妖就好。”
鲤笙可是很气愤的说的,但第五瞳却像开玩笑似的,直接就将她的怒火给浇灭了不说,更随意的一个挥袖,便将她手里的所有种子,井然有序的播种好。
顺便,一个响指,又引来山涧溪流,淣淣的浇灌起来。
鲤笙目瞪口呆。
第五瞳不以为意:“所谓的千妖之主呢,就是……你是妖族的老大,虽说是老大,但其实只是一个称呼,拥有引鲤樽的人才会得到的称呼罢了。”
“引鲤樽啊?”
“呵呵,对,引鲤樽。现在它在你手上,你知道吧?”
“不知道。”鲤笙压根就没听说过这回事,不由得看向虫老:“虫老……”
“我原打算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时机……”虫老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冲第五瞳使劲瞪瞪眼,要他别多嘴,赶紧离开。
第五瞳当没看懂,继续说:“这个引鲤樽呢?额……你也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反正也没什么用处。”
当然是假的。
成为引鲤樽主人的人,既能驾驭千妖,更可以利用引鲤樽的强大力量,称霸天下根本不是问题。
只是,引鲤樽对于现在的鲤笙来说,的确没有任何用途而已。
“千妖之主会难受,是因为你现在可以感受千妖之苦。一旦有任何妖族死亡,你必切身体会他们的痛苦,代替他们流泪。这也解释了你为什么流泪却不会有事……”
“是因为我是千妖之主啊……”
鲤笙并不是很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唯一清楚的是,将来她会不停的饱受之前所受到的折磨,无时无刻……
“那可真是要命了……”想想都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任何乐趣了。
谁能受得了被完全不认识的人的死亡折磨一辈子啊?
第五瞳看到鲤笙脸色铁青,似乎有什么想法,赶紧说道:“除非你甘愿将引鲤樽的力量转让给别人,不然,你永远也不要想着摆脱千妖之苦。但你这么善良,肯定也不希望让别人替你受苦吧?”
“……”
第五瞳倒是挺了解她的。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便彻底无言了,
要她将这种诅咒一样的东西转移到别人身上,那也太卑鄙了,不是她的作风。
“那我可以……”
“不可以。一旦恶人继承千妖之主的力量,你不会想知道人间会变成什么样的地狱的。”
第五瞳完全知道鲤笙要说什么,在她说之前,便打断了她。
鲤笙简直无语的要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敢情她活该要被折磨到永远么?
714.奇迹的轮廓
“虫老见鲤笙想哭出来的样子,其实也怪心疼的。
“第五瞳,你快走吧!看把她吓成什么样了?”
说着,就往外撵人。
第五瞳却笑着说:“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才害她变成现在这样,现在你倒是好意思说我的不是?这扣脏水的本事真不愧是你呀!”
“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有什么说什么,是完全不在乎别人感受的自私鬼么?你要是说完了就赶紧走吧!”虫老不耐烦的往外推第五瞳,看来忍耐也到了极限。
人就这样,跟讨厌的人在一起时,时间一久就想摩擦摩擦。
第五瞳看了鲤笙一眼,其实他原本并不打算说这么多的,只是,看到鲤笙,他j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该不该说,反正都说了。
“小鲤鱼,那我之后再来看你。你要的完美男人,我也会准备好,你就拭目以待吧!”
“啊,那只是我……”
“他走了。”
鲤笙还没说完,已经借由来时路的第五瞳,转瞬就没了人影。
看着空无一人的前头,鲤笙不免扶额叹气:“我只是开玩笑的啊!”
虫老:“……”
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第五瞳会带着男人过来,肯定是铁板上的铮铮事实了。
“丫头,你跟我说句实话……”总觉得哪里不对,虫老压低了声音,虽然表情很轻松的样子,声音却透漏着严肃。
鲤笙回头,看他,“要说实话的是我么?”
“……啊,你这么聊天可有些不可爱了哈!”虫老被怼了下,笑的尴尬,“那什么,我这不是寻思有时间再好好跟你聊聊,谁想到第五瞳会突然出来捣乱,给我把原来的计划都打乱了……”
“哦……”
“呵呵,反正,大体上第五瞳说的没错,千妖之主就是那么个存在。你既然已经成为了千妖之主,就认命吧!”
“……”
怎么感觉他这是越说越黑啊?鲤笙非但没有理解的意思,表情更加的阴郁了。
“咳咳!”虫老使劲的咳嗽几声,“这也是没办法的,引鲤樽选择了你……”
“很奇怪不是么?我一直在这个岛上没有出去过吧?那什么引鲤樽为什么会选择我啊?”
鲤笙一本正经的问,她一直都想问的,只是因为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这才没有问。
今天知道了这些后,好像有一大堆的问题在等着她却发掘,被人欺骗,心里面也不是滋味。
虫老一愣:“为什么……这种东西……也不是我们能想的明白的。总之,你也不用担心会怎样,只要你呆在这里,便什么事都没有……”
“所以,你才默认了第五瞳的作为,打算把我永远扣在这个岛上?”
鲤笙说的倒是直接,但也是事实。
虫老顿时无言,看着鲤笙的眼神倒是格外的温柔和蔼,怎么看也是为了鲤笙着想。
鲤笙不傻,谁对她好,她清楚的很。
既然虫老这么说,那这恐怕就是事实。
“呼……”
深深的吸了口气,也只能道:“哎呀,算了,反正我也懒得去外边,爱怎样就怎样把!”
“就是就是,外边哪有这里好?你这么想就对了!”虫老急忙附和。
鲤笙哼了哼:“真不知道外边到底有什么,你竟然会怕成这样?哎呦,看来是真的上了年纪了……”
“……”
虫老瞪了瞪眼,也不回话了。
只要鲤笙答应不外出,便比什么都好。
呆在这里,他看得到的地方,至少便能确保她的安全。
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就证明,临近结局还需要再坚持一番,只要坚持过去说不定一切都可以改变。
“呼……”
只希望,事情能如他所愿吧!
“虫老!看,这好像是新物种啊?I是鸟么?”
鲤笙提溜着一个圆滑的蛋,蛋壳上面突兀的长着一对爪子,被鲤笙一提溜,正不停的挠动着。
虫老愕然:“啊,那是……玄鸟。看来它很喜欢你,你就收了当宠物吧!”
“妖怪?”鲤笙皱起眉头,似乎很是嫌弃:“这不就是个蛋么?”
“呵呵,那谁知道呢?”
虫老看着不停蹭着鲤笙裤脚的玄鸟,目光变得绵长了起来。
看来很多东西都没有消失,所以,一切还未成定局么……
那么,果然不能松懈啊!
鲤笙没有在意离开的虫老,盯着脚边的玄鸟看了一会儿,轻呼口气,慢慢蹲下,摸着玄鸟的蛋壳,嘴角荡起淡淡的笑意,“你没事啊……”
“呷呷!”
夕阳西下,一人一只蛋,影子在余晖中被拉的很长。
另一边,第五瞳远桑山直接来到一处繁华的闹市。
看着分外热闹的长街,想到为此而做出牺牲的鲤笙,眉宇间划过一丝不悦。
“最近国主大人的身体一直欠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从外边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吧?是不是跟之前去剿灭魔族有关啊?难道是那时候受了伤?”
“唉!只希望他赶紧好起来吧!”
第五瞳听路人在讨论溪叠的事,听起来,好像情况不妙的样子。
虽说鲤笙用引鲤樽的力量,改变了很多事情,具体到什么地步,第五瞳也不是很清楚。
就拿溪叠来说,如果他没来这里,也就不知道他身体欠安的事情。
按道理,引鲤樽会按照答应鲤笙的那样,摒除了有关于她的故事,并让所有的事情变成能让人接受的现实。
那么,溪叠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来到千里雪墙前,没等他硬闯,千年寒流竟然主动现身。
“第五瞳,你终于来了。”
千年寒流难得的客气,分明之前因为错过了与他交手而动怒来着。
第五瞳笑了笑,“怎么说的好像你在等我一样?”
难道千年寒流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在等你的不是我。”
千年寒流闪身,便在雪墙之上开出了一个门,朝里伸手,“进去吧!”
“……”
第五瞳并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半信半疑的的穿门而入。
这门直通流冰城的后院,因此,第五瞳从门后出来,迎面就看到了一个亭子。
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这里的温度,还是那么冷,一直在飘着雪花。
亭子之中,正坐着一人,远远看去,是溪叠无疑。
“溪叠……”
第五瞳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意识到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可能。
语气自己胡乱猜测,不如问清楚。
“溪叠,听说你在等我?”
上了亭子,看到溪叠,第五瞳直接问,很是干脆。
溪叠正坐在石桌前,淡蓝色的锦缎长袍,衬得那张皎皎的面容更比雪华傲然,脸上不见那温和的角度,冰冷的很。
然而,溪叠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第五瞳,并不说话。
“看你的样子,好像有很多话要问我,怎么,不想问?”第五瞳坐在溪叠对面,目光落在溪叠前面摆放的茶碗。
银白色的玉色茶壶,怎么看都是用百年积雪聚灵后加以冰粉烧成,北流冰王室御用,市面上很是少见。
直接拿起,为自己倒上茶,啄饮一口,“你要是无话可说,那我可就走了。”
“……”
溪叠并不买账,还是安静看着他,就跟一具雕像一样。
这各男人难道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呼……”
好吧,第五瞳投降,不想在这种没劲的地方浪费时间。
轻呼口气,直接开门见山:“我没时间在这跟你耗着,我就直说了,关于山海一岸……”
“为什么洛爵突然成为了百步琅的弟子?”
溪叠终于开口了,但问的问题,却让人在意。
第五瞳微微侧身,继续为自己倒茶:“洛爵啊……”
没错,现在的洛爵,突然成为了百步琅的徒弟,投入了惊阙山门下。
溪叠往前探头,双臂压在桌子上,似乎眼睛里面冒出火光一样,“你知道鲤笙去哪里了吧?”
“!!!”
他还记得鲤笙?!
第五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不会连你也忘了鲤笙吧?”
溪叠突然笑了,无声的笑,似乎更加的凄惨。
他说忘了鲤笙的话,也就是说……溪叠是个例外,鲤神并没有给他抹去这一切的记忆。
那么……
第五瞳需要再次确认,故作淡漠的笑了笑:“啊,鲤笙的话,她可是我的挚友,我怎么会忘了她啊?话说,为什么你突然提到鲤笙?”
“我就知道你还记得她……”
溪叠突然松了口气似的,终于露出熟悉的笑容,有种终于被认可的感觉。
“……你这话……”
“先前我们在山海一岸将引鲤樽召唤出来后,不知道哪里不对,一瞬间,什么都变了。”
“……”
“洛爵他明明已经死了,现在不仅活着,还成为了百步琅的弟子。而其他人,要么回归了原来的位置,要么就不知所踪,一切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你没发觉么?”
溪叠的声音有些急迫,想必这半个月来,他依然没有接受世界改变的这个事实。
因为接受不了一切的违和,所以他拒绝与外边的世界有所牵连,声称自己身体抱恙,以此逃避现实。
好吧,可以了。
第五瞳可以确认,溪叠的确被鲤神遗漏了,他记得全部,大概一丝不差。
“呵呵……搞什么啊?”
第五瞳不由得笑出声来,笑到极致,更拍着桌子,“哈哈!果然连鲤神都站在你这边啊!”
“……”
溪叠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完全没有觉得这是可以笑出来的情况,眉头都要皱成死结了。
“第五瞳,我不管别人如何,我现在只想知道,鲤笙去哪了?这世界原本就很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记得鲤笙!你知道么,就好像被抹去了痕迹一样,她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但,但我却记得她……”
溪叠那么爱笑又温柔的一个男人,现在却因为一个女人,一个见过几回便将心交出去的女人,变得如此的脆弱。
歇斯底里的质问与怒吼,便情难自控的红了眼眶,“你能相信么?连洛爵都忘了她,可我却记得她的一颦一笑,所有的所有,清晰的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事情……可事实呢?没人知道她,没有人!我甚至一度的怀疑,鲤笙这个人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她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在的。”
可能是很同情溪叠,也可能是有自己的打算,第五瞳承认的很干脆。
十分郑重严肃的看着溪叠,在他的惊愕中,再一次点头:“鲤笙当然存在于这个世上,且过去,现在,将来,不管何时,她都不会消失。”
“!!!”
“不过呢?鲤笙那边的情况可能不太好,但对你而言,那是再好不过的情况。”
第五瞳耸耸肩,眼神中划过淡淡的无奈:“我记得小鲤鱼说过吧?如果她忘了洛爵,便会与你在一起……”
“!!”
溪叠再次震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
“现在就是那种情况。”
“什,什么?”
“啊……小鲤鱼的确忘了洛爵,啊,该说,这些日子所有的一切她都不记得吧?总而言之,她就像那些不记得她的那些人一样,被抹去了一部分记忆。”说到这里,第五瞳有认真的观察溪叠的反应。
一般来说,知道终于可以得偿所愿后,正常人都会开心,可溪叠这,却罕见的皱紧了眉头。
“她会变成这样,是为了救洛爵?”
“……”
这个过于聪明的男人。
第五瞳轻笑:“谁知道呢?”
很多事,还是不说破的好吧?
“所以呢?你特意找过来,是想确认我是不是忘了……”
“如果我说,我原本打算带(绑)你去见小鲤鱼,让你可以永远跟她在一起,你信么?”他开始真的只是认为,溪叠最附和鲤笙形容的那种男人,才打算过来看看情况的。
完全没料到,溪叠竟然还记得一切,该说是漏网之鱼呢?还是鲤神刻意而为之?
溪叠皱起眉头,“你知道鲤笙在哪?”
不对,他该问的不是这个。
“让我永远跟鲤笙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
“诶?怎么完全看不出你开心的样子啊?”
“……我认为你在逗我。”
“如果不是的话,那你打算抛弃现在的一切,跟我走么?”
715.王之所愿
第五瞳收起那嘻嘻的笑脸,极为严肃的皱起眉头,等溪叠的回答。
看着他满脸认真,溪叠从开始的怀疑,慢慢的相信了。
想了想,再想了想,最后吸了口气,狠狠的点头:“我要见她!”
反正早已经为鲤笙抛弃了世界,无所谓再来一回。
第五瞳赞许的笑了笑,喃喃自语:“我好像明白为什么唯独你的记忆没有被抹掉了……”
大概,鲤神也想给鲤笙一个温暖的港湾吧!
洛爵无法给予鲤笙的东西,溪叠可以。
“什么……”
“没什么。”第五瞳轻呼口气,看了看落雪不止的国都,没来由的怅然。
溪叠则看着他,眉头紧紧皱着“你说鲤笙忘了洛爵,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一切,难道是引鲤樽所为?”
篡改现实,将不可能变为可能,有这种力量的也只有引鲤樽了。
第五瞳耸肩:“那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反正,你的目的是小鲤鱼,不论原因,只要能跟她在一起,那便够了。”
“……”
不想多说什么啊。
溪叠原本就跟第五瞳没什么好说,人家把话说的这么明白,那便算了。
这种事,等他见了鲤笙以后再细细研究也不迟。
沉默了下,当即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鲤笙?”
“现在不行。”
第五瞳说着,目光所到之处,是惊阙山的方向。
“那什么时候才行?”溪叠有些不悦,难道还要确认洛爵那边的情况才行?
第五瞳看穿他心中所想,并不着急回答,笑了笑,有些吊胃口的倒了杯茶。
这才缓缓说道:“虽说你还记得一切,但你的国民可并不清楚。如果他们的国主大人突然消失,估计也会很头疼吧?”
“你可不是那种会为别人操心的人设。”溪叠也很直接。
第五瞳一愣,“当然不是。但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同,但凡跟着我离开,你可能便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我大发慈悲的给你时间让你整理整理辛苦打下的基业,你就偷着乐吧!”
“整理什么的……”
就算不用第五瞳提醒,溪叠也早已经将想到了这一步。
之所以在等第五瞳,也只是他的一个直觉,然而,真的等来第五瞳为他打开通往以后的路之后,反而放松了许多。
“怎么,不需要?”
第五瞳转圈划拉一下,示意这整个的北流冰,“就这么走了,不觉得遗憾?”
“你去忙你的吧!我这边会自己看着来。不过,你总得告诉我,需要几日吧?”
溪叠多少的有些等不及,如果不给规定时限,怕第五瞳会一直拖延,他可等不下去。
第五瞳索然轻笑:“我处理完了手上的事,自然会来找你。”毕竟,答应了鲤笙,没有人比溪叠更适合去陪t她。
“如果不规定期限,那至少告诉我你去做什么吧?”溪叠只好退而求其次的问。
“知道那个做什么?总之,我会尽快回来找你,你如果实在等不及,也可以自己先打探打探路。能找到的话,也算你有本事..”
第五瞳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好像笃定溪叠肯定找不到一样,尽是挑衅的韵味。
溪叠才不愿当望夫石,直接问:“哪里?”
“远桑山。”
“……”
一个地名,谈笑了第五瞳,惊愕了溪叠。
看到溪叠的反应恰如想象的那般好笑,第五瞳痛快的大笑起来:“哈哈,有本事的话,你可以自己去找。实在找不到再让我出面也不是不行……”
“鲤笙在远桑山……”
“没错,她在那里。”
“……”
“哈哈!那就期待在远桑山跟你汇合了!”
大笑着,第五瞳的身影便消失在漫天雪华之中.
“主人!”
第五瞳刚离开,重筑感知到不明灵压波动,出现在了亭台之下。
首先看到地上的脚印,知道方才的确有人来过,不然以现在雪花下落的速度,脚印早消失了。
“您没事吧?”重筑小心的问,并未抬头看溪叠。
说来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曾经那个让他引以为豪的君主,现在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看他,总觉得发生过什么,但又一点都没有印象。
溪叠轻呼口气,“没事,只是一位老友前来探望罢了。”
老友?
重筑皱眉,他可从没听说溪叠有什么老友,唯一的老友,难道不是已经离开人世的洛北冥么?
“主人,是属下多心吗?怎么觉得您从外边回来以后,就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一样……”重筑的性格自然会让人忍不住的问出口。
“你问这个做什么?”
后来出现的花砾,也是情不自禁的吐槽“没看到主人已经很累了么?你却还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你就不能长点眼神?”
说着,还使劲的往后拽重筑,不至于让他贸然上前。
重筑就纳闷了:“我这是看主人不太对劲,想要为他分担些许才问的……”
“重筑,花砾。”
久违了这种场景,溪叠轻轻唤着二人的名字,面向二人时,带着一开始那种熟悉的和煦笑容。
重筑花砾,齐齐跪下,“主人!”
“你们两个跟着我的时间,仔细算来,再过二年,便满了百年,对吧?”溪叠还是那么淡淡的说,边说边坐了下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来,坐。”
“属下怎么能跟您坐一起……”
“我的话,你们不听?”溪叠继续敲着桌子,声音微微拔高了几分。
既然溪叠这么说了,重筑与花砾还能说什么,只好悻悻的坐在溪叠对面
“哒哒---”
溪叠还在继续敲击桌面,那有序的声响,使得二人更加不敢抬头去看溪叠的脸。
“你们两个……”
“属下在!”
不等溪叠说什么,二人突然起身,便要下跪。
“我还什么都没说吧?不必行礼,坐下。”溪叠就纳闷了,以前他们两个是这么拘谨,动不动就行礼的人么?
被溪叠捎带怒火的一喝,二人再也不敢动弹,屁股上跟长了针一样。
“抬头看我。”
溪叠不悦的命令低着头的二人,真是越看越觉得违和。
“主上,您这突然要做什么?”
花砾忍不住,问道。
抬头,正好迎上溪叠那双甚是认真的眼睛,刚要低头,被溪叠狠狠一瞪,便定住一样,不敢挪开视线。
“下面我说的话,你们听好,我只说一遍。”
“是。”
二人依然不敢正面看他。
溪叠也懒得再说什么,便道:“北流冰如今已经步入正轨,也不枉我百多年的苦心经营……”
“国主大人,刘相有事禀告!”
这话刚起头,守在院子外的人便跪在院子门口,往里大呼。
“刘相?”
溪叠一听,微微皱眉,仔细掂量后,倒是觉得刘相来的正是时候。
既然他打算将国主之位让出,光是重筑他们的话,估计不能让刘相信服。
虽说直接说,肯定又会被唠叨阻拦一番,倒是能给重筑他们省些麻烦。
“让他进来。”
溪叠下命。
随后,看到腰都快直不起来的刘相,蹒跚着走了进来。
“国主,您这些日子足不出户,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妨与臣子们商议。打着抱恙的旗号,如此一直不露面,外边流言蜚语传的可是沸沸扬扬啊!”
刘相虽然上了年纪,腿脚不太利索,但眼神犀利,溪叠有没有病,一眼便看了出来。
明明没有问题,却还对外宣称身体抱恙,其中必然有猫腻。
人到了亭子前,直接上台阶,在重筑他们身后稍作停顿:“您现在这是在给二人……?”
“哈哈,刘相,你来的刚刚好。快坐下。”只要刘相不给他弄女人进来,溪叠对他还是恭敬的很的。
毕竟从刘相意气风发的壮年到现在英雄迟暮,也没少为北流冰作出贡献。
刘相看他如此客气,其实很纳闷他何以这般热情,但也没多想,毕竟溪叠本来对这种事情就没什么在意。
看着重筑,慢慢坐下。
“跟你们这样坐在一起,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这般与你们面对面,倒是觉得挺安心的……”
“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刘相犀利的看着溪叠,一点都不含糊。
溪叠笑了笑,挺尴尬的:“啊,刘相你说你一把年纪,腿脚都不利索了,早就该在家好好养老。现在的北流冰已经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和平的很,人们也能吃饱喝足,可谓是繁华盛世,足够你这样的老一辈退居幕后……”
“您现在是嫌弃我年老体迈,撑不起北流冰的排场?”刘相怎么听都不乐意了,说的怪气人的。
溪叠急忙说:“我可是为了你好才这么说的,你怎么能听成那哥意思?”
“难道不是?”刘相依然很严肃,板着个脸。
溪叠无奈的叹口气,拿起茶杯,为刘相倒茶。
刘相急忙示意不用,他可不敢让溪叠给他倒茶。
花砾一看,赶紧起身拿过茶壶,为刘相斟茶。
溪叠也不想再浪费口水在这瞎绕,索性直接说了:“呵呵,就这么说吧!我在北流冰国主的位置上已经呆了足够久的时间,久到后起之秀都没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什么……”
三人不傻,觉得这话中有话。
溪叠无视那些目光,啄饮一口清茶:“我在位一天,北流冰便停滞不前一天,说不定换个人来管制这个国家,北流冰还有继续进步的可能……”
“换人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没等说完,刘相直接拍桌反对,可谓情绪反应激烈。
溪叠无奈:“刘相,你这是要做什么?”
虽然声音云淡风轻,但那收敛的笑容以及停止敲打桌面的修长手指,都充分证明了溪叠已然动怒,只不过没有发出来。
刘相浑身颤抖着,慢慢又坐了回去,声音立马多了几分敬畏,小了下去:“北流冰是因为您才发展至此,若是没了您,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臣可不能任由一个好好的国家变得鸡犬不宁……”
“刘相,你这话说的就杞人忧天了吧?”溪叠随后手指尖的动作继续,清脆的发出咚咚的敲击声。
刘相没敢立马接话,耐着性子听他说。
“其实这也是一种惰性。因为我在位,你们便觉得万事无忧,不思进取,那才是这个国家要灭亡的前兆吧?”
“您这话就严重了……“
“严重?”溪叠调高语调,“难道你觉得我就该一辈子坐在这个国主的位置上,一辈子为了你们的这种想法而活?!我是你们的奴隶么!竟然要我一辈子为了你们,不,是为了这个国家而活!?”
溪叠明显动怒了,暴躁的很拍桌子,直接将桌子拍断,桌上的茶壶茶碗应声而碎。
“噗通!”
见状,刘相吓的直接跪下,脸色刷的惨白。
跟随溪叠这么多年,哪里见到他这般生气过,而且说的话也那么的冲,安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
“国主息怒!”
不止刘相,就连在门口守着的侍卫丫鬟也感觉到了溪叠的凌然怒气,急忙下跪。
重筑与花砾看的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那个好脾气的溪叠是怎么回事,随后单膝跪下,有些迷茫的打量着他……
很奇怪不是么?溪叠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而生气到这种地步……
溪叠既然发火了,当然不可能三两句就消火。
甩袖指着天空,越加气愤道:“如果我也像一般人那样可以生死病死,这时候估计早就在地下连着血肉化为了白骨一堆!只不过因为我修得仙灵之术,可保长生,死亡比一般人到的晚了些,难道我就该永生困在这王的宝座上?不,我受够了。”
“国主……”
一句受够了,直接将溪叠的主观意愿阐述的分明了当。
众人齐齐傻眼。
所以,他说这么多,生这么大的气,无非是因为受够了国主这一身份,受够了为国为民操劳,无非是……
“您想追求自由……”
刘相颤抖着将自由二字说出,虽说本该无法接受,可,偏偏看到那个百年来只想强国的男人,倔强的想要追求属于自己的东西,莫名就红了眼眶。
“啊,这样,是这样啊……”刘相最后还是没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顿时就哭了起来
716.更替轮回
“国主大人,如果这是您的心愿的话,那臣便什么都不说了。”
“啊?”
溪叠有些雷到,完全没想到刘相这么快投降。
“您说的没错,现在的北流冰已经足够强大,虽臣不敢保证,没有您的带领,北流冰是否会有所突破,但臣跟您发誓,绝对不会让您辛苦建立起来的结晶化为幻影!”
“……”
“您尽管去追求自由!如果那是您的所求,臣愿笑着恭送您离开!”说到这里,刘相已经哭的不像样子。
谁能想到他一把年纪,竟然还这么能哭?妥妥把溪叠吓了一跳。
至于他说的话,比他的眼泪还要吓人,溪叠都不敢相信了。
“刘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吧?”溪叠小声的问。
刘相不顾形象,用袖口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臣敢跟您开玩笑么?”
“啊,也是。”溪叠轻笑,依着刘相的性格,的确是不会开这种玩笑之人。
所以,他真的同意他罢免国主之位了?
溪叠还是不敢相信,再次确认:“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之后就要离开这里,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回来……”
“主人!”
“你别多嘴!”
溪叠不耐烦的打断重筑,比起灵使,最为难缠的还是为人的刘相这样的臣子比较难对付。
溪叠继续说:“这段期间,或许几十年,或许几百年,我都不会再插手北流冰任何事情,你觉得这样也没关系?”
“您要是觉得忍不下心,那就收回方才的话吧!臣说实话,臣压根就不想放您离开北流冰!”
“……”
看吧,果然是这样。
“但是!”
但是?
“您说的对!您为北流冰做了很多事,我等却还不知足,不断压榨您的时间,恨不得希望您一辈子都是北流冰的王。毕竟跟之前的王相比,您能活很久很久,您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啊!”
“……”
“不过,是我等太不知足了。在不断的跟你索求的同时,忘了您也是个人,您有您的追求。是我等太愚钝了,是我……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看不到您在王座上的孤独寂寞,看不到您真正的想法……是我……”
说着,说着,说到动情之处的刘相,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扑簌簌的落下。
说真的,溪叠原本只是想简单的宣布下他想退位的事情,并没想过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可说来说去,就有些激动了。
现在看,貌似,他成功的让自己恢复了自由身了。
之前那个死活都不同意他离开的刘相,现在竟然哭着让他去追求自由什么的……
真是想都不敢想。
啊,仔细想,如果当初他不是为了鲤笙而放弃天下,刘相是否也会像现在这么深明大义呢?
溪叠不置可否,只是笑笑:“以后,北流冰就交给你们了。”
拍着刘相的肩膀,将他扶起的同时,溪叠看向重筑与花砾。
二人压根没想到溪叠会看着他们说什么交给他们,就好像……
“主人,您不会……“
“虽说现在的北流冰还算和平,但难保将来不会遇到些强力的外敌,到时候,还得你们出马保护这个国家。”
溪叠还在笑,并拍着重筑的肩膀,又缓缓看着花砾,“有你们镇压在此,我可是放一百个心啊!”
“主人,您为什么……”
重筑不明白,为何溪叠突然宣布放弃王位,甚至连他们灵使都不让随行?
肯定有什么理由,是什么呢?
溪叠笑着垂下眼眸,任由那长长的睫毛覆盖一片阴影,看不出他的表情。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一个人好好的清静清静罢了。”
不,是自私的想要跟正常人一样,为情,守护所谓的一生、。
溪叠当然不会说出来。
“可总得让我们跟着您把?”重筑还不死心,灵使不跟着灵主,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溪叠自然不会同意,“我说过的话就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了。”
“但……”
“重筑,别说了。”
察觉到溪叠刚消火,花砾担心重筑的追问会惹他大发雷霆,急忙劝阻,“如果这是主人的命令,我等灵使只管听命就是,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
“花砾,你放心主人他一个……”
“放心。”花砾毫不犹豫,直接断言,“我相信主人不管遭遇什么,以他的实力都会安然无恙。正因为主人有这种本事,你我和血祭才甘愿为其号令,你说再多,就是在怀疑主人的能力。”
“……”
重筑霎时无声了。
花砾总能用最直白的方式让他明白问题的关键。
溪叠见重筑被说服,自然安心。
转念一想,又问,“说到血祭,最近怎么不见他?莫不是又到哪里贪玩了?”
“啊,血祭他呀……”提到血祭,花砾面露难色,似乎不大想提这个事。
溪叠自然更在意:“血祭他怎么了?莫不是惹什么事了?”
“那倒不是。”
“那是?”
“主人早晚会知道的,你就直说吧!”重筑在一边怂恿,听口气,好像的确是出了什么问题。
“花砾。”
溪叠极为不悦的皱起眉头,声音压低:“说,到底怎么回事?”
“主人,您也知道血祭年龄尚小,还未正式变成全妖。性子难免有些任性……”花砾竟然有些急了。
溪叠又不是不知道血祭那小孩脾气,“所以呢?”
“那个……”
“嗯?”
“您不会降罪于他吧?”
“你倒是说啊!”溪叠真的不耐烦了,因为花砾这样啰嗦,反倒有种不妙的感觉。
“我来说吧!”重筑看不下去了,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因为事关溪叠,所以就有些严重,但被花砾这么一整,跟天要塌了一样。
“血祭那小子不日前,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门子的魔,竟然私自拿着您的琉璃盏把玩,然后……一不小心就给丢了。”
“琉璃盏?丢了?”溪叠本来就皱着的眉头猛地皱的更紧。
花砾急忙道:“血祭并非故意要弄丢琉璃盏,只是玩心太重,带出城后随手放在了哪里,等想起来时,琉璃盏便不见了……”
花砾已经不止一次的教育血祭,流冰城内的东西不是什么都能拿来玩,而琉璃盏可是溪叠父母之物,整个八荒只有一盏,琉璃盏内的灯油可是用万年雪松熬制而成,配以琉璃打造的灯帽,最大的作用便是续魂保命。
因为灯油有限,一般不会轻易使用,因此也是溪叠最为珍惜的宝贝之一。
就连重筑他们都不敢轻易打琉璃盏的主意,血祭那小子竟然私自拿出流冰城还给弄丢了?
这个罪……
“主人,血祭年龄尚小,还分不清好坏,我已经命他在外寻找琉璃盏的下落,找不到不准回来,所以……您能不能饶过他?”
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琉璃盏可是宝贝来着,溪叠就算心再大,也必然会追究血祭的责任,搞不好,血祭会被直接流放……
“能找回来自然是最好的。”溪叠淡淡的回答,目光放远,落在流冰城的主城上,似乎在思考什么似的,视线压的很低:“就算找不回来也没办法,让他永远记住这次的教训也好。”
“!!”
这就完了?
花砾与重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同时抠耳朵。
这丢的可是琉璃盏啊,怎么好像跟丢了一个寻常破碗的反应?
‘主人,那可是琉璃盏啊,就这么算了……’花砾好心提醒。
溪叠随即反问:“不然呢?要我将血祭大卸八块?”
“那可不用!”
“所以,你们尽量找找看吧!这也是我交给你们的任务。”
溪叠平淡的反应,虽说让人为血祭松了口气,但想到他是真的打算放弃北流冰的一切,故此才有这种反应,不免黯然的无言。
“事已至此,刘相,希望你慧眼识英雄,能找到可以将北流冰发扬光大的后起之秀来继承我的位置,这一切我便放心的交给你们了。”
能交代的都交代了,溪叠突然觉得格外的轻松。
不等几人反应,起身,转身面向为白雪堆积的银色世界,眼神飘落一抹黯然。
众人的失忆反而成就他可以一身轻松的离开,该说讽刺么?
“国主,那您现在就走么?”刘相擦干泪水,不舍的问:“应该不用那么急吧?好歹也召开一个正式的国会,跟大家正式的告别才对吧?”
“正式的告别什么的,对于很久很久都不会死的人来说,意义不大吧?”溪叠笑的很浅。
然而,刘相却突然又老泪纵横,噗通一声便跪下。
“等您再次回来,如今我们这把老骨头,肯定都不在了吧?至少让大家伙最后一次为您送别,省的成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啊!”
“!!!”
溪叠顿时愣住了。
原来说的告别,并不是说的他,而是那些生命短暂的平凡人啊!
看着哭的鼻子都红肿的刘相,溪叠再铁石心肠也没法拒绝。
想到第五瞳说还有一段时间才会来,而他也需要时间去研究远桑山的资料,稍微告个别什么的,也算人之常情吧……
“既然这是刘相所求的话……我答应便是。”
“谢国主大人!”
刘相一把年纪了,磕起头来还那么有劲,吓得溪叠赶紧把他扶起来。
“臣马上让人准备!”
刘相生怕溪叠反悔,站起来就仓促的往外走,一把年纪,跑的倒是挺快,哪里看出上了年纪。
他一走,溪叠无奈的笑了笑,回头迎上重筑满是埋怨的眼神,想到他先前曾重伤鲤笙,差点害死她的事情来,顿时收敛了笑意。
即使重筑不记得了,但溪叠却无法原谅做出那种事情的他,骨子里的嫌弃。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溪叠说着,转过身去,对着漫天大雪,背影怅然。
重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他也不是不长眼神,溪叠好像不怎么想见他……
“那我们就在外边,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喊我们。”花砾代替愣住的重筑说道,边说边拉着重筑往外走。
霎时,庭院只剩下了溪叠一人。
雪,还在漫天飞舞,像游走在人间的上天的精灵,让一切喧嚣浮华失了色彩。
溪叠怅然若失的叹口气,走到这一步,心情意外的很平静。
“虽然对不住父王所托,但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遗憾呐!”
溪叠自言自语,同时,这再次让他确认,放弃王的地位身份跟鲤笙比起来,果然,他还是会选择鲤笙。
“呵呵,我怎么会这么喜欢鲤笙啊?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溪叠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了一个女人而抛弃身为王的使命,这种像梦一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果然,活的久了,就连奇迹都会发生啊!
感叹过后,溪叠便开始运用毕生所学,研究起关于远桑山的事情来。
远桑山,出现于很多文献记载中,但基本都是残卷,根本就没有完整记录的卷宗。
最近记载提到远桑山的文献说,远桑山原本也曾出现在八荒地图上,但后期因为某种原因,足足有一个小岛大小的远桑山,突然就从地图消失了。
自此几万年间,就像蒸发一样,再不见其踪迹。
但偶然有在海上行船的渔民提及,说是见到浓雾之后似乎有大片海岛出没,但当仙灵人士前往调查后,却毫无发现空手而归。
之所以,仙灵界对远桑山如此重视,还要从一个传闻说起。
传言,消失的远桑山上藏有无数仙灵秘籍和灵法瑰宝,谁能发现,这些东西便是谁的。
只是,寻寻觅觅无数年,远桑山仍然隐没在浓雾之中,任谁也没有抓到其尾巴,就像海市蜃楼一样,逐渐人们便不在狂热于它的存在……
溪叠深深的叹气:“海上传说啊……”
他并不擅长搜集情报之类的咒术,因此,只能片面的从文献中缕清某些发现,相互结合,大概体的猜测。
因此,在得出远桑山在西海的结论后,不免为难的紧蹙眉头:“西海啊……”
可是西海那么大,他该从哪里入手呢?
“果然,这种事情还得讨教明事理的人比较好吧?”
不然,漫漫大海,找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说到最擅长这种事情的人,溪叠能够想到的也只有那两个人。
717.落火来相见(谢谢s哥和氏璧)
“狐若跟青珏色二人,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不过就近的话,还是先找狐若看看吧……”
毕竟狐若的风月楼隔着西海比较近,而见狐若可比幻都的青珏色要容易的多。
风月楼敞开门做生意,只要有钱,必然能见到狐若本尊,青珏色便不一定了。
决定了后,溪叠没有马上行动,又妥善为自己安排了几种方案,打算告别宴一结束,再开始实施计划。
比起求助于第五瞳,他更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到鲤笙,不是因为讨厌第五瞳,而是出自一个男人的自尊。
当然,溪叠不知道,远桑山一行,会成为他这辈子难得的幸福时光,如梦如幻,不胜思量。
另一边,第五瞳离开北流冰后,不做犹豫,直接去的下一个地方是南落火。
洛爵成为惊阙山的弟子这已经是不变的事实,那么,洛世奇又变成什么样子了?
第五瞳对此很好奇。
刚到南落火国界,便看到鲲鹏竟然把守城门,好像防范着什么一样,特别的严肃。
第五瞳突然觉得,如果自己贸然上前,可能会被抓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认为的。
“鲲鹏!!”
第五瞳躲起来的同时,城门上,御子柴出现在一侧。
鲲鹏的表情并没有一丝缓和,冷冷的看向御子柴,声音很低沉:“不是让你不要踏出落火城半步,你现在出来是想干什么?”
御子柴也难得一副正八经脸,“还能干什么,不是担心你这边的情况嘛!”
“我这边有什么好担心的?”鲲鹏反问,颇为不悦。
似是怕被别人听去,突然一把扯着御子柴往旁边走,走到无人处,声音压得更低:“主上失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让你在城内稳住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你以为是跟你开玩笑的?”
洛世奇失踪了?
第五瞳竖起耳朵,将二人的对话听的分明。
那个洛世奇在一切改写前,明明活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失踪?
第五瞳心中疑问,继续竖耳听。
御子柴嚷嚷道:“你觉得主上不在,那群人能听我叨叨么?看他们的样子,估计几天之内再不见主上出来主持大局,必然会闹腾一番。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忍让,而是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先诈他们一诈再说……”
“诈?怎么诈?别忘了,只有我跟你两人不同意攻打东雷音,怎么可能阻拦下隐灼那帮人……”鲲鹏想到现在的局面,也十分的头疼。
这完全是因为洛世奇不在,一直主战的那帮人便开始怂恿祸端,第一个想杀鸡儆猴的对象便是东雷音。
若说为何是东雷音,其实理由也很简单。
东雷音有着十大神器之一的玲珑塔,如果能够得到玲珑塔,就算是上古的妖物神兽也能将其镇压,可谓是这天下最厉害的封印之物。
传闻当年天道曾用玲珑塔镇压过史上最为邪恶的九命妖狐,用了足足八千八百八十八年才将其成功炼化为清明雨,普度众生。
之后,玲珑塔为东华帝君所持,直到神界消失,玲珑塔与其他神器一样没了踪迹,直到千年前突然现身东雷音南湾湖底,被东雷音初代国主获得,自此玲珑塔坐镇东雷音王城‘鸣雷城’,任谁都无法突破。
引鲤樽现世后,不知道被谁所获,而现在惊阙山因为洛爵名声大噪,偏偏洛世奇不见所踪。不甘落后的隐灼才挑拨一众灵使,欲用东雷音打响南落火的名号。
聪明人都知道,一旦双方打起来,无端挑起争端的南落火必将为正派讨伐,到时候,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结束的。
御子柴其实很想看热闹,甚至觉得如果可以因此而灭了隐灼那个糟老头子,更好看到鲲鹏担心无比,不免也跟着叹气“那什么,鲲鹏,你也不用想那么多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呗反正,现在光想也没有任何用..”
“你倒是说的轻松,一旦事情发生了,那就什么都晚了!”鲲鹏气不过,朝御子柴发牌气。
“哎呦,就算你朝我发火也没用,有本事你去跟隐灼他们讲道理啊!“御子柴气呼呼的指了指落火城方向,大有再说下去就会干起来的节奏。
提到隐灼,鲲鹏没有任何办法,瞪着御子柴一会儿,便无奈的轻呼口气,“现在?可不是我们两个自乱阵脚的时候,你以为我在这里把守是为了什么?”
“你不就是觉得主上的消失并不简单,如果是他人刻意为之,那对方必然会来这里查看我们这边的情况,你也好趁机将对方抓住么”御子柴冷哼,看来还在气鲲鹏朝他发火。
转念一想,立马又嘟囔:“可你这都守了半今月了,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么?天天的,不就是这个,不就是那个,除了些强盗就是些劫匪,没一个能用上的情报
这一嘟囔,可把鲲鹏膈应的不行。
鲲鹏再次瞪了他一眼,自知御子柴说的的确有道理,便转过头去,继续看着人来人往的城门,视线逐渐压低了几分。
“那也没办法,我们不能将主上不见的事情让外人知道,不然,南落火的情况必然更加紊乱加上洛爵他最近在惊阙山闹的动静很大,很多国国民也开始慢慢的的接受他的存在”
“谁让身为半妖的他,却能成为八荒第一i派惊阙山掌门百步琅的得意关门弟子呢?得此身份,南落火的人,巴不得去舔他的脚后跟.”御子柴对于足以威胁到洛世奇地位的洛爵,白然戒备十足。
这时候的他们,自然忘记曾经一起对敌之事,停留在敌对的时候。这种情况,怎么看也是火烧眉毛。
鲲鹏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找不到解决之法,无奈的叹气,“不管入如何,你先回落火城,如果隐灼那帮人有什么异动,便赶紧传信于我,我也好守住城门。
“你以为守得住么?”
“守不住也得守,不能让主上的国家在他不在的时候变得乌烟瘴气。”
既然鲲鹏都下了决心,御子柴知道说什么也没用。
想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话来:“我说鲲鹏,你有没有一种少了什么的感觉?”
”“少了什么?”鲲鹏视线扫过远处,似乎不懂御子柴的意思,回头看他,皱起眉头:“什么?”
“啊,与其说是什么,不如说少了什么人才对。”御子柴环顾四周,如同在找寻什么,却又因为空无一人而拍拍后脑勺,不免无语:“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呵呵,总有种跟在我们身后的某个人突然不见了,我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了的感觉。
“某个人突然不见了啊...”鲲鹏重复着这句话,最后却慢慢的眯起眼睛。
看着快速离开的御子柴,视线延长的所在,骤然落在城门下方一个模糊的影子上。
正困惑是否自己看错了,却又突然感觉到什么似的,眼睛逐渐睁大,不可置信的噌的一下飞下城门。
“喂!”
人海的前方,一一个身着青灰色长袍的男人,戴着掩人耳目用的黑色面具,因为鲲鹏的大喝而顿住了身形。
“你是何人!”鲲鹏虽然感觉不到这人身上的气息,可就因为什么都感觉不到,才更加值得怀疑。所谓人有人息,妖有妖气,当两者什么都不具备,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刻意将气息隐藏起来。那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要刻意隐藏气息进入南落火呢?不管为什么,特殊时刻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方慢慢回头,在看到鲲鹏的瞬间,面具下的眼神似乎划过一抹亮光,但再与鲲鹏四目相交后,眼神中的亮光又瞬间黯淡下去。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淡淡的声音,似乎有些哀怨,如果不是当面听,还以为是谁家的深闺小姐呢!
鲲鹏没有一丝印象,推开碍事的人群,走到那人身边。“不回答也可以,说,你来南落火有什么目的!”鲲鹏并不客气,谁让对方那么狂傲来着。因为鲲鹏的举动,在后头的侍卫发现他后,立马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过来,直接将对那男人包围起来。
“鲲大人,这人……”
“你们不要插手。”鯤鹏怕这些人会坏里他的事,急忙示意那些围起来的侍卫后退。“干什么啊这是?”对方也不是没有自我保护意识,突然被围起来,当然很是戒备。然而,即使这种时候,他身上依然没有任何气息,非人非妖一般,甚是奇怪。
边说,直接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那张有些过分苍白的脸,剑眉星目,眼尾处的泪痣看起来让那张异常俊美的面容,楚楚动人。
“哇啊人群顿时爆发一阵惊呼真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这般夺人魂魄的俊美颜容,连天上星辰都无法与其争艳。这真的是男人么?“咕嘟一
惊呼过后,凡为那个男人瞥过的人,不由得咽口水,甚是饥渴一一般。
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闲着没事,听到南落火有什么异常而过来打探消息的青珏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引鲤樽的影响,在历经山海一岸那件事情后,他对于着装这件事没了原来的那种挑剔,变得极为随意了些。
因此,简单修整了下仪容,穿着普通的衣衫便来到了南落火。
简单的调查之后,发现南落火的确存在很多问题,为了不惹人瞩目,刻意消除子气息,谁想到鲲鹏竟然因为这个注意到了他。跟这世间所有人一样,青珏色也忘了之前的事情。
如果没有鲤笙,那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见过青珏色,包括鲲鹏。
毕竟青珏色乃是幻都都主,根本就没有在世人面前露面,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鲲鹏自然被那美色震惊到说不出话,第一时间还以为自错把男人当成了女人。
“咳咳你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紧张了,以至于开口有些尴尬的咳嗽清场。
青珏色知道他是洛世奇手下的灵使,且地位很高,在洛世奇为数众多的灵使中,排名前三。一般这种地位的灵使是不会轻易在人前显摆的,他们般都陪在灵主身边,不会随便离开三旦发生了这种情况,那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洛世奇真的出事了?”青珏色没有改变的还有那张太过直白的嘴,完全不管周边有多少一般民众,直接道出所问,而且不顾反应不及的鲲鹏,再次重复,带着肯定的语气,“肯定是出事了吧?不然像你这种地位的灵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你方才在城楼上来回的观望,怎么看也是在巡查什么。想必是在寻找什么可疑人物吧?”这个男人到底是谁,鲲鹏一下子就黑了脸,“你不要胡说”“我要是说的不对,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身为洛世奇座下排名前三的灵使,不守在你主子身边,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可不要说是洛世奇让你在这的,他才不会派遣你做这种守城门的任务”吉环色越说越大声似乎故意想引起路人的注意,而带着笑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还是那么好看。
鲲鹏的脸色在充斥着困惑的疑问声中,慢慢变成青灰色,几乎要用杀人的眼神看着青珏色,握紧的手,骨头嘎嘎作响。
“你这家伙,在我出手前,最好白己跟我过来...”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鲲鹏给青珏色让开了一条路,示意他自己走过来。
他明明不想惊动国民才一直这么低调,可不想因为一个完全不明来路的男人而毁了一切。
青珏色就是青珏色,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发挥他的捣蛋本色。
明明知道惹怒了鲲鹏,还故意往后退,更加直接的煽动起来:“南落火的人们啊,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的国主已经不在这个城里..
.”“瞠啷
不等他说完,鯤鹏实在受不住了,制成一把长剑,直接刺向青珏色!
青珏色也不是吃素的,就知道他会攻击,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在身体周围制成了一个隐藏起来的防御结界。。
只有可能造成伤害的时候,结界才会启动。
718.缘来动心是珏色(一)
看着灵光闪动的结界,青珏色看着鲲鹏的眼神也随即认真起来。
“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啊?”青珏色微微瞪眼,一个眼神便往结界山注入了灵压,弹飞了鲲鹏的攻击。
“你倒是还有点本事。”鲲鹏看青珏色长的好看,还以为他也就长的好看这点长处,没想到他人还真有点本事,竟然直接用防御结界就化解了他的攻击,也是难得。
“呵呵,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鲲鹏再次制成长剑,而不同于之前,这一次,长剑颤抖着发出铮铮的响声,周身包裹着浓重的紫色灵压,倒是有种要将人吞噬的凶恶感。
“但引起我的注意的结果,除了死,便没有别的选项了。你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吧?!”
不为别的,就冲他竟然引起国民的不安这一点,就足够他死一万次的了!
鲲鹏虽然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但如果是为了捍卫南落火,他愿意成为恶人。
青珏色冷哼,挥袖扫过一圈,“你真希望再这么多人面前动手?哼,就不怕这些人变成死人?”
“变成死人的只会是你……”
鲲鹏理解成了,他在威胁他,当然对青珏色更没有了好感。
青珏色很无奈啊,虽说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想用激将法来让鲲鹏露出破绽,供他参考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但在确认自己的确猜对了后,突然发现,貌似他除了动手,有些无路可退。
毕竟鲲鹏是真的上火了嘛。
没办法,自己弄出来的麻烦,怎么着也得解决了。
青珏色无奈的轻呼口气:“真是服了你们这种就知道打打杀杀的人了。”
说着,随即解开原来的防御结界,不等鲲鹏反应,到了他身边。
漫过他,往后走,同时几步回头:“你不是说要到那边单独聊么?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走啊!”
青珏色可不想牵扯上无辜的人,只好妥协。
鲲鹏反应慢半拍的醒悟,但只是微微一愣,纠结了一下下,随后急忙跟了上去,并示意不要跟过来。
不管是士兵也好,一般群众也好,在听到青珏色说的话后,抱有的怀疑态度也因为鲲鹏的连续反应而在心中咚咚打鼓。
难道这个男人说的是真的?
他们的国主并不在落火城,而是不知所踪?
那也就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平时根本见不到人的鲲鹏,竟然会接连半个月都在城门上把守的原因了。
因为洛世奇不在,他有必要对南落火的安全负责,因此在第一个关卡把守,也好让一切防患于未然。
“所以国主他……”
“……”
面对自己内心的疑问,却无从回答。
鲲鹏跟着青珏色来到了靠近无人的一处空旷地带,他甚至开始怀疑就这么跟着青珏色过来的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了?
对方是来搅局的,他干什么要这么听话?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再不说的话,可真的别怪我手下无情……”
“是不是因为洛世奇不在,你们之中有些人便准备干什么?”
突然,青珏色收起了比较和蔼的笑容,冷色的厉害:“我看到落火城内集结了一伙人,从气息上来看,应该是洛世奇的一些灵使。怎么,难不成那些人想造反?”
“这不关你的事。”鲲鹏再次被他吓到了。
他竟然已经猜到这种地步,这个人的智商也怪恐怖的。
青珏色耸肩:“不要搞错了,这当然不关我的事,你以为我想管?”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不用管我在干什么,我就问你,那些人打算去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鲲鹏很犟。
青珏色皱眉头:“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说服其他人来帮你?”
“??”
鲲鹏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这个男人刚才还在拆他的台,现在却在打着帮忙的旗号?
青珏色知道自己这种举动,是个人都会怀疑,但他并不在意,自有一套说法:“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个梦……”
“梦?”鲲鹏一听这话,顿时皱起眉头,怎么有种要鬼扯的感觉?
“你肯定现在认为我在鬼扯,是吧?”青珏色一语道破,倒是说的鲲鹏有些尴尬。
抽搐着嘴唇摇摇头:“没有……”
“哼,你不信也罢,但根据梦里的指示,我半信半疑的过来确认,没想到,你们这边的情况还真的跟梦里的一样,洛世奇出了事……”
“……“
鲲鹏不知道怎么接话。
说不信吧?目前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洛世奇出事。
但要说信吧?他如果相信一个陌生人的梦话,那不就是个大傻子么?
青珏色又接着说:“我说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来圆梦的。根据梦境,如果我不出手,南落火必然犯下无可挽回的灾祸。从你们之中正有人聚集大量人员来看,似乎已经离着这种结果不远。”
“那你帮我们的理由呢?不会真的就因为一个无法证明虚实的梦吧?是不是太蠢了?”鲲鹏难免还是无法接受,用词有些过激。
好在,青珏色自己都认为很蠢,但又迫于验证了梦的真实性,而不得不尴尬的笑:“只要结果是好的,管他梦还是什么。谁又敢说,这梦不是天意呢?”
“这……”鲲鹏面露信服,毕竟人家说的在理,停顿了下,“你好像一直在避开目的不谈,净跟我说些虚幻玩意?怎么,你的目的不能见人?”
“哈哈,真要不能见人,我用得着自己亲自过来?”
“那你倒是说你是谁啊?说这么多,你不是一直都没说到正点上么?我怎么相信你?”鲲鹏虽然被他打动,但对于身份这一块,还是得弄清楚,别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连找的地方都没有。
青珏色无奈的哼笑起来:“哼呵,真是,我的身份跟你们南落火的存亡比起来,就那么重要?”
鲲鹏正色:“就是因为事关南落火才更要弄清楚你到底何方神圣吧?你要不说也没事,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南落火之后会如何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好!”青珏色也是无语了,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死脑筋的人,还能怎么办?
“不就是一个名字么,有这么重要?”他还是忍不住嘟囔。
“你要是认为不重要的话,那你倒是说来看看。”
鲲鹏其实已经确认他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但因为看着青珏色那张绝色的容颜变得别扭十分,倒是格外的入目,因此也就十足恶趣味的逗弄起他来。
鲲鹏如果知道自己在逗弄的是传闻中的幻都都主,定然不敢如此冒犯的。
青珏色十二万分不愿意的瞪了鲲鹏一眼,只好挥袖为自己换上一套还算正式的华丽七色缎袍,胸口那灼目的百鸟凤羽映的那张脸,格外灿烂。
“青……珏色。”
青珏色说的很小声,鲲鹏几乎没有听到。
“什么?”
他竖起耳朵,问,“我没听到你说什么……”
“喂!你不是负责打探情报的么?耳朵这么不好使能行吗?”青珏色真的很不喜欢自我介绍那一套好吧!
从古到今,每一次跟别人介绍自己,说他是青珏色的时候,别人总是震惊于他这般美丽的男人,竟然是当今最为迷幻之地的都主而露出十分不信任的反应。
比起自我介绍,他更喜欢别人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他的传闻。
“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逼你,那后会有期……”
鲲鹏作揖,作势要走。
青珏色一看,哪里还在乎什么面子,赶紧拦住他的去路,“青珏色!青珏色!我叫青珏色!”
一句比一句要大声,妥妥的不满。
直到鲲鹏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露出不可置信的反应,青珏色抬头看他眼眸中映出自己激动的模样,顿时僵了模样。
“怎样,知道我是谁了之后,你有何感想?”
“……”
“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其实青珏色知道自己的人形过于俊美,并没有人们传言中的幻都都主的威严模样,再加上他性格的原因,但凡看到他本人之后,都会对幻都都主产生一种‘什么啊,这就是幻都都主?’的态度。
明明是外界那些人擅自对幻都都主这个身份下了定义,却又不承认似的看他,那算什么啊?
然而,鲲鹏并没有急着回答青珏色。但更像因为震惊而忘了回应,双目看着外星人一样,这辈子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反应。
“哗啦啦---”
忽然,看着青珏色近在咫尺的面容,顿时通红了脸。
“嗖--”
像受惊的松鼠,突然夹着尾巴就‘逃’到了几米开外。
“不!让我缓缓!”
对着青珏色伸出手,示意他不要靠过来,另外一只手捂着脸,分明不敢与青珏色对视,整个脸火辣辣的。
青珏色简直都要被他这无脑的行为气疯了。
“鲲鹏,我是青珏色就这么让你难以接受?”
青珏色大步上前,不顾鲲鹏的闪躲,直接用手撑开鲲鹏挡住自己的手,刻意往他面前使劲凑了凑。
几乎整张脸都要凑到鲲鹏脸上,感觉他只要眨眼睛,眼睫毛都能扫到鲲鹏脸颊。
与那样一张绝色的脸四目相对,从来没有过心动感的鲲鹏,突然觉得心口紧绷了一下,好像呼吸不得,立马别开视线,伸手啪的一下推开青珏色。
“不要过来……”
他的心脏受不了啊!到底为什么!
青珏色被推开,站在原地,似乎愣住了。
虽说很多人不愿相信他是幻都都主,但像鲲鹏这样当着他的面反应这么激烈的,却是头一个。
说真的,青珏色那骄傲的自尊心自然受不了。
“你想死么,竟然敢瞧不起我……”
“没有,绝对没有!”
鲲鹏红着脸,连连摆手。
“那你..”
“我一直都很想见你!”
鲲鹏不经大脑,突然上前,一把抓住青珏色的手,信誓旦旦的道。
自然,青珏色吓了一跳:“什、什么?”
甚至都忘了甩开鲲鹏。
说起来,鲲鹏长的也很英俊,浓重的流星眉,配一双略带多情的桃花目,虽说平日总是过于严厉,但依然能迷死落火城内一群宫女丫头。
青珏色看尽仙灵界无数美男靓女,眼界自然高的很。
然而,刚才在他眼中还平淡无奇的鲲鹏,看到他红着脸说出这种类似于倾慕一般的话来,就好像立马在他脸上加了什么美颜特效,一下子就放大了他的优点。
那双多情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如同在发光一样,看的青珏色都有些害羞,急忙别过头去。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鲲鹏等回神,才发现自己还紧握着青珏色的手不放。
急忙放开,但手中依然传来那柔软而又细腻的触感,这哪里是一个男人的手啊!
摸着那么舒服的……
“你……”
“噗通!”
不等青珏色说话,自知做了失礼之事的鲲鹏,突然就跪下了!
“我没有说谎,我一直很想见你一面!”
“……”
所以,青珏色还是没有搞明白他什么意思。
不过,看他那么虔诚的样子,应该并不跟之前那些人一样吧……
可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反应的人,刚才被鲲鹏握着的手突然像着火了一样的的滚烫。
“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我实在太喜欢你了!”鲲鹏激动道。
“啊?”
“不,我的意思是,我喜欢您的传说,传说……”鲲鹏没来由的害羞,匆匆看了青珏色一眼,便又赶紧低下头去。
可能是青珏色那张脸太过对他的口味,知道他就是幻都都主后,积淀了许久的敬仰便化成了冲动的魔鬼,让他产生了其他另类的感情。
当然,之前因为见面的时候太过匆匆,以至于鲲鹏并没有时间跟青珏色单独相处,这种感情也就没有现在这么明显。
现在,如同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青珏色听到他的解释,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冷眸再起,看着鲲鹏的眼神便镇定了许多,“注意你的措辞,那叫景仰而非什么喜欢吧!”
“啊,景仰,的确是这个意思。”鲲鹏惊慌失措的样子还真的给人一种他有别种想法的感觉。
719.缘来动心是珏色(二)
青珏色活了这么久,有些事也不是没听说过,男人与男人,倒是也有耳闻。
不过,他的取向很正常。
再说,鲲鹏一看就是正常人,现在这有些尴尬的气氛就是因为他不会说话所致,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两个人都冷静下,将话题重新带到原来的正题,那便没什么大问题了。
使劲的吸了口气,让情绪冷静下来:“行了,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这下总该相信我说的了吧?如果要接受我的帮助的话,那现在……”
“那是最好不过!”
不等青珏色说完,鲲鹏生怕他会反悔一样,急忙道:“如果你愿意出手,那南落火必然会免于一场劫难!我先代我家主上,代南落火的万千国民,跟您道谢了!”
“……”
之前那么阵锋相对,现在又这么客气,搞的青珏色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想了想,虽说觉得鲲鹏的反应很可爱,但他的目的终究是达成了,也该正八经的布置计划,好解决现在的困境了。
也不墨迹,直接道:“嗯,你知道就好。那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这样吧,你告诉我落火城命脉在哪,我这就布下结界。结界制成后,但凡被我标记的人便无法出入落火城……”
“落火城的命脉……”
提到命脉,鲲鹏顿时犹豫起来。
青珏色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犹豫,话说,要是鲲鹏眼都不眨一下的说出来,他反而会被吓到。
所谓命脉,就像人的生死穴一样,是一座城池,甚至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穴道’。
城池能否活络,国家是否兴亡,与这命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几乎所有的国主,都会将自己国家的王城建立在命脉出现之处,当然也有不信这一套的。
南落火的第一任国主也算是一代英豪,顺应天意,将王城建立在了命脉之上,并设立四大阵法催动命脉的灵性延续。
一旦四大法阵被破,命脉异动,王城灵气倾泄,必然会造成灾劫。
因此,说到命脉,即使是青珏色,鲲鹏也不敢轻易告知,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你需要跟你的同伴商量下的话,我倒是可以等。但我耐心可是有限的,最好在我耐心耗尽之前给我答复……”
“我带他来见你!”
鲲鹏急冲冲的,刚要走,回头却发现御子柴不知道何时已经在身后,正火辣辣的来回打量着他跟青珏色。
鲲鹏愣住:“啊,御子柴,你怎么……”
“鲲鹏,他是谁?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好像听到了要商议什么……”
御子柴对青珏色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可能是他的对容貌这事无所谓,因此,看青珏色的眼神,除了寥寥,倒是敌意很多。
说着,已经到了鲲鹏身侧,直接漫过他,往青珏色走来:“我还纳闷阿炳他们说的可疑之人是怎么回事,现在一看……”
不耐烦的回头看向鲲鹏,“喂,你难道被她的美貌吸引昏头了吗?她怎么看也是一只妖吧!你不直接将她拿下,还有心情在这跟她谈情说爱,是谁刚跟我说完要以大事为重来着?”
“什么谈情说爱?”鲲鹏一脸黑线,醒悟过来,顿时无语:“喂,虽然的确很容易让人误会,但他可不是……”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御子柴压根就不听鲲鹏解释,阻止他说话不说,又回头看向青珏色,甚是不客气的道:“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妖孽,但我警告你,不要迷惑鲲鹏,他这人早就心有所属了。你如果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我劝你可以死心了。”
“??”
青珏色真心一脸懵逼。
鲲鹏心有所属关他什么事?
这个御子柴是不是把他当成了……
“御子柴,你不要多嘴!”鲲鹏生怕会从御子柴嘴里说出什么来,急忙拉他。
不料却被他甩开。
“鲲鹏,你喜欢的可是那个名扬天下的幻都都主,这可是连我们主上都知道的事儿!若不是因为那幻都实在难得一见,不然我早就跟你一块去见见那传言中的幻都都主到底是何等绝色的美人了!”
噗---
这话一说出来,鲲鹏气的都要内伤了。
哪里顾得上阻止御子柴,便赶紧对已经一脸懵逼到不知道怎么反应的青珏色连连摆手,脸红的跟什么一样:“不,你别听他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你没有……”
“鲲鹏,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怕她误会啊?”御子柴还不嫌事大的继续搅合,“喂,你可不能这么禁不住诱惑,虽说这女人……”
再看青珏色,不得不承认,这人长得也未免太好看了,如果不是他对人的长相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可能也会被迷惑。
叹口气,“这女人的确长的还行,但你的心是属于幻都都主的,你可不要动摇了啊!”
“你能不能闭上嘴?”鲲鹏气的嘴都抽搐了,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御子柴,“求你了,别说了……”
他好不容易在青珏色面前找到了自己,结果被御子柴这么一搅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御子柴说的没错,他的确很喜欢幻都都主青珏色。
一来是因为幻都都主几乎知晓八荒所有消息,修为高深,二来传言她如其名‘珏色’,的确是一位绝色美人,一颦一笑都引人发狂。
只因为传说便深陷进去的情痴,估计也就他了。
令鲲鹏没想到的是,幻都都主青珏色竟然是个男人,还是一只妖。因此开始才表现的那么惊慌失措。
这下倒好,御子柴直接将他的老底扒开了,在青珏色本人面前……
一下子,鲲鹏都不敢去看青珏色的脸,害羞的捂住了脸,“你再说下去,我就没脸见人了……”
就算青珏色是男的,但那张脸,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真的超级对他的胃口啊!
“鲲鹏,她又不是青珏色,你干什么害羞成这样?这一点都不像你好吧?喂,你别看到美女就这样囧行不行?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去见青珏色……”
御子柴完全没听进鲲鹏的话,这一句一句,就跟凉水似的,泼的鲲鹏浑身湿透。
青珏色安静的听了这么久,不是因为冷静,而是已经被震惊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以至于完全呆住。
他活了几万年,被一个男人喜欢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这种尴尬的情况……
啊,虽说也是因为对方傻,以为他是女人,才会变成这样。
“你还站在这做什么?我方才说的你没听懂?需要我再说一遍才会死心?嗯?我们正忙着呢,像你这种小妖怪就不要出来捣乱了,赶紧走……”
“啪---”
鲲鹏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用手捂住了御子柴那巴巴个没完的嘴。
声音几乎都憋在嗓子眼,“要走的是你,你知道他是谁么?说这么多没用的,把我害惨了……”
“嗯嗯?”
被捂住嘴,御柴子支支吾吾的叫唤。
“这里没你什么事,快走吧!”
鲲鹏松开他,使劲往城门那边推他,却不敢抬头。
然而御子柴却看到了他几乎红到耳根的样子,霎时吃惊到不行。
“鲲鹏,你知道么?你耳根都红了……”
“才没有!你赶紧走吧!”别再搅局了,他已经抬不起头来了。
鲲鹏都快要哭出来了。
像看到奇迹一样,御子柴怎么可能走。
当即指着鲲鹏,冲后边的青珏色就喊:“看到了没有?仅仅提到青珏色的名字,这家伙的耳根就害羞的红了!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还不赶紧走?”
青珏色虽然吓了一跳,但好在表情管理的还算到位。
面对根本抬不起头来的鲲鹏,本该很厌恶才对,但看到那红透的脖子,莫名觉得想要调、戏一番。
上前,直接站在御子柴面前,毫不退缩的笑出声来:“呵,我如果走了,你旁边那位连脖子都红了的男人,估计要哭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我是青珏色。”
“对呀,就算你是青珏色,鲲鹏怎么会为了你这种……嗯?”
突然,御子柴觉得哪里不对,急促的停下。
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青珏色,然后侧耳“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青珏色。幻都都主……青珏色。”
青珏色笑成一朵花,像是看笑话似的,看到骄傲跋扈的御子柴像看到鬼样的瞪圆了眼睛,指着他的鼻子就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
这反应,真是搞笑了,足够他笑一年的。
“哈哈……!”青珏色还是笑,大概是第一次笑的那么酣畅淋漓,脸上的肉都要笑抽了:“还有……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
再一次,像接连遭受暴击一样,御子柴抽搐着眼角,表情从愣到蒙再惨白一片……
还是不敢相信的指着青珏色,一手拉着鲲鹏,“鲲鹏,他说、他说是青珏色,你喜欢的那个青珏色……”
“……”
这个人怎么……!
“而且他、他、他是个男的啊!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鬼哭狼嚎一样,御子柴的惨叫响彻天际,足以透漏他的‘绝望’。
够了,鲲鹏真的觉得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青珏色道:“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说着,一把抓住御子柴的衣领,直接制成跟一个传送法阵,消失在青珏色面前。
青珏色:“……”
这仓皇逃窜的既视感……
“扑哧---”
想到这一切,竟然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这些人原来这么逗么?亏我以为洛世奇身边没个好人,原来也会有像鲤笙那样傻乎乎的人……??”
等会,方才他好像很是自然的提到了某个名字。
青珏色愣住,但无论怎么回想,那一瞬间的灵感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令人惶恐。
“我要说什么来着……”反复着想,直到想破。脑袋也没能想到那一瞬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奇怪,哪里奇怪……”
“咚---”
突然,在青珏色思索时,空无一人的身边竟然出现一个身影,并直接撞了他一下。
“!!”
青珏色回神,看向那个撞了自己的人,而在看到对方背影的瞬间,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视线便突然模糊了。
“你方才说什么……”
就在接触的一瞬,对方说了一句话。
然而,因为太过震惊,青珏色并没有反应过来那话的意思。
可是,对方的身形顿住,却并没有回答的意思。
当僵硬蔓延,青珏色打算追过去的时候,对方回头。
那双碧绿的双眸在阳光下折射出如同宝玉一样的色彩,在看到那张冰冷傲慢的面容时,青珏色只觉得心口抽紧,仿佛无法呼吸一样,眼睛也瞪圆。
“你……”
那人,当然是第五瞳。
在暗处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第五瞳,看到将鲤笙彻底忘记的几人,虽然知道这是引鲤樽所致,虽然知道,虽然知道……但……
“小鲤鱼……肯定想不到会这么轻易的被你们忘记。”第五瞳好像在对青珏色说,可那决然的眼神,更像一团怒火,灼烧着青珏色的心。
“你还真的一切都忘了---这是什么意思?”
青珏色可不能让对方左右自己的情绪,急忙问道,急切的语气听来很是急躁。
第五瞳只是冷冷看他一眼,确认他真的什么都忘了以后,无谓的叹口气:“既然已经忘了,就更没有知道一切的必要。”
“……”
“怎么说呢?如果真的重要,是肯定不会忘记的吧?”
“你是第五瞳吧?!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青珏色听不懂他说的意思,再三确认后,认出对方便是第五瞳。
第五瞳很少现身人前,像这样突然出现并说一堆奇怪的话,怎么看也很可疑。
“那道你在打南落火的主意……”
“呵呵,看来我在浪费时间。”第五瞳彻底死心了。
冷冷笑着,视线像刀子一样扎在青珏色心口,那种遭受背叛的眼神,让青珏色印象深刻。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底为什么要那样看着他?又为什么说一些奇怪的话?
忘了?
忘了什么?
720.死水微澜啊
青珏色活了这么久,最令他为难的就是他那好的过分的记忆力,因为过目不忘,以至于几万年前发生的事,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这样的他,可不记得自己忘了什么。
“第五瞳,难道洛世奇是你……”
“我也在找他。”第五瞳甩袖,眼神凌厉无比,似乎感觉到什么,皱起眉头:“做出那种事之后竟然私自消失,真是……”
“哗啦---“
“我跟御子柴说清楚了!“
突然,鲲鹏再次通过传送法阵回来,吓了青珏色一跳。
一个回头,等再看向第五瞳,却发现他就像没来过似的,根本一点痕迹都不曾留下。
“青珏色,你在看什么?”很轻很轻的问,生怕惊扰了他。
青珏色看向他,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随后又松开:“没什么。”
“昂...”
“你刚才说什么?”青珏色后背着手,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些压抑。
鲲鹏看着他,也情不自禁的皱着眉头:“我已经跟御子柴解释清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成什么样了?”青珏色突然发坏,眉日带笑着问。
鲲鹏语噎:“啊,就是..”
即使知道青珏色是男人,可积攒了很多年的倾慕之心并不会因为这样而轻易消散,不如说,在看到青珏色的脸之后,就更加得他的心思了。为什么一个男人要长的这么诱人啊?“什么?”
“哦一就是.
呵呵不逗你了。”青珏色见鲲鹏竞然羞红了脸,也无心再挑逗于他,笑了笑,便重新庄重了神色:“怎么,御子柴同意把那命脉之处告诉我了?”
“嗯。
鲲鹏自然还是不舒服,一脸的尴尬,点点头,将视线看向别处:“既然是幻都都主,那你肯定比我们更加明白,我们肯将这个国家的命脉之处告诉你,这代表了什么吧?我希望”
“放心,我对你们的国家没有兴趣,我一开始就说过了。”青珏色直言道,露出的表情的确是那种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嘴角还挂着不屑一顾的笑容:“我再说一遍,我来这里是为了圆一个梦,既然是梦让我选择帮助你们,我就当天意处理了。当然,帮归帮,至于最后到底会如何,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们不需要别的,只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阻止隐灼出南落火便行。”鲲鹏也不客气
了,直接说出所望:“他们的目的是去东宙音,只要能将他们拦下,那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拦是可以,但光拦下是不行的吧?“不行?”
“拦的了一时,拦不住一世。如果不挫伤他们的锐气,在洛世奇没有回来之前,他们必然还会耍些幺蛾子。我可没有时间再这里跟你们耗着...”
“啊”听到青珏色的话,鲲鹏脸色一变,比刚才还要尴尬了。因为突然见到自己心中所想之人,会脑子跟不上也是正常。那你可有什么一劳永逸之法?”
青珏色既然能成为幻都都主,为无数人所传说敬仰,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在这里看看他的手段也未尝不可。
鲲鹏用方分崇拜的眼神看着青珏色,以至于使得青珏色有些不自在。这个鲲鹏,就这么敬仰青珏色这个人么?
仔细想的话,仅凭他的一面之词,这个人便傻子一样的相信了他就是幻都都主青珏色本人,似乎都没有太怀疑,不然怎么会不让他拿出他是青珏色的证据?难道是看脸么?
啊,虽说他这种长相,的确天下少有就是了。
青珏色想到一半,竟然开始自恋,也真是无敌了。
“你在想什么?
鲲鹏见青珏色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只好问道“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要怎么做对付隐灼那些人?”
青珏色反应的很快,强行让自己回到正题,“这种事情其实很简单。看你一口一个隐灼,想来就是他搞出来的这些事是吧?”“没错。”
那还不简单,只要让他吃瘪的话,其他人也会收敛。但隐灼很厉害
鲲鹏面露难色,想到隐灼的能力,比起无奈,还多了几分恐惧:“但凡与他相处过的人,都会受到他的影响,即使相隔很远,只要他想,也能制成攻击,随时发动。所以
“那听你的意思,这人只能...” b青珏色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倒是满是笑意。
鲲鹏笑了笑:“我当然也想。但隐灼是主上的灵使,我们同为灵使,没有主上的命令绝对不能相互残杀,不然会被免除灵使身份,成为弃灵...
稍稍的停顿,便更加无奈的叹口气:“弃灵那可是任何一个妖灵都避而远之的存在,估计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妖灵会想成为那种东西吧!
“史上成为弃灵的妖怪也是存在的
突然,青珏色淡淡的道,并不像在否定鯤鹏,但又确实否定了他,“而且那个唯一成为弃灵的人,据我所知,到现在还活在这世上。不过,因为太过久远,具体是谁,而当初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他成为弃灵成为弃灵之后又如何活到现在,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口气中,处处透漏着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意思。
听到这番话,从未听说过这种事的鲲鹏,自然而然满脸吃惊。上前一步,在看到青珏色挑起眉头后,又自知的退了回去。他在怕什么呢?
总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会让人伤心,鲲鹏没有深想,便说,“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奇迹谁也不敢保证会成为第二个他”
“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要往心里去。”青珏色急忙将这个话题扯回来,“既然你们不打算动手,那交给我便是了。我既不是洛世奇的灵使,也跟那个隐灼没有任何的交集,看来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对吧?““话是如此”
“那就没有但是了。现在带我去四处命脉,我设下结界之后,你跟御子柴便负责将人带到我面前来,之后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插手了。”他说的好简单。
鲲鹏很想问问,他打算用什么方法制服那个难缠的隐灼,可话到了嘴边,再想到他可是鼎鼎大名的青珏色之后,又硬生生的咽下去。还是不要问了吧?显得多余了不是?
青珏色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因为回答起来太麻烦了,他真心懒得再解释。
鲲鹏随后在前m面带路,而为了不引人注意,还特意为青珏色带来一套城中侍卫的护卫服。
当然,青珏色是不屑于穿的。
随意的换了身并不显眼的衣服,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往命脉处而去。
另一边,御子柴抱着胳膊,一会儿看着天,一会儿看着地,来回的踱步,俨然在等着鲲鹏开始的信号。
当然,也在考虑别的。
“天哪,青珏色竟然是个男人?天哪,那个男人竟然就是青珏色?天哪!我是不是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
然后,是极为冗长的沉默以及御子柴越来越蜡黄的脸。
-旦想什么事情的时候,御子柴习惯性而又不自知的咬指甲,有的时候都能咬出血。可因为妖怪的复原力惊人,因此,伤口几乎都在他没有察觉到疼痛之前便彻底的恢复了原样。
不知其痛,自然便无其终。
御子柴咬指甲这也成为了他在焦躁时候的一个标志性的动作,一旦这个动作出现,,就代表着他很是焦躁。
“御子柴,你怎么了?
远远过来的鸣骹,看到御子柴后,自然诧异他为何在焦躁:“是谁又惹你了?谁啊?鲲鹏?”
这整个落火城,除了洛世奇,唯一能让心比较大的御子柴陷入焦躁心基的人也只有鲲鹏。
御子柴松开口,可见刚见到肉的伤口慢慢愈合。
看着鸣骹,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审视,像是不认识了一般,“怎么就你自己?金蟾不是总跟你起的么?他人呢?”
鸣骹拍了拍大腿骨,有些奇怪,“他一早就出城了。话说,我也不知道他那么着急出戏做什么。
“出城?”
御子柴纳闷,同时有些心口发凉。
鸣骹与金蟾二人都同意了隐灼的计划,因为跟御子柴的关系还不错,所以才会一直来劝说他也加入什么的。
“只有他自己?”御子柴觉得不太妙,又追问一句“隐灼没有一起吧?”
“没有,隐灼在考虑怎么快速拿下雷万钧的方法,都几天没从房间里出来了。”鸣骹唯一的优点,额,也可以说是缺点,那就是有问必答,且绝对不会说假话。
因为这个,洛世奇才会派万事小心的金蟾跟他一起行动,苦于是他的命令,金蟾那个总是喜欢偷懒的小老头才会被迫接受。
不过,隐灼没有跟着出去,让御子柴稍稍放下了紧张。
鸣骹还算有眼力见,见他表情变化的太快,使又问:“我说御子柴,你真不打算加入我们么?”
“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了,有隐灼便没我?你听不懂?”
“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隐灼啊?他不过是想让南落火变得更强大,一切都是为了主上”鸣骹的说辞总是千篇一律没有什么新意。
御子柴翻了个白眼:“你要真那么想那你就随他去,别拉上我。南落火强大也好,没落也罢,我只知道,作为灵使,在主上不再的时候私自行动可是重罪。你们不怕主上回来动怒,那是你们牛。但我奉劝一句,没有主上,就凭隐灼那种人,你们还真以为能拿下东雷音?”
“……”
“鸣,我看你平时挺聪明一个人,现在肯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受隐灼那老头的蛊惑,想着去人家的地盘夺什么玲珑塔?哈哈...你怎么就不想想,主上在的时候都不曾打过玲珑塔的主意是因为什么?”
“……”
“还是那句话,你们想死,你们自己去。我也好,鲲鹏也罢,这件事我们不掺合。我们只想在这里等主上平安无事的回来。等主上回来之后,不管你们得逞还是失败,主上自会发落。当然,我倒是希望你们千万得手,不然“111”
刻意拉长的声音让气氛骤然下降了好多好多,鸣胶只觉得心口打鼓的厉害,一抽抽的,简直就跟有病似的。
御子柴冷哼,不屑的很:“主上最不能容忍的使是麻烦,一旦给他惹出麻烦来,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看到鸡骹被自己下吓的身体僵硬,眼神开始哆嗦,御子柴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甩袖离开。
鸣骹明明是看着他很焦躁,以为这时候了他入伙肯定能如愿。
谁想到,非但没有如愿,他自己反被浇了.盆冷水,那个透心凉啊
!鸣骹这时候才开始打鼓,御子柴的话在耳边不停盘旋。
“惹出麻烦的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呼这么一说,还真了不得。我可不想被主上像那谁一样对待..???”
像那谁?
那个谁..是谁?
“鸣骹,你在这做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比较古怪的喊声。
像喉咙深处被什么东西塞满,含糊不清。这么有特色的声音,自然来自于金蟾。
鸣骹回头,看到金蟾站在那只巨大的蟾蜍背上,正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你脸色不太好啊?”
鸣骹很无语,他是一具骷髅,脸上早就没有血肉来做出表情,怎么可能看到脸色不好?什么?看骨头的颜色发白还是发黑?
鸣髅回道:“你出去怎么不叫上我?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急忙转移了话题。
金蟾对隐灼很是相信,虽然怀疑,但鸣胶还不至于傻到跟他说那些有的没的。金蟾并没有怀疑鸣骹,毕竟他以为自己很了解鸣胶。
从蟾蜍上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枚绿色蛋样的球,“知道这是什么吧?”鸣骹看了一眼,点头:“怎么,发现什么了?”
金蟾鬼鬼的看了鸣骹一眼,“呵呵,可是有重大发现。如果主,上在这里的,话,想必会很开心”
“我看看。”鸣骹刚要伸手去拿,被金蟾躲开。
…………
连着上了快一个月的班,好累。
很多时候都想放弃停一段时间,让自己不那么累,想着反正也不挣钱,弃了就弃了吧,可是却咬着牙,死死的坚持到了现在……
傻13么?可能吧!
毕竟全勤也够我买件衣服的了……哈哈……好累……
721.一生一别离
金蟾不悦的推开他:除了我跟主上,这谁也不能碰!沾到任何人的灵压就会爆裂而消,你可别跟我捣乱!”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发现了什么啊?”鸣骹很不开心,猛翻白眼:“这球是你的,我又不会跟你抢什么功劳,跟我戒备什么……”
“这跟功劳有什么关系?”金蟾也翻白眼,很是无语:“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主上给我的现灵珠,能发现一切隐藏灵体之物。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搅合。”
“呵呵,那你倒是说啊,这珠子到底发现了什么隐藏灵体了?还得让你这么保密?”鸣骹上来一股劲也很拧,死咬着这件事不放。
金蟾知道他什么脾气,因此如果不说出个一二,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无奈,只好将现灵珠往空中一抛,结了个指印,就此打开周围的结界。
挥袖间,便看到那现灵珠慢慢转动,最后在他们面前形成一处屏幕,而上面可见乌黑一片,压根什么都看不到。
鸣骹仔细看了好几眼,除了偶而能看到树影晃动,便再无其他了。
压着火看向金蟾。
如果不是金蟾看的那么仔细,就好像那漆黑一片的画幅中真有什么一样,鸣骹早就发火了。
“看,出来了!”
金蟾突然指着那画影大叫起来。
鸣骹急忙看过去,还真的看到了什么。
只见原本浮动的画面,突然闪现一道道黑色灵丝,似乎从对面黝黑的大门中慢慢飘出,逐渐形成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
因为画面太过漆黑,那人影出现了一瞬,便快速隐形于黑暗之中。
如果不是现灵珠的捕捉,估计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鸣骹却并不以为意:“什么?不就是一个人影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如果是别的地方出现这种东西,我也就不以为意了。”金蟾故作高深,随后突然将现灵珠的视距拉远,指着那一片茂密的黑叶林:“这可是奇澜界出口附近,那种地方出现这种东西,不就证明了有什么东西从奇澜界出来了?”
“!!”
一听到奇澜界,顿时,鸣骹眼神放光。
啊,奇澜界……
金蟾继续说:“主上一直关注着奇澜界,想必你也知道原因。”
“不就是看看能不能跟魔王合作吗?哼……但奇澜界的大门一直封锁,没办法跟那边取得联络。”
“但看到这个之后,你还会认为没有办法么?”
“额……这……”
怎么说,鸣骹并不认为这个靠谱。
毕竟就出现了个黑影而已,谁又能证明那个黑影是从奇澜界出来的?
但看金蟾那么兴致勃勃,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不搭理罢了。
金蟾收起现灵珠,“鸣骹,你想,如果主上知道了这件事,你认为他会高兴不?”
“……”
如果是真的,肯定高兴,但如果让洛世奇空欢喜一场……那么就可能会很有意思了。
鸣骹抱着胳膊,尴尬的笑了笑:“我说金蟾,根据以往的经验,我觉得这件事吧你还是再缓缓……”
“放心,这一次肯定能让主上满意!”
金蟾有个缺点,那就是喜欢邀功。
为此,屁大点事到了他这里都会被成倍的夸张,因此没少挨训,但他就是屡教不改。
说真的,作为妖灵还这么爱表现的,鸣骹也见过不少,但像金蟾这样已经接近病态的,他真的心服口服。
算了,也不知道洛世奇什么时候回来,索性任他闹吧!
“鸣骹,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喂!“
鸣骹转身就走,后头跟着金蟾追,就这样一路向南。
而在他们走后,从阴影中慢慢现身的第五瞳,饶有兴趣的回想着方才看到的一切,不免摸着下巴,冷冷笑了出来。
“难道是红炼雪感觉到了什么,已经派人出来了?”
引鲤樽的力量对奇澜界无效,毕竟魔族在三界之外。
虽说第五瞳还抱着可能他们不会知道的心态等着那边的反应,结果,还是跟预想的一样,那边有了动静啊!
“啪嗒啪嗒”
第五瞳抱着胳膊,手指轻轻敲打着手臂,发出淡淡的敲击声。
“是谁在那!“
突然,身后一道凌厉的声音喊道。
第五瞳都没回头,就急忙隐入了黑暗中。
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隐灼。
隐灼在房中思考如何攻下东雷音之法几日,想了无数种方法,但都以失败告终。
当初也是一时兴起决定要夺取玲珑塔,可一呼百应后,反倒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不过,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除了硬着头皮上,也没办法。
来到方才第五瞳在的墙角,将内外阴影看了个遍,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隐灼不由得皱起眉头,“奇怪,方才明明感觉到了什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说着,还不相信,又仔细将里外彻查。
确认什么都没有后,只好放弃:“可能是眼花了吧……”
仔细想也是,南落火虽说没有布下防御结界,现在外边却有鲲鹏在把守,作为只有一个入口的险要之处,想要不惊动鲲鹏便混进来的可能几乎是是没有。
啊,当然,除非对方够厉害,实力在鲲鹏之上,那就另说了。
不过,那种人怎么会对南落火有兴趣?
想来想去,也只能认为是自己看错了,摇着头往正殿而去。
过了这么久没有露面,也该露面了。
没走几步,恰好看到鸣骹与金蟾,两人一前一后,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厉声问道。
一看是隐灼,金蟾下意识的放下胳膊。
鸣骹倒是很自然的回:“还能干什么,随便溜达看看。最近好像并不安生,警惕点总没有错。”
“……”
隐灼皱起眉头。
鸣骹一看,急忙补充一句:“金蟾说的。”
“我想你也不会那么尽心尽责。”隐灼吐槽一句,便看向金蟾,似乎很是信任的笑了笑:“金蟾,你出城做什么了?可有什么发现?”
金蟾也笑:“没有,只是随便看看,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此话一出,鸣骹看向他。
所以,他这是不打算将奇澜界的事情告诉隐灼的意思?
怎么想,也是怕隐灼知道后会夺了他的功劳吧?
鸣骹不愿说话,便在隐灼开口前说:“我要去那边看看,你们继续聊。”
“我跟你一起。”金蟾有些急于摆脱隐灼似的,急急的跟上。
隐灼又不瞎,金蟾的那种表现怎么看也有鬼。不过,他对金蟾也很了解,估计又是发现了什么足以引起洛世奇重视的事情,怕别人抢他的功劳才这般紧张……
只要不是别的歪歪心思,就随他去了。
“呼,不管后果,见机行事算了……”
反正,在脑海中演练千万遍,不如实打实的来一回。
如是想,便加快了步伐,往正殿走去。
另一边。
第五瞳离开一日后,溪叠凭借着超强的理解力,断然的得出远桑山必然就在西海之上,且距离大陆的位置并不远。
之前流传渔船看到过远桑山,渔船不会离岸很远,可想而知,远桑山的人也为了能尽快的获知八荒的事情而不会刻意躲的很远。
之所以看不到,完全是因为岛上的人施加了结界所致。
只要能大差不差的算出那个点的话,找到远桑山乃是必然之事。
“说到对西海颇有了解的人,貌似现在只能去找狐若了。”
溪叠挥袖,收起面前置放的一堆文献,仅用一天就将需要用几年看完的文献缕了个遍,也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边说,抬头看着东方雾蒙蒙的天空,因为下雨的关系,沉闷的喘不过气。
溪叠看了看放在一边的茶壶,呼了口气,便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说到狐若,听说他好像回到了风月楼,重新开始了风月楼的生意。难道记着鲤笙的真的只有我?”
溪叠啄饮手中茶,眼神一沉,抬眼,看到刘相带着一群人正穿过不远处的拱门,浩浩荡荡而来。
什么呀,已经布置好了?
“国主大人!”
刘相为首,跪下后,他身后百官也相继跪下。
“什么呀,这么快?”溪叠感叹,明明平时让他们置办一个盛典都磨叽的要死。
当然,不是说他们没有效率,而是除了祭天大典外,刘相那些人并不同意他举办什么宴会活动,说是浪费人才财力物力什么的……
“国主大人!”
溪叠还没等说什么呢,这些人只是看到他,便开始疯了一样的掩面大哭起来。
“呜呜,国主大人,您怎么能这么您的子民啊?”
“北流冰不能没有您……”
纵然刘相吩咐过,不准说一些丧气话,可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大脑完全是不受控制。
他们只想着,如何能挽留住面前那个眉目轻扬,气质如兰的君王罢了。
“你们!”
刘相瞪着那些人,自然很气,可看他们平时一个个严肃的样子,现在竟然哭出来,这气没上来,倒是被他们把难受勾了出来。
顿时也红了眼眶,眼泪直打转:“国主大人,看到这些人,您难道就……”
“刘相,我既然已经说了要将北流冰交给你,那便是真的,你说什么也没用。跟了我几十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了解么?”
“……是。”刘相虽点头,但眼泪还是止不住:“臣知道了。不会再说了。”
话倒是说的好听,但谁敢去想象一个没有溪叠的天下呢?
溪叠以为自己会难受,可真看到这些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老脸时,心情越发的平稳。
首先将刘相扶了起来,“你要相信,就算北流冰没有我,在你们这帮人手中,他也会不断的强大。呵,可别小看了我们北流冰的人才啊!”
“……s是。”刘相收住眼泪,咬牙答应:“臣等……定然不负所望!”
“呵呵,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男人!”
“啪啪---”
笑着拍着刘相已经佝偻的背,溪叠却笑的很是灿烂,那种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笑容,即使过了五十年,也未曾一分一毫变化模样。
刘相看着溪叠,看着那张足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的俊脸,比任何时刻还要昂扬的笑容,突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时间面前……凡人真的太无能为力,就像沧海一粟,他们的生命转瞬消失无影。
“请……”
刘相忍住满腔悲伤,做了个请,让溪叠踏上最后的宴别。
溪叠还是笑,笑的让人没法子跟他计较,环视众人一圈,最后才在眼神的末尾现出一抹苍凉的影子,同样转瞬即逝。
“最后一顿饭了,大家可不要一副苦瓜脸,毕竟这是这辈子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你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要让我在以后回忆起你们的时候,记住的却是你们一个个涕泗横流的丑样子……”
“……”
“笑,不行么?分离也未必都要以眼泪收场吧?”
溪叠说到最后,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话感伤到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在眼泪要出来的最后一刻,强忍住了,“走!喝酒去!”
一把揽住瘦弱的刘相和旁边的一人,感受到二人的颤抖,溪叠大步往正殿走去。
宴会……都是在那边举行,想必这一次也不例外。
大雨滂沱的关系,明明是白日,却像夜一样,深沉的槊然。
宴会足足进行了一个白日,直到身边再也没有一个能站起来的人,溪叠才放下手中的酒杯。
斜靠在王座之上,捎带着醉眼微醺的眼睛,慢慢扫过下面已经醉成一团的人儿。
“呼---”
长长的叹了口气,难以掩饰心中的无奈。
“主人,您喝了不少酒吧?”
一直在旁边静静候着的花砾,红着眼眶,问了一句。
重筑也说:“您平时根本不会喝酒,今天但凡有人跟你敬酒,您便一饮而尽。您的酒量……”
“无碍。”
溪叠揉着眉心,其实有些上头,如果不是中途用咒法解酒,恐怕现在已经醉成一摊烂泥。
抬头,扫过在角落正左右搓着手心,一双妖耳无处安放的血祭,似乎很害怕一样,不敢上前。
溪叠笑了笑:“血祭,过来。”
冲他招手,笑的很温柔。
血祭一愣,随后便凑了过去。
722.风月若无关
“主人,血祭犯了大错,把您的琉璃盏给弄丢了……”血祭很诚实的如实说,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让人没法说他什么。
连天下都不要了,溪叠又怎么会在意一个琉璃盏,一个他甚至都没用过的所谓‘宝贝’?
当即一把将小小的血祭拉到面前,摸了摸他耷拉下的妖耳,还是笑着,眼睛会折射光芒一样:“血祭,你知道我要离开的事情吧?”
“……”
血祭只是抬头看他,那双大大的鹿眼,扑闪着不停。
点头:“知道。”
不甘不愿的。
溪叠浅笑:“那在我回来之前,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
“主人,您说这话,可就折煞血祭了。您明知道,我是您的灵使,只要您下命,我定然无法违抗。”
“不是以灵主之名,而是作为朋友,我现在是在拜托你……”溪叠还是笑,像个大哥一样,眼神很淡,很浅,很美好。
血祭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朋友间的……”
“对。抛开灵主灵使的身份,我想以朋友的身份……”
“……”
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估计要好久才会反应过来。
溪叠无奈,只好看向花砾与重筑。
“我恐怕不能参加血祭的成人礼了。所以,在他成年之后,就交给你们照顾了。”
“!!!”
他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不止重筑他们,血祭闻言,圆圆的大眼睛顿时瞪得更大了。
“主人……”
“血祭,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再补偿你吧!”溪叠淡淡的说,唇角间的笑意那么温暖而又明媚。
以后……还会有机会么?
明明说的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一样,竟然还说什么以后,让他们抱有希望可怎么办啊?
这个狠心的男人……
血祭这么想,但又不能说出来,哆嗦着,用只有孩子的特权,一把搂住了溪叠的脖子。如果可以哭的话,想必早就哇哇大哭出来了。
“嗯……我等您!不管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会一直等您的!几年,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我会一直等着您回来。”
“……”
一下把时间拉的那么长,以至于早就将伤感掩埋的溪叠,鼻头一酸,眼眶顿时又红了回来。
“到时候,您可要好好的补偿我啊!哈哈!”血祭强忍着泪水,推开溪叠,扭头便冲出了房间。
看着那么欢乐调皮的背影现在决绝的样子,几人一时无言。
重筑握紧拳头,话到了嗓子眼,又无法冲破而出,最后黯然叹口气:“主人,您……真的还会回来吧?”
“……”
“您应该知道血祭那小子一根筋吧?一旦认准了就不会停止……“重筑想做好准备,不管是为了谁。
溪叠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貌似已经醒酒了。
手,缓缓划过王座扶手,脸上带着似有还无的笑意:“所以,我不是说了,他就交给你们了么?”
“!!!”
真是无情的男人。
重筑不知道说什么了,就算再说什么,对于一心想走的人来说,,恐怕都是废话吧!‘
花砾以为向来冲动的重筑一定会追问溪叠突然这般决绝的理由,但很奇怪,这一次他很听话,竟然不吵不闹。
没办法,花砾不可能就这样放溪叠离开。
就算离开,至少……
“主人,您为什么突然打算放手北流冰?明明您之前还说过,会让北流冰变得更加的强大美好,为什么突然就……”
对呀,那个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的帝王,突然变卦的原因呢?
花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既然问了,溪叠多少要回答一下,哪怕是敷衍。
当然,花砾也做好了会被他敷衍的准备。
溪叠走到门口,透过晚霞看向漫天星光,无奈叹口气:“人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尤其像我们这种修得长生之人,对于世界的看法每一天都在变化。”
“……”
“或许这种变化,我们无从察觉。可当某天,一直存在的某一个被一直忽略的点突然扩大,你能知道会发生什么反应么?”
溪叠说的有些深奥,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说的很深。
几人听的有些一头雾水。
但,溪叠自己却明白的透彻,也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那个点……”花砾皱着眉头,仔细端详溪叠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我们知道是什么么?”
是爱情啊。
当然,溪叠不会这么说。毕竟,现在的花砾他们也不知道鲤笙的事情。
沉默了下,溪叠淡然一笑“还能是什么?只是觉得这深宫大院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虽然自私,但至少在我苍老之前,能体会一下什么叫自由……如此而已。”
如果没有遇到鲤笙,如果没有喜欢上那个傻乎乎又情深的鲤笙,如果……没有如果。
花砾不信溪叠的这套说辞,怎么听来也像在掩饰什么一样,分明不是他的真心。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
溪叠是她的主人,主人的命令就是天,除了听命,她没有别的选择,更别说知道真相了。
黯然的垂下头去,不让溪叠发现她通红的眼眶。
“这个国家……”溪叠突然站直了身子,再看他时,已经穿上了一套比较清欢的素色长袍,那一头不知何时变得乌黑的长发,高高从扎成马尾,长发随着晚风,轻扬飘散
历经短暂的停顿,溪叠慢慢回头,最后环视过二人,视线层叠的终点,是淡淡的释然。风,突然袭来。
溪叠的发,摇曳不停,一缕缕飘散在胸前。
那双曾经被太阳亲吻过般明媚的眼神,在这一刻,深沉而又静寂的过分。
“交给你们了……”
“哗啦啦---”
话毕,身影飘渺,随着那如墨的乌丝,散落成陌陌星沙,顷刻失了踪迹。
“主人!!!”
突然,从后边冲出来的血祭,撕心裂肺的喊叫一声,只是,再也无人应答。
血祭红着眼眶,看着空无一物的身前,不由得噗通一声跪下。
“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走?”
“啪嗒---”
花砾轻轻拍打着血祭的肩膀,虽说眼眶一样通红,但回头跟重筑对上目光时,不知道为何,却突然有种庆幸的感觉。
就好像在内心深处什么东西‘砰然’释怀,以至于反而一身轻。
看着重筑,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我想我们现在想的是一样的事情吧?主人..”
“一定会回来!!”
没等说完,血祭与重筑,看着溪叠消失的方向,坚毅的道。
花砾顿时也笑了,一手拉着一人,走到门口,看着漫天星光,视线骤然绵长:“没错,主人他绝对不会弃北流冰于不顾。不管他因为什么理由而离开,最终……终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这里,拿起被他放下的责任。这才是我们的唯一的主人会做的事情。”
“……”
由此看来,溪叠是深深被爱着的啊。
但是……
花砾突然转言:“但……主人的头发为什么变成了黑色?不应该是银发么?”
“……”
刘相其实早就醒了,也可以说,为了避免嚎啕大哭,刻意假装醉酒的模样。
然而,但几人的对话声声入耳,趴在桌上的他,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今日一别,怕真的是一辈子了。
纵观刘相这一生,o从一届草民到现在,他自认为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便是当年与溪叠相遇时,抢了他的钱包。
已经成王几十年的溪叠,没有判罪,反而给了他一个可以往上攀爬的台阶。
如果没有那冲动的一刻,也就不会有如今的他。
溪叠,一个愿意用时间慢慢尝试化腐朽为神奇的帝王,一个……愿意为了某样东西而放弃天下与自己的男人。
刘相其实知道溪叠的解释只有三分真,但他只是不想再做困住他的城墙。
既然是王之所愿,那便让他去吧!
“刘相慢慢趴在地上,涕泗横流的深深磕头;“您……千万保重……”
今夜,月上半弦,分外晴。
溪叠一路向西,很快就到了风月楼。
看着依然空旷的风月楼大门口,骤然想起曾在风月楼的分店跟洛世奇动手,因此还毁了天梯。
黯然失笑:“明明只是几年前的事,却像过了半生啊!”
“好俊俏的小哥啊!”
这才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风月楼的姑娘已经看到了溪叠。
虽然穿着素雅,但人的气质是不会有假的。
往那一站,怎么看都是贵族子弟。
不过,风月楼能成为八荒第一的风月场所,自然也不是浪得虚名。
即使姑娘们相中了溪叠的脸,可溪叠如果没有足以进入风月楼的钱财与地位,那也白搭。
溪叠抬头瞥了一眼,并未答话。
看着面前几十级台阶,无言的轻呼了口气。
“果然有结界啊……”
当然,他可不想硬闯。
现在的狐若不认识他,不对,肯定认识,但绝对不熟。
毕竟在抹去有关鲤笙的一切的同时,一些相关的人或事也一并抹消了。
没有了鲤笙搭桥,那溪叠对狐若而言,便只是单纯的传闻中的人物,北流冰的当今国主,溪叠罢了。
话说,狐若知道溪叠长什么样子吧?他还要借用这一点跟他见面。
而此时的风月楼,狐若正坐在纱帐之后,悠然自得的品着刚泡上的溪茶,市面上千两银才能买到一两的名贵茶品。
“楼主大人,您快出来看看!”
突然,外边有人喊。
溪叠啄饮了一口,放下紫金玉茶杯,不悦的皱起眉头:“没看到我正忙着呢么?什么事等一会儿……”
“门口站着一个很奇怪的,哦,不,很英俊的男人,不知道要做什么?站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进来……”
。对于以上的话,狐若的关注点却是……“英俊的男人?”
“不是妖,是人。啊啊,您真该出去看看,凡人没有妖怪的魅惑之术,怎么还能出落那么好看!如果他是客人的话,可以让我接待么?啊啊啊,简直也太好看了吧?”
狐若:“……”
面对已经疯掉的花痴,,狐若放下杯子,慢慢的抬头。
似乎是不屑,掀开纱帐,便直接往那花痴女头上来了个脑瓜崩:“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你是没见过男人么?真是大惊小怪……”
“那么好看的凡人真的很少见嘛!简直楼主大人您能平分秋色了!”
“啪嗒---”
“啊,疼!“
自然,又被狐若狠狠弹了脑崩。
还真别说,这成功的勾起了狐若的兴趣,快步往大门走去。
其实可以直接用幻术查看的,但他更加喜欢在自己的地盘看实况。
狐若没有直接露面,而是靠在一扇窗户后往外瞟,倒要看看那个把他家姑娘迷成花痴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啊,他不是……”
然而,只是一眼,便迅速在脑海中翻过关于溪叠的消息。
停顿了下,又觉得自己眼花,“不对,溪叠乃是北流冰的银发贵族,怎么会顶着一头黑发?”
再看溪叠一眼,但他的脸却又的确正是他所知道的溪叠的脸,
“奇怪,银发贵族乃是北流冰血统最纯正的皇族一脉,传到今日,溪叠是最后的纯血血脉。按道理,他的发色是天生的,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所以……是本人么?是?
“楼主,你看他好看吧?”
突然,一边的黎生也跟着捣乱:“一般人能长这么好看的皮囊,可能是上辈子拯救了天下吧!”
“黎生,你不觉得他眼熟么?”很奇怪,狐若认为黎生应该与溪叠有所关系,因此无意识的问出了口。
问完,就被黎生狠狠瞪了一眼:“你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要看他眼熟?你什么意思?”
“啊,没有,就是随便一问。不是就算了。”狐若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事很不简单。
“你找谁啊!”
看狐若这么介怀,黎生也不管什么规矩了,直接在楼上大喊。
溪叠闻声,抬头看。
狐若却急忙转到了别处,冲黎生比划着别乱说。
黎生全然不顾,因为毕竟他是风月楼的招牌。也有比别人嘚瑟的资本。
既然是黎生发话了,别人也就没有机会,因此又招来很多不喜欢她的人的白眼。
黎生两只胳膊按着窗户,冲溪叠很是客气的笑:“你如果想进来,我倒是可以替你跟楼主说话…….”
723.笑看指甲沙
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溪叠直接道出来意。
而那十分认真的声音,处处透漏着相识多日一样,完全没有第一次见的距离与陌生感。
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溪叠的王的魅力?
狐若在暗处,不由得这么想。可随后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那可不是对第次见的人的眼神.”
“需要我会会他么?”黎生看到狐若貌似有些惊奇,便毛遂自荐道是,“看你好像挺喜欢他的。”
“我看,喜欢他的是你才对吧?”狐若可从没见过他家花魁对哪个男人这么上心,竟然还提出自己主动会见。
黎生顿时沉默不言,哼了哼,随便他去了。
不过,倒是在暗中继续观察着口的溪叠,越看越觉得奇怪为什公看着那个男人,只是看着,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呢?
不自觉般,伸手捂着胸口,感觉那丝丝的痛感。
旁边的小姐妹看到黎生脸色不对,小声问道。
黎生摇摇头,示意不用担心。再看溪叠,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临近大门的台阶上不过,肯定遭到了门卫的阻拦。
“有邀请函么?”
溪叠摇头,却道,“我认识你们的楼主,要他出来见我。”
“认识我们楼主的人多了去了,没有邀请函者,一律不得入内!“
门卫并不相让,同时亮出手中兵器,即使溪叠长的再好看也没用。
溪叠当然也知道不会轻易就进去,随后安抚门卫的情绪:“好,好,我不进去,我在这里等,总可以吧?
门卫没有说话,看来是默许了。
说真的,他们在风月楼做了十几年的门卫,什么人没见过。
溪叠这种一看就是贵族出身,可能出于某种原因才低调前来。但规矩就是规矩,总不能为了他而去了赚钱的饭碗吧:
溪叠随后站在台阶下,双手抱着胳膊,似乎在想对策。
人都来了,总得见一下吧?
再说,距离第五瞳离开已经过去小两日,而他这边还没有半点进展,可不想最后还要拜托他。
想了想,也不管了,便看向后头的高楼。“狐若!我知道你在看!”
……
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有魄力?
狐若吃了一惊,压根就没想到他会这般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
“没搞错吧?他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干什么呢?”狐若不由得嘟囔,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认错了人。
“我是溪叠!你应该认识我吧!”
……好吧,没有认错人。在八荒,谁都知道,只有一种人的身份是不能假装的。那就是王。假扮王可是重罪,没人会那么做的。狐若往前凑了凑,露出半边身子:“认识。”
他终于受不住别样溪叠的诱惑,选择了露面。当然,这在高楼之上只露半边身子,且从溪叠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他,也只能说他被溪叠的胆量打动了而已。还有另外一方面。
“”喂。怎么回事!”自然,因为溪叠的吵闹也让其他正在玩乐的客人不满起来。
“那个人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楼主,不太妙啊。”有人一看情况不好,小声喊了句。
狐若眯起眼睛“你们先去安抚其他客人,这里交给我。”
“狐若你今天如果过不出来见我...”
.“别喊了,我这不是出来了么?”狐若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只好现身。在说话的同时,直接制成结界,带动溪叠便往别处而去。
霎时,两人来到了一处像是花园的地方。狐若回头,“我说.....“
啪嗒一”不等狐若说话,溪叠便直接按着他的肩膀,咚的一声,将他按到了后边的石柱上。
“狐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先不说被按的生疼的肩膀,狐若哪里有被一一个男人以这种姿势弄过?
当即动手,直接出掌.“咚溪叠知道狐若会反抗,因此也做好了接招的准备。单手就接下了他这一掌。“你这是做什么啊?”狐若看着被溪叠握着的手,咬着牙,笑了起来:“我对男人可没有什么兴趣.....“
哗啦一溪叠一听,急忙甩开了他的手:“我找你有正事要说。”
溪叠找他?
正事?狐若挑眉,“堂堂北流冰的大国主,亲白到这里来见鄙人,真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你开出条件吧,只要你能告诉我怎么找到远桑山,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等会”
狐若有些被吓到,尤其听到远桑山这个名字,眼神一震:“远桑山?哈哈,你知道那种神出鬼没的地方做什么?”
“你这反应是知道了?”溪叠眼神一亮,看来自己找对了人:“告诉我,真的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喂,这不是开条件就行的事,你不知道么?”狐若知道远桑山的事,更知道上上下下无数年来,有多少英雄好汉死在这寻找那里的路上。
溪叠还真不会知道:“但你不是一直打着没有你不知道的事的旗号么?怎么?区区远桑山罢了,竟然让你为难了?”
“区区“?”哼,这也就是你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会用的字眼了。”狐若的脸色已经没有开始时候的冷静,不如说铁青一片:“就这么说吧,不管你开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说的。那种有去无回之地,还是没有被世人知晓的必要.....“
“”可我心爱的女人在那里,”
“就算你心爱的女人在那里.-.....??”
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急忙转头看溪叠,狐若一脸懵逼:“什么?你心爱的..女人?”
等会,溪叠可是多少女人的梦中人,长相地位财力头脑,样样俱全,根本就没人能挑出他的毛病来。
可谓是钻石中的钻石王老五,多少女人挤破了头想嫁给他,但他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从被他一次次拒绝名门望族婚姻的女人看,众人还以为他可能喜欢男人,早早就对他会看上一个女人而死心了的说。
狐若也各方调查过,溪叠的确从头到尾没有让一个女人近过身,更没见他跟哪个男人亲密....但怎么回事,这突然冒出来的‘心爱的女人’?
狐若一脸懵逼,没有反应过来。
溪叠一看他反应,哦,不对,该说从一开始就知道。
狐若...也不记得了
所以,要劝服第一次见的狐若,要他帮他还是有点难度的。
溪叠深深吸了口气,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紧张,“没错,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现在便在远桑山。我要去见她....
“你在开玩笑?”狐若还是不信:“你心爱的女人什么...你果然是在开玩笑吧?谁不知道你一直是一个人?压根就没跟女人打过交道啊?再说了,你那所谓的心爱之人又是怎么去的远桑山?远桑山那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你可不要告诉我,她其实是妖怪,我可不会....”.
狐若都这么说了,溪叠竟然没有反对,反而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忧伤与无法释怀。难道
“溪叠,她真的是妖么?”天哪,天哪
狐若表面镇定,但内心早就狂风暴雨。
溪叠可是四大国之中,唯一一个天生就出身与贵族世家的帝王,自小应该受了很严谨的教育才是。人与妖,虽然现在可以共生,但不代表会接受两者相关。
即使是帝王沾染这一点,也不会为民所接受,洛爵的父亲洛北冥便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亲眼见证了那一段惨状,溪春这种聪明人竟然还会去触碰这种禁忌,绝对是不可能的吧?
“不可能狐若无法说服自己,直摇头你可是北流冰千年难遇的明君,怎么会犯下这种错?你的国民不会承认这段感情
“我现在已经不是北流冰的国主了“
11”我去,,
狐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这人....是溪叠?那个万事以国为主,以民为先的溪叠....?
“....不会是.....”
“是我本人。要我证明给你看么?”
溪叠说着,手掌间直接制成一把冰刃,朝天一-挥,漫天雪华顿时喧嚣而下,好不美丽动人。要知道,风月楼在狐若设下的结界的作用下,一-年四季都是常温,怎么可能会下雪啊?
溪叠不禁轻易就破解了他的咒术,还直接更改了结界法规则,才能让这飘逸的大雪从天而降。
厉害....!|
狐若只能承认了“可以了。我相信你就是溪叠。”
也只有能将御冰之术弄到极致的溪叠才会制成这种奇景。
由不得狐若怀疑。
而在确认的瞬间,狐若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那么,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已经不再是北流冰的国主?为什么?原因可以说吧?不然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要告诉你?”
因为确认,反而有更多事情需了解了。
比如说,溪叠那突然出来的心爱之人?他放弃北流冰的理由?一切的一切背后的最终原因?
溪叠知道他好打听的性格,毕竟人家干的就是这一行,什么都不问,反而不正常了。
于是笑了笑你如果感兴趣,那就告诉我怎么去远桑山,我自然也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溪叠知道他好打听的性格,毕竟人家干的就是这一-行,什么都不问,反而不正常了。
于是笑了笑:“你如果感兴趣,那就告诉我怎么去远桑山,我自然也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怎样?”
就是要利用狐若的好奇心才行。
狐若皱起眉头,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回头,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溪叠,可见正在犹豫要不要说。溪叠最后加一把火:“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我说就是了。”狐若,妥协了。
当然,溪叠的条件的确很诱人,而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他也希望溪叠可以找到那位所谓的‘心爱之人
奇了怪了,他开始的时候还不信呢,怎么现在竟然有特别希望他们好好的在一起?罢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这也是狐若的一贯作风。
随意的坐在一边的坐廊上,狐若信手拈来一物,使像风浪样在指尖来回窜涌不止。
“这玩意叫做指尖沙’。”狐若介绍着,稍稍移动手指,那风浪一样的东西I使跟着移动。
溪叠点头,“好像听到过,”
“但只能在我这见到。”狐若很是得意,貌似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整个八荒,只有我这幸存最后一只。“
””只?”
“指间沙并非死物,而是一只形态无法成形的液体生物。它的作用便是在海上看出一切咒术本体,可以将人带往所望之地。”
“真的?”因为并不了解指间沙的用途,溪叠有些不相信。
狐若冷哼:“我可告诉你,指间沙可便是便宜货!毕竟全八荒只有我一人有,你以后可要给我个好价钱!”
不愧是做生意的,最终还是谈到钱这上面来。
溪叠有些苦恼:“但我现在不是北流冰的国主了,可能价钱...”
“那你方才还说什么‘什么条件随使提?不管什么都答应?’提出来你又做不到,这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跟感情么?”
狐若十分不悦的嘟囔抱怨,倒是并没有收起指间沙。
溪叠至少干笑了笑,“那就除了钱以外,其他的条件,什么都可以....”..
因为太没有实体感,所以总是记不住自己已经不是北流冰国主一事,那金山银山再也与他无关。狐若挑眉,奸诈的笑:“真的?真的什么条件都可以?”
“我溪叠说话算话!”溪叠恨不得拍着胸口说。狐若没有理由不帮忙了。
正好,关于溪叠,的确有要问的事情。
“哗啦
将指间沙往溪叠手上一放,“只要用灵力在它上面写出你想去的地方,它自然会带你去。”
......”
“当然,我只负责帮你找到远桑山的入口,至于能不能成功进去,那还是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运气好
的话,你活着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告诉我真正的远桑山是什么样子。如果运气不好回不来,那就这样吧!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从没有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谁……”
“好。”
溪叠答应的是真的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段几乎要了他性命的旅程。
724.不是第一次的第一次(谢k哥和氏璧)
“你让我直接带走?”溪叠有些不敢相信。
狐若什么样的人,他听闻过。
那种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生意人,脑子好使的不行。
狐若笑了笑,“不然呢?我现在就算提了什么要求,对于已经不是国主的你来说,有用么?”
“啊……”
也对,溪叠总是无意识的忘了这个事。
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果然跟我认识的那个家伙是同一个人啊!”
即使不记得,但很懂得变通,更明白让别人欠一份人情的重要。
对于溪叠这种人,一旦将来发生什么事,也不怕他不认账。
狐若皱眉,“跟你认识的人?”
人与人可能性格相似,但怎么能说是同一个人?
溪叠知道自己失言,急忙笑着收起指间沙,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又掏了出来。
打开后,释放灵力,雪蓝色的灵光窜涌,聚集指尖,行云流水的落下远桑山三个字。
抬头看向狐若,“只要写下想要去地方就行了吧?”
狐若点头,“只能用一次,你可要跟紧了。”
比起提醒,更像警告。
“跟紧?”
溪叠有些愣。
然而狐若突然一把握着溪叠的腰,因为身高跟溪叠差不多,加上他又紧贴着溪叠,对于比较反感肢体接触的溪叠来说,当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
溪叠刚要闪,狐若手上的劲更大了,“看着指间沙!”
“……”
溪叠能感觉到从脖颈处传来的狐若的呼吸,有些冰凉。
“那也不需要这个动作吧?”有些咬牙着说。
狐若也怪嫌弃的,“你以为我想啊?这不是怕你会分神浪费了这唯一一次的机会么?”
“……”
“我可告诉你,这日后都要算到报酬里的!”
“……”
溪叠被怼的无言,貌似他还真的感觉到了什么。
多亏狐若,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前莹莹流动的指间沙上,得以看到那上面慢慢聚集成的大海的模样。
“西海……”
轻声说出,溪叠瞳孔中映出一座看似荒芜的孤岛。
“岛……”
但仔细看,岛上什么都没有,十分的荒芜,就像一块凸出在海面的大石头一样,十分的违和。
指间沙没有停留的意思,继续往那岛上飘,飘啊飘。
突然面前闪现一道白光,看来是遇到了岛上的结界。
看到结界的溪叠,不由得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如流水一样流动的结界上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可是……
“嚯……”
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略带愤怒的眼睛,吓了他一跳,毫无自觉的往后大退几步,直接撞到了后边的狐若。
“醒醒!”
狐若看他情绪不对劲,急忙大喝一声。
“啊……没事……没事”溪叠这才回过神来。
可是,等再看指间沙时,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盈盈流动,如若浮云,上面的远桑山三个字也慢慢的消失殆尽了。
溪叠正神,这才注意到自己竟让斜斜靠在狐若怀里,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急忙闪开:“我看到了。”
狐若也很嫌弃的左右拍打着衣衫,十分无语的道:“不管你看到了什么,等你到了西海,再像方才那样重新看一次,可能会看的更清楚些。”
同时,已经把指间沙收好,制成一四四方方的模样,递给溪叠:“记住,如果无法集中精神,千万不要想着尝试,不然稍有差池,你的意识可就会被指间沙困在它的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
“它可是最后一只指间沙,性子凶恶的很,你可不要被它的样子骗了..”狐若笑了,似乎并没意识到,在一个刚见面的人面前,竟然这么轻松自在,仿佛认识许久的老友一般,可以让他如此不介意。
溪叠笑了笑,对此并不发表看法,而是想到之前看到的,有些困惑:“西海之上可有什么小岛是看起来完全草木不生之处?”
“那种地方,不应该你自己去找么?西海那么大,我怎么会知道?你以为我是无棱图啊?”狐若半开玩笑的道,然而,突然提到无棱图时,溪叠却瞪大了眼睛。
云图在一切改写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天羽月也一样。
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溪叠走神一刹那,狐若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便伸手挥了挥:“喂,怎么了?”
溪叠只是淡淡的摇摇头,“没事。想到了些什么罢了。”
“……”
第一次与溪叠打交道,狐若觉得这人看起来温柔,但却不轻易将冰冷的那面示人。
所以,溪叠应该也很擅长隐藏情绪的高手。
每一位帝王,都是最厉害的演员,这真是不假。
人家不想说,狐若也不会多问。
“怎么?你莫不是知道无棱图?”试探的问了句,出于习惯。
溪叠视线交叠,慢慢仰望星空,最后轻轻吐出一句话,“只有我一人认识又有什么用……”
“啊?”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别扭。
狐若心中的困惑更深了,“我说溪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你不打算说出来听听,我或许还能给你提个建议什么的也说不准……”
“……”
好吧,当狐若看到溪叠毫无波动的眼神时,知道自己多情了。
那种已经放弃的眼神,的确让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真是,他干嘛这么自讨没趣啊?把自己高冷的形象给破坏了都……
“算了,不说算了。我肯定是鬼迷心窍才会想帮你分担分担……”狐若不乐意了,往外推搡着溪叠,“你赶紧走吧!不是急着救你的心上人么?不用在这耗着……”
“咕咚……”
只顾着推溪叠,狐若没想黎生会从拐角转过来,倒是让两人撞了个满怀!
溪叠反应很快,急忙扶住来人,倒是因为黎生没有反应过来的缘故,使得溪叠不得不揽住她的腰,一手撑着后边的墙,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帅气的挽救,两人这才没有磕碰到。
而这个动作也使得溪叠的脸过分接近黎生的脸,两人顷刻间四目相对。
看到黎生的瞬间,溪叠无意识的皱起眉头,“黎生……”
刚说出口,反应过来,他现在可是不认识黎生的。
急忙松开她,往旁边退了退,“不好意思,是我没有注意前面……”
连黎生也回到这里了么?
溪叠不由得暗暗的想,引鲤樽的力量也真是恐怖,竟然真的可以改变一切……
不过,提到引鲤樽,溪叠有些记不清楚,那之后它到底去了哪里?难道没有人得到它?
溪叠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当日具体情况了。
“黎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狐若也有些吃惊,毕竟溪叠确确实实的喊出了黎生的名字。
而黎生这个名字并不允许被外人所用,慕名来找黎生的人都会统称她为黎姑娘的。
溪叠这仿佛很熟络的叫法,怎么也不像第一次见到之人该有的。
黎生近距离看着溪叠,总觉得心口被什么揪紧,可无论她怎么想,都没能想起曾在哪里见到面前这个帅气英俊而又温婉明媚的男人,更何况还是北流冰的国主,那个传闻中不近美色的绝世才人。
溪叠这种人的话,但凡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的。
所以……
黎生眯起了眼睛,伸手便戳着溪叠的胸口,“你……见过我么?不然怎么会叫我名字叫的那么自来熟?可不要想着骗我,没有人能在狐狸的眼皮底下甩花招……”
“就当我们是第一次见吧!”
溪叠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对于黎生,他也一直心存愧疚。
如果缘分能够这样止住,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黎生讨厌他几分,那她的结局必然会不一样。
“真是……什么叫就当是第一次见?”狐若也觉得这话说的好笑:“你们明明就是第一次见吧!”
黎生眉头皱的更紧,一双凤眸微微圆瞪,像是要吃了溪叠一样,收手:“溪叠国主,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毕竟堂堂的一国之主,怎么可能没有三五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呵呵,无所谓,不说也无妨。但是……”
看来,黎生应该是对他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明显说话的口吻跟方式都跟之前远远不同。
溪叠微微呼了口气:“不好意思,我现在赶时间,不管你想问什么,等下次吧!”
刷拉---
溪叠走的很快,一看就不想跟黎生啰嗦。
当然,这也是为了让黎生对他产生厌恶之情而刻意为之,哪怕事情并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啪嗒!!”
但是,黎生岂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主?
反手就握住了溪叠的手腕,往后一拽,霸气的直接将人拽到了她身边,声音也从娇滴滴变得有些尖锐起来:“就算你是北流冰的国主,但在我们风月楼,你不过就是一个来寻花问柳的客人罢了!少摆你国主那一套的威风,我黎生才不在乎!!”
啊,因为溪叠根本就没被她的容貌打动而有些恼羞成怒了。
狐若一看,便伸手捂着嘴,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溪叠也是厉害,竟然能在黎生的美貌前,好像看到一般人似的一笔带过,不愧是有名的‘绝色帝君’啊!
且看黎生怎么找他的茬吧?
看热闹归看热闹,当然狐若也把握了指间沙失效的时间来看这出绝对不容错过的表演的。
溪叠回头,瞪着黎生,接连被狐若跟她二人触碰,已经超过了他的容忍极限。
使劲抽手,眼神中释放无限冰冷,哪里还有半分那个温和的男人模样,“我爱的人是鲤笙,不是你。不管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几次,我对你都没有任何想法!同样,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这辈子只爱鲤笙一个……”
“我不就是黎生?你疯了么?在说什么呢?”
黎生是真的有些蒙了,是她听错了?
什么叫他爱黎生一个,但又不让她浪费时间?
“溪叠,难道你说的那个心上人……”狐若似乎察觉了什么,但察觉的同时又觉得不可思议:“不会也叫黎生吧?”
这么巧?
可是,溪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他们那些已经忘掉的曾经。
看着恍然无解的狐若,再看看黎生,索然叹口气:“总之就是这样。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又看向狐若,伸手拍他的肩膀:“如果想破脑袋会让你想起什么来的话,那就使劲的想吧!你绝对不会后悔想起来发生的一切……”
如此说着,抬头间与黎生的视线短促的四目相交,却直接避过视线,迈步便走。
“哗啦---”
抬手,面前制成一道传送法阵,人影闪烁,便很快不见了踪迹。
那一刻,空气很是清冷,有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空洞感,但被什么灼烧的心口咋提醒着黎生那一切并非梦。
狐若呵呵一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掐着腰,颠来复去的把溪叠最后的话想了几十遍。
“哈哈,这个溪叠……莫不是疯了么?”
这是狐若能够想到的唯一的解释。
仔细想,溪叠这半个月突然没了任何动静,对外宣称身体抱恙,看来只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脑子有问题吧!
“说什么想破脑袋也要去想……呵,到底想让我想起什么来啊?”
“楼主,你听到了吧?他说的那些……”
不止狐若一个人头大,被劈头盖脸一顿说的黎生也和丈二和尚。
直到现在才反应慢了十几拍的问狐若,一脸的吃惊于恍然:“那个人他、他……”
“不用想了,肯定是个怪人。”狐若打断了黎生的猜测与还未成形的抱怨。
大概也是下意识这么做的,毕竟,论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在意之情的因素,其中之一便是先勾起你的一切反应,哪怕提到对方是咬牙切齿。
很明显,能让黎生这么情绪激动的男人,溪叠绝对是第一个,而狐若不知道的是,这也将会是黎生的最后一个。
如果可以知道的话,狐若现在大概会让黎生追上去的吧?
“好了,人都走了,就不要在意这些烦心事了。”狐若揽着黎生的肩膀,沿着走廊。
……
感冒了,鼻炎犯了,各种难受,唉……
725.借他人之手
比起老板,更像一个在开导耍脾气的妹妹的贴心哥哥,“溪叠那人明显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哪里有那么的好啊?怎么看都脑子不正常吧?”
“那你为什么还把指间沙给他了?”黎生十分委屈的看着狐若。
狐若顿时愣住了:“啊,这个么……嗯,可能我也脑子有些进水了吧?竟然会把绝无仅有的指间沙交给,,,啊啊啊!”
“!!!”
黎生被突然抱着脑袋大叫起来的狐若吓了一跳。
“我到底为什么要把指间沙给他啊!!!!”
黎生:“……”
虽说有些无语,但也足以确认了一些事情。
对于第一次见的溪叠,向来讨厌与外边世界接触的他们,竟然丝毫没有对他的外来身份产生警惕,不如说,身体就像适应了一样,很自然的沟通交流。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难道说,溪叠的确就是那种具有可以将一切陌生都瞬间打磨的圆润光滑的人?
还是说,这其中的确有什么不为人知,而溪叠本人却十分了解的事情?
看着漫天星光,狐若遥遥看向西海方向,视线穿过云雾,如同能落在正在海边驻足的溪叠身上一样,目光突然散发几丝深寒。
“溪叠……你还会回来的吧?”
“谁知道呢?”
对着西海海面的溪叠,对着几欲从海平线上跳出来的旭日,淡淡的嘟囔着:“西海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清了?”
记忆当中,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一切都还没发生前,早上的西海海边总能聚集很多捡落海产的渔民。
当然,他们是不会穿越过立在海水前的那道白色龙门,因为龙门之后便是西国龙族的地方。
溪叠看着只剩下光秃秃龙门的海岸线,不由得呼了口气:“想当年,这里也算热闹。”
谁能想到,不过两年,这里就风光不再了呢?
溪叠没时间感慨,急忙拿出指间沙,往海水里走去。
不顾冰冷的海水没过大腿,打湿了衣衫,左右看了好几眼,确认的确没有什么人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在指间沙上写了鲤笙的名字。
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缠绕在了他身体周围,想要将视线从他那边剥夺一样,一下子能看到很远很远外的东西。
那个石头一样的岛又出现了。
而这一次,视线穿过了那层虚幻的结界,就像穿过一道门一样那么简单。
奇怪的是,这一次没有看到那双眼睛。
视线被一路拉扯着,一回神,那光秃秃的岛突然变得鸟语花香,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看来是指间沙化解了咒术的缘故。
视线一路跟着指间沙的引导,似乎穿过了什么,来到了一处高山前头。
那座山,如同平地而起的大石头,坡面极度的平滑,那工整的切口就跟人故意弄出来的一样。
“虫老!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突然,一声极为熟悉的叫喊从山顶传来,而不用想,溪叠只觉得面前一黑,一股无以言说的激动便很快的霸占了他的胸腔,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鲤笙……”
默默念着这个心心念念的名字,溪叠想要快速的攀到山顶看看。
“小鲤鱼,我带的人,他来了。”
突然,第五瞳的声音也出现了。
溪叠几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在他冲到山顶的瞬间,正拿着一捧蒲公英一样的植物,在转着圈的鲤笙,漫天彩霞与她的身形遥相辉映般,笑容绽放之处如同有眼光洒落下来。
直直的射入溪叠的眼中,令他不由得流出激动的泪水。
“鲤笙……”
真的是她!
当然,因为只顾着激动,溪叠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视线进来的他,却正被对面的人盯着看了个仔细。
包括,第五瞳,鲤笙,还有另外一个坐在摇椅上的干瘪老头,以及……“叽叽喳喳”足足十几只猴子。
他们看着他,像在打量怪兽一样,尤其鲤笙,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
“哇!真的长得很帅哎……我就要他了!”
鲤笙表现的异常兴奋,且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就突然朝着他扑了过来!
那种跟平常的女人看到他的反应,完全没有什么差别,以至于溪叠吓到呆滞,根本就没有来的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要去抱住她,却见鲤笙被第五瞳一把抓住。
“小鲤鱼,这里的只是他的意识体,不是真人。你如果扑过去弄坏了他的意识体,他本人可是会变傻的。”第五瞳在这里,说的话很奇怪。
不过,亏得他突然开口,溪叠一下子从激动中清醒过来。
再看第五瞳,有些不敢相信:“第五瞳,你不是说会带我来么?怎么倒是一个人回来了?”
看来,说要带他回来什么的,打一开始他就没有这个打算。
然而,第五瞳并没有理会他,貌似没有听到一样,一直在看着鲤笙。
鲤笙恍然一愣,但很快又理解了第五瞳的话,手中的蒲公英塞到一边的老头手中,似乎一下变得很是小心。
一步一步的上前来,在离着溪叠还有半米处,静悄悄的停下。
仔细揣摩着溪叠的脸,那种陌生的眼神令溪叠心中升起一丝愕然与惊慌。
“鲤笙,难道你……”
“你长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哎!”
“……”
鲤笙根本不可能这种时候在意他的长相,这分明第一次见到的对话,彻底的证实了什么。
溪叠木纳的不知如何反应。
鲤笙又往前一步,直到脸几乎要贴到溪叠的胸口,慢慢抬头,从下往上看他的脸,眼神骤然深沉几分:“呐,帅哥,你真的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呆在这里?”
“!!”
溪叠瞪圆了眼睛。
在这种地方过一辈子么?跟鲤笙?
好,当然好,只要能跟鲤笙在一起,他无所谓在哪里,但……到底发生了什么,总得给他解释清楚吧?
鲤笙还是鲤笙,但鲤笙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倒是像极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鲤笙会说的。
所以……
溪叠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几乎要笑出声来:“什么啊,你到底跟引鲤樽许下了什么愿望才会变成这样?难道说你忘了一切?就连洛……”
突然,溪叠不想在鲤笙面前提到这个名字。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他怎么能轻易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口?只有傻子才会去探究这一切的真相吧!
反正……他可以跟鲤笙在一起了,不是皆大欢喜么?
这么想着,溪叠却不知道自己的心像缺了口似的,冷风呼呼的往里刮着,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只是僵硬的扯动着嘴角,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在乎……”
他想抱着鲤笙,但伸出手去,却无法摸到她的人。
最后,在眼泪流出来的瞬间,迎头看到对面的第五瞳正用冰冷的目光往这边看。
“先真正的来到这里再说吧!”
第五瞳如是说,挥袖间,一股极强的扑面而来,皮肤撕裂一样的疼痛直接让溪叠惊醒过来,额头出了一头汗!
等回过神,竟然已经日晒三杆,而周围也赫然围了一圈手执兵刃的侍卫。
“你是谁?何故踏入西国领地?有什么目的!”
带头的一个脸上长着鱼鳃的男人,沉沉的喝道。
从这着装打扮来看,无疑是西国龙族。
溪叠只觉得心口一直鼓动的厉害,在看到这些鱼妖时,倒是一下子冷静了几分。
“我并无意冒犯,不用如此戒备,我马上就会离开……”
“等会!”
突然,鱼妖身后突然涌现波涛,随后,丹声突然出现,并阻止了那些人。
溪叠在很久之前曾与老龙王有过接触,因此倒是与丹声见过一面。
然而,那已经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人类跟妖不同,即使修得了长生,但在长相这方面依然会有较为快速的变化。
丹声在后头看到溪叠,竟然有一瞬间没认出来,直到他开口说话,这才确认他是北流冰的国主,怕下面的人多有得罪,这才急忙出来。
虽说西国不屑与人为伍,但溪叠不同,老龙王很喜欢他,还说他是为人者中最为睿智宅心的一个,是个可相处之人。
最近西国也算发生了不少事情,如果能博得溪叠的相助,怕是能平顺不少。
溪叠认识丹声,而对他的印象却停留在不久前的龙空岛之战,想到为此而死的猾欠,自然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沉着脸,清幽的回了一句:“原来是龙二公子。”
溪叠一直都这样称呼的,也算比较客气。
丹声呵呵一笑,冲身边人怒喝一声退下,便站到了溪叠对面:“我们应该有几百年没见了吧?哎呀,你的气息变化太大,如果不是听到声音,几乎都认不出来。”
听声音?
溪叠其实不想跟他浪费时间,“那种事情怎样都好,我今日来并无什么大事,原先并不想惊扰你们龙族,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能得到你们的相助自然是最好。”
利用龙族在茫茫大海找那座荒芜的石头岛的话,应该可以加快找到远桑山的进度。
当然,溪叠也不是不知道,这算是求人办事,将来务必需要用人情来还。
因此,说完之后,又立马很是无奈的说:“不愿意帮忙的话就算了,我也不强人所难,反正,慢慢来的话总能找到的……”
“哎呀,溪叠你真是客气,你可是父王他老人家的旧友,不管什么事情,你尽管说!但凡我们能帮到的地方一定会不留余力的帮!”
“还是不用了。”溪叠继续推辞,才能显得他的确不想让人帮忙。
丹声又不傻,溪叠的用心自然明白,于是也继续周旋:“跟你不比外人,你就让我们帮这一次吧!再说,这可是在我们龙族的海域,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肯定也有优势,这点小事都不让我们出手,莫不是瞧不起我们西国龙族……”
“看你这话说的……”溪叠当然目的达成了,也不在推辞,而是十分有礼貌的道:“那就有劳龙二公子了。”
丹声也十分有礼,急忙点头:“如果能帮上北流冰大国主的忙,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不知道你来西国是想做什么?寻宝还是……”
“找一处海岛。”溪叠直接说。
同时用手在空中绘制图案,挥袖间,一副鲜活的海上孤岛的画面便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指着那个只有大半石头露在外边的海岛,十分郑重的道:“实不相瞒,这岛上有我不甚遗失之物。因为偶然发现了它的踪迹,想着能不能把那件东西找回来时,谁知,这岛的行迹十分古怪,突然就不见了影子,任我找了许久也未曾再遇到……”
“遗失了什么东西……?”丹声刚问出口,可看到溪叠似乎不打算说的样子后,立马系笑了笑,“啊,这你还找对人了!想我西国龙族可是这海洋的霸主,不管什么东西都无法逃脱我族人民的眼睛。你且在这里等着,不出一个时辰,族人必然将好消息带回来!”
“那就麻烦各位了。”溪叠还是很客气,并没有身为国主的冷傲。
这倒让丹声微微的惊讶,有些震惊于溪叠气场的改变。
是错觉么?怎么觉得跟几百年前的那个温婉但却高冷的男人相比,眼前人多了几分人情味?
“四方族人听命!!”
没有过多怀疑,只想着让溪叠欠他人情的丹声,拿出听龙令,制成一面威风凛凛的金蓝色旗子,往空中大力挥舞几下,便看着无数金光慢慢散发出来。
随后海面之上冒出无数的脑袋,密密麻麻的有些瘆人。
看来都是西国之人。
丹声继续挥舞旗子,而出现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画面中的孤岛,你们但凡看到便立刻禀报于我!一旦落实消息可靠无误,那发现者,必有重赏!”
“有重赏哎?”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
丹声的话音刚落,西国的人便像无数道箭从海面下四散而去,那景象也挺壮观的。
随后,当丹声回头看着溪叠,伸手做请:“我的人已经去找了,溪叠国主不妨到龙宫稍等片刻,也好让我与大哥尽一下地主之谊……”
726.无耻之徒
“我在这等着便好,不用麻烦。”溪叠痛快的拒绝。
“那怎么……”
“话说回来,龙二公子,不知道龙三公子猾欠的下落,你可知道?”
为了不让丹声继续刚才的话题,溪叠急忙将话题患转移到了别处。
很明显,突然聊猾欠的事情,必然会让丹声有所顾忌。
丹声一愣,压根就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十分尴尬的笑了笑,眼神也四处乱飘:“溪叠国主突然问猾欠……是要做什么?像那种连自己父王的葬礼都要破坏之人,就算被千刀万剐也没什么关系吧?不知道溪叠国主又是从哪里听到猾欠之事的?”
不想说猾欠的事情啊。
溪叠明白后,当然也得问清楚,“只是突然想起便随口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
“是吗?”丹声一看就不信。
猾欠并不是那种会跟外人打交道到别人会来问他情况的人。
再说了,猾欠突然回到西国,应该没有外人知道,他们已经封锁好了一切消息,怎么可能还会被外人所知?
溪叠果然知道些什么?要打听清楚吧?
这种想法一出,丹声也就比较谨慎了。
“我可记得猾欠跟你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嗯……”思索了一会儿,又压重声音道,“倒不如说他很讨厌你吧”
“所以我不是说了只是随便问问,龙二公子这是做什么?这么久不见,我连问都不得问了?还是说……”
溪叠严厉了面容,眉头皱起,“你怕我知道什么,所以才这种态度?”
“!!!”
丹声可不曾听说溪叠是这么一个直击人心的家伙啊!
这反问,问的他整个愣住了。
尴尬了片刻,才想起什么似的,急忙看向别处,“怎么会?我能怕你知道什么?猾欠他……”
已经被处死了,遗体都不得入龙墓地胡乱的扔在了万米海沟里面……
这种话当然说不得。
丹声深深的吸了口气,表情一下子很悲伤,转换的倒是挺快,“说来很惭愧,猾欠不在西国,自大闹龙空岛之后,便没了他的行踪。我们也一直在找他呢!”
可以了,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不然他会说错话……
溪叠清楚的看到从丹声的眼神中折射出的话,心中黯然了一把,终究确认,猾欠还是遇害了。
引鲤樽虽然可以改变一切,但唯一无法更正却是已经成为事实的死亡么?
所以猾欠无法复生。
不,不对。
洛爵明明也死了,他为什么就可以?
“不说那个混账了。”见溪叠沉默,丹声也找到机会转移话题。
笑呵呵的又做请,“既然来了至少也要跟大哥见上一面吧?”
“真的不必了。”溪叠笑着拒绝,但声音已经很冰冷了,“老龙王不在了,新上任的龙王大人想必也很操劳,我还是不去打扰为好,谢过龙二公子的美意了。”
接连几次拒绝,丹声也不要在说什么了。
尴尬的点点头,也只能道:“那好吧!还想着大哥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来着……”
“呵呵……”溪叠浅笑,那倒未必。
龙王下面的这几个孩子当中除了猾欠与龙琊,其他他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并没有那么亲。
这刚说完,只见面前的海面涌起大大的水花,一之海龟便慢慢浮了上来。
一边浮动一边化成人形,乃是一位穿着青墨色长袍的老头,应该就是所谓的龟丞相。
丹声不免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何一直陪在仓律身边的龟丞相会到这里来。
“龟丞相,你来这里做什么?”急忙问道。
龟丞相却弓着背,看向溪叠,似乎在戒备什么,拉过丹声,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什么。
而丹声的脸色随后变得不怎么好看,眼神也几度在溪叠身上游移,不时还皱着眉头,看起来并不是好事。
溪叠一看,心中打鼓,难道说是他们知道了他已经不是北流冰国主之事?
不能吧!
刘相他们应该不会将这种事情随便公之于众,毕竟一国之主突然下位,这对一个毫无准备的国家来说,并不是可以轻轻松松之事。
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人民,至少要等到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将这种事情拿到台面上来。
溪叠只是看,并未说什么。
龟丞相将一切说完后,站到一边,倒是毕恭毕敬起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丹声倒是轻轻咳嗽了几声,几步走到溪叠身边,“那个……”
“什么?”溪叠浅笑。
丹声说的脸色骤然变得不太好看,似乎欲言又止:“那个……你要找的那个地方,貌似不是我们可以管辖之地,可能帮不上你的什么忙了……”
“??”
什么啊,竟然是这个。
溪叠稍微安心了几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怎么会不是你们的地方?这茫茫西海不都是你们西国龙族的领域么?而我要找的那个地方明明就是在这大海之中,难道这大海还有你们龙族都不可侵入之地?”
这话多少就有些冲了。
一来,溪叠也是挺上火的。
以为能利用的石头结果石沉大海,这不浪费他的时间么。
丹声一听,顿时更加汗颜,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尴尬的笑了笑:“这的确是我们能力之外的事情……”
“言下之意,其实你们已经知道那是哪里了吧?”
“!”
一句话,怼的丹声他们的脸色霎时发青。
丹声回头看看龟丞相,见他正冲他摇头,便又抽搐嘴角,万分歉意的低下头,“所以,我们不能说。还请溪叠国主……”
“啪嗒--!”
溪叠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耗。
既然他们知道那是哪,那就好办了。
不等丹声说完,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紫色的药丸,塞到丹声口中,一拍他的脖子,便让他将药丸吞了下去。
“咳咳!”
因为吞的太快,丹声直接呛到,不停的咳嗽起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
变脸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下一秒,便怒着脸,冲溪叠吆喝了起来。
溪叠帅气的甩了甩长袖,“你认为这种时候我会给你吃什么?”
“不会是毒药吧?”丹声边说,嘴角却突然开始流血。
然而并不觉得痛,还以为有什么东西从他嘴里流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擦,低头一看,却是一手血。
“溪叠!你竟然敢……来人!”
这一看就是中毒所致,丹声直接变脸,抽出手上的三叉戟,号令身边的侍卫将溪叠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手中的兵器齐刷刷的对着他,真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当然,溪叠是不会怕的,毕竟现在是丹声中了毒,而他才是掌握他生命命脉之人,有何畏惧?
笑了笑,“龙二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你喂我吃下毒药!你觉得我能搞错么!”丹声吆喝的越大声,嘴里流出的血也越多,直到最后他用手捂着嘴,这才多少减缓了血流出来的速度。
用无比幽怨而又怨恨的眼神看着溪叠,好像理解不了溪叠为何这么对他,但子啊看到溪叠那似乎并不将这种事情看在眼中的眼神时,又像明白了什么,霎时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是他们印象中的那个翩翩君王……
难道是哪里搞错了?是他搞错了?
“如果你不是父王的旧友,你以为我们龙族会将你区区一个人类看在眼里?你竟然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你……”
“明明知道我要找的地方在哪里却不告诉我,事情变成这样这是谁的错?你觉得呢?”溪叠冷冷皱着眉头,那好看的流星眉,似乎略带风霜的味道,将那抹清冷演绎的清高无比,“但凡你能如了我的愿,让我快些找到那个地方,对你对我都是好的。但你偏偏要与我对着干,这不就是自讨没趣了么?”
“其实你知道你要找的地方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小岛而是远桑山吧!”龟丞相见丹声中的毒十分奇怪,明明没有任何痛感,但却流血不止,只好替丹声发声:“你到底为什么对远桑山执着于此?堂堂北流冰的一国之主,竟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传出去就不怕为人笑话么!”
溪叠浅笑,轻吐一句话:“那种事情随便怎样,我现在只想找到远桑山。”
什么!
曾经那么在乎国家荣誉,人民幸福安康的溪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真是溪叠?不会是他们搞错了吧?
“你根本就不是溪叠!”
再次看到他们露出与狐若看他的眼神时,几乎一抹一样的怀疑眼神,溪叠有些无奈,算了,懒得解释了。
索性就顺水搭舟的让他们误会好了:“你们才发现?没错,我不是溪叠……”
“!!!”
紧接着,众人比刚才还要震惊了。
大概,比起他是溪叠而做出这种事情,比他不是溪叠却能散发出令人惊骇的气场更让人恐怖。
他不是溪叠……
“你、你是谁?”丹声不顾流血不止,有些结巴的问出口:“为何要假扮溪叠做出这种事情?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噗啊!”
因为太激动了,后面直接一口血吐出,脸色比刚才还要惨白了几分,一眼看去,跟白无常都有的一比了。
“二殿下,您没事吧?来人,快带二殿下回龙宫!”
“刷拉拉--”
十几个人一起涌过来,以七上八下的要抬丹声走。
溪叠却十分无语的叹了口气,这任龟丞相脑子是不是有坑?
下毒的人就在面前,不直接跟他要解药却带人回去治疗,有智商的人会这么做?
不过,转念一想。
即使要带人回去也不跟他要解药,不就是不打算说远桑山的意思?
溪叠真是服了。
还以为只要用一粒催血丸便能解决的事情,看来除了动手便没有别的办法了……
“喂,那种毒除了我,没有人能解开。”
溪叠没有说谎。
什么是催血丸?
催动人体内积压的淤血黑气,凝固成血状吐出体外,从而达到活血的目的。
所以丹声会吐血,只是因为他体内郁积了过多的秽气所致,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不如说,等他将体内污血尽数吐出后,对他的修炼也会有极大的提升,只是现在元气大伤,很痛苦就是了。
龟丞相不相信,断然道:“龙宫有最好的医师,不管什么样的病都能治好!我们绝对不会让他出事!”
“哦?那你大可带他回去,但遗憾的是他一盏茶之后就要化成一滩血水,你们还没到龙宫,他就要去跟老龙王汇合了。看来你们希望他早些死啊!”
溪叠耸肩,故作无所谓的姿态:“无所谓啊。反正找不到远桑山便什么都不重要。我非溪叠,既不用不在乎你们的死活,也不用担心你们之后找北流冰的麻烦。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要我拿整个世界陪葬都无所谓。”
“……”
最后那一句话,并非玩笑话。
在他说完的下一秒,龟丞相从未有像现在一样希望将脑瓜缩到龟壳里。
那如同恶龙一样的凶狠无比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还是人该有的眼神么?
“要试试看么?”
溪叠的灵压四散出来,像是无底洞般洞彻着一阵令人浑身都发抖的冰冷。
“哗啦---”
龟丞相赫然伸手拦住了那些人。
声音像经过什么挤压,颤抖的厉害:“将二殿下放下,你们退下……”
“咳咳!”
丹声还在吐血,可能是因为自己吓自己的关系,竟然开始昏迷起来。
龟丞相哪里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很清楚,比起远桑山,如果丹声真的死在他面前,那罪可够他受的。
当即颤巍巍的走到溪叠面前,虽然无限惧意但又无限怨恨的瞪着溪叠:“不管你是谁,你今日所犯之事,他日定要让你加倍偿还!!卑鄙小人,你记住了!”
溪叠冷哼:“连我是谁都摸不清楚,还想着要报仇?呵。能做到的话就来吧!但凡有那一天,我一定奉陪.”
“……”
好吧,仔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龟丞相一时被怼的无言,呲呀咧嘴半天,最后只能憋出几个字:“不要嚣张,我们走着瞧!”
…………
聚餐,吃撑,减肥,泡汤,我哭……
727.远桑山(谢谢K哥和氏璧)
“少废话,他快没命了。说吧!”溪叠已经迫不及待,刚才看到的一切让他心中热血沸腾。
鲤笙在那里,真的在那里,她还活着。
这一刻,溪叠真的服了自己。
明明鲤笙连他是谁都忘了,他却因为她什么都忘了而无比欢欣,不正应了那句话么?
‘如果有天我忘了洛爵,我一定会爱上你。’
溪叠黯然失神,蓦然出声:“现在不就是那一刻么?”
为了这一刻,就算要他抹杀掉曾经的自己,也在所不惜。
“什么……”
“快说!”
“真是,就这么急着去送死!”
龟丞相真是无语了:“你真的知道远桑山是什么地方就敢打那里的主意?”
溪叠冷笑:“你再拖延时间,我便真的让他死在你面前。”伸手指着开始抽搐的丹声,笑意绵绵。
这个人是恶鬼!
龟丞相不禁咬牙,那个恨啊!
“天苍苍水茫茫,在水一方是远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挤出来,怯生生的看着溪叠,希望他给个反应。
然而溪叠只是皱起眉头,颦眉的他却比原来还要好看,多了几分悲伤的气质,令人不禁心口一阵发软。
龟丞相又不禁在心中感叹,一个凡间男子,却生得一副比妖怪还要魅惑的面容是上天何等的恩赐!
“这是第一位发现远桑山的智者留下来的口诀。根据口诀,你便能找到远桑山……你干什么?”
没等他说完,已经听的不耐烦的溪叠直接走到丹声身边,将手掌贴在他胸口上,都没使劲,丹声便突然抽搐的更加厉害,眼看就要两眼一翻,口吐白沫了。
溪叠随后挪开手,目光微凉,“再过一会儿,毒药便穿过他的心脏,到时候就连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你确定要在这罗里吧嗦一大堆?”
“没,当然没有!”龟丞相大惊失色,哪里想到溪叠竟然识破他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仓律赶来。
这个时候了,要救丹声就不能再顾其他的。
虽说西国曾与虫老做下约定,不能私自将远桑山的消息透漏给外人,否则便要受到违约惩罚。
至于违约会受到什么惩罚,那是老龙王跟虫老的约定,并没人知道。
虫老这些年一直不断变化岛子的模样,所以开始才没有反应过来溪叠让找的地方就是远桑山。
并未知晓的惩罚与近在眼前的丹声的死活,龟丞相根本都不用犹豫,当即噗通一声下跪:“求你放了二殿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那就直说我要怎么才能找到远桑山!”溪叠自己都因为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而觉得上火,可偏偏被逼到一定的程度又没办法。
握紧到骨节泛白的手指,是对自己的愤怒。
他还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将他从来都不会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啊!
龟丞相一边呜咽,一边在海面上制成一条通往远处的水路,然后泪眼汪汪的道:“沿着这条路走,但凡看到天苍与水茫交叉之地,便是入口……”
溪叠皱眉看往那条波光大路的尽头,却只能看到波涛滚滚:“何为天苍?何为水茫?”
“我也不是很明白,但的确就是这样。”龟丞相的冷汗都流了出来,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说谎。
同时撵搓着手掌,好像在祈求一样:“刚才也是一名鱼人误闯了远桑山,在生死的最后一瞬间传来消息,让我们停止寻找你想找的地方,说那是远桑山禁地……然后就联系不上了。”
如果能哭出来,估计龟丞相会哭的稀里哗啦。
溪叠纳闷的正是这个地方,既然得到解释,也不再去为难他们了。
想了想,自己做的也的确过分了。再说,知道这些消息,再靠着指间沙的话,应该可以更轻松的找到远桑山。
随后便从怀里掏出一枚白色的药丸,漫过龟丞相,直接塞到了丹声口中:“这可用来缓解毒性,足以坚持半日,而这个……”
挥袖,又制成一块四四方方的结界,里面放着一枚红色的药丸。
溪叠直接将他塞给龟丞相:“我用五成力量制成这这个原界,如果你们不动什么歪心思,结界会在半日后自动解开,正好能救龙二公子的性命……”
歪心思……
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让他们打结界的念头。
龟丞相还不死心,确认道:“如果不小心……”
“那就要看龙二公子命大不大了。”溪叠说完,环视身边恨不得将他撕碎的人一圈,还像开始那般,笑的清灵。
看着天色已经很亮,也不敢再耗下去,甩袖便踏上了海上的那条路。
而这时候,大路的两边已经又围满了西国的人,但他们不敢上前,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溪叠做了什么事。
溪叠一本正经的无视那些灼热的视线,信步前行。
已经做出来的事,就像泼出去的水,哪里能收的回来?
溪叠本人假扮溪叠,这以后如果真相揭开,那他溪叠真的要在八荒身败名裂了。
还好,龟丞相是个识的大体之人,真的很听话,并没有追上来。
不然,溪叠还真不知道被他们知道丹声很快就会恢复如初之后,一旦动手会不会留得他们安全。
就算他假扮溪叠,但如果真有人为此受伤,那北流冰势必还会受到牵连。
唯有两方都没有损失是最好的,毕竟龙族之人性情高傲,他们是绝对不会将自己被骗的事情对外宣传的。
就像哑巴吃黄连,丹声是有苦说不出。
不用一炷香时间,那宽广的海上大道几经周转便到了尽头。
哗啦一下,大道消失,溪叠脚下不稳,差点掉到水里。好在急忙制成御空之术,这才飘在了水面子上。
这是哪里呢?
溪叠放空视线,尽量往远看去,但除了茫茫海天一线,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候的太阳正毒,阳光均匀而又火热的撒在海面上,已经许久没有这般沐浴阳光的溪叠,不禁觉得阳光太过刺眼。
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口诀中说的那种东西,有些失望。
呼了口气,“天苍水茫交叉一线……”
到底什么意思?
溪叠自小就很聪明,哑谜什么的从来没有难住他,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才少年吧!
“天苍指的的是天气?还是形容某种事物?水茫……是指海浪的话,那应该说的就是雾气遮目,茫茫不可见的情况吧?”
像是自言自语,一个人开始分析口诀的思路。
“最适合这种情况的……”
溪叠抬头看看高挂在天空的太阳,不免皱起眉头:“黄昏时分?”
只有在黄昏时刻,海上才会海天晴明,但又因为海风潮湿,雾气弥漫,造就一片奇异的海上奇景。
难道在这个时候,便能寻找到交叉点的入口?
就算真的是,那交叉口又是什么情况?肯定不是等到那个时辰就会自动显现的入口,说到底还要费神去破解……
“呼……还好说的是半日,不然龙族那帮人可能会在我没找到入口就杀了过来。”
溪叠为自己故意把时间说长而安心了几分。
正午到黄昏,眼下不用三个时辰,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但是也不敢保证我的猜想是对的。”溪叠要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万一到时候并没有找到入口,而龙族又追上来的话,那我除了动手肯定没有别的方法。啧……”
从来没觉得为难的他,不免无意识的咂舌:“不行,在这干等风险有些大啊!”
怎么想也不行。
最后,溪叠再次掏出了指间沙。
看着在指尖盈盈流动的光沙被染上一层淡淡的海水的蓝色,溪叠深吸口气,慢慢将脑子中不重要的东西全部清空。
驾驭指间沙,最重要的便是心无旁骛,那样才会真正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当世界安静的不像话,几乎连海浪的声音都被屏蔽,溪叠凝息在指间沙上写下远桑山三个字。
白光萦绕,形成一道白色的墙,毫无预兆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
溪叠一脸问号。
从距离上看,指间沙根本就没有飞出很远,这墙是怎么回事?
溪叠急忙回神,定睛看,他离刚才的距离根本就没有多远,顶多能有一百米?
觉得不可思议,溪叠重新使用指间沙,再看,便看到挡住他去路的依然是面前白色的高墙。
“……”
赫然想起狐若说过,指间沙可破解世上一切结界咒法,之所以原本看似一无所有的海面会突然出现高墙,可以解释为这里隐藏有巨大的结界的意思……
“所以……”溪叠伸手摸着那道墙,露出开心的表情:“这里面便是远桑山……”
指间沙能带领他去的地方,除了那里便没有其他地方了。
想通之后,能找到远桑山,高兴归高兴,但比起高兴,溪叠不懂的地方也很多。
比如说。
“如果这后边真是远桑山,那之前我为何能进去,现在却进不去?”
仔细想,方才意识跟着一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是一路畅通无阻,怎么突然又不行了。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玄机,但对于溪叠来说,这种事情比较少见,自然理解不了。
一时间,不由得愣在墙边,反复思考着。
难道是第五瞳不想让他进去而特意这么做的?
还是说,是因为鲤笙?
欠着还好,但若是后者,溪叠真的会哭。
而此时的远桑山上,虫老与第五瞳正避开鲤笙,秘密的讨论着什么。
虫老眯着眼睛,正盯着在结界外边往里看的溪叠,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第五瞳,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竟然把他带到了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五瞳自然无法像虫老那样看到结界外边的事情,但看到他紧盯着某处看,便确认了那里必然有什么东西。
于是笑道:“怎么,人已经来了?”
“你现在搞什么明知故问?”虫老十分严厉:“连鲤笙都看到了,你还在这装什么?”
“哈哈,哪里?”第五瞳大笑起来:“但有一点你可说错了。”
“什么?”
“他可不是我带来的。我只不过告诉他,小鲤鱼在这里,他便自己找了过来。说到底是因为对小鲤鱼的爱才让他如此奋不顾身,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等会!”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虫老急忙打断他:“为什么他会记得?”
“……”
“鲤丫头的事不是已经被彻底的清除了么!为什么溪叠还会记得?你知道?怎么不第一时间说出来?”虫老并不觉得这事很有趣,相反,这可能会成为某种改变一切的先兆。
如果不弄清楚其影响,那之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谁都不敢保证。
第五瞳对此却无话可说,只是自顾自的笑着。
虫老上火啊:“第五瞳!!我警告你!不管你抱着什么目的旁观这一切,如果会让鲤丫头受一点伤害,我第一个饶不过你!”
“我说虫老头,你也该行了吧?”
不同于之前的沉默,第五瞳突然语气十分深沉的道,看着虫老的眼光带有几分同情:“不过是被人施舍了一口水而已,你到底要将那种小事记到什么时候?切,堂堂妖界始祖,竟然会跟区区人类报恩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隐居在这种地方,作为妖怪,我真的替你觉得丢人!
虫老被戳到痛处,自然甩脸色,“报恩或是隐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听你在这废话。”
“跟我当然没关系,你这老头是死是活我才懒得关心。”第五瞳说话也是够直接的,毕竟本来也是这种人设。
他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或事上心,除此之外,世界毁灭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冷哼一声,不屑的瞪了虫老一眼:“不管从前,至少你跟我的目的都一样,我们都是为了小鲤鱼而努力着。呵,当然,可能努力的方向不同,但目的一样就行。”
“别说为了鲤丫头,你分明就是为了你自己!”虫老早就看透了,在第五瞳偷偷在背地里搞那么一套的时候就看透了一切。
然而,虫老一直以为第五瞳是那种就算将事情闹大,最终肯定会为了鲤笙而不顾一切的人。
728.有一种傻
直到看到他打算杀了众人强逼鲤笙恢复记忆,,他真正的目的才彻底的暴露。
虫老气的声音都在颤抖:“之前我还不信,但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便什么都明白了。你……”
“真是奇怪啊!”
就像要反将一样,第五瞳突然拔高了声调,,抱着胳膊,声音很大:“溪叠记得一切又不是我能决定的,是引鲤樽所为。你要有什么不服气,倒是去找鲤神讨论便可,跟我在这撒泼是没用的吧?”
“就算溪叠还记得,那你只要不告诉他真相便好,为何他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你还敢说你没有别的想法?”虫老不依不饶。
第五瞳耸肩,似乎很哀怨的看向鲤笙:“真是……你这老头是不是一个人呆习惯了,考虑事情才会变得这么无脑啊?”
“你说什么?”
“就算他还记得一切又怎样?你忘了他可是对小鲤鱼死心塌地才追到这里的男人!你觉得他来这里的目的除了无忧无虑的陪小鲤鱼过一生之外,难道还打算告诉她这远桑山外头,还有一个她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洛九哀?!”
“!!!”
“别开玩笑了。换做是我,我定然一辈子闭口不言一句,直到死。”不知道为什么,死字从第五瞳嘴里说出来,总觉得让人寒气直冒。
虫老看着他,也许是被这么激动的第五瞳震慑住了,更也许是难得见他这般模样,竟然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第五瞳哼笑一声:“不要小看一个男人的嫉妒,尤其是人类这种生物,我们永远无法揣摩他们的想法。”
“我或许在很多地方无法与你的想法苟同,但唯独这一句,我倒是赞同。”虫老第一次无奈的承认第五瞳的抉择,毕竟,在人类身上,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到现在隐居在这种海外孤岛的境地,的确经历了无数次的证明。
人不像妖怪,对于想要的东西表现的很直接,他们太善变了。
第五瞳倒是突然愣住了。
还以为虫老肯定会再跟他犟上一会儿,哪里想到他会认同自己。
十分无趣的耸耸肩,又看向外边还在想办法的溪叠点点下巴:“如果你还是不放心,不妨直接跟他交谈下,再做决定如何?”
“你倒是对他很放心啊!明明你也对鲤丫头……”
“我与小鲤鱼之间是最纯粹的友情,你这老头可不要崎岖了这份纯洁的友情。”第五瞳不等他说完便快语打断,直接将与鲤笙的关系坦白的清楚。
然而,虫老可是过来人,看着那么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的第五瞳,终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笑了笑,也看向溪叠:“既然是连你都如此认同之人,那我还需要验证什么?”
“哎呦,你这话是在夸我眼光不错?真少见啊!今天的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的?”第五瞳再次吃惊,不免开起了玩笑。
他原本就是不在乎口德之人,在辈分方面更是没大没小,当然,了解他的人也不会计较这些。
虫老白了他一眼,十分无语:“我是相信溪叠的为人好吧?跟你可没有什么关系。虽说我并不认为凭他会带给鲤丫头什么改变,但哪怕一丁点会让她变得开心,我倒是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呵呵,不知道该说你好还是迂腐,赵海云都死那么久了,你倒真能抱着他的嘱托撑到现在……”
突然提到赵海云,第五瞳没有多说,但虫老的表情随后就像山雨欲来一样,阴沉到底。
第五瞳知道自己说错话,急忙打了个哈哈,转头看向别处,“人呐,活着可真是麻烦啊!”
“……”
是在说他吧?
第五瞳这张嘴还真是臭啊,不管过去多么久,就从来没有收敛过。
虫老不予作答,任由第五瞳变着法的调侃他,可是视线延长,落在鲤笙身上时,目光不由得一紧,知浮现出一个斯文的男人的脸。
赵海云啊……
那个突然出现,解救他于为难的男人,像一道光一样,时至今日还照亮了他所有的路。
说虫老矫情也好,迂腐也罢,这辈子唯一不想辜负的人只有赵海云一个。
赵海云将鲤笙托付给他时,他就做好为了鲤笙而献出自己整个人生的觉悟。
这辈子谁都可以欠,唯独赵海云,他必须用尽全力还清。
“喂,你看什么呢!”
在虫老发呆的瞬间,鲤笙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面前。虫老吓了一跳。
急忙回神,好在有眉毛的作用,b并不能看到他的表情有多么吃惊,“怎么了?你忙完了?”
指了指那被鲤笙耕过的田地,有些无能为力:“你确定在这么贫瘠的地方能长出果实来?”
鲤笙瞥了眼像狂风刮过的土地,有些纠结于自己的耕作能力,但却像个孩子似的,狠狠点头:“凭着我再也不想吃半生不熟的水果的决心,第五瞳从外边带回来的水果种子,我必然会让他们成长为参天大树!”
是凭着一颗吃货的心吧?
第五瞳在旁边忍不住偷笑,却又刻意的调侃:“我看你是怕那个男人来了之后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才特意费劲种下这些东西的吧?”
“哎?”
鲤笙大为吃惊,“才不是好吧!”
其实就是。
在看到溪叠的瞬间她就被他(颜值)征服了,以至于会想,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如果光吃破烂玩意的话,好好的一张脸非要变成橘子皮不可,自然就忍不下心来。
再看他,一看就是出身高贵,那气质可是相当的出类拔萃。
要那么好的一个人跟她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岛上过一辈子,单纯的喜欢可不行。
不,当然可以。
毕竟溪叠自愿放弃了很多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只是鲤笙不知道而已。
第五瞳这人就是得理不饶人,见鲤笙羞红了脸的否认,继续添油加醋:“我说小鲤鱼,你这可就太让人伤心了吧?”
“我、我怎么了啊?”鲤笙避开第五瞳的视线,生怕被他看穿:“你这话说的真是不明不白……”
“我来就随便,那个人来却要忙着种这个,种那个,生怕亏待了他似的。”第五瞳听着是开玩笑,但他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在笑,反而一脸的委屈与不爽。
可惜的是,他自己看不到。
虫老只是一瞥,便无语的叹口气。
这个第五瞳……等他明白一切的时候,肯定会后悔到想嚎啕大哭吧?
哎!
“小鲤鱼,这差别待遇有归有,但可不要这么明显。我虽然心胸宽广,但还是会介意的……”
“你脑子有问题啊?”
原以为鲤笙定然会羞的抬不起头,只顾躲闪,哪里想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骂:“他来,是为了跟我在一起,是要成为我男人的!你这个朋友怎么能跟男朋友比啊?身份都不一样,让我怎么一视同仁啊!我肯定更在乎他啊,你傻不傻?”
“……”
被鲤笙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后,第五瞳看着那过于生动的脸,面前突然浮现鲤笙没有失忆前的一幕幕。
那时候的鲤笙,虽然忘记了一切但却活的自我,除了不能哭,想笑就笑,敢爱敢恨,任性妄为。
鲤笙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以至于他的心口抽抽的疼了起来,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鲤笙完全没有察觉,还在说着:“啊,说到他,喂,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你不是说了,他现在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该来了吧?虫老,你倒是先把结界解除了好让他进来啊!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看上我这样的人?唉,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很喜欢你。”
第五瞳悠悠的接过话去,声音很低,似乎睡着了一样,没有什么力气:“喜欢到会为了你而放弃他的国家,子民,名声,财富甚至自由……”
“嗯?”
鲤笙……听不懂了呢,“你在说谁?”
“真是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换做我,就不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一切什么的,,,太奇怪了……”
“第五瞳。”
虫老看不下去了,这样的第五瞳太违和了,以至于出口打断了他。
不等第五瞳反应,直接拉着他的胳膊,便往后拉走,“你在这等会,我们去看看那个男人来了没有”
“……嗯。”鲤笙很茫然的点头,没搞明白第五瞳到底怎么了。
二人离开后,却在低下头的瞬间,深深的呼了口气。
好不容易拉着第五瞳离开,在另一边,虫老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撂下一句话。
“你好好冷静冷静,我果然还是要去考验他一把。”如此说着,挥袖便离开了。
第五瞳现在脑子有些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所有的力气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抽空了似的,浑浑噩噩。
看着天,再看看地,视线慢慢集中到手掌间。
视线模糊,“我……怎么了?”
听到鲤笙说要跟溪叠过一辈子,怎么就笑不出来了?
明明为了这一步,他都做了那么多牺牲,虽然还差一点,但已经算还不错的结局了。
怎么就……
“我做的不对?”
第五瞳开始怀疑自己的所做所为:“但哪里不对?”
难道他不该让鲤笙在这里如此平庸的度过一生?还是说他希望记忆中的那个鲤笙可以从未消失?
“……”
突然,第五瞳不知道答案了。
虫老本不打算考验溪叠的,但听了鲤笙那些发言后,为了确认安全隐患,最终又决定了要考验一番。
至于怎么考验……
看着结界外头的溪叠,察觉到不远处正慢慢聚拢过来的西国之人,便知道定然是来抓溪叠的。
西国没有忘记他与老龙王的约定,怕溪叠会打破约定,因此出兵来伐。
那么,西国的人找到他之前,要先将他隐藏起来。
“刷拉---”
挥袖,二人间的那道结界便消失了。
虫老往自己脸上随意的制成一个面具,从结界上走了出去。
外边的溪叠想了半天也没有推测出怎么进入结界的方法,在几乎打算动用武力的时候,面前的结界突然打开了。
比起吃惊,他吓了一跳。
嗯,没错,是吓了一跳,以至于下意识的往后跳出好远,“谁!”
虫老知道溪叠这号人,但从未见过面。
一接触到溪叠那身柔和灵压,倒是很认同的暗道,这男人的确不错!
一般来说,能在帝王宝座上呆住的人,浑身必然满是戾气,毕竟王需要踩踏无数人的白骨鲜血才能荣登王座,因此基本免不了一身戾气。
溪叠做了北流冰足足快二百年的帝王,竟然还能练的一身清风明月般的柔和灵压,足以见的他的温柔个性。
“溪叠是吧?”
虫老是长辈,但却先开口,语气平厄,听不出他的表情与情绪。
溪叠一惊,对方知道他是谁,而且还是从结界中出来的,那就证明……他是远桑山里的人,必然与鲤笙有关。
既然知道他的事情,却单独出来见他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确认什么吧?
说到确认的话……
鲤笙之前的表现足以证明她真的把一切都忘了。
如果是为了鲤笙,想必对方不希望他的出现会勾起鲤笙的记忆而伤害到她,
如果不是为了,那唯一的理由便是确认他的为人了吧?
不管哪一个,想必都有试炼,溪叠可不会大意。
当即十分恭敬的作揖回道:“没错,溪叠正是晚辈。”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对一个连脸都不清楚长什么样的人这般恭敬了,因此久违的有些生疏。
说完,抬头,因为面具,看不到下面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看不到对方的的表情便不知道是否可以继续说,停了停,确认对方没有反应,才试探性的道:“不知道您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来这里,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了考验你吧?”
果然……
溪叠点头,同时笑了笑,“虽然知道,但不是很清楚为何要考验我呢……”
“你来这里为了什么,便自然是为了什么。”虫老玩起了文字游戏,却一句话把溪叠说的有些难堪。
729.至死不渝
虫老言下之意正是说他无需隐瞒。
溪叠只好承认:“我为鲤笙而来,也做好了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到死都呆在这里的觉悟。”
“……”
很直接,然而虫老没有什么反应。
溪叠既然打算说了,就不会在乎脸皮什么的,毫不犹豫的说:“不管你是谁,我既然来到这里,不见到她本人,不听到她亲口赶我走,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哪怕要为此付出一切,我也绝不妥协。所以……不管什么考验,你放马过来吧!”
即使付出一切……
虫老听到这里,不免替他惋惜。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放弃了一切,只剩下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一切’可供他付出的?
傻男人。
虫老摸着胡子,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考验。
综合而来,就一句话:“那你愿意为了鲤笙去死么?”
什么呀,这个问题……
溪叠还以为他会出让他很头疼的问题,结果是这种……
根本都没有任何犹豫,看着虫老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如同太阳一般明亮的光辉。
轻轻笑道:“……当然不愿意。我怎么可能还没让她幸福就去死……”
“!!”
这个回答……虫老大吃一惊。
还以为他定然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愿意的。
然而,这个看似拒绝的回答,却让虫老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
溪叠拂袖,笑的云淡风轻:“我可不是为了让你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才来这里的。让我见她。”
开门见山,很是利落。
虫老从刚才开始就在暗暗的释放灵压,到现在已经释放了六成。
然而,溪叠肯定在开始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他的强大,然而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意,还能面不改色的说出那种分分钟会丧命的回答。
不愧是一代帝王,果然是有胆量与气魄,可柔克刚,也难怪他在八荒会那么有人气,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虫老有些服气了,笑了笑:“如果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呢?”
还是这个问题,但问的程度更深了一层。
溪叠面不改色,淡然回答:“但凡我出现在这里,就证明我已经为鲤笙而放弃了一切。你觉得,这个问题还有回答的必要么?”
“……”
虫老抽搐了嘴角。
溪叠很擅长用问题来回答问题,虽说多少让人不悦,但回答的背后却是那么真实。
对于帝王而言,放弃了国家,等同于放弃了性命。
的确……问的多余了。
虫老一挥袖,将脸上的面具拂去,而此时,他释放的灵压已经到了八成。
溪叠如果不暗暗制成强防御结界,此刻必然无法直面于他,但强强相撞,哪有退后的道理?
不禁没有承让,反而使出了全部力量来抵御,甚至还有种会将虫老的灵压压下势头。
这个小子……
虫老暗暗皱眉,溪叠竟然在看到他的脸后,越发的加强灵压了。
按理说,他应该已经看到他在鲤笙身边才对,怎么反而加强力量呢?
难道是为了证明自己而刻意陈强给他看?
这样的话……
虫老对年没有动手,得机会展现自己的力量,当然乐意之至。
想溪叠乃是过于年轻的后辈,竟然还想给他好看,如果不让他知道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岂不是丢人?
“好,最后一道试炼了!”
虫老大喝一声,突然将八成灵压在指尖凝结成也条绿色长鞭,“只要接下这一击,我便放你进来!要试试么?”
最后竟然还询问一遍,边说边笑。
溪叠又不瞎,以他的力量跟实力完全不见底的老头比,那肯定是要吃亏的。
再说了,虽说引鲤樽改变了现实,但他之前受的伤并没有一并好利索,旧伤在身。别说接招了,就这样什么都不做,一直暴露在虫老的灵压之下,他都不停的冒汗。
但事已至此,能怎么办?
“我要见鲤笙,谁也别想拦着我!”
“轰隆隆--”
一甩袖,制成一道强大的灵气,化成一把缠绕冰霜的冰剑,朝着虫老飞扑而去!
这个溪叠!
虫老还以为他是个能分清现状的人,结果,无非还在逞能罢了。
凭他那把剑,到底能奈他怎样,他自己心里就没个数?
“好!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嗖嗖---”
话音刚落,长鞭骤然变幻无数道,从四面八方将溪叠围在了中间,不等溪叠反应,朝着他便同时落下!
溪叠有着无数对战经验,但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所有的经验都没有用。
他很清楚,如果不抱着必死的决心迎战,那就真的什么都完了。
不做任何考虑,不去想任何事情,横手舞动冰剑,集中于一点,不留任何力气,直接释放全部力量!
“轰隆隆--”
只感觉天地抖动,海浪翻腾,好像老太爷发怒了一样,惊雷落下。
虫老默然垂下眼睛,看着使出浑身解数接他一招的溪叠,看他被光鞭鞭挞后身上那一道道的血痕……
无奈的只能作罢。
“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鲤丫头啊!”虫老不得不承认,溪叠的感情已经到了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地步。
溪叠半跪在地上,虽然受了十几鞭子,几乎都要被打的元神出窍,但好歹还留了一口气。
嘴角还残留着吐出的血迹,听到虫老的话后,微微抬头,因为将全部力气使出后而席卷而来的疲惫,甚至让他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慢慢起身,身形因为无力而晃动着,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唯一能支撑他体重的冰剑,也在他站稳了后,呼啦一声化成光点散去。
这是已经连最基本的灵法都不能用了啊。
然而,溪叠并没有因为自己用尽了气力而觉得气馁,不如说,看着虫老的眼神,似乎像达成所愿一样,满是欣慰与欢喜。
虫老一个糟老头子,看到那么拼命的眼神,真的都要被感动哭了。
溪叠,北流冰的王,看不上任何绝色雅致的美女,却偏偏为了一个妖怪丫头变成了这副惨态……
真是冤孽。
“真是,老头子我都看不下去了……”
虫老心肠终究是软的,不然也不会在最后一刻收敛了几分灵压,不然,溪叠现在可不止受伤这么简单,命没了都是可能。
说着,便要上前,打算为他稍稍治疗下,然后带他回远桑山去见鲤笙。
“哗啦啦---”
巧的是,刚才那阵动静闹得正在附近的丹声他们发现了端倪,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这里。
虫老因为要出来见溪叠,所以稍稍的将远桑山的结界变弱了几分,这也使得丹声他们足以发现他们。
“溪叠!”
丹声一来,首先注意到的是随时都会昏过去的溪叠,咆哮起来:“你竟然敢对我做出那种事,看我怎么……!”
“……”
在丹声迈步往溪叠而去时,虫老忽然挡在了溪叠身前,一挥袖,将溪叠掩盖在了偌大的长袍之下。
丹声吓了一跳,迫于之前吃的亏,于是不等反应便急忙后跳出好远,跟虫老拉开了距离。
溪叠应该也支撑不住了,看了虫老一眼,似乎压根没有听到他方才说的话,突然狠狠抓住了虫老的衣袖,迷蒙着眼睛,如同梦呓一般的说着“我要见鲤笙”什么的,重复了好多遍,直到失去意识,倒在虫老怀里……
虫老搔了搔眉毛,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想笑:“哎呀哎呀,你怎么能随便就昏过去……”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和贴心的制成治疗结界把溪叠放了进去。
接着……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丹声和一众西国虾兵蟹将,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老夫与老龙王曾达成约定,西国之人不得肆意进入老夫的远桑山。怎么,老龙王那老家伙刚归西,你们这帮小的就拿长辈说的话当屁放了?”
q起先,丹声还还知道面前的是谁,只因为对方过于强大的灵压而无意识的选择了避让。
一听他提及与老龙王的约定,还称龙王为老家伙,顿时就反应过来,面前站着的造型奇特,根本看不到脸的白色毛怪,竟然就是远桑山的主人!
当然,老龙王从来没提起过跟他签订协议的人是谁,长什么样子,一直以来都是古训流传,其他人自然也一脸懵逼。
跟着来的龟丞相,因为行动迟缓,这会儿才赶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虫老后,还以为是什么孽畜,然而,当遥遥听到他的话后,顿时脸都绿了。
“二殿下,我们走吧!”
不等丹声说什么,急忙一脸肃重:“今日之仇,他日定然有机会报,但这人可是连龙王他老人家都不敢惹呼的对象,我们还是不要多过多纠缠的好。”
不然非但抓不到假装溪叠的男人,还会因为惹怒了面前的怪老头而赚一生不是。
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的,他们可不想琴声体验一把。
其实都不用龟丞相建议,丹声在看到虫老将溪叠护住的时候就知道今天必然无功而返。
他们这百十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过他一个,可能还会被群灭……
那时候他就像撤了,只是因为太害怕,导致腿打圈,这才没有机会逃就是了。
龟丞相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也不犹豫,抓住龟丞相的衣领,刻意要发狂一样的怒吼起来:“什么?!我都追到这里来了,竟然要我撤退!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二殿下,我们不是逃,只是在遵守龙王爷的约定罢了。如果真要打起来了,岂不是让龙王爷变成了不守约定之人?他老人家一辈子将自己的名声看的比命还重要,我们可不能丢了他老人家的骄傲啊!”龟丞相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他并不知道丹声只是在虚张声势,还以为他真的要跟虫老开干,急的要死。
丹声顿时愣住,揪着他的衣领,也在沉默片刻后狠狠他推开他:“这一次就这样算了!但不要指望会有下一次!我们走!”
说的真是嚣张啊,就好像下一次会怎么样怎么样一样,但从开始都离开都没敢正视虫老……
虫老又不瞎,怎么能不知道他们在演戏给他看?
