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芯殇探案录》 第一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1 “首先,小生真诚地感谢抽空前来捧场的各位,同时也感谢协助小生举办本次活动的社团联合会全体成员,没有他们的支持,本次推理社成立暨招新仪式势必难以成功举办,所以,让我们将最热烈的掌声献给他们好不好?”话音刚落,掌声四起,台上的英俊小生脸上的笑容于是愈发灿烂了。 台上的青年,约莫一米七左右,长相略显稚嫩,微黄的头发下配了一张白皙的瓜子脸,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给人以极具智慧之感,他便是韩芯殇,和我从小耍到大的最铁的哥们儿。如今刚满十七岁的他才步入大学一个多月,便已经声名远播(当然,在这之前他便早已经不时在各大报纸上抛头露面了),如今更是成立了推理社,自己出任第一任社长(我也很荣幸地成为了两个副社长之一),今晚便在这座无虚席的学术报告厅里出席推理社成立暨招新仪式,自然有几分意气风发之感。 “说到推理,其实并不是侦探的特权,我想,我们多少都会进行各种各样的推理,当然,若说到狭义的推理,那便有有些不同了,”收回思绪,坐在贵宾席上的我发现韩芯殇仍然在侃侃而谈,当然,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或许这种找寻凶犯的推理我们觉得平时并不会有机会使用,但是实际上这是种误解,并没有专门的找寻凶犯的推理,所有的推理都只是将抽象的逻辑思维在某种程度上实体化而已,它们是具有共性的,所以侦探在本质上用的还是和我们一样的推理,只是他们的逻辑思维更加活跃也更加缜密而已,当然,高智商的凶犯也同样如此。说到这儿,我不禁又想起了我高中时侦破的那起案子——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有人知道,那是我破获的第一起案子,也是我第一次上报纸——在那起案子中我便差点被一个高智商的凶犯欺骗了……” 是啊,那个凶犯确实够狡猾,不过我却始终有些同情那位凶犯,尽管时至今日,尽管那位凶犯曾经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听到这儿,我不禁又回想起了那起匪夷所思的案子,思绪穿过了时空的阻隔,穿越到了一年前的那一天…… 一年前。 “怎么样,徐贤,这里空气很清新吧?”韩芯殇和我正在田埂上行走着,头顶上是湛蓝的天空,秋风飒爽,令人心旷神怡,不过周围却没什么人。 “唔,确实不错,这两天一定要好好放松下。”我向上提了提左手上拎着的手提包,笑着回答到。 “哈哈,那是自然,好不容易说服我爸准许我来乡间玩玩,”韩芯殇看起来开心极了,然而当他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后,又变得有些焦虑了,“噢,都十一点四十七了,我想我们得走快点了,否则就赶不上午饭了,我还没吃早饭呢,饿得慌!” 正说着,他将手上拎的包往背上一挎,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想要跑起来。 “恩…等等!”我也将手提包挎到背上,正准备开跑,前面山路拐角处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也正埋着头在看时间。 当然,结果不出意料,韩芯殇和迎面跑来的人顿时撞在了一起,还好不是很厉害,我从后面轻轻扶住了韩芯殇。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韩芯殇连忙道歉。 “没事,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梯田上的山路就是有这个缺点,”对面那人此时也稳住了身形,看起来约二十出头,但已经有几缕银丝了,无形中给人以沧桑之感,不过也使人觉得很和善,但他现在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你没事吧,朋友请吃饭,我赶时间,所以……” “哦,没事,我也是吃饭赶时间,那我们就走了哈,再见。”韩芯殇和我不禁相视一笑,原来和我们一样是为了吃饭而奔跑。 “恩,再见。”那人对我们礼节性地笑了笑,随即又跑开了。 “那,徐贤,我们也该跑了,看谁先到!”话音未落,一脸奸笑的韩芯殇便已经跑开了。 “靠!我不认识路啊!”我见状也只得奋力追了上去。 “我知道…”韩芯殇拉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仍然在飞速奔跑,就像是田埂中的一只白兔子,“我不会甩你太远的!” “笑话!谁甩谁还不一定呢!”我不甘示弱地回到。 尽管刚下过雨的山路显得颇为泥泞但是雨后的清新空气给予了我们莫大的勇气,使我们浑然不顾脚下四溅的泥浆,在田野间激情地穿梭着,周围金黄色的油菜花泛起阵阵波澜,而我的手提包则不断地敲打着我的背,像是在催促我再跑快些似的。 约二十多分钟后,我俩终于同时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目的地,不过并不是说我跑不过他,而是因为我不认识路,毕竟我虽和他差不多高,但可比他壮多了。 “切,不是说要甩开我吗?”我喘着粗气说。 “不过你也没有甩开我啊!”韩芯殇邪异地一笑。 “靠!那是……”我正欲辩驳,突然出现一个人打断了我的话。 “少爷!你终于到了,我们正等你们来好开始用餐呢…”一位两鬓花白但是神采奕奕的老者激动地接过我和韩芯殇的包,忽然又皱起眉头打量着我俩的衣服,“哎呀,你们怎么在路上跑起来了,身上全是泥斑,还是先去换下衣服吧……” “没事,何叔,我们吃完饭再换也不迟,先吃饭嘛,我有点饿了。”韩芯殇坦然地笑着。 “唔…好吧。”何叔脸上又泛起温暖的笑容,带着我俩进了屋。 当然,这所谓的少爷可不是我,而是韩芯殇,毕竟他爸是韩氏集团董事长,腰缠万贯,而这位老者便是他家的老管家何叔,目前只是回老家探亲而已。 进入这所别致的小洋楼后,我不禁有些吃惊,且不说这栋小洋楼在这全是瓦房的山沟里有多么鹤立鸡群,但看屋里的一些摆设就够令人吃惊了!墙壁上随处可见地挂着一些文艺复兴时期的名家的油画,大厅的墙壁上更是挂着两柄中世纪风格交叉的长剑,再搭上屋里各个拐角处静立的瓷器花瓶,以及屋里其余古典的装饰,我不禁感叹何叔的品味之典雅。 不过感叹归感叹,饭还是要吃的,转眼间我们便到了餐厅里,一张长方形的大理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刚冲破云层不久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渗入我的心扉,顿时令我感受到了家的温馨。 “来吧,”何叔替韩芯殇和我拉开椅子后,微笑着开始给我俩介绍他的家人,“这就是我的孙女儿——何韵,她可乖巧了……” “你们好,我是何韵!”坐在我对面那位清纯可爱的女生——我和韩芯殇都知道她只有17岁——对我俩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一袭绿衣,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头发自然地散落在双肩,给人以惊艳之感,于是我和韩芯殇分别回报了一个微笑。 “当然了,正如您所知道的,她的父母早已经过世……这次她也是放假了才回来,刚好这两天我也回来看看她……”说到这儿,何叔泪光闪烁的双眼溺爱地看着何韵,那目光中的关切之情深深地震撼着我和韩芯殇。 “何叔,咱们还是坐下开饭吧,再不吃这饭菜就凉了。”韩芯殇见状连忙道。 “就是,何叔,我俩还没吃早饭呢!”我也随声附和道。 “恩,来吧,吃吧!”何叔转过去偷偷擦了擦双眼,而我和韩芯殇则假装没有看见。 “爷爷……”何韵有些嗔怪地望着何叔。 “呵呵,人老啦,越来越……没事,吃饭吧。”何叔微微自嘲道。 “对了,何叔,这饭菜是谁做的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和何韵应该都是不太会做西洋菜的吧。”过了一会儿,正在吃饭的韩芯殇突然问道。 “恩?这是韵韵找的朋友做的吧。”何叔向他孙女儿投去询问的目光。 “唔…是的,准确地说…是李菲尔的厨师许婶来做的,”何韵先是犹豫地回应,随后又忙着补充到,“不过她已经替我做了大约一个月的西洋菜了,她的手艺相当的好!” “什么!?”