不过,知道龙族之人什么德行,他才懒得陪他们演戏,尽管让他们自娱自乐好了。
“不好意思,我等并不知道这里是您的地盘,因此多有打扰,还望老前辈海涵……我们马上就走,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您了!您请息怒……”
虫老皱着眉头,心道,这老乌龟说话还是有些入耳。不愧是能辅佐仓律成为龙王的老滑头。
点点头,随他们离开后,便重新打开远桑山的结界,同时将溪叠带了进来。
溪叠昏迷的很厉害,虫老想了想,最终没有将他带到鲤笙面前。
如果让鲤笙知道是他把溪叠弄成这样,肯定会没完没了的闹腾,他可受不住那份折磨。
所以,虫老决定暂时找个山洞先让溪叠在那慢慢养伤,顶多也就两天,身体恢复了再见鲤笙也不迟……
化成一道白光,从苍穹闪过,正因为方才突然的震动而纳闷的鲤笙,左右观望,最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看到虫老化成的白光,不由得嘟囔:“这老头子又干什么去了?既然这么闲的话就不能帮我种几棵麦子么?啊,真是……气死我了!!”
在不远处的山头,第五瞳也看到了虫老的身影,不禁如此,更是从头到尾看到了虫老与溪叠的一切。
还以为虫老定然会使出什么法子让溪叠知难而退,结果,竟然连他也沦陷了。
“溪叠,本名溪流川,北流冰大国主溪千重之子。”第五瞳突然像被身份证似的,自言自语起来。
说的都是溪叠的事情。
“自小聪明伶俐,能文善武,修灵不到一年便突破化灵期,自此成为北流冰当任国主。执掌北流冰足足三百年来,将北流冰从弱小之国变成如今八荒四大强国…….”
说着,说着,第五瞳沉默了。
明明都得到了天下,还要什么红颜?如果换做是他的话,是他……
“呼---”
向来可以干脆做出回答的第五瞳,面前骤然浮现鲤笙的脸后,便呆住了。
呆呆的,看着蔚蓝的天空,比呼吸更深的吸了口气:“……当然是天下更好……”
好吧!
大概……吧,反正一切已经无法回头。
不是么?
730.名满天下的男人
世界的另一边。
清风明月都要避开的险峻山崖处,五六个身穿白衣的男女正踩着仅能用脚尖落脚的悬崖边上的树干,颦眉往崖下看去。
为首之人,头上戴着一顶遮面的帽子,轻柔的白纱即使在风中也没有凌乱不说,那修长的身影更在颤巍巍的树干上稳如磐石,未有任何的波动。
“洛师叔,那些怪物也该出来了吧?”
在最后边的树干上,莫非辞正抱着剑,急飕飕的喊了一句。
从声音看来,好像有些不耐烦。
也是,搁谁在这种阴森的地方一呆就是几天也心情不好。
“莫师兄,再忍忍吧!”旁边的东方令无奈的小声道,同时用眼神瞄了瞄更旁边的司雪衣。
司雪衣也回头了,而漫过东方令看向莫非辞,秀气的细眉微微皱了皱,与莫非辞对上视线后,直接白了他一眼。
“???”
莫非辞看到她的眼神后,一脸问号,他又没说别的,干嘛那种表情看他?
然而,一句洛师叔,大概也能猜到是谁了。
为首的除了洛爵,自然没有别人。
听到莫非辞的话后,洛爵起先并没有反应,直到崖下面突然传来呜呜的叫声,这才严肃的回头,“岩妖开始活动了……”
说到岩妖,正是惊阙山最近比较头疼的妖怪。
接连几次,这些定居在山崖间的小妖怪便在夜黑风高的晚上跑到人类的村子大肆作乱,起先只是破坏农田什么的,但最近不知为何,竟然残杀了一个村子几十人的性命。
如果是别处,并不用惊阙山出马,但偏偏岩妖出没之地离着朝域不远,因此,百步琅直接命下面的弟子来调查此事。
而领头的,便是他的得意关门弟子,洛爵。
洛爵成为百步琅的弟子以来,仗着一把指天剑和无比精炼的修为,就已经十分有名,而没用多久,更因为接连解决了几个一直困扰惊阙山的难题,彻底在八荒扬名天下。
然而,关于洛爵,江湖上知道他具体情况的人却很少,人们无法得知他这样的人,到底为何可以在成为百步琅的弟子前能平寂那么久?
洛爵也从未用真面目在人前现身,不管到哪里,总是带着遮住脸的帽子,因此更为他的身份添加了几分神秘。
只是,洛爵的确有着让人佩服的本事便是了。
莫非辞嘴上虽然不悦,但一听岩妖出没,当即往前跳了几下,落在洛爵身边。
侧脸看了他一眼,因为帽子的关系,他看不太真切洛爵的脸,,反正传闻中是说他长相丑陋才不敢真面目示人。
怎么说呢?
莫非辞虽然不想承认这个年纪并不比他大多少的男人,有着一般人绝对没有的过人之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更不想承认的是,帽子下那张脸。其实英俊的惊世骇俗。
凭着洛爵与生俱来的气质气场,每每举手投足间的一切行为姿态,绝对不是凡夫俗子。
不说别的,就凭那无意间看到的侧脸,就能知道。
明明长着一张英俊无比的脸蛋,却要用帽子盖住,想必是有什么理由吧!
是为了什么呢?
莫非辞压住心中的困惑,对洛爵道:“既然岩妖已经出来活动了,你便快点下命吧!是要下去抓还是怎么着的,你给句痛快话!”
“莫非辞,你对师叔那是什么语气?”离骚也来了,听到莫非辞的话后,不由得不悦:“好好说话!”
莫非辞白眼:“我这不是好好说话呢么?我怎么了我?真是,大师兄你可真能担心……”
“你看你这什么态度啊?”离骚好歹也是大师兄,在外人面前多少是要面子的。
但没等他继续说,莫非辞便在洛爵开口之前,直接拔剑冲了下去。
“喂!”
离骚没来的及喊他,瞬间见他没入雾气之中。
面对比自己辈分大的洛爵,他也不好当面发火,只能无奈的道:“非辞他太任性了,呵呵……”
洛爵并不在意,因为帽子的关系,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听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下去吧!”
随后,化成一道黑影,瞬间也跟了上去。
离骚很尴尬啊,看看东方令,再看看司雪衣,最后视线在最后头的上鸿秋身上,变成无奈。
“走吧走吧!听师叔的话,赶紧跟上……”
有些不耐烦。
洛爵话少,这是出了名的。
跟他一起行动,除了必要的,几乎都听不到他谈论别的。偶然有弟子跟他搭话,也是想起来才回答一句,三两字便结束对话的那种,可谓是高冷的厉害。
所以,司雪衣他们也不是很在意,都习惯了嘛,在意的才是傻子。
比如莫非辞那种性格的,习惯了也受不了,还是会挑刺的那种。
穿过迷雾,很快就到了悬崖下方。
那下面,跟想象的不同,平坦的很,就像被刻意打磨光滑了一样,是很平坦的地面。
因为岩妖出没的原因,这里还残留着那些小怪物走过后遗留的腥臭味,有些冲鼻子的厉害。
莫非辞捂着鼻子,环视一圈,并没见到什么可疑之处,“不是说岩妖是因为受什么影响才性情大变么?可这里除了臭味哪里还有奇怪的地方?我说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应该不会。”东方令道:“当时去碧湖村查看情况的可是雷师叔,雷师叔怎么会看错?”
“我跟师傅一起去的。”上鸿秋从司雪衣身上别开视线,十分肯定的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但当时碧湖村的灵压的确十分诡异。我们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只岩妖,在活着的时候的确像被什么东西附体才性情狂暴,只是谁都没想到那只岩妖会突然自我毁灭……”
“说的跟真的一样,但见过那只岩妖的人也只有你跟雷师叔二人吧?呵,还真是巧合……”莫非辞冷哼,他还是跟一样并不喜欢上鸿秋这个人。
只是,在这个改变后的世界,上鸿秋并没有之前那么讨人厌,反而是一板一眼的好人。
上鸿秋可由不得莫非辞嘴巴这般无礼,立马反驳:“因为当时正好只有我跟师傅经过。你可以说我的不是,但师傅可由不得你这样污蔑……”
“哎,这么说就有些言重了。秋师弟,不要跟他计较,他这人嘴巴瓢的要死,你又不是不知道……”离骚急忙又出来劝和。
但凡跟着莫非辞,可没少让他费唾沫星子,不是跟这个解释,就是跟那个道歉,整个一惹事精。
碍于离骚的面子,上鸿秋翻了个白眼,也就不计较了。
无意瞥过司雪衣,司雪衣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莫非辞,并不说话,倒是没有之前的毒舌。
她又在看莫非辞……
本来弟子私下里就传言司雪衣看上了莫非辞,经过几天相处,上鸿秋也算发现了。
司雪衣真的时不时就盯着莫非辞看,用那种几乎要把人后脑勺看出一个窟窿的感觉,就跟传言中的一样。
难道司雪衣真的看上了莫非辞?
想到这,上鸿秋心口就又揪紧了几分,是真的不好受。
“你们在这里,我去里面看看情况。”洛爵似乎根本对几人的谈话没有兴趣,边说,人已经到了山石前的一个黝黑的洞口。
没等其他人回话,只身一人便进了里面。
剩下的人相视一眼,倒是没有敢跟着一起进去的。
倒不是说不敢,而是不敢跟洛爵一起。
万一里面真有什么,而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人家说了不让进还非进去的话,那岂不是变成了抢风头?
跟谁都可以抢,但跟百步琅的弟子,那就没什么必要了。
人家让等,那便等,才不要多管闲事。
“喂,你去哪?”
但莫非辞总跟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在洛爵进去之后没几秒,他便像跟屁虫一样,颠颠的跟着冲了进去。
众人:“……”
离骚禁不住捂着脸叹气:“有这样的师弟,我估计活到一百岁吧……”
说着,又冲东方令道:“你在这等着,我也进去看看。”
不然,谁敢保证那个做事没有分寸的莫非辞,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能做出什么事来?
“啪嗒--”
可是,没等离骚走,司雪衣便用剑柄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冰冷纯洁的脸上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我去吧!你留下。”
“为什么要你……”
没等离骚说完,司雪衣已经白影一闪,消失在了洞口。
徒留在风中凌乱的离骚,无语的厉害。
“我也……”
“你就别去了。”没等上鸿秋动弹,离骚一把把人按下,“四个人都进去是要怎样?如果里面有什么,他们三人的实力就足以搞定了。我们在外边如果守不住,那才是给他们断了后路。你就别跟着瞎胡闹了……”
胡闹?
才没有胡闹好吧!
上鸿秋想这么说,但一看离骚是真的上火了,也不敢再惹他,只好悻悻的站在洞口前,掐着腰往里看,脖子比长颈鹿伸的还长。
离骚:“……”
东方令:“……”
好吧,他们这一队人,绝对是史上最奇怪而又奇葩的组合。
洛爵沿着只能容一人通过的隧道,慢慢往前走动了能有几百米后,听到后方悉悉索索的传来动静,但并没有在意。
“喂,你能不能有点团队意识?”
没过多久,莫非辞便从后头跟了上来,一样那么的直言直语。
洛爵并没有跟他计较,不如说,大部分都会直接无视,继续走自己的。
这人真是……!!
莫非辞受不了了,即使深深的吸气呼气也没能调节好情绪,直接上前,一把拉住洛爵:“我说你啊!跟你说话的时候,就算不看着我,至少给个反应行吧?”
洛爵被他一碰,微微一愣,但随后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在冰不明亮的山洞中看着莫非辞,眉头慢慢皱起来:“不想搭理的话就没必要给反应吧?”
“!!”
哇,这人真是……够了
莫非辞松开他,狠狠翻了个白眼,比起说,倒是直接用动作表达自己很上火,咚的一声撞开洛爵,第一个往前走。
看着莫非辞气呼呼的背影,洛爵微微呼了口气,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然而,后头的司雪衣便跟了上来。
“你们怎么了?”
司雪衣淡淡的问,表现的好像不是很在意。
洛爵摇头,“没什么。”说着,转身往前走。
这山洞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但其实一直在以很小的角度转弯,如果拉开的距离过长,很有可能会走到不同的角度上从而岔开。
疾步走了百米,好在莫非辞还算理智,在一个岔口处停下等着他们。
因为岔路的关系,山洞也变得更大了些,足够三人站在一起。
看到司雪衣,莫非辞有些诧异,“你怎么进来了?”
好像很不悦似的。
司雪衣皱眉,“你能进来,我自然也可以。”
这话说的..
莫非辞懒得跟她犟,颦眉看向洛爵。
因为山洞太过低矮,以至于洛爵不得不弯腰前行,导致头上的帽子有些碍事,便稍稍的解开了。
地方一大,光线明亮了很多,而他忘了摘下的帽子,那张俊俏无比的脸就那么暴露出来,可他并没有想起来。
莫非辞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奇迹,简直不敢挪开视线,“你的脸……”
脸?
洛爵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脸,而当他直接就摸到了脸颊时,猛然想起里,急忙将帽子戴了回去,慌张的厉害。
可是,当然已经晚了。
莫非辞不禁将他那张脸看的分明,还在说话的同时制成一个映像镜,恰好将洛爵的脸映在了其中。
洛爵低下头,“没什么好看吧?”
莫非辞还在盯着他看,这让他很不舒服,不如说,有些心虚。
司雪衣并没有看到,所以看到莫非辞那反应,甚是不满:“你跟洛师叔差了不止一个辈分,就算你父亲是莫师叔,也不能少了礼数……”
“你没看到?”莫非不依不饶的指着洛爵,“他的脸啊,竟然那么……”
“莫非辞,现在不是说那个的时候吧?”洛爵急忙打断他,看不到脸,但从声音能听出他在笑。
那个不苟言笑的洛爵……在笑?
……
今天把厨房点着了,邻居吓的过来狠命的敲门,一辈子都不敢进厨房了……不顺的最近……
731.差那么一瞬间
莫非辞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不让他说的意思,只好呵呵的耸耸肩,明明被威胁却有种抓住了洛爵尾巴的感觉:“啊,也对,的确……该去抓岩妖了啊!”
司雪衣皱眉:“。……“
莫非辞什么时候这么听洛爵的话了?
回头看了洛爵一眼,洛爵正装作无事的整理帽子,生怕被别人看到似的扯着白纱,这下脸下巴都看不到了。
“……”
搞什么啊?
面对三个岔口,莫非辞指着最左边的,“不如我们分三路,一人查看一个?”
“分开的话虽说快,但如果遇到危险便不能互相照应了。”司雪衣担心。
“能遇到什么危险?区区岩妖,那种小妖怪,单手就能制服。”莫非辞挥了挥拳头。
洛爵却道:“陌生环境,切忌轻敌。”
“好好。那你们说怎么办?”莫非辞这瞬间认怂的反应还真是出人意料。
司雪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是惊奇的很呐!
洛爵走到最中间的岔口,从上往下看了个遍,视线像雷达一样扫过任何一个地方。
最后稍有停顿,落在地面上。
这里的地面跟别处不同,夹杂着几分红土,稍微踩上去,还会沾鞋。
“就是这条吧!”洛爵说着,便要进去。
“喂,为什么走这条啊?”莫非辞果然还是要问清楚的。
洛爵指着地上的红泥,十分肯定的道:“方才外头岩妖出没之地,虽说不多,但的确多少残留了点这种红色的泥土,想必是踩踏上的。”
“……”
什么啊,他竟然观察的那么仔细?
“而这三条岔口,只有这条路上有红泥,足以证明岩妖走的是这条路。”洛爵说着,眼神辗转,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这是岩妖为了迷惑外来者而故意为之,那便更能验证了上鸿秋他们的发现的确是真的。”
“为什么这么说?”
“岩妖智商低下,可不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防外人,突然变得聪明,定然是受了什么影响。”洛爵说出的话,并不是随口胡说,有理有据,倒是一时间将二人说的无言以对。
莫非辞点点头,终于安静下来。
司雪衣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们现在就进去看看吧!”
说着,倒是第一个往里走。
洛爵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向莫非辞。
莫非辞耸耸肩,只好跟进:“好好,我进去就行了吧?”
说着,一手抄着剑,倒也乖乖的进去了。
洛爵在最后头,见二人都进去,随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取确认没有人,这才进去。
相比于外头,隧道里的空间又小了几分,当然比进来时候要宽敞的多,能容二人一起并肩而行。
走着走着,司雪衣便与莫非辞并肩了,只是莫非辞似乎并没有在意,倒是司雪衣不时瞟他几眼,都被他无视了。
隧道中充斥着一股硫磺的味道,但其实众人知道,这是岩妖吐出的酸液的味道,用来加固山石。
因为光线不是很充足,几人b并没有仔细看两边的岩石壁上有些什么,如果他么稍加注意,恐怕定然会被那满墙的白骨与动物被分割的尸体恶心到。
没走多久,一路相安无事,很快随着弧度极小的下坡来到一处出口。
莫非辞刚要出去,被洛爵拦住。
洛爵示意他先来,大概是怕有什么危险。
莫非辞瞪瞪眼,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给洛爵让出了路。
洛爵在出口前,小声的道:“你们先别动,我确认没有危险后你们再出来。”
“……”
明明洛爵入门的时间比他们要晚很多很多,但却凭借百步琅弟子的身份高他们一头,他说的话,又不能不听。
好吧,莫非辞司雪衣相视一眼,只能点头。
洛爵便出了去。
一处洞口,一抹阳光很是刺眼的宣泄而下,打落在他身上。
好在阳光不是很刺眼,一时半会便适应了,不然非要闪瞎眼睛不可。
真是奇怪。
这是洛爵看到面前景色后的唯一感觉。
明明之前的山洞如此阴森黑暗,但出口处却像另一个世界,鸟语花香,四处散发着浓浓绿意,大自然的味道。
定睛看,或高或矮的灌木丛冲,偶然能看到长相很奇特的生物从其中穿梭而过。
比如说,浑身长着气泡的飞鸟,眼睛里有活鱼在流窜的红鲁,长着七色尾巴的小狐狸……
这里是八荒?
总觉得不对。
“喂!”
莫非辞见洛爵在出口处愣住,不由得喊。
洛爵闻声回头,又再三确认的确没有危险后,冲他们点头,示意可以出来。
当两人出来后,看到这种情景,也是一脸懵逼。
莫非辞的反应比较强烈:“天哪,那些丑八怪我从来没见过……”
司雪衣也不禁感叹:“谁能想到山洞之后联结的竟然是一个异世界……”
这里的温度异常的粘稠,给人一种湿哒哒的感觉,可见空气中水分含量极大,的确不同于八荒的干燥。
洛爵皱眉,随手摸了摸身边红色的锯齿状的树叶,“岩妖洞穴之后出现了这种地方,也就说明,它们无意中打通了另外的空间么?”
“另外的空间是什么?“莫非辞问,手里捏着一朵只有单片黑色花瓣的怪花:“可不要告诉我,我们现在已经不宰八荒了啊?”
洛爵轻呼口气:“这可不好说。你们也看到了,现在的一切都与我们印象中的不同,难免出了什么问题……”
“可这跟我们来抓岩妖有关系么?”司雪衣指了指地上乱成一团的小胶印,一看就是岩妖所留。
胶印通往的地方是他们正前方的密林,因为黄昏的关系,那密林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三人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危险,很危险。
莫非辞咽了口口水,问洛爵:“要追上去看么?”
大概是对陌生环境的抗拒,能明显感觉到他有些颤抖。
洛爵其实也心生戒备了。
突然来到异空间,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情况下贸然探险,可能会遇到他们绝对不可预料的危险。
这样做是极度没有保障的。
想了想,很是干脆的道:“不。今天先回去吧!”
“回去?”
司雪衣皱眉,没想到洛爵竟然会这么说:“你确定?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的,如果出去之后这里的通道闭合,那我们可就进不来了……”
“就是担心入口会消失,所以我们才要在事情变得没有那么严重前离开这里。”洛爵也有他的考虑:“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问题。你应该清楚,一旦我们与外边的人失去联络,惊阙山那边会乱成什么样子吧?”
''“……”
说来……也是。
离骚定然以为他们在追寻岩妖时遇到了危险,而绝对想不到他们被困在了异空间,惊阙山那边得知他们失踪之后,首先百步琅定然会追究,一封雪和莫惊云必然会跟着起哄,必然儿子跟最得意的弟子失踪,那可不是小事。
不过,明白归明白,几人多少还有些不甘心。
发现了这种奇怪的异空间,却无法好好的观察一番,代表着无数未知的事物不被所知,着实也挺痛苦的。
“我们真就这么回去?”莫非辞虽然担心,但好奇心更重一些。
司雪衣也是,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色彩,“这里想必会有很多奇珍异兽和妙用无穷的宝贝……”
“我会尽量留下记号,你们赶紧离开。”洛爵毫不客气的下命,边说,双手之间已经制成一道白色的灵圈,看来真的打算刻下记号。
二人没有反对,很是听话的原路返回。
在入口处,莫非辞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洛爵,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突然问道。
司雪衣一愣:“奇怪?”他才奇怪好吧!
摇头不知他说的什么。
莫非辞深深吸口气,视线定格在洛爵的帽子上,“他……明明长得那么英俊,为何要一直带着个碍事的帽子?嗯?你不觉得奇怪?”
“……”
z这..司雪衣有些无语。
其一,她并没有注意洛爵长什么样子,她不关心。其二,这种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关心长相的问题,这心得有多大。
服了。
白了莫非辞一眼,撞开他的肩膀便往回走。
跟神经病在一起是会传染的,不然她现在怎么会这么在意莫非辞这个神经病?
“喂,你等等我啊!不,你不等洛爵?他是师叔啊,你不等他能行么?喂!”莫非辞叫嚣着跟了上去。
确定两人离开后,后头的洛爵将制成的信息圈拍进了地下。盈盈闪动一道光后便隐匿了踪迹。
微微闭上眼睛,能感觉到他制成的印术安静的在地下跳动。
等他出去后,这跳动的印术便是带他回来的路标。
拍拍无意间沾染了尘土的衣衫,默默将帽子摘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操劳的缘故,他的脸色很差,如果不是那张脸的颜值实在太高,完全可以秒杀黑眼圈和惨白的脸色,估计都会以为他是一具诈尸的尸体。
四处看了看,无法确认这是哪里,而抬头看的话,还能看到天空上方漂浮着的一个水蓝色的大球,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不能在这里待太久,马上就天黑了,要出去跟离骚他们汇合才行,之后再将这里见到的事情禀报惊阙山那边,看他们打算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儿,很乱的脑袋一下子就更乱了。
呼---
没来由的叹口气,便要戴上帽子,打算出去。
‘悉悉索索。。’
t突然,身后的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出没的声音。
洛爵急忙回头,刚要出掌,却发现竟然是一只长的十分乖巧的猴子……
那猴子仅有半人高,浑身毛发金黄成灿,一双灵动的眼睛周围,长着一圈惹火的红毛,衬得那双白色的眼睛很是夺目。
应该是幼年的小猴吧!
洛爵这么想,但并未松懈。
如果对方有恶意,他也好做好制敌的准备。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猴子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像被踩到尾巴一样,采摘的野果也不要了,吱吱叫着跳到了一边的树上,很快消失不见。
“是去搬救兵了吧?”如是想,洛爵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
如果那小猴真的带了大部队过来,他一个人可没有胜出的把握。
“!!!”
刚这么想,突然浑身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一个激灵。
洛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这种感觉却十分怀念,每次都弄得很激动,但每一次都莫秒奇妙。
“这时候竟然又来?”喃喃自语,边说,后退到出口那边,又四处看看无人后,将制成结界将出口封死,然后快步离开。
洛爵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如果这时候他晚离开一会儿,可能就会与曾在他梦中出现无数次的那个看不到脸的‘影子’见面了。
大约也就一盏茶吧,鲤笙被小猴子拉着来到了这里。
话说,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研究怎么让第五瞳带好看的衣服进来,一群小猴子便找到了她,叽叽喳喳说什么也完全听不懂。
只好自己过来看。
然而,对于空荡荡的一切,就算是好脾气的她,也有些不乐意了。
揪着那个找她的小猴子,便道:“你不是说这里有人么?人呢?在哪看?”
“吱吱吱---”
当然,鲤笙可听不懂猴语。
无奈的松开它,便看它在方才洛爵站的地方,假装成洛爵的样子,一脸嚣张的瞪视着鲤笙,大有要干一架的气势。
鲤笙:“……”
算了,跟只猴子生什么气啊?
“你肯定看错了,虫老的结界那么厉害,不经过他的同意谁也进不来……”
停顿一下,立马更正:“啊,第五瞳除外。”
“吱吱吱---”
但刚才真的有个男人站在这里!长的超级好看!
小猴子不能人言,急的上蹿下跳。
鲤笙听不懂就是听不懂,她再厉害也不是精通各种语言的言技师,对于动物的话,就像听佛经一样,是一点不会知道什么意思。
“恩恩,行,我知道了。”
然而,他却突然点头,一副很是认真的点头。
“吱吱吱!”
小猴子以为她听懂了,在她身边不停的打转。
732.死亡之吻
然而,鲤笙却一把将它抓了起来,抱在怀中,像抱孩子似的,一边说一边往回走:“小乖乖,我还在忙别的事,你说的这件事就不要管了。反正也没事不是么?”
“吱吱吱吱!”
小猴子却还在不依不饶的叫着,拉着鲤笙就要往别处去。
鲤笙很无语,但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喂,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这里什么都没有,你不是也看到了……??”
可刚说完,小猴子却指着地上的脚印,上蹿下跳。
脚印?
鲤笙看到脚印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这里怎么会有人的脚印?”
远桑山上除了他跟第五瞳,压根就没有来过人类,而这里的所有妖怪都受虫老命令,不得随意变换人形。
“怎么会有脚印?”想到这里竟然进来过其他人,鲤笙也觉得震惊:“虫老的结界可是很强的,怎么可能进来人他却不知道?”
对呀,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那个老头就连一只苍蝇进来都能知道,这怎么回事?
“嗖---”
小猴子突然跳了过来,伸手递给鲤笙什么东西:“吱吱吱!”
鲤笙回神,定睛一看,只见是一条带着四四方方片玉的小玉佩,而上面用工整的文笔刻画着深深的‘爵’字,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令人迷醉的光晕,一看就不是凡夫之物。
鲤笙默默的接过,视线定格在那‘爵’字上,稍稍的走神一阵,便急忙将玉佩收好:“看来真的有人来过这里,你……”回头看了看那个小猴子,拍拍它的脑袋“干的漂亮!走吧,我们回去跟虫老说一下……”
小猴子仰着脑袋让鲤笙抚摸,还没享受够,鲤笙已经拔腿往回走了,倒是走的挺急。
穿过瘴气浓烈的森林,迎着月色,很快回到了茅草屋那边。
鲤笙走到虫老经常在的大树下,刚要喊人,却看到虫老正在上面朝自己挥手。
“干什么啊那个老头……”鲤笙看到他那种表情,一看就是有什么事,不免皱眉。
嘟囔归嘟囔,她还是很听话的飞了上去。
“我说,你到底在做什么……!!”
可是,正要冲他发火时,鲤笙赫然发现,虫老的身边竟然站着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看到的美男……溪叠。
当然,鲤笙可不知道他叫什么。
怒发冲冠的表情立马收敛,强变成笑颜,直接推开虫老,风一样的冲到了溪叠身前。
“你来了?!”
你来了?
这话怎么……
溪叠在养伤期间,无数次的想象过真正见到鲤笙后,他要怎么跟她开口。
然而,真正见到了,他在酝酿时,鲤笙却已经那么热情的冲了过来。
那一刻,就好像一下子拥有了全世界一样,脑袋嗡的一片,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鲤笙那熟悉的眉眼在眼前晃动,美丽耀眼而又纯洁无暇,像天外的仙子彻底的填满了他的脑海。
“鲤笙……”
想了千言万语,最后只是一声淡淡的呼唤而已,声音干涩而又沙哑,像未经甘雨的沙漠,荒芜了时光。
鲤笙带笑的表情一下子就定住了。
看着溪叠看着她,那种如同要哭出来一样的模样,不禁心疼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张开了手:“要……抱抱我么?”
“!!!”
虫老哪里想到鲤笙自己会说出这种话,震惊的要命。
而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第五瞳,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二人,目光无限延长。
溪叠隐忍的泪水霎时就忍不住了,在眼眶好一个打转。
然后一跺脚,向鲤笙冲过来的瞬间,眼泪划出了眼眶。
“砰咚---”
狠狠的抱住了鲤笙,力气大到鲤笙险些被他撞飞,直接退后了好几步,还没有刹车。
“哇!”不由得惊呼出来。
这男人也太热情了吧?
溪叠紧紧的抱着鲤笙,用力到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一样,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使劲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好想你啊..。”
几个字,一句话,将溪叠对鲤笙所有的感情融入其中,声音颤抖到不行。
他,溪叠,活了几百年,就算对亲人都没有这么直白的说过想念,而对于鲤笙,却无法隐忍这要冲破一切的情感,
“我想你,好想你……”
一字一句,一句一字,几乎要哭出来了。
哦,不,已经哭了。
这一幕,谁又能想到呢?
谁都知道,溪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木纳,洁癖,不近美色……可在此时,却像个孩子,演绎出别样的风情。
虫老愣了,第五瞳也愣了。
这个溪叠……原来这么肉麻么?
“嘁……”
第五瞳不禁咂舌。
“走吧!”
虫老觉得待下去就有些多余了,走的同时拉着第五瞳。
然而被第五瞳甩开。
“你..。?”虫老有些不解,“你不走在这碍事?”
没好气的说。
第五瞳白了他一眼:“我离着他们那么远,碍着他们什么事?”
边说,还不忘白楞鲤笙那边的情况,显然是要盯到底。
虫老无语:“人是你带来的,现在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闹什么了?”
“你看,你这还不是闹?”
“我看都不行啊?”第五瞳很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酸气十足的口气,继续拧劲:“你要走就走,别管我……”
“……”
好吧,虫老算是服了这人了。
当初要跟着鲤笙胡闹的是他,现在又自己怄气的还是他……
狠狠叹气,扭头就走:“随便你!”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虫老离开了,第五瞳像多出来的那块空气,抱着胳膊,继续站在一边。
当然,这时候的鲤笙二人,很显然眼中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了。
鲤笙都要被溪叠抱到抽筋了,得以喘气的时候,急忙推开了他,因为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得这么紧,以至于随后就羞红了脸:“你这人怎么这么……!!”
啊,不行,一看到溪叠小奶狗一样的眼神,鲤笙就要疯了。
“干什么啊?这么看着我?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她开玩笑的,毕竟自己说完脸更红了。
“我喜欢你啊!好喜欢你,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呢?”溪叠像魔怔了了一样,完全不脸红的告白着,又上前一步,一手磨砂着鲤笙的下巴,用那温暖而又磁性的声音一遍遍的倾诉着,生怕鲤笙忘了一样,几次几次的循环。
“哇,你这人也太……”鲤笙哪里被人这么的告白过,而且还是长相超级符合她胃口的帅哥,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溪叠突然变成了霸道总裁,一把揽过鲤笙的脑袋,直接用下巴抵住:“以后,就让我陪着你吧!”
“……”
鲤笙原本该说什么的,可却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沉默了片刻后,便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回应。
因为并没有觉得违和,溪叠没有在意不出声的鲤笙,无限感动的同时,抬头看到了对面正灼灼盯着他看的第五瞳。
点点头,笑了笑,I便是全部了。
第五瞳……看不下去了。
如果再看下去,他怕是要动手了。
“真是够腻歪的……”如此吐槽,故作不经心的模样,甩袖离开。
经过茅草屋,屋子前头,虫老为了庆祝还是什么的,小摆了一桌好菜。
虽说是妖,并不用果腹,但跟鲤笙的关系,倒是习惯了时不时的尝一下人间美食的滋味。
见第五瞳气呼呼的下来,便将手里的酒壶递给了他,示意他来一点。
第五瞳起先不悦的皱起眉头,似乎不想喝,但看到虫老似笑非笑的模样后,气不打一处来。
“都拿来!”
强盗一般,直接夺过虫老的酒壶,一饮而尽。
似乎并不觉得满足,又将桌上放着的酒壶豪饮而尽,最后,直接将酒壶摔到地上,碎的稀巴烂。
虫老看了眼那酒壶,无语的颦眉,不悦道:“第五瞳,你知道这酒壶是什么材质的,对么稀有么?竟然就这么……”巴拉巴拉。
第五瞳横眉一挑:“管你啊?谁让老子不开心!”
说完,掉头就走,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关心。
虫老看他气到炸毛的背影,生气归生气,但说到底,更多是觉得好笑。
如果不是他因为好玩才答应鲤笙的要求,怎么会变成这样?
作死的下场。
“哗啦--”
挥袖,将酒壶又重新变成完好模样,挥袖,甘甜的美酒便又重新填满。倒满一杯,啄饮而下。
“哎呀,这就是人生啊!”
是吧!
再说到上面的二人。
鲤笙感觉到溪叠的心跳跳动的很快,越发的不好意思。
慢慢推开他,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我们真的是第一次见吧?”就算是一见钟情,但这发展也太吓人了。
溪叠浅笑,可眼底的悲伤无意的闪过,“那个不重要吧?重点是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不论在哪里,我只喜欢你,不对么?”
所以才觉得奇怪啊!
第一次见的人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感情,肯定有猫腻吧!
纳闷归纳闷,但想到以后的生活不会太无聊,鲤笙也就懒得去在意了。
一把又重新抱住溪叠,像个孩子般蹭了蹭他的胸口:“呐,以后就拜托啦!不准伤我的心,知道吧?”
别的都可以,但唯独伤心这一点,她怎么也不想再体验了。
溪叠抱紧她,“绝对不会。”
他绝对绝对不要变成洛爵,绝对……
“月亮……好大好亮好圆好美啊!”鲤笙突然道。
溪叠笑了笑,“是因为有你在身边,才会觉得那么美吧?”
“哈哈,你还挺会说话的嘛!”
“因为是你啊!”
“呵呵,少来。”
“鲤笙……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不会啦!”
“那就约定好了。离开的一方,不管去了哪里,一定会在三日内回到对方身边,不然另一方就会死。”
“!!!”
为什么下这么狠的毒咒?
鲤笙一瞬间愣住,“是因为不信任我才说出这种话的?我说……没有必要这样吧?”
“只要不离开的话,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就答应我吧!”溪叠揉乱了鲤笙的发,说着那么恐怖的话,却笑的很甜,很温柔。
固然不明思议,但如果这是溪叠所求的话,那就顺了他吧!
鲤笙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
“啪嗒!”
溪叠直接划破鲤笙的手指,然后与自己在流血的手指叠加一起,两人的血液便汇成了一处。
那种如同变成一体的感觉,竟然让人有些头晕。
溪叠制成鲤笙完全看不懂的咒术,化成袅袅炊烟,慢慢进入二人手指交接处,与血液混合后,二人的右手无名指上便出现了一圈奇怪花纹的圆环。
溪叠摸着鲤笙无名指上的圆环,淡淡的笑了笑:“这是誓约之戒,一旦有人打破约定,戒指便会渗血,一旦血迹融掉戒指,那另外一人的生命便到了尽头……你知道这是什么誓约吗?”
鲤笙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厉害,很多事情她都不是很懂。比如溪叠现在在说的这个咒术。
摇头,托下巴,然后傻笑:“哈哈,什么呀?”
听来应该很厉害吧!
溪叠笑的收敛了表情,“是死亡之吻。”
“哇……”这么肉麻的名字,竟然是出自古代人之手么?
鲤笙下意识的想到了鸡尾酒和烈酒,“这名字真销魂。”
不忘吐槽。
溪叠突然在她无名指上落下一吻,用极为严肃而又正经的眼神看着她,不容置疑的道:“不要违约。”
“……”鲤笙一愣,但随后不悦的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老以为我会离开你啊?我看起来是那种人?溪叠,你不要小看我比较好……”
“我当然……!!”
溪叠刚要解释,可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么?你怎么知道……”
貌似他压根就没有说过吧!
鲤笙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啊?你没说过?”转念一想,急忙又解释:“啊,是虫老和第五瞳无意间提到了你,我便记住了。哈哈,你的名字好有意境啊?话说这是你的名字?还是……代称?”
“这样啊……”溪叠皱了皱眉头,听鲤笙这么解释,心头的困惑算抹消了。
733.异世界(谢k哥和s哥和氏璧)
“我真正的名字是溪流川,溪叠是父亲给起的大号,流川才是名字。不过,因为大家都习惯溪叠,也就很少有人知道我原本的姓名了..”
“流川?”
鲤笙很应景的喊他,笑眯眯的:“还是那么好听哎!”
“呵呵……”
“那你希望我喊你什么?”鲤笙扬起脸,淡淡的笑着。
溪叠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流川。喊我流川。”
有关于溪叠,溪叠并不想回想起那段苦苦追求的过往,故此用流川的话,大概过往的那些痛苦也会像川流一样,随着时光慢慢的流走吧!
鲤笙不懂他的苦心,还是笑着,“流川啊……那你以后就做我的专属溪流川,这个名字只有我能喊哦!”
活脱脱撒娇的语气,哪里想到这是对第一面见到的人的口吻。
鲤笙只在心中解释为,溪叠太平易近人了,太温柔了,太容易让人……放松戒备了。
如此,如此。
没有过多的解释,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相视一笑,相逢何必曾相识般,将对方的的模样印入了眼底。
“你喜欢吃菜么?怕你会不习惯,我种了好多菜,再过半年,大概就能收成了。会做饭么?啊,看你的样子肯定不会吧!我也不会……”
其实可以用咒法来做的。
然而,溪叠想到那平凡而又来之不易的田园生活,从来都没下过厨的他,却温柔的只说了一句:“我可以学,学会了我来做给你吃就好。”
真的是!
完全想象不到他这般脱俗的男人,竟然会说出家庭煮夫一样的话来。
鲤笙一愣,很快在脑海中想了想溪叠下厨的画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那我可相当的拭目以待了!”
“呵呵……”
月亮很高,星星很亮,面前人儿的笑颜却胜过这一切。
不管是鲤笙还是溪叠,二人都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守护这难得的一切,就算世界毁灭,就算……
另一边,当洛爵他们回到原来的世界,从洞口出去。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天亮。
而令他们惊奇的是,外头的离骚他们已经抓到了作乱的岩妖,黑夜再次变成黑夜,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天。
期间,离骚担心三人曾进洞口寻找,可因为岔口太多,寻了几回也没有找到,还以为几人出了什么事情。
正当犹豫着要将他们的事情禀告惊阙山的时候,三人便鬼魅般的从洞口出来了。
“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离骚给急坏了,看到莫非辞便大声询问起来。
这三人如果出个什么事情,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的。
莫非辞看了眼被关在结界中的岩妖,似乎浑身无力一样,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你还是问他吧!”
指了指洛爵。
洛爵最后从山洞出来,看到离骚他们灼灼的盯着他看,稍微打量了眼,比起莫非辞,倒是显得还有几分精神。
“我们进去之后过去多久了?”首先,他需要确认时间。
“不到一日。”东方令回答。
“这么久么?”
洛爵三人相视一眼,同样错愕的反应。
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来计算,他们感觉也就过去一个时辰左右,还是往多了说。
从结果看来,应该是那异界时间紊乱的缘故。
“我几次进入找你们,但都不见你们的踪迹。难道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离骚见洛爵的表情不太对劲,急忙道。
洛爵皱起眉头:“你找我们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么?”
他们可是很简单的就进入了异界的说。
离骚摇头:“里面虽然错综复杂,但无外乎是些狭窄的山洞,并没有什么危险之处。”
“你就没看到一个三岔口?”莫非辞急忙问道,因为觉得违和,声音有些大。
离骚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自来就让他这个冲脾气气的要死,“三岔口没见到,到是看到了许多动物的尸体,一看就是岩妖进食的地方,差点没恶心死我……”
不忘吐槽起来。
所以说,离骚并没有看到那个三岔口?怎么回事?
几人再次相视一眼,表情一下很严肃。
上鸿秋比较关注司雪衣的表情变化,见她脸色有些发白,担心的询问:“怎么了?看你们的样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古怪?”
没有遇到才有古怪。
洛爵不说话,司雪衣只好道:“我们经由一个三岔口,进入了一处异世界……”
“什么?异世界?”离骚惊呼起来:“什么样的异世界?”
“不用惊慌,目前看来,应该跟八荒没有什么影响。洛爵如是说,声音很轻,思量后,又道:“不过,如果岩妖是受了异世界的影响才变得性情暴躁,那异世界的事情便有必要研究一番了。”
“啊,关于那个……”突然,东方令软软的插话.
众人看向他,困惑。
东方令指着在结界中变得异常温顺的岩妖,无奈的分析:“我刚才看了下它们的血液,发现血液呈蓝色,乃是中毒的迹象。可能是无意中吃了什么东西,因为毒性的关系,日积月累才造成了性情大变……”
可能是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班门弄斧,以至于东方令越说越小声,直到最后,都不敢看洛爵的脸,低下头去。
东方令不擅长修攻击术,因此倒是对治疗和修复的术法研究的精通,在这方面的眼力比一般人要厉害的多,因此才会同意他跟着出来。
听后,离骚看向洛爵,见洛爵不说话,又回头看向东方令,确认一遍:“你确定?”
在洛爵面前,可不能说错话,丢惊云山的脸。
东方令顿时又继续说:“当然也不能避免人为所致!”
“人为?”
一下子,洛爵说话了,不过,声音更冷了:“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令小心翼翼的解释:“虽说食物中毒却有可能,先不说岩妖吃了什么才会中毒,凭妖怪的修复力,理应不会中毒才对,毕竟在毒性发作前,身体已经自发的修复了。除非那毒物连妖怪之躯都无法抵御,这时候才有我说的第一种可能。”
“他问你为什么说是人为,又没问你食物中毒的可能性……”上鸿秋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东方令顿时更紧张了:“我知道,我正要说……”
“你不用听他的,慢慢说就好。”莫非辞白了上鸿秋一眼,安抚了一句.
东方令这才深深吸了口气,见洛爵正认真的等他的回答,也算安心了几分,“人为的话,便没有上述任何一种条件限制,但凡对方有能让岩妖迷乱的本事,那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控制他们的行为……”
“如果真是这样,那岩妖屠杀村民最可能……”
“这是一种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我说的。”东方令急忙摇头:“不过,我敢肯定,如果岩妖真的被人控制才做出那种事情,借助外物,还是可以查出来的。”
当然,仅凭肉眼还观察不出来,需要他们回到惊阙山细细研究一番。
听到这里,洛爵也算明白了怎么回事,想了想,便道:“离骚,你跟上鸿秋二人先守住这里,我们要带着岩妖回山一趟。”
“我们留下么?”上鸿秋反应很快的指了指自己,似乎有些不太愿意。
洛爵点头:“放心,一旦确认,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而且,到时候为了确认异世界的事情,定然还会派更多人来,到时候必然很是热闹。
洛爵发话,作为身份最为高的一个,自然没有人能反驳他。
“知道了,那在你们回来之前,我们会镇守这里。”离骚作揖,做听命状。
洛爵没有在说什么,点点头,挥袖将岩妖收起,又环视一圈,随后制成传送法阵,第一个进去。
“我们很快就回来。”莫非辞并不放心,拍了拍离骚的肩膀,倒是突然稳重起来。
这有些不像平时的他,如果是之前,因为看不惯洛爵,他定然会拧着来。
洛爵让他回去,他肯定要犟着留下才对。
突然变得听话,倒是让人不适应了。
离骚笑了笑,“干嘛?我们还能被吃了不成?你快跟上吧!”
说着,往传送法阵那边推了推他。、
莫非辞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
司雪衣在后头也将莫非辞往传送法阵上推了推,要他不要磨叽,莫非辞最后看着离骚一眼,又重重的吩咐:“一定等我们回来!不管发生了什么,绝对不要管!知道嘛!”
“快走吧!我是小孩子么?”离骚无奈的挥手,实在受不了他突然这么的事事,都不像他了。
然而,离骚并不知道,在这之后发生的一切,彻底的改变了二人的关系,也将他带离了正常的轨道……
白光一闪,传送法阵消失了。
上鸿秋深深的吸了口气,有些不舍,眼神中还残留着司雪衣的芳影。
离骚看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任务,跟上鸿秋这种后起之秀并不会有接触的可能。
想到他乃是罗雷最近的得意弟子,心里多少还算几分服气。
罗雷那个臭脾气,能得到他的赏识的人,可见绝对不一般的。
当即道:“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在这段期间,我们可要竖起耳朵、擦亮眼睛仔细听好看好了,知道么?”
意思就是不要走神什么的。
司雪衣一走,上鸿秋立马恢复了本性。
白了离骚一眼,极度嚣张的冷哼一声:“少管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
这人怎么……!
离骚瞪了瞪眼,千言万语无数泥马在心中奔腾,但碍于修养,他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你听好,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罗师伯的得意弟子,如果在这里你一旦出了什么事,到时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且,不就是异世界么?怎么,还能吃人啊?”
“你能说出这种话也是因为你太年轻。总之,记住我说的话就对了。”离骚懒得解释,反正他也明白了。
上鸿秋这人乃是皇室子弟,受的皇家宠爱,性格极度傲慢无礼,几乎没人能降的住他。这话在苦学殿传开并不是没有根据,因此跟这种人讲什么大道理根本就没用。
像他的话,但凡吃一次亏就知道厉害关系了。
“哼!”
结果,上鸿秋是真的不听人话,白了离骚一眼,掉头就进了山洞。
离骚不管他,那么大的人,不需要他一遍一遍的强调什么,他在外头随便找了棵能藏身的大树,跳了上去。
夜,很浓郁,尤其山里的雾气很大,给人十分阴冷的感觉。
离骚刚在树干上坐下不久,突然困意便席卷而来。
不知怎么,眼皮很重,不出一会儿,便抱着剑,沉沉的睡了过去。
随后,一个黑影慢慢从雾气后出现,指尖散发着丝丝白雾一样的灵压,脸上带着一个造型诡异的独眼全脸面具,将脸遮的严严实实。
抬头看了树上睡过去的离骚一眼,伸手,指尖制成一枚水滴样的黑色灵压射入他的身体,随后又转身看向山洞入口处不远的上鸿秋。
上鸿秋同样昏沉着睡过去,不过因为山洞空旷的缘故,他这时候还稍微有些意识,眼睛微微眯着,只是意识很不清晰的飘荡。
模糊中,看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然后……身体微微一凉,可以感觉到一股久违的痛感……
“谁……”
想要问对方是谁,结果..说了一个字,意识便彻底的飞远而深深的昏死了过去。
那个黑衣人看着他,如同在想什么,很快,一个响指,山洞后方的通道彻底变化,将一条条的山洞彻底的变成了死路。
随后又附耳在上鸿秋耳边,淡淡的说了几句什么。
上鸿秋模糊中听到了什么,但又听的不是很真切,但他很清楚,好像有些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绝对不是好的方面。
黑影将上鸿秋抱到了山洞外边,又回头看了看山洞,似乎叹了口气:“事情的发展还真的由不得我啊!但这不怨我……”
无奈,无奈至极。
黑衣人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很快,离骚醒了。
734.乱
很快,离骚醒了。
然而,那个眉目清秀,总是一脸认真的男人,此时表情狰狞,好像一头发疯的野兽,眼睛通红,直逼着向上鸿秋走了过去……
洛爵等人火速回到了惊阙山,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往常的话,即使传送法阵也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为了能尽快将消息带回来,洛爵也算是耗了不少的灵力。
与之前相比,惊阙山的山门没有任何变化,从朝域王城前的通天梯,穿过其上的法门,青云直上离着地面三千尺的云中山峰,便到了惊阙山的主峰。
当然,通天梯前有两头千年狮虎兽把守,就算是惊阙山弟子,手上必须持有通关令牌方可通过通天梯的结界,自然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入的。
“洛师叔,莫师兄,司师姐!”
洛爵为首,几人刚到主峰,守门的弟子便热情的打招呼。
洛爵与司雪衣一样,一贯的冷面,无视众人,直接进去大门。
莫非辞与东方令倒是乐呵呵的冲弟子们回应了下,才紧跟着进去。
进门后,足足有五百米的大广场,其上布有无数修炼的法阵器具,大概能有几百人同时在这里操练体术。
原本喧哗的众人,看着几人从中间大道匆匆而过,立马停下手中的活,同时往这边行礼。
“洛师叔,莫师兄,司师姐!”
当然,该无视的还是无视,因此洛爵他们也能很快到达主殿门。
而早就得知他们回归的消息,百步琅已经在主殿门口站着了。
遥遥看到洛爵过来,因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面露喜色,直到莫惊云从旁边嘟囔,怎么不见离骚与上鸿秋,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弟子拜见师傅!”洛爵见到百步琅,首先行礼。
百步琅摆手:“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了?另外二人呢?”
洛爵也不含糊,直接回答:“在抓捕岩妖途中,弟子们发现了一处异世界,因为觉得那边有些古怪,便让他们二人守在那里了。”
“异世界?”罗雷也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自然是因为看不到上鸿秋。
洛爵点头“没错。弟子三人进入岩妖洞穴之后,误入异世界,明明只觉得只用了几个时辰就回到了这边,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一日。且明显那边的气候与八荒不同,更让人奇怪的是,离骚几度入洞寻找我等,却没有发现我等进入异世界的岔口...”
“那你们在异世界可有什么发现?”莫惊云问道,“不然你也不会让离骚他们守在那里了吧?”
这倒是真的。
如果只是一般空间,洛爵根本不会理会。然而,在那个异世界中,他却发现了极为违和的生物生长法则,如果不仔细研究,可能会造成什么不可小觑的后果。
当然,那片空间带给他的那种从内心起便深深震撼的感觉也绝非儿戏,无一不在警告着他,能早查明那边的情况便早一分的解决了一分危险。
于是道:“具体发现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那里充斥着一股极为强大不安的力量,如果不查明,怕日后会对八荒造成威胁...”
“那你们出来之后可有再原路返回查看能否找到那个入口?”百步琅问道,同时目光灼灼的看着洛爵,看来对他处理此事的方法抱有一些疑问与吧认同。
洛爵摇头:“没有回去。”
“为何不回去确认却急着回来这边?”百步琅的声音有些严厉了,顿时旁人不敢插话。
“我...”
“既然知道那边情况不对,该留下的难道不是你么?”
百步琅原来是这么严肃的人么?
洛爵听后,顿时无言,沉默了下,立马认错:“弟子知错。”
“师尊,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听他解释完比较好?”莫非辞的直言可是出了名的,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掌座都不敢随意插嘴,他倒是敢于站出来替洛爵说话。
“非辞!”自然,使得莫惊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得对师尊无礼!”
这个孽子,天天就知道给他惹事,现在竟然还敢顶撞师尊!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莫非辞当然知道莫惊云上火了,但话都说出来了,又不能收回去,还不如继续说。
于是,无视冲他瞪眼睛的莫惊云,又往前一步,站到了洛爵身边,噗咚一声给百步琅跪下:“师尊!您要责怪的话就怪弟子吧!”
“???”
这句话,可把洛爵都弄得一脸懵逼了。
为什么他要出来给他求情,连这种招数都用上了?
“莫非辞,我...”
“你先别说话。”
莫非辞冲洛爵小声道,朝他挤挤眼,似乎有什么鬼点子。
洛爵一头雾水,因此也就随了他的意,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百步琅皱起眉头,侧脸看了莫惊云一眼,很是威严,一个眼神就像在训斥什么似的,看的莫惊云心中直打鼓。
这个小兔崽子,到底要做什么!
莫非辞无视四面八方的目光,只是瞥了司雪衣一眼。
司雪衣哪里知道他要做什么,自然也是一脸的惊讶。
“都是弟子的错!”莫非辞突然又大喊,再次磕头:“在进入异世界后,洛师叔原本想要调查那边的情况,却因为弟子急着出来而错过了调查的机会。谁知道我们出来之后,入口也会跟着消失...”
这不是在说谎么?
洛爵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莫非辞还以为自己说的天衣无缝,还在继续解释:“加上我们抓到的岩妖要用来研究他们性情大变的原因,洛师叔为了顾及周全这才跟着我们一起回来的。”
“哦,是么?”百步琅眯起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扭头看向洛爵,用比方才还要沧桑低沉的声音,重重的问了一句“小九,非辞他说的是真的?”
“...”
洛爵沉默了。
抬头,便看到莫非辞正冲他挤眼睛,看来是希望他点头。
但洛爵什么样的人,即使世界改变,身边的人变得完全不一样,那种绝对不会说谎的性格也一丝未变。
紧紧皱着眉头,在莫非辞的火热注视下,极为坦白的承认:“我回来并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只是想第一个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罢了。”
边说,无意伸手扫过腰间,刚要说什么,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急忙低头确认。只见腰间除了进山令之外,原来的玉佩竟然不见了!
仔细想了想,如果玉佩乃是丢失,那最能丢在的地方便是异世界了。
“还有,我本人的东西掉在了里面,为了找回我的东西,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劝服你们赶紧研究研究...”
“喂...”
莫非辞完全没想到,他明明都为了掩护洛爵而掩饰了半天,没想到洛爵竟然完全不领情,关键是还拆他的台...
洛爵冲他笑了笑,自然也不能让为他找理由的莫非辞变得里外不是人,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们的确找不到进去的路,还有我抓捕了岩妖后,需要你们给我献点血....”
“嘶---“
倒吸冷气的众人。
罗雷自然怒道:“你要拿我们的血做什么?我可声明我,绝对不会成为你计划中的一员!你别痴心妄想...”
“l罗雷,虽然是我让你掌管惊雷峰,但如果再这样多嘴,那就回去。“百步琅也有些不耐烦。
等了几天,却得来这么一个消息,他不上火才怪。
下面的人还等着他们给答复呢!
别百步琅一怼,罗雷顿时闭上了嘴,反正什么都不敢问。
百步琅收拾了罗雷,又看向洛爵。
“东方令可以治好岩妖,但需岩妖至少释放出来三分之一的血,因此我需要再做各位能拿与东方令一样的人的血乱来维持他的结界...”
“n那种事情雪师妹过来的话,应该就不需要了吧?“
说到要压制什么咒术的话,一封雪与水玲珑都可以,只是莫惊云更偏向于一封雪罢了。
因此,张口便是她的名字,到是意外的惹的罗雷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罗雷一把年纪到现在都没有找另一半,好像就是因为一封雪。自然也就比较敏感。
莫惊云CIA不惯他熊毛病,继续说:“东方令,你确定不需要让雪师妹动手?”
东方令还是第一次在百步琅面前提到专修咒法的事情,自然很清楚,如果这次试验能够让百步琅大开眼界,想必以后这种任务会无限次的落到他身上。
“喂,问你话呢!回答呢?”竟然让他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莫惊云有些不悦。
尤其在百步琅面前,什么事都得有度,先前莫非辞刚收敛,这一下子又换成了东方令。
也真是奇怪了为什么人家的弟子一个个的聪明伶俐,乖巧听话,而他们这边却像后天合成的笨蛋一样,天天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啊?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东方令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释放灵压强行压住,不然他又要出糗了。
赶紧在众人不耐烦之前,急忙解释:“不,不用了!去也不需要大家供血,只要给我时间,我会和快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行,一个时辰后够了吧?一旦研究出为什么。就快点告诉我。我也好命人跟朝域取得联系”
百步琅说的,听声音突然很急的样子。
也对,自从死了几十个人被揭穿后,朝域便被人们好一个评头论足,更有破口大骂的。
所以,不管别的,先将这件事情解决比什么都好。
东法令急忙点头:“是,师尊!”
说着,急忙走到洛爵身边,示意他将他收起的关押岩妖的结界弄出来,他要立马着手研究看看,到底怎么个情况。
洛爵挥袖,便看到那关着几只金丝黑尾的斩碧空,因为结界平时是封闭的,岩妖又喜欢密闭的环境,竟然在结界中睡着了。
突然解除亮光,便像被烧烤的肉,滋啦滋啦的竟然直冒烟。
“喂,你们是不是太舒服了?”
东方令接过结界,倒是很温柔的跟他们说话。
老鼠的好奇心也很大,因此每次隔着笼子只看,只要它能看到你,便会顺着笼子撕咬个不停,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啊,这恩爱秀的...”莫非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东方令身边,看乐结界中抱在一处的岩妖,不由得吐槽。
“师弟,要我帮你打下手的话你尽管吩咐!”还知道毛遂自荐。
打什么下手?只要有哪些药材,那在店里自己熬也是可以的。
“你们赶紧离开吧!别忘了半日后要带回来,我会让你们见证奇迹的时刻...”
这个奇迹的时刻都可以裱起来了。
啊,说到这里,需要解释一下什么叫奇迹的时刻。
其实也不是太那啥的咒术,只是相比其他咒法而言,这个咒术要更费时间和精力,中间稍微不注意便会功亏一篑。
不管是研究解药还是毒药,...
“...”谁能想到这一个个的惊阙山大人物,现在竟然这在乎这个东西。
百步琅懒得再说什么,挥袖示意莫非辞他们下去,便扭头看向了洛爵。
洛爵明白那是什么意思,想必他还在为异世界的事情伤心。
轻轻糊了口气,便低声道:“师傅,关于异世界,您真的不打算派人前往查看么?”
“你不是说入口已经关了?异世界的门向来隐秘坚硬,不管我们用什么东西都绝对打不开。”百步琅也很无奈:“不然,别说异世界,但凡有人的地方便必然有争斗u...”
“所以师傅到底什么意思?”洛爵真心不想拐弯抹角,百步琅什么都好,就这毛病怎么也改不过来。
啊,也可能是他不想改。
“我的意思哎不够明显么?别再想那件事了,现在专心调查岩妖的事情吧!”百步琅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惊阙山的掌门,现在竟然还要跟妥协了一样,哪里想到这竟然是百步琅能做出来的事,简直不敢相信啊!
洛爵点头,没办法,百步琅都这么说了他,除了听没有别的
“是,那我便不去看了。”
…………
……困的要死,可能不知道写了什么,先更新,以后不对劲的地方改吧!连续上班,快累死我了……啊啊啊!彻底疯了!
735.吵
“你们联络离骚二人,让他们回来吧!”
百步琅刚要走,又突然吩咐。
莫惊云与罗雷同时应声,然后便目送他离开了。
明明发现了奇怪的异世界却不让进行调查,怎么看都很奇怪吧?
当然,困惑归困惑,没有人敢质疑百步琅的决策,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吭声。
莫惊云看着洛爵,好歹是六峰掌座,自然对于洛爵的辈分没有那么明显的在意。
上前几步,对洛爵道:“你对你们发现的异世界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洛爵重复着,微微皱起眉头:“因为当时并没有深入,所以并不知晓具体……”
“不,我的意思是,你们一进去,有没有一种浑身发毛的颤栗感?”莫惊云具体描述。又看向莫非辞,“按照你们的修为,如果能让你们发怵的话,那就证明那处异世界存在很大问题,不管如何都要调查清楚。反之,则不用那么急于一时的弄清楚……”
“啊……”
“毕竟这世上存在无数的异空间,如果发现一处就要调动人手调查,那我们惊阙山便不用干别的了,天天处理这些异世界的事就够我们焦头烂额。”莫惊云是站在百步琅的角度在考虑这件事,好在,说的也算合情合理。
洛爵眉头抚平,应该理解了。想了想,便道:“当时的确没有感觉到那种感觉……”
“虽然没有感觉到令人不舒服的灵压,可在我们没有深入的森林之后定然存在着什么强大的东西!”莫非辞回想起那股令他急于离开的强大灵力,便跳脚起来:“不管那处异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最好做足哪天会跟他们的世界连通的准备,不然真到了那一天……啧啧!”
说着,竟然咋舌起来。
“你所感觉到的灵压很强?”罗雷问出口,难得的轻声:“强到什么程度?能否做出具体的说明?”
“具体的说明?”莫非辞皱起眉头,扭头看向莫惊云,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司雪衣大概明白他为何这么犹豫,罗雷这么问,其实还真的不好回答。
总不能说出来得罪了他们这些人吧?
因此,两方人呢齐刷刷的看向洛爵。
依着洛爵的身份,说这话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似乎注意到二人的目光,莫惊云也好,罗雷也罢,二人也看向洛爵。
洛爵很是无奈,只好道:“因为是远距离感觉的,所以不能代表实际。但即使这样,我也可以很确定的说,对方的修为,恐怕就算是我师傅也……”
突然停顿,又立马加了一句:“不,恐怕你们几个加起来再加上我师傅也未必能是他的对手……”
“胡说!!”
果然,还没说完,罗雷那暴脾气又发作了。
甩袖狠狠道:“掌门的修为可是如今八荒最高,怎么会有他老人家都打不过的人?竟然说加上我们也打不过对方?”
看吧,果然就是这种反应。
莫非辞与司雪衣相视一眼,悻悻的叹口气。
洛爵并不接话,显得异常沉默。
罗雷因此也能继续说:“你仗着一把指天剑不将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中也就罢了,但你怎么能这么诋毁掌门?他可是你师傅,如果没他老人家收留你,你能在这人才济济的惊阙山熬出头?”
“……”
“就凭你这会得罪人的性格,怕是几百年也不会有人想要提拔你吧!你良心被狗吃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哎呀,师兄你说的太过了……”
莫惊云虽然也吃惊洛爵的说法,但听罗雷越说越过分,不免又替洛爵不平。
上前拦住罗雷,便将他往旁边拉:“师兄,洛爵可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连掌门都认可他的实力,你也别因为他的话就动如此大的肝火..”
“怎么?连你也认可他的话?你没听到他方才说了什么不成?”罗雷这脾气终究是没变的。
莫惊云一劝架,这火立马就引到了他身上,弄得他一个措手不及:“师兄,你这样就有些蛮不讲理了……”
“我怎么就蛮不讲理了?你难道没听到洛爵这小子说掌门和我们几个什么?啊?你还要替他说话,你眼睛在闭关啊?”罗雷也是越来越上火,语气逐渐的加重。
他跟莫惊云是平辈,且还是师兄妹几个的老大,因此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莫惊云对待外人时牙尖嘴利的不行,但一旦对上罗雷,碍于从小被罗雷训斥惯了,也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呵呵的笑着说:“师兄,他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还较真了呢?再说了,洛爵就算辈分在这,但始终年纪轻轻,这种事情,可能是看错了呢?你何必这么生气?”
“看错?什么眼神竟然会错的这么离谱?”罗雷不依不饶,看来这些日子因为洛爵名声大噪而诸多不满,借着这一次洛爵的失言便爆发了出来。
如果他这是刻意刁难的话,那莫惊云就算说出多花来也不可能劝的住,一下子就心灰意冷了。
偏偏是这些人在争吵,其他人自然不敢插嘴,毕竟谁插嘴谁倒霉啊!
莫惊云气的无语了:“你看你,真是……”
“我眼神好的很,我没有看错。”
但是,偏偏洛爵又是那种极端坦率的性格,但凡自己认准的事实,任谁都无法动摇他。
一句话,铿锵有力,如同在向罗雷挑衅一样,眼神笔直:“就算是我师傅,但实力是不会说谎的。这就是你了解的事实,但如果你不想承认……”
突然停顿了下,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对,又不容客气的直接改道:“你害怕接受的话,我无话可说。”
“我害怕接受……?!”
“……”
洛爵无意再与罗雷费时间,冷冷看了他一眼,掉头便走。
对话再进行下估计真的会打起来,而他偏偏又是那种一旦对方动手,不管是谁都不介意干一架的脾气。
但如果真的跟罗雷干起来,恐怕百步琅那边会没办法交代。
为了不让自己头痛,只能在罗雷的怒火彻底火山爆发前赶紧离开。
他这一走,相当于无视,自然更把罗雷气的够呛,如果不是莫惊云和罗雷的弟子拦着,怕他真的会从洛爵身后捅刀子。
“你这无礼的小子!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你给我回来,看我不……啊啊啊!!”
罗雷在惊阙山这么久,什么时候让人这么说过,就算是他那死去的师傅也未能这么对他。
“如果不是掌门,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回来!有本事咱俩打一架……”
“师兄,他都走了,你就消火吧!”莫惊云真想松手让他去咬人,可又怕真出什么事,一边无语一边劝,“你说说你,一把岁数了跟个孩子生什么火啊?唉,闹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让掌门知道,岂不是很不好……”
“行了!”
提到百步琅,气的罗雷怒吼一声,狠狠甩袖,挣脱开旁边人的拉扯,随后瞪了身边人一圈:“如此狂傲之人,且看日后他能嚣张到什么地步,到什么时候!”
“哈哈……”
莫惊云笑了笑,好……干呐。
“还不让你的人去把人叫回来!!”
莫惊云的态度,怎么看也是向着洛爵的,罗雷自然更上火,“难道还要让那二人留在外头过年不成!”
“好好,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他们,你息怒,别气坏了身子,不然可就得不偿失了……”无语,是真的无语。
不过,也很好笑。
那个性格火爆无人敢惹的罗雷,竟然被一个后起之秀气歪眉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也绝对是一大趣事了。
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
“哎呀哎呀,真是真是……”莫惊云笑着摇头,看罗雷气呼呼的离开。
惊雷峰的人一走,倒是空旷了不少。
莫惊云即刻收敛笑容,对东方令道:“你呀,赶紧让雪衣带着你找雪师妹跟你一起研究岩妖之事,别在这傻站着了。”
“啊,是!”东方令悻悻的点头,看向不苟言笑的司雪衣,轻声道:“司师姐,那就劳烦你了……”
司雪衣其实还有话说,但因为局面突然变成这样,这时候要是单独跟莫非辞谈话的话估计会让惹什么闲话。
索然点头,便转身要走。
“喂!”
谁知,莫非辞竟然喊住了她。
司雪衣回头,那习惯冷漠的玉色瞳孔中划过一丝明亮,似是在期待什么。
莫非辞摊摊手:“你回去把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跟你师傅说清楚,一句话都不要遗漏,知道吧!”
果然,莫非辞那个笨蛋是不会发现她的想法的,不然也不会说这种话了。
司雪衣的眼神暗淡一瞬,点点头,一句话都不说,便转身离开。
东方令急忙跟上。
他们一走,莫非辞看到莫惊云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摊上事,手足有种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的感觉。
“啊,爹,我看不如让我去把离骚师兄……”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到后山面壁,直到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为止!”莫惊云想到方才他干的那些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浑身直哆嗦。
莫非辞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当即呵呵笑了起来:“哎呀爹,我错什么了啊?你干嘛这样……”
“还不赶紧去!”莫惊云横袖怒指惊云山方向,眼眶气的通红,要喷火一样:“要我一脚踹你过去?!”
“啊,好好,我去,我这就去,行了吧?”莫非辞除了妥协也没有别的办法。
边心不在焉的说,边制成了一道传送法阵,十分无奈的走进去,又不忘回头冲莫惊云摆哭脸:“爹,我这不是为了……”
“嗯?!”
“切……”
莫非辞瞬间蔫了下去,挥袖关上传送法阵离开了。
莫惊云深深呼了口气,还真是什么事都挤到一起了,让人头痛啊!
“你们两个联系上了离骚没有?”
冲旁边两个小弟子道,紧蹙的颦眉:“把他的位置告诉我,我亲自过去看看!”
如果不是洛爵说了那种话,他也不会有自己过去看看的想法,托他的福,他现在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过去看看。
洛爵离开后,并没有回中阙山,而是绕着主峰外围转了一圈,到了一处比较陡峭的山峰前,一脸淡漠的踏上半山腰的一棵崖藤,坐在上面,遥遥看着不远处的沧海明月,眼神冗长的发呆起来。
回想罗雷对自己的态度,其实他也明白原因为何。
在他崛起之前,作为惊阙山的中坚力量,惊雷山一直都是名列前茅。
毕竟罗雷的性格就是好大喜功,就怕世人不知道他罗雷是何等了不起的人。
说实在话,惊阙山竟如能如此声名远播,的确与罗雷的付出有着莫大的关系,因此很多时候,即使罗雷这人脾气暴躁得罪了些达官显贵,百步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尽量当自己没长眼。
洛爵的出现,却彻底的颠覆了这一现状。
跟百步琅另外三名默默无闻弟子不同,洛爵行事高调,因此很快就打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为八荒众人所熟知。
加上他还有另外一重半妖的身份,更为他的一切添加了无限的神秘色彩,想不出名都难。
当然了,洛爵才不在乎这些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却在无意中成为了他的东西,并一直紧跟着他罢了。
这才是惹人上火的地方。
洛爵知道树大招风,但人一旦有了名气,很多事也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罗雷讨厌他,他一直知道,但最后的办法就是无视,他习惯了。
然后嘛,就变成了今天这种当面对峙的情况,啊,说真的,洛爵没想到罗雷竟然小气到这种地步是真的。
太阳缓缓沉入西海,将遥远的海面映染成红色的海洋,倒是无比的好看。
“呼……”
冗长的叹气,有种不知所归感。
待心情终于平静,夜色也来临了。
起身,单脚站在仅有手腕粗细的树干,单手扶着树身,微微侧脸看向树身上斑驳的坑洼,视线延长了一瞬。
“……原来一天是这么的漫长啊……”
突然的感叹,突然的声音失落,突然的红了眼眶。
“爵爷,您怎么了?”
736.夜阑风起
突然,从身后出现一个传送法阵,犬火从其中出来。
洛爵抬头看他,却无谓的摇头,并不打算说,而是看着遥远的海天一线,淡淡的道:“怎么样,有洛世奇的下落么?”
犬火其实很想问他在考虑什么,但又明白他是那种会把一切藏在心里面的人,问也不会得到答案的。
也只能回答他想知道的:“没有。但是落火城这几日动静挺大的,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说,城内发生了摩擦,不过很快就被谁镇压了……”
“什么意思?”洛爵抬头,不解的皱眉:“什么动静闹得挺大?又是谁镇压的?这些都不清楚?”
犬火很无奈:“落火城的结界突然加强了,平日明明可以随意出入,但之前老奴想进去打探消息时却被挡在了外头……”
“竟然连你都进不去?”洛爵有些不信:“落火城的结界什么时候那么厉害了?”
“啊,听说是一位神秘人在原先的结界上设置了禁忌,这才有了现在的效果。”犬火提到那个神秘人,却一脸的憋屈:“不过,说来奇怪,老奴并未见过那个所谓的神秘人,却觉得结界上的辅助灵压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认识的人设下的一般……哈哈,怎么可能?”
犬火如同自言自语,有些违和。
洛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着他,“你继续去打探消息,但凡有用的消息都回来告诉我一声,那么大的一个活人,定然不可能这样消失……”、
“是,爵爷。”犬火作揖,在抬头看洛爵,他已经摆手示意他离开了。
每次都是这样,简单的说几句,就要他走,从来不会提及到自己的事情。
犬火开始的时候以为这样就是正常的,可慢慢发现很是违和,总有种洛爵知道些什么的感觉,但又不确定他到底怎么回事,知道些什么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般田地。
犬火甚至想不起来,洛爵到底是怎么成为百步琅的弟子的?
“爵爷,您没事吧?”
犬火打开传送法阵,回头看洛爵一眼,始终没忍住,又将传送法阵关上,便问:“老奴虽然不才,但如果您有什么心事的话,还是可以说出来让老夫一并与您一起分担的..”
洛爵一愣,似乎没想到犬火会留下来问他这种事。
眼神中划过一丝光亮,就好像有话要说一样,但很快又蒸发了那抹热情,变成一贯的冷漠。
笑意收敛,从牙缝间挤出淡淡几个字:“没什么可说的。”
“……”
骗人,肯定是骗人。
犬火在心里道,明明都愁到眉间紧锁成峰,却死命的遮掩说什么没事,开什么玩笑?
“爵爷,您如果是担心洛世奇的话,您也知道,他那人那么聪明,就算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定然能……”
“我为什么要担心那种人?”
洛爵一语反问,冷漠无比,笑意瞬间就定格了。
所以说……不是因为洛世奇的话,那又是因为什么才能让他变的这么深沉?
犬火实在想不通了:“那您这是……”
“我不是说了没事?你就不要瞎担心了。”洛爵很是干脆的将人的好意抹杀了。
犬火还能说什么,除了说是,也别无其他。
气氛很是尴尬而又沉默的蔓延,犬火知道自己该退场了。
起身,再次制成传送法阵,又悻悻的看了洛爵孤单的背影一眼,万般无奈的叹口气:“爵爷,老奴先走了……”
“……”
没有回答。
又变成这样了啊。。。
犬火叹着气离开了。
洛爵这才回头,好像松口气一般,黯然的呼了口气。
每次见到犬火,总觉得心里紧绷的厉害,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洛爵也不清楚,但不舒服是真的。
“洛世奇……到底能去哪里?”
说到底,他之所以会在惊阙山,是为了学习本领,有朝一日找洛世奇报仇。
奇怪的是,洛世奇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好像睡了一觉,醒来之后一切都变了一样,令人惊奇又觉得惊恐。
“该回去了……”
夜色很深了,等回神,竟然已经是午夜。
洛爵起身,月光倾泄而下洒在他身上,迎着月色,将那双诱惑的金瞳折射出令人深陷的色彩。
“我喜欢你!”
迷离的瞬间,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洛爵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回头,将空旷的周围看了个遍,除了山石与清冷的月色,根本别无他物。
“什么……”
刚才他明明听到了什么才对,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听到了什么。
“……是我幻听了?”洛爵想不起来,只好摇头,将那股从胸腔中散发而出的悲伤无视。
挥袖,身形消失在山腰间。
回到中阙峰,迎头就看到稻凉在等他。
稻凉还像原来一样,对洛爵异常的关心,不管是否忘了一切,从未变过。
“你可算回来了。”稻凉热情的上前,一把揽住洛爵肩膀,将他拉扯到一边:“你是不是得罪了师傅啊?他老人家一直在问你有没有回来,刚才还在大殿,不过这会儿已经回了乾行宫,如果他知道你回来的话,估计会找过来……”
“哗啦---”
没等稻凉说完,洛爵直接制成结界屏蔽了身上气息。
稻凉:“……”
“你就是这个意思吧?”洛爵还以为自己会错意,皱着眉头,一脸认真。
这一问,反倒让稻凉有些尴尬了。
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你就当我是这个意思吧!哈哈,小九你原来这么可爱的嘛?”
洛爵:“……”
确切的说,他正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稻凉。
“咳咳,说正事了。”稻凉注意到洛爵的眼神,为了挽回面子,急忙轻咳几声,拉着洛爵往正殿走去。
进大殿后,直接拉过旁边一张椅子,坐下,开始了查户口模式。
“听大师兄说你又外出任务了?怎么样,感觉如何?是不是又无比顺风顺水……”
稻凉是闲的没事,很喜欢唠嗑的类型,但跟洛爵正好相反。
洛爵一般是不愿意就外出的事情说太多的,但今天可能是心情不大好,开口回答:“并没有无比顺风顺水……”
“啊?”
洛爵一本正经的回答,倒让稻凉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那是……”
天哪天哪!
那个从来了就一直将冷漠贯彻到底的洛爵,他们的傲慢小师弟终于肯搭理他了哎!
如果可以,稻凉都想叫其他人来见证这奇迹的时刻了!太太难得了!
洛爵似乎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顿时又一脸无语,他是不是不该搭理他比较好?
“我果然还是回去……”
“哎哎,你倒是继续说啊!”稻凉急忙拉着他,一脸的认真,“我好歹也是你的师兄,多少可以帮你阿!别客气,什么事都可跟我说的!”
就因为这样,洛爵才觉得自己找错了人啊!
不过,稻凉心眼好,虽说嘴碎了些,但的确也不是个会到处乱说的人。
与其一个人纠结,不如拉着别人一起纠结的好。
于是道:“抓岩妖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异世界,但师傅不让调查,惊雷山的罗雷问起的时候,我说对方实力要比师傅和他们几个加起来还要强……”
“啊?”
“嗯,他便跟我发火了。呵,奇怪吧?”
洛爵说的太简单了,以至于稻凉没有一次性听懂,一脸懵逼。
洛爵看他的反应,开始后悔自己找他说这种事了。
“算了,没事。”
他是笨蛋么?
想着,起身,便要走。
“九师弟,你最近是不是瘦了?”
稻凉却突然谈及了别的,无关乎任务。
洛爵起先一愣,想着他眼睛还挺尖,但仔细一想,他这是因为回答不上方才的问题而转移话题呢!
笑了笑:“只是因为最近要渡劫,所以冥想的次数多了些罢了!无碍……”
“你要渡劫了?这么快?”稻凉表现的很吃惊,“我记得前些日子你的修为还在大道中期,一个月不到,你竟然要渡劫?”
这么高的天赋,也难怪百步琅会这么喜欢他。
洛爵点头,“没想到大道后期那么简单就突破了,之后时不时的修行了下,就这样了……”
说的真是云淡风轻,那种随随便便就成功的达到了一些人几百年都达不到的高度的感觉,让人上火。
真是……
稻凉第一次想打人,好歹忍住了,毕竟师弟是用来疼的,不是来嫉妒的。
咬着牙笑了笑,“渡劫不比你之前经历的任何一次突破,可谓是危险异常。稍有差池,丢掉性命不说,一旦失败便会前功尽弃,需要从头再来,绝对不可大意。”
渡劫是凡人成仙的最后一步,自然是无比的艰难,历史上因为渡劫惨死的例子无数,前功尽弃的更数不胜数。
就是因为这么难,所以很多人即使达成大道也一直在躲避渡劫,宁愿抱着原来的生活一辈子也绝对不往前迈进一步,的确能证明其恐怖性。
再谈如今八荒,成功渡劫的人就更屈指可数了。
被世人所知的虽然只有几个,也是因为很多人喜欢平淡,不愿扬名所致。
四大门派的掌门必然是渡劫,还有溪叠和罗生门的赤凌风也在这个段位,绝对无需质疑,再来就是像第五瞳这样的大妖怪,修为也无比精湛,当然不只渡劫这么简单。
妖怪的话,本身就比较厉害,因此修为的等级就更难,因此渡劫对他们而言只是稀松平常的小问题。
洛爵当然知道渡劫的厉害,但因为是半人半妖,倒也不是很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
如果人类的模样无比渡劫,那就在也往半妖的时候再历练就是……
“渡劫的劫数并不一定在白天还是晚上,你可绝对不要松懈。”看吧,稻凉有时候眼神好使到想狠狠打他一顿。
洛爵闻言,表情顿时萎靡:“但我现在不敢肯定白天的时候能接下劫数……”
对于白天为人的他来说,就算能驾驭指天剑但却绝对发挥不出指天剑实力的一半,这个他已经做过了,准确无疑。
稻凉皱眉,一副想喝酒的样子,“啊,这样啊……
因为他还在大道期,所以并不懂渡劫是要怎么度?
看着不远处的火光,搔搔头发,还是一脸茫然:你这样就渡劫的话,是不是太危险了?至少也要等到稳定后再进行渡劫也一样吧?那样还能稳妥点……”
“但只有突破渡劫才能继续修炼啊?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你这种想法就太危险了。怎么,你要冲刺大罗金仙?还是更往上的位置?”
稻凉带着几分轻笑,似乎在笑洛爵太天真了:“你要想清楚,现在神界没了,就算你成为大罗金仙也不会有人跟你说的=。”
“w我修炼又不是为了那些东西,只是想身体好些罢了。”洛爵说的好简单,简单到没办法相信。
谁那么厉害,为了维持健康要变成大罗金仙……
稻凉没憋住,笑出声来:“呵呵,你要是这么聊天的话那就随便你吧!反正我修为在你之下,我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别再问我了……”
怎么突然还生气了呢?
面对转身就走的稻凉,洛爵一脸懵逼。
说什么一切让他自己看着办,嗯,说的倒是好听,说完了就什么都不管了,也真是……
但洛爵也明白,这种事情的确是自己的事情,别人除了嘴炮的确也不剩别的。
叹了口气,便急忙进了房间。
可在房间内,一旦想到发现的异世界便觉得心中无比空旷。
“真是奇怪……”原本想拿放架子上的一本相行心,可一低头,终于安稳下来的洛爵一看,却赫然发现自己脖子上的玉佩不见了!
“去哪了?”
急忙伸手去摸,甚至将上衣都拔光了也没有走到那个玉佩。
“掉到哪里了?什么时候掉的?”洛爵扪心自问,是完全想不起来了。
“啊。话说那个玉佩是谁给我的?”
因为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也就罢了,反正找不到也不用挨骂挨打。
…………
狗日的哦,春节就放三天假,在逗我玩么……
737.大梦一场
就这样,这是算是翻篇了。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一切如同竹筏,顺着飘渺的海浪浅浅的飘荡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
很快,五年已过。
海茫茫的悬崖上,虫老手上拿着一部手机,打开着,上个面的电量显示不足,也就几分钟的事吧,可能就要关机了。
虫老抬头看看天,最后又看看地,被白眉挡住的眼睛依然完全看不到。
“龙生,看来她回不去了,你也不要等了为好……”
说着,低头看着手机,默默的打开了录音机。
说完,又关掉录音,将手机彻底的关机后,握在手里半刻。
风,突然有些小急,吹乱了虫老留了几千年的白发。
“海云呐,鲤丫头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傻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说完,便将手机扔到了海里面。
那银白色的手机,落入水中,扬起星星点点的水花,慢慢沉了下去,而在下沉的时候,灰白的屏幕突然闪亮而起,上面竟然显示出有新短消息。
因为是自动显示内容的设置,可以清楚的看到上面只写了几句话。
“一切未成定局,必要小心!”
然而,很快手机就顺着洋流慢慢回转,在一处白光后消失不见。
虫老没有看到那句话,自然也就没有意料到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而在现世,龙生正在宽阔的大厅里,坐在沙发上,前面站着几个低着头,穿黑衣的男人,身材健硕,带着纯黑的墨镜,看起来特别的威严。
“哗啦---”
龙生一脚踹沙发前面放着的一个黑色的袋子,气的青筋暴起,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更是一鼓一鼓的:“谁让你们做这种事情了!组织向来不允许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了,你们觉得能放过你们?难道没脑子么!”
“……”
对面几人听着他的话,没敢吭声。
龙生的火气未消,站起来,又走到那个黑袋子前头,用脚尖探进去,挑出其中的几捆红艳艳的钞票,眼神眯的更狠了:“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想办法解决问题!”
飞起一脚,将那几捆钞票踢到了几人身上。
因为钞票捆绑的并不结实,这一脚,将绳子踢断,漫天钞票纷扬洒下,霎时将大厅变成红色的海洋。
几人一看,结结实实的被吓了一跳,哪里见过龙生发过这么大的火。
谁也不敢吭声,急忙去减地上的钱,而还没等弯腰,龙生横腿就扫了过来!
然而,最前面的那个人在被龙生踢到之前,下意识的往旁边闪躲,尴尬的是,龙生那一脚只是做做样子,没到跟前便停了下来。
看到他竟然还敢躲,自然更上火。
“现在翅膀硬了,竟然还敢躲是吧!”
龙生并不是个喜欢暴力的人,因此,生气归生气,并没有继续动手。
那人便噗通一声跪下了。
“属下不敢!”
“不敢?那你躲什么?”
“……这是……无意就……”
龙生岂能不知道,这些人常年在危险边缘活动,无数次的面临生死考验,对于危险的反射神经比一般人不知道快了多少。
刚才如果不是他而是别人,别说躲,现在都可能直接将对方干倒在地了。
龙生无奈的轻呼口气:“你们听好,如果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私自接活,别怪我翻脸无情!”
“……”
“幸好这一次是五叔发现的,要是被大尧爷知道,你们几个的脑袋早就搬家了!给我记住!听到没有!”
龙生想到这事,心里边就暗暗的倒吸冷气。
好在五叔跟他的关系很近,因此第一时间通知了他,在组织里比起外边的敌人,自己人才是最大的敌人。那些人总是盯着机会,被逮着的话可就很难翻身了。
“回答呢?”
见几个人不说话,龙生又大喝一句。
“是。”
从那有气无力的回答来看,几人并不情愿。
龙生其实很清楚几人为何要私自接任务,不然在他们不缺钱的情况下,根本没必要挺而走险。
“笙儿的事,你们就不要再管了。她消失了足足十年,能找到的话早就找到了……”
“她肯定没事的!”
提到鲤笙,众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
“小姐人虽然任性了些,但却是个好人,像她那样的人,肯定绝对不会有事的!”
刚才躲开龙生攻击的男人,情绪有些激动了。
其他人也立马跟着说。
“别说十年,就算要我们找一辈子,我们也绝对不会放弃!”
“对!我们一定要把小姐找回来!”
龙生就知道是这样,为了这种事情,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跟他们争吵过了。
鲤笙并不是消失,而是回到了她原本该去的地方。
然而这种话太过虚幻,真要解释,龙生反而无可言说。毕竟关于八荒,这世上知道的人,也只有他和赵海云二人罢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笙儿的事情我自己会看着办,不用你们插手……”
“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啊!”
刚才的那个人怒吼起来,显然把龙生吓了一跳。
还从没见他这么激动的。
“二爷,十年了,您难道一点都不想念小姐?小姐她无缘无故消失,您就不打算利用您的职权把人找回来……”
龙生在组织中,身居高位,所以才能将一座山毫无压力的承包下来。
只要他想,可以号令十几万人将世界翻个遍,。而,偏偏他低调的可怕,鲤笙消失的十年,别说找,他都不会提到鲤笙的事,更不让别人提起。
受过鲤笙恩惠的人便自发的组织起来,用尽各种办法打听她的下落,只是从来没有任何的消息。
“二爷,如果小姐没事的话,她现在可都快三十了,她人在的话可都能成家立业了……”
“……”
被下面的人这么说,龙生怎么能不动容?
但是,他也不是没有去八荒找过鲤笙,但鲤笙压根就没有回来的想法。
她选择了八荒,放弃了这边的一切,说实话这也上了龙生的心。
龙生跟一心研究全息游戏的赵海云不一样,比起一个月挣几千块钱的赵海云,他挣得多太多,因此足够给鲤笙一个完美而又舒适的生活。
不过,因为组织的关系,龙生从小就将鲤笙与世隔绝,一来是怕外边的世界对鲤笙而言过于危险,二来也担心赵海云说的事情会成为现实。
十八年来,他带着鲤笙隐居深山避过一切,却还是无法避开命运,鲤笙就那样被带走了。
龙生拿着鲤笙当自己的女人养,为了不那么惹人注目甚至还甘心变成最为普通家长的模样,一个英俊的男人蜕变成油腻的中年大叔,对于龙生来说,大概是最要命的。
为了鲤笙,他硬生生的增肥了四十多斤,维持这种身材,一连就是二十八年,甚至在鲤笙消失的这十年,都因为鲤笙可能会突然回来而不敢做出任何的改变。
龙生心痛啊,着急啊,也会对天祈祷啊,但是……他不会明显的表达出来,因为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父爱终究是无声的。
深深的,深深的轻呼了口气,“行了,别再说了。”
“怎么能不说。那可是小姐……”
“砰咚!”
龙生抬脚将旁边的一个落地灯踹到了一旁,偌大的大厅声音很响,惊吓到了大厅外头在把守的人。
回头看了看,顿时一脸严肃,便急忙别过头,不敢在回头看了。
现在的龙生可是招惹不得。
“让你别说了没听到么!”
“……”
不敢说话了.
别的事的话,龙生生气归生气,但事关鲤笙,生气就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了。
因此,没人敢接茬。
“咚咚咚---”
龙生拿着拳头狠狠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力度大到桌子上的杯子什么的一个劲的砰咚作响,“从现在开始,你们再敢提笙儿便永远不要进这个门了!”
“……”
“快滚!!”
狠狠挥袖,便转过头去,气的青筋都暴起来。
几人看后,也知道这到了极限,谁也不敢去拔老虎的胡须,灰溜溜的看了一眼,赶紧离开了。
几人刚走,从大厅旁边的房间,保洁的阿姨突然急匆匆的拿着什么东西冲到了龙生面前。
“老爷,老爷,您快看呐!”
“刘妈,你急什么……!!”
龙生心情正不好,刚要发火,可回头,看到刘妈拿过来的东西,顿时瞪圆了眼睛,一把便夺了过来!
“这不是笙儿的手机么!怎么在你这里……”
没错,刘妈拿过来的正是十年前龙生送给鲤笙十八岁生日的礼物,一部手机。
不过,这部手机早就在鲤笙消失的同时一起不见了,龙生很清楚这个手机便是通往八荒的通道,因此被鲤笙带走了。
刘妈因为激动都有些结巴:“是、是、是我在小姐的房间发现的。”
“什么?”
龙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妈又激动的道:“手机突然出现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真的吓死我了……”
因为方才是亲眼看到的,因此现在想起来,这么灵异的事情,头皮一直在发麻。
龙生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仔细一想,消失的手机突然出现,势必跟鲤笙那边有关系。
仔细想的话,难保不是那边所为,很可能这手机中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于是,挥手对刘妈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妈拍着胸口,也不敢多嘴,点点头,赶紧撤了下去。
“谁也不准进来!”
下一刻,龙生对着外头喊了一句,转身去了书房,关上门后,拿着手机便到了书桌前。
毫不犹豫的按下开机键,手机竟然真的打开了。
已经过时的开机屏保,却提醒着龙生,鲤笙身在八荒的现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龙生清楚的记得,这款手机是某牌子的新款,当时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在手机没有上市前就提前拿到了新品。
当然是因为鲤笙喜欢这款手机他才买的,但对于这款在现已经淘汰的手机,他隐约的记得好像当时给鲤笙的时候,他刻意用她的生日作为了开机密码。
当然,他并不确定立在在拿到手机后有没有修改密码,如果打不开,他就需要找专业的人员来开机了。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龙生小心翼翼的输入四个数字,‘0609’……
‘啪嗒--’
好在,手机打开了。
主屏幕显示的是鲤笙跟他两人的合影,所有的东西跟一开始他送给鲤笙时候一样,就连所有应用的位置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龙生不由得感叹:“也对,手机刚送给她,当晚她便被带走了,那种地方肯定又没有网络,就算她想下载什么也不可能……
瞥了眼电量,这十年过去,竟然还剩下百分之一,可见这手机的电池还是很抗的,不愧是当时最贵的手机来着。
生怕会突然没电,龙生急忙找了多功能的手机充电头,急忙充上电。
匆忙中,不知道按了什么,突然呲呲啦啦响起有些嘈杂的声音。
“哗啦呼啦---”
龙生一看,竟然不小心按开了录好的音频上。
仔细听,似乎是海浪的声音。
“什么啊?是笙儿不小心录的?”
“龙生,看来她回不去了,你也不要等了为好……”
突然,一段苍老的声音从中传来,陌生而又熟悉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龙生瞬间知道是谁,“是那个老头子么?他说了什么……”
因为被吓了一跳,龙生并没有听清楚到底说了什么,赶紧又重新打开。
“龙生,看来她回不去了,你也不要等了为好……”
声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比方才要模糊了不少,好像被水冲刷过一样,好在龙生听懂了什么意思。
不由得皱起眉头:“这老头说不让我等,笙儿回不来了……”
“咔哒---”
突然,手机再次陷入了黑屏。
“怎么回事?”龙生怎么按都没办法把打开手机,等他要重新拔下插头再换一个充电器时,手机突然风化成了粉末,转瞬洒落在地上……
龙生目瞪口呆:“是那老头干的吧!”
为的就是跟他传达这个消息,让他放弃等待。
不过,说真的,龙生也没有奢望过鲤笙会改变心意回到这里,但至少……
738.羽毛降临
“至少在最后,你这丫头就不能亲口对我这等了十年的老人家说一声再见么……”
竟然让那个老头子传达不说,还直接销毁了他最后能用来惦念的东西。
想到二人的联络就这样一下子被切断了,龙生坚强了大半辈子,眼眶猛然就红了:“你这狠心的丫头……”
龙生抱怨归抱怨,但是他很明白,虫老既然能说出这种话,就代表鲤笙已经回到了她原来的位置,她现在过得很好,无需再担心她。
龙生怅然的叹了口气,自然没那么好释怀:“我这大半辈子都围绕着你而活,没有你,以后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呢!你这狠心的丫头……”
说到最后,竟然笑着哭,用手遮住了眼睛,眼泪慢慢的流出,滴落在地后,刚好打湿手机的灰烬,如同有亮光从其中折射而出一样,晶莹了一瞬……
八荒,远桑山。
“啊,心口好痛……”
正在田地间摘着果子的鲤笙,突然觉得心口无比疼痛,即使咬牙,痛感也没能消失,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使劲的闭气,以便阻止那种夸张的疼痛的蔓延,但不可置信的事是,这一兮无论如何也没能挨过去。
“流川……”
冷汗猛地遍布额头,因为痛苦,闭上眼睛的瞬间,泪水便潸然而下,怎么哦止不住。
鲤笙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痛到钻心之感,眼泪止不住流的同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无力的喊了溪叠的名字一声,便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
夜晚时分,溪叠在茅屋外头,正盯着面前煲药的火炉发呆,一脸凝重。
五年的时光在他们这些长生者身上,就好像五天一样,容颜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溪叠身后,虫老刚从茅屋出来,冲他走去。
“溪叠,你不进去看看么?”
虫老的声音有些疲倦,还是笑着跟溪叠道:“虽然不再抽搐了,但刚睡过去,你要进去看的话,便小点声,别惊扰了她。”
“今天怎么这么厉害?”溪叠起先都站起来了,一看就是想冲过去看看情况。
但听到虫老说她刚睡下,立马又满脸担心的定住,打消了进去看的冲动。
因为担心,溪叠的声音很低很低,比刚开始那柔和如春风的声音不知道多了几倍的沉稳。
也是,鲤笙昨天突然昏死在田地里,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还不停的哭,整整一天都是那种状态。
虽然虫老说是因为身为千妖之主的她,感应到了妖灵的某些变故才会这样,但像这样厉害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鲤笙这个样子,也足以说明,不知哪里的妖怪肯定正经历着悲惨的事情,鲤笙才会这样感同身受。
溪叠问了一句,还是觉担心,又补充道:“是不是妖界发生了什么?很严重?”
“应该很严重。”虫老的声音也很沉重,带着几分悲壮:“不然她不会发作的这么厉害。呼……看来她要受一番折腾了。”
“就没有什么能代替她的方法?”溪叠不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了。
在他第一次看到鲤笙突然捂着胸口流泪不止的时候,虫老就解释过这问题,关于千妖之主所有的事情都一并告知。
溪叠当时也几次确认过,有没有别的办法阻止这种感应,虫老的回答是没有。
因为就算告诉他,想要解除鲤笙的痛苦,作为人类而言的溪叠也没有办法代替鲤笙成为千妖之主,说出来只是让他自责罢了。
再一次,虫老摇头:“千妖之主是无法替代的。只要鲤丫头还是引鲤樽主,这辈子都要为千妖所折磨,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看她那么难受,我心疼。”溪叠现在可以将感情挂在嘴上,对任何人张口就来,看得出五年来没少对鲤笙说暖心窝子的话。
虫老无奈:“你快进去看着她,肯定她一睁开眼就会喊你,别让她找不着人。”
溪叠点点头,便赶紧起身,进了茅屋。
虫老透过窗户,看到溪叠小心翼翼的走到鲤笙床边的样子,微微呼了口气。
重新回头,看着均匀的火苗将炉子上的草药熬得咕噜咕噜响,白烟缭绕,苦味十足。
“第五瞳已经三年没过来了吧?真好奇他最近在忙什么,连鲤笙变成这样都不见他的影子……”
明明在前两年,还总是隔三差五的过来溜一圈,怼天怼地怼一下溪叠之后便会心满意足的离开,最近便彻底的不见人了。
当然,倒不是说希望见到他人,但好歹他来的话,还能跟他打听打听八荒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希望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希望是这么希望的,但想到鲤笙竟然严重到昏迷这么久,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说到这五年,众人都没什么变化,大概唯一有变化的便是鲤笙了吧!
本来就是个喜欢笑的人,有溪叠的陪伴,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现在的鲤笙哪里还有当初死皮赖脸的缠着洛爵时候的糗样?
大概这是她这人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时光了吧!
以至于日后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后,鲤笙想不顾一切的回到这个时空……
第二天一早,阳光穿过窗户,刚好落在床头。
鲤笙睁开眼睛,因为昏迷的时间有些久,一睁开眼睛,眼前有些发花,头也嗡嗡的响,好在困扰着她的致命头痛终于止住了。
微微动了动胳膊,想要起身,但一侧脸,看到溪叠正趴在床边,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那个可疑长年累月都不休息的男人,现在是睡着了么?
鲤笙还是第一次见溪叠这样疲倦,比起她,好像最受累的是他。
淡淡的笑了笑,便伸手去抚摸溪叠的头发,“傻瓜,你如果累出病来,我还得再照顾你……!”
可是,溪叠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眯着眼睛便将手搭在了他的脸颊上,笑着道:“你这是趁我睡着偷偷摸我么?”
鲤笙微微一惊,但摸着那柔软而光滑的脸颊,顿时笑了起来:“干什么啊?假装睡觉,实际根本就没有睡么?”
边说,边往后抽手,作势要起来。
溪叠急忙又将她的手拽到自己胸口,呵呵的笑着,“我有什么办法?看不到你的笑容,我都没有力气做其他事情了。只好趴在这里,也好从你身上汲取一点力量撑着……”
他还真好意思说这话肉麻兮兮的话啊!
鲤笙领教了无数回,但依然每一次都被他说到脸红,心动的同时,急忙一把推开了他:“哼!别为偷懒找借口,你肯定是想下地干活才赖在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哈哈,怎么办?被你识破了……”溪叠总能顺着鲤笙的话说话,因此不管吃玩笑还是正经事,每每都让鲤笙挑不出毛病来。
所以说……另一半的话,溪叠这种人是最合适不过的。
知道疼爱,知道维护,更知道见好就收,不会让你为难。
鲤笙呵呵的笑起来,眉眼间闪烁着小星星,这一笑,立马又恢复了几分精神,“你呀,什么时候这么嘴贫了?真是……”
当然,她喜欢的不得了,毕竟相比付出,这种接受更更融洽。
溪叠扶着鲤笙起来,趁着全身没有多余的力气,鲤笙往溪叠身上贴了贴,笑的像个孩子,咯咯个不停。
溪叠也顺势抱住了她,像抱着个孩子,全天下的珍宝都无法相比,也是满脸的灿烂。
这就是二人的日常,没有热恋中大尺度的动作,无非就是拥抱,偶尔鲤笙会在溪叠脸上落下一吻,但那也是全部。
溪叠从来不会主动对鲤笙做那些行为,不是不想,而是他很懂的克制。也想给鲤笙准备的时间,反正一辈子很长很长,慢慢来就是了。
一起走出门口,虫老早就在晒太阳了。
在大早上就开始晒太阳,这是虫老的习惯,当然,每次都被鲤笙吐槽说他是上了年纪才这样,生活太无趣什么的。
见到二人一起出来,笑的很是开心,虫老捋着白花花的胡子,对旁边一起晒太阳的小猴子道:“看吧,这两人又开始了……”
“吱吱吱!”
小猴子依然不会人言,只是上跳下窜的叫着,看来很开心,也很同意虫老的话。
“虫老爷,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我这几天是怎么回事嘛!”
鲤笙稍微伸展了身体,将僵硬的四肢彻底的舒展开后,跳到树上,活动着手腕站到了虫老身边。
因为虫老起先没搭理她,便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胡子,“虫老爷!我跟你说话呢!嗯?!”
“你这丫头就不能下手轻点,我的胡子都被你拽掉了……”虫老急忙往后拽回自己的胡子,这才悠悠的坐起来。
溪叠也跟着上来了。
鲤笙掐着腰,很是恼火:“你之前可没有说会这样吧?我真的感觉自己差点要死翘翘了!”
虫老知道鲤笙肯定会追问,只好回答:“你要说这个话,我也只能告诉你,千妖之主就是这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要受这种罪?”鲤笙炸毛:“我真感觉自己一条半腿都进了阎王殿,差点就去阎王爷那边串门了好吧!”
这种比喻也是……
虫老很无奈:“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千妖之主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嗯?要不你试试?”鲤笙气的不行,这就叫那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我很清楚你的承受能力。”虫老很认真,“千妖之主乃是引鲤樽主的附带身份,你既然拥有引鲤樽的强大力量,那自然而然也要承受一定的风险。”
“……”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没事的。你所承受的所有的痛苦或长或短,但绝对不会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之所以你会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无非是因为引鲤樽在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罢了!无碍无碍,痛则通嘛!”
“哈哈!我信你个鬼!”鲤笙岂还是那个毛丫头,人家说什么都信的年纪早就不复存在了。
瞪了虫老一眼,“你成天就知道忽悠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厉害吧?不然我是不会痛这么久的,对吧?”
“……”
这丫头不那么笨了嘛,还以为能忽悠过去呢!
“你要不说,我就自己去查了!”鲤笙不由得放出狠话来:“即使我离开这里,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嗯?”
“你又离不开……”虫老直接道,一副看笑话的样子,可是让人上火:“现在既然没事不就行了?你就不要管那么多,继续跟溪叠一起打理你的菜园子就好了嘛……”
“看你一直不让我管这件事,肯定你知道什么,这一次我一定要管了还!你到底说不说?嗯?“鲤笙上来一股劲,还真的是蛮不讲理的厉害。
虫老一看降不住她,立马对旁边的溪叠使眼色,希望他能赶紧将较真的鲤笙拉走,他的脑袋都要炸了。
溪叠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她也不希望对外界的事情过于在意,现在的生活是不甜蜜还是不好受?
“笙儿,虫老说的没错,反正也没事了,你就不要在意了。你现在身体刚恢复,还需要静养时日才行。”溪叠知道用别的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倒是说的很现实。
溪叠的话是真的管用,吵闹的鲤笙立马安稳了下来。
不过还不忘瞪虫老一眼,“既然流川这么说,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哼!”
“呵呵,你这丫头,真是……!”虫老给她气的不行,这就是所谓的有异性没人性吧!
真体验到了。
鲤笙不得志,只好转身下去,溪叠跟在后头,跟着她一起。
鲤笙却回头拦他:“我自己去看看就行,你留在这给我整一桌菜吧?我饿了……”
啊,忘了她两天没吃饭了,饿坏了。
鲤笙还是跟人一样,即使不吃饭也不会死,却是每天都要吃几顿才能活下去的既视感。
溪叠这几年,做菜的手艺也相当好了。
点点头:“那我做几个你爱吃的菜等你回来。”
“嗯嗯,我去去就回。”
鲤笙摆手,转眼消失在眼前。
739.矛盾的起点
她一走,虫老立马就唏嘘起来:“溪叠,没想到鲤丫头竟然这么听你的话,这么依赖你,看来你离着成功也就还有一步之遥了啊!加油,我看好你!”
……
这话溪叠也不是第一次听虫老这么说了。
刚开始听他这么说,他还开心的要死,现在已经麻木了,因为即使过去了五年,有些事情依然没有任何的进展,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你要吃么?”
溪叠很是淡定的问了一句,波澜不惊。
虫老吹胡子:“我怎么可能吃那种东西!”
溪叠淡淡的道:“那我还是多做一点好了。”
每一次都是说不迟,然后又几乎要抢着吃。
溪叠已经知道虫老什么脾气了,因此每次问完了都会多做一些,省的到时候又不够吃。
倒不是说溪叠做的有多好吃,啊,当然,的确很好吃,但虫老会这样矛盾,也是跟他一直带着这没什么人的小岛有很大的关系。
不然,一般妖怪是真的不屑于吃人类的食物,更不会嚷嚷什么肚子饿,鲤笙是个另类。
话说鲤笙也算是为了散心吧,往在靠着海边没多远的田地里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供采摘的新鲜水果,她都要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吃点还能垫吧一下也好。
远桑山的海,海水是那种绿到发翠的颜色,因此鲤笙才刻意挑选在海边不远处种地,这样闲来无事还能在海里玩一会儿。
好在,地里的西红柿熟了几个,她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两个,拿着一个在手里把玩,打算拿回去给溪叠。
经过海边的时候,不知怎么着,见远处炊烟未断,应该是溪叠还在做饭,倒突然不急着回去。
脱了鞋子,便开始在海边一步步的踩起水来。
“虫老那个老头子,真是……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是吧?”还是不忘抱怨先前的事,活脱脱一个怨妇的样子。
“哗啦---”
“嗯?”
突然,远处的海面晃动,海面的波纹晃动的很是厉害,紧接着‘咚’的一声,一个黑影,轰隆一下砸下来!
“!!!”
鲤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跳出好远,立马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然而,水面晃动,很快就没了动静。
“???”
鲤笙一脸懵逼,这到底是……
“噗啊!!!”
突然,一个黑影猛地从水中跳了出来!
“呀!”
鲤笙又给吓了一跳,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因此反应有些厉害。
但是,当看到从水底出来的人后,那一刻,世界好像静止了一样。
对面,光着上半身,带着一个单只眼罩的男人,正用看到奇迹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而因为海水青翠的关系,阳光打在上面,光彩折射在他修长匀称的身上,不是天羽月是谁?
鲤笙看呆了。
不为别的,自然是因为天羽月的颜值。
天羽月是属于那种令人惊艳型的长相,英俊但又秀气,漂亮的流星眉将那他的气质挑的很干净利落。
当然,鲤笙只是呆了一会儿,立马回过神来,啪啪打了自己的脸几下。
“犯什么花痴,你都有流川了啊!”
这时候,自然会想起溪叠来。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貌似她在意的应该是为何这个漂亮的男人会突然空降在这里!
这里可是戒备森严的远桑山啊!
“你……”
“哗啦---”
突然,天羽月像张开翅膀的小鸟,在鲤笙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扑了过来!
鲤笙以为他要攻击,急忙制成攻击,然而,对方却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噗呲--”
制成的水之剑因为他突然扑过来,直接刺入了他的身体,血流出来,染红了大片海面。
可是,眼前的男人却紧紧的抱住了她,用如同哽咽的声音,眼泪打湿了她原本就湿掉的衣衫。
“小鲤!我可算找到你了!呜呜..我好想你啊!”
“??????”
鲤笙一脸懵逼,这人说什么呢?
刚要推开他,结果因为水之剑还在他体内,根本就没办法推开。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人并没有攻击她的想法。
而且……他是不是认错人了?
“喂,你松开我……”
鲤笙虽然很喜欢颜值高的人,但可不是随便任何一个人都能碰她。
当即收起攻击,往后撤了撤,又使劲推了推天羽月。
不悦的皱起眉头,视线却定格在天羽月被水之剑划开一个大口子的腹部,因为伤口太深,都能看到皮肉绽开了。
可是,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个男人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突然,鲤笙看到他的伤口正以极为可怕的速度在超速愈合着,那么严重的伤,竟然一瞬间就修复了,简直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
“你到底……”
鲤笙抽搐着嘴角,再次制成攻击。
“小鲤,是我呀!羽毛!你不认识我了?”
天羽月起先因为看到鲤笙而激动,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她竟然会攻击自己。抱着她之后,还以为那是不小心误伤。因为极端开心更无视了鲤笙眼神中的困惑与陌生。直到她再次制成攻击术,这才察觉哪里不对。
上前一步,又问:“我说天羽月,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啊,难道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你在生我的气么?”
“……”
之前的事情?天羽月是谁?
鲤笙继续一脸懵逼,攻击倒是不忘发动,盈盈水剑在空中浮动,一脸的戒备:“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天羽月愣住了,因为不可置信而眼睛微微瞪圆,那好看的湖水蓝的眼睛被绿水折射着令人迷醉的星光:“呐,小鲤,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不可能忘了我,对吧?虽然是我不对,不应该瞒着你我的身份,但我……”
“……“
这个人说的她一句都听不懂,好吧!
因为听不懂,所以鲤笙面无表情,可因为面无表情,反而使得天羽月有种鲤笙在生他气的感觉,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下去。
上前几步,直接上了岸,因为衣服紧贴着身子不太对劲,挥袖便弄干了裤子,“小鲤,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如果不是突然得到你的消息,我压根就不会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啊,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
“我好开心啊!你都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几乎大半个八荒我都找遍了……你……能不能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明明这么不容易的找到了你,别擅自就忘了我啊!”
“噗通---”
自说自话的天羽月,自我厌恶的突然跪下,可能是因为鲤笙对他的反应过于冷淡,看起来像真的忘了他一样,天羽月最后的心里防线崩塌了一样。
“为什么会忘了我?我明明这么的这么的想要见你,一直在找你,为什么忘了我啊?”
说着说着,带着哭腔的抬起头,谁想到那么高颜值的男人,却突然像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简直给鲤笙震撼到不行。
这个男人……好像很麻烦啊!
他这个样子,都弄得她没办法发火了。
于是道:“哎呀,那什么,你先别哭了……我那啥……”
“小鲤,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真的?”
天羽月不死心,可怜巴巴的继续问,像个小狗似的:“你不会是因为生我的气而装成不认识我的样子吧?那我跟你道歉,我错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瞒你任何事情,这样还不行么?”
“……所以说啊!”鲤笙觉得跟这人可能没办法交流,调高了音调:“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跟谁混了,但我真的,很真的不认识你。话说,你是谁?天羽月?那羽毛又是什么?”
“……”
听到鲤笙这么说,天羽月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定定的看着鲤笙,半天没有回神。
鲤笙:“……”
这人真是,怎么一下子又不说话了?
“那个……还有啊,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可是远桑山,按道理应该没有办法进来才对,难道是第五瞳告诉你的?”
“!!!”
一提到第五瞳,天羽月顿时又确认了。
面前的人必然是鲤笙,而她明明知道第五瞳,却不记得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是从别处得来的消息。我这些年也从未见过第五瞳,更不知道他现在哪里,在做什么……”天羽月冷静了很多,因此说话也恢复了正常。
抬头看这鲤笙,最终确认那清澈的眸眼中,没有一丝的怒火,明明白白是无暇。
她……果然不记得他了。
“就算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再来一次,从自我介绍开始……”慢慢起身,笑到苦涩的冲鲤笙道:“我是天羽月,这名字是你给的,而你向来都叫我羽毛……而你是鲤笙,我一般都喊你小鲤……”
戳到他的痛处一样,说到这里,天羽月一下子又红了眼眶。
是个感情很丰富的人啊!
鲤笙不由得感叹,原本的困惑在天羽月说出她的名字之后,虽说消失,但立马又产生了更为混乱的困惑。
她不认识天羽月,天羽月却认得她,按照虫老的意思,她不是一直没有出过远桑山么?那面前这个男人她又是从何认识的?
而且……她为什么会没有任何印象?就好像记忆被挖去了很大一块,现在仔细想的话,很多事都很模糊,几乎汇聚不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她的记忆力应该没有差到这种地步才是..
“小鲤,岛上应该不是你一个人吧?我感觉到了溪叠的灵压……怎么,他不会也在吧?”
“笙儿!!”
话音刚落,因为感觉到熟悉的灵压而追过来的溪叠,在看到天羽月的瞬间,瞪圆了眼睛。
为何天羽月会在这里?
“你……”
他还记得鲤笙么?记得么?
“我还奇怪,为何一年前北流冰突然宣布你要退下帝君之位,原来你是来了这里?”天羽月顺带着提到了北流冰的事情,无意中给了溪叠可用的信息。
北流冰竟然在他离开四年之后,刘相他们才对外公布了他辞位一事,看来那四年,刘相他们没少动心思啊!
溪叠看了一脸纳闷的鲤笙一眼,知道自己带回要解释很多事情,但首先他要确认天羽月是否还记得鲤笙的事情。
于是笑了笑:“既然我已经不再为北流冰的国主,那不管发生什么事,对于北流冰,我只是一个小民众,因此再大的事情都不需要我出手。每天跟喜欢的人一起暮鼓晨钟,当属人生一大乐趣……”
“好奇怪,你们两个怎么能都在这里?话说,这里真的是远桑山?那你又是怎么来的?你现在这跟小鲤在一起了?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这是天羽月的五连问,把挡下困惑的事情一次性的问了出来。
一句鲤笙,溪叠可以确认了,天羽月还记得鲤笙,那应该也记得一切。
说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可以掩盖住很多他不想让鲤笙知道的事情,可以当做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旦第二个知情人出现,就会打乱他所有的计划,甚至还会毁了一切。
很明显,记得鲤笙的天羽月就是这种存在。
溪叠笑了笑,看向鲤笙,“这个说来话长,你只要看到我们在一起就行,其他反正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就不要问了。”
没办法,溪叠需要对天羽月冷酷一点,才能将这种可能在鲤笙身边叽叽喳喳的存在给压下去。
当着鲤笙的面,只能对不起天羽月了。
天羽月怎么受得住他的挑衅,当即就不乐意了:“溪叠,你这样说话就有些过分了。怎么,北流冰的国主就了不起?但你现在可不是国主了,退下王位的王便只是一般百姓而以。”
他的意思就是溪叠不应该狂,毕竟也没什么资本去狂了。
再说了,溪叠是王的时候都没有见他摆谱,现在在搞什么?
溪叠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希望天羽月说漏嘴,把洛爵的事情拐带出来罢了。
没想到他那样说会引起他的不满,当即又道:“你跟来。”说着,又冲一脸懵逼的鲤笙道:“你先回去,我跟他马上就回去找你。”
“...好吧!”
740.迷惑 割舍
鲤笙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其实想要问问溪叠要说什么,但看他从来没有那么紧张过,只好点头:“那你们快点啊……”
说完,便跟着溪叠一起过来的小猴子,一步一步往回走。
边走边想,突然出来的天羽月的事情。抱着胳膊,皱起了眉头,却怎么也想不清楚。
“天羽月……么?”
奇怪啊,为什么天羽月一出来,溪叠要那么紧张呢?
回到住处,虫老已经在等着她了。
看他正守着满桌子的菜,好像并不知道有人进来的样子。
鲤笙不免掐起了腰:“虫老爷,你怎么回事?都有人进来了,你难道不知道?光顾的吃了?”
进门后,鲤笙指了指桌子色味生香的饭菜,简直要气到胃出血。
当然,在指着虫老的同时,她也不忘擦擦嘴,咽了口口水:“像您这样德高望重老妖怪,竟然也会对吃这种东西?啊?”
啪嗒一声坐了下来,手指有些不耐烦的敲打着桌子,一副小混混跟人要钱的样子。
也难怪鲤笙会心情不好,从刚才见到天羽月后,她的心口就有一块大石头在压着,以至于对着无辜的虫老就发了出来。
啊,当然,也不能说虫老无辜,毕竟他最近总是这样远桑岛作为防御力一级的世外之处,有人进来他竟然都没发现。
除去五年前那一次,这一次就怎么也让人难以相信了吧?
一般人都会往这是虫老明知而特意所为的方面上想把?
也就难怪鲤笙会发火了。
虫老起先还没仔细听,但后来所有的听完,顿时皱起了眉头,往椅子上一躺:“我说鲤丫头,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火?这是把老夫当成出气筒了不成?”
“谁拿你当出气筒?”鲤笙不悦,“再说,我们这里进来人了,你到底有没有发现啊?我们岛上进来人了!进来人了啊!”
这才是重点好吧!
原来以为虫老一定会吃惊于为人入侵,结果,吃惊的反倒是鲤笙。
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虫老边点头边拿起一个鸡翅,随意的咬了一口,“既然那人能进来,那就说明跟远桑山有缘。老夫呢,虽然能阻止一切打远桑山主意的人,但却阻止不了缘分这种事。”
“……”
这是把自己的责任撇的一清二楚的意思呗?
虫老一看鲤笙被问的干瞪眼,又继续道:“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事,如果是注定,那就算老夫再如何防范也没有用……不是么?”
“虫老头……”鲤笙终于应声了。语气相比刚才,多了几分平静,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
虫老头看着她,似乎在笑,然而眼底却是别样的无奈,只是因为被胡子与美眉毛遮住了的缘故,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鲤丫头,老夫……”
“有话直接说,不要一口一个老夫,让人起鸡皮疙瘩……”鲤笙抱着胳膊,使劲的搓了搓。
虫老只有在说什么大道理的时候才会这样,所以也不愿看他卖关子。
虫老很尴尬的笑了笑,眼底的无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跟原来相比,你应该更清楚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了,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鲤笙一脸懵逼:“虫老头,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怎么觉得像在听文言文?”
原来是什么鬼?他到底在跟什么做比较?
“啊,溪叠做什么去了?他要再不回来,这饭菜可就要凉了。”
突然,虫老又开始转移话题,直接拿起筷子,开始不停筷的夹起菜,倒是突然吃的津津有味。
鲤笙:“……”
真是搞不懂了,怎么突然就变成这种对话了?
她明明是来质问的好吧!
“算了,看来你是不打算说了。行,我也不逼你,等流川回来,我再问他好了。”鲤笙碎碎念着,也没什么胃口,抱着胳膊,走到了路口,使劲往后方看去,好像要穿过浓雾看到那之后的溪叠与天羽月二人一眼,视线有些绵长。
虫老拿着筷子,看向鲤笙,微微呼了口气。
他怎么能不知道天羽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呢?
在他一进来的瞬间就知道了,而他也更清楚,天羽月但凡出现,必然是跟之前的事情有关。
溪叠已经过去了,能否成功将他劝下,那就要看溪叠的心肠有多硬了。
“你说什么?!”
原本还坐在一边的天羽月,突然炸毛而起,皱着眉头,眼睛里面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你再说一遍!”
溪叠知道他会是这种反应,还是那么冷静,一板一眼,清楚明亮:“笙儿她失忆了,就算你想承认,这也是事实。”
“你让我怎么相信?”
“还要我证明么?刚才她看到你不是不认识你么?”
“!!”
“如果这都证明不了,那一会儿你不妨自己亲自再确认一遍。”溪叠笑着说,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笑意。
天羽月无言以对,因为他的确感觉到了违和。
鲤笙看到他时,那种好像第一次看到他的感觉并不是假的。
而鲤笙对溪叠的态度暧,昧的很,那种亲密度怎么看两人现在也是那种关系,鲤笙更是喊溪叠为流川..。
“你现在跟小鲤……”
“我们在一起了。”
溪叠毫不犹豫,直接禀明关系,更像在宣示主权。
鲤笙是他的,不容许别人破坏这段关系……这般。
天羽月一愣,看着他,眼睛瞪了瞪,眉毛依旧紧锁。
溪叠接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她忘了洛爵,我才能用现在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因为她忘了从前的一切……”
这一直都是溪叠无法发忽视的缺口,洛爵二字,像是锁,更像烙印,刻画在他们每个人的生命中。
每每提起都是一种无以言说的痛。
天羽月……还是沉默。
“如果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就算要我抹去真正的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如此……”
“所以你才会拱手让出你的国家,放弃戎马天下,甘愿在这苦种桑麻……”
天羽月还一直理解不了,为什么北流冰会突然易主,因为溪叠并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人。
当然,因为这些年他一直在独自追查鲤笙的下落,其他人的消息他并不知晓,一次还不知道其他人都忘了鲤笙这回事,对于洛爵在惊阙山如何出风头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溪叠之事是他重回八荒之后听到的第一件事,之后就来到了这里。
他连了解现状的时间都没有。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鲤……”
溪叠点头:“所以,现在的笙儿很好,很快乐,无忧无虑。如果你的出现会影响到这种生活,我奉劝你不管为了什么,现在马上离开,不要打扰我们。”
不是请求,而是一种命令的口吻。
溪叠不想别人打扰他继续拥有鲤笙,这是事实。
天羽月看着他,眉头依然紧锁:“真没想到,为了小鲤,你还真的做到了这种地步……”
真的不敢相信,他之前一直以为溪叠就像洛爵,绝对的王者都善变。
“还以为i对小鲤的喜欢,要么是一时,要么是信口胡说,绝对不会履行呢!”
“我并非喜欢她……”
“……“天羽月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你……”
“我爱她。”
“!!!”
“为了爱一个人而放弃所有,这是我溪流川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是最后一次。”
“……”
“所以,请你不要打扰我们。”
啊,终于听到一点祈求的语气了。
天羽月只是看着溪叠,无声沉默。
说真的,他一直不停的的寻找鲤笙,一是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无事,二是,最近妖界不太平。
如果拥有引鲤樽之力,同时又是千妖之主的鲤笙可以出面,必然能将问题解决。
结果,他不该来么?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见,鲤笙还忘了他。但那短暂的相处却看得出鲤笙真的很幸福,不像从前那样,明明一直一直的痛苦,却要一直一直假装着快乐。
作为最希望鲤笙幸福的人来说,如果他破坏了现在的一切,那真的就成为了恶人了吧。
看得出天羽月在犹豫,溪叠不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又接着劝说:“不是为了我,为了笙儿,请你放过她。你也知道她之前过的有多么的痛苦不堪,难道还要让她回到那种地方,再次重温那种地狱一样的生活?”
“……我不是……”
“那就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请你放过她吧!”
“……”
天羽月在劝说这方面从来就不是强项,跟习惯了舌战群臣的溪叠来说,他不占任何的优势。
在溪叠一次次的‘洗脑’下,他真的打算放弃了。
溪叠都可以为了鲤笙而放弃天下,那他何尝不能为了鲤笙的幸福而弃万千妖族于不顾……
万千妖族啊……
“果然不行。”
天羽月红着眼眶,难以忍受的将嘴唇咬出了血:“我知道或许这样对小鲤来说真的是最好的,但……现在能阻止眼下情况的只有身为千妖之主的她,你既然一直跟她在一起,那你肯定也看到她最近突然疼痛加剧的情况吧?”
“!!”
溪叠瞪大眼睛,因为想到鲤笙最近的昏迷而瞳孔放大了几分。
“如果她再不出面解决此事,妖族便要覆灭了……”
“那是什么意思?”
“!!!”
突然,鲤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吓了两人一跳。
急忙回头,只见鲤笙抱着胳膊,似乎因为夜晚冷风太大的缘故,脖颈间还环着一条淡绿色的锻丝帛。
因为天羽月的话,正惊讶的打量着二人,慢慢走到前面来。
“笙儿,你怎么来了..”溪叠明显慌神了,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她。
鲤笙却拂开他的手,朝着天羽月走去。
笔直的看着他,眉宇间的冰冷一瞥而尽:“说啊,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天羽月自然也没想到鲤笙竟然又回来了,且竟然还能隐藏气息到他们二人都察觉不出的地步。
微微的慌乱:“啊,那什么,就是……”
“说。”
一个字,没有任何温度,听的人浑身一哆嗦。
天羽月看向溪叠,有些犹豫。
溪叠的脸色自然不好,却不能说什么。
鲤笙顺着天羽月的目光看向溪叠,“看他做什么?我在问你吧?你不是来找我的么?倒是说啊!”
鲤笙的火气立马就上去了,怒吼出来。
她从方才一直在等,可等来等去只等得更浓的黑夜,实在弄不懂这二人到底在做什么,便找了过来。
其实并不是有意偷听,但因为突然听到溪叠子在说着比较肉麻的话,因为心中窃喜便想要继续听听看他还能说出来什么样的话,却没想到听到最后,内容有些不对了……
溪叠不只一次的让天羽月放过她,而天羽月也提到了妖族,甚至连她身为千妖之主忍受痛苦之事都清楚明了……
加上虫老的话,溪叠的态度,摆明了有什么事情,他们在瞒着她!
“小鲤,我觉得吧,现在的生活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天羽月秒怂了,其实骨子里他还是希望鲤笙能不问世事就这样一直逍遥下去的。
“啪嗒---”
谁知,鲤笙突然一把揪住了天羽月的胳膊,“如果真不想破坏我现在的生活,那就告诉我,在此之前我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
“!!!”
瞒不住了么?
天羽月慌了,求救一样看向溪叠。
而他的视线落下之处,也让鲤笙红着眼眶,转过脸去,看向溪叠。
因为愤怒,鲤笙的情绪有些失控,一看到溪叠惨白如雪,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的的表情,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溪叠露出这种表情的她自己,反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流川,为什么……”
即使再想知道真相,可比起真相,鲤笙更不想让溪叠露出那种表情。
质问前,她自己已经泪如雨下。
成为千妖之主以后,这是她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眼泪决堤而出,哭的就像个孩子,趴在地上。
而在她痛哭的瞬间,整个妖族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无论在做着什么,心口猛地一抽的同时,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随后,他们知道了,这是千妖之主在流泪,而与她共通的妖族才会为其所影响,感应到了她的心情。
741.再度
在成为千妖之主后,鲤笙一共两次造成这般景象,这一次,还算比较冷静的那种,而后一次……
溪叠看到鲤笙这样,自然也吓了一跳。
急忙上前,一把抱住鲤笙,不停的道歉,“笙儿,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求你别这样……”
溪叠也边说边哭,紧紧的抱着鲤笙。
鲤笙其实并不想这样,但该死的情绪就像失控了一样,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呜呜……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流川,你告诉我吧!”
为什么会变成千妖之主,为什么又怎么都不让她出去?虽然很清楚有些问题一旦问出了口,可能就无法回到从前,但她想知道一切,不想被蒙在鼓里了。
溪叠抱着鲤笙的手便僵硬了,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却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笙儿,你……你……”
溪叠第一次结巴,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真的想知道一切?”
他问,声音颤抖,听来都不想说出口。
鲤笙怎么能看不出他的所想?
但是,想要知道一切的心思胜过了一切,而她根本不曾想过,知道一些的后果会是什么。
点头,深深的,重重的,生怕自己会错过一切,握住了溪叠的手:“告诉我……”
“……”
天羽月看着二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像第三个局外人,越发的明白,他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
虽然一切还什么都没有发生,却有一种一切都已经被他毁掉的感觉,
不自觉的别脸看向别处。
溪叠深深吸了口气,再吸了口气,直到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那么的冰冷,才回过神来。
“笙儿,我肯定,你不会想知道的。”
不行,溪叠还是说不出口,断然摇头,起身,别过脸去,他不敢去看鲤笙的眼睛。
可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鲤笙的好奇都被勾了出来,其实不用知道也没事,但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她快速的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溪叠的手,十分强硬的将他转向自己:“流川,想不想,不是由你决定的。如果那是我本该知道的,就该告诉我。”
“!!!”
在鲤笙的强烈坚持下,溪叠还能说什么呢?
他心里也很清楚,事已至此,已经回不到半个时辰之前了。
如果现在的一切是他所坚持的,现在看来,他好像要亲手摧毁这一切。
呼了口气,戎重而又无奈:“笙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好,我说。”
五年,这五年时间,她都是他的。
虽说他很想用一生来守护她,可世事难料。
不过还好,如果他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鲤笙选择离开他的话,这五年的幸福时光也足够他一辈子来回忆了。
“呵呵……其实你最爱的人不是……”
“溪叠!”
突然,虫老出现了。
轻轻唤了一句,便已经站到了鲤笙与溪叠面前。
溪叠一愣,看着虫老的眼神满是无奈。
鲤笙看着虫老,说道:“虫老头,你也知道吧?”
虫老点头:“没错,我知道。”
“那你现在是来阻止流川把一切告诉我的?”鲤笙浅笑,带着几分苦涩:“敢情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是吧?你们真可以啊!”
“那是为了你好。”虫老的声音很淡,很沧桑:“溪叠说的没错,现在的生活对你而言是最好的。”
“你们能别这么自私么?”鲤笙冷笑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一个个都在说什么为了我好,但好不好是你们能替我做决定的?换做你们,你们的人生捏在别人手中,这种感觉你们能接受?啊?”
“……既然你说出这种话来,那也就代表你已经做好了放弃溪叠知道觉悟了。”
“????”
鲤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放弃……”
看向溪叠,而溪叠正笑着看她,眼眶通红:“这、这是……什么意思?”
虫老也愕然了,看向溪叠:“看鲤丫头这个反应,难道你什么都没有对她说?”
不可思议啊!
“溪叠,你这样是不是就太傻了?”
明明已经拥有了鲤笙,还以为他会变得自私一点,结果,即使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他依然还是改不了一切为了鲤笙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毛病。
看吧,这个老毛病又犯了。
溪叠沉默不言。
虫老指着他,着实无奈“你说你!唉……”
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虫老指着他,又默默的收回手去。
扭头看向鲤笙:“鲤丫头,我再问你一遍!”
“嗯?”鲤笙好像走神了,回答的很仓促茫然:“问……”
“即使这样会失去溪叠,你也执着于要知道一切?”
鲤笙眼神晃动,自然犹豫了“失去溪叠??”
为什么知道一切就会失去溪叠啊?
她看着溪叠,不可置信:“流川,你亲口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知道一切就会失去你?你不是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跟我在一起么?你骗我……”
“恐怕要离开的人……是你。”
溪爹不再闪躲,看着鲤笙,只是轻轻说。
唇间淡淡的笑意,却是他无奈的结点。
鲤笙皱起眉头,“离开的是……我?”她指了指自己,还是理解不了这个情况:“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离开你?流川,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哈,就算不想说也不需要说这种谎……”
“啪嗒--”
溪叠一把抓住鲤笙,拽着她手的瞬间,往后一扯,直接将她按在后头的一棵树上,结结实实的壁咚。
鲤笙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溪叠看着她,看着她,最后却慢慢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等再看她,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慢慢低落在鲤笙脸颊。
“我爱你。”
千言万语,三个字便是总结,已然足够。
说完,掉头便走。
“流川!!”
鲤笙回神,喊他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看着虫老,再看看旁边的天羽月,突然,不想知道一切了。
“鲤丫头,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一切。”虫老道。
“不用了。”鲤笙摇头,摆手,却不看向虫老:“是我胡闹了。我这就去追流川,跟他说我什么都不想了……”
“……”
看到鲤笙终究放不下溪叠,为了溪叠而放弃追寻真相,虫老也得到了几分安慰。
可以安心了。
鲤笙看向天羽月,天羽月正眸看她。
鲤笙十分礼貌的点点头,那么礼貌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像他了。
“小鲤,你只要做你认为觉得对的事情就好。”天羽月淡淡的笑着,多次看到溪叠的付出,想到自己,最终打算放弃来到这里的原因。
八荒,在鲤笙成为千妖之主前还是八荒,鲤笙没必要为那种东西而搭上自己的人生。
“希望你跟溪叠二人能永远幸福……”
天羽月说完,深深吸了口气,又看向虫老:“麻烦你送我出去。你应该知道出去的门吧?送我出去……”
“没问题。”虫老同意的很快,随手便制成了一个可供穿梭的门,示意天羽月:“从这里就能出去。”
天羽月点头:“谢谢。”
这么礼貌的天羽月,真是少见。
边说,人已经漫过鲤笙,到了虫老身边。
鲤笙并没有回头看他,定在原地。
虫老盯着鲤笙看,又看向天羽月。
天羽月知道这一走,可能这辈子就再也无法跟鲤笙见面,自然恋恋不舍。
“呐,小鲤……”
他回头,喊着,不由得流泪:“小鲤,知道你没事,我便放心了。那帮人肯定也放心了。”
“……”
鲤笙没有回头,直到天羽月穿门离开,这才悠悠的转过脸。
看着逐渐关上的门,鲤笙也不是很清楚,为何自己会这么的难过,胸口沉闷的厉害,好多话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只能看着虫老,苦涩的笑了笑,便赶紧去追溪叠了。
虫老看着她的背影,真的是深深的呼了口气。
“还好,还好……”如是碎碎念着,挥袖,消失不见。
鲤笙来到经常与溪叠一起坐看夕阳西下,旭日东升的崖海一岸,果然遥遥便看到溪叠正站在崖边,背着手,遥遥的看着远方,任由浅浅的风吹动柔软的青丝。
“流川!!”
鲤笙遥遥的喊了一句。
溪叠没有回头,还是看的那么出神。
鲤笙赶紧跑过去,站在他身边,跟着他一起,遥遥看着海天一线,阳光打在上面,将海天一线映照的碧光粼粼,无比耀眼。
不由得眯起眼睛,将脑袋慢慢的贴到溪叠的肩膀上,类似疲惫的轻呼口气:“流川,如果我不小心伤害了你,那我跟你道歉,好吗?”
“……”
溪叠没有反应。
鲤笙便又拉过他的胳膊,直接将他的胳膊绕在自己肩膀,笑了起来:“怎么,你在生我的气吗?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鲤笙撒娇般的又往溪叠胸口使劲的蹭了蹭,像只小猫一样,见溪叠还是不搭理自己,索性便用拉住他的手指往自己脸上戳了戳,“流川,别生气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问了,你不要生气嘛,好嘛?好嘛?”
再说下去,鲤笙都要被自己恶心到了。
好在,溪叠终于有所反应了。
侧过脸,被鲤笙握着的手,轻轻的用捏着她脸颊的手指,慢慢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住了她的头:“为什么没有跟着他走?”
跟溪叠呆的时间久了,他一张口,鲤笙就能听出他言语中所蕴含的情绪。
一句短短的问话,饱含了无比沉重的情感。
鲤笙黯然红了眼眶,却笑出声来:“哈哈,我为什么要跟着一个今天第一次见的人走?”
“……”
“你不是想知道一切么?”
“如果那所谓的一切会让我失去你,我宁愿继续无知下去。”鲤笙很认真,她相信现在的每一刻,她对溪叠的感情是真的,并无虚假,是她现在最想保护的。
撅了撅嘴,又抱着溪叠,嗅着他身上清新的花草味道,满足的闭上眼睛:“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把你我看的比一切都重要,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关系……”
“我相信。”
没等鲤笙说完,溪叠便用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唇,眼底全是笑意,灿烂如星辰,比这世间一切美好之物还要绝美色彩。
鲤笙扎眨巴眨巴眼,便用舌头舔了舔溪叠的手指。
溪叠并没有躲开,而是慢慢凑过去,用自己的那只手作为倚靠,轻轻吻上了自己的手指。
鲤笙:“!!!”
他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明明之前连她的手都不敢牵的……
本来以为一切就这样过去了,可当溪叠突然看着她,露出无比释怀的表情,鲤笙突然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流川……”
“如果不解决妖族的事情,你便要不断重复之前所受的痛苦……”溪叠笑着说,眼睛都要眯成月牙,完全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笑:“我不想再看到你那种样子了。所以……”
深深吸口气,足以让自己冷静到可以说出那句话来,溪叠一把捧起鲤笙的脸,用要哭出来的眼神看着她:“我会跟你一起,将那件事情解决,在那之后,确认妖族得到了永久的和平,我们再回到这里,重新开始……”
不,他并不能确定在外出的时候不会发生别的事情,谁敢保证呢?
但溪叠身为人的良知无法让他忽略这件事,溪叠很清楚,就算现在避了过去,但如果妖族因为他的自私而演变出无法挽回的遗憾,那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自私,如果溪叠可以将自私贯彻到底,那也就不会有更大的遗憾了。
偏偏……
鲤笙没想到是这种发展,因为怎么也理解不了,溪叠为什么突然就答应让她去外边了?
以至于她没办法给出反应:“啊?”
脸上只浮现一个问号,大大的挂在脸上。
溪叠还是笑,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捧着那张满是困惑的美艳的脸,轻轻的亲吻了上去.
“!!!”
随后,溪叠满足的露出跟孩子一样的笑容,“要和我一起回到这里啊!”
“……”
鲤笙只是摸着自己的嘴,露出了仍然无比困惑的神情。
溪叠……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么?她突然看不懂他了。
742.千妖夜行(一)
第二天。
虫老还是不敢相信溪叠的选择,在为打开出口前,还不忘小声确认一遍:“溪叠,你确定要把人带出去?”
溪叠点头,很是认真,“我好不容易做好觉悟,你可不要再说些让我反悔的话了。”
虫老语噎,看出溪叠也是被逼到没办法,着实同情了一番。
溪叠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整个过程都在看着出口,看起来还挺心急于到外边。
也是,记忆中,她从未出去过远桑山,对于外边的事物自然很有兴趣。
注意到二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急忙回头,看向二人。
笑了笑:“你们趁我不注意,在说些什么?好神秘……”
“没什么。”溪叠笑着摇头,无比灿烂,“准备好的话,我们就走吧!”
伸手揽着鲤笙的腰,这动作比之前要更加的亲昵了几分。
鲤笙因为不太习惯,身体有些僵硬,但很快反手拉住了溪叠的外袍,嘻嘻的笑着:“嗯!”
虫老挥袖,原本就打开的门就开的更大了。
那些小猴子跳上前来,吱吱叫个不停。
“鲤姐,保重啊!”
能说人言的猴子冲鲤笙喊,“叠哥,你要好生保护鲤姐啊!”
溪叠点头,“这是肯定的。”
“呜呜,鲤姐姐,你可要早日回来跟我们一起玩啊!”
鲤笙狠狠的点头,“知道知道,我就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你们也别哭唧唧的了,笑一笑!”
说着,自己倒是咧着嘴,笑的分外开心。
溪叠看了眼因为鲤笙的话而故作开心的猴子们,拉着鲤笙就要走。
“且慢!”
虫老突然喊住了二人。
二人回头,表示不解。
虫老挥袖,指间便多了两只质地纯白,无比柔软的面具。
随手扔给二人:“你们两个把这面具带上,免得引起比必要的骚乱。”
啊,也对。
八荒的人忘记了鲤笙,但却记得溪叠。
就算没见过溪叠,但二人的长相气质着实太过清新脱俗,让人过目不忘,将那张惹人注目的脸遮住,的确是一个办法。
鲤笙开始是拒绝的,又不是去祸国殃民,怎么还要这么低调?
后来想到溪叠在八荒的身份,就算已经辞去了国主之位,但那样大摇大摆的在人前招摇,的确太那啥。
“好吧,知道了。”
鲤笙接过,直接将面具戴在脸上。
就像特意为她设计的一样,柔软的半片白色面具贴合着她的脸,适合的很。
溪叠也一样,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一双乌黑如玉的眼睛却灼灼看着鲤笙,依然无比耀眼。
二人相视一眼,溪叠便握住鲤笙的手,携手进了传送门。
白光一闪,只觉得空气过分清新,睁开眼时,虫老打开的门竟然直接通向了西海岸边,两人正站在沙滩上。
两人看着彼此,鲤笙先笑了笑,松开溪叠,便往岸上走。
刚迈步,身上的衣衫突然变换,直接变成黑色束装,满头长发也高高扎起,瞬间变成男儿装扮。
溪叠看了一愣,可随后想到这肯定是虫老下的咒术,在他们出远桑山的瞬间便会启动,将鲤笙变成这个样子,也是面具之后的第二层保障。
虫老比溪叠还要紧张鲤笙会出什么事,自然也是一套套的。
溪叠笑了笑,再看自己,跟鲤笙不同,他换上的新装乃是一套月白色的长袍,修长的身形将那锻锦袍穿出清绝的气场,即使带着面具也难以遮掩那绝世的仙气十足。
一声黑的鲤笙在他身边一站,作为‘男人’来说,那可真的被溪叠的气场压了下去,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了溪叠身上。
为了打探消息,两人到了临近的小镇。
可想而知,两人的到来就像动物园的珍惜动物,立马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而虫老的目的再次暴露。
一身黑的鲤笙在无比纯瑕的溪叠身边,自然被比了下去,成为了陪衬。
倒不是因为鲤笙的气场不足,而是黑白相比,的确是白色更容易吸引目光来着。
这一看就是虫老可以选择的颜色。
溪叠看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得佩服起虫老的长远目光。
高,实在是高。
鲤笙看到那么多女人围着溪叠看,自然上火。
“流川!”
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溪叠急忙回头。
看到鲤笙抱着胳膊,似乎随时都会炸毛,急忙推开身边人,往鲤笙这边凑了过来。
“怎么了?嗯?”
溪叠淡淡的问,嘴角轻佻,甚是温柔。
旁人一看,霎时被眼前的光景刺激,捂着心口,差点尖叫出来。
天哪,这是什么情况?
鲤笙还是不搭理,兀自闷声,转向别处。
溪叠只好拉着她的手,小声的说:“笙儿,好不容易来到你一心想来的八荒,这怎么一出来就不高兴了?是谁r惹你了?”
其实溪叠很清楚,是因为他。
因为难得见鲤笙为了他而生气,自然有些得意,想要将这种感觉牢记而刻意说的一无所知。
鲤笙顿时上火,直接拍打开他的手,哼了一句:“不用理我,去理那些女人吧!”
果然……
溪叠越加开心,但却要控制表情,急忙推开人群,追上鲤笙。
“笙儿,别走的那么快!”
因为街上有人走动,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哪有那么容易移动。飞了好大的劲,溪叠才在一个拐角处追上鲤笙。
“笙儿,你听我……?”
鲤笙面前,正站着一个带着斗笠的高大男子,那男人正盯着鲤笙,浑身颤抖个不停。
溪叠一看,见他身上环绕的黑气,明显就是妖族,当即将鲤笙往后拉:“他是妖……”
“我知道。“
然而,鲤笙却推开他,十分淡定的往前,不经对方同意便摘下他头上的斗笠:“他是一只海棠精,真是奇怪,明明是花妖,怎么能生的这么壮……”
完全颠覆了鲤笙印象当中对花妖花精花怪的理解……
“尊主大人!”
“噗通!”
强壮的海棠精,一听被鲤笙道出出身,突然便激动的跪下了。
吓了鲤笙一跳:“不要激动,起来!”
“是!”
十分听鲤笙的话,那海棠精立马像长了弹簧一样,急忙站了起来。
随后,看着鲤笙,像看到救星一样,被浓郁的毛发遮挡的眼睛,猛地就红了:“尊主大人,您可终于出现了,我等一直等您,头发都要掉没了……”
他还懂得开玩笑吐槽。
鲤笙扑哧一声笑出来:“喂,你是来搞笑的么?长的跟身份不符也就罢了,说话能不能抓重点?哈哈,搞什么……”
鲤笙没笑完,就被后边的溪叠掐了一下,当即清醒过来。
回头瞪了溪叠一眼,溪叠示意让她看海棠精。
鲤笙正八经的看过去,见原来还一脸正经无比庄重的海棠精,此刻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这男人怎么戏这么多……
鲤笙知道自己有些言重了,急忙笑了笑:“啊,那什么……海棠精,你叫什么名字啊?不妨先说说你自己的事,可好?”
“回禀尊主,我乃天栏山下扶棠寺的秋海棠……”
“什么?秋海棠?”鲤笙愕然:“你叫?”
“回禀尊主,是的。我乃秋海棠……”
“噗呲---”
鲤笙还是没忍住,但仍忍住笑意,冲秋海棠挥手,示意他继续。
秋海棠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千妖之主,虽说在见到的瞬间并不敢确认是真的,直到直视鲤笙的双眼感觉到一股前所未见的压迫,顿时双腿一软,立马就确认了鲤笙的身份。
只有千妖之主才能让妖族做出这种反应,这并不是传闻。
谁能想到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千妖之主,引鲤樽的主人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奇迹啊!
秋海棠可是强忍住激动跟鲤笙说话的,可鲤笙的态度……
“尊主大人,是我说了很奇怪的话……”
“不,不是,跟你没关系,你继续说!”鲤笙急忙正言,示意他继续说。
溪叠看鲤笙的笑点这么低,也是无奈。
只好将她往后拉了拉,他站到了秋海棠的面前,“秋海棠,我是笙儿,你们尊主的朋友。“
“朋友?你是我男朋……!”
没等鲤笙说什么,怕她又说错话,溪叠急忙捂住她的嘴。
这才继续说“你们尊主让我问你……”
“让你问我?“秋海棠怯生生的看向鲤笙,敬畏感十足的寻求确认。
鲤笙知道溪叠怎么应付这种事,点头,“对,你跟他说就行。”
溪叠点头,“现在可以说了吧?”
听到后,秋海棠突然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这一跪,又给鲤笙吓了一跳。
暗暗翻了个白眼,真给这秋海棠折腾死……
“尊主大人,您可终于来了。”秋海棠顿时哭唧唧,看来真的是有什么事情。
溪叠见状,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来:“是妖族发生了什么事吧?你详细说来,我们这次来,便是为了这事。”
溪叠直接说出目的,为的也是让秋海棠可以直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秋海棠听后更加激动了,对着鲤笙就是一顿磕头。
咚咚咚,听着就特别疼。
当然,没几下就鲜血直流,自然不敢在鲤笙面前使用防御与治疗术。
顶着一脸血,看的鲤笙都怪疼的。
总不能就那样看他说话吧,鲤笙一挥袖,便给他把伤口治好了。
摸着完好的脑袋,秋海棠看着鲤笙的眼神更加的热情了,刚要磕头,立马给鲤笙制止了。
“你再磕试试!”
这刚治好再给磕坏了,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海棠不敢!”
秋海棠将挺直了腰杆,那是一个笔直,就跟直尺似的:“尊主大人,就在不日前,一直生活在妖川的独目族,加上其他妖族共计一百八十六人,一夜间全部……被杀。”
“!!!”
“被杀者中,还包括刚有妖识并未有妖身的灵体,所有人都被粉碎魂元,永世无法再重生,其中还包括我那可怜的三妹……尊主大人,您一定要彻查此事,抓到真凶,为所有枉死的妖族报仇啊!”
实在没忍住,原本已经站起来的秋海棠,哭诉了一番后,情绪再次激动,随后又噗通一声跪下,刚要磕头,磕到一半,突然想到鲤笙下命说不许磕头,立马挺直了身子:“尊主大人,求您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求您了……呜呜..哪怕要我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求您……”
“……”
溪叠听后,看向鲤笙,握紧拳头足以表示他现在愤怒的心情。
鲤笙本来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听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忍不住要把凶手抓出来揍到他妈都认不出来了。
看到秋海棠一个糟汉子,竟然这么重情重义,作为千妖之主,如果这种时候都不出面,那还有什么颜面顶着千妖之主的头衔?
“秋海棠……”
鲤笙上前,按着秋海棠的肩膀,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你放心,这事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会查清楚。起来,带我们去妖川。”
“!!!”
听了鲤笙的话,秋海棠一脸震惊。
如果能哭,想必早就哭的一塌糊涂。
“还不起来?”
鲤笙不耐烦的道:“想早点把凶手抓出来就麻溜的带路!还傻愣着干什么?”
这男人真是……
溪叠很是无奈,听到鲤笙能那么负责的说出那种话,还以为她真的知道当一个领导的真谛,结果一秒破功。
看情况,她大概都不了解一下子被杀了那么多人,幕后凶手必然势力庞大,不然一般人怎么可能做到那种事?
就算是修为极高之人,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杀那么多人,何况还是在妖川。
推算的话,对方有组织,领导很强大,二缺一不可。
鲤笙现在刚露面,还没跟妖族正式接触,想要跟那么强大的组织对抗,就算她手里有引鲤樽也未必能行。
眼下,寻找凶手很重要,但召集帮手也很重要。
说实话,溪叠能想到的人有那么几个,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那绝对以一敌万。
而那几人,自然就是青珏色他们。
当然,溪叠打死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尊主大人,虽然我是想带你们去妖川……”
这个虽然一出来,就知道有个转弯。
743.千妖夜行(二)谢k哥和氏璧
秋海棠一脸的无奈,也使得鲤笙直皱眉头,“怎么啦?不会是你没办法去妖川吧?”
“正是。”
秋海棠点头。
鲤笙:“……”
那这还弄个肾啊?
鲤笙无语的皱起眉头:“不就是妖川么,怎么还没办法了……”
对于妖川,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自然不懂。
溪叠急忙拉住了她,接过话去:“妖川只有特定等级的妖怪方能进入,他这种级别,是无法进去的。”
“他这种级别?”鲤笙看向秋海棠,仔细看的话,秋海棠的实力也还好,难道他这种等级都无法进去?
那个妖川是大妖怪才能……
“不是你想的那样。”溪叠一看她就想偏了,急忙把她拉了回来:“妖川也是从最近才被世人发现,那里居住了无数不同种类的妖怪,修为都不高,大乘期的寥寥无几,基本是化灵或者更往下阶的妖怪居多。但凡修为在其上者,妖川不允许踏入破坏其平衡。”
“你这话说的怎么号刑那妖川是活的一样?”鲤笙呵呵的笑。
“妖川的确是活物。”秋海棠接过话去,惊的鲤笙目瞪口呆。
“活物?”以为自己听错了,鲤笙笑了起来:“什么鬼?”
秋海棠还以为身为千妖之主的鲤笙,妖界之事定然都知道,妖川可是妖族最大范围的活动之地,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开始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直到她真的一脸无知的反问,这才确认。
“您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千妖之主可是妖族之王,连这种事都不知道的话也太奇怪了吧?
“喂,你怎么一脸我不知道很奇怪的表情?”鲤笙直言他心中所想,眉头依然皱着:“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是自愿当千妖之主的,好不好?我怎么可能对妖族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i”
“笙儿,那种话就不用说了。”
溪叠急忙打断鲤笙,示意她无需解释那些。
鲤笙耸耸肩,便道:“好好,不说那些了。不过秋海棠,不管妖川是个什么玩意,你总得把我们带过去才行吧?不然,让我们自己找过去?”
“那是自然!”秋海棠有些惊慌,大概是因为听了鲤笙的话后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怎么去妖川,这是必须的……”
“怎么,你现在听了我的话后,不敢相信我这种一无所知的人竟然是你们的老大?”鲤笙总是那么直接,虽然并没有给人威慑感,但因为所问之话让人无法回答,自然更加让秋海棠瞪圆了眼睛,畏畏缩缩起来。
秋海棠不敢抬头看鲤笙的眼睛,于是小心翼翼的看向溪叠,希望溪叠给他点启示,他该怎么应对比较棘手的鲤笙的问题……
溪叠无奈的叹口气,所以说,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让鲤笙当什么千妖之主,毕竟这份责任过于重大,对于不怎么太懂人情世故或者治国之法的鲤笙而言,掌控起来难度太大。
只好又接过话去:“笙儿,眼下是怎么去妖川解决事情,你问的那种问题眼下情况没什么关系,就不要为难秋海棠了。”
鲤笙没有搭腔,溪叠也没有等她回应,便又问秋海棠:“你不用在意鲤笙,她只是说话有些直白,加上的确对身为千妖之主没有什么实感,可能说话有些重,但并没什么坏心思。你只管前面带路,后头的事情我们会自己看着办。”
溪叠说话的语气很淡,可以轻易让人放松,秋海棠一下子就解除了紧张,稍微僵硬的对鲤笙笑了笑。
“我绝对不敢怀疑尊主大人,只是这样的尊主大人跟想象中的不同,多少会……”
“我理解。”溪叠很是同意,笑了笑,为了让秋海棠放松也是不顾鲤笙的白眼:“但你放心,鲤笙绝对值得你们信赖,不然,引鲤樽怎么会甘心为她所用,更将千妖之主传授于她?”
“是是,您说的对!”
一听这话,谁还敢再说什么,秋海棠一激动,立马又跪下了。
这一次,鲤笙没有急着让他起来,让他在地上跪一会儿冷静一下,接受现实也是好的。
不过,鲤笙却狠狠白了溪叠一眼,用眼光谴责他竟然说理解秋海棠……
什么鬼啊?是说她不可靠呗!
“走了!去妖川!”
鲤笙越想越气,甩袖,便往前走。
“笙儿!”
溪叠急忙跟了上去,一边跟一边喊她,只是并没有鲤笙停下来就是。
秋海棠当然紧跟着二人。
说实话,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千妖之主,而令人无比敬畏的千妖之主竟然如此纤细不说,性格也比想象中的更加的奔放,还不如他旁边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给人的感觉牢靠。
当然,秋海棠无意在乎鲤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只要她千妖之主的身份是真那便怎样都好。
秋海棠在意的是,为何妖族之主的身边,竟然跟着一个完全看不出修为深浅的人类???
这个人类竟然还能左右千妖之主的决定?关系貌似还特别的……
难道这两人是……
“虽然尊主大人的性取向不是我们能说的,但这两人还……”
可以想象出二人在一起的场景,秋海棠不禁老脸一红,赶紧拍巴掌让自己清醒过来。
“罪过啊,我那是在想象什么……”
“秋海棠!”
“我错了!”
“噗通---”
鲤笙的突然一声喝,吓的秋海棠不由分说跪在身后。
鲤笙一脸懵逼:“什么错了?你干什么?走前面带路!”
这男人,怎么回事?搞的一副她在欺负他似的样子??
秋海棠知道失言,麻溜站起来,冲到鲤笙身后,却不敢漫过她。
“尊主大人,我怎么能走在您前面呢?”
哦,还来这一套礼数?
鲤笙无奈:“让你前面走就前面走,现在不用管那些。”
不耐烦的摆摆手,当这个千妖之主原来这么多事么?
再三确认,秋海棠才敢走到前头,然后正八经的带起路来。
秋海棠说,妖川因为是活的河流山川的妖怪,所以出入口每天都在因为它的心情而发生变化。
出入妖川需要跟里面的人里应外合,才能不动干戈的进入。
妖川负责给妖怪们提供安定的居所,而妖怪们则把各种各样的灵石当做贡品献给妖川,足以让妖川维持生命力继续张开妖川的结界。
这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不然以妖川那庞大的身体,仅凭自己敛收灵石的话,得来的灵石完全不够他体力与精力消耗,可能撑不过几日就会变成死川……
说到为何妖川没有保护被杀害的那些人,其实很简单,妖川只为妖族提供居住地,其间所发生的矛盾一概不予理会。
毕竟也是活了有些日子的老妖怪,妖川很清楚,一旦插手居住者的事情,有其一必有其二三四五六七……它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为人民服务,因此多数时间都用来睡觉以便养精蓄锐。
现在妖川不知道自己的地盘发生了什么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你现在怎么确认妖川的入口在何处?”
借着秋海棠的传送法阵,三人很快到了妖川地界。
因为正是午夜,妖川地界上空覆盖着如同北极光般澄明如幻的夜光,好看归好看,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欣赏的时候。
鲤笙轻呼口气,看着一眼望不头的极光,“这地方这么大,总不能挨着找吧?”
话说她以为所谓的妖川定然是该附和它的定义,妖气冲天,无比晦暗的地方。
谁能想到这么好看?
秋海棠急忙制成无数朵海棠花,经风一吹,任由那些花朵消散在了极光之中。
对鲤笙道:“很快,会有回复的,稍等一下就好!”
鲤笙抱着胳膊,无意识的托着下巴,因为力气有些大,险些把面具给推掉,急忙又端正了身姿,仿佛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后背起手来。
“嗯……”
浓重的答应了声,便不再说话了。
溪叠看她摆出一副正经姿态,不由得想笑。
相比一开始出来时候生怕碰到熟人的紧张,现在倒时稍微安心了些。
这毕竟是妖族内部的事情,惊阙山那边应该不会过分关注,只要不是洛爵,就算碰到其他人,他也没什么好担心……
必须要快些解决此事,回到远桑山才行。
“啊,来了!”
秋海棠接过一朵飞来的海棠,急忙打开。
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行字。
“西北偏北,号令为双。”
鲤笙瞪眼,“你明白什么意思?”
秋海棠想了想,将海棠花重新化成灵芒,看向西北方。
“入口在那边。”
视线游移,又转向了正北方,正好面对着一大片光彩浩瀚的绿色极光,形状像极了一扇门。
“不是西北偏北么?那不是正北?”鲤笙好奇宝宝。
“西北偏北便是正北,妖川的位置跟外边有所不同。”秋海棠解释着,已经第一个冲到了那扇门下方。
天幕一样的门,在面前盈盈绕动,似乎很快就会消失一样。
秋海棠很着急的道:“正好你们是两个人,只要看到门打开便可进入。绝不要犹豫。”
“什么?”
鲤笙又给整蒙了:“我们正好两个人是什么意思……”
“号令为双,指的是人数吧?”还是溪叠聪明,解释着,又仰脸看向天际逐渐打开的门,在秋海棠赞扬的眼神中,极为不解的问:“但我一直想问,妖川明明把妖怪都拒之门外,那人类就可以出入其中?”
“……”
这个问题直接把秋海棠问呆了。
大概他没想到溪叠会直接承认自己是人,还以为他会一直假装成妖。
顿时结巴:“这、这个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哦?”溪叠眯起眼睛,有种危险的感觉:“不清楚是吧?”
“我虽然是从妖川出来的,但因为太久无法回去,如今妖川的规矩我也不敢说是怎样……”秋海棠道,摸着脑袋,颇为无奈:“反正在我那个时候,偶而会有无意出穿过妖川的人类混进来……”
“那发现混进来的人类之后呢?你们怎么做的?”
秋海棠尴尬的笑了笑:“凡有人类出没,一般都是在祭奠或者夜行之日,那时候我年纪还小,只顾得玩,对这种事情也不关心,那些人类后来如何,我还真不知道……”
“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鲤笙不由得吐槽,以表示自己的无语。
但秋海棠一听,立马吓得双腿发软,作势又要下跪:“海棠没用!”
“我就随口一说,你跪一个试试?”鲤笙真服了,竟然还有这么爱下跪的男人?
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
秋海棠很听话,真没敢跪,弹簧一样站的笔直
“不过尊主大人,您身份尊贵,八荒妖族皆为您听命,自然妖川也不例外。只要您一句话,妖川也不敢说什么。这种问题根本就不用在意……”
秋海棠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鲤笙与溪叠对望一眼,像是找到什么开关,笑了笑。
鲤笙站在几人最前面,看着已经打开的极光大门,“千妖之主这个身份,有时候还真的蛮好用。秋海棠,我们现在就去妖川,你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说完,化身一道流光,穿过门缝,溪叠紧跟其后,二人成双去了妖川。
见大门重新合上,秋海棠轻呼了口气,眼神中洋溢出一股期待。
“相信尊主大人一定会解决此事,为死去的同族报仇!”
“谁在那里!”
回头,猛然发现在不远处,何时多出来一队人马。
秋海棠并不是个善于与人打交道的性格,一看对方很多人,秉承不惹事的想法,便像暂时抽身躲一下。
但显然对方的功力很高,在他动身之前,就已经冲到了他面前。
“你跑什么?”
“我哪有跑?”
秋海棠不悦的瞪眼看过去,看到的是一身正气,不怒自威的莫非辞。
五年过去,莫非辞逐渐褪去原先的天真率直,行事果断沉稳,变得十分可靠。
而他的蜕变还要从五年前他们返回寻找离骚和上鸿秋时,上鸿秋重伤,打伤他的人却是离骚,但离骚不见人影,直到今天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744.千妖夜行(三)
现场只有上鸿秋和离骚二人打斗的痕迹,而根据上鸿秋的说法,他睡着睡着突然被离骚掐住了脖子,然后就被打伤。
虽然有想过反抗,但离骚没有给他机会,并在重伤他之后,很快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之后无论怎么寻找,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就好像突然从八荒消失了,惊阙山派出上百人寻找也杳无音信。
离骚的事情彻底改变了莫非辞,从一个只知道惹麻烦的人,蜕变成惊云山最稳重的师兄。
莫非辞的身后是司雪衣,五年来,两人的相处逐渐对彼此生出情愫,虽然都没有明说,可两人在一起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惊阙山。
如果不是莫非辞死活坚持要找到离骚后才能思考儿女情长,不然两人早就成亲了,毕竟也老大不小,两人的事情,莫惊云和一封雪自然都同意,就差当事者的二人点头了。
司雪衣见莫非辞有些冲动,急忙拦住他,站在了秋海棠面前。
“你是何人?在此有何目的?”
秋海棠见换了人,但一看就知道司雪衣的修为也不低,两人必定是惊阙山中有所作为的弟子。
这年头,不怕妖魔鬼怪闹事,就怕惊阙山的人找上门。
无奈,只好压低了声音,“这里可是妖川,你们惊阙山的人在这里干什么?”
不会是为了调查先前的事情吧?
秋海棠心中这么想。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你没必要知道。”莫非辞又道,手中的剑又挥起。
秋海棠当即怼他:“那我来这里又干你们什么关系,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们吧?”
“嘡啷---”
m莫非辞岂会惯他毛病,手里的剑立马上前。
秋海棠虽畏惧惊阙山,但眼前的毛孩子可不当回事。
既然对方先找事,那作为被挑衅的一方,他也没必要忍让。
当即制成一道攻击咒术,面前制成一道防御,“可是你先动的手,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试试看!”
莫非辞自然不怕,冲他这句话,直接制成浩浩剑压,便要动手。
“你还不收手?”
司雪衣知道莫非辞因为被迫放弃寻找离骚,而被派到这里调查妖川之事而上火,但这火气的确有些使错地方了。
用剑身格开莫非辞的剑,直接将他往后推了推,示意后头的弟子看住了他。
这才漂亮的回身,对秋海棠作揖,突然有礼貌起来。
秋海棠是妖,这可以肯定,修为不低也可以肯定,但敢贸然对惊阙山刀刃相向,如果没有强大的后台是不会这么做的。
司雪衣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给他撑腰,还有他出现在妖川的理由,多些礼数自然是应该的。
“方才是我们失礼了,司雪衣在这跟您赔罪,还望英雄见谅……”
我天,什么时候见过司雪衣这般客气?
惊阙山的人个个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师姐,你不用……”
“莫非辞!你闹够了没有?你眼里如果还有我这个师姐就闭上嘴!”
“唔……”
被司雪衣黑脸一对,莫非辞有话不敢说,气呼呼的瞪了秋海棠一眼。
司雪衣这才继续说:“我家师弟让你见笑了。还望英雄海涵……”
秋海棠一看有司雪衣给他扎架子,自然也不怕,立马扬起下巴,“哎呦,惊阙山闻名在外的夙雪峰掌座一封雪的得意弟子雪衣姑娘,你还真是客气了。对于这位小兄弟的言语之失,我秋海棠可不是那么小气之人,无足挂齿,无足挂齿,哈哈,真是,这么客气……”
这一半承让一般嘚瑟的口气,可真让人来气。
但没办法,他们接到命令后已经在此转悠了半日,始终没有找到进入妖川的途经,而他们奉命要与已经打入妖川内部的弟子汇合,一直拖下去可不好。
“你们要去妖川?”
笑了笑,秋海棠直接道。
边说,笑着看向莫非辞,“我知道怎么进去。”
见司雪衣他们露出惊喜之情,立马又道:“但是我也不能白白告诉你们。”
“区区妖孽,竟然还敢跟惊阙山谈条件……”
“师弟,你退下。”
莫非辞的火气真不小,这行事作风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咄咄逼人。
司雪衣急忙将他劝下,又对秋海棠道:“请讲。”
秋海棠故意对莫非辞笑了笑,这才不缓不慢的道:“你们为何要进妖川?”
“这个你不需要……”
“莫非辞!”
几次劝下来,司雪衣是真的有些火大了。
莫非辞闭上嘴,愤愤的退到了一边。
秋海棠这才继续说:“就直说吧!如果你们是为了前些日子的事情特意过来调查,我倒是愿意出手帮忙。”
“怎么这么痛快?”司雪衣不认为他是这种人。
“帮助你们就等于在帮助那些无辜枉死的同类,我还有什么好拒绝的?”秋海棠苦笑:“何况,我朋友也在那场屠杀中丧命,如果不是因为我无法进入妖川,你们还能在这看到我?”
啊,所以他才在这里徘徊,原来是这样,进不去……
司雪衣和莫非辞相视一笑,司雪衣道:“没错,我们正是为了不日前妖川古洞族被灭门一事而来,虽然这原本是你们妖族之事,我们理应不该插手,但因为掌门师尊觉得事有蹊跷,特意派我们来调查此事。如果能得到妖族相助,能早日破解此事那是在好不过……”
“我相信你们惊阙山。”秋海棠坦然笑了笑,言下之意是说司雪衣绝对不会说谎。
说着,又看了眼莫非辞,“惊阙山就派了你们几个?”
“就我们几个不行么?”莫非辞压着脾气,笑着问。
很明显,秋海棠有些看不起他们。
秋海棠急忙摇头:“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们有所不知,妖川里面居住者各式各样的妖族,就算你们三头六臂,但也难保一个不小心,有些人可不好惹……”
“你放心,在我们来之前,师尊已经派人进去了。我们是来跟他们汇合的。”
谁知道那帮人是怎么进去的……司雪衣不由得在心中道。
“恩恩,这样,这样还差不多。”秋海棠安心了几分,其实他也在打小算盘。
鲤笙与溪叠二人进去,说实话,虽然鲤笙是千妖之主,但有些蛮横之徒未必听她话,毕竟妖不一定都是好妖嘛!
那么,秋海棠要做的便是……
“咳嗯!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们怎么进去,但是,你们还是要答应我一件事。”
伸出一个手指头。看着司雪衣。
司雪衣皱起眉头,还是点头:“请讲。”
“如果你们在妖川遇到两个带着面具的英俊男人,不管什么情况,一定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秋海棠说的很认真,听来压根就不是要他们帮忙,而是命令。
无条件帮助的意思呗?
莫非辞摇头,示意不行。
谁知道那两人是什么东西?如果秋海棠让他们保护的是杀人犯呢?
“放心,二人的目的跟你们一样,也是为了调查古洞族一事。不是你们想象的大恶人。”秋海棠说话也很直接。
哦,该说,与他那彪悍的形象不同,他的眼神很毒,每每都能够猜中对方在思考什么。
莫非辞瞬间瞪眼睛,被人猜中心思的感觉可不是很好。
耸了耸肩膀:“哈,怎么认出那二人?仅凭面具也太……”
“那两人很好认,一人一妖,修为的话……”秋海棠仔细打量过前面的人,也是相当不留情的肯定:“你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你说什么!”
莫非辞又怒了,他认为他在耍他们玩,因为太给他脸了,所以就开始不要脸起来。
司雪衣还是很冷静,当然,其实内心也无比不好受。
她与莫非辞的修为已经突破化灵,到了大道前期,而这种修为,竟然还敢说两人加起来,哦不,是这么多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呵呵,是么?这么厉害的话,那可必须要见见了。”司雪衣也是忍着要拔剑的想法,笑着说道:“就冲你这句话,估计我们认错的可能性也不大,越来越期待能跟你的朋友会一会儿了……”
“呵呵,既然那么厉害,还能用到我们这些俗人?”莫非辞还是不忘吐槽,这嘴欠的模样倒是恢复了几分当年的风采:“想必不管遇到什么事,二人都能搞的定……”
“哈,这话说得的……我都说不要太小看妖川了。即使是从里面出来的我,也未必能活着走完妖川千里路,你们这些第一次进去的,可不要太……哈哈!”
秋海棠说到一半就开始大笑起来,似乎对众人的未来已经目睹般,笑的很痛快。
众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要靠他进入妖川,不然早就开打了。
这人真的好欠揍好吧!
“谢谢提醒,可以告诉我们怎么进去了吧?”司雪衣也不耐烦了,好脾气已经折腾没了。
听出她言语中的冷漠,秋海棠也知道自己要知足了,急忙道:“看到这天上的极光大门了没有?你们呢,在这大门打开的瞬间,必须要两人一组一块进入,如果有落单者,就等以后再说吧!”
指着苍穹,秋海棠看着司雪衣,“懂我的意思了?”
司雪衣点头“明白了。”
说完,便回头冲身后的弟子道:“你们各自分组,二人一组,在门打开的时候循序进入。一定要谨遵秋海棠的嘱咐,知道么?”
她已经拉住了莫非辞的衣袖,自然是要第一个进去的。
莫非辞没有挣脱,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秋海棠,“如果用你的方法出什么事的话,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呵呵,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自己找路子,我又不强求。”秋海棠果真是不要脸的,没心没肺的厉害。
这句话可堵得莫非辞只能干瞪眼了。
确认完毕,秋海棠嘴炮很是厉害,值得入手。
“你……”
“师弟……”
司雪衣扯着莫非辞的袖子,冲他使了使眼神。
莫非辞深深吸了口气,终于将怒火压下,转身便不再搭理秋海棠。
司雪衣冲他作揖,算是感谢。
抬头,在门打开的瞬间,扯着莫非辞一鼓作气,化成光影冲了进去。
随后的人,见二人消失在苍穹,也不敢犹豫,急忙一组一组跟上。
好在,人数正好是双数,没有留下单个。
不消一会儿,这人就都没影了。
秋海棠把人送进去,也算完成了‘使命’,看着逐渐覆盖一层昏黄的天空,知道黑夜来临了。
夜晚在这妖川口呆着,这可不是好主意。
何况,秋海棠的直觉告诉他,今晚必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没错,秋海棠的直觉很准。
鲤笙与溪叠进入妖川后,入口处便是一马平川的大草原,而比较妖冶的是那白色的草原上开着大片血红色的曼陀罗花,随着有形状的绿风,上下浮动,演奏出一曲悲凉的曲调,极为诡异。
而在草原边上,是一条与白色相驳的黑河,河中漂浮着无数白骨骷髅,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使得人想上去一探究竟。
“流川,你看……”
鲤笙看呆了,这一幕幕极力充斥着眼睛的画面汇聚在一起,竟然是这种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溪叠定睛看了下,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一把拉住要去岸边查看的鲤笙,语气微微一沉:“亡者之河,若是幻像,那就更不能靠近了。”
“但是很香啊!”鲤笙使劲嗅了嗅,越闻越香:“说不定是你想多了。我去看看……”
“不行。”
又给溪叠一把拽了回来。
鲤笙皱眉头,“我说真的,肯定没有危险,你相信我的直觉啊!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灵验……!!”
就在鲤笙往那岸边一靠,水下安静的骷髅突然跳出来,黑乎乎的水花四溅,而水下竟然是一条无比粘滑的畸形鱼怪,朝着鲤笙张开了血盆大口!
“砰咚---
好在,溪叠早就做好了防范的准备,在一瞬间飞起一脚直接将那鱼怪踹回了水里,强劲的灵压宣泄,直接变成了一条死鱼,肚皮朝上了。
…………
上班,无聊的要死,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上班……啊啊啊啊
745.千妖夜行(四)
鲤笙看看那条死鱼,再看看溪叠,脸色有些惨白。
“啊,看来我的直觉……”
“你的直觉什么时候准过?”溪叠很无奈,在远桑山上,他见证的还少么?
鲤笙急忙跑到溪叠身边,小鸟依人的往他肩膀上蹭了蹭:“哎呀,我们家流川这么厉害,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啊……”
溪叠:“……”
不由得红了半边脸,故作往外推了推鲤笙,却又急忙将她扯回来,轻轻将她环在臂弯,即使面具遮挡也难以掩盖满面笑意。
“我可比你喜欢我要多很多很多的喜欢你啊!”
真的,是多很多,多到溪叠不敢想像没有鲤笙的世界。
鲤笙咯咯咯的浅笑,被溪叠的情话逗乐,笑的那么开心。
“啊,不能在这浪费时间,我们要赶紧调查古洞族的事情才行。”鲤笙恍然想起,而在同时,周围天空突然弥漫无数绿色与蓝色交叠的星光,好像是从地底升腾而起一般,霎时布满整个天际。
这奇幻的景象,可让鲤笙二人好生惊讶。
相视一眼,急忙顺着那星光叠漪的地方走,只觉得两边的曼陀罗花逐渐盛开,释放着令人更加迷醉的芳香,似乎是有关于记忆的味道,令人心头迷起来。
鲤笙顺着花海看过去,就好像看到花开花败一样,在顷刻间感受到的光景足以让心头泛起无名的涟漪。
盯着看,却恍惚了视线,隐约在那红色海洋的背后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一张她怎么也看不清楚的脸..
“笙儿,你在看什么?”
溪叠看她出神,不由得问。
鲤笙回过神,再往那花田看去,却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片红色的星光不断流连,消失在很远的彼岸。
广袤的花海变成一片星光摇曳的空地,在那尽头,浓雾宣泄,似乎是尽头一般,隐约看到无数的身影充斥其后,喧闹的声音霎时覆盖过来。
“笙儿,跟紧我……”
对面突然一下子出现无数灵压波动,这可让溪叠好一个吃惊。
就算是在别人的地盘,但这一套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流川,我觉得那并不是敌人……”
然而,面对浩荡的灵压,鲤笙非但没有后退,不如说迎着走了过去。
“哗啦啦--”
浓雾带着有声的气息,犹如海浪一样扑面而来。
鲤笙往那一站,那抹喧嚣便彻底的停下了,犹如在鲤笙面前竖起了一道屏障。
溪叠看到浓雾下的无数人影,不由得在掌间制成攻击术。
鲤笙无畏的站在前头,透过浓雾看着面前的人,眼睛微微的眯起。
风轻萧萧的吹过,将那阵浓雾吹散,足以看清楚对面到底聚集了些什么人。
这一看,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鲤笙看见,在距离她十米远的地方,无数奇形怪状的妖怪正对着她行跪拜礼,人形,兽形,器形,甚至还包括魑魅魍魉,各色妖怪密密麻麻一片,一眼看去,简直瀚然。
最前面的应该是领路人,身穿灰色的长袍,帽子深深的遮住了脸,但手执一盏灼烧青蓝火焰的枯木灯,却是极为的扎眼。
枯木灯以灯火为明,凡灯火照亮之处形成一条宽阔的灵路,无数妖怪便聚集在上,呼啸宣泄,妖气冲天,而这便是难得一见的千妖夜行。
“啊,这么多妖怪……”
鲤笙想借机打探消息,但被溪叠拉住手腕。
溪叠见到那盏枯木夜行灯,便知道他们恰好遇到了传言中的千妖夜行,之前秋海棠也有提到过,妖川会在特定的时间举行祭祀和夜行。
当然,千妖夜行在八荒也有流传,说是因为千妖聚集,妖气冲天,强大的妖气足以抹杀人身上的生气。
如果命不硬,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溪叠也是第一次看到千妖夜行,说实话,直面千妖,那股撼动灵魂的颤栗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他修为大家,估计看到这个场面非要腿软不可。
鲤笙吓到不敢说话了,以至于忘了自己千妖之主的身份,默然往后退了一步。
“流川,他们应该不是来迎接我们的吧?”鲤笙小声的问。
溪叠浅笑:“这个……”
难说。
说不定是,又说不定是赶巧。
“那个,我们只是……”
“刷拉---”
鲤笙担心对方误会,急忙主动解释,刚想说是路过,但领头的那个人却突然将手上的枯木灯递给她。
“???”
鲤笙瞪圆眼睛,不知其意。
看向溪叠,溪叠却瞬间笑的晴朗。
“他们认出你了。”
一句话,鲤笙的眼睛瞪的溜圆:“啊?”
认出她……
“啊,这样啊。”
刚反应过来,“呵呵,所以你们真的是来迎接我的?”
领头人听到她问话,十分尊敬的低着头,将枯木灯往前递,示意她收下。
“啊……”鲤笙这才赶紧接过“是要我拿着的意思是把?那我就不客气了……??!”
令人吃惊的是,在她接下枯木灯的瞬间,那青蓝交接的火焰蹭蹭几下窜动的十分厉害,吓得鲤笙差点撒手。
好在只是一瞬,灯火平稳,而青蓝之色幻变涌动,呲呲几下,登然变成了‘尊’字,在枯木间不停游移……
“噗通---p噗通---
在尊字形成的瞬间,面前千妖突然接连下跪。
“恭迎尊主大人!!”
足以撼动天地的呐喊,再次吓了鲤笙一跳。
不过,这一次,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作为千妖之主,就算她没有任何阅历,不懂为王的法门,可王者该有的样子,她还是可以有样学样的。
溪叠和虫老都是她可以临摹的对象,只要她想,这个气场也不是很难装。
“起来吧!”
十分清脆但又洪亮的声音,霎时传遍了四方。
众妖又接连起身,可以听到无数窃窃私语,最多的便是感叹于可以看到千妖之主本尊等等。
起身的同时,他们给鲤笙让开了一条路。
鲤笙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晶亮无比,像孤傲的王者一样,放出令人敬佩的光芒。
而对上流川,却还是那么无暇清纯。
“流川,我们走。”一个名字,一句话,却让溪叠觉得无比的安心。
其实他语噎感觉到了来自各个方位的灼热视线,想必是因为他人类的身份,却站在了他们最无上的尊主身边。
然而鲤笙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才会刻意强调让他与之同行,直接用行动打压那些有异动的妖族。
明明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但有的时候还真的眼神毒的厉害,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不过,溪叠很欣慰。
就算鲤笙成为了无敌的妖主,可还是那个她,不摆架子,一点都没有变。
溪叠浅笑,随后拉住她伸过来的手,与之并肩而行。
一高一低的身形,一扬一笑的相随,两人在千妖之前,结伴而行,不消片刻,到了最前端。
鲤笙撑着那盏枯木灯,浓雾霎时覆盖整个妖群,顺着枯木灯照亮之地,慢慢前行起来。
因为人太多,移动的速度当然很慢。
不过,借着这个时间,倒是可以好好打听一下消息。
鲤笙便看向刚才的那个领路人,“你知道我要来?”
那人摇头,“不知。”
“那不可能是赶巧碰上的吧?”鲤笙笑着说,自己都不信。
“……”
可是,对方却沉默了。
鲤笙:“……”
难道还真的是巧合?
尴尬的笑了笑,直接跳过这个话题:“你叫什么啊?”
“刁白玉。”
对方的声音,仔细听,竟然真的像玉器一样,清脆入耳,格外好听。
鲤笙愕然:“刁白玉?”
这个名字还真的蛮好听哎。
溪叠似乎同样有感,笑着点点头。
刁白玉身上的长袍将他遮盖的严严实实,压根就看不到他人长什么样,身材是否五常三短。
鲤笙的好奇心还是很重的,尤其是声音如此温婉的男人,于是,轻声道:“你干嘛捂得这么严实,怎么,这么怕冷啊?”
“……”
“笙儿,那种事情并不重要吧?”溪叠看出她的意图,急忙道:“眼下不是该问问古洞族之事?”
“啊,也是。”鲤笙借着溪叠给的台阶,也算把这个话题又跳过去了。
笑着道:“呵呵,白玉,你听到流川的话了吧?嗯,你就说说看吧,关于古洞族被灭门,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尊主大人,敢问,您跟您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刁白玉,刻意强调了‘人’这个字眼,听的出来,对于人类跟在千妖之主身边也是相当不满。
“怎么了?这很重要?”鲤笙不由得皱起眉头,停下脚步。
顿时,身后浩荡的队伍也停了下来,气氛骤然降低:“我跟流川的关系,应该不需要告诉你们吧?”
“……尊主,我并不是质问您的意思……”刁白玉想解释。
“那你什么意思?”鲤笙当然不信她的解释,“避开我的问你,你倒是上来就敢问我这种问题啊?刁白玉,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你才好?”
“!!!”
刁白玉顿时惨白了脸色,不敢再说什么了。
貌似刁白玉在千妖中的地位不低,见他吃瘪后,后头人的议论也纷纷停止了,看着溪叠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恭敬起来。
鲤笙看了溪叠一眼,溪叠可不是那种会为这种事情而计较的人,当然只是一笑而过。
“咚---”!
没来由的就用枯木灯往地上狠狠戳了一下,一阵灵压传动四方,惊惊起一片飞鸟,风声呼啸而过。
鲤笙冷漠的扫过千妖一眼,视线的尽头如有冰霜飞舞般,谁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你们听好了!这个男人可不是你们能随便讨论说起之人!自此往后,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背后里讨论,后果自负!我只说这么一遍!”
“……”
没人敢吭声。
溪叠觉得无比幸福,鲤笙竟然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啊,这种在云端飘摇的感觉,真是……
鲤笙扫视一圈,为了让自己的威严更加显现,直接召唤出了斩碧空,流光的刀刃像是彩虹一样,让人眼前一亮又屈服与那凌厉而又傲然的剑压。
谁还敢说话啊!
鲤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的确不错,手中的斩碧空轻轻一挥,流光溢彩间,浓重的雾气也就散了。
看着溪叠,然后慢慢的笑了起来,“溪流川,以后我罩着你啊?”
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溪叠无奈的笑着,眉眼之间尽是宠溺,鲤笙为了他都愿意做到这种地步,那他也没必要忍着了。
“那你这辈子可都要罩着我,别让别人打我的主意。”
“没问题,这多简单!”
说不飘也不太可能,鲤笙指着身后响应千妖之主号令而汇聚的越来越庞大的队伍,冲溪叠张开了双臂:“看,有这么多人保护你,你可别骄傲啊!”
“呵呵……”
溪叠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反正,四个字能够形容一切。
得偿所愿。
“关于他的事,就是这样。”鲤笙又恢复了一脸冷漠。切换的速度也是够快的。
然后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说吧,关于古洞族有哪些发现?我们方才不是在聊这个么?你倒是继续说啊……”
刁白玉……嗯,还是蛮佩服这么敢作敢为的鲤笙的作风的。
至少,妖王身边会让你人类跟着这种事,他从来没见过。
不管大妖王还是小妖王,说真的,因为种族间他体质差异,他们打心底瞧不起人类,认为人类弱小无比,如果不是八重天的八荒柱镇压了妖族力量,区区人类怎么能随意奴役妖族?
鲤笙敢做出这种绝对会惹得妖族抗议之事,也足足见得她的强硬手腕(不讲道理)。
“关于先前古洞族之事,其实,有人比我们掌握了更多的消息。”
“啊?谁?”鲤笙有些不可置信。
“尊主大人,刚好马上就要到达夜行的最后一处,您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人了。”刁白玉似乎很相信他口中说的那些人,声音带着几分清爽与欢快。
鲤笙听他这么说,也只能在心中嘟囔。
到底是谁会比妖族还能掌握消息,这么厉害?
“那些人……是谁?”
是直觉吧,溪叠突然觉得不安,心跳的很快很快。
746.命中注定(一)
看着鲤笙一脸天真的小眼神,他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
不,应该不会这么巧,肯定不会……
“尊主,看,他们就在那!”
“谁?”
当千妖在硕大的白色凸石前停下,浓雾散尽,鲤笙抬头看过去的瞬间,在足足几十米的对面岩石上,只见十几个身着深艾青色长袍的男女,也正往这边看。
“他们是……!!!”
还没等看,鲤笙突然眼前一黑,还以为自己瞎了。
“笙儿,我觉得,还是不要跟这些人接触的好……”溪叠虽然竭力再竭力的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但面对凌然仙气的洛爵,霎时土崩瓦解。
刁白玉可不这么想:“他们可是惊阙山的人,作为人类,难道不是你们最为信赖之人?你这话的意思……”
“我们现在调查的是妖族的事情,这跟仙灵界无关。”溪叠依然坚持挡住鲤笙的眼睛,“没有必要让这些人参与进来,难道不是吗?”
“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份力么?再说,我说过他们手上掌握了比我们还要多的消息,如果跟他们合作,可以更快的找到幕后真凶,你难道不希望这样?”
刁白玉虽然不屑于人界合作,但在见识到了来到这里的人的本事后,还真的不得不佩服,也是为此而改变了他对人界的一些偏见。
可是奇怪,从一见面的第一印象,溪叠给他的感觉一直偏向于温和随意,怎么一下子又这么偏执了?
想了想,这只能想到一点:“看你修为也不低,这么不想跟惊阙山的人扯上关系,莫不是有什么过节?”
“!!!”
这话……说不对也对,溪叠无以言对,愣了几秒。
而这愣住的几秒,被刁白玉逮住了机会:“啊,看你的样子,还真的有过节……”
“没有,只是觉得……”
溪叠的声音骤然软了下去,难得听他会颤抖着说话。
鲤笙并没有推开溪叠的手,出于对溪叠的了解,加上他这么拼命的想要阻拦什么的反应,可以推算出,溪叠并不想让她跟对面的人接触。
如果这是溪叠希望的,那为了他,她可以不问什么,按照他说的来。
笑着闭上了眼睛,摸到溪叠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脸颊,“我相信你的选择。既然你说无需接触,那就那样决定。刁白玉,现在立马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啊,是……”刁白玉看到二人这般亲密,不,该说从一开始鲤笙说出那种话就该料到两人是这种状态。
还能说什么,只能应是。
溪叠是真的没想到鲤笙那么任性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这么听话一来是觉得感动,二来,还是觉得不安。
长眼睛的可不止他们。
溪叠看向洛爵那边,很明显,洛爵等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往这边看,眼神灼目。
好在,除了东方令,跟在洛爵身边的没有熟人。而东方令貌似也没有见过溪叠。
所以,唯一能认出溪叠的也只有洛爵。
但是,他现在带着面具,多少应该能抵挡一会儿???
“……”
“呀,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你们的样子,难道打探到了什么?”
毕竟都认识,刁白玉也认为洛爵的为人不错,所以,经过时,笑脸相迎,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洛爵眯起眼睛,随意的看了他一眼,便定格在溪叠与鲤笙身上。
本来鲤笙就是男人打扮,还带着面具,已经忘记鲤笙的洛爵压根就没认出依偎在溪叠身边的人是谁,只是觉得两个男人却如此亲密,有些扎了眼睛。
何况,他也没认出溪叠。
说到溪叠,洛爵当然不会忘记。
只是突然听到溪叠撤了王位,八荒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传闻,一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解。
那么在乎天下的男人,竟然会舍弃天下?开什么玩笑?
而洛爵曾以他为目标,当目标倒下,可想而知他多受刺激,以至于几日都在不断的修炼,谁都不见。
洛爵是这么想的,那个一定不会将天下弃之不顾的男人,肯定有着某种理由而不得已为之,总有一天他会回来,在那之前,如果想要打败他,便要变得更强,更厉害才行。
这是让自己心灵得到慰藉的理由,洛爵明知,却深信不疑。
他其实也挺傻的。
搞笑的是,溪叠就在他面前,只不过一面之隔,却没认出他来。
这也不怨洛爵,实在是虫老给二人的面具的作用过于强大。
那面具可不是一般面具,一旦带上,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便彻底切断隔绝,可以说是虫老呕心沥血制成的幻术。
只要带着面具的人不摘下面具,就算是朝夕相处的人也未必能认出你的灵压灵息,稍稍变化,便是陌生人一个。
“嗯、”
洛爵浅浅回答一句,视线便又重新落到闭着眼睛的洛爵身上。
因为与刁白玉达成共识,想要在妖川呆下去就必须要共享得到的消息,想了想,又眯着眼睛,往前几步:“他们二人是……?”
“朋友。”刁白玉轻描淡写的说,当然不希望惊阙山的人知道千妖之主现身,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鲤笙已经明确表示不打算与洛爵这边有任何交涉,他再多嘴,那不是找死么?
洛爵又不瞎,直接道:“你这两位朋友竟然在千妖夜行时执掌枯木灯?白玉兄,你应该知道我手头上掌握了很多你们并不知晓的消息,你们早日找到犯人,也能平复妖川一众妖怪的暴动情绪……”
“……”
“你也就不用日日带着千妖夜行。而且当初是你说要彼此毫无隐瞒的吧?如今突然出来的这两位……”
洛爵满是疑问的盯着溪叠,在与那双分外乌黑明亮的双眸时,隐约有几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视线下移,落到鲤笙身上。
比起溪叠,鲤笙的身材要矮出一个半头,身形也比较纤细,巴掌大的脸上,白色的半脸面具并没有遮住她那脱俗的秀气,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似乎在可以屏蔽周围一切的讯息。
好想扯下她的面具..
“!!!”
洛爵这种想法一出来,自己吓了一跳。
急忙回神,恰好撞上了溪叠满满不满的眼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怎么得罪他了?
“这两位朋友……是不是该给一个解释?”
千妖夜行,刁白玉作为妖川的统领者,枯木灯一贯由他执掌,从来没有听说他会交给别人。
这是妖川的规矩,刁白玉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
但凡能让他心甘情愿把枯木灯交出的人物,放眼八荒,也只有一位。
“都说了。。。是朋友。”刁白玉被揭穿,但因为不敢道出鲤笙的身份,继续死撑。
冷汗从他脑袋流下来,急忙擦掉:“那话是我说的不假,但我突然觉得这是妖川内部的事情,无需你们仙灵界插手进来,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马上撤离妖川……”
“白玉兄,你这两位朋友一来,你便这么着急的把我们往外赶,怎么,这两位朋友莫非是你们妖族的大人物?比如说……千妖之主?”
“!!!”
这个男人,果然不该小瞧,竟然三下五除二就猜出了鲤笙的身份!
我天哪!
听到千妖之主这名号后,刁白玉的冷汗流的更快了。
虽然很想酷酷的说不是,但否定什么的,他可不敢当着千妖之主的面说。
小眼神切切的看向鲤笙,带着几分妥协……
鲤笙看不见,闭着眼呢!
溪叠虽然知道洛爵是个较真的人,但一次说这么多话,倒是一点都不像他。
感叹物是人非的同时,又将鲤笙使劲往后藏了藏,这才代替鲤笙开口,面向洛爵。
“咳咳!”
开口前,稍微咳嗽几下,清清嗓子,不至于被洛爵认出来。
“刁白玉,我来跟他说吧?”
“好。”
刁白玉满口答应,这当然求之不得。
随后往后退,给溪叠让出位置。
溪叠没有上前的打算,靠的越近越容易被认出来,他才不冒那风险。
洛爵再次打量溪叠,这一次比之前看的要用力。
这个人竟然能让那个一开始无比傲慢的刁白玉如此尊重,看来有很硬的后台啊?
不然,一个人类怎么能在妖族竖立这么强的威信?
对于半妖的他来说,识破一个人的身份可轻而易举。
“你是……”
先问出身再说。
溪叠没有拐弯抹角:“刁白玉说的没有错,这里是妖川,妖族之事理应交给妖族自己处理。你们惊阙山乃是人界的翘楚,没有必要淌妖川的这趟浑水,就算你们能找到凶手,也不会给你们惊阙山带来什么名誉、,没必要……”
“真是奇怪,你怎么能一口咬定这事只跟妖川有关?”洛爵冷冷的反问。
溪叠一愣,眼神一沉,视线有些不悦:“你知道什么?”
“在你问我之前,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
这个洛爵,比之前还要惹人厌了!
溪叠果然无论如何也无法喜欢上洛爵这个人……
沉默了下,只好道:“我是谁不重要,眼下抓住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明白了。”洛爵耸肩,笑了起来,那金色的双瞳耀耀生辉,无比灿烂,“明明说着要快些找到凶手的是你,但不让我们参与进来的也是你,喂,你知道这很矛盾吧?”
“……”
“为什么针对我们?理由呢?”洛爵从一开始就从溪叠的视线中感觉到了浓烈的厌恶之情。
如果两人是第一次见,本不该有这样的情绪才对,那么……
“我们之前……见过?”
“!!!”
小心的猜测:“还是惊阙山对你做了什么,你才这么讨厌跟我们……”
“够了!是我讨厌……!!”
对于洛爵对溪叠的猜忌,鲤笙实在听不下去了,贸然喝止。
然而,制止的同时,便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当对面那清风明月般夺目的颜容入目,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形,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呼吸也突然暂停,面I前骤然模糊的出现了什么,一瞬间,便夺走了她所有的反应。
鲤笙下面的话……沉寂无声。
“笙儿!”
溪叠见情况不对,急忙一把抱住鲤笙,将她整个与洛爵拉开距离,跳的很远。
如同在确认什么一样,小心翼翼:“笙儿??你没事吧……”
“……”
鲤笙并没有回答,在他怀里沉默的像透明的空气,没有存在感。
不会,不可能,她肯定不会想起洛爵来的……
一瞬间,这种想法充斥了溪叠的脑子,因为太过紧张,再次开口,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笙儿,你说话……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
鲤笙终于回应了,听着,语气很正常,没有任何的变化。
真的没事……
看着那双略微带着疲倦的眼睛,溪叠还是不放心,再次确认:“真的?没事吧?”
“喂,你希望我有事?”
鲤笙不悦的反问,眉宇间尽是无语。
说着,再次回头看向洛爵方向,倒是很平常的嘟囔:“流川,你这是做什么?我还没跟他说什么呢,你就这么嫉妒了?天啊,你是属醋坛子的么?”
说着,兀自笑的开心,连睫毛都在跳舞一样,依稀如常。
看来……即使见到了本人,也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确认了后,溪叠当即安心下来,面对鲤笙的疑问,急忙呵呵笑了起来,颇为尴尬:“啊哈……对呀,我原来这么嫉妒跟你说话的男人啊?”
“喂?你干嘛一副才发现的反应?”鲤笙笑着问,便戳了戳他的胸口,“拜托,现在正在办正经事,这种醋平时吃就行,可别误事……”
“嗯,是我不好,没控制住。”溪叠很积极的认错,说着,又抱着鲤笙,重新跳回洛爵身前。
这来去自如的,就跟他家似的。
刁白玉:“……”
这两人到底有没有觉得两个男人大庭广众这样腻歪……对于不好这一口的人来说……也太‘刺激’了!
无语的直接捂面,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重新回来,鲤笙面对洛爵,也比方才冷静了。
_____
……头疼,又感冒了,天哪……
747.命中注定(二)
倒是洛爵,死死盯着鲤笙,像要把她看穿一样,眉心紧锁,双拳握的登紧,青筋都爆了出来。
鲤笙似乎没注意,很是自然的道:“不管你什么人,也不管你手里多少情报,我们不需要你们帮忙。”
“……”
“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妖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鲤笙说完,真的不客气的亮出了斩碧空,那红蓝之火缠绕的剑刃,妖娆的灼烧着二人间的空间。
溪叠急忙上前:“还是把剑收起来吧,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如果斩碧空刺激了洛爵,让他想起什么来的话,那可不妙。
“哦,也对。”
鲤笙很听话,当即收起斩碧空,明明对溪叠可以笑得阿么灿烂,但迎上洛爵,眼神骤然无比的冷漠。
“喂,跟你说话,没听到?”还是不想听?
鲤笙不悦的皱起眉头,往前几步,直接直面洛爵,两人的脸,只差半臂距离。
“笙儿!”
溪叠当然介意那种距离,急忙上前。
“正事为重。”
可是,鲤笙直接甩给他几个字,便阻止了他。
溪叠定在原地,真的不敢上前,只是瞪着双眸,狠狠盯着洛爵,生怕他做出什么事来。
刁白玉看后,不由得无语。
拜托,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有那种癖好好嘛?
何况还是最有前途的洛爵……凭着那种长相,怎么看也是不缺女人的类型,听说连东雷音的公主都相中了他。
东方令在旁边看,一直没什么机会插话,但看到洛爵突然变成石头一样不回答人家的话,有些着急。
他们可是还要完成任务的,不能就这么被赶出去。
当即戳了戳洛爵的后腰,“洛师叔,别忘了任务,任务啊……”
小声的提醒,多次重复,生怕洛爵忘了。
没办法,洛爵因为个人感情而把任务忘了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被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这一次不同,妖川之事可能牵扯到了另外的事情,百步琅直接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抓到凶手!
任务失败,这次可不是面壁几个月的事……
“说话。”
鲤笙等的不耐烦,催促起来。
比起动手,她还算理智的动口。
“呼---”
洛爵深深的呼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些通红。
“我们走……”
三个字,汇成简短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解释,掉头就走。
“@!!”什么?
就这么撤退了?
这一行为可把东方令等人吓坏了,急忙追了过去。
“洛师叔!洛师叔!”
洛爵并未停步,走的匆忙。
实在没有办法,东法令只好御剑才追上了他,挡在了他身前。
从剑上跳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洛师叔,我们差一点就能找到凶手了,你怎么因为那个男人几句话就要放弃啊?你忘了师尊的命令了?”
“……”
“你知道的,这一次任务再失败,你可一百年都不能下山啊!一百年年……可能在你的一生之中,不过百年罢了。但跟一般人类不同,那是一个轮回,这一百年会让所有人都忘记你!”
“……”
“师叔,好不容易变成现在这样名扬四海,万般艰辛才得来的诸多荣耀,师叔i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
东方令一路看过来,无比清楚洛爵有多么努力,比起自己会几个月不能出门,洛爵百年陨迹,这才是让他最接受不了的。
就算是最伟大的英雄,百年沉寂的消磨,名号也无法在青书史卷上留名,何况在这英豪尽显的乱世,任谁也不会去记住昙花一现之人。
洛爵是个英雄,东方令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像百步琅那样流芳百世。
倒不是说百年归来后,洛爵就无法再次称雄,只是无法忍受他会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罢了。
东方令都急红了眼眶:“师叔,我们没必要听那个人,我们自己找凶手……”
“东方令,我意已决。别说了。”
可是,洛爵终究是固执的。
东方令在乎的全部,他不是不在乎,也知道这样一走,弃之可惜。
但是……
握紧了拳头,慢慢回头看向后头的溪叠与鲤笙,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会负起全部责任……”
挥袖,在面前制成一道传送法阵,很快身影消失在其中。
“这到底是!!!”
东方令气的要死,回头狠狠瞪了鲤笙他们一眼,“这、这到底什么事啊!”
为什么两人一出现,那个总是无比傲气的的洛爵会像见到鬼一样甘心掉头就走,还说什么要承担全部责任?
东方令在意的不是由谁承担责任,而是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好吧!
“好了,师弟。”
后头的弟子,也很无奈,但又不敢说什么,上前拍打着东方令的肩膀,“就算我们再不甘心,但只能听从洛师叔的决定……”
说完,也进入了传送法阵。
后边的弟子,尾随进入。
东方令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他们刚跟惊阙山反应需要派人手帮忙,而莫非辞他们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以为事情可以查个水落石出,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洛爵光说承担责任,那莫非辞的怒火又该谁来压制?都能想象的到,因为诏命而停下手头事情调来这里,他的火气该有多大?
洛爵这是在玩火……
“喂,你们的人都走了,你怎么回事?”
见东方令没动弹,鲤笙走了过去,在他身后,轻轻的问。
“你……”
东方令压根就感觉不到鲤笙的灵压,但这样却是最恐怖的。
回头,迎上鲤笙的双眸,竟然比鲤笙只高出半个头。
“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鲤笙定定的看着他,低头浅笑:“小兄弟,怎么,想孤军奋战?”
“如果师叔说的没错,你就是千妖之主的话,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们的帮助?你很清楚吧,我们合作的话,可以很快找到凶手的下落……”
“……”
鲤笙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东方令沉默的可怕。
被那么清澈而又夺目的眼睛紧盯着,东方令心口剧烈的跳动,似乎有什么要跳出来一样。
他知道不能败给那双眼睛,于是又挺起胸膛,声音不由得提了上去,“你这根本就不是身为千妖之主该做的事吧!你到底把你的族民当成了什么!”
“如果我真是千妖之主,你认为这种事还需要你们这些外人帮忙?”鲤笙应声,且面带笑容,被面具遮挡的脸,看不到她的表情,周身慢慢释放出丝线一样的灵压。
东方令下意识的往后跳出好远,差点直接进入传送法阵,单膝跪在地上,怒瞪着鲤笙,赫然大喊,“你到底是谁!”
越靠近“他”,便越觉得一股违和,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令人毛骨悚然。
鲤笙轻笑起来,那散发着诱惑的眼眸是令人心动的模样。
“噗通_”
勾魂般,但凡看到那双眼睛的人,只觉得心跳的更快了。
同时也急忙暗中否认,他们很正常,怎么可能对男人有想法?
不可能!
是错觉!
“噗通_”
奇怪的是,再看鲤笙,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依然不曾停下,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刁白玉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鲤笙可是妖主,对她心跳加快是出于敬畏和恐惧。
嗯,这种说法还能说的过去。
然而,在千妖夜行队伍里在空中飘着的一对大大的眼睛,此刻却散发着幽兰蓝的火光,来回看着魅惑于鲤笙的群妖,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声的嘟囔:“看你们这点出息,不过也没办法……”瞥向鲤笙那边,只是一眼,也不禁一阵小鹿乱撞,“因为是最强的女人啊……”
他的那双眼睛,能够看穿事物的本体,虽然一般不会使用,但毕竟是妖主,就使用了下。结果这一看,大眼怪自然很是吃惊。
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千妖之主竟然是女人,还是一个用男人姿态也可魅惑千妖的女人……
如果哪天妖怪们知道这个事实,怕是不敢相信吧!
鲤笙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魅力正在无穷无尽的散发,还是那么霸道的张扬道:“你还不走,是想让我动手……”
“东方令。”
没等东方令回答,他身后的传送法阵突然传出洛爵的声音。
东方令浑身一僵,还以为洛爵是回头来找他的,刚要往法阵中去,却被里面的洛爵给推了出来。
“哎?”
一脸懵逼。
洛爵出来后,后边又跟着出来其他弟子,看表情,一脸凝重的样子。
为什么?
东方令迟疑着看向前边的洛爵,心中一喜,“师叔,难道你……”
“b并不是。”
没等他说完,洛爵直接打断,边说,人已经走到了鲤笙身边。
明明直面着鲤笙,却不与鲤笙四目相接,低声道:“我等原路返回,发现去路已变,找不到出路,只好返回来寻求你们的帮助……”
说到这里,脸颊突然绯红,似乎很是不好意思。
想想也对,刚那么高傲的离开,现在又厚着脸皮回来求助……
捂脸。
鲤笙竖着耳朵听,才将洛爵的话听的分明。
表情稍微凝滞了一下,直到洛爵很是不好意思的看向她,这才惊醒般的绽放了笑容。
“哈哈,你竟然也会做这种事,真是见……”察觉到什么,鲤笙那灿如星辰的笑容突然止住,急忙别开落入那双金瞳的视线。
转身,好像逃离一样,指了指刁白玉,“刁白玉,你,你告诉他该怎么走,让他们赶紧离开……”
刁白玉被指名,立马尊敬着低头应答:“是,我马上告诉……”
不对,他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尊敬?
啊……到底该怎样?
犹疑间,看着鲤笙的眼神微微变得寡淡,矛盾着走到洛爵身边。
又回头看了鲤笙一眼,然而鲤笙根本不往这边看,那么无情哎。
叹口浊气,只好硬着头皮看洛爵那双好像能时刻看穿人心的眼睛,有些僵硬的道:“特殊时刻进行的千妖夜行,妖川会封死出口,所以暂时连我也无法找到路。不过没事,待我们将枯木灯返还灵庙,妖川知道夜行结束,自然会显现出口,到时我便告诉你。”
“这样啊……”
洛爵面对刁白玉,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根本不见方才难得一见的害羞模样。
只是说着,“需要多久?”
“半个时辰。”
“我这边等下倒是没有问题,但你们的……”洛爵看向鲤笙,谁知,溪叠赫然挡住了他的视线。
眉头轻佻了下,看着溪叠那双满是不悦的眼睛,稍微将视线收回:“不想让我们呆在这里的话,就劳驾你们动作快一点……”
“当然,会尽快。”刁白玉夹在那种让人汗毛直竖的视线与灵压中间,只觉得胸口沉闷,极度的不舒服,迫切的想逃出那种局面。
这两人到底在较什么劲啊!
背过身去,赶紧冲到鲤笙身边,“尊主大人,您要把枯木灯归还灵庙,出路才会出现……”
“喏。”
鲤笙早就不想拿着什么灯了,胳膊都要酸了。
把枯木灯往刁白玉手里一塞,便活动了下筋骨:“反正在我来之前是你一直在掌管,那就交给你了。”
“哎,怎么能……”
鲤笙扶了扶面具,“按我说的做,早去早回。”
做请的动作,示意他动作快点。
纵然刁白玉还想说什么,一看她那不耐烦的眼神,所有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鲤笙压根就不知道身为千妖之主的她,将枯木灯归还灵庙代表了什么。
灵庙中集合八荒众妖的消息,通过灵庙,可以瞬间将千妖之主现身的消息传遍八荒……
“还不带着人快去!”鲤笙见刁白玉竟在发愣,又催促道。
“是!”刁白玉急忙点头,赶紧带领千妖火速赶往灵庙。
妖怪一走,剩下鲤笙溪叠与惊阙山的人。
鲤笙看向溪叠,见他从刚才开始面色一直惨白,只好上前拉着他的手,“我们去那边等刁白玉回来。”
溪叠猛然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无比用力,以至于有些疼。
鲤笙看着他,当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冲着他笑的灿烂柔和,“干嘛抓那么紧??”
___
人性是如此幽深复杂,千帆过尽……唉!
748.修罗场
见鲤笙还是一如往常,没有什么变化,溪叠的眼神慢慢缓和,那清澈的的眼睛终于从冰封中解放,慢慢回神:“你没忘记曾答应我什么吧?”
突然,他在经过洛爵身边的时候,问了一句。
鲤笙愕然,该是因为他突然提及此事。
而洛爵就在旁边,自然将溪叠的话听的清楚,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当然,鲤笙没有看他。
鲤笙侧着脸,想了想,在想自己说过什么,“那个……因为答应你的事情太多,我现在立马反应不过来你指的什么,但你放心,但凡我答应你了,就肯定会做到,嗯?”
溪叠并不买账,突然就开始任性了。
看了洛爵一眼,心中的不安依然没有因为鲤笙的态度而缩小,急急的追问:“你答应我,只要妖川的事情一解决,就会跟一生一世跟我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再分开..对吧?”
“!!!”
啊,是说的这个、
鲤笙固然想起来,但并没有立马回答。
溪叠怎么回事?
现在他们二人可是男人装扮,竟然在众人面前说这种话,这尺度有点……
尴尬。
东方令他们又不聋,这话可听的清楚。
听了去后,一众人脸上都是无比懵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告白?
啊?
听错了?
“喂,你当着这么多人说什么呢?”
鲤笙赶紧冲溪叠使眼神,希望他能明白两人的境地,不要说那么暧昧的话。
溪叠却再也没有那么理智,上前一把抓住鲤笙的手腕,有些激动:“回答我,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吧?你不会离开我,对吧?”
“喂……”
“笙儿,你是真的喜欢我吧?”
“啪!!”
疯了么?
在听到那句喜欢后,鲤笙只觉得血往脑袋上冲,脑子一热,狠狠拍开了溪叠的手。
“溪叠!你冷静点!”
这么慌不择言根本就不像他!
然而,在喊出这句话后,鲤笙立马惊醒过来。
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大,鲤笙猛地挥手间正好扫到了溪叠的脸,因为下巴那边没有面具,直接给他划出一道口子,顿时血就冒了出来。
鲤笙吓了一跳,心疼的不行,急忙去摸他的脸:“我、我不是故意的,没事吧?我这就给你治疗……”
然而,惊慌的动作却看着溪叠受伤的眼睛时,慢慢的顿住。
到底为什么溪叠要露出那种仿佛失去全世界的眼神……
“溪叠,不,流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鲤笙突然觉得不安,好像某种东西在逐渐发生变化一样,她并不希望这样。
“笙儿,我这里……”
溪叠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脸,突然指着自己的心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依然笑着,“我这里啊……怎么办,现在像死一样的疼..”
“流川,你别这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哭……”
鲤笙见不得溪叠这么难过,尤其她竟然又把溪叠弄哭,一个即使失去天下都不动摇的男人,竟然因为她,一次次的流泪..
急忙上前,想要拉住溪叠的手,但很明显,溪叠在抗拒着她的靠近。
溪叠后退,再后退,最后与洛爵并肩站着,决绝的看着鲤笙,突然扬起脸,像在等待着什么一样:“我跟他,你的选择……是什么?”
“???”
什么鬼?
这怎么又扯上洛爵了?
吃瓜群众再次被雷的一脸血。
明明是两个男人在莫名腻歪,这怎么腻歪着就扯到洛爵了?
还有,方才他们好像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名字……
“溪叠么?他是说的溪叠吧?”
弟子小声的彼此确认,越确认越觉得懵逼。
不会真的是那个放弃北流冰消失的溪叠国主吧?他难道是为了一个女人才……
“笙儿,回答我。”
溪叠冰冷的声音,霎时遏制了所有的声音。
洛爵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视线更是一直落在鲤笙身上。
溪叠再次逼问,这才皱起眉头,“你在明知故问么?”
侧脸看向溪叠,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他何以要选择我?我们今天第一次见,而我对男人也没有兴趣。你在闹什么?”
难得见他解释这些事情,不过,他说的还真没错。
溪叠苦笑,指着呆若木鸡的鲤笙,声音更加苦涩:“这不关你事,我问的是她。”
“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似乎在替鲤笙辩护,洛爵再次插手。
说着,一把揪住溪叠的衣领,几乎是咬牙在他耳边说出来的:“真没想到,堂堂溪叠竟然为了一个人变成这种小肚鸡肠的样子……”
“你才认出我?”
溪叠轻笑,却不推开洛爵的手:“哈,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啪嗒--
甩开洛爵,仰着脸,看着他的眼眶却无比通红。
“呼……我真的很可笑是吧?”
溪叠看着鲤笙,笑的很是牵强。
而这一幕,深深的剜伤了鲤笙的心。
上前,想去抱抱溪叠,又担心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止于半步。
“流川,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鲤笙已经类似于与祈求的口气了。
“在这里……就没办法说了么?”溪叠感觉自己都不会说话了,心疼到呼吸都要忘了怎么操作。
只是看着鲤笙,哪怕她只是粗略的回答一声,让他安心也好啊!
“你到底要……”
“我懂了。”
呼啦---
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好像再说下去也全都是掩饰。
溪叠甩袖,漫过洛爵,超前而去。
就算鲤笙再怎么闹腾,也从未见过溪叠露出那种受伤的表情,霎时愣住。
当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哪里还顾得什么面子。
“流川!!!”
喊着溪叠的名字,漫过洛爵,急忙追了上去!
洛爵与鲤笙擦肩刹那,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别说回头看二人的状况,好像跟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无比冷漠。
很快,鲤笙他们消失在前头,看不见痕迹。
一脸懵逼的众人这才回过神,看着洛爵,悠悠的咽口水。
天哪,修罗场哎……
众人彼此相视一眼,不知道该笑该哭,咧嘴干笑。
东方令跟洛爵的关系还算比较亲密,便上前,也是无比尴尬的问道:“师叔,那个男人是……溪叠?原北流冰的溪叠国主?”
“……”
然而,洛爵并不说话。
东方令则因为过于震惊而言语有些激动:“北流冰的溪叠辞去国主之位,不会是因为那个男人……”
“你想知道的话,不妨追过去问清楚。”
突然,洛爵扔下一句,掉头便到了人群的最后方,找到一处便一手抱着指天剑坐了下来。
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周围包裹着一圈任谁也不敢靠近的低气压……
东方令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别的人暂时不要惹他,先等刁白玉回来再说。
话说,也没人敢去惹洛爵。
鲤笙好不容易追上溪叠,两人在一处倒映着满月的天池边停下,倒影与满月一样,在水面上晃动着。
“流川……”
“你先不要过来!”
溪叠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挥袖制止鲤笙上前。
鲤笙顿住,从来没有见到溪叠这样,害怕也是,担心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在原地手足无措。
溪叠深深吸气,深深呼气,反复几次,也没有将情绪稳定下来。
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但看到那样互动的鲤笙与洛爵,明明知道两人都不记得,可就是害怕他们会因为相见相识而再次产生好感……
毕竟两人互相喜欢,喜欢到他并不了解的程度,尤其鲤笙对溪叠的感情……
“笙儿,刚才……对不起……“
想到鲤笙会因此而害怕他,溪叠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不停的道歉起来:“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已经没事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鲤笙红着眼,捂住溪叠的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抽泣起来:“那种情况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吧?你问我的话,我却没法回答,但你要理解啊,那么多人,我现在可是男人装扮,你问我那种话,我怎么回答啊?别人会以为我们两个男人搞在一起……”
尤其,那些人好像知道他是溪叠,他们认出他来了。
这是鲤笙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当然也是怪她太激动,喊出了溪叠的名字才会泄露。
不过,当时她反应过来后想更正的,但溪叠自己却承认了……
啊,再多的解释也是掩饰,的确就该怪她!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喊你的名字,那些人也不会认出你是溪叠。也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出去乱说,坏了你的名声……”
“没事,我的名声在我放弃北流冰的时候就已经毁的差不多了,不差这点。”溪叠笑的云淡风轻,即使心已经被撕裂,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其实,不是溪叠不在乎,而是在乎了能怎样?
前面他说的一点都不假,溪叠这个名字在他放弃北流冰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过去,现在的他是溪流川,两个完全不相干之人。
当然,溪叠不会知道,在后头,情势所逼,他又不得不捡起了当年的荣誉,而那时候,又是另外一种撕心裂肺的疼了。
鲤笙愣住:“真的?”
总感觉溪叠的话里有话。
溪叠还是笑:“真假不重要了。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我真的很想跟你永远在一起,真的。”
对于刚才的话题,鲤笙很自觉的给出了回答。
在她见了洛爵之后,还能说出这种话,的确是一剂强力的定心剂。
溪叠稍微,稍微的安心了。
但中觉得哪里不够,一把拉过鲤笙,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眼眶里眼泪直打转。
“嗯,希望可以永远……”
“傻瓜,不是希望,而是肯定。”鲤笙笑着更改:“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但凡我决定的事,那一件不是实施到底?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别再说那种笨蛋一样的话了,嗯?”
竟然问她,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她选择谁?
鲤笙当时因为被问的懵逼,所以现在一想,都想狠狠的给溪叠一巴掌。
虽说洛爵的确长的分外清新脱俗,尤其那双金眸一眼便能夺人魂魄的惊艳,是世无双的美男子一个……
“啊,说起来,那个男人是人还是半妖?”
突然,鲤笙问,问题有些让溪叠措不及防。
溪叠皱眉,不解:“你为什么这么问?”
洛爵是半妖啊,身为千妖之主的鲤笙竟然这么问,难道有什么误会?
瞬间来了兴趣:“怎么了?你难道看到了什么?”
鲤笙无耸耸肩,看向当空满月,眉间是一抹淡淡的落寞:“也没看到什么了,就是觉得奇怪……”
“奇怪?”
“他明明是个人,为何在他身上还有一只白色的妖兽?”鲤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回想自己看到的那一瞬间的景象,哼笑出来:“如果是半妖的话,那他散发着的人类的灵压又是怎么回事?很矛盾……”
“这个……并不清楚。”
意识到两人在说的是洛爵的事,溪叠就算再纳闷,还是瞬间把这个话题结束了。
他不想告诉鲤笙,洛爵曾是半妖,至于现在是不是,他也不敢确定,更不关心。
鲤笙看到溪叠的表情又变得沉重,知道自己又触犯了禁忌,急忙呵呵的笑,随手划过湖面,将里头的水扑洒在溪叠的脸上,“哇,这水好清澈……”
然而,她扑洒起的水却在离开湖的瞬间变成了耀眼的星星沙,滴楞滴楞的像烟花一样在二人间落下。
看到那奇幻的景象,二人先是一愣,但很快意识到这湖水的妙用。
“哈哈,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鲤笙鬼鬼的笑了,边说,伸手舀出一捧,直接就往天空撒下。
哗啦啦啦---
漫天的星星沙,漫天的梦幻。
鲤笙开心的玩起来,而溪叠在旁边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紧紧的,生怕一眼不仔细,就把人看丢了……
“停!”
突然,走在最前头的莫非辞挥手喊了一声。
后边的人相继停下了。
___
感觉快写完了……可感觉自己感觉的不对……
749.掐架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布满奇怪的红色烟云,时不时形成奇怪的图案。
起先,莫非辞并没有刻意去关注那些云彩,当然,只在刚进来的时候,因为这与众不同的红色烟云而惊讶过。
直到在走了几里地依然不见一个人影,而方向也完全分辨不出的时候,他开始注意天上的行云袅袅。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样,那红色云彩勾勒出的形状竟然酷似人脸,仔细看,那人脸模样清晰,竟然有几分洛爵的样子……
然后,东方令的模样也有,其他弟子的也有,甚至还有好多奇形怪状的妖怪的样子……
“师兄,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小弟子问道。
莫非辞依然在打量天上的云,在琢磨着云彩的来向去向。
司雪衣也注意到了,见莫非辞无法分心,便替他回答:“这云有古怪。所有的形状都像极了人脸,洛师叔,东方师弟,还有其他妖怪,都出现了。看来是有模仿能力的妖物。”
“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众人惊讶。
司雪衣的表情也比较凝重:“你们也无需惊讶,这里可是妖川,在这里的妖怪比外头的种类多出几倍,不论什么妖怪,也不用惊奇。”
“是。师姐明鉴……”
被司雪衣说的无言,开口的人顿时汗颜。
司雪衣的话,莫非辞都听了去。
收神后,眉头都要皱成一团“所有妖云都从那个方向而来,说不定洛师叔和东方师弟就在那边。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再说!”
因为分不清方向,莫非辞只能指着云彩聚集的地方,下命:“这里极为怪异,各位师弟师妹可要打起十二万分警惕,别随便中了什么陷阱!”
“是!”
司雪衣见莫非辞恢复了冷静,也不在因为离骚的事情而焦躁,稍微安心几分。
笑了笑,便跟了上去。
“师叔?”
另一边,看到一直坐在一边毫无言语的洛爵突然抬头看向对面,不由得看了过去,“那边怎么了?”
并没什么异常啊。
洛爵突然站了起来,“是莫非辞的灵压。”
然而,他的神情并没有看到自己人的愉悦,不如说眉头紧皱,金瞳中衍生几分严肃。
不待东方令反应过来,突然御剑便冲了过去!
“师叔!”
东方令和一众弟子急忙跟了上去。
因为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莫非辞的灵压只能紧跟着洛爵而行。
一路穿过一条星河,一片无毛树林,而在两处的尽头,一湾圆月映入的碧水湾前,赫然站着两个正兀自欢愉嬉戏的鲤笙与溪叠。
洛爵第一个经过,然而当他无意瞥过下方,原打算直接忽略,可全心全意玩耍的鲤笙却摘了碍事的面具……
即使天地相隔了几百米,洛爵还是轻而易举的看清了那张满是幸福的笑颜。
肤如凝脂,眉如弦月,眸若星辰,一身清风相伴,美出天际的身影,在眼前不断放大,叠加。
“砰咚_”
洛爵的心跳的异常的快,看的太入神,以至于有些下下坠。
“师叔,小心!”
后头的东方令见他差点要撞上前面的岩山,急忙喊道。
洛爵闻声回神,然而已经到了岩山前,急忙踩着岩壁往上改变方向,直窜上去,最后登然落在岩山之顶!
“砰咚_砰咚_”
心还在剧烈的跳着,洛爵很清楚不是因为差点撞上岩山。
“师叔!”
随后,东方令等人也相继落下,担心的靠过来。
洛爵只是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看向下面,小心翼翼的。
以为还能再看到那张无比惊艳的脸,可是,发现他们的鲤笙已经重新带上了面具。
此刻,正十分谨慎的看着他,随后被溪叠拉到了身后。
洛爵看着溪叠,只是看着。
溪叠依然一副无比警惕的眼神,好像只要洛爵上前就会动手的感觉。
“师叔……”东方令他们并没有看到鲤笙的脸,看到三人又见面,只是觉得不妙,“我们在这不大合适吧?”
再看下去,可能会打起来……
洛爵的表情一下变的无比惨白,咬了咬牙,却不应答。
东方令低头,却看到他握紧到青筋毕显的手,血已然已经流了出来。
“……”
为什么这么愤怒?
东方令愕然。
“哗啦_”
洛爵什么都没说,御剑往前而去
东方令等人一看,哪里敢说话,悻悻的往鲤笙那边看了眼,赶紧追了上去。
鲤笙整理了下面具,因为玩的太尽兴以至于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来,好在溪叠突然捂住她的的脸,并一把将她拉到身后,这才有时间急忙重新戴上面具。
只是,当她看到山顶的洛爵等人时,不知为什么,四目相交的瞬间,与刚才不同,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虽然只有一瞬,但眸眼间的冰冷像无处安放一样,满目柔和。
他……
“笙儿,以后不要轻易把面具摘下来……”
突然,溪叠十分低沉的声音唤醒了鲤笙的沉思。
急忙应声:“嗯……不会再这样了。”
溪叠不知道洛爵有没有看到鲤笙的脸,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有没有产生什么他根本发觉不了的化学反应,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尽力的阻止那一切的发生。
看着鲤笙近在咫尺的脸,但凡想到有一瞬间无法再拥有她的全部,表情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控制,一下子就冰冷下来。
有一种病,叫做“拥有”。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拥有,那也就不会恐惧失去。
得到之后再失去,那才是最残忍的。
溪叠很清楚,现在的他,如果失去鲤笙必定会往最坏的一面变化,甚至会变得不像他,做出一些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溪叠不想那样,真的不想。
看着鲤笙,眼底浮现满满的温柔。
“笙儿,将来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你都会原谅我么?”
他问出口,带着蓦然的口吻。
鲤笙一愣,有些迷茫的看他,眼神闪烁:“干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开玩笑,回答我。”溪叠定睛,皱眉的样子看起来无比的认真。
鲤笙不知道怎么说,感觉很奇怪。
溪叠在来到妖川之后,给人的整个感觉都变了。
虽然很想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但又很直观的察觉到,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够问。
为了不让溪叠露出那种伤心的表情,鲤笙只好点头:“我当然会原谅你……”
“不论什么?”
“……嗯。”
不管了,先答应着再说。
鲤笙这么想着,深吸口气,又指了指方才洛爵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我就觉得很不对劲,不如跟上去看看……”
“不行!”
溪叠又慌了,甚至一把抓住了鲤笙的手手腕,力气很大,直接给鲤笙握的发青。
“???”
因为溪叠过于反常,鲤笙都没心情在乎自己的手脖子如何,想生气吧,但又怕那样会刺激溪叠。
溪叠到底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啊?就好像刺猬一样,她都要受不了了好吧!
无奈,还是要笑着问:“流川,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i没有忘记吧?”
“啊……”
听鲤笙的口气不太对,溪叠握着她的手慌张松开,看到她的手腕有些发红,又心疼的急忙张开治疗结界,眼神一直在晃,都不敢看鲤笙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痛你的……”
“流川,不管你因为什么才会这样,答应我,咱们先解决妖川的事情,其他的再说好吗?”
鲤笙真的不知道要拿这么患得患失的溪叠怎么办了,只能全力安抚:“你也想早点回远桑山吧?”
看得出,溪叠是真的不希望她在八荒呆着,只要想到是因为她才让他改变主意,然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鲤笙心里也一阵酸痛。
好在,溪叠因为她的话而稍微恢复了正常,眼神又重新明亮起来。
看着鲤笙,淡淡的笑了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嗯。那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老是有一种要出事……”
“尊主大人!不好了!!”
鲤笙的感觉并不假,还未说完,只见一只鬼魅般浮在空中的半截透明的妖怪,像弹簧一样冲了过来。
如果不是溪叠拉了它一把,它肯定要刹不住车,冲到前面湖里。
“谢谢!”
不忘跟溪叠道歉,但又立马喘着气,冲鲤笙喊道:“尊主大人不好了!他们打起来了!”
鲤笙一脸懵逼:“谁打起来了?”
“就是惊阙山的那些人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动手了,打的很厉害,好多人受了重伤……”
“在哪里?马上带我过去!”
听到是惊阙山的事情,鲤笙也没法沉住气,不等他说完,直接拎着他的脖子,往前一推“带路!”
“是!”
被鲤笙那么一带,妖怪大气不敢出,急忙在前头带路,鲤笙阴着脸,跟在后头。
一时间,气氛变得极为的沉重。
因为事发突然,溪叠也搞不清楚惊阙山突然动手的理由,不会是因为洛爵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吧?
不,不可能。
如果真的想起了什么,那洛爵不应该闹事,而应该回来找鲤笙才对。
那为什么会突然动手了?总不能因为无法合作而闹掰了才动手的吧?
溪叠想了各种理由,但就是没猜透原因,在后头无声跟着,也就能有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出事地点。
而此时,两方好像冷静了下来,打斗也停止了。
一见到鲤笙来了,嘴角出血的刁白玉便赶紧冲了过来。
“尊……您来了!”
鲤笙点头,视线顺着周围转了一圈,看着乌烟瘴气的‘战况’以及受伤的妖怪们,视线一沉,划过在一边角上的惊阙山的人。
只见洛爵为首,他身后站着一身是血的莫非辞,看那血的颜色发绿,肯定不是他的血,而是妖怪们的。
洛爵很明显在阻拦莫非辞动手,用一只胳膊压着他,不让他动弹。
看到鲤笙,洛爵眼神一亮,但在接触鲤笙无比冰冷的眼神后,视线瞬间黯淡了下去。
“刁白玉,这是什么意思?”
鲤笙扬声问道,因为愤怒,清脆的声音有些浑浊:“这些人不是说了要离开妖川么?怎么临走前还要给你挂个彩?”
“这……”刁白玉脸色一青,摸着自己的嘴角,极为的尴尬:“是我疏忽了……”
“疏忽?”
鲤笙皱眉,回头看他,眼神清冽无比,如同寒风刮过:“到底怎样的疏忽才能让众妖被人打成这副样子……”
并没有大喝,很是平稳的声调,但就是听着让人心底发寒的凉意。
鲤笙边说,又看向洛爵那边,对上那双不知道在看她还是看什么的金瞳,微微眯起了眼睛。
几步上前,与洛爵之间仅剩一米的距离,“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很了解刁白玉,怎么看也是你的人的问题……”
“你是谁……”
“闭嘴。“
莫非辞当然也是‘第一次’见鲤笙,男子装扮的鲤笙,认不出来。
一开口,就被洛爵喝止了。
洛爵松开他,侧脸冲他道:“在这呆着。”
意思就是别惹他。
莫非辞吃瘪,看东方令一个劲的朝他摇头使眼色,再来也被司雪衣从后头拉住了衣袖,就算想找事也不得。
只好冷哼一声,先忍一会儿。
洛爵也是上前一二步,与鲤笙面对面而站,面对鲤笙的质问,倒是回以浅浅笑容:“是我们的人大惊小怪的错,还望海涵……”
“海涵?”鲤笙挑眉,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带我把你所谓的大惊小怪之人也变成这些人这副模样后,你海涵一个给我看看可好?”
指了指,溃不成军的妖怪们一下,鲤笙气的不行。
还千妖呢,竟然被几个人就打成这副窘态,这点战斗力还真是惊人……
刁白玉听出其中意思,急忙插嘴:“我们是因为……”
“你先闭嘴。”鲤笙知道他要说什么,但眼下要做的是酸洛爵等人。
洛爵没理在手,当然不好说什么,十分歉意的低头道歉:“是我没管好我的人,那你想怎么处置?”
“说,为什么动手?”
鲤笙没有提及处置不处置,只是问着原因。
___
今天竟然下雪了。
是冬负了雪,还是雪背叛了冬?
750.王的气场
洛爵也想知道原因,毕竟他来的时候双方就已经打起来了,这光拉架就拉到了鲤笙他们赶过来。
回头,问莫非辞:“还不说清楚?”
虽说这几年莫非辞挺尊重洛爵的,也因为洛爵没少在寻找离骚的事情上替他说情,因此还算感激。
只是今天,洛爵突然对着妖怪们巴巴的舔脸色,就有些受不住了。
冷哼一声,翻个白眼,抱着胳膊转过头去:“哼,谁要跟妖怪解释……”
“啪嗒!“
“啊?你干什么……”
司雪衣一看莫非辞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给他一巴掌后,急忙上前解释:“师叔,其实是一场误会。”
“才不是误会!你不是看到这里的妖云在作祟了么!”莫非辞还不死心的大喊。
司雪衣回头瞪了他一眼,“东方师弟,看好你家师兄。”
“是。”
东方令急忙上前,跟另外的弟子一起拉着莫非辞退到一边。
“洛爵,我说的可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他们妖族绝对有阴谋……”
“师兄,你先别说话,听司师姐怎么说呀!”
东方令赶紧捂着他的嘴,小声的劝:“求你了,先冷静下,洛师叔会搞定的……”
“你们这些人……哼!”
莫非辞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不过照样无奈,明显洛爵跟司雪衣都打的暂时求和的心,所以才不打算说实话。
司雪衣面无表情的看着鲤笙,第一次见到鲤笙,跟很多人一样,一眼看过去,先是惊艳。
好生英气纤美的男人!
不过,同为女人,加上直觉比较准,司雪衣在看了鲤笙的第二眼,便隐约觉得眼前人过于美丽动人的气质,明显是个女人,不由得又为之动容。
在看鲤笙的第三眼后,在心中暗暗感叹。
她这辈子不论人与妖,见过的美女都够多了,但眼前的人,即使身着男子装扮,竟然如此明艳动人,魅力十足。
若是她以真面目示人,恐怕八荒第一美女南柯家族的南柯一梦的第一宝座就不保了。
当然,有关南柯一梦,司雪衣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未见过真人。
鲤笙见她在打量自己,那看似不经意却分外灼热的眼神令人浑身不舒服。
故作自然的看向她,有些刻意的压低嗓音:“你想说什么?”
司雪衣先礼貌的作揖,早已看出眼前人的地位极高,不能怠慢,“是这样的。这是个误会。”
“误会啊?”鲤笙冷笑,“我的人说是疏忽,怎么到你这就变成了误会?”
“……”
“来,说说看。我倒要听听是怎样的误会。”鲤笙一脸趣味,抱着胳膊,踱步到溪叠身侧。
这个人……
司雪衣并不是个话多之人,原本只想随便解释下,现在看来对方打算从她的话里找纰漏,目的并不单纯。
解释的过去还好,一旦……他们今日未必能全身而退。
深深吸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发现一只甚为奇怪的妖怪,因它行为怪异,使得我们误以为它跟之前古洞族之事有关,想要调查一番时,误打误撞的就动起了手……”
“什么妖怪?行为又是如何怪异?”鲤笙抓重点问,挑起眉眼,似是在笑。
司雪衣暗暗咬牙,继续说,“并没看清是什么妖怪,只是能不停变化模样,将我等样貌模仿了个遍后便鬼祟着来到此处。待我等追上后,突然就出手打伤了我门弟子……”
鲤笙眯着眼睛,回头环视身后众妖,伸手指了指他们,“来,你指出来,是哪一个人打伤了你们的人,让他出来对峙。”
“……”
司雪衣当然指认不出,微微颦眉,“对方有随意变化样子的能力……”
“意思就是认不出喽?”鲤笙好像很开心她说这种话。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
司雪衣沉默起来。
鲤笙不想再试探,直接说道,“好吧,认不出来也罢,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你们动手了,赶过来的刁白玉跟着起哄,也包括你们自己人……”
看向洛爵,用询问的眼神等他点头。
洛爵只好点头。
鲤笙接着说,“这样的话的确可能是个误会,但谁能告诉我,既然认识到是误会为何没有闹大之前停手?哪怕你们其中有一人有心阻止,也不至于大打出手吧?””
“……”
“刁白玉,你听到了?这位美女说的是误会,那你那疏忽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手下的人没看好?还是真的疏忽了?哪里疏忽了?嗯?”
连番问了几个问题,鲤笙的声调并不高,可听来不掺杂一丝人情味,颇有为王的气场。
刁白玉被问的愣了神,还以为鲤笙是个比较随和之人,看来是他失算了。
嘴角微微抽搐着,下意识的往妖群看了眼,皱起眉头。
“是……是……”
要怎么解释才能让鲤笙接受?
鲤笙又不是眼瞎,怎么能看不出刁白玉的为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继续追问。
叹口气,“这件事先这样吧!”看样子也不会问出什么来。
又看向洛爵:“我就先不追究了,带上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别让我说第二遍,走!”
事已至此,鲤笙也不想再多费口舌,直接撵人。
这么直白。
溪叠看向鲤笙,那飒飒清爽的身姿在第一抹朝霞下变得无比的迷人,有些过于耀眼。
司雪衣退了下来,惊阙山的人齐齐看向洛爵。
洛爵深吸了口气,低着的头慢慢抬起,即使太阳升起那双金瞳也并未变换颜色,看着鲤笙的眼神满是漠然。
“……好,我们马上走。”
就好像有清凉的风从语言的缝隙中刮过,心田一阵冰冷。
鲤笙看着他,皱起眉头来:“……”
洛爵冲她笑了笑,苦涩的厉害:“……保重。”
保重?
怎么会冒出这句话?
众人一愣,尤其惊阙山的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洛爵的性格可是出了名的木纳,除了公事,平时说话少的可怜,被称为惊阙山最难融化的冰山。
这样的他,竟然会说出什么‘保重’?还是对一个第一次见到男人?
天哪!
“喂,洛爵,你疯了?”
莫非辞太过惊讶,倒是又恢复那种口无遮拦的性格,瞪圆了眼睛:“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说什么保重》。。”
洛爵压根不搭理莫非辞,而是几步上前,站到了鲤笙对面,“再见……”
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结果,漫过她,化身一道清影,匆忙而去,鲤笙都没反应过来,在看过去时,只剩一抹修长的背影。
“……”
鲤笙看着,只是看着,看身边惊阙山的人相继离开。
莫非辞经过她的时候,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个遍,最后冷哼一声,看来有些不悦的离开。
等人都离开,鲤笙紧绷的后背便像撒了气的皮球,瞬时瘪了下去。
“笙儿。”
溪叠急忙过来,轻轻唤她。
鲤笙的手擦汗一样抚过额头,这才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看向溪叠。
溪叠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担心,皱起的眉心格外让人心疼。
鲤笙伸手便抚平那眉间的锁:“不是说了不要露出这种表情么?我看了会心疼……”
“……”
溪叠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了她。
二人一起转身,面对后边有些汹涌的妖群。
鲤笙的表情瞬间变得相当不耐烦,几步上前,指着刁白玉的脸,那是一个呵斥:“刁白玉啊刁白玉,你到底怎么回事?刚才不觉得丢人?”
刁白玉汗颜啊,可还得忍住:“是,白玉无能,让尊主丢人了……”
“啊,真是!喂!知道丢人就把那只妖怪交出来!“鲤笙当然不会轻易将这件事带过去,走到群妖面前,挨个看过去,却无法找到司雪衣说的人。
刁白玉一愣,但很快无奈的摇头,“尊主大人,不是我不想把人交出来,而是他们说的乃是妖云,可以变换人形不受控制的天地灵物,我也不清楚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人的姿态还是云的姿态……”
“妖云是吧?”鲤笙掐着腰,还是气的不行:“好!妖云你听好!如果你当我是你们的尊主,现在立马现身!”
“……”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鲤笙深深吸口气:“妖云,你既然是妖,就该出来面见于我吧?”
“……”
还是没人应声,更没人上前。
难道真的不在?
鲤笙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没办法,只好又冲刁白玉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派人去找啊!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是!”
面对鲤笙下达的指令,就算刁白玉认为很难完成,但也不敢冲撞她,挥袖,带着群妖浩浩荡荡的离开。
这些人一走,鲤笙觉得所有力气都要被抽空一样,真的累到不行,大喘气都无法化解疲劳。
不由得扶额直叹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一天天的,就不能让人消停一下……”
“笙儿,其实妖云的事情你完全不需要在意。”溪叠过来,轻轻为她捏了捏太阳穴,缓解疲劳。
鲤笙整个放松了下,顺势贴到了溪叠的肩膀,拿着他胸前的发丝缠绕在指尖打转:“我怎么能不在意?你没听到惊阙山的人说他鬼鬼祟祟么?这里可是妖川,如果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入如何需要鬼鬼祟祟见不得人?呼,早知道这差事这么费脑子,我们不出来就好了……”
其实并不是费脑子,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鲤笙的脑子无缘无故的疼的厉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个劲的钻,闹腾,给她疼的不行。
“流川,你说那个洛爵……”
“笙儿!”
没等说完,鲤笙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溪叠的怀里。
溪叠慌张至极的抱着她,然后……
很快,鲤笙醒了,从她突然昏迷到醒来,也就过去半个时辰。
一睁开眼,看见的是天棚,隐约能闻到袅袅清香。
鲤笙侧脸看,只见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摆设比较简陋,除去桌椅,没剩下别的,不过,桌子上点着的紫玉色的香炉,应该价值不菲。
只是房间里不见溪叠的影子,鲤笙心绪难宁,揉着还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爬了起来。
面具放在桌上,起身后,鲤笙挥袖,面具自动带上,而她同时披上了外袍,一深一浅的走到门口,听着外边隐约传来人声,想了想,推开了门。
吱呀---
门外,溪叠正站在门口走廊边上,而台阶下一个小男孩正在烧火熬制什么,一股浓郁的草药味直冲脑门。
听到开门,溪叠回头,看到鲤笙,那并不柔和的脸色赫然晴天,“笙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鲤笙觉得脑子里边嗡嗡的响,好像梦到了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来,反正很想吐。
摇摇头,“不知道怎么了,有些想吐……”
“小崽熬了些粥,你要不要喝点?”溪叠指了指下面烧火的小男孩,“闻着很香,应该很好喝,要喝吗?”
鲤笙看过去,这一看,吃了一惊。
原来那个叫小崽的男孩是只鬼童,浑身包裹着一层蓝色的磷火,面色铁青。
只是,看到鲤笙后,倒是露出几分还算能入眼的笑容,“尊主大人,您昏倒是因为适应不了妖川的灵压,只要喝了这能聚灵的粥,保准立马舒服很多!”
边说,边从锅里舀出一勺,那青色的液体,倒是让人没有一丝食欲。
鲤笙摇头,面色依然惨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不用了,我喝点水就行。”
溪叠急忙递上一边的水壶,看她喝下去。
喝了水,鲤笙有些活过来的感觉,好在头不那么晕了。
溪叠拉着她,坐到旁边的石凳上。
鲤笙左右打量了下,周围是一片园地,有些后院那种布景,不远处还有假山游鱼,看来是大户人家。
溪叠知道她不爱动弹,于是主动说起来。
“这里是刁白玉的后院,你突然昏过去后,便带你来了这里。不久前,妖川外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刁白玉去看情况了,可能一会儿才能回来。”
“发生什么事?”鲤笙皱眉,很是担心。
___
困死了,每一天都困的要死,写小说的人是不是都好命苦……
751.矛盾激发
溪叠无奈的摇头:“白玉已经找到了妖云,也问清楚了先前是怎么回事。现在发生的事大概跟那个有关,不过他既然能掌管枯木灯,必然也是有作为之人,他会自己看着办的。在你感觉好点之前,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知道么?”
溪叠的温柔在这种时候更能体现的分明,边说,边直接让鲤笙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笑盈盈的低头看她,因为有颜任性,即使从下往上看,那张脸也绝对清秀的可以。
听他这么说,鲤笙放心几分,轻呼口气,闭上了眼睛。
哗啦--
脑海中似乎划过什么,很是模糊,鲤笙下意识伸手去抓,指尖却刮过溪叠的眉眼。
“怎么了?”
溪叠看着眉间葱指,笑着问。
“啊……”鲤笙很是尴尬,想照实说在梦里看到的光景,想了想,还是道:“知道吗,你的眼睛就像黑曜石一样,乌黑明亮,好像不会沾染一丝尘埃……”
“嗯?”
鲤笙很少说这种话,溪叠没反应过来,愣了愣。
鲤笙浅笑,“就是夸你好看,怎么都不配合我,一脸惊讶是什么意思?”
“呵呵,那是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如今我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溪叠还是那样,情话什么的张口就来。说的多了,也就不害臊了。
鲤笙脸红了,笑着别过脸,“真是,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油嘴滑舌……”
“呵呵,近朱者赤嘛!”
“近我者猪?”
“没错。近朱者朱,跟着你,我都变成了朱。”
“你的确变成了猪……哈哈,猪流川嘛?”
“呵呵……”
溪叠完全不懂鲤笙的梗,在鲤笙吐槽的时候还一本正经的附和,直到看她突然笑的花枝乱颤,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过,能看到正这么开心的鲤笙,他并不觉得笨一点有错。
而这样也刚好能将鲤笙昏迷前的那句话覆盖过去,她想不起来最好不过。
“笙儿,出来一趟,感觉外边的世界如何?”突溪叠突然问道。
鲤笙眨巴眨巴眼,笑出声来,“你觉得我在这种地方能看到什么?会有什么感觉?”
“……也是啊。”
说是出来,然而未经历任何繁华便来到这种地方,连个正经人都没有……
溪叠浅浅的笑了笑,看她颇为无聊,只好道,“那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带你去看看,怎样?”
“真的?!“
鲤笙激动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真要带我去四处看看?”
不,并不是四处……
溪叠想这么说,但看鲤笙眼睛星光闪烁,想来也是为了让她高兴,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发,“好,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
“哇!流川!你太好了!”
鲤笙直接钻到溪叠怀里,好一个蹭!
溪叠摸着她的头,眼神很亮,可也很愁。
如果遇到了某些事呢,怎么办……
另一边。
刁白玉看着对面站着的洛爵,分外无语的扶额叹气。
面前的场景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反正,他真的不想再见到惊阙山任何人是真的了。
妖川出口,正临河岸,也不知道妖川为什么把出口设在这种地方,出入都不太方便。
河岸上,不仔细看,只一眼看过去,能看到河岸边倒成两堆的妖怪,血流一地,几乎要染红了整条河。
再看惊阙山的人……竟然血染长衣,怎么看也与这情况有关。
刁白玉深吸口气,“你们……”
“不是我们做的!”
莫非辞急忙大喊,指着那些尸体,有些着急,“我们一出来就是这种景象了,跟我们无关。”
“莫非辞,你不用解释。”
洛爵道,明明被卷进这种事情,还能保持冷静。
“你们过去看看,还有活的人么?”刁白玉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对身边人吩咐道。
“不用看了,都死了。”
洛爵接过话去,还是没有任何表情,“我们刚才已经确认一遍,没有一个混活口。”
直接解释了为什么他们身上会有血迹,便是因为刚才检查尸体的缘故。
刁白玉却还是道,“你们检查是你们检查,我们有我们的确认方法。”
说着,用眼神示意过去看看。
“我们还能骗你们不成?!人都死了好久了,要是有活的早就叫救命了!”
莫非辞还是没冷静下来,刁白玉明显不相信他们的举动,让人上火。
“不是让你们去看吗!”
妖怪们因为莫非辞的话而停下,刁白玉气的大喝,“你们听谁的!”
妖怪这才麻溜的往尸堆上跑。
莫非辞极度无语,“真是,简直不听人言……”
“轰隆!”
突然,一声巨响,像爆炸一样炸开来!
一道强劲的灵压从尸堆上迸发而出,刷啦一下喷涌而出,横扫过来!
太过突然,前面妖怪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强烈的灵压撞飞出去!
隔着再远点的洛爵,瞬间制成防御结界,指天剑挥舞两下,两道剑压轰然弹开灵波,在漫天血雨中凛然而立,表情冰冷如霜。
洛爵出手,直接将灵压打散,后头的刁白玉都没出手。
等残留的灵压消散,刁白玉确认刚才的妖怪生死,很遗憾的都咽了气……
“这是怎么回事……”
当着他的面发生这种事,刁白玉怎么能不激动,眼神霎时就凶狠无比。
几步上前,直面洛爵,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有你们碰过尸体,刚才也是你们百般阻止我查看尸体,现在倒好,连渣都不剩了!”
血雨还在下,空气中满是血腥味,令人恶心的味道。
面对刁白玉的质问,洛爵知道这对他们没有任何有利的局面。
发现尸体的是他们,最后接触尸体的也是他们,阻拦检查尸体的人还是他们……
这一切都凑到了一起,就成了最糟糕的情况。
先前的矛盾就没有好好化解,现在必然能加难以说服妖族。
洛爵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坏的发展,那就是与妖族开战……
莫非辞这时候也有些慌了,要知道,如果方才他没有多嘴,可能局面也不会这么紧绷。
看向洛爵,神色更加绷紧。
“呵呵,没什么好辩解的。”这种情况,洛爵竟然笑出声来,“人不是我们杀的,尸体也不是我们毁的,至于你信不信,那就是你的事了。”
“哼,说的简单!先前是我念旧情,听了你们的巧言舌辩才没有追查实情。现在出了人命,你以为凭几句话就能解决问题?妖川是这么好说话的么!”
旧情,在很久之前,百步琅曾有恩于妖川,因此,刁白玉才会让洛爵带人进来。
所以,刚才才会有包庇之心。
见到有妖怪出事,而惊阙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加上人与妖的矛盾最近闹的很厉害,刁白玉不难认为惊阙山此次前来是有什么目的,自然而然也就不客气了。
血雨……滴滴答答,终于停了。
过分鲜艳的红,触目惊心海洋。
洛爵还能说什么,“惊阙山与妖川素无恩怨,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八荒的和平。惊阙山向来以仁义为首,你觉得我们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没办法,只好拿惊阙山来压。
刁白玉岂是那么好说服:“你说那些么没有用,现在证据确凿,谁知道你们打着和平的旗号私底下又会做出什么事?正派……呵,但凡一点事就要将妖族推向死亡的你们这些自称为正派的家伙..我压根就没相信过你们!”
“……”
妖族与人界的矛盾已经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表面的和平都是假象,其实暗地里早就暗潮汹涌,一点小风小浪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刁白玉的情绪很激动,好像在这方面受过伤害,说的洛爵等人霎时无言以对。
因为……这是事实。
人与妖,如果不是八荒柱的禁制,生来狂傲的妖族又岂会为了人类鞍前马后?
为人类奴役了几万年,受够了无数讥讽的妖族,一旦脱离控制,那可是比地狱还要不及的噩梦了。
洛爵身为半妖,自然明白妖族对人类的态度,但洛爵现在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说他是妖,顶多也就顶着一双金色的眼睛,但却再也不能妖化,也感觉不到妖怪的冲动。
如果是人,那他怎么变成的人?
洛爵想不起来,也一直不愿去想的问题,现在好像明白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人不是我们杀的。”除了强调这一点,洛爵找不到其他突破的方法。
刁白玉已经认了死理,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解释,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罢了。
“这种话还是跟鬼说去吧!来人!”
“在!”
刁白玉喊了一句,后边突然出现一个门,门前穿过几个人,每人手里带着藤条一样的东西,在刁白玉身边围成一圈,看来想动手。
这是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怎么办啊师叔?”
东方令一卡,小声问道,“这些人压根就不听我们解释,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传出去对惊阙山的名声可不好哇……”
“……”
到了这个时候,就连脾气最火爆粗糙的莫非辞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眉头皱的登紧,都能夹死苍蝇了。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上!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
刁白玉一旦认真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性格,大喊一声,威风凛凛。
“嗖嗖嗖---”
妖族的行动力很强,刁白玉刚说完,方才出来的那几个人直接将手里的藤条扔到空中,结印制成一道天网,看似柔软的藤条霎时变成钢铁一般,刺啦刺啦的冒电光,以加倍的速度将天空覆盖。
原来是束缚结界。
当然,惊阙山的弟子并不会将这种束缚术看在眼中,毕竟束缚术乃是封印术法的其中之一,作为封印之术研究最为深厚的惊阙山,一般困术是难不倒的。
何况,洛爵也在,加上莫非辞与司雪衣两大高手,其他人就算不动手,这种困术也奈何他们不得。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的把我们当成了凶手,怎么办?要不要反抗?”
莫非辞恢复了冷静,小声分析着,看向洛爵:“现在就等你一句话了。如何?你到底怎么想的?”
“劝已经没用了。”司雪衣也道:“看对方的架势,如果我们现在再不反抗,以后要想反抗就比较难了。师叔,你下命吧!我们听你的。”
听他的?
洛爵无奈,但重任在肩,他很明白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代表了什么。
司雪衣说的没错,刁白玉已经不想跟他们客气,如果他们还墨守成规,到最后反而是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他们刚从妖川出来,知道里面藏龙卧虎,谁也不敢说再次进去会被用什么方式对待……
“惊阙山弟子听我命令……”
洛爵握紧了拳头,眼神无比凝重而冰冷。
如果这个决定会造成人与妖的矛盾激增,那只能证明人与妖之间的虚假从此被揭开,人妖大战拉开序幕……
“我们无需为没有做过之事而受对方的摆布不予还手!惊阙山行得正坐得直,就不怕这种事!既然对方不讲道理,那我们也无需守那些规矩,动手!!!”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刁白玉也剑拔弩张,挥袖,在面前制成一把黑色镰刀,潇洒挥舞:“废话少说,让他们尝尝缚仙藤的厉害!!”
“刷拉--”
话音刚落,那些被称为缚仙藤的藤条就跟活了一样,变出无数枝条,炸裂着电光火石,朝着下面的人便发动了攻击。
但凡碰到缚仙藤者,瞬间就被那足以雷电之威力的力量给震得昏死过去,修为低的,压根就承受不住那种电压,当时人就消减了一半。
洛爵一看,这个情况可不妙。
当即挥动指天剑,朝着为首的刁白玉便砍了过来!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嘡啷---!”
只是,缚仙藤在妖怪们的操控下,不等他砍杀过来,面前已经形成一道坚硬无比的墙,指天剑登然砍在了缚仙藤上!
灵光炸裂,而电流顺着指天剑传到洛爵身上,只觉得浑身酥麻,竟然连他都无法防御那股电流,也难怪有的人会瞬间失去意识!
妖川的东西果然很是奇妙,这看似没有多大威胁的藤条,一旦发威,竟然跟渡劫雷火有的一拼!
752.端倪(一)
“往后!!”
洛爵见那缚仙藤急速抖动,看来是想做什么。
抽出指天剑的同时,莫非辞他们大喊:“快往后!!”
吼着,急忙用指天剑砍断已经冲到面前的缚仙藤,轰隆一下斩断十几条,灵压宣泄,几乎用了他一般灵力,才将面开出一个大洞。
急忙冲莫非辞他们喊:“带着人出去!!”
莫非辞和司雪衣一来要照顾被弄昏的弟子,二来还要防止缚仙藤的侵入,第一次遇到这种罕见的情况,稍微有些慌乱。
听到洛爵的话后,不敢犹豫,赶紧带着人从破洞处冲了出去,也没管后边的洛爵。
等人都出来,再回头,却发现缚仙藤已经重新关上,而只有洛爵一个人被困在了里面。
“师叔!!”
东方令等还有行动力的人,担心的想要再往上冲,当然被司雪衣拦住了。
“师叔把我们送出来,你再回去是要做什么?”司雪衣厉声问道。
“可师叔他一个人……”
“那不是你该担心的!赶紧带着师弟师妹走!”莫非辞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往前很=狠狠推了东方令一把,在妖怪们围攻上来之前,提前制成防御结界:“这里敌人的地盘,不宜久留,我挡住他们,东方师弟,你跟雪衣一起冲出去!”
“你觉得我能走?”
司雪衣亮出长剑,紧贴着莫非辞,两人倒是在这种时候秀起了恩爱。
东方令知道二人都说一不二,既然决定了,那他要做的就是贯彻到底。
随即冲后边的人挥袖:“跟我来!”
司雪衣当即为众人制成防御,眼看着他们冲出去后,这才与莫非辞背对着背。
看了在缚仙藤中看着他们的洛爵,两人很是坦然的点点头。
刁白玉一看,自然有些个更加恼火,“果然有猫腻啊!”
不然,为什么要跑?
“来人!追!把人通通抓回来,一个都不要放过!!”
这件事,没完!
洛爵在结界中一看,刁白玉似乎要发大招,也抓紧时间想办法怎么才能将缚仙藤破坏。
想来想去,也只有借助指天剑的力量。
但是,洛爵并没有彻底释放过指天剑的力量,对于指天剑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他心里边也没底。
毕竟这些年他灵力不断增长,修为突飞猛进,指天剑也只是偶然用来威慑作用,并没有真正的发挥其力量。
如果这种时候他尽全力解放指天剑的话,会变成如何……
想着,洛爵闭上眼睛,感受着指天剑的力量。
不一会,剑体便开始释放出淡淡的金红色光芒,而随着剑压的释放,空气突然抖动起来,上方天空也慢慢凝聚一股极为狂暴的飓风,不停旋转狂风涌动,人都有些站不住……
刁白玉正在对付莫非辞二人,突然发现不对劲,等回头,赫然发现洛爵浑身包裹着一圈涌动的金色火焰,指天剑涌出无尽的火焰,随着他的挥动,无比牢固的缚仙藤竟然像被熔化的烙铁,霎时变成液体……!!
洛爵知道困境已经解开,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刁白玉,似乎有些得意。
但是,当他意识到他无法空中指天剑继续释放灵压的时候,表情立马划过一丝慌乱,急忙用另外一只手结印按在剑身上。
“可以了!!!”
然而,指天剑像疯了一样,竟然无视他的指令,继续疯狂的释放着灵压,头顶上方的飓风赫然冲向刁白玉他们,甚至无差别攻击了莫非辞与司雪衣!
风,像疯了一样的刮,凡是能见之物,皆是被刮的人仰马翻。
河水也被卷成一道道水柱,冲上天空,在万米高空手冷凝结成冰,立马又加速落下,霹雳吧啦的化成冰锥,锋利无比,直直插进地面!
有些人没能反应过来,便被冰锥刺中,血呲呲的流。
“指天剑!停下来!”
洛爵一看连自己人都受到了指天剑的攻击,知道不妙,急忙大喝一声,同时加强了镇压指天剑的灵压。
然而,对于需要他的灵压才能发挥力量的指天剑来说,洛爵用自己的力量来镇压自己,无异于是给了指天剑更加狂暴的攻击之力,霎时雷鸣电闪,天地变色,无数惊雷落下,咔嚓咔嚓,比刚才还要糟心的情况!
“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令等人刚要冲出去,却被指天剑的剑压给挡了回来,狼狈的防御落雷与冰锥,便想洛爵狂喊:“指天剑这是失心疯了吗?怎么自己人也要对付?”
“……”
这也是洛爵想问的。
没能回答东方令,但却在东方令分神时,急忙制成一道灵压冲他而去,砰咚一声挡住了落下的雷火!
“小心啊!”
莫非辞心惊肉跳一瞬,看到东方令安然无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急忙回头看向洛爵。
见他正拼命压制指天剑,才知道这是指天剑暴走所致,洛爵可能都控制不下来。
“啊,真是疯了!!”
莫非辞无语,挥剑横扫,直接同时将几道雷火一起打散。
刁白玉等妖怪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指天剑的攻击无差别不说,而力量也非比寻常,就好像积压了好久的灵压同时释放出来,凌厉无比。
这才一会儿,他手下十几人已经中招失去了抵御能力。瞬间脸色比任何时候还要铁青。
刁白玉现在不担心别的,闹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惊醒了妖川里的鲤笙,那可……
“刷拉--”
有的时候吧,就是i越不想什么,什么便越会发生。
只看到黑影闪现,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天空便突然别硬生生的撕裂出一个巨大的黑口,而在其前面,一身黑袍的鲤笙,手握泫然的斩碧空,剑体萦绕圈圈红蓝之火,眼神冰冷的看着洛爵,“你们这是打算毁了妖川吗!!”
“!!!”
终于,他们看到了发火的鲤笙。
说实话,他们再也不想看到了。
因为,浑身气到颤栗的鲤笙,面色无比铁青,眼神像要杀人一样,看谁谁觉得冷的难受,急忙别开视线。
而因为愤怒,浑身释放的的灵压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几乎都能看到灵压烧起来的样子了。
但情况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好转,指天剑的灵压还在疯狂的涌动释放,天地颤动的越来越厉害,甚至连河流山川都开始出现龟裂移位……
“啊,真是……”
真的,早知道这么费神,鲤笙都不会出来。
斩碧空制成的异时空慢慢合上,鲤笙也服了这些人的智商。
他们以为她为什么要制成异时空的入口啊?
“算了,这些人估计也不打算暂时撤退……”
鲤笙无奈,只好再次挥动斩碧空,将异时空的大门关上。
万分无奈的叹口气,“我就知道千妖之主没这么好当……”
刚要往洛爵那边冲,却不经意的看到溪叠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她,眼神中流露着极为复杂的感情。
他又怎么……
“……“
算了,有些事,鲤笙认为想不通就放过自己,反正再非脑筋去想也不一定能想到理由,还不如放过自己呢!
“你还不住手!!”
洛爵看到鲤笙来了,但特别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指天剑的灵压极为凌厉,鲤笙刚要往前冲,却被逼的往后退了几分。
洛爵苦笑:“没想到释放指天剑后,竟然控制不住……”
也只能苦笑。
鲤笙很无语,但看洛爵的确不像故意引起这么大的骚乱,还能怎么办?
“刁白玉,带着你的人有多远躲多远!”
回头便冲吓到呆愣的刁白玉大喊:“尽量张开你们能力之内最强的防御结界,不行的话,就让流川帮忙!!”
因为鲤笙在的周围灵压波动的太厉害,刁白玉并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还撑着耳朵想要再听一遍。
“带上你的人,跟我来!”
溪叠已经冲过去了。
刁白玉有些没跟上发展,任由溪叠拉着自己往远处走,他其他可以不用知道,只需知道溪叠是鲤笙派来帮他们就对了。
“让你的人也尽可能的退到远处,快!”鲤笙见妖族听话的撤离,又喝令洛爵。
洛爵不知道她要作什么,但看到那么认真的眼神,貌似除了听她的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当即冲莫非辞他们大喊:“莫非辞!带上所有人撤到远处!”
“……”
莫非辞只是一愣,与司雪衣相视一眼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
点点头,很快带着人撤到了后方。
一下子,雷场涌动,狂风比方才还要暴虐几倍不止。
鲤笙的头发被风吹的很是凌乱,但在狂风中,鲤笙看着洛爵,眼神无比明亮而又安定。
那双异常好看的金瞳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她去观望打量,想要从中看出另外一个自己一样,鲤笙刹那失神。
“你打算怎么弄?”
洛爵注意到她的失神,急忙问道:“故意把他们支那么远,肯定有什么想法吧?”
鲤笙低头,有些带着笑意的样子:“嗯,对。”
“是什么?”
“将指天剑放进我用斩碧空打开的异时空……”鲤笙认为阻止指天剑发狂的办法只有这个,毕竟,她可没打算跟指天剑硬碰硬。
当然,这个方法首先得获得洛爵的同意才行。
如果她将指天剑放进异时空,一般人肯定都不太会相信她,尤其两人的会面几乎都是不愉快看来,洛爵更没理由相信她。
指天剑是神器,想要将其据为己有的人不少,难保对方不是那种人嘛!
鲤笙认为,洛爵可能不会同意,哦,不,该说两人的立场看的话,洛爵是肯定不会同意。
之所以问,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罢了。
“好啊,值得一试。”
“对,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嗯??!!!”
当鲤笙反应过来洛爵说的竟然是同意,那一瞬间的反应简直神了。
像看到怪物一样看着洛爵,那岂止十万个为什么啊,简直都想破开洛爵的脑壳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鲤笙紧锁眉头,为了以防自己听错,再问一遍:“你方才是说……”
“这个方法可行的话,那就来吧!洛爵看着鲤笙,笑的浅浅,好像很温柔的样子。
最后似乎有些难为情,别过脸去,“说实话,再不快些的话,我便撑不住了……”
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因为遏制剑压而已经发紫的手,很明显疼的厉害,但仍旧故作笑颜。
鲤笙的心猛地咯噔一下,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刚见面的人有那种心跳的感觉,之前也是……
仅仅看到洛爵的脸,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冲出胸口,那种让人无比难受又怀念的感觉,简直再说两人认识了好久一样..
“嗯,马上。”
鲤笙盯着他的眉眼看了下,急忙又别过脸去,用斩碧空在二人间制成一处小小的异空间。
看着那乌黑的对面,鲤笙再三道:“你放心,指天剑虽然是神器,但我对它不感兴趣,你大可不用担心我会夺了你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
“来,开始吧!”洛爵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将已经血肉模糊的双手往鲤笙面前一送,那双金瞳清澈而又温柔,可见清秀的月光的模样,“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但凡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
“……“
“尽力……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
鲤笙只觉得浑身像过了电一样,每一粒细胞都在发出哀鸣。
洛爵的话……为什么会让她有那么深的触动?
“喂,你叫什么……”
很无关的,鲤笙无意识的问出了口。
她貌似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总能让她荡漾起奇怪感情的男人的名字,突然好奇起来。
洛爵看着他,却不说话,那金色的瞳孔倒映着她一脸困惑的表情。
“笙儿!!!”
溪叠在远处看到二人贴的那么近,却听吧到他们在说什么,如果不是刁白玉拉着他,他肯定已经冲了上去。
鲤笙一个机灵,猛地别开脸,“啊,我呆会要抓住你的手,指天剑肯定会对我发动攻击,那个时候,我要你……”
“……”
“……”
奇怪了,为什么他要用那么露骨的眼神盯着她看?
753.端倪(二)
鲤笙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洛爵的视线,她说错什么话了?不然,为什么要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
到底……
“要你……顺从内心,释放所有灵压……”
视线,视线还在……
“……“
“不用担心我会受伤,比这种灵压还要强上一倍的灵压我也能抵挡的住。我会在指天剑承受你的灵压到顶峰的瞬间,剥离它与你的连接……”
视线啊,真的很令人在意。
洛爵却一句话都不说,这更加重了鲤笙的不自在感。
“听明白了?”没办法,鲤笙只能抬头看着他,以便从眼神中确认洛爵的想法。
然而,这一抬头,未曾想过洛爵竟然贴着她的脑袋,两人的脸差点贴到一起,吓得鲤笙急忙往后退。
“啪嗒--”
可洛爵竟然忍痛用一只手死死的拉住了她,眼神认真坚定而又无比的绝望……
鲤笙真的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等这件事情结束,或许我们可以重新……”
“笙儿!!!”
溪叠真的忍不了了。
看到贴的那么近的二人,说着他听不到的话,再次怒吼起来。
“!!”
这一次,鲤笙直接狠狠甩开了洛爵。
回头看了溪叠一眼,有些闪躲般的移开视线。
再回头看着洛爵,声音竭力的压低,“你现在可以释放灵压了。”
眼神无处安放的四处游移,看来溪叠的声音无比管用。
“……好……”
洛爵的话没有说完,但也再也说不下去。
笑了笑,便慢慢闭上了眼睛,感觉到灵压在胸口不断积聚。
等到觉得掌控不住灵压波动,登然张开眼睛!
“啊啊……!”
一鼓作气大喝一声,浑身灵压顿时喧泄而出!
巨大的灵动冲向四周,直接冲撞向鲤笙,周围的一切因此也变得无比通彻白亮,像白昼一样,远处的人被耀的睁不开眼睛都。
“唔……嗯!”
“哗啦……”
如同山一样沉重的灵压打在鲤笙身上,幸好她制成了足足六道的加强防御结界用来抵挡。
等她适应了这种灵压后,浑然发现结界竟然已经被破了四道,剩下的两道也勉强撑住罢了。
不敢犹豫,急忙用斩碧空将在不断吸收洛爵灵压的斩碧空打入异时空。
本以为可以轻松搞定,但谁知道,她在接触斩碧空的瞬间,就像被灵波触及一样,脑袋嗡的一下,霎时浑身发软,未等反应,便直接扑入洛爵怀中……
“笙……”
“笙儿!!!”
溪叠在灵波还未散去之前,便冲了过来。
而在他过来的瞬间,洛爵也因为灵力耗尽,抱着鲤笙,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瞬间,方才那阵足以撼动天地的灵压消失了,残余的灵芒在二人身上不断盘旋,最后化成一道蔷薇王的的形状……
如梦如幻,恍如隔世般。
看到二人紧拥在一起,溪叠愣住了。
般配,无比般配。
他呢,就像局外人一样,好像现在的位置才是他的。
“笙儿……”
难道要失去她了么
不,不要,不行!
“你是我的!!”
红着眼,冲到了鲤笙身边。
不带一丝温柔,蛮横的将鲤笙从洛爵怀里拉出来,紧紧的拥着。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说着,竟然哽咽起来,泪流满面。
莫非辞他们冲过来,扶起洛爵后刚要骂人,可一抬头看到哭起来的溪叠,那是吓了一跳。
“干什么啊这是……”
莫非辞扶着洛爵,悻悻的嘟囔。
司雪衣虽说不太会说话,但眼神特别好使,加上她知道鲤笙是女儿身,一看溪叠这个反应也多少能理解。
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溪叠这么在意刚见面的两个人?
如此不顾一切的强调主权,就好像怕两人有什么一般……
奇怪了。
“那个……人没事吧?”
刁白玉踌躇了一会儿才上前询问情况。
不过看溪叠一直抱着鲤笙死活不撒手的样子,估计不会搭理他。
不过,他情绪这么激动,搞的好像鲤笙怎么样样了似的……
“咳咳!”
好在,不一会儿,鲤笙就醒了过来。
在溪叠的怀里苏醒,刚睁开眼,眼前有些迷离,因为太阳有些大,加上逆着光,在那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什么。
轻轻搂住溪叠的脖子,便附在他耳边,梦呓般说了什么……
“!!!”
溪叠突然瞪圆了眼睛,一把推开鲤笙!
“笙儿!!!”
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鲤笙一个哆嗦,立马清醒过来。
捂着被吓到的心口,一个劲从吸气呼气:“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因为受惊过度,以至于声音有些尖锐,不像之前那样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听来像个女子...
众人齐齐看向她,这才发现,因为方才灵压冲撞所致,鲤笙脸上的面具竟然碎掉一小半,露出半面脸来。
不由得看呆了...
白如雪的细腻肌肤,柳眉星目,如有星光在其中闪烁,夺目无比。
这是男人...
溪叠急忙上前,直接抱住她,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脸,“面具...碎了。”
“啊?”
鲤笙忙用手去摸,摸到面具真的碎了半边,急忙摘掉原来的,随意制成一个可以遮面的半脸面具。
因为方才的事情,又直接推开了溪叠。
“你...”
想了想,“算了,以后再说吧!”
鲤笙没办法在这么多人面前问溪叠到底怎么回事。
看向旁边围上来的人,这才想起来发生的事情,问刁白玉:“这前后脚的功夫,便又给我惹出事来。刁白玉,你也真是有能耐啊!”
“噗通--!”
听出责备的口吻,刁白玉哪里顾得上给鲤笙遮掩身份,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这一跪,吓了众人一跳!
“刁白玉知错,还您请息怒!”
刁白玉不仅跪,这语气也是让人无比的惊讶。
您?
对方是这么让人尊敬的角色的话,也就证明洛爵先前说的并没有错,这身材纤细,面容惊艳的面具男子...
“千妖之主?”
东方令小声嘟囔,但在这时候却听的格外清楚,霎时,惊阙山的众弟子看鲤笙的眼神变得无比的恐惧。
难怪能镇压下暴走的指天剑,原来真的是千妖之主本人啊!
鲤笙却全然不顾那些敬畏的眼神,“你觉得这里变成这样,是我息怒就能解决的事?”
指了指被指天剑的剑压横扫为平地的河流,猩红的血迹却没有消失,反而无比的醒目。
刁白玉咬着嘴唇,无比歉意的垂下头:“不能...”
“呼---”
鲤笙长长的呼了口气,往溪叠看过去,然而溪叠并没有在看她。
看来还在生气吧?
视线匆匆略过还在昏迷的洛爵,想了想,“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如实说来,没有弄清楚前,谁也不能走。”
“...”
莫非辞为首的惊阙山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他们本来就是被冤枉的,如果能查实,那更好不过。
鲤笙这才收起放在洛爵身上的视线,刚要转身,却又想起什么来,拿起斩碧空,随意一挥,破开虚空,探手进去,抓着什么便往外抽出。
只见冒着炎火的指天剑被她从黑洞中拉出,鲤笙很是轻松的挥舞几下,随后递给了司雪衣:“这是他的剑。还给他。”
然而,方才那一连串的挥剑动作已经惊煞旁人。
司雪衣愣神的看着鲤笙,再看看指天剑,却迟迟没有接过去。
鲤笙又往前递:“怎么,不要了?”
“我...”
司雪衣明明一副很想接过剑去的反应,但奇怪的是,她愣是没有伸手接。
鲤笙:“...”
“呼啦--“
将剑旋转一圈,收回,十分无语道:“还非要还给本人才行么?真是死脑筋...”
“啪嗒---”
鲤笙刚转身,谁知,后边醒来的洛爵,一手按住了指天剑的剑身。
“你可能不知道...”
洛爵的声音很淡很轻,飘起来的感觉,看来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鲤笙回头,同时反转指天剑,直接扔给洛爵:“不知道什么?”
洛爵接过剑,但因为没有力气执剑,只好用剑尖抵着地面,扶着自己身体的重量,“指天剑是认主的神器,只有它认定之人才能挥动...”
“啊?”
鲤笙一脸惊讶。
“一般人别说挥动,甚至连碰都不能碰...”洛爵有几分激动的样子,不知道她激动什么。
鲤笙却闹不明白了。
既然是认主之物,为何不是主人的她能轻易挥动?
算了,她不想知道原因。
“哦,看来它挺喜欢我的,再早些时日,这剑是谁的还不一定吧!”
鲤笙半开玩笑,随后收敛笑意:“怎样都好,剑我还你了。你也没事,那该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了吧!我没什么耐心,尽量言简意赅些吧!”
哗啦~
鲤笙甩了下袖子,便抱着胳膊站到了刁白玉那边,微微仰着下巴,等着洛爵回答。
洛爵都没什么力气说话,好在莫非辞在后头贴着他的背输着真气,这才得以缓口气。
慢慢站了起来,也不能太病恹恹了。
“我们从妖川出来的时候那些妖怪已经死了,可你的人不相信,双方都没有保持理智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洛爵还真是一句话就将事情解释完了。
说的众人同时一愣。
而那句双方都没有保持理智更是点睛之笔,双方都有责任,不偏不倚。
鲤笙看向刁白玉,“人家这么说的。你想说什么?”
刁白玉轻轻咳嗽,道,“人是不是他们杀的我虽没看见,但他的人方才阻拦我查看尸体后,尸体随后就化成了粉末。若不是有蹊跷,怎么会这么巧?”
“你之前不是还说他这个人可以信任么?怎么一发生什么事,你的口风就变了?”鲤笙冷清的问,眼神很少冷漠。
刁白玉尴尬的道,“这……所以……果然人类太狡猾,骗取了你的信任之后便暴露了本性……”
“什么本性?”鲤笙句句紧逼,逼得不是洛爵,反而是自己人的刁白玉。
这……
刁白玉冷汗流出却不敢擦,低下头去,“就是……蛮横无礼,卑鄙无耻……”
“哦哟,这样啊……”
“……您该问的是他们吧?我才是自己人吧?”刁白玉实在搞不懂鲤笙到底哪一边,直言不讳。
鲤笙笑出声来,花枝乱颤着拍打着双手,看的人一愣一愣。
溪叠禁不住皱起眉头,却不言语。
洛爵……同上。
刁白玉抽搐着嘴角,“现在人人都知道,惊阙山最近正极为大手笔的追杀妖族,已经有超过几十人死在他们手里。”
“……”
“偏偏在这种时候妖川又发生这种事,我本以为他们是好心来帮忙的。但现在一看,谁敢说幕后主谋不会是他们?”
“……”
“如果他们有意挑起人妖矛盾,那此时贼喊捉贼,这不是很正常?”
“……”
好吧,刁白玉一席话,让人愕然。
虽说有几分主见的意思,但不无道理。
人与妖这几年的关系的确太胶着是真。
鲤笙没反应,而听不下去的莫非辞受不住了。
“简直胡说八道!你这一通瞎猜,无凭无据还说的这么有理,这就是你们妖族所为!!”
“师兄……”
东方令想把莫非辞拉回来,但要命的是,莫非辞现在显然气疯了,十头牛都拉不动。
“东方令,你不用拉我!我今天定要让这些人瞧瞧,惊阙山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够了,莫非辞。”
如果再上莫非辞搅和,这事铁定没完没了。
洛爵急忙跟鲤笙道,“他情绪激动了,莫要见怪。”
鲤笙耸肩,示意无所谓,真是淡定的一点都不像千妖之主。
刁白玉气的牙根直痒,这都被人这么骂了,竟然还没反应,他们妖族的千妖之主不会这么怂吧!
洛爵又道,“刁白玉说的没错,现在妖族与人界矛盾冲突不断,但这并不是惊阙山造成的。”
“……”
”你憎恨人类也好,对惊阙山有偏见也好,但这跟现在,跟今天发生之事毫无关系,仅凭臆测可不能解决问题。”
“那是事实!”
“既然是事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杀了你们的人?”
“我怎么能看到?我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何况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都能相信,你还是坚持人是我们杀的,那就是偏见了。”
754.新发现(谢s哥和氏璧)
洛爵不缓不慢,面带笑意,文质彬彬的,怎么看都不像在说谎。
与他形成对比的,反而是气的浑身直哆嗦的刁白玉。
“你,你……!”
“够了。”鲤笙看了半天,终于打断了这段无凭无据的对话。
刁白玉再次低下头去,没再说什么,反正说什么,鲤笙看起来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其他人说什么都应该没用。
“……”
溪叠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别开视线。
鲤笙深深呼了口气,还能说什么呢:“我说..在场的诸位应该也有修为不俗者,你们一直在说证据证据的,难道就没一个人发现这里从刚才开始就出现了一股异常的灵压?”
“异常的灵压?“
众人急忙去感觉,然而,好像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面面相觑的看着鲤笙,希望她能继续解释。
鲤笙扶额叹气,“你们一个个真是……”真是搞不懂了,明明是那么清晰的灵压,怎么就没有人注意到?
“算了,如果对方有这种连你们都不能发现踪迹的修为,也难怪你们被耍的团团转。技不如人,也是应该的。”
鲤笙懒得去解释是一种什么样的灵压,不过,“你们察觉不了就算了,在我看来,应该是对方没想到指天剑会暴走从而暴露了他们的踪迹……”
“指天剑……”洛爵皱着眉头,看了看手上的指天剑,“所以你其实早就知道惊阙山并非凶手?”
“对啊。”鲤笙毫不在意的承认,有些欠打:“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吵来吵去,完全没有注意..呵呵,不过对方看来是有心嫁祸给你们惊阙山,唯恐天下不乱。不用想,能想到这种馊主意的,肯定就是古洞族惨案的凶手……”
“你知道是谁?”溪叠看她笑的很得意,一副已经知道从哪入手的感觉。
鲤笙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觉得我可能知道?”
溪叠:“……”
没错,是他多心了。
鲤笙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也算是缓和了二人间的尴尬,“虽说我不知道是谁的灵压,但却奇怪的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哗啦---“
鲤笙挥袖,暗中已经将分散的灵息凝结到一处,好不容易才能成形。
只见一条清晰而又灵动的白丝在空中飘动,像飘带一样,格外的扎眼。
众人一脸懵逼。
“这不会是……”
“没错,我把那股灵压集中到了一处,便是这个。”鲤笙用葱白色的指尖随意拨动着那条灵息飘带,“如果你们中有人知道这是谁的灵压,那是再好不过……”
应该是无意的,鲤笙的视线落在洛爵身上,有种笃定他一定认识的感觉。
而众人没有在意她视线所及,全都被那条灵息吸引了目光。
竟然有人能将别人的灵压集到一处,变成可见之物,这……好神奇啊!
“啪啪---”
因为没人搭理她,鲤笙不悦的皱起眉头:“喂!到底有没有人……”
“啪嗒---”
正说着,突然,洛爵从旁边直接拉起了那条灵息,因为二人靠的挺近,鲤笙一回头,便撞在了洛爵身上。
“!!”
洛爵下意识的拉住她,原本只是一个小动作,却随后被后边的溪叠一把推开。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溪叠愤愤的握住洛爵的手腕,往后一带,如果不是洛爵用指天剑抵着地面,可能就被他拽倒了。
洛爵面无表情的皱起眉头,看溪叠一眼,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四目相交后,甩开溪叠,站到后边。
“你干什么啊……”鲤笙认为溪叠太小题大做了,小声抱怨:“干嘛一副人家怎么你的反应啊?”
溪叠多想说是怕她被抢走,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他可不会做。
只是紧抱着她,不让洛爵再接近。
鲤笙:“……”
好吧,她还能说什么。
洛爵也很尴尬,溪叠这么抗拒他,搞得他极端的无所适从。
但面上仍旧要故作镇静,继续刚才的话题,“这灵压是赤凌风的。”
“!!!!”
赤凌风?!
众人无比惊讶。
刁白玉问道:“赤凌风乃是罗生门主,罗生门离这儿天高水远的,他的灵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可不要为了摆脱嫌疑瞎说。”
“某人好像忘了刚才是谁一直在瞎说来着。”
莫非辞的嘴炮又开始了。
只是,东方令和司雪衣都没有拦他的意思。
刁白玉顿时脸色铁青,瞪了莫非辞一眼。
洛爵无视他,继续说:“你问为什么赤凌风的灵压会出现在这,与其问我,不如直接去问本人的好。”
看向鲤笙,眼神笔直,“赤凌风的灵压我就算化成灰也不会认错,你如果不相信,那我只能自己去调查……”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鲤笙打断他,笑意盈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也认为这是那个人的灵压。”
“!!!”
为何鲤笙会知道赤凌风的灵压?
溪叠愕然,以为鲤笙想起什么来了,急急看向她:“……”
只是,很显然,鲤笙并没有想起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认为,既然你我都觉得跟那个人有关,那我们要做的便是去找那个人问清楚……”鲤笙很是认真的道。
当然,之所以称呼赤凌风为那个人,完全是因为她并没有听清楚众人说的是谁罢了。
鲤笙发话,千妖不敢有意见,就算刁白玉也只能干瞪眼。
洛爵的意见……
“这是可以证明我们清白的机会,当然我们愿意协助你们调查……”
“不必了。”
谁知,鲤笙竟然直接摆手拒绝,好不直接。
以为两人谈到了一处,下面少不了就是合作,然而鲤笙偏偏不按照常理出牌。
洛爵微微一愣,眉头皱起,“那你的意思是……?”
“跟你们惊阙山在一起行动,先不说极为不便,试问但凡看到我们合作的人,他们心里会怎么想?惊阙山与妖族联手?你们以为这是在向世界证明两界友好关系?实则不然吧!”
“……”
“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反倒会将我们的合作变成一种压迫,而妖族是压迫的一方。很多人并不认识我,但刁白玉不同,作为可以执掌枯木灯的领头人,妖族一旦看到他都跟你们为伍,后果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友好。”
“……”
“总而言之,你们调查你们的,我们调查我们的,各人管各人,一旦查出什么,可以私底下联系,明面上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关联。这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喂,你也不想节外生枝吧?”
鲤笙说了一大堆,最后寥寥的看向洛爵,把不能合作的理由说的清清楚楚。
洛爵并不认为会像鲤笙说的这么严重,但那的确是最可能发生的情况。
既然她为了摆脱那种困境而提前想到这些,那他作为被怀疑的对象,也只能答应。
点头:“好,那就依你所说。我们分头调查……”
“那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鲤笙很客气的挥手送客,带着几分笑模样。
她比想象中的要讲道理,也很客气,看得出修养和气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为千妖之主,鲤笙开始修出这种气场,仅仅用了一天一夜
,看的溪叠都一愣一愣的。
这人……果然是天生的王者吧!
虽说不靠谱的时候居多,但关键时刻可以做出正确的抉择,这才是最难得的本事。、
洛爵礼貌的作揖,抬头看着鲤笙,想说什么的眼神。只是鲤笙早已看向别处。
而那个别处……是溪叠。
“……”
“师叔……”
莫非辞跟洛爵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了,虽说洛爵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的洛爵明明没有说话,却如同发出哀鸣一般,眼神惆怅,嘴角我微微抽搐着。
“我们走吧!”
莫非辞不知道洛爵为了什么露出这种反应,但他很清楚的是,不能再让洛爵跟鲤笙相处了。
两人一旦对上视线,总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宿命感。
说实话,是那种走向毁灭的不安,他的直觉在坏事这方面,向来很灵验。
洛爵没动弹,不过,还在看着鲤笙那边。
“干什么啊这是?”莫非辞故意嚷嚷:“他可是男的。你还能对男的有想法?”
“当然不是。”洛爵这才回神,急忙摇头,转过身来:“你误会了……”
“我说洛爵,你也看到了吧?”
莫非辞搭着洛爵的肩膀,强行将他往与鲤笙相反的方向拉,边走边语重心长的道:“那个溪叠,现在把这人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据我看,应该就是为了他才放弃了北流冰。”
“……”
洛爵蓦然停下了脚步,眼神更加的放空。
莫非辞拍拍他的肩膀,竟然有几分安慰的意思“这世上又不缺女人,尤其是你这种相貌身份地位,什么样的找不到?对吧?”
“……”
“眼光呢,一定要放长放远。那些得不到的就不要想了。”
“啪啪---”
可能觉得自己说的很在理,莫非辞竟然还自信的冲洛爵竖起大拇指,狠狠拍了他的肩膀几下。
说完,便自顾自的往前走去,背影极为的潇洒。
洛爵:“……”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么?
“师叔,你别跟他计较,他那人向来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过,他说那些也是出于担心你……”司雪衣也走过来,只是不是说鲤笙的事,而是替心直口快的莫非辞说好话。
东方令也插一嘴:“别看师兄那样,但能让他说出这种话来,看来是真的很担心你。不过,这种事,别人说什么也没用,师叔你还是得自己看开才行。”
“……”
看着这些人相继在说了一堆的‘大道理’后离开,洛爵觉得自己真心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了、
无奈的笑起来:“这些人……还有心情担心别人?”
因为是暖心之举,洛爵并不计较。
然而,莫非辞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话对洛爵而言却句句剜了心。
洛爵深深呼了口气,在最后离开I前又回头看了鲤笙那边一眼,令他瞬间浑身僵硬的是……身后早已经空无一人。
笑了笑,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
回到妖川后,溪叠便拉着鲤笙,一路往西,很快与刁白玉他们拉开了距离。
“流川,你这是干什么?不要走那么急……”鲤笙被硬生生的拉着,因为没有使用灵力,溪叠又走的那么快,步伐迈的很大,她只能快步跟。
溪叠却并回答,,依旧走的匆匆,也不知道要带她到哪里。
“啪嗒---”
鲤笙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直接甩开了溪叠的手,怒道:“你又怎么回事啊!跟你说话你倒是回句话啊!”
溪叠回头,笔直的看着鲤笙,眼神空洞的很。
明明是他的不对,可看到那种眼神,鲤笙的心立马疼的不行,只好抓住了他的手,温柔的道:“流川,你到底怎么回事,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笙儿,我们不要管妖川的事情了,我们回远桑山好不好?”
突然,溪叠握着鲤笙的肩膀,着急的眼眶都红了。
鲤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回去?”
“对!我们回去吧!妖川的事情刁白玉肯定能解决,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你亲自来过问。我们现在回去吧……”
“啪嗒---”
鲤笙甩开了他的手,怒瞪着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不想你呆在这里,真的不想。笙儿,只要你跟我回去,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我们走吧!啊?”
溪叠的声音已经接近祈求,只是看着鲤笙,眼眶就已经红的不行,眼泪也一直在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这样低声下气的溪叠,鲤笙还是第一次见,生气归生气,但那一瞬间,明显因为震惊而愣住了。
溪叠重新握住她的手,贴着脸颊,轻轻吻下:“笙儿,你不知道,八荒的水太深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出来,所以趁着一切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回去好不好?”
“流川,你这样是因为那个叫洛爵的男人么?”
隐约的,鲤笙这么认为,也这么直接的问了出来。
“!!!”
没有悬念的,溪叠的眼睛瞪的很大,完全不相信鲤笙会这么说一样,握着她的手也松开了。
755.战骨台争霸(一)
溪叠张张嘴,该说不是的,可看着鲤笙那么澄明的眼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鲤笙见他为难,也不追问。
揉着被他抓痛的手腕,无奈的叹口气,“既然来了,这件事不出查清楚我是不会回去的。你如果想回去,我不拦着你。回去的路你也知道怎么走,不需要我告诉你……”
虽然和和气气说的,但鲤笙那没有一丝情感的模样,说明她在生气。
说完,没等溪叠回答,便转身往回走。
溪叠这时候才知道很多事情已经不像刚出来时候那么单纯了。
妖族与人界的矛盾,现在定然像一根刺扎在了她心上。
不解决此事,对不起她肩负的千妖之主之名。
溪叠看着那么决绝的鲤笙,突然特别的后悔。
事情已经朝着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鲤笙与洛爵,这两个已经将对方相忘于江湖的人,奇迹般的在这个乱世重逢了。
如果他们想起来一切,那……
“……就是我的命了吧!”
溪叠红了眼眶,握紧了拳头,低头瞬间,深深的吸了口气。
命运这种东西,天定的东西,要他一个凡人如何反抗?
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他也只能认命了。
“尊主大人!”
见两人争吵完回来,刁白玉赶紧对鲤笙说,“我们是否要去罗生门走一遭?”
鲤笙看他一眼,用余光瞥见溪叠已经跟了过来,心下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以为她说的重了,溪叠真的会回远桑山,好在溪叠并没有失了分寸。
声音顿时多了几分柔和,“不然你又想让惊阙山的人自己调查?”
“……”
好吧,刁白玉知道自己多嘴了。
鲤笙看了看身边的妖怪们,比起听他们的,还是问溪叠最方便。
“流川,他方才说的那个赤什么风的……”
“赤凌风,八荒最大的邪魔歪道罗生门的门主。”溪叠声音很小的回答。
鲤笙一个在点头,“嗯嗯……”
“你如果要去,便少带些人,低调些。”溪叠始终没有抬头看鲤笙,而这令鲤笙很不安。
“你不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溪叠声音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不看鲤笙的眼睛。
只是,胸口的鼓动不难发现他在隐忍着什么。
鲤笙……真的搞不懂他了。
“好,我知道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特别害怕一旦说了什么,得到的回答是她并不想听到的。
那就不说了吧!
转身,对刁白玉道,“你找上两个人,我们现在就去罗生门。”
刁白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鲤笙突然靠他那么近,近在咫尺的吐息不经意的想起方才看到的鲤笙的半张脸,微微一愣,不由得幻想出鲤笙那天下无双的脸……
女人……
“刁白玉?”
“啊,是!”
“你想什么呢?听到我说什么了?”
鲤笙很无语的抱着胳膊,眯起眼睛。
刁白玉白了脸,急忙解释,“刚才在想去了罗生门之后的事……”
“那种事情有什么好想的?顺其自然就好了。”鲤笙摆摆手,示意他赶紧选择带谁去,“找好人就走,别磨叽。”
这里的空气令人喘不过气,还是第一次面对溪叠有这种感觉。
说完,刚要转身走,可握紧了拳头使劲的踩地,“溪流川!你到底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去!!”
没办法,她没忍住,劈头盖脸的,一顿吼,“你这个大猪蹄子!明明是你让我出来的,现在倒好,竟然不打算帮忙了是吧?一定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溪叠:“……”
鲤笙这种态度可能会吓到刁白玉等人,但对于已经司空见惯的溪叠来说,这只是鲤笙撒娇的一种手段。
当然,因为知道她在撒娇,以往的他总是笑着将她拥紧,说些令她开心的话,做些让她开心的事,每一次每一次。
但是,溪叠很清楚,这一次,跟以往不同。
还是对鲤笙笑,然而却带着几分坚定之心。
“我会在这继续调查古洞族的事情,赤凌风那边,刁白玉会帮你的。放心,我哪里也不会去,在这等你回来。”
刻意强调了等你回来几个字,笑的很是悲伤。
鲤笙很不明白,为何不让刁白玉留下,可溪叠的话,她多少也懂他。
如果他下定决心如此,那她说什么都没有用。
“好,随便你。”
“……”
鲤笙走了,很匆忙,好像不怨愿再多呆一秒的感觉。
溪叠握紧了手,青筋暴露,指甲掐进肉里,血流出来都没有感觉。
刁白玉活几千年,对于感情这事,看的多了,自然也能感觉到什么。
撇去溪叠是人这一点,谁都能看出来,他对鲤笙是真感情,不带一丝水分。
就算都是男的,如果感情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是一份值得承认的伟大的存在了。
刁白玉并没有任何偏见,毕竟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与性别无关。
管他当讲不当讲,走到溪叠身边,也是无奈吧:“虽然不知道你跟尊主大人到底怎么回事,但既然你为了尊主愿意放弃北流冰,那就足以证明你希望跟尊主的永远在一起。”
“……”
“既然都决定要永远在一起乐,可你现在在做的事好像跟你的初心相驳。溪叠,你修为比我厉害但经历的不一定比我多,作为长辈,我提醒你一下。不要意气用事,尤其在感情这方面。”
“……”
“稍有不慎,原本以为会永远的东西立马就会变成一场空,任性不得,有些人更等不得啊!”
“!!!”
大概最后那一句话扎了溪叠的心吧,突然瞪圆了眼睛看着刁白玉,不说话。
刁白玉知道他是聪明人,知道自己什么意思。
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在鲤笙喊他前,赶紧带着找出来的两个人跟上了鲤笙。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夕阳西下。
晚霞千万里,将溪叠的影子拉的很长,落寞无比。
溪叠收敛视线,笑意渐渐消失,最后在脸上凝结成一抹冰冷的模样。
“等不得……么?”
喃喃自语,声音隐匿在弱小的风中。
溪叠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如果他继续跟着鲤笙,很可能会因为自私而让鲤笙讨厌他,抗拒他,人与人之间情感的裂缝是很容易形成的,但却不容易修复。
他最不想的便是让鲤笙讨厌,所以,比起跟在她身边,拉开距离对现在的二人更好一些。
何况,溪叠很想知道,没有他在身边,鲤笙还会不会凭着自己的意愿回到这里。
如果鲤笙回来,二人或许可以一辈子,如果不……
那就是二人的尽头,缘分的尽头。
“溪叠,尊主大人他们走了,那我们怎么调查古洞族……”
身后的妖怪,怯怯的问了起来。
溪叠收神,回头,看着漫天星云,“先带我去古洞族看看。”
另一边。
洛爵离开后不久,便命令莫非辞与司雪衣返回惊阙山报告消息,自己前往罗生门打探消息。
只是被莫非辞拒绝,后来换成东方令与司雪衣一起回去,好说歹说司雪衣才同意,并答应会带上几个医术比较高的弟子重新跟他们汇合。
因为不能太惹人注目,洛爵又陆续将剩下的弟子们拆散,从不同的方向前往罗生门,现在只剩下他跟莫非辞二人。
莫非辞已经许久没有与洛爵二人独处,刚开始自然有些尴尬,也没人说话。
直到后来洛爵说要动身,一副失魂的表情,莫非辞便憋不住了。
“我说你……”
快步与洛爵走到一起,然而,洛爵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几步便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喂!跟你说话呢!”莫非辞没好气的大喊,又追上去。
只是,这一次,直接掰过洛爵的肩膀:“你这人啊,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莫非辞看到洛爵的脸,突然愣住了。
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啊?
因为太过震惊,洛爵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看着洛爵的背影,莫非辞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所有的话语在沉默中死亡。
莫非辞不明白,他从未见过洛爵露出那种仿佛失去全世界的表情,每时每刻都无比夺目的眼神,像火山爆发之后石灰,死气沉沉。
如果不是还会呼吸,都让人以为他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尸体。
“哎……这又是闹哪一出啊!!”
莫非辞想不明白,气的只能抓自己的头发!
不行,他憋不住,果然要问清楚。
再次快步追上洛爵,这一次,不管他听不听,说自己的就行。
“我们进妖川之前遇到一个妖怪,你知道他说了什么事情么?”
“……”
好吧,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啊,是关于带着面具的一人一妖。”
“!!”
可以看到洛爵背影一颤,肯定猜到是谁。
不过,他还是没有搭理的意思。
莫非辞隐约感觉洛爵这么消沉是因为什么,所以,继续说自己的:“说真的,刚看到溪叠与另外那个人时,没反应过来是秋海棠提及的那二人,不过,怎么看,那二人正是我们答应秋海棠的,但凡遇到,无论如何也要帮忙之人……”
有些尴尬,莫非辞无奈的笑:“不过这么看来,我们压根就没有完成与秋海棠的约定啊!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的身份有些尴尬呢……”
不,这是借口。
完全是因为莫非辞忘了秋海棠一事,而这是事后想起来的。
因为觉得蹊跷,这才拿出来跟洛爵分享下,想让他分析分析到底怎么回事。
想不到的是,洛爵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更差了。
莫非辞清清嗓子,“我说。你最好找个镜子看一下,你现在的表情很吓人……”
铁青,惨白,乌黑,这世上所有脸色最差的词语都无法形容洛爵现在的表情,那种令人绝对不想看第二眼的衰……
莫非辞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别这样难为人?现在跟你在一起的可是我,你摆一张爱人死了的脸色是什么意思?还能不能一起共事了?打起精神来不行么!”
的确是太生气了,所以有些口无遮拦。
好在,这一顿抱怨还算有些效果。
洛爵终于看向了他。
“……你说的对。”
“哈???”
“……”
只此一句,然后洛爵又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这一次,周围包裹的低气压更严重了,气氛也降到了冰点。
莫非辞:“……”
我去,他真的要跟这种人走一路么?绝对会被气死的吧!
“啪啪---”固然气的快要脑溢血,但也只能狠狠踢了下旁边的灌木丛,肚子里的无名火才消了下去。
算了,爱怎样怎样,他不管了!
他担心洛爵,看来是白担心了!
很快,在无声中,二人来到了罗生门。
经过几年的变迁,罗生门的位置对外开放了。
即使光天白日也能远远看到矗立在崇山峻岭间的一座黑桥,桥上不时有人来往,正邪二路都有。
罗生门为恶,这世人都知道,所以,赤凌风也是从这几年开始,不再躲避正派,直接暴露出藏身之处,那巍峨的黑桥跨过去,后头便是一直对外开放的战骨台。
而战骨台以北位置,便是赤凌风住的黑晶森林,从战骨台更能看的清楚。
黑桥好过,只是稍加使用幻术便可,因此没有什么难度。
罗生门的开放,也促使了很多崇尚邪恶的妖怪来这里申请成为赤凌风的灵使,当然,抱有这种目的的便需要在战骨台一较高下了。
拼到最后得胜之人,便能得到见赤凌风的机会,当然,如果打斗的过程并没引起在幕后观看的赤凌风的兴趣,也是无法见到他。
因此,现在的战骨台,在本来只是正邪相斗的基础上做出了改良,那便是最后的赢家可以向赤凌风提一个要求。
赤凌风默认了这项规定,当然是喜欢看到人们为了他而疯狂的样子。
二人来到战骨台南边的出口,看着围了几圈的人,除了妖怪,其中不乏一些正道人士,看来这些人都打算要借着赤凌风扬名天下。
莫非辞一直对这种比试没有好感,巴巴的看了一眼,便问:“要参加么?”
756.战骨台争霸(二)
其实莫非辞没有兴趣,只是随口问问。
洛爵扫视一圈,道:“不参加就没有办法见到赤凌风。”
意思就是参加呗!
莫非辞耸耸肩,“那什么时候上?”
看了一圈,跃跃欲试的人很多,只是真正上去的人很少。
此时台上站着的是一个老头,穿的有些褴褛,灰褐色的褂子一个一个洞的,面色枯黄,圆溜溜的眼睛却极为有神。
看样子,应该有些修为,不然也不会连着打败几人了,其中还包括雷音山的弟子。
雷音山并没有特意派人过来,看样子是自己有心过来比试的,结果技不如人。
提到雷音山,自从洛爵与挽虞的事情传开后,每每遇到,那边的人便少不了跟洛爵一顿寒暄,只是洛爵很是清高从来不予理会,为此还被百步琅教育过,说做人不能那么死板,要懂得变通……
当然,洛爵从来没有听到心里面去。
对于洛爵这个人,雷音山没有一个不认识的。
虽然洛爵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但修长高挑的身材根本就遮掩不住他的锋芒。
只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是洛爵啊……他竟然也来了?”
“什么惊阙山的洛爵也来了!啊,在那里!是真人!”
就像连锁反应,一人说了洛爵的名字后,其他人跟着炸锅,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向洛爵。
习惯了各种视线的洛爵,自然不将这种事看在眼中,无视所有人的目光。
“洛爵少侠,一较高下可好?”
战骨台上的老头突然冲洛爵勾勾手指,挑衅起来。
莫非辞当仁不让,“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说着,就要往台上跳,只是被洛爵按住了。
“??”
莫非辞回头,看着洛爵,一脸懵逼。“你……”
“越早结束就能越早见到人。”洛爵只是说了一句便已经出现在台上。
“哇啊!”
他的出现,全场沸腾!
“洛爵上来了!是洛爵没错!”
纵观战骨台对战过往,从没见惊阙山的人来过。
这下一来就是掌门的关门弟子,八荒的风云人物,这怎么看都可以引爆全场热情。
战骨台也并不是想上就上的,一来你觉得自己修为可以,二来你得有对外的透明身份,不然就算可以一战成名,谁都不认识就有些尴尬了。
“竹老头!你有本事就继续得瑟!”
“等着让洛爵把你打成猪头吧!”
一时间场下更加热闹,简直比那菜市场还要热闹。
看他们的反应,貌似这个竹老头并不受欢迎。
竹叶青,与那毒性很强的竹叶青蛇同名,行事作风也堪比蛇般凶狠无情,因此没少得罪人。
竹老头根本不当回事,继续对洛爵道:“来吧!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赶紧痛快的开始!”
“嘘嘘---”
他这种态度也只是引来台下的一阵唏嘘罢了。
竹叶青应该习惯了,俨然不在意,看来这脸皮也是修炼多年的厚。
莫非辞在台下看着洛爵,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并没有很在意。
倒是趁着这个功夫,再次将台下环视一圈,好好看看到场的人中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可不能放过这个观察的机会。
“动手啊!洛爵!”
洛爵没有动手,这让台下的人很是不满,开始吆喝起来。
就像动物园看杂耍的一样,这些人在等着表演的同时又唯恐天下不乱。
洛爵的视线一直往别处看,那是可以微微感觉到赤凌风灵压的东面出口。
因为曾经有过一段并不美好的记忆,他记得赤凌风习惯性的站在东边往战骨台这边观望,欣赏着台上人们厮杀的模样,碰到合心思的人就会笑的很是‘开心’。
“哇!!”
“咚---”
在洛爵想事情的时候,急于开始的竹叶青突然矛起拳头积聚灵压就往洛爵面门冲了过来!
当然,他是打不中的。
洛爵虽然没有看他,但在上来的瞬间就将他会使用的攻击方式想了个遍,拳头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拳头还未到面前,直接一甩袖,仅凭灵压就震得竹叶青蹬蹬蹬倒退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下来。
看到怪兽一样,眼睛瞪的溜圆,而握紧的拳头更是虎口冒血,霎时将这个手染成了红色,啪嗒啪嗒滴在地上,声音在喧哗的环境中却极为的清楚。
冷汗……慢慢从竹叶青脑袋上流下。
这还没动手,他突然害怕了。不是那种表面的害怕,而是源自内心的恐惧,微微张着嘴,防止因为惧意而不停打颤的牙齿咬到舌头。
洛爵还是那般清浅的表情,即使竹叶青搞偷袭也没让他觉得不舒服。
“要继续么?”
因为不想伤人,洛爵好心的问了一句。
当然,如果能这么放弃的话,那是再好不过。
竹叶青怎么可能受得了自己没逼洛爵动手就自行认输呢!
所以,不怕死的,就算要硬着头皮也要给自己争口气。
“啊啊啊!!”
大叫一声,双掌结印,面前赫然多了一个足有水桶大小的铜锤,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洞来。
得意的一笑,随后直接牵动链子将那铜锤挥舞起来,耍的是虎虎生威,周围像龙卷风一样,风力大的很。
如果不是因为战骨台上有特殊的结界屏蔽,外边看热闹的热也势必受到牵连不可。
“不过一个后起之秀,你以为我竹叶青能怕你不成?!看招!!!”
“咚--!”
挥动的铜锤抛向洛爵,同时竹叶青暗暗在上面动了手脚,加了隐藏攻击咒术。只要洛爵接下这一击,必然遭到隐藏咒术的攻击,轻则断手断脚,重则……
“砰咚---!”
“噗啊!!”
可是,竹叶青突然吐出了一口老血,后才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像被掏空了一样,又火辣辣的疼。
血滴答滴答的从嘴角流川,竹叶青模糊着视线看着对面的洛爵,到昏死过去都不敢相信,洛爵竟然那么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他的攻击不说,还借用他的攻击术打伤了他自己。
“哗啦---”
洛爵淡漠的看着他,似乎看不得弱者,眼神孤傲无比。
无奈的叹口气,“你已经尽力了……”
他说。
知道么,当你把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打败的时候,这种不走心的安慰话反而会让对方觉得是一种羞辱。
尽什么力啊,竹叶青分明都没来得及施展自己的力量就被压制住了好吧!
竹叶青想抗议,可因为洛爵的灵压威慑十足,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被洛爵送下了场。
众人:“……”
怎么说,虽说早就知道洛爵很厉害很厉害,但这么厉害就有些夸张了吧?
竹叶青的修为的确不低,不然也不会连着打败五六人,他的实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只是吧,那么厉害的人碰到洛爵后,就像小孩子碰到到了巨人,那明显就是无法翻越的鸿沟,人家一个小手指就把他打趴下了,甚至连喘气都不敢的地步。
这等修为……!!
“师叔,不要忘了师尊老人家的话!!“
莫非辞将竹叶青随便放了个地方,就转身冲洛爵大喊起来:“你要是忘了,到时候被师尊惩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洛爵微微皱起眉头,并没有回答。
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原本还无比热闹的人们像被冷冻了一样,霎时竟定住了表情。
“还有人要上来一试么?”洛爵大声问道:“如果没有人愿意跟我打,那今天不妨先这样?”
“我要见赤凌风!”
忽然,人群的最后边伸出来一只极为纤细的手,露在外边的皮肤白的发光。
而在听到声音后,表情一只冷漠的洛爵,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就扭头看向说话来源之地。
当看到鲤笙悠悠的从人群中走出,精致的黑色半脸面具遮住了她的脸,但一身干练的黑衣并没有压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
迈步走到台下,往上看着洛爵,冷哼一笑:“我也要见赤凌风,我们比试看看吧!”
这精瘦的男人是谁啊?
此时,台下所有人都抱着相同的疑问,
见到竹叶青的下场后还敢跟洛爵这么叫板,这人是不是吓傻了?
但是,当刁白玉出来后,一些认识刁白玉的妖怪顿时瞪圆了眼睛。
“喂,那是枯木大人吧!我没看错吧?”
“应该……没错。你看,一直跟着白玉大人的那两个男的也来了,肯定错不了。”
“啊,难道是白玉大人刻意带着人过来的?那个男人想必也是白玉大人的手下,所以是在替白玉大人说……”
“刁白玉,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绝对不能插手。知道吧?”
鲤笙突然道,不等众人反应,一跃便上了战骨台!
“!!!!”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妖怪们一听一看,简直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他刚才竟然直接喊刁白玉的名字?!竟然是他上台跟洛爵比试?
天哪!他到底是谁!
刁白玉反正也拦不住,在看到洛爵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受他控制,那还拦个屁。
笑着点点头,无视一众妖怪的大眼瞪小眼,“是,请放心,绝对绝对不会插手的。”
话说,有他能插手的机会么?
洛爵是谁?鲤笙又是谁?这么厉害的两个人一旦打起来,能阻止二人的这八荒有几个人?
说的再直白点,刁白玉没那份能耐管这事啊!
鲤笙满意的点头,无视众人,迈步便朝着战骨台走去。
但是……
“啪嗒--”
突然,战骨台上的结界赫然出现,将她挡在了外边。
黑红色的结界燃烧着令人胆寒的青色孽火,鲤笙想往哪里走,它便出现在哪里挡路,竟然跟她死磕上了。
鲤笙很无语,“这是什么?是不让我上去的意思?”
鲤笙隔着洛爵比较近,当然是问他。
洛爵从她出现道她上台,再到她问他话,整个过程都是呆的。
也对,谁能想到这么快就再见了不说,下面两人竟然就要开始你死我活。
洛爵不明白,鲤笙明明说过要一起查明情况,现在却来捣乱是……
“战骨台不知道你的身份,因此自主的使用了屏蔽令。”洛爵淡淡说,很无奈的问:“这种情况也没事,只要你证明自己的身份是真的,禁令就会自动消失。
”
“是要回答‘我是谁’的意思呗!“洛爵托着下巴,有些惆怅:“那怎么个证明法?”
肯定不能说她是千妖之主,那样日后必然会成为所有正义门派的目标,很不安全。
可刁白玉只知道她是千妖之主,其他的肯定也不知道,何况也不能让他说漏嘴,坏了事。
那这样一来..
“没错,只要证明你是谁就行。”
洛爵看着鲤笙的眼神又一下子变得阳光满溢,而他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表情每每看到鲤笙,就像重生了一样,无比的温柔惬意。
然而,这个吧……
对于一般人来说很是简单的自我解释,在这种地方,他该怎么回答呢?
直接承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那样不好吧?
“我……”
“是谁?”
这个问题刚好也是洛爵想问的。
“……”
“你说啊,你的身份到底是何方神圣?”
洛爵显然比鲤笙要着急,甚至从未见过他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的莫非辞,如果可能,都想将这这一幕永远保存下来,以后心情不好就拿出来看看,给自己找找乐子,,,
刁白玉肯定拦不住鲤笙,因此也不管她,就看她怎么摆脱这种困境。
即使背负高强的灵压却因为战骨台不识英雄而被瘪的厉害,如果鲤笙不能成功解决这件事,刁白玉会认为这届的千妖之主不适合当领导者,然后跟众妖联名,收回溪叠二字……
当然,这只是想想罢了。
“是谁啊他?”
“就是,竟然敢对白玉大人呼来喝去,胆子真不小哇!”
“难道是哪个妖祖的子孙?”
不然谁都清楚刁白玉是什么德行,他可会不会跟一般人来这么一套礼仪。
从有些方面,刁白玉也够烦人的。
鲤笙这时候也注意到下面的人在议论什么,脸色不由得变的惨白
低下头,想了想,然而能想到的也只有自报家门这一种方法了。
说实话总比没有机会去争取要好吧?
“我啊,我是谁?呵呵,你问的这个问题真是可笑哎,竟然连我都吧认识了么?嗯?洛爵?”
757.回忆阑珊
洛爵啊……
洛爵听到这个名字,没来由的在心中如是想。
想着,一丝苦涩慢慢涌上心头。
“只有我知道的话是没用的。战骨台的规矩比以前要更加的严格,凡是上场之人,必须要禀明身份……”洛爵只好解释。
鲤笙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怎么,这比赛之地也开始查户口了么?真是……好好,我知道了,我说还不行?”
无奈的看向下面的刁白玉,皱了皱眉头,示意她该怎么办?
刁白玉也是一脸的肃重,按道理来说,妖怪们在看到鲤笙的瞬间就该认出她的身份,可能是战骨台的戾气太重,导致感知能力变弱的缘故吧?
怎么办,要说出身份么?
“他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神秘?”
“虽然觉得他很不同寻常,但又说不出来,哎,你们看到了没,白玉大人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很不正常……”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尤其是妖怪们,恨不得从刁白玉脸上看出些什么。
看来只能说了啊……
“因为他的身份过于特殊,自己说的可能有些夸张,不妨我来说吧!”
刁白玉往前走了几步,离着战骨台没有很远,正好在鲤笙前头。
朝着纷乱的众人还算客气的作揖行礼,便深吸一口气:“其实他是……”
“轰隆隆---”
突然闪现的惊雷,漫天落下,声音震耳欲聋不说,只见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而一黑影慢慢从其中走出。
那是什么?
众人先是发愣,但很快察觉到浩渺的灵压,一时身体不得动弹,而眼睛却像被定格了一样,看着那道裂缝,一眨不眨。
很快,模糊的身形现身在面前。
该怎么说,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却穿着浅蓝色的长袍,胸口上还绣着一个大大的‘火蚕’字样,简直嘚瑟的不行。
在场稍微有些年纪的妖怪,虽然不认识他的的脸,但看到那身衣服后,就像见到鬼一样,前后竟然跪下了!
没错,是下跪,这人竟然能让群妖如此尊重,可见身份不一般。
而鲤笙再看到他的瞬间,怎么说,比起吃惊,她更惊讶那身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灵压。
那是……
“虫老爷子?”
没错,如果不看身材,而看脸的话,那的确是虫老没错!、
厚重浓密的白眉遮盖了半张脸的说……
当然是虫老,不然还有谁?
虫老先冲鲤笙做嘘,让她不要出声,而昂首阔步走到了战骨台前,站在鲤笙身后。
久违的在人前现身,虫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难为情,不如说,很是怀念这种为人敬仰的感觉。
笑了笑,还是看不到他的眼睛是怎样一种眼神。
“老夫已经退隐山林很久了,I你们竟然还记着老夫,也是老夫的荣幸。”
他一上来就客套,怪让鲤笙无语的。
默默站到他身后,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老头子你怎么也出来了?你出来能行么?”
鲤笙不知道,战骨台上有扩音的咒术,虽说他是小声说的,但却很是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老头子?
他认识虫老?而且关系还不错?不然是不会那么喊的吧?
虫老很是无奈的轻呼口气,“我怎么就不能出来了?恰好无事,看到你竟然参加这种比赛,想来也挺好玩的,就过来看看,顺道给你加个油什么的……”
“哈?”
什么鬼?顺道加油?
虫老可不是这种人设吧?
鲤笙一脸懵逼,刚要说什么,却被虫老拽着给人介绍起来。
“大家可能不知道,这人是我认识已久的旧友,因为不求什么功名利禄,所以在八荒一直没混出什么名声。”
“……”
嗯…….鲤笙好像反应过来了。
他这是在给她打圆场外加撑场面?
刚才不是正好说到她是谁这个问题么,他出来的时机还真巧,就好像一直在一边旁观一样。
鲤笙不悦的瞪起眼:“虫老头子,你难道一直在一边看着……”
“哈哈……”
知道鲤笙不太高兴,虫老赶紧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呢,如果她肯的话,估计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是估计,而是他不是鲤笙的对手。
虫老知道鲤笙有多厉害,现在也只是往让众人还能接受的方面说罢了。
果然,经过他这么一介绍,刚才还对鲤笙有所怀疑的人们,立马两眼放光,甚是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洛爵在一边看的清楚,甚至包括朝着虫老挤眉弄眼的鲤笙。
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还有这个突然从空中出现,引起众妖激动的老头,又是谁?
火蚕?火蚕的话..
“刁白玉,见过老祖宗!”
刁白玉确认面前看起来不太正经的老头正是妖界始祖之一,人称‘老祖宗’,也有人喊他‘老菩萨’。
至于虫老的原名,早已经在漫漫洪荒中遗失,这世上知道他真名的人几乎都死了,甚至连虫老自己都要记不起自己的名字。
刁白玉为首,一句老祖宗,顿时让虫老想起很多往事,一幕一幕,像走马灯一样在面前匆匆划过。
虫老笑了笑,“你们不用多礼,老夫只是顺道来看看朋友,见她相安无事,便也放心了。那就这样吧!”
不能在这种环境呆太久,不然会越来越不想离开。
说着,回头又轻轻拍拍鲤笙的肩膀:“快点回来,阿宝和小六都想你了……”
“……”
鲤笙有些愣。
认识虫老这么久,从未见他出过神,露出那么肃重的表情。
他……怎么了?
“喂!现在对你们都好,不要乱来。”
没头没脑的冲洛爵说了这么一句,甚至都没有听洛爵说什么,虫老挥袖,消失不见。
众人……一脸懵逼。
话说,虫老特意出现,只是为了给鲤撑场面的?
所以,也管用了。
没人再在乎鲤笙到底是谁,反正也不重要。
“可以开始了吧?”
鲤笙很满意这种结果,又冲洛爵笑道。
洛爵见战骨台对鲤笙打开,也说不了什么。
很是礼貌的冲鲤笙行礼,抬头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瞳孔倒映着鲤笙带着满满笑意的眼睛,不自觉的微微动容了嘴角。
很是明显的躲过鲤笙的视线,看向别处,却始终没有拔剑。
鲤笙挥袖,拿出了斩碧空。
洛爵的修为很高,如果不认真的话可能会落败,那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结果。
斩碧空一出,众人再次惊讶。
有见识的,瞬间就知道鲤笙手里的刀是堪比十大神器的神器,斩碧空。
可听闻惊呼声:“他手里竟然有斩碧空,可以斩开时空的神器!”
紧跟而来的又是不断的喧哗声,对于鲤笙的身份也更加的好奇。
眼下,刁白玉俯首称臣,虫老为他而现身,他本身竟然还有举世无双的神器斩碧空……到底这个看似柔弱的男人身上还有多少谜团?
斩碧空,红蓝交替的火焰让洛爵的眼神一紧。
“喂,你不打算动手的话,我可先出招了。”
鲤笙不太习惯这种尴尬的氛围,挥了挥斩碧空,示意要动手了。
不然这样下去要等到何时?
洛爵还是笑,“真的要动手么?”
他问,似乎忘了说的每句话都能被外边的人听到。
“这种事还需要问么?”莫非辞皱起眉头,表示不解:不然怎么见赤凌风?啊,真是……难道你还真的对一个刚见过没几回的男人……”
着重强调了男人二字,无语的直摇头:“我可不认为你有那种兴趣。真是,你到底想干什么?倒是像之前那样赶紧动手啊!”
他所认识的洛爵可是在任务面前从不会退缩的无情的男人,什么任务都没有在他手上出现任何差错。
括弧,除了这次,括弧。
去了妖川,见了这男人,就跟见鬼了一样,洛爵开始变得不是洛爵。
“呼……拜托,我可不想听我爹唠叨个没完,你倒是快些解决了此事啊!”
“你什么意思?”
鲤笙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动手的话,你以为我是上来跟你大眼瞪小眼的?真是,不要废话,快拿起你的剑,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也好早些见到赤凌风,早些知道真相。喂,你应该也很想知道真相吧?”
“……”
“来呀,那就不要犹豫了,快点动手。大男人不要这么磨叽,好吧?不然,我让你几招??”
鲤笙当然是开玩笑的,但对面的洛爵的表情却一下子晦暗无比。
搞的她都不知道该笑还是如何,就那样尴尬的站在那里,真是无比的尴尬。
“喂,我真的要动手了,你可不要认为我是先下手为强……”
“嘡啷---!“
没等鲤笙反应过来,洛爵没有拔剑,直接就冲了过来,用胳膊抵住了斩碧空的火焰,硬生生将她撞到了战骨台的结界上!
弄出的声响虽然很大,但很奇怪,背却一点都不疼。
两人的脸一下子近在咫尺,近到鲤笙可以一根一根的细数洛爵的眼睫毛,那双总能无意间挑动她的心弦的金瞳,映入光亮,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鲤笙明明因为他这突然的一击而上火的,但在看到洛爵眼眸中倒映的自己后,比起反击,甚至都没有意识的伸手覆上了洛爵的脸颊。
“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九哀……?”
“!!!”
一个激灵鲤笙看到自己正在光明正大的摸着洛爵的脸,而洛爵一脸受惊的模样,简直吓坏了。
急忙推开他,“啊,我不是……”
小手无处安放,胡乱的在空中晃荡,表情也无比的尴尬。
洛爵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眼眶瞬间就红了,那也一刻,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
她分明就是喊了他九哀,那个任谁也没有喊过的名字,她还是成为了第一个。
“都是因为你,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我不想这样,真的,流川都生我的气了,真是…….啊啊,令人烦躁!!”
“轰隆隆---!”
语无伦次的喊出之后,斩碧空对着洛爵,猛然释放出巨大的灵压,直冲着他而去!
“!!!”
说真的,鲤笙以为洛爵的伸手,就算不接也定然能躲开的。
但是,鲤笙制成的结界,却在攻击到达之前,笑着挥手撤掉了。
知道么,不是加强结界的防御,而是撤掉。
没有结界护体,洛爵就好像在赤手空拳与刀剑相拼,还是那种不带战意的。
就算他很厉害,当年肉体还是会受伤好不好!
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在想着碰瓷?
开始,鲤笙并没有制止的打算,抱着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的目的。
直到洛爵突然对她说了什么直到洛爵笑着闭上眼睛,眼泪随着灵压滑落……
“对不起……”
洛爵说了这句话,三个字,却像一句开关,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鲤笙脑海中封印已久的东西。
那一天,当她见到鲤神,当她答应鲤神的条件,当一切回归原样……
鲤笙全部都想起来了。
固然还一片空白,但身体比脑子要更快的做出反应。
“嗖---”
黑影一闪,利用引鲤樽的强大力量,她人变成一道流光,霎时冲到洛爵身前。
“咚---”
自己的灵压在她身前炸裂,而鲤笙却用薄削的身体护住了洛爵。
因为是被自己的灵压所伤,鲤笙的面具受到冲击波,哗啦一下,碎成了碎片。
当漫天星芒慢慢消失,鲤笙的整张脸也露了出来。
没有想到鲤笙会冲过来救自己,洛爵看到鲤笙的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看着鲤笙用他熟悉的担心眼神看着自己,洛爵的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
“你……”
红着眼眶,伸手想要去抚摸鲤笙的脸颊,声音无比的颤抖。
“你是不是傻,谁要你用这种方式道歉了?”
鲤笙的声音赫然冷漠,随后推开洛爵,转过身去。
如果再看着他,怕是那在胸腔满溢的感情会冲昏了头脑,让她忘了一切。
她被鲤神摆了一道。
鲤神当时明明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洛爵见面,也会彻底的忘了洛爵的存在。
但是现在,只因为洛爵的一句‘对不起’,她便想起了一切。
谁能想到,鲤神竟然用一句对不起成为她记忆恢复的开关……
但想起来后,鲤笙只剩下痛苦。
758.鬼怪陆离
鲤笙一拳打在了结界上,只因为心口突突的疼的厉害。
“他们怎么了?”
台下的人很不解,不知道为何二人刚开始打就突然相继的举手投降。
洛爵看着鲤笙的反应,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什么,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向她。
“可我除了这种方法,实在找不到别的了,笙……”
“行了。你不是想见赤凌风么,你去见吧!”
鲤笙说完,挥袖便跳下了战骨台,回到了刁白玉身边。
因为没了面具对灵压的封锁,鲤笙的灵压很是直接的释放着,确实的感觉到千妖之主威慑力的群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人竟然就是他们心心念念一生都想见到的存在。
“尊主……”
噗通!噗通!
出于方才的无礼,众妖相继跪下了,在场百十人,为妖者二十多人,这一跪,场面十分的宏伟。
而也有不少人在打量鲤笙,没了面具遮面,那张无比精致的面容明明白白的呈现,星眸含情,眉眼如画,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男人。
最为吃惊的是刁白玉,他一开始就觉得鲤笙的身形过于纤细,现在一看,终于明白。
千妖之主……原来是个女人,还是个仅凭一颦一笑就能摄魂的美人。
鲤笙无视那些看自己看的入迷之人,冲刁白玉道:“还有别的方法见到赤凌风么?”
意识到鲤笙是女人,刁白玉更加不敢正视她,匆匆看了一眼,急忙避开视线。
“赤凌风从几年前开始就居于幕后,除了这战骨台,还真的没有别的方法能见到他人……”
“这样啊……”
鲤笙慢慢回头,又看向还站在战骨台上洛爵,微微皱眉头:“难道不该让给他……”
“尊主大人!!”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噗通一声便冲到鲤笙身前跪下。
刁白玉刚要让人把人赶到一边,鲤笙却示意不用。
走到那人身边,“你有什么话要说?”
那人抬起头,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眉毛拧成一点,像是装饰物一样贴着眼睛。
“您终于出现了!我们可盼您盼的好苦啊!”
“……”
“请您一定要彻查妖川之事,为我那枉死的孩子报仇雪恨啊!”
原来是为了妖川之事。
那人的情绪比较激动,而提到妖川血案,在场的人没一个不知道的。
一下子,生怕跟此事扯上关系一样,气氛比刚才要凝重了很多,跟没人敢说话了。
鲤笙很想低调的,可无奈好像引鲤樽并不想低调,害她浑身都释放出无可比拟的灵压,震慑全场。
鲤笙将那人扶起来,笑了笑,“我来这里便是为了调查妖川之事。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要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
回头看向洛爵,此时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犹豫,炯炯有神,散发着信仰的光芒。
洛爵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汇集在心头,最后变成了无奈,看着鲤笙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
此刻,鲤笙的眼里没有他。
“那么,今天还有想要上场进行挑战的么?”
突然战骨台方向传来问话,话音刚落,灸弛出现在了战骨台上。
灸弛……相比之前,现在的他浑身笼罩着一股晦暗之气,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像蒙上了一层雾,没有任何光亮。
“啊,是灸弛!”
有人喊道。
洛爵他们也看了过去。
灸弛垂着眼角,慢慢划过台下之人,视线在鲤笙身上停留一瞬,似是微微皱起眉头,但很快又看向洛爵。
“如果没有人挑战的话,那现在站在台上之人就是今天的胜者,你们可有异议?”
“……”
无人回答。
众人又不傻,连千妖之主都无心跟洛爵对战,这时候谁上去不就等同于挑战千妖之主,跟妖族为敌么?
灸弛轻呼口气,似乎有些烦躁:“那好,惊阙山的洛爵……”
他指着洛爵,眼睛慢慢的瞪大,红光一闪,便骤然化成一条浑身包裹红色火焰的狮子,朝着洛爵就是一顿嘶吼:“呜嗷嗷!!”
洛爵感受到灸弛满是敌意的威慑,并没有撑开结界,指天剑自发的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屏障,抵御了方才的灵压。
“上来,我带你去见门主。”
灸弛道,同时微微低下身子,示意洛爵上去。
“啪嗒---”
莫非辞急忙拉住了往前走的洛爵,用眼神示意不可。
虽说鲤笙承让,他们得到了面见赤凌风的机会,但有人技压群雄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每一次,灸弛都会在最后出现,并将人带到了别处。至于后来,那些人就像被遗忘似的,不再有人问起。
大概众人以为挑战者被赤凌风直接杀死了,所以才没有消息传出。
之前无意讨论过这个话题的时候,对此事比较关心的莫惊云曾分析过,战骨台就像一张大网,以一战成名为饵,每一天都吸引无数人前来。
先不说获胜之后到底怎样发展,战骨台已经转移了大众们的视线,将本应投放在赤凌风身上的目光,尽数转向了战骨台。
当人们在战骨台上打拼之时,谁又知道幕后的赤凌风在做什么,反正到现在为止,到底有没有人见过他也不清楚。
说不定,战骨台就是一个幌子,他们都被赤凌风耍的团团转。
“如果是跟着对方去的话,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事……”莫非辞很是担心,洛爵聪明是真,但现在的他真心有些反常,没办法置之不理。
“不会有事。”洛爵那么骄傲,怎么会听,推开莫非辞,就往灸弛身上跳了上去。
灸弛仰天长啸一声,随后脚下生出片片彩云,腾空到了空中。
鲤笙一直没吱声,只是看着慢慢飞走的洛爵,无言的握紧了拳头。
莫非辞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最后狠狠踩了地面以下,赶紧在下方跟了上去。
然而,没跟多远,却发现在上空飞行的灸弛竟然是个幻影,真正的二人到底去了哪个方向,无从得知。
即使用了追踪术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二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无奈,只好重新返回战骨台。
好在,鲤笙并没有走。
应该是惧怕鲤笙之力,一般人带着自己的契约灵使急忙离开了,现场剩下的就只有妖族和雷音山的几个弟子。
雷音山的人看到莫非辞又回来了,微微一愣,急忙凑了过来。
“洛爵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对于他们的问题,心情不好的莫非辞只用眼神狠狠剜了他们一下,压根就没有搭理。
径自走向鲤笙,“你……”
“如果是要我帮忙的话,还是免开金口了。就算我再大度,不会大度到帮助嫌疑人。”鲤笙冷笑,看着莫非辞的眼睛,却有一团极为温柔的火光在跳动。
面上无比冷漠,但内里却很温柔,这个女人很是矛盾啊。
莫非辞得出这个结论,想鲤笙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才不在乎她的说辞,继续说自己的:“目前我们只是有嫌疑,但并不是犯人。如果你真想调查这件事,就不已该用什么不想与嫌疑人为伍这种借口拒绝帮助我们。”
“……”
“如果我们真的知道了敌人的真面目,你觉得到时候第一个解决敌人的会是谁?既然是千妖之主,就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保持理智与清醒才是,三番两次的拒绝我们,搞的一副跟我们有仇的态度,话说,我们难道真的跟你有仇还是怎样?不然为什么这么抗拒跟我们合作……”
“说够了么?”
突然鲤笙打断了他。
不打断也不行了,莫非辞这一番话,别说鲤笙,一般妖怪听了都想打人。
这也太直接了,如果不是鲤笙不计较,刁白玉早就命人把莫非辞拖下去炸个外焦里嫩了。
莫非辞半开玩笑:“我要继续说的话,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
因为想起了一切,莫非辞之前是个怎样的人,鲤笙很清楚。
即使之前她并不喜欢惊阙山,但在那山上的某些人却值得她牵挂。莫非辞就是其中之一,毕竟山内愿意维护妖怪的人不多。
只是,这几年的变化,除去模样更加的棱角分明之外,他吐槽的功力也更厉害,简直今非昔比。
好吧,鲤笙还算能忍得下去。
深吸口气,随即挥手,示意刁白玉他们先下去,有些话,还是单独说的比较好。
“尊主……”
刁白玉磨叽了下,在鲤笙微微皱起眉头后才不甘心的带着人走到了百米开外,还是不敢真的离开。
也是,刁白玉已经领教了鲤笙的乱来,一旦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难保不会发生什么令他五脏六腑都难受的事情来。
看好,必须要看好。鲤笙远远看了下,见刁白玉在不远处来回踱步,固然无语,但并没有说什么。
看向莫非辞:“我知道妖川之事肯定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凶手另有其人……”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果然,莫非辞有些恼火,有些激动的喊了出来:“那你还对我们百般刁难,知道我们因为你的这种态度受了多大的罪么?尤其洛爵在看到你之后就跟失了魂一样,你现在却一句你知道凶手另有其人就行了?”
“你不用激动,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鲤笙无奈的解释,这么说的同时快速的想借口先把这事带过去再说。
“迫不得已是……”
“哎呀,那个不太重要,反正我确认你们不是凶手,这个还不够么?”
在她没有恢复记忆前是真的怀疑他们来着,但记忆一恢复,知道洛爵什么人,也确认他肯定不是凶手。
“算了。”莫非辞不知道鲤笙要做什么,但仔细想,既然他们摆脱了嫌疑,那就该说点别的了。
比如说……
“洛爵跟着灸弛去见赤凌风,但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说不定会是个陷阱。”
“陷阱?”
“难道你不知道但凡被灸弛送过去见赤凌风的人,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这个……”鲤笙拖着下巴,微微挠了挠。
莫非辞极度无语:“亏你还是千妖之主,对八荒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可怎么行啊?那群妖怪不会被你带到沟里去么?”
“这个你不用管,继续说方才的事情。”鲤笙也真是好脾气,莫非辞这么黑都不带红脸的。
这样一来道弄得莫非辞有些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再欺负鲤笙……
笑了笑,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少年,眼睛眯成了月牙:“自从战骨台变更了比试规则之后,前前后后也出现不少站到最后之人,而每一次都是灸弛出来负责出来把人带到赤凌风那里。可是,自从三年前第一个人到洛爵面的人,但凡被灸弛带走就再也没有音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你不是说那些人去见赤凌风了?可能技不如人被杀了处理掉了也说不准。毕竟死人不会自己……”
s说到死人,鲤笙突然想到了之前的红鬼他们。
话说,人死后是可以成为鬼的,既然能成为鬼,肯定也……
“你在想的事情是没有可能的。“莫非辞直接否定了鲤笙还未说出的话,她只是在脑子里想想而已。
微微一愣,吃惊于莫非辞竟然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用那么惊奇的看着我, i你刚才说到鬼怪之事突然陷入沉思,是个人都知道你肯定在想那些人死后会变成鬼……”
“……”
鲤笙耸肩,无言以对,毕竟他猜对了。
“真是奇怪,你这种人到底怎么会成为千妖之主的啊?竟然连鬼怪之事都不清楚……”
“少废话,快说!”
鲤笙狠狠打了莫非辞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
莫非辞摸着微微觉得疼痛的肩膀,咂舌一声,“哎呀,我总觉得好像认识你,但肯定是我想错了。我怎么会认识赫赫有名的千妖之主嘛?还是这么迷人而又可爱的人……”
“少来那一套,还不快说!”鲤笙明明害羞,却故作凶狠,喊了一句。
“哈哈,不知道鬼怪的千妖之主……”
“喂!“
“啊,人死后一旦变成鬼,就会忘记生前的一切,尤其是自己死亡的瞬间,出于保护的本能,基本上都想不起来。”
759.痴情种
变成鬼之后,他们记住的便是那之后的事情,所以,就算那些人真的因为怨气而变成了鬼,也不会再记得生前之事..”
莫非辞很认真的解释着鬼怪为何,同暗暗打量鲤笙的反应。
她是个女人。
也对,溪叠那种人物怎么会爱上男人?现在想想,他们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那么认为。
如果是鲤笙这种美人的话,也就不为过了。
“这样啊……”
好吧,鲤笙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深深吸了口气,倒是并没有发现莫非辞的视线。
想了想,“所以才没人知道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突然,莫非辞问,实在憋不住了。
鲤笙一愣,看着莫非辞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光亮。
莫非辞……就算忘了她,但却并没有遗忘那种曾经并肩作战的感觉,看他莽莽撞撞,实则直觉还是挺准的。
当然,鲤笙不会承认,随即摇头:“我这是第一次在八荒现身,可不曾记得跟你在哪里见过。总不能是在梦中吧?”
她调戏着笑,很甜。
莫非辞蓦地脸红,哈哈一笑,急忙别开视线,看向别处:“可能是我看错了,哎呀,不说这些,眼下追查洛爵去了哪里才是最重要的……”
鲤笙也收敛笑意,急忙道“惊阙山的追踪术不是很厉害么?你倒是跟踪看看啊。”
“这个……”莫非辞一脸无奈:“所到这个,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有什么东西影响所致,任何的追踪术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边说,边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可想而知在鲤笙面前说这些是多么丢人的一件事。
鲤笙微微皱起眉头:“啊,是这样么。所以,你才不惜拉下脸来求助于我么?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帮你一把……”
“那就走吧?”
莫非辞真的脸皮很厚,一挥手,便制成一个传送法阵,示意鲤笙进去。
鲤笙深吸口气,“只有我们二人?”
“不然呢?”莫非辞回头看看远处的刁白玉,反问笑了起来:“难不成还要带上一个军队打草惊蛇?”
“……”
说的也有道理。
鲤笙耸耸肩,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但就这么离开,刁白玉他们肯定也会担心,于是在离开前,挥手制成一个咒术,对着刁白玉那边一个弹指,只见一道白光飞向那边。
“那是???”
“留给他们的消息而已。”
鲤笙随后进入了传送法阵。
莫非辞往刁白玉那边看去,眉头紧锁,看到那白光化成一行字后,不由得笑了笑:“隔着这么近还要用这种传命术,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知道吗?”
“莫非辞,你还不来?”鲤笙的声音从传送阵中传来,颇为不满。
“马上!”
莫非辞笑着,赶紧进去,自然而然也看到了得到消息后,正恶狠狠的瞪着这边的刁白玉。
从他没有急忙追上来看,不难猜测鲤笙肯定下达了不许追上来的指令,至于其他,莫非辞就不清楚了。
不管鲤笙吩咐了什么,走一步算一步,只要鲤笙不是敌人,怎样都好。
传送阵中,鲤笙走的很快,莫非辞紧跟在后。
大约一盏茶时间,只觉得亮光忽现,二人便出了法阵。
面前是一片绵延起伏的石山,无数平坦的石头堆积成一座座小山峰,听到风从其中呼啸而过,有几分鬼哭狼嚎之感。
鲤笙跳到最高的一处往四下里眺望了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回头冲莫非辞道:“这里是哪里?”
莫非辞摇头:“应该是罗生门的某一处。洛爵的灵压就是从这里消失的,想必这里有什么密道吧?”
再仔细看,能看到的只有无尽的石头,连一棵草都没有,荒芜的凄凉。
鲤笙眯起眼睛,“在这里消失……”
“你也感觉不到?”
“……对,一点感觉都没有。”鲤笙直接道,却眯着眼睛看向风吹来的方向,眼神沉了下去。
“但是很奇怪,这里风的感觉有些不对。”
莫非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风……哪里不对了?”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山间风吹,很是平常。
说到异常,大概就是这里的风,给人的感觉格外潮湿,好像是从海里……
“咦?海风?“
莫非辞瞬间瞪大了眼睛,“可这里是内陆啊,周围尽是山,连条河都没有,怎会有海风吹过?”
鲤笙点点头:“不管为何,只要找到这风的源头,总能知道个一二。”
她的行动力真的很惊人,说完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眨眼就没了踪迹。
莫非辞:“……”
这人真是……都不担心这里会有什么危险?
对,艺高人胆大,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莫非辞急忙跟了过去,好在这里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宽广,即使隔开一段距离也能追得上。
很快,莫非辞看到了鲤笙。
鲤笙正在前头一块高高凸起的石头上,浑身绷紧的往下面看去,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会露出那种严肃表情。
“怎么了?”
“……”
鲤笙看的聚精会神,压根就没搭理莫非辞。
莫非辞无奈,随后看向下面。
这一看,眼珠子险些要掉出来了!
这是什么鬼情况?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在这种地方?
“那个女人……怎么进来的?”
莫非辞震惊过后,更为不解:“她明明是个凡人,一般是不会找到这里的吧?”
鲤笙握紧了拳头,想说什么的,可当下面的人突然笑得很开心时,也只是握紧来了拳头。
故作不知的呼了口气,“怎么,你认识她?”
要装作不认识,不介意,不难过,不痛苦,什么事都没有。
莫非辞冷哼一声,颇为不屑:“什么啊,你竟然不认识东雷音的公主?你这千妖之主是怎么当的?这可是常识吧?”
没错,是挽虞,那个几次三番陷害她的恶毒的女人。
“东雷音的公主啊?”鲤笙却还是假装不知道,声音变得无比平常淡漠:“没办法,毕竟很久没有出来了,跟这世界有些脱轨了……”
“亏你也能守得住枯燥。不过,这个女人你不用知道也罢,跟个无赖一样,我可不待见她。”
莫非辞很上火,看来他并不喜欢挽虞,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原本鲤笙不想问,但既然看到了,就当是打听消息吧。
“她不是公主么?到底她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愤恨?”鲤笙故作轻松,恢复记忆后,那个习惯骗人的她也跟着一起回来。
像这种面不改色的掩饰真正的情绪,根本是小菜一碟,更别说要她笑的无比纯真了。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莫非辞不由得感叹,有种像看到稀有动物一样的看着鲤笙,“就是她,死死追求我们洛爵……”
“她不是公主么?这不是好事?哪里值得你气成这样?”鲤笙还是假笑,笑着的模样,眼睛都要眯成了月牙。
莫非辞深深吸了口气,又看了眼下面的挽虞,表情一下变得很是肃重:这的确不是我该生气之事,但我生气的也不是挽虞公主,而是气那个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件事情的洛爵!”
“……”
鲤笙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却还要故作笑容:“既然不是你该生气之事,就没必要生气。”
“我倒是不想生气,但还不是因为洛爵被这个女人吃的死死的么!”莫非辞好像更加生气了。
鲤笙已经不想再打听了,从刚才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想要打听的心思是错的。
既然已经是陌路,那就为了彼此,一直当陌生人好了
既然已经有此决心,那还问什么,有什么好问?
即使问了能怎样,结果始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莫非辞并没有注意到鲤笙的表情变化,还沉浸在自己怒不可遏的情绪中,气的牙根直痒:“别人不知道,但我能不知道么?洛爵压根对这个女人就没有什么想法,但这个女人却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他,还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愣是在八荒大肆宣扬已经跟洛爵在一起,使得洛爵莫名其妙就成为了东雷音的女婿,东雷音的国主还特意为了此事来惊阙山查询真假……”
“……”
“你是不知道,当时这事闹的有多大,东雷音好像来逼婚一样,师尊都给气的不行。”莫非辞想到那一天,惊阙山上下为了找洛爵而闹得鸡飞狗跳的样子,现在还是来气。
鲤笙只是听,并不说话,全程带着笑意,目光落在下面,定定的看着挽虞,看着那个比之前还要精致美艳的女人,嘴角微微抽搐着。
挽虞本来就是个美人胚子,五年时光匆匆而过,虽说已经过了十六七的妙龄年纪,但现在却出落的更加有魅力了。
一声雪白的锻锦袍,绣着大片的牡丹话,身形婀娜,那身打扮怎么看也并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穿戴,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这个女人是真的不能小瞧。”莫非辞突然感叹起来:“看着天真无害的,其实就是……”
“啊,那是洛爵?”
突然,鲤笙指着刚从某处突然出现的黑影,有些惊讶:“他为什么从哪里出来?你不是说他去见赤凌风了?”
莫非辞也看到了,所以,也惊讶呀:“没错啊,他的确是跟着灸弛来到了这里,至于是不是真的见赤凌风,我不敢确定。”
“你不是说但凡见过赤凌风的人,到现在都没影么?那他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好好的?”
指着洛爵,故意不去看他正慢慢走向挽虞,同时在说着什么的样子,因为隔得太远,真的是一个字都听不到。
莫非辞皱起眉头,使劲的盯着看,比起惊讶,倒是安心了许多:“不管如何,他人没事就好,那些怎么都好说。”
说着,便要往前冲,迫不及待跟洛爵汇合。
“慢着!”
只是,被鲤笙拽住了。
鲤笙的视线往下看,以看不清楚二人的角度,“事情有些蹊跷,先不要着急……”
“蹊跷?”
“风……停了。”鲤笙抬头,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风吹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他们明明能感觉到风刮的逼之前还要大了几分。
不该这样才对。
而他们刚才不是在找风的源头么,结果,没找到源头却看到了挽虞,直接给他们把目的打乱了。
虽说不上是怎么回事,但鲤笙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还不是他们现身的时候。
陌生环境,又是敌人掌握先机,怎么着还是警惕点好。
莫非辞感觉着风的走向,也察觉到哪里不对,迈出的步子又慢慢挪了回来。
看看鲤笙,见她在专心研究风向的问题,因为他从刚才开始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也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继续看下面二人的行动。
下面的二人,洛爵好不容易从极为曲折的迷宫找到了出口,谁知道,一出来就看到了挽虞在对面,
如果不是因为身后的迷宫的确太难搞定,他真想掉头回去当没看见。
“洛爵!!”
挽虞看到了洛爵,便急忙大喊。
一向眼神不好使的她,却总能一眼就看到洛爵,该说这是一种能力?
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就冲到了洛爵面前,甚至因为跑的太急,一只鞋还跑掉了。
“呵呵,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啊?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知道么?”
挽虞径自抱着洛爵的胳膊,用一种带着泪光的眼神看着洛爵,那么可怜兮兮。
洛爵并不说话,只是轻轻甩开了她:“挽虞公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这里可是罗生门,凭你自己的力量是进不来的。莫非又是雷云在帮你?”
“三个月零六天,我们三个月零六天没见了,这一见面,你怎么能一上来就质问我为什么?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你这个坏人!呜呜……”
“啪嗒--”
突然委屈至极的哭起来,挽虞从后头直接抱住了洛爵,眼泪鼻涕都流在洛爵的后背上。
“呜呜,我们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定亲了的,虽然还没正式过门,但我已经算是你的妻子了。突然被弄到这种地方,我本来就吓的要死,你怎么能光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呢?”
760.绝无后悔
洛爵:“……”
没错,这就是挽虞的厉害之处,用梨花带雨的泪颜,一次又一次的化解对自己不利的情况……
然而,看似冷血无情的洛爵,其实内心别任何人都要软,尤其对方是个女人,很多时候他也只能妥协。
看着还在嘤嘤哭泣的挽虞,只好道:“我也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不要哭了。”
挽虞立马停止哭泣,但肩膀却不断的颤抖,好像受到惊吓一样。
“那你想我么?想不想?”上去拉住了洛爵的衣袖,依然可怜巴巴的:“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你知道么……”
还想抱洛爵,却被洛爵再次一把推开。
“为什么不让我碰你啊?你总是不让我碰你,就好像我是什么病一样……嘤嘤---”这没说完,又开始哭。
洛爵被她弄的心烦意乱,这里可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敌人的地盘。
方才灸弛将他带进迷宫后便找机会独自离开了,哪里见到赤凌风了,分明就是一个圈套。
在迷宫中,洛爵看到了很多已经变成白骨的尸体,再照着之前的传言来看,不难想象,那些是之前被灸弛带到这里的人。
洛爵仔细检查了那些尸体,可以看出并非死于外伤,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因为打斗致死。
从尸体干瘪的程度来看,更像是自身的作用。
那些人可都是高手,如果不是外来因素,能想到的便是被什么东西破坏了身体内部结构,导致无法调整状态,慢慢衰竭致死。
所以,他在迷宫中感受到的东西,的确是那股不知名的咒术产生的作用,如果再晚些出来,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平安无事。
长长呼了口气,淡淡的道:“挽虞公主,你应该不是自己过来的吧?到底……”
“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就是一阵黑风过来,再睁开眼睛就出现在了这里。我们要怎么出去啊?”挽虞知道哭只在开始的时候管用,哭了一会儿,随即就恢复了常态。
一手拉着洛爵,一脸担心的四处观望,好像这时候才开始害怕:“洛爵,我们不会出什么事吧?这里给人的感觉特别的不好……”
“挽虞公主,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洛爵安慰了一句,推开她的手,“看来是对方有意让你来这里的。”
目的是限制他的活动。
看来对方一开始就知道迷宫困不住他,所以挽虞算是第二种手段。
对方竟然会以为挽虞能限制他的活动……
好吧,的确是这样。
洛爵之前有跟挽虞单独在一起过,当时是被安排去执行某个任务,说来也巧,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挽虞。
巧……大概也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天知道挽虞为了与他相遇,特意制造了多少的偶然啊。
然后,洛爵就深刻的明白了,挽虞这种人是天生的公主命,不管什么事,都竭尽完美,所以很多时候都无比避免的浪费时间。
比如说,住个酒店,她能从这头挑到那头,甚至从风水的角度来决定能不能入住……
比起这么较真的人,洛爵更希望对方是那种什么都不在乎,活的很随意的人。
当然,他想选择的另外一半也是这种不拘之人。
挽虞并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然而事情发展到今天也着实是因为事态所逼,当然,洛爵也一直在找时机跟挽虞解释清楚他的想法,只是恰恰总是没有时间。
仔细一想,现在又是二人独处,这可能是一个比较适合说清楚的机会。
“挽虞公主,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清楚……”一边看周围的情况,洛爵的声音有些压低。
挽虞皱起眉头,虚掩着嘴巴,有些惊讶:“说清楚……什么?”
“就是关于……”
“砰咚---!”
突然,背后迷宫的入口发出一声巨响,浓烟冒出后,一道道黑气慢慢涌现出来,像是活物一样,霎时扑向二人!
洛爵因为有点失神,所以不巧被那黑气扑中了眼睛,只觉得钻心一疼,一下子就睁不开了。
“洛爵!救我!”
闭着眼睛,听到挽虞分外急迫的呼救声,洛爵闭着眼睛感觉周围的灵压,快速拔剑,刷刷几剑,很是精准的砍断了黑气后,又借着微弱的挽虞的气息,完美的接住了几乎吓掉魂的挽虞,随后跳到了地上。
“洛爵!”
挽虞怕的又开始哭,,直接搂住洛爵的脖子,使劲往他身上贴:“你一定要保护我!”
洛爵很是无奈,但眼睛的灼烧感还没有消失,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眼眶中不停流窜,想要去狠狠揉搓一下。
“抱紧了,我会尽可能的跳出这些黑气的攻击范围,你绝不能撒手,知道吧?”
洛爵说的同时已经凝结灵力在脚部,微微侧脸躲过攻击的同时,脚下使力,往上一瞪,嗖的一声就往鲤笙那边的方向跳了过来!
已经看够热闹的鲤笙,完全没想到洛爵竟然会往这边跳,微微吃惊。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可以屏蔽了气息,也难怪洛爵没有发现。
说真的,鲤笙一直没有现身是为了给二人一个相处的世界,但既然有人来捣乱,也只能出手了。
“洛爵!”
只是,比起她,莫非辞也忍不住气了,飞起一脚,便往那黑气上落下!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以为会相交的二人,莫非辞却像提到了一团空气,吃惊瞬间人便紧跟着消失咋空中。
鲤笙“!!!”
眼睁睁的看着莫非辞从空中消失,简直不敢相信。
而因为分神,洛爵抱着挽虞已经朝着她直冲过来。
“九哀!”
其实只要躲开就好,但更让人奇怪的是,鲤笙竟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等她制成咒术打算强行离开的时候,洛爵已经到了面前。
鲤笙直接喊了一句,喊九哀的名字。
可是,洛爵还是毫无听闻的冲了过来。
只是,就像刚才一样,洛爵冲是冲过来了,但却像莫非辞一样,从鲤笙的面前消失了。
那么大的两个活人……竟然消失了!
这!!!
鲤笙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伸手摸索前面,但更令她心冷的是,前面什么都没有,除了空气只剩空气。
“为什么……莫非辞他?”
固然不懂什么情况,鲤笙急忙到莫非辞刚才消失的地方抓了几下,“什么都没有?但他的确是从这里不见了啊?到底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
很奇怪啊!
鲤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将方才发生的情况重新整理了下。
仔细想的话,难道这一切都是幻术?
“不,不对。”至少莫非辞是真实的,他们二人可是一起过来的……
“不对,虽说是一起过来的,但从方才开始,莫非辞就很异常……”
如果是莫非辞的话,看到洛爵跟挽虞在一起,必然会冲过去,但他刚才只是发着牢骚,并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简直不像他。
对,不是不像,而是从方才开始在她身边的人就不再是莫非辞。
看来敌人在不知不觉间侵入了他们的大脑,这才使得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因为完全没有想到会来这么一出,鲤笙才会放松警惕,被敌人钻了空子。
“咚---”
气的往旁边的石头上落下一拳:“可恶!!!”
然而,破碎的石头却突然变成无数亮片,她的对面赫然出现了正在四处张望的洛爵!!!
??
什么情况?
鲤笙一脸懵逼,不知道对面站着的到底是真人还是虚幻?
不管了!
在洛爵回头看她的瞬间,鲤笙已经冲了过来不说,挥动斩碧空,便要攻击。
“!!”
洛爵还觉得奇怪,自己方才还跟挽虞在一起,为何转身挽虞就不见了?
正找着挽虞呢,身后便突然出现了什么动静。
等他回头,赫然发现对面的人竟然是鲤笙!
是朝思暮想才产生的幻觉么?
“嘡啷---”
当然,洛爵没有一直发呆,恶事下意识的拔出指天剑接下了这一攻击。
剑气争鸣,随着剑交瞬间,二人感觉到彼此气息是真,惊讶了下,赶紧又撤掉了攻击。
“你……”
“刷拉---”
没等鲤笙反应过来,确认她身份的洛爵已经忍不住激动,直接将鲤笙拥入怀中!
“你来这里做什么!很危险啊!”
久违的洛爵怀抱的温度,一如既往让人迷恋的感觉,鲤笙那一刻,微微沉陷。
刚要伸手去抱住洛爵,但面前突然一下子闪现过溪叠的脸。
抬起的手慢慢垂下,最后握紧成拳,急忙推开了洛爵,再次换上之前那种冷漠的表情,眼睛里的任何一处都没有洛爵的影子。
鲤笙冷笑:“你是不是把我错认成谁了?”
拿手在洛爵面前挥动了几下,越发笑的冰冷:“看清楚,我是谁?千妖之主也是你能随随便便乱碰的么?不像话……”
“啪嗒---”
洛爵一把抓住鲤笙的手腕,狠狠的,直视着她的眼睛,像迫切的寻找自己的存在一样,眼神明亮的像个孩子.
鲤笙看了他一眼便急忙避开了视线,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魅惑。
“刚说完这怎么又动手了?我说你啊,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百步琅的得意弟子,有点不成气候的修为,长的也比较耐看就觉得很了不起啊?嗯?”
“……”
洛爵很清楚,这说话的口吻和方式都跟鲤笙一模一样。
虽然很直白,可可能是在骂人,但却让人听着很舒服的一种方式。
他不知道接什么话,因此没吱声。
鲤笙甩开他的手,无奈,洛爵抓的很用力,没有甩开。
再甩,还是没有。
鲤笙皱眉头,十分无语:“我说……你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么?这么一直抓着我,被人看去了那还了得?”
“……”
“先不说你已经有了婚约者,我的清白可怎么办啊!”鲤笙刻意的提到洛爵与挽虞的婚约一事,还故作毫无所谓的样子,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
洛爵全部听到看到在了心里,包括鲤笙这是故意在试探他。
松开了手,但依旧紧盯着鲤笙,怕她会逃跑一样,死死的盯着。
大概这是洛爵这辈子唯一一次这么聚精会神的盯着一个人吧?
“不是你能想的那样,我并没有……”
“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吧?”
“……”
就是因为知道鲤笙可能会说这种话,洛爵才不想解释的。
看吧,果然是这种发展。
洛爵的心口突突的疼,压根就没想到想起来一切后的他,却要受这种痛苦。
低下头去“我们不能好好谈谈么?”
他还是不死心。
没办法啊,在这个并不存在奇迹的乱世,谁知道下次见会是什么时候?
何况,他还答应了鲤神,这辈子都不再指望跟鲤笙有任何结果……这样的誓约。
“我们……”鲤笙抬眼看他,眼底还是浅浅的笑意,却无比冷漠道:“好像没什么好谈的吧?”
“当然有。”
“真是奇怪,我们这一共见了几次,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哎呀,那可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鲤笙说到这里,虽然还是在笑,但眼底却满是悲伤,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洛爵直接很是悲伤的看着她,看着她,眼眶慢慢的通红,可见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竟然……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鲤笙的心……很痛很痛,不知道是不是坏了,这种把几十根铁钉一下子钉在了心口上的感觉,痛的要死。
咬着牙,深深吸气,勉强才将痛哭的冲动咽下去,笑着伸手拍了拍洛爵的肩膀:“喂,别哭啊!这辈子虽然没有机会了,但可以等下辈子嘛!下辈子的话……我倒是还没有预约,你要……”
“我会跟挽虞会成亲。”
“!!!”
鲤笙瞪圆了眼睛,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洛爵却转过身去:“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我便听了你的。不正是因为这是最好的结果,所以我们才会变成这样么?”
“……”
“但我想问你的是……不会后悔吧?哪怕一丝这种念头,你都不会有吧?”
“……不会。”
鲤笙很是干脆的给出了回答。而这回答,令人无奈。
洛爵笑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开心,反正是笑了:“我懂了。”
“这是我的选择。”鲤笙很是认真的道。
761.神的玩笑
鲤笙的心,突然不疼了,反而很轻松。
看着洛爵失落的样子,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办法,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笑了笑,那么自然:“到时候,你若是成亲,可不要忘了给我发个请帖。百步琅的弟子大婚,而对方还是东雷音的公主,场面肯定宏大,借着那个机会说不定能认识很多人……”
“不会给你发的。”洛爵咬着牙,说着,冷冷笑着:“只有你,绝对不会……”
“啊哈哈……”鲤笙笑的很干,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但她没有办法。
“真是小气,不就是多准备一个位置嘛,我可是会给你随很大的礼啊!”
“不需要。”
“哎,那就没办法了。算了,我不去了。”鲤笙还是笑,走到洛爵另外一侧,紧咬着嘴唇,袖子下的双手握的登紧,俨然心已经在滴血。
真的没办法,她答应了鲤神,离开洛爵,不再见他的同时忘了他。
可不知是不是神在开玩笑,他们两人重新遇到不说,她竟然想起了一切。
即使过了五年,鲤笙再看到洛爵,第一眼还是无可救药的喜欢,只是这种心情,她现在绝对不会告诉洛爵。
不管洛爵是否记得一切,记得他……
可鲤笙不知道的是,洛爵并没有真正的忘记她,实则他一直都记得,只是并不能那么确信她的存在。
直到二人相见,四目相交,有关于鲤笙的一切,他便都想了起来。
原来……
当年鲤笙召唤出鲤神之后,洛爵与鲤笙一样,也见到了鲤神。
鲤神在他的幻境中跟他说,鲤笙为了救他,借用了引鲤樽的力量,虽然救了他,但自己却因为散尽了灵元而死。
洛爵也确实的看到了死去的鲤笙的样子,看到围着鲤笙无尽悲伤的众人,而他也深信鲤笙为了救她,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只是,洛爵从未想过让她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的。
想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鲤笙的存在,洛爵突然抱着头失声痛哭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如同雨下,曾经一夜之间失去自己所有亲人的那一天,洛爵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痛哭。
鲤神只是在旁边看着他,一言不发,直到最后见他情绪稳定,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
“好像真的跟当年不一样了……”
洛爵因为伤心,并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而后来,鲤神突然问他要不要让一切重来,只要他想,那这世间万物便可回到最开始之处,鲤笙就可以避免死亡。
但条件是,鲤笙不会记得有关于他的任何事,而洛爵本身也会以为这只是他的一场梦,而他更会变成一个凡人,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人类出身,这是鲤笙在临死对鲤神许下的最后一个愿望。
鲤神答应让洛爵为人,更会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见自己的灵力过度给他万年灵压,以便足够他灵活的使用指天剑。
洛爵点头同意了,只要能让鲤笙复活,不管什么条件他都愿意答应。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开始那样,一切都变的与原来不同,鲤笙存在过的痕迹也被抹去,一切不正常的正常运转着。
即使再次看到鲤笙,为了她的安危,洛爵想过假装不认识她,可,真心爱过的人就算再次见到还是会无可救药的喜欢。
洛爵没能控制住,甚至还嫉妒可以正大光明呆在鲤笙身边的溪叠。
他恨,为什么那个站在鲤笙身边的人不是他。
想要抱着鲤笙倾诉满腔思念,想重新要一个开始,想着可以独占地久天长。
但是,洛爵还是停止了。
鲤笙……好像并不希望跟他有所接触,所以才会即使认出了他,却还残酷的说着那些令他无比心痛的话。
果然……两人就不该重逢,就不该想起,就不该为此而疯狂的认为还可以有个以后,于是,黯然断了念想。
他的靠近,会害了她,这是预言,逃不过的。
“喂,干嘛那种表情?那么肃重,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看到洛爵的脸一直在紧绷着,鲤笙有意无意的又旧事重提。
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星辰一样,极为夺目。
洛爵咬牙,咬牙,握拳,握拳,直到血液凝固,才说了一句。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没事的。
洛爵暗暗的在心里想着,绝对不会让鲤笙再次惨遭厄运,没有鲤笙的世界,哪怕一秒他也不能忍受。
所以,只要能跟鲤笙在一起活下去,哪怕不能在一起,从今以后不管几次,几十次,上百次,为了鲤笙,他都会将这种感觉抹消掉……
鲤笙突然凝固了笑容,那一直爽朗笑着的眼睛,像蒙上一层水雾,“呵呵,我开玩笑的。你喜欢的可是挽虞公主,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要往心里去……”
“哗啦---”
鲤笙挥袖,突然拿出了斩碧空。
不由分说往空中落下一剑,砍出一道裂缝,头也不回:“这里面应该会有出口,进去看看吧!”