何叔愕然停下吃饭,一脸震惊地望向何韵。 “怎么了?”我跟韩芯殇也吓得停下了手中的叉子,异口同声道。 “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有意的,但是……”何叔略显歉然地转向了韩芯殇。 “但是什么嘛!我说过了,爷爷,我就是喜欢李菲尔,能不能请你不要再干涉这件事情了!”何韵也放下了叉子,不甘示弱地望向了何叔。 “他都四十多岁了,都可以做你爹了!难道你将来真打算嫁给他不成!”何叔顿时怒了,看来这事情真的把何叔气急了,使得一向稳重的何叔的音量也在不知不觉间提升了三倍有余,“我昨天就跟你说过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和他在一起的!” “顽固!现在都什么年代了,28岁嫁给82岁的都有,我嫁给42岁的还不行了!”何韵气呼呼地盯着何叔,“再说了,你一年四季都只顾你的老爷、少爷,现在到想起来管我的婚姻大事了!” 何韵一把推开椅子,拎起手提包气冲冲地跑了出去,我和韩芯殇则是面面相觑。 “韵韵…哎…老爷于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别说我了,你也不会有机会坐在这儿啊……”何叔站起想拉住何韵,可惜慢了一拍,于是只得颓然坐下,满含泪光地呢喃着,整个人瞬间又苍老了十几岁一样,看得我和韩芯殇心碎不已。 “何叔,别伤心了,何韵还小,不懂事,将来就懂了…”韩芯殇连忙关怀地将何叔扶起,轻声道,“来,您先去客厅休息会儿吧,徐贤会去追上你孙女儿的,放心,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看见韩芯殇对我使的一个眼神,我当即会意,转身追了出去,隐隐间听见何叔又说了一句:“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我微微一叹,当即又加快了步伐,紧随前面那道绿色的身影而去。 第二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2 不得不说,命运中总是充斥着各种不幸与巧合,这句话虽然我很早就听说过了,不过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其中深刻的含义。当然,当时的我,便遇见了一个天大的巧合——我成了第一目击者。 当我好不容易追上何韵的时候(不得不说,山野里奔跑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我这种初来乍到者),我们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栋孤零零的小洋楼(一路上我没有看见其他任何人家)。说实话,我当时的的确确地震惊了,因为这栋小洋楼竟然和何叔家的外观一模一样!当然,外面的青石板院坝比何叔家的稍微小一些(我始终觉得小洋楼外面没有小花园是件极其别捏的事情),不过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何韵…你…”我一把拉住何韵,随即又触电般的放开了,毕竟我和何韵并不熟悉,直接拉住她的手似乎有些别捏,“额…跟我回去吧,你爷爷很难过……” “哼!他心里还有我这个孙女儿吗?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可不认识你!”何韵显得有些刁蛮,浑然不顾身上的泥斑,直接冲向了那栋小洋楼,留下了一串娇小的脚印。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想要花点时间说服她跟我回去,毕竟现在她在气头上,不肯回去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何叔待我不错,我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该叫我情何以堪? “何韵,等等我,我……”我快步追了上去,也留下了一串脚印,这时我忽然注意到,地上只有三串脚印,一串是出去的脚印(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不是出去了),还有两串当然就是我和何韵的了。 “哼!你跟着我干嘛?难不成害怕菲尔把我吃了?”何韵竟然出乎意料地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就进去了,不过还好她没有关上门,或许是故意留给我的吧,毕竟我是韩芯殇的朋友,得罪了我其实并不是件很好的事情。 我见状微微一笑,想来她进去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不如我先观察下这屋子周围的脚印,虽然我也不知哪儿来的兴趣,忽然想看看屋子周围是否还有其他的脚印。 说做就做,我当即围绕这栋小洋楼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刚才那三串脚印以外(以及我现在转圈的这串脚印),周围再也没有其余的脚印了,于是我不禁微微有些失望,也转身进屋了。 刚进屋,我又再一次震惊了,因为这栋小洋楼里面的装饰竟然也和何叔家出奇地相似!不过我不及多想,马上就被一声尖叫给震醒了。 那是何韵的声音!也只能是她的声音! 何韵!?发生什么了? 我立马朝传来声音的地方冲了过去,不过这也很花费了我一些时间,因为何韵只尖叫了一声便再无反应了,我只得焦急万分地凭借脑海中仅存的印象直奔而去。 终于,约两三分钟后,我找到了何韵——在一间极为隐蔽的地下室里,已经昏倒在地。这间地下室里的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我刚进去,一股凉意便向我席卷而来,箱子和梯子等都被分门别类地放好了,但是这得除开一点——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约40出头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张椅子上,以一张集惊恐,愤怒与悲凉与一体的恐怖的脸死死地盯着我!是的,很显然他已经死了,因为他的胸口插着一柄骨质小刀,宽松的紫色睡袍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血液的冰冷腥味,看来他是在极其惊恐的状态下不甘地死去的。不过究竟是什么使得他这样一位魁梧的大个子也惊恐得无法动弹,甚至于周围连反抗的痕迹都没有,我当时也来不及多想,我只记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但是我又随即深呼吸一口气稳了稳神,当即抱起何韵和她的手提包冲出了这间阴冷的地下室,将她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见她只是昏过去,并无大恙之后,我又鼓足勇气返回了那间地下室,试图确认死者的身份,同时报警了,并且,拨打了韩芯殇的电话。 七八分钟后。 “怎么回事?你说有人死了?”韩芯殇和何叔此刻已经到了案发的小洋楼外的院坝里,韩芯殇一边用相机拍摄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问道。 “韵韵呢?韵韵呢?”何叔显得焦急万分。 “额…是的,有人死了,我不知道是谁…何韵没事,只是晕过去了,现在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睡…”我连忙安抚着何叔,不过何叔似乎并没有在意我的话,他正准备跑进去,可惜被韩芯殇给拉住了。 “何叔,请等一下,既然徐贤说了何韵没事,那您就大可放心,我希望你不要莽撞地破坏案发现场,跟在我后面就好,”韩芯殇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隐隐间我竟然觉得他有些兴奋,不过他随即转向了我,“那么徐贤……” “是的,少爷。”何叔此刻似乎又冷静下来了,不过他还是关注地望着那栋小洋楼。 “恩,徐贤,”韩芯殇继续着刚才的话,我敢打赌你刚才没有给这栋房子周围的脚印拍照是吧?” “唔…刚开始我出于好奇检查过一次,不过我没拍照,当然,案发后就更没时间了,不过我打赌进来的只有我和何韵的脚印——当然现在又多了你和何叔的——以及一串出去的脚印。”