“……”
洛爵没有吭声,只是安静的跟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空间的另一边,尽头处并没有所谓的出口,只是重新回到了这里。
鲤笙接连砍了几剑,快速的穿过后,还是回到洛爵身边。
几次下来,不由得心烦意乱。
“怎么出不去?”
那个一旦遇到事情,还是很容易慌张的习惯并没有改。
洛爵却淡淡的道:“这里是迷宫,找不到正确的路线便出不去。固然斩碧空可以打开空间,但对迷宫而言,空间的范围越大只会扩大了范围,想要出去也就更难。”
“那怎么办?”
鲤笙也是那样,鲤笙说的她都相信,没有一丝怀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耗着吧?莫非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难道你就不担心跟你一起的挽虞公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爵却惊讶:“你怎么知道挽虞公主在这里?”
“啊,就是看到了。”鲤笙干笑:“说真的,很漂亮嘛!你小子艳福不浅呀!”
“嗯。”
对于鲤笙的调侃,洛爵只是淡淡的应声,并无解释,更无反对。
鲤笙的心口痛的厉害,但也怨她自己,总是想拿着挽虞刺激洛爵,想看看洛爵为难的样子,这样才会确认洛爵心中放不下她,才会满足……
但其实鲤笙也很清楚,二人……不可能了。
明明很想拥有一个人,而只要她主动一步就能得到对方,可却无法迈出那一步……
罢了,她该放弃了。
溪叠还在等着她。
所以,鲤笙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何溪叠那么拒绝她出来,为何看到洛爵他会变得那么不理智,种种由来,皆是为了情。
也更加明白,溪叠为了她付出的种种,都是她无法偿还的债,哪怕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喜欢他,鲤笙也想完成与他的约定。
在一起,耗尽此生。
“如果温柔的方法没用,那比较残暴点的方法呢?”
鲤笙收起了斩碧空,突然正经起来,眼神格外的严肃。
洛爵皱眉头“什么意思?”
“虽然这里是个迷宫,但肯定是人制造出来的吧?但凡咒术,如果有人的灵压强过制造迷宫者,那迷宫本身就会崩裂,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我们能直接抓到迷宫制造者。你觉得呢?”
鲤笙问洛爵,为自己的发现格外激动。
洛爵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是个办法。
“可以试试。”说着,也收起指天剑,浑身便释放出强大的灵压,霎时天地变色,颤抖轰鸣。
如同鲤笙所说,迷宫一角的景色开始坍塌,摇摇欲坠,看来只要再加把劲,定然能打破对方设下的迷宫。
然而,洛爵发现自己在使出了五成力道之后,任他怎么往上提升灵压,愣是提不上去。
难道对方知道这种方法可破解迷宫,因此设下了隐藏咒术?
比如说……让对方无法使出全力的禁制术。
无法使出全力就无法破解迷宫,幕后之人便可以为所欲为。
“轰---!”
然而,就在洛爵还在纠结要怎么破解对方的禁制术前,身后突然涌过来强大的灵压,只觉得脑袋顶一凉,掌间溢出闪耀的星光,霎时轰散了周围的石山。
只听得轰隆隆声响起,地面龟裂,堆积的石山滚落裂缝中,很快变成平整的地面……
迷宫消失了。
洛爵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到鲤笙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这才知道方才的灵压是她所为。
那么强大……
“你……”
“一个人是没办法打破迷宫的吧?毕竟对方设下了禁制术……“鲤笙不等洛爵开口,便笑着解释,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有多么了不起。
随后看着变得无比正常的景色,那些毫无生机的石山变成平原,地上偶然能看到三两株植物,也好过原先光秃秃的一片了。
“我们出来了吧?”
鲤笙问,除了之前能感觉到的某种视线的消失,空气中也没有那种凛冽感了。
是正常的感觉,应该是回来了。
“没错,我们回来……”
“洛爵!!!”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无比惊慌的喊叫声。
不等洛爵反应,挽虞便冲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开始呜呜的哭。
“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好吓人,人家好害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
“你能不能别瞎说?”
突然,莫非辞也从旁边走了过来,一脸大写的嫌弃。
看到鲤笙也在,却立马露出笑脸,看来十分喜欢鲤笙。
而面对挽虞,立即又凶神恶煞:“洛爵,你不用管她,你是不知道啊,我方才遇到这个女人,她态度多么恶劣,简直……”
“喂!你可不要乱说!”挽虞也不喜欢莫非辞,而很明显这已经不是两人第一次杠上,“也不知道方才是谁看上了本公主的美色,差一点就用强了来着……”
“用强?”莫非辞那真是一脸懵逼,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
直到洛爵与鲤笙齐齐看向他,这才顿悟,’“你这个女人,瞎说什么呢!我又没有眼瞎,你以为你长的很漂亮么?你都不照镜子的?看看人家!”
横手一指鲤笙,气势的很:“这才叫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洛爵,你以为东雷音的公主之名我们惊阙山的人会稀罕……”
“莫非辞。”
莫非辞说的有些过分了,洛爵察觉到怀里的挽虞正大喘气,看来是气的不轻。
可不能给她气出什么好歹来,赶紧打断还要喋喋不休的莫非辞,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
就算那是实话……也不能说的那么直接。
“哼!”莫非辞抱着胳膊,只好愤愤的闭嘴。
但眼神却依然不留情的来回看着挽虞,满满的不屑。
挽虞是什么人?
从小到大,这世上还没有出现她挽虞得不到的东西,而东雷音的公主的身份的确也无比好用。
但凡说出这个身份,就连那盖世的大英雄也得顺着她的心思,但洛爵却是个意外。
洛爵不将她公主身份看在眼中,不,确切的说,洛爵是根本连他这个人都看不见。
挽虞是第一次无比希望想要得到他的心,本以为只是一时情迷,时间久了她自己会玩腻,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也包括她的父亲雷万钧。
想着,只要时间到了,挽虞就会自动放弃的,可谁知道,偏偏她是真的喜欢上了洛爵,整整五年,满心只有他一人。
挽虞知道,对洛爵的感情不是因为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冷冷冰冰才会产生的逆反心理。
确确实实,她像受、虐、狂一样,无可自拔的深陷进来。
挽虞去了惊阙山很多次,也知道因为她给惊阙山带去了好几次的冲击,惊阙山的人并不待见她。
可莫非辞说的太直接了,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挽虞气的喘不过气。
“你没事吧?喂,挽虞公主?”
直到洛爵推开她,并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挽虞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呼--呼---”s是急促的呼吸声。
莫非辞白了一眼,并未觉得什么,反而小声对鲤笙说:“我没说谎,你真的要比她漂亮好看的多太多了……你难道是神界遗留只人间的小可爱嘛?”
762.此心可真?
鲤笙:“……”
这人是不是气醉了?说这种不觉得恶心么?
只是,不可否认,鲤笙暗暗的很是开心。
“洛爵,你看莫非辞,他总是针对我……”
挽虞缓过劲来,但是依然气不过,便冲洛爵撒娇。
洛爵无奈:“他只是随便说说,你也不用在意。”
“那你来说说看,我跟她!”挽虞气呼呼的直指鲤笙,好像要把鲤笙吃了一样:“谁更好看?你更喜欢谁?你来说说!”
这就让人有些为难了。
洛爵完全愣住,鲤笙的脸色也并不好看,大概觉得有意思的只有莫非辞了。
莫非辞扑哧一声笑出来,指着气成河豚的挽虞,哈哈大笑:“你真敢问出这种话来,我说你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一个天,一个地,难道你一点都没有自觉?”
“你……!”挽虞气的指着他的鼻子,想骂,但又怕在洛爵面前丢了形象,气的浑身直哆嗦。
其实,莫非辞这话的确说的严重了。
虽说鲤笙的气质气场比挽虞出众是真,但也绝对不至于到了他说的不堪入目的那种。
挽虞还是很漂亮的,只是缺少了某些方面的灵气,而这种灵气对于修灵之人来说,却是喜爱的不得了。
如果挽虞也是仙灵中人,怕莫非辞的评价也不会这么低。
当然,说白了,莫非辞对她已经是对她存在本身的一种厌恶,只要她缠着洛爵一天,这种厌恶就不会消失。
莫非辞拿鼻子哼了哼:“你看看人家这鼻子,多挺!”
指了指鲤笙的鼻子,又继续指其他地方:“看看这眼睛,多么水汪汪!这嘴巴,多么娇嫩!这皮肤,对么细腻光滑!再看这胸……”
愕然的顿住,鲤笙倒是没说什么,往洛爵那一看,险些被他瞪死。
莫非辞倒吸口冷气,急忙指着别的地方,“这小腰,多么细!这腿……”
“你够了。“虽然被夸,鲤笙很是开心,但被人这么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指着夸,多少有些尴尬。
鲤笙急忙喝止了莫非辞,同时冲挽虞点点头。
对挽虞而言,他们二人这还是初次见,以前的一切就过去了。
鲤笙对她客气也是应该的。
“挽虞公主,你不要跟莫非辞一般见识……”
“你算哪根葱,本公主的名号也是你能随便乱叫的?!”
恼羞成怒的挽虞,不分好坏,对着鲤笙就是一顿吼。泼妇的厉害。
鲤笙皱起眉头,也算明白了。
就算再重新开始多少次,有些人的本性是一成不变的。
呵呵一笑:“虽然莫非辞说的是实话,但你也不要太生气了,生气对皮肤不好,一旦长出皱纹来,可是比现在更显老的。”
“扑哧--哈哈!”
本以为鲤笙要么就说几句委婉的话缓解尴尬,要么就不吭声,谁知道她竟然直接开怼。
这把莫非辞乐得。
挽虞可是气的不轻,指着鲤笙的鼻子,半天就憋出来一个字……“你、你、你……!!”
“嘘,长了皱纹九哀可就不会要你了,你可小心着点吧!”
鲤笙做嘘状,笑面嫣嫣,边笑边看向洛爵,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竟然顺嘴喊了洛爵九哀。
“九哀……是谁?”
直到莫非辞笑着问鲤笙,鲤笙这才反应过来。
急忙看向洛爵,见洛爵眼神中毫无光彩,好像石灰一般肃重的看着鲤笙,并不说话。
这样啊……
鲤笙呵呵一笑,好像懂了。
摇头,“我有说过那个名字么?你肯定听错了。”
“我听的很清楚呀,九……”
“莫非辞,你去看看周围安全么?”洛爵突然吩咐,面无表情。
似乎察觉到洛爵的神情不太对劲,莫非辞张张嘴,也不敢多说什么,冲鲤笙点点头,便赶紧去四周查看起情况来。
挽虞可算松了口气,毕竟莫非辞的连番轰炸可让她心里好一个堵。
没了莫非辞,自然将矛头对准了鲤笙:“你跟莫非辞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不然他怎么老是替你说好话?”
鲤笙看着她,懒得搭理,转身便往后走去。
“喂!你站住!”
挽虞急忙去扯她的衣服。
“【碰---”
“啊!”
鲤笙的身体岂是能随便碰的,挽虞还没靠过来,就被鲤笙的护体结界震到,整个人直接往后仰了过去!
好在,洛爵眼疾手快,急忙从后头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扶正。
“洛爵……”
挽虞吓得要死,抱着洛爵,刚定下神来,却注意到刚才去拉扯鲤笙的手指竟然红肿了起来。
她该庆幸,只是红肿而并非断掉,说明鲤笙手下留情了。
“呜呜,我的手好疼啊,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到底做了什么?你竟然敢暗算本公主?洛爵,你快将她拿下治罪!”挽虞又开始哭,简直就是个哭罐子。
洛爵推开她,站到鲤笙对面,“她只是个一般人,没有必要使用护身结界吧?”
鲤笙面无表情的笑,但心里边却早已凉了半截。
就算两人的情况再变无数次,洛爵怕是一点都改不了了。
“为什么没有必要?我堂堂千妖之主,岂是一介凡人能随意触碰的?”
并冷,像光一样,瞬间弥散在二人之间。
鲤笙的眼神比重逢之后的任何时刻还要冰冷,冷笑着,又伸手指向旁边的挽虞。
“你,听好了。以后再敢碰我,到时候就不只是肿一下那么简单了。”
“你竟然还威胁我?洛爵,你听到了吧?”挽虞还是没有分清楚状况,一个劲的冲洛爵告状:“快把她抓起来交给我父王,定她个五马分尸之罪!”
“……”
洛爵当然不动弹。
这可急坏了挽虞,便要上前:“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你对洛爵做了什么?”
一点都没变,这女人。
亏得鲤笙还想将以前的一切都忘掉,重新开始,看来,没必要啊。
懒得管挽虞是不是凡人,直接便释放了无限强大的灵压,轰隆一声,直冲天际!
洛爵急忙制成结界护住挽虞,却被鲤笙周围越加狂乱的灵压逼迫的没有办法,只能抱着挽虞往后跳出几十米,与鲤笙拉开了距离。
隔着远看,即使察觉不到灵压的挽虞,但却能看到鲤笙浑身包裹着的灵光,直冲天际,将四周照的雪白一片……
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
挽虞不由得害怕了。
如果连洛爵都不能保护她的话,也就证明这个女人想要她的性命是易如反掌之事,那她以后是不是要小心着点……
“嘡啷---”
因为灵压还在持续的加强,洛爵没有办法,只好拿出指天剑用剑压制成护盾,防御鲤笙的灵压。
“你要把一切都毁了吗!”
在天地剧烈的颤抖后,雪花鹅绒般飘下,洛爵一看情况不妙,急忙喝止。
不愧是千妖之主,竟然强到不用咒术改变季节,如果没有充盈的灵力和至高的境界,是做不到的。
鲤笙听到洛爵的怒吼,微微皱起眉头,但因为嫉妒挽虞可以随意的跟裸欧爵撒娇,洛爵可以不顾一切的维护挽虞,而她……
明明那么想忘掉一切,不为这一切所困扰,却开玩笑般的恢复记忆后,反而比以前记得更加清楚。
“如果能毁掉……那该多好。”
鲤笙喃喃自语,最终还是收敛了灵压。
当身体外围的那一圈灵动消失后,可能因为愤怒所致,面颊惨白的很。
“你没事……”
洛爵在后一秒推开挽虞冲到鲤笙身边,刚想碰她,手却凝滞在半空,又缩了回去。
倒不是说他意识到什么,而是鲤笙的眼神像看着仇人一样,警告着他,不许动她,不许动……
洛爵嘴角抽搐了几下,欲言又止,最后低下了头。
鲤笙邪笑着,看着洛爵,慢慢漫过他身边,往挽虞那边走去。
“你这个怪物,别过来!”
挽虞吓到双腿发软,急忙撑开手,“滚开!别过来!我可是东雷音的公主,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然而,鲤笙却直接从她身侧走过,不屑的笑着。
直到鲤笙走远,挽虞察觉到安全,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迎面看到的是对面洛爵,痴痴的看着她身后的模样,那双金瞳倒映出来的,尽然只是那个女人。
咔嚓---
挽虞隐约听到什么碎成两半的声音,但因为并没有看到血,她还暗暗安慰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点都不痛,她很好..
“……”
但是,为什么洛爵连一眼都不看她?明明受到惊吓的是她才对,明明她才是她的妻子才对,为什么……要看着那个怪物一样的女人?
“洛爵,我好疼啊,你快帮我看看好不好?好像是哪里伤到了,疼的特别的厉害……”
“哗啦---”
然而,洛爵只是挥袖为她制成一道治疗结界,温暖的灵圈覆盖在挽虞身上,洛爵去却抽身去追鲤笙。
漫过她身边的洛爵,就像一阵决绝孤冷的风,好像轻易就将一切带走了。
她的梦,她的爱,她仅剩的温柔。
抱着那抹她压根就抓不住的灵圈,脑袋缓缓贴到自己的肩膀,眼泪却不听话的肆意流出,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很快,莫非辞过来了。
见挽虞抱着自己傻傻的哭泣,脸都哭花了。
确定她这次是真的在哭,看来洛爵这一次做的挺伤她的,不然能哭成这样?
虽然莫非辞不喜欢她,但想想她一个公主,落到这般模样也怪可怜,轻呼口气,便轻声安慰了下:“挽虞公主,你也不傻,洛爵他并不喜欢你,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
“唉,你条件也不差,只要不是洛爵,估计哪个男人都会喜欢你。你说你何苦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而浪费自己的青春?你已经二十几岁了吧?这个年纪对一般人来说,早就婚嫁生子过的幸福美满了。”
“……”
“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凡人,而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你那点时间可经不起消磨啊!尤其是洛爵,她不是你能等的起的人啊!”
“闭嘴。”
该是说到了挽虞痛心之处,突然冷冷道。
莫非辞耸肩,“我说的可是实话,忠言逆耳,就算不想听这也是你无法逃避的事实。”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但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喜欢洛爵一个,只爱他一个,哪怕是死,我也要他一辈子都记得我!”
这个女人……
莫非辞看到挽虞那么坚决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说呢,爱洛爵这件事大概已经成为她的心魔,没办法做出任何改变的偏执。
突然,倒是挺佩服她的。
别人的事,尤其感情,他说多了也不好。
耸耸肩,便道:“就算你能得到他又如何,不过是一世罢了
。待你老去,死去,洛爵却依然那般年轻……你们可没办法一起白首。”
“!!!”
这句话,再次戳中了挽虞的软肋,霎时如同晴天霹雳,浑身僵硬。
莫非辞无奈的叹口气,挥挥手,便消了她身上的治疗结界,知道她受的皮外伤并没有严重到需要用治疗结界来疗伤的地步。
“如果你是彻底的清楚这一点还想着跟他在一起,那就随便你好了。”
莫非辞觉得自己说的还是多了,毕竟,那个总是威风凛凛无比气人的大小姐,现在一言不发的样子,也怪不对劲的。
莫非辞看看天,也算是转移话题,急忙又道:“啊,是洛爵让我过来的。说担心你……”
“……”
挽虞像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喂……”
“啪嗒啪嗒---”
突然听到跟下雨一样的声音,莫非辞还伸手,以为下雨了。
结果,并没有。
低头,这才发现,跪坐在地上的挽虞,竟然开始哭,不同于以往就怕人不知道的那种哭法,很安静很安静的流泪。
看来是真的伤心了啊。
莫非辞搔搔头发,他可不是那种会安慰人的类型。但洛爵说他们在前面等,又不能让他等太久。
好烦啊!
“喂,你如果真的不甘心的话,那就像我们一样去修行啊!哭哭啼啼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突然,挽虞站了起来。
好像没有听到莫非辞的话,径自擦干泪水,狠狠吸了吸鼻子,迈步就往前走。
763.若是死的话
挽虞那洒脱的样子,哪里有之前磕磕绊绊的样子?
还真别说,这样的她,反而有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美丽,使得莫非辞有些看呆了。
“喂,我可不等你啊!”
挽虞走出几十米后,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莫非辞一愣,但很快摇头苦笑,不悦的反驳回去:“就凭你那小短腿么?”
挽虞果然又趾高气昂的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挥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俨然一点都不可爱。
莫非辞不得不承认,他果然还是看现在的挽虞比较顺眼,刚才那个果然是他的幻觉。
很快,他们追上了洛爵。
洛爵站在一块足有十几米高的菱形石块前,抱着胳膊,低着头。
而他对面,是鲤笙……哦,还有溪叠?
不知道为何,溪叠正抱着鲤笙,鲤笙整个脸都埋在他怀里,不知道她什么表情。
溪叠面无表情的看着洛爵,察觉到他们的到来后,那冰冷的眼神在看到挽虞后,蓦然寒冰刺骨。
挽虞也注意到了。
对于溪叠,她曾经在国宴上见到过他几回,大概是她十几岁的时候。
因为溪叠那出众的外貌,挽虞当时还想过嫁给他什么的,毕竟,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来说,溪叠有颜有才,加上雷万钧也十分认可溪叠,挽虞不难会产生某些幻想。
当然了,十几岁的少女,哪里懂得那么多的儿女情长,很快就忘了这档子事。
现在再看到溪叠,怎么说,挽虞首先惊讶的是,十几年过去,溪叠别说一点都没老,反而越活越年轻,越来越英俊了。
但是,为什么……传言说辞去北流冰国主之位的男人,现在却抱着那个女人,在他们面前亲热???
问号,一万个问号在挽虞脑门盘旋。
“溪叠,你怎么……”
“挽虞公主,好久不见了、”溪叠当然认得挽虞,她对鲤笙做的那些事,也记得清楚。
只是敷衍的一笑,便又换上那张冷漠无比的模样,看向洛爵。
“你来找她?”
莫非辞觉得气氛很凝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溪叠点头:“再不来的话,怕会被某人夺了去。那怎么能行?”
“……”
这话……难道是说给洛爵听的?
莫非辞不敢问了,特别想收回刚才的话。
再看洛爵,貌似并没因为溪叠的话有什么特别反应,还是低着头。
“溪叠,你跟那个女人……”
“这不是你该问的事,管好你的人就行。”
溪叠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剑,任谁都不放在眼中,上来就是几刀。
说完,拉着鲤笙,便制成传送法阵,走之前,又回头狠狠瞪了洛爵一眼,而全程鲤笙都没说话,像人偶一眼,被他拉着走。
两人一走,空气中的压抑骤然消失,莫非辞终于大喘了口气。
“这到底什么情况?洛爵,溪叠怎么会突然出现?你不会真的对那个鲤笙做了什什么吧?”
“没有。”
洛爵头也不抬,眼睛都不眨一下。
莫非辞不信:“那溪叠怎么说那种话?你肯定是做了,哦,不,是不是说了什么才让人家误会了啊?”
“……”
洛爵不回答了。
莫非辞还想问,但却被挽虞抢了先。
“那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吧?”质问的口吻,又打开了任性模式。
洛爵还是不吭声。
说实话,这样挺让人上火的。
挽虞本来就一肚子委屈,一看洛爵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像被人把魂都勾走了一样,想到是因为一个只见了几面的妖女,气的更狠。
“啪啪---”
没忍住,冲上去小拳头就往洛爵胸口落下,跟雨点似的。
莫非辞看了看,索性自己说:“我去看看这是哪里,一会儿再前面那个山脚下汇合。”
说着,又无奈的叹口气,赶紧离开。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那个向来对女人毫无兴趣的洛爵怎么会……
难道世界要毁灭了?
“啪啪---”
洛爵并没有阻止挽虞的拳头,任她捶打着自己,如果她能用上足以让他觉得痛的力道该多好。
“那个女人哪里好?你根本连她是谁都不清楚吧?再说了,你没听到溪叠说什么么?你难道想跟他抢女人?但你不是有我了,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
“洛爵!!!你说话,不要不理我啊!不要这么对我……呜呜……”
拳头停下了,挽虞的质问却得不到任何的回答,整个身体无力的贴着洛爵,慢慢滑落到地上,跪在地上,再次哭成了泪人。
“我可是东雷音的公主啊!我放下身段,不顾一切反对,只为了跟你在一起。这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你而已啊!呜呜,我喜欢了你这么久,把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你,可你凭什么因为一个刚出现的女人就这么对我?我难道就不会痛?是不是要我死给你看,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
“好。要我死是吧!那我死给你看!”
挽虞也是急眼了,不等洛爵反应,便突然回头,朝着旁边的大石头用脑袋撞了过去!
“挽虞!!”
“咚--!”
即使洛爵反应再快,但压根就没想到挽虞竟然真的会寻死,就算他拉住了她,但挽虞还是撞到了石头上。
虽然力道不足以致死,可她的额头却被撞的往外冒血,霎时昏迷了过去。
“喂!”
洛爵有些慌神,急忙撑开治疗结界,好在伤口不是很深,血很快就止住了。
不过,因为后怕,洛爵浑身颤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混蛋事。抱着挽虞,急忙就往山脚下冲。
前脚刚到山脚的莫非辞,还没站稳,回头就看到洛爵百米冲刺的冲了过来。
“回惊阙山!”
如此说着,不等莫非辞反应,便制成了传送法阵,直接冲了进去。
莫非辞:“???”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他看到的是……挽虞顶着一脑袋的血??
“血?啊……难道敌人袭击了你们?喂!”
匆匆忙忙的离开,顿时一切都恢复了安静。
然而,他们刚走没多久,某人也结束了幻影。
白色无面的面具,完全看不出下面是怎样的一张脸。
从身形上看,个子不够,不如说是因为有些佝偻所致,身材也偏削瘦,就像虾米一样,灰色的长袍下,露在外面的皮肤干枯的很。
周围全是黑色的石头,石头上遍布着蓝色与绿色的发光石,这才将整个山洞照的澄明一片。
而那面具人看向在职里头一块被用蓝色的玄冰链子捆绑住的一块足有两米高的水晶石,其中清楚的映出一个人的身形。
“洛世奇,你看到了吧?那个你不惜变成恶人也要护住的洛爵,几经波折,最终还是要走上绝境,想来你的牺牲都白费了啊!哈哈,我真的越来越期待那一刻的到来了……”
“小九他啊……”洛世奇浑身是血,因为被水晶牵制住,流出的血渗入水晶,恰好滋养了下面的血红花。
血红花便为他提供了生命仅需的能量,恰好能维持他的清醒的迪地步,看来是对方设计好的。
这种做法,也真是挺毒的。
“他才不是你这种人能打败的。咳咳---不管你因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小九不会绝对绝对不会如你所愿!”
噗啊---
因为情绪太激动,洛世奇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再这样消耗灵元下去,估计命不久矣。
面具人却笑道:“就算有那一日,你也不会看到了。你会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受尽折磨而死,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哼!”
挥袖,化成光影,瞬间离去。
山洞里发光的石头熄灭,一切恢复了黑暗。
唯有血红花发着淡淡的红色光芒,映在洛世奇那张几乎跟死人的脸色一样惨白的脸上。
因为长时间的失血,洛世奇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刚才,他用尽力气看着幻影中的洛爵,却慢慢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小九……我知道你可以,不要让我失望……”
声音慢慢的小下去,气若游丝。
洛世奇这一生也挺悲剧的。
虽然一出生受的万千宠爱,可在即将成为南落火的继承人的时候,洛爵横空出世了。
虽然洛爵是半妖,但从他出世开始,便夺走了洛北冥所有的爱。
洛世奇为此恨过洛爵,也曾想着不惜一切办法让洛北冥讨厌洛爵,但洛世奇的本性终究是善良的。
看到那么小只的洛爵,因为是半妖的关系,在城内没有半个朋友。
每每看到独自在花园荡秋千,抓蝴蝶,跌到受伤独自处理的洛爵,洛世奇作为哥哥的心便慢慢的看不下去。
他抓住了洛爵的手。
然后,两人但凡在大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会偷偷一起玩,甚至还曾经跑出过落火城。
洛世奇那时候曾困惑过,为何洛爵这么好的一个孩子,那些大人却看不到?
明明只要放下对妖的警惕,友好以待就可以看到的美好,却没有人愿意轻易尝试……
成为大人……真的好么?
这种日子,持续了五六年,最终被洛北冥发现了。
哦,不,确切的说,从一开始,洛北冥就察觉到了,只是因为洛爵需要那份亲情,他没有开口挑破。
知道这件事,还是洛世奇亲耳听洛北冥说起的,在那个极为灿烂的黄昏。
洛北冥告诉他,他要将南落火交给洛爵,并希望洛世奇能帮助他搭理南落火……那个时候,一切就变了。
倒不是说,洛世奇因为没有成为继承人,恰恰相反,洛世奇从来对国主之位就没有任何兴趣。
明明只向往着自由自在的世界,却硬生生的因为答应了洛北冥的嘱托,而在当晚就变成了对洛爵而言,这个世界上最想要杀死的人。
洛世奇也是被逼无奈,不管是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死在自己面前,还是洛爵用无比仇恨的眼神看着他……
但是,没有办法,这一切都是为了洛爵,为了他能更好的成长成一个足以一个人面对各种危险的英雄。
不然,这个世界就完了。
洛世奇有多爱洛爵,对他做出的事便有多过分。
这就是来自于一个哥哥的最深沉的爱,深沉的一字半句都无法明说出口的那种。
只是,洛世奇真的很累了,自从那个一向对他如是仇敌的洛爵开始慢慢的转变了态度开始,对于做一个无恶不为的坏人,便彻底的疲惫了。
面具待久了,就会忘了原本的自己。
洛世奇就是这样。
引鲤樽召唤出来前,他试着想要拥抱原来的自己,可等梦醒来,却发现,已经晚矣。
他甚至没能好好的抱一下洛爵,跟好姝儿说声抱歉,一切已经来不及。
洛世奇闭着眼睛,任由自己的身体在无妄的虚空慢慢下坠,下坠,眼前慢慢浮现好多人好多人的脸……
就算是迫不得已,但毕竟作恶太多,他必须带着遗憾死去的话,大概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对不起……”
那抹亮光终究是从遥远的地方消失了。
“什么呀,这就不行了?”
山洞外,一人手执着那纯白的面具,微微侧脸,似乎知道山洞内的情况,无语的叹了口气:“真没意思……”
啪嗒---
面具随意的扔在了地上,碰到地面的瞬间,摔成了无数碎片。
人……不见了。
“怎么了?”
正在传送法阵中前行的洛爵,突然回头,看向后方。
莫非辞问他:“怎么了?看什么?”
回头,但在法阵中,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洛爵紧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心口就是噗通噗通跳的厉害的很。
“嗯?你在看什么啊?后边什么都没有吧?”莫非辞好奇,又问。
洛爵想到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可能。
那个人可是很强的,怎么可能会出事……
摇摇头,“没事。”
看了看怀里的挽虞,祥想着还要赶紧给她治疗,便加快了步伐。
莫非辞一脸懵逼,只能放弃追问。
两人一路畅通,很快到了惊阙山,比起面见百步琅和众掌座,比较着急的是先去夙雪峰找一封雪。
另一边。
鲤笙跟溪叠一起,打算回去找刁白玉。
回去的途中,比起一直想找话题的鲤笙,溪叠一言不发,周身包裹着极为压抑的气压,简直又跟之前一模一样了。
764.面见群妖(一)
因为鲤笙恢复了记忆,所以面对溪叠,除了歉意,还有满屏的尴尬。
当然,鲤笙不打算否认失忆的这段时间的自己,因为那也是她,而既然她那段时间喜欢上了溪叠,她有信心可以将那份喜欢延续下去。
溪叠为她付出那么多,她绝对不能负了他,不然,她跟洛爵那个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白眼狼……
说到这个,鲤笙猛然想起洛爵说要跟挽虞成亲之事,心头一沉,顿时走不动道了。
愣在原地,眼泪立马就要掉下来似的,视线霎时模糊了。
“他真的会成亲……?”
喃喃自语,现在才来困惑那话的真假。
有没有可能洛爵只是为了试探她故意说的?毕竟他对挽虞是那种态度,两人也并没有亲昵到会很快成亲的地步.
“不,应该不会……’
“你在说什么?”
溪叠突然到了她面前,低下头,眯着眼睛看她。
“哇啊!”
鲤笙吓了一跳,将往后缩,然而,身后是一棵树,差点撞上,好在溪叠一把拉住了她。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鲤笙急的要命,赶紧摇头否认。
而这可疑的态度更让人不快。
溪叠慢慢站直身子,眉头依然颦蹙,眼神中满是冰冷:“你跟洛爵发生什么了?”
“啊?”
“我过去的时候,你们两个不是正在聊着什么么?”
“聊什么……”
“你在问我么?”溪叠的声音赫然低沉,听来是生气了。
鲤笙赶紧低头,哪里敢去看他的眼睛,摆头:“我们一共见了没几次,除了聊妖川之事,哪里还有什么可聊?”
“……”
“呵呵,你问这个真是问的有够白痴的啊……哈哈……”鲤笙尴尬的笑了笑,不忘开玩笑似的戳了戳溪叠的肩膀。
一抬头,看到溪叠的表情更严肃时,顿时不敢啃声了。
溪叠看着她,也只是看着她,他很清楚,如果追问,得到的不一定是他想要的答案。
既然鲤笙不肯提起,那他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笑了笑,“说的也是。是我多虑了。”说着,拉着鲤笙的手便往前走,脚步迈的挺大的:“刁白玉他们就在不远处等候,既然这里没有查出什么,那我们也只能先回妖川看看……”
“啥啦啦---”
突然,一道白影在他们身边旋转一圈,咚的一声砸在了前面地上!
两人往那边看去,别的没看见,只见是一把洁白的羽扇。
“啊,像不像第五瞳的扇子?”
鲤笙一眼认出来,但因为只见到过第五瞳耍过一次扇子,因此也不敢太确定。
溪叠却见过好多次,很是确信的点头:“第五瞳,你还不出来?!”
“哗啦---”
话音刚落,青影闪烁,第五瞳笑着出现了二人面前。
距离上一次见他,已经是三年之前。
相比三年前,现在的第五瞳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开心,满面笑容。
鲤笙只是看着他,没有多大的反应。
但并不知道已经恢复记忆的第五瞳,却笑眯眯的张开怀抱,无视在场的溪叠,直接道:“小鲤鱼,不打算抱抱我么?”
溪叠皱起眉头。
鲤笙也皱眉头,但看第五瞳心情不错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
砰咚---
往他胸口落下一拳,“你还知道回来啊!”
第五瞳故作受伤的样子,笑着捂着胸口,“坏了,不抱一下这伤是好不了的……!!”
没等说完,鲤笙竟然真的抱住了他。
第五瞳感觉到那柔软温暖的身子,微微愣住:“哎呀,小鲤鱼……”
,根据鲤笙先前的脾气,他以为鲤笙定然会闹腾一顿。
竟然真的很是听话的抱他什么的……
第五瞳扭头看向溪叠,见溪叠面无表情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原来那个连花花草草的醋都吃的男人。
这两人……怎么了么?
这么一想,方才二人的气氛好像也不大对劲。
“我说小鲤鱼,你们两个莫不是吵架了?”他也真是直接。
鲤笙一听,一把推开了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吵架了?瞎说!”
说着,回头看向溪叠,笑了笑:“溪叠,我们在吵架么?我怎么不知道?”
溪叠微微一愣,似乎不可置信的看着毫无自觉的鲤笙,嘴角微微颤抖,沉默片刻,终究是点头:“没有。第五瞳,你的眼神……的确不太好。”
“……”
第五瞳一挥手,地上的羽扇便重新回到了他手上,轻轻呼扇着,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是我眼神不好。呵呵,那种事情无所谓了。不过,溪叠,我还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带着小鲤鱼出来,你胆子不小嘛!”
“……”
第五瞳只是玩笑话,但溪叠闻言,脸色一变,有些铁青,随后才僵硬的道:“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哦?那你觉得面对之后的结果是你能接受的?”第五瞳看着鲤笙,眼神中似乎闪现别的韵味,嘴角微微的勾起。
“……”
被问到了痛处,即使溪叠深深的呼气也没能缓解心口处的疼痛。
索性,别过脸去。
鲤笙赶紧捶了第五瞳一下,“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是虫老爷子告诉你我们在这里的?”
第五瞳点头:“对呀,我正好有时间就回去了一趟,然后那老头子说你们在八荒。。。”
抱着胳膊,将鲤笙上下打量个遍:“说你打算调查妖川之事……小鲤鱼,你倒是挺厉害的,这么多年过去,终于记得自己是千妖之主了?”
“……如果你是来调侃我的,现在就可以走了。”鲤笙无语的嘟起嘴,“就知道你来是为了挖苦我……”
“啪嗒---”
“哎呀,你怎么还生气了?“第五瞳一把揽过鲤笙的肩膀,边笑便拍打:“好了好,我这不是来帮你了?”
“帮我?“鲤笙继续嘟嘴:“您确定不是来气我?”
“怎么会?溪叠还在这里,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气你?我可是担心后边那位会把我撕了……”这说着说着,竟然又调侃起了第五瞳。
第五瞳厉害的不只是他的行事作风,还有那完全口无遮拦的嘴。
但凡他开口,基本上除了气人就是气人,当然,鲤笙他们并不会真的生气。
溪叠还是过来打开了第五瞳的手,“你打算怎么做?”
将鲤笙拉到自己身侧,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因为他这样,鲤笙也注意到了哪里不对。
溪叠只有在生闷气的时候才会这样,但他在生什么闷气?
“溪……流川,你还好吧?”
她还是问出口,对于溪叠在生气这事,她没办法当做没发现。
溪叠淡淡的道:“我没事。你别乱想。”
如果真的没事,为什么不看着她?
鲤笙受不了了,直接扯过他,强硬的掰着他的脸:“如果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那就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不要这样好不好!”
“啪嗒---”
“!!!
令鲤笙想不到的是,溪叠竟然打开了她的手。
这一动作,就连第五瞳也吓了一跳。
这是……那个恨不得长在鲤笙身上的男人会做出来的事?
第五瞳往后退了退,扇子半遮面,十分确定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好像也不是他能插嘴的。
“你……这是在做什么?”鲤笙看着被打开的手,看着鲤笙,眼神闪动:“溪流川,你到底想要怎样啊?你知道你自从来了八荒就变得有多奇怪,你知道么!”
“……”
“算我求你好不好,有什么事,你倒是跟我讲明白啊!至少让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啊?”
就算她一直觉得这是溪叠的温柔,但持续的温柔对别人而言就是折磨了。
握紧的拳头,咬紧的嘴唇,眼光满是不悦:“真的,你到底怎么了啊?”
“鲤笙,你还会信守约定的吧?”
终于,沉默的溪叠终于开口,然而,提及的并非鲤笙想知道的答案,而是其他。
鲤笙简直无语:“我在问你为什么生气啊?你干嘛跟我扯什么约定……”
“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又是约定……
“约定就那么重要?”鲤笙是气急了只是脱口而出的不耐烦的质问:“你这样真的是在折磨我……”
“……”
鲤笙完全没想到,她就这么一句话,直接让溪叠红了眼眶。
溪叠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痛,故作笑态:“折磨……”
她难道没有发现,她在不知不觉中喊了他溪叠么?
那个被她所遗忘的名字,如今又卷土重来,这代表了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这种时候他还能无所谓,那并不是他的温柔,而是蠢。
“不,也不能那么说……”鲤笙一看溪叠的表情更惨白,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
他真的被气坏了,不然怎么能说出那种话来?
必须要认真的道歉才行。
“流川,我真的不是你想的……”
“第五瞳,你打算下面怎么办?”
溪叠直接转身看向第五瞳,同时,与鲤笙拉开距离。
鲤笙:“!!!”
心,抽了一下。
第五瞳突然被点名,有些吃惊,但赶紧回答:“啊,千妖之主已经现身,想必群妖一直在等待着与千妖之主见面,与其毫无头绪的瞎调查,不如先跟群妖汇合,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
“就那么办吧!”溪叠这么痛快也真是让人吃惊。
“这……”最终做决定的可是鲤笙,第五瞳当然要问鲤笙的意见。
鲤笙点头:“就那么做。”
反正,她也没有别的主意,这个办法说不定真的能行。
人多嘴杂,能打听的消息的面也更大。
第五瞳尴尬的看着二人,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么尴尬。
呵呵一笑:“我刚好知道群妖现在在哪里聚集,要不要现在就直奔着那里……”
“前面带路。”
鲤笙直接道。
“……”第五瞳……服了。
看了溪叠一眼,见二人都有各自的坚持,也不好说什么。
只要不闹得太厉害,这小打小闹的总会和好如初,不然一直腻着更没意思。
随他们去吧!
挥袖,制成传送法阵,蓝白相交的阵法让气氛更加的压抑。
鲤笙第一个走了进去。
溪叠刚要进去,却被第五瞳拦住。
“喂,你怎么回事?这么惹小鲤鱼生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溪叠可是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要才得到了鲤笙,理应不会发生这种事才对。
所以,第五瞳还是不敢相信。
溪叠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低着头的缘故,声音很是低沉:“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带她出来。”
“???”第五瞳一脸懵逼:“你能说明白点么?”
怪不得鲤笙会生气,这的确是让人生气的对话。
“我们见到了洛爵。”
“!!!”
听到这个名字,第五瞳瞪圆了眼睛。
不用溪叠再说下去,他好像明白了他会这样的原因。
“这样啊……”
他在担心鲤笙会被抢走,所以才这么绷紧神经,但又不能将真正的原因告诉鲤笙。
呵呵,怎么说呢?
“别忘了,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你。”
第五瞳拍了拍溪叠的肩膀,在鲤笙喊他们前,跟了上去。
溪叠:“……”
怎么说呢?
这话……大概是救赎吧。
“再不跟上,门就要关了!”
法阵中传来第五瞳慵懒的声音。
溪叠抬头看了看无比蔚蓝的蓝天,这才发现……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
经由传送阵,三人到了一处山坳。
山坳深处是一处又一处外形如同仙人掌一般的巨型怪石,而巨石叠加的尽头是一个幽深的黑洞。
隔着老远就能够感觉到洞口深处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妖气,因为过于混杂,给人一种格外紧绷之感,好像随时都会大打出手一样。
“咔嚓0---
突然,山顶落下一道雷电,但被第五瞳一个挥手,扫回了原处。
“哇!”
对方自己自己的攻击击中,吓的大叫起来,但从还能哼哼来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去告诉所有,就说千妖之主来看你们了!让他们到最下面的广场集合!”
第五瞳大声朝着周围吩咐下去,随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某些人在传递消息。
“要这样么?”
鲤笙觉得有些太高调了。
而且来到这里之后她才突然意识到,刁白玉如果知道他私下里召集妖怪的话,估计会气的心肌梗塞。
765.面见群妖(二)
第五瞳挑眉:“这样才是最快见到所有妖怪的办法吧?”
鲤笙耸肩:“只要能达到目的,怎样都好。”
前后也就一盏茶的时间,第五瞳带着鲤笙去最下面的广场等着人来。
应第五瞳的要求,为了体现王的威严,鲤笙换上了一件正式的黑色缎面长袍,头发被第五瞳用他珍藏多年的黑玉镂金方钗,将鲤笙的头发高高扎起,妆容修饰微变,眉尾高高挑起,并点抹红粉,当即整个人更加精神英气了许多。
整个过程鲤笙都很抗拒,她不太喜欢化妆,觉得女人就该清新寡淡。
等弄好后看到溪叠惊艳的眼神,却禁不住害羞起来。
第五瞳却冲溪叠挑眼睛,“怎么样,小鲤鱼果真是这天下第一好看的女人吧?”
溪叠一愣,又看向鲤笙,似乎并未找到合适的词来表达。
他对女人没什么兴趣,自然对长相也就没什么看法。
惊艳,有种突然意识到鲤笙竟然这么好看,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且眼神不敢直视鲤笙,匆匆瞥过,轻轻咳嗽几声,“嗯……好看。”
“没办法,谁让我天生丽质……”鲤笙却突然得意的坐到第五瞳制成的黑水晶宝座上,潇洒的甩袖子,扬起下巴,那个帅哦。
两人相视一笑,很是满足。
第五瞳道,“没错,就是这种天下惟我独尊的气场,呆会那些妖怪们来了,就像现在这样就行。”
“像现在?”鲤笙惊讶,“怎么,难不成他们还会反抗我这个妖主?”
“那个不敢说。你也不想想,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妖主了,难保一些人不想为妖主所驾驭,还是一上来就让他们闭嘴为好……”
“嘡啷_”
鲤笙直接亮出斩碧空,拔剑出来,“那种事情用武力不就行了?”
“不可。”溪叠道,“妖怪跟人一样,应该也讲一个服字。”
“服?”
“若要得人心,靠的不是力量,而是人格。但凡让他们信服了你这个人,若是哪天出现了可以挑衅的你外部力量,那对方再强也不会影响他们对你的忠心。”
说着,溪叠抬头看向天空,眼神一沉,压低了声音,“来了。”
说完,上面慢慢出现了很多黑影,随着一阵阴风刮过,等再定睛,平台下面已经出现了几百人……
第五瞳看向鲤笙,小声的道,“不要冲动乱说话……”
如果一开始就给妖怪们留下不好的印象,难保将来不会出什么事。
下面只能看鲤笙自己的应对能力了。
气氛……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鲤笙在现世做了多年的骗子,那种变身名媛的气场在此刻再次得到了发挥。
加上龙生从小就教她面对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自然,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比方才还要威严,目光放远,冷漠如冰,无比凛然。
“那就是妖主大人?”
“是个女人?跟传闻一样……”
“真是不敢相信,那么瘦小的身子怎么能成为妖主啊?”
“就是,并未觉得她有多厉害,怎么会是妖主大人?”
从众人看到鲤笙的瞬间,妖怪们就炸锅了。
各种问题困惑质疑,一字不落的传入鲤笙的耳朵。
因为鲤笙一句话不说话,溪叠和第五瞳看着她,不免担心的厉害。
这怎么不说话呢?
大概有一柱香时间,鲤笙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坐着,看下面的人从议论纷纷到察觉到什么,慢慢闭上嘴……
空气在全场安静后……凝固。
“哒……哒……哒……”
突然,鲤笙用手指敲打着椅子的声音传遍各处。
她这是……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跟大家见面,所以不管你们对我这个千妖之主有什么看法,满意与否,我是千妖之主,是你们的老大这一点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如果你们对我有任何异议,我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她怎么一上来就要说这种话啊?
这种说法多半会让妖怪们反感的吧!
溪叠不免直皱眉头,冲她使眼神,却被鲤笙无视。
果然,妖怪们极为不满的看着鲤笙,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
鲤笙却依然无视,“这样吧,但凡谁有任何的不满,都可上前来,我给你们向我挑战的机会。但凡有能接下我半招的,别说千妖之主之位,我连引鲤樽,甚至我的性命都可一并拿去……”
“!!!”
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妖怪们比起吃惊,更对她那傲视一切的态度心生敬意。
要知道,就算成为了千妖之主也未必能拥有引鲤樽,但一旦成为引鲤樽的主人,那可是难上加难之事,纵观整个历史,也未有一个人做到。
鲤笙不提引鲤樽,妖怪们都忘了这茬了。
别说挑战,引鲤樽三个字就足以让人倒吸冷气。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谁还敢说话呀。
鲤笙提引鲤樽当然不是为了打压众人的斗志,看他们秒怂,急忙又解释。
“我说你们可别搞错了。”说着,换了个动作,比方才的坐姿要更加随意了些,“我强调的重点可不是引鲤樽有多厉害,而是但凡能达到我要求的,引鲤樽就归谁,你们貌似也太没有胆了吧?”
“!!!”
这说的有些过分了。
但又是事实。
就算资历最老的妖怪,听到引鲤樽腿都打颤,谁还敢去反抗它的拥有者啊?
再说,鲤笙怎么会留那些挑战她权威的人的活口,一旦失败那就是死。
是活着不好玩还是怎样,没有人那么不自量力去抗衡吧?
看到这种景象,鲤笙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随即又道,“不用担心,我对杀人没什么兴趣,我是为了让你们认同我的实力,可不是让你们害怕才这么做的。呵,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像那种杀人不眨眼之人?嗯?”
“……”还是没人应声。
但鲤笙这一番话,却很是直中妖怪们的内心。
不得不说,好有魄力。
然而即使鲤笙都这么说了,妖怪们还是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这就有点……
“咳咳!”
突然,第五瞳咳嗽了一声,众人的视线立马转向了他。
看第五瞳的同时,妖怪们发现这里竟然还有一个人类!
“那是人吧?”
“看起来好面熟,但人怎么会出现在妖怪的集会啊?”
“他像不像溪叠?”
……
“他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
鲤笙直接道,说着,冲溪叠笑了笑,“他对妖怪也没有任何祸害之心,这我亲眼见证,知道他什么为人。”
“但他始终是人,如果有一天人与妖怪刀剑相向,他站在谁那一边,现在也无法确定吧!”
终于,有妖怪开始抗议了。
站出来的,是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一身黑衣,长长的头发挡住了脸,倒是看不见他的长相。
不管怎样,终于是有人肯出来反对她了。
这样也好。
当然,随着这个人的出现,明显看出妖怪们倒吸一口冷气,大概是觉得这个人活的不耐烦了,竟然敢站出来找茬之类……
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鲤笙定然不会将他看在眼中,可鲤笙却直接冲那人招招手,“你,到我面前来。”
!!!
难道要手刃了他?
好在,那个妖怪是有胆的,鲤笙这么说了以后,竟然没有任何退缩,真的上前去了。
“就算你是妖主,人与妖的矛盾正在与日俱增,这也是你无法掌握之事……”
好家伙,竟然还敢说!
鲤笙换了个动作,后靠在王座上,让自己更加的舒服了些。
看着那人,却看不到他的脸,不由得道:“抬起脸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
“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我会很为难。”鲤笙说着,已经站起,快步便到了那人身边。
将那张足以诱惑人心的俊脸往那人面前一凑,吓得那人急忙往后勾身体。
鲤笙当然继续逼近,不由分说就踮脚去拨开那人挡住脸的长发:“让我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东西也说不准……”
“???”
说实话,鲤笙的行为完全不可预料,此时所有人都从屏住呼吸慢慢的瞪圆了眼睛,不知她到底要搞什么鬼。
话说……那个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近了?也太亲昵了……
这引起了溪叠与第五瞳的极大不满。
“小鲤鱼,你到底……”
“哗啦---”
鲤笙挥袖,直接打断第五瞳。
在看到那人的脸后,却笑出声来:“你又不是缺鼻子少眼的,留这么碍事的头发是要做什么?”
“她看到了。”
“没错,她真的看到了!”
“但她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在看了乌瞳的轮回眼之后……”
“不愧是妖主大人,就凭这一点,我等也该信服了。”
“……”
只是看了男人一眼,下面的人突然就炸开了锅。
而提到乌瞳时,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第五瞳恍然大悟。
“啊,是那个乌瞳……”
溪叠却是不解:“乌瞳???”
“该用诅咒来形容他?”第五瞳托着下巴,“反正他从出生就极为的不祥,身边之人都惨死不说,现在更被称为制造死亡的男人。”
“???”
“他的眼睛……但凡看到他那双轮回眼,就会被强行送往冥界轮回。”第五瞳好似有些羡慕的笑了起来,“真是美丽的力量,对吧?”
美丽……
他竟然说这种随时随地都会要人命的力量很美丽?
“无敌者往往都是孤独的。”第五瞳突然又道:“因为这种力量太过恐怖不为妖怪们接受。所以他到现在始终都是一个人。”
突然的停顿,却又想到什么,眼神中掠过一丝无奈。
“所以,你站出来,难不成是想从我这得到解脱?”
鲤笙接过话去,但从这话说出来的瞬间,脸色就变得相当不好。
往后退了一步,而乌瞳急忙将那脸用头发遮挡的严严实实:“我只是觉得……人生太无聊了罢了……”
骗人,摆明了一副希望鲤笙可以取走他性命的样子。
众妖……突然沉默了。
不过,像这种危险之人,死了对他们而言是最好的。
虽然,他们本与乌瞳并无接触,只是纯粹的觉得那样更好的自私心里罢了。
鲤笙倒退了一步,但随后突然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正不停整理头发的乌瞳,强行的掰开他的手,并再次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睛里面笑出了星光。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跟着我,而我更请求你成为妖族执法者……”
“执法者?”
“就是让你处置罪大恶极之人,而你的力量大概就是为此而生的吧!”鲤笙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制造死亡之人成为即将死亡之人的终点,且并无太大的痛苦就能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第五瞳看了鲤笙一眼,这才发现,那个总是大大咧咧的女人,终于成长了。
“不愧是小鲤鱼啊……”
“不用太吃惊,她能让你吃惊的事情这才刚开始。”溪叠突然夸起了鲤笙,眼神中满满的爱慕之情。
第五瞳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冷哼一声:“这种情还无需你来提醒我,你以为我认识小鲤鱼几万年了?且,你能有我这个挚友了解她?真是……”
“你了解是还是战神时候的鲤生,而非眼前的笙儿。”溪叠一句话戳中了第五瞳的软肋,疼的他一口气没缓过来。
“随便你怎么说,但跟鲤笙认识时间最长的可是我,你别忘了。”
说着,便别过脸去,似乎是动怒了,暂时不打算搭理溪叠的样子。
但凡说不过,就拿认识时间的长短来比较……溪叠很是无语。
算了,跟第五瞳争论这个完全没有必要。
听听乌瞳的回答比较好。
乌瞳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因为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与人四目相交,除了吃惊,还有几分迷恋。使得他不舍得转移视线。
而这瞬间的欢喜没有逃过鲤笙的眼睛,当即又道:“乌瞳,你会跟我一起的吧?”
一起……
溪叠的脸色瞬间阴郁下去,“……”
赫赫有名的千妖之主竟然如此邀请他的加入,这对于一直妖怪们视作垃圾的他乌瞳来说,这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的救赎。
如果这风被所有人都视为诅咒的力量,却能成为鲤笙的力量,那他有什么理由不为她这个伯乐献出自己的一切?
_
最近,搬家,事太多。
766.找茬
点头,乌瞳狠狠的点头,同时也在这一刻将一份赤子之心呈现给了鲤笙。
“乌瞳这辈子甘愿为妖主大人誓死效劳!刀山火海任由妖主大人调遣!”说着,跪下就噗通噗通的磕头,可是那个激动。
而乌瞳被驯服后,顿时妖怪们开始窃窃私语,感叹鲤笙一上来就处理了这个各麻烦人物,也是有能力与魄力的。
当即,看着鲤笙的日光多了几分敬仰。
鲤笙无视那些目光,扶起乌瞳来,“刀山火海倒是不用你去,对于你这样的人才,我爱惜还来不及,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爱惜......
这话,再次说到了乌瞳的心坎上。
这辈子,从为有人心疼过他,从来都是一个人的过活的他,今天却体会到了为人所重视的感觉。
以情动情,这是控制人心最有用的方法。
里乌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当他无所畏惧的面向众人时,却有了一份可以坚强的活着的决心。
“他看过来了,别看他的眼睛,会死的!
而妖怪们对乌瞳的力量畏惧的厉害,赶紧各种转移视线,省的一不小心跟他撞上了眼。
第五瞳看后,还能说什么?
乌瞳的力量来自黄泉,虽不知道他上辈子犯了什么孽才会带上这种诅咒之力,但如果鲤笙想要将这股力量为己所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打算做什么?”
溪叠都没看他,就知道他有什么行动。
第五瞳挥袖,手掌上便多了一块黑色的金属之物,仔细一看,跟面具有些相似。
金属外环上点缀着复杂的花纹与符咒,从字体来看,应该是古时的文字,而从那金属的灵息来看,至少有几万年以上。
第五瞳直接扔给了乌瞳:“这是用万年寒铁加上一百颗灵蛇草珠,经由三十三道秘术冶炼上百年而成的面遮。原本是天道主赐子。上神们用来抵御魔族禁咒攻击所用的。你算运气好,刚好我这里剩下这最后一个。若不是小鯉鱼喜欢你的能力,这东西我是打死都不会拿出来的。”
听语气,多半惋惜,看来这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不然第五瞳也不会露出舍不得的样。
鲤笙听完,却一把夺了过去,那性急的样子在e经为她折服的妖怪们的眼中依然无比帅气。
随后转手就塞到了乌瞳手上“快带上试试”
“带上?“
这种“礼物”,乌瞳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反应有些本纳。
鲤笙笑了笑,“快,试试看。”
如果可以哭,估计乌瞳都要涕泗横流了。
因为激动,以至于表情无法管理,手也哆嗦个不停,就带往脸上带而已,却无比的僵硬。
鲤笙看后,一把扯过了他,扯着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伸手急给他戴上了那个面具。
这果然是个好东西!
就在戴上的瞬间,如同活了一样,立刻贴合着乌瞳的面部,只是覆盖着他的眼睛,嘴口鼻啊都露在外边,变成了眼罩。
“睁开眼睛。”鲤笙又笑着说,声音很是温和。
乌瞳不敢。
然而鲤笙却道“你怕什么,这东西可是第五瞳给你的。第五瞳,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提到第五瞳,鲤笙有着颇为自豪的口吻
乌瞳立马点头“是妖界的大前辈,乌瞳很是尊敬他老人......
“把老人家去掉。
第五瞳不忘吐槽。
就算真的有十几万岁了,但却不服老的人也比比皆是。
鲤笙笑看他一眼,“第五瞳,你别吓到他了。”
“他胆量这么小的话,你也不会选择他了吧?”第五瞳嘟囔。
其实并不太赞同鲤笙一上来就开始收买人心,这着实有些操之过急。
他哪里知道,这是鲤笙临时起意。
“睁开眼睛,这是命令。”鲤笙等的不耐烦了,直接下命。
为了让他没有那么顾及,又道:“现在你面前的是第五瞳,你可以放心的睁开眼睛。”
b犹豫了一下,迫于命令,乌瞳睁开了眼睛。
好在,有那眼罩的作用,即使他左右将第五瞳看了好几个遍,甚至还几次与第五瞳四目相交,但第五瞳什么事都没有,如此的鲜活。
鲤笙笑了笑,急忙将他转向一边,对着那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妖怪们。
当然,妖怪可没有第五瞳这么有自信,开始都不由自主的闪躲到了一边,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没动弹。结果,没事
那些与乌瞳视线相交后的人,不论修为深浅,全都没事。
“看来真的很管用。”鲤笙感叹句,“第五瞳,这东西你就应该早点拿出....
第五瞳:“我压根就不想告诉你我有这个东西好么...”
对呀,这东西上天入地,只剩一个,且当年他得到此物时还有一段典故,如果不是担心乌瞳的力量不小心暴走,他打算带着这个东西进入坟墓也不让它重现人世。
不过算了,这拿都拿出来了,就那样吧。
鸟瞳作为一个有力的证据,确实证明了鲤笙乃是实至名归的妖主,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发展了。
妖怪们怀疑的眼神变成了信任与敬佩,只是,对于刚才的问题,还是有人不打算就此绕过去。
在喧嚣过后,又有一个自告奋勇的妖怪站了出来。
“大家先不用激动,不妨让我们听听妖主她到底怎么打算处理人与妖怪间的矛盾可好?
那个人很瘦,两只眼睛乌黑透亮,眉心一粒梅花形的黑印,长的非常的醒目。
既然又提到这个问题,鲤笙也不打算逃避,当即又重新做回了王座上。
看溪警与第五瞳都在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她,看来他们很担心她会胡言乱语,说些不该说的。
鲤笙当然是有考究的。
“人与妖在八荒柱的制约下,得以和平相处,眼下的纷乱只是一时,但凡双方权衡利弊,自然也就好了.....
“恐怖这这只是你的臆想吧?”
那人冷哼,还真是敢对鲤笙这种态度。
随后,他身边的妖怪急忙避开他,将他单独空了出来。
鲤笙皱眉,气压猛然压低,令人喘不过气的肃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可是千妖之主,竟然连妖怪的话都听不懂?”
“不得无礼!”
乌瞳刚要往前冲,却被鲤笙一把拉住:“让他说。”
乌瞳无奈,只好放弃,狠狠瞪着那人。
“不过,在你开口前,是不是要先说明一下,你叫什么?”鲤笙貌似对这个更感兴趣。
那人倒是无所谓的道:“荆行。”
“荆行一一好,继续说”鲤笙看起来不像在生气,但奇怪的是,给人的感觉很有威慑感,依然让人无法忽视的戾气在四散着。
荆行道“我说的没错吧?何为千妖之主.....“
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们....”
“第五瞳,我方才说了让他说。你不要插嘴。”鲤笙微微不悦,皱起眉头。
第五瞳却不吃这一套,“被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指指点点,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么?”
“我现在要的不是面子,是事实。”鲤笙直言,清清楚楚的落入没每个人的耳朵。
即使面对对自己无礼之人,鲤笙还是没有生气,反而很实事求是的在寻求着一个解释,甚至对丢失面子都不在乎。
说实话,就算是溪叠这样久居王位之人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鲤笙却踏踏实实的这么做
这无比漂亮的回答荆行听了都愣了愣。
“......说的倒是挺好,可你貌似更偏向于人类吧?”
鲤笙冷笑:“你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可有证据证明我更偏向人类?”
“听说你在战骨台上明明自愿将获胜的机会留给了人类,而那人类并不是普通人,是惊阙山百步琅的弟子洛爵.....”
“还有这种事?”
“好像有,但不确定,传闻是真的?”
霎时,妖怪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荆行不依不饶的说“除了是你偏袒人类之外,难道还有别的理由解释你之前做下的那些事?那不妨当着众妖,给我们解释一下可好?”
“妖主想做什么,排还需要向我们解释什么!”乌瞳又动怒了,恨不得立马拿眼睛杀死荆行一样,气的浑身直哆嗦。
荆行耸肩肩,“是她要事实的吧?那总得先让我们知道事实才行,不是么?”
“你不要得寸进尺!”
“乌瞳,不要插嘴。”
鲤笙的表情很严肃,很严肃,很显然,乌瞳和第五瞳几次打断荆行,让她的心情更加不爽。
“是。”乌瞳麻溜的点头,恶狠狠的盯着荆行。
荆行见鲤笙几次三番维护她,首先是吃惊,说实话,般人的话听了他说的那些逆耳之言,基本上都会大怒不止。
然而,鲤笙严肃归严肃,压根就没有生气的意思。
看来这一任的妖主的确有点意思,应该不会无聊了。
荆行如是想着,笑了笑:“在你给我一个解释前,下面的貌似也说不下去。妖主大人,不放你先解释解释,看看我等能不能接受?’
这个混蛋,抓着鲤笙不跟他一般见识,越来越无礼放肆了!
第五瞳与乌瞳的心思简直如出一辙,倒是溪叠很是安静,估计也在想鲤笙要怎么解释才会被妖怪们所接受吧!
鲤笙拿手指敲打着座椅,眉眼间平静在蔓延,沉默只是一时,立马想到了什么似的,笑出声来“哈哈,没什么好解释的。只是觉得那种麻烦事情交给惊阙山的人来处理的话,应该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来接手会更快解决....
“难道你不知道洛爵并没有见到赤凌风,还极为狼狈的回了惊阙山?”
“这种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突然,鲤笙的口吻变了,冷漠无比,话中带这剑一样:“你当时在现场么?”
“啊,怎么可能,只是听到传闻罢了。”荆行一看就是在隐瞒什么,边说边不自觉的转移了视线:“而传闻还说了...你好像去救他了??”
“砰咚
突然,鲤笙一拳打在王座上,霎时将王座震得粉碎!
她怎么突然动怒了?
荆行看似震惊,其实被吓了一跳,看着鲤笙,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鲤笙几步到了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如同侵入骨髓一样的冰冷,使人不敢有丝大意。
荆行浑身的血液变得异常滚烫,使得他站立不安,却又不敢动弹。
“看来,传言是真的。”
“……”
前脚把人放了进去,但后脚就立马去救人。这是身为千妖之主应该做出来的事?”
“……”
“莫非你们二人有什么关系才使得你不得不这么做?”
“咚---!,
对于越来越自以为是的荆行鲤笙什么都没说,只是很是蛮橫的往他脑袋边上落下一拳,灵压四散,直接震开荆行扎起来的头发。
如果再有一丝丝距离,鲤笙的灵压便能刺破他的脸,估计半边脸很难保住
。好在,鲤笙只是吓他一吓,手下留情,这才没有伤了他。
“我方才不是说过是为了调查妖川之事而为么?不管是我让他还是救他,你觉得除了那个理由之外,还会有什么?嗯?”
“……”
“但凡你已经认定有其他的理由,就算我解释也没有用吧?”鲤笙岂能看不出他的用心,估计是来让她下不了台。
对付这种人,鲤笙也不是没有想好对策。
“方才是我说的第二遍,对于同一件事,我最多只说两遍,你再问我相同的问题试试...”
正经解释没用,这样的人只能威胁着让其服硬。
荆行起先没有任何反应,但很快脸色刷白,该是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
腾腾后退了七八步,彻底与鲤笙拉开了距离,才敢唯唯诺诺的道:“人与妖的裂缝已经不可能复原。如果你真的为了妖,为了我们,就该想尽一切办法打破八荒柱!”
八荒柱,当初神界为制约妖族而打造的一处顶级封印镇压的十八处神迹之一。
听闻八荒柱中含有是天道主用自身脊柱所加持的超级镇压咒,因此才能屹立十几万年没有任何毁坏的迹象。
人与妖能的缔结契约,完全是因为八荒柱的作用。
而打破八荒柱所代表的含义,鲤笙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血流成河不说,人与妖的和平年代算正式的结束了。
至于战争……估计就没有一处盛世了吧?
767.还是找茬
打破八荒柱,人妖的关系便正式破裂,而其后所产生的一切,鲤笙也很清楚。
当即摇头拒绝:“不行,八荒柱一旦被毁,妖族被镇压的力量必然会释放出来,到时候,难保不会出什么事,就算是我也不能控制的事态……八荒柱万万不能打破,这不用我多做解释。不行就是不行。”
鲤笙很清楚对人类积怨的妖族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可不会将八荒推入地狱。
“看吧,明明是妖怪的主人,却满心想着人类之事……”荆行又开始添油加醋,而无可否认的是,这是事实。
鲤笙不会做。
“妖主大人不该一心为妖怪们着想么?您肯定不知道我们妖怪这些年被人类打压的有多惨吧?”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伯站了出来,听口气,貌似吃过不少的苦。
“明明妖怪比人强的多,可却要因为神界那帮老头的偏执被区区人类任人宰割,真是我等妖怪的耻辱!”
“我家几个孩子都在年幼的时候被人类抓了去,到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那可怜的孩子们啊!”
“与其这么过活,还不如撕破了脸皮,找回妖族的威严!看他们人类还敢欺负我们不?!”
“……”
提到这个问题,妖怪们大多都对人类抱有极大的不满。
苦于八荒柱的制约作用,这才苟延残喘的挺到了现在,眼下千妖之主出现,正值人妖关系紧张之时,这难道不是天意?
只要鲤笙点头,那妖族必然就反了。
见群妖激愤,鲤笙并没有任何反应,环视一周,最后视线落在溪叠身上。
这里作为一个唯一的人类,溪叠心里面肯定不好受。
鲤笙可不想将矛头指向他,急忙在妖怪们注意到他之前转移视线,暗暗的呼了口气。
怎么说,这事是真的不太好处理。
“妖主大人,洛爵的事情暂且不提,就说说如今站在这里的这位吧!”突然,荆行发现鲤笙的软肋,看向溪叠。
溪叠的面色一沉,知道自己逃不过。
看向鲤笙,眸光中却无比温柔。
鲤笙厉声道:“荆行,你是不是觉得我会任由你如此放肆下去?”
“荆行不敢放肆。”荆行急忙作揖行礼,无比下姿态:“只是,作为千妖之主,统领着天下百万妖族,应该要为自己的行为作出一个合理解释吧?”
“唯独他,我无需向你们解释。”
“!!!”
就像被闪电击中,溪叠的心鼓动的很是厉害。
鲤笙的话,竟然这么轻易的救赎了他郁闷了已久的心。
唯独……二字,真是致命的毒药。
“扑哧……”溪叠竟然时隔多日的笑出声来。
鲤笙微微皱眉,不懂他在笑什么。
妖怪们也不懂。
总不会是在嘲笑他们吧?
“喂,溪叠……”
“你们尽管放心,我溪叠活到现在,还从未杀过一只不该杀的妖怪,也从未不经妖怪同意就收为灵使。我对妖,与人一样,视为真正的生命。”
“他是溪叠?”
“怪不得看起来那么强,竟然是前北流冰国主溪叠?“
“溪叠的话,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吧?他统治北流冰的时候还曾为妖怪出头来着……”
溪叠,二字,也是一种证明。
妖怪们的立场又开始动摇,而溪叠说的话也跟他的人一样,很有说服力。
他强调了人与妖的平等关系,并人如其传闻一样,毫无二样。
如果是溪叠,应该可以相信……
“你们大家可不要被他骗了!”
突然荆行喊了一句。众人吓了一跳,思维被拉了回来。
溪叠也看过去,见荆行正用一种极为挑衅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要将他吞活剥一样:“溪叠又怎样,大家可不要因为他制造出的虚假外表给骗了。一国之主是什么,我们又不是不清楚。那些人,向来很会编造只对本身有益的谎言,他们有谁打心底要改变这种情况么?”
“……”
“溪叠也不过是那些明哲保身中的一员罢了!你们还要被他耍到什么时候?说不准,他现在就觉得你们这些人好骗,正偷偷的高兴呢!”
“他才不是那种人!”
溪叠被这么冤枉,鲤笙可听不下去了。
怒吼一句,接着就再次拎起荆行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拽,强硬的瞪着他的眼睛,无比愤怒的道:“你如果敢再多说一个字,我便让你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再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信你就试试!”
“……”
荆行笑了。
而溪叠与第五瞳也意识到,坏了,荆行的目的达成了。
本来还对鲤笙慢慢信服的妖怪们,在听到她为了一个人类而对妖族恶言相向后,立马阴了脸色。
不得不说,这个荆行还真有掌控人心的说话方式,看来是个不可小瞧的人物。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第五瞳当即往前,将鲤笙往后拉开,“小鲤鱼,你也不用这么生气,荆行他也只是为了妖族着想才这么小心翼翼……”
说着,眼神却狠狠瞪着荆行,直接用眼神警告他,如果敢再废话,定要让他好看。
荆行倒吸一口冷气,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鲤笙是妖主,她不敢对他做什么,但第五瞳可不在乎,要是被他盯上,那估计就完犊子了。
“哈哈,都是自己人,大家也不用这么紧张。虽说小鲤鱼她刚才的确是冲动了,但不可否认,也的确是荆行说的话太过了所致。试想,在场的每一位也有跟人类相处的很愉快的时候,人类也并非都是坏人,对吧?”
“……”
“而溪叠是什么人,大家也是有目共睹,不仅小鲤鱼,我也认为他对妖族无害。”
“……”
“看大家的反应,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第五瞳笑的很开心,不过看起来他好像一直在自说自话,毕竟没有一个人响应,更没有一个人反对。
估计是不敢……
第五瞳的冷血无情妖族几乎都知道,谁敢在这种情况下跟他作对,那不是找死么?
鸦雀无声。
第五瞳当即拍手笑道,很是爽朗:“那我就当大家同意了!以后溪叠之事,谁要敢提,我第五瞳第一个不饶他!”
溪叠:“……”
他怎么感觉好像被第五瞳设计了?设计欠他一个人情?
鲤笙没想那么多,不管如何,如果不处理好溪叠之事,这早晚是个结,现在的结果虽说算不上多好,但好歹先稳住了。
不由得轻呼了口气,冲第五瞳无奈的笑了笑,小声说了句谢谢,随后被第五瞳用口型回应了一句。
‘欠他一个人情……’
好吧,虽然鲤笙觉得第五瞳肯定就是冲着这个人情才出手的,不过,只要能解围,也就不在乎了。
荆行嘴服,但心不服,冷冷瞪着鲤笙,看来气的不轻。
鲤笙也知道自己方才有些失态,为了挽回失误,只好又调节好情绪,才说:“自从神界设立八荒柱,虽说妖族的力量被多少压制,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妖与人得以和平相处了十几万年,再无之前的血流成河。我觉得,这样的世界,虽然多有不公,但比起那样的世界,当下的世界岂止好太多?只要我们跟人界表明想要继续维持和平的决心,那么人类自然也会好好考虑。毕竟,他们之中也并非都是坏人,大有心存正义之心之人,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便……”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突然,第五瞳语出惊人。
岂止众妖,连鲤笙他们也吓到了。
“第五瞳……你刚才说??”
鲤笙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一遍:“今天要???”
“我觉得这种事情事不宜迟,既然你已经打算跟人类提出共同维护三界和平,越快行动,岂不是越能让妖怪们放心?”第五瞳事不关己的笑着,完全看不出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再说了,这种事情岂是说来就来?又不是饿了就吃饭这怎么简单的事,他们要先计划好才行的吧?
鲤笙抽搐着嘴角,有些无语:“就算你这么说,那我们总得看看要怎么做才能最快的解决问题才行吧?”
第五瞳挑眉,“只要能说服掌控人类权利最高之人,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但那个人……”
“百步琅。”
溪叠道。
“!!!”
怎么说呢,所有人在一瞬间都沉默了,但同时也明白了第五瞳的意思。
鲤笙突然笑了:“没错,只要让百步琅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便行了。”
百步琅作为惊阙山的掌门,他的话语权可是当今八荒的四大国主都无法超越。
而他为人正直,既然是正义的化身,那这种事情找他言谈是再好不过。
“呵呵,第五瞳,你知道要怎么见他吧!”
鲤笙突然露出无比有征服欲的笑容,瞬间就燃起了斗志。
而大概是百步琅这个名字太有威慑力,妖怪们甚至都没敢随意插话,包括荆行。
大概荆行都没想到,鲤笙竟然会答应去找百步琅洽谈。
难道她不知道,如果以千妖之主的身份去见百步琅,她就会让自己陷入险境,要知道,千妖之主的人头在那些已经魔化的‘正道’人士眼中,可是代表着无比荣耀之物。
“真的要去见百步琅?”
荆行还是问了。
鲤笙点头:“我不是刚说完?就算再不喜欢我,也要好好听人讲话,这是礼貌。”
不仅回答了,还很是客气的教育了荆行一番。
荆行愣了愣,从这一刻开始,他好像找不出任何理由来继续为难鲤笙,别过脸去:“那可要小心不要被人要了性命……”
“喂,这话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
第五瞳刚要挽袖子上前,却被鲤笙拉住。
鲤笙笑了笑,也不计较,反而很淡然的说:“谢谢关心,我会完好的回来跟大家报信的……”
说着,便拍拍荆行的肩膀,“待我们带回好消息,你可要答应我做我的参谋啊!”
“什么?!参谋……”荆行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等再回头,鲤笙竟然已经制成了传送法阵,正在里面冲他浅浅的笑着。
从口型看,应该是说了句再见,便很快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鲤笙他们一走,安静的妖怪们顿时像炸锅了一样喧哗起来,各种声音,抱怨吵闹,质疑感叹,总之乱的很。
然而,乌瞳并没有跟着一起去。鲤笙在走前,只是对他说,等他们回来。
其实乌瞳明白,鲤笙不带着他,是为了他好。
毕竟,之前因为误杀了惊阙山的弟子,他现在还是惊阙山的猎杀对象。
跟着去,怕是会有危险。
“乌瞳,你现在可是我们妖主大人的执法者了!可真是厉害了啊!”有羡慕的妖怪过来凑热乎。
“以后有好事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几个啊!”
乌瞳还是改不了闭着眼睛看人的习惯,回过头去,并不理会。
“你现在难道是闭着眼睛的?喂喂,妖主大人把那么厉害的宝贝给你,可不是为了好看的?”
乌瞳:“……”
看吧,这些人明明之前恨不得他死,现在又一口一个好,真是势力啊。
乌瞳倒是听话,睁开了眼睛。
跟闭着眼睛看人不一样,虽说面前有一层薄膜挡住视线,可这一点都不影响视线,还是能将人看的清楚。
面前的人,正用无比羡慕又谄媚的表情看着他,好像他是多么可口的美食一样。
这就是人性的嘴脸,跟种族无关,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下贱。
懒得搭理,掉头便走。
“乌瞳,你要去哪?”
荆行突然问。
“不关你的事。”乌瞳头也不挥,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荆行要跟他说话。
就算鲤笙也认同他的实力,但又不代表要跟他好好相处,再说乌瞳很讨厌荆行,那种打心底的。
荆行这人心机太多,乌瞳想法简单,可以说是鲜明的对比,因此两人都看彼此不顺眼。
乌瞳看不惯的,躲便是,而荆行看不入眼的,必须让对方更不自在。
这招呼打开了,就算乌瞳不理他,荆行还能继续往前凑。
“我说乌瞳,你这态度是不是有问题?”
说着,已经到了乌瞳身侧,二人甩掉后边人,一起往旁边走。
678.无女成殇
走到一处山坳,见荆行一直紧跟,乌瞳不免上火,回头怒瞪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啊,你终于肯看我了。”荆行笑,那模样,怪让人上火的。
不得不承认,他有让人上火的本事。
乌瞳皱起眉头,极为的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应该一起行动罢了。”荆行笑着双臂撑起,抱着后脑勺,压根就不将乌瞳的不耐烦看在眼中。
乌瞳深深吸了口气,“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行动?”
“因为我们现在是一伙的吧?”
“谁跟你一伙?”
“你没听到妖主刚才说什么嘛?”
“说什么了?”
“你是故意的吧?”
“离我远点!”
乌瞳就是看不惯荆行这嬉皮笑脸的样子,想他之前如何反对鲤笙,现在竟然还厚脸皮说什么自己人,简直恶心的要死。
等荆行往他身边靠,便直接给推开,“你再敢过来试试……!”
“咚!”
“哎!?”
正说着,并没有注意周边的乌瞳,随着狠狠一推,直接将他推到后边经过的人身上。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荆行会突然撞过来,竟然叫了一声,直接倒在了地上。
荆行倒是没在意,而乌瞳发现撞了人,急忙去看,才发现是个女妖。
那女妖眉清目秀,长的倒是还挺好看,但此刻正委屈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揉搓着胳膊,看来是不小心伤着了。
“啊,抱歉!
乌瞳哪里跟女人打过照面,这时候急忙去搀扶她,但却被荆行一把扯了回去。
“无女,你跟在我们后边做什么?”
荆行如同质问一样,说道。
“无女?”
乌瞳听过这个名字,传闻是个没有脸的妖怪,好像是在战争中被人剜去了了脸,心生怨恨而成的妖怪。
只是,关于无女,传闻并不是很好,因为是怨恨而生,所以怨气很大,会吞噬漂亮女人的脸变成自己的,因此身上也有几百条人命。
不过,最近这几百年,一直没有听说她的消息,还以为她被人杀了,结果,倒是活的好好的。
一副可怜兮兮,灵力散尽的样子……
灵力散尽?
荆行一看,还真是。
无女怎么说也是个千年女妖,还不至于被撞一下就受伤,看她的灵压,气若游丝,眼看着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无女,你做了什么才会变成这种惨态?”荆行好奇的问,带着几分事不关己的口吻。
无女没有回答,狠狠格开乌瞳的手,起身瞪了荆行一眼:“不用你管!”
说着,便要走。
“喂!”
可是,没走几步,那小身体就像草一样一阵风吹过就开始哆嗦,吓得乌瞳急忙扶她。
无女没有力气,只好由着他搀扶,慢慢坐到旁边一处平坦的石头上。
荆行越发来了兴趣,调侃乌瞳:“乌瞳,你是不是没碰过女人?怎么这种货色你也这么紧张……”
下面的话,被乌瞳狠狠一瞪,没有继续说下去。
比起乌瞳,无女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抬头看着乌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清秀的模让人心疼的很。
“乌瞳,你难道还记得我?”
无女的声音很轻,气若游丝。
而一句话,乌瞳浑身一僵,荆行整个一愣。
记得她?
难道这两人有什么渊源?
乌瞳起先沉默,随后才点点头,低下头,“记得。”
“……啊……”无女惊愕的瞪圆了眼睛,但很快又笑了笑,“是这样啊……”
“你们认识?”
荆行好奇道。
乌瞳没有说话,倒是无女有气无力的说了起来。
“也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一回而已。”
“你救了我。”
乌瞳开口,而随后,不等无女反应,便开始为她输送灵力。
“没用,我已经不行了。你不要白白浪费灵力。”
无女却拒绝乌瞳的帮助,同时笑着将脑袋放在了乌瞳胸口:“老天也算待我不薄,在最后这一刻,竟然能让我遇到你。”
“……”
乌瞳比刚才还要僵硬了。
“还以为我会这样孤苦伶仃的死去,还好,并不是那样,,,哈哈……”
无女的声音越来越轻,好像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你的修为,还不至于会这么惨吧?”荆行见乌瞳只是发愣,并不开口,知道他是受了刺激不知道问什么,只好替他问。
果然,乌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那种很难一见的小狗一样的眼神。
这个人……
“你的灵核不见了,一般来说,如果不是你自愿,灵核是不会消失的。你难道用灵核做了什么?”荆行知道无女的问题出在了哪里,问的也是直接。
无女沉默,好像与空气融为一体,安静的异常。
“哈哈哈……”
突然,她笑了起来,十分悲凉的笑声:“呐,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咎由自取啊!”
“咎由自取……”乌瞳不自觉的握住了她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爱上了一个人。”
“!!”
简单的一句话,有些让人震惊。
乌瞳皱起了眉头,而荆行却像看笑话似的,抱着胳膊:“所以,这是你的结局咯?”
“……”
“你爱的人类在最后抛弃了你,并且还夺走了你的灵核……”
“不,是我自己将灵核给了他,然而他并没有还回来,他消失了……呵呵,哪里都没有他的踪迹。”突然,无女开始情不自禁的流起眼泪,而漫天星光也在她流泪的同时从她身体中间慢慢飘散出来。
霎时,下半身便不见了。
“不行……”乌瞳好不容易再见到她,但竟然是这种时候,急忙手忙脚乱的去将那些散乱的星芒抓起,想要重新聚集。
然而,很快无女便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他是谁?他是谁?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报仇!”乌瞳知道无女是真的没救,急忙回到她身边,质问起来。
可无女笑了笑,虽然眼泪不停的流,“我不怨他,毕竟他曾经那么爱我……乌瞳啊,你以后如果能遇到让你义无反顾之人,可千万不要像我这么傻了。这世上根本就不存永远,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失去自己……你是个好人,你要幸福……”
“哗啦---”
无女的脑袋在最后风化成了无数星芒,缓缓在乌瞳身体周围飘散而尽。
乌瞳像快石头,霎时没了任何反应,直到连无女最后的气息都消散干净,这才大梦惊醒般的急忙伸出手,在空中想要抓握什么,但却什么都抓握不到。
“无女……”
“她死了。”荆行很是‘好心’的提醒,欢快的语气:“死的很彻底呢!”
“咚--”
乌瞳起身就往荆行脑袋边上落下一拳,近到只要荆行稍微一动就真的会打爆他的脑袋。
“她就死在你面前,你可不要逃避。”荆行说话的方式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人更上火。
因为不能真的揍他,乌瞳收起拳头,转头就走。
他又不瞎,因为他的眼睛,他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无女的灵魂被硬生生的扯裂成碎片的样子……
然而,生来只会夺取生命的他,面对自己的恩人,却毫无用处,他救不了她。
那种无力与对自我的厌烦,这一刻都快将他压垮……
“不过挺意外,无女可是个无比狠毒的女人,竟然会傻到将灵核取出来送给人类……”
“她很善良。”
乌瞳骤然停下,突然反驳了荆行的话。
荆行一愣,“杀了几百人的女人,你说她善良?”
“她从来都没有主动招惹过谁,被她杀掉的那些人也是,是他们先来招惹她的,因为当时并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量,所以才会..”
“你怎么知道?”荆行并不相信:“无女杀人的时候在现场?”
乌瞳摇头,“没,当然没有。”
“那不就是了。难道你仅凭她一面之词就信了?”荆行简直不可置信:“这么傻的么?”
乌瞳不悦的白了他一眼:“固然不是我亲眼所见,但无女的灵魂很是纯洁,如果她真的犯下那种事,怎么可能拥有那么清澈的灵魂?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灵魂清澈?”荆行突然觉得好笑:“喂,你说这些是不是就有太扯了?”
“你既然鬼神都相信,为何不相信灵魂一说?”
“因为那东西谁也没见过吧……”荆行耸耸肩,“我看你是悲伤过度脑子坏掉了。好了,无女就是无女,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现在死了,倒是也省的以后被那些一直在抓捕她的正道们抓了去落得个无比凄惨的下场……”
“你觉得现在无女变成这样还不够凄惨么?”
“啊,这个么……”荆行摸着下巴,突然无言。
乌瞳就算再小白也知道,鬼怪若是没有了灵核,会比一般妖怪落得更凄惨的下场。先不说无**回,可能他们会在化为星尘的几日后就与这个世界同化,进入永恒的湮灭之中。
乌瞳一个人惯了,根本就不需因为别人而陷入苦恼。
不过现在,他很清楚,能帮他的人,目前只有眼前令人无比讨厌憎恶的荆行。
“呼……”
“???”
“你肯定知道怎么帮她避免湮灭,进入轮回的方法吧?”乌瞳也很是直接。
荆行后一秒点头:“知道。”
“……”
好歹犹豫一下子啊!
乌瞳清了清嗓子,“那个……你方才不是说我们是自己人么?”
“但你不是不承认么?”荆行抱着胳膊,故意道:“我这人最不爱做的就是强求别人,既然你是那么认为的,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
乌瞳急忙一把拉过打算离开的荆行,无比无比超级无语的干笑着,“荆行,既然我们两个能被妖主大人认可,也是一种缘分。”
“哦哦,你说缘分啊?”荆行挑眉:“我也人认为跟你很有缘……”
“所以,看在上天的份上,你就帮帮无女……”
“我凭什么?”荆行直接甩了脸色,推开乌瞳,一脸严肃:“就算我知道那种方法,但我可没有理由去救一个竟然被人类耍的团团转的蠢女人!干脆这样永远湮灭好了!省的传出去给妖族丢人……”
“拼尽全力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吧!”乌瞳其实也不懂爱是什么,只是脱口而出后,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竟然说的好像他体验过似的……
所以,荆行立马不屑的冷哼一声:“既然爱一个人需要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的话,那就随便你们拼尽全力好了,不要让我参与到其中,其他真的随便你们。”
说着,转身就走,好像突然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简直冷漠的可怕。
乌瞳下意识的认为,荆行可能经历过什么,不然为何会露出这种被伤过的表情?
“救救她。”
乌瞳不管那些,只能死皮赖脸的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拦住荆行的去路,恳切的请求:“只要你愿意救他,我以后定然会报答你!”
“……我没兴趣。”荆行断然拒绝:“你觉得现在的你,我能指望你报答我什么?哼……”
“荆行!”
不管了,乌瞳终究无法忍受看着无女这样香消玉殒,赶忙喊住荆行。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帮我,你倒是说了之后再决定接受还是拒绝啊?”乌瞳被逼到这个份上,除了之后的鲤笙能做到,这一次是唯一的一次例外。
几乎带着哭腔了。
荆行:“……”
怎么说,其实在乌瞳第一次求他的时候,他已经想出手了。
但因为羡慕乌瞳那几乎无敌的力量,方才便小小的欺负了他一把,现在内心得到满足,荆行立马故作犹豫的轻呼了口气。
回头,十分埋怨的看着乌瞳,吸气呼气,“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那就这样。你今天欠我一份人情。但凡哪天我想让你还了,没有任何借口理由,你务必将人情还来……你看,可好?”
“那要看看你让我还的人情是……”
“你没有质问的权利。不要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荆行很是不讲理的挑明,完全不给乌瞳拒绝的权利。
乌瞳又不傻,其他什么都可以欠,唯独一件事……
769.约谈(一)
“只要无关妖主大人,那便什么都没问题。”乌瞳点头.
荆行笑了:“啊,那当然不会了。你我同为妖,怎么可能会为难我们自己共同的主人……”
当然,如果是别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荆行干笑着,抬头看向鲤笙他们消失的方向,眼神赫然冷漠起来。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乌瞳从未想过会跟总能引起话题的荆行在一块行动,自然也别说跟他这么正常的交流了。
比起怀疑与警惕,多少有些在意现在的发展,尤其无女的事情更让乌瞳分心,根本没有注意荆行的心思。
而荆行,本以为乌瞳会一直警惕到底,好在老天派了一个无女过来捣乱,很多事也就暂且搁置了。
不说别的,乌瞳不再怼他,反而有求于他,这就是个最好的证明。
“我可事先告诉你,无女可不是像我们妖主大人那样可以跳出三界轮回的人物。这人呢,死了就是死了,能送上轮回就很不错了。黄泉之主的力量可不是你我能对抗的,你可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在说之前,荆行警告了几句。
虽然第一次知道无女跟乌瞳有关系,无女就罢了,乌瞳这死脑筋可不知道咋想的,事先把事摊牌绝对没有坏处。
乌瞳一愣,这一愣就明白的证明他的确在想别的。
荆行急忙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再次郑重其事的提醒:“看着我的眼睛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做那之外的事情!”
“……”乌瞳别开了视线。
“乌瞳!这可不是玩笑!你如果真的越界,连累的可不仅是我,妖主大人也会深受其害!”
“……我知道了。”
终于,在拿出鲤笙的名字后,乌瞳这才看着荆行的眼睛,无奈的点头:“我不会做出任何那之外的事情,我发誓。”
“妖族一旦发誓,就要受其誓言约束,直到死。一旦背叛誓言,必遭焚魂之苦。你可住自己的话!”荆行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而这也算是为乌瞳上了最后的一道锁,省的到时候他又突发奇想,不顾一切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闹事。
乌瞳还是点头,便不吭声了。
荆行这才隆重的道:“要救无女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拿走她灵核的人,取回灵核,以灵制灵,再造出无女的魂魄……”
“再造魂魄?”
“简单点说,就是要杀了拿走无女灵核的那个人。”
荆行毫不在意的说,似乎并不觉得杀人性命是件多么难的事情。
乌瞳看着他,有些不解:“要杀了那个人?”
“怎么?那个人可是把你救命恩人的灵核骗走了。我们取回本就是无女的东西,这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杀人……”
“你如果不想救无女,那就随便你了。反正,死的又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刚好不用跟你操这些闲心……”见乌瞳意在犹豫,十分为难,荆行不悦的道:“办法就是这个办法,如果不想动手,那我们现在就……”
“我做,我做就是了!”仔细一想,荆行说的也对。
要说错的人,难道不是夺走无女灵核之人更为可恨么?
死的人为什么是无女?应该是他才对!
“这才对嘛!”荆行见乌瞳浑身杀气腾腾,终于有了觉悟,开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决定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那个负心汉讨回无女的灵核!”
“现在?但我们还要等妖主大人……”
“她又不会很快回来。放心,我方才已经在你们聊天的时候找到了那个男人的一点消息,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搞定。走吧!我带你去。”
说着,荆行就在面前制成一个传送法阵,法阵的另一边是灿烂的光景,人影绰绰,车水马龙,看起来好不繁华。
乌瞳犹豫了犹豫,可思考再三后,还是跟着荆行而去。
乌瞳不认为无女该得到这样悲惨的结局,所以一心只想着救无女的他,却忘了无女从未说过让他报仇……
另一边,鲤笙他们到惊阙山,也只是几炷香的问题。
惊阙山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那么难以靠近,结界重重。
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鲤笙原本想要按照所有人拜访惊阙山的方法,一步一步的来,但第五瞳却早已打点好了一切,没用半个时辰,便约到了百步琅。
几人将会面的地点定在了天空之城,一处风景无比美妙也没有人能打扰的地方。
先于百步琅,鲤笙他们早早的去了天空之城,在外设下结界,因为无事可做,便优哉游哉的一边欣赏天上风景,一边闲聊。
鲤笙感叹道:“第五瞳,你怎么做到的?难不成你山里有人?百步琅应该并不好约见吧?”
鲤笙可是清楚的记得,百步琅有一大半的时间都闭关在修行,几乎都加见不到他人,别提什么约见了。
第五瞳浅笑,“只是有些门道罢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厉害厉害,对你的敬佩越来越如那海水滔滔不绝了……!”鲤笙得以轻松,久违的开始拍马屁起来。
“哈哈,你这话说的我喜欢!”第五瞳也开心的笑。
唯有溪叠,却用无比凝重的表情看着第五瞳,心事重重。
第五瞳以前那么讨厌名门正派,现在竟然打找这些人来帮忙,跟他的人设不符其中必然有什么门道。
再说鲤笙,面对群妖时,虽然最后转移了妖怪们的注意力,但其实破绽百出,如果不是第五瞳突然提出要跟正道他谈判,鲤笙最后并不一定能收的住场。
想来想去,他们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来着?难道不是解决妖川之事么?
现在看来,这事情的格局分明变得更大,妖川到整个妖族,谁知道这种事情要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解决?
溪叠不由得想,这难道是第五瞳的目的?
“流川,等这件事解决了后,我们就可以回远桑山了。我挺喜欢下面那种花的,我们要不要等回去的时候稍带些种子回去?”
鲤笙突然指着下面的某处,冲溪叠笑道。
溪叠低头看了过去,很入眼处是火红一片,像极了一片火云。
定睛看,那丝丝带蕊的红色花朵,不是曼陀罗还是什么……
“曼陀罗,又名曼珠沙华,可最为人知的名字乃是黄泉‘彼岸花’。“第五瞳悠悠的道。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看到彼岸花??
彼岸花的花语是什么来着?
“死亡与新生。”第五瞳道。
“!!!”
溪叠一惊,回头看,将第五瞳正望着那些花看的入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死亡?新生?”鲤笙悠悠重复,“是它的花语?”
“不是!”溪叠急急的接过话去,“珍惜。它的花语,珍惜与厚爱……”
好像没有底气,到了最后,竟然失声。
鲤笙一愣,其实关于彼岸花,她多少听闻过它的传说,叶与花,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彼岸花是绝望之花,也是三途河边吞噬人们生命中一切美好记忆的遗忘之花,分明是最为让人心碎之花,溪叠竟然赋予了它新的意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说的通。
为何珍惜?为何厚爱?
鲤笙想了想,大概也能明白溪叠说出这种话的理由。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男人……真的太傻了。
“好了,我只是随口一说,不带也罢。”她淡淡的道,但却慢慢靠到溪叠身边。
哪怕是一丝一毫呢,如果可以让这个男人稍稍心安。
“百步琅应该马上就到了,我们要准备好怎么打这一场仗……”
说着,眼神再次坚决默然。
百步琅,是否还是那个无比通情达理的百步琅,鲤笙可不敢说。
最好是,不然,他们的交谈可能不会太顺利……
“来了。”
话都没说完,只觉得外边几道无比清澈浑厚的灵压快速闪过,紧接着房门口被推了开。
为首的百步琅,一身白色长袍,毫无装饰,几年不见,他看起来微微苍老了几分,。
看来,心事与压力使得人变老的厉害,再厉害的修为也未必能够敌得过。
百步琅进门,跟在他后头的是莫惊云。
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对于这一点,鲤笙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
百步琅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没有一个人来已经很给他们面子了。
见到鲤笙,百步琅一愣,那陌生的眼神,充分证明他并不记得鲤笙。
而这一愣,估计也是因为惊讶于鲤笙的力量。
“你来的还挺准时,说好半个时辰还真的半个时辰……”第五瞳吐槽道。
百步琅笑了笑,“因为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怠慢了几位……”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直奔主题吧!”
鲤笙突然道,说着,并不看百步琅的眼睛,指了指桌椅,示意他坐下:“越早的达成共识,对人类,对妖族,绝对都是有利而无一害。希望百步掌门能够理解。”
“啊,当然了。”百步琅入座后,看着鲤笙依然笑的很亲切。
明明是一个人的笑容,但现在看来,味道却变了。
鲤笙转过头去,正好撞上溪叠的眼神。
那一刻,如同被他看穿,心头一紧,等到反应过来躲闪,却发现溪叠的眸光暗淡。
难道溪叠已经……
“小鲤鱼..”
第五瞳见她愣神,急忙喊她。
鲤笙回神,看向百步琅,嘴角间的笑意有些寡淡:“人与妖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尤其妖川出了那种事后,妖族对人类的不满已经到了顶峰……”
“妖川之事,与人无关,这并不能拿来说事。”百步琅都没听完,径自打断。
从语气听,大概认为将妖川之事加在人类身上,实属扯淡。
鲤笙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也有自己的应对,“你说没有,可就在不日前,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的弟子站在妖怪尸体旁边,如果不是及时制止,谁敢料想后果?你还敢说跟你们人类没有关系?”
百步琅知道鲤笙说的是先前洛爵的那件事,但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听洛爵说过了。
根据洛爵的描述,显然眼前的女人正是带领妖族的头,更是她让洛爵去罗生门调查情况的。
明明打着不让洛爵掺合妖族之事的旗号,D但转脸又跑过来跟他谈判,看来妖族内部必然因为人与妖的关系闹了很大的矛盾,不然绝对不止于此。
说到矛盾,有个朋友总比有个敌人要好,对他们的态度也不能太失了分寸。
随即道:“如果你指的是本人弟子洛爵受我命令前往妖川调查之事的话,虽然你说的是事实无可辨别,但真相定然不是你想的那样。说不定你我都在不知不觉中中了敌人的奸计……”
“我只是举例。今天来可不是为了追究那日之事的。”鲤笙笑着摆手,霎时又温和了很多。:“就直说了吧!为了人与妖日后也能和平相处,不妨我们来签订一份和平草案如何?”
“和平草案?”
“当然内容我们可商量着来,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你们看着弄,但唯有一条,你们所有人类必须遵守,所有规矩全都建立在这一条之上……”
“什么?百步琅问”
“未经妖怪允许,人类不得随意与妖怪缔结契约,且不许对没有任何攻击行为的妖怪动用武力。严格秉承公平同等这个原则。这就是我的要求。”
鲤笙点点头,又暗暗想了想,貌似就是这些。
百步琅听后,并没有急着回答,视线缓缓落在了溪叠身上。
百步琅怎么可能不认得溪叠,哪怕溪叠带着面具,但在他面前也行不通。
“溪叠,听人说你撇下了北流冰去找寻所谓的自由和自我去了,我还以为是市井传言,但现在看来,你找的好像不是什么自由自我,而是牵绊吧!”
没有说儿女之情,而是用了一个比较文雅的词汇,百步琅也算会说话的。
身份被识破,溪叠也没有躲的意思,便将面具摘下,与百步琅面对面了。
道:“我到底做什么了,现在不重要。你先回答笙儿的问题。其余之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言谈。”
他也不得罪人,还提醒了他极快给鲤笙回复。
百步琅看着溪叠,像看着陌生人,眼睛里面全是问号。
“你真的是溪叠???”
770.陨落的辉煌
这话问的,溪叠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告知。
最后,还是鲤笙接过话去:“百步掌门,现在在探讨的是人与妖族之事,他是谁难道比这还重要?”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百步琅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鲤笙:“只是听闻溪叠重新现身八荒,觉得奇怪罢了。”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你能否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我也好将你的意思带给一众妖族。”鲤笙不耐烦了,百步琅明显在拖延时间一样,不知道他的意图。
原本,百步琅肯见他们就有些稀奇,看到他本人后,更加确信了这一点。
“哎呀,你既然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们自然也会好好的回应。”百步琅也是个人精,一眼看出鲤笙的不耐,急忙道:“但我毕竟无法代表整个八荒人界,所以,还请稍安勿躁,待那些人也赶过来,这个问题再决定也不迟……”
“那些人是?!”
几人大惊。
尤其溪叠,直接张开了结界:“百步琅,你竟然带人过来?!”
“你们不用紧张,并非外人,只是其他门派派人过来一起商量而已,不会对你们动手的。”莫惊云急忙解释,说着,看向已经把住门口的第五瞳,也猜到了他们定然是这个态度。
好在,鲤笙急忙制止了差点暴走的二人。
笑了笑:“真是奇怪啊,我所知道的惊阙山,即使不用经过那些人的决定,也可以独自决定这种事情。说白了吧,你本着如若谈判不成便就地将我们解决的心思,才让那些人过来的。我还没有傻到连这种用心都看不出来……”
“……”
百步琅不说话了,显然被鲤笙说到了软肋。
他真的是这种打算,因此场面有些尴尬。
鲤笙当然也不将他的用心当回事,继续说:“不过,你这种心思我理解归理解,但真让我这么接受……你让我千妖之主的脸往哪里搁?我们可是本着求和的心态才过来找你的,结果,你竟然无视约定,找了其他人过来压制我们……百步琅,你真当我们妖族打不过你们这些人?!!”
“轰隆隆---!”
话音刚落,鲤笙浑身释放强大灵压,力道强的直接将整个房子震成了碎片,漫天木屑木渣从空中散落到下去。
空中之城乃是一处奇观,每天有很多外地的人过来欣赏参观,当爆炸发声瞬间,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恢弘的房屋在他们眼前变成了碎片,惊呼都来不及,漫天碎屑便冲落下来。
“嗖---”
眼瞅着残片就要落到无辜的人身上,下面惊阙山的弟子立马开始撑开结界,但没想到的是,鲤笙的灵压过于强大,在他们撑开结界的瞬间便被破坏。
更让人震惊的是,经过他们结界的抨击,残余的灵压非但没有减小力道,竟然比方才还要恐怖的直冲向人群!
“完了……”
毫无抵挡之力的人们,看着那些闪着灵光的东西冲向自己,反正无处可躲,最后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可是,鲤笙可是来求和的就算再怎么还是呢个器,但如果这种时候闹出人命,人与妖之间就真的再无安宁之日了。
“嗖---”
不等众人反应,她瞬间化成光影,飞窜到了仁人们面前,直接用斩碧空将虚空斩裂制成空间,挥袖间,便将最为危险的碎片送到了别处空间。
而手起刀落,只觉得空气震动,残余的无数小碎片就像被蒸发的水,在鲤笙强大的灵压碾压下,径自在空中就化成了粉末,经由一阵风,便彻底的消失不见。
这一幕,快到几乎眨眼的瞬间。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再睁开眼睛,只看到鲤笙留给他们一个短暂的背影。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现在安全了。
“啪啪==”
鲤笙回到只剩下一个残壳的天空之城,却看到百步琅正为她鼓掌。
一脸迷惑:“你这是做什么?”
“其实说有其他人来是假的。”百步琅还是笑,而且从那眯起的眼睛看来,他应该很是满意这种结局:“是我跟其他人打赌,赌的便是你知道我违反约定让其他人参与进来后的反应。”
“???”
百步琅有看了看被毁的一干二净的天空之城,有些无奈:“虽然这里变成这样出乎我的意料但无可否认的是,方才你即使再愤怒,却也并没有因此产生随意伤害人类之心。凭这一点……是我打赢了啊,哈哈,果真跟我想的一样。”
“……”
怎么说呢,鲤笙现在超级想往那张笑的有些得意的脸上来上几拳,竟然拿这种事情打赌。
如果方才她有一瞬间的迟疑而置之不理的话……
“百步琅,你还真的是跟传闻中一样,那么坏心眼。”第五瞳收起满身戾气,不由得吐槽。
好在,事情并没有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鲤笙在正确的时间段里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看来不用担心会被否决了。
真是松了口气。
“所以没有人来?”鲤笙再次确认一遍,看向周围。
这才发现,方才的确是太慌张了,不然怎么会没注意到的确没有什么强大的灵压靠近?
“真的没有人来啊。”第五瞳突然有些失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算了,反正这样也好。”
“关于提议……”鲤笙再次提起:“你现在可以回答了吧?”
关于鲤笙的条件,百步琅当然在她一开口就思量了个遍,也很清楚鲤笙定下那种条件其实是在约束人类对妖族的制约力。
虽然这本身对人类来讲没有什么牺牲,D但对于一直被人类所奴役的妖族来说却是一种救赎。
如果是这样的话……
“没问题,你说的那些条件我全部接受。“
百步琅笑着点头,眼神清亮无比,睿智的厉害:“反正人与妖的关系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如果再不好好处理,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生无法挽回之事。也可以说,你的出现是改善现在人妖两界矛盾的转折点……着实时机太好了。”
竟然自说自话起来。
几句话,倒是听的很清楚。
百步琅比他们还希望人妖两界的和谐,身居他那个位置,很多事,只是看到不说到罢了。可一旦逮住机会,就必然不达目的,绝不放手。
鲤笙笑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让妖族失望!”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跟我认识的某人很像,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像谁……奇怪啊!”百步琅摸着胡子,大笑起来。
笑声还是那么爽朗。
但这话却让鲤笙无声的陷入了沉默。
痕迹,她曾经在这个世界生活过的痕迹,竟然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被抹去了啊。
再次验证后,巨大的失落像是浪潮,汹涌而来。
“笙儿……”
溪叠突然从后头拉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很快传递过来。
鲤笙微微回头,看他眸光盈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欲言又止。
突然什么都不想听。
“笙儿,你……”
“啊,对了溪叠。”
突然,百步琅喊道。
溪叠看向他,面露困惑。
百步琅指了指在在人群中出没的北流冰的一队人马,小声的道:“你也该发现他们了吧?”
他不说的话,溪叠还真的没有注意到。
低下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人群中竟然有北流冰的人,下意识的往后闪躲了下。
“如何?”他问百步琅。
百步琅浅笑,“难道你就不好奇在你寻求自由的这段时间,你一手强大起来的北流冰成为了谁的天下?变如今又成了怎样的王国?”
“……”
溪叠之所以没问,就是担心自己一旦操心就会无法控制。
因此,不答话。
可二人的对话,鲤笙与第五瞳都能听见。
不提北流冰还好,这一提,鲤笙的心口猛地一缩,有些疼痛的厉害。
看向溪叠,又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让人痛心的回答。
“溪叠,看到下面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了吧?”百步琅指着那个人,还笑,但声音很轻,听来并没有什么意图:“他是蓝蔻,是刘崇程选出来继承国主之位的男人。”
“蓝蔻?”
在此之前,溪叠压根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后起之秀?
“他即位的第三年,刘崇程便因重病不治去世了,这原本并不影响北流冰的发展,只是你可能不知道。”
“……”
百步琅先确认溪叠的表情,见他果真一脸茫然,实属不知,不由得叹口气:“看来你是真的毫无所知啊!我还想呢,在北流冰发生了那种事情后,你怎么能一脸平静的出现在这里?”
“说明白点!”
溪叠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一股极大的不安袭击了他,令他差点发疯:“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崇程去世当年,你留下的三大妖灵突然一起从流冰城销声匿迹。流冰城即使有护城结界,但时间一长,内忧外患,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北流冰了。”莫惊云沉着声说着,看着溪叠,见他表情逐渐崩塌瓦解,好像随时都会爆发的样子,也不敢再说下去。
听到这种事情,比起溪叠,鲤笙赶紧狠狠瞪了莫惊云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国家的兴亡,对于一手建立之人来说,知道这种消息的打击可不小。
何况溪叠自私的放弃了北流冰,对于过分温柔的他来说,必然会将这气都揽在自己身上,直到把自己压垮。
“流川,事情也没有那么严重啦,可能只是为了让你出现而刻意做出的样子罢了……”想不到安慰的理由,鲤笙只能胡扯。
万一真的是这样呢?
溪叠却摇了摇头,再抬头,眼神已经恢复了开始的刚毅与决绝。再次看向下面正举头望这边看的蓝蔻。
无声眯起了眼睛。
“是真的。我去过流冰城……”
“既然我已经离开了北流冰,放弃了国主之位,那不管谁成为了那里的王,跟我都不再有任何关系。”溪叠握紧拳头,说出了这种话。
随后,转过脸去,不在看下面,俨然一副与北流冰撇清了关系的样子,
“这样啊。”百步琅轻呼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看来蓝蔻国主要失望而归了……”
说着,拂袖,制成大片云彩,霎时将几人的身形隐没在空中。
下面的蓝蔻看着上面的人突然消失,并没有慌张。
“国主大人,人突然消失了,我们现在怎么把办?”
有个侍卫,很是慌张的问。
他们在得到百步琅的消息之后,立马让流冰阁的弟子制成传送法阵来将他们送到了这里。
本以为看到溪叠后,溪叠会见他们,并听他们的请求,暂时回到北流冰什么的。
结果,好像溪叠并没有见他们的意思,更别提要回北流冰了。
难道那个人不是溪叠?
“国主大人,刘相在去世前说过,溪叠大人是绝对不会抛弃我们的,但他刚才的确是i开了视线,对吧?
还有人问。
蓝蔻虽然是北流冰的王,不过从一开始就打着溪叠一定会再次回来的主意才答应刘相暂时就任国主一职,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到蓝蔻,溪叠离开北流冰时,他只是刚入王城的一名小小护卫。
好在蓝蔻为人聪明伶俐,不管是决策还是在对外那一方面,明显比其他人要高出几阶,很快被刘相发现,并让重筑将他送往流冰阁操练了两年。
这两年,不管是心智还是体力,蓝蔻很是顺利的完成了蜕变,回到北流冰的第二天,便被刘相指认为了下一届的国主,当然同时也说好,有朝一日一旦溪叠回来,蓝蔻便交出王位。
如今,桃花依旧,人面已非。
沧海一瞬,桑田清零,刘相去世,灵使消失,北流冰接连下了几个月的大暴雪,家家无法出户。
蓝蔻知道,溪叠回归的时刻到了。
这两年,他一个人已经撑的够久了,也该休息一下了。
当八荒传出了溪叠出现的消息后,他很是开心,想着终于可以摆脱这种生活,想着溪叠定然能带领北流冰重新走上辉煌。
可是,这一切的期盼在看到溪叠是瞬间化为了泡影。
771.救救您的子民
溪叠还是那个溪叠,从外形上看,分毫未变。
但是心呢?他是否还是那个溪叠?
如果是,为什么别开了视线?
蓝蔻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所以,下意识的也转过头去。
“我们回去吧!”
说着,拨开人群,便打算回去。
“国主大人,就这么回去?”有人问,“好不容易来了,什么都不说,就这么回去?”
满是不甘的口吻。
蓝蔻顿住身形,空气犹如凝滞一般,抬起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你们也看到了吧!曾经的国主大人变成那种样子……”
没说完,突然迈步朝着惊阙山方向而去。
“国……”
“你们去客栈等着。”
蓝蔻挥袖,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侍卫们没有跟上去,当然不是因为蓝蔻的力量足以自保,在他们周围一直跟着流冰阁的弟子,他们绝对不会让蓝蔻置身险境。
侍卫们想来也知道蓝蔻铁定是去找溪叠了,不管成功与否,总得试一试。
而他们只能去客栈等候佳音。
“既然百步掌门已经答应,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鲤笙点头,作揖,礼貌的很。
刚转身,迎上溪叠呆滞的眼神。
“……”
如果她说让他去看看的话,溪叠会不会一去不回?
因为不敢想象,所以她不敢说。
“回去等你好消息了,”第五瞳笑着道,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百步琅回以笑容,“那就不送了。”
说着看向溪叠。
溪叠谁都没看,径自制成传送法阵,便要离开。
“流川!”
突然,鲤笙喊住了他。
溪叠回头,皱起眉头,“?”
鲤笙搓着手指,目光闪烁,“我有点累了,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再走吧?”
“吃东西?”溪叠眯起眼睛,想到他们一直在忙,的确没有好好的坐下来吃过东西。
虽然他们倒是不吃东西也无所谓,可鲤笙却一直像人类一样正常进食。
的确也到了她会嚷嚷的饭点了。
只好点头,“那就下去看看有什么能吃的吧。”
说着收起了传送法阵。
“嗯!朝域的话,应该不愁没有好吃的。第五瞳,经常来朝域,知道哪里有什么值得推荐的就带我们去!”看向第五瞳,第五瞳正在发愣。
“第五瞳?”
“嗯,好。”第五瞳淡淡的回应,又回过头看向莫惊云,“估计问你们,你们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吧?”
“这个……关于吃的……”莫惊云很是尴尬的摇摇头,“因为很久没有去过山下……”
“我想也是。”第五瞳摆摆手,“算了,还是我找吧!”
随后指着一处地方,,“就去那边吧!”
“那边有什么?”鲤笙好奇,经过百步琅他们身边时,微微一笑。
百步琅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以去玉鲿阁看看。”第五瞳道,同时冲溪叠勾手:“溪叠,还愣在那里?不跟上来么?”
“……”
溪叠没吭声,随后跟了上去。
几人走后,莫惊云对百步琅道“这样真的好么?”
“……”
百步琅没应声,叹了口气,停顿了好久,才接话:“不然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人与妖的平衡会随这千妖之主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复杂,说真的,就算今天他们不来,想必哪日我们也要去找他们。”
“……”
“他们屈身主动前来,反而给我们制造了可以谈条件的先机。呵呵,目前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百步琅早就将形势看透,因此对于今天的见面,也秉着比较庆幸的心态。
莫惊云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想法“原来如此。也是,也是。人妖两界,最近闹得的确有些凶狠,需要有人出面降降温。这个千妖之主,出现的也算是时候吧!”
“要庆幸的是,幸好她是个明事理讲道义之人,而非大邪大恶之徒,否则,八荒现在早就乱成一锅粥了。”百步琅更庆幸于此。
莫惊云不啃声了,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想想鲤笙,谁能想到妖族至尊的妖主,竟然是个女流之辈?
“呼,那我这就去转告其他人,今日决定的结果。”
莫惊云说着,已经制成了传送法阵。
见百步琅没有异议,莫惊云这才安心离开。
人一走,百步琅看着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天空之城,无比悲凉的叹了口气。
“千妖之主……是么……”
另一边
鲤笙他们所到之处的玉鲿阁只是个很普通的客栈,不过人来人往的,挺热闹。
鲤笙站在门口,冲吸引无数女人视线的溪叠与第五瞳勾了勾手指,“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直站在外边,倒是进来啊!”
边说,狠狠瞪了周围那些直咽口水的女人。
也是,二人不像她刻意将面貌丑化了几分,以他们的原本面貌示人,因此现在就像吸铁石一样,成为了女人收割机。
“好好,马上过去。”第五瞳散漫的挥袖,直接将那些女生的视线转向别处。
“溪叠,你的事情自己看着办。我跟小鲤鱼在里面等你。”
第五瞳已经注意到追过来的蓝蔻,示意让溪叠赶紧处理。
溪叠没吭声,点点头。
不过,走之前,看了鲤笙一眼,视线有些迷茫。
鲤笙也看到了人群中的蓝蔻,说不上他是谁,但又很清楚他是来找溪叠的。
“流……”
想说什么,张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去去就回。”溪叠看着她,只是这么一句。
没等鲤笙回答,转身离去。
“流川……”
鲤笙喊了一句,也只是喊了一句,再也没下一句。
第五瞳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别摆出这种表情,他什么人你不是最清楚么?”
“嗯……”
鲤笙固然点头,固然明白,可又说不清楚为何会觉得现在的她正在逐渐失去什么。
“对啊。我最清楚……”她真的清楚么?
想起一切的她,对于溪叠的爱,又岂是清楚二字就能说的清楚?
她欠溪叠的太多了,如果可以,她也做好了将恢复记忆这件事掩饰一辈子的打算。
第五瞳不知道鲤笙在想什么,先进了屋子,而鲤笙看着二人在人群尽头消失。
“小鲤鱼,这里最有名的就是朝江鱼头,来一份吧!”
第五瞳喊。
“鱼头???”鲤笙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鱼的话……就算了……”
她好像自从来了八荒就没有吃过鱼,打心底里抵触。
第五瞳嘟囔,“啊,果然跟之前一样不吃鱼呢……”
“……”
他下面说的什么,鲤笙并没有听进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消失的二人身上。
他们会说什么?溪叠会回来?
溪叠在前,蓝蔻在后,二人沿着人群一直走,直到走到一处林园,这才停了下来。
蓝蔻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跟溪叠会面,多少紧张。
好在溪叠是那种对这种事情不是很子在意之人,回头间,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不过,在蓝蔻看来,他还不如不笑的好。
“蓝蔻是吧?”溪叠笑着问,很是温和的模样。
蓝蔻因为溪叠知道他的名字而兴奋了下,立马比刚才还要紧张:“您知道我?”
“……当然。”溪叠还是笑,自然不会说是刚知道,“我怎么可能会不关注在我之后的国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我不再是北流冰的国主,但这个国家的繁荣昌盛我可一直关注着……”
的确有关注,那也只是开始的一年,而剩下的几年,别说关注,溪叠压根就连想起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毕竟,在鲤笙身边的他,已经得到了全世界,哪里有心情在乎别的?
蓝蔻皱起眉头,那双棕色却明亮的眼睛像看透了什么,微微的泛着失望:“您并没有在关注着北流冰吧?”
“……”
“真话还是假话,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蓝蔻因为紧张,双手交错,不停的揉搓,更因为这句话,眼神游移着避开了溪叠。
看破真假,难道这是他的能力?
溪叠微微一愣,但很快很是自然的接过话去:“既然一开始就知道我已经对北流冰没有任何在意,为何还要厚着脸皮找过来?”
“您就这么直接承认了?都不带解释解释?”蓝蔻很是敏感的说,眼眶中隐约泛着泪花,只是迫于自尊,那眼泪打转了几番又被狠狠的逼了回去:“您真的变了……”
“……”
对于这种对话,溪叠不知道还有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变了?
似乎看到他的人都说了这个词。
样貌没有变的话,是哪里变了呢?
溪叠想不出来。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
“请您救救您曾经的子民吧!”
溪叠刚要走,蓝蔻竟然冲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如果不是溪叠知道他不会攻击才没有设下防御结界,不然这时候他哪里还能够好好的站在这里?
冰冷的视线落在蓝蔻拉着他的手上,不爽的那么明显。
蓝蔻战战兢兢的急忙收回手:“啊,那个……我太着急了……”
“什么意思?”
溪叠的声音很冰冷,像极了那层叠的雪落下。
蓝蔻的脸色刷的铁青,“刘相去世后,紧跟着重筑花砾和血祭三人也突然不见了踪迹。”
“……”
“我原以为他们三人是因为太过思念您,只是暂时离开流冰城寻找您的下落,结果,几年过去,别说您的消息,他们三人也像石沉大海,到现在都没有回北流冰。更没有任何的消息。”
“就算他们三人不在,按理流冰城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溪叠相信那三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
而一旦离开,他们也会为流冰城做好一切防范。
当然了,溪叠也很好奇那三人到底拉帮结伙的干什么去了,当初明明答应他绝对不会对北流冰弃之不顾,可这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蓝蔻的脸色依然很差,是那种惨白,“是,你说的没错。在开始的时候,流冰城的确什么都没变,但就在半年前,突然横行在流冰城内的某个不知名组织杀了几个巡逻的守卫开始,每一天每一天,流冰城内至少有十几人失踪,接连半个月后,倾城大雪便开始没日没夜的下。就像被什么诅咒了一样,到现在大雪都没有停……”
“……”
“您能想象习惯了寒冷的北流冰的国民被活活冻死在家中的场景么……呼……”
话题太过沉重,蓝蔻终究没有忍住,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但凡开始哭,便像决堤的坝,根本止不住。
他用极为哽咽的声音道:“虽然我找了流冰阁的人阻止这一切,但须弥月无法找到幕后凶手,也无法停止大雪倾城。能做的仅仅是防止再次有人被杀害,减轻妖雪的力量不足以致命。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夜晚城内又开始出现多人被杀之事,流冰阁到现在一头雾水,而凶手这一次更是直接留下了活口传话……”
“???”
“……让溪叠来见我。”
“我?”
溪叠有些不信。
蓝蔻点头,“没错,说让您去见他。还说,如果在半月内见不到您的人,就会血洗流冰城。”
“……”
“虽然我让流冰阁和所有人都加强戒备,但我比谁都清楚,只有您才能彻底的解决这件事情。”
蓝蔻说到这里,已经无法去看溪叠的眼睛,低下了头,声音也小下去:“虽然不清楚对方为何要见您,但是您的话,肯定能当面把人制服……”
“对方留下传话是什么时候?”溪叠突然问。
因为怎么想也不对。
他跟鲤笙来到八荒才没多久,而正式为外人所知行踪是从战骨台开始的。
蓝蔻想了想,“就在五日前。”
“五日……”溪叠一想,那好像是他们在战骨台露面的日子。
在那一天就知道他出现的话,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
当即道:“除了见我,那对方还有说过什么?”
蓝蔻仔细想,却没有任何发现:“对方只留了这么几句话。”
“……”
如果是这样,那溪叠还真的只能去跟对方见一面了。
当然,这并非一天就能解决的问题,一旦他真的去了,那也就代表要接管北流冰最近的所有麻烦,鬼晓得这事有多麻烦啊!
772.拒绝
于情,溪叠要接受,于理,他可不想为此跟鲤笙分开。
蓝蔻见溪叠不说话,话都说到了,可不能被溪叠拒绝。
就算为了北流冰,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必须让溪叠答应他。
“噗通!”
蓝蔻赫然跪下了!
溪叠正在想事情,蓝蔻这一跪,吓了他一跳。
“起来!你这是做什么?”急忙呵斥,蓝蔻可是当今北流冰的国主,可以说与对他这个前国主地位相同,他可受不起这种大礼
蓝蔻并未起身,“您如果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国主大人,这可事关千万人命,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会打扰您的私人生活!求您了!救救您曾经的子民吧!”“
咚咚咚___
边说边磕头,声音那个响。
然而,溪叠一旦狠下心,又岂是几个响头就能说服的?
“就算对方想见我,但我并不想跟他见面。说到底,这是身为当今北流冰国主的你该想办法解决的。一旦遇到困境就想让别人帮助的话,你可不会有什么成长“
“哗啦~”
溪叠极为冷漠的制成了传送法阵,竟然打算离开。
蓝蔻的心在他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就凉了半截自直到他制成传送法阵,也彻底明白,一别五载,溪叠也真的不再是那个一心为了国家而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的男人。
”我帮不上忙。这也是为了你好。“”
溪叠轻轻拍了拍蓝蔻的肩膀,不知道是加油还是安慰的意思,随后进入了传送法阵。
白光一闪,便没了踪迹。
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的蓝蔻,哪里想到溪叠竟然就这么离开,等到回神,人早都不知道去了哪。
“哈....蓝蔻不由得大笑,笑着笑着眼泪竟然不听话的掉下来:“结果还是白费功夫?哈哈哈!您原来这么狠心的人?”
傻傻的以为溪叠一定会答应的他,真是这世界上第一的大傻子。
也对,换做是他,好不容易摆脱了束缚,是个正常人的话,的确不会再自投罗网。“
噗通__
蓝蔻眼前一黑,突然就跪下了:“可你是溪叠,你是溪叠啊!如果连你都置若罔闻,那我北流冰的万千子民又该怎么办!”
蓝蔻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喂。”
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极为平肃的喊声。
蓝蔻回头,看到一张带着白色面具的男人。
虽说蓝蔻多少修得了几分修为,但因聪资有限,用了十几年也只是刚入门的阶段。
对方的灵压无比强大,使得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脱光了衣服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霎时冷的直打哆嗦。强撑着,急忙狠狠掐了大腿肉一把,这才保持神智的
只见对方缓缓走到他身边,因为面具遮挡,完全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一挥袖,周围的一切突然被定住,甚至连落下的树叶也停留在空中。对方才道:“想让溪叠帮你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
蓝蔻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随着对方开口,那无形的灵压也慢慢的消失了,才得以正常的呼吸,“你说什么?”
“我应该说的很清楚。”对方很是傲慢的道,声音很轻,但却不明觉厉。
他一出来,蓝蔻还以为要完蛋了,可能是敌人。
等他说出这种话来,一下又皮应不过来。
不过,他说的对。
方才那简短的一句话,他听的无比清楚,只是因为不敢置信才仓皇着问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但对方显然不是个喜欢多说话之人,冷酷的无情。
“所以一你是谁了”这个问题总得弄清楚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救你的子民。”对方很是肯定的道,那么自信的样子,也真是让人上火。
蓝蔻说不想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凭空跳出来一个奇怪的男人,打打着要帮忙的旗号却对自己什么都不肯透漏。
正因为为了北流冰的人们,他更要无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才行。
断然道。
“如果连自家性命都不愿相告知,那我实在没有任何相信你的理由。”
说着、点点头,客气的转身就走。
“即使我可以帮你让溪叠回心转意也不行?”
对方喊了一句。
蓝蔻身形一顿,但很快又健步如飞,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那就随便你吧!”
然而,对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投降,不如说,说完后,反倒背过身去。
一挥袖,时间突然开始运转,周围的景象也恢复如常,树叶飘零,长风渐长。
“万千性命与一个名字,你选择的竟然是区区一个名....呵..你的觉悟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句话,蓝蔻可不能当没听见。
脚步停下,回头看他
对方还是背对着他,因为斜阳下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这个人……
“既然你这么想帮忙,我可以不问你是谁,但你的主意不妨先说来听听。”如果对方真的本着帮忙的心思,那蓝蔻没有理由不先听听看。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才毛遂自荐,只要能救他的子民,他又何须在意其他?
这才是一个君主该做决定
“”哈哈只你终于开窍了。”对方突然仰天长笑,“你以后一定会感激我的。”
蓝蔻无言以对。,“……”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那人冲蓝蔻招手,示意他近前
蓝蔻犹豫了下,最后俯身凑了过去,听那人在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瞪圆了眼睛,极致的不可置信。就是这样。你可能做到?”那人说“完,询问蓝蔻的意见。
蓝蔻起先瞪圆的眼睛,慢慢恢复正常,皱起眉头:“这是不是有点..”
“没办法,想救人只能这么做。”
没有别的办法?1蓝蔻对于对方提出的办法表示有些难度,“溪叠毕竟是前国主,这般对他,是不是太……”
“”还是那句话,想救人,就按照我说的做、反之..随便你。”
“”你要清楚的是,在你犹豫不决的时间里,溪叠就要离开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说完,那人化成道黑气,消失不见。
来的匆匆,去的匆匆,虽说很神秘,但并未觉得灵压有任何黑暗气息,不像个坏人容按照他的方法,说实话,赌的就是溪叠的本性。
只要还是那个溪叠,那这事就能成。
没办法,大敌当前,已经被逼到末路的蓝蔻只能赌一把了a待事情解决之后再谢罪也不迟1
犹豫的眼神项刻变得无比刚毅,好像充满了力量,
看了看越发瑞少人影经过的小径,转身便往客栈走去。一
溪找到鯉笙时只有她一人呆在客栈,并不见第五瞳的身影
鲤笙好像喝了酒,脸颊通红,桌上摆了三五酒瓶,喝的应该的不少,不然绝对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帮我去弄点梅子汤过来。”溪叠吩咐经过的小二后,快步走到正趴在桌子上鲤笙。
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无比恼火的道:“你没事喝这么多酒做什么?你的酒量又不好,可别喝坏了身子“
啪嗒一”
谁知,鲤笙一把打开溪叠的手,无比哀怨的抬头瞪着他,委屈的瘪着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你,没有资格管我...
“我说过会马上回来,再说也并没有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第五瞳不是陪着你么?”一
当然,现在不在
鲤笙抱着酒坛,抽泣着:“哼,你和第五瞳肯定是约好了!两个人一个接一个的消失,那现在回来做什么“”
“第五瞳去……”算了,就算问现在的鲤笙,估计得到的回答也是气话。
,溪叠轻取口气,本来就挺头大,鲤笙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压力顿时更厉害。
一把拉起鲤笙,“跟我出来。”
“我不要。”
鲤笙甩开他的手,又坐回去。
“”笙儿,你喝醉了。”
“”喝醉?我可是千妖之主,这才多点啊,能把我灌醉?”鲤笙的声音很大,千妖之主几个字一说出口,立马引来旁边人的侧目。
溪叠看了一眼,知道这里不能久呆
管不了那么多,接过小二拿来的梅子汤,往碗里一倒,大口喝下,随后一把拽起鲤笙,不等鲤笙张口,便直接用嘴将口中的梅子汤喂给了她。
“咕咚咕咚
这一动作,鲤笙始料未及,一反抗,口中反而满是香甜酸爽之感,顺着喉咙,不经下咽就滑了下去。
“咳咳I”
等溪叠松开她,鲤笙因为咽的有些急,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什么,她的脸瞬间红的像个大番茄,貌一下子就醒酒了。
摸着还残留着梅子汁的唇角,再看溪叠,那个平时从来不对她动手动脚的男人,现在却比她还要淡定的看着她,似乎井没将方才的事情放在眼中。
“你干什么
“看你的样子应该醒酒了。走吧!”溪叠霸道的扯过鲤笙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把银两,往旁边小二怀里一推,说了句不用找了,拉着鲤笙就往外走。
两要说明的是,溪叠的钱是虫老给的,说他们出门在外,不比在远桑山,肯定需要花销,为此给了很多银子,足够也们平时开销用的了。
当然,鲤笙不知道
虫老知道鲤笙那大手大脚的性子,要是让她知道有钱,非要胡吃海塞不成,再多的钱也必然让她给霍霍了
好在,鲤笔很听话的任由溪叠拉着往外走,倒是没有反抗。
“”妖族还在等我们的消息,既然吃饱喝足,我们现在就……”
“呦,这是怎么了?”
突然,第五瞳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束奇怪的黄花锯齿状的花瓣打着卷,模样奇怪的很。溪叠反问他:“你去哪了?“”
第五他瞳看鲤笙小脸通红,满身酒味,这才反应过来她喝了酒.
看溪叠的样子,想必被鲤笙说了什么,不然不可能这么大的火气。
将手里的花往鲤笙手塞,耸耸肩出“难得来朝域一趟,不弄点无晰花不是对不起这一行么?“”
“”无晰花“溪叠听说过这个名字。
无晰花生长在通往惊阙山的空中山巅的崖缝之中,传闻其香气能让人产生幻觉,从而迷失其中,更因
为它旁边常有爱花之猛兽守护,以不好弄到手而著名。
无晰花对于修行b并没有什么作用,但几乎所有女人都会着迷于它散发出的香气,无数皇族贵族子弟愿花大价钱买下,磨成香粉后送给心仪女子,以使博得女子芳心。
“这花也太丑了吧?”
然而,鲤笙这人对于香水什么的,就算在现也也从来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好闻,但实在欣赏不了那另类的长相,接过使转身随意的基到了客栈边上正在行讨的。
对瘦的要命的母子而人,并笑着道“拿着去换钱,给孩子买些吃的“”
朝域的人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无晰花是什么存在的,包括乞丐。
从方才第五瞳将无晰花拿出来,经过的人都不断的回头打量着他们估计是在羡慕。
乞丐母子看到那丑陋但却无比香甜的无哳花,起先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鲤笙在开玩笑,都不敢动弹
直到鲤笙不嫌弃脏的将无晰花塞到了她的儿子脏分兮的手里,这才如同被需劈了一样,朝着鲤笙就咚的猛磕头。
“谢谢!谢谢!这样我就有钱给我家孩子看病了!”瘦弱的母亲哭着道,声音激动的顾抖。
听到看病,鲤笙皱起眉头:“什么病
“小儿的眼睛无缘无故就看不到了。大夫说,是被什么下了咒,要想恢复,就得拿五千两银找这方面的行家治病...大儿子就是因为发现的太晚才被诅咒夺去了性命,现在剩下小儿子一个,我无论如何都要救....呜呜……”
想到了伤心事,母亲抱着那一动不动的小儿子大哭起来,瘦弱的身子哆嗦的厉害,看起来+分的可怜。
鲤笙瞥了小儿子一眼,仔细看,的确有一团鸟泱泱的黑气环绕在他脑袋上,紧紧的贴着他的头皮。
第五瞳他们也看到了。
不过,第五瞳却冲鲤笙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因为这明摆着是妖怪在作祟报复这一家人,想必是这家人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妖怪心生怨恨,才下了诅咒。
773.焰火流情
“小鲤鱼,你给他们的无晰花换了钱后已经足够他治病。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看出鲤笙还要出手,第五瞳赶紧劝阻。
鲤笙能听?
“钱就留下给小孩买衣服买吃的吧!这诅咒,即使是我也能破解……”
“啪嗒!”
还没下手,被第五瞳一把抓住了手腕。
第五瞳十分严肃的摇头,小声的道:“这乃是妖怨所为,只要妖怪的怨恨平息,诅咒自然就解除了。你不要插手,不然你的身份会很尴尬。”
“……”
不知道妖怨是什么,但鲤笙看得出第五瞳没有开玩笑。
所以,这件事她便真的帮不上忙了。
没等仔细考虑,第五瞳拉着她便离开,生怕她随时会反悔一样。
可能是喝了酒,现在的鲤笙还算比较好说话,至少别人说的她不会反着来。
快步走到长街的尽头,夜幕已经降临,而朝域的夜晚比比其他地方都要热闹繁华,街上随处可见的人影。
鲤笙被第五瞳拉着走,溪叠跟在后头,倒是没人说话,除了周围喧嚣的厉害,三人倒是很安静。
“咚---”
突然,鲤笙被迎面走来的男人撞了一下,同时撞开了第五瞳拉着她的手。
第五瞳回头,“难得来一趟,要不要去看看那边的焰火表演?”
“焰火?”
“乌瞳他们还在等,赶紧回去与他们汇合比较重要。”溪叠十分煞风景的提到了妖族之事。
第五瞳白了他一眼,“事情都已经谈妥,既成结果的事情,就没必要那么着急。溪叠,你这人怎么就不懂的变通?”
“o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玩。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眼下需要解决的事情可不是只有与人界达成条件那么简单,别忘了,妖川之事我们可是丝毫进展都没有,怎么能在这……”
“好。我知道了。”怕溪叠继续啰嗦,鲤笙急忙捂着耳朵点头,充分表示自己的不耐烦:“现在马上就回去跟乌瞳他们汇合,这下你满意了吧?”
她还真的一点私人时间都没有哇!
溪叠这个魔鬼。
见鲤笙妥协,第五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耸耸肩,:“既然你们这么说,那就只能回去报信了……”
听他语气,好像十分可惜,竟然那么的可怜。
“唉,今天的焰火表演可是号称史上最强,还寻思着你们二人可以借着这种时候和好..真是,你们两个竟然这么迂腐,唉!”
第五瞳说着,在人前便制成了传送法阵,“我可不是那种会破坏气氛之人,看在老天爷的份上,我一个人先回去报信,你们二人在此好好的欣赏焰火秀。知道了么?”
“……”
呀,不得不承认的是,第五瞳温柔起来简直百分百要命,毕竟是那个‘嘴巴血毒’呼的男人。
“好,那就麻烦你了。”溪
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方才还无比反对的溪叠,现在竟然很是客气的接受了?~
鲤笙:“……”
结果,一旦事不关自己,他就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么
“流川,那我们下面去哪里啊?”鲤笙对于朝域不了解,问道。
溪叠抬头看了看正在做准备工作的焰火安放的人,便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山峰:“那里位置不错,我们去那边?”
鲤笙看过去,点点头,便由着溪叠拉着她的手往山上而去。
此时此刻,鲤笙当然已经醒酒了,加上被风一吹,别说醒酒,她现在可是无比清醒着。
山路有些崎岖,二人没有使用灵力,走起来有些蹒跚。
不过好在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到了山峰。
跟他们的想法一样,山峰竟然已经站了好多人,几乎好的位置都被占了去。
当然,位置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意义。
只要他们想,都能在天上欣赏焰火绽放。
可能因为没想到山上这么多人,有老有少的,溪叠有些吃惊。
不过,这种地方变成长街一样热闹倒也将两人的尴尬化解了几分。
“卖花灯喽!”
突然,一个老大爷拿着一把漂亮的花灯二人面前走过。
鲤笙看着那些精致的花灯,微微笑了笑,便想起来在现世时候的一些画面。
不过,因为记忆被重置,虽说想起了在八荒发生的事情,现世却没有如愿的恢复。
偶尔会跳出来一段段的记忆,感觉到一阵阵的暖流和落寞交替闪现。
溪叠见鲤笙眼睛里的小星星都要跳出来了,看着那老翁走远,急忙过去,买下一盏花灯,笑着给鲤笙,“许个愿吧!”
“……”
鲤笙接过花灯,看里面红色的灵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笑了笑,“没什么好许的愿望呢。毕竟我想要的都实现了……”
“那就帮我许一个如何?”溪叠没有过多的询问鲤笙的愿望,突然话锋一转,还是笑。
“啊?”帮他许愿?
鲤笙笑出声来,“愿望还能让别人代许么?就算能实现,老天爷会不会搞错人啊?”
溪叠却无所谓的笑,“因为相信你啊,你不是什么都实现了么?想要沾沾你的运气……帮我许吧!”
溪叠的笑容……有点哀伤。
他都这么说了,就算是玩笑,鲤笙也不能无视了。
点点头,“别把我说的那么神啦!那你的愿望是什么?这个要告诉我我才能许愿吧?”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生死。”
溪叠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每个字却那么清楚的刺入鲤笙的耳朵,心上……
一瞬间,鲤笙定住了。
溪叠那双总是含着春夏秋冬之色的双瞳,瞬间异常温柔的盯着鲤笙,““我的愿望,能实现么?””
他……
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然怎么这么奇怪?
“……”
鲤笙张了张嘴,声音卡在喉咙,连问都问不出来。
“笙儿,我的愿望还会实现么……”
“!!!!”
还会……
他可能真的知道了她恢复了记忆,溪叠一向很敏感。
“当然会实现,我们不是说好解决妖川之事后就回远桑山,从此不问世事么?这种东西,不用许愿啊……”
感觉溪叠好可怜,她好像成了罪人一样。
溪叠突然拿起鲤笙的手,轻吻落在她抓着花灯的手背,“如果能实现,何必许愿……”
“……”
“好了,快点把花灯放到许愿池。”溪叠突然笑了,拉着呆滞的鲤笙往人群堆积的许愿池而去。
鲤笙任由溪叠拉着他,不过,从溪叠拉着她的手心所传过来的热度却是那么的温凉,完全没有之前的温暖。
不由得皱起眉头,“流川,人太多了,还是不……”
“咚!”
人的确太多,鲤笙没说完,就被挤过来的人给撞到了一边。
因为无法在这种密集的人群中设下防御结界,所以,这一下也挺疼的。
看着鲤笙抱着胳膊在揉,溪叠急忙过去:“还好吧?疼么?”
“没事,就是被撞了一下,无碍。”鲤笙连连摆手,说着没事,“好么?我们不去凑热闹了。”
溪叠回头,“为什么?”
“就是人太多了嘛!”鲤笙往后拉着溪叠,“再说这种事情还用不到许愿吧?我答应你一定不会离开你就是了。”
硬扯着溪叠出了人群,虽说不许愿,花灯倒是没有扔,两人一路快走,到了围在山边上的栏杆边。
可能因为临近山涧,危险的很,所以并没几个人敢站在那里。
溪叠异常沉默的看着远处,不说话。
尴尬再一次蔓延。
鲤笙转过身,背靠栏杆,看着他,“你的回答呢?”
“你觉得我会说出别的答案么?跟你在一起已经成为我毕生所求……”
毕生所求啊。
这是一份沉重的感情,鲤笙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她最先遇到的是溪叠,那这份感情铁定就是举世无双的完美了。
洛爵……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她望眼欲穿也得不到的人?
不管如何,她绝对不能负了溪叠。
“哈哈,我想也是。”鲤笙一把揽住溪叠的胳膊,蹭了蹭,“啊,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放焰火……”
溪叠抬头看着漫天繁星,想到在远桑山两人一起无数次看星空的画面,嘴角轻挑起来,“马上就开始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有人举着火炬在来回的走动,看来在引燃。
人们停止了喧哗,看着前方,安静的等着表演开始。
“等回了远桑山,我们也举行这么一场庆典,邀请所有人都来参加……”
“我们的婚礼?”
“!!”
鲤笙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看溪叠不像开玩笑,眼眸中闪烁着绝伦的光彩,“难道是我误会了?”
“刷_”
鲤笙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被再三确认,脸就像番茄一样,红的彻底。
“啊,这个……你这也太突然了吧?你真是……哇,有没有觉得很热?呼呼!”
紧张到语无伦次的鲤笙,想要抽身,但却被溪叠紧紧的抱着,不让她转身。
“我就当你答应了。”溪叠整个将鲤笙环在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憧憬的笑着,“回去之后,我们就成亲……”
他不想再等了。
就算吓到鲤笙,他也必须要做出这一步。
鲤笙知道溪叠来真的,如果再这里说的不得体,必然会伤了他。
唯独溪叠,她想用一生温柔来对待。
所以,轻轻搭在溪叠的手背,安慰他般,淡淡的点头,“好。回去我们就成亲。”
反正,她跟洛爵已经结束了。
反正,她……这样就能死心了。
溪叠的眼眶突然红了,抱紧了鲤笙,“我爱你。”
“!!!”
“我爱你……”
“……”
没办法回答,鲤笙只能紧紧的抓着溪叠的手,紧紧的……
“北流冰的国主在回去的路上遇袭,伤的好像很厉害,估计活不成了,你们知道么?”
“我也听说了。好像一直在昏迷,到底是谁敢袭击他?”
“北流冰不知道得罪了谁,最近几年都不太平,之前还接连死了好多人,连凶手都抓不到……”
“……”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极为清晰的传入鲤笙他们的耳朵。
鲤笙清楚的感觉到溪叠握着她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
她其实也料到了。
“流川……”
转身看着他,身影有些颤抖:“你……”
“砰---!”
突然绽放的焰火将鲤笙的话淹没在一片星光流彩之中。
“哇!!!”
焰火接连不断的在空中绽放,期待已久的焰火却没有在溪叠的眼中出现一瞬。
看着鲤笙,即使再纠结,最终还是放开她。
“笙儿,你先跟乌瞳和刁白玉他们汇合……”
“你会回来吧?”
鲤笙一把抓住溪叠的手,声音颤抖。
溪叠将她揽入怀中,终究无奈:“三日后,我定然去见你。”
“那约好了。”
鲤笙拉出溪叠的小拇指,十分僵硬的笑着,与他拉着勾:“你一定要回来见我……”
“等我回来。”
溪叠说完,又抬头看了看漫天焰火盛开那灿烂的景象,笑着往鲤笙脸颊落下一吻,随后立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焰火表演还在继续,鲤笙一颗心却随着溪叠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有种山雨欲来的危机感,使得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经意的往旁边看去,却发现方才说话的那几个人正往这边看,与她视线接触后,立马转身走开……
“???”
好奇怪的感觉。
等鲤笙再回神,那些人已经从人群中走没了影,就好像是特意过来传递蓝蔻被袭击的消息一样。
“故意的么?”
鲤笙恍然醒悟:“竟然被逼到不惜动用这种手段也要让流川出面的地步……”
如果是别人,她还真的就立马追上溪叠揭穿这种把戏了,可毕竟是溪叠打下的江山,如果真的置之不理,一旦造成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溪叠定然会留憾终生。
鲤笙不想他抱着罪孽度过这一生,这次就当什么都没发现好了。
明明这是鲤笙的温柔,可她却不知,之后她会因为这种温柔悔恨无比。
没了溪叠,再美的焰火大会也没什么看头,鲤笙经过许愿池后,见那里人少了很多,随手便将花灯放了进去。
花灯在水面晃动几下,随着浪花,很快飘出很远。
鲤笙笑了笑,转身制成传送法阵离开,殊不知那盏花灯在下一个转角,被打过来的浪花直接卷进水下……
774.重回北流冰
法阵的另一边是乌瞳那边。
一出来,抬头就看到第五瞳正对乌瞳说着什么,而他们身后聚集了比之前还要多的妖怪。
妖怪们见到她,眼睛中的光芒大闪,无比激动。
鲤笙想到自己还是之前刻意丑化的模样,挥袖拂去伪装,霎时又变回了那个妆容凌厉的尊主模样。
首先看向第五瞳,毫无表情的问:“你已经传达了么?”
第五瞳注意到溪叠没有跟着回来,不用想肯定是去处理北流冰的事了,很是无趣的点头:“已经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传达了。妖怪们现在可是很期待人界下面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说着凑到鲤笙身边,小声的问:“怎么就你一个人?那一位不会是……”
“三日后便会回来。”鲤笙道出一个时间,随后跳过这个话题,对妖怪们道:“人界已经答应我会重整人与妖的规则,在此之前,大家稍安勿躁,先等等看!不管如何,人与妖往后只会变得越来越好,绝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了!大家可以放心,我跟你们保证!”
“真的会变好吧?真的吧?”
“我们再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类抓去强行立下契约了?呜呜……太好了。”
“……”
“噗通噗通111”
妖怪们随后相继跪下,给鲤笙磕起头来,一个接一个的,看来是彻底心服了。
收拢人心向来如此,不能要求他们做什么,反而要为他们做什么。
事情到了,人心自然也就到了。
荆行在旁边看着,抱着胳膊,不说话。
貌似对于真的做到说服人界做出改变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反应。
鲤笙现在心情有些乱,随便妖怪们又拜又跪,她转身就往旁边走。
“得去找刁白玉才行……”
她跟溪叠约好了,三日后会跟他们汇合,而汇合的地点就在妖川。
首要任务就是在溪叠回来后,妖川之事可以完美解决。
“第五瞳,乌瞳,荆行,我们走!去妖川!”
不等几人反应,甩袖制成传送法阵,第一个便走了进去。
被呼及姓名,乌瞳的眼睛中闪现一抹光亮,急忙一脸开花的跟了上去。
荆行慢悠悠的走过来,与第五瞳擦肩而过时,两人视线相交,谁都没有说话,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交流在空中绽放开。
第五瞳不由得咂舌:“烦人的小子。”
随后跟上。
一个时辰后。
溪叠在一处并不显眼的客栈中找到了蓝蔻。
相比几个时辰之前,现在的蓝蔻浑身是狰狞的伤口,脸色苍白无比,气若游丝,几乎去了一条命,就剩一口气在吊着。
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没剩下几个,而作为暗中保护蓝蔻的流冰阁的弟子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反正一行人里面就没个完好的人。
“啊,你……!”
“不用行礼,伤口会裂开。”
溪叠冲门口守卫的流冰阁要下跪的弟子说着,推开了房间门。
一眼看过去,床上的蓝蔻一动不动,虽然周身被治疗结界包裹,但气息并不明显,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溪叠面色一沉,问旁边的流冰阁弟子:“怎么回事?对方是谁可有看清楚?”
“对方突然出现,用了我们从来没见过的咒法困住我们,随后就对国主大人动了手……”
“没见过的咒术?”溪叠皱眉,“那对方可有说什么?”
“对方说如果在三日内见不到您的人,便要血洗流冰城、今日之事便是一种警告……”
“咚---!”
说着,突然用已经露出白骨的手狠狠砸向地面,石屑横飞的同时,他的手也更加残废了几分。
“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竟然这么执着于见您一面?更让人上火的是,他的修为无比厉害,根本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却已经变成了这幅惨态……”
“咚咚咚---”
接连又往地上落下几圈,骨头应该都要碎成渣了。
“哗啦--”
溪叠见不得他这般自残,急忙制成治疗结界,阻止了他的行为。
说实话,只是听这些话的话,对方到底什么人根本毫无头绪。
不过,八九不离十是蓝蔻之前说到的那个想见他的人所为,不然也不会放出要血洗流冰城这种狂妄之言了。
对方很了解他们。
既然如此,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溪叠当即决定了:“马上叫上其他人,我们现在就回北流冰,越快越好。快去。”
“啊……是!”
门口的人赶紧跑开了。
溪叠进房,首先将治疗结界的力量增强到足以让蓝蔻在移动过程中不至于丧命。
然后才无奈的道:“抱歉,如果一开始我便同意见对方一面,说不定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
当然,一只脚已经踏进黄泉的蓝蔻是听不到的。
溪叠上下扫过蓝蔻身上的伤,通过伤口能想到的只有是被极为锋利的利器所伤这个答案。
但从伤口萦绕的黑气来看,对方在展开攻击的时候顺便下了什么诅咒,而其中浓郁的黑暗之气更让人觉得对方绝对是个绝世高手,修为可能已经达到渡劫之上。
也难怪流冰阁的小弟子会毫无招架之力,这等修为,就算是他,也得稍稍费些时间,不敢保证一定能赢……
北流冰竟然被这么厉害的人盯上的理由是什么?对方不惜亲自现身也要见他的理由又是什么?
溪叠不记得自己跟这么冷酷的人有过什么过节,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把人都叫来了。”
门口就站着五个人,每一个都鼻青脸肿,不同程度的受伤。
溪叠记得之前看到的可不止十几个人,看来那些人都……
“带上蓝蔻,我们现在就走。”
吩咐完,在房间内打开传送法阵,对面直通千年寒流。
几个人赶忙将蓝蔻置入很是平稳的冷棺中,在溪叠灼灼的视线下,赶忙进入了法阵。
也就能有小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抵达了北流冰的千年寒流前。
千年寒流感应到溪叠的气息,在他们还没到来前就在出口处等着他们的到来。
传送门一打开,便聚集成人形,急忙下跪。
溪叠第一个出来,正面看到跪下的千年寒流,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不过,很快退到一边,由着里面的人将蓝蔻弄了出来。
“国主大人,您这是……”
千年寒流刚要跟溪叠说话,可看到后边出来的蓝蔻,当即又尴尬的道:“蓝蔻国主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伤势……不轻啊!”
如果不是溪叠后来给提升了治疗结界的力量,蓝蔻这时指不定还能不能喘气。
也算他命大,溪叠去的再晚些,估计就没他这个人了。
流冰阁的弟子没敢停留,急忙带着人往大殿跑去。
溪叠之前用过的玉生机,可以快速的回转人的体力灵力,只要蓝蔻稍微好转,也能撑到流冰阁的人过来。
千年寒流没敢说话,看着一行人一溜小跑的去了大殿。
“千年寒流,你能联系上须弥月么?”
突然,溪叠问。
时隔几年不见溪叠,千年寒流自然很是惊喜。
只是,在听到溪叠的命令后,立马又十分严肃起来。
“当然可以。”
说着,便制成一道白色的流光,往流冰阁的方向指了指,那道流光便飞向了那边。
“一旦看到我传达的信号,须弥月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过来。”
“嗯。”
溪叠的话比以前还要少了。只是点头,便转身疾步往城内走。
“国主大人!”
千年寒流喊住了他。
溪叠回头,看到千年寒流的样子,知道他想说什么,苦笑着道:“处理完这件事,我便再也不会回来了。千年寒流,以后流冰城你可务必要守护好了……”
“……”
不知道为什么,千年寒流回答不出来。
有种一旦答应了,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溪叠,跟他将关系彻底撇清楚之感。
说实话,他并不想变成这样,在成为北流冰的护城使后,溪叠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它彻底释放本性的君主,犹如知音一样的存在,这辈子能遇到几回?
千年寒流想问溪叠之后要去哪里,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将所问咽回了肚子中。
不管溪叠去哪里,只要他能相安无事便好,他便没什么其他所求。
点点头,千言万语最终汇聚成了一句话:“遵命。”
抬头间,溪叠已经没了影子,想必已经进了流冰城。
千年寒流扬起脸,看着漫天风雪席卷而下,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上几分,不由得黯然失色。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好像彻底明白了这话的含义般,千年寒流的身形僵住了。
终于不得不承认,以溪叠为首,重筑花砾等灵使为辅的盛世天下,从此一去不复还。
“噗通!”
即使溪叠已经很小心翼翼的进入王城,希望可以尽量低调。但凡是他所到之处,侍卫宫女顷刻认出他,相继行礼下跪。一时间,整个流冰城充斥着溪叠回归的喜悦。
溪叠没有解释很多,径自来到流冰殿。
一进门,溪叠有些震惊。
他离开已经五年多了,而大殿内的布置就像是昨日之事般,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看来蓝蔻特意保留了这一切,也真是用心良苦。
心头一颤,看到地下暗室的门大开着,想必蓝蔻已经躺在了玉生机上疗伤起来。
没下去,流冰阁的弟子从下面上来。
可能是因为蓝蔻脱离了危险,几人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放松,而那抹放松在看到溪叠的瞬间,立马化成喜悦。
溪叠知道他们会纠结喊他什么,当即在他们尴尬时主动开口:“既然我已经不再是北流冰的国主,你们喊我溪叠便好。”
“……”
即使他这么说,但他们自然还是不敢直呼他的名讳。
溪叠就算不是现任国主,但却是曾经的国主,这一身份就足以压的人喘不过气。
“罢了,名字无所谓。”溪叠只好自己作罢,“我已经让千年寒流将须弥月带过来,你们受伤不轻,眼下先疗养下,这件事暂且不要过问了。”
“既然这样,那我等先回流冰阁了。”
带头的一个人,礼貌的作揖,随后挥手,示意让大家跟上他。
溪叠没有阻拦,由着他们离开,不然还得尴尬下去。
人一走,大殿很空旷,甚至连外头风刮过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
溪叠环视一圈,将景色依旧,的确什么都没有变,不由得无奈于蓝蔻的傻劲。
“这一切明明只要舍弃就行了,还保持着做什么……”
好不容易当上了王,却不照着自己的喜好好好布置下,这人的脑筋还真不是一般的死板。
再次推开门,看到不远处亭台楼阁都挤满了人,正用看猩猩的眼神往他这边看,恨不得给他扒衣服脱了确认一样的灼热眼神。
溪叠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故作无事的往天上瞥,发现鹅毛大雪哗啦哗啦的下着,就像天空之上有一个‘雪’的无底洞,怎么也下不完的感觉。
反常的天气……北流冰虽然是冰雪王国,但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连着大半年的在下雪,尤其鹅毛大雪这种事情。
不管怎么看,也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从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不难确定始作俑者便是那个死活都要见他的幕后黑手。
“刷拉---”
突然,空中出现一道裂缝,须弥月带着长云,两人出现在其中。
这才过不到一炷香时间,人就赶过来了。
能让须弥月这个几百年都不会轻易出山之人过来,可见她对此事也十分重视,不然绝对不会这么听话。
溪叠多少了解须弥月这个人的性子,也能猜到几分。
只是,这一次,须弥月会亲自过来,主要是因为听到溪叠回来,只是溪叠并没有觉得自己的重要性。
“溪叠,你还知道回来?”
一见面,须弥月就是一句质问,问的洛爵的脸耍的一下就白了。
“我如果说其实我并不想回来,你怎么认为?”
“不回来便不回来,凭你的修为,应该没人能改变你的想法。”须弥月才不中溪叠套,别种找了个台阶就下来了。
从长云使了使眼神,长云看到后,立马将流冰殿附近设置上了屏蔽结界。
须弥月声音一沉,当即道:“你看到凶手了?”
775.同为爱情,何分种族?
溪叠摇头,“没有。不过,流冰城最近不是不太平么?凶手的话,须弥掌门应该能猜到吧!”
须弥月轻笑一声,“呵呵,如果两件事联系起来,那凶手的确能猜到是谁。不过,知道跟抓到是两码事。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后者吧?”
“不然你以为我回来是做什么的?”溪叠目光一沉,握紧拳头,“此人不惜做出这种事情也要逼我出面,那我不妨顺了对方的意,倒要看看他到底什么目的……”
须弥月眯起眼睛看他,似笑非笑,“可不要小瞧了对方实力。能在流冰城做出那种事情而又不为人所抓到马脚,可想而知对方定然无比狡诈。如果大意,你这一行可能有去无回……”
说着,挥袖,掌间便多了一团蓝色的光芒。
溪叠皱起眉头看过去,发现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初冰雀,一般在关键时刻用来化解危机之用。
溪叠知道,这只初冰雀是他小时候见过的那只,原来是他父亲所持有,后来被赠予了须弥月。
这几百年过去,当时只有巴掌大的鸟儿现在已经变得有半人高了。
初冰雀识得人气,溪叠的气味自然记得。
一被放出来便跳到他身边,拿着流光溢彩的脑袋往他身上使劲的蹭了蹭,希望溪叠能赶紧想起它似的。
溪叠随了它的意,摸摸它的脑袋,对于小动物他还是不排斥的。
看向须弥月不由得笑,“你连初冰雀都拿出来了,对方果然是你都无法解决的人物?”
不然,蓝蔻又何须找到他呢。
须弥月无奈,叹气,拍拍初冰雀的翅膀,满面惆怅,“对方该是研究过我流冰阁的修行法门,我门弟子一再受到牵制。我一直在想办法破解此僵局,无奈时间紧迫,对方显然等不及……”
“这样啊。”溪叠深吸口气,觉得不可置信,“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能防得住流冰阁的冰魄之术……我们的敌人说不定是上古之人啊!”
不然,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须弥月叹口气,也是赞同此推论。
“若是如此,这必然是一场苦战,小心些总没有坏处。”
气氛骤然紧张。
溪叠也明白须弥月为何要把她舍不得用的初冰雀给他了。
点头道,“话虽如此,但这太奇怪了。我并不记得有得罪过这种人物。而父王及皇太父一生纯良,更未与人结怨,怎么会无端端的出来一个如此厉害的强敌……”
“呼……”
须弥月再次叹气,表情严肃到了不行。
这……的确无解。
溪叠见须弥月沉默,想她年纪与他相差无几,知道的事情与他差不多,问她也是无用。
既然如此,只剩下与对方见面这唯一了解真相的办法了。
沉住气,当即道,“你们在此保护好城内子民,我会去远离流冰城的地方与见面。不管如何,我定竭尽全力阻止对方……”
“溪叠……”
突然,须弥月喊道,听得有些急迫。
溪叠看她样子,不用她开口都知道她要说什么。
笑了笑,直接拒绝,“不用了。如果对方真的想要我性命,就算派出所有人,他也会达到目的,但我们的代价可就大了。”
“那也不能让你一人前往,我们毕竟不知道对方底细……”须弥月还是担心,纵然相信溪叠之力,可对于一无所知的敌人,那种担心与压力也无可避免。
溪叠还是摇头,“正因为不知道,若是对方完全超出我们的预料,那代价太大了。”
再说了。
溪叠好像想到什么,目光骤然温柔的足以融化一切,嘴角上扬,“我一个人反而可以用出全力。再说,她还在等我娶她,我怎么能让她等太久。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算用爬的,我也要回到她身边……”
说到后边,溪叠大概是说给自己听,但从那满溢出来的幸福看,须弥月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而长云听到这些话,似乎很吃惊,偷偷盯着溪叠看,眼睛一眨不眨。
直到须弥月用眼神示意她盯的有些过,长云才急忙别开视线。
须弥月则温和的笑着,随意的说了一句,“看来她真的是值得你放弃所有的存在啊……”
须弥月已经耳闻,消失多年的溪叠随同一位样貌无比美丽的女人出现在八荒,而那女人竟然还是当今千妖之主,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妖怪,大妖怪。
五年前溪叠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会舍弃北流冰出走。
因为他知道没人会接受一只妖怪成为一国之后,这也是他从洛北冥那件事上得到的结论后而做出的选择。
溪叠会喜欢上谁,并打算与谁成亲,须弥月不吃惊是不可能的。
只是,更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如果时间推迟五年,那溪叠又是什么时候结识了鲤笙?
像他那种人,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刻骨铭心之事又岂会对一个女子轻易动心?毕竟溪叠什么人,整个北流冰都清楚无比。
溪叠的出行一直很规律,因为禁欲的关系,也从未见过他跟哪个女子有过亲密接触……
明明是这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
……
想了想,须弥月几乎要迷失在渺茫的答案中,没办法,只能问溪叠。
“明明是一只妖怪,却能让你如此痴迷,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魔力……”
“她的好,我一人知便足以。”
没等须弥月细细问,溪叠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她之后的各种追问。
须弥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啊……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的回答……”
长云又情不自禁的看向溪叠,然而却在看到溪叠的表情后,瞬间睁大眼睛。
哪里……的确是哪里不一样了,跟记忆中的溪叠相比。
溪叠不想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因此便道:“在我出城之后,你立刻让人用结界将流冰城防御起来。如果两日后我没回来,再来找我。这个……”
挥袖,制成一根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羽毛,“如果我两日后还没有回来,这根蓝羽会自动将我的位置发给你。到那时,你们再……”
“……”
那时候便是最坏的打算。
须弥月点点头,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一定多加小心,切莫逞强。”
最后嘱托一句。
溪叠笑了笑,随后看向初冰雀。
初冰雀叫了几声,随后化成一道白光,隐匿了踪迹。
溪叠刚要走,无意看向旁边长云,身形顿了顿。
眉头微微的皱起,想到二十年前第一次见到长云的情景。
没想到二十年一晃而过,曾经那个被人抛弃的婴孩如今已经变得亭亭玉立,修为不凡。
想到之后可能没有办法看到她成亲的日子,随即随手将一直挂在腰间的一枚盈盈玉润的湖蓝色琉璃珠摘了下来。
递给长云,笑道:“这蓝灵珠就当是将来我随你的成亲礼物了。”
“……”
长云一愣,但没有接过。
她压根就没想过会从溪叠这里得到什么礼物,更别提什么成亲的随礼。
“拿着。省的我后悔。”溪叠笑着将那枚蓝灵珠放到长云手中,又看向须弥月,如同命令一般的道:“一定要给长云找个好人家。”
“那是当然。”须弥月很无奈的笑了笑,这如同遗言样的嘱托让人心里很不对劲好不好。
“哪就这样吧!”溪叠说完,一挥袖,制成传送法阵,便消失不见。
看到他来去匆匆,须弥月事后深深吸了口气,解除了结界。
周围的人看不到溪叠,纳闷一瞬,但很快凑过来开始询问长云他们。
“国主大人已经离开了?怎么这么着急?”
“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来得及跟他说,怎么能?”
“去忙你们的吧!”
长云还是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朝着嘟囔的众人道,手中的蓝灵珠紧紧的握住。
长云也是北流冰人尽皆知的人物,她的话自然管用。
即使很想知道溪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回事,不过众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归到了各自的岗位。
霎时,大殿之外恢复了平静。
须弥月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突然坐到了一边的长椅上。
“师傅!”
长云吓了一跳。
“呵..呵呵……”
须弥突然笑了起来,听来有些虚妄的厉害。
长云皱起眉头,还是第一次看到须弥月露出这种反应,不知如何是好的愣在原地。
“师傅……”
“长云,人真的很奇怪,对吧?”
“???”
完全理解不了须弥月说这话的意思。
须弥月用长长的袖子遮住了脸,以至于完全看不到她到底什么表情。
“明明在此之前那么希望他有一个归处,但现在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归处之后却反而希望这不是真的。”
“……”
这是在说溪叠的事情吧?
长云这么猜但不敢随意接话。
须弥月向来对外边的事情不感兴趣,唯独曾一再询问过溪叠嫁娶之事,还曾与刘相一起为溪叠找过合适人选。
之所以这么上心,无非是因为她欠了溪叠父亲一份‘人情’。
然而,溪叠千选万选,最终选择的偏偏是最难的,最不会得到祝福的一条。
“人跟妖……”
须弥月一想到愧对去世的先王,一股愧疚立马淹没了她。
长云身为局外人,其实看的最清楚。
想了想,道:“师傅,您一直希望溪叠国主得到幸福,您难道没有看到他刚才的样子?”
“什么?”须弥月皱眉。
“溪叠国主他整个人都变了。”回想之前几次看到溪叠,那种感觉越发的明显,长云不想在意都不行:“今天我所见到的他,不再是之前如同傀儡一样的人偶。您没看到么?提到她的时候,眼睛里面好像有星星在闪,很生动……”
“星星在闪?”须弥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文言文,无法理解:“那是什么?”
长云无奈的看了须弥月一眼,跟一个从来对男女之情都不意的人来说,这的确有些难度。
因为不管你说什么,对方都听不懂。
无奈,深吸口气,“我觉得只要溪叠国主过的开心,那便什么都不重要了。况且,走到这一步,他必然已经接受了这一切的后果。”
“长云,你难道觉得人跟妖在一起无所谓?”须弥月始终理解不了这个问题。
“无所谓。”长云十分肯定的回答:“同为爱情,何分种族?”
同为爱情,何分种族。
八个字,就像霹雳,霎时惊醒了须弥月。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到现在才彻底领悟,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好一句同为爱情,何分种族!说的好!”
人与妖,虽说种族有所差异,但爱情没有丝毫差别。
为人如何?为妖如何?感情者,二者都可生。
这么想来,执着于人与妖无法向结合之事的他们,才是最深的迷惑之人啊!
须弥月慢慢站了起来,看着溪叠消失的方向,表情已经一片明朗,没有任何的迷茫。
“你可要好好的回来……”
“师傅,溪叠国主一定回来,他那么厉害……”长云对此深信不疑。
但是……
当溪叠凭着直觉来到一处深林,果不其然,对方很快在他周围游移起来。
“不是要见我么?不妨出来一见可好?”
溪叠看对方在周围布下法阵,不以为意的笑:“我可是按照你说的来见你了,怎么,你这是打算食言?”
“溪叠……”
突然,极为沉重压抑的男声响起,是那种令人极度不舒服的旋律。
溪叠回头便看到在阴影处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因为阴影正好遮住了他的脸,即使溪叠那么好的视力都没办法看清。
不由得上前几步,“你有本事就露出正脸给我看看,藏在暗处算什么好汉……”
可是,那阴影随着他的移动也慢慢往后移动,还是恰好的挡住那人的脸。
“喂!”
对方突然来这么一出,溪叠上火不说,更令人不爽的是,对方一句话都不说。
“好吧,你既然这么神秘,那我貌似也没有必要配合你了。”
“刷拉---”
比起用口,这种状况貌似用手能更直接些,当即制成一把冰剑,剑尖指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丝毫不客气的神情。
“你再不开口,我便动手了……”
“……”
776.地狱的入口
果然,对方还是沉默,像不存在似的。
说实话,这是溪叠想不到的展开,还以为对方一上来就会有什么行动……
“溪叠,你爱那个女人么?”
比起动手,对方开口问道,冷淡的声音像被冰水浇过入耳清冷的很。
溪叠猛地愣住,看着那男人,使劲的眯着眼睛也无法看清楚他的长相:“你问这个做什么!”
“不回答是因为你不确定吧?”
“……”
“让我告诉你如何?”
对方简直得寸进尺,竟然自说自话。
溪叠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大言不惭的在说什么……”
对方呵呵一笑,“那个女人真正爱的人并不是你,你其实很清楚吧?”
“!!!”
对方到底是!
溪叠握紧了拳头,明知道不该再听下去,可又想听对方到底知道些什么。
压低了声音:“那跟你无关。你见我不会就是想说这种事情吧?”
“我真替你觉得可怜。”
“……”
这个人……莫不是打算气他?
如果真的着了对方的道大发雷霆,反而会对他不利。
不能上火,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溪叠再次吸口气,严峻的面容慢慢缓和的几分。
“我说,如果你想用这个惹我生气的话是没有用的。虽然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我跟鲤笙两人现在可是无比的幸福,更轮不到你这只能躲在暗处的家伙来说三道四!你要见我,我便来了。但我既然来了,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你看吧?明明说无比你们幸福,可我这还没说什么么,刚提起来你就立马浑身的尖刺都竖了起来……溪叠,你这不是很清楚你们两个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么?这么自欺欺人可不好啊!”
“嗖---”!
实在听够他的废话了。
管他是不是陷阱,溪叠直接一道攻击攻了过去!
对方果然不是盖的,在说话的同时轻而易举的接下了溪叠的灵压不说,更踩着灵压凝结成的冰线,挥手便制成一道火线沿着原来的攻击路线弹向溪叠!
溪叠随意挥手,便接下这波攻击,往后方扔出,只听轰隆一声,后边的一片树林便轰然燃烧起来。
溪叠顺势出了对方之前设下的法阵,快速冲到对方前面,打算正面与他对峙。
对方似乎已经看穿他的意图,没等他上来便快速在周身设下一层层结界,又将那张险些露出来的脸给遮掩起来……
溪叠很是恼火:“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咚---”
话音刚落,接连朝着对方落下几掌。
面对认真起来的溪叠,对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轻松接下,稍微费了些气力,这才化解。
“溪叠,我见你不是为了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对方一边接招一边喊道,听来有些无奈。
溪叠哪里管那些,继续攻击,制成无数流冰剑,同时飞刺向对方。
“嘡啷---”
对方边接招边不死心的继续说“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会选择谁?你要这么一辈子充当某个人的替身?”
“闭嘴!!”
“轰隆--!”
听到替身一词,溪叠直接暴怒,掌间灵压宣泄,朝着的就释放出来。
只见一道气吞山河的灵气涌到面前,而对方不由得咂舌,知道戳到溪叠痛处,更知道这攻击分外强劲,无奈只能双掌齐出,同样释放灵压抵御。
“刺啦--”
二人灵压刚接触,周围空中愕然炸出无数雷火,刺啦一声,就像将天空点燃了一般,周围赫然变成一片火海。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溪叠穿过火海,朝着那人冲了过去。
“……”
然而,那个浑身都被火包围的男人,却慢慢的站直了身子。
好像赢了一样,看着急冲冲的来送死一样的溪叠,嘴角慢慢咧成无比阴险的弧度。
“果然……那个女人是你的致命伤……”
“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天崩地裂,溪叠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到底是什么时候设下了如此厉害的法阵,看到腿被从地下钻出来的两条漆黑如墨的胳膊扯住,霎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样,心脏骤然收紧。
“这是黑魔炼魂阵??”
认出这是什么阵法的溪叠,但脚下的行动力已经被夺走,能动的还剩下两只手。
不敢犹豫,急忙朝着那两条胳膊释放灵压攻击。
“咔嚓咔嚓!”
比较走运的是,方才制造的雷火恰好与他的攻击一起落向那两条胳膊。
黑烟腾腾的冒出,溪叠感觉其中一只胳膊松开,虽说腿还在发麻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继续攻击。
“真是遗憾,你没办法活着回去见那个女人了,呵呵……你今天必然要死在这里!”
“轰隆隆!”
对方突然变得无比狰狞,丝毫没有一开始心平气和的模样,聚集无比强大的攻击灵压,趁着溪叠在化解地上的危机,竟然o从背后偷袭!
溪叠分心不得,只觉得后背狠狠一痛,顿时上衣被强大的灵压震碎,一道道血痕像刀一样出现在他的后背之上,触目惊心……
看着都特别的疼。
“噗---”
对方无比凌厉的灵压经由皮肤渗入皮下,霎时便直逼到了心口。
溪叠气血翻涌,只觉得喉咙一甜,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
“哈哈,看你这个样子,更觉得你可怜。”对方仰天长笑,已经认定溪叠反抗不了。
溪叠……没错,在被下面的黑魔炼魂阵困住后,便知道他的情况无比危机。
黑魔炼魂乃是无比黑暗的禁术,但凡被阵法困住之人,元神必将遭到黑魔神撕扯,修为低的,顷刻就会被消灭元神。
当然,损人者,必自损,这是各种禁术的一个铁律。
黑魔炼魂作为五大禁术之一,其反噬力自然不可小觑。
轻则施术者被夺取七魄,重则搭上性命。
不管轻重,当今八荒还没人使用过这个法阵,也是因为这个阵法太过邪乎,使用者无疑暴毙而亡。
“咳咳!”
溪叠胸口一疼,伴着咳嗽又吐出几口黑血。看来魔气已经侵入了他的体内。
然而,比起疼痛,他更加在意是,对方竟然厉害到这种地步,一个人前来着实太过失算了。
“砰!”
溪叠在被吞噬的瞬间,不惜折断自己的脚,终于逃出了黑魔炼魂阵。
然而后背上的伤流血不止,跳到地面后,鲜血瞬间流了一地。
眼前微微有些模糊,赶紧定神,制成治疗结界先行止血。
“呼--呼---”
短短一会功夫,他已经变得虚弱无比,因此不停的喘着粗气。
看着对面依然隐匿在阴影中的男人,溪叠长长的呼气:“你……到底是谁?”
哗啦--
对方突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张纯白的面具看起来那么的触目惊心,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脸。
不过……
随着对方的主动现身,溪叠隐约察觉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灵压,但奇怪的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的灵压,竟然会这么的让他记忆深刻。
难道他之前见过对方?
不由得这么想。
因为失血过多和灵力流失,溪叠不像一开始时那么的冲动,小心翼翼起来。
对方逼近,他便默默后退,尽量与他拉开了距离。
当然,他的行为都被对方看在眼中,不过因为觉得溪叠已经成为案板鱼肉任他宰割,因此也就随他去了。
笑了笑:“就算说了我是谁,你还指望谁能替你报仇不成?”
“你以为你能杀的了我?”溪叠冷笑,感觉到后背伤口已经止住了血,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进行攻击:“劝你最好不要掉以轻心……”
“咚---”
不等溪叠说完,对方突然化成光影,猛地冲到他面前,直接扼住了他的脖子!
“咳咳!”
“你以为我真的奈你不得?嗯?!”对方的手劲很大,几乎要掐断溪叠的喉咙:“如果不是想慢慢折磨你,就凭你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你到底……”溪叠喘不过气,却慢慢伸手要去拿掉对方脸上的面具。
“咚---”
然而,被他狠狠的扔了出去,笔直撞在前面的大树上!
“咳啊!!”
因为之前没有来得及制造防御结界,这一下,冲击力和撞击力足撞断了他的几根肋骨,钻心的疼让他险些失去意识。
眼睛还未闭上,面前赫然出现鲤笙笑着的脸,猛地睁开了眼睛。
“呵呵……”他竟然笑了,不顾自己流血的嘴角:“原来是你。”
“……”
一句话,对方突然愣住了,面具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怪不得会从你口中听到笙儿的事情,原来如此……”溪叠用恍然大悟的声音说着,那双即使在困境中也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眼睛,笔直的看着对方,好像真的看透了一切一样,不怒自威。
“你……”
对方显然被吓到了,一时间竟语噎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倒退了一步。
他竟然。
溪叠……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可谁知道,他胡乱说的话,竟然会让对方给出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真的被他说中了?对方是他身边人……
“第五瞳……”
“咚--!“
没等溪叠说完,对方突然再次发动了攻击,制成一圈无比浩瀚的灵压,猛地将他困在其中。
食指一捻,一道红色火焰闪现,随后将那微光扔向溪叠:“你到死都不会知道我是谁……“
“呼啦===”
灵压经由灵火一点,霎时烧成了冲天火焰,将溪叠吞噬。
说着,又看了看别火焰包围的溪叠,想他伤势那么重,肯定是逃不出来了。
“像你这么蠢的人,如果不是国主身份,早就了死一千次了……不过,这都要怨你自己不长脑子。明明已经不是国主,让那些人自生自灭好了,非要回来凑热闹,这是你咎由自取。也对,能被一只妖女迷得连国主之位都不要了,我也没对你有什么过多的期待……”
自说自话的说着,对方转身时,慢慢摘下了面具。
那双没有任何色彩的空洞眼窝,犹如在那张脸上开了两个洞,有些惊悚,整张脸更是惨白如雪,连一丝人气都没有,如果不是他会说话,看上去简直跟尸体没什么区别。
不是赤凌风是谁。
至于赤凌风何时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那是后话。
赤凌风化成一道黑旋风离开了。
包围着溪叠的大火还在烧着,整个天空都给烧着了一样。
溪叠置身其中,想要出去,可令他无比无奈的是,被黑魔炼魂吸收的灵力竟然完全不受他所控制,任他如何使力就是无法成功使上劲。
在大火的炙烤下,后背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慢慢烧出血泡,那滋味几乎疼的溪叠哭出来的感觉。
当然,他即使咬断了舌头,也不可能哭就是。
“难道真的是第五瞳?”
溪叠有些放弃挣扎了,便开始思考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才他一说第五瞳,对方立马就打算弄死他,虽然不知道第五瞳要做出这种事情的理由,但倘若是他的话,那他会觉得对方的灵压有些熟悉也就解释的过去了。
再说,他跟鲤笙的事情,也除了虫老,也只有第五瞳知道。
一上来就调侃他们两个的事,的确很像第五瞳会干出来的事。
不过,溪叠想不明白的是,第五瞳的目标应该是洛爵,不该是他。平白无故的利用北流冰的人来威胁他见面,怎么看也是因为对方不清楚他的确切位置才会用这种方法逼他现身……
“对方可能不是第五瞳,而是另有其人,他花海想误导我嫁祸给第五瞳,让我们自相残杀……”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幸好,他还没有因为慌张而失去了判断力。不然。如果真的认定第五瞳是凶手,那得惹出多大的事来。
“不是第五瞳,那到底是谁?”
“叽叽!”
在大火就要烧到跟前时,子一直隐匿的初冰雀见溪叠情况太过危险,主动现身叫这提醒他不要再走神。
溪叠回神,看着初冰雀,眼神中划过一抹无奈。
“这么大的火,以你的力量铁定是灭不了的。”溪叠无奈的道,“看来着实是我失算了。初冰雀,你自己的话还是能逃的出去的。”
777.不详的感觉
“叽叽!”
初冰雀急忙用鸟嘴叼着溪叠的衣服使劲的往外拽着,看起来想跟他一起出去。
溪叠的将残存的一块上衣打湿捂住鼻子,又对初冰雀说:“现在赶紧去通知你的主人,让他们来这里。”
叽叽!
但初冰雀却只是围着他打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走啊!”
溪叠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
初冰雀像受到惊吓的孩子,想往溪叠身上扑,可又试探的往后退,最后见大火很快就要连最后可见的出口都要堵死,不敢再停留。
“叽叽!”
急促的叫了几声,随后化成一道箭,翅膀凝结出一层膜,哗啦一下冲了出去!
从空中往下看,只见方圆数里都被烈火包围,形成一个巨大的火球,而溪叠便在火球正中心。
初冰雀刚想从外边攻击,可还没等发力,旁边的火焰突然分化出几条烈焰犬,朝着它便咬了过来!
“刷啦!”
好在闪躲的快,初冰雀瞬间窜出很远,再看在火球周围虎视眈眈看着它的烈焰犬,想它们是对方留下来阻止别人救溪叠的。
初冰雀可没有跟他们对抗的力量,急忙挥动翅膀离开。
烈焰犬随后又变为火焰,烧的更旺。
溪叠握紧拳头,但指尖刚冒出点火花,随后就被一团黑气给吸收了。
黑魔炼魂的力量远比他想的要厉害,几乎压制了所有的灵力。
溪叠当然不会放弃,他还要活着回去见鲤笙,还要娶她为妻……
好不容易等到她点头,怎么可能不信守约定!
“笙儿,等我……”
“轰隆隆!”
溪叠正打算调用元神之力强行冲破黑魔炼魂的压制,可上方天空竟然带着冲天的火舌砸了下来,且正好将溪叠砸在下面!
烧了许久的火焰温度异常的高,溪叠本来就死命苦撑着,气力早就消磨的差不多。
这一下,火焰顷刻将他吞没,溪叠可以感觉到无比剧烈的疼痛笼罩了他的全身。
下意识的,他急忙将最后凝结的灵力制成防御结界保护身体……
疼痛彻底蔓延开的同时,他也慢慢失去了意识……
“笙儿……”
“啪嗒!”
正往妖川走着的鲤笙,突然感觉一阵凉意,浑身一哆嗦,低头发现脚下躺着一块碎掉的玉佩……
那玉色莹润的流火成萤佩是溪叠送给她的,说是他出生后就一直佩戴的……
看到那玉佩突然碎裂,鲤笙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全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眼前一黑,直接跪在了地上。
“妖主……!”
鲤笙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后边的乌瞳刚要扶她,却没来由的跪下了!
其他人也一样,紧跟着下跪。
这自然是因为鲤笙影响的关系,所谓千妖之主的魄力。
鲤笙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眼里只有那破碎的玉佩,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好安静。
“怎么会这样……”
“小鲤鱼,你干什么呢!”
第五瞳还好些,因为是大妖怪,能在即将下跪的瞬间撑住身子,“还不快起来?”
鲤笙压根就听不到,还跪在原地,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玉佩,泪眼汪汪,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小鲤鱼!”
第五瞳可不管那么多了,几步上前,一把就将地上的鲤笙给拽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别这样!妖怪们还在看着呢!”
她这刚在群妖面前竖立了威信就突然变得一副软弱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看不下去。
好在,被他这么一拽,鲤笙总算回神了。
手里紧抓着那断裂的玉佩,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因为流川他,流川他……”
将玉佩往第五瞳面前伸开,那断裂的玉佩在夕阳下折射出寒冷的光芒。
“这……”第五瞳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这是……”
“是流川送我的护身玉佩,这原本是他的。可它突然毫无征兆的裂开了……”鲤笙带着哭腔,担心的要命。
第五瞳一看她这样可不行,赶紧将她拉到一边。
“是说这玉佩突然碎了是吧?”拿过那枚玉佩,左右打量了一下,的确能够看到有几分灵气在上面不停旋转萦绕,看来是经年累月之物才会产生的灵动。
只是,第五瞳并没有觉得这有多大问题。
“你吓成这样就是因为这玉佩突然裂开了?”
“这可是流川贴身之物,突然裂开,难道不是证明他发生了什么事?”鲤笙急的浑身直哆嗦,恨不得现在就去找溪叠。
第五瞳耸肩:“你想多了。这玉佩年代久远,本身就比较脆弱,加上你之前那么折腾,突然断裂很是平常。”
“真的?”鲤笙还是不信,因为心口实在跳的厉害:“你确定不是流川出了什么问题?”
“你难道认为溪叠是那种会被轻易打败的人么?第五瞳将玉佩还给鲤笙,不置可否的说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虽说他是个人类,但修为了得,若是拿出真本事,不一定会输给我。”
“那倒也是。”鲤笙几乎是秒答。
第五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不需要你回答的这么快……”
“不管发生什么,他肯定都会轻松解决,我相信他。”鲤笙瞬间又恢复了冷静,将玉佩收好,打算见到溪叠时,把玉佩还给他,看他要怎么修复。
“没错,这样想就对了。”第五瞳笑了笑,急忙回头示意乌瞳他们可以跟过来。
乌瞳荆行过来后,二人看着如同哭过一样的鲤笙,微微皱起眉头,但因为方才突然被妖主之力弄得下跪,以至于二人不敢过分靠近鲤笙,只能远远的看这。
荆行满不在乎的问:“妖主大人,您还好吧?看您的脸色不太好,莫不是哪里不舒服?不然我们休息会儿再走?”
难得的体贴。
不过,荆行的体贴却给人一种在看什么热闹的感觉。
鲤笙摇头,一咬牙,立马又恢复了精神奕奕的模样,“我能有什么事?大家不要傻站着,继续走。”
“啊,这样么。”荆行轻呼口气,因为热闹没看成,看起来有些不甘心。
不过没办法,只能挥手冲后边跟着的妖怪道:“没事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妖主大人好得很,刚才只是个失误!”
失误……
这句多余的话足以看出荆行的确在打什么算盘,不然根本没必要跟妖怪们解释这么多,有种生怕人家不知道方才是因为鲤笙的缘故。
第五瞳眯起眼睛看着他,神情很是严峻,那种在审视猎物一样的眼神。
说真的,第五瞳也想不明白,为何鲤笙明知道荆行是来挑刺的,还要收这样的人入伍,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对,鲤笙也知道带着荆行还不止添一点的堵,可不得不承认的是,荆行身上那种自由奔放却是身为妖怪最为缺失之物。
毕竟,敢于千妖之主正面对着干的妖怪可不多,毕竟在她释放的强大灵压下就会妥协。
荆行则不同,他才不管那些,该反抗就反抗,鲤笙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年幼的自己,自然也比较理解这种心情。
闹腾归闹腾,只要不超越她的底线,她可以容忍。
荆行说完,回头看了鲤笙一眼,在确认她的反应。
鲤笙只是笑了笑,然后就没了然后。
又说:“方才是我的失误没错,因为要控制引鲤樽的力量过于困难,偶尔会像方才那样失控,所以大家如果觉得害怕,可以离的远些。”
鲤笙很是主动的跟大家拉开距离,省的有些人明明害怕还不好意思,率先做了个表率。
好在,没有人履行她的话,大家还站在原地,看着她,露出十分信任的表情。
“挺厉害的么!这么快就收拢了人心,不愧是传闻中的千妖之主……”
荆行不由得又开始吐槽,总之属他话最多,只不过被乌瞳狠狠瞪了一眼后也就安静了。
鲤笙摸着仍然狂跳不止的心脏,深深吸了口气。
比起担心,她宁愿相信第五瞳说的,不想想太多,而这也是对现在这一状况最好的。
很快,回到了妖川。
刁白玉很显然已经听到了传闻,站在妖川外头等着。
浓雾过后,见鲤笙带领一群人过来,激动的眉头都要跳起舞来,赶紧冲了上来。
“妖主大人!您回来了?”
鲤笙点头,直奔主题:“这段时间你可有调查到什么?”
刁白玉一愣,很快明白她问的什么,但提起来十分惭愧:“并没有多大的进展……属下无能!”
说着就要下跪认罪。
鲤笙一把拦住他,将他扶起,明明动作挺温柔的,但却面无表情,好像一尊雕像一样,十分严肃。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调查的,但过去了这么久,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妖怪们肯定已经没了耐心。”说着,看向第五瞳,颇有无奈之意:“看来需要我亲自去实地看看再决定到底要怎么做才行了。”
“属下无能……”刁白玉是真的很无奈,查了这么多天,结果有用的情报都在洛爵他们手里攥着。
主要也是因为刁白玉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会一直没有进展也是自然的。
第五瞳点点头:“小鲤鱼,眼下人与妖的矛盾能否化解,就差百步琅向世人传达他的态度这一步了。既然你都决定要相信人类,为何不借机跟惊阙山的人合作?你不是很清楚应该找谁才能很快的解决这件事么?”
突然这么说,他的意图很明显。
不过,鲤笙听后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说真的,她无法理解。
第五瞳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当第五瞳本身并没有失去记忆,他记得所有事情。
先不说为何与虫老都会记得一切,虫老如果不是拗不过她,压根就不会让她来八荒,自然也怕她会见到洛爵。
第五瞳呢,这巴不得她跟洛爵切磋的态度可真是让人费解。
难道他希望她与洛爵再发生什么?
“不,我还是不打算借用他们的力量。”鲤笙害怕与洛爵接触,因此直接拒绝:“就算妖族与人界和平相处也不代表妖族要借助人界的力量。第五瞳,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呵呵,这样啊。”第五瞳干笑了下,便不再多说。
鲤笙随即又看向刁白玉“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乌瞳荆行,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其他人,刁白玉,你找人先将他们安排下。”
“是!”
难得吩咐普通之事,刁白玉急忙点头。
随后冲身边的小妖怪说了几句,便见那还没有彻底幻化人形的小狐狸领着群妖往进了妖川。
剩下没几个人后,刁白玉挥袖制成传送法阵,对面正是到现在都毫无生机,死气沉沉的古洞族。
“这里便是了。”
刁白玉说完,鲤笙第一个进到了里面,后边的人相继跟上。
荆行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但他却对刁白玉说了什么,只看刁白玉瞪大了眼睛,如同听到二楼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嘴巴也能塞下一个鸭蛋了。
“不可能吧!”
在鲤笙进入古洞族调查的同时,溪叠那边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
突然,一抹娟秀的身形慢慢落在火球边上。
她的出现瞬间让烈焰犬重新出现,并朝着她龇牙咧嘴,好不凶狠。
奇怪的是,它们只是在吠叫,并没有上前攻击的意思,如同知晓并不是对方的对手一样。
“黎生,你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这莫名其妙的东西?”
清浅的声音响起,那慵懒的调调,除了狐若还能有谁?
狐若仔细瞥了那团大火球好几眼,除了能感觉到残留的几分邪气,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直到看到有几只烈焰犬正对着黎生好一个叫,这才知道这火球中必然有什么东西。
上前,仔细盯着那其中看,果不其然,竟然有一道极为削弱的气息在火球中盈盈闪动,因为太过微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感觉不出来。
啊,说到这个…….
“黎生,你不会知道这里面有人吧?”
黎生在看到火球的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就通红了。
“楼主,里面的人还活着,你吧打算出手救人么?”黎生想上前,不过被狐若拉住。
…………
应该在一个多月就完结了。可以好好的休息下了,好累。
778.不可能的可能
“”狐若冷哼一声:“对,是活着没错。但要我救人也可以,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i你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而里面的人又是什么人?嗯?”
“……”
可惜的是,黎生并不回答。
“黎生,你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狐若总觉得哪里不对,问道,“我可以出手,但这个结界怎么看不是一般人所为,如果强行打破的话,出什么事情我可不管。”
不管如何,狐若的话先撂下了,省的到时候再说不清楚。
毕竟……
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结界,怎么看也不太好下手。
“楼主,还请务必小心,不要伤到了里面的人。”黎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火球,好像已经看到了里面的人,甚至连谁都看的清楚
难得看到那个对什么事情都不太上心的黎生会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狐若固然纳闷,可比起这个,如果再不动手,那里面的人估计就要烧没了。
急忙定心制成化法术,只见一层淡淡的光波从手掌间盈盈脉动而出,经由狐若轻轻一挑,瞬间化成巨大的泡泡一样的透明结界,弹性十足。
挥手,瞬间将那熊熊的火舌包住,而在包住火球的瞬间,狐若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憋出一口血来。
“噗啊!”
果然……有些吃力,火势太大,且范围太广,没办法一口气吃个胖子。
知道厉害后,狐若不在想着灭火,赫然缩小的灵圈,只包裹住了隐约感觉到人气的火舌,狠狠咬着牙,几乎用上九成力气才将那一团从中挑出。
“咚!!”
被灵圈包围的那一圈火舌,霎时被挑到了别处,纵然中途黎生有帮忙减轻下落的力道,可后边还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顿时将地面砸出一个洞来。
“嗖---”
黎生急忙跟了过去,不等狐若解结界,迫不及待便冲到那灵圈附近,伸手就要去碰。
“黎生!”
好在,狐若急忙喝止了她。
黎生猛然回神,回头看嘴角还流着血,正瞪眼看他的狐若,才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
狐若的结界力量过于厉害,一旦未经他同意触碰,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殒命。
黎生跟了狐若这么久,因为知道这一点,还从未犯过这么严重的错误。
狐若看不下去了,走到黎生身边,十分生气的道:“这之后再听你解释……”
挥袖,这才解开咒术,而随后出现在面前的是周身只包裹一层淡淡防御结界的溪叠。
因为灵火的关系,溪叠的衣服都被烧毁,衣不遮体..。
狐若在最前面,看了一眼,急忙脱下身上长袍,直接盖在溪叠身上。
回头便冲黎生怒道:“黎生,你知道这里面的人是溪叠才会这么做的吧!?你怎么知道?”
黎生没有回答,推开怒气冲天的狐若,急忙上前查看溪叠的情况。
虽然溪叠身上多处烧伤,气息极其微弱,但好歹还活着。
只是从眼睛能看到之处看的话,现在他的情况很是危险,身上的伤口被浓郁的黑气覆盖,怎么看都是中了什么阴邪之术,性命垂危。
黎生不敢犹豫,回头噗通一声就给狐若跪下了:“楼主,请您救他!”
“黎生,你这是……”狐若见黎生竟然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做出这种事,顿时吃惊的无以言说。
甩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个男人可是溪叠,现在八荒上下都知道他是千妖之主身边的男人,你竟然……”
“请您救救他!”
“砰咚--”
黎生竟然直接磕起头来,大有如果狐若不答应,她便会继续磕下去的犟劲。
狐若是真的不想跟溪叠扯上关系,毕竟他很清楚溪叠现在的身份很尴尬,作为人,作为前北流冰的国主,现在却与妖为伍,更变成了千妖之主的男人这种身份。
他们是妖,明知道如此而不报与鲤笙,反而进行私底下的营救,一旦被鲤笙知道的话,他们可能会被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妖主杀掉。
说实话,狐若并不觉得应该出手……
“楼主,如果这个男人死在这里,黎生宁可当场自毙,也不愿独活于世……”
她是不是疯了?
“好了,我救就是,我救还不行?”狐若还能如何,自己当家的花旦要出个什么纰漏,那风月楼岂不是要没了头牌?
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头牌可不能这么轻易就出事……
无奈的白了黎生一眼,也没时间说她,简单制成治疗结界,“他现在的情况很是危险,暂且不能移动,你要是想救他也行,到外边看着……”
黎生点点头:“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这里虽然人迹罕至,难免敌人会卷土重来,你不禁要戒备,还要不知不觉将我们传送到一处安全隐秘之处……”
“……”
“至少七日,我要运功救他,不得被人打扰,你如果觉得自己能胜任守卫工作,那便可开始,不然他的情况只会越拖越严重……”
“我知道了。交给我吧!”
压根都没有任何的犹豫,黎生挥手便给二人制成一道防御结界,红色的灵光闪动,看来是怕在传送过程中会引起震动而特意加了一层减震之术,且为了不与狐若的灵压相冲,特意小心翼翼的施展,这种方式自然比一般情况下还要费劲心力。
不禁如此,任何的传送法阵因为距离的关系多少都会有些晃动,或轻或重,而狐若提出一点都不能晃动,虽然有些苛刻,但也是实事求是。
有一种精炼到极致的治疗术,因为治疗过程相当精细,固定的条件不能发生任何变动,否则必然功亏一篑。
狐若便是使用这种治疗术之人中的佼佼者,甚至连一封雪都无法与之媲美。
当然,因为治疗起来太过麻烦且耗费心力,狐若从不使用,毕竟也没人能让他拿出这种功夫。
眼下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不做,那面前就会多两具尸体。
不过,还真别说,虽然并没有觉得跟溪叠的感情有多好,可如果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也比较有难度,后期鲤笙追究起来也是一档子破事……
“我开始了。”
提醒黎生一句,狐若便在溪叠身后坐下,张开结界,开始专心为他治疗起来……
黎生深吸口气,都不敢使劲,慢慢呼出。
随后看着漫天刮起的浓雾,此处的确不宜久留,而狐若提到要到隐秘之处呆上七天七夜方可让溪叠脱离生命危险,那他们要去的地方……
“果然只有那里了。”
说着,挥袖,面前出现一道传送法阵,因为不敢使劲,只能悠悠的上去,然后慢慢的开始移动……
而黎生要去的地方……
“阿嚏!!”
正在拿着扇子呼扇羽毛的青珏色,十分无语的嘟囔了一句:“是谁在念叨本王??”
等尘埃落定,而初冰雀将救兵带到现场的时候,大火已经将一切都吞噬殆尽,什么都不剩下……
看着面前被大火烧成一片空地的深林,别说溪叠的影子,分明连他的气息都丝毫不曾残留,赶来救人的须弥月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倒下。
“这不可能……”
“师傅!您不要激动。”长云急忙搀扶她,也很紧张:“溪叠国主肯定会没事,您不用担心……”
“不会有事?”须弥月推开长云,环顾四周,自然不相信:“这叫肯定不会有事?他的气息完全不见了,在这里……”
指着地上一处如同人形一样的黑灰,甚至都不敢去想这是什么。
须弥月猛然释放灵压,直接将这方圆几公里内的浓烟给清理干净,地上赫然出现了触目惊心的大片血迹。
须弥月的手开始不停的哆嗦,浑身僵硬无比。
指着地上的血迹,看向初冰雀:“这是谁的?”
“叽叽!!”
初冰雀极其急促的叫了几句,肯定说了是溪叠。
“嘶---”
须弥月倒吸一口冷气,拳头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撑破那细腻的肌肤跳出来一样。
“溪叠,你肯定不会这么死了吧……”
“师傅……”
长云和跟来的弟子一听,顿时惊讶。
他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须弥月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才对,就算是猜想,也不该说出来。
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可以随口说出来的事情,对,她肯定不是故意,只是随口……
“师傅,溪叠国主不可能……”
“长云,你带他们看看四周可还遗留别的什么线索没有,为师需要静一下……”
须弥月看来也接受不了事情变成这样,苍白着脸色吩咐一句,便挥袖到了最靠边的位置,后背着手,看向远处,。
长云:“……”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须弥月那么紧张无助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她了。
看了她几眼,担心之余,赶紧吩咐其他人仔细查看现场,但凡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便要汇报……
“大家仔细点,这不是儿戏……”
“咔嚓---“
突然,长云感觉到自己踩到了什么,低头一下,拨开脚下的残渣尘土,竟然发现一个亮白色的金属圆环,看起来像戒指,但从质感及触感来看,定然是极为上等少见的灵石打磨而成。
长云隐约觉得上面还写了什么字,凑近了眯起眼睛看,赫然发现是两个名字。
“流川?笙儿??”
是谁?
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上面的名字。
不过,既然出现在这里,不是溪叠的话,难道是敌人?
“师傅!您快看,这个!”
长云急忙将戒指递给须弥月,同时很是激动的说:“上面写着流川和笙儿这两个名字,应该是敌人的……”
“长云,流川……就是是溪叠。”须弥月十分无奈的解释:“溪流川,才是溪叠真正的本名,是先王真正给他起的名字。”
“什么?”长云第一次听说,有些目瞪口呆。
须弥月很显然不想在这上面费太多时间解释,看着那枚晶亮的戒指,又在长云发现戒指的地方打量了一圈,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条用银丝帛片拧成细丝线制成的链条。
将戒指套在项链上,随后拿在手心,“这应该是溪叠与心爱之人的定情之物……”
“定情……那不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么?”长云嘟囔,“怎么会在这里?”
“扑挲扑挲---”
须弥月轻轻擦拭掉戒指上的灰土,眼神顷刻间暗淡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却压根不想承认事实,嘴角颤抖的厉害:“可能、可能是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
怎么可能不小心把这种东西掉了?
明明溪叠为了那个叫‘笙儿’的女人抛弃了自己的国家不是么!
但……长云他们宁愿相信须弥月说的话,也不愿承认溪叠真的出事了。
“我再重新找一遍!”
长云不死心,因为不能死心,所以又开始从头到尾的查看起来,哪怕一丝一毫都不会放过的寻找着能够利用的痕迹。
长云很清楚,北流冰的人民比任何人都相信,溪叠定然会救他们于水火。
这星星之火绝对不能熄灭!
看着弟子们像疯了一样的寻找着溪叠还存活着的证据,须弥月看着掌间的戒指,眼眶却不由得红了。
“你不是说过她还在等你么?你要她等多久?你……倒是说话算话啊!”
而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鲤笙,已经深入到了古洞族最里面。
如其名字,古洞族的妖怪生活的地方是在一个巨大的洞后面。
跟想象的不同,穿过那条极为狭窄又腥臭的山隧道后,迎面看到的却是一个空气比较清醒,草长莺飞的花花世界。
这里跟妖川不同,天空是单一的绿色,而地上铺满了各色的花朵,在阳光的沐浴下争相竞艳。
“奇怪哦,这里大晚上的竟然有太阳……”
第一次来到古洞族的荆行不由得吐槽。
刁白玉看了他一眼,因为知道荆行在妖族的传言,自然看他不太顺眼,何况荆行刚刚才还说了那种‘话’。
“见识少就免开尊口的好。”
“喂,你这什么语气?我好歹也是妖主大人钦点的护卫,你对我客气点比较好吧?怎么,i难不成你这是嫉妒我受妖主大人器重?”
779.冲动
“说什么?”
“哎呀,毕竟妖主大人吩咐给你的事情你都办不好……“
“荆行,不要让我后悔自己的决定。”实在听不下去了,鲤笙打断了他。
一句话,意思很明显,说的荆行不敢再吭声。
鲤笙又看向刁白玉,“这里连一个活的人都没有了?”
刁白玉点头,“全族被灭,这里被我封锁了,也没人会进来。”
怎么说,毕竟发生了这种事,一般人也不会过来给自己找麻烦。
鲤笙点头,“那再好不过。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看看。”
说着,回头示意众人出去。
刁白玉皱眉头,“您自己?”
这么大的地方要怎么……
乌瞳直接过去往外推了推刁白玉,“妖主大人自然有其想法,你就不要多问了。”
“喂……”刁白玉自然知道乌瞳在妖界是个怎样的存在,被他一碰下意识的往后躲“
乌瞳却看着他,“怕我?你?”
倒是不相信作为掌管枯木灯的刁白玉会如此惧怕他。
刁白玉咚的一声撞开他,“既然妖主大人如此吩咐,那就这样做!”说着,第一个走进隧道。
荆行耸耸肩,第二个跟上。
乌瞳看了鲤笙一眼,没问什么,也跟着出去。
鲤笙看向第五瞳,挑眉示意让他也出去。
第五瞳呵呵的笑,“我就不用了吧?”
“嗯?”
“……哈……哈……好吧。”
没办法,第五瞳只好笑着走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鲤笙一人,其实她并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
看着芳草碧连天的风景,完全想象不出这么美丽的地方曾经惨遭人寰。
叹口气,挥袖间,掌间散发出盈盈的白色灵压,霎时充斥于天地间。
很快,灵光化成丝线,缠缠着通向不远处的一块白石。
白石呈梯形,纹理清晰,而灵光沾染,立马凸现一个不甚清楚的指印。
“嗯?”鲤笙伸手摸过去,皱起眉头,“男人的?”
因为所留指印挺大,看起来是男人的。
“我筛选了自己人的灵压和灵息后出现的痕迹,怎么看也是对方留着的吧?”
再仔细看,除了白石上的一丢丢手印,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
稍微使使劲,灵压瞬间变的更强,直接探索到了目及之处的尽头。
只觉得流水叮咚,是一条河。
鲤笙瞬间移动过去,看着小河流水哗啦啦,不禁眯起眼睛看向河对面。
是一处村庄。
而从那满目疮痍的景象来看,应该就是古洞族人在生前居住之地。
鲤笙飞了过去,落在入口处。
被摧毁的石碑歪斜的倒在地上,上面用黑色的字体写着鲤笙并不能看懂的文字,看来古洞族的文化还没有与外界同化,用的是自己的文字。
不过,怎么想那上面写的也应该是古洞族几个字。
鲤笙没有过多的在意,穿过入口,往里走。
地上,墙上,甚至连树上……到处都残留着血迹,即使已经过去大半月,可这里血气冲天,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淡下来的迹象。
“对方竟然这么残忍……”
看到地上扔的一块被血浸染成红色的小褥子,可想而被杀的是一个婴儿。
鲤笙黯然的叹了口气,更是愤恨的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如果让她知道是谁干出了这种事情,定要要他偿命!
“刷拉---”
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快速飞过。
急忙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小鲤鱼!!”
视线延长,却听到第五瞳在河对面正在喊她。
“不是说过不让进来么……”
鲤笙很是不悦的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走了过去。
“小鲤鱼……”
本想说他几句,可在看到第五瞳极为浓重的眼神时,骤然心中一紧。
“你那是什么表情?”她问,其实很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
第五瞳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眼神格外的悲伤。
悲伤?
鲤笙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急忙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起来:“你倒是说话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妖主大人,你激动也没用,是溪叠出事了。”
荆行这个嘴快的。
刚说完,只觉得一道戾气迎面而来,若不是他反应快些急忙侧脸闪开,他的半边脸定要给鲤笙的灵压给削去一半不可。
“!!
不可置信的看着鲤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鲤笙依然紧抓着第五瞳衣领没撒开,眼神冷漠如冰的看着第五瞳,“说,溪叠怎么了?!”
溪叠?
第五瞳一愣,已经多久没有从鲤笙口中听到溪叠这个名字了?
好熟悉,更陌生。
无奈的道:“你不是听到荆行说的了?”
“咚!!”
鲤笙一拳落下,直接砸在地上,轰隆一声大地陷进一个巨大的窟窿。
浑身冒着冰冷的灵压,“溪叠才不会有事!你们再敢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他答应她会回来,完好无损的。
这连一天都没过去,怎么可能出事?
她不信。
“妖主大人,这是真的。”乌瞳也无奈的道,都不敢看鲤笙的脸:“北流冰刚传来消息,说溪叠大人在不久前与敌人会面时遇到了不幸……”
“闭嘴!我都说了我不信!”
鲤笙怒吼起来,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下去,显然她并不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这就是事实。
第五瞳只能将从北流冰发过来的消息给鲤笙看。
那是一个传声咒,立体的花蕾像播放音乐一样,在空中高高的竖起。
“我是须弥月。”
须弥月的声音很是清冷的响起。
鲤笙瞪圆了眼睛,看过去;“须弥月?”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溪叠出事了。”
“嗡---”
鲤笙觉得脑子很乱,好像有无数的钟声响起,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们在他与对方交恶的现场发现了这个……”
“嘡啷---”
空中赫然出现一个传物结界,只见一枚戒指慢慢从其中出现。
鲤笙在看到那戒指的瞬间,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
然后,刁白玉他们自然毫无防备的跟着跪成了一片,心也像饺子馅似的,搅成一团。
“小鲤鱼……”
第五瞳想安慰她,可张开嘴吧,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鲤笙跪在地上,似乎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扯过空中在不停旋转的戒指,弯腰就塞到了鲤笙手中。
“拿好。”
“……”
鲤笙看着手里的戒指,眼眶不由得就红了:“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这不是真的,他答应我几天之后就回来的,他不可能就这么……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突然,挣扎着,鲤笙站了起来,推开第五瞳,便往出口那边冲了过去。
不等众人反应,挥袖,制成传送法阵,便要去找溪叠。
“小鲤鱼!!”
“妖主大人!”
“啪嗒!!”
第五瞳扯住了鲤笙的胳膊,不由分说,直接狠狠将人拉回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继续挣扎。
“小鲤鱼!你冷静些!”
吼了一句,可鲤笙还在挣扎。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放开!我不相信他会说话不算话,放开我!!”
“轰隆隆--”
怒吼声中,鲤笙浑身释放强烈的灵压,正好正面冲撞了第五瞳。
“噗啊!”
被那么凌厉的灵压正面所伤,第五瞳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当即身子就软了下去。
鲤笙此时根本就看不到他了,抬脚就继续往前走,“我这就去找你,你等我……!!”
谁知,第五瞳在鲤笙进入传送法阵之前,赫然将她的法阵给销毁了不说,好像没事人一样,抹掉嘴角的血,再次挡在了鲤笙身前。
那双翠绿色的眸子释放着晶莹的光芒,明亮而又不容抗争:“小鲤鱼,你要想从这里出现,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
第五瞳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他没有开玩笑。
鲤笙一下子清醒过来,同时也注意到第五瞳被她打伤,眼神一时灰蒙无比,“你知道我不可能那么做……”
没有生气的话语,失魂一样:“别逼我那么做……”
“那我们都退一步。你别逼我这样逼你,我便不逼你了。”
“……”
鲤笙别过脸去,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从她那一直紧握的双拳看来,她隐忍的厉害,也一直在找从这里脱身的时机。
她并没有放弃去找溪叠的这个念头。
说实话,这一幕让第五瞳有些吃惊。
一直以为鲤笙对溪叠只是因为责任而并非真正喜欢他,还曾想过,一旦某天发生什么事,两人是否能经得住考验之类无聊的问题。
只是更无聊的是,每一次设想的尽头,鲤笙喜欢的并不是溪叠,而是其他种种本身。
没想到,因为得知溪叠的死,鲤笙竟然能失控到这种地步,简直难以想象,她这些日子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留在溪叠身边。
“小鲤鱼,你难道真的爱上他了?”
第五瞳凑到鲤笙耳边,轻轻的问,声音很是温柔。
鲤笙浑身一颤,如梦初醒。,惊愕的瞪圆了眼睛,“现在并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吧?你再不闪开,就别怪我对你动手……”
“我代你去一趟北流冰。”
突然,第五瞳说。
“……”
鲤笙沉默了。
“你既然要彻查妖川之事,那现在必须以这边为主,反正报仇的话,只要我们想,什么时候都能报。无非要花些时间找到对方罢了。”第五瞳开始给鲤笙分析眼下情况,告诉她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统一的规划,单调的行动,不要把事情搞得越加复杂。
鲤笙压根就没听,还是想着要怎么逃脱……
直到……
“妖主大人,不妨我跟第五瞳一起去北流冰,您留下来一边查妖川的事情一边等我们的好消息怎么样?”
刁白玉突然说。
鲤笙闻言,没有反对也没有说话,像石膏一样愣在原地,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直到过去一个多小时,鲤笙慢慢抬起了头,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经雾蒙蒙的了。
“大家都这么认为?”她问,又低下头。
第五个一个点头同意,能听到鲤笙说出这种话,那是再好不过。
鲤笙又沉默了。
她最近遇到事情,不再主观的展开行动,而是学会动脑子。
冲动是魔鬼,她也已经多次领教过这五字真言带来的莫大后果,不想再痛苦的回忆起来了。
“小鲤鱼,难道将溪叠交给我你不放心?不然,你打算怎么做?要舍弃妖川去救一个男人?嗯?”
第五瞳的话,句句剜心。
明明在一起呆了这么久,结果还是不了解这些人的心思?
“好了,你说的什么我大概体能明白。”
鲤笙笑了笑。不笑还好,这一笑,自己把自己笑哭了。
好在被鲤笙呵斥之前,急忙倒在鼻子阿里,一口气说出:“明白的话就去找惊阙山的人合作吧!”
“???”
这……鲤笙有些理解不了这种情况。
“为什么要找惊阙山?我的确说过,拒绝他们的帮助吧?”鲤笙立马又炸毛了:“不送了!送什么送。
第五瞳并不怕她,而是道:“我听说百步琅一直惦挂这件事,所以命令弟子前来调查了多次,搜集了无数的情报,你如果想知道答案,多加注意他们便可。””
“我并没有答应要找他们帮忙吧?”鲤笙皱眉,依然不悦。
与惊阙山合作就代表她要在这段期间一直跟洛爵见面,一旦见面必然会有牵扯,牵扯不断,情就难断。
鲤笙对自己可没有信心能在那种情况下,真的当做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不用说了。”鲤笙假装点头同意,反正只要第五瞳去了北流冰,她跟谁合作,他都会知道,只不过后期需要把那些旁观者的嘴给缝起来就是了。
“既然你答应合作,那我就让人让他们进来了。”
只是,第五瞳竟然是有备而来,在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这种事情很多,所以……
“你说什么?”
鲤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在回头的瞬间看到正穿过法阵,信步走出来的洛爵!
“!!!”
第五瞳竟然先斩后奏,明明知道洛爵他们就在外头,却先骗她答应,就算后期想要反悔,恐怖也是没有权利的。
“你是……”
“……”
780.强强联手
“啪嗒……”!
没等乌瞳说话,鲤笙突然抓着第五瞳,猛地把人拉到一边。
“你到底在做什么!”
第五瞳后背被顶在后头的树上,硌的厉害,却笑着道,“你难道不该觉得高兴么?可以更快的解决妖川之事了?嗯?”
“你……!”
鲤笙气不打一处来,分明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了几分嘲讽。
推开他,再看向对面洛爵时,已经恢复了几分冷静。
冲要说什么的乌瞳摇摇头,信步走到洛爵面前。
洛爵着束腰白袍,袖口绣着青色流纹,还是那般英气。
在他身后,莫非辞也在,顺带着五六个惊阙山弟子。
看到鲤笙,露出惊艳又警惕的眼神。
他们知道鲤笙何许人也,自然不敢懈怠。
“呼……”
偏偏在这种时候要对上洛爵,鲤笙不由得叹气,因为溪叠的事情,她分明已经一团乱麻了!
“我奉师命前来助你破获妖川之事……”
“我之前说过了吧?妖族不需要你们的……”
“明明是你找到师傅说什么要重整人妖和谐,但现在将人与妖两界分的那么清楚的,却也是你。”
突然,洛爵道。
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直穿刺鲤笙的心。
这话……说的那么有道理,以至于她无法反驳。
低下头,握紧了手,不去看洛爵的眼睛,“抱歉……”
!!!
乌瞳等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眼看着鲤笙。
什么鬼?
那个在群妖面前无比傲慢的鲤笙,竟然会说对不起?
她对人?身为千妖之主?
洛爵可不是为了听她道歉才说的这么直白,因为实在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随口绉了一个。
不过,也是最管用的一个。
莫非辞僵硬的抽了抽嘴角,服了。
“如果真的为了妖族,就让我们一起抓到凶手。尽快找到凶手也能让那些枉死之人得以瞑目……”
洛爵很是真诚的说,身为人,他说出这话来倒是让在场的妖族听得心里一暖。
鲤笙……说不出话来,愣在原地。
“小鲤鱼!”
直到第五瞳喊了她,才回过神。
迎上洛爵那深意的眼睛,鲤笙只能点头,“好,那就一起吧……”
她明明想用尽一切办法逃离他的身边的,为什么还是回到了原点?
老天到底什么意图?
洛爵貌似轻松了,面部柔和了点,当即回头冲莫非辞道,“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他们!”
“嗯。”
莫非辞点头,又看鲤笙一眼,点点头,便与刁白玉他们说了起来。
至于鲤笙,既然接受了洛爵参与进来,那只能淡然的接受这一变化。
故作自然的对洛爵笑了笑:“既然如此,不知道洛少侠有何发现?能否具体些细细说来?”
洛爵笑道:“自然没有问题。根据我们的调查,慢慢发现了很多问题……”
两人竟然还真的无视其他人,径自在一边讨论起来。
第五瞳在旁边看着,有种已经被人忘记存在的感觉,颇为不爽。
最后摸了摸头发,也算无奈,对乌瞳道:“小鲤鱼就交给你们了,我现在要去确认溪叠的事情是否属实……”
乌瞳点头,而荆行则事不关己的笑了笑。
第五瞳没有多说,制成法阵,,很快消失不见。
很快过去半日,而鲤笙他们也在各种讨论之后,确认出了最终目标。
“果然是罗生门么?”鲤笙抱着胳膊,皱着眉头,目光沉重的看着洛爵,“所以,我们还得去一趟吧?”
洛爵点头,想起之前在罗生门受灸弛陷害,差点从迷宫中出不来,就很是火大:“肯定要去,毕竟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罗生门,而现场更是出现了赤凌风的灵压。根据之前种种迹象也表明,就算赤凌风不是凶手,但也绝对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鲤笙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与洛爵在这种事情上一致的严肃。
以往她都是三句不离抱怨,五句不担风险,从来不会这么的认真研究这种事情。
“既然锁定了目标,那这一次,我们就不要循规蹈矩的来了。”鲤笙想到之前在战骨台上经历的一切,很是郁闷:“之前已经失败过一次,同样的路没必要走两次。”
“但那是唯一能引出灸弛的方法吧?”莫非辞道,“如果不经由灸弛带路,我们根本都不知道要怎么进入罗生门。罗生门地处险境,如果那么好进,正道又岂会让他猖狂到现在?早就动手了。”
“说的没错,我们谁也没去过罗生门,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布局,小心点总没错。”刁白玉也比较谨慎,尤其对于罗生门,自古没有什么好的传闻。
担心是肯定的,即使对方是鲤笙。
不,该说就是因为是她,所以才更加的担心。
莫非辞又道:“我们之中,哪怕有人知道罗生门的一条捷径呢,这件事也就没有那么难办了。”
提到捷径,鲤笙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亮。
抬头看向洛爵,却发现他也神采奕奕,看来两人想到了一处,不由得会心一笑。
捷径的话,洛爵身在罗生门时,第一次带鲤笙面见赤凌风的那个地方,的确有一条捷径可通来着。
鲤笙顿时笑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我跟你一起。”洛爵突然道:“两个人,多少可以有个照应。”
可能是注意到了刁白玉他他们怀疑的目光,洛爵立马解释道:“现在我们谁也不清楚罗生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有备无患。”
“……”
不不,他只是想跟鲤笙一起行动罢了,其他的都是借口。
众人看的明明白白,只是谁也不敢说破,尤其在溪叠未知生死的情况下。
乌瞳不为别的,如果能保证鲤笙的安危,他便什么都无所谓。
“妖主大人,第五瞳走前把您交给我们保护,虽然您的确厉害,但我们可不能冒那种风险让您一个人前往。不如就让这个人类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不应该自己跟着吗?”荆行还是一如既往看不惯人类,又开始怼起来:“指望人类,哼,不怕得不偿失,赔了夫人又折兵?”
“洛爵的话,不是最近那个闹得很是有名的后辈?”乌瞳对世事还是清楚的,洛爵的名字,不止一次的听说过。
是个很了不起的男人,长相无比英俊,年纪轻轻,修为更高深莫测。坐拥指天剑,更是百步琅关门弟子,受的世人羡慕敬仰。
如果是这样的男人,跟在鲤笙身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纰漏,更不会拖她的后腿。
之所以不一起陪同,乌瞳又不瞎,怎么能看不出来,鲤笙嫌他们是拖油瓶一样的眼神?
宁愿让一个外人陪同也不自己去,乌瞳早就考虑周全了。
“荆行,他可是连化骨猿都制服了的男人,跟一听到化骨猿就浑身僵硬的你我相比,我肯定更希望是这样的人物陪在妖主大人身边,不给妖主大人添麻烦,必要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乌瞳把洛爵说的像什么可利用的工具一样,而他自己丝毫没有发现惊阙山弟子的眼神变了,变得很想把他踩在地上使劲的跺上两脚。
莫非辞尴尬的抽动着嘴角,看着丝毫没有任何异样的洛爵,打心底里相信洛爵突然这么积极的原因。
他……从来了开始,就一直将整个注意力都放在鲤笙身上,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连他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鲤笙的确长的好看,本领也强,也难怪洛爵那个禁欲系的男人会为他动心。
不过,人家都有对象了,这种事情想想就罢了,实施出来……说真的就不太好了。
莫非辞真的不懂洛爵了。
荆行闻言,知道自己反驳不了,因为实力差距,这是事实。
翻了个白眼,咂舌道:“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反正,一旦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哼!”
“不会有事。”
鲤笙听几人说到这,断然道。
看向洛爵,眼神还是很淡很轻,好像什么都不会让她产生波澜:“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没事,我对自己的力量还是很有自信能全身而退……”
“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必须要一起。”
洛爵更不同意,说着,竟然不顾所有人在看,上前一步,直接抓着鲤笙的手腕,施展一个锁元结,直接将二人手腕捆绑到了一起。
有种无赖的口吻:“你到哪我便到哪,这锁元结没有一天半日是解不了的。”
他还真敢做啊。
众人:“……”
还是谁也不敢吭声。
鲤笙使劲甩了甩胳膊,无论用多少力气的确无法打破锁元结,二人的手紧紧的交缠在一起。
“噗通——”“噗通---”
随着肢体接触,鲤笙只觉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这种距离,对她而言真的是一种折磨。
洛爵的气息迎面扑来,令她头晕的厉害。
“我知道了,我们一起去,你把这解开。”她投降。
洛爵却笑:“都说没有一天半日解不开了,我自然也解不了。”
鲤笙:“……”
好想咬人。
众人:“……”
好想当瞎子,那样什么就都看不到了。
莫非辞算是服了。
洛爵为了当人家的尾巴,竟然连这么不要脸的方法都用上了。
“我是不是该学一下?”想到长云那总是一脸正气的样子,莫非辞禁不住这么想。
很快,二人将具体事宜分配好了。
在他们走后,刁白玉原地待命,而乌瞳与荆行在罗生门的地界等候消息,惊阙山的人负责通秉其他门派国家消息,必要时刻请求帮助也比较快。
洛爵与鲤笙……二人会想尽办法在罗生门呆一段时间,以便于确切的找到赤凌风的具体位置,找他当面谈了之后再确认是否他就是凶手。
“事情安排大致就是这样。”洛爵最后说着,暗暗握住了鲤笙的手,温暖从指尖传来,有种冰山也会融化热度从指尖到后臀沟,嘶啦一下到底。
好在,心总算平静的跳了。不然一直加快速度,她真受不了。
鲤笙也冲乌瞳他们道:“只要没有我们的指示,你们两个便什么们也不要做,在原地等着就行。”
乌瞳点头,荆行则皱眉,看来有话要说。
鲤笙道:“荆行,如果你下面要说的事不符合现在的局面,那便什么都别说了。”
直接断掉他的后路。
“嗯……”
果然,乌瞳闭上了嘴,看来的确说不出什么好话。
吩咐完了,马上就到黄昏,正是涨潮时刻,别的的东西不知道,但临近罗生门的断头谷,绝对是一座奇山,那是一处喝水就会迅速变化石层的构造。
“我们去去就回。”
鲤笙挥袖,制成传送法阵,在众人目及之下,加起来一共不到十个人,相继进入法阵,前往了罗生门。
很快,法阵旋转几下,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见他们一走,刁白玉他们突然松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鲤笙跟洛爵……总感觉二人有什么关系。
“喂,洛爵怎么回事?能不能不要让他缠着我们妖主大人?”刁白玉想起来就又好笑,又气,冲莫非辞道
莫非辞白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洛爵缠着那个女人了?在我看来,分明那个女人都很乐忠于这种关系。你不知道就不要插嘴。”
他倒有理了。
刁白玉调侃道:“不知道的是你才对吧?那个洛爵竟然是这种人……”
“……”
好吧,这话戳到莫非辞心窝子了。
被说中了。
扭头,故作自然的:“懒得跟你浪费口舌!你在这守着吧,我们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各大门派了。”
“嗯。”
提到正事,刁白玉也很认真起来。
莫非辞走之前又看他一眼,总觉得就刚才的事情他应该解释解释,不然洛爵会在妖界变成一个可以为了某种东西而变成小人的传闻。
那管他什么事?说到底,还不是洛爵自己作……
“喂!洛爵到底在谋划什么我不清楚,但之前的事情你可不能出去乱说。”
警告的口吻。
刁白玉冷哼,“敢做就应该不怕人说。走吧!”
挥袖,制成传送法阵,不等莫非辞说什么,转身离开。
刁白玉很是无语的搔了搔头发,“妖主大人到底……唉!我还能说什么……”
他管不着。
781.解救
夜幕下的罗生门,无比的阴森安静,没有一丝一毫白天的光景。
鲤笙与洛爵二人走到一处山石前,突然同时停下。
“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如是说,鲤笙看向乌瞳。
乌瞳看着空无一物的山石,有些莫名其妙:“在这里?”
洛爵接过话去:“我们两人从这里进去,你们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就好。”说着,挥袖制成一个燃火的飞鸟,“如果我们出事,这流火鸟会尖叫不止,到时候,你们要做的便是封锁这个入口,回去通知所有人。”
“知道了。”荆行没有那么感性,答应道。
鲤笙突然说话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再说下去,就暴露了她还记得这些事情。
为了不让洛爵怀疑,她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冲乌瞳和荆行他们点点头,便转身从石缝中穿了过去。
“妖主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拿你是问!”乌瞳冲洛爵愤愤的喊了一句,眼瞅着二人消失。
荆行吐槽起来:“我说你这人呐,不会是喜欢上妖主大人了吧?”
“!!”
乌瞳瞪圆了眼睛。
荆行很是随意的走到一边,径自坐下,手里捡起一块小石头,随意的玩起来:“事先声明,妖主大人可不是你我能觊觎的对象,不管你有没有那种想法,最好还是就此打消的好……”
“你说什么疯话!”乌瞳突然怒了,大吼一句,便气呼呼的转过身去:“我怎么敢对那位大人有那种非分之想,你想多了……”
“哦……最好是我想多了。”荆行眼神微寒,冷哼一声,手中的石头便用灵压扔到了对面的山石上,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
气氛一下子很是沉默的尴尬,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只觉得夜风呼啸,貌似起风了。
而另一边。
鲤笙在后,由着洛爵带路,两人十分安静的往前前进着。
相比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个暗道要更加的晦暗了几分,两边的灵石似乎耗尽了灵气,熄灭了许久。
空气中传来冰冷与腐朽的味道,看来这条路已经许久没有人走过。
也对,本来这条路也是洛爵在罗生门的时候无意发现的,知道的人并不多。
穿过隧道,很快是一处空地。
凛冽的风刺骨的传来,裸露在外头的皮肤只觉得针扎一样的疼。
洛爵急忙制成防御结界,顺带着将鲤笙笼罩在其中,同时也缩短了二人间的距离。
“听到什么了么?”洛爵突然警惕起来,话音刚落,抽出了指天剑。
剑压释放,当即轰鸣半边天,直接将隐藏在黑暗处的无数黑气打散。
鲤笙笑了笑:“真厉害的一把剑啊……”
洛爵回头看她,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她笑的尴尬,并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鲤笙对上那双金瞳,除了怀念,更多的是不自在,急忙抽身出了结界,“下面往哪走来着?你前面带路吧!”
“就算不用我带路,你应该也记得吧?”
突然,洛爵直接道,声音很清冷,似乎有些不悦。
鲤笙心中一惊,浑身也跟着僵了一下:“呵呵,我记得什么?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
“第一次么?”洛爵看着她反问,“刚才见你那么肯定的说会找到入口,还以为你知道什么。结果,那只是你过分的自信么?”
鲤笙摇头:“你为什么不认为那是我相信你一定会知道?”
“……”
“是你说的,人与妖如果要走到新的一步,得有人先做出改变吧?我只是认为你说的有道理,便直接实践了下罢了。没有别的任何意图,你也不要想多了。”鲤笙很是淡定的解释着,完全无视洛爵眼神中升起的热情的火焰。
她一定要做到够绝情才能让这份感情不在冉冉升起,她不想害死洛爵,更不想辜负溪叠……
溪叠?
对了,溪叠还等着她去找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我们眼下先找到赤凌风……???”
突然,从洛爵身后悄无声息的浮现一抹黑影,鲤笙没等反应,下意识的推开洛爵……
“嘡啷!”
在那黝黑的长剑刺穿鲤笙的胸口时,洛爵用指天剑的剑刃接下了攻击!
“刷刷---”
突袭不成功,对方突然收剑,猛地往后跳出几米,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等他定住身形,这次发现,竟然是灸弛。
只是……
“灸弛,你是灸弛吧?”
因为对方的变化的太大,鲤笙都不敢认他。
曾经英俊的脸蛋,此刻眼窝深陷,双眼无神,脸色铁青不说,眉宇之间尽是一股股黑气咋不停游离,这么一看,简直像没有灵魂的躯壳。
洛爵也吃惊啊,距离上一次见面这才几天,灸弛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看来灸弛的处境也不一定如他们想的那么好,说不定很是危险。
鲤笙当即道:“灸弛,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同为妖族,比起争斗,我更希望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谈一下……”
“救……匣……”
灸弛好像开口极为困难似的,看着鲤笙,却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
这.两人相视一眼,怎么看也是有情况。
洛爵当即上前,将指天剑收了起来:“灸弛,你难道被赤凌风下了什么咒法,才导致现在无法正常说话?”
“……”
“是的话就点点头。你只有配合,我么才能帮你。”洛爵这么说这,又看向鲤笙,如同在征求她的意见。
鲤笙耸肩,无所谓道:“那是自然。怎么着也是老朋友了,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了。”
老朋友……
鲤笙无意识的透漏了什么,却不自知。
洛爵怕她起防备,固然心中已经确认八分,可还是怕她怀疑一样,急忙转过脸,对着灸弛,“是赤凌风把你变成这样的?是的话,就点头。”
“……”
起先,灸弛并不回应,而因为他们没有攻击个关系,判定为为害,因此灸弛也没反应。
“灸弛,你希望我们救你吧?虽然不知道你中了什么咒法,但凭惊阙山的话,这种咒术解除并不在话下。”
“尊……疯了……”
灸弛又说话了,只是看起来比方才还要吃力了,拿手去抠喉咙,一手下去,便划出一道血痕。
“灸弛!”
丽鲤笙急忙制止,制成捆绑结,锁住了他的手,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干什么?脖子不想要了?!”
灸弛的表情突然异常痛苦,挣扎了几下,不顾被锁结把皮肉弄烂也要跳出鲤笙的咒术,那种入魔的样子,的确不正常。
两人算是看明白了,灸弛现在分明是一个傀儡,而在幕后操控他的人,必然就是赤凌风!
洛爵十分冷酷的说:“他方才虽然只说了几个字,但串联起来的话,大概是赤凌风在黑匣子,要我们去救他,因为他疯了。”
“???”
鲤笙禁不住瞪圆了眼睛,不太相信,洛爵就凭几个字就明白了他的话?
洛爵无奈的呼口气,“看来,灸弛一直在反抗控制他的那股力量,我也算明白为何在把我送进迷宫后,他又提醒他要小心的缘由了。”
要害他的,不是灸弛,而是赤凌风,灸弛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杀人,都是被逼的。
“啊……!”
突然,灸弛的身体异常的抖动着,刷拉一声,眼神赫然变得通红无比,杀意弥漫。
后背直接爆出几道血口,鲜血喷溅,直接将血液制成无数红色冰刃朝着二人发动攻击!
“咚咚---”
冰刃砸在洛爵制成的防御结界上,在触碰的瞬间,立马又重新化成血液,飞溅在结界上,霎时将结界染成一个红色的大血球。
这种出血量的话,就算是妖怪,也无法快速的恢复,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耗尽灵元而死。
赤凌风压根就没想着让灸弛活着从这里出去,所以才会让他用各种方法拦截他们,只要能达到目的,死不足惜。
“赤凌风,果然是疯了啊……”鲤笙看不下去了,灸弛是妖,她身为妖主,看到赤凌风利用灵契竟然如此折磨座下灵使……
忍不下去了。
“九哀,这里交给我,你先去阿修罗山找到赤凌风。”
鲤笙说着,便出了防御结界,而面对迎面攻击来的无数血色冰刃,她只是挥袖,便轻松将其化成了光点,轰散于空中。
那一刻,洛爵从后头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她方才的确……喊他九哀。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鲤笙异常的严厉,喊道。
洛爵收敛笑意,所有喜悦立马压在心底,“我们还是一起制服灸弛,之后再一起去找赤凌风吧!”
“什么?啊,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鲤笙吃惊,刚要发火,可瞬间又觉得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中,他们的确谁也不敢说还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
一个人前往,危险系数的确很高。
“那就过来帮忙啊!”
“嗯。”
洛爵狂喜着,但面上依然毫无表情,即使跟鲤笙说话,也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鲤笙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全部,还在刻意的扮演着什么。
如果是旁人,还真不一定能镇住灸弛身上施加的傀儡术,但鲤笙与溪叠都是这八荒数一数二的高手,何况二人一起出手,有什么术法能是他们二人的解决不了的?
一人压制欲发狂的灸弛,一人趁机制成化物大法,瞬间将灸弛笼罩其中又在其上打下十三道咒符,任他再疯癫也无法冲出封锁。
只需要一个时辰,他体内的咒术必将被逼出来,到时候灸弛也就会相安无事。
“这里把他一人放在这里,应该没事吧?”鲤笙还是不放心。
洛爵看着在结界中不断挣扎抽搐的灸弛,又看看周边暗无天日的环境,眼神中划过几分压抑:“结界上有我们施加的十三道咒符,一般人定然无法打破。”
意思就是,一般没有什么大事。
鲤笙想了想,认为也对。
论谁能做到的话,就算是赤凌风亲自前来,也要费些气力。
但凡他真的出现在这里并对灸弛动手,鲤笙他们也可以更快的知道他的位置,其实这样反而要比他们漫无目的的去找要好。
“你说的黑匣子??”
鲤笙边走便问,而洛爵也很认真的回答:“啊,那个是赤凌风发现的一处可以折叠时间的空间……”
两人突然在一瞬间,又开始变得相处的很是自然,就像之前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说实话,这种感觉挺好的。
“我记得黑匣子应该是在那边,记得当年犬火还曾被关到过里面一回,出来的时候很是吓人,不过,修为还真的大幅度的……??”
洛爵指着一片黑云深处笑着说,回头看时,这才发现鲤笙已经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重新回去,“怎么了?”
莫非发现了什么?
“……我想和你重新认识一次。”
突然,鲤笙说话了。
只是,说出来的话,听的洛爵一头雾水。
“什么???”
心脏真的很不舒服,难道她又要匆忙的划清界限?
不,不行,洛爵真的无法接受:“我说啊……”
“我们重新认识下吧!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鲤笙的目光很清澈,嘴角弯弯,带着令人觉得温柔笑意,突然对洛爵伸出手,“喂,我是鲤笙,你呢?”
“!!!”
洛爵愣住了。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比起悲伤,看到鲤笙对他笑的模样,反而更想紧紧的抱着她,说不用重新认识,他们要做的应该是反抗鲤神的安排,反抗那无端端的命运。
他们要做的应该是一起携手走下去,绝对不会再松开彼此的手才对……
才不是什么重新认识啊!
洛爵的内心在嘶喊,喊得撕心裂肺,胸腔无比的疼痛。
但现实很残酷,除了握住鲤笙的手,他甚至连多余的话都说不得。
“我是洛九哀。”
“洛九哀……啊……”鲤笙拉着很长尾音,听不出她在拉长尾音的时候是否在思考别的什么。眼神很柔和,很柔和。
“笙……”
“既然都认识了,那我们就去找赤凌风吧!”
不等洛爵说话,鲤笙突然漫过他,往前去。
782.罪孽的业火(一)
洛爵:“……”
可以确信了,他们彼此都记得曾经的任何,但也彼此都不想主动说破。
纵然事情发展至此已经超出了想象,可对于鲤神做出的约定,他们仍旧饱受其害。
不能说,不能认,因为稍有差池就会害死对方……
如果在彼此身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选择,那洛爵愿意陪同鲤笙演这场戏,哪怕要到世界终结。
跟了上去。
两人走后不久,在结界中的灸弛慢慢睁开了眼睛,原本那双血红的眼睛,此刻变得宁静祥和,只是没有什么光彩。
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几乎没有力气发出声音。
“对……不……起……”
灸弛想告诉二人,目前为止所有的一切都是赤凌风设计好的,鲤笙他们要去的地方本就是一个圈套,可显然他无能为力。
只能祈祷二人能披荆斩棘,平安回来。
鲤笙他们沿着荒芜的山间行了一炷香时间,一路上能见到无数穿着罗生门服的尸体,好像发生过什么恶战一样,处处透露着一股暴乱之气。
鲤笙瞥过一眼,面无表情,只是浑身包裹一层不得靠近的气息。
洛爵在后,安静跟着,看鲤笙凭记忆的样子找到当年那广阔的平台。
突然,鲤笙下去了,落在记忆中那块平坦的露天平台上。
她真的什么都记得。
洛爵淡淡的笑,可嘴角却被苦涩占据。
“这里……没人活人的气息。”鲤笙伸手拦住洛爵,正色看她,眼神很少的肃穆,“果然发生了什么吧!”
洛爵点头,“外边那些人或许正是这边的守卫。难道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
这么说,但想来不太可能。
外边的尸体怎么看也不是近期所形成,而灸驰又是那个样子。
“不,是赤凌风。”鲤笙压低了声音,直接释放灵压,往之后的山洞走去。
“不能这么进……!”
“刷啦!”
洛爵在四处观察的时候,鲤笙便直接走了进去。
想拦她,可已经晚了。
在鲤笙身子刚踏进山洞,突然一道无比强劲的吸力直接把她拉进山洞,洞前黑气轰的释放,将外头的洛爵吹出几米后回收,霎时在门口形成一处黑色的屏障。。
“笙儿!”
看着鲤笙从面前突然消失,洛爵急忙冲上去,但被屏障挡住了去路。
“咚咚!”
“笙儿!”
洛爵急忙拔出指天剑,朝着屏障上砍下,“笙儿!”
但令人惊悚的是,指天剑竟然都没能砍开那道屏障!
鲤笙在后头,可以听到身后传来咚咚的响声,也知道那是洛爵所为。
洛爵在外边,她暂且不用担心他的安危,倒是她自己……
面前黑咕隆咚的一片,能看到的只有最前面的点点光亮,好像有一扇门,正缓缓的打开,从其中折射出令人睁不开眼睛的白光。
好像只能往前走了。
鲤笙深吸口气,慢慢走了过去,殊不知已经走进了一面巨大的天网之中,只要她穿过那扇门……
“嗖--”
竟然想都没想就直接穿门而入……
“哗哗哗——”
在那一瞬间,周围的黑慕突然慢慢褪去,像是晕染开的墨,化成烟雾,将鲤笙包裹其中,刷拉一下,变成无数道黑丝,直接将鲤笙捆绑起来!
“什么啊这是!”鲤笙使劲的挣扎了几分,越挣扎越紧,没几下那黑线竟然直接刺破她的胳膊往肉里钻进去!
“九哀!!!”
确认她没有力气挣脱开这些诡异的网线后,鲤笙在感觉到眩晕的瞬间急忙喊道。
当然,她喊洛爵可不是让他救她。
“不要进来!这里面古怪……!!”
“咚---!”
外头的洛爵早就心急如焚,哪里管这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挥舞了足足六下指天剑,终于将外头的屏障给砍断了!
而在冲进来的瞬间,还没等看清楚鲤笙在哪个位置,铺天盖地的黑线已经朝着他席卷过去,,直接将指天剑给缠绕了起来!
“唔!”洛爵使劲挣扎,可跟鲤笙一样,竟然越挣扎越被黑线捆绑的厉害,没几下露在外边的皮肤就已经被勒出血来。
“你进来做什么啊!”鲤笙看他也被困住,很是无奈,“这东西很是奇怪,连我都挣脱不了……”
洛爵一听,倒是没有露出觉得为难,一个眼神,指天剑赫然释放出无比厉害的灵压,逼得缠绕在它身上的黑线急忙褪去。
指天剑趁势砍断鲤笙身上的黑线,成功将她救了下来。
“九哀,你等着,我马上……!!”
鲤笙刚甩掉身上残存的黑线,急忙要去救洛爵,却发现这一会功夫,洛爵竟然已经被那黑线层层叠叠的吞噬了,在最后一刻只剩下一只眼睛,正温柔的看着她..
浓重的血腥味从黑线上流出来,在地上形成开出一朵巨大的红色蔷薇……
“九哀!!!”
鲤笙呆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浑身赫然释放无比凌厉暴虐的灵压,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一挥袖,指天剑围着她转动起来,斩碧空释放着红蓝火焰包裹着指天剑,两剑合一,流窜到天上,霎时将天空烧着,而周围的一切尽入眼底。
鲤笙冷冷的看着在她对面几十米处,正坐在一张白骨骷髅椅上的赤凌风。
该说那是赤凌风么?
比之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时还要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模样,那曾经绝尘的白衣被血侵染变成猩红之色,而周身被一层极为污浊的黑气包围,头发凌乱不说,满脸是血。脸上那条白绫挂在脖子上,上面用血歪歪扭扭的写着什么。
那双空洞的眼窝正发出幽冷的绿光,正冰冷的看着洛爵,指甲都划烂的手,轻轻敲打椅子,哒哒哒,发出有节奏的敲击声。
“赤凌风!”
鲤笙顷刻暴怒,哪里还管什么质问,当即用斩碧空便朝着他砍了下去!
“轰隆隆---”
因为魔化的关系,赤凌风的修为大涨,鲤笙这一击被他轻轻打消,
鲤笙没有懈气,紧跟着发动第二,第三次的相继攻击,只看到天地间轰鸣颤抖,而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从天上又回到地上……
“砰咚===!“
落地瞬间,地面顿时凹陷下去一个足足百米长的大坑,鲤笙压根就没有停下的打算,挥动斩碧空,制成异时空,在抓到赤凌风的瞬间,直接将他甩到了里面,急忙又封闭出口。
“呼呼——--”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可鲤笙却累的开始大喘气,久违的汗水划过额头,顺着鼻尖慢慢流下……
她知道赤凌风很快就会从异时空中逃出来,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见黑线松懈几分,急忙用指天剑……哪怕在挥动指天剑的同时,被它的灵压所伤也要救出洛爵……
终于,砍断那些黑线偶又重新看到了洛爵,只是,这时候的洛爵浑身是血,如同一个血人,紧紧闭着眼睛。
“九哀……”
鲤笙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摸他的心口,“这不可能……”
没有任何鼓动的胸口变成了无数把剑,狠狠刺中了鲤笙的心口,疼的她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九哀,快醒醒啊……”
鲤笙红着眼眶,哆嗦着摸着洛爵的脸,刻意的避开鼻息,生怕真的发现连那里也一片冰冷。
“事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啊?啊?你就不该来,我都说不让你来了,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哪怕有一次你听了我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九哀……你倒是说话啊……”
“哈哈!”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得意的大笑。
鲤笙握紧了拳头,慢慢站直了身子,紧咬嘴唇这才没有哭出来。
慢慢回头,看着从异时空裂缝中逃出来的赤凌风,眼神中释放出无比暴虐的杀意。
“赤凌风!你死定了!”
“有本事就杀了我试试。”赤凌风不怕死的挑衅,并生怕鲤笙手下留情,指着洛爵,提醒道:“这天罗魔藤可是来自世界树森林之物,但凡被它吸食过的生物,不论人还是动物,会在一炷香时间内消耗尽灵气化灰而亡。”
“!!”
“就算修为高强之人也逃不过天罗魔藤的制裁。而你所爱的那个男人,一炷香之后就会变成一堆尘土,还真是可悲啊!哈哈!你们果然被诅咒了!几番轮回竟然还是落得这般下场,真是可笑又可怜!”
赤凌风大笑起来,听他的话,貌似他也没有失忆,记得一些事情。
不,好像他知道的还不少。
鲤笙的理智在听到大放缺词之后,终于断线了。
“刺啦刺啦---”
本来就无比凌厉的灵压,此刻更像烧开了水一样,浑身往外释放着灵息,霎时变成足有十几米宽的强灵压圈,圈中所有物体都变成了灰尘,消逝而去。
赤凌风的目的正是这般。
虽说达到了目的,可在亲眼看到鲤笙这足以毁灭一切和平美好的灵压后,还是吃了一惊。
不由得发出惊叹之声:“啊,多么壮观,多么美丽的景象!也难怪那个人为了这一幕而做出这种事情了……”
“嗡嗡--”
身处灵压中心的鲤笙,却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来吧!杀了我!替他报仇!”
赤凌风继续煽动着鲤笙,甚至用剑割破了手腕,血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嘶啦嘶啦---”
赤凌风念念有词,只见地上的血聚集成一个浑身释放红色灵气的怪物,四只血红的长爪,尖牙外漏不停的往外低着口水。
“血魔,去吧,那个男人归你了……”
赤凌风却让这个怪物攻击洛爵。
怪物看了鲤笙一眼,好像知道鲤笙是它得罪不起的人,立马掉转视线,看向一边的洛爵,霎时眼神变得无比的狂热,像一个狂热分子,黑色舌头舔过整张脸,流着口水直接跳到了洛爵身边!
“嘶嘶嘶!”
“咚---”!
血魔刚要对洛爵下手,鲤笙的却直接一巴掌甩了过来
嗖---
血魔反应很快,急忙往旁边跳开,躲过攻击后一个跳跃,顿时扒着鲤笙的结界,往她冲了过去!
原来它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她,对洛爵发动攻击不过是迂回作战罢了。
鲤笙怎么会将它看在眼中,在它扑过来的瞬间,仅用灵压就把它碾压成了血沫!
“噗---”
血魔被杀的同时,赤凌风突然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看来血魔是他的使魔,血魔一死,他也跟着受到反噬。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赤凌风无奈的道,但很快又重整旗鼓,制成几道攻击咒术,在鲤笙面前围成一个大法阵…….
“千妖之主也好,神界战神也罢,今日倒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让这世人为你俯首称臣的实力!”
“轰隆隆!!”
几道攻击咒术一起落下,顿时天地轰动,雷鸣喧天,大地撕扯,天空都失去了颜色。
鲤笙不屑的闭上眼睛,好像都不将这些攻击看在眼中……
“你真的把我惹毛了……”
“轰---!!!!!”
话音刚落,鲤笙张开双臂的瞬间,一道足以将一切都湮灭成零的灵压赫然爆发,霎时将整个天地变成一片通明!
而在那边白光中,所有的攻击都被抵消不说,这整个阿修罗山的邪气也被一并驱散,而赤凌风却慢慢的张开双臂,扬起下巴闭上眼睛,如同在享受这美妙绝伦的风景……
“主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如是说着,一道黑影从赤凌风的身上抽出……只是,没等逃离,便被鲤笙的灵压轰的灰飞烟灭。
赤凌风随后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不,难道是死了?
鲤笙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她觉得浑身十分的舒服,有种把憋了好久的怨气都释放出来的轻松感。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后,却像吃了什么东西被卡住了喉咙,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简直不敢相信。
她方才那一击,竟然将这方圆几百里变成了地狱,而……
“哇哇!!”
“老头子!你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爹!娘!你们醒醒……呜呜呜..”
“……”
竟然,竟然到处都是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鲤笙一下子就慌神了。
“为什么?这里不是阿修罗山么?为什么是外边……”
783.罪孽的业火(二)
“笙……笙儿?”
更令鲤笙想都没想到的是,她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一脸惨白,好像刚从坟墓中爬出来一样的……溪叠。
“溪、溪叠???!!!”
比起惊讶,鲤笙觉得更多的是惊喜。
几步上前,直接抱住溪叠,“我就知道你没事!你可吓我了!”
可她哪里想到,就这么轻轻的一抱,额,也不能说轻轻的,反正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溪叠竟然没有站稳,腾腾几步往后退了退,好在后边的人扶了他一把,这才勉强站稳。
而这踉跄的几步,鲤笙也发现了。
急忙摸了摸溪叠的腰:“这是怎么回事?这才两天不到,你怎么瘦了一大圈?”
那种关心的口吻和眼神,真的是令溪叠欣慰无比。
只是,鲤笙的话却让他有些茫然。
“什么两天,这都过去半月了。”溪叠笑着纠正她的错误,而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惨白的脸色看起来那么的令人心疼:“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才躲了起来,看来不是……”
“咳咳!”
突然,醒过来的洛爵,如同故意打断二人似的,咳嗽了几声。
鲤笙回头看他,只是一眼,而眼神中的安心却逃不过敏感的溪叠。
看到洛爵的瞬间,溪叠眼神中的热情被从里到外的浇灭。
“你这半个月不会都跟他在一起吧?”溪叠抓着鲤笙的胳膊,突然很用力的质问她:“笙儿,我说过你不能跟这个人接触吧,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为什么?!”
“溪叠,啊,不,流川啊,你干嘛这样?我们什么都……”
“啪嗒!”
溪叠突然拍开鲤笙的手,受伤的看着她,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即使要我背叛北流冰的子民,我也会选择站在你这一边,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到底……是谁做的?”
先不说溪叠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但鲤笙造成的无可挽回的后果却不会因此而有任何的改变。
在她打中赤凌风的同时,喧嚣的灵压更是摧毁了无数的农田村庄人命,而更要命的是,赤凌风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带到了北流冰境内,造成的伤害无可避免的殃及到了北流冰的人们。
“这……”
鲤笙的眼眶猛然红了。
是她,但她不是故意的。
虽然是事实,但这并不能成为她毁了这一切,杀了人的借口。
“是我。是我做的。”
声音空旷的响起,鲤笙甚至不敢去看溪叠的脸。
溪叠此刻多想当自己瞎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可是,这种事情偏偏就在他眼前发生,而他们看到的更是鲤笙对着村庄发动攻击,地动山摇的瞬间,这一切便化为了残片。
溪叠他们看到的跟鲤笙不同,分明就没有看到赤凌风一丝一毫的影子。
说来也巧,溪叠的伤刚刚恢复几许,在得到鲤笙在罗生门的消息后,不惜伤害了帮助他的黎生也要追到这边来。
结果……
笙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主张人与妖和平相处的是你吧?为什么……“溪叠怎么想也想不通,问着问着,踉跄几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往旁边倒下。
“流川!!”
“啪嗒--”
鲤笙刚要去扶他,却被洛爵一把抓住。
而对面溪叠也被另外之人搀住,稳住了身形。
“你即使搭上性命也要见的人就是她啊?”
傲慢又满是轻蔑的声音响起,黎生一手扯着溪叠,眼神已经将鲤笙从上往下打量了十几遍。
嗯,不得不承认,鲤笙是个美貌倾城的女子,不过,也只是脸长得绝色罢了。
黎生往后将溪叠藏到身后,站到鲤笙面前,像当年那样,突然就喧宾夺主:“我说,既然你不喜欢他,就赶紧放开他。你不要,就不要妨碍我得到他。我实在看不惯你这种沾花惹草的行为……”
“……”
黎生啊。
鲤笙不由得皱眉头。
黎生的话应该也忘记了一切,但即使忘记了一切,在遇到溪叠的时候,她还是再一次的爱上了溪叠,并比之前还要不顾一切的展开了攻势。
只能说……不愧是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
鲤笙尴尬的笑了笑,为了避嫌,急忙从洛爵手中抽出胳膊,“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需要误会么?”黎生讥笑道,看了已经恢复过来的溪叠,十分无语的叹气:“明明八荒在十日前就传开了你跟他私奔的消息,现在你跟他一起出现在这里,还干出这种冷血的事情,你还好意思说我误会了你……们?”
黎生的视线落在洛爵身上时,明显一沉,看来因为鲤笙的关系,她也不甚喜欢洛爵。
也可能是因为洛爵身为惊阙山的弟子,做了很多令妖灵不满之事的缘故。
洛爵听后,并没有解释,更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俩可是来罗生门调查赤凌风的,怎么就变成了私奔?
这应该是需要解释的事情才对,无奈,洛爵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鲤笙看他一眼,只好解释:“。我跟九哀,我们是来调查赤凌风的。你说的私奔,从根本上就不可能,因为……”
“我跟挽虞公主会在不久后成亲。”
突然,洛爵道。
“!!!”
众人瞬间瞪圆了眼睛。
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鲤笙看着洛爵,像见鬼一样,眼睛瞪大不说,眼眶猛地就湿润了。
成亲……
她方才明明想若无其事的说她跟溪叠已经决定成亲,却被洛爵抢先一步,而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察觉到任何痛苦,却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心脏猛地抽紧……
“呼---”
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急忙大口的呼了口气,嘴巴颤动着,别过脸,不去看洛爵的眼睛。
溪叠……看到了这所有的种种,也更加确定了鲤笙……肯定想起了什么。
是全部?还是只是一点?
如果是一点的话,她有必要动摇成这种样子?
“呵……”不由得笑了出来,眉眼间凄凉的很,好像心一下子就凉透了:“是这样啊……”
“你骗谁啊?东雷音根本就没有……”
“因为这只是我跟挽虞私下说好的,暂且没有向雷国主回报。”洛爵滴水不漏的解释,就算听来是狡辩,但谁也没有办法确认真假。
话说,他突然说什么成亲……难道是为了撇清跟鲤笙的关系,证明他们二人的清白?
黎生当然不相信:“那你们二人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将这里搞成这副田地又是为何?可不要说你们自己不知道你们已经失踪了半个月……”
黎生的咄咄逼人,无非是因为她想强行将二人配成一对,而她好将溪叠收了。
鲤笙他们不傻,溪叠更不傻。
而分明问这些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他们眼下更大的问题是周围逐渐聚集过来的更多的生还者。
而在这之中的生还者中,溪叠很是惊讶的看到了穿着北流冰王室贵族御用的流火袍。
难道在遇难者中有王室之人?
“溪叠国主!”
真是越不想发生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其中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头突然喊了一句。
只是一眼,溪叠认出他来。
明黄加青蓝的流火乃是北宸王府的标志,而北宸王府是北流冰赫赫有名的将军府,已经世袭了好几代,且每一代都战功赫赫,更以脾气不好而出名。
说实话,溪叠任国主之时就很是头痛跟他们打交道,更是自古以来都交给刘相等文官处理关系,这才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口角之争。
眼下……
再打量那老头着急,不,该说是伤心欲绝的脸,不祥的念头更加的明显了。
“溪叠国主,我乃北宸王府沈成铭,就是刚才,这个女人害死了我的环儿!您一定要替环儿和那些枉死之人报仇啊!”
果然……
嗡的一下,溪叠觉得脑子大了。
随着老头自报姓名,顿时那些丧失亲人的人也立马来开始嚎啕大哭,并相继下跪,要求溪叠给他们主持公道。
溪叠看着他们,却十分茫然的不与他们对视,低下头:“这……”
他怎么可能将鲤笙交给他们啊?
这不可能。
面对这一情况,洛爵他们也吓到了。
很明显,他们是被赤凌风算计了。
急于抓到他的二人,就这么无视了一切的说违和,成功中了对方的下怀,变成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
“哎呀,看来您这个女人要遭殃了啊?”黎生幸灾乐祸道,显然她又找到了一种可以除掉鲤笙的办法。
人民的力量才是伟大的,在事实面前,溪叠有本事就选择维护鲤笙试试,那些曾经信他如神明的臣民不骂死他才怪。
人们不会计较洛爵去追求爱情,当不代表可以容忍溪叠包庇杀人犯。
溪叠要清楚的是,一旦选择了鲤笙,那就是与北流冰为敌,他要抛弃的可不是一个国家这么简单的事,而是他整个的人生。
“流川,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这一切的却是我一手造成,你也不用为难……”
“笙儿,你要做什么……”
溪叠目光呆滞,很是涣散,看出来这些日子他也不太好受。
鲤笙直接将双手用咒术铐住,很是无奈的苦笑:“杀人偿命,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你可不要被私人感情所困扰而做出错误的决定..”
他不希望因为她而毁掉溪叠迄今为止的所有人生,她已经觉得相当相当的对不起他了。
所以,不想再欠他的。
反正……一般的死亡根本要不了她的性命,只要做做样子,总能想到办法。
“不行@”
洛爵立马反对,说着直接挡住了他,面向溪叠,“这一切都是赤凌风做的,是他设计陷害了我们!”
“那我们不管,我们只看到是她动手毁坏了这一切,她是杀人凶手,她要偿命!”
“她也是被陷害的!”洛爵很是恼火:“你们应该要找的人是赤凌风而不是我们!”
“你也是一伙的,什么惊阙山?结果还不是跟这些妖怪同流合污?”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人们突然更加激动了,甚至连洛爵都要惩戒,看来是失心疯了。
洛爵说不通,也懒得说,怕鲤笙做傻事,只是将她紧紧护在身后,免得她又做出什么事来。
溪叠意外的很安静,安静的看着人群暴动,很冷静的看洛爵如何维护鲤笙,看这段感情会走向何种结局……
赌一把?
要么失去天下拥有她,要么失去所有。
“笙儿,我肯定相信你,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相信。。。”
相信?然后呢?
鲤笙露出头,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我说过吧?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你的话,我会站在你身边背叛全世界……”
“流川……”
鲤笙知道溪叠肯定会选择她,因此不由得笑的开心,从洛爵身后出来,便要去拉溪叠的手:“我很抱歉伤害了很多人,但你相信我一定会抓到赤凌风……啊!!!”
“啪嗒!!”
突然,溪叠的面前突然制成了一圈结界,鲤笙触碰的瞬间,手猛然被雷击烧的发红,疼的立马缩回手去。
溪叠也吓了一跳,“笙儿!”
“主人已经被你害的只剩下半口气了,你到底还要他怎样才肯甘心?”
粗狂的怒吼,紧接而来的攻击,只见重筑突然从黑影中跳了出来,不由分说,朝着鲤笙就攻击过去!
“咚!!”
鲤笙没想到会被攻击,而在愣的瞬间,是洛爵率先出掌抵挡了回去。
弹飞的灵压直接将一座山头削平,灵压宣泄,又吹倒了十几棵大树。
看到重筑瞬间,洛爵立马摆出迎战姿态,指天剑指着重筑,眉头紧皱:“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别怪我下手无情……”
重筑冷哼,“那就试试!”
“轰隆隆@!”
压根都不经过溪叠的同意,重筑接连出招,因为下手很重,俨然不顾周围还有什么都不会的一般人,只听到惨叫连连,瞬间又有人受伤。
“重筑!!”
溪叠急忙喊他,希望他能就此停下,可谁知,重筑不听不说,就连身突然出现的花砾与血祭也不听他的话,接连加入了战斗。
一时间,硝烟弥漫,溪叠急的不行。
“你们都停手!”
“……”
784.消失的永远
没人听,打斗还在继续,更能看到重筑已经被指天剑刺中了几下,却还能无比神勇的继续打下去,三人联手,不一会儿就将洛爵逼到了一处角落。
洛爵之所以处于下风,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并没有用上全力。
指天剑的剑压都还没有全力释放,洛爵并不想伤害几人。
鲤笙站在后头,因为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抱着胳膊,看起来状况并不太好,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九哀,不要打了,九哀……”一边说,一边又看向溪叠,哀求着的眼神,看的溪叠的心无比的痛。
溪叠笑了笑,感觉眼泪随时都会流出来一样,“重筑!花砾!血祭!住手!!”
“轰隆隆!”
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溪叠赫然释放强大的灵压,强劲的风涌出瞬间,将周围的一切吹到一边。
“噗咚---”
正在打斗中的重筑三人,应声忽然跪下。
“主人,你怎么……”
重筑咬着牙,使劲全身力气跟灵主之命对抗,想要重新站起来。
只是,溪叠一个眼神,他便比刚才还要厉害的跪在了地上。
“重筑,不要反抗了。”溪叠几乎用上了所有的力量来镇压三人之力,自然受不住那股蛮横之力,先是嘴角往后流血,直到后来,眼睛竟然也流出了血泪……
“主人!”
血泪乃是一个人灵元受损的证明,看溪叠的样子,看来受伤不轻,不然还不至于下个命令就损害到了灵元。
花砾大惊,想要上前,却因为灵主之命无法移动半分:“主人,您为什么会……”
“嗖--!”
“你疯了啊!”
比起无法动弹的花砾他们,黎生看到溪叠那副模样后,急忙冲到了他面前。
即使被溪叠的灵压震的全身喷血,可还是一把抱住了溪叠,钻心的的疼使得她仰天大叫,“啊啊啊---!”
“喂,不是吧?”
冲过去的不是鲤笙,而是黎生?
看到这种结果的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鲤笙更是愣在原地,无所适从。:“流川……”
“人家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这又是何必!”
黎生气的都要爆炸,狠狠瞪着鲤笙,擦掉嘴角的血,猛地将浑身瘫软的溪叠抱在了怀中,无比无奈的道:“现在知道在她心中到底是更重要了吧?你也该死心了……”
“啪嗒---”
溪叠却猛地推开黎生,踉跄着走向鲤笙,似乎用尽了一切力气挤出一丝笑容,“笙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哗啦---”
然而,鲤笙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开……
啊,不对……
“!!!“
溪叠扑空,不由得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
“溪叠!”
鲤笙反应过来,急忙回头去扶他,可发现黎生已经冲到了溪叠身后,扶住了他不说,比方才还要怨恨的瞪着她:“你这个女人不要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一个真心实意待你之人!你会遭天谴的!”
“不,我不是……”鲤笙上前,想要解释,:“是因为……”
“他明明说了为了你可以与世界为敌,你怎么可以无视他的真心,在这么多人面前肆意的践踏他的尊严啊?”黎生无比愤怒的吼着,声音洪亮,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而这话……却句句剜心,剜的溪叠的心。
鲤笙摇头,仓皇的,“不,我没有,只是……”
“够了!”
黎生好像成为了溪叠的发言人一样,连鲤笙的解释都不想听,直接打断她:“事已至此,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这种女人,配不上溪叠!”
“……”
鲤笙……愕然。
不知怎么回事,她无法反驳这句话。
看着溪叠,再看看愤怒不已的黎生,突然觉得,或许这两人在一起才是最欢天喜地的结局,毕竟,伤害了溪叠这么多次的她,现在又伤害了那么多的北流冰的臣民。
她没有脸面再拖累他,也不想溪叠因为她的事情,成为世界的敌人。
不管如何,很多人因为她而死,这是事实。
“对。”
鲤笙突然笑着扬起脸,无奈的看着溪叠,满是歉意的深吸口气,“我配不上你。”
“……”
溪叠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想当什么都没听见。只想这一天从来没有发生过,只想回到那个她答应要与他成亲的午后。
突然,溪叠开始后悔,无比的后悔。
到底为什么当时他要答应蓝蔻插手这种事呢?
“笙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溪叠推开黎生,慢慢站起,悠悠的说着。
当与鲤笙四目相对,眼神中满是悲凉,眼眶猛地就湿润了,“我们明明都约定好了,可为什么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你却说什么配不上我这种无稽之谈的话?”
“……”
“笙儿,不要逃避,回答我。”溪叠轻轻的按着鲤笙的肩膀,强行让她与自己相视,还是那个如春风般透明晴朗的笑容,“是因为他?”
视线婉转,落在一边不语的洛爵身上,嘴角笑意愕然收敛,惊起几分惊鸿仓促:“赫赫有名的洛爵?”
“不,当然不是!”
鲤笙急忙否认,并匆匆看洛爵一眼,又快速的低下头:“我是因为会连累你才……”
“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
“!!”
没等说完,溪叠体力不支,突然倒在鲤笙怀里。
然后却无比倔强的追问着:“不要敷衍我,说实话……呼……呼……”
竟然呼吸急促起来。
“喂,你很不对劲啊?”
鲤笙感觉到他喷在自己耳边的气息过于炙热,急忙去摸他的额头,赫然发现,竟然像烙铁样的烫手。
“你怎么烧的这么厉害?快……”
“咚---!”
“放开主人!”
解开灵言压制的重筑突然朝着鲤笙就攻击过来,在鲤笙躲避的瞬间,给花砾他们制造了一个时机,直接就从鲤笙手中抢下了溪叠。
花砾伸手一摸溪叠的额头,无比惊恐的道:“不好,主人灵元正被侵染,看来之前受过很重的伤。如果不找个地方好好治疗,怕是危险……”
“你们带主人走,这里交给我!”
重筑十分强势的道,同时直接制成冰刃,对向鲤笙,无比冷酷的道:“你如果真为了主人,现在就放手吧!你做的这些事,虽然主人可以接受,但你真不觉得这足以毁了他这荣耀的一生么!”
“!!”
鲤笙愕然,张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看到重筑,看到北流冰的人们正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恨不得她去死一样……
一条黑白分明的线从他们之间慢慢的扩散开来。
鲤笙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这都是我一人所为,跟溪叠没有关系,跟洛爵也没有关系。”
突然,她这么说。
苦涩的笑在唇角绽放,“你们要打要杀,尽管冲我来、我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刷拉--”
突然,洛爵一把扯过她,站在了她面前。
那一刻,洛爵像一座山一样,将她捍卫的严实。
洛爵轻轻拉住她的手,“我再说一遍,真正的凶手是赤凌风,如果你们真想替亲人报仇,就不该为难我们,而应该去找赤凌风……”
“少废话了!”
突然,人群暴喝一句:“你说这么多,无非是不想承认自己所犯下的罪孽!惊阙山又怎样,我们妖族可不会怕你们!”
“就是!为了死去的人,今天定要个他们报仇!”
“……”
看来,没办法说的通啊。
洛爵见情况,还能怎么办?
溪叠貌似昏过去了,而现场全是要将他们生吞活剐之人。
他要再不动真本事,倒霉的可就是他们为了。
谁要因为赤凌风那种人死在这种地方啊?
洛爵叹口气,只好一手拉着鲤笙,一手拔出了指天剑。
充满战意的洛爵,他手中的指天剑也感应到了他的心情,释放着无比盈亮的光芒,迷的人都要睁不开眼睛。
“既然你们说出这种话,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九哀,不行。”
鲤笙在洛爵失控前,急忙将指天剑按住,摇头:“虽然是赤凌风搞的鬼,可人的确是因为我而死,你不能对他们动手。”
主要现在他要动手,那可就不能怪赤凌风,一旦出个什么事,他们便要自己负全责。
二人的身后,一个是整个妖族,一个是惊阙山,不论哪一个,一旦将事情变得复杂化,牵扯的事情也就多了。
那是鲤笙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因此才决定暂时任由他们处置,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们现在一心想要要你的命,根本就不在乎谁才是真正的凶手,这种时候,你觉得我可能让他们动你?”
“可……”
“抓紧我。”洛爵低声在鲤笙耳边道:“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还要去追赤凌风。”
“……”
说真的,与溪叠变成这样是鲤笙没有想到的,而与洛爵能相处的这么自然也是她更没有想到的。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索性,由着洛爵去吧!
反正纵观历史,除去在情感之上,洛爵总是能做出最精明的决定。
“要真觉得对不起溪叠,那便将这件事情解决了以后,带着凶手的脑袋来看他吧!”
最后的耳语如此,提及溪叠。
鲤笙一愣,看洛爵时,他却用满面哀伤的眼神看着她。
“……”
啊啊啊,她真的不想这样,可却无法控制的用手指勾住了洛爵的手,轻轻点头。
这或许也是个不错办法呢?
“这就对了。”
洛爵很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而在看着对面那些人,视线猛然压低,浑身释放凌然灵压,指天剑嗡嗡作响……
“上!”
有人喊了一句。
“啊啊啊!!”
紧接着,不禁灵使,甚至一些凡人,随意抄起某个东西,怒吼着就冲向了二人。
在一片喧嚣中,洛爵将指天剑剑尖扎在地上,用手帅气的旋转刀柄,灵压宣泄而出的同时,他说了什么。
“既然还是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又何必当初……”
曾为了名誉,为了国家,他无数次的伤害鲤笙。
现在,他却什么都不想,只一心一意护她周全。
如果早些能够领悟失去的痛苦,大概二人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吧!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也短。
夹杂着杂草飞沙的强风带走了一切,呼啸而过至耳边,却刺痛了眼睛。
“咳咳11”
溪叠醒了过来。
入目是微微发黄的星空,带着几分凉意。
“你醒了?”
入目,竟然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不是别人,是第五瞳。
说到第五瞳,竟然会在这里出现,也早该想到。
溪叠起身,急忙按住巨疼的胸口,“其他人呢?”
第五瞳会在这里并不稀奇,因为第五瞳一早就找到了他,也是他告诉他,鲤笙正跟洛爵在一起。
“笙儿她……”
“跟洛爵走了。”
第五瞳抱着胳膊,无奈的道:“看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溪叠轻呼口气,目光无神:“不记得好像更好。”
“……”
不,看来是记得啊。
第五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后直接从怀里摸出那个戒指,扔到了溪叠面前:“看来这在两个真心相爱的人面前,再长的时间也无法对抗啊!溪叠,你果然还是放弃吧……”
“刷拉---!“
溪叠直接将旁边堆放的东西扫到一边,怒不可遏:“我不会放弃!!死也不会!”
“哎呵呵……”
“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希望我放弃她?我明明那么爱她,我的爱就这么不值一提?凭什么洛爵就能得到她的所有?!明明我都愿意为她付出全部的全部。到底为什么我就是比不过洛爵?!”
“……”
认识溪叠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第五瞳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以及这种气话。
溪叠给人的感觉一直是那种不问世事,脱尘出俗的仙人,禁欲又温和,什么事情都无法影响到他……
现在呢,真的太不像溪叠了。
第五瞳还是沉默,等溪叠冷静下来。
“你说话啊……”
谁知道,第五瞳等来的却是捂着脑袋痛哭起来的一个极其无助的男人。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能让她看我一眼?我爱她,那么爱她。可为什么就是无法得偿所愿你们不是认识很久很久了么……”
785.傀儡之殇
认识很久?
对呀,他们的确认识很久了。
提到这个问题,第五瞳愕然陷入沉思。
摸着下巴,就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就算认识了十几万年,但她的心……我却始终猜不透啊……”
溪叠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那双满是哀愁的眼睛里面满布怒火,“她是我的,我没有把她让给任何人的打算!”
哪怕是死,他这辈子也只想跟鲤笙葬在一起。
“喂……”
看着浑身释放出浓烈恨意之火的溪叠,第五瞳皱起了眉头,可比起劝他打消这种念头,也算是出于私心,他比溪叠更不希望鲤笙与洛爵二人能有一个好结局。
既然溪叠愿意充当炮火,他又何必去多嘴?
“呵呵..”
看来又有好戏看了。
只是……
第五瞳慢慢看向西北方向,眼神中划过一丝极为深意的光芒……
同一时刻,西北方向,鲤笙与第五瞳一路跟着赤凌风残留的极为微弱的灵压,来到了一处被两座大山挡住去路的狭窄山路前。
山上云雾缭绕,因为夜晚的关系,不是传出令人惊悚的野兽嘶吼声,在外头都能感觉到这山里有着许多生猛野兽妖怪的灵压,是一处危险异常之处。
这种地方……
洛爵不由得道:“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这里有这地方?”
左右观看,如果不打算进山而通过此处的途经,貌似只有他们面前那一处仅容一个人通过的窄径。
赤凌风的气息不断从其后传来,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气息紊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鲤笙看了一眼,没有犹豫:“没办法了,就这么进去吧!”
说着,挥袖拿着斩碧空便要往前冲。
“我先进。”鲤笙先她一步走到入口,眼神中满是温柔。
鲤笙一愣,还想着激动,可在想到他之前说与挽虞要成亲的事情后,立马别开视线,极为淡定的点头。
洛爵随即拿着指天剑,稍微吸了口气,这才能挤进那条缝隙。
鲤笙看他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赶紧喊他一句。
洛爵应声,并示意没事,这才赶紧跟了上去。
这条缝隙比想象中的长,好在越往里越宽松,足以两人个人并肩而行。
周围的空气生冷无比,有种身在零下几百度的寒冰之中,呼口气都能凝结成冰。
大概走了一炷香时间,终于看到亮光。
二人没有立马往前冲,保险起见,先用指天剑做了测试,确认那后头没有陷阱后,这才相继出去。
后边的景象是那种并不让人觉得惊艳的,只是常见的那种有些巨大的钟乳石山洞而已。
不过从那折射奇光异彩星芒的钟乳石看来,这山洞应该成形年代久远,且地上石壁上到处层层叠叠的堆积着五颜六色的灵石,灵气充盈,倒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两人相视一眼,淡淡笑笑,这倒是意外的发现。
但很快,二人便被蜷缩在角落黑影下的赤凌风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嗖的一下从前后将他夹在中间。
“赤凌风!看你干的好事!”鲤笙想到被他算计就气的不行,恨不得立马就就地制裁了他。
赤凌风爬在角落中,浑身不停的哆嗦,好像发病一样,隐约听到他从喉咙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赤凌风!”
“等一下!”
鲤笙刚要往上冲,却被洛爵喝止。
而话音刚落,只见赤凌风浑身忽然释放出浓烈的黑气,霎时弥漫四周。
“嗖---”
洛爵反应很快,拉着鲤笙,急忙跳开,而看着那团诡异的黑气脱离赤凌风的身体,在空中盘旋几圈,似乎在上下打量他们似的,最后化成一道拉黑影,往山洞更深处钻了进去。
“……”
两人同时皱起眉头。
“那是什么?”鲤笙极为严肃的问。
洛爵摇头“先看赤凌风的情况。”
说着急忙冲了过去。
刚才还站起来的赤凌风,此时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浑身抽=剧烈的抽搐着,看起来身体情况很是糟糕。
“赤凌风?”
洛爵喊他,并不敢大意的靠近。
谁敢说他这不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而故意装出来的?
“呃啊---”
赤凌风像一头受伤的猛兽,听到洛爵的声音后,立马往身后挥舞着拳头。
而他一回身,洛爵看到他的脸后,吓了一跳,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你怎么变成……?”
看着那张被黑色的血液侵染成一片漆黑的脸,有些地方还能看到白骨,可以说是极为的恐怖。
洛爵急忙拦住往前凑的鲤笙,“你还是别看……”
“到底怎么……?!!”
只是,晚了些,鲤笙下意识的伸脖子去看。
这一看,险些把之前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我天哪!”
面前的分明是个怪物把?
亏他这样还能活着……
鲤笙忍住吐出来的欲望,出于同情,慢慢往前靠了靠:“赤凌风,你现在能听到我说话?”
所有的怨恨在看他像一只丧家之犬的瞬间就消失殆尽了。因此,鲤笙的语气很淡定。
洛爵还是往后扯她,示意不要靠的那么近。
不敢确认赤凌风是不是装成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
鲤笙却无奈的道:“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就算死,估计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来骗我们。应该是..”
再看赤凌风,不由得更加同情他了:“你……莫非被人控制了?”
所以,刚才脱离他身体的那团黑气才是他们真正要调查的。
赤凌风听后,大概也感知不到二人的杀气,放松的瞬间,哗啦一下就趴在了地上,浑身没有任何力气支撑那具所有内脏都被搅碎的身体。
而他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
赤凌风为虎作伥一辈子,哪里想到因为贪婪,竟然会落到这步田地?
“哈哈!”
突然仰天长笑起来,笑声极为的豪迈而又空旷。
“想我赤凌风叱咤风云一世,今日竟然落得这种下场……”他自己感叹着,早已经没有眼珠的眼眶却慢慢流出两行黑色的血泪。
洛爵与鲤笙相视一眼,终于确认他是到了生命的尽头,收起了兵刃。
两人站在离赤凌风一米远的地方,无奈的看着他,看他浑身冒出丝丝黑烟,慢慢的燃烧起来。
“我对不起灸弛他们,如果你们能遇到他,替我向他说声,你自由了……”
突然提到灸弛,赤凌风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悲伤,大概是想起了被对方操控的这些日子,他做了许许多多不可饶恕的罪孽。
只是,赤凌风果然是一代枭雄,即使觉得心中有愧,依然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
赤凌风很是理智的懂得,在他死后还灸弛自由才是他的救赎。
说实话,鲤笙他们该拒绝的。
就算赤凌风是被人控制的,可如果不是他有那种黑暗之心,又怎么会被对方完全霸占了身体和思想?
说到底,还是他贪婪所致。
一句不是故意的,怎么可能平复因为他而死而家破人亡的那些人的悲伤啊?
可是……
现在的他,看起来又那么的可怜无助。
鲤笙的叔叔曾经告诉她,就算再该下地狱的恶人,只要他有悔改之心,懂得忏悔,那这种人就值得原谅,而原谅者的灵魂也会因此得到升华。
鲤笙握紧了拳头,纵然因为赤凌风而害得她不得不与溪叠划清界限,可……
“你是个可怜之人啊!”
红着眼眶,指甲都陷进肉里,她却只能苦笑着点头:“我会告诉他的……”
“啊。你……果然是个好女人。”
赤凌风看着鲤笙,淡淡的笑,嘴角满是释然的笑容:“我好像终于明白,像洛爵这种一心只想着报仇的绝情男人,会喜欢上你的理由了……哈,那个男人对你说不定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什么意思?那个那人……”鲤笙觉得古怪,“是控制了你的人?是这一切幕后的真凶么!他是谁!你是知道的吧!”
突然情绪激动,恨不得抓着赤凌风的衣领好好审问一番。
然而,赤凌风张了张嘴,却突然看向正因为说中他的心思而脸发红的洛爵,“洛爵,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哥洛世奇吧?”
“!!”
洛爵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你知道他的下落?他在哪?”
“……”
赤凌风没有说话,而是慢慢移动脑袋,看向方才黑气消失的那个方向,苦涩的笑了笑:“你哥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快去吧!去晚了,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嗖---”
没等他说完,洛爵拿出指天剑,化成一道白光便冲进了那个山洞,霎时不见了踪迹。
鲤笙都没来的及吩咐他小心。
再看赤凌风,他的嘴角又开始往外冒血,而身体已经慢慢烧到了胸口,看来不出一盏茶时间,他这个人就会彻底的从天地间消失。
鲤笙想去追洛爵,担心他因为激动而出事。
可……
看着赤凌风,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结束。
当即道:“你刚才说对方对我抱着某种想法才做出这种事情的?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火焰……突然一下子烧到了赤凌风的脖子,眼看他便什么都说不出了。
鲤笙着急了哦,不顾被火焰烧伤,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袖,怒气冲冲的道:“你到底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害你变成这样的男人!难道你想让他继续作恶下去,再等你时候再回来残害那些你根本都没有保护好的人吗!!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乌沓和灸弛他们的?但他们对忠心耿耿,你以为我为什么方才不动手杀了你?还不是因为灸弛他求我们救你啊!!”
“……”
赤凌风不说话,然而,却不停的流着眼泪。
鲤笙真的气的不行了,“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是谁……”
“我只能告诉你,那个人我们称其为八荒末主,至于他到底为何对你的事情如此上心,那就不得而知了。咳咳!“
赤凌风剧烈的咳嗽起来,火焰也烧到了他的脖子。
鲤笙松开了手,手上的火焰也随即自行消失,都没有觉得痛。
倒是赤凌风却被这些火焰折磨的不行,表情痛苦的扭曲,“杀了我吧!这样太痛苦……”
赤凌风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央求鲤笙动手给他一个痛快。
鲤笙只是看他,只是看他,看火焰慢慢没过他的嘴,快烧到脑子。
“我成全你。”
说着,闭上眼睛,手起刀落,便给了他一个痛快。
“哗啦--”
在赤凌风断气的瞬间,火焰很快将他吞没。
而嘡啷一声,只听有个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骨碌骨碌滚到鲤笙脚边。
鲤笙低头看去,是一枚嵌着一颗白色种子的灵石,里面的种子被鲜血浸染,发着幽红的光芒。
“只剩这东西了么……”
鲤笙念着,默默捡起,将其收好,确认赤凌风的灵压确确实实的消失后,便打算跟上洛爵。
“他人呢?”
突然,灸弛出现在了身后。
鲤笙回头,看着伤口已经恢复大半,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默默愣神,又将刚收好的灵石拿了出来。
“这个……”
她递给灸弛,而目光触及他的脖子,赫然发现原来的灵纹已经不见了。
看来……灵契也解开了啊。
赤凌风……是真的死了。
灸弛瞬间红了眼眶,“这是……”
“他让我转告你,你自由了。”
“!!!”
“噗通!“
灸弛猛地跪了下去。
浑身颤抖着看着那灵石,看得出压抑着情感,“啊啊啊!!!”
撕心裂肺是叫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
鲤笙听到喊叫,吃了一惊。
急忙回头,却什么都看不到。这才意识到鲤笙并没有跟上来。
“笙儿!”
“沙拉--”
刚要回过头去看鲤笙的情况,但漆黑的山洞突然划过一道流火,霎时将一切照的通明无比。
而眼前的一幕,洛爵却吃惊到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瞪圆了眼睛,见鬼一样。
蹬蹬几步,冲到最前头:“洛世奇!!”
被封印在水晶中的洛世奇,那张脸已经毫无血色,而水晶石下面的曼陀罗花却开的异常妖艳。
洛爵喊了几声都不见他回应,急忙用指天剑砍掉水晶下那借用洛世奇之血而怒放的妖冶之花。
786.亡灵序曲
“洛世奇!洛世奇!!”洛爵砍花的时候有些疯狂了,边喊边砍,没几下,花就被他砍的七零八落。
花瓣漫天落下,释放着一丝丝红色的烟雾,霎时在周围形成无数立体的幻像,一幕一幕在洛爵面前播放起来。
“世奇哥!快看,这是我画的!很逼真吧?”
听到声音,洛爵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一幕他小时候拿着刚画好的风景图去跟洛世奇撒娇的画面。
“啊,我们小九真的有绘画的天赋。”洛世奇并不比洛爵大多少,但却是个异常温柔的少年
“我决定了,将来我要成为一名画师!!”
“哈哈,这是继文学大师后的又一理想么?小九这样贪心可不行哦……”
那么温柔的洛世奇,洛爵一下子红了眼眶,“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变成那样啊!”
“啪啦---”
想到洛世奇做出的事情,洛爵怒火中烧的挥剑将这段回忆的画幕砍断。
“你觉得凭你的力量能保护的了所有人?”
突然,沧桑的声音响起,是一个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洛爵寻找那个声音的出处,却看到以洛世奇的视角,他面前站着一个身体被黑气包裹,体格异常高大的男人。
“这个人……”
即使这是回忆,但洛爵仍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漆黑如墨的气息,正透过画幕传出,指天剑感受到危险,铮铮的响个不停。
洛爵急忙用手按住,这才阻止指天剑破鞘而出。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洛世奇很是慌张的问。
“当然是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一旦选择你们洛氏一族,那八荒就会成为地狱。与之相反,如果你能除掉碍事之人,那我便不掺合这个世界的自然规律。”
“……”
然后,这一幕就结束了。
不过,通过对话,不难猜想洛世奇选择了什么。
洛爵的表情整个不好了。
完全不明白,那个奇怪的男人为何要洛世奇在洛氏一族与八荒上下做出选择的目的。
所以,洛世奇那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会突然在一夜之间变得暴虐无比,甚至不惜杀了所有洛家的兄弟姐妹。
这就是理由。
“不对。”仔细一想,洛爵又觉得讲不通:“当年赶我入绝路的冰血暴虽然很厉害,但并没有到要我性命的地步,难道是他故意放我一条生路?”
可既然答应了那个男人要用洛氏一族的性命来换八荒上下安宁,为何在最后他又冒着毁约的风险独自留下他的性命?
这说不通。
“小九……”
“!!”
突然真实的喊声,吓了洛爵一跳。
急忙抬头,发现水晶中的洛世奇睁开了眼睛。
“我这就救你出来!”
刚要挥剑,却发现水晶中慢慢飘出丝丝白烟,哗啦一下,洛世奇突然掉了出来!
洛爵急忙接住了他,而手中的重量却轻的让人不敢相信。
“世奇哥!”
好像感应到了什么,洛爵急的大喊。
好像又昏迷过去的洛世奇隐约听到了记忆中甚为怀念的声音,颤抖了下,又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洛爵无比焦灼的脸,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眼眶憋的通红。
“我这就给你输点灵力,你可不能有事……”
“啪嗒---“
不等洛爵动手,洛世奇却抓住了他的手,摇摇头,示意不用了。
“我时间不多了,你省些力气吧!”
“不会的。”
听到这话,洛爵的眼泪瞬间决堤,他才刚知道事情的始末,自然无法接受这种结局。
急忙将洛世奇扶好,蛮横的给他输送灵力:“我一定要救你,你不能有事,我不准你有事,世奇哥,听到了没有……”
“……”
洛世奇并没反抗洛爵,但他很安静,等着洛爵自己发现。
洛爵随后就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为什么你的身体不接受我的灵力啊?怎么回事?这样下去你会……!”
死,这个字,洛爵如梗在喉。
前后试了几次,依然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只能抱着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洛世奇,哽咽着哭起来。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那种事情,明明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承受的啊?为什么要一个人……”
“小九,我下面的话,你要听好了。”
可能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洛世奇闭着眼睛,不浪费一丝一毫的体力。
庄重又压抑的声音,听的洛爵浑身僵硬无比,一动不敢动的抱着他,点头“我知道了。你说。”
“只有玲珑塔才能封印那个男人。你一定要得到玲珑塔,不管用什么手段。”
“玲珑塔……”
提到玲珑塔,自然而然想到了东雷音,想到了挽虞。
洛爵顿时沉默了。
洛世奇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抓住他的手,“小九,八荒末主厉害无比,他甚至能操控人心,他的力量过于厉害,没有玲珑塔,你们根本没有胜算。”
“但是……”
洛爵是真的打心底抗拒:“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我跟笙儿联手,啊,不对,事关八荒的话,那整个八荒正派也会出动。对方就一个人,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不要再天真了!!!!”
洛世奇气的怒吼出来,刚吼完,浑身颤抖,气的吐血:“咳咳!如果他是我们联手就能对抗的人物,我又怎么会对洛家兄弟姐妹做出那种弃车保帅的极端之事?你醒醒吧!”
“!!!”
对啊,;洛世奇肯定不是没有想过联手这种事。而是因为用之无效,才会被他舍弃。
洛爵霎时无言了。
“呼……呼……”洛世奇激动所致,开始大口喘着粗气,“我知道你心里爱的是那个鲤笙,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为了报仇牺牲了太多,但这就是命。小九,你跟那个鲤笙,看来今生有缘无分,只能下辈子在一起了。”
“……”
“你务必要得到玲珑塔,只有封印八荒末主,洛家枉死的亡灵才会得以安息,八荒才会太平……”洛世奇抓着洛爵的手,迫切的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小九,答应我,说你会这么做,答应我……咳咳!”
洛世奇又吐出一口血,浑身抽搐起来,无比的痛苦。
洛爵感觉到他的身体慢慢变得冰凉,却一直紧紧抓着他的手,都给他抓出一条条血口,却因为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抓握的更紧。
洛爵……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不容易再见到心心念念的鲤笙,刚决定即使背叛鲤神也要守护她,为什么又变成这样?
“世奇哥,我不能再伤害笙儿了。我爱她。我唯一想要在一起的人只有她。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
洛爵红着眼眶,几近哀求:“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肯定……”
“小九,我用了几十年只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你如果觉得任由这个世界毁灭也无所谓的话,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呵呵……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该选择什么是你的自由……’
“世奇哥,我……”
“只希望你好好度过这一生,不要像我一样临死时抱有这么多遗憾了……小九啊……伤害了你,对不起……”
洛世奇在最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边哭,一边摸着洛爵的脸,说着对不起的话。
然后,在洛爵狠狠点头的瞬间,笑着闭上了眼睛。
“……”
洛爵眼睁睁的看着洛世奇的生命在自己面前终结,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感觉到洛世奇的身体在顷刻间变得冰冷如寒冰,再也憋不住,洛爵声嘶力竭的哭喊起来。
“啊啊啊----!!!”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在最后都不能让洛世奇安心的走?
明明他这辈子已经是个悲剧,就算是骗呢,为什么他不能先答应他再说?
“世奇哥,都是我的错,我应该相信你,我应该答应你,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傻太天真了……”
洛爵懊悔的眼泪扑簌簌的掉,即使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兄弟姐妹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而在最后失去唯一的亲人后,他却哭成了孩子。
以前,就算他恨洛世奇,恨不得杀了他,但至少这世上还有与他流着相同血脉的人在,他不是孤单的。
现在,他是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人,这世上再也没有能为他所共鸣的亲人。
而他在最后一刻,考虑的竟然是所谓的儿女情长,洛世奇却赌上自己的一生……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洛爵抱着洛世奇,仰天长啸……
听到动静的鲤笙,看了灸弛一眼,急忙冲了进来。
她看到的却是洛爵抱着洛世奇的尸体,慢慢从里面走出,那张脸,没有一丝血色不说,惨白的厉害,就好像对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一具游魂般。
鲤笙看了洛世奇一眼,知道他已经去世,顿时皱起眉头。
“九哀,这是怎么回事?”
洛爵经过她身边,却一眼都不看她。只是用毫无波澜的声音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妖川之事你只能自己解决了。”
说完,径自抱着人,制成传送法阵,直接离开。
鲤笙:“……”
完全丈二和尚了。
鲤笙一脸无辜的从洞里出去,见灸弛还在原地,想了想,也没什么好说,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便也撤退了。
“他走的时候……痛苦么?”
灸弛紧握着那块灵石,看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出来。
鲤笙道:“应该……没有很痛苦。”
说完,也走了。
灸弛张了张嘴,再次看着手里的灵石,想到那些这段时间消失的同伴,顿时眼眶通红。
“这样啊……”
自从这一天后,就再也没人再见到灸弛。
只是多年以后,传出有人曾在某处深林之后看到过他,那时的他剃了度,入了空门,守着一座座坟,一心向佛……
洛爵回了南落火,如同鲲鹏他们知道洛世奇已经去世的消息一般,在落火城的大门处,只剩下十几个灵使站成几排,一脸悲壮的迎接洛爵的回归。
洛爵看着鲲鹏他们,见他们身体上灵契作用下的灵纹消失,知道是洛世奇在最后将自由还给了他们。
当然,但凡能赶过来的,都是对洛世奇忠心耿耿之人,即使解除了灵契也都不愿离开。
洛爵看着鲲鹏,看着御子柴,看着隐灼……看着被洛世奇选为十二地支的等人,无言的抱着洛世奇走进了落火城。
有一种人,虽然平时招人怨恨,可在死去的瞬间,却能得到人们的尊重。
洛世奇便是这种人。
借由最后的灵力,他一边下达了还给灵使们自由的命令,一边将他与洛爵的对话一并传给了灵使们。
现在鲲鹏他们很清楚,洛爵会代替洛世奇,成为南落火的新王,并带领他们将八荒末主封印。
固然悲伤在所难免,可比起悲伤,这才是他们能为洛世奇做的最后的事情。
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南落火举国哀悼,洛爵除了在第一天的灵葬会出现过,随后便像消失一样,再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向,直到七日后,突然传出他要与挽虞成亲的传言。
这个消息,就像炸弹,瞬间将灰蒙蒙的八荒渲染了一层聒噪的外衣,经久不衰,很快传到了回到妖川。
自从那一天与洛爵分开,鲤笙一路冷静的回到了妖川。
洛爵说不在参与妖川之事,鲤笙也有想过是因为洛世奇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这一切只是暂时的。
这些日子,她也一直在刁白玉他们的帮助下,一直潜心追查那个叫做八荒末主的事情。
天不遂人愿的是,这个末主,貌似从未在八荒中出现过,因此关于他的记录少的可怜,可以收根本无从查起。
目前知道的,只有从赤凌风那边得到的那点消息。
自从赤凌风死了之后,八荒末主也安静了不少,刁白玉也动了不少的心思才抚平了北流冰的事情,只是这段时间,溪叠一直没有露面。
传言他伤的不轻,鲤笙想来想去,没敢去找他,这件事也就一直搁置着,毕竟比起儿女私情,突然知道这世上有个打她主意且足以祸害整个八荒的大魔头,她光心烦也心烦透了。
关于洛爵的事情,在刁白玉他们得知了情况红,没有一个人敢告诉鲤笙。
787.悲伤遇到更悲伤
说来可笑,他们知道溪叠跟鲤笙才是一对,但洛爵要大婚事情,他们却愣是不敢告诉鲤笙,搞的两人有什么事似的。
第五瞳在传言爆出来的当天,突然就找过来了。
看到鲤笙的瞬间,第五瞳清楚的感觉到她瘦了不少,不过,见她之前刁白玉已经特意说了,鲤笙现在并不知道这件事。
第五瞳将手里拿着上好的酒水往旁边一放,便背着手,站到正在抬头看夜空的鲤笙旁边。
“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鲤笙率先开口,语气很平静。
第五瞳笑了笑:“当然是怕某人死掉,一直守在他身边喽!”
“……”
“啊,好在那人命挺大的,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说,灵元损坏的也十分严重,竟然还能活下来……幸亏有我在。”第五瞳看着鲤笙,说出这话,听来是说给她听的。
鲤笙回头看他,知道她说的是溪叠,表情很是僵硬,眼眶一红,有种立马要哭出来的感觉。
“他……还好吧?”
还是问了,毕竟,她也很担心。
第五瞳扑哧一声笑出来,摸着她的脑袋,有种在安抚小动物的感觉“都说有我在了,我怎么会让你看重的人出事?放心,虽然还在昏迷,但已经没事了。应该再过个几日就能醒过来,稍加调理,肯定又可以活蹦乱跳,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说着,忽然发现鲤笙竟然不说话了,只是红着眼眶看他,如同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突然双肩一松,直接轻呼口气,抱住了第五瞳。
“谢谢啊,多亏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五瞳一愣,压根就没想到鲤笙会抱他,极为的不自然的呵呵笑了了笑,又推开她:“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认识我多久了,还跟我这么见外?傻丫头,太客气了吧?”
鲤笙笑着点点头,抬头擦掉眼角堆积的泪水,“难得客气一回,竟然还被你发现了啊?哈哈……”
“……“
第五瞳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到她眼底的失落?
沉默了下,突然道:“小鲤鱼,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嗯?”
“什么?”
鲤笙一愣,“突然说什么呢?”
“说吧!我听着呢。”第五瞳捏了捏她的耳朵,无比认真的做出了倾听状:“不管什么,说出来才会好受。”
“……”
鲤笙终究是绷不住了,这些日子,各种事情在她身边上演,从拥有全世界到全世界都在花样的戏耍她,感觉再这么憋着,她必然要承受不住了。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泪水,猛地又在眼底打转。
“我啊,从前不懂什么叫悲伤,还以为哭得撕心裂肺就是悲伤……”
“……”
第五瞳眯起了眼睛,看着鲤笙,表情慢慢的拘谨。
“但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我才晓得,所谓的悲伤就是,你看着他,你固然还会笑,固然还会温柔以待心思细腻……但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你再也不能也不应该同眼前这个人亲近半分……”
“……”
鲤笙深吸了口气,双手握紧,好像面前正站着那个人一样,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眷恋而又无奈的心疼:“……哪怕你随时想看他一眼,哪怕他皱一下眉,都会觉得好心疼……”
“你在说的这个他,可是洛九哀?”
第五瞳比起隐晦,倒是直接挑明了,听语气,貌似挺不满的。
鲤笙一愣,倒是没有反应的时间,但从惊慌的眼神可以看出,不是洛爵还有谁呢?
第五瞳更是不满,随即不客气的道:“但你还是彻底死了这条心吧!他马上就要跟东雷音的挽虞成亲了,大婚之日都订好了,就在三日后。”
“!!”
这真的犹如晴天霹雳,直接把鲤笙劈的外焦里嫩,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第五瞳,像看着怪物,张张嘴,但无论她怎么用力,愣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呼---呼---”
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好像一下子无法呼吸,捂着脖子,痛苦的蹲到了地上:“呼---呼---”
“你看你这点出息……“
第五瞳嘟囔归嘟囔,可见鲤笙脸色都白了,知道她是呼吸过度,急忙将灵气为她输入体内,鲤笙的呼吸这才慢慢恢复下来。
恢复后,鲤笙一把推开第五瞳,逃一样的跑到几米开外。
第五瞳搔了搔头发,虽然料到鲤笙会有反应,但这种反应却出乎意外,不由得直叹气。
也不靠过去,而是道:“你就不应该恢复记忆。”
“……”
鲤笙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独自沉浸在伤心欲绝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第五瞳看着她,想了想爱:“溪叠说的没错,你们就不该从远桑山出来。这样的话,你也不会恢复记忆,会一直忘了洛九哀,会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这样也好。”突然,鲤笙道。
好像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做出决断一样,突然笑了:“反正我们原本也再无可能,一方成亲,另一方也可做到彻底死心。”
“……”
“这本就是一开始就注定的结果,又有什么值得伤心?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这么说着,她倒真想的开,竟然反倒安慰起第五瞳来:“说什么后悔也晚了,比起后悔,我们眼下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啊?”
好吧,第五瞳一脸懵逼了。
方才还那么深情款款长篇大论的人,真的可以在前后时间段里彻底改变想法?
啊喂?这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做到?
“咕嘟===”
第五瞳咽口水,呵呵笑了笑:“你肯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了。哈哈……”
“不过第五瞳,我一直都想问你了,为何你没有失忆?貌似我与鲤神做过交易之后,所有人都失忆了吧?你为什么是个例外?”
对,这是必须要问的。
鲤笙早就想问,但迫于没有公开自己恢复记忆,不太好问出口。
第五瞳尴尬的笑了笑:“说到这个,好像记得这事的也不光是我一个人吧?溪叠不是也记得清清楚楚?不然你以为他为何会好好的北流冰国主不做,非要跑到远桑山那种偏僻的地方跟你过一辈子?嗯?这难道不是鲤神的安排?”
“溪叠……”
提到溪叠,鲤笙对他无比内疚的心情又重新占据了一切。
第五瞳继续搅合,“所以,这既然是鲤神的安排,想必她必然有什么意图,我们猜也没有用。”
不,第五瞳当然知道什么,只是不能说而已,不然被虫老知道他说漏了嘴,必然会一顿抱怨不成。
鲤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是真的不想说,也不强求,而是道:“好了,我不问了。这种情况,就算你真的说出来,我也不会相信。”
“哈哈……”第五瞳讪讪的笑了笑,竖起大拇指,示意鲤笙聪明。
鲤笙无奈的叹口气,又道:“关于八荒末主,你知道多少?”
如果虫老在的话,鲤笙定然会问虫老,毕竟他活了那么久,理应听说过很多事才是。
眼下虫老不在,比起刁白玉他们,相信第五瞳应该也知道点什么。
谁知,与想象相反,第五瞳直接摇头耸肩,“不清楚,从来没听说过。”
“……”
有些不可思议呢。
鲤笙不由得皱起眉头:“真的没听过?”
第五瞳很是认真的道:“我没必要说谎吧?”
“……也是。”鲤笙瞬间投降:“你的确没有什么理由骗我。”
“……呵呵。”第五瞳一笑而过,不再多说。
鲤笙沉默了下,眼神中的清冷清晰可见,似是想到什么,抬起头来,眼神中点燃一抹微光,“不管八荒末主到底是什么人,我们要做的只有不惜一切的阻止他。第五瞳,我突然觉得,既然我的记忆能够恢复,那对于其他人来的话,如果在一定条件下受到刺激,是否也能恢复记忆呢?”
“你……”第五瞳皱起眉头,“不会说他们吧?”
鲤笙笑着点头:“你觉得的呢?”
“……哈……哈……”第五瞳干笑几声,“也亏你能想得到。也对,那几个人虽说性格迥异,但既然能成为鲤魂的容器,的确有很多过人之处。”
想到那些人在一起时候乱哄哄的场景,不由得又无奈:“不过,现在他们几个到底在何处,过着何种生活,你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贸然找过去,可未必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嗯,我知道。所以,只要重新让他们认同便好了。”鲤笙很是认真的说,那已经笃定的口吻,是另外一种让人迷醉的颜色。
不等第五瞳反应,便挥袖而起,在二人面前制成一出流光,而你对面,是一处人烟罕迹的城楼,不过,城楼上面那赫然醒目的‘风月楼’几个大字却十分显眼。
“第一个便是狐若?”
“因为隔得近。”
“……”
鲤笙也不能说走就走,不然刁白玉和乌瞳他们必然会担心。
想到那些人为了隐瞒自己洛爵之事,最近那一些列的奇怪举动也算说的过去了。
呼了口气,“人太多的话反而会比较麻烦,第五瞳,你去告诉刁白玉,我跟你要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我?”第五瞳很是无语的皱起眉头:“那个老头很难对付,我……”
“嗯?”
“我去就是。”
第五瞳就算不愿意,但好在没有太强烈的反抗,在鲤笙的灼热注视下,挥袖离开。
他人刚走,鲤笙的笑容猛地收敛,神色像缺氧一般,忽然铁青的厉害。
只觉得眼前一黑,捂着疼痛难忍的心,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至于哭出来,后来憋不住,只好死死咬着手背,血都流出来这才将那眼泪咽回肚中……
虽说早就死心了,也并未觉得任何不妥,但那也只是因为洛爵没有真正归属于谁的缘故。
现在,他即将与挽虞成婚,即将得到所有人的祝福,即将拥有一个完美无比的归途……
鲤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她的心早就在做出决定那一刻破了一个洞。
血正从那从未结痂的伤口缓缓流出,疼的她无法呼吸。
“九哀……呜呜……”
捂着心口慢慢蹲下去,唤着洛爵的名字,很显然一切的不在意都是她拼了全力的假装。
鲤笙不知道的是,在她不远处,第五瞳靠在墙后,将这一幕幕看在眼底。
背过身去,深吸口气,第五瞳握紧了拳头……
很快,鲤笙他们即将出行。
得到消息的乌瞳和荆行他们出来送行。
乌瞳一再表示这一次想要跟她一同前往,被鲤笙拒绝。
反倒是荆行,鲤笙点名要他后边跟上,但也不允许靠的太近。
可能她的目的是在这一次外出中,弄清楚荆行是不是存在异心才特此而为吧!
吩咐好后,鲤笙很是正常的离开。
刁白玉看着第五瞳,极为正经的说道:“尊主大人就劳驾你看着了。”
第五瞳冷哼一声:“这还用的着你说……”随后走人。
刁白玉:“……”
果然,他不喜欢第五瞳的性格,怎样都不喜欢的那种。
离着妖川不远处有一条十字河,因为多处分裂成十字分支而得名。
十字河上下游居住着临河而生的鲛鱼族,鲛鱼族虽说性格激进,但只要不侵入他们的地盘,基本上对人无害。
这时候,几人正御空而飞,恰巧经过十字河上空。
第五瞳指着河流中露出的黑影,兴致勃勃的问;“小鲤鱼,你知道鲛鱼族的鳞片能做什么嘛?”
鲤笙往下看去,想了想之前了解过的,“美容养颜,上好的乐器……”
因为是比较小众的妖族,鲤笙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去记住,只能说出寥寥几条。
第五瞳笑了笑,随即补充:“其实鲛鱼之鳞最大的用途是……续命。”
“续命?”
鲤笙愕然,这可是个比较致命的用途。
看出她在想什么,第五瞳接着说:“正因为这个用途,知道这一点的各国皇室,为了能多活个几年就开始猎杀鲛鱼,从而获取鳞片……”
“……”
“但能够续命的鳞片必须是在鲛鱼还活着的时候生生剔下方有效果,无数的鲛鱼被残忍的杀害,种族兴盛的鲛鱼一族,因为人类的贪婪残暴最终只剩下十字河上下游不到百十只……”
788.鲛族挽歌
第五瞳的声音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从那几乎从不会泛红的眼眶却看得出,他的愤怒,他的悲悯。
觉得可恨的又岂止他一个?
听了后,鲤笙如果不是用一只手狠狠压在自己的手腕处限制了活动,她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最后只是憋出一句话:“以后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他们和百步琅说好了,人与妖的情况会往好的方向变,一切都会变好的。
“啊,你这样认为啊……”
第五瞳随口说了一句,但鲤笙并没有听到,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啊啊啊!”
突然,一声无比凄惨的叫声从下面响起,惊起了一阵飞鸟。
只见平静的水面突然出现漩涡,几道身影从其中一跃而出,很快消失在了两边的树林之中。
方才的惨叫……确实是从树林里传出来的不假。
鲤笙与第五瞳面面相觑,同时感觉到几道起伏非常明显的灵压就在树林中出没,似乎不安的很。
“小鲤鱼,这里可是鲛鱼族的地盘,没有经得他们的同意,擅闯者可是会……”
“嗖---”
压根就没有听第五瞳说完,鲤笙化成一道光影,已经顺着方才那几道灵压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五瞳:“……”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还能如何,只好赶紧跟上。
等二人进了树林,根本都不用刻意寻找,便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一处还算空旷的十字路口,十几个身材强壮的男人正围着五六个年幼的小孩子,手里拿着尖锐的长矛,上面正慢慢往下滴答着血,而其中的一个小孩子中被长矛刺中,肚子上正淣淣的往外流血,其他人一脸惊恐。
而在他们的对面,可看到浑身被灵压包裹的一男一女,正无比紧张的看着。
看来,他们二人是对方几个孩子的亲人,且从他们脸上显露的蓝色鳞片来看,他们自然即使鲛鱼一族。
“不枉我们耗了一个月的时间,可终于将你们这些有用的给逼出来了啊!”
强壮男人中的一个肥头大耳,满面油光的矮个男,一口横腔的边说边将长矛上的血往地上甩了甩,正好溅在鲛鱼族男人的结界上。
那男人气愤所致,结界内的灵压急促的震动起来,却被旁边的女人稍稍一拍,给他化解。
“鲛单,不要中了他的诡计,愤怒会吞噬理智。”那个女人看来并不是鲛单的妻子,因为看起来太过肃穆了,没有亲人间该有的那种氛围。
鲛单道:“是,我只是受不了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
“交给我,你先退下。”
察觉到鲛单戾气太重,女人说着,挥袖,收起结界,往那矮子男身前一站,从袖子里便掏出一个蓝色的钱袋,很是客气的说:“你们来这里无非是求财,这里面的灵石珠宝足够你们换上万两银子,就不要为难我们家的小孩了……”
“啪嗒--”
谁知,那男人竟然直接打开钱袋,无比嘚瑟的用长矛对准其中一个小孩,“我告诉你,鲛玉尘,这种小钱对我们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
女人,鲛玉尘,只是听着,表情微微震惊,并不急着问出口。
对方接着道:“北荣国的老国主貌似快断气了,他儿子竟然愿用半壁江山换那老头的性命。所以,哥几个想了想,反正你们鲛鱼族也没剩多少人了,哥几个成全你们,让你们早日在另外一个世界跟你们的族人相聚……”
“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类能奈我们鲛鱼族如何?”鲛玉尘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人家公开说要取他们性命,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委婉下去。
当即挥袖,亮出武器,一把灵水长剑,直指矮子男:“别忘了,这里可是十字河川,在这里,我们鲛鱼的力量近乎无敌……!!”
没等说完,鲛玉尘突然觉得嗓子一甜,一口气上来,直接吐出一口血,身子一软,眼前一黑,脚都无法站稳,直接瘫坐在地,结界也跟着解开。
后边的鲛单也是同样的反应,几乎身体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一样,瘫软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
“阿爸!臣姐!“
原来极为安静的小孩子,在看到二人相继倒下后,突然失声大叫起来。
“啪!”
他们的惊慌失措,换来的只是被另外的男人一顿鞭打。
几鞭子下去,那小小的身子立马出现几道血痕,疼的他们抱着胳膊,不停的跺脚。
“呜呜呜---”
叫不得,孩子们只能低声的呜咽,不一会儿眼泪便开始流,豆大的眼泪落在地上化成颗颗通明的珍珠……
鲛鱼跟一般妖怪不同,他们即使掉眼泪也不会有事,貌似这是神界因为某件事而赐予他们的特权,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已经没有人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情,但鲛鱼哭泣,泪落成珠却一直是个事实。
而鲛鱼也只有在最为恐惧的时候才会流眼泪,并非悲伤。
“!!!”
鲤笙刚要往前,却被第五瞳拦住。
第五瞳小声道:“你知道你出去之后的结果么?”
“不知道,我只想救人。”
“哗啦---”
甩开第五瞳,便直接冲到了那些人面前,不等他们反应,没有修为的人已经被鲤笙那强大的灵压震慑的失了意识,相继倒了下去。
只剩下二人,且正慢慢的拔出了手中的剑,看来是仙灵界中人。
因为带着面巾,无法看到二人的具体长相,但从那横飞的剑眉来看,年纪不大而眼睛有神,看来有几番修为。
“还以为是谁来坏事,原来是千妖之主……”即使知道鲤笙的身份,对方也并没有露出一丝胆怯,不妨说,还是那么的傲慢。
被识出身份,这是鲤笙没想到的,因此多少后悔没有做个伪装再救人。
“趁着我还不打算下死手,你们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鲤笙看了一眼冲到那二人身边不停呼唤的孩子们,愤怒依旧:“还有,你们若是再敢打他们的主意,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呵呵,好,算我们倒霉就是。”
前一秒还无比傲慢的人,突然又换了个人似的,无比客气的说着,拉着旁边很是沉默的同伴,漫过倒了一地的其他人,径自离开。
离开时,正好与第五瞳擦肩而过,而第五瞳瞥了二人一眼,视线相交一瞬,不悦的皱起眉头。
“小鲤鱼,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像这种人肯定是不会开窍的,现在不做个了断,日后必然还会再犯……”
“不,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对方急忙冲第五瞳道,倒是很诚恳的样子。
边说,想到地上躺着的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一脚就往他脸上踢了过去。
“啊!”
对方尖叫一声,流着鼻血醒了过来,刚要叫嚣,但看到是他踢的自己,顿时又闭上了嘴,拿手一擦鼻血,起身相继将另外的人踢醒,好像在拿别人出气一样。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醒了,一脸……乌青。
看到所有的鲛鱼族都躲到鲤笙他们身后时,面色更加铁青。
“这……人不抓了?”
矮子问。
“你不妨从千妖之主手里抢人看看。“
那人似是笑着说,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真是倒霉……”
看来遇到鲤笙,令他十分的不开心,但又没办法。
矮子瞪了瞪眼,看着鲤笙,因为没有见到过最近在风口浪尖上的她,此刻像见鬼一样,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唉!!!”
最后,赫然叹气,更是无比幽怨的转身离开。
他怎么可能有跟千妖之主挑衅的勇气?
见这些人离开,第五瞳呵呵一笑,“小鲤鱼,你信不信这些人会将今天发生之事恶意篡改?”
“随他们去吧!”比起那些,鲤笙更在意的是身后的鲛鱼族:“你给小孩治疗,大人交给我。”
说着,她将面色惨白的一个女娃交给第五瞳,自己则开始查看突然浑身无力的鲛单和鲛玉尘来。
这时,鲛单和鲛玉尘已经丧失了感觉,勉强用最后的力气睁着眼睛,身体一动都动不了。
看着鲤笙出现,看着她不费吹灰之力将人赶走救了他们,二人比起感激,更加在意的是为何她要出手?
鲛鱼族虽为妖,但却不属于八荒妖族,乃是神界后裔的一系分支,按理说,鲤笙不该出手才对。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鲤笙打趣着,挥袖,制成修复治疗术,覆盖在二人身上,下手很是温柔:“不用紧张,你们只是中了软香散的毒才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力,待毒性散去,自然会没事。”
回头看第五瞳,他正一脸无语的给受伤的孩子们一个个的治疗,时不时还变个魔法,哄得孩子们哈哈的笑,倒是违和的有耐心。
注意到鲤笙在看他,立马又板着脸,跟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
这个第五瞳……
“第五瞳说的没错,根据他们说的,这些人是绝对不会死心的。说不定哪天又杀了回来……你们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很是自然的问了句,当然也是出于好意。
鲛玉尘的手可以动了,一手按着地,好不容易站起来:“鲛鱼一族已经在此生活了十几万年,不住在这里,又住在哪里?”
“姐姐,阿爸说了,这个世界没有我们鲛鱼族的容身之处……”
突然,有个小男孩用稚嫩的声音插了一句。
可这一句,听来却那么的悲惨。
鲤笙看鲛玉尘没有反驳,想来这种想法在鲛鱼族的世界已经成了一种默认的认同。
鲤笙很无奈:“如果实在没有地方去的话,不妨来妖川可好?”
“但妖川是不会让我们……”
鲤笙十分肯定的笑:“别忘了,现在妖族所有事情都是我说了算。“
谁让她是千妖之主,没点权利怎么行呢?
鲛玉尘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沉思,那种反应令空气变得凝固了起来。
倒是鲛单,十分期待的看着鲤笙,而他也能说话了:“你便是新任的千妖之主?看起来也未免太年轻了?”
“鲛单!”
鲛玉尘突然喝了一句,听来挺生气的:“这是你能打听的事么?”
“……”
鲛单不敢说话了。
鲛玉尘看向鲤笙,眼神中划过一丝温和,“我会考虑的。”
“啊……”
考虑是吧?
鲤笙无奈,不过也是,无数代人都居住于此,这期间肯定也遇到了无数次被逼到绝境之事,而他们依然死守着这里,也的确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当即掏出一面白色的乌金令牌,上面写着妖川二字,乃是刁白玉特意为她制作的信物。
“拿好。但凡有一天,你们想去妖川定局,见令牌如见我,只要她们能答应的,必然都会答应,你今天也不用着急给我答案……”
“……“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令牌,鲛玉尘心里五味杂陈,未等拒绝,在回神,眼前已经没了鲤笙他们的影子。
鲛单翻了个身,仰脸看着天空中不时飘过的云彩,笑了起来:“我们……是不是也该认同时代在变这个道理了?”
鲛玉尘:“……”
看了看手中的令牌,这一切皆是事实。
再看看孩子们被治疗的彻彻底底的伤口,也打心底感激鲤笙所做的一切。
只是,想到鲛鱼族不受控制自由自在的在十字河生活了这么多年,如果再回到那种活在人眼皮底下的生活……
“鲛鱼族怎么可能听人调遣……“
“那个叫妖川的地方是不是比这里的景色要好看的多?”
突然,稚嫩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比天真的问题,也像一道光,打穿了鲛玉尘的执念。
刚要扔掉的令牌慢慢的收起,笑着看着孩子们,慢慢站起来,“听闻妖川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地方……”
目及十字河的尽头,无声的泪水从鲛玉尘心里流过,声音立马哽咽了几分:“我们……去看看,好么?”
“好!!!”
孩子们不懂大人的哀伤,因此欢呼雀跃,就连方才差点丢了小命的事情都忘之脑后。
鲛单看着鲛玉尘,知道让她做出这种决定需要多大的决心和勇气……
789.颠覆三观
鲛单也无比的清楚,要想让鲛鱼族繁荣昌盛的话,只能找到一处愿意庇护他们的港湾。
而鲤笙统领的妖川……说不定就是一个可能。
“这样对鲛鱼族才是最好的。”
他真的这样认为。
“……”
鲛玉臣没有说话,一贯的沉默让人觉得这一刻的时间被硬生生的延长……
事已至此,为了鲛鱼一族,作为最后的族长,她已经没有比这更好办法。
鲛玉臣又禁不住想,或许这种变化会给鲛鱼一族带来更好的改变……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她倒不在乎尝试一番。
“呼……”
深深的吸了口气,鲛玉臣的表情慢慢恢复了温和。
回头,拉过在身边转圈圈的孩子们,笑的苦涩,“走吧!回去通知其他人,做好转移的准备……”
在那些人卷土重来前,他们还要尽早撤离。
“哦哦!要去新家啦!”
“新家会有大大的花园么?有各种各样的人吗?”
“啊,好想交新的朋友啊!”
孩子们欢呼着,雀跃着,对于天真无邪的孩童来说,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得到这一切的同时,他们失去了什么……
同一时刻,那些大汉们正打算找个地重整旗鼓,走到一处池塘前,正就地休息着。
“老大,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眼瞅着到了手的肥鸭飞了!就算再回去,那些鲛鱼也不会再轻易上当了。唉!半壁江山就这么打了水漂……”
方才的矮子竟然是这群人的头,而他名为石半杯,是这一带有名的土匪。只是因为酒量不好,半杯就醉,因此得此称号,原本的名字倒是不为人所知。
石半杯咬着手指头,看起来挺烦躁的。
“老大,也口渴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啪嗒!”
石半杯一把将递过来的水杯打翻,怒气冲冲的走到那懂得仙灵之力的二人身边。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太弱了?!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我的损失?!”
说着,就要揪其中一人的衣领。
“咔嚓!”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人,微微抬头,便见石半杯的手突然以诡异的角度折断不说,没等反应,一把长剑''噗呲''一声穿过他的腹部,从他背后冒出。
“!!!”
石半杯哪里想到对方会突然对他下手,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肚子里的肠子什么的已经搅成了一团,血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你、你……!!”
“噗呲---!“
对方稍微使劲,又将剑从他肚子里抽出来,血顿时喷了出来!
“咳咳--”
石半杯捂着流血的伤口,腾腾往后倒退几步,想要喊救命,但嗓子就像被什么糊住了,根本什么都说不出出来……
急忙看向旁边,想要跟同伴呼救,当他回头,却看到了无比惊恐的事情。
方才还在后边废话连篇的同伴,此刻已经很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个个的尸体破碎不全……
“呕--!”
石半杯差点没一口吐出来,但还没等吐,后边的人已经砍下了他的一条胳膊……
如同被用了麻药,石半杯根本感觉不出任何疼痛,无比惊恐的看着站到他面前的二人,充血的眼中恐惧到了极致。
“你们到底为什么……”
“为了末主大人。”
“末主……”
“咔嚓---”
石半杯的脑袋……咕噜咕噜的滚落到了地上。
而在不久后,八荒传出千妖之主大开杀戒的消息,而被推上了罪恶榜,成为正道缉拿的对象。
莫惊云匆匆踏上前往中阙山的山阶,入门处,百步琅带着岁聿几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掌门……”
“我已经知道了。”百步琅拂袖,眉头皱紧也是无奈的很:“虽然不知真假,但千妖之主竟然犯下这等错误,我等也只能顺应情势,暂且延缓与妖族的协议,先将此事调查清楚再说。”
“但是……”莫惊云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百步琅一眼,从他眼中看到只剩无奈,这事看来的确无力回天。
深吸口气,只好答应:“是,我这就命人前往出事点查看……”
“不用了,稻凉跟岁聿二人会前往调查,这种事情,人多了反而引人注目。“看来百步琅早就想好了一切,一边说,一边转身回山……
莫惊云还能说什么,看向稻凉,只好吩咐:“这事交给你们二人,我也算放心了。一定要查清楚啊!”
都说莫惊云宅心仁厚,是最合适接任百步琅掌门之位的男人。
稻凉与岁聿虽然与他辈分有差,但却打心底认同他。
岁聿道:“放心吧,师傅他老人家既然会让我们去调查,就证明他对此事还抱有疑虑,我们定然会查他个所以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那个女人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很违和。”稻凉只是在之前远远见过鲤笙一面,但只是一面却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好感。
就好像认识了好久,是一种想要保护她,关心她的急迫的感觉。
如果是很坏的人,以他的直觉,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我们管定了!”
“师弟,你可不要再因为冲动而误了大事,师傅可不会一直惯着你,你也老大不小,应该能分得清轻重了..”岁聿立马又开始了唠叨模式。
一进入这个模式,稻凉急忙制成传送法阵,“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早去早回,说不定还能空余点时间去找小九……”
嘟嘟囔囔,最终岁聿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走,莫惊云的表情并没有变好,不如说,更加阴翳了。
“洛爵……呼,想必掌门因为他的事情还在气头上……”
洛爵不经百步琅的同意,贸然结束了任务不说,更独自回到南落火,成为南落火下一任的国主,并毫不预兆的跟挽虞定下婚约,择日成婚……
这一系列的操作可是溜到飞起,等传到惊阙山的时候,谁都不敢去问百步琅有关洛爵的事情。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莫惊云感叹着,挥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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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
时隔十多年,鲤笙重新回到风月楼,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就像放电影一样。
第五瞳回头看她,示意怎么进去?
风月楼与之前一样,想要进去,还是得有令牌方可通行。
不然,管你是谁,一样被守门的拦在门口。
如果是之前,鲤笙定然会想着法的混进去,当年今天,她的目的是见到狐若。
既然目的如此清晰,她也不必绕着远路,直接冲第五瞳道:“把人逼出来就行。”
“收到。”第五瞳当然期待如此,比起那些斯文的法子,自然更省事更好。
说完,挥袖便放倒了看门的守卫,制成一道传送法阵,朝着城楼而上。
“嘡啷---”
只是,还没进去,一道灵枪直冲而来,只见几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从里面冲了出来,一眼看去,竟然都是道行不高的小狐狸,甚至连人形都艰难的维持。
“你们是谁,竟然敢擅闯风月禁地?!”
第五瞳无语的抠了抠耳朵,毫不在意的上前。
“你!你不要过来!”
小狐狸们却很是恐惧的叫着。
第五瞳恍若无闻,继续往前走,而那些小狐狸没招,继续往后退,试问以他们的道行,又怎么可能跟身为妖祖的第五瞳比?
在第五瞳经过他们身边的同时,便强制性的解除了化形。诉后咕咚咕咚的瘫坐在地,大口的呼吸,俨然被吓到的样子。
第五瞳走到楼梯口,挥袖拂去法阵,回头冲鲤笙道:“还不过来?”
“……”
鲤笙皱着眉头经过哪些小狐狸,往第五瞳那边走过去。
“他……”
“没事,只是一时半会别想着化形了就是。”第五瞳甚至都没有让鲤笙说完,边说,拉着她,踏上楼梯。
然而,没走几阶台阶,再抬头,狐若已经站在了二楼阶梯口,抱着胳膊,正满是慵懒的看着他们。
再见狐若,他还是当年的老样子英俊,星眸炯炯有神。
只是,他的视线压根就没有在鲤笙身上停留,而尽数被第五瞳占据着。
“呦,我当是谁,竟然是赫赫有名的第五瞳竟然会屈驾光临寒舍,难怪今天感觉这风月楼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狐若的嘴……嗯,还是那么欠。
不过,这才是他,他没有变。
第五瞳打心底不喜欢狐若说话的方式,压根都不看他,回头对鲤笙道:“人见到了,下面看你的了。”
对于劝说这事,他丝毫都不擅长……哦,不,是压根就不想会这种东西。
鲤笙这时候才从后头上来,先是环视一周,看到已经围了一圈的侍卫,轻呼了口气。
“狐若,找个没人的地方吧!这里不适合……”
“我为何要听一个连家门都不知道自报的人说的话?”狐若当然知道鲤笙是谁,只是他受不了一上来就被人吃的死死的感觉。
“……”
鲤笙没有回答,她也知道,狐若知道她是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
睁开眼睛的一瞬,方才还在原地大喘气的小狐狸也好,围在周围的守卫也好,在顷刻间失去了意识,咕咚咕咚相继倒地。
“现在可以谈了。”鲤笙轻呼了口气,说着,冲狐若笑了笑:“放心,人没事,不过失去了意识而已。”
狐若吃惊的瞪了瞪眼,但同时明白了,鲤笙是真的有事找他。
还能说什么,怕是再继续僵持下去,鲤笙一个不乐意给他夷平了风月楼,那就得不偿失了。
“好,且看你要说什么吧!”狐若同意了。
鲤笙清暗暗松了口气,但还是放心,又制成一道屏蔽结界。
“狐若,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事需要确认。”
“什么事?”
“这事……嗯……”鲤笙说着,又觉得哪里不对,沉默了下,看着狐若澄澈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起头:“这……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狐若不由得皱起眉头,十分不悦的道:“不管我信不信,你倒是先跟我说清楚是什么事啊……”
“在五年之前,你我曾一起同甘共苦。”
“……”
“因为你是十大天干鲤魂之一,我们与其他人一起,一起寻找十天干鲤魂,一边寻找引鲤樽,我们是不知道一起经历了多少次危险的伙伴……”
“停。”
突然,狐若喊道:“你在说什么?你莫不是疯了?”
听到后半段的时候,狐若就觉得奇怪了:“比起一般人,我的记忆力也算很好的了、你说的这些,别说我没印象,简直一点印象都没有,你编这种东西处出来有什么目的么?”
“……”
也对,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鲤笙顿时沉默了下,在快速的思考要用什么样的措辞使得狐若信服这件事。
考虑到狐若是个商人,极为聪明,一般的方法够呛管用,那……
鲤笙看向第五瞳,随即道:“第五瞳一路上也与我们同行,不信你问他!”
“第五瞳……”狐若看向他,眉头顿时皱的更紧:“我为什么要问一个跟你一起前来的男人?这件事还用问么?从根本上都没可能好吧!”
“……”
“说什么五年之前跟你们一起寻找鲤魂啊,引鲤樽啊,我可是什么都不……”
“嗡---”
突然,狐若的脑海跳过什么画面,因为速度很快,他什么都没看清楚。
使劲的晃了晃脑袋,又道“总之,不管你编造这种谎言是为了什么,我通通没有兴趣,请你赶紧离开这里!不要以为自己是千妖之主,所有的妖族都要听命于你,我狐若可没那个闲工夫陪你们玩什么君臣游戏……”
“嗡嗡--”
又来了,方才那种快速而又诡异的感觉。
狐若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快走吧!这离并不欢迎你们,快走!”
第五瞳突然凑到了狐若耳边,轻声的说:“难不成是因为知道跟我们走的话你就要放弃眼前的安逸生活,所以现在的你才会这么抗拒曾经熟知一切的你想起一且切?嗯?”
“……”
“啊,真是,原来狐若你是这种胆小的人啊……真令人失望……”
“啪啪啪---”
790.情敌再会
第五瞳轻轻拍着狐若的肩膀,却不屑的看着他,慢慢的走回鲤笙身边,“你的态度我们现在也知道了。看来,你我以后的确只能做陌路之人了。真遗憾,还想着跟你一起喝酒,看来只能是空想了。小鲤鱼,我们走,没必要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第五瞳说完,拉着鲤笙便要走,看起来不像随口说说。
鲤笙想要挣脱,但却被第五瞳死死的拉着,眼瞅着真被他拉着走……
狐若始终没有看二人,貌似第五瞳的话对他并没有什么作用。
第五瞳拉着鲤笙走到大门的时候,才无奈的松开了鲤笙。
回头,二人齐齐看着依然没有任何表示的狐若,大概……也只能死心了。
第五瞳感叹道:“小鲤鱼,看来这条路真的不好走啊。你确定还要继续?”
狐若如此,不难想象其他人的态度定然也相差无多。
鲤笙是千妖之主不假,但不买账的妖怪也不是没有,他们十个人,试问哪一个不是妖族中的翘楚?
能那么乖乖的听从鲤笙的话出山,那才奇怪。
鲤笙见到这种残酷的事实,不想承认也没办法。
挥袖,解除了结界。
看着匆匆冲到狐若身边的侍卫们,无比僵硬的道:“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叹气,拂袖而去。
第五瞳看她单薄的背影,也是叹气,跟了上去。
当二人一出风月楼的大门,迎面便看到正前方已经站满了人,一眼扫过去,能有百十人。
看到鲤笙出来,这些人立马将手中武器对准了鲤笙,看他们满满敌意,不难发现是为了鲤笙而来。
不过,这些人貌似都是些小喽啰,虽说有些修为,但也就那样。只要鲤笙想的话,随时可以将群灭。
只是……
鲤笙拦住欲往前的第五瞳,示意不可:“且听他们说什么。”
鲤笙已经知道自己传了什么事,也知道正道打算抓她。
知道归知道,可如果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也不打算乖乖束手就擒。
于是道:“真难得,竟然能见到这种架势……”
“妖女!!”
突然,尖锐的怒喝从人群中传来出来。
而只听到这个称呼,鲤笙的表情立马无比阴翳了下来。
看过去,只见挽虞骑着一匹白龙驹,十分得意的来到了最前面。
比之前见她时候不同,现在的挽虞容光焕发,眉眼间尽是春意不说,更是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满是朱玉的粉红色罗裙。
她高兴的理由,猪都能知道是为什么。
第五瞳皱起眉头,“小鲤鱼,你确定不要我动手?”
“……嗯。”
鲤笙怎么能不懂他的意思?
情敌见面,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挽虞怎么看都是来添油加醋的,目的么,怕是女人的直觉吧!
只是见过一回,洛爵对鲤笙的态度便足以令她嫉妒到,一抓到鲤笙的尾巴,便不远万里的亲自过来。
“挽虞公主,我好像并没有得罪你吧?”鲤笙直言,冷着脸,“听闻你即将大婚,不在那宫中当你的待嫁新娘,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就不怕这刀剑无情,无意丢了性命?”
“大胆!!”
挽虞对上鲤笙,洛爵不在的情况下,自然脾气更加的火爆。
怒吼着,便从马上跳了下来,径自走到鲤笙身边,还是一脸的不屑:“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妖主本公主就会怕了你,告诉你,九哀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这妖女,休想打他的主意!”
“……”
是过来炫耀的么?
鲤笙翻了个白眼,“我说挽虞公主,既然你这么有把握他是你的人,现在又何苦大老远跑过来跟我说这些?呵,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哼!果然是个妖女,也难怪会做出那种惨无人道之事!”
挽虞说不过鲤笙,只好转移话题,“杀了那么多人,你竟然还这么悠然自得……”
“我没有杀人。”鲤笙道,很是淡定。
“通常凶手都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挽虞瞪着鲤笙,要把她吃了一样。
这女人还真是……
鲤笙懒得跟废话,直接道:“你带这么多人来,不会只是跟我说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凶恶榜?现在八荒人人都想抓你问罪!”
“所以你是来抓我的?”
鲤笙耸肩,不以为意:“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
“……”
挽虞又不是没有见识过鲤笙的厉害,别的不说,千妖之主的名号也不是盖的。
“你觉得在人与妖即将达成和平共识之际,你闹出这种事情的最终结果是什么?本来形势就很紧张,你不打算做个解释,如果再对我们出手,你觉得这事还可能平息么?想必到时候人与妖的情势会紧张到又一层高度,任你再做什么努力也白费。”
“……”
鲤笙沉默了。
固然挽虞那得意的嘴脸令人不爽,但她说的又是实话,句句戳到了鲤笙的脊梁骨。
以为挽虞是个花瓶,没想到果然也是长了脑子的。
之所以她一直心平气和的跟她对话,就是担心会给妖族留下更坏的印象,本来这事已经够复杂了,绝对不能再火上浇油。
“我说你……”
第五瞳说话了,走过来,将鲤笙往身后一拉,“你要抓她,就得先过我这关。”
“我们是来抓她的跟你没关系,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你闪开。”挽虞又不是不知道第五瞳多么厉害,谁要跟他惹上关系啊?
“跟我没关系?”第五瞳就笑了:“真是,你这女人到底知道什么就在这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第五瞳作势就要给挽虞一巴掌。
挽虞也比较强硬,竟然沿着下巴,往前凑:“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第五瞳。”
鲤笙急忙制止他,“不要火上浇油了。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眼下,若非必要,绝对不能跟他们正面对峙。本来我们就被扣上了‘恶魔’的帽子,一不小心,可能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如此冷静的鲤笙,那眼底绽放的光芒,即使挽虞看了都觉得格外的引人入胜。
不由得看呆。
“我的确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何况……”
鲤笙回头,与已经在后头观瞻多时的狐若对上视线,笑的很是淡然:“我可不会毁了狐若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生活。”
“!!!”
狐若愣了下。
面前的画面突然很慢的飘过,一幕幕,汇成一幅一幅的话,像溪流一样,流入了记忆的大海。
鲤笙还是冲他笑,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
她……?
“挽虞公主,你不就是想抓我么?那就别在这耗着耽误人家做生意,我跟你走就是。”
“喂,小鲤鱼!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等鲤笙说完,第五瞳愤愤的打断了她不说,生怕鲤笙有什么动作,急忙往后拉她。
可鲤笙好像预料到第五瞳会做什么,他刚伸过手来,鲤笙直接用斩碧空的剑柄挡开他的手:“我意已决,你什么都别说了。你是没办法阻止我这么做的……”
“……“
第五瞳看着被弹开的手,上面还微微缠绕着张碧空的灵丝袅袅。
如同不相信般,看着鲤笙:“小鲤鱼,你……”
在打什么主意?
就算是为了妖族,也绝对不至于要悉听尊便,何况对方还是那个一贯找茬的挽虞,难道她想象不出来,一旦这么做了的结果?
“不行,你不能……”
“我现在可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鲤笙直接挥袖制成一道结界,将第五瞳隔绝在另一边,摇了摇头:“别逼我对你动手。”
“!!!”
她竟然顽固到了这种地步?
第五瞳愣住了,但面对态度如此蛮横的鲤笙,只能握紧拳头,恨得牙根直痒。
他真的不懂她突然做出这种事情的用意,到底为什么要自投罗网????
“……”
这一波操作也是神了,看的挽虞都一愣一愣的。
真是……
早知道鲤笙这么好说话,她又何须找这么多人过来撑场?显得她好像白痴一样……
见挽虞不说话,鲤笙又往前凑了凑,“愣着做什么?不将我绑起来么?”
说着,竟然主动伸出手来,让挽虞绑她。
这女人真是疯子。
挽虞僵硬的笑了笑,“哈、哈……你觉得我们能绑得住你?”
“啊,好像是。”鲤笙笑出声来:“原来你知道啊!”
“……”
“那应该要表扬你一下了。明知道不是我的对手还带一群人来送死,胆子很大呀……”
这可是赤果果的讽刺了。
“……”
因为被戳中软肋,挽虞不悦的瞪了鲤笙一眼,冷哼一声,不予作答。
“你们……”
“这不关你的事。”
就在狐若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鲤笙正言直接拒绝。
就在一炷香之前,狐若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巴不得鲤笙他们赶紧离开他的地盘,可现在,那双看着鲤笙的眼睛明显充斥了其他什么东西。
痛苦,纠结,恍然以及……后悔。
“我……”
张张嘴,狐若想说什么,但在鲤笙无情的注视下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第五瞳看着二人,眯起眼睛;“……”
鲤笙最后看了二人一眼,再也没说什么,主动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
挽虞看看鲤笙,再看看第五瞳,嗤笑起来:“她根本就不领你的情,你还这么热脸贴冷屁股,真替你觉得不值……”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下去把你那张讨打的嘴打成三段……”第五瞳扬了扬手,眼神无比的冰冷。
挽虞看后,什么都不敢说了,急忙上了白马,赶紧离开,只是不停小声的嘟囔:“这个疯子,一看就不正常……”
她说的话,第五瞳当然听到了,毕竟妖怪的耳朵好使的很。
狐若看向第五瞳,如同同情似的,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第五瞳,你现在应该不是在伤感吧?”
“……”
第五瞳抬眼看他,依然一副冷冷的样子。
狐若突然正色道:“也是,你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伤感?之前的你可是更烦人来着……”
“你说什……???”
第五瞳刚要上火,但突然反应过来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狐若。
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转了转,“你说……‘之前’我怎么着?”
着重加强了之前二字,确认他没有听错。
狐若点头:“我所认识的第五瞳,可是心里眼里全都只有鲤笙一个,怎么,这几年不见,你竟然变得这么怂了?”
“……”
果然,想起来了啊。
“哈哈……”
第五瞳看着笑得那么欠揍的狐若,却笑了起来。
原来鲤笙说的没错,记忆这种东西……的确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想来也是,鲤神再厉害,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清楚天下所有人都记忆,她不得累死么?
只要稍加刺激,结合了某个点的话,记忆就一定会恢复。
“别在那傻笑了,眼下我们要考虑怎么把人救出来吧?”狐若的记忆开关,竟然是鲤笙当年第一次来这里时便救了风月楼这件事。
因此当历史再次重演,她将风月楼尽力从这场风波中剔除后,记忆的开关便打开了。
一幕一幕,那快速的画面所凝结成的线,在他脑海盘旋不停,最后堆积成了过往的无数碎片。
第五瞳激动所致,笑着拍着狐若的肩膀,嘴巴都合不上了:“i这么说的话就代表你全都想起来了吧?全部?都?”
这话说的……
狐若眯起眼睛,随后慢慢点头:“没错,从一开始到现在的这一刻,全部,都……想起来了。你干嘛开心成那个样子?好恶心……”
“哈哈,这样啊……”
“喂,你到底要不要救鲤笙?她这么被带走是很危险的吧?挽虞公主马上就要举行成亲大礼,在这么乱的时候,竟然……”
“等会!”
突然,第五瞳大喝一声,一把抓着狐若的衣服,:“你刚才说什么?”
狐若甩开她,对于外人的触碰,还是有些抵触,尤其男人。
推开还不算完,狐若又急忙将方才第五瞳碰的地方拿手一一弹干净,然后又制成清除集结界,好一个‘消毒’……
第五瞳:“……”
791.笑这世间情爱
第五瞳:“……”
说真的,他觉得狐若这个人变了,变得能装还不可爱了。
“我说这么乱…….”
“不是,上一句。”
“挽虞公主马山就要成亲了……这句?”
“成亲啊……哈,我就说为什么要那样,原来如此!“就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第五瞳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狐若:“??????”
第五瞳激动的指着鲤笙消失的方向,恨不能早点发现似的,“我看小鲤鱼她啊八成是疯了!”
“你先别激动,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明白啊?”狐若也怪急的,满脸的无语。
第五瞳气的跺脚:“她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走,你以为是为了妖族和平?哈哈……我看她分明就是冲着洛爵而去啊!!”
“洛爵……”
啊,当提到这个名字,狐若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不会……吧?”
那一刻,他脑子里面出现的是鲤笙抢亲的情景,顿时汗颜:“这要是真的,那危险的就是洛爵了吧?”
“什么洛爵?”第五瞳突然暴怒,咚的一声将旁边的一块石头砸的稀巴烂:“以洛爵的那个脾气,危险的人是小鲤鱼才对啊!”
“为什么是鲤笙?就算抢亲不成,洛爵也没有理由杀她。再说了,洛爵非但不会害她,而更会救她才对吧?”狐若并不相信第五瞳所说。
第五瞳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现在的洛爵对小鲤鱼到底怀有什么感情,但从他突然决定要跟挽虞成亲,且这么着急的情况看来,想必他是有目的才做出这种决定。如果那个目的是鲤笙的性命都无法相提并论的话,我敢说,洛爵定然会舍弃小鲤鱼,就跟之前那样……你不是也多次亲眼目睹了么?”
“……”
狐若霎时无言了。
对,很多次,洛爵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从来没有变过。
鲤笙永远是被抛弃的一方,而洛爵也总是百般无奈。
有几次,差点就要相信洛爵会为了鲤笙而放弃一切的时候,鲤笙得到的只是一次次的失望。
两人是彼此相爱没错,但比起鲤笙愿意为了洛爵而化身成魔来说,洛爵却更想成就一个没有恶魔的天下。
“仅凭你我之力可没办法在那种情况下完好脱身……”狐若扬起脸,表情很是阴翳沉重“我们需要召集人手。”
“小鲤鱼也是这个想法。”第五瞳道。
两人会心一笑,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再次合作的一天。
狐若先是看了看依旧繁华的风月楼,自然感伤,但突然想起黎生,不由得皱起眉头。
“如果记忆是在特定的某个点会自动恢复,那她……”
想必是再见到溪叠的瞬间就想起了一切,这样也就能解释清楚她那么反常的要救溪叠的原因。
第五瞳看他在笑,随即问道:“你笑什么?”
“笑这世间情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狐若老成的摇头,苦笑的样子倒还真有那么回事的样子。
第五瞳皱起眉头,翻了个白眼:“你老光棍一枚,那不是你该愁的事吧?”
狐若无语的回了个白眼“也对,你这么大岁数都不愁,我这年纪轻轻的有何可愁的……”
“……”
看吧,第五瞳就是没办法跟狐若在一块多呆一秒。
狐若收起笑容,“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其他人汇合,最好能赶在洛爵成亲之日前头将人救出来。”
“我们分头行动。时间急迫,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找齐,你先负责把青珏色和百里仙带过来,我去找龙琊跟千山末,目前能知道这几个人的确切位置……”
“浅玉儿……你来负责吧?”
突然,狐若提到的这个名字让第五瞳浑身僵硬了。
狐若见他不说话,又道,“这一去,还不知道会怎样,少了浅玉儿的治疗之力可不行……”
“你……故意的吧?”第五瞳回头,眉头都要皱一起了,“明知道我不擅长与那女人接触,你还要我去?”
“没办法,谁让她喜欢你?”狐若耸耸肩,无语的很,“说不定你一出马,什么都不用做,她看你一眼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少开我玩笑。你咋不去?”第五瞳当然不乐意。
狐若继续耸耸肩,“人家喜欢的又不是我,我去没用不是嘛?我说第五瞳,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浅玉儿是真的喜欢你,也真亏她那丫头片子会喜欢你这种老男人……”
尤其是第五瞳这种见过世面,什么腥风血雨都经历过的老妖精,谁敢对他有那种心思?
第五瞳白了他一眼,那是相当无语,“你赶紧去忙你的吧!我的事情我自己看着办……”
“一定要把浅玉儿带过来,这可是为了鲤笙。”
狐若最后又拿鲤笙说事,嗯,屡试不爽。
第五瞳皱起眉头,甩给狐若一个多事的眼神,挥袖离去。
狐若笑了笑,转身吩咐后边人,说自己出去一趟,然后就去了幻都。
别后五年,幻都在八荒并没有什么动静,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星月街掌街人把取消了过路收取灵石的规矩。
因为一开始就知道青珏色便是星月街的主人,狐若只觉得纳闷爱钱的青珏色为何会突然这么做。
现在记忆恢复,他好像也明白了青珏色这么做的理由。
之前他们一大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偶然谈到过星月街,青珏色直接对他们表明了身份。
原本可能是想得瑟下,没想到被鲤笙吐槽说他贪得无厌,都那么有钱了,还要一些都没有什么活路的过路费,活的太黑了,如此如此。
狐若没记错的话,青珏色当时承诺过,一旦所有的事情解决了,他会改善星月街的一切规则。
虽说没具体说怎么改,但确实是说了。
如果是这样,那狐若是不是可以期待下,青珏色他还记得一切?
“老孔雀,你可真的别让我失望啊……”
根据最新的情报,青珏色并不在幻都,而是于近日去了星月街,在街上开设了一家规模最大的灵石交易所,名为‘弥天’。
因为弥天里可交换的灵石尽是上等货色,且价格十分的合适,因此十分的火爆。
旁人虽不知是他,不过但凡能在星月街摆那么大排场的交换所,除了他本人,必然没有旁人有这个权利。
狐若第一时间去了星月街。
走到流水十三街的最后,星月街的入口赫然悬挂在空中,但因为无需再收取入场费,当年那个看门的妖怪也不见了。
桥上人来人往,隔着老远就听到街上人声鼎沸,看来不是一般热闹。
“快走快走,今日听说弥天有极为稀有的灵石要置换,去的晚了就抢不到了。”
“我们肯定抢不过那些人啊!可算了吧,我是能看一眼就知足了。”
脚步匆匆,行人边议论边快步漫过狐若,往星月街而去。
狐若呵呵一笑:“这个青珏色,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着,人已经被挤上了桥。
没等从桥上下来,隔着老远就看到在长街一侧,金碧辉煌的大房子,门口挤满了人,看来生意十分火爆。
而大大的弥天二字,白底黑字的牌匾立在门口,可见上面七色灵光流窜,光维持这招牌就需要耗费一定的灵力。
青珏色都不用走,人群就将他带到了弥天门口。
星月街不提倡使用灵力,但凡进来的人,只要想在这进行交易就不能破坏这里的规矩,倒是也没人明目张胆的闹事。
弥天一共是两层,第一层是交易所,所有的灵石交易都在一楼进行,装修的还算可以,很像青珏色那嘚瑟的性格,是怎么奢侈怎么来,连入门出的地毯用的都是千年藤抽丝编织而成,每一米的售价在市场上都能卖到千两之上,可见其稀少。
至于二楼,狐若打听了下。
二楼不对外开放,说是店主休憩之地,并设有无比强劲的结界,但凡想闯入者,修为不够可能顷刻殒命。
因为大家都是来这里交换灵石的,也知道这里能用很低的价格买到无比厉害的灵石,怎么会有人想去拔老虎的胡须毁掉这个便利的地方?
二楼到底是什么样子,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不过,狐若一靠近就感觉到了青珏色的灵压,毕竟在一起那么久,青珏色的灵压他还是能够轻易分辨出来的。
令狐若比较震惊的是,二楼此刻除了青珏色,还有几个无比厉害的人在,因为对方刻意消去了痕迹,感觉起来很难识别。
看来看去,二楼没有把守的侍卫,狐若吸了口气,往楼梯口凑了过去。
“啪嗒---”
然而,刚凑过去没等动弹,后边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
吃惊中急忙回头,而面前的人却让狐若更为吃惊了一番。
“羽、羽毛??”
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从远桑山回来的天羽月。
天羽月示意狐若不要声张,小声的道:“跟我来。”随后绕过楼梯,进入旁边一个很小的门。
穿过门,面前景象一变,只见五颜六色的鱼儿在两边游动,活灵活现,伸手去碰,鱼儿立马化成点点星光。
很是漂亮。
天羽月也像鱼儿一样,在其中穿梭不停,那削瘦的身形简直让人心疼。
“羽毛,你还记得吧?”
狐若停下,先问,但天羽月没有回答。
“知道吗?我现在想看到你们,但也害怕看到你们。”狐若继续说,抬头卡着鱼儿在空中化成星空的模样,绽放着美妙的色彩:“想着,如果你们不记得了,我要怎么去唤醒你们?想着,如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们恢复记忆,那这辈子我们这些曾经生死与共的同伴是否就要陌路一生……”
“……不会。”
天羽月突然绕了回来。
而从他那坚毅的目光中,狐若看到了希望。
“太好了,你果然还记得!”
他一直觉得天羽月跟他们不一样,而为什么不一样,他也是从确认他是神周的那一刻开始明白。
作为引鲤樽的介质,这个男人不死不灭,活了不知多少年,经历了不知多少事,亲眼目睹了一个个时代的兴起衰亡,然后才有了现在的他。
“不仅我,他们……”
天羽月笑了笑,一伸手,突然身后慢慢走出几个人。
当狐若o从狐疑到看到出来的人,一下子,眼眶湿润无比。
“你、你们……原来都在啊!”
出来的是百里仙,月下樱和八百段。
时别五年,三人中,变化最大的要数八百段。
当年那个小小的男人,现在已经长成了男子汉,坚毅的面容,认真的眼神,看来修为成长了不少。
再看到狐若,曾经被狐若赌上性命保护过的八百段,在奇澜界那段极为艰苦的时光像走马灯一样从面前晃了过去,顿时红了眼眶。
“狐若前辈……”
激动的走过去,想要抱一下狐若,可看到狐若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表情后,又怯怯的缩回手去。
只是一声狐若前辈,狐若早就在心里乐开花,只是为了在崇拜自己的八百段面前要面子,这才故作冷酷。
“啪啦--”
可实在没忍住,一把将八百段抱住,狠狠的来了个久别的拥抱!
“你小子真的长高了不少啊!”
这一比,曾经猜到狐若肩膀的少年,现在竟然跟他一般高,哦不,是比他还高。
看起来也比那时候要沉稳了许多,整个人精神焕发,无比自信。
“狐若前辈,您没忘记我真是太好了!”
这还没等夸他呢,八百段抱着狐若,突然嚎啕起来,“我之前还跟百里哥打赌,说百里哥说你把风月楼的生意做得那么好,一看就是忘了一切,一心一意想指望着风月楼养老……我就知道你是会忘了我们的!”
“……”
狐若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总觉得因为这番话,心里边五味杂陈,不是个滋味。
随即瞪了百里仙一眼,示意他太多事。
百里仙笑了笑,别过脸去。
倒是月下樱凑了过来,像看猩猩一样将他上下好一个打量:“你身上有鲤笙和第五瞳的灵压,你已经见过他们二人了?”
问的直接,不过,直接也好,至少可以确认他们已经恢复了记忆。
狐若推开八百段,急忙道:“岂止见过,鲤笙就是在我眼前被挽虞带走的。”
“被挽虞带走?!”
792.讨论讨论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惊了众人。
月下樱首先道:“你在搞什么?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能让他们带走她?!你知道她但凡去了那种地方,会有什么后果么!”
“我说狐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样真的可能害死鲤笙的啊。”百里仙也道,虽说他是最后一个加入进来大,但现在站在这里却没有什么违和之感,不如说,因为他的态度反而像早就融入到了这个团体中一样,分外的显眼。
对于鲤笙抱有仰慕之心的八百段更是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很大,方才还无比激动的抱着狐若,当下一把揪住狐若的衣领,怒喝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啊!鲤笙她可是我们的王啊!!!”
“……”
一句王,狐若微微一愣,浑身一僵,但随后很是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我能怎么办?她不让我救,更何况,我当时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根本一头雾水,那种情况,你们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他现在有多后悔当时没有出手,这些人根本体会不到这种罪孽之情。
狐若红着眼眶,咚的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不过你们放心,人是从我面前被带走的,就算死,我也要把人活着带回来!”
“……”
众人沉默了,看着狐若,百般无奈的摇头。
天羽月从露面到现在,一直表现的很淡定,很淡定。
直到大家重逢结束,话题朝着鲤笙发展,这次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众人。
那曾经眸如星月,;朗润无比的的男子,现在却成熟了许多,即使不说话,站在那里也是一道不容忽略的存在。
“咳咳---”
清清嗓子,引起大家注意。
百里仙道:“羽毛,你倒是比想象中的淡定啊?莫非,你有什么好的计策?”
“没错,你肯定有对策吧?”八百段也急急道:“我们大家能想起一切,可全都是因为你一次又一次的劝说,我说羽毛,你是真的有对策才会如此辛苦的将我们大家集合在一处的吧?”
“我……”
天羽月看过去,只是看着大家,并不说话。
然而,当视线落在最后一道门,光影闪烁,一抹修长的身影从其中出现,似是微微呼了口气一般。
点头示意大家看过去。
顺着他的目光,大家久违的看到了正一手搭在门上,一手拿着羽扇不停摇啊摇的青珏色。
青珏色的装扮还是那么的艳丽,五彩缤纷,如同将所有颜色都穿在了身上,一如既往的花枝招展。
嗯……尤其那张精致到令男人都会心动的脸,再见依然那么鲜活。
“青珏色,你还知道出来?”
“这多少天过去了,你想到解决方法了?可别说你这几天什么都没想到..”
看到青珏色,没想到众人的反应竟然平平,满是抱怨。
狐若再次一脸懵逼,敢情这些人早就知根知底,对于一切都了如指掌了啊!
搞半天,他这二愣子还什么都不知道,来之前还担心这,担心那,敢情一切都是白费心思!
我去……
深深呼吸,狐若这才没有让满腔疯狂喷涌而出,往后使劲的揉搓了下脸,几乎变形,“我说你们这些人也太不厚道了吧?”
青珏色晃着扇子,接过话去:“啊,我们原先想过去找你,但八百段说相信你一定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恢复记忆,所以就……呵呵,虽然比预想中的时间要长,但好歹你自己找过来了……”
“那如果我要是一百年都想不起来,你的意思是一百年都不会来找我?”狐若极度无语,很显然接受不了这个解释。
边说,又怒瞪了八百段一眼,“你如果以后再往后身上强扣什么光环,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只是相信你才……”八百段觉得委屈。
狐若挥袖:“谢谢!敬谢不敏!”
真的,虽说感激八百段如此相信他,但想到他如果再也想不起一切,这些人是不是就会忘了他这个人的设想,立马就无法呼吸。
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的凝重与冷酷,看的众人立马察觉到这个事情做的不对。
月下樱急忙跟狐若解释:“你也不用生气,好在你想起来了不是么?狐若,可是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自己想起来的,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么?”
“……”狐若摇头,脸依然臭的很。
月下樱环视众人一圈,见大家都露出无比欣慰的表情后,拉长了声音道:“这代表你对鲤笙的在乎已经深刻的印到了你灵魂深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任谁都无法再抹去那种感情,这是对于忠诚来说最好的证明。”
“对,月下樱说的对。”百里仙符合。
八百段继续投来敬重的眼神,而青珏色只是笑着点点头,以示赞同,天羽月则挥袖,在他们面前制成了一道传送法阵。
“这里是东雷音,也是我们三日后要前往之地。”
“???”
狐若眉头紧锁,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青珏色解释道:“我已经得到了消息,挽虞打算在成亲当日当着众人的面对鲤笙做什么事,现在鲤笙被关在玲珑塔内。你们也知道玲珑塔是什么,如果不等到她被放出来,我们便没办法救人。”
“玲珑塔会损害人的魂元,一般妖怪关在里面一炷香便能魂飞魄散,鲤笙要是在里面呆上那么久,她可能挨过去?”狐若担心,因为在最早的时候他曾被关入玲珑塔一次,因此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何玲珑塔可以镇压八荒任何一个人,直到对方化为腐朽。
玲珑塔的禁制力是绝对的,而更要命的是,死在里面万千亡灵会为了托住鲜活的灵魂而无时无刻的变成恶魔在你耳边低语。
就算心智再强的人,也抵不过两种力量内外夹击,最后崩溃。
不等众人回答,狐若立马又道:“不行,这样绝对不行!你们不知道那玲珑塔有多厉害,如果鲤笙在里面呆上三日,就算能侥幸留下一条命,但出来的时候绝对离着死不远了!要救人,只能趁着现在!”
“狐若,你不要激动。”
青珏色也不是没想过狐若会反对。
的确狐若是他们中唯一一个体验过玲珑塔威力之人,他的意见也绝对有用。
但也只是有用而已,采不采纳是另外一回事。
摇着扇子,青珏色似乎胸有成竹的道:“我们要救的可是我们的王,你以为我们能在不确保她安危的情况下做出这种计划?”
狐若不信:“那你还要她在玲珑塔呆上三日?”
“说到这个,还要从我不日前接到了虫老的联络开始……”
突然提到虫老的青珏色,完全无视了一脸懵逼的狐若,继续解释:“火蚕老爷,号称妖界活菩萨的那位,我从他那得到了有关鲤笙的消息,也是那时候我的记忆恢复了。”
“虫老爷子都消失无数年了,怎么可能跟你联系?”狐若机警的很,还是不信。
同为情报处理的能人,在面对自己无法接受的消息,两人都会用好多种拌饭反复确认事情的可信度,因此多疑也是他们的性格之重。
青珏色倒是很有耐心的解释:“虫老为何联系我先不说,但你应该也知道了不久前当虫老不惜现身人前也要保护鲤笙的事吧?”
狐若点头。
“透过那件事,我觉得奇怪便想稍微研究下,但随后虫老就主动先联系了我,且他老人家也明确是提到了,要我们不惜任何方法都要保护鲤笙,因为鲤笙是我们的王。”
“你相信?”
“起先不信,但随后慢慢想起一切后就不得不承认了。”月下樱突然接过话去,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淡定,“狐若,鲤笙她啊……原来可是神界的战神。而身为战神的她,曾经拥有十名叱咤风云的手下……”
“……”
狐若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又不得不承认,面对鲤笙,她有那种让人无条件安心的舒畅感,那是谁都无法带给他的归途感。
如果月下樱说的是真的,他们十天干鲤魂曾经是鲤笙的十名手下,那大概这个维内托就能解释清楚了。
“呵呵……”笑了笑,环视众人一圈,最后才道:“原来是这样。但是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何能确定那种情况下保住鲤笙的性命吧?”
这不依不饶的性格也是狐若让人不敢恭维的地方,连青珏色都不得不佩服他。
天羽月接过话去:“我也见过虫老,跟你们不一样,我见到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他曾经私下里告诉我,为了确保鲤笙的安危,他不惜耗费万年灵压,为鲤笙量身制成了一个护身结界,哪怕是玲珑塔,只要结界感知到鲤笙危险,便会主动打开,且能在极度恶劣的情况下,保持三日毫无影响。”
“……”
“一万年的灵压凝结而成的结界,虫老但凡能将这种事情做到这种地步,你难道还不明白虫老一心一意只想守护鲤笙?”
“……”
“我相信虫老。所以我同意这个计划。”天羽月第一个举手,示意自己的最终决定。
在事情与现实有所差异的时候,让每个人都举手表示自己的想法,是最好的。
至少不拖拖拉拉,能很快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沉默了会儿后,青珏色他们相继举手,为唯独狐若没有动静。
青珏色看着狐若,最后慢慢举起手,并说:“就这么说吧,如果我们救不出人来,那害死她的人,不管是谁,我们务必都会让他们偿命。”
“!!!”
“啊,对了,我们之所以不提前过去的理由还有一个。”
“????“
“我们的人还没有到齐,要等等其他人。当十天干鲤魂集合到一起的时候,我们同时出现,先不说众人什么反应,你觉得鲤笙会开心么?”
“……”
好吧,狐若在那瞬间便快速幻想了下。
看到鲤笙欣喜的表情……的确让他兴奋的很。
纵然还有顾虑,但大家都这么决定了,他也没有办法却改变什么了。
只好一再的提醒:“不管等的是谁,你们现在最好是把详细计划一一跟我说清楚,那种救不了她的心情我这辈子是再也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从他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很不满意这次的计划。
天羽月与青珏色相视一眼,无奈笑了笑。
“狐若,计划是这样的……”
用了大概一炷香时间,狐若知道了整个救人的过程,虽然一脸懵逼,但不难看出他很满意。
摸着下巴,脱口而出:“对了,我让第五瞳去找浅玉儿了。虽说我们一个个都挺厉害,但也难保不出什么意外,何况鲤笙的情况到时候会是什么样,我们现在也说不准。身边有个擅长治疗的人也是应该,咦,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没说完,狐若看到的是大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的表情。
是因为他提到了第五瞳?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你们不觉得找浅玉儿也是很必要的么?她也是十大鲤魂之一吧?”狐若很费解他们为何要用那种极度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他做错了什么事似的,“你们有话直说!说啊!”
盯着他看,都要害他神经紧张了。
青珏色晃着扇子直咋舌,“你怎么能让第五瞳去招安浅玉儿?喂,狐若,你分明知道二人什么关系吧?你也真敢做出来这事,你确定好不容易甩掉碍事尾巴的人会想要重新将那条尾巴找回来?”
“……”
“啊,看来我们要自己去招安了。”
百里仙无奈的长叹口气,好像已经料到事情会以什么事情收尾。
“应该还没到这个地步吧?”月下樱倒是很天真,认为这世界上的确有一种爱情,有适合它美好的结局:“我倒是觉得,第五瞳能够把人带回来,他那种人,行事本来就很飘渺,我们能够预测到的事情太少了,不是么?”
“……”
好吧,事关第五瞳这个人的话,他们知道的还是爱太少了。
不过,青珏色却突然皱眉头,用扇子捂着嘴不说话了、
793.万年之前
天羽月看他,眼中划过一抹平静,倒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八百段发现了什么异常,“珏色前辈,您在想什么,一脸严肃的……”
青珏色收起扇子,只是摇头,随后转身打开一道传送法阵,往旁边一站,示意他们进去。
众人相视一眼,也没说什么,相继进入。
待狐若走过去,青珏色却突然拦住了他:“你留下。”
狐若不解:“为何?”