我沉思道。 “那好,你现在再去将这栋房子背后的脚印全部拍下来,注意每种脚印都要拍张特写,然后你就进来,我在地下室等你,”韩芯殇把相机递给我,随后拉着何叔向屋里走去,“走吧,何叔,我们进去看看你的宝贝孙女儿。” 我当即拿着手机开始认真地执行韩芯殇派发给我的任务,当然,不一会儿我就完成了这件小任务,然后我径直冲进了小洋楼。 经过客厅的时候,我注意到何韵还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壁炉里的火依旧燃得很旺,给整个屋子平添了几分暖意,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一起命案似的。不过略微使我感到奇怪的是,何叔并没有在何韵身边,他难道跟韩芯殇去地下室了? 我也没有多想什么,连忙赶来了地下室。 第二次看到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我不禁还是有些冷意,不过我看到韩芯殇已经带上了一副乳胶手套,正在独自勘察现场,一旁的证物袋里放着那柄骨质小刀。 “噢,你来啦,”韩芯殇显然发现我了,不过他并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笑了,“看来我的侦探工具箱还是有点用处吧?” “噢,当然,”我一下想起了他带来的那个小箱子,里面装了些侦探用的工具,当然,这个相机和他手上的乳胶手套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书生(因为他长得有些秀气,所以我给他起的外号叫书生),何叔呢?” “恩?”韩芯殇微微拧起了眉毛,接过我手上的相机仔细地翻阅着我拍的照片,然后对着整个地下室一阵狂拍,不过似乎又各有侧重,“他在客厅里面照看何韵呢,怎么,你没有看见他?” “呃…确实没有,”我微微一皱眉,不过也没有多想什么,毕竟何叔那么大的人了,又不会走丢,“对了,警察大概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到,因为这座山上公路离这儿有点远,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 “唔…当然是询问相关人员的不在场证明,以及死者的人际关系喽,”韩芯殇看着我,神态极其自信,“虽然这是我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命案,不过我坚信我能破案!” “你知道死者的身份吗?”我想打击一下他,不过随即又后悔问了这么个白痴问题,因为他脸上的笑容使我觉得这里应该能有东西证明死者的身份,尽管我并没有发现。 “噢,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我要先提醒你——”韩芯殇笑着对我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这屋里并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不过我确信他就是李菲尔先生。” “恩?那你凭什么这么确信?”我微微有些疑惑不解。 “呵呵,这很简单,”他小心地将手套和相机放进自己的工具箱里,然后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飞速地记载着一些东西,“首先,何叔说过李菲尔约40岁左右……” 他停下笔,微笑着望着我,我则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但是这并不能说明……” “噢,我亲爱的徐贤,”他又满意地继续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这很能说明问题,尤其是何韵愤然离席,跑出家门后,到了这栋小洋房——你告诉我她有这栋小洋房的钥匙——来发现了这个死者,然后就昏了过去。” “但是……”我话未出口,就又被他打断了。 “而且她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别的朋友了,至少何叔是这样告诉我的。” “噢…好吧,你赢了。”我顿时有些气馁,我觉得我也早该想到的,毕竟这个问题是这样的简单。 “少爷!有人回来了!”何叔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噢,我想——”韩芯殇收起笔记本后对我调皮地一笑,微微朝客厅一甩头,“我亲爱的华生,我们该开始接下来的工作了。”说完他便拎着小箱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具狰狞的尸体,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于是立刻拉上门,快步跟了上去。 第三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3 远远看去,客厅里目前又多了三位客人,一位是穿着花格子衣裳的大婶,体型微微有些发胖,头发盘在脑后,看上起约摸30岁左右,正在和何叔交谈中,似乎他们认识;另一位则是20岁左右的女子,长得十分清秀,她抿着嘴站在一旁,双手交叉着,显得十分拘谨和害怕;最后一位嘛,咦?那不是先前和韩芯殇撞在一起的人吗? 我看了看表,现在刚好是12:50,也就是大约一个小时前他和韩芯殇同样为了赶上吃饭而撞在了一起,想到这里,我不禁又自发地笑了起来。 “何叔,各位好,”韩芯殇上前跟各位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向先前和他相撞的那位男子,轻轻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先生。” “是的,你好……”那位男子面色仍旧有些悲痛。 “唔,少爷,这位便是今天我们提到过的许婶,不过我没想到她便是那个厨师。”何叔笑着给韩芯殇介绍到。 “噢,你好,想必你的母亲就是何叔小学三年级的同桌吧,”韩芯殇一脸欣喜地看向许婶,全然不顾何叔和许婶惊讶的目光,“不得不说的是,你的手艺相当不错,非常感谢你今天做的菜。” “呃,应该的,应该的。”许婶仍然显得有些惊讶。 “不过很不幸的是,李菲尔先生在地下室里被人谋杀了——我之所以说‘谋杀’是有我的理由的——所以各位,在警察赶来之前,请务必呆在这里,”韩芯殇笑着望向各位,“当然,如果各位能够回答我的一些小小提问的话,那就更好了。” 看来何叔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看着在场给我并没有展露出特别惊讶的神色,我这样想到。 “呃,少爷,我知道你热衷于……”何叔有些犹豫地说,不过韩芯殇没有给他机会说完。 “恩,何叔,我说过了,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爸那边我自有交代,”韩芯殇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已经醒来端坐于沙发上的的何韵,旋即又微笑着转向了另外两个人,“那么现在,两位可以先给我做一下自我介绍吗?” “我…我叫贺紫萱,是这里的女仆。”女孩头也不敢抬,怯生生地回答到。 “唔…”那位男子此刻似乎也稳定住了情绪,抬起头道,“我叫李纳德,是这儿的管家。” “那么这所房子里应该没有其他的人了吧?我是说在这所房子里干事的人。”韩芯殇不知何时又掏出了他的笔记本在做记录,于是我也拿出了我的笔记本开始记录。 “是的,没有了。”许婶回答得十分干脆。 “那好,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以及尸体的温度判断,死者大约是在十点二十到十二点二十左右遇害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吸了一口凉气,不过韩芯殇并没有理会,“当然,具体遇害时间要等法医来了才能精确判定,不过如果各位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想知道各位在这段时间内都在做些什么。” “你是在怀疑我们么?”许婶有些愤怒了。 “噢,不好意思,不过我只是提前问这些问题而已,趁各位还记得清楚,反正警察来了还是要问的。”韩芯殇自信地盯着许婶,我觉得后者似乎屈服了。 “好吧,”何叔给了许婶一个眼色,许婶也就不再抵触了,她右手食指点着下巴,微微仰头沉思道,“我在那段时间,恩,在给你们准备午餐,对了,我是从十点开始准备的。” “但是我记得早在十二点十分左右你就已经离开了吧?”韩芯殇故意加重了“已经”两个字。 “是的,我十一点二十左右走的,但是我并没有回来过这里,我去拜访我朋友去了,我发誓!”许婶显得有些急了,甚至举起了右手发誓,不过韩芯殇根本不为所动。 “那么,贺紫萱小姐,你呢?” “我…我今天上午休假,于是我爬山去了,所以我根本没有来过这里……”贺紫萱双手交叉得更厉害了。 “脚印!书生,脚印!”我忽然想起了脚印的问题,连忙提醒道。 “噢,我亲爱的徐贤,别慌,我当然不会忘记有关脚印的问题,不过在这之前,”韩芯殇赞赏地瞟了我一眼,随后又转向了李纳德,“李纳德先生?” “恩…看来我是嫌疑最大的人了,”李纳德自嘲地笑了笑,“是的,我是11:20才出去的,我清楚地记得时间,所以他所说的脚印应该就是我的,毕竟早上十点半才下的暴雨,虽然只下了约三十分钟。” 李纳德刚说完话,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在内,当然,韩芯殇除外。 “是的,李纳德先生,如此看来你是嫌疑最大,但是并不代表你一定就是凶手啊,”韩芯殇淡淡一笑,不知何时戴上了白色手套的右手忽然摸出了一张单子在大家眼前晃了晃,“不过我倒是很乐意听你解释一下,这份遗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四座皆惊。 “遗书?那是什么东西?”何叔奇怪地问到,当然,我也很惊奇,因为我似乎没有见过现场有什么遗书。 “我已经对生活感到绝望,所以决定接受真主的招引,”韩芯殇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惊异的众人中间,自顾自地念了起来,“我死后所有财产均留给管家李纳德,李菲尔绝笔。” “什么?可是我……”李纳德此刻才是真的慌神了,我趁机仔细地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却没有发现谁的神色有异,除了一个人,那就是何韵,她此刻已经站立起来,正一脸关切地望着李纳德,这使得我有些迷糊了,不过也有些理解先前韩芯殇看她时的古怪神色了。 “韩芯殇,这份遗书肯定是假的,”沉默了半晌,何韵双眼直视韩芯殇,一字一顿地说到,“因为李纳德是李菲尔的养子,按照李菲尔的遗嘱,李纳德本来就是其法定继承人。” “啊?!”许婶和女仆以及何叔都发出了惊讶的感叹,当然我也不例外。 “对对对,就是这样!”李纳德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噢,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韩芯殇诡异地笑了笑,“当然,我不否认我也有些意外,不过我也觉得这封遗书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正如我前面所说的,李菲尔是被谋杀的,他那种死相,绝不是一个自杀的人所能装出来的。” 我看得出来李纳德和何韵显然都松了一口气。 “书生,这封遗书放在哪儿的啊?我先前怎么没有发现?”我小声询问到。 韩芯殇又将那张遗书收了起来,脱下了手套对我说:“在李菲尔的睡衣口袋里,我的朋友。” “好吧,各位,我很好奇的是,李菲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韩芯殇脸上又恢复了先前那种自信的笑容,“当然,我的意思是,除了吝啬,孤僻,恩,以及粗暴以外。” 我顿时震惊了,他怎么知道李菲尔是这样的一个人的?难道是何叔跟他说的?忽然我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个自信地对我摇晃着食指的韩芯殇,于是我立刻摒弃了这个疑惑,可能他又根据什么推断出来了吧,我这样想。 这时许婶接话道:“噢,是的,看来你对他很了解。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要不是看他薪水发得特别高——在这点上他倒是并不吝啬——我早就不在这儿干了,毕竟我要工我三个儿子读大学。” 我不禁有些佩服这个许婶了,三个儿子,读大学….厉害! “噢,”韩芯殇显然对这个问题有些感兴趣了,“那么你的薪水是多少钱一个月呢?” “唔,以前是4000,现在嘛,涨到5000了,不过他要求我们不能对别人说有关这里的任何事情,否则立即辞退。”许婶沉思道。 “恩,你的西洋菜做得那么好,给你这个薪资确实是应该的。”韩芯殇夸赞到,不过我却不以为然,毕竟在农村里有这么高的薪水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是自然,”许婶显然有些得意,“三年前他刚来这儿的时候——不得不说,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将这一遍的地都买了下来,你能看出他很有钱,所以我的工资也不算很高——就看中了我的手艺,事实上,他确实没有看走眼,我学得很快……” “恩,学得很快?”尽管听起来似乎是在询问,但是韩芯殇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疑惑,这不禁令我有些疑惑了。 “噢,是的,我最初并不会做西洋菜,都是他请人教的,当然,一切费用都是他支付的。” “哦,原来如此,所以说实际上你并不喜欢——甚至于我们可以说有点讨厌——李菲尔先生喽?” “恩,是的,就是这样,”许婶微微皱眉,随即又辩驳到,“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要杀了他呀!” “是的,我知道,我也并没有这样说过,”韩芯殇对她微微一笑,之后又转向贺紫萱,“那么贺小姐你对他又有什么看法呢?” “唔…我很感激他收留了我……”女仆贺紫萱轻轻地说。 “收留?什么意思?”我看得出来,这次韩芯殇确实有点疑惑了。 “她无家可归,于是老爷收留了他。”管家李纳德这时插话道。 “多久以前的事情?” “三年前。” “是这样么?”韩芯殇锐利的目光又将好不容易抬起头的女仆吓得埋下了头。 “是…是的。” “那么……”韩芯殇正准备发问,这时门突然开了,几名警察和一名法医走了进来。 “哪位是何振国先生?”领头的警官恭敬地问到。 “我就是,”何叔笑着迎了上去,替那名警官介绍到,“这位就是韩芯殇少爷。” “哦,韩大少爷好!我是这次的领队王鹏,”警官谄媚地笑着,“请问尸体在哪儿呢?” “唔,不用这么客气,警官先生,尸体就在地下室里,我想徐贤会很乐意带法医过去看看。” “噢,当然。”我收起笔记本,对着韩芯殇打了个OK的手势,随即带着法医前往地下室。 把法医带到地下室后,我正准备返回客厅,忽然收到了韩芯殇发来的一条短信:“我叫何叔联系了当地警方派名法医来,因为我想确定死亡时间,我总觉得这次的案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如果你能够去书房帮我找一份(当然能多几份更好)李菲尔的手迹的话,我会非常感激的。” 简单?Oh,myGod!我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糟,这个案子到底哪儿简单了,现在连凶手是不是外人作案都还不能确定呢!不过他联系当地警方倒是挺简单的,毕竟有关系在那儿,况且他的青梅竹马孙玉霖还是我们省公安厅厅长的独生女,这个自然简单。 我愣愣地想着,随即四处寻找着书房。 第四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4 下午两点,我终于找够了十份李菲尔的手迹,正当我准备出去时,忽然看到韩芯殇进来了。 “噢,不是我没效率,呃…怎么说呢……”我脸一红,这才发现我已经找了近半个小时了,当然,要不是我偶然发现了一封恐吓信的话,我是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的。 “噢,没事,我亲爱的徐贤,”韩芯殇看起来十分困惑,先前的自信此时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我想,我陷入困境了。” “怎么了?