青珏色挥袖,面前形成一处影像,但见云山浩渺,那如同要倾泄下来的天幕,不是巫山还是哪里?
“既然是你怂恿了第五瞳,那接他们回来的任务非你莫属。”青珏色悠悠的道。
狐若:“……”
明明想反驳,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是他向第五瞳提议了是没错……
“你肯定知道我恢复记忆后会这么做吧?”狐若无语的嘟囔。
青珏色却笑的很干涩:“我又不可能知道第五瞳刚好在你身边,何来故意之说?”
“……”
不不,从他的眼神看的出,他绝对知道。
算了,狐若不想因为这种事而上火,随即道:“我去也行,但你是不是也得跟着浅紫巫女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是清楚,对吧?”
“啊……“说到浅紫巫女,青珏色最讨厌接触的便是那一类型的人。
虽然不想,虽然不想,虽然不想……
“嗯,我跟你一起去就是。“回头,冲正探出头来的天羽月他们道:“你们先回弥天看着,如果三日后我们还不回来,你们可先行前往东雷音,我们在那里汇合。”
“好。”
其他人倒是很痛快的同意,比之前还要更加的一条心。
狐若没说话,随后制成传送法阵,第一个进去。
青珏色撑开扇子,微微抖动,随即又换了一套比较低调的衣服,蓝白相映,有些冷酷了。
二人很快消失在面前,天羽月他们紧跟着去了弥天。
传送法阵的出口在巫山脚下,因为临近云泽深处,怕迷失方向,狐若只能将入口设在远处。
一出来,迎面看到连绵不绝的高山耸立,月光昏暗的打在群山之间,已然入夜。
夜风并不是很凉,不如说,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吸引着人不停往深山走去。
青珏色挥袖,拂开了空气中不明因素的气味,往深处看去,并未看到什么。
“第五瞳的灵压貌似在不久前出现过……”狐若使劲的感觉了下,能感觉到残留下的微弱的灵压。
青珏色继续往深处看,赫然指着一座山峰,“那里……有人。”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但他的确看到人影晃动了下。
说完,化成一道白光,已经追了过去。
对方很显然是故意给他追上的,待青珏色他们过来,对方却后背着手,背对着他们……
没等对方转身,青珏色与狐若同时感觉到什么,,不由得皱起眉头。
“沙暴????”
没错,的确是沙暴的灵压。
然而,对方也刚好回头,脸颊上清晰可见的‘杀’字,永远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表情,不是沙暴还有谁?
在这里能找到沙暴,对于青珏色他们来说当然是好发现,不过吧,如果沙暴并没有恢复记忆,那这相遇估计会变得有些惊悚。
“你们……还记得?”
沙暴沙哑的声音响起,有种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的感觉。
只此一句,青珏色他们彻底的放心了。
急忙点头:“记得,当然记得!”
狐若却低声嘟囔:“你觉绝对想象不到这些人有多无聊,竟然在我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赌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病?嗯?”
“因为无聊啊。”青珏色笑着道,眼神那个真诚。
当然这只会引起狐若大大的白眼。
跟之前相比,沙暴貌似更加沉稳,话也更加的少了。
不过,依然喜爱花花草草的兴趣还保持着,从衣服口袋中能嗅到飘散出来的种子的味道。
难道说沙暴一直致力于重建被隐灼毁掉的他的‘世界’?
嘛,随他喜欢,这不重要。
沙暴打量二人几眼,并没有过多解释,道:“第五瞳……半日前刚进去。”
“第五瞳?你看到了?”青珏色问。
狐若也纳闷:“那你怎么不一起去找浅玉儿?”
“他当时在想什么事没看到我。等我想追上去,他人已经不见了……”
说到这个,能听出沙暴很是无奈。
没办法,从这就能看出二人实力相差多少,沙暴不想承认都不行。
青珏色托着下巴,“浅玉儿的事情竟然会让他那么分神……看来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候便可。”
“……”
好吧,狐若完全无可反驳。
即使是第五瞳,遇到一个那么喜欢自己的人,也会心绪难平。
“刷拉拉---”
沙暴操控飞沙要往前去,随后被青珏色制止。
“这是第五瞳终究要面对之事,让他自己看着办,我们无需插手。”
沙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然后退了回去。
等时间静止的时候,,狐若突问:“沙暴,你是怎么恢复记忆的?”
“……”
奇怪的是,沙暴给人一种提到这件事就有种要逃避的感觉。
不想提?
为什么?
青珏色与狐若相视一眼,反倒更加的感兴趣。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是洛世奇。”
“……”
沙暴的回答是出人意料的。
狐若他们愣了下,很快又觉得纳闷。
“洛世奇?”狐若笑了笑,“他是你恢复记忆的关键?”
沙暴看得出他并不想提这个话题,微微闭上了眼睛:“……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再说,洛世奇现在已死,提起来也只会是伤心事。
另一边,与青珏色那边的景色不同,山上的霜色很重,像是打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第五瞳走在静谧的小道,看着正前方赫然出现的一道传送法阵,从那头传来极为熟悉的味道。
不用想,都知道是浅紫在等着他。
“果然不会轻易让我见到她啊、”
笑着,顺了浅紫的意,走进了法阵。
‘刷拉--’
白光浮动,那法阵恍然变成一道敛影,在第五瞳面前形成了一道道奇怪的光景。
仔细看,一幕幕光影变换,不同的场景,不同的人物,但唯一不变的是其中一条幼蛇陪着一个男人不断长大的故事。
因为有些模糊,第五瞳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不过,心中却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光景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捂着胸口,觉得无比压抑痛苦的同时,那光景中的男人也像他一样捂住了胸口,而鲜血像喷泉一样呼啦呼啦的涌出来,不一会儿地上就流满,恰好倒映出那个男人的脸……
“!!!”
第五瞳看到的瞬间,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为什么是他的脸??
还没等诧异,紧接着画面晃动,方才那条年幼的小蛇赫然变成了浅玉儿的模样……
“……”
一瞬间,第五瞳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会吧?”
他想起来了。
具体的时间他想不起来了,不过,至少在一万年以前,他的确因为无聊为出手救过一条蛇,还因为那蛇看起来很是可怜而照顾了它一段时间。
后来因为继续寻找鲤笙封印之处的关系而让那蛇回归了自由,至此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如果不是这些画面,他压根就忘了这件往事。
只是现在更加尴尬的是,貌似那条蛇……就是浅玉儿啊?
“呼---”无语的叹口气,第五瞳无比郁闷:“原来是我自己种下的一段孽缘啊。”
早知道现在这么麻烦,他当时就算无聊死也不会出手。
“浅紫,你与其大费苦心的拿这种东西给我看,还不如我们面对面的聊一下可好?”
“刷拉---”
g刚说完,对面赫然打开一扇门,空中的那些画面不断消失。
第五瞳看了眼,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那是与他无关的事情,迈步穿过了门。
门后,迎面有飞雪扑来,空气的冰冷程度让人足以从牙关打颤。
对面,白色的帐子里面,浅紫正襟危坐在四方榻上,正用无比冷漠的眼神看着第五瞳,好像要见他碎尸万段似的,恨的要死。
第五瞳打量了圈,这里很是空旷,除了二人,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影子,
看来浅玉儿不再这里。
无奈,只好率先开口:“浅紫,既然你是八岐大蛇最强的巫女,那你应该知道凭你是没本事打赢我的。不妨直说了吧,我是来找浅玉儿的,鲤笙需要她……”
“当年你也是这么说的。”
浅紫悠悠的道,那清冷的口气令人听着无比难受。
第五瞳皱眉:“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想阻止他带走浅玉儿的话,根本不需要提起当年之事,这事压根就没有这么麻烦。
“算了,不管你什么意思,就这么说吧,你阻止不了我。浅玉儿我今天必须带走……”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阻止你了?”
“……”
对于浅紫的反问,第五瞳无言以对。
好吧,沉默。
浅紫淡淡的一笑,挥手,面前形成一处波动的幻影,而浅玉儿正坐在一棵流光溢彩的大树下,盯着漫天繁星出神。
再次看到浅玉儿,相比于其他,第五瞳吃惊的点在于,浅玉儿比他想象中的要成熟了许多,不再是一脸稚气未脱,终于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只是坐在那里,浑身就释放出来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光芒。
不愧是八岐大蛇一族,果然有着蛇足独有的傲慢与清高的气质。
吃惊归吃惊,第五瞳可不会直接承认,看了一眼,转过头去,倒冲浅紫十分无所谓的道:“故意给我看是几个意思??”
“……”
“浅紫,我耐心有限,如果是为了逼我动手,我劝你大可不必……”
“玉儿一直在等你。”
“???”第五瞳有些吃惊:“你的意思是她没有失忆?”
浅紫赫然瞪了他一眼:“你觉得如果她没有失忆可能会这么久不去找你?”
“……”第五瞳呵呵一笑,很是尴尬:“也是。”
浅玉儿虽然年纪小,但着实行动力很是惊人,浅紫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既然失忆了,那看起来十分违和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当第五瞳觉得困惑而再次看向浅玉儿的时候,刚才还在盯着远处的浅玉儿,突然看向了他。
如同能够看到他似的,那毫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惊喜之色,刷的站了起来,朝着第五瞳这边就跑了过来。
边跑还露出了天真而又无比美丽的笑容,直奔着第五瞳而来。
第五瞳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往后退,却被后边的浅紫猛然一推。
“如果你能帮助玉儿摆脱现状,我便绝对不再阻拦与你们!”
“喂---!!”
“刷拉---”
e没等第五瞳说什么,进出的入口便被浅紫关上了。
仔细打量了下着幻境,因为是浅紫造出来的另外一处空间,各处切口都做的十分漂亮,要稍微费点时间才能找到出口。
“啊……这个浅紫,看我出去以后怎么收拾……!!”
突然,第五瞳感觉到有人在后边戳了他一下,急忙回头,发现是浅玉儿。
“你回来了?”
浅玉儿看着他,但又不喜像在看着他,笑着问。
第五瞳还是觉得有种十分违和的感觉,眼前的浅玉儿看起来是成熟了不少,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像满布困惑迷茫。
久违的再见她,如此近距离的见他第五瞳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的往后退:“又见面了……”
“太好了!!”
突然,浅玉儿猛地就扑了过来,像小狗一样,直窜进了第五瞳怀里!
第五瞳:“!!”
什么鬼!
因为浅玉儿扑过来的力道挺大,在第五瞳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使得他脚步不问,不由得往后又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了后边的树,这才止步。
浅玉儿开心的抬头看她,眼眸中尽是欣喜若狂:“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怎么可能不说一声就抛弃我呢?瞳哥哥,我好想你啊!”
“瞳……”
一听这称呼,第五瞳眼睛瞪大,刚要皱眉,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嘴巴也因为惊讶而张开来:“什么啊,难道你……”
794.刻骨铭心么
“瞳哥哥,下次如果你要去哪里,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突然,浅玉儿又开始担心,开心的脸蛋立马着上几分难过之色,眉头紧锁,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
第五瞳就算再铁石心肠,看到她像个孩子一样的一副哭相,也有些惊慌。急忙道:“不会,当然不会,你可别哭,会..”
“你会担心的,对吧?嗯,我绝对不哭,再难受也不哭……咯咯咯……”突然,浅玉儿又开始笑,那红着眼眶却笑的让人心疼的样子,真是让第五瞳心里面一阵难受。
看着浅玉儿,第五瞳眼神一沉,非但没有推开浅玉儿,更是直接将她拉入怀中,冗长的吸了口气:“我说的话你还都记得啊?明明都过去……”
一万多年了,只是无心说的话,这可怜的孩子怎么就铭记于心了呢?
眼前的玉儿,记忆竟然奇怪的停留在了她与第五瞳相遇的那时,
第五瞳不由得胸口一疼,除去鲤笙,还从未有人给过他这种异样的感觉。
“呼---”
觉得不妙,急忙又将那奇怪的心情化作一口浊气呼出,继而松开浅玉儿,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笑的很是无奈:“在你眼中,现在的我还是当年的我啊?”
“嗯?你在说什么?”
浅玉儿皱着眉头,一副不为所知的表情:“瞳哥哥,你暂时不会再离开了吧?那是不是可以继续教……”
“玉儿……”
第五瞳并不打算跟浅玉儿沉浸在这虚幻的梦中,漠然的打断了她。
事实更适合眼下的情况,而非过去那些已然逝去的东西。
浅玉儿突然脸色一变,笑着的脸变得僵硬,看着第五瞳,看着看着,又别过脸去:“啊,我做了一样东西要给你看……”
“浅玉儿,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第五瞳肃重的喊了一句,伸手拉住要走的浅玉儿,用的力气有些大。
浅玉儿微微皱起眉头,却不回头看他:“什么、什么逃避?”
“呼---”
第五瞳呼气,颇为无奈:“如果假装不记得一切就不用面对一切的话,那这世间该有多少醉生梦死之人?”
“……”
“浅玉儿,如果你真的喜欢我……”
“!!!”
浅玉儿赫然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第五瞳。
第五瞳笑了笑:“结果,我还是被你逼的只能承认这个事实……呵呵,难道你就不想听听我的回答?”
知道浅玉儿是当年那条被他抛弃的小蛇后,第五瞳心中涌现出的滋味可谓是五味杂陈。
在说浅玉儿的同时更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逃避……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轻轻揉搓着浅玉儿的手,慢慢靠近她,第五瞳轻声道:“玉儿,你说你年纪轻轻,漂亮又有前途,喜欢上我这一个思想拧劲的老骨头做什么?”
“……”
浅玉儿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看到的只是我让你看到的那一部分的我,真正的我可能是个邪恶无比的魔头,杀人无数……”
“……”
虽然不说话,但第五瞳能感觉到握着的手,传来微微的颤动。
她在动摇、
既然会动摇,就说明他说的话管用。
笑了笑,继续说:“即使是这样的我,你还敢说喜欢……”
“喜欢。”
很是认真的浅玉儿,迎着第五瞳的眼睛,很是郑重的说出了两个字。
听来不是玩笑话,那么真挚。
第五瞳有一瞬间真的相信了。
但是,在感觉到指间传来的颤抖时,那股心动又慢慢的隐匿消失。
放开了浅玉儿,无奈的搔了搔头发,往她面前大迈步了下,下巴正好抵住她的脑袋,“我说……你真的会后悔现在说的话……”
“……”
浅玉儿愣了下,看着第五瞳,其实她很奇怪。
如果第五瞳真的要拒绝她,没必要说这种话来刺激她。
反而这好像是为了她才故意这么做的一样。
那第五瞳的话又几分真假呢?
迟疑的一瞬间,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时机。
第五瞳往后退去,还是看着她,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小鲤鱼现在很危险,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有拿她当过朋友,现在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如果不是她,那你会来这里找我么?”
浅玉儿突然问。
第五瞳毫不犹豫的回答:“不会。”
“……”
“我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第五瞳说完,都不看浅玉儿反应,便对着空气肆意的大喊,让浅紫打开结界放他们出去之类的。
看着他,浅玉儿的眼神慢慢的变得稳重,整个人的气场立马都变了。
“这样啊……”
她好像明白了。
不对,该所其实她一直都明白,所以才会故步自封将自己囚禁在之前的美好当中。可笑的是,在见到第五瞳之后,所谓的牢笼不攻自破,所有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浅玉儿明白这的确是不能一直逃避的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不甘心,想再博一把。
结果,没有任何改变,她输的彻底。
第五瞳一直都认为她是个麻烦,不论何时,都是。
当喜欢和爱变成了让对方不舒服的牢笼,那便不再是爱,而是诅咒。
浅玉儿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才没让眼泪流出来,还要笑着对第五瞳说:“呵呵,我是为了鲤笙,不是因为你。”
说着,漫过第五瞳,挥袖制成一道传送法阵,“这里可直接通往外边。”
说着,就要进去。
“那你姐姐那边……”
“你既然能说服我,那这便是命,姐姐不会阻拦。”
头都不回,连声音也像清泉凛冽,霎时消失在了传送阵中。
第五瞳莫名揪心了下,便看到空中慢慢浮现了一行字。
‘后悔的有可能是你。’
是浅紫说的。
第五瞳四处看了看,却始终见不到浅紫在何处观瞻这一切。
轻呼口气,甩袖跟上了浅玉儿。
传送门很快关上,而浅紫随后从空中显形,看着在空中形成的又一行小字,无奈的叹气:“命么?哼,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是这么说,但浅紫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如果不是因为不能泄露天机,不然她又何苦承受明知结局却无力避免的心理压力?
甚至可能会因此葬送自己的亲妹妹……
只是因为她知道天命难为,在反抗也绝对敌不过天意。
“我也只能希望你们能够在任何时刻都做出准确的决定了……哎!”
无奈的挥袖,身影消失的瞬间,这个结界也化为了虚无。
浅玉儿直接将传送法阵的出口设置在了青珏色他们不远处,当然这不是巧合,在这之前,浅紫已经将青珏色几人在这里的消息传达给了她。
一切都是有意而为之。
青珏色他们看着浅玉儿和第五瞳一前一后从结界出来,起先是震惊,当看到二人的表情,再猜到他们谈的的并不愉快后,也没敢多嘴。
只是狐若嘴欠问了一句:“你们现在的关系有所改变?”
然后得到的是第五瞳的一记白眼。
看来是没有,非但没有,还更加的严重了。
不过,看浅玉儿的样子,应该是记得一切。
“因为在巫山感觉不到时间变换,现在是何时?”
第五瞳问,无视旁边的浅玉儿,问的有些急迫。
青珏色玩弄着扇子,看了浅玉儿一眼:“距离他们的成亲大典还有半日。”
“半日?”
竟然转眼已经过去了两日半,不愧是最能让世间混淆的巫山。
第五瞳想了想,依然没有解释浅玉儿之事的意思,“既然还有半日,那我们要先跟羽毛他们汇合?”
“不找其他人了?”狐若问。
第五瞳无奈:“还找什么?都没时间了……”
说着,这才看向浅玉儿,却满脸的嫌弃“早知道来这需要耗费这么久,还不如先去找其他人,说不定这时候龙琊他们都能找齐……”
“……”
浅玉儿貌似不想接话,一句话不说。
青珏色觉得尴尬呀,急忙道:“啊呀,这找谁吧一样?反正现在我们几个人也足够了。剩下的人等后续再联络就行,不在于这一时。”
“对,眼下我们还是赶紧决定吧!到底是先汇合?还是先去东雷音?”狐若也道:“现在不怕别的,就怕挽虞那丫头突发奇想搞什么花花心思……”
“那就先去东雷音。”
不等狐若说完,第五瞳急忙道。
动作更快,直接制成传送法阵,挥手拉着浅玉儿,“不要发呆,走了!”
“!!”
因为完全没想到第五瞳会主动拉她,浅玉儿愣了下,但反应过来后,却没有推开他,由着他拉着。
如果这是最后的温柔,她为何不接受?
想着,二人的身影从面前消失。
“他们两个……奇怪。”
沙暴悠悠的说了一句。
青珏色与狐若相视一笑,不可置否,随后相继进入法阵,不多一会儿,几人一同消失。
另一边,天羽月等人好不容易接到了狐若的联络,说是他们先行去了东雷音打探情况,让他们继续等其他人到齐。
考虑到反正有传送法阵,想过去东雷音也会很快,天羽月跟其他任商量了下,也认为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
太多人集中在一切过于显眼,还是让狐若他们先探探风比较好。
“你在想什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月下樱走到天羽月身边,观察他后,道:“如果是因为鲤笙,那担心是没用的。我们现在谁也猜不到挽虞会拿她怎样……”
“谁管他怎么样,小鲤一出现,我们便立刻动手抢回来。”
天羽月十分激动的说着,十分的紧张。
他这么说,那月下樱还能说什么?
同一阵营可少不了和气生财,“我倒觉得没事,但你认为鲤笙她可能让你动手硬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一个个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出手如果拿捏不好分量,可是会将无辜人卷进来的。到时候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是我们说几句对不起就能搞定的,鲤笙作为我们的领导者,自然要负全责……”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
天羽月现在不怕别的,就怕月下樱私下里统计的一些事情会成为现实,他之前为此没少受过苦。
救人好救,但救了之后如何安排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天羽月细细想来,也的确不能因为冲动而坏了大事。
要想成事,唯有先忍。
咬着牙,眼睛都要瞪出血来,死死盯着不远处,期盼着龙琊他们能赶紧找过来……
再说青珏色他们。
因为中途出了点小意外,虽说没什么大事,不过因为费了些时间,等他们到了东雷音,恰好已经到了婚礼要开始之前。
隔着一条护城河看东雷音的雷音城,那气派的很的城楼宫殿,到处都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大街小巷都没放过,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东雷音的公主要出嫁,为了喜庆,甚至东雷音的人都换上了带着红色的衣服,见了都是以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无比开心。
因为疑问,狐若瞎打听了一番,随后才发现,他们竟然是因为终于要送走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开心成了这样,看来是平日没少吃她的哭,眼下正得意的乐着呢!
“嘡啷---”
第五瞳刚要穿过护城河,可门口的守卫便亮出了兵器。
“我朋友在里面,我要进去看她。”没办法,第五瞳只好摆出好态度,这种日子,毕竟是来抢人的,没有抢到人之前不能太出风头。
然而守卫就更没听见似的,根本就不搭理他。
也对,为了绝对低调,几人都用了易容之术,现在看他们,压根就看不出他们原来轮廓,活脱脱的一般人罢了。
没有关系又没有颜,人家理你才怪!
“咳咳!”
第五瞳尴尬的咳嗽了下,往后看,青珏色他们正看笑话呢。
“你知道我朋友谁么……”
“这位官爷……”
青珏色突然凑过来,边将第五瞳往旁边推了下。
第五瞳愣了下,刚要说什么,后边狐若也上前来,将他往后边拉。
青珏色才接着道,“我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就给通融下吧!这是一点点心意……”
795.成亲在即
青珏色往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打开一道小口给那人看了看。
见里面装的全是价格不菲的珍珠,在这种乱世,何况他们这些人,这每日辛苦擦操劳的却拿不到多少银两养家,看到这么多的珍珠,试问哪个不动心?
再次打量了下青珏色他们,确认几人看起来的确不像会惹事的主,这才赶紧将钱袋收起,顺势放进了口袋。
冲后边的人挥挥手,示意放行。
“谢谢官爷了。。”
青珏色还是赔笑,冲狐若他们招手,示意能进。
第五瞳在经过那人时,依然不爽,瞪了他一眼,在狐若的拉扯下,这才乖乖进了城。
相比于外头,护城河后的景象更加隆重,红色悦目不说,几乎每一棵树都没有放过,装饰上了大红的灯笼或喜字,而通往雷音城的主干道却因为要接亲的关系而被彻封锁,更能看到两边皆是雷音山的弟子在把守,而其上更用结界震慑,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无法遁形。
“看来我们还得等等了……”
青珏色看了那架势一眼,知道不能来硬的,便道:“在没有见到鲤笙之前,我们谁也不准动手。”
尤其看向第五瞳,就属他事多。没办法不多盯着点。
第五瞳冷哼,“知道了知道了。”
狐若则抬头看了看天:“现在距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洛爵应该已经在来接亲的路上了。而鲤笙被挽虞抓了这么久,这里的人多少会知道些什么,在看到鲤笙人之前,我们先去各自打听一下看看,能打听到是最好不过……”
“嗯。”
众人点头,而在分散开前,沉默的浅玉儿看了第五瞳一眼,似乎有话要说,但在第五瞳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前,却突然掉头往旁边走开。
第五瞳:“……”
青珏色看了,笑:“看来你被讨厌了啊?哈哈……”
第五瞳:“……”
果然,跟狐若一样,青珏色也是个惹人讨厌的家伙。
看看三人各自往一方向而去,没办法,他只能往剩下的南方而去。
同一时刻,雷音城内。
一身繁琐红妆的挽虞,浓艳的红色嫁妆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妖艳的妖精,霸气而又多了几分妩媚。
“公主,您今天真的太美了!洛公子看到您的话,肯定会被迷倒的!”
一个宫女,一边给挽虞整了凤冠一边赞美着。
挽虞盯着铜镜中那张绝代风华的脸看了下,虽说的确是倾国倾城之色,但眼前只要想到鲤笙那张轻易就能摄人魂魄的绝世美颜,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求她爹雷万钧将鲤笙放进了玲珑塔,但只要想到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诱惑洛爵的女人,便无法平静。
“哗啦---”一把扯下凤冠,直接扔在地上:“换掉!换掉!通通换掉!”
起身就把已经穿好的嫁衣给一层层的往下扯,随后又扔到地上,拿脚使劲的踩了踩:“这些庸俗之物怎么能配上本公主的美貌?换,现在立马就换掉!”
“是》。。”
宫女们虽然害怕,但也不是第一次见挽虞发脾气,在收拾了地上的衣服后,急忙又从后边备着的几套礼服中拿出一套更为大气的礼服。
“公主,您在试试这一套?”
“这是什么鬼?不要,不要!再换!再换!”
然而,因为气急而烦躁的挽虞,只是看了一眼,便厌烦的将衣服扔在地上,俨然不顾这些礼服是花了多少银子制成。
宫女们随后又相继拿出几套,但都不入挽虞的眼,眼看着迎亲队伍就要到了,还是没有选好衣服。
最后只剩下了一套……
怎么说呢?
宫女们一直没有拿出去的原因是……不知道哪个裁缝,竟然在公主大喜之日用了纯白的锻锦打造了一套与婚礼格格不入的白色礼服……
这颜色,如果拿出去给挽虞看了,做这礼服的裁缝非要被砍头不可……
“还有吗?还不给被公主拿过来瞧瞧!“
挽虞等的不耐烦,又开始喊,可不见宫女应声,最后只好自己过去看“你们这些人竟然敢不搭理本公主……!”
刚走到屏风后,迎面却看到宫女手中拿着那套纯白的礼服,一脸纠结的样子。
见她进来,惶恐的噗通一声跪下。
“请公主大人饶命……”
“那个……是礼服?”谁知,挽虞却像着了魔一样,在看到礼服的瞬间就吸引了目光。
几步上前,直接从那宫女手中夺过那套礼服。
撑开看了下,先不说颜色,就连每一道的工序也不像那些繁琐的红装,尽可能的简单,就连料子也只是用最平凡的锻锦制成,谈不上一丝一毫的华丽。
可偏偏挽虞喜欢上了。
拿着衣服就试穿了起来:“别在那傻跪着,还不过来帮本公主更衣!”
“啊,是!”
宫女们急忙起来,看着欢喜的挽虞,却有些犹豫:“公主大人,这礼服颜色也太……”
“颜色怎么了?谁规定成亲一定要穿红色了?比愣着,更衣啊!”
“是……”
既然挽虞这么说,谁还敢说什么,赶紧一起七手八脚的给听穿戴起来。
大约一炷香时间,挽虞彻底换了一套行头,而那过于妖艳的妆容也往无暇更改了下。
纯白色的礼服趁着无比清淡的妆容,虽说不会觉得惊喜,但却让人眼前一亮,那张精致的俊脸也不至于被红色侵占,倒是越发的好看起来。
挽虞总算是满意了。
左右在镜子前看了好几遍,甚至还对着镜子呵呵的笑,“你们下去吧!”
大约距离洛爵来还有一炷香时间,挽虞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对着镜子,忽然冰冷了神情:“今天便让你彻底死了心,哼!”
说着,扭头看向放在一边桌上的一座八角棱形的宝塔,见每一处棱角上悬挂一盏绿色的灯火,忽明忽暗。
这宝塔便是玲珑塔,而此刻玲珑塔内的鲤笙在被玲珑塔困了足足三天之后,虽说还活着,但因为被玲珑塔的震慑之力剥夺了太多的灵力,现在血色全无,正背靠着塔壁,仰面听着外边的动静。
可能因为身体动弹不得,听觉反而变得敏感了更多,不光是屋内的声音,就连外头庭院有人经过都能听得清楚。
自然,挽虞的话也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她的耳朵。
微微侧脸,往挽虞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过去。无奈的笑了笑,懒得去搭理她了。
反正……事已定局。
挽虞是洛爵于今日要取的女人。
挽虞不死心,又往玲珑塔前靠了靠,故意的道:“妖女,你知道我留着你性命打算做什么嘛?”
鲤笙:“……”
大致能猜出来,不过她懒得说。
都不用想,挽虞之所以关着她的理由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在婚礼之上要拿她开刀,..
挽虞拿起桌上泡着的参茶,抿了口,随后确认口红没有被蹭掉,这才继续说:“我告诉你,很快你就知道了。不过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旦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恐怕到时候你就会觉得不如死在这玲珑塔内更好了……”
“你不就是想在婚礼上上拿我试探洛爵么?”
“!!!”
挽虞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一副压根就没想到鲤笙会接话的反应。
随后,赶紧用手戳了戳那个玲珑塔,确认没有出现问题,轻呼口气:“啊,真扫兴,你还活着啊?”
鲤笙觉得好笑:“你要真觉得我死了的话,那你还在这跟我说什么?”
“……”
好吧,鲤笙说话的确很呛人,说的挽虞干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后来干脆使劲拍了玲珑塔一下,怒道,“你也就现在能嚣张了,等九哀选择我而不是你,你就知道什么叫生死不如了!”
“……”
这话……鲤笙没有接。
隐约的觉得会发生什么,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挽虞见鲤笙是彻底的没了动静,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咚!”“咚!”
突然,鼓声雷动,从远处遥遥传来,隔着很远都能听到阵阵欢呼声。
洛爵带着一队迎亲人过来了,此刻正经过护城河,在两岸人群的欢呼声中骑着高头大马,款款而来。
虽说是成亲之日,但洛爵衣着简单,一身素白立领长袍衬着那张英俊无比的脸更是瞩目,只是因为面无表情看起来十分冷酷。
他身后跟着七八个人,以鲲鹏为首,御子柴和隐灼等人在后,众人也是一身雅致白袍,一脸严肃,哪里看出有几分喜色,分明有种要出征之感。
在长街的尽头,是洛爵他们要穿过的长雷门,门后是可以直通雷音城的卯命大道。
应雷万钧的要求,卯命大道两边站着身姿挺拔的大内侍卫,红色为主的着装,整齐划一,而他们身前更特意雇佣了足足几百人的修灵者。
雷万钧很清楚,今天这种日子肯定不会太平,毕竟挽虞活捉了千妖之主,妖族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雷万钧想着让挽虞开开心心的出嫁,也得先把她玩火玩过头的后果想到应对的法子。
不管如何,他就一个女儿,女儿想要什么,就算要他搭上半壁江山也甘愿。
洛爵这是在成人后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的来雷音山,更别说在这么多人面前现身了。
最近都是洛爵的传闻,各种都有,所以在场的也有很多女子想要一睹他的风采。
结果,只是一眼,长街之上,但凡见了洛爵的女子,顷刻就迷的失了魂,更有不幸与洛爵对上眼的,直接就疯了一样,傻笑个不停。
一大半的女人深陷于这一眼,喧哗更甚。
“看呐,我们爵爷的厉害!”御子柴看那些女子疯狂的样子,立马小声道。
众人听后,虽然认同,也为之自豪,但一想到去世的洛世奇不由得鼻头一酸,只是跟着点头。
鲲鹏也道,“别分心了,注意观察四周情况……”
他们也是料到会有情况发生才会跟了这么多人过来,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洛爵是打算只带两个人的。
无视一切的热烈与喧哗,洛爵很快到了卯命大道,身后的欢呼声渐渐听不到了。
卯命大道的尽头是足足六十六层白玉阶,往上而去,便是主城“广域殿”。
入口处,洛爵一眼瞥过去,两旁侍卫安静的如同死水,大概是因为正在广域殿前候着他的雷万钧的缘故。
洛爵深吸口气,驾马往前。
马蹄声声,不一会就到了台阶前。
洛爵从马上下来,抬头看过去,台阶上的雷万钧正用无比严肃的眼神盯着他,像要将他的脸盯出个洞来一般。
“爵爷,他们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让我们过去吧?我看这里肯定有……”
“哪怕是陷阱也得跳。”
洛爵酒下一句话,率先上了台阶。
一步步,无比镇静。
御子柴耸耸肩,知道自己又多嘴了。
鲲鹏瞪他一眼,大概意思就是让他保持安静,静观其变。
几个人相继一步一步上去,倒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在最后十几层台阶时,两旁有两三官员并排而立,见到他们上来,急忙行礼。
洛爵瞥了一眼,并无反应,踏上最后几层台阶。
身为南落火的国主,洛爵与雷万钧本是平起平坐的关系,但今天的他是他的驸马,尤其也是晚辈,行礼稍表尊敬也是可行的。
于是款款作揖道,“洛爵拜见雷国主……”
雷万钧本来就是个比较严肃的人,早就知道挽虞追洛爵追的十分辛苦,一直对身为人杰的洛爵是又讨厌又喜欢。
今天终于能亲眼看到,一面震惊于洛爵的王者之气,一面又开始担心挽虞能否震的住这么优秀的男人……
“雷国主?”
见雷万钧没反应,洛爵又问,“挽虞公主现在在哪里?”
“啊……”雷万钧回神,稍稍尴尬,急忙回身,指着大厅,“挽儿在后面,你可不要以为她喜欢你我就会轻易让你带走她!”
突如其来的霸气。
洛爵点点头,“我知道。”
轻轻三个字,洛爵漫过雷万钧,进了大殿。
虽说有些失礼,不过因为是特殊的日子,有些事也就没有那么清楚了。
雷万钧随后跟上。
因为是皇家婚礼,自然没有那么热闹。
主要是也没人敢。
796.嗜血的礼堂
当进入大厅的瞬间,洛爵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在正前方一身华衣锦饰的挽虞,而是旁边被扣押着的鲤笙。
当二人视线相交,鲤笙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慢慢浮现一丝无奈,继而却黯然的笑了出来。
洛爵的心……在看到鲤笙那惨无血色的脸之后就疼的快要停止跳动了。
如果不是后边的鲲鹏及时拉住了他,估计他马上就会狂冲到鲤笙身边,将这场婚礼的目的抛到脑后。
洛爵握紧了拳头,慢慢走了过去。
带着锦冠的挽虞,看到洛爵进来,急忙拨开眼前遮挡视线的珠链,欣喜异常。
可当看到洛爵全部视线都落在一边鲤笙身上,一股怒火便冲到了头顶,霎时脸色铁青的厉害。
“挽儿,你看谁来了……”
雷万钧似乎并没注意到这些,快步上前,急忙一手拉着挽虞,站在一起:“你这个丫头,眼光果然够刁钻,这等出类拔萃的男人的确世间少见……”
“父王,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吧?”
突然,挽虞冷着脸问了一句。
“啊?”起先,雷万钧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自然,为父就你一个女儿,不支持你,支持谁?”
“那便好。”
挽虞说着,松开雷万钧的手,将锦冠往旁边扒开,不是走向洛爵,而是站在了鲤笙身边。这一举动,可让在场众人吃惊了一番。
鲤笙因为被玲珑塔大伤元气,现在根本没剩多少体力,仅仅是维持清醒都要耗费过于的精力,何况挽虞担心她会逃脱,又往她身上施加了十几道封印,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看到挽虞凑过来,不由得笑了。
她这是打算要拿她开刀了啊?
“九哀,你今天的确是来娶本公主的吧?”
挽虞笑着问,即使有些伤心,但看洛爵的眼神中依旧满是迷恋。
洛爵站到了她面前,自然也站到了鲤笙对面。
大殿的人并不少,刚才还稍显喧哗的大殿却因为这一幕的发展而顷刻冷了下来。
挽虞这话问的……
洛爵想当然的愣住了,就像这明摆着的答案对他来说难如登天一样。
“咳咳!”
没办法,鲲鹏只好咳嗽一声提醒洛爵。
洛爵看着挽虞,眼神平静的很,但在转向看鲤笙的时候,那发自骨子里的温柔一下子刺痛了挽虞的神经。
“洛九哀!!”
挽虞无比愤怒的暴喝一声,随后直接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把剑来,直接抵在了鲤笙的脖子上:“既然你今日是来娶本公主的,那本公主也不能一点聘礼都不收就白白嫁给了你……”
“挽虞公主,我们可是带了黄金十万……”
“你闭嘴!”
挽虞怒斥鲲鹏一句,手中的剑突然倒转,将剑柄递给了洛爵:“今天本公主什么都不要。九哀,本公主也不为难你,这个妖女日前杀了很多人,你若能亲处置了她为那些亡灵雪恨,那本公主便跟你走,自然你想要的东西也不在话下……”
想要的东西……
挽虞这话充分透漏出了,她一开始就知道洛爵娶她是另有所图,因此,借用这一点逼宫,那可是最好不过。
在她说出聘礼之后,在场所有人再次惊讶。
这大喜之日竟然用人头为聘?这也太疯狂了吧?
话说,谁会希望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见红..
雷万钧听后,第一感觉是觉得挽虞有些冲动了。
不过,在打算劝她的时候,一看挽虞完全不容反驳的认真眼神,顿时明白了。
她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要让洛爵亲手杀死鲤笙,来证明他的决心。
也算是一石二鸟之计。
因此,雷万钧不反对,也没有理由反对。
一下子,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了洛爵身上。
鲲鹏他们左看右看,周围的人根本没有一个敢反对挽虞,自然也就没有人敢吭声。
要知道,身为千妖之主的鲤笙,可不是他们想杀就杀的。就算她已经成为罪孽榜上的缉拿也不可草率动手。
何况,洛爵明显就是一副不打算动手的意思,压根都不去接挽虞手里的剑。
“我说挽虞公主,今天好歹是你跟我们爵爷的大喜之日,这见血不大好吧?”御子柴在关键时刻出声了:“我们为了来接您,可是专门准备了十万两黄金,上百颗百年以上的西海夜明珠……”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闭嘴!”
自然,又换来挽虞的一顿吼。
“洛九哀,你到底动不动手?!”
挽虞又开始逼洛爵,手里的剑颤抖个不停:“我再说一遍!只要你杀了这个妖女,我便无条件跟你走!杀了她,你也是为民除害名利双收了,到底为什么不动手?”
说到后头,眼泪竟然在眼眶中打转,也分不清她是在演戏还是什么的。
洛爵……就是不动弹。
鲤笙看不下去了。
这么一看,貌似洛爵真的是出于某种理由才会迎娶挽虞,并不是出于真心。
不管如何,看来洛爵也是被逼到没办法才会这么做。
如果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八荒末主才不惜这么做的话,那她不介意帮他一把。
“哈哈!”
突然,她十分爽朗的笑出声来。
因为用力,身体到处十分的疼。
看着洛爵,再看看挽虞,十分可笑的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演戏给谁看吗?”
“你不要猖狂,很快就让你知道什么..”
“哈哈,你能拿我怎样?”
鲤笙无比不屑的嘲笑着,“你认为他可能对我动手?呵呵,就算我杀了几十人,几百人……他也不会动手。”
十分坚定的口吻说出这话来,让人听着十分的匪夷所思。
挽虞气的浑身打哆嗦,直接上前推开两边搀着鲤笙的侍卫,拿剑就要朝她砍下……
“嘡啷!”
只是,这一剑下去,砍到的不是鲤笙,而是指天剑。
挽虞不可置信的回头,发现后边洛爵竟然拔出指天剑来跟她抗衡……
“九哀,你……”
洛爵稍微一挑,将挽虞的剑挑飞到别处,“你不适合做这种事。”
说着,站到了鲤笙对面,终于打算面对了。
“你真的……杀了那些人?”
“……”
没有想到洛爵会确认这个,鲤笙微微一愣,但很快从那双无比茫然的金瞳中看出了不忍。
他是真的不想直面于她啊!因此才会这么为难……
不过,那又如何?
两人躲了一次又一次,结果还是变成了这样光景。
是命,命运。
鲤笙不想再闪躲下去,也想给这份感情一个结局。
于是大笑起来:“哈哈!谁让那些人该死?!明明妖族已经打算跟你们人界和平共处,你们却仍然不知悔改,把妖怪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害他们性命……我只是把你们这些人类对妖族干的事情用在了你们身上罢了……”
“嘡啷---!”
洛爵的指天剑掉在了地上,看得出因为鲤笙的话,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
“我不信……肯定不是这样,你不是……”
几步后退,如同逃避事实般。
鲤笙冷笑道:“如果不是被玲珑塔剥夺了力量,我现在定然会杀了你们在场每一个人类,用他们的血慰藉失去的那些妖怪..”
“;洛九哀!你还不杀了她!”
鲤笙的话,可是应了挽虞的心思。
怒吼一声,便从后边推了洛爵一把,直接将他推到鲤笙面前。
直面着鲤笙的眼睛,洛爵的眼神可谓十分绝望:“你在说谎,你根本就不是……”
“铮铮--”
突然,鲤笙一个眼神,面前赫然出现了斩碧空。
鲤笙笑着:“只要我想,那些人……可以在瞬间丧命……”
洛爵闻言,急忙握住了斩碧空,却因为想到斩碧空是当年他送给鲤笙之物而瞬间红了眼眶,不由得垂下手。
“我还是不信……”
无论如何,鲤笙都没有做这种事的理由,不是吗?
鲤笙看着他,还是笑:“这么,要我试试看么?”
“!!!”
那一刻,洛爵的确从鲤笙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无比冰冷的敌意,以至于他握紧了斩碧空。
“杀了她啊!”
谁知道,后边的挽虞突然情绪激动,一把握住洛爵的手,直接将斩碧空刺入了鲤笙的胸口!!
不,不对……
洛爵在察觉到的瞬间就o将斩碧空的剑刃掉转了,虽说斩碧空抵住了鲤笙的胸口,但却是剑柄,而他正紧紧的握住了剑刃,血……快速的流出来,在地上晕染开来。
“!!!”
看到血的瞬间,挽虞慌了:“你这是做什么啊!这不都流血了吗?来人!来人给包扎..”
“不用了。”
洛爵推开挽虞,无所谓的用手握住流血不止的手,斩碧空掉在地上。
即使变成这样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真的是你做的吗?”
鲤笙:“……”
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犟啊!
明明只要顺应形势砍她一剑,她又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做做样子也行啊。怎么就是不知道变通?
看来,还得继续努力装的强横,让人厌烦才行。
“那些人……死有余辜。”
“……”
看到了,洛爵眼神中的光芒消失。
只是,哪怕鲤笙都说到这个地步,洛爵还是没有动手的意思。
周围的气氛开始往十分不安的方向发展,雷万钧也没了耐心,正狐疑的看着他们,不停的撵搓着手上的扳指……
不行了,这样下去,绝对会让人怀疑。
鲤笙轻呼口气,“明明杀了我就能坐拥天下,为什么不动手?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要的么……”
“……”
洛爵继续沉默,只是看着她,笑的很苦涩。
那笑容,如同有千言万语,但却如鲠在喉。
他到底要她如何是好!
“罢了,机会也给过你们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这个千妖之主好欺负,那我只能让你们后悔了……”
“轰隆隆==!!”
突如其来强力灵压猛地炸裂,而鲤笙置身于灵动的中央,浑身释放出无比凌厉的灵压,直接将大殿轰成了碎片!
好在,在那一瞬间,感知到危险的洛爵和鲲鹏他们急忙制成防御结界,这才没有造成大的人员伤亡,无非是有些擦伤之类的。
只是,定睛看,方才还金碧辉煌的大殿,此刻断壁残垣,一点好样子没剩下。
“你这个妖女竟然敢毁了……咳咳!!!!”
雷万钧气不打一处来,一口血吐出来,直接给气昏了过去!
“父王!!!”
挽虞灰头土脸的刚定神,看到雷万钧在自己面前昏倒,急忙上去。
确认他只是昏倒而非气绝后,立马丧失了所有理智:“洛九哀,你如果再不杀了他,你就别想得到玲珑塔!!”
“!!!”
洛爵猛地一震,再看突然一声跪在地上的鲤笙,手中的指天剑……慢慢的抬起。
鲤笙方才那一下,几乎将剩下的灵压都耗尽,真的没有力气站稳了。
半跪在废墟的中央,嘴角也渗出血来。
抬头,看着对面拿剑指着自己的洛爵,无奈的笑:“啊,真不走运,竟然没有力气了..”
她都这么说了,洛爵就算是为了迎合形势也该对她动手了吧?
“如果你下不了手,那我来!!”
挽虞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好的一个婚礼被鲤笙弄成了这个样子,如果不杀了鲤笙,可难平她现在的满腔怒火。
随意拔出旁边侍卫的剑,快速的冲了上去!
洛爵并没有阻止,可能是觉得鲤笙能躲过去,也可能是因为愣神……
只是,鲤笙如果有那个力气的话,又怎么可能跪在地上?
眼看着挽虞冲了过来……
“噗呲---”
剑刺穿血肉的瞬间,疼痛那么明显。
鲤笙倒吸一口冷气,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一看,挽虞的剑竟然扎在了她的肩膀上,离着心脏还有一段距离……
“……”
这女人应该是没有玩过剑吧?隔着这么近竟然没刺中……
当然,疼还是很疼的。
挽虞在刺中的瞬间就慌了,腾腾倒退几步,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笙儿!!”
看到鲤笙受伤,洛爵急忙冲了上去。
然而,横空出现的第五瞳却无比强硬的用灵压震开了他!
只见第五瞳杀意满满的瞪着洛爵,眼眶通红,闪烁着无比凌厉的红光,恶狠狠道:“是谁干的?”
犹如来自地狱质问,霎时听的人心生无底洞的寒意。
797.偏离正轨
看到第五瞳的瞬间,鲤笙在觉得遗憾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怎么来的这么晚……”
“小鲤鱼,你知道你这么作,会令我们很为难吗?”
第五瞳在对鲤笙说话时,声音却无比的温柔,哪里像刚才的恶魔?
不过,因为外边层层结界的缘故,第五瞳他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进来。
不走运的是在出入卯命门的时候,狐若被雷音山的人给缠住了,第五瞳直接抛弃他们独自冲过来。
结果一来就看到了鲤笙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突然出现的第五瞳,对于料到他们会出现的鲲鹏等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吃惊的。
不如说,第五瞳这么久才出现这才让人觉得吃惊。
看到第五瞳后,洛爵暗暗的松了口气。
至少有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保护鲤笙了,就算他动手也不会伤了鲤笙。
刷拉--
指天剑对准第五瞳,赫然道:“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刷拉---”
既然见到了熟人,第五瞳直接亮出了真容,同时灵压也无需掩饰,赤果果的亮给在场的人看。
那是怎样磅礴的灵压啊?
妖界始祖这一称呼果然不是白得的,的确是令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但是……
就在第五瞳亮出真面容的同时,在不远处看人热闹的一个人突然露出了无比惊恐的神情。
“啊……啊……他,是他..”
“喂,你怎么出了一头的汗?”
身边的人还纳闷他为何指着第五瞳,一个劲的出冷汗,俨然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是他!是他杀的!!!”
惊恐到极致的那个人,指着第五瞳,突然叫了出来。
因为眼下挺安静的,他那么一喊,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不过,都是一脸的茫然。
杀?
杀了什么?
第五瞳比起旁人,却很是冷静。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男人,笑出声来:“我杀了什么?”
那人一听,顿时面如死灰,“人……那些人……”
“嗯?”
第五瞳沉下脸色,带着几分不悦,直接用眼神就将那个男的吓到往后直退。
“不,没什么。是我看错了……”
“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倒是说出来啊!”
突然,挽虞如同闻到了什么气味,走到那人面前,直接拿剑抵着那人的脖子,“知情不报,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噗通!”
那人吓到失禁,不由得跪下,突然一个劲的痛哭起来。
“公主殿下,小的家中还有老小要养活,您可不能……呜呜……”
挽虞收起剑来:“那就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落下!说的好的话,我会额外再补助你一千两银子,足够你家中老小使用的了……还不快说!把你看到的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他!”
什么叫为了钱而不要命?
那个男人一听,猛然指着第五瞳,又有了不尽的勇气。
为了钱,也是为了所谓的一家老小。
第五瞳眯着眼睛,还是不以为意:“有本事你就说。”
着略带威胁的语气,虽然只是他随口一说,但别人却不那么想啊。
瞬间都以为这男人真的知道什么,立马一个个的神情兴奋起来。
鲤笙皱起眉头,有些担心的看着第五瞳,因为第五瞳是背对着她,完全看不到他现在什么表情。
不过凭着直觉,鲤笙隐约觉得不妙,很不妙。
“第五瞳,你没有做什么……”
“那些人,不久前说是被千妖之主杀死的那些人……分明是他雇人杀的!我看到他跟那两个人单独见面,还提到妖川之前发生的惨案也是他派人……!!”
“!!!”
然而,那个人再也没有说下去的机会了。
第五瞳手起刀落,直接将那人的脑袋给砍下来。
脑袋骨碌骨碌在地上滚了个圈,滚到了挽虞脚下。
“啊啊啊!!!”
挽虞隔得最近,雪白的长袍溅上一身血,与脚下人头四目相对,霎时惊魂地哭叫起来。
可第五瞳的这种行为如同在承认那个男人说的事实,瞬间让在场所有人进入了警戒模式。
第五瞳却毫不在意的笑着:“呀,真是……还以为没有人看到,结果,百密一疏啊!”
他竟然承认了!
“!!”
对于他的诚实,鲤笙就像听到了鬼话,恨不得剜下自己的耳朵。
“什、什么……”
“小鲤鱼,如果我说这都是为了你,你会相信吗?”
第五瞳回头,笑着对鲤笙说,而眼底的认真清楚明白。
他……真的是他做的。
那些人,甚至……连妖川???
可是,为什么要说做这种残忍的事情是为了她呢?她分明从未要求过他……
“不、不可能。第五瞳,你绝对在开玩笑吧?”
鲤笙不相信,她要怎么相信总是笑眯眯的第五瞳,竟然会这么冷酷的做出这种事,还能笑出来…….
啊,这么一看,这不就像她为了让洛爵相信而做出来的事情一样么?
你第五瞳说不定只是为了……
“小鲤鱼,我可以为了你不惜与天为敌,你只要相信我便可以了。”
第五瞳的眼中,除了她,没有别人的模样。
鲤笙……相信他,不管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如果她的信任的结果是被背叛,那也是她的命。
所以……
看着对他们亮出兵器的众人,鲤笙深吸口气,最后看了眼旁边的洛爵。
从这一刻开始,她彻底的明白了。
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而且……
“是我让第五瞳那么做的。”
“!!!”
“不管是要杀死那些伤害鲛鱼一族的恶人,还是妖川惨案……都是我的主意。”
“小鲤鱼,这……”
“你闭嘴,这是你能逞强的事情吗?”
鲤笙大喝一声,眼眶通红,在看着洛爵时,更是绝望的笑了:“你们动脑子想想,如果没有我这个千妖之主的命令,有谁能那么轻易的进入妖川?又有谁敢在我眼皮底下做小动作?”
深深的吸气,再吸气,也未能将满腔的冰冷焐热。
第五瞳沉默了。
大概他从未想过鲤笙非但不埋怨他,反而将一切的罪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至于理由。
第五瞳大概也懂。
因为她这个人呐,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没办法看到自己的朋友受苦。
所以,这个烂好人啊……总是人前人后都独自承受着折磨痛苦,一次一次,一遍一遍。
洛爵其实不相信鲤笙所言,一点都不信。
但比起他一个人的不相信,众人的不满与仇恨却无比的恐怖。
其实谁死跟他们都没有关系,但如果死的是穷凶恶极的千妖之主,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于是,鲤笙成为了他们共同的敌人。
杀了她,就能够成为英雄。
杀了她,就能够一举成名。
“洛九哀,你听到了吧?这个女人是多么的恐怖……此时不杀她,更待何时?”挽虞又开始怂恿起来。
镇定之后的她,满身是血,但却适应了那种疯狂,眼神狰狞:“如果你不想杀她,不,不对,你……为什么不动手?你不是惊阙山最年轻有为的弟子么?你不是百步琅的骄傲么?为什么不动手……”
过于冷静的质问。
洛爵“……”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有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所以沉默。
“洛九哀!你!”
挽虞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句,无比失望,紧咬着牙,眼泪却直掉,“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啊!”
洛爵握着指天剑的手在颤抖,在颤抖,然而迎上鲤笙的眼睛,却无比坚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只是,这种情况,他一个人的信任真的没有用。
“洛爵!你难道要护着这个妖女么!”
“惊阙山的名誉都毁在你手里了!”
“……”
时间一拖,看热闹的人不由得开始抱怨。
咋呼着,怒喊着,生怕洛爵听不到,重复的辱骂着鲤笙。
声声入耳,痛彻心扉。
这要洛爵怎么办?
“喂,还不动手?”
洛爵能忍受那些辱骂斥责到现在,鲤笙已经很满意了。
至少他没有像之前很快抛弃了她。
笑着,踉跄走向洛爵,看着他,努力的笑着,“再不动手,我可就要动手了……”
环视一圈,冷冷的笑,“这些人知道了我的真面目,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噗嗤!”
下一秒,洛爵一剑挥下!
“!!”
令人无法相信的是,洛爵竟然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挽虞刺向鲤笙的剑……
第二次……
剑没入洛爵的腹部,血很快渗出,染红了白袍。
挽虞看后,不可置信的同时,终于笑了,“哈哈!!!”
她是有多傻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炫耀自己得到了洛爵?
结果呢?
洛爵从头到尾根本就不将她看在眼中不说,宁愿背上叛徒之名也要维护一名罪人……
“哈哈!”挽虞仰天大笑,笑自己太傻太蠢,眼泪不停的流。
拔出剑,嘡啷一声扔到一边,信步走到洛爵身边,“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咬牙切齿的说完,突然夺过洛爵的指天剑,突然有了无比强劲的爆发力,忍受着指天剑的剑压,猛地往鲤笙刺了过去!
“够了!”
洛爵真的发怒了。
一声怒喝,挽虞手里的指天剑横飞而走,在空中旋转一圈,当啷一声,插在了洛爵身前!
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挽虞猛地被甩到一边,即将撞到旁边的废墟时,一道黑影出现,直接将她抱住。
定睛看,竟然是气喘吁吁赶过来的雷云。
雷云因为有任务外出,得知挽虞之事夜以继日的赶了回来,好在还算及时,不然刚才那一下,真不敢保证挽虞能毫发无伤。
雷云一看挽虞被洛爵如此对待,不管如何,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冲洛爵便吼:“洛爵!你这还算男人吗!挽虞公主可是您未过门的妻子,你何以对她下这种毒手?”
“哇啊!”
挽虞的怨气在雷云的怒火中爆发,抱着他开始嚎啕大哭。
相比刚才,现在的她又开始了那种一贯假惺惺的作风。
怒火中烧的雷云是很吃这一套的。
一手揽着挽虞,走到洛爵身边,怒气冲冲的道:“枉我那么相信你,结果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
洛爵方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很大的力气,等反应过来,雷云已经带着人到了,面前。
看挽虞哭的那么惨兮兮,雷云又那么气愤,洛爵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是真的,不过,他并未后悔自己的所为。
视线漫过挽虞雷云,落在后边鲤笙身上。
嘴角颤抖着,到底要他怎么办?
他怎么可能对她动手?明明都决定再也不会伤她的心,再也不会……
“小鲤鱼,就像你说的,这些人如果活着出去,对我们很是不利。依你所言,不如都杀了得了。你放心,这一次我定会处理的不留一丝痕迹,绝对不会再有漏网之鱼来破坏我们的计划了……”
突然,第五瞳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计划?
鲤笙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
“嘡啷!”
突然,指天剑猛然指向了她,其后是洛爵无比吃惊的眼神。
啊,这是……
鲤笙看着他,一时间竟然语噎。
洛爵握着拳头,无视肚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惨白着脸,一字一句的问:“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鲤笙?你真的没有变?你还是她吧?”
“……”
鲤笙很想问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话到了喉咙又憋了回去。
问……问什么问,第五瞳的话这不是奏效了么?
鲤笙冷笑:“你不是相信我么?怎么,别人几句话你就开始动摇了?结果,你对我的信任不过如此……”
“回答我!你还是她吧?!!”
洛爵怒吼,眼眶中有晶莹的眼泪在闪耀。
“你不是相信我吗?”
不是相信她么?
竟然这么轻易的就……
“哈哈……我真是蠢到家了。”鲤笙突然轻笑,笑自己竟然到现在都那么傻,看不透洛爵的心:“够了,真的够了……”
滴答---
无声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地。
同时,八荒众妖觉得胸口郁结,修为稍低的,眼前一黑,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推开第五瞳,一抬手,地上的斩碧空重新回到了她手中。
798.剑斩情缘
“不就是一死么?如果我的死能让一切事情终结,那死一死又有何妨?”
反正,不被爱着的人信任,被爱着的人抛弃,她尴尬的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笑着反转斩碧空,毫不犹豫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不!!!”
赫然传来的呐喊,突兀的传了过来。
在洛爵反应过来,要冲过去之前,那身影猛地撞开洛爵,冲到了鲤笙身边。
一身月白长袍的溪叠,此刻浑身释放着无比凌厉的灵压,抱着鲤笙,看到她自行了断的模样,不敢相信这一切。
“啊啊啊!!!!”
仰天长啸中,不顾一切的释放出了更为强大的灵压,只听轰隆一声,霎时将这一切夷为平地!
和多人没有来得及躲避,被之前的残垣断壁打中,当场暴毙,仅仅一瞬,死亡人数超过一半!
溪叠浑然不觉,浑身包裹着一层浓郁的红光,竟然入魔!
抱着鲤笙,溪叠冷冷的看着洛爵,像要把他撕裂一样,“洛九哀!你把笙儿逼成了这般模样,你这辈子都对不起她!”
“溪叠,把她放下。”
洛爵看似冷静,其实内心早就乱成了团。
悔恨,痛苦,绝望,各种感情涌到一起,让他头痛欲裂。
但是,在人前,他终究要保持一国之君的模样,他不能乱。
纵然很想很想夺回鲤笙,用最快最好的办法救她,纵然……
“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溪叠感觉到鲤笙的力量快速的流逝,知道需要对她进行治疗,不然真的很危险。
不能在种地方久留。
说完,直接对第五瞳道:“青珏色他们马上就过来了,你马上制成传送法阵,我们必须尽快把人带离这里……”
“……”
第五瞳没有说话,但却暗暗的制成传送法阵,就等着青珏色他们过来了。
“不能让他们跑了!!”
很显然,此刻这里的动静闹的很大,也聚集了很多人,看到被溪叠弄成的惨态后,当即剑拔弩张。
“喂!!”
好在,期待的声音终于响起。
青珏色他们几个,连同后来赶过来的天羽月,同时出现在了大门口。
再次聚首的几人,出现的瞬间,气势如虹,仅仅是出现就让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冷气。
这些人为何会一起出现!???
青珏色等人在看到鲤笙的瞬间,各种比较模糊的记忆霎时像开启了开关,潮水般涌入脑海。
过往的一幕一幕,无比清晰而又令人觉得感动。
所有的事情都记起来了。
他们相视一眼,彼此确认,随后站成一排,慢慢往溪叠走了过去。
“别过来!”
有人还敢反抗。
“咚---”
不过,没等反抗,被狐若一掌拍飞。
剩下的人,但凡有些修为的,哪个不被这突然出现的几个人的灵压震慑到?
能够保持平静的也只有鲲鹏他们那种级别的妖怪了。
当然,作为洛爵的手下,在洛爵没有动手的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很快,没人敢动弹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珏色他们穿过人群,无比嚣张的站在了鲤笙身侧,不敢作声。
鲤笙看到几人,霎时也有了底气,比刚才要更加挺直腰杆。
天羽月首先注意到的是她身上的伤,“小鲤!”
鲤笙自然看到了天羽月,想到之前他出现在远桑山而她并未认出他的时候,有些对不住他。
无奈的笑了笑“羽毛,你来了啊?”
“玉儿,月下,你们快去给小鲤治疗!”
浅玉儿与月下樱都没听他说完,已经自发的冲到了鲤笙身边。
看着深入肉里的伤口,浅玉儿在看了第五瞳一眼后,很是不悦的道:“这么久不见你,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一下?”
“玉儿,她的情况已经很不好了,那种话就等过后再说也不迟。”月下樱张开了结界,在见到心心念念的鲤笙之后,还是那么的护着她。
心动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情,即使过于好久好久,再见还是让人倾心于刹那。
鲤笙看到二人在身边制成治疗术,感觉到温暖的同时特别怀念这种被安心包围的感觉。
定睛看,身为十大鲤魂的青珏色,狐若,八百段,沙暴,百里仙,都来了,还少了龙琊,千山末和犬火。
云图不在其中,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当初十五人的队伍,再见竟如此残缺,而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洛爵……已经与他们分道扬镳。
鲤笙轻呼口气,看着再次围上来的众人,望向第五瞳。
第五瞳做出了随时都会突击的准备,一看就是要血洗一场。
“妖女,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今日你休想带着你的人全身而退!”
有人喊道。且一呼百应。
“且,说的好像你们能拿我们怎么样似的。”狐若冷哼,回头看向鲤笙。
看到她几乎散尽了灵力,想到是这些人所为,顿时气得不行。
直接祭出红色长鞭,啪的一下甩在地上:“有本事就过来!!”
其他人也亮出武器,站在鲤笙身前,自称盾牌,将鲤笙围起来。
“你还要继续无动于衷么?”
挽虞走到洛爵身边,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难道非要看到我们所有人都死在她手中你才会相信她是个无恶不赦的女魔头?洛九哀,你就不为你们南落火的国民着想一下?一旦让这些人从这里逃出去,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天下?”
“她不会……”
“你是没听到她亲口承认还是根本就不想承认?!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的……”
“爵爷,眼下已经不是我们继续沉默就能回避过去的情况了。”鲲鹏意识到洛爵一直这样犹豫是不行的。
作为了不让他做出无可挽回的举动,他不能再继续保持沉默。
看了鲤笙他们一眼,固然无奈,也只能建议:“我看不如这样,现在您先假装与她为敌,等风头避过去,私底下再谈也未尝不可。”
“我也这么认为。”御子柴也道:“不然,我们都要成为兴风作浪的一员了。虽然我们本来就是妖,倒是无所谓,但如果连累了南落火的国民,那北冥国主和你哥他们绝对是会死不瞑目的……”
“……”
“爵爷,就先装装样子吧!”隐灼在安葬了洛世奇后,这还是第一次开口跟洛爵说话,看来也是因为洛爵的行为足以让他担心的缘故:“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眼下最重要是撇清关系啊!”
“行了,你们谁也别说了,我知道了。”
洛爵被他们一言一语的说的心烦意乱,只好答应。
随后看向第五瞳。
比起质问鲤笙,他猜到鲤笙一定会护着第五瞳,因此直接质问本人反而更容易得到想知道的答案。
“第五瞳,你……”
“呼啦---“
还没等靠过去,鲤笙却突然挡在了第五瞳身前。
“我不是说过了,是我让他做的,你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看来鲤笙是打算将第五瞳做的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哪怕她会成为千古罪人也无所谓的那种。
洛爵看着她,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将鲤笙从这种囹囵中救出来。
“谁敢动他,便是与我为敌。”
最后一句,直接封死了洛爵最后的出路,他甚至连讨伐的对象都失去了。
然而,别人却不会轻易的让他平静了事。
雷万钧突然醒了过来。
看到面前狼藉后,在差点又重新气昏过去之前,冲洛爵就开始一阵吼:“洛爵!你不会跟这些妖怪是一伙的吧?竟然还不动手!难道非要等到他们把我们杀光了才行!?”
“杀了她!杀了她!”
东雷音的侍卫也开始张扬着手中的武器,敲打着地面,声音恢弘,使得鲤笙他们无法不注意到他们。
鲤笙稍稍恢复几分,漫过青珏色,站在了他们最前面。
迫于压力,洛爵也走到了所有人的最前头,与鲤笙四目相对。
两人都受了伤,脸色本就不太好,而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更毫无血色。
像要看穿彼此的伪装一样,双目深意款款。
“你们……”
洛爵逃避一样,眼神辗转,竟然落到鲤笙之后的青珏色他们身上:“这是你们做出的选择?追随于她?”
这应该是要确认一遍的事情,毕竟看情况,他们已经恢复了记忆。
青珏色作为代表,代替众人回答:“是,我们决定追随鲤笙到她不再需要我们为止。”
鲤笙回头,看着青珏色,视线转过一圈,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一刻,多少有些自豪。
洛爵笑了,其实也是因为安心。
如果这些人在鲤笙身边陪着她,护着她,她肯定也就不会出事了。
好,很好。
“你跟他们废话做什么,杀了他们!动手啊!”
雷万钧看到一个惨字都无法形容的雷音城的惨态,看到那被压在废墟下的尸体,就气的直哆嗦,“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南落火的国主!你的职责是保护你在子民不受任何的迫害!!!”
“!!!”
洛爵瞬间僵硬了背,像被人戳到了脊梁骨。
而这一幕,鲤笙看在眼中。
究其结果,洛爵还是无法放下那唤作‘国家’的东西,无法放下他的子民。
“九……”
“嘡啷---!”
其实鲤想说绝对不会让妖怪动南落火的,但洛爵却突然对她亮出了指天剑!
鲤笙:“……”
在那冰冷的剑刃指着自己的瞬间,鲤笙觉得自己的心像沉入了地狱,冰冷而又炙热的火焰烈烤着她破碎的心脏,疼痛熏染的她连喊都喊不出来。
看着洛爵,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什么呀……”
她用手指弹开指天剑的剑刃,兀自笑着,“这是终于打算跟我比较个高下的意思?哈哈,我当然很欢迎……”
心怎么这么疼呢?
因为太疼了,以至于鲤笙最后犯傻的将指天剑抵着了自己的心脏。
方才斩碧空没有伤到要害,现在她竟然将性命交给了洛爵。
“有本事你就动手。”
往前一步,剑霎时划破了衣衫,刺入肉中,鲜血晕染。
“笙儿!”“小鲤鱼!”“小鲤!”“”
众人唤她。
若不是青珏色拉主溪叠,肯定溪叠又疯了一样的冲上来了。
鲤笙毫不在意,继续往前,逼得洛爵步步往后退。
“用力啊,他们不是想取我性命么?给你啊!拿去啊!”
“……“
洛爵红着眼眶,继续往后退,摇头,“不……”
“动手!反正你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弃我于不顾了,不差这一次。来啊,一剑下去,从此四海八荒再无我们……”
鲤笙止不住啊,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看着洛爵,悲伤的明显。
鲤笙的眼泪对妖怪们来说是一种枷锁,但凡她流泪,他们便会不受控制的为其下跪,就像鲤笙不得不感知到他们的死亡一样,两者是相对的。
青珏色他们踉跄了下,下盘站稳,这才不至于仓皇跪下。
看着鲤笙的背影,他们却无比清楚的知道,鲤笙无声的哭泣却通彻心扉。
“只要杀了她,玲珑塔便是你的……”雷万钧添了最后的一把火。
“真的是你让第五瞳做出那种事的?“
洛爵看着鲤笙,语重心长的问,语气十分的严肃。
果然玲珑塔才是重点啊。
鲤笙觉得好笑,点头:“你还要我说几遍啊?是我,是我,是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
“???”
后来的青珏色他们一脸懵逼,眼神在三人间来回。
发生了什么?气氛好诡异……
“这样啊……”
洛爵像过电一样,哆嗦的同时,闭着眼睛,“你为什么变得这么没有底线了?明明是那么善良……”
“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鲤笙冷笑不止:“哈,你应该问的是你们人类自己吧!妖怪是因为契约才会不得已为你们所驱使,但这不代表你们人类可以对妖怪们为所欲为!”
“……”
“喜欢就抓起来圈养,腻了就当牲畜一样杀死……我才要问你们,你们难道没有底线吗!”
“我不否认有一部分的人会这样,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洛爵急忙解释,有些仓皇。
从他不否认的态度看来,有些事情,他也是知晓的。
799.这世间再无我们
鲤笙冷笑着:“够了。不用为你们人类找什么借口狡辩,你们残害妖族的事情是事实,而我只是替那些为你们所害的妖族报仇而已。”
“……”
“如今我是妖族之主,如果连我都不顾及他们的生死,由着你们继续作恶下去,还有谁来替他们打抱不平?”
“这种事情是可以商量的啊!”
“商量?哈哈……”鲤笙笑的更大声:“如果商量有用的话,为何在我与百步琅谈好和平条约之后,你们人类还是不忘屠杀我等妖族?所谓的商量不过是你们的缓兵之计,你们压根就没想过跟妖族公平相处!这是你们人类一贯的嘴脸!”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不,这就是事实!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我觉得这世间还是只有一族称王称霸的好,你们人类……根本不需活在这个世上!”
“噗呲---!”
出乎意料的,洛爵突然将指天剑刺入了鲤笙的心口!!!
那一刻,鲤笙觉得胸口特别的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漏风了,看着淣淣流出血来的胸口,笑了。
“哈哈……刺的好……”
“笙儿!!”
溪叠推开青珏色冲了过来!
“轰隆隆---”
然而,没等他上前,鲤笙身上突然释放万丈金光,照亮了整个天空不说,从她身体里赫然冲出一道金光闪耀的影子!
“呷嗷!!”
一声长鸣,只见玄鸟一飞冲天,金色流火的羽毛舒展,炙热的火焰从口中喷涌,地面霎时变成一片火海!
传承了几千年的雷音城,在漫天的火光中化为了废墟……
哭天喊地声中,鲤笙他们趁乱制成传送法阵离开了。
而当洛爵等人扑灭火焰,早就不见了洛爵他们的身影。
都没等说什么,突然挽虞哭着过来,朝着洛爵就落下一巴掌,但却被隐灼阻拦。
挽虞哭着,大哭着,像个委屈而又无助的孩子,“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还我父王!还我父王!!!”
雷万钧……
洛爵诧异的回头看去,赫然发现方才还威严无比的雷万钧竟然被倒下的石柱砸在下面,经火一烧,已然没了气息……
雷万钧死了。
“爵爷,这……”
鲲鹏他们的脸色霎时不好看了。
这下,鲤笙的罪足以她成为了八荒头号要缉拿的女魔头……
“咚咚---”
挽虞的拳头不停落在洛爵胸口,打着打着,突然抱着洛爵,一个劲的哭。
“都怨你们,都怨你们,父王他再也不会疼我了……呜呜……”
洛爵:“……”
这种时候,洛爵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也无济于事,说什么也不会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
但,看这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人怒瞪着他的眼睛,可以充分的了解到……
他们恨他,恨他没有在一开始就阻止一切。
“呼……”
鲲鹏叹口气,不敢懈怠,也怕那些人因为愤怒而将怒火牵连洛爵,随时都在攻击状态。
“爵爷,事已至此,我们该怎么办啊?”
一向嬉笑的御子柴也正经了脸,看向洛爵:“如果我们再不表态,可就真的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我们没必要为了那些人而搭上南落火。”隐灼也道,从这话听出他并没有追随千妖之主而去的意思。
“九哀,替我父王报仇,求你了。”
突然,挽虞定睛看着洛爵,哭红的眼睛,让人心疼的厉害。
见洛爵无所动衷,伸手一指玲珑塔:“只要你杀了那个女魔头,玲珑塔就是你的!”
“……”
瞬间,洛爵眼神一亮,可立马晦暗下去。
挽虞不可置信的看着到了现在仍然护着鲤笙的洛爵,声泪俱下:“如果你不帮忙,那我就去找别人!只要能杀了那个女人,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挽虞公主!!”
雷云瞪了洛爵一眼,急忙追了上去。
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谁也不敢保证她能做出什么来
洛爵如此顽固,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摇头叹气,恨不得打开洛爵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爵爷,这婚不结……不,玲珑塔我们不要了?”御子柴尴尬的问。
洛爵看了眼玲珑塔,握紧了拳头:“是因为不知八荒末主身份,我们才想要用玲珑塔来将其镇压。如果我们知道了八荒末主是谁,玲珑塔也就未必能用的上了。”
“您的意思是?”
“八荒末主……很显然就是那个人吧!”
洛爵看着鲤笙他们来开的方向,眉头皱紧:“我们先回南落火再说。”
转身,制成传送法阵,便踏步进去。
鲲鹏等人相视一笑,只好跟上。
另一边。
鲤笙等人大闹雷音城的事情很快传遍八荒,得知此事的百步琅第一时间便决定派人前往妖川,打算与鲤笙重新交涉。
只不过在决定派谁去的时候,得知雷烈和风傲然已经派出弟子前往。
百步琅还是不放心,随即传见了莫惊云和一封雪。
莫惊云也知道这事闹的很大,若不能妥善处理,怕会成为人与妖矛盾的激化点。
看到百步琅满目踌躇,便自发的道,“掌门放心,我会跟雪师妹一同跟着前往妖川,这事无论如何也要压下来才行。”
“我还要去别的地方,眼下只能交给你们了。”百步琅说着,周身环绕一层光圈,已然打开了传送阵。
目光炯炯看着二人,最后极为严肃的道,“我会尽快回来,在那之前,你们两个一定要阻止绝两界矛盾激化,尤其看好雷烈。”
“是!”
“那就交给你们了。”再次说了一遍,百步琅尤为担心的样子深深映入两人脑海。
随后离开。
莫惊云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不做声的一封雪。
“师妹,你说掌门他这是去见谁?竟然在这种情况下……”
几乎都要乱套的眼下,到底哪位大神值得百步琅这么不顾一切的去见。
一封雪皱了皱眉,眸眼慢慢下垂,只是淡淡笑,“云师哥,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掌门主动去见谁了吧?”
“啊?……嗯,那倒是。”莫惊云抱着胳膊,看样仔细的想了想。
看向在笑的一封雪,实在不懂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师妹,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是没有,想到能让掌门如此看重的人物的话,便觉得这人必然跟解决眼下困境有关。啊,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希望对方真的能帮上忙吧?”
“不过师妹你的直觉一向很准,应该可以期待了。”莫惊云笑着,制成一道传送法阵,“不管掌门去了哪,我们也该按照他的吩咐,去阻止雷师兄他们的人了。”
一封雪应了声,跟了上去。
“啊,还是带上非辞他们吧!”
莫惊云头也不回的道,而一封雪默默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制成传送法阵。
“半个时辰后,青松亭。”
莫惊云将碰头的地点说好,二人便分开。
没用半个时辰,带上莫非辞和司雪衣,四个人再次碰头,皆是一脸肃重。
谁都清楚这事耽误不得,因此没有过多的言语,往妖川而去。
至于鲤笙,他们在离开雷音城后,并没有直接回妖川,而是就近找了一处能藏身之处,而那一处地方便是‘覆云海’,,也算的上是一处奇迹只地。
覆云海,如其名,汇聚了大片的白云,人在其中,根本就看不到人影。
匆匆进入覆云海,青珏色在外围布上结界,从外边看,一切无常。
因为大量使用灵力,鲤笙的情况很不好。这才过去没多久就开始浑身冒汗,发热的厉害,溪叠抱着她,隔着衣服都觉得一片滚烫。
狐若用云彩制成一张床,溪叠将鲤笙放在上面,方才那暴虐的模样不见,现在一副担心的要死的模样。
“笙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吧?笙儿?”
紧紧握着鲤笙的手,声音颤抖的厉害,红了眼眶。
鲤笙能听见,只不过因为脱力的关系,没办法回答他。
第五瞳可能知道怎么回事,但另外的人这也算是五年后第一次见鲤笙,哪里知道鲤笙与溪叠发生了什么,从溪叠怒火冲天的毁了雷音城开始,他们就一脸懵逼了。
怎么着,这两人难道……
“咳咳!”
青珏色憋不住啊,咳嗽几声,凑到了前头。
“溪叠,虽然这种情况不太该问,但你能不能跟我们解释一下……这怎么回事?”
他尴尬的用下巴点了点溪叠紧握鲤笙的手,笑的很干:“嗯?”
溪叠能感觉到鲤笙的脉搏虽弱但很有规律的在跳动,知道并没有生命危险,得以安心。
听了青珏色的话后,这才意识到还有很多事需要解释,随后才放开鲤笙,给浅玉儿他们让出了位置。
浅玉儿急忙凑过去,可算终于能给鲤笙治疗了,等溪叠撒手等的花都要谢了。
月下樱也帮忙了,两人一起,也利于鲤笙的恢复。
第五瞳不说话,站在一边,默默看这一切,好像没事人一样,只是殷切的眼神看得出他很是担心。
八百段貌似对溪叠之事不太感兴趣,因此凑到鲤笙身边守着,剩下狐若他们围着溪叠,一副要听他讲故事的模样。
“呼---”
溪叠先叹气,满满无奈的样子。
“长话短说。”百里仙提醒一句。
虽说他们感兴趣,但这不代表眼下的情况足以让他们听的尽兴。
溪叠看向第五瞳,“你不打算做个说明么?”
第五瞳摇头:“他们想听的是你跟小鲤鱼的事,我能说什么?”
“……”溪叠一愣,沉默了下,随后点头:“也对。呼……”
又叹气。
“不好说还是?”
青珏色干笑着,拍怕溪叠肩膀:“如果真不好说,那就暂时别说了吧!等你整理好思绪我们再……”
“我跟笙儿本打算在解决妖川的事情后就回远桑山成亲……”
“!!!”
怎么说,溪叠这突如其来的发言可谓是让人膛目结舌。
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抠了抠耳朵。
异口同声的到:“你说真的?”
就知道会这样..
溪叠点点头“其中过程因为太复杂我就不做解释了……”
狐若急忙摇头:“不不,就是过程才不能一笔带过吧!”
“就是啊!到底为什么能直接变成这种结果?溪叠,你果然还是对鲤笙下手了?”青珏色也开始咋呼,吃惊不小。
溪叠很是尴尬,嗯,真的很尴尬。
看来这些人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才这么吃惊,同时也证明,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鲤笙会跟他在一起。
五味杂陈的感觉。
“溪叠,话说,刚才鲤笙跟洛爵他们两个……你看到了吧?”
百里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在这种时候提到洛爵。
气氛..直接冰点。
“说什么呢!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
一见溪叠脸色不好看,青珏色急忙把百里仙往旁边推了推,“你看人家沙暴,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多帅……”
沙暴被他这么一酸,无语的耸了耸肩膀:“我比较擅长倾……”
百里仙很无语,不过,看溪叠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不对味,只好站到沙暴身侧:“行,我什么都不说了,好吧?”
“呵呵……”青珏色笑了笑,“真是,我又不是不让你说..”
“喂,你们看着小鲤鱼,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大概是看够了热闹,第五瞳突然道,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挥袖将青珏色的结界打开,便转身而去。
“你好歹说一声去哪……”
狐若没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
无奈的道:“我们可是还有好多话要问的……”
比如鲤笙为何要说那种话来挑衅洛爵?第五瞳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鲤笙那么说?
诸多疑点。
人都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看来只能从鲤笙口中得知一二了。
再看鲤笙,看她陷入昏迷的样子,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你们知道龙琊和千山末的他们的消息么?”突然,天羽月问。
狐若与青珏色齐齐抬头,相视一眼,同时点头。
狐若道:“龙琊在西海之上的空之岛,不过,那里只有龙族血脉方可进入,找他有些难度。”
“千山末在丁丑山修炼,最后一次有人见他是看到他与一只百足虫搏斗……哈,百足虫……”
800.鲤与神
提到百足虫,青珏色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虽说百足虫的虫胆是疗伤奇药,不过它身体的臭味可不是一般了得……”
因为洁癖的关系,百足虫也是青珏色很是讨厌的一种妖虫。
天羽月点点头,“既然知道他们的消息,那我看这样吧!小鲤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来恢复,那我们分开去找龙琊和千山末,还有云图。”
“找是肯定要找的。但非要眼下这种情况?”百里仙又问;“我们刚大张旗鼓的把雷音城毁了,死了那么多人,人界正道肯定不会轻易了事……”
“所以在事情闹大之前,在还没有受到八方夹击的情况前,我们更有必要把人找齐,以便应对下面会出现的任何情况……”天羽月很是认真的说,俨然一副军师模样,毫无之前那半点天真。
他的话……有道理。
青珏色顿时无言,冲其他人道,“我负责龙琊,千山末交给你们。”
“空之岛,你有进去的办法?”沙暴问。
青珏色摇头,“等去了再说吧!”
“那我跟你一起去!”月下樱起身,淡淡的道,“世外桃源也在云水之间,出入那种环境,我多少能知道点窍门。”
“……那好。”青珏色点头,还是很相信月下樱的。
两人决定好,那狐若紧跟着说,“你们去找龙琊,那我去丁丑山找千山末。”
“我跟你去。”八百段急急的道,很少兴奋。
狐若皱起眉头,“才不用……”
“我要去!”八百段还来劲了,直接冲到狐若身前,举起手,恨不得跺脚。,“让我跟你一起,跟你一起!”
“……”
狐若没办法了,只好点头,“好了好了,别嚷嚷,吵的脑子疼。”
“嘻嘻,我们又可以一起行动啦!”八百段俨然忘记之前一起去奇澜界差点丧命,竟然这么开心。
说真的,这一举动终于让狐若心里释怀了些,还以为八百段会心里留下阴影呢!
再看喜出望外的八百段,很显然,他想多了。
那样一来,还剩下云图。
天羽月想了想,看向鲤笙,忧心忡忡的呼气,“我去找云图,溪叠,玉儿,沙暴,鲤笙就交给你们了。”
“你知道云图在哪?”沙暴问,说着站到他身边,“这里溪叠一人足够,我跟你一起,多个人也多份力。”
抛散出一捧飞沙,在空中形成一道道沙线,“借着飞沙之力,找人也容易的多。”
天羽月看了看,犹疑着。
溪叠面无表情的道,“让他去吧!”
“……嗯。那好。”天羽月同意了,随后六个人各自制成传送法阵,通往各自要去的地方。
“你们小心啊!”
浅玉儿结束治疗,制成了最后一层修复界后看向众人。
站起来,将几人看了一遍,“现在不同往日,经由雷音城一事,我们恶名在外,必然会有正道讨伐。如果能躲,尽量不要跟他们开战,一切等鲤笙醒来之后再重做决定……”
“嗯!”
众人点头,随后相继进入法阵。
天羽月最后一个,看来不太放心.进去之前又回头看了好几眼。
溪叠见他那担心模样,也知道他是记挂鲤笙,只好道:“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天羽月这才安心的点头离去。
他们一走,溪叠直接在外头设下更强的结界,而善于伪装结界术的浅玉儿又里外用法,最后将三人的行踪彻底隐没在了了浩瀚云海之中。
看着安然沉睡的鲤笙,一时间的安静让浅玉儿忽然想起很多事还没问。
趁着没人,左思右想,最后才道:“溪叠,这五年,你难道一直陪在她身边?”
应该不会,毕竟她的记忆也是在过了几年后才慢慢恢复的。
溪叠看着鲤笙,眼神中划过淡淡的温柔,嘴角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忘,所以一开始就能够找到她,陪在她身边。”
“……没有忘啊?”浅玉儿很吃惊,不过声音倒是淡定的不像话。
与溪叠相处并不是那么的从容,很多事她不太好问出口,后一半段时间,莫名不知道该说什么。
溪叠是多么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他知道浅玉儿开口问他的目的其实并不在于他跟鲤笙,而是在那之外的第五瞳。
想来,第五瞳在去找浅玉儿的时候两人发生了什么,不然二人间的气氛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尴尬了。
溪叠笑了笑,很无奈:“第五瞳从一开始也记得一切。说白了还是他找到我,我才得以见到笙儿。当然了,起先他可不知道我没失忆。”
“……”
“我只知道这些,如果你想知道第五瞳到底怎么一回事的话,他本人如果不说,那以后有机会的话,你倒是可以去问问虫老,他应该是我们之中最了解第五瞳的人。说不定能帮你解答迷惑。”
溪叠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为浅玉儿多少的指点明路。
但他不确定这话到底能不能帮上浅玉儿,亦或是说,这会不会让二人间的关系越来糟糕。
眼下自己都顾不得,哪里还有心思关乎旁人?
浅玉儿多少明白了点,看溪叠一心都在鲤笙身上,几句话直接将她想问的其他问题一并回答,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苦笑着点点头,“那好,如果以后能见到虫老,我会试着问问看……”
溪叠笑了笑,回过头,抓着鲤笙的手,不再说话。
浅玉儿抱着胳膊,兀自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那一句‘第五瞳跟鲤笙到底什么关系’,终究没有问出口。
溪叠的眼神骤然灰暗,暗暗吸了口气,将满腔苦涩通通咽下。
他比谁都想知道鲤笙跟第五瞳是什么关系?跟洛爵又是什么关系?然后跟他……呢?
谁都不知道的空旷的梦中,脚下是波光盈动的水面,青蓝色的流光自下往上涌动,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鲤笙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从天上落下,裸脚站在水面上。
四处看看,除了周边闪动的光点,什么都看不真切。
“哗啦哗啦……”
鲤笙踩着水,张开双臂,索性在这空旷的空间里起舞。
说是起舞,其实也就是瞎转罢了。
转着转着,身心越加的轻飘飘,犹如灵魂出窍,十分空灵,竟然慢慢飘到空中,将下面景色一览无遗。
说什么景色……压根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鲤笙问,四周不断响起回声,重复再重复,奇怪的是,本该变小的声音却相反的越变越大。
“嗖---”
一道流星划破长空,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洞,而从洞中出现的竟然是鲤神!
相隔五年再见到鲤神,鲤笙以为自己会很冲动,结果相反,她很淡定的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这里的是她的魂魄的原因,心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鲤神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只不过,这一次鲤笙看不太真切她的脸。
“你倒是给点反应啊?”鲤神见鲤笙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更没有表情,不由得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
鲤笙皱眉,继续沉默。
“呵呵,你这是故意以退为进好套我的话,对吧?”鲤神那么聪明,自然会这么想。
其实不然。
鲤笙是真的在看到她本人的一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要问的问题,大概更是因为问题太多而思绪一下子堵塞的缘故,不知道从何问起。
继续盯着鲤神,沉默。
鲤神用这种方式见鲤笙可不是想看她发呆的,当即主动说:“为什么会让你们恢复记忆这件事,你肯定很想知道原因对吧?”
“对。为什么?”鲤笙微微眯着眼睛,问。
鲤神见她不缓不慢竟然还这么悠闲,实属无奈:“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隐瞒了。反正天道那个老家伙也让我在必要的时候将一切真相告知于你,至于结局,就看你的选择是什么了。”
“天道?”
冷不防的出现了一个令人莫名不安的名字,鲤笙浑身哆嗦起来,如同对这个名字深有感应。
眉头紧锁,一种极为不安的情绪充斥全身。
“天、天道说了什么?”
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
鲤神飞到鲤笙面前,那张美丽的脸鲤笙却依然看不清楚。
“跟以前一样,提到天道你便情绪激动啊.”
“……“
不记得的以前,算什么以前。
鲤笙咬紧了唇:“到底说了什么?”
如果一切是天道操控,那她们的抵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作为八荒神界之主,天道便是这个世界的绝对存在,没人能忤逆他的意思。
鲤神见光芒从鲤笙眼中慢慢消失,往后退了退:“我说……明明觉得这一次你活的跟之前那么不同,还以为你会打破天道的诅咒,结果,一提到天道就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啊,真扫兴啊你。”
兀自感叹着,“说真的,我对你很失望。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鲤笙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还是那张一点都不清楚的脸:“……”
摇头。
真的,她是真的看不清,而且有种她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面纱的感觉。
鲤神很无语,但也没办法:“难道时机还未到么?呼……罢了,以往进行到这个阶段,早就全军覆没了,要说这一次,还算是有点进步……看在你这么辛苦来到这里的份上,作为奖励,我便跟你说了实话吧!”
鲤笙觉得鲤神好磨叽,但又没办法,轻轻点头,“好。说。”
“你最终还是会为了洛九哀而死。”
“……哦。”
一瞬间的停顿,鲤笙便应声,也只有淡淡的一个字罢了。
鲤神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随后又说:“没什么想法?”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鲤笙挑眉,有些不悦:“这是那个天道让你传达给我的?哈,真是,你们搞笑吗?我为了谁死取决于我自己的意愿,这跟那个老头没关系吧?”
“啊,有意思,i你又说出这句话了。”
突然,鲤神怀念一样的笑出声来,“称天道为老头子的人,放眼八荒上下,也只有你了。”
没来由的惦念,突然有一种鲤神满身秘密的感觉。
鲤笙轻呼口气,:“怎样,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这样吊我胃口不觉得烦吗?”
“既然烦,为何认不出我?”
“……”
这可让鲤笙无言以对了。
不屑的哼了哼:“你是鲤神,万能的鲤神。请问,你问我这种问题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
“……”
“算我求你了,不管这是梦还是什么,我外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聊天开玩笑。既然没什么要说的,不妨现在放我出去如何?你要抓着我,我是没办法醒来的吧!”
鲤笙清楚的知道这是很不正常的一种状态,而多次暗暗的使劲却反而被抽干了力气,无法动弹。
想必是鲤神在这空间做了什么反向手脚,使得她受困于她。
一席话,鲤神突然沉默了。
看着鲤笙,像看着陌生人,眼神很深邃而又……
“嗯?”
奇怪,鲤笙能看清楚她的眼睛了。
但这仔细一看,为何觉得那双眼睛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滴答滴---
无声的风刮过,吹动了地上的水,微光晃动,鲤笙不由得低头看去。
只见水面上倒映着的她的脸,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正藏着不尽的深邃与……
“???”
为什么,鲤神的眼睛跟她的那么像,简直就像是一双眼睛一样?
鲤笙再抬头,而鲤神也望着她,二人四目相交、
“你为什么跟我……”
“刷拉---”
突如其来的风,一下子将鲤神脸上的那层纱吹散了。
顷刻间,鲤笙看到了一张令他无比无比震撼惊讶的脸,以至于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急忙擦了擦眼睛,再看过去,还是那张脸……
“奇怪啊,是我眼瞎了吗?怎么觉得你的脸跟我的一模一样??啊?你这变形术弄得,不觉得尴尬么?”
鲤笙不打算接受现实,并开始自己给自己找起了理由。
肯定,这人肯定是用了咒术才能跟她炸长的一模一样,肯定是!
可惜……
801.心结散尽
鲤神站到了鲤笙对面,非但没有反驳听,而是凑到了她面前十厘米的位置,一字一句的道:“我、就、是、你。”
鲤笙,“……”
本以为鲤笙得有多么多么惊讶,结果,她看起来那么淡定,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切一般。
鲤神醒悟般的笑了,“你……早知道了?”
也对,就算不记得一切,但她惯有的直觉不会出错。
果然……
鲤笙依然淡定,“刚知道。”
“……”
鲤神无奈,为刚才脑子里闪过的那一瞬间的佩服而汗颜,“可看你的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像刚知道的样子啊!”
“所以呢?既然你就是我,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鲤笙在知道事实后,反应越加的冷静,看着鲤神,声音很从容,“总不会是怕死才不惜一切的避免那种情况的发生?逼着我同意忘了九哀,就因为你知道我会为了九哀而死,因为你怕死……”
“……”
“喂,就算你是我,但我喜欢谁,要为谁而死是我的选择,你有什么权利改变?”
“……你爱上洛神本来就是大错特错!”
鲤神怒吼出来,一句洛神,将一切拉扯的更远。
鲤笙瞪大眼睛,看对面鲤神,那个跟她一模一样容貌的女人,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哈……哈……”禁不住的笑,“洛神跟九哀只是长的像而已,你提他做什……”
“你真的觉得只是长的像?”鲤神冷冷看着鲤笙,眼神中蔓延出苦涩,“指天剑原先的主人……你知道是谁吗?”
“!!!”
一句指天剑,那代表的含义,鲤笙不可能不懂。
看着鲤神,不可置信。
鲤神顿时笑道,“你可算有反应了……所以,你还觉得爱上身为洛神转世的洛九哀,没有错?”
“那……那……”鲤笙慌然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
“鲤生,放弃吧!天道不会同意,而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洛神也好,洛九哀也罢,他们都不是你能得到的……”
“……”
鲤笙再也不说话了,低下头去。
鲤神看着她,也只是看着她,当身份公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跟鲤笙站在了一边。
所以,她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鲤笙,都是。
上前,拍着鲤笙的肩膀:“从现在起,回远桑山,哪怕是跟溪叠一起也不要再管那个叫洛九哀的男人……”
“啪嗒---”
突然,鲤笙甩开了她的手。
往后退了几步,与鲤神格开了足足几米的距离才停下。
那双明亮如月的乌瞳中散发着令人不可忽视的瑰丽光芒;“不要……”
“什么?”
“我说不要!”鲤笙握紧了双拳:“我喜欢九哀,无关于他的前世,更无关于我是谁,我就是喜欢他……”
“天道不允许……”
“天道又怎样?我自己的心由我自己做主。”鲤笙无比坚定的说,那瞳孔中倒映出的却不是鲤神的模样,“如果说是为了九哀的话,即使要我亲手杀了你,杀了所谓的自己,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鲤神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苦笑:“为了一个一次次将你抛弃的男人,这么做值得吗?”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为了他,就算让我变成人渣,就算魂飞魄散,我也在所不惜。”
无比认真的回答,充分证明了鲤笙的选择已经无法更改。
而说出这种话的人,偏偏又是自己。
鲤神无奈啊,可惜啊,甚至好想把眼前执迷不悔的自己掐死。
但看着如此鲜活的鲤笙,又突然回想到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她初次来到神界的时候。
虽说没有呼风唤雨,为人敬畏,更没有深得天道之心,但她快乐无比,每天都以为了见到当时救她的那个人而努力修炼着,往上攀爬着。
即使后来她成为战功赫赫的战神,发现当时救她的人是东华帝君之子,是神界最为禁欲的洛神……即使遭到无数人的劝阻,也没能让她放弃追寻洛神这件事。
可是,直到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被迫承认现实,开始放弃抵抗了呢?
是天道多次施压的时候?还是当洛神无视她的真心,多次拒绝她的时候?
想到打算放弃的自己,再看看站在面前,从上到下满身逆骨的鲤笙,像极了一开始的那个自己……
“哈哈……“
鲤神不由得笑出声来,终于败下阵来:“傻丫头,即使你为此而死,人家也不一定领你的情,你这是何必呀!”
对呀,何必呢?
当年她为了洛神受了多少的苦,她通通记得。
深知那种求而不得,伤心欲绝的感觉的她,却始终不明白,为何鲤笙就是不明白,就是不放弃,还要继续受那种折磨,继续爱着洛九哀呢?
不懂,她真的不懂了。
听到她的话,鲤笙也听出了她话语间的苍凉。
虽然她不记得鲤生与洛神之间发生了什么才让鲤神说出这话来,但鲤笙却开始同情起面前的‘自己’。
“爱上一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值不值得,但凡是为了他,哪怕只是让他笑一下,也会让人觉得粉身碎骨也不过如此而已。”鲤笙摸着早已被洛爵伤害的冰凉的心口,可在想起洛爵的脸,想起他对着自己笑的模样,却毅然的跟着笑了起来:“在你质疑自己的付出值不值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只能得到不值得这个答案。”
“!!!”
“难道你对洛神的付出..,不值得?”
“……”
如此一问,鲤神用极为陌生的眼神看着鲤笙,好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随后,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哈、我好像明白为何洛神的转世会爱上你的原因了……原来是这样,是我的爱还不够纯粹,不够深啊……哈,也难怪洛神会不爱我……”
“不,洛神是爱你的。”
毕竟是自己,鲤笙实在不忍看鲤神那么失落,这么说,当然也不是为了安慰她,而是事实。
想到之前在冥海幻境看到的关于洛神的记忆,联系到此刻,任谁也觉得洛神是爱着鲤生的吧!
不然,为何他要强行将记忆抽出并放在了幻境之中?还要每每在看到鲤生之后都要吃药来平复冲动的心思?
洛神很明显已经对鲤生动了心,而又不能承认罢了。
鲤神不相信:“怎么可能,他可是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在拒绝我,还甘心接受了天道的安排,宁愿步入永眠也不接受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九哀会出现?你说九哀是洛神的转世,如果没有本体的意愿,九哀根本就不会跟我相遇吧!”
“!!!”
那一刻,鲤神彻底的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后突然抱住了鲤笙。
声音哽咽的厉害:“我跟洛神错过了,你跟九哀可不要再犯我们一样的错误了!去吧!用尽全力,不要让自己后悔!”
鲤神拍着鲤笙的肩膀,手指舞动,最后将身为战神的最后的神纹赐予了鲤笙。
那是金光闪闪的菱形纹记浮光一样聚敛在鲤笙的额间,随后鲤神慢慢化成了透明。
“鲤生的记忆我带走了,希望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记住,你是我,但又不是我。虽然命运早已注定,但绝对不要放弃,即使是天道,也不一定是对的……知道吗?”
“……嗯。”
在鲤神散尽的最后一刻,鲤笙回答了一句。
可能鲤神真的离开了,鲤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引鲤樽的力量充盈的传过来……
深呼口气,却又有一种无比失落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东西被剥夺了一样,入目更加的萧瑟。
虽说刚才对鲤神说出了那么认真的回答,但她回头一想,她自己好像并没有像说的那么不在乎。
不过,也该醒了。
当她有了这种意识后,往上窜涌的流光赫然下落,下面的水面也开始溅起水花来。
望着这逐渐崩塌的世界,鲤笙轻笑起来,嘴角却挂着让人难过的微笑……
“她在笑?”
守在外边的浅玉儿,看到昏睡中的鲤笙露出笑容,吃惊的喊溪叠。
溪叠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微微皱眉,伸手去摸鲤笙的唇角:“是梦到了什么吗?怎么笑的这么苦涩……”
“苦涩??”
浅玉儿再看一眼,却还是认为鲤笙那笑的弧度是开心,哪来的苦涩?
不过,看溪叠说的那么认真,貌似看起来也不太好受,她没敢多说什么。
抬起头,遥遥看向第五瞳消失的方向,也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正在干什么。
一切……安好么?
此时,第五瞳的对面正站着七八个身穿惊阙山弟子打扮的男人。
仔细看,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十分严厉的中年男人,而他袖口上的‘雷’字纹,能看出他是罗雷的弟子,而他旁边站着的便是上鸿秋。
再来其他人,虽说没有传正袍,但怎么看也是风傲然派来的弟子。
这些人本来领命去妖川视察情况,谁知道在即将到达妖川前,竟然会遇到第五瞳。
看到第五瞳的瞬间,上鸿秋就知道这下子麻烦了。
第五瞳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们面前,更别说正好在这时候自己主动现身了,他的目的一目了然。
“第五瞳,千妖之主肯定就在妖川吧?所以你才会在这里把守……”
那个资历老道的中年男人叫傅欢,也算罗雷手下比较厉害的弟子,只是因为性格比较阴暗,所以很少出现在人前。
第五瞳根本就不将这些人看在眼中,冷哼一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几人。
“第五瞳,我们知道你看不起人类,也不将人命看在眼中……”
“不管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我可是好不容易下到了这一步,可由不得你们来搅局……”
第五瞳慢慢抬手,掌间旋转,只见团灵气乍现,不停旋转。
“嗖---”
感知到敌意,傅欢他们急忙往后跳出好远,与第五瞳拉开距离!
“我们并不是来挑衅的!”
“第五瞳,你方才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上鸿秋意识到问题有些不对,着急问道。
总觉得第五瞳在隐瞒着什么……
“我说的难道还不够明显?”
第五瞳笑着反问,随后直接将手上的灵团扔向几人:“看在你们还算客气的份上,就给你们留个全……”
“轰隆---!”
突然一道雷电下来,正好击中第五瞳,第五瞳甚至还没来得及将攻击击出。
风傲然的弟子十分紧张,在看到第五瞳出手的瞬间,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猜测第五瞳的用意,直接发动攻击!
所谓先发制人,尤其在面对实力不可小觑的对手时,出其不意也是获胜的一个方法。
“谁让你们动手的!”
傅欢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朝着几人怒吼一声,急忙示意上鸿秋制造防御结界。
第五瞳可不是一招雷击术就能解决的人物,在他缓过神后,他们稍有大意就会成为他的手下亡魂。
第五瞳是个多么残忍的家伙,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那可是敢当着无数英豪的面杀人的魔头啊!
“呵……我原本可是打算跟你们开个玩笑,看来这个玩笑……”第五瞳甩了甩还在流动雷花的袖子,在笑的眼神在看向刚才攻击他的那几人时,赫然狰狞:“我无需奉陪了!”
“砰咚!!!”
话音刚落,他便穿过傅欢制成的防御结界,很是轻松的一击将其中一人打飞出去!
受了第五瞳的的灵压不说,那人狠狠撞在后边的一棵大树,接连撞断了几棵树后才轰然停下,而那时整个人在吐出一口血后,死过去。
“师弟!!”
剩下的人看呆一瞬,看到人死过去,大叫一声,哪里还顾得防御,拔剑就往上冲。
“咚咚咚---”
他们的修为在惊阙山来说可能是比较厉害的,但在第五瞳面前,在他十几万年的修为面前,又有几个人能挨得住他的攻击?
三下五除二,方气焰嚣张的几人就被弄死过去。
不多时,还在喘气的人就只剩下傅欢和上鸿秋。
第五瞳之所以留着二人没动他们,虽说跟傅欢比较理智有关,但比起这个,上鸿秋才是主要理由。
802.染血的虚假(正式回归)
第五瞳多好的记性,怎么可能忘记上鸿秋曾在他们在苦学殿的时候,多次为难鲤笙的事情?
把最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留到最后慢慢品尝,这是第五瞳的习惯。
“师弟,看来他是有意要将我们斩尽杀绝,等下我会制造让你逃走的时机,你一定要把握好时机……”傅欢一看第五瞳根本不算讲道理,没办法,也只能强行突破试试。
说着,往后使劲推了上鸿秋一把,同时制成一道障眼墙,“快走!!”
“可是...”
“回去禀报师傅第五瞳做出...!!!”
“啪嚓!”
傅欢根本没有说完,只感觉心口一疼,定睛看,一把锐利的长剑已经刺穿他的身体,血液沾在剑刃上。
“师兄!!”
“走啊!!”
傅欢忍痛冲上鸿秋大喝,嘴角不停往外喷血,见上鸿秋转身离开后,无奈的笑了笑:“第五瞳!!”
散着灵压,制成一把长剑,朝着第五瞳冲了上去!
第五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将傅欢看在眼中,笑了笑,只是挥袖,在与傅欢擦身瞬间,傅欢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脖子咔嚓一声,一百八十度转动,背对着第五瞳,脸却看着第五瞳,嘴角慢慢流出血,而那来不仅惊恐的瞳孔,慢慢扩大变得灰暗...
“师兄!!”
上鸿秋起先是逃了的,但在中途,突然意识到这种行为实在太不像话,枉他在惊阙山呆了这么久,如果一遇到什么事情就想着独自逃离的话便辜负了罗雷的栽培,他自然也毫无成长!
所以,上鸿秋回来了。
当看到已经断气的傅欢时,那灰白的瞳孔倒映出他铁青的面色,无上的惊恐瞬间蔓延全身,以至于浑身发冷,双腿不停的在哆嗦着。
上鸿秋突然开始后悔没有听傅欢的话。
第五瞳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对象,他应该乖乖听话,趁着傅欢争取时间的时候,回尽可能的离开这里才对。
“喂...”
突然,第五瞳喊了一声。
面对在他面前变成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上鸿秋,他觉得没意思。
明还以为他会返回来定然是因为有几分骨气,谁想到,那只是逞强。
上鸿秋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第五瞳,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然因为恐惧而吓得出了魂。
当即制成长剑,对准第五瞳,怒喝:“第五瞳,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第五瞳见他眼神恢复几丝明亮,终于有几分斗志,微微满意:“谁规定只能在对自己有好处的时候才能杀人?”
“那总该有个理由吧?”
“只是早就看你们惊阙山的人不顺眼罢了。”第五瞳浅浅的道,眼睛里流淌几分嘲笑。
无所谓的把玩着掌间制成的灵球,看向随着他的动作而不停辗转视线的上鸿秋,“我啊,从你们惊阙山建派初期就看不惯你们自诩八荒最强,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种理由,你满意么?”
“..….”
不对,并不是这种。
上鸿秋虽然冲动,但不代表他傻,第五瞳肯定是有别的什么目的,而现在只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集中,集中精神,将他的话吃透了,定然能从其中找到什么让他活命想线索。
所以,集中,集中精神...
第五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的眼神明显与方才不一样了,多了几分肯定。
“上鸿秋,你我好歹也一起在苦学殿受过苦,为了致敬那些岁月,我今日倒是可以留你个全尸...”
“你做的这些事情并不是千妖之主的意思吧?”
当眼前一亮时,上鸿秋脱口而出。
“……”
好在,第五瞳的脸色变了,如同被人猜中了心思,眉眼处拧成了一丝浅浅的结。
平静的看着上鸿秋,嘴角勾笑着:“我突然有些后悔不在一开始就杀了你,现在才会让你来扫我的兴...”
“会让你扫兴,就证明我说对了。”上鸿秋也不是善茬,冷笑着的视线在被第五瞳杀死的那些人身上匆匆扫视了一遍:“你肯定不知道吧?我们每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随身都会携带这个...”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白色与蓝色丝线交杂的贝壳,“传音贝,你应该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
目及那小小的贝壳,第五瞳的脸色瞬间冷色无比。
还好,他入瓮了。
上鸿秋更加自信了些,嘴角僵硬的扯着,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惊恐:“如果让那个女人知道你用她的名义做出这种事,想必会很有意思...”
“呵,你这是在威胁我..”
第五头瞳冷哼一声,笑着的眼睛映进几分寒意,盯着那传音贝看了一会儿,淡淡的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挺机灵。”
机灵...
以前的话,狡猾一词应该更适合上鸿秋。
上鸿秋紧握着传音贝,毕竟现在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决不可有所大意。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可不知道会不会一个手抖就把传音贝打开...”上鸿秋还在威胁,生怕不能激怒第五瞳似的。
第五瞳一甩袖子,后退半步,“说你机灵你还真的喘上了……哼,你当我第五瞳什么人,区区传音贝能耐我何?”
退了半步,又往前一大步。
“别过来!”
上鸿秋急忙将手中的传音贝亮出:“我告诉你,在惊阙山呆的这些年,我已经不是苦学殿的我了!就算死我也要拉上你!”
“好,我放你离开便是。”
见上鸿秋情绪激动,还真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第五瞳只好退步。
其实他很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很快会被外界所知,,像现在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索性随他去。
上鸿秋又不傻,第五瞳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
虽然从一开始他对第五瞳这个人的感觉就不好,但在历经这么久后,一旦面对第五瞳便会产生的那种从心底蹭蹭冒出来的寒气却一直没任何变化。
第五瞳隐藏的真正模样到底是什么样子,怕是没人真正能够看清吧!
眼下上鸿秋没那么多时间去猜测第五瞳的真正意图,但凡有一丝能逃脱的办法,他便会死命抓住。
紧握着传音贝的手青筋可见,紧紧盯着离他十几米的第五瞳,眼神微微往旁边一瞄,挥手制成一个传送法阵。
第五瞳伸出手:“传音贝。”
“……”
上鸿秋想了想,谨慎的轻轻呼口气,在将传音贝扔给他的瞬间,跳进传送阵。
“第五瞳!你定会受到报应!”
传送阵消失了,暴躁的声音却经久不息。
第五瞳无视那怒吼,只是拿着传音贝打量了眼。
见那手感轻盈的传音贝上,几道裂纹清晰可见。
不由得皱紧眉头几分,直接将传音贝捏成了渣。
传音贝产自八荒最大的内陆湖“支砂湖”下一百米的淤泥,是极为脆弱之物,但凡坏了分毫便不能使用。
他手里的这个,一看很久前就坏了。
上鸿秋竟然拿这破烂玩意骗了他……
“噗嗤~”
但比起恼怒,第五瞳竟然笑出声来。
后背着手,想着上鸿秋那要跟他鱼死网破的样子,摇摇头。
旁边那七零八落的尸体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这才一会功夫就引来成群的乌鸦啄食。
厌恶的往旁边退了几步,第五瞳伸手操控旁边一把长剑,咬紧牙关的是瞬间,长剑一下刺穿他心腔上方一指的位置,血霎时染红大片衣衫。
慢慢又将剑拔出,鲜红的血液涌出,湿透了长袍,在地上晕染开。
第五瞳将剑往那些尸体上一扔,左右打量几番,貌似这种程度不够,只好尽力回想在惊阙山所学灵法。
用惊阙山的法门制出的灵力攻击才能有说服力。
虽然第五瞳从来没用过,但制成一个攻击力强大的雷击还是轻而易举的。
雷光闪现的手掌制成球形,“咚”的一声击在右侧腹部,这一下能听到肋骨折断的声音。
第五瞳嘴角渗出血,这才作罢,拿手一擦便抹的干净。
挥手制成传送法阵,踉跄着消失在光影中。
上鸿秋死里逃生,仓皇出现在一处山顶。
脚刚着地,双腿一软,急忙用手撑着地面这才没狼狈的摔倒。
大口的喘着气,脑门上也渗出一层密汗。
怎么办?怎么办?他现在该怎么办?
满脑子都是这个问题,可一旦想到师兄们的死态,心突然拔凉无比。
“我……不行,我该回山上禀告师尊……”
可是,第五瞳之所以放过他,不就是因为知道他无力面对这一切?知道他定然不敢将这里发生的一切说出来吗?
如果他现在回去……
“他会杀了我。”
上鸿秋立马得出这个结论。
而且深知第五瞳会用尽各种方法找到他,让他承受比现在还要残忍的死法……
一瞬间,恐惧战胜刺骨寒冷,上鸿秋腾的一下站起来。
左右看了看,并未见有人的气息,从襟下摸出一块铜牌,上面用楷体写着“令”字。
眼神一暗,握着令牌,挥手制成传送法阵,往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刚才那一心赴死的勇气,仿佛从未出现过。
另一边。
在第五瞳离开不久,鲤笙便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梦中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于醒来后只是呆呆看着苍穹,任谁问话都没反应。
玉儿本以为是伤痛所致,想着给她看看,还未出手,溪叠拦下她。
看着鲤笙,握着她的手,静静等着她开口。
结界的作用下,即使在千米上空,这里没有一丝风声流动,安静的过分。
夕阳沉下,霞光打在几人身上,将一切渲染成一幅美丽的油画。
“先回妖川吧!”
终于,鲤笙出声,声音很淡。
溪叠只是比之前还要紧握她的手,眼眶莫名的湿润。
真是奇怪,人怎么能不用交流就会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呢?
溪叠的心揪的很疼,表情也紧绷着。
鲤笙起身,侧脸看他,终究知道她还是会对不起溪叠……
轻轻拥住他,咬紧唇,“我……”
“什么也别说了,这里不安全,先回妖川吧!”
蛮横的将鲤笙横抱起来,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
鲤笙没有挣扎,搂着他的脖子,安静的将脑袋埋进他的胸口,最后感受着这令她受之有愧的温柔。
浅玉儿默默紧跟,无话可说,解开结界的同时制成传送法阵,前往妖川。
几人刚到妖川入口,刁白玉带着一群小妖貌似已经等候多时,远远就看到他不停踱步。
看到鲤笙出现,那张总是严肃的脸上立马多了几分惊喜,随后立马又担心的皱起眉头。
“尊主!”
急忙冲到鲤笙面前,看她衣服上都是血,将她浑身上下好一个打量,红着眼眶低下头,“您没事就好……您受累了!”
八荒这几日并不太平,今日之事更是直接炸开了锅,刁白玉自然知道鲤笙大闹洛爵的婚礼并毁了一座城。
这一闹,肯定与东雷音结下了仇恨不说,世人对妖族也定然心生厌恶,至于事情到底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后续要看两方怎么处理了。
最坏的结果,人与妖爆发全面战争,世界再次陷入混乱,固有的一切土崩瓦解。
鲤笙一眼就看出刁白玉在想什么,示意溪叠将她放下,不过溪叠并没松手,依然抱着她。
鲤笙无奈笑笑,嘴角扯动,身体都疼的不行。
溪叠不松手是对的,现在的她,估计双脚一着地就瘫那了。
“第五瞳回来了吧?他的气息怎么有些微弱……”
“他不久前刚回来“,但……””
刁白玉还想着跟她说第五瞳的事,结果她已经感觉到了。
不过,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说起这个事。
“您还是自己亲眼看看吧!”
“嗯?”
刁白玉这反应有点奇怪,鲤笙看着他,只好点头。
溪叠抱着人便往里走。
浅玉儿后头跟着,一脸凝重,如果不是因为当着刁白玉的面不能越级,她现在早就冲进妖川了。
第五瞳的气息很微弱,那可不是正常的他该有的气息。
“他受伤了?”
浅玉儿还是小声问了刁白玉。
刁白玉点点头,表情浓重,“情况不太好……”
803.双生河(一)
“嗖~”
浅玉儿顾不得那么多,越过鲤笙,疯了一样往第五瞳那边跑去。
鲤笙溪叠一看,知道情况可能不太妙,急匆匆跟上。
妖川识得鲤笙等人,一等靠近便自动打开入口,白色烟雾飘渺,不一会隐没了几人身形。
一进去,一栋复式的楼宇轩昂着出现在他们面前,黑漆大门大敞着,门口站着乌瞳和荆行二人。
二人得到消息,也是急忙回来这边,好跟鲤笙汇合。
只是他们半路上听到鲤笙大闹东雷音后,也是担心个半死。
如果不是荆行拦着乌瞳,乌瞳这会功夫肯定奔着鲤笙去了,当然少不了一场闹腾。
见到鲤笙奄奄一息,乌瞳眼眶顿红。
“尊主……”
“第五瞳在里面吧!”
乌瞳还没来得及下来情绪,浅玉儿一把推开门口二人,冲了进去。
荆行不满的嘟囔,“这么着急干什么,人又死不了……真是大惊小怪……”
“荆行,你少说点吧!”鲤笙不悦的说他一句,冲乌瞳点头,安抚般道,“我只是暂时有些乏力,休息下便可恢复,无须担心,眼下我倒更担心第五瞳的情况……”
“……”
乌瞳张张嘴,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看到一行人一脸倦容,也不敢耽误他们,乖乖让开,让鲤笙过去。
待人走过,荆行拿胳膊肘捯了乌瞳一把,哼哼笑道,“你这人……想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跟个女人似的,尊主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
“啊啊,败了败了!”
荆行无语至极,甩袖离开。
乌瞳把头低的更低,像犯错的孩子,无助的很。
刁白玉漫过他,原本没想说的,见乌瞳实在可怜,也是于心不忍,随劝他道,“尊主是我们妖族所有人的光,虽然瞩目但这光明又岂是我等能随意拥有的?你可不要犯傻。”
刁白玉走后许久,乌瞳才幽幽的答,“……是。”
这一点,他又怎么会不知呢?可知道如何又能阻止这鼓动的心跳……
“第五瞳!”浅玉儿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前面的男人。
房间内,第五瞳正坐在椅子上,虽然用手捂着胸口,但血还是流了一地,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入目鲜红,浅玉儿踉跄着,差点被自己绊倒,“怎么……”
第五瞳听到动静,缓慢抬头,随后睁开眼。
见来者是浅玉儿,不免松了口气。
果然是她先……
“!!”
第五瞳突然暗中作愣。
方才那一瞬间,为何会有种心安?
“你怎么弄的?”
浅玉儿扑了过来,着急的失了分寸,拿手按着第五瞳的伤口,白玉般的小手霎时染上一片血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不是让你小心么?就算不想听我的话,鲤笙的话你总该听吧!这么大的人了,到底怎样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埋怨,着急,担心,恐惧,各种感情交杂,随着她哆嗦的身音一股脑的传达给第五瞳。
第五瞳想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姑娘?
“第五瞳!”
刚要说没事,见鲤笙从后面进来,第五瞳急忙闭上眼睛,脸色更苍白几分。
浅玉儿急忙为他撑开治疗结界。
溪叠将鲤笙放在第五瞳旁边座位,两人盯着第五瞳看,一言不发,不愿打扰。
安静的大厅只剩下结界闪动治疗的声音,不免静谧的过分。
半晌,浅玉儿睁开眼睛,看得出此番治疗耗费她不少灵力,面部有些苍白。
鲤笙随即问,“严重吗?”
玉儿抬眼,擦掉额头的汗,“伤口很深,险些刺中心脏,若不是他功力深厚,一般人的话这一剑怕早命丧黄泉了。”
“既然没事,你怎么这种反应?”溪叠看玉儿眉眼下垂,压根就不像没事的表情。
“玉儿?”鲤笙追问,“是我让他去的,我现在需要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玉儿很是犹豫的看着她,考量再三,只好道,“除了剑伤,他还中了一拳。这一拳,拳力相当凶猛,一拳便打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对方很显然是想要了他的命。”
说到拳力,三人齐齐看向第五瞳。
虽然被血腥气味遮住,那微弱的灵力几乎察觉不出,可鲤笙多么熟悉惊阙山的本门法决。
一看便知第五瞳是被惊阙山的人给伤的。
能伤害第五瞳的人,鲤笙还真的想象不出来普天之下有几个人。
正面不行,想必对方用了什么诡计。
鲤笙的脸色变得铁青,谁都明白,如果这事真的是惊阙山所为,那所谓的太平怕真的到了尽头。
谁都不想这事是真的。
“笙儿,你身体还未恢复,第五瞳肯定不会有事,你暂且先休息下吧!”溪叠不忍看她这么操劳,打算抱她起来回房间好好休息一番。
鲤笙却摇摇头,示意不用:“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
如果不将第五瞳的事情弄明白,鲤笙自然不会罢休。
浅玉儿摸了摸第五瞳的脉搏,“他已经醒了。”
“醒了?”
能够感觉到众人火热的视线,第五瞳就算继续想装睡也装不下去了。
“咳咳”几声,便睁开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浅玉儿的脸。
明明不是她受伤,但她却面色晦暗,见他醒来,眼神中划过一抹明亮的光芒,转瞬又消失不见。
第五瞳避开她关心的视线,看向对面鲤笙。
说真的,虽然第五瞳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面色,但他敢肯定鲤笙的脸色绝对不比他好多少。
再看溪叠,貌似是因为鲤笙的关系,他看向第五瞳的眼神,别说担心了,分明多了几分不满。
这个男人摒弃了北流冰国主的身份后,哪里还是那个温柔的男人?现在分明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温柔,哦不对,是只对鲤笙一个人展露温柔。
鲤笙凑到他面前几分,在适合的距离停下,足够二人四目相对。
笑:“堂堂第五瞳竟然会变得这么落魄,真是没想到啊!”
第五瞳尴尬的扯着嘴角,苦笑:“谁让我天真呢...”
“天真?你也有天真的时候?”鲤笙的眼神凛冽,自然想到了别的:“不用藏着掖着了,说吧,是谁做的?对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啊。这个...”第五瞳捂着胸口,视线不自然的移向别处:“如果我说是惊阙山的人所为,你打算怎么办?”
“果然是他们啊。”
鲤笙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其实心中早已经思绪万千。
说真的,鲤笙认为第五瞳突然发生这种事有些违和,惊阙山完全没有在这种危险时刻火上浇油的理由,百步琅也肯定不希望人与妖的关系败坏而使人间变成地狱。
当然,如果因为她毁了东雷音而被人怨恨,百步琅难平众口而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笙儿,如果真的是惊阙山所为,你打算怎么做?”
溪叠一句话,将鲤笙的思绪拉回。
鲤笙定了定神,眼底的迷茫被溪叠看的一清二楚。
大概她也有所后悔,比如毁了雷音城,亦或是毁了洛爵的婚礼。
“还能怎么办?他们伤了第五瞳,我便以十倍还回去就是。”
鲤笙面无表情,而这回答却让溪叠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鲤笙会十分冷静的调查清楚再做定夺,可她直竟然直接打算给第五瞳报仇,甚至连来龙去脉都不问?
溪叠有些担心,按着她的肩膀,声音很是柔和。
“你一旦出面,人与妖将面临什么抉择,你是清楚的吧?”
“……溪叠,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鲤笙看着无辜的第五瞳,纵然万劫不复,她也只能做出这般选择,“但若这种时候我咽下这口气,世人只道我们妖族好欺负。事已至此,这已经不仅是第五瞳个人的恩怨了。身为千妖之主,我怎么也要给妖族挣口气……”
哪怕要付出血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鲤笙明明没有说到底,可坚定的眼神,视死如归。
溪叠还能怎样?
鲤笙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觉悟,他只许跟随便是。
点头,伸手抚弄鲤笙的发,爱惜的眼神像要将一切都融化。
第五瞳本来挺满意的,毕竟一切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可看到的二人这么腻歪,又觉得不爽。
他做这些可不是让他们来秀恩爱的好吧?
“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打乱了安静。
“小鲤鱼,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我做出错误的选择。我这身体硬的很,这种伤……”
“咚咚!”往自己胸口锤了几拳,伤口又渗出血来,却还强颜欢笑着,“没事没事,不出一日就会跟没事人一样……”
“啪嗒!”
第五瞳刚想挣扎着坐起,被浅玉儿一把按住。
浅玉儿贴着他的脸,咬着牙,小声而一字一句,“你现在能觉得没事是因为我动用了三百年灵力为你治疗的结果。元气大伤的人就不要在这里逞强了……”
“!!!”
三百年的灵力。
第五瞳惊愕的抬起眼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搞什么?他原来将自己折腾到那种程度了?
也难怪鲤笙和溪叠二人会一点都没怀疑他……
不过。
浅玉儿竟然不动声色的为他耗费三百年灵力,这等傻瓜,还真让他感动了一把。
“……”
第五瞳闭上嘴,不好再说什么。
浅玉儿放开了他,又淡定的看向鲤笙,“他需要静养,你也需要。”
鲤笙摇头,“我没事……啊!”
没说完,浅玉儿往她胸口按了一把,当即给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疼吧?还说没事,之前大张旗鼓的强行冲破封印不说,后来还胡乱使用灵力到那种程度,你的身体早就透支了!就算你是千妖之主,但驾驭引鲤樽可比想象的还要费神,你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已经很幸运了!溪叠,带她回房休息!”
“可是……”
“想替第五瞳报仇的话就没有可是!身体没恢复之前哪里也不准去!”浅玉儿火大的很,管他什么地位悬殊,现在的她是医师!
“我会看着她的。”
溪叠急忙抱起鲤笙往外走,他早就巴不得鲤笙能听话些了。
正到门口,遇到刁白玉。
刁白玉冲鲤笙行礼,“尊主……”
“有什么问题你问玉儿吧!”不等鲤笙开口,溪叠便结束你话题。
在刁白玉尴尬的注视下,二人去了旁边的楼宇。
浅玉儿走到门口,缓缓吐了口气,见荆行与乌瞳过来,随后吩咐,“鲤笙跟第五瞳需要血乌鸡来调节血气,你们二人想法子弄几只过来。”
荆行才不想掺和,随即想要拒绝,“我跟崇明山八字不合,你们谁爱去就去,我是坚决不会……喂!乌瞳,你撒手!我说了我不去……啊!”
乌瞳都不给荆行反对的机会,扯着他打开传送法阵就奔着崇明山去了。
崇明山上盛产山灵野兽,但路途较为凶险,因为最近八荒颇乱,那种山沟沟里的阴气也更严重,难怪荆行会不想去。
刁白玉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并没有舒缓开,“我好像明白尊主为何要招纳他们二人了,还真是意想不到的相性啊!呵呵……”
“妖川的防御加强了吧?”浅玉儿无心说别的,“鲤笙做地铁那种事,不论其他人会怎么做,东雷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无须担心,妖川之所以能存在千万年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刁白玉从出生到现在都活在这里,他比谁都清楚妖川的力量。
然而,刁白玉也不是一点都不担心。
“防御之事你不用操心,先以照顾尊主为重。其他我会谨慎处理。”
“嗯。”浅玉儿点头,不再多说。
刚要回屋,又想起什么来,“对了,这里可有双生河?”
“双生河?”刁白玉皱眉,眉宇间尽是压抑,“传闻妖川之外五百里处有双生河的源头,不过要想找到源头就要度过冥川。冥川与黄泉搭界,那里可不是一般人能靠近的地方。你打算去双生河做什么?”
浅玉儿自然知道这些问题,但她却无所畏惧,眼神中绽放几分光彩,“生生死死,彼岸成双。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传闻双生河乃是上古时期的一对恋人打破一切天规戒律后仍不得相依,两人只能纷纷殉情。而两人的血染红了原本澄明的河水,故得来双生河之名……”
804.双生河(二)
关于传闻,刁白玉当然说的头头是道,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奇闻异事。
浅玉儿却在他解说时秀眉更为紧皱,大有不同意的意思。
刁白玉停下,看向她,抱着胳膊,等着她的反驳。
虽说他年纪比她大一点,但因为玉儿可是八岐大蛇血脉,更是八荒最强巫女浅紫的妹妹,在那位知晓一切神通的姐姐的影响下,玉儿所知之物必然不能用一般常态去理解。
不然,她也没必要特意问他双生河的事了。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并想做些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刁白玉笑着问。
浅玉儿避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那对恋人肉体虽死,但在他们死后灵魂却在那条河的对岸尽头得到了‘永生’。”
“那不是挺好的?两人死后可以在一起了。”刁白玉简短的感叹。
浅玉儿却忧伤的垂下眼睑,睫毛微微颤动,“但两人得到的是永生的禁锢。他们的灵魂被分割困在两岸,生生世世孤独游荡,无法相见……”
“……”
“姐姐说,如果有人能帮他们相见,无论什么请求,他们都能实现。”说到请求,浅玉儿无意识的看向第五瞳。
第五瞳亦将二人的对话听的清楚,刚好与浅玉儿四目相对,并无闪躲。
浅玉儿避开了他的注视,逃一样。
“眼下这种情况,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有个万全之法总是好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保证一定成功?”
“不试试怎么知道。”
刁白玉大概理解不了浅玉儿的这种骄傲,但如果是为了鲤笙,他也甘愿冒这个风险。
叹口气,只能认输,“那就让我这把老骨头替你试试吧!”
就算有个万一,少了他,对鲤笙并没有实际的影响。
浅玉儿却并不领情,“不用。这事你办不了。”
“什么!”
刁白玉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你说这话也太不尊重我这个长辈……”
“你知道情为何物吗?”
一句话,质问的刁白玉目瞪口呆,“呃……?”
浅玉儿轻笑,很是无奈,“这事只能感同身受之人才能做。所以你就算去了也没用。就交给我来……”
“啪嗒~”
一只手,突然搭在玉儿的肩膀。
回头,溪叠在她身后。
看着鲤笙入睡后,他便出来了。
溪叠虽然话不多,但从看到第五瞳开始,心里担心的并不少。
尤其鲤笙说要为第五瞳报仇以后,他心底的不安也就更加扩散。
鲤笙并不是那种不辨是非之人,在这种时候并不适宜跟惊阙山撕破脸。
而她执意这么做,必然有其他真正的理由,只是她瞒着不说。
这种时候,溪叠没理由不多长个心眼。
听到玉儿说起双生河,自然就有了想法。
“笙儿的伤势还未恢复,你留下照顾她也好。”溪叠的语气很坚定,看来已经下定决心要去。
如果是他去,浅玉儿倒是不担心,只是如果没有溪叠在这里守着,万一发生什么事……
“最近几天接连闹出这么多事,不管哪一方都需要时间商讨对策,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溪叠一语中的,说的刁白玉连连点头。
浅玉儿被识破心思,淡淡笑笑,“果然你还是那么靠谱啊!”
言下之意也是对溪叠的无比认同。
溪叠久违的露出笑容,“你应该知道怎么进去吧?”
“白玉前辈,这里你先照看着,我去去就回。”浅玉儿突然尊敬起刁白玉来,一口前辈,害的刁白玉瞪圆了眼睛。
“嗯……去吧!”挥挥手,示意二人离开。
溪叠在前,浅玉儿在后,甚至都不用刁白玉提醒双生河具体位置,很快从传送法阵离开。
二人走后,刁白玉皱起眉头来,迟钝的反应过来,方知道浅玉儿只是出于礼貌才问了他一下,其实她一开始就清楚双生河就在这里。
“这孩子…就不能一直假装不知道么……”
好在是自己人,不然是敌人的话刁白玉还真愁的慌要怎么应付了。
推门,一进大厅,第五瞳已经慵懒的躺在内厅的躺椅上,虽然脸色铁青,但与那面色不相符合的笑容让人看的心里发毛。
刁白玉尊敬第五瞳是妖界长老,但这不代表他喜欢第五瞳的为人。
单独的相处一时间让他手足无措,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然而第五瞳不开口,他亦不说话,如此对望,极为尴尬。
“咳咳!”
刁白玉作出咳嗽状,僵硬的扯着嘴角,挤出一句话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喊一声便是……”说着点点头,便要关上房门。
“溪叠这一去怕是九死一生了。”
“什么?”
刁白玉听到第五瞳说了什么,再打开门往里看,却发现第五瞳闭着眼睛,貌似睡了过去。
刁白玉看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心道可能是他听错了。
再次关上门,站在门口却越想越不对。
“溪叠不会出事吧……”
不,应该不会,他那么强,不会的。
困惑着,又否定着,刁白玉不知不觉走到鲤笙房间门口。
在门口站了半天,直到浅玉儿站在他身后。
“在这做什么?”
玉儿推开门,见刁白玉还是没反应,不解的又重复问了遍,“你没事吧?”
“溪叠……会没事吧?”
刁白玉问,声音带着几分滞纳。
浅玉儿扶着门的手捏紧了紧,眉心慢慢舒缓,“肯定不会有事。”
“你应该清楚如果尊主现在失去溪叠会变成什么样子吧!”
“……”
“你知道就好。”
刁白玉咽下千言万语的担心,最后瞄了浅玉儿一眼,迈步离开。
浅玉儿依然扶着门,只是门柱上清晰出现了几个指印。
回头,房间内的鲤笙对现在发生的一切毫无知觉。
茫然的走到鲤笙面前,看着那张日渐美丽的脸,浅玉儿轻轻为她把被子往上盖了盖。
侧身坐到旁边座位,想到方才送溪叠进入双生河前的场景,那片迷茫着无穷无尽死亡味道的灰色河岸,不由得皱紧眉头,咬紧了手背。
“……”
夜,一下子深沉了起来。
溪叠面前是什么样的景色呢?
灰色的河岸一直延伸,枯黄色的迷雾像一张张绵薄的大网铺天盖地的压下一层又一层,以至于能感觉到雾气的重量。
以溪叠的视力都无法看穿迷雾的对面到底存在着什么东西,唯一能感觉到只是耳边不时响起的流水声。
“呼~”
还有,猛然就出现在耳后阴冷浓郁的呼气声。
溪叠很清楚,那不是人该有的气息。
难怪那一对情人会找不到对方,这种鬼地方就连对面都看不清。
“果然不太好找……”
在不知道对方名字的情况下,在这徘徊着无数亡灵之地寻找一个人,分明是大海捞针。
溪叠不由得犯了难,“看来没有任何准备就冒然进来是错的。难道要再回去……”
回头,可脚下俨然没有了归路。
“……”
一种不安猛地遍布溪叠全身,是那种从脚底开始发冷的冰冷。
有那么一瞬间,溪叠认为自己回不去了。
“溪叠~”
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溪叠心下一震,匆忙抬头。
明亮的眸眼间掠过一丝迟疑,以为自己听错了。
摇头,无奈的否认,“不,不可能是笙儿。”
“溪叠~”
再一次,甜美而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响起,离着耳边越来越近,仿佛他转过头就能撞上对方的脸。
溪叠顿时警觉起来,出于防备,先慢慢往前挪了一步,随后转过头。
迎面看到迷雾中慢慢显现一道模糊的身影,分外熟悉。
心中困惑徒增瞬间,对方已经到了面前。
!!!
看傻一般,目瞪口呆。
“笙、笙儿?!”
鲤笙穿着一身淡粉色长裙,头发与平时不同,很是乖巧的盘成了发髻,显得面容也比原先多了几分成熟之态。
淡雅的妆容,眸眼似水,微微张着的红唇轻轻凑到溪叠脸边。
“溪叠,怎么一副见鬼的反应?”说笑着,手搭在溪叠的肩膀,脑袋轻轻依靠上去,“知道你一人来了这里,我很是担心,便过来找你了。”
“……”
可能是太过震惊了,溪叠半天没有反应。
环绕在二人身边的雾气蒙蒙,随时都能将二人淹没一般,空气多了几分凉意。
鲤笙有些不悦,一把抓着溪叠的手,朝着前方便跑,“这里不宜久留,跟我来!”
溪叠如同玩偶,由着她拉着自己。
只是,当他低头看着鲤笙的手,微微颦眉时貌似懂了什么,眼神流淌出悲伤来。
不知道在浓雾中跑了多久,鲤笙终于停下。
指着面前突兀的一块足有一人高的红色大石头,声音有些亢奋,“知道这石头叫什么吗?”
溪叠握紧她的手,摇头。
鲤笙还是很兴奋,面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赤炼石,世上唯一一种有巨毒的石头。”
说着,回头看向溪叠,眼底落落着清晰的寂寥。
“但凡中了赤炼石之毒,任谁也活不了。”
“……”
“这么恐怖的石头却这么好看,很奇怪吧?”说话间,鲤笙突然伸手去摸赤炼石。
溪叠随后制止了她,“世间但凡美丽之物,往往更有危险相伏。不是么?”
他声音很淡漠,跃然的冷静。
鲤笙抽回手,定睛看他,见他眼底毫无波澜,也只是在看着她而已。
那分最开始时的情动已然消失不见
“什么呀?你已经知道了?”从容的笑容逐渐消失,僵硬定格在唇间,“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我应该没露出什么破绽才是啊?”
溪叠上前一步,低头看着抬头看他的鲤笙,眼神相接,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从你变成她的一开始就是破绽。”
“!!!”
“你……是谁?”
对面鲤笙的眼神骤然清冷,再无半分柔情。
“哈!”往后退了几步,刚好退到赤炼石边,伸手啪的一下拍在赤炼石上!
“咕嘟咕嘟……”
红色的赤炼石散发出森然的红芒,腥臭的红色液体不断涌出,片刻将“鲤笙”覆盖。
溪叠急忙后跳,那红色液体一看就不是正经玩意。
如果假鲤笙说的是真的,躲着点总没坏处。
再看过去,那个假鲤笙已经不见了。
赤炼石还在继续往外涌出红色液体,不多时,空气也被熏染成了红雾,情景越发诡异。
溪叠挥手制成结界。
“为什么来这里?”
突然,清冷的声音响起,赤炼石后方闪现出一抹模糊的身影,隐约能看到一张女人的脸。
因为晃动的厉害,并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子。
可能是直觉吧,溪叠认为这个女人便是他要找的人。
想她比他年长了不知道多少倍,出于尊敬,作揖问好,“晚辈此行前来,只为一事。”
“你认得我?”怀疑的声音落下间,女人穿过浓雾到了溪叠面前。
这个距离,溪叠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怎么说,可能是因为过于毫无血色的缘故,那张眉眼清明,分外秀美的脸给人一种十分悲凉之感,尤其那双没有任何光亮的杏眼,显得格外荒芜。
溪叠愣了下,急忙看向别处。
这样盯着一个女人看,总归是不礼貌的。
“你知道很久之前,有一对情侣在这里殉情吧!我要找的便是那对情侣……”
“找他们做什么?”女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没有起伏,“不过是死人罢了。”
“……”
对啊,死人的话能帮他们什么?
溪叠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皱了眉头。
女人往后退去,白色的裙摆飘零摇曳,“再说,你又能做什么?凭你那凡人之躯……”
“你想找到他吧……”
“他?”
“双生河将你们魂魄双方囚禁在两岸,生生世世无法相见。只要你答应许我一愿,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找到他。”溪叠甚至不知道跟鬼说这种话会付出什么代价,一脸平和坚定。
女人突然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你要帮我找到他?你说要帮我找到那个负心汉?!”
“!!!”
负心汉?
溪叠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你们不是殉情而亡吗,怎么会……”
到底怎么回事!
…………
消失了这么久,好多熟悉的面孔也消失了。
怪我。
唉。
805.夜怜与炼星澜(一)
女人的身影在浓雾间穿梭,飘荡的裙摆更加乱了溪叠的思绪。
“殉情而死?你们这些人又知道什么就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轰!”
她身上突然释放一道无比剧烈的波动,震开迷茫的浓雾不说,那身素白的长裙被赤炼石侵染,赫然变成了红色,她的脸也因为怨恨而扭曲。
溪叠急忙避开凌厉的暴击,与她拉开距离,即使如此也被震出数米。
幸亏他原先有设下结界,不然还真被吓一跳。
谁能想到一个魂魄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跟真人没什么区别。
看她如此暴躁,定然很难安抚,真相与他所知有所差异,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眼下只能先让她把情绪散发出来了。
“分明是那个男人丢下我自己逃了!说好了要一起死,他却负了我啊!”
女人咆哮着,血泪流成了两行。
溪叠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两人相约共赴黄泉,但男人却畏惧死亡在最后丢下女人跑了。
难怪她会这么怨恨。
溪叠并不擅长安慰人,尤其还是有些心结的女鬼。
现在事情可比原先计划要复杂多了。
溪叠不由得想,要不要直接离开算了?反正这一切是浅玉儿搞错了,他也就没有理由帮助他们了。
“没有我的帮助,你是离不开这里的。”女人抹去血泪,突然道,声音有些尖锐。
溪叠看着她,眯着眼睛,“是吗……”
“我在这里这么久,从未见这里的雾气消散过。这里地势复杂,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没有我,你纵然九死一生也未必能活着出去。”听她的口气,应该没有说谎。
虽然是在威胁溪叠,但溪叠却越发觉得她这么警告她是出于什么目的。
如果她所说是真的,不妨套她话看看。
想着,当即道,“就算我死在这里,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大可不必提醒我这些。”
“你以为我想提醒你?”女人嗤之以鼻,脸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凄美。
溪叠呵呵呵一笑,“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挥袖,转身就要离开。
“哗啦~”
女人突然冲到溪叠面前,张开双手阻拦着他。
溪叠皱起眉头,“???”
“你刚才明明识破了我的迷幻术却没有对我动手,看的出来你这人挺善良。”
溪叠眉尾微垂,“就算知道你是假的,但你变的毕竟是笙儿的脸,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我在乎的只是笙儿罢了,你可别自以为是。”
“因为她的脸……这样啊。”女人吃惊了一瞬,很快又满是不屑,“让你这么说的话,如果我一直没有解除幻术想要你的命,你难不成还任由我取了你的性命?可笑,这怎么可能……”
“……”
“你……!!”
溪叠无言的沉默像千斤重的石头一样重重打在女人的心口,不可置信更觉得嫉妒。
“说的好听,以为我会信吗?你们男人都一样,只会动动嘴皮子!一旦发生什么事,你们跑的比谁都快!哪里会有这么傻的人,可笑至极!”女人气的浑身发抖,却没有看着溪叠抱怨,不知是不是怕与溪叠四目相对。
溪叠也只是看着他,眼睛里面全是可怜。
这个女人为情所困不知出路,想来也真让人怜悯。
吃尽了爱情的苦,想必她已经不再相信爱情。
如此荒凉之地,守着一方心碎,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真难为她了。
“要怎么为她而死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信。能遇到她已是我三生有幸,若能为她而死亦是我心之所愿。不妨说实话吧!”
“……实话?”女人竖起耳朵,满脸犹疑,看着溪叠的眼睛满是茫然。
溪叠也懒得套她的话了,算是可怜这个一无所有的女人,“我本听闻只要能让在此殉情的情侣相见便可得一个请求才过来的,没想到事与愿违,你貌似也帮不了我什么。”
停顿一下,看女人的反应。
怎么说,她的表情有些吃惊,无色的瞳瞪圆了些。
“贸然来这里是我判断失误,既然已经确定你于我没有任何帮助,我就不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了……”
“如果我能如你所愿,你打算怎么做?”
突然,女人如是说,瞳中带着几丝微光,“不论我要你做什么,你可都会答应?”
危险的信号肆意散播着,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女人笑着,身后如同有一看不见的巨大黑洞在吞噬着一切光明。
如果知道之后的代价,溪叠就应该在现在可以拒绝的时候拒绝她。
但怎么可能呢?这对于溪叠来说,是最好的诱饵。
“对。只要你能如我所愿。”溪叠坚定而又毫无迟疑,那双清风明月的眼睛流淌着为爱而亡的决绝。
女人……愣住了。
哪怕溪叠会有一丝的迟疑,哪怕他会有一丝的惧怕,她也会想出能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方法。
最终,她认输了。
“为了她么?”她问,声音很淡,大概有几分羡慕,心里悄悄的滋生着困惑。
为什么她就没有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为什么偏偏只有她的爱情如此悲惨?为什么……即使受尽了爱情的苦却还是会羡慕别人的爱情……
溪叠突然笑了,眼睛里闪烁星光,“这你无需知道。”
“哈哈……”
女人跟着笑了,这一看就明摆着的反应还在这装什么神秘。
条件谈妥,接下来就是具体实施了。
溪叠大约估算了下时间,距离他进来至少过去了大半日,这里时间概念有些模糊,并不太准确。
“你要我做什么?”他问,直接的很。
女人把玩着遗留在胸前的发,玩味十足的看着溪叠,“溪叠,细细一看,你还真是为了那个叫鲤笙的女人付出了一切啊!她……就那么好??值得你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嗯?”
“……”
为什么又说起这个?
溪叠可没有跟她谈心的打算,冷冷结束了这个话题:“跟你无关的问题就不要再问了。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跟你耗。你……”
这个女人叫什么?
看着她,溪叠想问她的名字,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对于溪叠来说,主动问一个女人的名字,不管目的是什么,多少有些尴尬。
女人看透他的意图,无所谓的笑了笑,“怜,我的名字,夜怜。”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名字,女人的嘴角明显下沉,这简短而又动听的名字,好似勾起了某些回忆。
大概不堪吧,因此眉心紧锁,苍白的脸色越发惨白。
夜怜。
心里将这个名字重复默念了几遍。
好吧,对于这个名字,纵然熟读史书,溪叠真的没有什么印象。
“夜姑娘,你打算要我做什么?”
“那个男人就在双生河对面,但我的魂魄无法过河,需要你帮我过河。”
夜怜淡淡的说,听不出仇恨的感觉。
溪叠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找到那个男人,你打算作什么?”
“除了杀了他也没别的可做了吧!”夜怜笑了,眼睛有些泛红:“只是不知道那个薄情的男人是不是还在河对岸?有可能我们到了河对岸也什么都找不到……”
“我觉得他还在。”溪叠断然道,盯着夜怜,很自然的将不知何时散乱的头发三两下扎成一个马尾,无视遗漏的几缕,又将腰带使劲勒紧:“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如果我们一旦找到他人,夜姑娘,先听听他的解释?”
直觉吧!事情并不像夜怜想的那样。
夜怜只是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
过了一会儿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安慰我的话就不必了。你还是想想要怎么把我带到河对岸吧!”
溪叠本身话就不多,听她这么说,笑着摇头,看向浓雾对面,“我进来这么久,一直能听到流水声可怎么也找不到源头。你知道怎么回事?”
夜怜哼笑,“所以才说没有我,你可能死在这里啊!”
“……”
“流水声只是表象,真正的双生河根本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夜怜扭头往流水声相反的方向看去,再次没了表情。
溪叠走到她身边,一靠近,夜怜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无比强劲,里头夹杂的寒意让人无比战栗。
若是她还活着,溪叠自知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敬畏。
夜怜在前头走,衣袂飘飘,若不是偶而身影晃动,看起来跟真人无异。
溪叠跟在其后,能感觉到耳边再也没有传来之前冰冷的窃窃私语声。
“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敢一个人到这里的人。”夜怜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漫不经心的味道挺重。
溪叠微微抬眼,看到她的背影,不答声。
夜怜不得回应,这才回头。
恰好迎上溪叠的瞳,二人四目相接,夜怜瞬间又避开,仓皇的转回头去。
溪叠,“???”
“你一直都是用这种眼神看别人的吗?”
溪叠没明白,“什么眼神?”
他只是很平凡的看着她而已。
“所以你就是那种对任何人都在放电却不自知的类型啊!想必你肯定欠了不少情债。”
夜怜的感叹令溪叠很无语,不知怎么回答。
说到情债,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黎生一人,虽说对她没有任何儿女之情,但反而因为这样想起来便会觉得愧疚。
“……看你的反应就是有。”夜怜打趣道,百般调戏的感觉。
溪叠郑重的摇头,断然否认,“我的心里只能容纳一人,那人除了笙儿,再无别人的位置。”
“哈,那你还真是情圣。”夜怜头也不回的调侃,说话间,突然停下。
溪叠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周围的浓雾更加浓郁,耳边消失的窃窃私语复活一样,比原先还要迫不及待钻入他的脑海。
“河边到了。”夜怜伸手指着前方十几米处,身影断断续续的闪动,受双生河的影响严重。
溪叠凝神静气,清除掉耳边的杂音,聚精会神看着浓雾深处。
浓雾深处的确存在着某种东西,不仅仅是河,还有充斥在其中无数死亡的味道。
仔细感觉起来的话,倒是与下黄泉有几分相似。
“我只能到这里,再往前就无法维持现在的姿态重新变成灵识。灵识无法通过双生河,更会与河水相融失去自我。”夜怜没有开玩笑,为了让溪叠相信,将肩膀后面披散的头发拨开,露出惨白的皮肤。
溪叠自然避开视线。
夜怜却道,“看到那块皮肤没有?正是我要强行过河而被河水吸收后无法复原的地方。”
听她这么说,溪叠这才半眯着眼睛看过去。
这一看,有些心惊。
惨白的皮肤下面空荡荡的,有巴掌大小,就像身上开了一个洞。
溪叠呼口气,“你应该知道办法吧?”
“当然。”夜怜回答的爽快,突然凑到溪叠面前,一手托着下巴,围着他转圈圈,“不过还要你付出一点代价…”
溪叠挑眉,“你不妨直说。”
“啪啪!”夜怜突然拍掌,“好!爽快!那我就直说了吧,想要过河,你要把你的活人之躯借给我。但要说清楚的是,我可不敢保证用完了就能把身体还给你,毕竟上身这事我也没试过,能不能全身而退我说不好……”
还没说完,夜怜明显觉得溪叠的表情变得难看,空气也变得很是压抑。
停下转圈,声音也比之前要小了些,“怎么?怕了?”
溪叠不知道她是否在开玩笑,但这并不好笑。他没有想要把身体交出去的想法,一丝都没有。
来到这里,虽然是为了求助,但他一定会活着,好好的回去见鲤笙。
“我借出身体之后,对这具身体,我还能控制的了吗?”他竟然问这个。
夜怜点头:“你还真敢答应啊?我可告诉你了,到时候出什么差错你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笑着看他,似乎到现在还是在看他反应。
溪叠都不看她,看他表面平静,实际也在想着一旦出什么问题后的对策。
“一旦到了对岸,我会毫不留情将你驱逐出我的体内,我不会让那个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看向夜怜的眼神冰冷而孤傲,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806.夜怜与炼星澜(二)
夜怜收敛笑容,灰白的瞳孔依然没有任何光亮,溪叠这种类型的人,也许是她头一回遇到,不免来了几分戏耍的心思。
不过,她肯定不会告诉溪叠,方才所言是骗他的。
溪叠是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
确认完毕。
魂魄上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试的,一旦两人有一方抗拒怀疑,本就残破的灵魂就会受到致命伤害,轻则几年内无法成形,重则直接魂飞魄散。
在没有确认溪叠的为人之前,夜怜怎么敢轻易将魂魄相交。
好在,溪叠合格了。
在溪叠暗暗研究要怎么应对那种情况时,夜怜已经开始将魂魄压缩成一个灵球。
“溪叠,能不能成功就看你对我接受的程度了。”
说着,灵球绕着溪叠转了几圈,等着溪叠接受。
溪叠深深呼了口气,卸下防备,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
夜怜毫不犹豫,嗖的一下钻进他的身体。
只觉得白光一闪,溪叠浑身一哆嗦,等他再睁开眼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竟然慢慢变成了浅灰色,分外诱惑。
此时夜怜已经进入了溪叠体内。
先是左右打量了下身体,好像在确认对这具身体的控制程度,随后活动着胳膊,慢慢适应着肉体的感觉。
“溪叠,虽然觉得你挺强的,但这么近距离的一看,你原来这么强啊?呵,这种身体夺过来用也不错……啊!”
夜怜觉得心口一疼,急忙道:“我开玩笑,不会要你身体的!就算要的话,也该找个绝世大美女才是……”
心口的疼痛慢慢缓解,夜怜同时也知道了溪叠竟然给自己下了咒。
但凡她真的有要夺取他身体的想法,咒法就会反噬他的心脏,两人玉石俱焚。
啊,不得不说,溪叠狠心起来竟然连自己都杀。
“好了,该办正事了。”夜怜的眼神定格在河对岸,说话间已经站在了那条隐没在浓雾之后的红色长河。
燃烧着红色火焰的河水却没将浓雾点燃,只是淡淡散发着瘆人的红光,河面上倒映着无数骷髅死尸,浓烈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浑身汗毛直竖而起。
夜怜定了定神,在并不确定能否成功的纠结下,制成防御结界,慢慢将一只脚踩在了河面上……
如果不能成功,那她的灵魂会被亡灵火焰吞噬,顷刻间烧的灰飞烟灭。
而她没有如果。
“哒---”
咬牙踩了上去,河面荡起涟漪,嗜血的火炎安静的燃烧着。
成功了?
“额嗯!”
突然,脚下一疼,钻心而入。
定睛看,河下突然冒出无数白骨手,正死死拽着他的脚往水下拉扯。
被抓住的脚踝已经被血染红,那些白骨手竟然在腐蚀着他的身体!
因为是活人之躯的缘故吧!
夜怜忍着疼痛,一阵踩动,急忙往河岸狂奔而去。
河面的火越烧越烈,顷刻间火苗有一人高,夜怜制成的结界在地狱火的焚烧下不堪一击。
还未到河中心,结界被毁,而溪叠的衣服也已经毁了大片,露出被火熏烤的发红的皮肤,甚至能闻到一股鲜嫩的烤肉味。
再不快点,还没到河对面,溪叠的身体就要变成烤肉了。
夜怜许久未尝肉体之痛,现在身体所经之痛,久违的让她差点痛到失去知觉而昏过去。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溪叠的声音竟然在脑海出现,夜怜猛的恢复意识。
未曾见过的对面河岸在眼前若隐若现,想到终于能见到那个负心之人,夜怜咬牙握着拳头,铆足了劲,甩开那些要将她拉入河里的亡灵的拉扯,拼命冲了过去……
“哗啦---”
突然响起的水声,打破了一贯的静寂。
夜怜拖着满身血迹,挣扎着踏上河岸,河岸边铺满了与对面河岸完全不同的黑色长着尖刺的石头,在她挣扎上岸时,血肉模糊的脚底再次被扎成了窟窿。
“噗通!”
当终于走出尖石地带,看到红色的细沙,夜怜再也坚持不下去,一头栽在上面。
而此时的她浑身是伤,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气若游丝,哪怕一个孤魂野鬼也未必能打得过。
这是夜怜没有想到的。
只不过过个河而已,差点丢了命。
好在溪叠身体底子不错,换成一般人,早就命丧河底魂飞魄散了。
夜怜不由得笑出声来:“还好,还好……”
躺了一会,有足够的体力翻身后,按着沙子,使劲翻身才亚仰面躺着。
睁开眼睛仔细看着里的天空,才发现与那边不同,这里没有浓雾充斥,竟然有十分美妙的星空。
巨大的夜幕像一张拉开的巨网,无数星辰点缀其中,一闪一闪释放着美丽的光芒,好像有人在深情凝望着他们,空气中充斥着好闻的味道。
“这里原来……这么美啊!”
夜怜红着眼眶,感叹着,慢慢坐起。
在她在地狱游走的这漫长的岁月中,那个男人却在这么美妙的夜空下逍遥,命运竟然如此不公。
“哈哈!!哈哈!!竟然这么……呜呜……”
因为是溪叠的身体,凡人之躯,即使是哭也没有关系。
夜怜倔强的活了这么久,却在此刻哭成了一个泪人。
溪叠在灵魂的背后看着她哭,静静看着她用自己的脸哭成了花脸,并不急着要回自己的身体。
哭过之后,夜怜恢复了冷静。
看着满身是伤的身体,哽咽着道:“等我找到他,我立马将身体还你。现在你就忍忍吧!”
溪叠没有回应,在暗处看着她。
夜怜张开治疗结界,先将脚治疗到能站起来的程度,其他伤口,因为并不致命,她也无心顾及了。
一瘸一拐的走,没走几步,体力并未跟上恢复速度,眼前一黑,急忙扶住旁边突兀的树干。
“扑棱棱~”
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影影绰绰的飞走。
夜怜挪了挪,最后放弃了,背靠在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不一会冷汗直流。
夜怜低着头,感觉体力流失的厉害,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呐,如果我现在离开你的身体,是不是太不仗义了?把你身体弄的这么破破烂烂的,哈哈……不好意思啊!”
实在太难受了,夜怜想要恢复灵体状态。
当然,她一出来,溪叠可就要受罪了。
溪叠没有回应,看来身体已经虚弱到他无法维持灵识。
“真狼狈啊……”
“窸窸窣窣……”
突然,身后传来什么动静。
“谁!”
夜怜急忙制成一把灵剑,对准身后。
而剑身对着的方向,赫然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姿挺拔,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红色的发绳穿过头发系在脑后,长发散落在脑后,跟着红色披风随着夜风不停摆动。
看到受伤的溪叠,貌似一愣,在夜怜的防御面前,急忙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听到动静过来看看!还以为是……”
还以为是……什么?
面具下的眼睛满是忧伤。
夜怜的确感觉不到他攻击的意图,但灵剑并未撤回。
“你是人是鬼?”她问。
男人一愣,嘴角扯动,“是人是鬼有什么不同吗?”
这人怎么……
夜怜扶着树站起来,这一会功夫多少恢复了些气力。
一摆手,灵剑绕着他身边不停转动,设下一道防御结界。
漫不经心的看着男人,“是人便说人话,是鬼便说鬼话。”
“嘡啷!”
灵剑突然指向他,释放威逼的灵压。
“看来你没什么大碍,那我就不打扰了。”
男人很是神秘的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礼貌的点头一笑,打算离开。
“当啷~”
转身间,他腰间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
“!!!”
夜怜他突然瞪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的背影,听着那铃声不断叮咚,视线里慢慢凝聚成一个模糊的身影。
“嗖”的一下出现呀男人身前,不等他反应,一把拽下他腰间挂着的红色铜铃!
“你怎么会有这个!”
夜怜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怒吼问道。
溪叠身高的关系,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抓着对方的衣领。
只不过因为都是男人的身体,她突然这么做,一眼看去这画面并不妥当。
因为发生的有些快,男人没有来得及反应,直到听着铜铃作响,看着溪叠激动的样子,一把推开他不说,伸手就将夜怜手上的铜铃又夺了回来!
“还给我!”夜怜急忙伸手去抢,但被男人一道结界格开。
“这可不是你的东西,为何要抢?”男人抓着铜铃,与夜怜拉开距离,冷冷的口气不再是原来的温和,“如果再靠过来,别怪我对你下手无情!”
“你是谁?澜音铃怎么会在你手里!你跟炼星澜什么关系!”
夜怜疯狂的嘶吼质问,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哪里听男人的话,往前又要夺那铜铃。
这一次,男人没有躲,任由夜怜夺走铜铃,呈目瞪口呆模样,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直到夜怜抱着那铜铃哭着哭着,最后慢慢从溪叠身体里出来,在旁边慢慢恢复原样。
男人在看到她真实模样的瞬间,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怜儿?!”
一声呼唤,夜怜看向他,却满脸诧异。
溪叠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身体剧烈疼,暂时一句话都不想说。
夜怜往后退步,“你,你,你是谁?”
男人激动的急忙拿掉面具,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一道道伤疤几乎覆盖整张脸,触目惊心。
不过,那红色的瞳孔箱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有种格外眼熟的味道。
“我是星澜,炼星澜!”
男人激动的重复着夜怜说的名字,同时一步步往夜怜靠过去,一步一步,声声真切,字字哽咽,“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能让我等这么久?”
伸出手,想要去抱夜怜,然而夜怜却闪开了。
“你说你是炼星澜?哈,你以为过去几万年我就会把那个负心汉的脸忘了?他可是举世无双的美男子,他最在乎自己的容貌,怎么会像你这么丑!快说,真的炼星澜到底在哪里?”
“丑……你也觉得丑吧?可即使让我放弃容貌我也想见你,我想你想的好苦……”
那么大块头的男人,竟然委屈的像个孩子,一边重新带上面具,边直摇头,“怜儿,你当年到底为什么那么做?是你后悔与我在一起了吗?因为我是魔界之子,因为你我地位相差悬殊?不然你到底为何要……”
怎么这边反倒开始质问起来了?还说什么魔界之子?
溪叠一头雾水。
夜怜也懵了,“你说我后悔?我怎么会后悔?我若后悔能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来这还不是拜你所赐!明明是你抛弃了我!”
“我,我没有!我怎么会抛弃你?”炼星澜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我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连摩羯都不要了,我怎么可能抛弃你?是你骗了我啊!”
“我骗了你?我怎么会骗你?”
夜怜觉得可笑,这怎么反被倒打一耙。
溪叠看着这两个说话相互矛盾的人,就知道事有蹊跷。
虽然身体还疼的厉害,但再不给二人指点一下怕是要打起来了。
赶紧制成一道灵界,刺啦一声横挡在二人中间。
“溪叠,你不要插手!”夜怜怒吼道。
炼星澜似乎才注意到溪叠,听到夜怜喊他名字,顿时满脸嫉妒:“怜儿,他是谁?你怎么直呼他的名字?”
“跟你无关!”
“怜儿!”
“你们两个能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谈谈?”
溪叠蹒跚着走到二人之间,无比无奈的看着二人,“所谓当局者迷,但在我这个局外人眼中可看的一清二楚。”
“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的问。
溪叠苦笑道:“明明彼此深爱却埋怨对方放了手。可那放手的理由,你们就不打算探讨个清楚吗?到底是谁负了谁?”
“……”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因为身在其中反而乱了分寸,以至于把最应该弄清楚的事情都没有看清,亏他们活了这么久岁月却需要一个晚辈提醒。
汗颜。
炼星澜看着溪叠,见面具往地上一扔,叹了口气“怜儿,我们不是约好一起过河吗?但在我过河之后你为何没有跟过来?”
……
突然想到,我为什么偏偏要在工作最忙的一个月里恢复更新呢?
807.炼夜成澜
“最开始一段时间,我以为是你迷失在了河里找了你很久,几乎把这河里河外都翻了个遍,但哪里都没有你的踪迹,哪里都没有……”
“你说我没有跟上你?”夜怜吃惊,“明明是你抛弃我独自过了河,任我怎么唤你你都没有回应,你还眼睁睁看着我被河水吞没死去!”
“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对你见死不救?”炼星澜抓着夜怜的胳膊,却扑了个空,握紧了拳头,无比颤抖,“从河水染红的那天起,我找遍了这里各处都找不到你,我只能以为是你骗了我。”
“……”
“我不由得想,大概是在最后你听信了天道之言,你将我抛弃在这无人之地后又回到神界做回了你的神尊……这些年,我一直劝服自己你不会那么对我,你绝对是有什么苦衷才离开。我从未放弃过寻找你,在这与世隔绝之地,为了得到你的消息,我甚至将我的脸送给了暗魔!你说我丑?可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我从未打算放弃爱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炼星澜过于激动,眼眶通红,挥舞着拳头最后愤恨的落在树上:“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可你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我竟然连碰都碰不到你?比起现在你的样子,我倒宁愿你真的抛弃了我继续做你的神尊,也不想你这么痛啊!!”
“星澜!”
夜怜突然扑到了炼星澜怀中,因为身形无法成形,直接穿过炼星澜的身体。
两人四目相对,如同一切尽在不言中,眼神尽是凄苦的深情。
炼星澜哽咽着走到夜怜身边,伸手将她的手抓握在手掌,明明一直想见的人就在眼前,而他却无法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苦海也好,地狱也罢,我都跟你一起,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夜怜根本没料到事情竟然有这种转机,原来一切都是误会,她这辈子没有爱错人。
激动的狠狠点头,“哪怕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溪叠在这时候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电灯泡,话说,原来看别人秀恩爱是这么尴尬啊。
“咳咳!”
两人能解除误会虽好,但溪叠时间紧迫,不由得咳嗽几声提醒他们二人。
夜怜回头,现在的她,眼神温柔。
“我没有忘了你。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帮你。”
“帮他?什么意思?”炼星澜好奇的问,看着溪叠的眼神还有几分在意。
夜怜道:“我想过来这边找便借用了他的肉体,因此我答应许他一愿。不管什么愿望都会帮他实现。”
“但你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帮人还愿。”炼星澜皱起眉头,“难道你打算……”
夜怜笑了,伸手摸着他的脸,固然触碰不到,但却如同感觉到了那份温暖,眉心慢慢的舒缓:“你知道吗?我啊,原本真的一直在恨着你。但看到溪叠后我突然觉得对你的那份恨其实全都是爱。而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见你一面后就结束这一切,不再坚持着找你,更不再无望的恨你……”
“怜儿……”
“星澜,我想帮他,真的想帮他。”
夜怜似乎在哭,眼眶中渗出一道道晶莹的丝线,“你也知道我生前最擅长什么,所以我知道溪叠需要的是什么。”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只能都听你的。”没等夜怜说完,炼星澜已经看透了她的意图。
宠溺的看着夜怜,满心的欢喜,眼睛只剩下她一人的模样:“能遇到你,爱上你,定然是我炼星澜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
夜怜的眼泪不停流出,晶莹的丝线在空中国交汇成形,而她的身形也不断的模糊。
转头看向溪叠,深深吸了口气:“溪叠,我看到了你的命运。”
“???”
溪叠愣住,微挑起眉头来,“你说看到了我的?”
“你会死,不过鲤笙救了你。她也会死,你却救不了她。”
“!!!!”
溪叠瞪圆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炼星澜见溪叠貌似不信,只好先自我介绍一下,“夜怜原本是神界的远古天尊,这世间没有她看不透的命运轮回。既然她说你们会死,那必然就是你们的命运。”
炼星澜已经不是一次看的夜怜所见之事变成事实,他们魔族被迫进入奇澜界的命运,神界消失的命运,一一为她言中。
因为是泄露天机,夜怜每次看完都会经历雷劫,哪怕她死了?雷劫也会在她使用力量以后如期而至。
炼星澜曾替她挡过雷劫,知道那是多么恐怖的力量,以现在夜怜的状态根本无力承受。
夜怜也是做好了一死的准备才看了溪叠的命运。
溪叠诧异的看着夜怜,“远古天尊不是在神魔大战时身亡了吗?”
“那是天道为了保住远古天尊的颜面对世人说了谎。”炼星澜看着夜怜,眸光闪烁,“我与怜儿在乱世相遇,虽然相知可因我的身份并不被天道承认。”
“你是?”
“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魔族之王是红炼雪,对吧?”
溪叠点头,“正是。他带着魔族呆在奇澜界,你问他做甚?”
炼星澜笑了笑,扭头看向夜怜,二人竟然会心一笑。
“我是他的哥哥。如果当年我没有爱上怜儿,恐怕呆在奇澜界的便是我了。”说到这里,炼星澜只是浅浅的笑,眉宇间尽是释然。
“你……!”溪叠自然震惊,红炼雪竟然还有一个哥哥,这可从未听人说起过。
红炼雪本人知道吗?
似乎看出溪叠在困惑什么,炼星澜道,“我被父王从红炼一族除名时,他还未出生,恐怕也没人敢告诉他,外头还有我这样一个哥哥。因为爱上神族而放弃魔族,在他眼里定然十分不堪吧……”
带着几分苦涩的韵味。
看来炼星澜对于从未见过的弟弟十分惦记,跟魔族给人冷酷高傲的印象很是不同。
溪叠虽然无法接受,但如果这真是事实,那他是不是要告诉他,红炼雪为了一个人类女孩俨然违反规定,差点就把八荒变为地狱了呢?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于是道,“红炼雪成为了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的人物。”
炼星澜笑道,“我就知道。记得当时父王说过,他会成为魔族史上最为强大的帝王。看来父王该如愿了“
欣慰的样子,俨然兄长。
如果红炼雪看到他的话,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溪叠突然好奇,看着二人又由衷的感叹,“那你们两个还真是了不得的人物啊!也难怪天道不愿放过你们了。”
夜怜与炼星澜对望一眼,也只能笑笑。
什么神尊,什么魔王,当遇到了对的人,身份不过是一种阻碍而已。
夜怜笑道:“溪叠,我知道你很爱那个女人,所以,即使结局不像你想的那般美好,甚至不能如你所愿,你都依然想要救她吗?”
“……”
不能如他所愿么?
听到这话,溪叠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他唯一所希望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只有一种,如果不能达成,那他所做这一切还有意义?
看的出溪叠的犹豫,炼星澜作为过来人,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
后悔啊……
溪叠知道自己肯定会后悔,但如果这种后悔可以换鲤笙活着,那他愿意独自后悔,只要鲤笙还活着便可。
看向夜怜,明明笑着,嘴角却满是悲伤:“我要怎么做?”
夜怜看了看溪叠,又看看炼星澜,也笑了。
*******
很快,两日已过。
这两天,鲤笙一直在昏睡,而第五瞳却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此刻正躺在一棵树上眯着眼睛冥想。
浅玉儿在树下,抬头看他,见他没有反应,犹豫了了下,转身离开。
人刚走,第五瞳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顿时覆盖一层晦暗。
这几天,八荒竟然安静的不像话,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可不是第五瞳想要的结果,所以他也在想着要怎么将矛盾更加的激化。
溪叠没有回来,青珏色他们也没有音信,一个个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格外让人晦气。
“这可不行,到底怎么才能让这些人彻底决裂啊?难道还要再加一把火?”
说起这把火,他手边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人选。
“如果是那个女人,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那个女人,自然就是挽虞。
就算正道会放过鲤笙,被鲤笙毁了婚礼,毁了一生的挽虞绝对不会轻易姑息。
“说起来,那个女人现在还不打算报仇吗?”
一手托着下巴,第五瞳又闭上眼睛。
说到挽虞,自然还要提到的是洛爵。
两日前,鲤笙带着众人离开后,因为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洛爵一直没有合眼休息。
落火城的子民一波又一波的追问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毕竟两国一旦爆发战争,人民要跟着遭殃,也难怪他们会一直关注这个事。
洛爵一边要跟子民解释,一边还要担心局势有变,同时还要注意东雷音方向有没有开战打算。
而比起这些,他更加在意鲤笙有没有受伤,现在她的情况如何。
是夜,冰冷的凉风穿过大殿,吹散洛爵额前的发。
门外,鲲鹏他们都在门口候着,夜色如瀑倾泻而下,将大殿照的通明。
难得有些安静,洛爵久违的靠在王座上,一手托着脑袋,闭着眼睛,任由风吹着面庞。
以他现在的修为本不该觉得疲倦,可当想起人们指责他不负责任的画面,心头一紧,难过的同时,又开始矛盾。
他想见鲤笙想的都要疯了,可这座看似不大的城却将他禁锢在此,半步都动弹不得。
现在的他是王,代表的是整个南落火,更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这让他除了忙于国事外,连自由都抹杀了。
洛世奇不惜成为罪人才将南落火托付给他,洛爵不想辜负他,更不想让死去的亲人白白流血,他想要建立一个谁也不敢欺负的国家,让人民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为此,就算现在想见鲤笙想的都要疯掉,他也绝对不能离开自己的职位,放弃自己的职责所在。
“呼……”
“爵爷,何以叹气?”
突然,犬火走了进来。
在他之后,跟紧的是鲲鹏和御子柴,也就他们几个敢在这时候跟他搭话。
洛爵头也不抬,更不回答。
犬火已经走到身前,“爵爷,明日我们要去东雷音一趟,您可知道?”
提到东雷音,洛爵恍然抬头。
曾经不惧黑暗的瞳孔,此刻毫无波澜。
看到那双毫无生机的眼睛,几人一惊。
这还是那个高傲无比的男人?怎么这么颓废?
“已经过去了两日,不管您是否还想与挽虞公主联姻,你总该给她一个交代。”鲲鹏道。
御子柴也跟着道:“没错。虽然我很讨厌那个矫情的女人,但发生了那种事情,多少与我们有些责任。,事情一直这么搁置也不是办法。该解决的总要解决。”
“爵爷,您如果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暂且……”
“我会去。”
洛爵扫视过三人,淡淡的道:“御子柴说的对,该解决的总要解决才行。明日我便去找挽虞公主说清楚。”
“那你可得做好被狠狠骂一顿,甚至被打一顿的准备了。”鲲鹏不忘提醒,“毕竟雷万钧在这场打斗中不幸丧生,一旦见了你,挽虞定然将怒火发泄在你身上。”
说到雷万钧,那还真是个悲剧。
不得不说,这也是洛爵一直避而不见的原因。
雷万钧一死,玲珑塔全权归由挽虞掌管,他想要得到玲珑塔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鬼知道他到底要怎么做。
“变成这样与我脱不了干系,就算她要杀了我,我也没什么怨言……”
“我们可不会让她动你一根汗毛。”
鲲鹏不悦的道,“说到底,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她自己作妖的结果。如果不抓鲤笙,这婚简单一成,不什么事也没有吗?偏偏在婚礼当日作妖,变成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
对于挽虞,在场的人没一个对她有好印象,不由得点头同意。
808.唯有 她不能活
关于鲤笙的记忆,犬火他们并未全部恢复,只是觉得洛爵能为她差点放弃整个国家,足以看出洛爵对她的看重。
只是,他们实在弄不懂到底何时本不该交汇的二人会有交集。
犬火见洛爵又恢复了沉默,也知道多说无益。
当即作揖,“既然您已经决定前往,那我等先行告退。”
“喂,这就走吗?不再多呆会了?”御子柴泱泱道。
鲲鹏一手拉住他,“走吧?”
御子柴见洛爵没有反应,这才悻悻的跟着离开。
一出宫门,三人对望一眼,同时长呼口气。
犬火道,“爵爷好不容易恢复爹娘精神,你们两个可不要多嘴惹他不快。”
这话说的。
御子柴翻白眼,“我俩咋惹他不快了?我说犬火,说到底你那是什么态度?”
“我什么态度?”犬火反问道。
御子柴可算得着空抱怨,敢情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你说说,当时爵爷在东雷音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他点?现在变成这样你高兴了?”
“我要拦着他什么?”
“当然是他要救那妖女的时候啊!”
“那你怎么不拦?”
“!!!!”
御子柴顿时语噎,扭头看向鲲鹏,还想着鲲鹏来替他说话。
鲲鹏压根就不搭腔,漫过二人,往前走去。
御子柴急忙拦住他,“鲲鹏你说说,这是不是都怨犬火?他跟爵爷那么久都不出面,却把责任往我们身上推,你说有他这样的吗!”
迫于无奈,鲲鹏只好停下,“那犬火傻站着无所作为的时候我们做了什么吗?”
“额!”御子柴顿时语噎,回头看犬火,不情愿的哼了哼,“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跟谁一伙的?”御子柴急了,“怎么总针对我?”
都这种时候了,御子柴还是没有改掉原来的臭脾气,鲲鹏不由得无奈,“御子柴,现在可不是争论这种问题的时候,我麻烦你清醒清醒。有这种空闲还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帮助爵爷解决实际问题。”
“……”
“你很清楚东雷音一事对南落火造成什么影响吧?那就别闹腾了。”鲲鹏推开御子柴,迈步离开。
至于犬火,看着呆在原地的御子柴,竟然有些不忍看他这么失落。
虽然他知道洛世奇手下的灵使对他们一直心有偏见,但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我之所以没拦着爵爷是因为……是因为怕他比现在更加的愧疚自责。”
“……”御子柴垂下眼睑,不应声。
犬火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你们或许不了解,但那一日的爵爷太过异常,我实在做不到去拦他……”
“那你现在就不后悔?”御子柴问,没等犬火回答,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犬火愣了愣,没有回答,回头看大殿一眼,随后也跟着离开。
最后悔的人应该是……
翌日,洛爵带着十几人,轻衣简装的来到了东雷音。
随行的灵使只有御子柴,犬火鲲鹏留下看守南落火,毕竟在这种特殊时期,谁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让御子柴跟着是洛爵本人的意思,就算犬火不同意也没办法。
御子柴虽然有能力,但有时候未免太孩子气,就怕他关键时刻帮不上忙不说,反而会拖洛爵的后腿,也只能希望他眼睛擦亮一点。
来东雷音之前,洛爵并未提前跟挽虞打招呼,临近雷音城,随着洛爵现身,挽虞那边方才得到消息,可见人影匆匆,不停在他们周围流窜,大概在不停跟挽虞汇报情况。
好在挽虞并没有下命为难他们,不然在一旁怒瞪着他们的民众早就不客气的动手了。
虽然没有动手,但动嘴的人却不少。
“你还有脸来这里?你把东雷音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
“杀人凶手!滚出东雷音!滚回你们南落火!”
本来挺安静的,但随着几个人带头辱骂,不一会人们的情绪跟着炸裂,一个个嚷嚷要洛爵一行人滚出东雷音。
“啪嗒!”
到最后,直接有人拿鸡蛋往洛爵身上扔。
因为洛爵下命不得设立结界,所以这鸡蛋结实的甩在了洛爵身上,蛋清顺着衣袖流下,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你想死……”
“御子柴,退下。”
洛爵冷言道,看着挡在面前只有五六岁的男童,看着他手里拿着剩下的鸡蛋,面无表情。
孩子的母亲急忙抱过孩子退到一边,捂着孩子的眼睛,喧闹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以为洛爵定然会勃然大怒,但没想到洛爵一句话没说,漫过他们,径自往前走。
他不出声,御子柴及随行人员自然也不敢多言,跟在他后头继续往雷音城去。
这么安静的一行人,先不说别的,这态度就让人的火气消了几分。
“阿妈,那个哥哥不像坏人哎……”
方才扔鸡蛋的孩子看着洛爵他们,稚气的问。
女人只是没有回答,抱着他赶紧离开。
在众人的侧目下,洛爵终于站在了雷音城下。
曾经无比宏伟的城墙被鲤笙摧毁只剩一个残架,几日功夫并未修缮如初,倒是在坏掉的地方加设了结界,可见成百人负责守卫张开的结界。
远远的,挽虞站在唯一能落脚的城楼处,遥遥往下看着走来的洛爵。
几日不见,挽虞穿着朴素的白衣,明艳动人的妆容暗淡几分,眼角处能看到红肿,看来雷万钧的死对她造成不小的打击。
“爵爷,我实在不懂为何要一步一步走过来受人白眼?”御子柴看到挽虞瞬间,憋不住小声问了句。
洛爵抬头,依然没有回答,迈步飞上城楼。因为结界,只能飘在空中,与挽虞对望着。
“公主大人,要把他赶走吗?”旁边有人问。
挽虞扶了扶外袍,示意不用,因为天气逐渐变冷的缘故,近看脸色明显苍白的厉害。
看来这几日她也不甚好受,脸明显小了一圈。
洛爵看到她本人削瘦的厉害,原本厌恶的心倒是为此生出几分同情。
“挽虞公主,我此番前来……”
“不要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挽虞等他开口,却在他开口瞬间又打断了他,凌然的拒绝。
洛爵微微皱眉,随后道:“我并未想过要你的原谅。但雷音城会变成这样与我脱不了干系,我百口莫辩。”
也不想辩解。
“那你的意思……”挽虞拔高了音调,高高在上的:“难道是来继续跟我成婚?”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挽虞刻意说的玩笑调侃一般,但她心里却在暗暗期盼着洛爵能回答是的,他是来求她继续跟她成婚。
不过,洛爵在她说出的瞬间就像她之前打断他一样,干脆的打断了她。
“事情变成这样,就算我这么想,想必高傲的公主大人也不会同意吧!”
“……”
这让挽虞怎么接话,唯有愣愣看着在清冷笑着的洛爵,拳头在袖口之下握紧。
洛爵分明给了她只能点头说是的选择,因为她那么高傲,所以不能接受他。
看似是挽虞拒绝了,可洛爵分明都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她明明输的彻底,却还要像洛爵说的那般得意而又高冷的笑,嘴角扬起,拉扯着脸颊那么的疼:“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跟杀父之人成亲。我恨不得杀了你和那个贱女人为我父王偿命……”
咬牙说出来的话,恨意泛滥蔓延。
洛爵不是看不到她的恨,但事实已经不容他再佯装无知下去。
既然提到鲤笙,那就不得不说些什么。
“如果你要报仇那就冲我……”
“爵爷,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御子柴觉得再继续让洛爵说下去可能会超级不妙,急忙提醒他:“更不要辜负了人们对你的期待!”
人民啊……
洛爵戛然而止,昂着的头又低下。
好险,方才差点脱口而出鲤笙是他的人,有什么问题冲他来了。
挽虞又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那个女人从一出现开始一切就乱套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不论洛爵说什么,她都要杀了鲤笙,为了雷万钧,更为了她自己。
让她受了如此奇耻大辱的女人绝对不能活在这个世上,哪怕她是什么千妖之主!
随即挥袖道:“虽然你我的婚礼已毁,但情谊还在,只要你肯与我联手剿灭那个女魔头,玲珑塔我依然可以借你使用。”
“……”
“你不打算帮忙也没关系,东雷音与南落火只能成为敌人。和平守则从此解除,之后两国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可就说不准了。”
略带威胁的口吻,像是逼着洛爵认同,挽虞现在的样子无比冷酷狡猾。
大概这也是她的天性。
当问题提升到了国家的层面,洛爵就更加开始摇摆不定。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如果他拒绝,那一切前功尽弃,但如果他答应,那不就是要把鲤笙往死路上逼?
他……不能这么做。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一天之后你仍做不出选择,我就当你默认与我为伍。到时候,不论我做出什么事,你若阻拦于我,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
面对持续沉默的洛爵,挽虞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尽,最后挑着眉头看他一眼,眼底流动着最后一丝留恋。
洛爵却正眼都不看她。
或许……她从未得到过他的垂爱,哪怕一瞬间也没有。
“洛九哀,不要以为你伤了我的心我会就这么算了……”
最后撂下一句,挽虞甩袖下了城楼。
守卫们瞬间叠加起来,将唯一的路堵得死死的。
这算什么谈判?
洛爵慢慢落回地面,失了神一样。
御子柴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急忙设下屏蔽结界,“不要管那疯女人说了什么,她已经疯了。”
“不,她没疯。”洛爵苦笑。
御子柴急眼:“没疯怎么会让你做那种选择,还要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哈,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那个女人的性命可无法跟南落火相提并论!爵爷,你不用犹豫了,现在就给她回答……”
说着说着,御子柴突然发现情况不对。
本该毫不犹豫的洛爵到底沉默的理由是因为……
联想之前看到的,御子柴即使不想承认也无法抹消心头的困惑。
“你……不会真的喜欢那个女人?”
“……”
得出的答案得不到回答的时候,御子柴反而更加哑口无言。
退了几步,使劲摇头:“不、这怎么……哈,你跟千妖之主究竟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为了她跟东雷音撕破脸?”
洛爵看着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扭头离开。
众人都忘了,他解释又有什么用?肯定不会有人感同身受。
徒劳而已。
既然挽虞给他时间考虑,他不妨用这时间去找鲤笙谈谈看,说不定会有其他出路。
“爵爷!你去哪?”御子柴见他要走,急忙追上。
洛爵挥手制成结界,“不用跟来,我很快回来。”
“那可不行……爵爷!”
御子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洛爵离开。
鬼知道他突然做什么!
“大人,我们怎么办?在这等?”其他人问。
御子柴气的跳脚,“等什么等!回南落火!”
制成结界,气冲冲的离开,其他人赶紧跟上。
他们一走,挽虞慢慢从大殿走出,身后跟着一个带着红色鬼面的男人。
“你难道真的以为他会跟你联手?”轻挑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面传出。
挽虞紧锁眉头,眼神阴寒,“本公主要你来是解决问题,不是提问题!”
对方依然不在意的笑,“我的人已经出动了,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最好是好消息。”挽虞甩袖进了大殿,坐在原本雷万钧的王座上,使劲搓着手,“找不到那个妖女就杀她下面的妖怪,我就不信她不出来!”
“呵呵……”男人笑了笑,也挺佩服挽虞的勇气。
因为一直没有鲤笙的下落,挽虞报仇心切,不惜动用东雷音一半财富召集了千人,要这些人见到妖怪便杀,以此逼出藏起来的鲤笙。
不得不说这是个方法,就是有些偏激,容易造成秩序紊乱,给如今八荒火上浇油。
但八荒变成什么样子,这个男人并不在意。
809.醉鲤
“洛爵还真是一表人才,也难怪你这堂堂公主会喜欢他。但怎么看那个男人的心里也没你吧?你不会是用了什么手段……”
“哗啦!”
挽虞突然站起来一把将旁边明灯推翻在地,“放肆!!!”
男人并没被吓到,也未有一丝惧怕,反倒继续说,“他是为了玲珑塔吧?啊,也难怪他会那么痛快就放弃你,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想死吗!”
挽虞被他戳中痛处,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衫,恨得厉害,“是他主动找我父王提的亲,是他主动!”
“那是因为只有东雷音有玲珑塔吧!”
“你!”
挽虞给他气的不轻。奈何这是事实。
愤愤甩开他,扭头看着地上散落的明灯,握紧拳头,“那又怎样?只要能让他成为我的东西,我不惜任何代价!”
“那你现在得到他了?”
男人每一次的问话就像针扎在挽虞的心口,没有流血却疼的厉害。
挽虞深深的吸了口气,实在憋不住了,委屈的突然蹲下抱头痛哭,“呜呜……呜呜……”
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可怜她,终于不再发问。
突然,挽虞站起来,再次站到男人面前。
“”若杀不了那个女人,本公主定要你好看!哼!”
这才半眯着眼睛,傲然离开。
男人笑了笑,分明不急,低头看了看隐藏在袖子下白骨显露的手,眼底深处划过一丝绿光。
与此同时。
鲤笙醒了。
几日养伤,她的身体差不多恢复。
相比之前,一旦陷入深层睡眠就做梦的情况看来,这一次睡得很舒服。
推开门走出房间,能轻易感觉到浅玉儿和第五瞳的灵压就在附近。
“呃!”
突然心口一紧,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鲤笙知道这是有妖怪死掉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因为并没有违和,所以她也没有在意,往第五瞳灵压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刁白玉从拐角出现。
“尊主!您怎么出来了?”刁白玉刚要扶她,被推开。
“我已经没事了,其他人去哪了?”鲤笙将头发揽到耳后,伸了伸腰肢,“溪叠怎么也不在?”
按理说,溪叠不应该离开她才是。
“其他人一直没回来。看来事情并不太顺利。”刁白玉道。
“他们要去的地方的确不太容易……”鲤笙沉思了下,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刁白玉,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溪叠去哪了?”
“啊,溪叠他……”
“小鲤鱼,这么快就醒了?”
突然,第五瞳从后边出现。
第五瞳明明还是原来的他,鲤笙一眼看过去却总觉得哪里陌生,不由得愣了下。
并未觉得哪里不对,第五瞳近身过来,伸手便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鲤鱼,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鬼不成?”
十分亲昵的揉着小鲤鱼的头发,完全不在意刁白玉古怪的眼神。
鲤笙别开脸,浅浅笑笑:“既然会开玩笑,想必你已经没事了。你能恢复的这么快,可要多谢谢玉儿,如果不是她,你此刻还真不一定是人是鬼。”
正笑着,浅玉儿从后边出现。
鲤笙冲她伸手挥了挥,“玉儿,刚说到你你便来了。”
浅玉儿首先为她把脉,确认已经恢复后才展露笑颜:“哦?说我什么呢?”
扭头看向已经退到一边的第五瞳,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
第五瞳摇头,眼神微微闪躲,“没什么。啊,既然小鲤鱼没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喝一杯了?”
做出喝酒的动作,冲鲤笙挑眉:“这时候再不喝,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喝??”
鲤笙无奈的叹气:“等大家都在一起的时候。”
“你……切,你们不喝罢了,我自己喝。”
第五瞳见鲤笙不给面子,摆摆手,扭头便走,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执意要喝酒。
鲤笙起先并不打算管他,可突然想起什么来,急忙追了上去。
“尊主!”
“让他们单独谈谈吧!”
浅玉儿说着,眉眼间尽是凄苦,好像已经猜出二人要说什么一样。
“乌瞳不是一直担心鲤笙吗?你却告诉他们鲤笙已经醒了,身体也无大碍,让他们不用担心了。”
“……好。”
刁白玉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啥也没说,转身离开。
浅玉儿倒是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身边有人经过,这才收起一脸落寞,匆忙离开。
鲤笙追上第五瞳后,第五瞳还以为她要跟他喝酒,“不是要等他们回来再喝吗?怎么,知道这么说太伤我心,所以过来跟我赔罪吗?”
鲤笙拉着他走到一棵开的正旺盛的樱花树下,漫天的粉红被晚霞粉饰成金黄。
鲤笙可不是过来跟第五瞳喝酒,而是有事问他。
“看你这样子可不是来跟我喝酒的啊……”第五瞳察觉出什么,倒也无所谓的靠在树干上,一手把玩着头发,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要问什么,不妨直说好了。光这么看着我,我脸上可没有答案。”
定睛看着鲤笙,这时表情才慢慢变得正经认真。
鲤笙终于看到他严肃起来,轻呼口气:“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要问你什么吧!”
“你不打算问?”
“……有些话一旦我问出口,某些事是会变得吧!尤其是一些我无法确认却又十分怀疑的问题。”鲤笙旁敲侧击着,俨然还在给第五瞳留颜面。
第五瞳继续装不懂:“但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无法确认又十分怀疑的问题是什么?再说,有些事情,就算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也依然会变。”
他看着鲤笙,好像很满意鲤笙眼中掠过的惊讶。
“既然都会变,还有什么好担心?“轻轻揉搓着鲤笙的发丝,第五通过眼神貌似有些温柔:“来,不妨问问看。”
“你不是一直在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为什么一定要我问出口……”鲤笙轻轻的嘟囔,推开第五瞳,往后退了几步。
这话,第五瞳顿时无言。
看着她,好像很想笑的样子:“我那是说的以前的鲤生。”
“!!”
“现在的鲤笙,我好像并……”第五瞳没有说破,但这几句话却很明白的提醒着鲤笙。
她是鲤生,但也不是。仔细看来,还真的什么都变了。
鲤笙的沉默让第五瞳有些不自在,有些后悔把话说的这么直接了。
“小鲤鱼,你可以认为我是坏人,但你千万不能忘了,不管我做了什么,永远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鲤笙很想笑:“你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一句为了我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
“你可以恨我,甚至杀了我,反正我没办法解释这一切。”刚说开,不知为何,第五瞳突然又放弃了解释,伸出脖子等鲤笙给他解脱:“来吧!能死在你手里我也终于能休息了,。来,来吧!”
“你这是干什么!”
鲤笙抽回手,“谁要你的命啊?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么说才问你的!”
“你为什么生气?”第五瞳反问着,“是因为我没有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答案?那你想听什么?你告诉我,我说给你听便是了。”
“我要听你说实话!”
“……看来我们谈不下去了。”第五瞳摊摊手,很是无奈:“何况有些事也谈不了。”
“你!!!”
谈不了归谈不了,但第五瞳压根就不想谈。
鲤笙气的要不得,但又没办法。
第五瞳这臭脾气,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但凡他不想,怎么说都没用。
没办法,气也只能忍着。
索性坐到旁边石头上,暂时不谈这个话题。
“你打算怎么做?”难得安静一会儿,第五瞳突然开口问。
这么突兀。
鲤笙都不看他,兀自的还在上火。
第五瞳只好蹲下来,随手用花瓣变成一朵蔷薇,递给鲤笙,“小鲤鱼,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妖族,为了你。哪怕你不明白也没关系。但现在,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们是挚友,对吧?”
“……”
鲤笙盯着他看,要看穿他我伪装一样,目不转睛。
第五瞳的眼神没有一丝闪躲,坚定不移。
鲤笙认输了。
“我相信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说着,一挥袖,手里多了一瓶酒。
递给他,“这是我从狐若酒窖里顺来的,不是想喝酒吗?喏……”
第五瞳不由的笑,接过酒。笑吟吟的看着她,满面欢喜。
“一起喝点?”
打开,变出两个酒杯,递给鲤笙一个。
鲤笙没接,拿过酒瓶直接喝了一口。
“啊,辣!”一股热气直顶上脑门,险些给她顶出眼泪。
嗓子更是火辣辣的疼,要冒烟了一样,赶紧将酒瓶塞给第五瞳,“这狐若弄的什么啊?啊啊啊,太辣太辣!”
“噗嗤!”第五瞳见她直呼哒手,笑着也涿饮一口,如鲤笙所言,这酒是真的辣的厉害!
不过,回味起来又无比香甜,脑子腾云驾雾一样,无比舒服。
“这酒满不错的。入口虽辣,过嗓即甜,狐若这品味还不算坏。”说着,又仰头喝下一大口,辣的表情都变形。
“好酒!!”
小鲤鱼也尝到了甘甜,随后又抢过去喝了一口,依然辣的咋呼。
这一来二去,一瓶酒一会就喝光了。
可能酒劲太烈,鲤笙觉得脑袋很轻,越发晕乎,眼前的一切在晃动不停。
她酒量真的很一般,这么轻易就醉了。
第五瞳自然没什么事,看鲤笙靠在自己肩膀随时都会睡去的样子,将酒瓶放到一边。
“我说啊…你……难道喜欢……喜欢我……我吗?”
鲤笙突然模糊的问道,迷蒙着眼睛看着第五瞳,脸颊通红。
第五瞳被她的直接问懵逼了。
鲤笙把脸突然凑到他面前,因为无法定焦眼睛都成斗鸡眼了,“你是喜欢我……对吧?”
两人脸贴的很近,近到第五瞳突然觉得不自然以至于别过脸。
“小鲤鱼,你酒量也太差了……吧?”
鲤笙直接把他脸又挪过来,“但我只能把你当朋友,你知道吧?”
这话说的倒是挺溜的。
第五瞳推开她,“我如果真喜欢你早就下手了,还能等到洛九哀那小子?小鲤鱼,你真的醉了……”
“九哀,九哀是我的,你不能跟我抢。”突然,鲤笙指着第五瞳的鼻子,“九哀他……他……呜呜……”
突然又蹲到了地上,抱着头开始哽咽。
第五瞳无奈至极,“你看你这又哭又笑的……啊!?”
弯腰想要扶起她,伸手刚抓着她,却被一把扯倒,也跟着坐在地上。
鲤笙蹲着,兴许看他有些狼狈,竟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好傻哦!”
第五瞳,“……”
真的,这也就鲤笙,旁人他早就动手削了。
拍打着身上的花瓣,好不容易将鲤笙从地上拉起来。
鲤笙浑身没劲,靠在他身上。
“小鲤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鲤笙看着他,眯起眼睛,后退几步。靠到了树上。
伸手去摘树上的花,但身高不够,跳了几跳也没够到。
第五瞳再次被她逗乐。
成为千妖之主后,就再没见她这么呆萌过,难得的一见的景象。
想了想,随即施法将这一幕幕记录下。
“小鲤鱼!”
唤她的同时,伸手将花枝压下,任她去摘树上的花。
鲤笙呵呵笑着,摘下一朵回头就插在第五瞳耳后,“真好看呐!”
第五瞳猛然脸红,这么多年,从未见鲤笙在他面前卸下伪装,无一丝防备。
急忙摘下耳后的花,又别到她头上,“你比较适合。你这么美……”
“哈哈……美啊?”鲤笙笑着,突然红了眼眶,“的确很美,她……”
“她?”
冷不丁的一个字,第五瞳险些没反应过来。
“呵,呵呵……我对不起溪叠。”
鲤笙红着眼眶,哽咽着提到溪叠,反手按住眼睛,生怕眼泪流出来,“想起一切以后我都没法好好看他的脸,好好跟他说话,还在九哀的成亲大典上当着他的面做出那种事……明明溪叠只有我了,我却伤害了他。我真该死,明明都答应要永远跟他在一起,但我现在我却自私的只想着成全九哀……呜呜……我怎么能这么坏,我这个杀千刀的坏女人……”
借着酒劲,鲤笙一股脑的说了好多,握着胳膊的指甲都掐进肉里。
810.再见魔王
如果不是还记着身为千妖之主不能轻易流泪,不然早就哭成泪人。
看鲤笙这么痛苦,第五瞳急忙抱着她,不让她划伤自己的胳膊,但听到这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鲤笙哆嗦着,将脑袋埋在第五瞳怀里,“可即使这样,我还是想成全九哀……”
成全……
第五瞳有些没懂这个词的意思,细想的话,貌似说得是她想要为洛爵做些什么。
难道?
第五瞳声音赫然低沉,“小鲤鱼,你要知道,洛九哀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洛九哀,你为他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吗?”鲤笙笑了,“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以前是,现在也是,为了他,就算让我变成人渣,就算魂飞魄散我也在所不惜。”
谁先动心谁先死,鲤笙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苟同过这句话。
现世的她每日浑浑噩噩,现在的她尝遍世间苦痛甘甜,只是幡然醒悟罢了。
“如果成为南落火的王是九哀所愿,我成全他便是。”
“怎么成全?”
“……”
鲤笙没回答,彻底的安静了。
这一刻,第五瞳不知她到底醒着醉着。
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想必也为自己算出了结局吧!
第五瞳都不愿去想她会怎么做,无奈的叹气,“傻丫头,即使你为此而死,洛九哀也不一定领你的情,你这又是何必呀!”
鲤笙还是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看着他,嘴角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生死看淡。
第五瞳知道现在说什么也劝不了她,何况这又可能只是酒后醉话,根本不能当真。
摇摇头,甩甩袖子:“罢了罢了,反正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一天,我定然不会由着你乱来。”
对此,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哈哈!”鲤笙突然大笑起来,脸颊嫣红的样子,像极了天真的姑娘。
伸手便捏了第五瞳的吧脸蛋一把,“到时候,你负责看着溪叠就行。如果溪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会放过你……咳咳!”
一口气没上来,鲤笙呛的够呛,咳嗽着咳嗽着,竟然慢慢倒下去。
“小鲤鱼!喂!”
第五瞳急忙扶住她,这才没让她脸着地倒下。
看着横躺在怀里的鲤笙,溪叠满面无奈,摇摇头,颇为叹服:“你明知道溪叠没了你活不下去,你又何必这么做。你们这些人简直傻到一块去了……”
虽然只是吐槽,但第五瞳都不自知他口中所言的这些傻子,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刚要往回走,一回头,浅玉儿已经在后头站着了。
自从伤好之后,第五瞳每每面对浅玉儿总感觉浑身不得劲。
想要像以往那般对她,可又于心不忍。
这丫头只不过错爱上了他这把老骨头,又没做什么坏事,不用总是给她脸色也好,抱着鲤笙从她身边走过。
“你怎么能让伤刚好的人喝酒?”浅玉儿急忙追上他,不悦的道:“还有你也是,以为身体不疼了就没事了吗?你知道你的身体已经多么伤痕累累了吗?再不注意……”
“咚---”
第五瞳突然停住,浅玉儿跟的太急,没收住脚,一脑袋撞在第五瞳后背。
“啊,对不起……”
第五瞳默然回头,盯着她看,从略微紧闭的嘴唇能看出他心情不太好。
浅玉儿看他一眼,又急忙低下头,“是你突然停下我才……”
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只好闭上嘴。
“呼---”
谁知,第五瞳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倒是只叹口气。
等浅玉儿再抬头,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四下看看,想必已经带着鲤笙回到寝室休息。
空气中还残留着二人身上的酒香,不知道是不是受这影响,浅玉儿竟然觉得有些飘然。
第五瞳方才竟然没有刁难她,明明在这之前一直不愿与她说话,甚至连对视都不肯来着。
“哈。因为这种事而开心的我也真病入膏肓了啊……”
浅玉儿敲了敲脑袋,虽在自黑但还是止不住的笑,随后一蹦一跳的往鲤笙寝室而去。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鲤笙这酒竟然醉的不省人事,甚至连妖怪们的求救都没有听到,以至于..
溪叠知道了要怎么改变鲤笙的命运,他眼瞅着炼星澜抱着夜怜慢慢化为星尘从这世间消失。在那之后,他为二人立下墓碑,按照炼星澜的指引,踏破黄泉,好不容易走出了双生河的不归途。
为此,溪叠付出的代价也十分惨重。
本来身体就被亡灵侵蚀中了寒毒,又跟几只恶鬼打了几仗,虽说保留了性命,但也快耗尽体力。
出来后,他原本想先回妖川之后再想对策,熟知出来之地却不是来路,分明到了奇澜界外围地界。
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场景,溪叠不由得苦笑,大概炼星澜一直都不知道他与奇澜界只相隔一条河。
这也许也是命运,不然夜怜要他去奇澜界找红炼雪,怎么会阴差阳错就真的来了这里,偏偏还是他几乎要油尽灯枯,如此狼狈的时候。
要借此机会直接去找红炼雪?但就算见到红炼雪,谁能保证他会记得之前的事情?
如果忘了他的话,那他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正应了他的命?
若不然,先回去修养一下,待时机差不多再来……
“应该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机会了吧?”
溪叠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在迟疑猜忌,用灵力将自己武装起来,身板挺的笔直,好似压根没有受伤的样子。迈步往入口而去。
“啊,你还真的来了。”
令人惊奇的是,溪叠还没靠近,大门竟然主动打开,好像在迎接他一样。
门后,夜寰正嘲笑般看着他,一身黑衣,衬得他皮肤更白。
溪叠当然不会立马客套,而是后退一步,“你知道我会来?”
“是王让我来的。”夜寰收起笑容,表情有些僵硬:“虽然不知道为何王要见你,但看你的样子我好像能猜到几分了。”
“……”
“果然如今的八荒情况不太好啊!连你这么厉害的人物都不能应对……”几年不见,夜寰的话明显变多了几分,看来这边的人都还保留那时的记忆。
这应该算值得庆幸之事?
困惑着,溪叠进入大门。
缓缓拉开的黑色雾门后边,两旁景色也没什么变化,但这次因为有魔族人带路,两边魔物倒是不见了。
想当年他们一进来就遇到了魔兽来着。
夜寰在前头走,手上拿着一根黝黑的棍子,棍子顶端是一块红色的宝石,时不时闪烁着妖冶的光芒。
“我可事先警告你,王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我不管他为何要见你,但凡不该说的,你可一句别说!”
不该说的……
想必指的是好姝儿吧!
“嗯。”
溪叠眼下可没有顾及旁人感情的闲心,点头答应。
夜寰还是不放心,又狠狠盯了他一会才往前走。
一别五年,溪叠还是第一次到魔宫,见到高大宏伟的黑色建筑为暗夜中凌立,散发出令人发指的灵压。
本身就灵力不足,触碰红炼雪的灵压后脸色更加刷白。
夜寰在门口停下,示意溪叠进去。
溪叠看着慢慢打开的大门,皱紧眉头,一脸疑问。
“王只约见你一个人。”夜寰明显不悦,冷冷道。
“这样啊。”溪叠这才明白他为何这么冲,也不多说触他眉头,转身进入大门。
“砰咚!”
大门猛然关上了。
夜寰在外头,握紧拳头。
“主人,王不是已经将之前的感情抹杀了?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担心……”
猥然这才露头,还是小小的刺猬的模样。
“固然抹杀了,但谁敢保证那个名字不会再次撼动王的心?”夜寰咬紧牙关。
猥然其实不明白,“王好不容易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倒觉得这挺好的。何况姝儿对王死心塌地,她能感动王本身就是个奇迹……”
“但她无法陪伴王到最后!别忘了,她终究是个人类,我不想让王在永生中饱受失去之苦。”
“那种事情……”猥然看着坚决反对的夜寰,又不能反对他。
但那种事情到底是甜是苦,局外人是不能下定论的吧?
大门之内,溪叠一进门,首先感觉灵压压迫感消失了,身体轻松了几分。
抬头,两旁是几十米高的黑色石柱,柱子上缠绕着一条条红色长蛇,见到溪叠进来,同时朝他露出尖牙。
溪叠并不害怕,这蛇只是威吓他罢了,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柱子尽头是一张红水晶打造成的王座,即使没有光却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而在那王座之上,红炼雪一身红衣,鲜艳如血,几乎要与王座融为一体。
溪叠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握着拳头,走了过去。
“红炼雪,我找你有一事相求。”
到了红炼雪面前,溪叠直奔主题。
红炼雪只是看着他,冰冷无比的眼神。
果然这个男人的眼底已经没有一丝人情,只是这么看都让人浑身发冷。
溪叠并未畏惧,直视着他,继续说:“你会帮我的吧?”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物,“这个……有人让我转交给你。”
在看到溪叠手上的东西时,红炼雪微微皱眉,眼神有着几分不可置信。
突然到了溪叠面前,低头审视他手里的东西,只不过是一颗极小的黑色珠子,但珠子里却像有星河在流动。
“你手里怎么会有魔族的净御珏?”
红炼雪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信手拿过那颗黑珠子,突然啪的一声捏碎。
“!!”
溪叠吓了一跳,那可是炼星澜特意留给他的,还交代见到此物,红炼雪定然会答应他的请求。
但谁能解释一下,为何红炼雪都不听他解释,直接就把东西给……
“你怎么能……??”
溪叠刚要问他何以这么做,却猛然发现被捏碎的珠子里的东西,流光溢彩间竟然慢慢凝聚成炼星澜的样子。
“这……”
“把这颗珠子交给你的人没跟你说,净御珏是只有红炼一族才拥有的聚魂之力?”红炼雪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聚魂出来的炼星澜并未毁容,而是他最开始的模样,果真如夜怜所言,他是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
溪叠暗暗感叹,只是红炼雪在看到几乎跟前魔王长的一模一样的炼星澜时,久违的瞪大了眼睛。
“你……”
“天机镜在你手里吧?”
炼星澜笑着说,眼里尽是温柔:“我的时间不多,所以长话短说。”
“你为何知道天机镜在本王这里?”
红炼雪对他是谁并不感兴趣,天机镜的秘密只有他的血亲知道,而红炼一族如今只剩他一人存活,面前这个聚魂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
随着质问,在石柱上游走的红蛇,眼睛赫然变成猩红色,不停对炼星澜发出恐吓的吐信之声,俨然要扑上来的节奏。
炼星澜只是一抹残魂,哪里会感觉到这骇人的杀气,只不过难为了溪叠。
在红炼雪灵压爆发的瞬间,顿时一口血吐出来,眼前发黑,以至于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咳咳!!”
“他的身体快扛不住了。”好在炼星澜还算细心,看了溪叠一眼,提醒红炼雪:“如果你想知道一切不妨先听他说完,我保证你会知道一切。但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帮他。如果可以,也希望你能原谅我没办法陪你长大……”
炼星澜的时间真的不多,说到这里,身影已经开始涣散,而他看着红炼雪的眼神始终无比的温柔,夹杂着不尽的歉意。
红炼雪不明白他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手下不由得收力,红蛇也恢复原样。
“是否要帮忙,本王会下定夺,你算什么……!?”
“我能在最后看你一眼,此生便没什么遗憾了。”
“哗啦--”
炼星澜的身影跟着光芒散尽,出现的快,消失的也快。
“啪嗒--”
那颗黑色的珠子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红炼雪脚边,慢慢变成了一颗普通的透明珠子。
“……”
空气很稀薄,谁都没有说话。
溪叠慢慢站起,看着红炼雪挥袖拿起那颗珠子,侧脸都能看出他满脑子的困惑。
这种情景,该由他先开口说吗?
红炼雪回头看他,眼底依然凛冽非凡:“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811暴躁的罗雷
惊阙山。
正值晌午,因天阴缘故,惊阙山整个被低气压覆盖,尤其在中阙山大殿内,气压尤为低迷。
惊阙山五大掌座以及座下首席弟子齐聚在狭小的殿内,自然是很难得的场面。
百步琅坐在最前面,经常外出的三位弟子也难得的站在他旁边,几人都紧锁眉头,表情严肃。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要从罗雷不经宣召便擅自闯进中阙山开始。
罗雷派出弟子找寻鲤笙下落,一等二等都不见上鸿秋他们音信,本以为是遇到什么祸事稍有耽搁并未在意,但没想到的是,就在近日,失魂落魄的上鸿秋带着众人死讯回来,说是第五瞳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大家。
罗雷想找第五瞳报仇,但第五瞳与鲤笙一伙,对他出手,身为千妖之主的鲤笙必定护着他。鲤笙不日前刚大闹东雷音,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一旦惊阙山对其出手,象征着什么,在场的人都很清楚。
“傅欢他们死在第五瞳手中,身为师傅,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若他们报仇的!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既然不能感同身受就不要想着拦我!”
罗雷见众人都没动静,犹豫不决,一时难忍,拍桌而起,暴跳如雷。
“上鸿秋!我们走!”
挥袖,制成法阵便要离开。
百步琅抬头看了稻凉一眼,稻凉明白其意,急忙出现在罗雷身前。
罗雷怒瞪着他:“不想帮忙就算了,但也别想着阻拦我!起开!”
哪怕是罗雷这么性情刚烈之人,遇到丧徒之痛,也不能保持理智了。
想着来这里让百步琅给主持个公道,看到百步琅什么表示也没有,罗雷很清楚这帮人一心只有大义,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到了只要能保全大局,牺牲几个弟子都无所谓的地步。
“哈哈!真是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罗雷不由得仰天大笑,回头瞪着在场众人,压抑的情绪憋得眼眶通红,“你们一个个的整日自称要拯救天下苍生,虽如今苍生受苦不假,可苍生该救,身边人就该死吗!”
“雷师兄,你怎么能当着师尊出言不逊!”莫惊云急忙出言制止,就怕他再说些不该说的:“发生这种事情,自然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师尊肯定也在想办法,你且稍安勿躁,待师尊……”
“够了!!”
罗雷猛地甩袖,此时的他哪里还能冷静的下。
冷冷看着莫惊云,看着他带来的莫惊云和离骚,“你能说出这种话,无非是因为你的徒弟好好的站在这里吧!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试问,如果死的是惊云,你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来?!啊?!”
“!!”
莫惊云的沉默无异于默认。
罗雷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又踉跄着后退几步,朝着百步琅作揖:“我不求你们感同身受,但求你们扪心自问后再来劝我……上鸿秋,我们走!!”
这一次,没人再去拦他,众人看着他走进传送阵,从这里离开。
虽说风傲然也有门下弟子为第五瞳所杀,但比起罗雷,他倒是安静的多。
见罗雷暴躁离场,又见现场气氛不妙,这时候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百步琅深深吸了口气,罗雷的脾气他清楚的很,一旦给他出了惊阙山,必然会去找鲤笙。
当然,他能这么冷静也不是没有原因。
鲤笙离开东雷音之后就从八荒隐了踪迹,这几天虽然很多人在找她,但却一直没有音信,就算罗雷出去也未必能找到人。
他现在正好是在气头上才会这样,一旦找不到人冷静下来,自然就会乖乖回到惊阙山。
至于今天失礼之事,后头再跟他算账。
“师尊,傅欢等师兄弟们真的是被第五瞳所杀吗?”
莫非辞本不该说话,但因为实在好奇,大家又不敢问,他才充当了炮仗。
果然,这一问,被莫惊云狠狠一瞪。
莫非辞语噎,后退一步,急忙站到离骚身后。
“弟子也认为此事应当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谁知,司雪衣也站了出来。
一封雪倒是没什么反应。
“不是上鸿秋亲眼看到的吗?这还能有假?”
“听说他回来的时候身体情况十分糟糕,几次折腾差点断气,罗师叔用了足足八颗精丹才将人救回……”
“想想也是,如果是我们亲眼看到自己人相继在面前被残忍杀害,我们也好不到哪去、他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他命大了。”
其他弟子也跟着大胆起来,相继说起这个事。
“咳咳!”
直到岁聿咳嗽几声,察觉到百步琅正盯着他们看,讨论声才小了下去。
“掌门师尊,虽说罗师兄这般冲出去很是莽撞,但傅欢毕竟是他一手抚养成人,他会这样不辨是非也是情理之中。”久不出山的水月掌门,能在这种情况下说话更加少见。
水月叹口气:“但罗师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安逸了太久,更太拿自己当回事,所以事情会演变至此也跟我们脱不了干系。”
“对。”莫惊云也赞同,“如果我们能早些洞察妖族动态,能早些出手制止这一切,说不定就不会有惨剧发生。”
“行了。”百步琅挥手打断莫惊云:“我们无法更改已经发生之事,就算再后悔也于事无补。眼下,人与妖的平衡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一旦一方打破,另一方立马就有了反击之理。这一切还要看我们双方怎么沟通了。”
“师尊,让我去吧!”莫非辞突然又跳出来,举着手,这个积极。
“你还嫌丢人现眼的不够?还不退下!”莫惊云喝了一声,严词力阻:“这可不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全然不是儿戏!一步出错,整个八荒都会跟着搭进去,由不得你胡闹!”
“可……”
“退下!”
莫惊云直接挥袖将莫非辞震了出去。
离骚拉住莫非辞,使劲按着他,“师弟,不得胡闹。”
“切!”莫非辞使劲甩开离骚的手,抱着剑,不再吭声。
司雪衣看着莫非辞,原本想赞同他却被一封雪一个眼神制止。
百步琅很是无奈的叹口气,冲稻凉使了使眼神。
“稻凉岁聿,你们二人去调查一下傅欢之事。就算中途遇到罗雷,只要他不触及门规戒律,大可不必理会。同时,你们还要时刻关注妖族动态,一旦发现他们意图不轨,可无需向我汇报,自行处理。”
“是!”
稻凉岁聿应是后,制成传送法阵,消失的倒也快,莫惊云想跟上去都没来的及。
百步琅又冲水月道:“水月,明火,以防万一,你们派人出去在八荒各处设下防御结界。”
“是。”
明火与水月都是性情冷淡之人,难得接受指令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大的反应。
“水月师妹,明火师弟,结界之事就交给你们了。”莫惊云冲二人道。
二人微微点头,冲百步琅点头,随后离开。
一封雪擅长治疗,自然也能想到自己负责什么,不等百步琅吩咐,便道:“你们大可放心在外搏命,其他的有我。”
“雪师妹……”风傲然很是感动,“还是你最靠谱..。”
“傲然,你身上旧伤未愈,这一次就不要跟着掺合了。”百步琅毫不客气的指出,“难保不会有其他意外发生,你随时等候命令。”
风傲然巴不得不要掺合这件事,故作犹豫几分,随后才为难的点头:“既然掌门师尊这么说了,那我听命便是。”
“惊云,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我总觉得只有惊云山能做到与千妖之主正常沟通。如果我们双方交锋,到时候负责就由你们负责跟她正面交流了。没问题吧?”
百步琅唯独这个任务,用了一个反问。
说来奇怪,莫惊云也有这种想法。
虽然奇怪,很奇怪,但看到鲤笙的时候他很清楚,说不定人与妖的关系能因为她的存在而发生质变。
即使到了现在他也一直相信着。
“没问题!师尊!”
出人意料的是,回答的人却是莫非辞。
莫惊云看着莫非辞,突然明白,大概他也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才会这么积极吧?
百步琅定睛看着他们,严肃的点点头:“切记,即使遇到不讲情义之人,你等也要行事光明磊落,莫失正道侠义!”
“谨遵师尊教导!”
人,一个个的离开了。
百步琅坐到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视线延长到殿外飘渺的空气中,察觉到什么一样,朝着对面挥出灵光。
“啪嗒!”一声,打中了雾气中的什么东西,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才消失不见。
不过,这种地方竟然会有人能窥视得到,看来对方修为不低。
百步琅的神情骤然铁青:“只希望不是敌人就好……”
“咔嚓---”
另一边,带着面具的男人看着面前碎裂的眼球,不由得挠了挠下巴。
挥袖将眼球化成飞沙,笑出声来:“哈哈!这个伪善的老骨头竟然还不打算出兵讨伐,该说他脾气太好还是太乐观?啊,真是……明明只要那些老家伙肯出手就能省了我不少麻烦。”
下一秒,眼神骤然冷漠:“这样一来,也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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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雷出山后,自然要去傅欢他们丧命之地查看现场残留灵压以便做出分析。
因为上鸿秋的状态不佳,无法带他出来,而这很明显是私人恩怨,罗雷也不想带太多人,加上他也就八个人。
他说是为傅欢报仇,不过从这人数看来倒是少的很,没有什么报仇的氛围。
将现场查看几遍,就好像被刻意抹消了痕迹,这里别说灵压,连半点血迹都没留下。
“师傅,什么都没发现。”
“知道了。”
罗雷摆摆手,声音有些晦气。
哪怕能发现一丝第五瞳的痕迹,他也就有了跟鲤笙对峙的筹码,仅凭上鸿秋空口所言可不足以成为证据。
一时间,罗雷犯了难,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救命!救命啊!!”
突然,这深山老林传来清晰的救命声。
是个女人。
“师傅……”
一众人立马警惕起来,拔剑出鞘。
这种地方出现什么山精物怪并不稀奇,但从空气中流传过来的妖气很弱,而且并不只一个。
罗雷正好心头郁闷,自然要找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往叫声方向而去。
声音来源并不远,一会儿就到了面前。
出于警惕,罗雷先在旁边设下屏蔽结界观望着对面。
只是,眼前的画面有些血腥了。
脑袋上长着尖角的女人正抱着地上的一具男尸瑟瑟发抖,围着他们的是五六个修灵者,个个手里拿着武器,上面沾满的鲜血还在往下滴答。
“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女山精哭诉着,越害怕,围着的那些人就越笑的大声。
“说什么无冤无仇,你们妖怪的存在本身就是死罪!早就看你们这些丑陋的东西不顺眼了,一直想着见一个杀一个!”
“现在托了那个狗屁千妖之主的福,像你们这种东西,现在想杀多少就杀多少!也没人敢管了!哈哈!真过瘾!”
“呜呜……”
听到他们这么说,兴许是女山精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倒是停止了哽咽。
一点点抱着同伴的尸体,怒瞪着那些人,眼神无比冷傲:“像你们这种人渣,尊主大人定然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就等着下地狱……!!!”
没等她说完,说话的那人手起刀落,直接将她脑袋给砍了下来。
温热的血溅在他们身上,这些人非但没觉得恶心,反而得意的将血抹在脸上,仰天大笑。
“哈哈!这感觉,简直了!”
“今天的十个人头还没完成,我们继续吧!”
“哇哦!还能再杀六个,太爽了!!!”
“……”
这些人在极度狂热惊喜的状态下离开了。
妖怪血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虽然不像人类血的味道那么淡,可却散发着奇怪的清香。
罗雷就那样躲在一边看着,没有出手。
直到血腥味散尽,妖怪的尸体迅速变成成白骨,罗雷才慢慢呼出口气,转身回到了原处。
“师傅,您看到什么了?”
好奇的弟子过来询问。
罗雷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812.他的落幕
他竟然说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法解释这种情况,道貌岸然的人竟然会毫无缘由杀死没有害人之心的妖怪,罗雷怎么想也想不到理由。
“十个人头?”
突然想到他们说到的话,罗雷有些怀疑,怎么听来像有人在幕后操控这些嗜血之徒一样?
如果真有这种人,对方又是什么目的?
“师傅,听说师尊派稻凉师叔他们过来调查,我们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嗯。”罗雷若有所思的点头,方才的场景不断在眼前重放着。
如果罗雷能将此事反应给百步琅,想必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罗雷带着人离开了。
而方才的那些人又跟五六个人汇合后,没有意识的往离着妖川更近的地方去了。
要说命运这东西吧,真的很奇怪。
溪叠见过红炼雪后,先不说两人谈了什么,反正现在他正带着一身伤返回妖川。
就算一切是命运使然,但溪叠肯定会后悔没听红炼雪的话先把伤治好,明明是因为那么想回到鲤笙身边才这么急迫,却没想到……
“过了这座山,就可以回妖川了。”溪叠能感觉到灵力在慢慢消散,他甚至连直接回妖川的法阵都做不成。
如果不是想要见到鲤笙的心支撑着,他在奇澜界的时候就支持不下去了。
用夜寰的话说,他能从双生河活着出来,本身就是个奇迹。
“喂!”
突然,身后有人喊他。
溪叠回头,只见身后站着十几个男人,人人脸上抹着红色的东西,身上更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
从他们手上的武器看来,这些人怎么看也是修灵者,且不是正道上的人。
溪叠站直了身子,又怕被这些人认出,深深将脑袋埋下。
“什么啊,是人啊?”
为首一个拿着大砍刀的粗狂男人,走近溪叠,盯着他看了一会,确认他身上的气息并非妖怪之后,大步往前走去。
“是人的话就没意思了,大家走!”
这些人的眼神中充斥着疯狂,在经过溪叠时,齐刷刷的看着他,好像在看怪物一样,每个人都露出令人发毛的笑。
“倒是个挺漂亮的小哥。不过这深山野林的你一人可不安全啊!”
有人倒是好心起来,但听着像是调侃。
“反正很快这山里就一只妖怪都不剩了,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
看着这些人慢慢离开,溪叠不由得困惑。
什么叫很快连一只妖怪都不剩?
仔细将这森林看了看,如果溪叠没有记错,因为临近妖川的关系,这种森林最容易滋生山精物怪,不说上百,几十只应该是有的。
“这些人莫非……”
溪叠不由得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这些人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浑身散发着戾气不说,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也是确认他是不是妖怪……
溪叠不应插手才对,但跟着鲤笙久了,他虽不是妖却一心向着妖族。既然知道了,他就不能当没看见,拖着身子跟了上去。
因为脚程不赶趟,当他追上那些人时,面前的一幕足以震撼了他。
面前是一处小型的村落,因为与世隔绝,一看就不是人类的村子。
入口大门上鲜血正不停的往下滴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血流了一地,从那尖尖的耳朵就能看出这些不是人。
“唔……”
血腥味入鼻,顶的溪叠差点吐出来。
他本该在没有被人发现时离开的。
“这些人简直禽兽不如。”
一进大门,见到地上躺着女人和小孩的尸体,溪叠气的牙根打颤,明知道本不该再凝聚灵压透支身体,但却怒火难平。
“老大,看,这女人被砍掉脑袋竟然还活着,所以妖怪这种东西才这么恶心……”
有人将砍下的脑袋往地上一扔,拿脚踢踹好几个来回。
“还有几只?一并拖出来杀了吧?想必血能溅几丈高吧?哇哦,想想那个画面都要疯了!”
“放了我的孩子吧!求求你们了!”
仅剩下的七八个人是女人加孩子,孩子年纪都不大,也就五六岁。
可能不知道什么叫恐惧,正被大人护在怀里,天真的看着恶人。
“放了这小东西?”
有人拿剑抵着小孩的下巴,冷冷的笑:“让他长大之后回来把我们吃了?啊?你这贱骨头!”
“咚咚!”
男人使劲往女人头上踹了几脚,顿时鲜血直流。
“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女人抱着小孩,疯了一样的喊叫:“你们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放过孩子,放过孩子……”
“啊,真是吵死人了!”
“噗呲--”
男的实在不耐烦了,手起刀落,往女人以及小孩身上落下!
“!!!”
没想到的是,有一个人影突然从后头逼近,朝着他的小腿肚子就是一脚,踹的他来不及嚎叫就跪在地上,而后又被一个手刀砍晕过去。
溪叠凌然的站在那些女人身前,看着反应过来的恶徒,缓缓道:“给我一个不杀你们的理由。”
从未这么生气,从未这么恨不得将这些人撕烂,怒火险些让溪叠失去冷静。
好在,在爆发的那一刻,他找回了自己。
一看是刚才的男人,恶徒们看着两下被揍到失去意识的那个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哈哈,挺厉害的嘛?看你弱不禁风的,没想到也是同道中人啊?怎样,就你那身子骨,你确定要跟我们打?”
“老大,这人护着妖怪,看来已经被妖怪同化。我们杀了他也没关系吧?”有人笑呵呵的提议,看着溪叠的眼神无比冷漠。
溪叠听这话就知道这些人已经无可救药,就算留他们性命也只会成为祸害。
“人与妖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们虽是人却肆意无视生命的价值残害他人。你们这种人根本连畜生都不如,你们根本不配活着!”
溪叠首先汇聚灵力,为身后的妖怪们制成一个防御结界,虽然灵力不足,但凭着他施加的结印咒,眼前这些人还不至于能破解的开。
“杀了吧!”
对方冷冷的看着溪叠,嘴角抽动着,竟然笑了。
足足十一个人,如果在平时,溪叠压根不放在眼里。
看着他们纷纷抽出兵器,想一并解决的阴狠样,溪叠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抗的住。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他就不该逞强,该让红炼雪帮他治疗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唯有把这些人打倒才能活命。
“真是可惜这张英俊的脸蛋了。”
方才夸溪叠的男人可怜的说道,“不过你放心,待你死后我会好好保管你这张脸皮的!”
“……疯子。”
有人不忘吐槽。
溪叠不想再浪费时间,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在周围吗?
浅玉儿,刁白玉,甚至第五瞳,哪怕只有一个人……
“去死吧!”
一个男人猛地将刀穿刺过来,溪叠急忙躲开,因为动作太大,眼前稍微发黑一瞬。
“噗呲---”
这一瞬间的迷蒙让后边的人得了空,朝着他的肩膀就是一剑。
“嘶---”
疼痛让溪叠瞬间醒了过来,同时急忙避开各种砍击穿刺,不时用灵力制成防御,好不容易躲过几次要命的攻击。
“真是逞强!”
大概是玩够了这种攻击,几个人将手里的兵器往地上一扔。突然闭上眼睛开始结印制术。
嗖嗖几道白光猛地套住溪叠手腕,只觉得胳膊一沉,他整个人被带动着往地上狠狠摔下!
“啊!”
这一摔,险些给他把脑花震出来,力道大的惊人。
随着他倒地,旁边的人就舞弄着刀剑朝他身上落下。
溪叠急忙往旁边滚了滚,仓皇躲过攻击,然而,那个老大却早就看穿他的动作,找准时机,一拳落在的胸口!
“噗---”
溪叠一口血吐出,险些背过气去。
不过,死亡的感觉令他的身体迅速做出反应,汇聚灵压,猛地释放,一下子震飞围在他身边的那些恶人!
随后晃悠着站起来,灵压有些暴动了,青蓝色的灵压此刻像烧着了一样,在他身体周围流窜。
要知道,他是北流冰的王,灵压属于灵水属性,炎火与他本身属性相克,他不该使用这种会伤及灵魂的灵压才对。
既然他使出这种咒法,也就说明,他本身灵力真的已经山穷水尽,现在不惜燃烧生命力。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溪叠身体定然受不了。
结界中的妖怪看到这一幕,自然担心,可除了祈祷,他们又什么都做不了。
像他们这种妖怪,基本上是修够了年月自然成精,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在恶人面前,他们也只能任人宰割。
“什么嘛,竟然能使用火炎之力?还真不能小瞧了你……”
火炎之力很难操控,修灵者还是很清楚遇到这种人最好不要打硬仗的好。
尤其溪叠身上,他们无法感知出他的修为深浅,这种人也是修灵者在选择对手时的大忌。
“老大,怎么办?”
看到火炎,其他人也有些害怕了。
“看他样子应该坚持不了一盏茶,只要磨尽他的灵力,杀他简直易如反掌。”这个老大还是有些眼力见的,句句戳中溪叠的要害。
本身在双生河时溪叠的灵魂就有所损害,灵力跟着出于阻塞状态,身上的伤也不见恢复,再加上进了魔界受到红炼雪灵压的压制,他现在就像刚修灵的状态,突然触发火炎之力,除了加快要他的命以及威吓对方一下,根本没什么用途。
“……”
从灵魂到肉体,被火烧的滋味让溪叠眼前来回的发黑,汗水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全身,他想保持清醒,但脑海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劝他放弃。
“太痛了,太累了,就这样睡过去吧……”
什么的。
“呼--呼--”
溪叠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凌乱,甚至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跳的很快。
噗通---噗通---又跳的很慢。
“看来不用我们动手这人就不行了。”
“哇,这人好像从身体里面开始着火了……”
“我这就送他上路!”
一个男人,拿着剑就刺向了溪叠的胸口!
溪叠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明晃晃的朝着他刺过来,他更本能反应伸手去挡,不过,长剑刺穿了他的胳膊,没有停下,对方果真要弄死他,狠狠的往他胸口上继续刺入……
“咳啊---”
随着尖锐的疼痛,溪叠吐出一口血,意识也随着火样的消失而慢慢回归。
看着胸口上的剑,血慢慢渗出染红了衣衫,突然一点都不疼了。
“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
那个男人并不想这么算了,推着剑,将溪叠狠狠推到后边的一棵树上!
“真可惜,堂堂北流冰的一国之主,现在竟然要在这种地方这么凄惨的死去……”
突然,那个男人凑到溪叠耳边,小声的说,“如果那个女人知道你死了,不知道会不会哭?”
“你……”溪叠吃惊的看着他,不可置信。
“放心,很快就会轮到那个女人,你不会孤单太久……”
“你敢动她试试!!!”
“轰!!”
已经快要油尽灯枯的溪叠,在听到鲤笙有危险的瞬间,全身突然释放无比强劲到底灵力,,直接将那个男人狠狠的冻成了冰雕。
不禁这个男人,所有人被他的灵压震住,等反应过来想要逃离时,漫天寒冰扑面而来,迅速将众人冻住。
溪叠挥袖,一个个瞬间碎成了冰渣。
“噗通”一声,溪叠跪在了地上。
冰暴之力也随即消散,只在地上留下丝丝冰冻的痕迹。
视线十分模糊了。溪叠能感觉到生命正快速的抽离身体,意识也逐渐远去。
他没有力气支撑身体保持坐姿,随后咕咚一声倒在地上,废了好大的劲转过身子,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竟然看到雪花慢慢飘落下来,像极了北流冰的雪华。
溪叠伸出手,想要接住雪花,感受那抹清凉:“原来还没有跟你一起赏过雪啊……”
眼前流淌一幕幕关于鲤笙的一切,当反应过来身为雪国之主的他,却从未带着心爱的人看过一次雪,遗憾以无比快速的速度在脑海中扩散。
“你看,雪这么美……”
813.入魔之时
溪叠缓缓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然而,他所期盼的人并没有出现。
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落幕竟然如此孤单。
说好的永远,却止于现在……
“溪叠!!!”
―――
没有任何时刻会像现在这样,大殿里的气温如此凛冽,就像人脱光了置身于冰天雪地,冷的打颤,深入骨髓。
鲤笙以为自己眼花了,哦,不,绝对是产生了幻觉。
不然为何好好的一个人,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现在却像睡着的玩偶一样,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
狐若红着眼眶,也是无比自责:“如果我们能早点确认那是他的话,我们绝对不会……”
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跟溪叠再见。
八百段更加夸张,毕竟他出生于北流冰,溪叠是他另一种意义上的王。
溪叠的死是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的,当事实摆在面前,八百段几度哭出来,若不是狐若掐着他的胳膊,现在必然扑过去嚎啕大哭。
“怎么可能?我不信,我不信!”
千山末还是冷静的,他见多了生死,自然习惯这种事。
说起来也就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第五瞳一直没说话,从旁抱着胳膊站着,只远远看着鲤笙,表情有些复杂。
“鲤笙……”
浅玉儿红着眼眶,想要扶着鲤笙,但鲤笙甩开她,踉跄着走到溪叠面前。
溪叠的衣服上满是鲜血,胸口处,肩膀处,小腿处的伤口显而易见。
他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表情特别安详,好像随时会睁开眼睛一样,面色红润。
噗通!
鲤笙跪在地上,看着溪叠,只感觉心口好像漏风一样,凛冽的寒意让她禁不住抱着胳膊颤抖着。
“骗子,你个骗子!”
突然,怒吼一声,爬到溪叠身前,抓着他的手,“起来,你起来看看我,好不好?”
她哽咽着要把溪叠拉起来,扶了几扶,溪叠却没有任何反应。
鲤笙爬到床上,使劲抱着他,将他上身抱在怀里,哆嗦着不停摸着溪叠的头发,“我们不是说好永远在一起吗?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喂,流川,流川,别闹了,快起来……好不好?好不好嘛?我求你了,别吓我啊,呜呜……呜呜……”怎么呼喊溪叠都没有反应,好像灵魂已经离开这具身体,慢慢的开始冰凉。
鲤笙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大把大把的落下,一滴滴的困在溪叠脸上。
她一哭,在场妖灵心口一紧,疼的难受。
其他小妖怪就不好受了,齐刷刷的突然跪下,难受的在地上打滚。
八荒各处响起一片片野兽嘶鸣的长啸,整个八荒乱成一团。
洛爵看着抱着胸口直出冷汗的御子柴,听着传来阵阵妖兽嘶鸣,脸色顿时不好。
不会是她发生什么事了吧?
“爵爷,你又要去哪!”
御子柴好不容易找到洛爵,他却又要跑,无奈他实在难受,没跟上去。
该死的是,这时候正好下起雨来,雨势一会就磅礴无比。
其他人也察觉到这异变,更清楚千妖如此大的反应定然与千妖之主有关。
千妖之主沉寂了几天,突然造成异象,难保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八荒的气氛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谁也没有阻止鲤笙,任由她哭着。发泄出来能好受些,而这样他们也能替她分担些痛苦。
“流川,你真的不打算睁开眼睛看看我了?”鲤笙擦掉眼泪,又给溪叠把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吸了吸鼻子,“你真的这么狠心?嗯?”
“……”
“你别玩了,我知道你只是睡着了。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你醒过来,我就答应你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你回远桑山。我们就当这里的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暮鼓晨钟,直到时间的尽头,直到……呜呜……”
不管鲤笙说什么,溪叠都没有回应。
肯定啊,已经死去的人怎么能做出回答?
所以才说这世上最痛的便是一个悔字。
只有失去才明白什么最为难能可贵。
只是太晚太晚,一切都来不及,苍白无力。
哭了,闹了,鲤笙突然安静了。
比起这般安静,众人更希望她能将情绪发泄出来。
鲤笙下了床,不忘温柔的将溪叠放好,给他盖上被子,又笑着摸摸他的脸。
“我一会就回来。”
这宛如溪叠还活着的动作真的比什么都催泪。
众人担心的看着她,真怕她想不开。
“小鲤鱼,你去哪?”
第五瞳上前拉住她胳膊。
鲤笙甩开他,“现在最好不要管我。”
冷冷的声音,好像她冰封起来的心,第五瞳不由得退后。
鲤笙转身去了大殿,大殿外头,那几个被救下来的女妖还在待命。
意识到鲤笙现在情绪不稳定,众人赶紧跟着出来。
只是在柱子后面看着,没敢上前。
仅存的几个女妖见鲤笙出来,知道她是千妖之主,原本该害怕的,却意料之外的勇敢。
没等鲤笙开口,突然带着孩子噗通几声跪在地上,给鲤笙磕头起来。
“尊主大人,溪叠公子是为了救我们才会被那些人杀……即使尊主要我们偿命我们也心甘情愿!”
“他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打败的人。”鲤笙格外冷静,语气还是很清冷,没有一丝感情。
看着可怜巴巴看着她的小孩,大概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是谁干的?你们可听到了什么?”蹲下来,鲤笙伸手摸着小孩软绵绵的脸蛋,“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那些人,那些人杀了我们许多同族,虽然以狩猎妖怪为乐,但肯定背后有人让他们这么做的!”
“对对!他们还说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猎杀妖怪,已经杀了几百个人,为的就是把尊主您逼出来!”
“是为了我?”鲤笙眉间晦暗几分,眼神连最后我丝光亮也消失不见了。
站起来,转了个圈,瞳孔扩大,扭头看向外头,“……事已至此,我的忍耐也到头了。”
活动了下脖子,双拳握紧,“既然他们不要我们活,那就鱼死网破。”
一听这话,众人吓了一跳。
“鲤笙,你冷静一下!”一看情况不妙,狐若他们赶紧上前。
轰隆!
鲤笙怎么会让他们靠近,挥袖将众人逼退,灵压甚至强到摧毁了一根石柱!
“我不是说了别管我!”
没有给众人起来的机会,鲤笙挥手用断掉的石柱甩向众人,咚咚几声,完全封死众人的行动后,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等众人从石堆里出来,眼前已经没了鲤笙的踪迹。
再看大殿,只不过甩了几下袖子,竟然已经被毁了大半。唯有溪叠所在的地方被鲤笙用结界护住,一点事都没有。
“她打算做什么?”浅玉儿着急的问。
狐若看向第五瞳:“如今她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第五瞳,这下你该如愿了。”
第五瞳并没有搭理他,冲刁白玉道:“带我们去妖川最近的出口!”
刁白玉虽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也知道这事耽误不得。
急忙挥袖制成传送结界:“大家跟我来!”
不一会儿,众人出了妖川。
鲤笙并没有离开,此刻正在妖川最上方,周身释放着强大的灵压,狂风瞬间将附近的树林吹倒,而她全然不顾,召唤出引鲤樽。
巨大的引鲤樽在空中盘旋,灵压四处宣泄,霎时将空间撕裂成几片。
“她打算做什么?”
还以为她定然会去找那些人报仇,结果并没有。
“要阻止她吗?”千山末问。
众人彼此看了看,都没吭声。
第五瞳道,“想死的话不妨阻止她看看。现在的引鲤樽会将一切试图靠近小鲤鱼的人视为敌人。别说阻止,在靠近她的瞬间就会被灵压吞噬。还是说,你们之中有人觉得自己的修为能与引鲤樽抗衡?嗯?”
“……”
一致的沉默。
引鲤樽是什么样的存在在场的人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使用引鲤樽的鲤笙他们都未必是她对手,现在本人失去理智,引鲤樽的威力可想而知。
的确是他们妄言了。
阻止不了,自然更着急。
八百段直跺脚,“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在她冷静下来之前,谁也别动手。”第五瞳无奈道。
再看鲤笙,在他们说话间,不知道感应了什么,调转身子看了看,突然化成一道流光往南边冲去。
“她去哪?”
“跟过去!”
众人立马跟上。
只是鲤笙的速度太快,跟起来也挺费劲。
等他们找到她时,却发现她身边躺着七八个人,满地的血,旁边窝着几只刚半幻化人形的小野狼怪,头顶上的狼耳恐惧的耷拉着。
“这……”
狐若看着满地尸体,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人不会是鲤笙……
“就算你杀了我们,还是会有无数人来杀光你们!你们这些怪物就不配活着,早晚会将你们赶尽杀绝!”
“噗嗤!”
鲤笙挥手制成一道灵剑,刺穿了那人的心脏。
“哎……”
可能是没想到鲤笙动手这么快,第五瞳叹口气,无可奈何。
溪叠的死对她而言本来就很受打击,这人说出这话来,自然火上浇油。
看着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那么陌生,但又一点都不违和。
说真的,这才是身为千妖之主该有的样子吧!
众人不由得这么想。
“鲤笙……”
浅玉儿怯怯的喊了声。
鲤笙回过头,乌黑的瞳染上猩红的色彩,丝毫没了感情。
“我早就该这么做了。是我的天真害了溪叠,是我的懦弱害的妖族同胞无辜枉死……”
“不不!这不是你……”
“我下面要做的事你们谁也不要阻止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们动手。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到头后头,声音明显哽咽,但她很快恢复冷漠,挽袖,遥遥看向对面,似乎看到了什么。
“我现在并不想看到他,交给你们了。”
不等众人反应,再次化成一道流光,笔直往天上冲去。
众人正纳闷她这话啥意思,第五瞳却已经皱起眉头,看着鲤笙方才看的方向,才明白她什么意思。
“他怎么会……”
话音刚落,洛爵已经出现在了面前。
然而,再次相见,画面可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洛爵,你怎么会在这里!”
千山末首先亮出武器,不为别的,就为他之前曾经错过的那一架。
洛爵急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我是来见笙儿的,我不想跟你们动手。”
“但我想跟你动手!”千山末说着,已经祭出一把灵剑,直奔着洛爵咽喉而去!
洛爵虽然不打算动手,但也不想白白挨打,急忙避开:“我真的不想跟你们动手,鲤笙在哪,让我见她……”
“咚--”
千山末制成巨锤,跟着洛爵落下!
可能大家都对之前一战心有芥蒂,竟然没有人制止千山末。
不过,折腾一下也就罢了,毕竟还有正事要做。
第五瞳这才制止千山末:“可以了,小鲤鱼把他交给我们可不是让你把他往死里整。前千山末,暂且退下吧!”
“这种程度怎么行?鲤笙为他受了多少苦,你不是不清楚!我怎么也要断掉他两只胳膊才行!”千山末平时话不多,遇到事就知道干架,往上冲,但其实把一切看在眼里。
一路走来,鲤笙为洛爵付出多少牺牲多少,他能不知道?
一个女人愿意如此为一个男人,洛爵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能换来这等缘分?
不好好珍惜……实在看不下去!
“铮~~”
在洛爵后退的同时再次拔剑出鞘,朝着他的胸口而去。
然而,这一次,洛爵没有闪躲,落地之后,看着直面而来的剑刃,坚定的站在原地,凌然的眼神如同在等着这一剑……
“呲---”
虽然千山末后来收了剑势,但剑还是刺入洛爵的肩膀。
好在收的早,只刺进一点,皮肉之伤,但血还是流出,染红了肩膀处。
都没料到洛爵竟然没躲开,看他样子,大有要赎罪的意思,千山末就算再上火也只能不甘的退后。
毕竟,收剑的是他。
洛爵看着众人,还是那句话:“她人呢?让我见他,不然就来不及……”
“轰--!!!”
814.撕裂八荒
苍穹之上,就像有无数雷电在翻滚降落,空气颤栗的瞬间,天地之间的无数空间被硬生生的撕裂。而天地更是骤然变成昏黄之色,大地被无数落下的闪电击中,轰然裂开一道道沟壑,突兀的往外冒着浓烟。
一切猛然变得惊悚晦暗,大风呼啸,夹杂着鬼哭狼嚎的叫声,像是千军万马横扫而过,恐怖集结,乱了人心。
而这异常的骚乱来自于他们头顶之上。
众人在惶恐中慢慢抬头,看到那立于云顶之上接近模糊的身影,表情慢慢从震惊变成了惊悚。
“那是……”
“我没看错吗?”
“不可能,她怎么……”
“怎么看也是吧?你们没有感觉到什么吗?”
第五瞳一边摩拳擦掌,一边龙虎生威的兴奋起来:“力量,力量不受控制,完全涌上来了!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颇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别人:“你们也感觉到了吧?力量……”
听他这么说,众人感受之余,也慢慢点头承认。
“不错,的确是。”
“天,这么说,她把,把……”因为太过激动,八百段一时间竟然语噎,最后捂着脑袋,简直想要尖叫。
其他人表面倒是冷静,狐若环视一圈,看着周围,确认周围几百里之内妖力的确以倍数在浮动,看来事实不假。
也就是说,“她竟然把八荒柱毁了……呵呵,我能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吗?”
八荒柱是神界用来压制妖族之物,几十万年来一直起着平定三界的作用。也并不是说这些年没有想要打破这一禁制的人,只是八荒柱上设有八十八道奇门锁,先不说能否破解奇门锁,仅凭天道设置在八荒柱周围的天元阵,这八荒上下就没人能突破。
鲤笙……竟然做到了。
“啪啪啪---”
太激动了,第五瞳竟然开始鼓掌起来,响亮的巴掌声与这暴风雨将来的气氛格外突兀。
洛爵知道为时已晚,毁了八荒柱代表了什么,这些人真的知道吗!
“嗖---”
洛爵急忙冲到鲤笙那里。
鲤笙从空中慢慢落下,手里拿着一条金光闪闪的缎带,其上刻有上古篆文,一闪一闪,围绕着她,像流星降落。
打破八荒柱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只不过因为有引鲤樽才看起来简单了些,即使如此,鲤笙还是为天元阵所伤,元气大损,面色毫无血色,身体状况极为糟糕。
看到洛爵冲过来,下意识的想要闪开,但没有那个力气。
“笙儿!你……”
洛爵刚要上前,鲤笙急忙伸手格开。
“不用过来,我还用不到你来担心的地步。”将嘴角的血擦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来与不来,八荒柱都已被我所毁。你……”
聚精看着他,向来多情的眼睛却只剩凉薄,眼底尽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使劲咬着唇才不至于在洛爵面前掉眼泪,“人与妖的战争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别怪我没提醒你,回去做好迎战的准备吧!”
说完,转身就走。
“啪---”
洛爵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点都不像你……”
鲤笙甩开了他,冷冷道:“为了你,我又何时像过我自己?哈,够了。明明你我都忘了,何必要记起那种爱而不得之痛?我还不至于下贱到那种地步。”
“怎么能说是下贱?我可……”
“你怎样都与我无关。”鲤笙撞开还欲说些什么的洛爵,往众人那里而去。
“笙……”
洛爵多想一把将她拉住,抱在怀里,把自己的心情如数告知,但眼下的情况允许他这么做吗?
鲤笙毁了八荒柱,八荒妖怪不再受契约约束,别说一般妖怪,就算灵使灵主对其也未必还有威慑效果。
洛世奇之前将手下灵使操控权给了他,但他一直很清楚有很多妖怪并不服他,灵契一旦被毁,而他又不在落火城,那些好兴风作浪的妖怪会做出什么,他真不愿去想。
纵然他多想跟鲤笙解释,哪怕就一会儿也好,有些话但凡能说开,总会有成效。
“洛爵,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突然,第五瞳冲了过来。
原以为他也会动手,结果并没有。
就好像理解了洛爵又十分无奈一般的看着他,看着鲤笙被众人拥着从这乱世离开:“比起要阻止她,你难道不好奇向来隐忍的她何以做出此事的理由吗?”
“谁说我不想知道了?”洛爵想追上去,但去路被第五瞳堵死:“你们谁又给过我开口询问的机会?你们对我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你们认准了我只会害她,甚至不给我见她的机会……像这种时候,你让我怎么办?啊?”
洛爵察觉到犬火正在跟他心音相通,迫切的声音传来,连同着一声声惨叫。
看来落火城那边已经开始引起骚乱了。
见第五瞳不回答,握紧了拳头,“我来不是为了让她为难,真的只是单纯确认她的安危罢了。发生这种事情也是真的没想到……不过,就结果看来,不论我现在如何解释,你们这些人怕是一丝一毫都不会相信于我。呵,呵呵,罢了……”
不认命又能如何?他没努力过还是没抗衡过?天道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退路。
苦笑着撑开传送法阵,洛爵红着眼眶,第一次当着第五瞳的面,当着他从未信任过的男人的面失去了冷静,像个宣泄不安情绪的孩子,却无奈只能佯装倔强的转身离去。
“溪叠……死了。”
突然,第五瞳道。
迈进传送阵的洛爵,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回头:“什、什么?!”
第五瞳对溪叠并没有太多个人感情,虽然没有,但让他一遍遍重复这个事实却让他觉得心塞。
不愿看洛爵的脸,转过身去:“他的死成为压垮小鲤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算你想阻止也无妨,反正人与妖最后的联系也消失了,小鲤鱼必定会用最为悲壮的方式为溪叠送行。我也只能说溪叠死的还真是时候啊!哈。哈哈!”
大笑着扬长离去的第五瞳,只留下一个让人生恨的背影。
洛爵因为溪叠的死而震惊不已,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第五瞳字里行间的意思。
“爵爷!您在做什么!快些回来吧!”
直到脑海中传来犬火焦急的声音,洛爵急忙回神,才发现第五瞳已经不见。
然而,他还是无法相信他所说的。
“溪叠……不,不可能。那个强大的男人怎么会……”
不然鲤笙为何怒气冲冲的毁了八荒柱,曾经那么向往和平的一个人?
也只有遭遇了什么才能让她不顾一切的绝望。
那个可能,唯有溪叠,陪伴了她五年有余,从一开始就愿将整颗真心赠与她的男人。
“……”
所以,鲤笙选择的人并不是他。
“呼---”
不知道为何,得出这个结论的洛爵浑身就像浸泡在寒冷的水里,冷的厉害。
突然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任由身体进了传送法阵。
鲤笙回到妖川,眼看着马上就要昏厥,谁知道,看守溪叠的人却突然禀告说在这段时间内,溪叠身上出现异常情况。
溪叠被鲤笙制成的结界保护,众人走后,结界突然失去作用,一道金光从溪叠身上出现。金光之后,空中竟然出现了一颗蓝色星芒水晶。
星芒闪现,溪叠的脸色宛如活人,好像两者相辅相成,看的看守是一愣一愣,谁也不敢上前查看。
八荒柱被毁,妖川妖气大增,即使这样,闻到了星芒水晶之力的妖怪们依然没有敢上前造次。
这突然出现的星芒水晶是什么东西呢?
浅玉儿大概知道,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眼睛里面明显放出惊喜之光。
指着它便道:“太好了!溪叠有救了!”
众人:“……”
貌似没听明白的样子。
难怪,溪叠去了双生河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别说他去做什么了。
看浅玉儿开心的样子,只觉得这事好像真的发生了奇迹。
狐若问:“所以,这东西能救溪叠?”
指着那颗星芒水晶,眼睛里面全是惘然。
“嗯!只要向我姐姐求助的话,她定然可以的!”浅玉儿十分确定。
扭头就对鲤笙跪下:“玉儿需要回巫山一趟,希望尊主应允!”
溪叠能变成这样,多半与她提出的要求有关,不然溪叠绝对不会轻易被几个修为低下的人给害了。
主要的是,但凡能回到巫山见了浅紫,她更可以询问浅紫溪叠这一行到底发生了什么。
鲤笙原本已经接近昏迷,迷糊着听到溪叠有救什么的,顿时睁大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
看到玉儿下跪祈求,自然急忙答应:“当然可以!我便将溪叠交给你,若是你能让溪叠起死回生,我便什么都答应你!快去!”
说着,不管自己身体能否扛得住,突然拔出斩碧空,朝着空中一挥,“去吧!”
边说,嘴角又往外渗血。
“呀!!”
突然,从后头传来一声怒喝。
听声音,众人还没回头就已经扬起了嘴角。
“你说你!都什么情况了还敢用斩碧空?不想活了?”
真的是人未到,声音先到。
不过随后,青珏色穿着一身广袖蓝色长袍冲到了鲤笙身边,一来就把众人好一个嫌弃。
“还有你们!本王也就离开几日,让你们最简单的看家都不行吗?看把她折腾成什么样了?明明走的时候就跟尸体没什区别,现在倒好,简直是诈尸!诈尸知道吗!”
“啪啪---”
瞪了第五瞳一眼,拍开他,自己走到鲤笙身边,看着她的瞬间,眼眶顿时红了。
伸手摸了摸她的发,“本王知道这些日子不好过,辛苦你了。好在本王带着人回来了……”
正说着,月下樱与龙琊出现在来时方向,比起再次看到龙琊,更让人在意的是他们三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打扮。
看得出来,龙琊很不自在,瞥了大家一眼,冷着脸看向了别处。
倒是月下樱,首先看到了受伤的鲤笙。
虽说来的时候看到天地异变就察觉到什么,但真确定是鲤笙所为后,还是不免折服。
“月下,玉儿要回巫山,这里属你治疗术厉害,不赶紧给她治疗,在这发什么呆?”
青珏色不满的声音传来,月下樱才从震撼中醒神。
“嗯。”急忙站在鲤笙身边,看了她一眼,抬头与浅玉儿眼神相交。
“先交给你了。”浅玉儿点点头,最后视线落在第五瞳身上。
第五瞳明显看到她在看自己,但却很自然的装作没看到,“她受伤不轻吧?先去屋里好好躺下再说。”
横抱着鲤笙,逃一样的进了屋子。
浅玉儿无奈的笑笑,刚要走,却看到青珏色在看她。
“怎么了?”
“啊,没事。”青珏色奇怪的摇头否认,摆摆手,“走吧!走吧……早去早回!”
转身就要走。
浅玉儿:“???”
很奇怪吧?
“你难不成有话对我说?”她直接问:“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憋着可不像青珏色的作风……”
“本王在龙空岛时恰好看到一幕海市……”
“啊,那种地方会出现奇景也不为怪。”浅玉儿还是不懂他的意思,带着笑意:“毕竟是神迹……”
“你!”青珏色赫然回头,拿手指着她,眼神如冰:“你让溪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
浅玉儿沉默。
“放心,本王不会跟鲤笙多说什么,但你的目的,本王会等着溪叠亲口告诉本王。”
刷拉--
青珏色很任性的(自以为是)的甩袖离开,都没给浅玉儿解释的机会。
当然,浅玉儿也未想过解释什么。
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都往新住处而去,在黑洞闭合前,急忙钻了进去。
鲤笙安心后,只月下樱的治疗下很快睡去,因为耗费了大量灵力,虽然没有伤口但却比之前要受了更严重的内伤,一下子就进入了超深度睡眠。
这一睡,怕没有几日是醒不来的。
鲤笙睡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剩下的人却无法平静了。
月下樱关上房门,穿过长廊进入大厅。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凡是赶回来的人都在,加上刁白玉他们,足足十来个人。
815.劝说龙琊
第五瞳抱着胳膊站在门口,仿佛与大家不再一个世界,抬头看着天上月,不知在思量什么。
青珏色等人在大厅坐着,众人抖腿摩拳擦剑喝酒走动……什么姿态都有。
八百段应该是他们中最心急的,一会功夫已经绕着大厅转了几百圈,地板都要给他擦起火来。
“你们说,人与妖会爆发大战吧?毕竟妖族已经不受禁制压迫,可以毫无顾忌了。”
“啊,那么我们会跟洛爵打吗?就像之前那样?”
“啪嗒!”
“啊!”
狐若毫不客气往他脑袋上落下一巴掌,“管他是谁,只要与我们为敌便是敌人!”
“但洛爵是尊主大人的……”
“啪嗒!”
“啊!”
青珏色又搭理他一巴掌:“是什么?他现在什么也不是!”
八百段摸着脑袋,无语的道:“……知道了,我什么也不说便是。别打我了。”
青珏色冷哼一声,想到洛爵就来气:“但凡看到雷音城内发生的一切,本王已经决定跟那个薄情寡义之人断绝恩情。下次再让本王遇到那个铁心肠的男人,本王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算我一个。”
刚跟洛爵打了一架的千山末竟然立马附和。
看来之前那场打斗并未能让他心服口服,毕竟他未从洛爵口中听到分毫解释,只有用剑来理解对方想法了。
“你们搞清楚,我等现在的敌人不是只有洛爵一个。一旦人妖两界开打,所有正道皆是我等敌人,甚至更有图谋不轨之同族也会对我等拔刀相向……真到了这一天,你们打算怎么办?”
月下樱大概是这些人中唯一还能保持理智的人,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狐若轻笑,“我们几个加起来对抗那群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四大门派,你说他们是乌合之众?这种想法未免太目中无人?你当百步琅只是摆设?”
“月下,你也别太涨别人威风了。”千山末很是不满的道,“不说别人,就我们这些人足以以一抵千了。”
月下樱扶额叹气,“亏你身经百战,怎么这点事都想不明白?”
“什么!”千山末也是个易怒的脾气。
好在给狐若按住了。
狐若看着月下樱笑了笑,“你不就是说对方之中也有些人才能与我们一战嘛?呵呵,可就算这样又如何?我们手上有引鲤樽……”
“啪嗒!”
突然,乌瞳狠狠打了门框一下!
众人齐齐看过去。
荆行离他最近,赶紧按着乌瞳的头跟大家伙道歉。
“这家伙疯了,疯了……”
乌瞳却推开他,冲众人道,“引鲤樽是尊主的!她要承受多少我们想不到的痛苦才能换来这种力量,你们知道吗!你们怎么能说的这么轻巧!”
“……”
突然就沉默了,阵阵冷风钻门而入,吹得蜡烛一晃一晃。
“啪啪!”
到最后还是第五瞳拍掌赞同,“这位小哥说的很对,还真令人真是汗颜啊!”
“我,我只是……”乌瞳没想到第五瞳会附和他,有些吓到,结巴起来。
第五瞳转个圈,倒是自然的将手搭在他肩膀上,“……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觉得自己了不起,牛上天,其实心里都想着一旦有个好歹,身为千妖之主的小鲤鱼一定会给他们擦屁股。哼,说白了,如果不是小鲤鱼,这帮人现在指不定躲在哪里怂成什么样呢!”
“第五瞳!你说话收敛点!”千山末果不然炸了毛,掏出剑就要往跟前过来。
“你们大家都冷静点!现在是我们自乱阵脚的时候吗!这敌人还没打过来呢,我们聚在一起搞什么东西!”
青珏色听到现在,怒不可遏的拦下千山末不说,更不客气的指着每个人,吆五喝六的道,“在场的人自己多少能耐自己心里都有数,没数的就等被打的遍地找牙的时候就会有数了!”
“……”
“都别在这嚷嚷叫嚣,有本事自己去单挑百步琅去!不敢就闭上嘴,鲤笙还要好好休息,岂能由得你们在这瞎胡闹?!”
“我们这不是在商讨对策吗?”狐若还有脸说。
立马青珏色一个白眼过去,“要商量等鲤笙醒了大家一起商量,千妖之主都不在,能商量出个花来?走,都走!现在本王看到你们都糟心,别说鲤笙了!”
“……”
青珏色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简直把大家的脸踩在地上蹂躏一样。
好在他的话还是很有效力的,向来不听话的千山末倒是乖乖收起武器,冲第五瞳吹胡子瞪眼没再明着找事,掉头离开大厅。
他一走,识趣的刁白玉赶紧一手拉着乌瞳,一手拉着兴致盎然的荆行急忙离开。
这些个大爷要真打起来,最先受伤的必然是他们,这浑水他可不想淌,闪人了事。
八百段看看狐若,见他没表态,只好悻悻去了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角。
狐若这才道,“行行行,你长的这么美,你说什么都对。那就等人齐了再说!”
走到门口,第五瞳懒散的往旁边挪了挪。
狐若叹气离开,八百段紧跟着。
这时候,大厅里还剩下三个人。
青珏色看向在柱子边上一直没说话的龙琊。
话说这家伙从跟着他们回来就一句话都不说,甚至连在天上国度发现他时都一丝明显态度都没有。
让他回来,他便跟着回来了,干脆的不像那么回事。
青珏色用眼神示意月下樱,要他去跟龙琊说话。
月下樱其实也不擅长应付龙琊这种人,但想到青珏色说话方式会令龙琊更有防范,只好无奈叹气。
点头,表示他会看着办。
青珏色随后离开。
大厅剩下两人,空气比刚才还要冰冷,月下樱手指搭在桌上,犹豫着要怎么开口,于是随着思考手指也开始轻轻打圈。
“知道这几年我去了哪吗?”
没料到的是,龙琊竟然自己开口了。
龙琊的声音很有磁性,同时毫无感情。
月下樱抬头看他,没有接近的意思。
贸然往前的话总感觉龙琊又会跟他拉开距离。
龙琊用手将散落在鬓角处的头发挽回耳后,慢慢转过身来,那双分外好看的蓝色瞳孔像海一样深邃。
月下樱淡淡的问,“去哪了?”
“去了猾欠去过的所有地方,甚至是曾经禁锢过他的惊阙山。”
“……”
看来猾欠之死是他的心结。
龙琊垂下眼睑,睫毛明显晃动,“其实我并不太懂他搭上自己性命也要救我的意义,对龙族而言,我是否活着都无所谓……”
“既然无所谓,你怎么现在一脸想哭的表情?”月下樱脱口而出,直言他所看到的。
说出口,忽然反应过来这话不该说的。
且看龙琊反应……好在,没反应。
月下樱当即有些大胆,往前一大步,“你或许不知道我的故事,其实我跟你多少有些相似。如果不是因为鲤笙的出现,我可能到现在也活在原先固有的生活中,明明一事无成却自我满足,永远不知在那片天空之外的世界会多么宽阔蔚蓝……呵呵,幸得一人让我做出了改变。”
龙琊定睛看他,眼神有些复杂,“但你并未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吧?”
“代价啊?”月下樱不得不回想离开世外桃源时所做之事。
回忆着,竟然有几分动容。
而他不会承认自己很想回去看看某些让他牵挂着的事与物,轻笑起来,“哈哈,我不是说了你我有些相似吗?世外桃源有太多不能为人世所知的秘密,而我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跟你谈起这些,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龙琊一愣,“你做了什么?”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世外桃源,而且那里的人在我离开桃源的一刻起,即使是与我一同长大,关系亲密的同伴也不再将我视为同族。”
“所以你现在同我一样,都是孤身一人了?”
“不。”
然而即使是那么悲伤难耐的事情,月下樱一直在笑着反对,“从未。”
“不可能!你明明什么都失去了……”
“那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你,算什么呢?”月下樱笔直看着龙琊,“方才在这里吵吵闹闹的那些人,又算我的什么呢?你可曾想过?”
“这……”龙琊顿时找不出任何措辞。
月下樱接着道,“人这一生要经历太多太多,但如果只在乎那些失去的,就会很容易忽略已经得到的。虽说你是鲤魂之一,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相遇没有任何意义。不然猾欠那么骄傲的人又怎会安心让你跟我们一起?”
“……”
“让我们这些人成为你的依靠,你的家人,不行吗?”月下樱已经到了龙琊身边。
第一次这么接近龙琊,可以轻而易举的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大海的味道。
稳重而又令人心安。
龙琊没有说话,因此也并没反驳,他到底什么意思,月下樱并不知答案。
“没事,就算你不这么认为也无妨……”
“也不是不可以……”
月下樱的以退为进,果然逼得龙琊做出了回答。
虽说听这话的意思,他现在对此还抱有困惑,可是但凡有了想要跟大家打成一片的想法,最终他们总会成为一家人。
真正的一家人。
话已至此,月下樱知道已经足够。
笑了笑,有些试探性的伸手去拍龙琊的肩膀,直到确认他不会躲避,拍打的力度也加重了几分:“相信这也是猾欠所希望的。”
“……”
“刚才你也听到了,哈,被青珏色那么骂,如果不是一家人,以这些人的脾气秉性,肯定早就大打出手了。”
龙琊挑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几分尴尬的笑意:“因为是一家人才不会计较的啊……”
“当然了。这不是肯定的么?”月下樱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龙琊一眼,“放心,他们这些人虽然五大三粗的也有,小肚鸡肠的也有,但绝对都是潇洒之人,像方才那种情况,你完全不用往心里面去,更不要多想。等鲤笙醒来之后,他们肯定会跟没事人一样聚集过来,立马变得跟从前一样。呵呵,我也不多说了,在大战开始之前,你暂且好好休养休养,也把情绪整理好。”
“嗯。”
龙琊应声后,月下樱已经离开了。
清冷的夜,与云之国不同,这里能清楚的听到只属于人间的虫鸣切切。
抱着胳膊站在窗口,看着外头清风朗月,一切那么平和安稳的样子,龙琊默默长呼口气。
“家人……家人……”
他可以期待那种东西吗?
是不是期待一下比较好?
想着,龙琊又托着下巴,开始了另一种苦思冥想。
至于洛爵回到南落火,在犬火等人的协助下,成功将带头找事的几名灵使镇压。
因为急于想要威慑妖怪们,加上洛爵心绪不宁,当他恢复意识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用指天剑砍杀了其中一只妖怪,并毁掉了几座城楼。
连日的操劳,心力交瘁,看到抱着孩子在毁掉的城楼下哭泣的一般民众后,顿时失了神一样,抱着指天剑坐在地上,任谁说话也听不见。
御子柴看后,对担心的犬火与鲲鹏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不得不说,咱们面前这位大爷在这些日子可没少失踪!”
犬火白了他一眼:“爵爷都这个样子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可少说些吧!”
“你要知道我们在东雷音遇到了什么,估计你现在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御子柴气呼呼的道
鲲鹏知道御子柴脾气,这种情况,绝对不能逆着他来。
示意犬火不要插嘴,悠悠的问“想必是被东雷音的人当做仇人一样对待了吧?真是辛苦你陪爵爷跑这一趟了。改天请你喝百里醉,别生气。”
“哼,我像是那种会随便生气的人?”听到百里醉而眼睛发光的御子柴,怎么看也是因为酒才服软。
不过,他还是看了洛爵一下,确认他还是那副样子,才站直了身子,走到一边,冲二人勾勾手指头。
二人无奈笑笑,走了过去。
御子柴急忙揽着二人肩膀,小声道:“咱们爵爷根本就不是去道歉的,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816.两边都要
“那个挽虞公主还没说要退婚,爵爷就主动推辞了二人的婚事。虽说那种说法是给挽虞台阶下,但我怎么看被退婚的都是挽虞。想那挽虞本来就刁蛮任性,怎能受得了这等耻辱?”
“……“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听御子柴的描述,二人眼前紧跟着形成一幅画,就好像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幕一般。
洛爵低声和言退婚,挽虞只能傲然答应……
这的确是洛爵能干出来的事。
“这挽虞公主之前好歹有个雷万钧管着才没那么过分,现在雷万钧一死,她成了东雷音的老大,被退婚后便用玲珑塔威胁爵爷,如果交出那个女人,她就将玲珑塔给我们用,否则东雷音与南落火彻底决裂不说,我们更别想动玲珑塔一分一毫。”
“什么?这算什么鬼条件?”犬火皱起眉头,实在想不透:“玲珑塔岂能用来做这等交易?雷国主可不会同意!”
鲲鹏耸肩:“死人雷万钧才不会管这些。”
御子柴也点头:“那奸诈的女人拿这些威胁爵爷,给他三天时间,如果不能交出人,就等于我们默认与东雷音决裂,她会立马派兵攻打南落火为雷万钧报仇……”
“杀死雷万钧的是鲤笙吧?”鲲鹏不可思议的道:“用这种理由对我们发动攻击,不禁违反八荒和平条款,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啊!”
“这种时候你认为那个疯女人会跟你讲什么道理?哈,我只求她别在背地里搞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就好!”御子柴打心底认为挽虞不是善茬,仔细观察一番后更加确认这个想法。
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能指望她信守承诺?
犬火对于这些个不太感兴趣,看了洛爵一眼,把声音又往下压低几度:“那爵爷怎么说的?同意了?”
应该不可能。
御子柴耸肩,很是无奈:“你觉得如果同意了的话,他现在可能是这种样子?要死不活的。这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御子柴,小心说话!”
犬火不由得厉声呵斥,:“那位大人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子,由不得你胡说!”
“对对,是主子。我所认识的主子可不会摆出这种姿态来……”御子柴边说边瞅洛爵,故意说给他听,声音拔高了几度,“哼哼,若是洛世奇还在世,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被人找着软肋不说,事情还没解决就开始一脸丧气,这让下面的人可怎么跟着出生入死?鲲鹏,犬火,你们敢把性命交给这种人?嗯?你们说实话!”
犬火想反驳,被鲲鹏一把按住。
鲲鹏用下巴点了点洛爵那边,示意暂时不要阻止御子柴,让他继续说。
御子柴随即胆子更大,漫过二人直接站在洛爵身边,是越看他越气得慌。
“真是……洛九哀!”
不管了。
上前一把抓住洛爵的衣领,愤愤的道,“你有没有搞错?现在可不是你忏悔自省的时候!你看看!看看!”
甩袖扫过因为方才大乱被毁坏的房屋,其中人们来回穿行,不停收拾着他们制造的惨态,怨声四起。
洛爵双眼依然无神,好像并不在意御子柴的话。
御子柴狠狠往后推开他,“仅仅因为我们一点点的暴力行为,这里就变成了这种样子!我们自己人都能把这有几千年历史的城楼弄成这个样子!你敢想象这里若被别人无情碾压过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地狱吗!”
“!!”
洛爵赫然瞪大眼睛,瞳孔剧烈抖动着。
御子柴该说的说完了,再说下去,他怕要失去理智骂人了。
倒退几步,划着袖子冷冷笑起来,“我并不在乎你喜欢谁,想要跟谁在一起。只要不危及南落火,哪怕她是个男人我都没意见!”
男人……
鲲鹏与犬火对望我眼,也算服了御子柴的想象力。
他还真的什么都敢说!
不过,如果这些话能撩动起洛爵,自然比什么都好。
然而,洛爵还是没说话。
就在三人快要放弃时,突然洛爵抬起头。
三人一愣,竟然觉得无比紧张。
洛爵收拾了下被御子柴弄乱的衣领,无神的眼睛慢慢恢复几分光亮。
信步走到三人面前,笔直的看着他们,“我不会放弃笙儿……”
“!!”
三人目瞪口呆。
即使这样,他还不打算放弃?
“你……”
“更不会让这里……”洛爵认真的皱起眉头,伸手指着地,“变成地狱。”
说完,无视三人匪夷所思的模样,掉头离开。
直到看着他的背影隐没在王城,三人才面面相觑的笑出声来。
御子柴学着洛爵的样子,整理着衣领,比起洛爵,他的声音要混浊些,因此刻意咳嗽几声,才道,“即使被逼到这种地步,我依然两边都要……”
“别胡闹了。”
犬火看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爵爷好不容易振作起来,我们需要全力支持他才对。”
“现在知道说支持了?方才怎么不见你吭声?说到底,如果不是我死马当活马医,你们现在能看到爵爷这个样子,你们还得感谢……啊啊啊,鲲鹏,你做什么?还不放开我!”
鲲鹏其实早就看不下去了,在御子柴得意忘形前,一把揪着他的腰带,硬是给拉走了。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快放开我!”
御子柴继续张牙舞爪。
鲲鹏压根不搭理他,而对犬火道,“你暂且看着爵爷,我跟御子柴外出一趟!”
“谁要跟你外出?我不去!不去!”
当然,御子柴的反抗完全没有用,硬生生给拖着走了。
犬火第一次看到鲲鹏这般样子,尴尬的笑笑,想来鲲鹏必然是去找帮手了。
洛世奇死后,最近跟着洛爵的灵使慢慢都离开了,只剩他们三个。
现在契约也毁了,如果不去把曾经的伙伴召集回来,不管洛爵做出的选择会对南落火造成什么影响,仅凭他们几个万万不可。
鲲鹏是看透了才这么做的。
犬火跟那些人不熟,自然插不上手,只能按照鲲鹏的意思先看着洛爵那边了。
“希望爵爷是真的振作起来了……”如此说着,当他看到在落火城内摆弄地图的洛爵时,骤然欣慰。
洛爵……真的振作起来了。
“犬火,过来看看这里!”洛爵将头发高高扎成马尾,用一条白色发带扎紧,指着地图上的一角,恢复了原来那个清爽的模样。
“虽然觉得这样对不起大家,但我还是想找到笙儿,正面跟她好好谈谈。只要好好的谈,把一切误会都解开的话,说不定人与妖就不用打仗了……”
犬火靠过去,看着那张地图,目露无奈,“爵爷,不管你要做什么,老奴都支持你!”
“……”洛爵在地图上游走的手指猛然停下,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犬火指着地图上的一角,“根据妖气汇聚的情况来看,鲤笙他们很有可能藏在此处。不过老奴曾派人过去勘测过,那里是一片山峦并无货物痕迹。现在想来,山峦只是障眼法罢了。他们绝对就在此处!爵爷,我们不妨去看……”
“啪嗒―”
洛爵突然把手搭在犬火肩膀。
犬火抬头看他,久违的看着那双乌黑明亮的瞳孔,竟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自从引鲤樽现身于山海一岸后,洛爵变成了人,从半妖。
犬火在没有恢复记忆前,一直认为洛爵是个人类,没有任何违和。
当记忆恢复,那个熟识的少年按如愿变成了人类,却总觉得很是遗憾。
永远的人类洛爵,代表着那个在夜晚才会出现的拥有金色眼睛的少年不复存在。
不知为何,明明希望洛爵能够如愿,可现在犬火却想看到那个半妖少年。
大概想着如果是那个半妖少年,曾经的那个洛爵的话,会比现在还要明确自己的目的,珍惜那些该珍惜的人吧!
“爵爷,如果觉得辛苦的话,老奴希望您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放手去做任何您真正的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犬火……”
洛爵打断他,轻轻笑着,好像什么都看透一样的的眼神,清明一片。
犬火不由得咽口水,等着他的下文。
“所有的事情结束后,如果到那时你还愿意呆在我身边的话,我们便找个清静的地方。”
“???”
犬火没反应过来。
然而,洛爵却已经说完,这话题硬生生的止住。
再次指着地图上的那一点,满面笑容的说着什么,只是犬火因为分神而什么都没听到。
直到夜幕清除,东方日光渐亮,这一夜匆匆而过,随着阳光洒进屋内,犬火也跟着回神。
“犬火,总之,在我劝说笙儿的这段时间内,你们负责拖住挽虞。不管如何,一定要等我回来。明白?”此时地图上已经遍布洛爵画下的红圈,沿着红圈划出一个大圈,洛爵极为严肃的道。
犬火大概体明白他的意思,说来说去无非是想赌一把,而赌注就是整个南落火的和平。
洛爵成功,南落火海棠依旧。否则,便是战火连天。
有最简单的捷径不走,洛爵偏偏选择了一条满是荆棘之路,还是拿着万万千千子民的生命,只为了鲤笙一人。
可笑的是,鲤笙那边肯定还在骂洛爵是个无情的男人,完全不知道洛爵为了她做出了怎样的悲壮的抉择。
一路走来,犬火看遍了是是非非,曲折离合,他自然觉得鲤笙很傻。
那个天真无邪的女人,傻到为了一个心里只有天下的男人一次次牺牲自己,付出太多太多。
鲤笙傻,很傻,太傻。
洛爵呢?
犬火知道他不是不动心,也不是没有被感动,因为洛爵并不是块木头。
但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
洛爵出生时起就与一般人不同,他是半妖,却还要背负血海深仇,更被‘天下’二字,‘王城’二字压的无法呼吸,却又不惜将人生困在其中的更大的傻瓜。
如果可以,洛爵又怎么会不想获得自由?只是国家这个包袱太沉重了,他无法彻底的抛开,做不到像鲤笙那样敢爱敢恨。
而当他终于决定要为了救鲤笙而不惜放弃性命的时候,偏偏命运并不打算放过他。即使再次获得新生,这座不大的城池始终困着他,缠着他。
那么这一次,洛爵真的会谱写新的章程?还是说,结局还是一如从前?
犬火想要看看不一样的结局,所以没有阻拦洛爵这种危险的想法。
点头,放弃了抵抗,“老奴知道了。爵爷您放心,就算要拼上这条老命,也一定会不负您的命令!”
洛爵哪里想过犬火在这段时间已经将一切看淡,他在赌,犬火也在赌。
见他同意,除了惊讶,自然也开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阻止这一切,你就放心吧!绝对绝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了。”
“爵爷,您答应我老奴,绝对不要做傻事。”犬火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
洛爵笑出声来:“绝对不会,绝对!”
“那就好。”犬火回头看着洛爵画的地图,最终确定要去的却不是他之前说的那个地方,不由得皱眉头:“您要去这里?”
洛爵点头:“嗯。”
犬火拿起地图,好一个看,“可这里别说山了,分明是块空地。”
“但直觉告诉我,那里绝对有什么。”
“……”
说到直觉的话,犬火就没话可说了。
洛爵的直觉向来很准,既然他那么觉得,那就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洛爵侧脸看看窗外升起的太阳,想到跟挽虞约定的时间还剩不到一日,的确没时间再耗下去。
将地图收起,一边换了件鸦青色外袍,一边找出一面黑色面罩。
匆匆说道:“这边就交给你们了。”
犬火点头:“您请放心,我等务必等您回来。”
说着作揖,恭送洛爵。
洛爵看他,浅浅笑笑,随即带上面罩,拿出指天剑往身后一划,打开传送法阵,白光一闪,自此离开。
人一走,犬火明明下定决心相信他,但内心某处却不知怎么回事,如同缺失了一块,甚至能清楚感觉到冷风呼呼的刮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砰咚!”
房门突然打开,外头整齐站着一排人,鲲鹏为首,带着原先的灵使们成功归来。
二人遥遥对望,同时笑了。
817.琳琅相见
说到这段时间,妖川之内,因为察觉到八荒风起云涌的厉害,怕生事端,刁白玉急忙让妖川转移了位置,同时加强结界防御。
因为月下樱使用了奇门治疗术,鲤笙恢复的速度特别快,当然,这也耗费了月下樱不少灵丹妙药以及灵力。
鲤笙恢复的越快,月下樱也就越虚弱,到鲤笙醒来,他反倒因为灵力透支而病倒。
好在,鲤笙醒来后恢复了理智,即使看到溪叠的尸体也没有再继续折腾,反而很安静的题替月下樱疗伤,更召集了大家伙,仔细认真的探讨了下当下的情况以及对策。
不过,即使由她压阵,这些习惯了单枪匹马上阵并各自高傲的人们也没有得出最令大家满意的方案。
被他们吵得脑瓜子嗡嗡的想,鲤笙只好宣布暂停,让众人回去好好想想,等天羽月他们回来,择日再重新讨论。
妖川的天空总是白昼模样,听说是因为妖川本身讨厌黑夜,所以就给自己定下了永日白昼的咒术。
想要在这里面感觉日夜交替,就要去临近界外的观夜亭。
观夜亭临近界外,靠着界河修建,虽说只有十几平方大小,但因为只有这里能够看到外头黑夜景象,刁白玉便特意装潢了一把。
凉亭,纱罩,鲜花,石台……简直就是人间里面的一座茶亭。
也罢,鲤笙是来赏月的,倒也不太在乎这些东西。
“出来吧!”
鲤笙托着下巴,边听着虫鸣之声,头也不回的道。
话音刚落,青珏色和狐若从旁边出来,后头还跟着有些小心翼翼的龙琊。
鲤笙这时才扭头看了一眼,墨玉般明亮的眼底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真稀奇,你们三个竟然会一同来找我?怎么,莫不是为了早上的事想在这继续争论?”
提到早上,如果不是青珏色与狐若各持己见,争论半天都不退让,大家也不会匆忙散场。
青珏色无所谓的耸肩,径自坐上凉台,正好坐在鲤笙对面。
端起石台上放着的已经凉掉的花茶,垂下眼睑,“不,当然不是。”
声音带着些疲倦与生冷。
鲤笙饶有兴趣的看向他,对他下面的话挺有兴趣的挑挑眉尾。
青珏色又将茶碗放回原处,“只是想着自从西国一别后你一直没见龙琊,这不给你带过来让你好好看看嘛?”边说,抖动着广袖,美美的整理着衣衫。。
见龙琊不搭腔,忙冲龙琊使眼神。
龙琊正在打量这边的夜色阑珊,感觉到火热视线,无奈吸了口气,只好对鲤笙道:“久违了。”
就这么简单三个字,算是打招呼了。
“扑哧--”
鲤笙自然被逗笑了,捂着嘴轻轻笑着。
这一笑,倒让龙琊不知所措的揉着衣袖,嘴巴抽搐着,一副悻悻的样子。
鲤笙给他的印象与之前太不同了,从更为成熟美艳的打扮到无人不知的尊贵身份,足以令他刮目相看。
狐若也坐上石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喝掉,“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问你个事,你能好好回答我吧?”
看来这才是目的。
鲤笙起身,转过身,背对着三人,能清楚看到她的侧脸弥漫着不尽的忧伤。
鲤笙抬手,想要采摘下天上星辰一般,嘴角微微勾起,“如果是第五瞳的事,那你什么也别问了。”
“你其实也觉得蹊跷吧?”狐若追问起来,“本来人与妖就存在矛盾,他的所作所为只会更加激怒……”
“事已至此,我不想追究谁是谁非,是非黑白,每个人的定义不同。”鲤笙没给狐若说完的机会便彻底堵住了狐若的嘴。
狐若岂能这么轻易放弃,他可是有好多话还没问清楚,“那第五瞳是黑是白,你确定了吗!”
质问脱口而出,吓了青珏色一跳。
鲤笙的表情也瞬间铁青,盯着狐若看。
青珏色可没想这么跟鲤笙谈,急忙坐好并咳嗽几声,“狐若,虽说第五瞳并不像好人,可说不准他目前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呢?对吧?鲤笙?”
他这是在转着弯的确认狐若问的问题。
狐若瞪了他一眼,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什么原因能让他那么丧心病狂!杀了那么多的人,杀了那么多我们这边同族!那个原因能重要到把他做过的一切罪都抹消?是什么?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啊!?”
“狐若,你太失礼了!”
狐若本不想这么说话的,可鲤笙无声的应允让他心里发荒。
他是从底下爬上来的人,为此深知一般妖怪在遇到这种事的无助惶恐。
希望有人救他们于地狱,但谁都没有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切被鲜血覆盖,鲜活的生命瞬间消失,那种绝望……
狐若握紧拳头,忍不住咚的一声砸碎了石台!
茶碗茶壶摔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
青珏色当然在这一幕发生前就躲开了,站在龙琊身边,爱惜的挡住了衣衫,生怕被殃及。
鲤笙只是看着,铁青的脸色看着地上的碎片慢慢着上一丝笑意。
令人看不懂的反应,她都不生气么?
青珏色与龙琊一同皱起眉头,看狐若怎么收场,看鲤笙怎么回答。
果然,在砸碎石台后,从暴怒中醒神的狐若自己都吓了一跳。
急忙挪到一边,指着地上的碎片,“我,我只是……”
“我明白,不必解释。”鲤笙还是很干脆,这时才有了跟几人好好谈谈的想法。
也许她也不清楚要怎么解释这种感觉,如果是针对第五瞳,貌似她能做的也只有一点。
“我先前也同你质问我一般质问过第五瞳。”
“……”
三人一同皱眉。
狐若明显尴尬的扯扯嘴角。
鲤笙一挥袖,将地上的残片化成灰,“问是问了,第五瞳的回答只能让我选择相信他。”
“什么回答?”
“如果相信他,就什么都不要问,相信他便是。”鲤笙很是无奈,“给出这种回答,你们说我除了相信他还能如何?”
“额……”
青珏色一脸尴尬,“的确,相信不是,不相信也不是……”
“仅凭一句话就,就……”狐若真心给气到语噎,但又破解不了答案。
换作是他,在曾经的友情面前,貌似也会做出同鲤笙一样的选择。
鲤笙看着一脸茫然的几人,倒是并不在意了。
“呼―”
叹口气,“不管第五瞳是好是坏,我选择相信他。在此我向你们保证,如果将来某日他真的错了,我会亲手处置他。”
“……”
鲤笙很认真,并没有偏袒的意思。
青珏色知道这个问题没必要再纠结下去,鲤笙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看向狐若,狐若正若有所思。
“那你会杀了他吗?”
突然,从不曾参与任何讨论的龙琊发问道。
这个问题可谓是正中红心啊!
“咳咳!龙琊,你这话吧……”
“第五瞳只能由我来杀死。”鲤笙竟然很严肃的回应,柔和的眼神裸漏出杀意。
大概确实的感受到了那股杀意,龙琊手背上的龙鳞跟着冒出来。
“哦,那就好。”
说完,漫过三人,自己离开了。
虽说他是被强行拽过来的,但却问出了最关键的回答。
青珏色与狐若面面相觑,跟着离开。
在他们相继离开后,鲤笙余光却对着黑影处,眯起眼睛。
黑影处,第五瞳抱着胳膊,浅浅笑着,眼底泛滥着兴奋的光芒。
今天一天,鲤笙的脑子就没闲下来。
望着被阴云遮盖的月光,大有有下雨的节奏。
一想到现在回去,那些人必然不会让她清闲。
“打开出口。”
挥袖间,妖川在她面前豁然打开了通道。
鲤笙四下看了看,转身走了出去。
之所以要出来,一是散散心,二来也是为了确认八荒柱破坏后如今妖族的力量。
“唔嗯!”
出口处刚好在一河岸边,然而一抬头就看到河中堆积了几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味道直顶鼻子。
鲤笙急忙制成结界,这才阻隔了味道。
即使成为了叱咤风云的千妖之主,可面对尸体时,女人的感性还是在提醒着她应该帮他们收尸。
想着不如动手。
挥袖间,三下五除二就将尸体弄到岸上。
因为天气炎热,尸体腐烂的很快,仅仅从剩下的地方看并不能辨别这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不管是什么,死者为大,都该让他们入土为安。
鲤笙弄好深坑,将人放进去,又埋好土,一顿折腾后竟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天空乌云密布的,时不时传来雷声,看来下半夜会有一场大雨。
想着一定会在被人发现前回到妖川,鲤笙决心往更接近人群的地方走走。
临近妖川之地是一个叫做琳琅的小镇,因为最近怪力乱神的事情发生的太过频繁,这个曾经以夜市闻名的小镇,即使是在收获季节也不见几个人在街上走动,何况今晚天气状况不太好,这雨随时都会下来,街上的人自然就更少了。
鲤笙知道自己的脸过于招摇,怕会遇到仙灵中人,为了不被认出,刻意从旁边仅剩的小贩手上买了一个女娃娃的面具。
一边走,一边戴上了面具,而她却不知道,自己从进入小镇开始,洛爵就已经发现了她。
在街上走了一阵,即使问了几个人也没能问到什么确切的消息,不过乱事多了,妖怪以及仙灵界的过路人来往多了,暂且没听到正道有什么动向。
也就是说,即使八荒柱被打破了,百步琅为首的正道也没有打算对妖族进行剿灭的意思。
看来他们的担心有些过早了。
“咕咕---”
正想着,在经过一家客栈时,肚子竟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鲤笙摸着肚皮,自己都服气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啊?天,真不愧是我的肚子……”
嘟囔着,还是没抵住馋虫,迈步进了客栈。
洛爵从旁看着,鲤笙吃货模样的画面顿时浮现于面前。
到现在他也很纳闷,明明是一只即使不吃不喝也绝对不会有事的妖怪,怎么就像永远都吃不饱一样,看到好吃的就挪不动腿了呢?
“一点都没变……”
说着,他也戴上跟在鲤笙后面买来的男娃面具,跟着进了客栈。
一进大门,鲤笙在靠近收银的地方坐着,正看着菜谱,手里拿着一根筷子,轻轻在菜谱上划过,在选菜。
看了一会儿儿,点了几道菜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左右摸了摸衣服,表情跟着这个动作一直变化,直到摸索什么都没摸索到,脸色顿时塌了下来。
“啊,你们这可以赊账吗?我出门急了,忘带钱包了……”
店小二:“……不可以。”
“喂,通融一下嘛!”鲤笙实在太饿了,又不想这么回妖川,开始撒娇:“我保证会还钱,别看我这样,但我应该很有钱的!嗯?先赊账好不好?”
“不行,本店只接受现结,你想赊账,麻烦现在出去!”
小二抽过鲤笙手里的菜单,指着外头,铁了心的不行。
鲤笙瞪着他,如果可以,真想给他一巴掌。
但她又不是吃霸王餐的人,既然人家不同意,那她只能走了。
“啪嗒---”
就在鲤笙打算起身离开时,洛爵突然走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一袋珍珠,往桌上一扔:“店家,她想吃什么便上什么。”
他的声音鲤笙多么熟悉,开口瞬间,即使他带着面具,还是认出了他。
愕然的眼神顿时变成了不悦,不等小二反应过来,推开桌子,转身就要走。
“吃完再走也没关系吧?我不会打扰到你。”洛爵用着十分低下的声音,类似于祈求。想拉住鲤笙,不过没敢伸出手。
鲤笙都走出几步了,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想了想,最后又乖乖转回来,重新坐下,拿出菜单,十分‘出色’的继续加菜。
洛爵:“……”
早知道这么轻易就能让她驻足,他之前到底在干嘛?
应该是点了十几道菜,鲤笙终于满足,将菜单往桌上一扔,店小二随后收起钱袋笑呵呵的离开,俨然跟之前态度大转变。
而在等着上菜的这段期间,洛爵如他所言,并未跟鲤笙说话,在旁边桌子静静坐着,看着鲤笙,一动不动。
818.恩断义绝
鲤笙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那么炙热,但她却不想多想,只想着赶紧填饱肚子,赶紧离开。
前后也就一炷香时间,点的菜一盘一盘的端上来,不一会儿就满了桌子。
大鱼大肉,竭尽山珍,鲤笙的最爱。
洛爵并不惊讶于她的饭量,不如说,看她这么能吃,心里高兴还来不及。
鲤笙无视另外几桌客人对她传来的异样的注目礼,放开了大快朵颐,也就一刻钟,已经干掉了一半菜品。
等陆续剩下的甜品水果上桌时,她也吃的差不多了。
最后吃了一块西瓜,然后满足的抹了下嘴,总算吃饱,又缓缓带上面具。
对面的洛爵一直很阿静的看着,简直就跟不存在似的。
吃饱喝足,也该走了。
“咔嚓!”
走出门口的瞬间,伴随着雷声,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不一会儿就在地上形成水湾,并不见雨势减小。
原先吃饭的几桌人,可能是看天气不好,迅速结束战斗后,一个个相继打着伞离开。
鲤笙看着天,看了一会儿,料想这雨一时半会真的下不完,正想着要不要使用结界离开时,洛爵突然从后头靠了过来。
“给。”
他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递给她。
鲤笙看了一眼伞,又看了他一眼,断然走进雨中。
雨滴真的很大,直到打在脸上,才明显感觉出来,没走几步就湿了衣服。
洛爵锲而不舍的跟着她,明明手里有伞却倔强的不撑起,安静的跟着。
在鲤笙停下时,急忙上前,赶紧为她撑开伞。
鲤笙慢慢抬头,看着伞沿,雨水连续不断的落下。
“你够了吧?”回头,迎上置身在雨中的洛爵,与他对视着,“到底想做什么?”
雨水顺着洛爵脸颊流下,头发也贴紧了脖子,跟平时那个总是干净利落的男人一点都不相搭。
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落魄,鲤笙急忙制成结界,终究隔绝了喧闹的雨势,并弄干了二人的衣衫。
洛爵尴尬的打着伞,因为鲤笙的行为微微露出笑容。
鲤笙越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笑什么?我很可笑?”
嫌弃的掉头就走,“你我已经不是同一路人,今日遇见就单告别,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有任何……”
“啪嗒!”
突然,洛爵一把抓着她的胳膊,不由分说,拉着她进了旁边一座古祠。
因为最近世道不太平,祠堂里烟雾缭绕,看得出镇子上的人常来祭拜求平安。
洛爵关上大门,并设下结界。
鲤笙看他这种幼稚的行为,不由得想笑,“你觉得这种结界能关的住……?!”
没等说完,黑影一闪,洛爵已经到了面前。
“收手吧!”
洛爵无比真诚真挚的看着鲤笙,那双眼睛满是忧伤。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结果是这个。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果真没错。
鲤笙握紧拳头,笑出声来,“让我收手?呵,你怎么不让以屠杀我族群性命为乐的那些败类收手!?”
“那只是一小部分的人,八荒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和平相处的!人与妖真的不需要走到这一步。笙儿,你肯定不想看到人间变成地狱,很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对吧?”
“……”
“现在的话,还可以收手,听我的,在我们走到无法回头的那一步之前。好不好?”
洛爵向鲤笙伸出手。
他多么希望鲤笙可以像二人初识那般,即使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一片茫然,还是牵住了他的手。
然而,这一次,鲤笙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知,无比天真的女孩,不是一两句好听的话就能哄得她心花怒放的女孩。
面对洛爵一次次将她舍弃,鲤笙怎么可能轻易释怀?
在那种等同于背叛的情况下,两人分明已经背道而驰。
鲤笙看着他,淡淡笑着:“你怎能如此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
格开洛爵的手,与他拉开了距离。
“妖族因为你们人类死了那么多人,现在你一句让我收手我便收手的话,那些人的仇该由谁来报?杀了他们的人还在逍遥法外,你又让我如何面对那些死去的人?!洛九哀!你难道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吗?哪怕一次,你就不能真的站在我这一边吗?放弃你的家国天下,哪怕只有一次……”
咬牙切齿的回想着那曾经洛爵背叛她的一幕幕,鲤笙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被他伤到如此地步还将他放不下?
是冤孽吧!不然定不会如此难舍。
面对鲤笙的歇斯底里,洛爵瞪圆了眼睛,蹬蹬后退几步。
鲤笙深吸了一口气,苦笑在嘴角隐没:“洛九哀,我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心情跟你讨论谁是谁非,你也不要跟我谈什么谁黑谁白,对你,我死心了。对人类,我亦没有耐心..”
“我一直认为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
洛爵就像抱怨的孩子,突然说道。
红着眼眶看着鲤笙,像在质问她为何不懂他的心,委屈的那么厉害。
鲤笙看着他,真心觉得好可笑。
“你说你的心意?你的心……哈!”忍不住仰天笑起来,如果不是仰着头,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心意早就在你一次次推开我的时候喂了狗,到了今天想必一点都不剩下!”
“!!!”
洛爵吃惊于她竟然说出这种话,急忙辩解:“不,那时是被形势所逼,并不是出于我的真心!你该清楚的,我并不是真的要取你性命,我怎么可能那么做?怎么可能?”
“哈,不是真的又如何?你始终那样做了。是铁一般的事实。”鲤笙的心口突突的疼,脑袋要炸掉一样。
她并不是为了来这种事才跟洛爵谈话,她原本真的想好好结束这一切错误的关系,但只是结束而已,怎么都会这么痛苦?
t她明明想要笑着离开。
洛爵急了,往前贴近:“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再次相信我??”
“相信你?可以啊,你证明给我看吧!”
证明?
说出这种话的鲤笙都觉得自己疯了。
明明只要狠心说一句再见就可以结束的事情,怎么弄得这么复杂?
不舍?是因为不舍着急的跟洛爵再见?还是说,她真的想让他证明给自己看?
看着洛爵纳闷的脸,那一瞬,鲤笙又坚定了自己是对的。
“证明?”洛爵皱眉,“如何证明?”
只要这么做的话了,二人就真的结束了。
鲤笙想着,笑着从袖口下摸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始终笑着将药丸递给洛爵。
眼神无比清冷,如同要葬送什么一般,满是黑色的味道。
“你……能为了我去死吗??”
“!!!”
洛爵终究没想到鲤笙竟然这么决绝,就算这是试探,她明知道他不可能轻易交出自己的生命,至少现在绝对不会。
然而要命的是,他偏偏知道一旦拒绝了鲤笙,二人就真的回不去了。
明知道后果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苦笑。
沉默片刻,伸手将药丸拿起,在鲤笙不可置信的反应中轻轻将那药丸碾碎。
“南落火的国民还在等着我回去,正值纷乱时刻,我不能抛下肩上的责任。现在的我,不能死。”
鲤笙早就知道答案,可听到他亲口说出,心揪紧的厉害,呼吸都要不得:“所以……最后你抛弃的还是我。”
笑了,眼眶通红,但是已经足够她彻底死心了。
洛爵听了她的话,狠狠的愣住,然而,他又能怎么办?
他没有给出鲤笙想要的答案,因为他完全没有想到鲤笙不惜拿死亡来试探他。
她明明知道现在他的处境多么艰难,怎么可以这么绝情狠心拿这种事情来考验他?
深深吸了口气,以至于吸到肺部的空气冰冷无比,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看着鲤笙无情的模样,仿佛狠狠将他从眼底抹去的笑容扩大了他的可怜。
转身,红着眼眶走到门口。
挥袖,结界解除。
当他跨出大门口时,又慢慢回头,“我知道你在试探我,这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把我逼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逼得他不得不对她放手,逼得他真的变成了不可饶恕的负心人。
鲤笙没有看他,一眼都没有。
实际呢,她的拳头早已握紧,指甲嵌进肉里,血都流出来。
“你一旦走出这里,我们两个便从此恩断义绝!!!”
恩断义绝啊,简单的四个字,说出来竟然会像刀子一样,刺伤了一切。
鲤笙觉得自己浑身都疼,像破了无数的洞,明明没有流血,却疼的连呼吸都快忘记。
洛爵愣在门口,许久许久许久没有回应。
直到雷鸣突然响起,雨势又加大几分,打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响。
洛爵慢慢回过头去,惨淡一笑:“我……决定放弃你了。”
“……”
洛爵走了。
没有使用任何结界,就那样冲进雨中,很快与雨雾融为一体消失在了夜色中。
确认洛爵真的走后,鲤笙松开握紧的手,手心已经被指甲尽数戳破,皮肉外翻着。
比起手上的伤,她丝毫不曾察觉,只面如死灰,像丢失了一切般,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胸口上好像有一万把刀在划,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疼的她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这样就好,呼,这样就好……”鲤笙狠狠按着心口,生怕不使劲会因为这钻心的疼而昏死过去,咬着唇,直到血流出来。
眼泪在眼眶内打转,扭头看着夜幕,猛地爬起来冲到门口,然而,雨中早就不见了洛爵的身影。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他不会再来找她。
“哈哈,他不是如你所愿的选择了天下吗?没事的,你一点都不……疼……”
捂着心口,鲤笙再一次痛的视线模糊全身无力的倚靠着门框滑在地上。
这种痛……真的痛的要命。
鲤笙从一开始,见到洛爵的那一刻起就决定要这么做了。
无比了解洛爵的他,自然知道他来找她是为了什么。
洛爵的三观是天下观,世界观,人民观,跟鲤笙不同,他永远都将个人爱情摆在三观之后。
因为了解,所以鲤笙想要成全。
他不就是想要天下吗?他不就是想要一个平稳的世界吗?他不就是想被人民爱戴吗?
好,她全部给他就是。
而这也是她的计划,不能让洛爵知道的计划。
很快,第五瞳找了过来。
看着趴在祠堂内眼眶通红的鲤笙,第五瞳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偏偏洛爵的灵压那么清楚的逗留,不知道都难。
抖擞着被雨水打湿的衣摆,无所谓的坐到鲤笙身边:“说明白了?”
鲤笙:“……”
第五瞳回头,“丫头,你从来没想过听听他怎么说吗?”
或许是被洛爵之前的质问影响,第五瞳小声的问了一句。
当然,鲤笙压根没有搭理他,毕竟没有心情跟他嘴贫。
第五瞳远远看到有人过来,甩手制成一道结界,不让任何人进来。
“只有今天,你可以哭,可以骂,甚至可以拿我出气,但也只限今天。懂?”回头,见鲤笙面如死灰,比死人脸色好不了多少,无奈掀开袖子,露出胳膊:“来,要不要咬一口?”
“去,不想跟你说话。”鲤笙被他逗乐,苦笑着推开他的胳膊:“我又不饿。”
“饿?当我胳膊是烤鸡翅么?”第五瞳笑着打趣,摸了摸鲤笙的发。
鲤笙真的没心情跟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不过,一个人沉沦在失恋的情绪中也不是办法。
第五瞳的到来,陪她说话,很大程度上也能让她好受些。
站起来,因为瘫坐的太久,下半身有些发麻,起身不稳,直接栽在第五瞳怀里。
“小鲤鱼,你是不是真饿了?”第五瞳还是不忘打趣。
“都说不是了!”
鲤笙尴尬的拍开他的手,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门口。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夜,雨也随着晨曦收了势头,虽然阴云依旧,可却滴答滴答变得小了不少。
门口的空气格外清新,伸了伸腰肢后还能听到外头树上传来的阵阵鸟叫。
鲤笙挥袖,解除第五瞳设下结界,迎头看到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来祭拜的人。
“让开!”
被前面的人一推,鲤笙往旁边退。
819.消失的云图
一退而退,鲤笙竟然被逼到了墙角,看着在祠堂内磕头祭拜,并口中念念有词的人们,默默掏出面具,重新戴上。
穿过人群,好不容易挤到外头,第五瞳已经在等着她,只不过,他的表情看来不太好。
鲤笙随着他眼神看过去,发现旁边拐角处有七八人鬼鬼祟祟藏着,时不时伸出脑袋打量他们。
鲤笙无奈的呼口气,结果还是引人注目了。
急忙走到第五瞳身边,“不要轻举妄动,跟我走。”
第五瞳已经暗下准备好攻击,在这种地方动手必然会引起恐慌伤及无辜。
第五瞳耸耸肩,颇为无奈,“反正早晚都要开战,这些人早晚也得死……”
后面的话,被鲤笙狠狠瞪了一眼,第五瞳幽幽的咽了下去。
低头,跟着鲤笙往旁边空旷的小路走。
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怎样,竟然尾随上来。
一出镇子,走到无人之地,他们便匆匆冲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真走运,竟然给我们撞到了!这不是那谁吗!”带头的一个光头男,晃着手里的刀,笑的不知死活。
旁边胡渣男结巴着道,“老、老大,这回、这回我、我们就发达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鲤笙实在想不出,这些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混混敢对她出手的理由,反问着,示意第五瞳先别着急动手。
第五瞳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在一旁看起好戏。
光头老大咋咋呼呼,突然从怀里摸出一张画来。
看看鲤笙,又看看画像,再次确认,“是她没错!兄弟们,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可以养老了!动手!”
说完就要抡着刀往上冲。
鲤笙倒是对他手里的画像很感兴趣,毕竟她带着面具,亏她还能那么肯定的说就是她什么的,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回头冲第五瞳摇头,不让他动手。
第五瞳很听话的倒退几步,做请的动作。
“哎哟呦,这女的瞧不起我、我们啊!”胡渣男嘲讽说着,一跳一跳的好像随时都会扑上来。
鲤笙实在对这出跳梁小丑看不下去,身影虚晃,已然夺过那人武器不说,顺势往他脖子上落下一手刀,力气刚好,那人都没来的反应,已经被放倒在地。
这些人甚至都看不清鲤笙动作,只听到几声闷哼,光头老大反应过来后,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
光头,“……”
鲤笙甩了甩袖子,云淡风轻的伸出手,示意把画给她。
光头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仙女饶命啊!饶命啊!”
鲤笙,“……”
服了,能不能再怂点?
一伸手,被光头扔在一边的画像到了她手上。
一晃,画纸摇曳打开,鲤笙满怀好奇的看过去,只是一眼,眉尾瞬间垂。
快步走到那光头面前,啪的一下将画纸糊在他脸上,“你眼瞎吗?哪只眼睛看出这画里的人像我?!!”
真特么脑子有坑啊!
鲤笙本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结果只是对方搞错了而已……
这就是出闹剧。
“第五瞳,我们走!”将面具一摘,又恶狠狠看那光头一眼。
光头在看到鲤笙的真容后,如被雷劈,目瞪口呆,完全被惊的说不出话。
鲤笙掉头,制成传送法阵便离开了。
“真的是仙女……”光头为鲤笙美貌倾倒,瞬间变成迷弟,眼冒爱心,“真漂亮啊!”
第五瞳对于一般人类这种反应早就见怪不怪,鲤笙的样貌即使在美女如云的神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不过,他也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画想竟然能让从不在乎自己外貌的人险些炸毛。
走到光头身边,从他手中抽出那张画像,略过一眼……
“噗嗤!”
没忍住,第五瞳竟然失声笑起来。
再看一眼,竟然失态的仰天大笑,“哈哈!还真有人长这种样子!”
见那画纸上,一个鼻孔朝天,脸蛋胖圆,双颊凸出的女人赫然纸上。
除了发型与鲤笙有些像,其他别说她本人,跟她带着的面具也一点都不搭边。
这些人眼瘸的着实令人钦佩。
第五瞳本来想杀死这些人来着,突然开始可怜他们起来。
“就你们这智商……呵,自求多福吧!”
说罢,将画纸往地上一扔,跟着鲤笙离开。
光头沉浸在鲤笙的美貌中,完全无法自拔,压根也不将第五瞳的话往心里去。
回到妖川,天色刚蒙蒙亮,雨后的阳光十分晴明,妖川之内也一片繁忙景象。
跟外界一样,妖川内也有季节变化,而这里的温度比外头要高一点,农作物成熟的也很快,外头还未秋收,这边已经开始了各种粮食,蔬菜以及水果的采摘。
若要问妖怪还要跟人类一样种植作物的话,其实理由很简单。
鲤笙未现身之前,刁白玉一直掌管妖川,虽说妖怪不吃不喝也不会有问题,但这么无所事事太难捱不说,日复一日下来,着实让人心生烦躁。
想着种植粮食作物的话,既能有事可做避免那么无聊,又能拿粮食换取钱财,满足妖怪们的日常花销,岂不是一举两得?
刁白玉于三百年前命令妖族开垦土地,种植上了各种粮食,虽说一开始因为操作失败而颗粒无收,但在近百年内,妖怪们认真种植出来的粮食竟然连皇宫贵族也开始需求,于是,这产业越做越大,在为妖川带来巨大财富的同时,规模也发展到了不能收手的地步。
鲤笙沿着麦田走,正在田中忙活的妖怪们看到她后,立马起身行礼,不是一般的尊敬。
对于妖而言,鲤笙现在可是英雄。
“尊主大人,您吃这个吧?”
突然,一个女妖从农地里出来,将刚摘下的西红柿递给鲤笙:“可是新鲜,对您身体恢复很有帮助!”
还是第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妖怪送她东西,之前要么就是不想,要么就是不敢,鲤笙自然有些开心。
接过西红柿,笑着道谢“谢谢了!”
可能看到这一幕让其他妖怪觉得鲤笙很好接近,场面当即有些乱套,他们拿着自家最好的粮食果木,纷纷往鲤笙身边凑。
“尊主大人,您尝尝我家的黄瓜!”
“我家的苹果也很是可口,尊主大人!”
“还有我家的!”
“我家的!”
鲤笙顿时被包围起来,左一圈,右一圈,真是寸步难移。
“谢谢大家,我实在拿不下了。”虽说被堵住去路,但鲤笙又不能发火,笑着推谢妖怪们一波又一波的送礼。
第一次能与千妖之主这么近距离接触,妖怪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非但没有给她让路,比方才还要过分的往鲤笙身上塞着什么,情绪更加高涨。
鲤笙暗暗叫苦,这样搞下去,她都无法呼吸了,不会断气而亡吧?
“滚!”
以为自己要断气时,后头传来一声怒喝,一看来人众妖立马抱着东西灰溜溜的站到了两侧,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跟刚才完全是两种模样。
鲤笙赶紧活动了下腿脚,因为推搡的缘故,好多蔬菜粮食掉到地上,被踩的不成样子,自然不能吃也不能食用了。
“真浪费啊……”边嘟囔,边将头发整理下,至少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随后抬头,对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第五瞳。
鲤笙看他因为上火眼睛都要瞪出来,急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第五瞳,你替我将他们送的东西收好。绝不可打人,知道吧?”
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声。
第五瞳太容易被怒火冲昏头脑,若在这里传出打自己人的传言,鲤笙可不知道怎么解释。
第五瞳只是点头答应,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盯着妖怪们那仿佛要喷火的眼神,看来心情真的不太好。
鲤笙随手拿起一个红通通的苹果,难受了一夜,想来又饿了。
“谢谢大家了!我会好好享用的,你们继续忙吧!”
最后还不忘跟大家道谢,边说边笑,随后离开。
她这般态度,哪里有千妖之主威风凛凛而又不近人情的样子?
妖怪们可是吃惊。
传言能打破八荒柱的妖主,竟然这么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想象中该有的霸气,着实令人大跌眼镜。
“谁还要送什么?过来。”
第五瞳冷眼扫过众人,冷冷问道。
只是迫于压力,热情的妖怪们谁也不敢上前,磨叽了一会儿,最后在怏怏不乐中拿着各自的东西各自回到了各自去处。
不消一盏茶功夫,这里已经干干净净,不留一外人。
第五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真是一群怂包!”随后甩袖离开。
破损的大殿经过一夜翻修竟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可见妖怪们的办事效率极高。
鲤笙自主出入妖川,刁白玉自然第一个知道,一开始就没有插手,无非是想着让她自由些,顺便好好看看眼下的世界是怎样的模样。。
没想到的是,跟预期想的不同,鲤笙回来的有些早,不知道有没有好好的看过外头的世界。
“尊主……”
“我已经很清楚要做什么,你什么也别说了。”还没等刁白玉说什么,鲤笙漫过他身边时主动说道。
她这一开口,愣是打断了刁白玉的步调,等她进入大殿,才恍然反应过来:“是,我什么也不说了。”
大殿内,最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口冰棺,白雾在棺材周围四处流窜,而溪叠便躺在其中。
鲤笙原本因为洛爵而无比失落的心,在看到溪叠的脸后,顿时恢复原先的冷静。
伸手摸着溪叠看起来很是红润的脸颊,浓重的愁苦欺压心头,冰冷的触感却也冰冻了她的心:“溪叠,不论如何我也要救活你,这一次……”
“你放过他可好?”
殿外,云图站在天羽月前头,比任何时候面色都要惨白。
“云图,羽毛……”鲤笙当然很高兴能见到二人:“你们会来了……”
上前,刚要与云图相拥,却被天羽月拦住。
“不行。”天羽月摇头,抱着鲤笙,用下巴低着她的头,很是莫名其妙:“如果碰他的话,他会立马消失……”
“??”
鲤笙有些听不懂,“什么消失?羽毛你开什么玩笑,云图他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当从近处看着云图时,鲤笙蓦然察觉到哪里不对。
云图并非立体,只是一幅地图而已,他的身形出现在地图中,也只能出现在地图中,而这也充分证明这是他残存在无棱图的灵识,一旦被外力触动,第五瞳会顷刻散尽灵识,再也无法现身在人前。
这时候,其他人察觉到天羽月他们的灵压,也赶过来。
在门口看着屋子里的人,急促的脚步声又一同停下。
鲤笙还是不相信:“这不可能,云图不可能……”
“引鲤樽现世之后,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云图很淡定,好像十分接受这种命运。
看着鲤笙时,眼神中才会流露出不舍,“无需伤心,虽然再也无法人形,但我的魂魄却存在于无棱图上的字里行间。就算我不在,无棱图依然可用。不管找什么都能找到……”
说到这里,突然测过脸去,逐渐暗淡的视线落在棺材上。
“说到这个,你们或许会想知道怎么才能找到无殇草,毕竟想让死人复活,仅凭咒术是不可行的。”云图连他们要复活溪叠都知道,还真是神。
鲤笙当然对这个很感兴趣:“无殇草能救溪叠?”
“玉儿回巫山询问浅紫起死回生之术,所以你们才需要无殇草。当然,除了无殇草之外,忘机花也不可少。”
云图的身体突然慢慢消散,化成一点一点光点,看来他的时间不多。
云图并不在意自己身体,反而指着地图上的标记,“无殇草与忘机花都在夺命谷,这里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却成为八荒最难摆脱的魔鬼森林。鲤笙,你想救溪叠的话,就只能一个人把上面两种东西都带回来,不然溪叠绝对不会拥有完整的灵魂……”
“我会去。”鲤笙回答的很干脆,说着,推开天羽月,慢慢靠到云图身边。
因为怕太大力,带起的风会直接吹散云图的身体。
云图的身形几乎看不到了。
“必须我一个人去?”
“是,我并不建议你去,太危险了。看守着两种药草的妖兽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820.心海孤城
一听到有妖兽把守,众人顿时变了脸色。
云图的阅历,多少妖魔鬼怪没见过,到底什么妖兽竟然能让他如此严阵以待,想来对方必定厉害无比。
天羽月问,“我跟着小鲤一起。”
“我也去。”千山末自然也跟着凑热闹。
“人越多越好的话,那我也去。”八百段也跟着举手。
当然,其他人也想去,只是看云图不说话,看来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鲤笙示意众人安静,抿抿唇,我严肃了模样,“云图,到底如何做,你说清楚些。”
云图知道自己时间所剩不多,也不再犹豫,忙道,“妖兽不喜人气,两人前往最好,人多只会惊扰了妖兽。”
“两个人。”鲤笙默念,皱着眉头,大概在寻思着要带谁去。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与妖兽开打,切忌回头。”
“不准回头?”青珏色诧异,“这有点过分了吧?”
这回头还成为罪过了不成?
云图一点不开玩笑,“总之不要回头,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当年负责驻守心海的上神既然设下此等规矩必然有自己的说法。不要多问,更不要质疑。”
“心海啊?”狐若第一次从人口中听到这个地名,因为之前他只是在古老文献中看到过,还从未听人谈起。
心海并不属于八荒,而是在世界树森林之后的神秘地带,那是目前谁都没有去过的国度,因此谁也无法预料那边是怎样的环境,是否适合生命存在。
记录中只简单提到了几句,传说世界树森林的尽头,也就是源头之地,那里有一大片白色海洋,形状像极了心脏,因此才有心海之名。
心海之中存活无数魔怪,现世从未有人见过,而魔怪一直守护着心海正中央位置的一座小,那座小岛,名为……
“孤城。”
云图看着鲤笙,无比认真严肃。
两个字,狐若震惊不已,随后因为激动所致,双手握紧也无法阻止颤抖。
“孤城,竟然是孤城……”到了后边,声音突然发抖,“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去的了?太……”
青珏色没有看过那份文献,而关于世界树森林之后世界一直为神界封锁,世人无所查之。
随着神界消失,自然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秘密。
直到现在狐若才反应过来,云图是神界之人,他到底有多大条才会忽略了这个问题啊!!
明明有那么多世界未解之谜要探讨的说……
惊喜与各种遗憾一同席卷而来。
按理说,狐若也算见过世面了,怎么一提到孤城,他也跟着激动,搞得众人也跟着紧张。
青珏色掏出羽扇,来回挥动掩饰着自己的紧张,“不就是一座岛么,有什么可怕的?还会吃人不成……”
“青珏色,抱着这种想法的你绝对不可跟着前往。”云图一句否定了青珏色,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
青珏色使劲瞪眼,“本王也没想着去!”
不啊,他很想去的,但云图说话太气人,脱口而出了就。
“孤城不是一座城,更不是一座岛,那里是跟我们所认知的世界完全不同的空间,已知之物的法则在那里都不成立。”
“……””
“无殇花与忘机草,只有孤城里的金枝露能让它们发挥最大功效。鲤笙,要不要去就看你怎么抉择了。这……”
云图将地图翻转几下,顿时变得立体了些,而他们现在位置距离世界树森林还有几千公里。
“这里是最近的入口。”云图将地图上的标记摘下,花成一只蓝色的蝴蝶,飞落在鲤笙肩膀。
再看他,身体已经看不见了。
“”跟大家相处的这段时间,云图毕生难忘。鲤笙,切记莫要回头,不然…你就回不来了…”
云图的声音跟着身体一起消失了,只留下一卷图纸,飘在空中,后慢慢落到鲤笙手中。
大厅突然安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云图的消失如此安静。
虽然说云图是物灵,他本身就是无棱图,无棱图虽然还在,但却再也没了灵魂。
令人欣慰的是,好在最后他们见到了他,总少了几分遗憾。
“砰―”
直到千山末一拳砸在门上,安静才再次被打破。
天羽月有些云里雾绕,云图明明说了无殇花与忘机草在八荒夺命谷,怎么却要对付心海里的妖兽?
“只有我很混乱吗?你们谁能解释一下?到底要对付哪里的妖兽?夺命谷?心海孤城?嗯?!”
八百段在扯出这么多地名的时候就已经放弃思考了,跟着天羽月一个劲的点头,“就是就是,到底哪里是哪里?”
狐若,“……”
这些人还能走点心吗!
白了八百段一眼,解释道,“云图先说了药草在夺命谷,并有妖兽把守对吧?”
到这里,他们还是能听懂的。
“那你们中有谁知道怎么去夺命谷吗?”
狐若这一问,只有青珏色露出知道的神情,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所答。
鲤笙没说话,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狐若看向青珏色,示意他继续说。
青珏色挥动羽扇,缓缓道,“大家都知道夺命谷在八荒某地,却从未有人真的去过那里,因为入口并不存在八荒。”
“那在哪里?”天羽月问。
青珏色笑了笑,“你觉得云图为什么会提到世界树森林的心海孤城?”
“……啊,原来是这样!”
随着青珏色的解释,答案呼之欲出。
千山末却有疑问,“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八荒之地的入口却设在八荒之外?”
狐若笑了笑,“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当然,乐于寻找宝物之人早就研究过这个问题。”
“然后呢?”
“然后得出了八荒绝对不存在入口的结论,因此到现在也没人去过进去过。”狐若一挥手,制成之前途径夺命谷时保留的幻像。
怎么说呢?
那是一幅犹如画卷一般的画面,山峦起伏跌宕,期间有飞鸟飞过,透过晚霞,山体金光灿灿。
这一看就是内有宝贝的样子。
见众人露出一脸痴迷,狐若收起幻像,极为郑重的叹口气,“这地方看起来美吧?你们知道有多少不怕死之人死在这里吗?”
如果不是云图提起,他都没想起来这美不胜收的地方埋葬了多少人。
天羽月伸出五根手指头,猜忌的道:“五百?”
狐若摇摇头,无奈的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人?”
“至少一万人。”
“!!”
听到万人死在夺命谷,在场所有人不免动容,简直不敢相信。
鲤笙看了狐若一眼,依然不吭声。
或许是被震慑到了,天羽月等人什么都不说,只是等着狐若下文。
下文,自然是有的。
狐若抱着胳膊,若有所思的长叹口气,似乎夹杂着很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些人并未进入夺命谷,而是全部死在了前往夺命谷的路上。你们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
青珏色接过话去:“代表就算再去一万人也未必能进入夺命谷,夺命谷的入口并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没错。”狐若怅然同意,带着几分可惜:“或许已经几千年了吧,八荒无人再想着前去夺命谷寻宝,这也造成现在很多人对于夺命谷都不知情。这是只有那个时代的人才经历过的绝望与震撼,如果不是云图,我压根也不愿去回想……”
“因为你也曾是其中一人?”
月下樱眼神好使,脑子也好使,从狐若开始解释这么多的时候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狐若并不是这么话多之人,何况还要他解释这么复杂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什么原因,这根本不可能。
唯一能想到的理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狐若的脸色骤然变得分外铁青,拳头握紧,眼眶湿润,竟然泛起泪光的样子。
这就让月下樱有些吃惊了。
狐若开的头,他不说话,自然也没人去接这个话题。
直到沉默半许,狐若才收起那不多见的空冷情绪,化作欣然一笑,“没错。当年因我需要一物寻找某人下落,自然也想到那宝物之地查看有无我想要找之物。不过在看到那么多厉害之人都死在路上之时,我便幡然醒悟那只是空想罢了,不然你们现在就未必能看得到我了……呵呵,说来可笑,时隔几千年,在记忆即将模糊之际,竟然知道了怎么前往夺命谷的方法……呼……”
长长的叹气声中,包含了狐若更为复杂的感情。
因为不是亲身经历,因为不知道狐若经历了怎样的苦痛,众人无法理解他这声长叹之中夹杂多少辛酸苦痛,唯有明白的就是……
“为何知道方法之后却不见你有激动之情?”月下樱每一次的发问真的能问到灵魂深处,这一问,狐若定定看着他,竟然带着几分气恼。
月下樱无奈的笑了笑:“因为你已经找到了你想找的人?”
“……”
这可让狐若心服口服了,这都能给他看出来。
“哈哈!”不由得仰天大笑,“你们桃源之人莫非都这么眼尖?这都能看出来?”
月下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夸他,并未接腔,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很明显,狐若并不想谈及那个人,直接转移了话题:“现在并不是在说我的事情的时候吧?那什么,鲤笙啊,如果你想让我陪你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
“羽毛跟我一同前往。”
面对狐若的提议,鲤笙终于开口应答,然而,回答却出人意料。
她的语气十分断定,就像一开始已经决定,充斥着决绝。
天羽月似乎已经料到她会选择自己,只是在鲤笙说出答案后,开心的站到了她身边,不去问她选择他的理由。
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理由。
很简单,他是不死之身,就算不幸出了什么事,也会再而三的复活。
想必鲤笙肯定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吧!
“我去不行吗?”
千山末很是遗憾,并不死心的毛遂自荐。
“不行,。”
当然,得到的是鲤笙无情的拒绝。
这么干脆,倒是让人觉得她不近人情。
到了这时候,鲤笙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不让任何一个人再面对死亡,只要大家能好好的活着那就比什么的都重要,她别无他求。
千山末很失望的低下头,因为是鲤笙,他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吵闹。
这么安静,倒让旁边的狐若看不下去,忍不住为他说话:“鲤笙,就让千山末陪你们一程如何?想必这一路也少不了麻烦,多个人也多……”
“我说了不用。”鲤笙冷冷打断狐若,绝情的模样陌生的厉害。
也就这短短几句话,鲤笙在自己与众人之间架设起一道高墙,任何人也无法逾越这条界限。
从这一刻起,大家都明白了。
鲤笙……在慢慢的转变着,朝着他们无法确认的方向。
或许该开心,那个天真的丫头终于有了作为千妖之主的样子。
但怎么回事?那个向来心软善良的人变得不近人情,却并未让他们觉得一丝丝喜悦,满心只有一个疑问。
他们怎么能让那么天真无邪,不染黑白的一个人变得这般冷漠绝情?
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她,是他们的责任啊……
面对众人的沉默,鲤笙对于一切没有过多解释,面无表情的看着无棱图,转手递给了月下樱。
月下樱接过去,眼神中有些担心,“你不带着地图,是否欠妥?”
鲤笙哑然浅笑,淡淡的梨涡轻轻显现,终是摇头:“若去心海孤城是我命定之数,这地图带与不带,对结果没有任何影响。”
视线落在地图上,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又倔强的不肯承认,别过脸,“况且这无棱图再也受不得半点损害。我不在,你要代我保管好。”
“……那是自然。”
月下樱的眼眶顷刻间红了。
说什么命数,分明是怕到时候无法护得无棱图安好,坏了云图再次为人的可能。
这人竟然将善良伪装成了刀锋。
鲤笙不想把这次分明弄成死别,视线环绕一圈,在心底数了数所在之人,还差几人。
“不要一副生离死别之情,我去去就回。”
鲤笙说的那么轻巧,却不晓得这只会让人心生担忧。
821.剜心之法
好在众人无比相信她,即使再担心也笑着点头应是。
“快去快回,别让溪叠等太久。”
青珏色说着,视线落在后头棺材催促鲤笙。
鲤笙点头,随后制成传送法阵,“羽毛,我们走。”
“嗯。”天羽月很快站到她身后。
“小鲤鱼!”
突然,第五瞳出现在门口,而他身后是一身风雪的浅玉儿。
二人突然一起出现,令人稍微有些诧异。
鲤笙顿时挥袖解除传送法阵,“第五瞳,玉儿……”
浅玉儿不顾身上还沾染的白雪,快步走向鲤笙。
第五瞳没动,站在门口。
浅玉儿的表情不太好,有些像哭过的样子,眼眶通红。
鲤笙不禁皱眉头,“玉儿……”
“噗通!”
谁知,浅玉儿突然跪在地上,“玉儿向您请罪!”
“请罪?”鲤笙不解,“所为何事?”
青珏色握着羽扇,盯着浅玉儿,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会要坦白一切吧?在这种时候?
不行,可不能让她影响鲤笙的情绪。
急忙往前,着急道,“鲤笙,你快些去吧!这里交给我们,一切都会处理好……”
“青珏色,你让开。”鲤笙又不是不长眼,怎能看不出浅玉儿不对劲?
重新往浅玉儿走过去,并推开挡路的青珏色,“玉儿。说。接着说。”
那双眼睛如同能够看穿人心。浅玉儿只看了一眼便更加激动。
“是关于溪叠的……”
“!!!”
这丫头!
“溪叠会没事的,对吧?玉儿?”青珏色频繁插嘴,一点都不像他的作风,怎么看都很奇怪。
鲤笙看了他一眼,“我在跟玉儿说话,你为何一直插嘴?怎么,你们难道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语气赫然低沉,周身为凌厉的灵压覆盖,空气也开始颤抖。
“……不,不是……”青珏色竟然从气势上败下阵来,结巴的别过视线。
不会吧,青珏色就这么认怂了?而且这一看就有事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心中齐齐开始打鼓,倒是第五瞳与刁白玉琢磨不透,青珏色这是做什么呢?
莫非因为知道是玉儿怂恿溪叠去双生河之事,才想着护她周全而为?
鲤笙眼真的不瞎,何况她其实一开始就有所察觉,大家有什么事瞒着她。
因为一直没人主动跟她承认,她还寻思是她多想,现在一看,果不其然。
往前一大步,直接面对青珏色,抬头凝视着他,气势磅礴,“青珏色,把你知道的……”
“噗通!”
突然,浅玉儿磕头起来!
“是我没有搞清楚就让溪叠去了双生河,他会无力招架那些人也是因为灵力耗尽所致!都是我的错,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去!应该去的人是我,该死的也是我!”
“!!”
她这一番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除了知情人,皆是大眼瞪小眼,还以为听错了。
狐若首先追问,“你,你说溪叠去了双生河?他为什么……”
“因为我说双生河中有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神灵,他想保护鲤笙所以就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鲤笙着急了,一把抓起地上的浅玉儿,激动的摇晃着她,“溪叠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你知道什么?是不是你姐姐浅紫说了什么?”
这毕竟事关溪叠真正的死因,鲤笙怎么能保持理智,情绪失控起来。
“说啊!你倒是说啊!”
“姐姐说……”浅玉儿的眸光闪动,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却只能一一道出:“双生河乃死人之地,原本溪叠只是出现在那里并无任何影响,但他却损了自己的魂脉,导致命数骤变。之所以变成现在这般,皆因为他命数已尽,纵然用咒法将他救回,也未必能保他与原来一样……”
“命数已尽?”鲤笙红着眼眶,重复一遍,往后推开浅玉儿,脚下有些踉跄,慢慢走向溪叠。
一挥手,悬浮在空中的棺材缓缓落地。
明明已经痛过一回,这无异于又将溪叠杀死第二次,而鲤笙的心千疮百孔。
摸着溪叠比活人还要红润的面颊,鲤笙无法相信所谓的命数。
“哈哈,命数?命数……你的意思就是救不了他,对吧?”
鲤笙回头,无比埋怨的看着浅玉儿。
浅玉儿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回答。
“那你一开始为何要说出那种话?拿着溪叠的性命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吗!”
“不是!”
浅玉儿怎能感觉不到鲤笙的怒气,急忙不断磕头:“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我起先真的以为可以救他的,但姐姐说,想要救他,必须要用一人的心头血肉制成符,生死咒方可发动……”
“心头血肉?”
鲤笙闻到了生的味道,“什么意思?”
“就是……”浅玉儿看着鲤笙,突然吞吐起来。
鲤笙给她气的不行,“浅玉儿!我以妖主之命命你道出实情,绝不可有任何隐瞒!”
“但是!”
“玉儿,快说吧!”
狐若急忙劝说道。
他知道如果浅玉儿再不说,鲤笙动怒后一旦触动引鲤樽,那威力看不容小觑,浅玉儿未必能受得住。
“玉儿,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说出来啊!”旁人也跟着担心的催促。
然而,浅玉儿却继续倔强着,看着鲤笙,摇摇头。
“是因为会伤害鲤笙吗?”
月下樱的观察力永远都那么出色,在众人还在劝说玉儿的时候,他已经猜出了真正的原因。
而这一问,问的浅玉儿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只有溪叠最爱之人的心头血肉方可唤回他残破的魂灵……”
溪叠最爱之人,毋庸置疑就是鲤笙。
虽说鲤笙乃是千妖之主,但硬生生剜出心头肉,想来也扛不住。
她虽厉害,但已经不是不死之身,一旦死掉,一切就都结束了。
浅玉儿知道后果严重,所以才不想说,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鲤笙做出那种事?
怎么能看着她去死?
“咚咚咚!”
说完,浅玉儿情绪失控,突然拿着脑袋一个劲的撞着地“是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溪叠!就算剜心也该我来才对!但我、但我……”
她并不是溪叠最爱的人,她的血肉没有能将人召回的力量。
“这样啊……”
听到这里一直没有动静的第五瞳,轻呼了口气,呢喃着,走进了大殿。
看看浅玉儿,再看看貌似在做着决定的鲤笙,想当然众人的表情都不好看,压抑的厉害。
“小鲤鱼,你打算怎么做?”
他很直接的问,并将从妖怪们手里拿到的一部分礼物随意往旁边地上一扔,“要为了溪叠去死吗?”
“……”
鲤笙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看着第五瞳,就知道他有什么想法。
想了片刻,才摇头否认:“我一定会救他,当然我也从没想过要为此而死。”
“哦,是这样啊……”
“对,是这样。”鲤笙不客气的道,“我还是会去心海孤城,找无殇花跟忘机草,然后回来救他。”
“……”
即使知道了一切,鲤笙还是坚定不移的要救溪叠。
说着不会为此付出性命,却俨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这个女人……果然值得溪叠如此深爱啊!
第五瞳还能说什么,看着鲤笙,除了点头,也只剩点头。
挥袖,取出一快发着金光的鳞片。
鲤笙皱起眉头,不懂他何意。
“心海之上有蟠龙把守,有此蟠龙龙鳞,好歹也能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哈,这可是我的宝贝,记得还我。”
好像真的很不舍,将这片龙鳞放在鲤笙手心,便转身,走到浅玉儿身边蹲下身去。
第五瞳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鲤笙以外的人,索性看着浅玉儿,看着她难过不堪的样子,紧紧盯着,什么都不说。
直到浅玉儿受不了他的注视,自己开口:“你如果要为鲤笙……”
“傻坐着做什么?小鲤鱼马上就会回来,你还不去准备咒符等着?”
“???”
“还不快去!”
第五瞳突然一把拽起浅玉儿,并不温柔拉着她,漫过众人,急匆匆的走出大门。
估计浅玉儿也全程懵逼,都没听她出声。
二人一走,青珏色他们的表情已经失去控制,从而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鲤笙收好龙鳞,虽然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途,但既然是第五瞳给的,必然有用。
想着第五瞳方才说的话,也不继续逗留,重新制成传送法阵。
“妖川暂时交给你们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进了法阵,天羽月后头跟上。
浅玉儿明明带来了十分惊爆的消息,但事情竟然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如果借用引鲤樽的力量,即使挖了心头肉,也会没事吧?”千山末愣愣的问了一句。
“……”
而这疑问,很自然的让场子更加清冷起来。
在场的人,哪怕青珏色狐若,也从未见过有谁挖了心头肉还能活的……
鲤笙的话他们也只能希望她能没事,真的希望。
第五瞳带着浅玉儿离开后,刚走到外头,突然一把扯住她的手,力道大到浅玉儿差点哭出来。
“你想害死小鲤鱼是吧!怎么能对她做出那种事!”
怒吼声,哪里还有刚才半分的温柔。
浅玉儿先是一愣,但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之后,眼泪立马在眼眶中打转:“我,我并没有想害她,我怎么可能害她!”
他怎么能这么想?她在他心中就如此不堪?
第五瞳还是不放手,只是力道小了些:“最好没有!如果小鲤鱼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说完,狠狠甩开浅玉儿的手,转身离去。
“……”
浅玉儿那一瞬间真的很想索性这么哭出来,如果她就此化为虚无,或许就不会这么痛了。
一直以为第五瞳就算不喜欢她,也绝对不会将她想成那般不堪之人。
结果,真的被狠狠的打脸了。
第五瞳心中,只有鲤笙一人,不管被鲤笙如何对待,他也愿意只为她而坐任何污秽之事,甚至成为人人厌恶的恶人。
浅玉儿从未想过去嫉妒,她一直觉得鲤笙配得上第五瞳的这般欣赏,因为鲤笙的为人的确好的没话说,她也心甘情愿被当成小透明,被第五瞳一直一直忽略。
但怎么回事呢?
明明第五瞳的怀疑在这种时候是对的,他没有任何错,但心却像被抽空了血液,无法回流,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压在上面,令她呼吸不得。
“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过,为何不相信我……”
比起他不爱她,令她更为难过的却是他不相信她。
浅玉儿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而在不远处,第五瞳却握紧了拳头,隐忍着返回去安慰她的冲动,将内心升腾而起的一种足以令他失控的感情狠狠压下。
“真是笨,就不应该喜欢上我这种糟老头……”
所以,方才那落在浅玉儿胸口上的质问是第五瞳刻意为之。
大战在即,一切都有可能改变,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第五瞳只是想让她断了对自己的欲,最好能恨他,那样不管发生任何事,包括他死了,浅玉儿也可以不用像鲤笙这么难过,不用像鲤笙一直一直这么的难过。
就算无法回应她的爱,至少希望她以后的人生即使没有他,也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第五瞳不懂情爱,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回应浅玉儿感情的最好的办法。
只不过,目前这所有的隐忍终究在某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以第五瞳自己都想不到的方式。
妖川很平静,但没有跟鲤笙谈好的洛爵,却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南落火。
此刻,南落火的城门紧闭着,门外已经乌压压的汇聚了一群东雷音的士兵,在前头挽虞的带领下,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
已经这样对峙了半个时辰。
城楼之上,犬火他们严阵以待,也做好了随时都会开战的准备。
犬火没有想到的是,挽虞竟然会主动提出等洛爵现身的发言,并扬言只要洛爵不现身,他们绝对不会动手。
只是,这话的可信度并不高,这才过去半个时辰有余,东雷音的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鲲鹏带着人在城门处设下机关,因为洛爵下命说了尽量不要夺人性命,妖灵们这才耐着性子设下机关,能交给人来做的事,恢复全力的妖怪能不插手就不要插手。
823.面具男人
挽虞先是愣了愣,但很快明白洛爵这是在跟他打听消息。
不说别的,只要告诉他想知道的,今日她便能全身而退了。
当即点头:“你问的这可不是一件事吧!”
洛爵一瞪眼。
挽虞急忙转移视线,逃般看向别处,“不是谁,只是下面做事的罢了,还用不到你担心……”
“要担心的是你自己。”洛爵也料到挽虞不会说实话,如果那个人真有什么坏心眼,提醒她一下也算洛爵最后的慈悲。
说着,不等挽虞反应,拿着指天剑便砍断了先前设下的结界,并用剑为引,释放出强大的灵压。
“轰!”
灵压震的空气为之颤抖,众人也在洛爵释放的九分威力下动弹不得,修为小的相继跪下,在地上抽搐不停。
而方才消失的面具男,突然又像鬼魅一样出现。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硬生生在空中划开一道裂缝,东雷音的人仓皇逃入其中。
挽虞只前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洛爵杀死,剧情突然反转,不由分说朝着面具人的脸上就落下一巴掌!
“你竟然让本公主置身险境!”
可能没想到挽虞会动手,面具人生生挨下这一巴掌。
挽虞气头未消,见轻易得手,还想在动手。
“你一百条命都不及本公主一根手指头!再敢故弄玄虚,本公主要你狗命!”
“啪!”
挽虞再次落下一巴掌,可却被他接住不说,甩开她,反手就将打开的通道慢慢闭合。
“公主大人,有时间在这里废话,不如早些逃命。这门一关,可别想着我会为了你们这种人再开一次门,嗯!?”
声音在最后拔高,盯着挽虞的灰色眼睛像蛇一样咬紧挽虞的喉咙。
挽虞觉得胸口一闷,险些喘不过气来。
看着大门马上就要关上,知道他说的必然不是威胁之言。
看看洛爵,突然开始怀疑洛爵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面具男,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秘密,真的是为了东雷音的半壁江山?
挽虞想着,可怎么也看不透那双没有任何色彩的灰色眼睛的意图。
“我们走!”
想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先撤为妙。
挽虞进去大门后,东雷音的人所剩不多,除了地上受伤的人,基本都撤退了。
面具男浮在空中,站在洛爵对面,松垮的斗篷随着晚风抖动着,而他紧盯着洛爵,像盯着猎物,随时都会对洛爵发动攻击一样。
犬火他们在下面站成一排,也看着那个高深莫测的面具男,没有洛爵的命令,谁也不敢擅自行动。
“不管你如何袒护那个女人,她终究逃不过一死。我劝你也别犯傻,那个女人现在满心只想着救活溪叠,为此她连八荒柱都打破了。没有八荒柱压制的人妖两界也就不会再有所谓的和平…哼,你不妨好好想想自己的立场…”
“与你无关!”
洛爵还想着他能说什么呢,结果全是废话。
指天剑对着他,剑身一抖,朝着他便冲刺过去!
然而,面具男瞬间闪身进了大门。
洛爵看着慢慢合上的大门,握紧了指天剑,而他在门后看着他,嘴角勾勒出阴森的笑容。
随后,大门彻底消失不见,空气中残留下一道道青烟。
犬火等人这时候才敢追上洛爵。
洛爵侧脸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收起指天剑。
“怎么,那女人不肯跟你回来?”御子柴这个嘴快,明摆着的事实硬要说出来。
结果自然被鲲鹏与犬火还一个白眼。
犬火急忙道:“爵爷,剩下的人怎么办?”
地上还歪七竖八的躺着东雷音的士兵,因为伤重,不时痛苦的叫着。
洛爵看了一眼,“先替他们疗伤,国家间的事情不能殃及无辜。”
说着,飞身下去,落在最前头一个还能勉强站稳的士兵面前。
这个士兵穿着的战甲与旁边的人蓝甲稍有不同,脖颈间是红甲,看来应该有些地位。
看到洛爵朝他而来,不由的低下头,避开了王者的注视。
“带他进来。”
只是一句,转身进了落火城。
“哎?我吗?”
那人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不必了吧?”
“少废话!”
当然,下面的人可不会太温柔,推着他跟上洛爵。
天空之上,犬火搓着手,不知道为什么很是不安。
看看地上狼藉不堪,有些犯难:“爵爷到底想做什么,你们可知道?”
鲲鹏摇头:“你跟他这么多年都不清楚的事情,我们这些只跟他短短相处了几个月的人怎么能说得清?”
“就是,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御子柴还是不忘毒舌。
犬火却叹气:“正因为我跟着爵爷太久,一些表面的事情反而会看不清啊!”
“当局者迷么?”
“呼!看看爵爷要干什么吧!”
犬火知道在这里瞎猜也没用,既然不知道洛爵想做什么,那就亲眼看他要做什么。
鲲鹏对其他人道:“你们留在这里帮忙收拾一下。”
一直对鲲鹏有仰慕之心的绿娥仙子是最先响应他的号召之人,这里几乎有一半的人也是她劝说来的。
急忙道:“你放心吧1!这里交给我们。相应的,爵爷就交给你们了。”
深情望着鲲鹏的样子,看的御子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鲲鹏跟眼瞎一样,愣是没看到,只是点点头,然后连个笑容都没有,跟着犬火就走了。
“哇,这个鲲鹏真的很可恶,对吧?”
御子柴走到绿娥仙子身边,不忘往绿娥身上撒盐。
绿娥狠狠瞪了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切,劝你早点死心,那铁石心肠的家伙可不是你这种……”可能御子柴的存在就是为了激怒别人,上下打量了绿娥一眼,对于她那并不一般的美貌,竟然可惜的叹气起来:“唉,劝你早点回去换一副面孔……”
“御子柴!”
绿娥愤怒的往他肚子上落下一掌时才发现,面前的人不过是一抹幻觉,只是一掌就轻易烟消云散了,而真正的御子柴早就跟着犬火进了落火城。
感觉到幻术被破,御子柴呵呵的笑了笑:“这个女人还是每次都这么好玩……”
“御子柴,你也是够无聊才会每一次都捉弄她。”鲲鹏头都不回。
御子柴翻了个白眼:“这还不是因为某块木头一直不开窍……”
当然,这话他不敢大声说,还是被耳朵好使的犬火听了去。
犬火忍不住回头,却偶然看到鲲鹏眼底尽是忧伤,也不知道他回忆起了什么,满眼的忧伤都要溢出来。
等他发现犬火正在看他,立马又恢复了平时的表情,深沉而又肃重,好像真的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犬火悻悻的笑了笑,转过头,却在心里打鼓。
难道鲲鹏始终还在介怀于一千年前的那件事?
不应该吧!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主动提出那么做的,没理由后悔才是。
再说,那个人也早已经踏入轮回,不应该,着实不应该。
“啪嗒!”
因为战争的关系,落火城内飘荡着有些紧张的氛围,即使洛爵出现也并未缓解这种压抑。
洛爵自然不放在心上,回到王城后,都没有顾得上换一套干净些的衣服,便开始审问起那人来。
“你可知道那个面具男是何来历?”
那个士兵起先并不服气,昂着头,并不说话。
洛爵无奈,只好压低了声音,尽量和善些:“那个人绝非善类,不是为了我,你不妨想想你们东雷音。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必将会为你们东雷音招致灭顶之灾……”
“差点让东雷音化为灰烬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你!!”
士兵突然怒吼一句,看起来倒是比看到的样子要硬气,敢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呵,挺硬气啊?”御子柴真心受不了这种被抓了还趾高气昂的人,说着就要上前给他好看。
“御子柴。”
洛爵淡漠喊他,眼底有些僵硬:“想呆在这里就闭嘴。”
“是。”御子柴倒是很反常的答应了。
大概看出洛爵满身怒火,不敢招惹他吧!
洛爵并不在意他的话,甚至与他面对面,淡然的与他对望“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但眼下你要搞清楚的是,谁才是你们真正的敌人……”
“当然是你!试问哪一个国主会如此包庇妖族?你的目的才一目了然!”
“那个男人真的很危险,不是挽虞公主能降的住的人物。如果你真的想救东雷音,现在就告诉我那个男人的事情,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洛爵道到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谈话,也是真的好脾气。
当然,一大半也是没有办法。
东雷音的人必然因为之前的事情恨他入骨,除了和颜悦色的劝说,动粗只会让他更嘴硬。
洛爵的耐心也是他的一大优点。
看出那人有几分动摇,洛爵又道:“东雷音肯定还有你放不下的人吧?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对你而言那么重要的人因为被人利用而死?好好想想,我虽然无法为自己辩解什么,但如果没有发生之前那些事,我的为人怎样,天下有目共睹……”
“……”
沉默了,没有强硬的反驳。
这就算成功了一半。
“爵爷,说真的,我现在真的觉得东雷音不如这样毁灭了的好。”
突然,御子柴竟然又开始说荤话。
“你说什么!”当然,被犬火揪住了衣领,就差一拳头给他揍死了。
“你放屁!东雷音才不会被毁灭!”
果然,这很成功的激起了那人的怒火,如果不是被鲲鹏的咒法困住,他定然也会给御子柴一顿揍。
“我说错了吗?”御子柴推开犬火,整理着衣领毫不在意的道:“不妨想想,雷万钧刚死没多久,他女儿就敢违背和平条约,先不说这会受到四国联盟的处罚,她还招来那种人妖难辨的人助纣为虐,更连你们的死活都不顾。”
“……”
“这种既不睿智又自私的君主,我敢说不出一年,东雷音必然毁在她手中……呵,早晚的事罢了!”
御子柴不说别的,单单把挽虞的一系列做法拿出来谈。
这一谈,可真是谈到了这人的心窝上。
“我早就进言过,此时违反和平条约极为不妥,但公主大人只听信那个人的话,想都没想就举兵来犯。我等只是想要为国主大人报仇,但却忘了挽虞公主并不是雷国主,她视我等命如草芥,我们一开始就很清楚会随时为她丢弃……”
声音有些空冷,对于挽虞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其实一开始就知道。
明明知道,还是愿意为了替雷万钧报仇而冒死前来,这种精神还是听让人钦佩。
御子柴撅撅嘴,不置可否。
洛爵也微微有些动容,“那么,你现在要将雷国主守护了几十年的国家让给别人吗?”
“……当然不会!”
“那就告诉我那个男人的事。我保证会尽最大努力保护东雷音不再这种争夺战中失守.”
该是被洛爵说动了,男人沉默了好久。
大概看洛爵的眼神过于真挚,他忍不住选择了相信。
深吸口气,调整好了呼吸,“那个男人我知道的不多,但我总觉得他在戏耍挽虞公主。“
“什么意思?”
“自从雷音城被毁,雷国主不幸去世,挽虞公主一心要替雷国主报仇,而这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出现,要求公主用东雷音半壁江山换千妖之主的人头。”
“……”
提到对象是鲤笙的时候,洛爵的眼神情不自禁的冷漠,气压明显降低。
男人因为并不是仙灵者,对于灵力的变化感觉不是很明显,继续说:“报仇心切的公主自然答应了。呵,答应用半壁江山……”
该是觉得可笑,男人竟然笑出声来:“用雷国主辛苦保护了一辈子的国家去追杀一个女人,哈,说出来都觉得可笑,对吧?”
“那或许是因为太恨一个人了……”御子柴又插嘴。
“御子柴。”
“啊,我错了,我闭嘴,我这次真的闭嘴。”
御子柴急忙给自己嘴上加了把锁,这次是真的不会再多嘴了。
洛爵皱着眉头,神情有些凝重“所以,发生了什么?”
“据我所知,是屠杀。”
说到屠杀,大概也觉得太过残忍,男人的脸上露出很是纠结的反应。
几人倒是愣住了。
“屠杀??”
824.罗雷来访
面面相觑,不知其意,顿时又齐刷刷看向扩洛爵。
洛爵当然理解不了。
“看你们都不知道,想来也是。”男人苦笑起来:“毕竟对象是妖,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妖怪们死绝了才好吧!”
“什么意思!”
既然都这么说了,鲲鹏可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低喝一声,终究露出霸气起来:“当着我们几个妖怪竟然敢说出这种话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是吧!”
突然上前,一把捏住了那人的脖子,瞬间剥夺他的呼吸,只要微微使劲,这人便活不成。
“鲲鹏,住手。”
洛爵见势不好,急忙喝止。
鲲鹏听后,虽然不想就此罢手,但也不能不听洛爵的话,狠狠扼住那人的咽喉,才一会,松手事已经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手印。
“咳咳!”男人使劲咳嗽几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眼珠子通红无比,“有这种想法的又不是我,就算你杀了我,那些人也不会挑停止杀戮,直到他们把所有的妖怪都杀光为止!咳咳!”
“……”
瞬间静寂的氛围。
鲲鹏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一般没有什么大事,根本不会让他如此动怒。
就拿方才那种情况都没有大声说话的人,因为这个那人的一句话就动粗了。
对于妖族的偏见是鲲鹏的软肋,谁也碰不得。
听到他再次说出这种话,眼神顿时凌厉无比,直接给洛爵跪下:“爵爷,请把那个男人交给我处置!”
“喂,鲲鹏,不待你这样的吧?”
御子柴当然也想手刃那个面具男,有些不悦:“我还想说交给我呢!我定然将他碎尸万段拿去喂狗……”
“那个男人不是你们能应付的。”
洛爵从一开始就感觉到面具男身上熟悉而又暴乱的气息,只是并无法分辨出来。
如果是熟人刻意如此,那能想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其中最为危险的便是消失许久的金骨以及他率领的骨兵军团了。
不是还好,如果真是,金骨可不是鲲鹏他们任何一个人能制住的。
洛爵轻呼口气,其实真想当自己想多了,“在没有弄清楚那人的身份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但是!”
“还有吗?关于那个男人的?”
洛爵压根都不想听鲲鹏他们反对意见,直接又问那个人。
男人想了想,似乎有些不确定:“虽然不知真假,但我偶然听到他们说溪叠被他们的人杀死了……哈,果然是不可能的吧?溪叠的话,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被那种小喽啰给……”
“砰咚!”
还没说完,黑影一闪,那人竟然被狠狠按在了墙上。
而这次动手的竟然是洛爵。
洛爵瞪着眼睛,情绪十分的不稳定:“你说那些人杀了谁?”
“你干什么这么激动?人又不是我杀的..”似乎没有意识到洛爵动怒的原因,男人悻悻的笑着:“再说了,你难道相信溪叠会被那种人,啊,就那种人杀死?这怎么肯根本都是他们夸大其词……”
“咚!
没等他说完,洛爵一圈砸在旁边门框上。
因为力气很大,导致门框断裂,而后整个门也咔嚓一声摔碎在地。
男人:“……”
他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我、我真的只是听说,呵,可能是我听错了?”
“下去。”
洛爵回过神,看了他一眼,转身对犬火说:“把人带下去。”
犬火知道洛爵从听到溪叠名字后整个人就不好了,因为犬火暂时还不知道溪叠之事,自然并未将那人说话当真。
不论到底因为什么,洛爵既然不想问,他就先把人带下去。
当即拉着人离开,并朝鲲鹏他们失意看好洛爵。
因为被洛爵吓到,鲲鹏与御子柴对望一眼,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这话题。
“爵爷,想来那人是胡说八道,溪叠那么强,怎么可能……”
“他死了。”
洛爵的声音分外沉寂,如果声音可以有颜色,那必然是冷冷的清灰色,仅仅看到就觉得空气清冷。
二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目瞪口呆,御子柴更掏掏耳朵“爵爷,你方才说了什么……”
“所以她才会那么愤怒。呵,是因为这样……”
洛爵完全没听到御子柴说什么,眼前全是鲤笙看向他那无比绝情而又绝望的样子。
失去了溪叠,对人类失望,发狂的鲤笙才会选择破坏八荒柱,这也就说的过去了。
如果是这样,那阻止鲤笙的他算什么?甚至都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就让她收手,说到底,他算什么才能理所当然的让鲤笙收手?
他……分明只知道在她伤口上撒盐。
“啪!”
洛爵只觉得脑子里乱的很,越想越疼,后受不了,摔门离开。
鲲鹏二人被摔门声吓了一跳,因为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着实不敢追上去。
“你相信?”
御子柴抱着胳膊,问鲲鹏。
鲲鹏:“……他都那么说了,肯定是真的吧?”
“那……”御子柴看向站在大院里的洛爵,表情纠结无比:“我们下面该怎么办?”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谁知道到底怎么办?
鲲鹏不得其答。
“啊啊啊!!”
越想越凌乱,越想越不得其答,洛爵最后只能捂着脑袋大叫一声发泄自己满腔自责。
可说来,这又能怨他么?
就像洛爵自己说的,第五瞳他们因为不相信他,原来就不愿看到他,更别说将一切告诉他了。
“怎么会这样!”
洛爵想不通,溪叠的死因就像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过气来。
“爵爷,惊阙山的人来了。”
突然,绿娥仙子冲了进来,带着一个并不没有让人多么开心的消息。
一听惊阙山,洛爵急忙调整好表情,:“来的是谁?可说明来意?”
绿娥仙子的表情不太好,“来的是罗雷。他见了您才会说出此行目的。”
“我知道了。”
洛爵刚要去见人,突然意识到自己衣衫破烂,这种样貌见人有些失礼。
“把他们带到大殿,一会我便面见他们。”
转过身,急忙回后院换衣服去了。
绿娥刚要回去,抬头看到鲲鹏从大殿出来,正往她这边看。
“惊阙山的罗雷来了,爵爷让我把他们带进来。”不等鲲鹏发问,绿娥便主动解释。
鲲鹏明显皱眉,扭过头去,小声对旁边御子柴说了什么。
御子柴点头,点头,点点头,然后看向绿娥,突然冲到她面前来。
“走,我先跟你一起会会他们去!”
“爵爷说让我把人带过来……”
“知道知道,我跟你一起。”
根本不听绿娥说话,御子柴拉着人就往城门处而去,并不忘回头对鲲鹏试了个鬼脸。
鲲鹏哪有心思在乎这个,想到惊阙山的人来,在这种情况就不可能有好消息。
但求不要是人与要开战的消息就好。
“啊,还真是罗雷。”
御子柴老远看到正负手而立的罗雷,露出浅浅笑意,多半是嘲讽。
说着,已经站在罗雷对面。
环视一圈,罗雷只带了几人过来,而从那面如土色的脸色看来,竟有几分风尘仆仆,不知他一个坐镇惊雷山的大掌座怎么会成了这种模样。
“洛爵人呢?”
罗雷不客气的问,压根不将御子柴看在眼中,
御子柴轻笑:“我家爵爷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见的?”
“我师父是惊阙山掌座,才不是一般人!你说话小心!”
罗雷手下弟子当然不悦,怒怼御子柴:“区区一个妖怪,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哈,区区?”御子柴听了这话,怒火就在胸口处集结了,盯着那人,恨不得将他眼珠子给挖出来,几步到了他面前,伸手便将他要拔出的剑按了回去:“区区一个人类,少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爷,也不看看自己的修为,怕是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
“不得无礼。”
罗雷一眼看出御子柴修为不低,自己带的这几人压根不是他对手,再说,今日他来不是为了找茬,而是为了确认一事,自然不想让自己人失了分寸。
看向御子柴,浅浅笑笑,眼底却毫无笑意:“他们第一次下山,没见过什么世面,大人有大量,无需跟他们计较。”
“切,我懒得跟白痴计较!”御子柴得了便宜却又狠狠骂了回去,瞬间就舒服了:“看你样子,应该不是百步琅派你过来议事的,怎么,难道罗掌座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我家爵爷帮助?”
“……呵呵。”罗雷浅浅笑了笑,眼底还是没有任何波澜。
这个男人果然聪明,只是几句话就能猜到他的来意。
“不过我家爵爷可不那么闲,不晓得他有没有时间见你……”
“只是见一面说几句话而已,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有求于人,罗雷表示不在意被御子柴冷嘲热讽,倒是十分懂得退让起来。
御子柴这么一瞅,明显看出他是真的有事相求,竟然这么低声下气。
既然洛爵已经答应见他,自己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转念一想,说不定还能从他口中打听到百步琅的动向,见一面也好。
当即做请:“我家爵爷在里头等着。”
罗雷点点头,迈步进了大门,而在后一瞬间,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冰冷。
没多久,罗雷被带到了王城,进了流火大殿。
此时洛爵已经换好衣服在王座上等着他们了。
对于面见之事,洛爵向来不太重视,即使在这种宣示王者气概的时刻,他穿着的依然是比较简单的束腰浅色长袍,袍口只简单绣着红色的流火纹。
看到罗雷进门,刚要起身,却被一旁鲲鹏示意不要动弹。
“惊阙山罗雷见过洛国主。”罗雷知道皇家礼仪,虽然二人身处同门,但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抹去。
行过礼后方才看着洛爵,“几日不见,洛国主可是削瘦了不少啊!向来最近很是繁忙……”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洛爵很是直接,眼下不必要的弯是能舍就舍
罗雷哈哈一笑:“当了国主之后,这性格还真是越来越爽快了!好!这个好!”
“……”
这确定是在夸他?
“我此次前来的确有一件私事要问你……”
说到私事,罗雷眼神中划过一抹阴狠,“希望国主大人能做出正确的回答,给我一个交代……”
“我家爵爷怎么还要给你交代?”
这话说的御子柴不乐意了,“你是来求我家爵爷帮助你的吧?搞清楚状况再说话!”
“御子柴,不得无礼。”
洛爵知道御子柴在护着他,虽说让他住嘴,可语气却很淡,一听就是随口一说,如果御子柴继续说下去他也还是这种态度,绝对不会过多阻扰。
反正在惊阙上的时候,罗雷就不太喜欢他这个师叔,大概是不喜欢百步琅对他偏爱有加,更或是不喜欢他入山一个月便在惊阙山的比武大会抢了他弟子的风头……
反正,罗雷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各种不顺的那种。
“爵爷,我看您还是别帮他了。看他样子,大概没有真的需要您的帮助。再说,这种人让他知道一次什么叫无功而返也好……”御子柴还天不怕地不怕的继续酸,嗯,是真酸。
罗雷能感觉到自己的后牙龈慢慢渗出酸水,如果不是来之前练过表情管理,眼下别说还能保持冷静,早就撂摊子开干了。
咬牙,好不容易将伸到喉咙口的怒火给压回去,故作歉意的低下头去:“方才是我失言了,还望洛国主不要往心里去。大家好歹也是同门,给个面子,通融一下,这次如果没有你的帮助,这事真的解决不了。想来洛国主也见不得让我如此为难,对吧?”
这个男人还真敢说啊!
臭不要脸的。
御子柴好歹算是出气了,瞪了瞪眼,看向鲲鹏他们。鲲鹏他们笑着点头,看来也很爽。
话已至此,洛爵也不好不给面子。
再说,他本就想从他口里打听点什么,这个机会着实不能放过。
当即道:“所以你到底想让我帮什么?说到现在,你好像并未说出真正来意吧?嗯?”
“啊,看我这脑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罗雷一拍脑门,怎么看也是装出来的傻气。
825.不相为谋
笑着,慢慢在众人面前张开一张幻像图,其中便是之前第五瞳袭击上鸿秋并虐杀了众人之地。
洛爵除了看到一些被破坏的树,并未看出什么。
不由得皱眉头,“什么?”
其他人也没看出啥,同样一脸茫然。
罗雷无奈,只好提醒,“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是真心不想再看到这里。”
“……”
这话说的,跟没解释有什么区别?
“这……是我徒弟被人杀害的现场。你们难道没发现什么?”指着其中一处,罗雷只好再次提醒。
听到他说他的徒弟被害,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像明白什么似的,表情突然就冷漠认真起来。
洛爵首先道:“敢问令徒是被谁所杀?”
“第五瞳。”
罗雷毫不犹豫的回答,同时观看着洛爵的反应,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似的:“是第五瞳,那个妖女的同伴第五瞳。”
妖女二字猛地刺中洛爵心口,不由得浑身一紧,眉头皱的更紧,十分不悦的看向他,眯起了眼睛:“可有证据证明是第五瞳所为?”
“你果真不问我第五瞳为何这么做,而是上来就在质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啊?”罗雷好像早就料到洛爵的回答一般,嘲讽着笑,语气中多了几分厌恶于薄情:“明明我们才是一伙的,你却无意识的向着那些妖怪了啊!”
“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人类妖怪,你分的这么清楚是不想让我们帮忙的意思吗?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涉及人类对于妖怪的偏见时,鲲鹏总会变成话最多且最伶牙俐齿的那一个。
没等洛爵说什么,人就已经站到罗雷对面,仰着下巴,无比高傲的蔑视着罗雷,声音极为的不屑:“如果是抱着这种想法前来,那还真是可惜,我们爵爷对于你这种人是绝对不会伸出援手相助的。麻烦现在就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
“咳咳!”
犬火急忙咳嗽几声。
虽然理解鲲鹏生气的理由,但在洛爵面前,这样就太失礼了传出去难免损害洛爵的名誉。
鲲鹏知道什么意思,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回头,看向洛爵。
洛爵很是安静,既没有反对他的话,更没有同意的意思。
那双明亮而又雀跃的眼睛里充斥着满满的困惑,大概在想着为何第五瞳会做出这种事的理由,同时也在怀疑者这件事的真假。
只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么深邃平和。
估计也没听到他们在争吵什么吧!专注力到了这种地步。
罗雷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但他正是是说给洛爵听的。
洛爵在婚礼上与妖族之主纠缠不清,这已经是八荒人尽皆知之事,所以,南落火与东雷音发展到对峙的场面才没有别国过来搅合。
洛爵跟妖怪勾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洛爵也从未出面否认过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洛爵不做出点让八荒相信他的行为,南落火必然会受到其他人的挤兑。
罗雷找他帮忙是一方面,而确认洛爵的立场也是一方面。
洛爵什么反应都没有,平淡的过头,莫非真的如传闻所言,他已经与妖族勾结到了一起?