跟我讲讲吧,或许我能帮一点忙。”我将手上的几本书和信放在了桌上,顺手扯来了一把椅子让韩芯殇坐下,我自己则坐在了旁边的那把椅子上。 “你知道么,最初我觉得这起案子十分简单,”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我则拿出我的笔记本,默默地听着,“我觉凶手就在那三个人之间——” “为什么你断定不是外人呢?”我提出了我的第一个疑惑。 “噢,是的,我最初确实觉得不是外人,因为屋里看起来什么东西也没有遗失,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当然,还有其他的原因,反正我断定不是外人,但是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恩?!”听了他的解释我也觉得不是外人了,可是他最后一句却着实让我困惑了。 “噢,我亲爱的徐贤,不要这么惊讶,”韩芯殇摸了摸桌上精致的小茶壶,旋即倒了两杯茶,递给我一杯,然后端起另一杯,轻轻地品了一口,怡然道,“刚才他们告诉我,李菲尔一直声称最近一个月自己已经频繁收到恐吓信说要取他的命,但是他坚决不报警,他相信自己能够应付一切,所以这也可能是仇杀,凶手并不在这三个人之内。” “噢…我还正准备给你看其中的一封恐吓信呢。”我顿时恍然大悟,随即从桌上的那堆书里抽出了一封信来。 韩芯殇顿时两眼放光:“噢,李纳德告诉我李菲尔自己把信全部销毁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幸好他还留了一封,你简直帮了我的大忙!” “呵呵,那你现在看看这封信吧,不过我觉得这封信并不会有太大的帮助,它唯一的特点就是是用英文写的,甚至连李菲尔的名字也被强行改成了Lafear,估计这样子这个山村里就只有李菲尔才能看得懂了。” 韩芯殇却并没有回应我的话,他正在通过各种角度仔细地观察那封信,甚至还掏出了他那张遗书一起放在了桌上进行对比,随后他喃喃自语地翻译起了恐吓信上的内容:“尊敬的Lafear先生,真主的匕首并没有将你抛弃,即使时光有一天流逝到尽头,我们也必然先让您的生命流逝到尽头,忏悔吧,真主的匕首会原谅你的。你亲爱的——真主阿拉。” 看着韩芯殇紧皱的眉头,我不禁有些得意:“怎么样,没什么帮助吧,纯属扯淡的一篇恐吓信。” “这可未必,这封信看来先前是被很小心地放在某个小盒子里的,后来才偶然夹在了书页里,从这这工整的折痕中确实可以看出这一点,而且我现在更加确信三年前应该发生过什么,”韩芯殇的眉宇间又流露出了一缕自信,然而随即又黯淡了下去,“不过这也确实解决不了我当前面临的困境。” “噢?我越来越感兴趣了,你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困境?”我身体微微前倾,等着他说话。 “好吧,刚才法医告诉我,李菲尔的死亡时间应该是11:45左右。” “然后呢?”我觉得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好疑惑的。 “那么李纳德就不可能是凶手,因为11:47——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和他撞在了一起,而那里到这里的距离除非坐直升机,否则别说两分钟,就是十分钟之内都绝对不可能赶到。” “恩,我记得,确实是这样,那如果凶手确实是坐直升机来的呢?”我不禁打趣地说。 “呵呵,想象力丰富,”他也不禁笑了,“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直升机的话,那巨大的风压会在周围留下印记的,尤其是如此泥泞的山村。” “恩,不过我很好奇,”我微微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李菲尔是个吝啬、孤僻、粗暴的人的呢?” “噢,亲爱的徐贤,这实在太简单了,”这时自信又回到了韩芯殇的身上,他兴高采烈地对我说,“从这栋小洋楼可以看出他很有钱,但是他的睡袍却太过破旧了,由此可见,他是比较吝啬的;然后鞋架上剩下了唯一的一双皮鞋——我打赌那是他的,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根本就没怎么磨损,但看起来也不会是一双新的,所以联系前一点可以得知他很少出门,因而说明他很孤僻;当然,粗暴则是我综合吝啬和孤僻再加上他那强健的肌肉所推断出来的,事实证明我的推断也并没有出错。” 我不禁又对他佩服了几分,趁着他又恢复了自信,我又问道:“这你都能推断出来,那你究竟还在为什么而困惑呢?” “噢,我亲爱的徐贤,”他的自信终于没有消失了,不过他脸上更多的还是困惑,“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凶手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离开的?难道他真的是真主阿拉,可以腾空而起,不留下任何脚印?” “恩?!”我当场愣住了,是啊,今早的暴雨是十点半开始下的,十一点停的,所以地面如此泥泞,然而我和何韵来的时候地面上没有其他任何人进去的脚印,只有李纳德出来的脚印,所以十一点之后不可能会有人还能够有机会进去,但是李纳德在案发当时又有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那么…… “等等,如果李纳德当时没有碰巧撞上我们俩,那……”我心中不禁一阵后怕。 “是的,那他就将被陷害成为凶手,”韩芯殇将桌上的恐吓信、遗书、以及另一封李菲尔写的信并排排在一起,抬头望着我,“事实上这封恐吓信和遗书的字迹都在极力模仿李菲尔的笔迹,而且也确实模仿得惟妙惟肖,足以以假乱真,不论是中文还是英文,唯一可惜的是,凶手并不知道李纳德早已立下遗嘱。” “噢,这太可怕了!”我不禁站起来惊呼道。 “是的,我亲爱的徐贤,”韩芯殇此时也站起来了,焦虑地在原地踱步,而且我们搜遍了整栋房子,连只鸟都没有,更别说躲起来的犯人了。” “那会不会有秘密通道?我是说,就像小说里的一样。”我灵光一闪,问道。 “没有,”韩芯殇烦躁地回答,“根本有没所谓的秘密通道,这栋房子是李纳德当初监督着建的,他给了我们当初的包工头的电话——恰好那个包工头和警官先生是朋友——那包工头当即拍着胸脯说绝对没有秘密通道。” “那…这就是一间密室喽?”我几乎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是的,是的,这就是一间该死的密室,一间只有真主阿拉才能来去自如的密室,”韩芯殇将“密室”两个字咬得极重,他对我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让我好好想想,我得好好想想,要是解不开这个密室之谜的话,一切都是空谈,即使知道了某人有动机也是枉然……” “好吧,他们人呢?”我顺从地向外走去。 “警官陪着他们在客厅聊天呢。” 聊天?和警察聊天倒确实是件极其愉快的事情呢。 我扑哧一笑,大步向客厅走去。 第五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5 “警官先生,你好!”偌大的火炉仍然在熊熊燃烧,我看了一眼正在强作镇定闲聊的人们,对着警官打了个招呼,“非常感谢你的支持!” “没事,毕竟这起案子实在太过离奇,我们也无计可施了,所以韩少爷如果能够破解其中的奥秘那我们是求之不得。”警官奉承到。 我看了看周围站的笔直的几名警察,微微一叹,又对警官笑着点了点头:“请问我可以看一下他们的口供吗?” “这,”警官看着似乎有些为难,不过何叔瞟了他一眼后他又堆满了笑容说,“没问题,徐少爷既然要了,我哪有不给的道理呢?” 我接过口供,对他笑了笑,也就没有理会他了,只是自顾自地看起口供来。 “唔,他们不是一起回来的,而是依次回来的,李纳德最先回来,其次是许婶,最后才是贺紫萱,恩恩……”我一边浏览,一边在我的笔记本上记录一些我还不知道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整理出了一份案情时间表,其中包括了在场各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及疑点。 时间人物事件疑点 9:30(大概)许婶、李菲尔许婶最后一次看见李菲尔,他在书房里打盹儿,许婶为他煮了一小壶咖啡暂无 9:30-10:00(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去村口取西餐食材,随后返回/李纳德在整理账簿暂无 10:00-11:20(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在何叔家做饭/李纳德仍然在自己房间里整理账簿何韵声称自己的确看到过许婶在做饭,但是后面就进屋看书了(什么时候看见的她记不清) 11:20(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离开何叔家,去拜访一个朋友/李纳德出门,参加朋友的午饭邀请暂无 11:20-12:45(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拜访朋友发现朋友不在,于是原路返回/李纳德在朋友家吃饭(被证实)许婶花费了太多的时间,她朋友确实不在,但是他家离李菲尔家只有40分种的路程,所以许婶可能在说谎 11:47(补充)韩芯殇、李纳德、我韩芯殇与李纳德相撞暂无 补充贺紫萱上半天在爬山,直到12:45左右赶回没有人可以证明其行踪 非嫌疑人时间表 12:07(大概)韩芯殇、我我和韩芯殇抵达何叔家无 12:12(大概)何韵、我何韵愤然离席,我追了出去无 12:20(大概)何韵、我何韵和我抵达李菲尔家无 12:22(大概)何韵、我何韵尖叫晕倒,我进屋寻找无 12:25(大概)何韵、我我找到何韵,报警无 12:33(大概)韩芯殇、何叔、我韩芯殇和何叔抵达现场无 12:37(大概)我我进屋发现何叔不在客厅何叔去哪儿了 12:50(大概)所有人(除了警察)相关人员齐集现场无 12:50-13:30(大概)所有人(除了警察)韩芯殇开始询问各位嫌疑人无 13:30(大概)警察警方赶到无 13:30-14:00所有人我在书房里寻找死者手迹/韩芯殇和警官在继续询问各位嫌疑人并记录口供 无 整理完这份案情时间表,我不禁长吁了一口气,一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15:00了,不过我也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地方,这令我有种巨大的成就感。 不知道书生是否也发现了呢?或许还没有吧,哈哈! 我得意地笑了。 “嘿!这么起劲,整理完了哇,给我看看!”何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伸手欲夺我的笔记本。 “韵韵!不得无礼!”何叔见状急道。 “哼!刚才他在整理时叫我别打扰他,怎么,现在他整理完了我还是不能打扰他吗?”何韵嘟起小嘴,发泄着她的不满。 “没事,何叔,没事,”我连忙充当着好人的角色,笑着对何韵说,“要看可以,但是必须坐在我旁边来看,而且不准说出去。” “好啊,不说不说。”何韵对他爷爷做了个鬼脸,跳到了我旁边坐下,我看着这个跟我同龄的17岁少女,不禁有几分喜欢她了。 “噢,恩,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能耐嘛。”何韵边看边说。 我正准备回应,突然又接到了韩芯殇发来的短信,叫我立刻去书房一趟,于是我只得抱歉地将笔记本收回,连忙赶了过去。 “怎么了?想出来谁是犯人了?”我打开房门,看见韩芯殇悠然地靠着椅子上闭目养神,当我进来时才睁开了眼睛。 “目前我还没有确定下来,不过,”他对我诡秘地一笑,示意我坐下,“我想我对于这个密室诡计已经有点眉目了。” “你知道凶手是如何凭空出现在这栋房子里又如何凭空消失的了?”我无比惊讶地望着他。 “不不不,”他半闭着眼睛对我晃动着食指,一连说了三个“不”字,密室推理宗师卡尔曾经借笔下的菲尔博士说过,所谓密室,皆是幻象。” “什么意思?” “很简单,凶手从来都没有凭空消失过,因为她一直都在这里!”韩芯殇微笑着对我说。 “但是你们搜查过,这栋房子里面并没有其他人了啊?”我不解地问到。 “我亲爱的徐贤,在我发表我的意见之前,你还是先说说你的想法吧,别让我的想法影响你。”韩芯殇不慌不忙道。 “好吧,”我强忍着心中的好奇,拿出我的笔记本对他说到,“刚好先前我也整理了一下资料。其中便有几个大的疑点。” 接着我便一五一十地将我的整理的疑点一一指出,并且说出了我目前最怀疑的人——许婶,因为她的疑点最多。 “噢,亲爱的徐贤,很高兴你找出了这么多疑点,实际上我也早就找出了这些疑点——就在你在这里帮我寻找受害人的手迹的时候——并且我还解决了其中的一些,”韩芯殇微微一笑,接着说到,“就比如这壶在一个小时前尚有余温的茶的来源。” 对啊,根据口供,早上九点许婶煮的是咖啡!那这壶茶是谁煮的呢?显然不会是许婶,否则她岂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哦,原来是她! 我恍然大悟地说:“是贺紫萱!” “完全正确,只可能是她,毕竟管家一般是不会泡茶的,而女仆则不然。”韩芯殇赞赏地看着我。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凶手是她喽?” “我可没这么说,至少我现在没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韩芯殇微微一顿,“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目前尚未找到她的动机。” “但是恐吓信又作何解释呢?” “故弄玄虚,或者她就是李菲尔仇人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遗书?” “嫁祸于人,要么她和李纳德有过节,要么她是接受命令消灭一切和李菲尔关系密切的人。” “那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忽然想起这一点,不禁脱口而出。 “问得好,三年前世界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在三年前的今天,”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高深莫测的微笑来,“似乎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举世瞩目的大事,当然,我个人倾向于李菲尔伙同什么人打劫了某家银行,这刚好能够解释他这个富人为何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然后李菲尔又背叛了自己的同伴,所以遭到了同伴的追杀。” “你这个推测会不会太过武断了一点?” “Oh,no,我亲爱的徐贤,这种推测能够解释很多事情,比如为何他这么有钱还来这里定居,比如他为何不直接高薪聘请厨师而要自己培养一个——注意,他培养的是一个不会泄密的厨师!”韩芯殇自信满满地看着我,“当然,这毕竟也只是一种推测而已,未必属实,不过假如你现在能够去请那位恰好在三年前出现,并被死者所收留的贺紫萱小姐来这里和我谈谈那就再好不过了。” “噢,好吧,不过我还是比较怀疑许婶。”我转身去叫贺紫萱了。 第六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6 不一会儿,我和贺紫萱便返回了书房,我让贺紫萱坐在我先前坐的位置上,而我则另外搬了张椅子坐在了一旁。 只见韩芯殇警惕地盯着那位可怜的女仆(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对这位女仆产生怜惜),淡漠道:“贺紫萱小姐,能否请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恩…”贺紫萱怯生生地抬起头,但却不自主地避开了韩芯殇锐利的目光。 “请问中午十二点左右你在这里做什么?”韩芯殇完全不理会贺紫萱的可怜相,兀自发问到。 突然之间我看到贺紫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随后又演变成了愤怒,她突然吼了起来:“是谁告诉你的?是的,我今天中午是来过这里,但那又怎样?我没有杀过他,没有!” 