“洛爵,我知道你手下还有很多妖怪跟着你,这些人也全部对你忠心耿耿,但想必你也知道,如今八荒柱被毁,妖族恢复了曾经的蛮横之力,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表面的忠诚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就算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眼下,只有人族齐心协力方能抵御妖族入侵……”
“所以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加入你们的讨伐之列?”
洛爵幽然的笑着,嘴角勾勒着冰冷的弧度,眼神同样凛冽无比,犹如寒冬里的狂风,使人不敢直视他太久。
罗雷耸耸肩,不置可否:“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呵,毕竟外边传言四起,你若是一直没有实际行动,很难不让人想歪。而我是念在你我同门一场,也算好心给你个提醒,实在不想与你刀刃相向……”
哎呦这话说的,真是好听的很,让人都快热泪盈眶了。
犬火他们齐齐翻了白眼,如果不是人这么多,他们早就捧腹大笑了。
罗雷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之所以这么做,跟是不是同门没有半毛钱关系,想必是想利用洛爵做些什么才佯装成一幅好人嘴脸。
洛爵岂能不知?
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人家说了是好意,那也不能直接拒绝,那多不好看。
笑了笑,眼底尽是无奈:“那还真是谢你这么关心我。不过,我洛爵行得正坐得直,不惧外边那些流言蜚语,他们如何想是他们的事,我眼下只关心人与妖如何能避开一战,好好说话,将不该发生的误会都解开,重新回到之前的和平日子……”
“那是不可能的!”罗雷断然打断洛爵不说,更指着幻像,恶狠狠的道:“第五瞳残忍的杀了我的徒弟们,在我眼里他便是恶!大恶!如此大恶,若是不除之后快,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只是你报仇心切吧?是你的私心,并不能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御子柴也插嘴道:“你若是这么执迷下去,早晚会走火入魔。明明都到了如此修为,还这么执着于是非恩仇,若不醒悟,日后必然会更加难熬……”
说到后头,其实也是御子柴好心提醒。
摒弃为人不说,御子柴之前还是满钦佩罗雷的生平,毕竟能从一个弃婴成长为八荒第一的仙灵道府惊阙山的第一掌座,若非奇人,怎么可能。
罗雷看向御子柴,眼神中尽是讥笑。如同笑他妖怪身份,笑他竟然还妄想评判他的为人。
“如果是你身边之人为人所杀,别说你不会变得像我一样。”
“!!”
这话,御子柴无可反驳。
因为没毛病。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永远事不关己,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们爵爷才不会为你教唆。御子柴懒得搭理他,冷哼一声,不在插话。
洛爵旁观这么久,其实已经看出罗雷只是打着让他帮忙的幌子拉他入伙。
说真的,洛爵真的不在意外人怎么看他。
只要南落火的人民相安无事,不被这场战乱所困扰,那他的一切都无所谓,甚至不为南落火的人民所理解都没有问题。
罗雷也说够了,解释够了,只能洛爵一个正面回答。
看着洛爵,只是依然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任何可以断定的反应,那双深沉的眼睛沉淀了太多旁人无法理解的感情。
或许太过深沉,反而什么都看不出了。
“洛爵,你到底怎么想,不妨直说。”
终于摊牌了。
犬火他们恨不得洛爵能赶紧否决了他,实在不想跟他共处一室了。
然而洛爵只是淡淡的抬头,视线在罗雷脸上定格了刹那,随后转移到别处。
深深吸气,然后起身,走到罗雷身边,与之并肩时停下。
缓缓呼气,微微低垂下头,皱紧的眉头慢慢舒缓:“除了保护我的国民,其他我什么都不会想。”
“……”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便不奉陪了。还请自便。”
洛爵都没有给罗雷反应的机会,抽身离去,真心帅的不像话。
犬火等人走到罗雷身边,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的瞪着眼睛,真是十分得意。
“哈哈,少把我们爵爷跟你们这种热混为一谈,根本不在一个水平!我家爵爷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说的动的!尤其你这种人!”
鲲鹏话多的都不像他了。
说完,终于出气一般,迈着得意的步伐满面春风的离开。
“奉劝你一句,如果没有把握,还是不要跟第五瞳那种人为敌的好。”
犬火走之前,好心的提醒一句。
罗雷没有达到目的,本就恼火,又相继被人这么戏弄,其实已经快要爆发。
最后犬火虽然又好心提醒,但这无非是火上浇油,直接就给罗雷把满腔怒火点着,一发不可收拾。
眼看着几人相继离开,大殿只剩下他自己带来的人,罗雷简直气炸了。
“不知好歹的家伙!!我倒要看看是谁能笑到最后!我们走!!”
气呼呼的甩袖,朝着城门而去。
罗雷刚走,犬火跟在洛爵后后,不由得问:“爵爷,您现在拒绝惊阙山的邀请,可是想好了要怎么做?”
总不会什么都没想就这么拒绝了吧?
洛爵负手而立,不做回答。
鲲鹏也好奇,于是也问:“那些没想好也没关系,但你不打算跟妖族开战的吧?对吧?”
“……”
关于这个,洛爵又能说什么呢?
沉默好久,才在夜幕彻底降临之后,悠悠的回答:“若是可以,我当然想要阻止这一切。”
“……”
若是不可以呢?
那就任由这一切的发生?
众人没敢问,只能看着洛爵消失在走廊之中。
看到洛爵那么没有自信的样子,犬火他们当然很是戳心窝子。
今天一天之内发生了很多事,洛爵却始终闭口不提跟鲤笙说了什么,而鲤笙又是如何回应。
不过看他样子,不用问也能明白。
想必被鲤笙结实的拒绝了,同时还狠狠伤了他的心一把。
这两人的缘分看来真的到了尽头。对吧?
犬火仰望月色,任由月光抚摸他的一切,因为随着记忆的恢复,曾经的一幕一幕都浮现脑海。每每看着洛爵如此揪心难以抉择,他何尝不想劝他放弃一切跟着鲤笙一切离开呢?
但是,如果这座城不肯放过洛爵,就算洛爵的身体获得了自由,他的心也一直被囚禁在此。
早晚有一天他还会重蹈覆辙,还会伤害那个他最爱的人。
“要是有人能破坏这座城便好了……”
实在太可怜洛爵了,犬火红着眼眶,不由得道。
夜色很洪烈,洒落一地清绝,入秋的夜,尽是微凉的风。
在鲤笙前往心海孤城的时间里,青珏色他们分成几波人,先后前往了夺命谷。
之所以会这么做是月下樱提议的。
月下樱说,如果鲤笙得手,很可能直接经由孤城之路就进了夺命谷。
只要她进去了,那外界通道必然会被打开一段时间。
夺命谷已经许久没有人进去过,谁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如果鲤笙在孤城受伤,再去夺命谷势必不安全。
想着只要能进去夺命谷便能够保护鲤笙,月下樱不惜将妖川单独隔绝在外,带着众人去了夺命谷最可能出现通道的几处空间等候鲤笙的江降临。
起先,青珏色是反对的。
青珏色认为这种只要打开孤城就打开了夺命谷的说法存在争议,而他们的人并没有到全如果所有人都去了夺命谷外边待命,妖川就出于无人把守状态,对于现在的妖族来说是很危险的情况。
他们一个不小心就要面对失去妖川的失误,这可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随后这个想法被龙琊用龙鳞设下的超强结界所打消。
青珏色很清楚,龙族身上最硬的鳞片所制成的结界绝对是世上最为坚硬的结界之一,如果不能用同等硬度的鳞片克制,结界便谁也无法打开。
当然,龙琊必须要镇守在妖川才行。
好在这样其他人才能放心去夺命谷等待鲤笙。
眼下,夺命谷外围正在下暴雨,雨水冲刷一切,将夜色笼罩的更加阴霾晦暗。
浅玉儿为躲避第五瞳,特意选择跟青珏色在一起。
不对,应该说是青珏色执意要跟她一起才是。
浅玉儿其实原本想着一个人来着,看到青珏色那么执着,料想是为了之前的事情,既然他想打听,那就随他去。
两人一组,想象中会被青珏色审问的画面却一直没有展开,不知道青珏色到底在等着什么。
要说夺命谷这边吧,浅玉儿也是第一次来,第一次看到大自然神奇的力量给这里覆盖的一层神秘的面纱。
虽然雨一直在笑,却毫不影响谷前出现一道道雨后彩虹,如同将空间分割成两片,一片清风,一片雨。
青珏色见怪不怪,沉默好久,终于开口:“你确定鲤笙不会有事?”
“……我无法确认。”
浅玉儿看着远处的彩虹,视线飘落很远:“但我愿意相信,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有事。”
“呵,这世上仅凭相信可没有什么用。”
826.夺命谷
听了这话,浅玉儿沉默好久,兴许觉得说的对吧。
青珏色跟她一起自然有理由,除去鲤笙,最关心的是她与第五瞳之间。
雨声嘀嗒,雨势逐渐小了下来,空气像在灼烧般空中弥漫片片雾气,将一切覆盖开来。
夺命谷逐渐在雾气中迷蒙了身形,除去雾气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说……”青珏色不耐安静,终于戳破,“对于第五瞳,你怎么看?”
浅玉儿收起视线,回头看他,眼底错落着惊讶,想来没料到青珏色会跟她说起这个。
“啊……”这该让她怎么回答。
青珏色发现她的为难,“只是觉得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你若不想说也无妨,当我没问过……”
“什么都没有。”浅玉儿突然道,点着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何一脸悲伤?
青珏色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转过身去,不再搭理浅玉儿。
浅玉儿也没有说什么,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祥和。
“嗖~”
突然,浓雾被一道极为明亮的光线分裂,光一冲上天,像焰火一样,砰的一声炸开,瞬间将阴暗的天际照的通明一片。
“怎么回事?”
浅玉儿问。
青珏色看着光线如同流星般降落于天际,微微皱起眉头。
突然眼神一亮,像看到什么,“玉儿,我们走!”
不等玉儿反应,化成一道流光,突然往前冲了出去。
“喂!”
浅玉儿吓了一跳。
来这里之前他们就为狐若再三嘱咐过,夺命谷四周空间杂乱无章,除了安全区外绝不可随意活动,否则有去无回。
青珏色竟然如此莽撞的冲了出去,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
“太危险,快……啊?!”
浅玉儿没等把人往后拽,突然反被青珏色拉着往前去!
正以为要完蛋了时,一扭头,赫然发现狐若正从旁边雾气之中冲了出来!
?!!?
再看,月下樱他们也纷纷从别的方向冲出,他们竟然同一时刻冲进了光流光下落之地!
再看过去,方才还乌黑一片的下方突然被什么东西照的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甚至能听到悦耳歌声,在脑海里唱响缠绵。
看到中间位置出现一处宽阔的明亮平台,众人相继跳下。
脚下像踩着什么,只听叮咚声响起,而光点也开始肆意在空中飘散开来。
很快,周围的一切又瞬间暗淡下去,让人无所适从的黑暗再次袭来。
众人明明隔着很近,可又连彼此的脸都看不见,这对于夜视能力超强的妖族来说自然很是奇怪。
“狐若,月下樱,你们在吧!”
青珏色显然对这种情况也有些惊慌,在黑暗经久没有恢复后急忙呼喊对方的名字。
“在!”
“我们在!”
好在,狐若他们回应了。
难道说说他们在那道光线的作用下真的进到了夺命谷?
这是不是证明鲤笙成功了?
那么问题来了。
“你们谁看到小鲤鱼了吗?”
第五瞳的声音有些低沉的响起,该是他离着很远的缘故。
既然能进到这里,那他们应该见到鲤笙才对。
众人可没空继续等周围自己恢复明亮,赶紧各自制成明火,而青珏色直接掏出一块足有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稍微往珠子上施了咒语,光亮瞬间扩散,直接照亮了周围几十米开外。
再仔细看,狐若他们都在,几人正围成一个圆圈站在一块刻满了奇怪图形的白色石板上,而周围是高耸如云的金色柱子,周围环绕着一圈紫红色的烟雾,如果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抬头看,上面黑乎乎的,好像将光线吸收一般,什么都看不到。
“你们确定这里是夺命谷之内?”
看了半晌,啥都没看出来,月下樱不由得问。
对于夺命谷,这里的人没一个人知晓具体情况,当然这一问不得回答。
倒是第五瞳开始围着石板转了起来。
“你们感受到了什么没有??”
深吸口气,空气中似乎传来熟悉的味道。
回头看向众人,眼神中透漏着几分迷茫:“有些像小鲤鱼的灵压,但又不太像……”
众人也跟着仔细去感受,正如第五瞳所说,感受到的是无法分辨的奇怪的灵息。
说生不生,说死不死,既满是热情又晦暗无光……类似于这种感觉,矛盾至极。
青珏色道:“我们不如分开去看看周围情况?总这样傻站着也不是办法……”
“这里如果是夺命谷,我并不建议大家分散开。”狐若却持反对意见,摇头道:“谁也不清楚这里会发生什么,没有妥善对策的情况下……”
“我同意青珏色说的,我们分开。”千山末却举手赞同了青珏色。
两种方案,顿时引起大家的议论。
月下樱想了想,才道“安全起见,不分分开。”
“那一直在这里等能等到什么?”第五瞳也主张分开,指着外头乌黑一片的空间,情绪显然有些激动:“说不准在我们在这里纠结怎么做的时候,小鲤鱼正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独自奋战着,你们能够做到见死不救我可不行!我要去找她,谁要跟来就跟我来。”
说着,竟然迈步就往黑暗中走去,丝毫不给人反驳他的机会。
然而这种激进的行为并没有让大家反对,不如说同意分开的人都跟上了他的步伐。
青珏色,千山末甚至连一直不说话的乌瞳也跟着走。
“乌瞳,这种事你跟着掺合什么?”
荆行还不忘吐槽嫌弃,但还是乖乖跟了上来。
刁白玉倒是留了下来。
如此一来,要走的是五人,而留下的也是五人。
第五瞳走到一半,又扭头看,目光在浅玉儿身上停留。
浅玉儿肯定不会跟着上去,触及他的视线,立马转移到了别处。
第五瞳:“……”
算了,他又不是没有想过昨天之后二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
“那我们用什么联络?”
月下樱急忙大喊。
第五瞳甩手制成一道白色的符咒,像花瓣一样散落在地上,无风自吹,在空中堆聚成几只蝴蝶,分成两拨,留下几只,另外跟着第五瞳飞走。
“这人真是不讨喜,对吧!”
刁白玉只有在第五瞳走后才敢说这话,说着,又问青珏色:“我虽然留下来,但不代表我不担心尊主……”
“……”
别人也没说什么啊!
“那我们怎么办?”浅玉儿其实担心鲤笙的不行,毕竟事情朝着他们不可知的方向发展,在这种阴森静谧的情况下没办法不想多。
月下樱叹口气,似是无奈:“先大体找出脚下这块石头的尽头,再看看周围有没有隐藏什么危险之物。”
“脚下的难道不是地面?还会有尽头?”八百段又开始了一百万个为什么模式。
狐若接过话去:“这里如果是夺命谷,那脚下是不是地面还真不一定。大家切莫分心,一定万分警惕。”
用脚狠狠踩了下地面,听到传来沉闷的咚咚声,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么硬,应该是地面吧?”
“看那边!”突然,浅玉儿指着对面黑暗之中,惊呼起来。
众人急忙看过去,但却什么都没看到。
“那边怎么了?”狐若问玉儿:“你看到了什么?”
浅玉儿又疑惑的摇摇头,“奇怪了,我方才确实看到了什么从那边出现,怎么现在又什么都没有了?”
“……”
浅玉儿是蛇,蛇的视力自然不佳,他们都没注意到,所以她的话更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看到那么远之外的东西。
月下樱安慰她道:“没事,大概是太过紧张而导致草木皆兵了。那边可能什么都没有……”
“啊,又出现了!”
忽然,浅玉儿又指着那边大叫起来。这一次,比起光尖叫,倒是身体很赶趟的冲了出去。
“喂!”
怕她出事,狐若他们急忙跟了上去。
然而,奇怪的是,他们脚下的地面竟然随着他们的移动发出了嘎啦嘎啦的身音,并能确实的感觉到一种移动感。
难道地面在动?
“奇怪,我方才明明看到有白影从这闪过去……”
浅玉儿看着空无一物的地带,不由得邹眉头,十分想不通:“仔细想的话,羽毛是穿着一身白衣服来的吧?那身影跟他很像……”
“你确定是羽毛?”狐若有些不信,紧皱眉头:“如果是他的话,他没必要跑吧?”
“看着像,我也不确定。”浅玉儿犹豫起来,努力回想着方才看到的人影,但除了白色的衣袍摆动之外,她真的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啊,这是第五瞳的蝴蝶!”
突然,八百段指着从不知道哪里飞来的蝴蝶,兴奋的说道:“竟然这么快就飞回来了。是不是他们找到了什么?”
说着,便打开蝴蝶。
啪啦一声,堆聚而成的蝴蝶在空中变成一行字。
“已找到人,原地见。”
很简单的几个字,内容却十分惊爆。
几人面面相觑。
“第五瞳找到鲤笙了?这么快?”
“既然人找到了,我们赶紧回去汇合吧!这种地方不宜久留,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看,浑身不舒服。”狐若说这话的时候,因为那种被人狠狠注视的感觉太明显,竟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任何异议,几人赶紧沿着记忆中的奔跑路线往回跑,回去跟第五瞳汇合。
“咦?”
在前面带头的刁白玉不由得停下,“这里是我们之前呆的地方吧?”
看看四周,乌黑一片,根本与他们方才呆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众人也跟着看,这一看,那可真是一脸懵逼。
这地方大的离谱,而且长得一模一样,他们也无法确认是不是方才呆的地方,反正第五瞳他们并不在这里。
“再往前点可能就是了。”浅玉儿指着前面,并不能太过确认,语气也不太自信:“去那边看看?”
“这里古怪的很,我们绝对不能再分开行动。”面对这种奇怪的未知现象,狐若的表情也越来越严肃,甚至开始凝聚灵力,打算随时开打。
“大家走在一起,一定不能掉队,也不准擅自行动。”
刚说完,回头才发现好像人少了。
“玉儿你从方才开始可见过月下?”
说到月下樱,众人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就没听到他的动静,仔细一看,人竟然不见了!!
“月下樱!”
月下樱那么大的活人,不可能突然不见。
再说他的个性也绝对不会一句话不说就离开。
如果以上两种情况都不现实,那月下樱人呢?
他分明真的不见了。
“月下樱!你在哪!”
没办法,众人只能找起来,围着圈,大声喊叫着。
狐若他们却不知道,月下樱此刻就在他们身边。
看着在自己周围不停唤着自己名字的大家,月下樱也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明明就在这里,可大家却看不到他,更感受不到他的气息,这么奇怪的事情竟然在眼皮底下发生了。
“你们不要开玩笑,我就在这里啊!”
月下樱伸手去拉狐若的胳膊,然而就像魂魄一样,手竟然直接穿过了狐若的身体,化成星星点点亮光。
狐若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在焦急的找着他。
月下樱目瞪口呆,急忙伸回手。
“这是、这到底是……”
“不要担心,只是因为我们现在不在一个空间罢了。”
突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月下樱急忙回头,看到的却是天羽月。
在这里见到他,无疑见到亲人,在惊恐过后,月下樱不由分说就冲到他身边,抱着他,“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天羽月一愣,浑身僵硬的被他抱着:“啊,的确……挺好。”
“啊,我太激动了。”意识到自己失态,月下樱急忙放开天羽月,并调整了呼吸,重新打量起来:“但你怎么在这里?鲤笙她人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天羽月无奈的叹口气:“来到这里之前的确一直在一起,可在打开孤城大门的瞬间,我们就被乱流打散,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听着这口气,倒是并不担心的样子。
难道二人在心海发生了什么?
月下樱不死心的去触碰外边的人,边问:“怎么你不担心她出什么事?这么轻松……”
827.天羽月的请求
“不担心。”天羽月很是干脆的回答。
月下樱真是纳闷了:“鲤笙她莫非……”
“嗯。”甚至都没等月下樱说完,天羽月点头了。
月下樱,“……”
兴许是不知道如何反应,竟然愣在那里。
天羽月只是看着另外空间的青珏色他们,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月下,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月下樱与天羽月虽说认识的时间不短,但两人并不太熟。
不对,该说他与大家都不太熟吧!
看天羽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其实也好奇他要说什么。
点头,“你说说看先。”
天羽月突然就地坐下,微微垂下头去,一本正经的看着地面,深深吸了口气。
这到底要干嘛?
月下樱没有催他,只是等着他,看他要说什么。
“我跟小鲤去了心海孤城以后……”
天羽月不知咋的,声调有些低沉颤抖,“不,不对……哈,该怎么说……”
突然,他扶着额头,又将脸深深埋在手掌中,声音越发哽咽,“我阻止不了她,我真的阻止不了……”
然后,他又慌乱的擦着脸,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怎么把都止不住。
那么坚强的一个大男人竟突然哭成了这个样子。
月下樱真的给他吓到了,因为太过惊吓,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愣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尴尬至极。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为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月下樱蹲下来,拍着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在说的是鲤笙吧?你要我答应你的事情也是因为她?嗯?羽毛,你先别哭,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几乎带着几分强硬,月下樱将天羽月从地上拽起来,摇晃着他,“你冷静点!看着我的眼睛!”
“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我救……”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月下樱看着被自己一巴掌打的发蒙的天羽月,又慢慢扶着他的脸,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冷静了吗!”
天羽月的脸上明晃晃的五个手指印,可见月下樱用了多大的力气。
好在这一巴掌真的把天羽月打醒了。
看着月下樱,怎么能看不出他眼中的担心?
天羽月瘪了瘪嘴,终究是没忍住,抱着月下樱,再次放声大哭起来。
那个好像变得成熟而坚强的人,现在又变成了一开始时候十分情绪话的小孩子,即使月下樱恨不得撬开他的嘴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面对这么难过的一个大男人,也只能安静的陪着他,等着他冷静下来再说。
大约过去一炷香,直到哭声渐渐的消失,天羽月才从月下樱身上起开。
再看他,眼睛肿的不行不行的,通红无比。
吸了吸鼻子,好在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了。
月下樱随身带着手帕,取出递给他。
天羽月看了他一眼,那可怜的小模样真是……
“快擦擦脸,鼻涕都流出来了。“月下樱无奈的将手帕硬塞到他手里。
天羽月接过去,擦了擦鼻子,随后深深吸了口气,停止了哽咽。
“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你觉得我知道还会在这等你说?”月下樱简直给他气的背过去,怼他道。
天羽月呵呵笑了笑,却笑得比鬼还难看:“我们去了心海孤城后才知道,如果小鲤鱼心头血救溪叠,就算小鲤没事,但溪叠醒来之后忘了小鲤,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
“啊……”月下樱很是惊讶,但表情很是风淡云轻:“竟然这样……”
“小鲤明明是为了弥补溪叠才这么拼命,这么的拼命……”天羽月没办法不去回想在心海孤城这段时间里鲤笙受了多少苦,克服了多少磨难,几经生死才成功打败上百只魔兽,找到了来这里的门和钥匙。
天羽月早就不奢求鲤笙能如愿跟洛爵在一起了,因为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现实的泡沫,所以,他才无比希望溪叠可以成为鲤笙的救赎。
所以在远桑山看到溪叠与鲤笙的时候,他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在这无论如何也无法死去的今生,他只想着鲤笙能够幸福快乐的活着,只要这样就好,哪怕八荒变为地狱,哪怕世界从此陨落,一切重新来过……
“我啊,真的只希望她能开心就好……”天羽月红了眼眶,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打转:“但这一次,如果连溪叠都忘记她的话,她肯定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甚至会想着一死解脱这乏味而又绝望的一切……月下,答应我,如果她真的有那种想法,你一定要制止她,一定要告诉她你们爱着她,绝对不要放开他,她那么傻,那么傻……”
“……”
月下樱明明是个眼泪极少极少的人,可不知道是不是天羽月的眼泪所影响,不,大概是他那么迫切的眼神所致,那么悲伤的话语所致,月下樱竟然觉得眼底有什么冰凉却又滚热的东西在骚动着。
仰起头,看着上方不停旋转的天空,周围的一切突然开始变得很清楚很清楚。
天羽月突然将他使劲往旁边推了出去:“你们一定要救她!”
“羽毛!!”
月下樱看到天羽月在推开自己之后,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团黝黑的雾气,突然整个将他吞没。
“砰咚!”
而他不知怎么回事,被他那么一推后,竟然脚下站不稳,连连倒退几步后,仓皇着倒在了地上。
屁股一疼,周围风声呼啸过后,之前消失的一切声音猛地回归。
“月下,你方才去哪了!”
狐若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来,带着几分焦急与发现他的喜悦。
月下樱觉得下面有些潮湿,低头一看,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坐在了水中。
冰清的水不停拍打着他的身体,一种失重的感觉贯穿全身,令人脑子发蒙。
“在这做什么?”
狐若冲了过来,将他从水中拉起来:“知道大家找你多久了?竟然在这种地方闲坐着,莫非是在游泳?”
月下樱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刚才在做什么,而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摇摇头,暂时不去想那些无所谓的,急忙问道:“鲤笙,你们找到她了?”
狐若见他好像恢复正常,点了点头:“找到了。”
“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狐若说没事的时候神情却十分的沉重,好像并不像他说的这样没事。
月下樱皱眉头,“走,带我过去看看。”
他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许只有看到鲤笙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不过因为长时间泡在水里,月下樱急着走,身体却没适应正常的重力,险些往旁边摔过去,好在狐若一把扯住了他。
“没事。”月下樱尴尬的重新站好,一挥手,湿透的衣服便干净了,顺便也给狐若弄了衣服。
狐若并不在意,而是道:“不过看到她的话你可不要太惊讶了。”
“???”
月下樱的一脸困惑在看到鲤笙之后依然没有得到解释,不如说更加的纳闷了。
鲤笙正坐在大家面前,而只有她一人,身边并没天羽月的影子。
这时候,第五瞳他们竟然也在这里,在他消失的时间里,大家竟然齐聚到了一起。
月下樱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不过,比起这个,众人灰蒙蒙的表情反而更加让他在意。
“月下,你去哪了??”青珏色见他回来,也问。
月下樱笑了笑,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出去了下,没什么事。”
“出去了下?”
第五瞳冷笑:“你一句出去了下,知道我们找了你一天?”
“一天?!”
听到这话,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月下樱可觉得他就呆了半个时辰而已!
当即摇头:“我真的只是出去了下,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久……”
“是真的。”浅玉儿点点头,并没有偏袒谁的意思:“你突然不见,我们在原地找了你好久都没找着,正想着再往外找找,他们带着鲤笙过来了。”
“尊主说你会自己出现,我们就在这周围来回查看,结果你竟然真的自己出现了。”刁白玉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也解释不通。
按照往常,在夺命谷迷路或者消失的人定然不会再出现,而是永久的消失。
他们都以为月下樱凶多吉少,谁料竟然大变活人了一番。
比起这个,最为让人惊讶的还是鲤笙。
也就一天吧,她看的眼神就变得更加的稳重了,她的眼睛里面如同星辰大海,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无比沉沦。
看着月下樱,鲤笙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好像透过他在看另外的什么,眼神那么的悲伤。
月下樱打量了几圈,还是没有看到天羽月。
“怎么不见羽毛?”
他问道。
“……”
结果却看到众人慢慢低下头,如同逃避这个话题,安静的可怕了些。
鲤笙突然站起来,走到月下樱身边,皱眉看着他:“羽毛他暂时不会回来了。”
这么说着,还是看着他,想要将他看穿一样:“不过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一直呆在那里面……”
“什么里面?什么意思?”月下樱一头雾水,想问,但又无从开口问起,“你说这话的的意思是他……”
“为了拿到忘机草,羽毛代替我被困在了幻境里面……”鲤笙淡淡的说,平淡无奇,:“我也不知道他被困在哪里,我看不到他也感觉不到他。你们知道吗,本来该是我去接受考验的,他却……”
“鲤笙……”月下樱急忙拉着她的手,:“羽毛肯定没事的,你可不要想着做傻事,不要那么傻。”
“……”
“羽毛跟我说,说他阻止不了你,担心你会做傻事,他那么关心你,怎么舍得不回来,对吧?”月下樱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并未察觉自己说的话那么的奇怪。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第五瞳尤为觉得不可思议:“你见过他了?在哪里?”
月下樱懵了:“我没……???”
不对,他好像真的见过谁,但那是天羽月?
一瞬间的迟疑,鲤笙突然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是他吧!你见过他吧!对吧!他没事吗?他还好吗?”
一连串的问话,急迫的厉害,鲤笙都没注意到这些话意义相同,问的全是重复的。
月下樱起先想要摇头说不知,可又偏偏不知为何,愣是点头起来:“嗯,没事。”
没事吗?
“没事就好。”
比起鲤笙,第五瞳的反应又突然冷漠下去,一句话就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反复无常的男人。
鲤笙却像吃了定心丸,表情多了几分缓和,然后也并没有多问,转过头去。
“你找到了吧?无殇花和忘机草……”月下樱忍不住问。
鲤笙点头,“天一亮,我们便回去。”
只是这么说,并没将这两样少见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
而说这话的时候,鲤笙的表情很温和,也不打算将从魔兽那里听来的消息说出来。
“这样就可以救溪叠了。”鲤笙突然笑了,因为能救活溪叠,她才笑的这么开心。
开心?
不,不对。
月下樱仔细看过去,看到的却自有鲤笙苦涩的侧脸。
分明就不值得开心,分明就该……
“一旦用了你的心头血,他便会将你相忘于此,哪怕这样也没关系?”月下樱在这话脱口而出的瞬间,突然脑子一疼,脑海一黑,又瞬间明亮起来后,便想起了天羽月对他说的一切。
对,没错来着。
天羽月的确被困在了异空间,且还跟他说了一些事,虽然基本都在哭,但后面的确说鲤笙想要做什么,并要他们阻止他,还要和大家一起爱护她什么的。
大概没想到月下樱竟然知道这事,鲤笙明显吃惊,以至于身体有些颤抖。
很快她又调节好表情,笑着退后几步,“没错,只要我救了他,他就会忘了我。”
“什么?!”
“真假的?那救活了之后却不认识有什么意思?”
众人开始嘀咕起来。
鲤笙并没在意,还是笑着:“就算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好。不如说,忘了我更好。”
“……”
828.死亡爱情
“没有我的话,他的人生会更加完美。可以回去做他的王,可以坐拥天下而不用跟着我受万人嘲讽讥笑……多好……”
如果真的好,为何她却咬破了唇?
看着眼前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女人,众人无言以对。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别人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
因为没有,沉默再好不过。
本该沉默,本该由着鲤笙自己做出选择。
然而月下樱却忍不了。
听天羽月说了那些,知道鲤笙会产生的可怕的想法,现在不劝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上前一步,突然抓着鲤笙的手,定定看着她,“能答应我们吗?不要做傻事,不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做傻事,嗯?好不好?”
类似祈求的口吻,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月下樱。
众人察觉不妙,抬头看向二人,尤其在鲤笙只是表现的惊愕却没有反驳时,众人齐刷刷的站起来。
“鲤笙,你不会是想做什么吧?”狐若第一个问。
“虽然我们也很痛心溪叠会变成那样,但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你是我们的王,现在妖族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你真的不要做傻事,知道吗?”
面对众人的劝说,鲤笙依然没有反驳,而这更验证了那种不安的猜想。
第五瞳从开始的淡定突然紧张,冲到鲤笙面前,突然一把扯住她的衣领,眼睛瞪的老大,厉声怒喝,“你休想那么做!我不同意!我绝对绝对不同意!”
竟然疯狂将旁边的石头震烂,“不可以,小鲤鱼,不行,真的不行……”说着说着,边摇头,边将鲤笙揽入怀中,“小鲤鱼,我们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现在就回到远桑山,虽然溪叠忘了你,但不是还有我吗?还有大家吗?这还不够吗……”
“不够。”鲤笙突然推开溪叠。
淡淡的声音,果断的决绝。
两个字,将一切撕扯成碎片。
手掌轻轻拍第五瞳的胸口,低头,抬头,短短一个动作,再与第五瞳四目相对时,眼底清澈一片。
慢慢勾起唇角,又抬手轻轻磨砂着第五瞳的脸颊,那么轻柔,那么入骨。
“我真的累了……放过我吧!”
“!!”
放过。
听了二字,第五瞳僵住了。
鲤笙还是对他笑着,“虽然很仓促,但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你可问过我们的意见?”月下樱急促的问道,“你要清楚,那么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嗯,天下会重归和平,从未有过的和平。”鲤笙笑了,眼神中有星辰在闪耀,“甚至人与妖会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会共享盛世繁华……多好,对吧?”
“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青珏色厉声打断她的幻想,握紧拳头,“你亲眼看到人类对妖族有多仇恨,你明明知道那不可能……”
“所以我要让九哀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
鲤笙说着,再次低下头。
而这个回答,却让所有人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
第五瞳突然捂着脸,好像在哭,转过身去。
月下樱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失神一般,惨白了脸色。
千山末一直不懂这些人为了什么在争吵,可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起身上前,小声问向青珏色,“她方才说要干什么?要让洛爵怎么着?啊?我没听错吧?英雄?是吧?”
千山末难得一见的聒噪,竟然是在这种场合。
青珏色皱起眉头看着他,并不想解释。
“千山末,听她说完。”狐若也沉着脸,语气十分严肃。
为他这一句,气氛便更加发严肃了,犹如身在无底的寒潭,恨不得裹上几层外袍。
鲤笙环视一圈,将众人一一看遍,眼神中尽是释然。
看着她,众人无法想象那么爱笑的一个人,到底被折磨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想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放弃这一切。
不,不是放弃,该说她是从这一切束缚中解脱才对。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身为她的守守护者,他们更应该成全她。
月下樱调整好情绪,终究认清鲤笙已经定决心的事实。
“鲤笙,你打算怎么做?你应该知道这很难吧!洛爵本身已经不受八荒人们的待见,更有人说他与我们是一伙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把他打造成这个世界的英雄?”
“对,根本不可能,不可能。”青珏色也无奈的摇头同意这种说法,越是这么痛快的同意反而在证明着他有所心虚。
鲤笙笑了笑,“连我这种人都能成为千妖之主,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竟然自嘲。
“你才不是这种人,你是我们的王。”狐若急忙更改她的说法,坚决不同意她用那种妄自菲薄的口气说自己:“我们的王聪明美丽又善良,强大高贵又冷傲,绝对不是你说的那种人,绝对不是。”
“就算你这样夸我我也不会更改决定。”鲤笙还是笑,突然发现今天的她格外爱笑,笑的眼睛里尽是小星星,其光芒连整个银河都无法相比。
狐若摇摇头,再摇摇头,眼眶已经通红:“现在不夸,我担心以后没机会了……谁让你那么傻,那么天真,竟然想着……想着拿自己的一切去成就一个根本不会领你情的男人……”
“……”
这话经由狐若的嘴说出来,或许很是残忍,然而却声声入扣,心弦触动的瞬间,鲤笙差点无法呼吸。
好在她的决心不是几句话就能抹消的,她也做好为了这个决定而被众人声讨的准备,为此,她并不会退缩。
还是那么笑,只是多了几分苦涩:“哈哈……对哦,很傻是吧?”
“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月下樱忍不住吼了起来,鲜少见他这么激动:“就算是为了我们,就不能再另外想想办法?肯定除此之外还有比现在更好,更好的办法,肯定!”
“阿樱,我要想的是安宁,并不是办法……”鲤笙几乎哭出来了,看到月下樱如此抗拒,想来见过天羽月的他必然背负了什么责任。
然而,她累了,真的累了。
一路走来,见证了无数生死,见证了黑白颠倒,现在她只想着让灵魂回归安宁,无所谓拥有失去,这些她都不要了。
欲望是痛苦的根源,在孤城的时候知道溪叠会忘记她之后,她便比任何时候都醒悟了。
既然会痛苦,那就消除欲望,但人活着就会又欲望,就会痛苦,就会越来越不是自己。
化解这种矛盾的方法只有一种,她舍弃这具皮囊,甚至灵魂。
“安宁……唯一一死而已。而我的死更能成就九哀,能毁掉一直困着他的城,想到这里,我也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爱他……”
明明说了那么残忍的话,明明执意要与洛爵决裂的是她,但为什么心痛的也是她呢?
鲤笙以为自己即使失去了洛爵也没有关系,她可以好好的活着,但好像不能。
时间的推移,洛爵会像长在心间上的刺,越来越大,越来越痛,无法忘记这一切的她,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爱并不会像她想的那样可以轻而易举的消失,泯灭。
“可我们不会在一起,因为九哀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我。”哽咽的开始,眼泪像珍珠在眼眶集结,“呵,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尽我一切所能成全他,因为我真的真的很爱他……”
将自己的感情如此透明的公之于众,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何况像鲤笙现在这种身份,她本不该说出口的。
众人原本还想反对,想着如何阻止鲤笙。
听了这些话,但凡有点感情的,谁都不知道该怎么逆转她的想法了。
爱而不得,本就是痛,唯有情到深处,痛也无妨。
总之,鲤笙真的太傻了。
“小鲤鱼,但是洛爵他不值得你这么做,真的不值得。”第五瞳还是无法放弃,在最后还在挣扎:“你看这样好吧,我们再来打一个赌。”
“赌?”
“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选择你,不,只要他为了你放弃他的国,我便不会阻止你做的任何事。但他如果还是那么自私,我会当着你的面杀了他……”
“不行!”鲤笙当然不同意。
第五瞳却不管这些:“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说到做到,不管粉身碎骨还是挫骨扬灰,你别想着拦我……”
第五瞳没有给鲤笙说话的机会,转头离开,与他们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可能因为觉得这样挺好,大家都没有反对。
鲤笙知道第五瞳是在为自己着想,不想让她牺牲的不值得。
虽说她主意已定,但这如果能让大家接受,这个提议接受也罢。
无奈的叹口气:“好,就这样了。三日后,我会向八荒发出决斗,到时候一切都会有个结局。不过眼下,玉儿,我们要怎么把救溪叠?”
话锋一转,竟然又说到溪叠这块。
众人还没有从方才的无奈中回神,浅玉儿明显接话晚了一下。
“首先我们要从这里出去……”
指着周围雾气越加浓烈的环境,笑的尴尬。
鲤笙点头:“那是自然、”
说着,轻轻挥袖,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刺眼瞬间,等众人再睁开眼,竟然已经回到了妖川入口!
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众人面面相觑。
鲤笙打量着龙琊设下的结界,很不经心的解释道“心海之上存在着太多我们无法解释的东西,这穿越术便是其中之一……”
“穿越术?”
“如果你们有那个时间的话,一定要去心海看看。”鲤笙说完,手上已经幻化而出一把金色弓箭。
边说边帅气的拉开长弓,指甲慢慢凝聚成一道蓝色的箭。
“龙琊设下的结界乃是用龙鳞所制,无比坚硬,箭不可能穿破……”青珏色笑着摇头,并不认为鲤笙撑开的箭可以穿过龙琊的结界:“也别这么费劲了,直接让龙琊解除结界不就行了……”
“嗖!”
鲤笙突然将箭射了出去!
蓝色的光芒在空中游走几圈,跟平时的箭完全不同,竟然能在空中打转,而后才嗖的一下冲向结界!
那一刻,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箭落下的地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啪呲-”
想不到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那看似平静无奇的箭竟然像触动了水面一样,别说打破结界,根本具有一定攻击力的结界都没反应过来就穿了进去!
然后在结界上空游走几圈,竟然又噗呲一声从里面穿了出来!如此来回几次后,竟然硬生生将结界划破一个大洞……
众人:“……”
之前为了测试龙琊的结界有多强,他们特意设计了了好几个攻击方案。
从用攻击术到一起攻击,看似之后薄薄一层的结界竟然纹丝不动,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鲤笙仅仅用了一只小小的箭就成功了!
该说是人厉害吧?
目瞪口呆中,鲤笙已经占到了那个大洞前,回头冲众人道:“我先进去了。”
然后就真的进去了。
虽说已经惊讶到鼻子都快掉下来了,但众人还是保持相对的冷静,完全不将震惊什么的表现在脸上,跟着鲤笙相继进去。
“乌瞳,走吧?”
刁白玉走之前,询问了一声。
“他不走!”谁知荆行像乌瞳保姆似的突然一把拉着乌瞳往另外相反的方向而去:“我们下面还要查看周围的防御情况,就不进去叨扰了,你们忙!”
“荆行你干什么?”
乌瞳当然想跟着进去,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那他就不用愁没发见鲤笙了。
被荆行拦在,心里自然有火气,语气也开始咄咄逼人:“放开我!她现在需要我!”喊了一句,突然沉默,而挣扎也小了小去,大有认命的意思。
荆行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将他勒得更紧,都不让他停留,拉着就出了王城。
“你干什么!放开!”
被拉着走了一阵,终于觉得荆行不太对劲,乌瞳急忙一把甩开他的手,并逃命一样往回撤。
只是没那么容易,荆行好像故意跟他对着干,竟然把回去的路挡的死死的。
“荆行!让开!”
乌瞳可是火大了,朝着荆行的胸口便一掌拍了过去!
“啪嗒!”
然而荆行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829.约架三日后
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那么看着乌瞳。
乌瞳咬着唇,想说什么,结果什么都没说出口。
“你阻止不了她的。”荆行最后一句话像宣告了某种结局。
随后他松开手,并示意不会再拦着他,要他随心而去。
不知为何,没有人拦着的乌瞳却愣在原地。
“那么多人,还轮到你献殷勤?傻不傻……”
荆行嘲笑一句,随后抱着胳膊转身离开。
乌瞳像反应过来似的,看着荆行远去的背影,皱起眉头,眼睛里还是一片担心,只是胸口处却多了几分释然。
低头,再抬头,看着逐渐关上的结界,终于想通般转身跟上荆行。
鲤笙是那么多人的光,即使没有他,她的人生或是选择都不会有任何不同。
他何必那么傻。
进入结界以后,很快就到了妖川入口。
因为察觉到他们回来,龙琊已经站在入口处等他们了。
看到鲤笙,他很是主动的靠了过来。
鲤笙知道他什么意思,“你已经很厉害了,只是我更厉害些。”
如此一句,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又无比欣慰。
龙琊立马又默默退了回去,显然不会再问了。
“最近可有什么动向?”鲤笙进入妖川前,又问道。
龙琊远远的回答,“有好几拨普通人类一直在这附近转悠,仙灵界反而没什么作为。”
“什么样的人类?”
“就是……那样的。”
龙琊指着结界外正在四处观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青珏色眼尖,“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东雷音特有的京丝缎,一般为皇室御用。”
说到东雷音,鲤笙的表情瞬间冷漠。
大概想到是谁会做出这种事情,大概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而她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回头对龙琊道:“打开结界。”
龙琊诧异:“一旦打开结界,妖川就会彻底暴露……”
“那正好。”鲤笙笑着,好像从心海孤城回来之后,笑容是她唯一会的表情。
第五瞳似乎明白她想做什么,便阻止龙琊“不行,结界绝对不能打开。”
“???”
龙琊自然困惑。
刁白玉也道:“尊主大人,妖川之所以能到现在都不为人所发现,正是因为有代代加强的结界所致。若是打开结界,一时半会可没办法重新张开。这时候如果敌人来犯,就算我们人数再多也不足以保证妖川上下安全无事……”
“那……”龙琊现在掌握着结界的闭关,听刁白玉所言还挺严重,一下子开始犯难。
看向鲤笙,十分迟疑。
鲤笙看了他一眼,了解他的难处。
再环视众人一圈,都是一副了不得的样子,看来是都不同意这么做。
也对,在这种时候,如果被人知道妖川大门大敞开,怕是会引得所有人前来声讨。
而这,偏偏是鲤笙希望的。
不顾众人所望,刷的一下已经到了那些人面前。
只因为一道透明的结界关系,外边的人即使与鲤笙面对面也并未察觉。
结界的关系,也没办法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只是,在场会唇语的浅玉儿却晦暗了表情,一看就知道外边的人在说着什么令人上火的事情。
“鲤笙!!”
突然,月下樱喊住了她。
鲤笙回头,看他的眼神淡漠的很。
迎上那种眼神,月下樱不由得想,这世上怕是在也无人能撼动她那颗已经冰封的心了吧?
这个时候如果能出现一个温暖她的人也好,哪怕只有一瞬间能令她动摇也好……
“一旦这么做了,就真的无法回头了。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最后,又逼问了一遍。
月下樱的眼神无比严肃认真,眼底的北陵悲凉也一并明显。
鲤笙沉默许久,并未急着回答,直到阴沉的天空突然漂下微小的细雨,慢慢打湿众人的发与衣衫。
她低下头,苦笑在嘴角盛开:“昂,绝不后悔。”
如此说着,她甚至在心里面想,如果早就这么做的话,说不定又是另外的结局了。
月下樱闻言,不在说话,同样也不在看她。
甩袖,迈步第一个离开。
月下樱的离开如同象征着什么,后来跟上的有狐若,八百段,浅玉儿……
直到最后青珏色才犹豫着转身离开。
最后留下的人只有第五瞳。
鲤笙笑着问他:“你为何留下来?”
第五瞳耸肩:“总得有个人留下来见证一下这个难得一见的场景吧!”
明明在开玩笑,眼神中的悲凉那么明显。
鲤笙知道他定然无法原谅她的做法,这种如同背叛一样的行为。
所以,她并未接话,只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转过身去。
伸出一只手,掌心紧贴结界壁上。
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结界打开,然后就看到结界层层递减,最后啪嗒一声从空中褪下。
方才还在周围瞎转悠的那些人,就像看到怪物一样,被面前突然出现的巍峨而又奇特的景象震撼住,愣在原地。
有的吓的过头,竟然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
鲤笙慢慢飘向空中,同时挥袖,身上的衣服赫然变成了高贵又冷酷的黑裙,再次变成了那个令人无比颤栗的王者模样。
月下樱他们站在远处,回头看向空中,脚步停留。
“妈呀,她是千妖之主!就是她!”
“她不会是来杀我们的吧?我们可什么都没做啊!”
鲤笙可以清楚的听到下面人在说些什么,不过她无心仔细去听,自然会遗漏。
比如说,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的东方,几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正在低声密谋着什么,每每看向鲤笙的眼神里也满是杀气。
“没想到她竟然自己出现了,还连带着她身后的妖川……”
“怎样?我们现在动手还是等老大过来再说?”
“动手就不必了,我们肯定不是她的对手。不过老大现在已经知道了,想必很快就会过来,在这之前,我们只需要稍微的做点乱……!”
“!!!”
还没等说完,只觉得脖颈一凉,那人脖子上便被什么东西缠住,突然就没了意识,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另外几人一看,发现在他脖子上竟然环绕一圈黄色的细沙,而他旁边,同样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低着头。
“你做什么!”
“早就看到你们不正常了,没想到还真的不正常。”
说话间,那人抬头,竟然是沙暴。
沙暴身后是一脸嫌弃的百里仙。
当然,二人的出现也引起了鲤笙的注意。
“呦!”
百里仙见鲤笙望向这边,主动跟她打招呼。
鲤笙看到他们了,但很快掠过视线,好像在假装没发现他们似的。
百里仙:“……”
难道因为回来的晚了所以生气了?
急忙冲正打算动手的沙暴招手:“别管这些蠢货了,我们赶紧回去跟他们汇合吧!我感觉鲤笙有些不正常……”
说着,已经拉着沙暴往大门而去。
鲤魂之间是相互感应的,妖川的结界一开,青珏色他们也感应到了沙暴他们。
“他们回来了。”八百段首先说道。
众人一致点头,看向入口方向,只见沙暴他们正推开人群,漫过入口的河流,耀武扬威冲他们招手笑着。
这二人……
“看到我们回来你们怎么这个表情?”百里仙许久不见,竟然这么热情多话了。
不等人回答,又兴致勃勃的开始说:“呀,真是,总感觉你们一个个的变化很大,都有些不敢认了。”
“喂……”
沙暴对于察言观色很是在行,从鲤笙的反常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再看众人,一个个面如死灰跟死了没埋一样,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拉着还打算叙旧的百里仙,指了指天上的鲤笙:“听她说。”
“对。”
青珏色对百里仙猛翻白眼:“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不会看人眼色了……”
百里仙呵呵的笑,倒是并不在意。
鲤笙自然看到二人归队,心里也很开行能见到二人回来。
不过,因为眼皮底下有太多人在观望着,她不便表露太多情绪,故此忽略了二人。
“告诉所有人,三日后,我会带着千妖在羿后平原等着你们,人与妖会在那一天分出胜负!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站错队伍!”
说完,鲤笙挥袖,便落回地上。
众人站在离着她不到百十米的地方,看着眼前无比美丽的她慢慢朝着自己走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激动,他们明明有所感觉却无法挪动分毫。
等鲤笙站在了他们对面十米处,突然亮出了斩碧空。
众人的心更悬挂起来。
“她想做什么?难道要杀人灭口……”
“嗖--”
鲤笙挥动斩碧空,朝着天空就是一到下去,空中顿时出现几十个黑色裂缝。
朝那些人示意:“看你们之中有些人的腿脚不便,而这异空间会带你们到任何你们想去之地。只是有些地方不要轻易想象,小心有去无回……”
“嘶---”
听到她后边的话,方才还觉得无比神奇而跃跃欲试的人顿时打消了念头。
虽然很便利,但如果他们不小心想象了什么,那就……敬谢不敏。
鲤笙说话没等一会儿,好多人开始离开,而只有极少数人尝试用她给他的捷径,说来可笑的是。
在场的高手也不少,使用斩碧空异空的人却全是什么都不懂的素人。
不知者反而无敌,大概是这个意思。
不出一盏茶时间,聚集的足足上百人已经消失无影。
鲤笙轻呼口气,大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只是觉得背后的视线灼灼,她都有些不太想回头看。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一回来就被弄得一脸懵逼的百里仙,十分不爽被隔离在外,暴躁的质问。
鲤笙无奈,慢慢回过头去,发现离开的大家再次回来,站在一起,看起来那么不和谐的一大家子。
鲤笙做了决定之后又宣扬出去,这一切很显然已经无法回头。
看着一双双迫切的眼睛,她没有信心可以让一切按照她想的那样进行,所有她依然还是需要大家的同意。
“你们都听到了,三日后,人与妖会在羿后平原分出结局……”
“怎么分出结局?打一场吗?”百里仙显然是激动的:“你知道这样做很奇怪吗?战争可不是约架,对决过后赢了就是赢了,两界战争是会死很多很多人的!”
“那种事我很清楚。”鲤笙淡定的接话。
那种并不理解他的话的意思的态度,令百里仙更加的不爽。
几步上前,顾不上什么身份地位,大声质问鲤笙:“你清楚?你真的清楚吗!”
“百里仙!”
“喊我做什么!”百里仙回头就冲狐若一顿吼:“我还没说你们呢先给我闭嘴!”
狐若:“……”
这个男人……
百里仙继续对鲤笙道:“我们这些人,哪个没有见证过一两次的战乱?不管是人与人还是国与国之间,一旦战乱爆发,哪里都是战场,哪里都会死人,可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只要打赢或者认输就可以避免很多问题的天真!很多时候,就算赢了,流血还是会继续的!”
“……”
“你要开战我不拦着你,其实我老早就想跟人类较量一下了!”百里仙笑的很是夸张,:“哈哈,但绝对不是用你这种方式,而是、待时机,等待最好的攻占时机啊!”
“……”
“说要跟人家打仗,还要给对方准备时间,这可不是过家家,你这不是在葬送妖族的未来吗!你对得起整个妖族吗!”
“百里仙,你该闭嘴了。”
虽然第五瞳比任何人都想阻止这件事,但听百里仙如此顶撞鲤笙,护短的他自然听不下去了。
勉强还能维持理智,不让自己动手,咬着牙假装笑着:“小鲤鱼既然是引鲤樽的主人,就证明她有足够的能力担负千妖之主之名。她做出的任何决定,你们鲤魂只需要遵从,不需要你们指着自己的主人在这里大放缺词。别忘了,这才是你们鲤魂站在之这里的理由!”
“第五瞳,无需为我解释什么。”
鲤笙可不想看到自己人起什么内讧,急忙打断第五瞳:“这更跟鲤魂和引鲤樽没有关系。”
第五瞳说话方式总那么冲,更不会圆滑,自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种情况可不需要什么家庭纷争。
830.溪叠复活
而这种情况可不需要什么家庭纷争。
说着,鲤笙又安抚百里仙:“你说的没错,人与妖的仇恨并不会因为一场战役就结束……”
“你明知道还要……”
“但会因为一个人而结束。”
鲤笙看着百里仙,浅浅的笑着,眼睛里的光芒无比耀眼。
就好像她想的事情一定会实现一样,坚定而又绝不妥协。
百里仙还想反对,却被狐若按住,挣扎几下,没有挣脱,只好放弃。
鲤笙并不想为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解释什么,反正已经决定了。
“尊主,不需要重新弄个结界什么的?就这样?”刁白玉看着打开的妖川,不受任何外力保护,这无异于光着站在了人面前,等着人家来攻击。
鲤笙却只是一句,“那种事情只要大家轮流看着就好。”
“看着……”
此言一出,众人只是在开始时候有所吃惊,到很快各自露出很是满意的笑容。
千山末更摩拳擦掌,大有要大干一场的感觉。
这种事都不用鲤笙做出具体安排,众人很自觉的各自找了一处。
“玉儿,你留下。”鲤笙在进入大殿前,对浅玉儿道。
浅玉儿知道她什么意思,也一直在等她这句话。
刚要走,第五瞳却一把拉住她。
“不会有事吧?”
浅玉儿甩开他,“不相信我的话跟来看看不就行了。”
说话的语气再也没有之前那么温柔,戾气的很。
第五瞳皱起眉头,被甩开的手慢慢收起,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因为之前所为,浅玉儿果然将他讨厌到了极致。
也好,正好。
“不用你说我也会看着的。”第五瞳迈步往鲤笙走去,依然那么得意。
因为隔的有些远,鲤笙并未听的仔细二人说了什么,不过看浅玉儿的表情似乎不太好,想来又是第五瞳说了什么欺负人的话。
第五瞳刚凑过来,她便不悦的道:“你也不要仗着她喜欢你就太欺负她,不然总有一天后悔不及。”
第五瞳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说到这里,又怒看鲤笙,满是不爽:“说到能让我后悔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你啊!”
鲤笙无奈一笑,她又能指望从第五瞳嘴里听到什么,摇着头,二人一起进了大殿。
玉儿在远处看着二人,虽说知道二人不是那种夫唱妇随的关系,虽然知道……但第五瞳总是围着鲤笙身边转悠,转悠,一直转悠,仿佛有着不可分离的无形引力,那种无形的的羁绊令她胸口喘不过气来。
“喂,还好吧?”
注意到她的表情不太对,月下樱拍了拍她的肩膀。
浅玉儿一见是他,摇头笑笑,唇角间的苦涩遮掩不住。
月下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那二人的身影。
这丫头……
“我可以看吧?”
他指了指大殿,示意想要看她如何救溪叠。
浅玉儿点头,随后才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大殿。
狐若与青珏色也很想凑热闹,只是因为还要看守妖川四面八方,只好让月下樱代为观看,一旦出现什么危机情况他们再回来。
安静的大殿,可能是因为屋子正中间只放了一口棺木,略微显得空旷了些。
鲤笙站在棺材边,溪叠安静的躺在里面,脸颊红润,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伸手握着他的手,感觉到的温度却是冰冷异常,这才意识到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离开许久。
“玉儿,我要如何取出心头血?”
鲤笙淡淡的问着,依然紧抓着溪叠,并不想要松开。
浅玉儿随后制成一把金色的匕首,递给鲤笙:“这是赤子剑,锋利无比,剑身刺入心脏后,心脏之血会注入剑身上的剑道,拔出时便可取出心头血。”
听到这个过程,第五瞳眉头皱的更紧,脸色也十分刷白。
没等鲤笙接过剑,突然一把夺了过去:“不行!这赤子剑绝对用不得!玉儿,你还说你不想害死她,这赤子剑有多么恐怖你不知道吗!”
浅玉儿没有任何表情,不如说比方才还要淡定。
将鲤笙得来的无殇花与忘机草制成灵药后,淡定道“无殇花与忘机草一旦离开结界保护便会在一盏茶时间内化成水,现在担心这些的话,那人就不要救了。”
“但是这样小鲤鱼说不准会元气大伤啊!”
“第五瞳,救人要紧,我不会有事。”鲤笙并不了解赤子剑是什么,因此说出这种话丝毫觉得不痛不痒。
第五瞳想解释,好让她知道她下面要体会的到底是一种如何噬心的疼痛。
可看着一心一意只想救活溪叠的眼神,他瞬间知道自己说什么也阻止不了她。
慢慢退下,苦笑着退到后头:“随便,随便你,但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嗯,当然不会怪你。“如是说,鲤笙已经从他手中拿过赤子剑。
对浅玉儿说:“然后呢?下面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浅玉儿摇摇头:“不需要了。我会用姐姐教的还魂咒配合灵药给溪叠唤魂,这个过程有些长,更不允许有半点差错。所以在未来的九个时辰内,你们只管在外头守着就好……”
“嗯,知道了。”鲤笙笑了,她的表情到了现在都没有任何不妥,而她也不问溪叠会在什么时候忘记她,忘记到什么程度……
看着第五瞳,又看看浅玉儿,最后又看向安静的溪叠。
伸手,最后一次触碰那冰冷的面容,“这一次,我不会再成为你的软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要再遇到像我这么自私的人了……”
即使努力控制着表情,但过往一切却像走马灯一样从面前划过,一幕一幕,像针扎一样,刺痛了鲤笙的眼睛。
“流川……绝对不要原谅我……”
“噗呲!”
赤子剑锋利的穿刺过鲤笙的心脏,只觉得冰冷无比,立马一口血吐了出来。
然而心头血的收集有一个过程,鲤笙必须要忍着无比剧烈的疼痛让赤子剑在心口停留一会儿,直到心头血灌满剑道,血量足以用来复活溪叠才行。
鲤笙的脸顷刻间变得无比惨白,灰蒙蒙的,十分骇人。
汗水不一会儿就密布额头,而她却始终没有喊痛,只是紧抓着溪叠的手,都给溪叠的手腕抓出淤青来。
第五瞳握紧拳头,又不能制止。
“可以了。”
直到赤子剑方发出红光,浅玉儿急忙道。
然而这时候的鲤笙因为心头血打量流失,人有些发晕,视线开始飘忽。好在她还保持理性,噗呲一下,毫不犹豫的将剑拔了出来。
递给浅玉儿,眼睛无力的迷蒙着,嘴唇刷白。
“小鲤鱼!”
还没等开口说话,身体一软,人便没了意识,猛地往后倒去。
好在第五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这才没摔着。
“她怎么了!”第五瞳惊慌质问浅玉儿。
浅玉儿正在把鲤笙的心头血与灵药相结合,没有时间搭理他。
月下樱急忙给鲤笙查看了下身体情况,把脉过后才呼了口气,:“无碍,只是灵气流失的厉害,暂时昏过去罢了。休息一会儿自然会好起来。”
说着,又道:“这里交给玉儿,不要打扰她救人。我们出去吧!”
“可……”
“走吧!在这里我们也帮不上忙。”月下樱推搡着第五瞳。
第五瞳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啥也说不出来。
门关上前,又看了浅玉儿一眼,最终还是乖乖跟着出来。
在门口,月下樱设下结界将大殿封锁,后一脸质疑的看着第五瞳。
第五瞳知道他在看自己,但却不明白他眼神中的意义所在。
扶了扶鲤笙,当即转身往旁边侧殿走。
“在意一个人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月下樱大声提醒了他一句。
众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为何这个历经了那么多事情的老男人却没发现?
果然,即使与月下樱都这么明白的提醒,第五瞳还是不懂他的真正意思。
以为说的是鲤笙,而白了月下一眼:“行了,你又知道我跟小鲤鱼的什么……在我回来前,看好这里!”
月下樱呵呵笑笑,懒得去戳破了。
看他这种样子,看来不出点什么事,他是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意。
月下樱摆摆手,示意让他赶紧走。
第五瞳真的走的很痛快,一路小披着进了侧殿。
浅玉儿则专心的开始救人,不一会儿,大殿就被从溪叠身上不断涌出的白雾充斥……
原本无比漫长的九个时辰,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而画上句点。
鲤笙在半个时辰前就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询问了溪叠的情况,得知还未结束,火急火燎的换了衣服便来了大殿。
可因为担心不小心被溪叠看到会被认出,她没敢进去,只在门外走廊的拐弯处等着好消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心脏刚被刺了一个洞。
“活了!人活了!”
无比准时的,八百段带着令人振奋的消息冲了过来。
鲤笙听到后,因为激动差点跪地上,随后想要冲过去,却被第五瞳拉住。
第五瞳面色凝重的看着她,眼皮微微抬起,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黑眼圈很严重。
“确定要去?”
鲤笙一愣,身体也跟着一僵,抬起的脚又慢慢放下。
低头,又抬头看着大殿方向,再低头,眉头皱了松,松了再皱,一看就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不去的话,是不是会有遗憾?”
谁知,第五瞳竟然开窍,简短的遗憾二字出口,刺激的鲤笙顿时没有任何犹豫,撒丫子就往大殿跑过去。
“砰咚1”
猛地推开门,因为起的太早,她甚至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收拾,冲进门的瞬间,更差点因为惯力而摔倒,好在最后扶着门口的椅子稳住了下盘。
溪叠刚从棺材出来,正走到大殿中间,而鲤笙随后像个意外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溪叠吓了一跳,刚要动手,却在鲤笙抬头瞬间又止了杀意与紧张,只剩一脸懵逼。
鲤笙站直身子,看着溪叠,多么想摸着他的脸说一句你回来了,但抬起的手被她用另外一只手压下,笑着看他,什么都不说。
溪叠只觉得这女人笑的很面熟,但却愣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迟疑片刻,只好对鲤笙道:“我们难道之前见过?抱歉,我好像忘了……”
溪叠是真的很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而这个动作的确也是他在尴尬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鲤笙心头一紧,后退一步:“忘了……”
果然不记得她了。
不,不对,她明明知道结局,现在在这里在干什么?她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走错地方了!”
急忙低下头,不然溪叠发现自己通红的眼眶,掉头就冲出了大殿。
门口,第五瞳看到了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同情鲤笙,面对溪叠,竟然少见的觉得伤感。
“这样不是挺好的?”
溪叠看到门口的第五瞳,虽然忘记了鲤笙,但他对第五瞳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你怎么在这?”他问。
第五瞳推门进来。
首先将他打量个遍,确认是本人无异后,又绕到了浅玉儿身边:“我不在这的话还能去哪?别的时候不敢说,但小鲤鱼需要我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对吧。月下?”
月下樱也在门,刚才他就像离开来着,无奈被第五瞳拦住没找到离开的合适机会。
第五瞳突然喊他,想来也没什么好事。
推开另外半扇门,走了进来。
溪叠惊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下樱白了第五瞳一眼,示意他太多嘴,不过还是很客气的回答了溪叠的问题:“我一直很都在这里,你难道忘了?”
溪叠皱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有些凌乱……不过,为何我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感觉好像不是北流冰地界……”
“当然不是了。这里是妖川,妖怪居住之地。”第五瞳这个嘴快,都没给月下樱怎么组织语言的机会就如实坦白了。
要知道,他们并不了解溪叠是不是带着记忆回到现在的,很多话都不能说。
第五瞳这么展开,后边麻烦事便会一大堆,向来调侃时间的人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溪叠眉头皱的更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我在哪里?”
月下樱也老实回答:“妖川。”
831.忘(久违的更新)
“妖川?不对吧,我怎么会……”
溪叠一脸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过他好像并无所谓,看着大门口,貌似有些在意方才狂奔出去的鲤笙。
因为没有太大印象,他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浅玉儿擦掉额头上的汗,操劳了整整一夜,一直不停的使用灵力维持法术,这可把她累坏了。
虽然早就知道溪叠会失忆,但看到现实摆在面前还是无法让人接受。
那么深情的一个男人,好像睡了一觉醒来一般,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咳咳!”
“玉儿你还好吧?”月下樱问。
浅玉儿甩手示意无碍。
走到溪叠面前,看着他,微微笑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溪叠,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再稍微修整片刻,你便...”
“…你不说我也知道。”溪叠急急打断她,口吻与之前完全不同,清冷中夹杂着凉薄,好似陌生人,让人心口紧的厉害。
他下意识又瞥向门口,虽不知为何,伸手摸了摸砰砰跳动着的心脏,微妙的呆滞充斥着那双再次清明的眼睛。
“虽然不知我为何会出现在妖族领地,但…肯定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吧?”看着浅玉儿,杀意瞬间展露,眉峰紧锁,要将浅玉儿看穿一样。
于他而言,现在的大家不过是一群陌生人,不,该说是一群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妖族。
身为北流冰国主的他,被一群妖怪包围本身就很奇怪,何况从刚开始就觉得莫名烦躁,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生命中流失一样,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因此更加无法安静下来。
再看面前的女妖,怎么看都是善于使用巫术的蛇族,不难猜想自己会变成这样是她对自己动了什么手脚。
“说!”
突然生出的危机意识令他一把捏住浅玉儿的脖子:“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你干什么!”
“放开她!”
众人一看情况不妙,自然上来制止他。
“我没事,你们不要过来..”
浅玉儿虽然被控制住,但却十分冷静的劝止大家不要激动。
身为巫女,她当然知道溪叠为何这么反常的暴躁。
就算人活了,但曾经死去的身体、思维都要一段时间适应突然恢复的身体,尤其以心脏来说,压力巨大,大脑自然也跟不上运转,任谁从死亡中复活都不可能瞬间保持正常。
如果这个时候跟溪叠硬来,只会让他更加紧张,以至于让气氛更加不可控制。
放慢呼吸,小声道:“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你得先冷静,我们这些人于现在的你来说只是妖,但我们对你没有恶意。你只要听了我的解释,自然也就会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先冷静好吗?”
“……”
溪叠兴许也是察觉到大家看他的眼神没有敌意,就算有,那又何妨。
收起手便站到一边。
看他这般,大家松了口气,好在不用动手就能解决。
然后呢,月下樱瞄了浅玉儿一眼。
浅玉儿呼了口气。疲倦如浪潮涌过,但她还不能休息。
“你可还好?”月下樱担心道。
浅玉儿浅浅笑着,对于奢望说出这话的人是第五瞳的自己,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一时半会还能撑住。不过之后要麻烦你们照看鲤笙了。”
“那是自然。”月下樱淡淡的笑。
这个傻丫头,这时候竟然还在担心别人,也怪让人心疼的。
溪叠听着二人说话,记忆如同被什么拉扯。耳朵响起一阵轰鸣声,越发的糊涂,使劲摇头,那磨人的声音才慢慢消散。
找回心绪,定睛看玉儿,这个女人竟然对着他笑。
她为什么而笑?虽说她说她解释之后一切就会明朗,但关键是她的话...能信?
貌似看出溪叠在打鼓,浅玉儿急忙道:“特殊时期,具体我就不一一细说了,你诧异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会什么都记不住,这我都知道。”
“因为是你把我弄成这样的。”
“这话也对...不过,我可没对你做什么坏事,无非是让一具尸体活过来而已。”浅玉儿边说,心里也打鼓,这事怎么编才能不至于被溪叠抓到什么破绽。
“尸体...”溪叠颦眉,满面质疑。
这表情大概是在说,他这种人物怎么会是尸体,想必是在说别人吧...
浅玉儿笑了笑:“最近人界与妖界甚是不太平,因为一场相当残酷的恶战致你不幸殒命,好在被我们这些人发现。”
“...”
溪叠紧锁着眉,越发不吭声。
浅玉儿看他一眼,见无异常,方才继续:“...念你平日并未做些丧尽天良之事,就当给自己积点功德,随手救你一救。当然。这个恩,我可是会记着。”
这样...能行吗?
浅玉儿向来不太会撒谎,这么一扯,自己有些不自信,便看向旁边的人。
离她最近的就是月下樱。
月下樱注意到她的视线,但比起她。面无表情的溪叠才更让人转不开眼。
明明好像没什么表情,但在他一一扫视过他们之后,周身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像是一团在不断滋生出的黑暗,慢慢吞噬着光明。
他大概是不信。
“罢了。这种无稽之谈不用知道详情也罢。”寻思了半晌,溪叠甩袖道,“过去之事既已过去,那便是过去。”
“那自然是。”
月下樱急急接过话茬,笑着道:“不管过去如何,人呢,总是向前看。再说,回忆和缅怀也不适合你。”
不,肯定是因为溪叠不想提起自己战败这事才说的风轻云淡。
也是,在他看来,被人杀死可不是件可以挂在嘴上的事。
月下樱这一插嘴,溪叠看他一眼,面上没什么,心里倒是念叨了一句,这人眼神不错。
有些问题,一开始想弄明白,一旦开始明白就会觉得还不如一无所知。
溪叠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战死也好,复活也罢,最重要的是他亲身体会了这种失去一切又重新得到的感觉。
若不是有人在,他早就仰天大笑几回了。
“救命之恩,溪叠定当会报答。不过,到时候还看你们是否还有幸活着了。”
死了一回,这嘴也跟着厉害了。
随手拿起一件长袍,往身上一批,转瞬到了大门口。
“一旦报了恩,我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关系...”
832.失
从第五瞳开始,不对,从那个冲撞进他怀里的女人开始,他的心绪就未平息过。
如果是因为跟这些妖怪呆在一起才会这样的话,那就只能永远不在接触这些人。
对,永远。
甩袖,门关上了。
最后一句话,大概是没料到他能轻易说出吧。
这么想来,正因为能轻易的说出再也不见,溪叠的重生铁定是成功了。
非常完美的随了鲤笙的意,彻彻底底的回到了那个从未谋面的冰之国君。
“哈、这戏演的...”
青珏色向来是爱看戏的,但这场戏唱的令他握紧了拳头,恨不得上去逮住溪叠,几拳头下去让他清醒过来。
方要去追,狐若看出异态,只能规劝:“为了这场戏,鲤笙剖心把半条命都搭里了。你可别毁了她的良苦用心。”
“你!”青珏色怒瞪狐若,竟拿鲤笙压他。
可思来想去,如果他毁了这一切,也等于否决了鲤笙的牺牲。
摇摇头,无奈的叹气道:“罢了罢了,这儿女情长就不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能管得着的事。狐若,你若是哪天遇到了这种事可定要跟我详细说说,也好让我给你揣摩揣摩...”
掩面笑着,谁能注意到这是真心还是玩笑。
狐若只能笑着答:“就算遇到了也绝不会让你知道,你大可不必操心。”
好在,因为二人话题的转变,刚才沉重的气氛有所释然。
浅玉儿笑着笑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朝着前面就倒了下去。
“玉儿!”
“啊,终于累趴下了。”
有几个人在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她想听到的声音。
罢了,这她早就知道的,就连倒下的时候还在奢望着的自己,真傻的无药可救了。
如果失忆的人是她该多好。
妖川出口前。
鲤笙早就注意到溪叠往出口那去了,她不予阻拦不说,还下命让下面打开结界,放他出去。
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出口,结界门关上的刹那,她还想着他若是能回头看看...
她深知不该这么想,可内心小小的角落还在挣扎,以至于旁边的第五瞳看的清清楚楚。
“小鲤鱼,看你这模样,我现在都搞不清楚了,在你心里到底是洛九哀重要还是溪叠重要?”
也就这两个男人能让她为难成这样了。
一个像漆黑的黑暗中照射进来的一道光,而一个像把整个黑暗都吞并的光源。
鲤笙没回答,很意外的只是盯着结界开始的地方,像在发愣。
莫不是飞魂出去了?
“喂,小鲤鱼,我问你话呢!”第五瞳推了推她肩膀,顺带扭了她的脸一把、
即使这样,鲤笙还是没有反应。
第五瞳不免无趣道:“我以为你定然会否决我将他二人放到一起比较...”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回答你?”鲤笙浅浅的笑,似乎忘了自己才刚丢了半条命。
“为什么?”
第五瞳装不懂,本来他也不懂。
结果自然这一问只换来鲤笙一记白眼,顺带着离开的时候捏了他的脸以示回敬刚才他所为。
看着那削瘦的身影在晴空下隐透着的悲伤气息,第五瞳终究没追上去。
她也该一个人好好静静了。毕竟马上到来的可是人与妖之间最后的决战,也是鲤笙最后一次跟洛爵之间的了断。
当然,那种事。
“我绝不会眼睁睁...”
“第五瞳,你不打算看看玉儿?”
要说这时候,也就狐若还有心管闲事。
这个平日看来最让人担心的人,反而会担心别人,第五瞳莞尔一笑,不予回答。
“怎么,学鲤笙装深沉啊?”
听这话,是他刚才看了热闹所言。
“我说你...闲着没事学人家偷听啊?”
第五瞳低声呵斥,其实并没有不满,毕竟狐若会提到浅玉儿一事也让他觉得有趣。
当然,他也没必要跟人说起这事,转身要走。
“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人临阵逃脱啊?都这时候了,也该收收你那性子,找个安稳的归处了...”
狐若这碎碎念归碎,倒也听出有那么几分真心实意的滋味。
当然,依着二人的感情关系来看,分明还是看笑话的成分居多。
第五瞳不搭理他,也没毛病。
没走多远,青珏色又迎头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深晦,好似发生什么事一般。
看到第五瞳,露出几分喜色,但立马又皱起眉头,换一副见鬼态,头一侧,不知在低声念叨什么。
走近了,竟然还想当没见到第五瞳人般,侧身就要绕过他。
第五瞳原本想顺着他的意,那就就假装没看到,只是漫过几步后越想越觉得气闷,这是把他第五瞳当什么了?
反过身来,闪身到了青珏色身前。
“此刻你应该守着那丫头吧!因为她不是体力不支昏倒了么?”
“啊...是...”
青珏色眼神闪躲,还打算拿袖口遮挡半脸,吞吐不敢回答的模样,怎么不觉得可疑。
第五瞳立即抓着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怎么,莫不是你连个病人都看不好?”
“哎呀,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你担心玉儿怎么招了似的。”青珏色眼神一直不往第五瞳这看,闪躲的样子绝对是出问题了。
“你不是一直烦那丫头缠着你么?她要消失,你不是该感谢上天成全...”
“咚!”
第五瞳这一拳头,可真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一旁的柱子上。
青珏色吓一跳,瞪眼看着旁边裂开的柱子,心里打鼓,这家伙这么做会让人误会的,他自己知道吧?
“人...在哪?”
第五瞳俨然没了一开始的冷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是这种反应。
青珏色又不是铁打的,空气凝结,第五瞳一看就是动真格的。
想了想,只好如实道:“我...觉得我们该找鲤笙谈谈。”
“嗯?!”
“...人、不见了。”
青珏色认怂的很快,话刚说完,一看第五瞳的脸色,便又后悔了。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第五瞳的脸,就是这个感觉。
原来这个男人也会为了鲤笙之外的女人而翻脸。
至于原本在房里的浅玉儿去哪了,在这关头,必然是有缘由的。
而这缘由,换来的亦是一场解不开的死结。
833.误
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白色大殿上,两排穿着白色风衣的人执剑而立,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在两队中央,只见一张黑白交织的结界网中,一团小小的影子安稳的躺在里面,如果不是能够看到平和的呼吸起伏,还以为是什么小动物呢。
沿着泛着白光的台阶往上看,挽虞穿着一身素雅白袍,带着隆重的凤冠,正面色凌然的看着下面的东西。
鄙夷的瞥过一眼,便往旁边看去。
旁边并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盏明灯,空旷的很,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哼,竟然这么轻易就得手了。”
挽虞起身,顺着台阶走到下面。
绕着结界,走了几圈,最终在那团影子正前方停下。
饶有兴趣又十分不屑的伸出脚,打算踹的样子可在想到什么后却没有下脚,扭头看向方才看的位置,依然是那盏明灯。
“把人放出来。本公主现在就要这贱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挥手,示意两边的人:“你们给本公主看好了,这个杀了父王的妖女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谁敢眨眼,本公主就要谁好看!”
两边的人还当突然叫他们过来是做什么,一听这话,比起吃惊,确认真假更胜一筹,个个伸长脖子倒要看看结界里的人是不是那个他们以为的女人。
“还不打开结界!”
挽虞的喝了一声。
话音刚落,明灯之处慢慢出现一团雾气,一只白骨凄凄的手慢慢出现,灯影晃动,竟是消失许久的骨老。
这两人竟然联手了。
自上次不得不撤退,骨老一直在暗地找各种机会重现世间,只是因为没有十足把握,所以暗暗滋生力量,同时也在拉结各种势力。
原本想着等时机成熟再一举向鲤笙报仇,谁知突然得知人与妖即将爆发大战,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借着收集的情报,知道鲤笙怒毁雷音城不说,更毁了挽虞心心念念的大婚,这等机会怎么不难能可贵。
当即找到了挽虞,铁了心要帮她灭了鲤笙,于是才有了这一出夜闯妖川,趁着鲤笙重伤未愈掳她出来......
当然,骨老因为怕打草惊蛇,匆匆掳了一人便回来交差,还未察觉掳错了人。
“打开倒是可以,老朽担心她醒来之后这里没人是她的对手,不妨就在这结界中......”
“人都被你掳来了,你还担心打不过她?”挽虞不悦道。
骨老想了想,也是。
虽说他有些吃惊鲤笙明明强到能够打破八荒柱,却躲不过他的结界,可想到正是因为如此耗尽心力,倒也不无不通。
念及面子,虽说还有顾忌,暗暗施着压制,还是打开了结界。
“妖女,你的死期......”
然而,当看清结界里的人并非鲤笙,而是因为劳累而昏睡的浅玉儿,挽虞的脸当场绿了。
“这女人是谁!!”
“......”
骨老看乐又看,也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明明在那间屋子里感受到了鲤笙的血气,怎么却不是她?
鲤笙心头血的味道,他岂能认错?
然而,再怀疑,人掳错了,便是错了。
“这......”
“亏你还自称什么大妖怪,人还能弄错,我看你是年纪太大老眼昏花了!这下那边的人肯定知道这女的不见了!说不定已经找过来了!说来帮我,其实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吧!唉!相信你我真是瞎了眼!”
挽虞气急败坏的吼道,越看浅玉儿越觉得上火。
想了想,抽出旁边的剑便要给浅玉儿一剑,出这口恶气不可。
骨老却直接弄断了她手中剑,将浅玉儿好生放回结界,“这个女人现在可是我们的人质,伤了她,到时候怎么要挟那些人?”
“要挟......哼,如果你掳对了人,还用要挟他们?”
挽虞固然上火,但关键时刻还算知道轻重,没有继续追究,倒吩咐下去:“如果那些人找过来,以我们现在这些人未必能压的住他们......启程,去落火城!”
她可不傻,只有洛爵能护她周全,先不说这是洛爵欠她的,再者,唯有洛爵,鲤笙定然不会出手攻击。
现在无非她要再忍一时,等挨到了羿后平原大战,有更好的机会可供她动手杀了鲤笙。
骨老没有反对,倒不如说,挽虞能立马想到找洛爵庇护,还是挺会盘算的。
看来这女人早就做好了事情不成功的打算。
再说妖川那边。
知道浅玉儿消失后,第五瞳忍着将青珏色千刀万剐的冲动进了房间。
四下查看,却并未找出到底是谁用什么办法将一个大活人凭空弄没。
找了好几圈,实在找不到破绽,最后气的一巴掌将房门给扇飞好远,恰似故意落在了屋子外头青珏色面前。
自知理亏,青珏色没吭声,悄摸退到闻讯赶来的鲤笙他们身后。
要知道,妖川这时候重重把守,结界满布,何况要从青珏色眼皮底下将人弄走,谈何容易。
鲤笙进门后,看到第五瞳满脸铁青,大有要将谁逮着暴揍一场的冲动,着实气的不轻。
不过,见他这么生气,倒是看出点什么,不过眼下她无心戳破,只能让第五瞳自己发觉。
好在,跟什么也看不出来的众人不同,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为微弱的气息让她知道来者是谁,同时确认方才他们担心的一点,浅玉儿并不是自己离开的。
不过,确认之后,鲤笙反而有些纳闷。
骨老不惜冒着被他们发现的风险掳走浅玉儿的用意是什么?
不该冲着她下手么?
“鲤笙,你知道是谁了?”
百里仙正好跟狐若换岗回来,眼尖的发现鲤笙表情不对。
鲤笙点点头,“应该错不了......”
“是谁?”第五瞳急急追问的样子还颇有趣。
青珏色探头看他,窃窃笑着,倒还有心情看热闹。
鲤笙道:“是......金骨。”
“他?!”
第五瞳顿时领悟,怒砸向墙:“啊,这就对了!若是那把老骨头,的确不会留下活人气息!小鲤鱼,你既能察觉到他的气息,肯定也知道他去哪了吧?”
“嗯......那是自然。”鲤笙有些犹豫:“只是,金骨他从冥界虚空而入,若是想从中追上他,还要一物......”
盯着第五瞳看的样子,第五瞳觉得,自己好像......被设计了。
834.追
兴许是世道最近不太平,夜色固然明媚,但平时很热闹的街市却没了以往喧哗,静默笼罩着空荡荡的城镇长街,更突显夜色的寂寥。
鲤笙等人途经好几个城镇,看到一摸一样的景象,虽然都没说话,其实众人心底都不太是滋味。
人与妖的关系,自古以来虽不甚交好,但从未闹到这种地步。
说实话,这是好,也不好。
至于到底结果如何,很快就会见分晓,现在唯有沉住气。
第五瞳一路上时不时看向鲤笙,想到鲤笙从自己手里拿走的东西便觉得喘不动气。
“小鲤鱼,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想来想去,还是不能当这事没发生。
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年才寻的的宝物,竟然因为这种事被鲤笙拿去,虽觉得给了鲤笙也没关系,可有口气并不能理顺。
鲤笙大可直接跟他要,他也会心甘情愿的给她,但因浅玉儿那个丫头而不得不交出来...这可就是他不爽快的理由了。
鲤笙看他一眼,将手中的东西慢慢打开,乃是一只水晶七彩莲花。
夜色虽暗,她周围却明媚无比,映的她的脸上覆盖的笑容更是柔和。
“你虽觉得我趁火打劫,但还是将这永生莲给了我,你难道不该想想缘由吗?”鲤笙明显暗示第五瞳是因为担心浅玉儿才甘心交出永生莲。
若是再不说破,依着第五瞳的性子,估计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对浅玉儿的心意。
当然,即使鲤笙说到这个份上,也不见得那个石头脑袋会反应过来。
第五瞳哼了声,“罢了,反正是你,若是别人,我岂会轻易将这天地唯一的永生莲交出?也不看看这永生莲有多少妙用...”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却嘟囔个不停。
青珏色从看到第五瞳拿出永生莲开始就不停打量这天地唯一的宝贝,眼睛闪闪发亮。
虽说见过无数异宝奇珍法宝兵器,可关于永生莲的传说那可真的只是传说中的传说,这辈子从未想过能亲眼看到这传说中的宝贝。
永生莲,传闻乃是天道元神的一部分幻化而成,七色花瓣,一色一用,不禁能起死回生,更能更改伦常,用处只有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而第五瞳所寻的也只是其中之一瓣罢了,不过能寻的此物已经是奇迹。
因为永生莲原本该随着神界而一并消失,并不该存在于世。
至于第五瞳寻得这一瓣有何用处,从鲤笙拿来寻路看来,应该类似于辨别世间一切根源之功用,所谓‘溯源’,适用于天地之间任何一处,即便是黄泉幽冥。
“怎么,心动了?”狐若看出青珏色心思,笑道。
青珏色知道他在笑话自己,“哼,只是觉得奇妙罢了。”
“奇妙自然是奇妙,但喜欢宝贝的幻都都主竟然会对宝贝不感兴趣,这...说不过去吧?”
“怎么,不行啊?”青珏色没好气白他一眼,便与他拉开距离。
就是因为没有看好浅玉儿被第五瞳呵斥才没有回嘴,倒让狐若看了笑话去,想到这里就想把掳走浅玉儿的人千刀万剐。
因为还要留人看守妖川,所以此次跟来的人也只有五人罢了。
除了会斗嘴的二人,跟在后头的龙琊明显与这气氛不相搭,从头到尾闷闷跟着罢了。
很快,到了浅玉儿先前所在之地。
当然,众人来到时这里只剩下被挽虞抛弃还未得知情况的普通人,以及悬挂在大厅之上的帆布上,赤红的血字赫然---‘落火城’。
“他们跑了。”
狐若看到血书,面色浓重。
而这血书用谁的血而书,第五瞳在看到瞬间就浑身释放杀气,目中无人了。
若不是鲤笙拦着,恐早将留下的人给杀了。
当然,比起这个,鲤笙在看到落火城的时候就知道这事不好办了。
“是谁干的?”
青珏色实在想不出为何金骨将人掳到这里后又要去落火城,不如开始就直接去落火城好了。
说话间,龙琊将已经抓住了一个人,押到面前。
“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狐若还算能沉住气,在第五瞳动手前先行一步挡在了他面前。
可能是他看起来还算慈善,那人没有隐瞒的意思,老实回答:“挽虞公主带着人在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
“挽虞?”
这个名字听让人吃惊的。
第五瞳当即就上头了,“是那个死丫头?”
鲤笙自然也没料到金骨竟然会跟挽虞合作,毕竟金骨向来瞧不上人类,这种时候竟然会替挽虞做事,的确出乎意料。
不过仔细一想也能想通缘由,也就懒得去深究了。
“如果是挽虞所为,那我们就不可在此逗留了。”青珏色严肃道:“那个丫头心狠手辣,不管她到底什么目的,我们早一分救出玉儿,她也就少一分危险.”
“不错,那个挽虞因为之前的事早已经对我们恨之入骨,的确什么都能做出来,我看我们赶紧去落火城救人...”
“不必了。”
然而鲤笙却摇头否决:“就算我们去了落火城,也见不到她人。”
“可她明明留下信息,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去找她?”青珏色不解。
鲤笙示意龙琊将那个人放了,虽然无奈,但不得不承认挽虞这一步棋走的好。
想来也是因为她了解洛爵是什么样的人。
“她故意留下信息,看似是想让我们去找她,实则是因为知道我们去了落火城也近不得她半分。”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鲤笙深吸口气。
第五瞳这时候反应过来,“因为洛九哀?”
“关他什么事?”青珏色并不懂其中含义:“再说,东雷音前不久刚与落火城大打出手,洛九哀不至于转头就将仇人忘了吧?”
“我倒是觉得他能做出来。”狐若不置可否,同时又无奈至极:“那个人可是洛九哀,心中装着天下苍生的男人。何况,他之前悔婚在先,更害得挽虞家破人亡,固然两国之间有所摩擦,若能借此机会和解,这对落火城的确有利。为了落火城,他什么都会接受。”
青珏色想了想,貌似还真是这样,
如若不然,洛爵与鲤笙又怎会落到今天反目成仇的地步。
真是作孽。
835.谜
第五瞳怎么会轻易放弃,“那我们就这样见死不救?大不了大杀一场就是!反正人与妖早晚要开战,无非早几个时辰罢了!小鲤鱼,你要想清楚,这几个时辰足够浅玉儿那个丫头被大卸八块了!”
“不会,我可以确定玉儿去了落火城反而更安全。因为九哀定然不会让她出事,哼,估计她还会成为接纳挽虞入城的条件。”关于这一点,因为深信不疑鲤笙才能站在这里。
先不说情分,洛爵肯定很清楚,一旦浅玉儿出事,明日之战势必变得更加惨烈。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也定会想尽办法阻止挽虞。
洛爵会成为浅玉儿最好的护身符,这一点足够他们安心了。
第五瞳自然不放心,依然想要前往,“更安全?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你跟洛九哀已经决裂,他可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好心......”
“他会的。”鲤笙拍了拍第五瞳的肩膀,“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那我便要他给玉儿偿命。这样可行?”
“......”
听到鲤笙冷静的说出这话,第五瞳固然还有话说也只能乖乖咽下去。
鲤笙向来不会拿洛爵的性命开玩笑,尤其在决定成全他的天下之后。
“我知道了。听你的就是。”他只能妥协。
当然,因为鲤笙在这种时候还无条件相信洛爵,反倒将他内心的怒火给压平了。
青珏色问道:“那我们现在回妖川?”
“回去做好准备,以便迎接明日之战。”鲤笙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已经将明日会发生的一切在心里演示了一遍。
因为知道结局反而更加期盼明日的到来。
听她这么说,狐若却没有露出轻松之色,不如说,要比之前更加担心。
自然,有些话他不会当着鲤笙说出来,倒是在心里想起了对策。
在天明之前,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落火城。
洛爵让挽虞入城后的几个时辰内,已经接连有七八个人向他提出了反对,最后一拨人被鲲鹏劝返后,鲲鹏与御子柴站在大殿门口,相视一眼,满面无奈。
虽说挽虞突然出现在落火城并要求入城很是让人吃惊,但同意让她进来的洛爵反而更让人不可置信。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挽虞率兵攻打落火城之事还历历在目,就算洛爵不计较,可下面的人未必有那么大的肚量。
更令御子柴不爽的是,明明是洛爵放人进来的,可洛爵问了几句话后就放任不管,害得他跟鲲鹏不停跟那些大臣解释再三。
值得庆幸的是,那任性妄为的挽虞听了洛爵的话,进来之后没有使些公主脾气,也算安静的呆在行宫处。
因为明日便是羿后大战,御子柴还想眯一觉来着,这下倒清净不成了。
“鲲鹏,你也看到了,你说爵爷他是不是到这个时候思想还在开小灶啊?”御子柴往行宫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问了句。
或许随口一问,但鲲鹏是个讲究人,这话里的意思怎会不明白。
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一时间更加难看,眉头一拧:“赶你说的,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他还想做什么也已晚矣。”
“晚矣......么?”
御子柴似乎同意,又不同意这说法,正要佯装思考眯他一小会,可余光却瞥见行宫角落处一道黑影闪过。
果然那挽虞进来是别有用心。
当即道:“你在这看着会,我去去就回。”
鲲鹏困惑了下,也没多问,由着他去。
御子柴刚走,洛爵便从长廊处转过来,看到鲲鹏,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三日来,洛爵只是尽心尽力安排城内人民避难,连日风餐,明显疲惫许多。
今天晚上才终于将所有人安排到了安全处,以免明日有什么意外。
鲲鹏岂能不知洛爵这么拼命是为了不去想鲤笙之事,但看他那么刻意不提及,也只好当什么都不知道。
洛爵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袍,为了方便,两边袖口特意束起,平时盘成发髻的头发也只做马尾炸起来。
走近鲲鹏后,愈发能看到他眼角的倦意,不过那黑宝石般澄亮的双眼却没有向悲哀妥协的意思,在月光下炯炯有神。
不会连这眼神都是在逞强吧。
鲲鹏作揖:“爵爷。”
洛爵在门口停下,看了行宫一眼,似乎发现什么:“御子柴呢?”
“刚才还在,说是出去一会,想必马上就回。您找他可是有事?”
洛爵想了一会,才吐出一句没事,随后推门进了大殿。
见门要关上,鲲鹏急忙伸手挡住,“爵爷,属下终究不明白,您为何要在这节骨眼上放那挽虞进城......”
洛爵僵在门口,原想回答,可想了想,总不能告诉他们是因为挽虞手上有鲤笙的人吧?
不说鲲鹏,就连洛爵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个节骨眼上,他还分不清楚私人感情。
可也没办法,看到浅玉儿的瞬间他的意志就飞远了,一心只想着鲤笙该是如何如何担心。
不过,阻止挽虞伤害浅玉儿未免不是一招好棋,是好是坏也只能明日清楚了。
洛爵终究没有回答,挥袖,关了门。
“爵......呼---”鲲鹏没有逼问,反正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何必给双方添堵呢?
正打算离开,见御子柴垂头丧气回来。
“真扫兴......”
老远就听到他不停嘟囔。
鲲鹏问他:“怎么?什么事扫你的兴了?”
御子柴看到大殿内人影晃动,随即摇头:“没事。不过爵爷......他咋说的?”
听他的动静,大概是故意说的很大声,生怕洛爵听不到似的。
鲲鹏叹气:“一会儿我弄个结界,任谁也不让进来,你也回去吧!”
“???”
这是在转移话题么?
御子柴不打算走:“我怎么觉得你在忽悠我......”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明日想必整个八荒都会齐聚在羿后平原。这时候不养精蓄锐可不行。这里我看着,你快回去。”鲲鹏作势往外推他,趁着他发愣,推他到了台阶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支起了一个结界。
御子柴见状并不想走,使劲拍打着结界:“鲲鹏你搞什么!你这么着急把我推出来做什么?倒是让我问问爵爷咋想的啊?嗯?!”
鲲鹏直接假装听不见,靠着大殿门,闭上眼睛养神。
836.执
御子柴的脾气也不好,见鲲鹏这样反而更不想走,反正结界他进不去,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你要做什么......”
鲲鹏见他犯浑,自然也无奈,明明是为了他好的说,他却不领情。
暗叹一声随他去吧!
屋内的洛爵又岂会听不到二人在说什么,不过,这种时候他也无暇顾及其他,也任由二人作为了。
这一夜,对所有人而言势必都不好过,每个人都在心中打着小算盘,却又谁都无法预料明日到底会发生什么。
纵然百步琅活了多少载,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不见星河半点,如同象征着明日之战的惨淡,伏案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对于下面等着他回答的一众惊阙山弟子,什么也说不出来。
莫惊云等人见百步琅在被他们追问明日之战到底会怎样演变之后竟然这般难于回答,不免一个个心中的不安扩散。
“师尊,真的不得不跟鲤笙开战吗?”
莫非辞虽然无法接受这一步发展,可想到昔日曾与鲤笙并肩作战,不免情绪激动,“可她并不是那么坏的人,师尊您应该最清楚,何况她还是您的徒弟......”
“师尊早与那魔女毫无干系,你小心说话!”罗雷愤愤瞪了莫非辞一眼,如果不是大家都在看,估计能一巴掌扇过去。
莫非辞还想说什么,被莫惊云挡住:“明日之战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实,我们要做的是如何防止更大的伤亡。师尊,依我看,明日之战,我们暂且看洛爵那边如何行动,虽说他现在是南落火的国主,好歹之前也是我惊阙山弟子,由他先行出手,我们这边也能说的过去......”
“明日......”百步琅没有反对,犹如在同自己讲话,说了二字,便长长叹气,好似无法做出结论,再次漫长的沉默。
百步琅虽为八荒之长,理应关心八荒生死存亡,可只要想到鲤笙与洛爵都是自己爱徒,明日不管谁输谁赢,必有一方伤亡,整个心便稳不住了。
他也不不停问着自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种时候没什么好犹豫的。就算她曾经是你的徒弟,但现在却是威胁到八荒的危险人物,你若心软,那要置这八荒上下于何地?”一封雪也站出来,平时不爱讲话的她说出这种话显得格外严肃。
既然一封雪站出来,那其他掌座自然也不在沉默,纷纷发声。
“此女乃是祸患,不得不除。”
“只有制服她,下面的妖怪才会安分,八荒才有延续下去的可能。”
“......”
如此如此,无不是将鲤笙推向死亡。
难道就没有人想过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是不想,而是不想去想吧!
百步琅目光悲伤,望向下面激动异常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些人为什么如此惧怕鲤笙活着。
鲤笙能将八荒柱打破不说,更是个手执引鲤樽的妖怪,若她是人,想必画风又会变。
然而无奈,他最终也只能像所有人一样,不得不放弃那条满是荆棘之路。
“师父......”
突然,稻凉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听起来带着几分凉意。
百步琅回头,不止稻凉,连同岁聿和夏晓月,三人正齐刷刷看着他。
“您确定要......动手?”平时最稳重的岁聿悠悠的问道。
夏晓月紧皱眉头,倒是没想到她能成为犹豫的其中一个。
“小鲤她本性并不坏,只是身在那个位置被逼到这个地步,如果可以,我们三人想......”
“罢了。”
百步琅没有给稻凉说下去的机会:“这是她的命。”
“!!!”
“事关八荒生死存亡,如此犹豫,乃是我的失职。正如惊云所言,能镇住鲤笙的恐怕只有手握指天剑的洛爵......”
提到洛爵,话音有些不稳,“洛爵身为南落火之主,势必不会让子民受难,定然会想尽办法阻止鲤笙。在二人对抗之时,我们要想尽办法拿下其他妖怪......不论生死。”
不论生死?
百步琅此言一出,罗雷为主,首先激动的摩拳擦掌。
“早该如此了!既然掌门师尊都发话了,明日我们定要将那些妖怪一网打尽!”
莫惊云看了罗雷一眼,并没附和,倒是挺吃惊百步琅竟然这么决定。
看来真的无法挽回了。
“爹......”
“别说了,听从掌门命令便是。”莫惊云没理会莫非辞。
莫非辞心里那个着急,可又没办法,气的转身离开大殿。
门口,东方令正焦急等着他的消息。
“师兄,怎么样?掌门师尊怎么说的?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莫非辞更是烦躁,推开他,一拳砸在石柱上:“师尊已经决定要跟鲤笙开战,还说什么要不论生死......该死,该死!怎么会这样!”
“什么?开战?”东方令瞪圆眼睛,甚是不信:“这怎么可能?师尊向来很疼爱鲤笙,何况这事发展到中一步,人类一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本不该全都怪在鲤笙身上才是!师兄,我们再跟师尊求一下,让他老人家再好好考虑考虑把!开战可非同儿戏啊!”说到最后,东方令已经带几分哭腔。
虽说鲤笙对他只是对一般人态度,但在东方令心中鲤笙的地位向来不一般,那个救她几次的女子早已经成为他认定的恩人。
恩人有难,不对,以鲤笙现在的修为未必能出事,可事情的关键不在于谁厉害上。
事关两界,不论哪一方赢了,对另一方都将是灭顶之灾。
莫非辞没办法,“师尊已经下命令了,连我爹都不敢说什么,我们说话你以为师尊能听?”
“师傅什么都没说?”东方令低下头,眼神黯淡下去:“师傅他...也觉得鲤笙该着呗讨伐?”
“连身为同辈分的岁聿师叔他们求情都没用,我爹又能说什么。”莫非辞并没有怪罪莫惊云。
莫惊云身份在那摆着,他不可能去多那个嘴。
东方令丧气的道:“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
莫非辞扪心自问,问了又问,就是没办法。
仰天叹气:“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师父!”
正说着,刚从殿里出来的莫惊云一脸凝重的走过来。后边跟着一封雪。
837.变化
东方令急忙作揖:“见过三师伯。”
一封雪点头,往日冰清的脸此刻隐约挂着几分温热,看向台阶下面,司雪衣正执剑站在那里。
兴许是因为晚风吹拂所致,司雪衣的表情带着几分伤感,不过迎上众人目光时又很快恢复正常。
莫非辞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存在,不免吃惊。
难道刚才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司雪衣走过来,“师傅。”
一封雪侧脸看了看莫非辞,终究什么都没说,漫过司雪衣离开。
司雪衣好像有话要说,不过看到莫惊云也在场,看了莫非辞一眼,就那么走了。
莫惊云叹口气,随后颇为严厉:“你们两个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了,事已至此,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明天别给惊阙山添麻烦。”
“是...”
二人憋了一肚子话,被莫惊云这么一喝,什么也不敢说,眼瞅着他离开。
惊阙山三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的两人喘不动气。
明天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八荒上下,黑白两道,甚至连魔界也可能掺合进来。
如果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给惊阙山闯祸,不说百步琅,莫惊云就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二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在惊阙山已经决定参与到明日之战时,远在奇澜界的红炼雪站在长天之下,抬头看着天上黑月,皱起眉头。
夜寰一直在后边长亭看着红炼雪,也在等他回头。
人间界发生之事,奇澜界虽无影响,但鲤笙等人与红炼雪有牵扯,夜寰不免担心红炼雪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自那之后已经过了许久,而魔界与人间界的时间计算单位不同。
人界每过一个时辰,魔界便过一日。
红炼雪与好姝儿离别已超过六十多年,虽说这六十年对魔族而言不过弹指一瞬,但自从那日开始,夜寰越发觉得红炼雪难以琢磨君心。
比如说,红炼雪会时不时盯着月轮黑月许久,兴致来了,一盯就是十多年也是常事。
还有,之前红炼雪的性格乃是魔界人尽皆知的阴晴不定,而这几十年,即使他比较钟意的宝贝被打碎也不见他动怒。
更有甚,从来都没性子钓鱼的人可以在鱼塘边耐着性子一呆就是几十年。
这六十多年的时光流逝,红炼雪大抵只做了这么两件事。
赏月、钓鱼。
最近几日人间界不太平,红炼雪才从之前的状态出来。
即使这样,夜寰依然不敢上前打扰。
他忘不了之前因为打扰他赏月而被一巴掌扇到十万里之外的恶鬼窟,在里面与恶鬼斗了几年才成功出来。
“主人,我们就这么看着?”
猥然从后头冒出来,从腮上还残留着果汁看来,他刚从森林里找蜜露回来。
猥然这些年可能是长身体的缘故,突然喜欢上了喝蜜露。
一种类似于果酒,但却比一般果酒的度数要高出很多,果香突出不说,更重要的是能强劲身体,给人带来浑身的愉悦感。
当然,喝太多也容易上头。
猥然因为喝蜜露大醉的次数太多了,看到他红着脸过来,夜寰想要按住他,但还是晚了一步。
猥然一步上前,正好蹦到红炼雪身侧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趁着醉意,问红炼雪;“王,我们不出手吗?”
红炼雪侧眸看他,知他醉了,因此并不回答。
猥然因为醉酒难受,不由得拱起背,长长呼了口气:“王,我们真的不出手?”
不死心的问话让红炼雪微微侧转身体,望向后边的夜寰。
夜寰一看,赶紧拉着猥然往后退,按着猥然的脑袋,匆匆跪在地上:“属下定当好好教训这个家伙!”
“我怎么了?”猥然推开椰夜寰,进酒醉的关系,力气倒是很大。
夜寰想要再将他按下却没能如意,索性拿刀背狠狠敲在猥然膝盖上,此时也带着几分怒意:“还不跪下认错!”
这一下,由着夜寰用了五分力,因猥然没有用劲抵御只听咔嚓一声,膝盖骨顿时震裂,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猛烈的疼痛这才使他清醒过来,一看夜寰脸色发青,也知道自己又喝多了说了浑话,赶紧爬起来给红炼雪磕头认错:“大王恕罪!”
红炼雪看着二人一来二区的,岂能不知他们也是担心自己猜会做出这种事。
懒得搭理,径自下了长天台,走的时候还不忘将猥然那一身酒气拂去。
猥然这下酒全醒了,看着夜寰要吃了自己的表情,无奈的耸肩傻笑。
夜寰再次用剑敲了他的脑袋,“再有下次你这脑袋就别想要了!”
猥然知道他说的气话,虽归气话,但一来二去这么多次,恐以后是绝对不能喝酒了。
哪一天定然会闯出大祸也不为过。
“主子,明天...”
“当做不知道吧!”夜寰还能怎么说,瞪了猥然一眼,“王君自有想法,我等枉猜不得。”
“是...”
“既然你已醒酒,看你闲的厉害,就去西边边域巡逻看看吧!”
夜寰说罢随即离开,冲这了事的态度,他那脾气看来也磨平了不少。
猥然摸着下巴,将夜寰这话里的意思想了又想,“西边边域?那不是抚狐看管的地盘吗?”
有抚狐看着,难道还能有什么动静不成?
没有多想,猥然按照夜寰的吩咐前往西方边域。
因缘命定,他去之后才知道了连夜寰都尚未发现之事。
由着猥然的决定,以至于成为了改变一切的钥匙。
离着天亮还有最后一个时辰,卯时。
此时,不管哪路人马都开始往羿后平原移动。
因妖川可随意在任何地方出现,因此鲤笙带着妖族最先出现在羿后平原。
然而,向来景色平平、无雨亦无风的羿后平原,此刻在太阳升起之前的一个时辰里却突然降下大雾,浓重的白雾将一切笼罩在阴影之下,浓郁到对面相见不相识的地步。
在妖川内看着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鲤笙看着青珏色送来的黑色战衣,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是青珏色所赠,这战衣自然有很多妙用,只是,鲤笙今日的目的可不是战斗...
不过,若是不穿,青珏色的性子定然不悦。
838.午夜
想了想,随意将黑色战衣化成防御结界,拟成平时所穿外袍的形态,也顺道改了颜色。
黑色太过压抑了,还是俗气的白衣更适合这种不俗的日子。
太阳一露头,鲤笙边风姿飒爽的出现在大厅,其他人早已经在这里候着她。
看到鲤笙穿着一身随便的白衣,青珏色皱起眉头,不过,好在看到她有乖乖将战袍穿在身上,便作罢不计较了。
仔细一看,果然还是白色更适合鲤笙。
本就仙气十足的脸,为这白衣一趁,更显不俗。
鲤笙环视一圈,除了浅玉儿,其他人都在。
刚觉得欣慰,可想到云图,顿又化了笑容。
古人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必也是历经什么才得出这种大悲之词。
...而今天就是属于她的曲终人散。
“小鲤鱼,人来了。”
第五瞳看着对面雾气涌动,站到最前面:“如果要我打头阵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能手下留情.”
意思是他连洛爵会一并处置。
“都这时候了,你说这些作甚?”青珏色白他一眼,推开他,站到更前面:“依我说,我们也不用分谁谁了,各自为战,谁看好哪个动手便是。”
“那我们相中一个对手,是不是还得先分出个胜负来?”狐若吐槽。
青珏色不搭理他,“鲤笙,你觉得呢?”
鲤笙一直在关注雾气中发生的事,并没细听大家在说什么。
回过头,“我去看看情况,你们先不要动手。”
“啊?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我跟你一起去吧!”月下樱插了一句。
鲤笙没有让他们插脚的意思,直接设下结界,冲众人笑着:“这里没人能伤的了我。我前去小探片刻,若一盏茶时间后还没回来,你们不妨再追过来。”
就冲那一句无人能伤的了她,众人哑口无言。
的确...
第五瞳想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且看看有没有那个丫头的消息...”
鲤笙愣了愣,虽说想挖苦他一番,但这种情况下不适合开玩笑,还是作罢,当然道:“自然不会忘了。”
她刚离开,众人纷纷朝第五瞳投去看热闹的眼光,最终在第五瞳的白眼中平复下来。
大雾宣泄不停,将一切笼罩成不见鲜明的沌白。
鲤笙踏雾而来,置身在其中,任由雾气将身形包裹。
常人或许在中浓雾中什么也看不清,然而鲤笙的视力能将一切看得清楚。
离她约有百米处,一队着黑色长袍的人马正步履缓慢的往前移动,带头的男人因为带着面具,鲤笙无法辨别是谁。
不过,从身上的灵压看,应该是雷音山的一个分队。
似乎注意到鲤笙,那人看向鲤笙方向。
鲤笙不想与之冲突,转身往左边方向而去。
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夹带着阵阵腥风,好似某种生物...
想到这有些熟悉的气味,鲤笙想到罗生门。
就连罗生门也趁着这种机会正大光明的来掺合,如果不是她,八荒怎么可能四海调和。
鲤笙心下苦笑,又转往右侧而去。
百米有余,出现在雾后的熟悉气息是她不想面对的人之一,百步琅的灵压凌然但又令人觉得温暖。
定下脚步,思量再三,鲤笙最终还是没有再往前。
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百步琅所劝服,因此还是避开的好。
如此一来,她只能往后退。
本想着退回与众人汇合,而这一退却退到了别处。
朦胧中,洛爵竟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她对面。
大概洛爵也没想到能撞见鲤笙,看到鲤笙瞬间,足足愣了几秒。
鲤笙急忙将胡乱跳动的心归于平静,并未与洛爵搭话的意思,漫过他,打算就此别开。
“...”
二人错开瞬间,洛爵觉得天要塌了。
喉咙压抑了太多话,却只能回头看着鲤笙决绝的背影,杵在原地,泪水红了眼眶。
两人...最终连见面的问候都不被允许了吗?
“爵爷,你看到什么了?”犬火从后头跟上,接连几日处理下面的事,他的面色不太好。
洛爵摇头否认:“看这雾气,一时半会好不了。眼下先看看其他人情况再说。”
犬火跟了他多少年了,岂能没发现他心中有事。
虽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洛爵定然不好受是真的。
“你就别管他了。”御子柴从后头过来,认命的摇头:“到今天我也发现了,两兄弟真不是一般的像。上来一阵脾气是都倔的十头牛拉不动。”
鲲鹏淡淡附和:“毕竟是亲兄弟,如何不像?”
“你们几个又在嚼什么舌根?”隐灼这几日跟着犬火忙活,狠辣的脾气收了不少。
不过依然看不惯二人。
“管好你自己就行。”御子柴回怼一句。
隐灼哼了声,懒得跟他计较,便跟上洛爵。
鲲鹏道:“他这几日脾气好了很多。对吧?”
不然绝对不会这么了事。
犬火笑了笑:“其实隐灼本身也不坏,只是以前没人好好跟着他。”
“看来你挺满意他...”
“说不上满意不满意,只是他对爵爷而言的确忠心耿耿是真。”犬火满眼除了洛爵便没了别人。
这种忠心跟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同,不是君与臣,不是主与仆,而是在那之上的感情。
说其为亲情也不为过。
可能在犬火心中,洛爵早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孩子。
鲲鹏知道自己还没到达犬火那种境界,便不再接话。
定睛看,发现洛爵在前面停了下来。
快步过去,见对面是雷音山的人,因为东雷音之事,雷音山的人对洛爵并不搭理。
“流冰阁的人来了吗?”
雷霆在队伍最前头,不知为何,竟然会问洛爵这个问题。
流冰阁按理是会来的,毕竟也是八荒四大派之一,这种场合不出现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洛爵淡淡道:“该来的总会来。”
无意与雷音山多说什么,快步走过。
雷霆自然不会多说什么,毕竟洛爵现在是南落火的国主,由不得他这个身份去评论。
雷音山下面的弟子嘴就宽松的多,洛爵等人还没走远,就能听到他们在谈论着什么。
839.战始
“洛爵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吗?他不是与那妖女渊源颇深么?”
“就是说。如果他临时转移阵脚,那要置我们这些人与何地?”
“果然不能相信他,免得到时候死的不明不白...”
种种猜测传到洛爵耳中,若不是他压制着御子柴他们不许动手,方才说话的人早就脑袋搬家了。
人家会这么想也情有可原,外人可能不知道他与鲤笙到底怎么回事,但仅凭他为了鲤笙而与挽虞悔婚,且之后宁愿搭上落火城与东雷音开战也绝不交出鲤笙...
种种迹象看来,如何能不让人怀疑。
洛爵不想解释什么,随他们议论便是。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洛爵也不会再天真了。
而他也做好了结束一切的准备,并为此而想好了输赢不同的结局。
当然,他事先没有与犬火商量,也算是他最后的偏执。
“嗖---”
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长鸣,雾气像蒸发了一样,慢慢从众人面前消失。
方才还看不到彼此面容,不消片刻,周围景象映入眼帘。
鲤笙带领众妖在正西方一处凸出的高坡上,而正道则在平原上。
看鲤笙手势,应是她用什么法子消散了浓雾。
而她竟然简单一个动作就能改变天气...众人因鲤笙的修为而心中暗暗抽冷气。
这是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随着浓雾散尽,阳光宣泄而下。
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人群,鲤笙心中发苦。
这些人都是来取自己性命的...
视线缓缓聚集到正中间位置,洛爵便在那里站着。
甚至包括这个自己为他死了多次的男人,今天也是冲着她的脑袋而来。
“鲤笙...”
看出她在想些什么,青珏色唤她一句。
鲤笙回神,冲众人笑笑:“别忘了你们之前答应我的,不准插手我与九哀之事。”
“...”
众人没有回答。
当然,他们的回答也左右不了鲤笙的决定。
倒是月下樱盯着第五瞳看,似乎有话要说。
第五瞳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冲他做嘘状。
月下樱想了想,什么没说。
如果第五瞳在打的算盘是为了鲤笙,他宁愿自己什么没发现。
也只能逼着自己这么想了。
鲤笙一已经做好准备,当然,因为方才那一手。倒是让下面的正派没了反应。
大抵也在等着始作俑者先表态吧!
鲤笙阔步往前,站到最前头。看着下面乌压压人群,拂袖便跳了下去。
站在百步琅为首的惊阙山对面,无视四方炙热视线,定睛看着百步琅:“没想到我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会。”
百步琅听她此话,心中思绪万千,俨然又不能让人看出心思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收手,还不晚矣。”
“你我心知肚明这岸是回不得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鲤笙浅笑,在这种情况还能笑得那么灿烂。
百步琅当然知道自己方才多费口舌,礼既毕,也该动手了。
“既你不知悔改,我等也只能奉陪到底。不论如何,人妖两界今日必然要一个说法...”
“那你们打算怎么奉陪?”
鲤笙依然笑着,视线哪怕一秒也未在洛爵身上停留,反而更似刻意避开。
洛爵清楚将她看清后,几日不见,发现她竟瘦了不少。
将冲动压了再压,克制再克制,内嘴唇都咬出血,这才没冲过去抱住她。
“洛爵,你有什么看法?”
突然,流冰阁须弥月点名洛爵。
须弥月并没带多少人来,这架势,比起打架更像来看热闹的。
也对,流冰阁向来对尘世不甚在意,讲的便是生死看淡。
对他们而言,今天这一战胜负早已经是定数,哪一种结果他们一概接受。
洛爵没想到会被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点名,稍微愣了愣。
“难不成没有任何看法?”须弥月追问。
“百家云集,我的看法根本无所谓吧!”洛爵不想接这话茬,一句话,断了须弥月的下句。
须弥月原本也没有刁难洛爵的意思,见他直接断了这个话题,反倒让人觉得光明磊落,也就不再与他搭话了。
鲤笙听得二人对话,知道洛爵断然不会中了这种试探,想来这也不是她该担心的事。
随即道:“再这么站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大家既然肯来,想必也只有一个目的。”指着自己的脑袋,无尽嘲讽的笑着:“至于我这项上人头是不是你们能取的了的,不妨快些拿出真本事看看!动手前该有的忠告还是要给你们说几句...”
“轰隆隆---”
鲤笙周身赫然爆发黑蓝色的灵压,厉风般扫过众人。
灵压之高,顿时让在场三分之一的人昏死过去!
这种震慑力的灵压...的确恐怖至极。
即使最前面的百步琅他们,赤果果的接受了这种灵压洗礼,虽面不改色但心下已然打鼓。
鲤笙借助引鲤樽的力量到底强到了什么地步,若她认真,他们真的会有胜算?
若真是,别说取她人头,难保不是他们在送人头。
“哇,小鲤鱼果然厉害,厉害...”第五瞳看着满地昏死的人,激动的鼓掌:“这才多少恢复了些当年神界第一战神的风采嘛...”
不过,除了他,从未见过鲤笙动真格的众人,不由得咽口水。
这...才是鲤笙冰山一角的灵压...不愧是他们这些怪物们的老大...
百步琅余光瞄过洛爵,因为洛爵始终处于被动,这倒让他们这些人更加被动了。
难道原来的计划用不上了?那么,惊阙山要第一个动手?
正在百步琅犹豫时,本该呆在落火城的挽虞,却突然出现在洛爵身侧。
“妖女!”
挽虞一身黑色战袍,然而那妖冶的妆容却让她看起来戾气十足。
她的出现,鲤笙料到了,但洛爵却是吃惊的。
鲤笙在她出现瞬间,便冲了过去。
还未抓到挽虞半分,金骨突然从虚空出现,用一只胳膊横在她面前。
鲤笙止步,抬头看着慢慢从虚空中挪出巨大身躯的金骨,却一步都不后退。
“果然是你...”
若不是金骨,挽虞怎么可能突破鲲鹏设下的结界来到这里。
金骨冷冷看着鲤笙,再次直面她,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鲤笙已经不是他所能打败的对手了。
正因如此,如果错过了今天,以后也将再无机会一雪前耻。
840.挽虞
“你与老夫的仇还没算完,今日必要有个结果。”
巨大的身形移动,大地晃动,震得地上的野花不停摇头晃脑。
挽虞也跟着大叫:“金骨!快把那个女人弄出来!本公主要当着这女人杀了她!”
“挽虞!”
鲤笙还没上前,挽虞身边的洛爵却看不下去了。
上前扯着挽虞的一只胳膊:“你堂堂东雷音的公主,竟然跟金骨联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东雷音皇室因为家族诅咒的缘故,几千年来从未出现过修灵者,更别提跟妖怪合作。
大抵是东雷音成立之时得罪了什么高人,凡是接触仙灵一事者,必无好结果。
轻则丧生,重则亡国。
挽虞身为东雷音最后的王族血脉,相信应该比谁都更加清楚这个诅咒才是。
挽虞狠狠甩开洛爵:“要你管我!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
“...”
洛爵哑口无言。
挽虞当即红了眼:“因为你!我变得这么狼狈不堪!父王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没了!现在还是因为你,我用父王辛苦守护的大半江山去换那个女人的命!这里谁都有权利制止我,唯独你!”
眼泪夺眶而出,挽虞冷冷看着洛爵,嘴角挂着冰冷的微笑:“唯独你没有权利来管我...洛九哀,今天我定要当着你的面要这个女人死...你,就祈祷能守护她到最后吧!”
“...”
洛爵知道挽虞恨她,可却没料到她竟然恨他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
面对这样为爱疯狂的挽虞,身为施害者,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然而,挽虞的一席话,沉默的不光是洛爵,百步琅在内,越发觉的这事往不可言说的方向发展下去。
身为正道,挽虞不惜与妖魔签下契约报复洛爵,这种精神,若不成全,实属可怜。
既然挽虞想与鲤笙死战,那便如了她的愿。
百步琅第一个带领弟子往后退。
他一动,众人皆动。
方才拥挤之地,赫然空旷许多。
金骨与鲤笙对立而站,而挽虞为了亲身感觉,让金骨将自己放到了他的眼眶中。
站在金骨身上,从上往下看着鲤笙,挽虞狂笑不已。
“妖女!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看看她是谁...”
金骨手掌间,昏睡的浅玉儿慢慢浮现。
不知道她被金骨用了什么法术,现在看来,灵体透明的厉害,浑身灵压不停外泄,原形灵蛇不时闪现。
“第五瞳!”
浅玉儿刚出现,第五瞳化成一道光便冲到鲤笙身边。
没等鲤笙说什么,朝着金骨的胳膊就是狠狠一脚!
只听咔嚓一声,那硕大的胳膊竟然直接被踢断,残存的灵压并未停止破坏金骨的身体,倒是不断往肩膀而去。
只听砰砰声不断,金骨的一只胳膊赫然断掉!
第五瞳抱着浅玉儿,没有任何时刻比现在的眼睛还要通红。
“你对她做了什么!”
接触到浅玉儿瞬间,第五瞳觉得她的情况很是不对劲,怒吼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金骨痛失一只胳膊,突如其来的伤势让他无法适应,往后倒去。
这时候他可顾不得挽虞的安全,倒下的瞬间,两人一起淹没在尘土之中。
鲤笙虽然吃惊第五瞳方才所为,但浅玉儿的状态更加令她担心,在第五瞳将浅玉儿放下后,急忙将月下樱叫了过来。
月下樱都不用细看,浅玉儿这模样怎么看都是被用了分魂之术,肉身与元神分离,一旦咒术完成,浅玉儿便将永不得恢复,成为不能聚形之浮灵。
“必须要毁掉分魂符才能留住玉儿的元神!照她现在状态看来,不出一炷香,分魂咒便会完成,到时候就算找到分魂符也无济于事...”
月下樱这话可是冲着第五瞳说的。
这时候再不拼命,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我照顾她,你们想办法找到分魂符!”月下樱当即带着浅玉儿离开包围处,在远处设下结界,由不得任何人侵入。
当知道浅玉儿被下了这种阴毒之术后,不光第五瞳控制不住,鲤笙也无法冷静了。
冷冷看向洛爵。
洛爵又哪里不吃惊。
明明挽虞答应过他绝对不会对浅玉儿出手,是他的天真害了浅玉儿!
“我...”想解释什么,但又能解释什么。
他没有护住浅玉儿是真。
鲤笙看他那六神无主的样子便知道他定是被挽虞骗了。
从刚才挽虞的态度也看的出来,如今她对洛爵因爱生恨,说不定不止她,还想连着洛爵一块灭了。
利用浅玉儿,正好能让两人产生误会死斗一番。
不论是真是假,眼下先解决金骨跟挽虞再计较也不迟!
“小鲤鱼,我要杀了那个女人。”第五瞳的声音像从地底传出来的,阴沉又沉重。
鲤笙当然不会说什么:“人随便你处置,我从旁协助...”
协助?不对。
急忙改口:“我看看分魂符在哪...”
第五瞳没看鲤笙一眼,因为愤怒,浑身释放着不可言喻的灵压。
经此一事,第五瞳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感情并不是你不去理会就会消失的东西。
相反,本能抗拒过却依然产生的感情,定会在心底生根发芽,就像现在这般,冲破牢笼,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了鲤笙的命令,第五瞳也可以肆意大干一场了。
平时最后一丝的枷锁卸下,化身成无数道黑光,朝着慢慢站起来的金骨席卷而去。
第五瞳这一仗自然不会太快结束,纵然是他,但金骨又岂是等闲之辈。
两人在空旷处激烈的对打起来,而挽虞早就在方才金骨倒下时被甩到了地上。
这一摔,令她昏迷了半刻,等醒过来后,发现自己的腿被地上的石头刺穿。
“啊!!”
比起疼痛,惊恐瞬间传递到了头顶:“腿,我的腿!我的腿!”
也是因为这一声大叫,好不容易从雷音山冲出来的雷云得以赶到了她身边。
然而,他的速度怎么可能快过鲤笙。
就在他要抓住挽虞时,鲤笙已经横在了挽虞身前,硬生生的拦住了他。
雷云的修为如何能在鲤笙面前站稳,只是看着她的背影便鼻血直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841.来生
鲤笙压根没将身后的人看在眼中,满眼只有在地上不停哭喊的挽虞。
挽虞从小到大哪受过这么厉害的伤,鲜血直流不说,钻心的疼痛几乎让她昏过去。
还不如昏过去的好...
“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一直保持清醒...“
鲤笙慢慢蹲下,看着挽虞露在外头的腿骨,冷冷笑着:“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体会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伸出手,灵力不断输入挽虞体内,她输的灵力足以让挽虞保持清醒许久,同时还不忘在她伤口处下上谁也解不了的血涌术。
血涌术---伤口会不停流血,直至体内所有血液流干为止。
挽虞原本痛的要死不活的,但看鲤笙不杀她却打算慢慢折磨她,流出的泪又憋回去。
“滚开!妖女!你别以为本公主会怕你!”因为双腿被废,只能胡乱挥舞着拳头。
鲤笙并不避开,由着她打在她身上。
就这力道,她一点感觉不到疼痛不说,挽虞反而会因为冲了她身上战袍的灵压而伤到自己。
这不,打了几下,挽虞的双手已经见血,知道厉害后也不敢再继续下手。
委屈巴巴的往后靠在一块石头上,放弃了般:“我就算死了化成厉鬼也要缠着你!不要以为没有我你就能跟洛九哀在一起,我诅咒你们两个永生永世不得相依相守!本公主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大抵是流的血太多,挽虞说到后头已经没了力气,慢慢闭上眼睛。身体开始痛的打哆嗦。
鲤笙看着她,除去愤恨,想想挽虞这一生,其实也挺可怜。
挽虞错就错在爱上了洛爵,落到今日下场,她自己或许也想到了。
不,依着她的脾气,八成没想过自己会卷进来丧命。
看着可怜人,鲤笙不想再看下去,反正她下的术没人能解,挽虞今天必死无疑。
回头,后边雷云正握拳看着她,大有要冲上来的节奏。
倒是忘了这个男人了。
想当年,雷云跟着挽虞,虽说一直不被挽虞当回事,他依然心甘情愿的护着她。
除了挽虞,有谁不懂这个少年心中所想。
过去几年再看,当时青涩的少年已经长开,眉目间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刚毅飞扬。
看他还是这么关心挽虞,想必当年那番心情依然没有退却所致。
鲤笙也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挥手化了挡在挽虞周围的结界,“我容你跟她道别。”
雷云原先抱着要单挑鲤笙的心思冲上来的。
他又不傻,怎会不知以他修为别说伤到鲤笙,压根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摸不到。
无非是逞强罢了。
虽挽虞心中无他丝毫,可敌不过年少轻狂,最初那一方心动,最终是忘不了的。
哪怕必死无疑,冲过来时已经无悔。
只是雷云没想到,本化成魔的鲤笙竟然什么都没对他做。
宛如当年那个一无所谓的女人,冷漠的眼神却像阳光倾泄而下,温暖全身。
雷云垂下手中剑,叹然看着鲤笙远去的背影。
为什么不杀他...这句话哽咽在喉。
看着打开的结界,笑了笑,往挽虞走了过去。
挽虞原本已经痛到眼神涣散了。
听到有人走近,本能想去确认是谁,扬起脸来。
当雷云那张英俊不凡却带悲伤的面容凑到她的面前时,记忆交错,眼前的脸终于跟多年前那一心护着他的少年的脸重合起来。
好像身上的疼痛消失了,奇怪。
“是你啊...”
黯然的叹了一句,挽虞悠悠的低下头。
雷云看着她,任由鲜血将二人染成一般鲜红,坐下将挽虞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这个飞扬跋扈无限骄纵的女人,曾是他年少时的梦想,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除了可怜,竟觉得这样也极好。
抖手轻抚着挽虞的发:“可以了,好好休息吧...”
挽虞愣愣的感觉那只手的温柔,泪水漫过脸颊,倾尽一切的落在雷云怀中。
这一刻,她在幻想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可能。
如果当初她先遇到的是眼前的少年...该多好...
雷云泪流满面,忍痛拔出剑,“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吧!”
听这字里行间皆是温柔,挽虞没有回答,只将脑袋更深的埋在雷云怀里,感受这一刻的温柔。
“噗呲---”
长剑穿过挽虞胸口,血没有想象中汹涌,温温流出,在二人身边绽放出一朵曼妙的陀罗。
挽虞笑着闭上眼睛,“做了这种事情,我大抵没有来生了吧...”
这是挽虞最后一句话,呼吸随后停止。
雷云甚至没有回答出来。
抱着他,泣不成声。
“我定会去来生找你......”
鲤笙感觉到自己的咒术解除,只是她没想到雷云竟然选择亲手结束挽虞的生命,二人也是一对苦命鸳鸯。
洛爵一直在旁边看着第五瞳与金骨大战,看到鲤笙从旁边过来,面色沉重,想必发生什么。
鲤笙看第五瞳与金骨打斗半天还未分出胜负,不免着急。
浅玉儿的时间不多,要抓紧时间找出分魂符。
大喊道:“第五瞳,没时间了,抓紧!”
第五瞳对上金骨,自然并不轻松。
金骨乃是亡灵之魂实体而成,存在岁月与第五瞳不相上下,若拿出真本事,自然二人要一番苦斗。
想要短时间内分出胜负,若不出什么奇招自然不行。
“金骨,你几次刁难小鲤鱼,现在又对我们的人下手,这次我第五瞳不让你好看,名字便倒过来写!”
“轰!”
掌间释放高强灵压,将金骨整个覆盖在其中,第五瞳随后施展咒术,将四面八方定上咒符。
闪电从中间闪现,。随后同时击中金骨。
金骨也不是吃素的,大手一挥,第五瞳周围赫然出现一圈黑色火焰,霎时被吞没其中。
只听‘咚’的一声,两人先后将攻击弹开,第五瞳划出几米远,至于金骨却失去另外的半只手臂,正单膝跪在地上,眼神中释放出凶狠的红光。
“咒符在他眼睛里!”
月下樱老远大喊一声。
经他提醒,不止第五瞳,鲤笙在金骨还未站稳,已经冲到他面前。
只见银光闪动,随后一声凄厉惨叫,鲤笙的身影已经定在第五瞳身侧,手里则拿着一颗红光涌动的球体。
“无礼的丫头!”金骨被鲤笙这般羞辱,顿时恼羞成怒,狠狠往地上一跺脚。
842.金骨
大地冒出浓烟,紧接着地面晃动,开始四分五裂。
无数白骨像水一样涌出,快速拼凑成骨兵,霎时将这好几圈。
阴气让方才见晴的山谷立马变得灰暗无比,风声呼啸,打在人脸上像刀子刮过一样,生疼无比。
金骨快速恢复两只胳膊,其间不忘冲鲤笙怒喊:“竟敢弄伤老夫的眼睛,今日定要你死无全尸!”
金骨这一声喝,下面的骨兵立马一股脑的冲往过来,洪水一般迅速。
看到这情景,虽说是因为鲤笙挖了金骨的眼睛所致,百步琅他们必然也将遭到吞噬,眼下可不是分的那么清楚的时候。
在骨兵冲过来之前,百步琅带头,忙在前方设下结界。
然而,阴兵不同往常,因为毫无气息,竟穿过结界依然冲了过来。
“用驱魂咒!”
月下樱在后头不忘提醒。
听他一言,众人赶紧将结界加驱魂咒,这才阻挡下来。
冲过来的骨兵则由着前面的人消灭。
骨兵并非一般物,寻常之法根本无法毁灭,后来还是鲤笙甩手一个湮灭之术,瞬秒几十人,这才将这一波攻击拦下。
得着鲤笙所救,正道不谈感谢,竟依然扬言不善,鲤笙自然不会搭理。
与金骨之恩怨本就不掺乎外人,要是有人为此丧命,有违她自己的规则,就当随手救了些蚂蚁罢了。
鲤笙转手将金骨的眼睛交给第五瞳:“拿给月下,这里边该是封着咒符。这里交给我,你且看着玉儿的情况。”
这句话,第五瞳竟然犹豫了一瞬。
“说什么呢?这里交给我,你去...”
鲤笙硬塞给他:“快去吧!这里我一人足够,你在这,我反而施展不开。玉儿自然也需要你在身边...”
第五瞳愣是不接,神情带着最后的倔强:“小鲤鱼,你明明清楚谁都比不上你重要...”
“我对你而言曾经无比重要过,但我都不再是曾经的我。你是谁,眼下也该好好想想了。”鲤笙说的坦然,一副了无牵挂。
伸手拍着第五瞳肩膀:“”此事了了,你可别再那么嘴硬。”
话不说透,剩下的由着第五瞳自己去悟。
鲤笙飞身跳到半空,直视金骨,大有要决一死战之心。
第五瞳知道劝不了她了,再三想过,最后转身去往月下樱那里。
然,迎面看到洛爵时,不知他与洛爵说了什么,洛爵随后瞪圆眼睛,不可置信般,随即仰头看向鲤笙。
注意到他的情况不太对,犬火刚要说什么,洛爵已经冲向鲤笙。
“洛爵过去了!”
人群爆发一阵阵惊呼,大抵有很多人在担心洛爵会临时转换阵脚。
“就说他们有一腿,现在一目了然了吧!”有不怕事的直接大声呼喝起来。
后一秒,那些咋呼之人就被隐灼他们把嘴封上了。
“隐灼,不要做多余的事!”鲲鹏气的吼道。
这样只会让人家觉得洛爵有什么阴谋,随他们去才不会有更多冲突。
御子柴随后替那些人解了咒术。
隐灼冷哼一声:“若不是为了证明爵爷清白,我早就把人杀了。岂会只是封住他们嘴巴那么简单?”
“嘶---”
这话可是让方才那些人听的打颤,赶忙捂着嘴巴,不敢多言。
洛爵冲过去后,一把扯过鲤笙:“你不需要这么做!”
鲤笙以为他在说金骨之事,随手甩开他:“这是我与金骨恩怨,与你无关!让开!”
“不让!”洛爵横在她身前,眼神放出坚韧的光芒:“收手吧!”
竟然到了现在还要她收手?
鲤笙不免冷笑:“你也看到金骨对玉儿做了什么,竟然要我收手?玉儿他们对你而言或许无用,可对我而言却是无可替代的家人!谁动他们一毫,我便还送一丈!”
“金骨若是出事,这些骨兵谁都无法控制!阴兵在世,这只会让人间变成炼狱!”原来洛爵从第五瞳口中听到的是关于金骨之事。
第五瞳提醒他,金骨一死,骨兵长存,这会严重扰乱天地秩序。
鲤笙赫然醒悟:“人间?”不免冷笑更甚。
这个男人在大义面前始终如一冷静,现仔细一想,不由觉得可怕。
白袍翻动,往前迈出一步,直逼洛爵双眸:“人间是你的,但朋友却是我的...洛九哀,你若有本事便来阻止我吧!”
正好,她还在犯愁怎么将矛盾引到二人身上,不然她的计划无法实施。
洛爵为了天下找上她,这事刚好。
借着这个机会,两人斗个你死我活,然后...
“嘡啷---”
洛爵早就下定决心,既然已无法规劝,那唯有一战。
燃烧着炎火的指天剑,赫然指向鲤笙。
“不妨看看我能否阻止你...”
这冰冷无垢的声音,落在心间,不起任何涟漪。
鲤笙勉强笑着,看远处看热闹的金骨,他的伤马上就要恢复,现在不动手势必会错过一个好时机。
“那就来吧!”
“轰!”
周身爆出丈高赤色灵压,借着洛爵被灵压冲撞,鲤笙用斩碧空划破虚空,霎时出现在金骨身前。
只觉得剑光一闪,一条足有十几米高的裂缝赫然出现在空中。
然而,令鲤笙没想到的是,这斩开的空间后头,只见虫老竟然带着好姝儿出现在里面。
还以为是幻觉,急忙往后跳开。
金骨此时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握了握手掌,听的骨头嘎嘎嘎响。
“你死定了臭丫头!”
可当金骨也注意到裂缝走出的人影后,兴奋立马被一种其他不能言喻的表情代替。
晃动着巨大的身体,快速往后退出几步。
指着虫老,不可置信的惊呼:“你、你怎么会...”
虫老为什么会带着好姝儿出现在这里,这还要从半天前说起。
虫老虽身在远桑山,但他老人家可是时刻关注着鲤笙的动态,且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发生到这一步。
不过,比起之前,这一次,鲤笙的选择微微有些不同。
将好姝儿放在他身边这事,就与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大相径庭,因此也不止一次的祈祷这一次能有些不同。
原本打算事情慢慢推进,谁知好姝儿突然听山里的灵猴议论而得知了鲤笙之事,死活闹着要来帮忙。
843.红炼雪
好姝儿借着红炼雪之血,人类身份已经几乎没有,如今怎么看也是实打实的魔族。
当然这话不能跟她本人说,好姝儿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红炼雪之血是什么东西,那可是让万千魔族为之痴迷疯狂的绝物,好姝儿彻底将其吸收后,只要肯认真修行,短时间内道行必突飞猛进,任谁都不敢得罪她。
不过,好姝儿的年纪不过十七八,正值妙年,加上她一直想方设法要去奇澜界找红炼雪,虫老担心她会惹出什么事端,一直没敢帮她修行。
直到天羽月带着鲤笙离开,虫老知好日子到头,而好姝儿却成为了这场战役不可多得的突破点。
若是用的得当,说不定能改写结局。
鲤笙离开之后,虫老也开始教导好姝儿修行,亏着她天生聪颖,悟性极高,仅仅用了三日便将所学融会贯通,甚至还自己打开了远桑山的结界......
要知道,远桑山的结界层层叠叠,没有个几千年的道行怎么可能打得开。
虫老深知自己已无法教导好姝儿,毕竟魔族跟神界的修行方法根基虽大同小异,但再往上修炼,修得不妥,恐伤性命。
好姝儿能出去的第二天,虫老便带着她前往了奇澜界。
至于奇澜界发生了什么,那是后话。
虫老一眼看到鲤笙,高兴之余,随即注意到金骨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踏出虚空。
好姝儿在他身侧,见到鲤笙,不由分说就冲了过去。
“笙儿姐姐!”
鲤笙见是二人,方才的戒备收起,狐疑了瞬间,怎么也没想通为何这一剑下去,竟劈出二人来。
看好姝儿满面春光,好似有什么好事发生,鲤笙无奈的道:“你们怎么来了?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生分,我跟虫老担心你,自然要来。”好姝儿撅撅嘴,从她脸上,竟完全看不出一丝恐惧。
被她这么一说,鲤笙一时语噎。
好姝儿却贴着她的耳朵道:“不止我跟虫老,还有......”
扭头看向对面阴沉的天空,眼睛里出现星河闪烁。
鲤笙随着她的话看过去,起初没觉得什么,直到浑身的血液开始翻涌,汗毛感知到危险气息而炸起......
先别人一步意识到的她,无意识的笑出声来。
“你成功了啊......”
好姝儿狠狠点头,笑容哪里还有当年一丝苦涩,简直都要开花。
洛爵在后,听到二人简短对话,起初云里雾绕,直到内心翻涌着熟悉的颤栗感,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他是第二个感知到的人,同时,也觉得大事不妙。
相继发现的第五瞳他们和百步琅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凝重之色。
“你竟然跟魔族勾结!”虫老之前就被红炼雪所伤,如何能不识得他的气息,比起恐惧,倒是先问起虫老的罪来。
虫老时隔几万年后再次见到金骨,虽担心鲤笙,但也同情金骨所为。
金骨其实也不是那么嚣张跋扈之人,两人之前还是挺有交情的。
之所以变成这样,无非就是‘偏执’二字。
与其说金骨与鲤笙结了梁子,不如说是因为洛爵。
金骨原本是指天剑的看守人,因心生邪念欲将指天剑据为已有,这才被洛神镇压。
洛爵的前世是洛神,洛神乃是将金骨封印在九幽之人不说,洛爵还抢了金骨死命占据的指天剑。
世间之事,皆为因果。
本不该鲤笙之恩怨,却因误打误撞,环环相接相扣。
鲤笙也好,洛爵也罢,甚至连金骨攘括其中,这一切自是天意。
虫老叹气道:“金骨,你我也算旧相识,你的本事我很清楚。鲤笙已经将你逼到发动阴兵过境的地步,若你还执迷不悟,等着你的也只有九幽黄泉。”
“少废话!若真的为我好,当年天道降罪于我之时怎没见你替我求半分情面?”
“一切皆因你贪念所致,你所犯之罪何其之重,要我如何相求?趁着事情还有转机,不妨罢了,回你的九幽城......”虫老不想旧事重提,这不是讨论孰是孰非的时候。
“少来这一套!到了今天你还是就知道说教,我可不是你手下小弟,要做什么我自己说了算!”金骨果然是不听劝的,嘶吼着,浑身释放强烈的红光。
虫老无奈,只好让开。
他刚避开,后面虚空慢慢破开更大的裂缝,丝丝黑气透出,边角碰到金骨的灵压,黑之一方快速将其吞噬,瞬间将金骨吞没其中。
再看那缝隙,身着金边黑袍的红炼雪慢慢露出整个身形,而他身后仅带着夜寰一人。
两人凌空而站,强大的黑色灵压将半边天空染黑,雨突然强无声息而至,噼里啪啦落在天地间。
红炼雪自不喜湿,,甚至未将众人看在眼中,只是一个眼神罢了,雨声收小,顷刻间没了踪迹。
方才落在地上的雨水,蒸发成气泡,悠悠飞向空中,阳光倾泻而下,倒让一切看来亦真亦幻。
绝了。
用这种方式出场,红炼雪赢了。
惊的说不出话的众人不谈,且看金骨,憋得大招被红炼雪轻松破解,难堪不说,更多的是气愤不止。
没等红炼雪说什么,倒是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这是人与妖界之事,关你魔界什么事,你来掺合什么!”
红炼雪根本都不正眼瞧他,反而望向鲤笙方向。
好姝儿正站在鲤笙身侧,她已经从年少不知事的少女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女人,眉眼之间尽是曼妙柔情,只是那双不谙世事明媚无比的眼睛一分未变。
魔界六十年,红炼雪今日终于露出难得一见的表情,嘴角上扬,竟笑了。
他这一笑,岂非常物,毕竟是混世的魔王,看的人都痴了。
好姝儿也跟着笑,却没冲上去。
这一幕画面倒是唯美,奈何终有不识风月之人。
金骨见红炼雪不搭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往地上一拍,大地再次颤动。
“红炼雪!”
这一声喝,红炼雪好歹正眼看他了。
然,比起红炼雪,夜寰已经耐不住了。
拔剑,欲上前迎战。
红炼雪一个眼神将他震下,夜寰又收剑站到原本位置。
红炼雪又看向鲤笙,漠视一切的眼神依然让人不舒服。
不过可以确定的事,红炼雪是来帮忙而非助纣为虐,鲤笙大抵可以安心。
“笙儿姐姐,这些人交给雪大人,你只要把话跟九哥哥说清楚就行。”好姝儿十分好心的道,当然不乏因为她一万个相信红炼雪的本事。
鲤笙微微吃惊,转念一想,大抵是虫老跟好姝儿说了什么。
再看虫老,他远远站在一边,大有不会掺合的架势,明明已经掺合进来的说。
鲤笙无奈笑笑:“罢了,这样也好。”
“恩恩!你快去吧!”好姝儿压根就没想到自己正在帮倒忙,还催促起来。
鲤笙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好姝儿于她而言就像妹妹。
“姝儿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学我,知道吗?”
“???”
“即使再艰难也要相信彼此,不论何时何地,无条件的相信,记住了。”
不要再重蹈她与洛爵的前尘,鲤笙心里百般祈祷。
好姝儿听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眼瞅着鲤笙往洛爵走去。
“笙…………姐姐?”
怎么会有生离死别的味道…………
鲤笙出现在洛爵身前,一把抓住指天剑,贴在他耳朵上:“跟我来。”
洛爵还没反应,便被她带着上了一处断崖。
等定下神,左右打量,这才发现这光秃秃的断崖竟是枉生崖。
“为什么来这?”洛爵突然心下惶恐。
枉生崖离着羿后平原不远,甚至可以说,因为羿后平原地势平坦,随便抬头就能看到屹立在正西方的枉生崖。
洛爵扭头看看东边乌压压的人群,“你想做什么?”
人群也注意到二人往这边而来,本来事情已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红炼雪对阵金骨时,百步琅他们就没事可干。
鲤笙的人又只是观望并不出手,若他们先动手,反而不像回事。
索性百步琅命令下去,暂时观望。
其实大家心里都在盼望着一个不用流血就能解决一切的转机,也就都不说破了。
鲤笙还想着会很费劲才能将洛爵独自带到这里,没想竟这么简单。
两人可以面对面了,可看着洛爵那双不曾动摇的眼睛,她竟又开始犹疑。
真的要那么做?只要那样就可以得到永久的解脱?
“笙儿!”
洛爵突然握住鲤笙双肩,静盯着出神的她:“我觉得我们可以…………”
“噗呲--”
鲤笙突然用斩碧空划伤了洛爵。
洛爵的血慢慢落到地上,斩碧空耀耀生辉的厉害。
鲤笙看着他胸口的伤口,再次将斩碧空指向他:“我们二人只能活一个…………”
伤口虽长,但并不深,洛爵自然知道鲤笙刻意避开了要害。
只是这一剑却让洛爵重新恢复冷静。
两人的身份不同以往,此刻代表着是极端的两方。
就算百般不愿,若这是鲤笙所求,那唯有成全。
嘡啷一声,洛爵将剑对着鲤笙:“来吧!”
他的眼神极致温柔,哪里有一丝一毫决绝。
鲤笙岂能感觉不到他身上释放的灵压,虽然感觉危险,其实很是平静。
那不是一个要决战之人该有的气息。
他在想什么?
“!”
鲤笙正思考着,洛爵赫然冲到她面前,距离近到吓了鲤笙一跳。
刚要躲开,洛爵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知道吗?最近我开始设想没有你的世界……”
什么,又要开始煽情?
鲤笙急忙反手甩开他,后跳出去,斩碧空指向他:“那些话已经对我没有任何效果,我也不会在像从前那般傻乎乎的你说什么就信什么。洛九哀……!”
然而,洛爵像没听到,再次冲了过来。
这一次,鲤笙有所准备。在他过来瞬间用斩碧空斩出裂缝,洛爵幸好反应快,急忙避开。
这一壁,使得鲤笙有机会一拳攻过去。
这一幕让下面的人看的揪心。
洛爵却并没有急于躲闪,不如说,他明明可以闪躲开,却心甘情愿迎上鲤笙这一掌。
“咚”的一声,这一掌可谓不轻,洛爵直接吐血。
鲤笙愕然,他为何不闪开?
她方才明明用他能看到的速度出拳,不至于躲不开才对。
“奇怪,笙儿结界跟九哥哥在做什么?”好姝儿这时才觉得不对,这两人并不像在小打小闹。
扭头看向虫老:“虫老,你觉得他们二人在做什么?”
虫老却叹气:“不论谁输谁赢,这场轮回都不会停止,除非……”
好姝儿再年少,这话大抵也能明白意思。
看虫老不似平日的稳重,多的这几分焦急,事情卯貌似没那么简单。
输赢?
这两人并不是在吵架,而是在决斗?
“虫老,你已经知道结局了?”
“……”
“那你怎么不阻止?”
“……”
“……”
好姝儿发现了,虫老下定决心只持观望态度,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他真不想管,也就不会带她前来,更别说帮她找到红炼雪。
虫老必然也想做出改变才会站在这里。
好姝儿一改柔和,肃然道:“既然你有苦衷无法作为,但我什么都不怕。我这条命本就是额外得来的,今日就算交出去也无话可说。”
刚要往前冲,虫老一把拉住她:“这般做了,你可不后悔?”
好姝儿洒脱一笑:“什么都不做才更让我后悔!”
甩开虫老,便冲向二人。
她的话,却像闪电击中虫老心口,足以让他目瞪口呆。
一次次回想这句话,“什么都不做……”
那不说的正是他么?
明明知道鲤笙辗转无数次重生,每次都相同遗憾而去,她固然不记得,但记得每一次的他又算什么?
明明只要在开始就不惜一切告诉她一切的话……
虫老掩住脸,“原来是我画地为牢了啊!”
苦衷是有的,因为天道曾下强咒令旁人不得掺合鲤笙命途,若有违反者必遭天谴,尝魂灭之苦。
说白了,虫老是因为天谴才没将一切说明,在生与死面前,他自私的选择了活下去。
为好姝儿这么一比,竟觉得自己相形见惭。
好姝儿明明只在这一世出现,为何愿意为鲤笙赴汤蹈火?
844.生别离
“喂,你对那丫头说了什么?”
忙完浅玉儿的事,第五瞳来到虫老身边。
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不过,看到虫老,第五瞳还是那么不客气。
虫老想着第五瞳之前所为,突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黯然道:“老夫对鲤笙那丫头做了很过分的事啊!”
“???”
第五瞳压根没反应过来,这老家伙又哪根筋不对了?之前可从不见他给他什么好脸色……
虫老随即笑笑:“不管你做什么,老夫都不会再过问了。”
“咦?你顽固了好几万年,怎么突然开窍了?”
第五瞳第一句话还是挖苦他。
虫老只是苦笑,没有回答。
再看鲤笙与洛爵那边。
不知何时二人重新纠缠在一起,斩碧空与指天剑更是交缠在一快,红与蓝将枉生崖映照的无比明亮。
“笙儿姐姐!”
好姝儿的爆发力也不可小觑,这才瞬间,就已经来到枉生崖下。
因为鲤笙在上来前施加了结界,所以她无法再往前靠近。
看着上面的二人还在厮杀,好姝儿心急如焚。
“雪大人!”
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红炼雪。
但这就足够了。
正将金骨压在地上踩压的红炼雪,回头看了眼,并无心了解发生了什么,随意挥手,一道黑光急出,冲上结界,霎时将结界粉碎。
好姝儿便冲了上去。
鲤笙没想到红炼雪竟会出手破坏她的结界,刚打算再次结印,却没想到好姝儿已经到了面前。
“笙儿姐姐!”
见到她上来,洛爵立马收手,召回指天剑。
鲤笙自然也召回了斩碧空。
好姝儿一把扯住鲤笙手腕,“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和好吗?”
这小孩子般的质问让两人无言以对。
彼此相视一眼,依然默契无比,只是一个眼神,洛爵定住好姝儿,而鲤笙缔结传送结界,便要将好姝儿送回虫老身边。
法术生成,好姝儿自然没辙。
看着法阵马上生效,急忙冲二人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不管谁死,另外一个人都绝对活不下去!你们彼此应该最清楚了!笙儿姐姐!九哥哥!你们……”
话没说完,随着白光一闪,好姝儿被送走了。
二人听着她的话,同时扭头看向虫老那边。
好姝儿站在那边,依然无比气愤的看向这里。
也许方才彼此都将心思放在对方身上,并没注意其他人,借着好姝儿这一看。这才发现,他们那边已经停止了所有打斗,此时都在看着他们。
第五瞳他们一脸担心,想必很想冲上来阻止。
鲤笙看着大家,当然还是在担心。
天羽月还是没有音信,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生还,可能她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也可能,他们会在那个世界相见……
罢了。
鲤笙笑着制成一个纯绝结界,这里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到彼此。
“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鲤笙豁出去了。
反正也是最后,不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洛爵一愣,不知说什么。
鲤笙看着手里的斩碧空,一挥手,火焰变得比方才还要浓烈:“纵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经历这么多,我已经分辨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
“但唯有一点我深信不疑……”
“笙儿……”
“爱上你这件事……我从未后悔。”鲤笙在笑,而斩碧空随着她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纵然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我万分不舍,但我不想你有事,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在她最后的话语落地,斩碧空赫然变成一条炎龙,猛地冲向了洛爵。
洛爵原以为这是她的攻击,可直到斩碧空冲入指天剑内,与指天剑融为一体,恍然大悟的同时,为时已晚。
鲤笙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且故意让刚融合了斩碧空的指天剑刺中了胸口!!
“笙儿!!”
鲤笙看着指天剑正用斩碧空的力量慢慢吸收自己的灵压和生命力,想到这是最后一次还能感觉到洛爵的体温,明明该笑着说再见,可眼泪却不停流出。
她的眼泪,却让万千妖族同时心颤。
他们的妖主发生了什么!
感受到这种疼痛,第五瞳却握紧了手心。
月下樱他们纷纷低下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洛爵慌了。
然而,指天剑深入鲤笙胸口,甚至能借着剑感受到鲤笙逐渐衰弱的心跳。
“不要,笙儿,你不能这么对我,明明应该是我为你去死……”
鲤笙伸手按住了洛爵的唇,虽然她想过用斩碧空与指天剑的力量能夺取自己性命,但伤口竟然会这么疼,都让她无法集中精神了。
早知道就不用这么疼的方法了。
深深呼吸了下,为了靠的洛爵更近,她往后一跳,生生将指天剑拔出,而血液瞬间喷出,这让她失魂了一阵。
感觉到鲤笙的状态不对,引鲤樽自行现身,正要给鲤笙治疗,却被鲤笙阻止。
“引鲤樽,我以千妖之主命令你,在我之后,洛爵便是你的新主人……”
话没说完,整个人再也站不住,往后倒下。
洛爵哪里还在乎她说了什么,冲过去抱住了她。
“我不会让你死,如果不能救你,那我便跟你一起死!”
说着,洛爵就要用指天剑自刎。
鲤笙却突然唤出了玄鸟。
原本胖乎乎的蛋爪不见了,现身在他们面前是周身包裹着烈焰的玄鸟,鲤笙因为怕它不听话而将它关在结界中。
既然自己无法再照顾它,只能一并连同引鲤樽一同交给洛爵了。
玄鸟与鲤笙心有灵犀,出来的瞬间就阻止了洛爵自刎,而更释放出足以燃烧一切的火焰将鲤笙设下的结界破坏。
他们二人的对话才再次传入所有人耳中。
“能死在你手里,我也算如愿了……”
鲤笙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说,可无奈竟然那么的困。
慢慢抬起头,最后深深一吻洛爵:“我还是喜欢你变成妖怪的样子……”
话音刚落,洛爵那乌黑双眸慢慢变成了让鲤笙无比迷恋的金眸,鲤笙伸出手后摸着他的脸:“对不起,从今以后要你一人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不,不,不可以,笙儿,我从未想过用你的死换这世界和平,我明明是想我……”
“嗯,我知道……但我怎么舍得让我最爱的人死掉?”
在最后能听到洛爵说出这种话,鲤笙觉得自己做的值得了。
“九哀……再见了……”
鲤笙满足的闭上了眼睛,靠着最后一口气,猛然挣脱开洛爵,站到了枉生崖边。
“笙儿,你不可以跳下去……”洛爵慌了,他很清楚跳下枉生崖代表了什么。
鲤笙却不想再想了,笑着看着洛爵,阳光穿过云层,洒落在她脸上。
明明是万丈悬崖,她却能够笑的那么温柔明媚……
最后冲洛爵挥挥手,鲤笙毫不犹豫的转身跳了下去。
“笙儿!!”
洛爵如何能够相信,鲤笙竟然选择跳下枉生崖,那可是再也不会踏入轮回的路啊!
“不,不可能,笙儿,我不相信你舍得离开我!笙儿……”
眼泪大滴大滴的流出,洛爵觉得自己的世界变成了末日,噗通一声跪在第三,好像永久的失去了光明。
而他痛哭的同时,包括第五瞳在内,所有妖族突然齐齐下跪,整个世界响彻妖族哀嚎之声。
846.人与妖
这突然而来的一切让百步琅他们大惊失色。
鲤笙死了?
洛爵杀了她?
那引鲤樽现在在洛爵手上,他变成了千妖之主?
“师尊,我们现在怎么办?”
莫惊云问道。
百步琅寻思再三,头绪理弄不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走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看透一切的须弥月却回头对弟子说道,流冰阁是第一个离开的。
事情本就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众人一脸懵逼,见流冰阁都撤了,很快也有很多人跟着离开。
夹在人群中的乌沓看着枉生崖上的洛爵,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后,随即隐没在人群中消失不见。
乌沓曾经羡慕过洛爵,哪怕是现在,他还是羡慕洛爵拥有世人不可拥有的一切,但是,洛爵拥有了一切却偏偏无法得到真正想要的东西……
“九哀……这个名字起的太不吉利了……”
乌沓的嘟囔声同样散落在人群,无人发觉。
正道相继散去,而看到那惨烈的一幕,好姝儿崩溃了般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红炼雪远远听到,随意将金骨一个咒术定住,便到了好姝儿身边。
然而,话少的他自然不会说些安慰的话。
定睛看着枉生崖上痛哭不止的洛爵,微微皱眉,又回头看向不远处的第五瞳,露出明显质疑的神色。
“她真的死了?”
他这一问,好像雪上加霜,刺激的好姝儿更是大哭个不停。
红炼雪极为头痛的抿抿唇,夜寰看的心惊肉跳,以为他这是要发火。
然,红炼雪却慢慢调平心绪,只淡淡道:“那女人可没那么容易死。”
“!!!“
好姝儿赫然收声,像发现宝藏一样盯着红炼雪看,委屈巴巴的问:“笙儿姐姐跳的可是枉生崖啊,真的不会死?”
然,红炼雪视线落在第五瞳身上,没再说下去。
虫老似乎将一切看得明白,红炼雪岂是会胡说之人?
他几次看向第五瞳,也就是说……
“第五瞳,你不会……“
第五瞳耸耸肩:“我怎么可能知道她要做傻事而不有所准备……”
当然,下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
看着洛爵伤心成那样,也有了几分满足的意思。
犬火他们已经上了枉生崖。
因为洛爵周身释放不得靠近的气息,他们只敢远看,不得上前。
事已至此,一切都结束了…….
“爵爷……”
犬火想安慰他,举步上前。
然,还没走过去,洛爵突然站起来,恍若无人般朝着枉生崖边冲了过去。
!!
他这是要……
在他行动的后一秒,所有人齐刷刷冲向他。
就在洛爵纵身一跃时,犬火第一个扯住了他的胳膊,不管会不会弄痛了他,一把给扯了回来。
“爵爷,你这是要做什么!”
犬火厉声呵斥,脸色铁青,这纯属给吓的。
不止他,鲲鹏更御子柴他们也吓个半死。
“我的乖乖,你可不能想不开,这是要吓死我们的节奏啊!”
洛爵哪里会听,眼下只一心想追着鲤笙去,甩开犬火,爬起来又往崖边冲。
当然,这一次他不可能得逞。
虫老过来用咒术阻止了他。
洛爵红着言看着虫老,双目无神,“她走了……原本该走的是我……”
哽咽着,连呼吸都忘了,只是不停重复:“该走的是我,是我……”
虫老知道洛爵接受不了精神竭尽崩溃,虽然知道第五瞳另有打算,可洛爵无疑是最可怜的那个。
只要他深信鲤笙再也不会回来,那他活着的每一天对他而言便都是折磨。
第五瞳想要的便是如此,因此什么都没有说。
第五瞳的心思岂能不明白。想必是为了替鲤笙出气,想来鲤笙为了洛爵受了多少苦,不替她出口恶气第五瞳怎么会善罢甘休。
再者,虫老也觉得洛爵欠鲤笙太多,也就由着第五瞳那么做了。
他亦不会实情告知。
捂住良心,虫老道:“你也不用太自责,一切皆是鲤笙自己所选择。你既活着,就不要辜负鲤笙牺牲自己的用心……”
洛爵没有反应,继续捶着结界。
“这话虽不该我来说,但鲤笙选择在所有人面前为你赴死,一举让你成为了这个世界至尊的王,至此相信以后没人会对你有异议……呼……”
黯然的叹口气,虫老越来越佩服鲤笙。
“那个傻丫头,竟然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也太傻了……”
“……”
洛爵突然安静了,低着头,眼泪慢慢流过脸颊。
虫老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想了想,回头冲犬火道:“他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你们好生看着他……”
面对虫老这中级别的大前辈,犬火等人赶紧点头应是。
吩咐完,虫老的使命也完成了。
再看好姝儿。
好姝儿还在哭,红炼雪也依然那么木纳一句不吭,倒是趁这个功夫将金骨送回了九幽城不说,还彻底封印完毕。
金骨想要出来,以后只能看红炼雪心情了。
“你要跟我们走吗?”
夜寰知道红炼雪肯定不会问,只好多嘴问好姝儿。
自然,得来红炼雪一记白眼。
好姝儿扫了夜寰一眼,没有思索,便拉住了红炼雪的手。
红炼雪浑身一怔,触电一样,没抽出手,由着她牵。
夜寰“……”
这是撒狗粮么?他还真是多嘴了。
好姝儿冲虫老挥挥手:“姝儿会去看你的!”
虫老闻言呵呵一笑,挥手别过,随后便隐了身形。
红炼雪见事情到了这一段落,也该收场。
虽说这事本不该他多嘴,但看到鲤笙将好姝儿照顾的算满意,可怜洛爵,便赐了他一行字。
洛爵看着上面只是简单四字:‘来奇澜界’。
去奇澜界做什么?
没等洛爵说什么,红炼雪已经打开结界,带着好姝儿离开。
好姝儿最后冲洛爵挥挥手,带着满脸泪痕却又笑着跟他告别。
洛爵目送他离开,而手上的字符随之散尽。
按道理,红炼雪本该没有见他的理由才对,何以?
特殊时期,洛爵脑子里也装不下别的,找他之事随时都可,眼下要先将之前局面彻底收拾好再说。
虫老的话提醒了他,只有将人与妖的关系修复,建立一个再也不用人人自危的世界才是当务之急。
收起悲伤姿态,转身对犬火他们说:“回落火城。”
见他能在这么短时间调整状态,犬火他们自然高兴,赶紧排队站好,给他让出一条道。
洛爵下了枉生崖,来到第五瞳他们身边。
环视众人一圈,见他们并没有多难过,想说什么,可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到了喉咙的话又生生咽下去,“我打算复兴人与妖的关系,让八荒变成一个不再谈妖色变的世界。因此需要你们的力量……”
洛爵很清楚这话说出来,能来到他身边的人可能一个都没有,但他不求结果,只是想要他们知道自己不会辜负鲤笙的用心而已。
第五瞳嘲笑道:“这事没个几千几万年可未必能行,你确定要做?”
洛爵点头:“无论需要多久,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一旦做到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
洛爵自然想好了那之后的事情,却不会再此说出来。
笑笑,眼睛往下看,颤抖的嘴角没能逃过月下樱的眼睛。
这个男人莫不是……
“所以,你们有要跟着我的吗?虽然引鲤樽在我手里,但我并不会因此被你们认可。但我尊重你们的意愿……”洛爵眼神透漏着无比坚定的光芒,那双向来只会在夜晚出现的金瞳,白天看来,竟然惊心动魄的闪耀。
只是,经过鲤笙一事,鲤魂已经对洛爵失望,大概也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帮他。、何况他们的天性肆意妄为,也不是被人管控的料。、除了一人。
沙暴。
沙暴本就在洛世奇麾下,虽被洛世奇抛弃,可现在却理解他只是为了洛爵才那么做。
沙暴向来敬仰洛世奇,洛爵身为洛世奇以命相托之人,借着这个机会为他效劳也算在帮洛世奇。
所以,沙暴站了出来,唯有他不在乎。
青珏色他们也猜到会这样,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反而相继拍拍沙暴的肩膀,算是为他加油。
犬火冲沙暴点点头,身为鲤魂之一,他却从头到尾跟着洛爵,其实犬火明白,这是鲤笙没有将他们当成敌人的表现。
不然身为鲤魂之主,要他离开洛爵也只是她一句话的事。
洛爵并没有停留,带人很快离开了。
而他刚离开,空中慢慢透出另外一个洞,天羽月竟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五瞳看到天羽月,竟吃惊的咦了一声。
青珏色他们却赶紧冲了上去,不带天羽月说话,便抱着他将他扔到空中。
“就知道你没事!”
“太好了!”
天羽月落地后,看着几乎开心到哭出来的众人,却没发现鲤笙。
只是回头看了枉生崖上的洛爵一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没能救她,我做什么都救不了她……呜呜呜……”
月下樱轻轻拍打真天羽月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天羽月惊喜的道:“此话当真?!”
月下樱点点头,饱含深意的看了第五瞳一眼。
第五瞳只是挑挑眉头,并不作答。
但月下樱的话却让天羽月安心了下来。
再次盯着枉生崖,无比坚定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事已至此,鲤笙将引鲤樽交给了洛爵,洛爵是新任千妖之主,那妖川众妖便要听他命令。
不过,第五瞳他们可不会留下来。
没了鲤笙,他们也没必要再聚在一处。
“今日就此别过,他日再相见吧!”
青珏色这个薄情的,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自是回了他的妖都。
其他人嘛,有归处的便回归原处,而不知道干什么的便继续留在妖川,当然,想跟着洛爵也不是不可以。
月下樱与八百段选择留在妖川,而狐若没回风月楼,倒是带着龙琊和千山末一起环游世界斩妖除魔去了。
百里仙打算流连山林野地提高情操,至于浅玉儿还未恢复清醒就被第五瞳送回了浅紫身边。
天羽月与第五瞳两人就比较随意了。
大多数时间都在远桑岛跟虫老在一起,偶尔听到谁的消息便会出岛联系一番。
不过,在此期间他们听到最多的消息便是洛爵重振南落火,并带着手下一路降服调解心存不善的人类与妖怪,不断化解人与妖的矛盾……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五千年……
洛爵的确没想到会用这么久,即使过了五千年,手头上事却依然没有处理完,不过已经接近尾声。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八荒各大门派也相继加入了这场人与妖的关系改善的队伍中。
百步琅带头与妖怪接触,并未两者间的矛盾化解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与支持。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
洛爵觉得自己忙活到也该放下重任,于是,在做好交接准备后,他只身来到了奇澜界。
五千年,换算成魔界时间却已经过了两万五千年。
不过,这时间对于拥有无限不朽生命的红炼雪来说,不过眨眼瞬间。
魔界大门为洛爵而开,一切像极了安排好的。
看来红炼雪一直在等他来。
沿着红炼雪安排的路,洛爵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魔王宫。
时隔几万年再来这里,人没变,但这里的风景却变得令人陌生。
明明记得这里空旷一片,毫无生机,现在门前竟种满一种从未见过的明蓝色呼发光的树,树下开着妖艳的红花……
抬头看,红炼雪凭栏而依,一身白色长袍趁着毫无波澜与变化的俊脸更显素雅。
这人没了杀气呢。
洛爵也能想到他这改变是因为谁,还在想那小小的人儿去了哪里,思绪刚落,便看到穿着一身白衣的好姝儿散着满头无法,笑着从正门跑出来。
得益于红炼雪的血,好姝儿也成为了不老不灭,眼前的人儿,经由岁月洗刷,眉目间已然落得超然,一眸一笑尽是让人心动的味道。
只不过,洛爵却发现那宽松的白袍下,好姝儿的肚子有些……
847.转机
“九哥哥!”
好姝儿在他面前自然没有那么稳重,急急拉着他的胳膊,就跟见了娘家人一样。
洛爵都不用抬头就知道红炼雪定然满脸嫌弃,可这些年不见,他自也思念好姝儿,也就不管那些了。
拍着好姝儿的胳膊,目光落在她小肚上,笑着道:“为了这肚子,你就不能悠着些吗?”
好姝儿见他发现,脸蛋立马着一层红,却不舍得松开他:“哎呀,没事,这家伙可是听话乖巧,分得出轻重。”
“哈哈,这说法……”
洛爵在好姝儿面前倒是露出淳朴笑容,|“魔族孕育之事可不同一般,你这一胎怎么也得千百年,红炼雪想必心疼坏了你吧?可不要太任性了……”
“无事无事,我这身子骨好得很,他天天想法子给我找些奇怪的药……今日正好你来了,我们好好聚聚……”
好姝儿看来因为怀孕而被红炼雪好生供养看管,想必很多事都不得做,也是憋坏了。
拉着洛爵,也不管他来这里的目的,便要去自己的宫殿……
好在红炼雪出来制止。
“姝儿,今日他来乃有要事,你不要太缠着他了。”红炼雪竟然能正常聊天了,这一句话说的跟人一样,人情味十足。
洛爵微微愣着,没等说什么,好姝儿心有不甘的撅撅嘴,可还是妥协:“那你们忙完可陪我去虚夜宫赏月?”
红炼雪点头应允:“可以。”
说着冲洛爵使眼神。
这高高在上的红炼雪竟然会看脸色了?
洛爵自然更加佩服好姝儿。
这孩子还真有出息。
好姝儿不舍的离开,顿时只剩二人。
红炼雪的态度骤然改变,温和的脸色不见,替而代之是冷凝如霜。
面对如此大的落差,洛爵甚是无奈。
想起来此的目的,回归平常心:“五千年前,你让我来,有何用意?”
红炼雪一挥手,二人已经到了望月台。
还是那般冷冷清清的表情,看着台下迎风飘荡的花海。
“五千年……如何?”
他问,问的轻巧。
这断句让洛爵愣住,“如何?”
“……”
是在问,没有鲤笙的这五千年他过的如何?
洛爵明明都不想谈这件事却知道红炼雪不是爱打听别人事的人,想必他有什么话想说。
再者,从一开始就让他来找他,说不定真的知道什么。
洛爵急忙道,“你知道什么?”
红炼雪侧脸,洛爵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问题,颇有不爽,“若不是你当时护着姝儿,今日你也不会站在这。”
“嗯……”洛爵知道自己是托了好姝儿的福。
“那个女人会回来的。”
“?”
红炼雪说的跳跃性太大,洛爵没反应过来。
直到红炼雪拿眼横他,“那个女人,你……”
“我去哪里找她?”
洛爵早已激动不已,但面上还平静,若不是周身灵压一直在颤抖,他隐藏的挺好。
红炼雪冷哼一声,“那是你的事情。”
好心提醒他已经够了,这人怎还得寸进尺。
洛爵这一刻,除了激动,更多的是自己竟然浪费了五千年的时间。
早知道,他该一开始就来找红炼雪。
面对洛爵的沉默,红炼雪也没什么话好说,一挥袖,就那么离开了。
洛爵在他走后,这才将最真实的反应展露出来。
深深吸气,极力调节呼吸也没能控制好表情,握拳砸向城墙!
咚的一声,黑色的碎片反向浮向空中,化为星光点点。
红炼雪远远看着,也只是远远看着。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洛爵终于稳下心神。
长长吸气呼气,终于恢复冷静,转身便下了望月台。
望月台下,好姝儿在等着。
她已经换上一身更为喜庆的粉衣,看来正做着跟洛爵欢聚的打算。
不过,要让她失望了。
洛爵拍拍她的肩膀,“以后……再补上。”
“以后?”
好姝儿好生失望,“还要我等两万五千年?”
“……”
这让洛爵怎么回答。
他自己都不知道要用多久。
最终,他道,“待我们下次一起来,你能等我们吗?”
“!!”
一句我们,好姝儿的眼泪立马夺眶而出。
本来孕妇就更加敏感,才一会,眼看就要哭出来,幸好红炼雪及时过来扶着她。
怒瞪洛爵,“这可不是我让你来的目的!”
洛爵歉意至极,“来日定来谢过。”
虽担心好姝儿,洛爵还是离开。
还没走远,传来好姝儿大叫。
“下次定要两个人一起来啊!不论多久,我等你们!”
洛爵头都没回,挥手告别,眼眶再次通红。
离开时,夜寰与猥然正好去找草药回来。
“我没看错吧?是洛爵!”猥然大叫,不住兴奋,“他怎么来了?”
夜寰倒是淡定,“他现在应该在后悔现在才来……”
“啊?后悔?啥?”猥然还是那么聒噪,尤其晋升为好姝儿的专属护卫后都敢在夜寰面前咋呼。
夜寰不搭理他,看洛爵打开门离开。
“不关我们的事,赶紧回去。这安神草要赶紧入药,不然影响效果……”夜寰拉着还在张望的猥然快步离开。
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姝儿的肚子……
至于洛爵出了奇澜界,仅仅红炼雪一句她会回来,却没办法让他知道他该往哪里去找寻。
八荒之大,大到令他不知所措。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洛爵定要找到鲤笙的决心。
他已经浪费了五千年,鲤笙如果在等他,想必等急了。
转念一想,既然连红炼雪都知道鲤笙还活着,那作为最在乎鲤笙的第五瞳与天羽月势必也应该清楚。
不敢犹豫,有了这个想法后,洛爵急忙动身前往妖川。
然而在妖川,洛爵见到了已经成为独当一面的八百段,八百段作为鲤魂之一,当然知道鲤笙之事。
而且每过五百年,分散在八荒各处的鲤魂,除了犬火与沙暴,定然会相聚一次。
最近的一次相聚,第五瞳作为每一次聚会的发起人,却突然明令要求不管是谁见到找过来的洛爵,定不能告诉洛爵关于鲤笙半点消息。
作为唯一能救鲤笙并不惜一切付诸行动的第五瞳,他们没有不听的可能。
因此八百段婉拒了洛爵。
848.爱是万年(大结局)
离开妖川,历经十年,洛爵千辛万苦找到了妖都。
然而,哪怕洛爵用引鲤樽作为交换,爱财如命的青珏色却闭口不谈鲤笙之事。
就这样,又过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
洛爵寻寻觅觅找了一个又一个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可怜他。
即使如此,洛爵从未改变过自己的信念,从未想要放弃。
这辈子,这一生,鲤笙为他付出太多太多,哪怕要用尽一生寻找她,洛爵也无怨无悔。
洛爵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年两人分别之时,他没有好好的说声再见。
如果当时说了再见,或许两人就不用蹉跎岁月这么久。
在不断寻觅的第五个五百年,洛爵踏遍了八荒每一处角落,重新游历了当年与鲤笙去过的每一个地方,甚至用咒术复原了当日的每一处有关鲤笙的情景……
朝朝暮暮,心心念念,从未间断。
只是,鲤笙就像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传说,始终不露丝毫踪迹。
洛爵回到了最后一切结束的地方。
枉生崖前,这是葬送鲤笙之地。
之所以一直没有来这里,洛爵只是害怕自己不能保持冷静。
今天,他没招了,所以投降了。
如果鲤笙是因为他没有陪她一起跳,那他陪她便是。
站在崖前,洛爵却还笑着:“笙儿,若有来世,我定将这辈子你生生嚼碎咽下的心、时间、感情,我全部补偿给你……”
如果还有来世。
洛爵笑着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无外乎一切,一跳便是……
然而,早在一旁看着的第五瞳,终究是没狠下心。
“喂!”
他现身出来,七千五百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看不出分毫,只是眼神明显深沉了许多。
洛爵愕然回头,见他终于出来见自己,却不知道是喜是忧。
“你这是打算用死逼我现身?”第五瞳还是不忘嘲讽。
洛爵摇头:“我只打算随笙儿而去罢了。”
“呵,不论真假,看你找了两千五百年的份上,我就告诉你把!”
“!!”洛爵眼神放出光彩。
第五瞳话锋一转,当然不会这么便宜他:“但你伤害了小鲤鱼这是不变的事实,在小鲤鱼愿意见你之前,你就跪在这里吧!”
这是第五瞳的报复,如果洛爵能够接受,他愿意将前尘往事回归尘土,也愿意为两人铺平前路。
然而,难就难在洛爵真的会长跪不起吗?
“噗通!”
洛爵想都没想,立马双膝跪地。
“我会等到她愿意见我!”
哪怕要把膝盖跪烂,洛爵绝不退缩。
第五瞳还能说什么,“且看你能坚持多久吧!”
说完,他离开了。
没有给洛爵一个明确的期限,甚至洛爵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报复他的一个玩笑。
洛爵只是想着,如果可以赎罪,哪怕一丝丝,他都要抓住,无论对错。
一个人的感情怎么能分出对错,只是爱了而已。
既然爱了,哪怕是错,也是对。
这一跪,洛爵彻底醒悟了。
那个曾经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甚至粉身碎骨的女子,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可遇而不可求。
第五瞳和其他人躲在暗处看着洛爵,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满满的无奈。
狐若道:“鲤笙还要很久才会苏醒吧?不觉得他太可怜了?”
“我也觉得……”
“小鲤为他而死,这点苦他还是该受的。”天羽月倒是一反常态的同意第五瞳。
青珏色轻笑:“要让鲤笙知道我们趁她不在这么欺负洛爵,怕是……”
“所以这是秘密。”
第五瞳手做嘘状,笑的很是灿烂。
众人看他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也只能随他。
何况,这也是考验洛爵的机会。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忽然,狐若又道:“溪叠收了一个养女……”
“溪叠啊?”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青珏色接过话茬,“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你们知道他收的那个养女叫什么名字吗?呵,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记起来了……”
“名字?”月下樱嘀咕:“不会是……”
“向璃笙。”
“……”
这个名字,的确吓到了众人。
最后在一片沉默中,大家又同时笑出了声。
“哈哈……”
“哈哈……”
“他一直没有婚娶吧?这么多年了,一直单着……唉!”
百里仙极少感叹他人命运,但溪叠却是可以让他佩服的人之一。
说来奇怪,明明溪叠忘记了鲤笙,却在这七千五百年里从未传过一丝婚娶的消息,更别说钟意于哪个女子。
明明看起来很正常,但他心里却有一个谁也无法替代的影子。
大家都知道,唯有溪叠不知。
这也是最让人佩服的地方。
明明不知,明明哪里都没有那么一个人,他却坚持了七千五百年。
“但愿那个叫向璃生的女孩可以多少填补他的灵魂几分吧!”对于溪叠,第五瞳还是很有同情心的。
说着,众人彼此笑笑,就此散去。
至于洛爵,从许下承诺这一天起,他跪在这里,就像变成了一块石头般,任风吹雨打,冰雹霜雪……
一天天,一年年,世纪复着世纪,千年跟着千年,直到他的身形都开始变得模糊,在他跪了第一万八千五百年后……
第五瞳他们齐齐出现在他身后,几个人将他围着,看着浑身快要与泥土融为一体的洛爵……
“她要醒了。”
第五瞳心里极为愧疚的提醒了一句。
真没想到,洛爵竟然在这里跪了这么久,他输了。
第五瞳用了两万六千年才为鲤笙重新制成了最适合她的肉身,这个时间是他没预料的。
不过也没办法,本身他用天机镜救了跳下枉生崖的鲤笙的元神已经是奇迹。
洛爵闻声,僵硬的身体微微颤抖,想要起身,可身体麻痹太久,几乎站不起来。
天羽月与八百段扶住了他。
“慢点。”
青珏色见他过于褴褛,挥袖,为他换上一身新衣。
历经两万年的锤炼,洛爵眉宇之间再无一丝寡淡,落眼之处好像有一股魔力般,令人无法挪开眼睛。
抬头,环视众人却没有说话,随后侧脸看向枉生崖边。
第五瞳一挥手,巨大的镜子出现在崖边。
那镜子镜身黝黑,形状像极了眼睛,随着白光发出,蓝色的镜面突然泛起波纹。
没等众人反应,洛爵却一步过去,张开双手……
而从镜子里出现的红色身影,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
从此以后,四海八荒,天上人间,是……我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