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贺紫萱要跳起来扑向韩芯殇了,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但是韩芯殇还是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一般,丝毫未曾放松警惕。 “请不要激动,贺紫萱小姐,我并没有说你杀了李菲尔先生,但是你也不用再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韩芯殇冷冷道,“我倒是很乐意听听你那个三年前被李菲尔先生收留的故事。” 贺紫萱愣了几秒钟,忽然张扬地笑了起来:“好心收留,哈哈,好心收留,他就是个禽兽!” 贺紫萱恶狠狠的声音震得我心头一颤,他该是有多恨李菲尔?我有些惊愕了。 “我知道他是个禽兽,不过为什么你也觉得他是个禽兽呢?”韩芯殇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重了,似乎贺紫萱的话正在一点一点地证实他的推测。 “他,他……”贺紫萱的眼泪忽然像是决堤了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收留孤苦无依的我,只是为了拿我当做他的性玩偶……” “呃?!”我有些错愕,不过韩芯殇看上去并不相信女仆所说的话。 “所以你恨他……”韩芯殇一字一顿地说,但是尚未说完就被贺紫萱打断了。 “但是我没有杀他,绝对没有!我除了这里以外无处可去了,而且他能够给我很多……钱……” “但是如果这样你都不愿意逃走的话,想必是有很沉重的理由的,而我并不大相信那个理由是钱,所以——”韩芯殇忽然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贺紫萱的脸庞,吓得后者微微一哆嗦,“请告诉我,真实的理由。” “我……我可以相信你吗?”贺紫萱泪光闪闪地凝视着韩芯殇的眼睛。 “是的,你可以,请告诉我,真实的理由。”韩芯殇毫不回避地回望着她。 沉默了几秒钟,他们就这样对望着,终于—— “我爱他…我爱李纳德,即使我是这样的女人他也并不嫌弃,反而一直在鼓励我…安慰我,”她们对视了半晌,贺紫萱的泪水就像是流不完一样,又涌出了更多的眼泪,“要是没有他,我早就自杀了,但是有他,我就有活下去的勇气…但是我配不上他,我知道…我也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我……” “他爱何韵,是的,我也知道。”韩芯殇突然轻轻地插了一句。 “是的,”贺紫萱微微一愣,又接着说到,“他是个很好的人,有礼貌,有文化,也只有何韵那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 “噢,好吧,贺紫萱小姐,谢谢你的坦白,”韩芯殇再次打断了贺紫萱的话,我看得出来他有些恼火,似乎他此刻也觉得自己先前的推论简直荒谬之极,“我完全相信你的话,是的,我完全相信,同时我和徐贤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出今天我们的对话,不过请允许我问最后一句,你今天早上在这栋房子里是吗?” “是的……”贺紫萱沉默了一会儿,鼓足勇气说道,“我害怕你们认为是我杀的老爷,所以……” “好的,我相信你,不过请问你早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呢?或者你觉得李菲尔和哪些人之间有尖锐的矛盾呢?”韩芯殇耐心地询问着。 贺紫萱此刻终于停止了抽泣,她冥思道:“今早我根本没有醒来,我昨晚睡得很迟,所以今早直到十一点五十左右才醒的,然后我慌忙地沏了一壶茶送到书房去,因为昨晚老爷是这样吩咐的,不过老爷并不在里面,然后我还是有些昏沉,于是又回屋睡了……至于矛盾嘛,许婶和老爷之间似乎有很大的矛盾,我记得上周他们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老爷还摔碎了他最喜欢的紫砂茶壶,但我没敢进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我记得你身上也有泥斑啊!”我此刻忍不住插话道,韩芯殇当即向我投来赞扬的目光。 “我醒来后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于是在许婶回来后偷偷溜出去故意踩了些泥浆溅在身上……” “噢,好吧,那么我们就到此为止吧,”韩芯殇收回右手,对着贺紫萱很绅士地一笑,“现在你可以回客厅了,不过麻烦你不要将我们刚才的谈话泄露出去,另外,请你通知警官一声,我希望他能将所有的人都带来这里,我要一个一个进行交谈。” “好的。”贺紫萱拿出手绢擦了擦眼睛,对我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即起身出去了。 “你觉得她说的话可信么?”我看着面上神情瞬间百变的韩芯殇,轻轻问道。 “噢,亲爱的徐贤,看来我先前的推理不大正确,当然,我也预见到了这一点,这位女仆怯生生的神态只是平时养成的一种习惯而已,那并不是她的本性,但是——”他懊恼地望着我,“她应该没有说谎,至少她的大部分话是真话。” “为什么你那么确信?”虽然我同样相信,但是我见多疑的韩芯殇也如此坚定地相信了,我就有点好奇了。 “刚才我其实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测谎,”韩芯殇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正在涂改着什么,“你应该知道的,那种测谎方法。” 噢,原来如此! 想起韩芯殇刚才抚摸贺紫萱脸庞的动作,我不禁恍然大悟:“通过手测她的脉搏频率和目测她的瞳孔放缩情况是吗?” “是的,我很高兴你能想起来,”韩芯殇皱眉看着笔记本,隐隐有些兴奋道,“看来这个案子还将变得更加复杂,但是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真的,我有种预感。” 第七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7 “韩少爷,请问你想先对谁进行询问?”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警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让许婶进来吧,其余的人请你领到与这间书房间隔一间房间的房间里等待,尊敬的警官。”韩芯殇淡淡道。 “韩少爷,”许婶进来坐在了先前贺紫萱坐的位置上,略微有些不安地看着韩芯殇,“您找我?” “噢,不用这么拘谨,许婶,”韩芯殇坦然地笑了,我明显觉得许婶稍稍放松了些,这时韩芯殇忽然脸色一变,飞快地问道,“不过我很好奇上周你和李菲尔先生在这间书房里到底为什么而争吵。” 许婶的脸色忽然变了,她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而韩芯殇则平静地盯着她,似乎已经将她看透了似的。 犹豫了良久,许婶终于还是开口了:“噢,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很恨他,因为我觉得自己钱赚够了,想离开这儿,但他不肯放我走,还用我儿子的生命安全来威胁我,特别是他上次请人将我的小儿子打进了医院,住了2个月才出院!所以我气极了才会和他争吵。” 许婶咬牙切齿地坦白着,不过她忽然又急切地说:“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他,事实上我也不敢杀他,因为他说了,只要他死了,我的三个儿子也会即刻被杀!我最终妥协了!” “唔…许婶,你儿子也会死只是你的一面之辞,我们无从证实,但是你的坦白完全证明了你有杀害他的动机。”韩芯殇面无表情,淡然道。 “但是我没有!虽然我很想那个该死的家伙死去,但是我确实没有!”许婶此刻显得十分慌乱,“再说了,有杀害他的想法的人又不止我一个!” 韩芯殇微微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他问道:“噢,那还有谁有这个动机呢?” “门外的人,除了警察,都有。”许婶一字一顿地说到。 “胡说,何叔根本就没有见过李菲尔,他哪来的动机!”我微微一愣,愤然反驳道。 “我老早就跟何叔讲过我的故事了,只不过我没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我,但是他也对李菲尔十分厌恶了。” 我顿时哑然。 “继续。”同样有些吃惊的韩芯殇冷冷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昨天我想偷偷进入这里,来找下那所谓的恐吓信,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联系的寄信的人,我相信他们能够威胁到李菲尔。然后我就听见何叔在这里面和他吵了起来,于是我就没有进来。” “他们在吵些什么?” “何叔警告李菲尔不要再打何韵的主意,但是李菲尔不同意,开始李菲尔一直在忍让,但是最终还是火了,于是双方激烈地争吵了起来。” “他为什么忍让?” “因为他想娶何韵,但是我觉得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不过何叔威胁李菲尔说如果他再敢打他孙女儿的主意,他就亲手杀了他。然后我估计何叔要出来了,就慌忙躲了起来。” 我和韩芯殇不禁面面相觑。 沉默了半晌,韩芯殇再次发问到:“那也就是说,你最后一次见到李菲尔确实是早上九点半吗?” “是的,我发誓,他当时就坐在你坐的那张椅子上,一只手撑着头在打盹儿。”许婶现在看起来很老实,“不过我真的没有——” “好啦,我也没有说是你做的,”韩芯殇听了对何叔的指控后显然有些烦躁,他不耐烦地打断了许婶的申辩,“我倒是很想听听何韵的动机是什么。” “何韵并不喜欢李菲尔,她喜欢的是李纳德,李菲尔不过是她打的一个幌子而已,当然,他和李纳德私会得十分隐秘,”许婶说到这儿,不禁有些得意,“但是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既然她拿李菲尔当幌子,那又何来的动机呢?”正在记录的我冷冷地插了一句。 许婶瞟了我一眼,继续说到:“因为最近李菲尔得寸进尺,一直想得到何韵的人,同时他最近因为恐吓信的事情总是疑神疑鬼,动不动就打骂李纳德——其实以前他有时也会这样,以至于李纳德身上有很多伤痕都是他留下的——所以何韵和李纳德都有…恩…动机,对,都有动机。” “关于贺紫萱小姐的动机你就不用说了,我们已经知道了。”韩芯殇打断了还想继续说的许婶。 噢,天呐!怎么到头来都成了嫌疑犯了! 想到此处,我顿时无语。 “那你今早案发当时到底在哪儿?”韩芯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了下来。 “这点我确实不能说,”许婶显得十分为难,“不过我想你保证,我当时确实不在这里!” “对不起,为了你的清白,我想你最好还是说出来比较好。”韩芯殇冷冷道。 “这……我丈夫死得早……我偶尔也会很空虚……所以……”许婶吞吞吐吐道。 “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请一名警察陪你去核实一下这一点,对吧?” “呃……”看着韩芯殇那冷漠的眼神,许婶最终再次屈服了,“好吧,我这就去。” “另外请通知李纳德先生进来。” “好的。”许婶起身出去了。 “该死,我觉得案情越来越复杂了。”我看着笔记本上新加入的一些东西,抱怨道。 “是的,先前我就说过,我有这个预感,”韩芯殇疲惫地仰起头,有些沉重地合上双眼,“如今我们知道得越多,反而越来越找不着方向了,密室的手法尚未解决,如今嫌疑犯的数量反而增多了,而且……” 我们都明白后面的话是什么,所以都沉默了,但是我在心中暗暗对自己保证着,我一定会替何叔洗清嫌疑,我绝不相信他会是凶手,同时我坚信韩芯殇也是这样想的。 第八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8 过了没多久,李纳德进来了,他显然比先前镇定多了,安静地坐在韩芯殇的对面,等候发问。 “李纳德先生,你是什么时候被李菲尔收养的?”韩芯殇清了清嗓子,问道。 “恩?”李纳德看起来有些奇怪,他随即回答到,“三年前吧,不过已经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了。” 一层淡淡的伤感又笼罩在李纳德的脸上。 “三年前?挺短的一段时间啊。”我似乎觉得韩芯殇话中有话。 “是的,确实挺短,”李纳德像是反应过来了,旋即补充到,“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我的信任,毕竟我为他挡过子弹。” “噢,挡子弹?三年前么?是他的仇家么?”韩芯殇微微前倾的身子昭示着他开始感兴趣了。 “是的,他后来告诉我了,但是具体是怎么结仇的我并不知道。” “不过想李菲尔这种人,即使再怎么信任你,恐怕还是有所保留,对吧?” “唔…是的。” “他打骂你很频繁么?” “恩?”李纳德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谈不上,只是最近由于恐吓信的事情而变得稍微频繁了些。” “你确定他将所有的恐吓信都烧了么?”韩芯殇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他很粗暴,你知道的,每次收到恐吓信他都会当场揉成一团扔掉,之后又叫我将它捡起送到书房,然后他会将它烧掉。” “你亲眼所见?” “不,但是至少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那你知道上面的内容么?” “不,我看不懂,实际上这儿除了老爷我们都看不懂,”李纳德顿了顿,补充到,“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详细告诉过我们信的内容,不过,呃…应该和三年前有关。” “那女仆的来历你知道么?”韩芯殇微微一皱眉,继续道。 “是的,她是老爷在另外的农村里收养的,她的父母都出意外死了,刚好老爷路过,便出钱安葬了她父母,然后……”李纳德尚未说完,我便忍不住打断了。 “好俗套的剧情……” “噢,亲爱的徐贤,这就是生活,”韩芯殇对我调皮地眨了眨眼,又转向了李纳德,“好吧,那么你呢,他是怎么遇见你的。” “恩,我本是一个流浪的孩子,你知道,”李纳德面上浮现出感激的神色,“恰好遇见了他,刚好他没有孩子,而且他觉得我不会背叛他。” “噢,是的,你没有背叛他的理由,”韩芯殇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自信的神态,“好了,我想我们的谈话可以告一段落了,麻烦你通知一下警官先生,第一,许婶回来后务必让人告知我调查结果;第二,大家暂时可以恢复自由了,当然,我的意思是除了离开这栋房子;第三,许婶回来后请通知她记得准备晚餐,我希望七点半能够准时就餐。” “额,好的。”李纳德缓缓起身,正准备出去。 忽然韩芯殇又补充到,“对了,麻烦你叫何韵再替我泡一壶茶,这壶茶有些凉了。” 我隐约觉得韩芯殇将“何韵”两个字咬得有些重。 “好的。”李纳德接过韩芯殇手中的水壶,转身出去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怎么不向他确定一下有关何韵的事?”我见李纳德带上了门,立刻压低声音道。 “噢,我亲爱的徐贤,”韩芯殇对我调皮地眨了眨眼,“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早在许婶告诉我之前,我就已经推测到了。” “是么?就因为何韵当时激动地替他辩驳?”我忽然想起了先前何韵看见遗书时的举动。 “不,仅凭这点做出推测才是真正的武断哩,”韩芯殇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随即走到窗边,将半掩的窗帘来开了些,顿时午后的阳光洒下了满地碎金,“事实上,我不大相信何韵会喜欢上一个四十岁的大叔,这只是她对何叔的一面之辞,甚至于这位大叔家里还有一位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当初我和他相撞时相信你就能感受到他很有礼貌,如果这样她都还喜欢大叔——注意,这位大叔是吝啬的,孤僻的,而且还是粗暴的,虽然他为了追求何韵会略微有所改观,但是本性难移——那我就真该奇怪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此刻也站到窗边,陪他一起沐浴阳光。 “是的,如果我们再联系上她何叔的不满——何叔一直在我家,可能和她见面的机会略微少了些——那么我们或许可以说,她是为了气何叔才这样说,不过我觉得更重要的应该是:如果她不假装对李菲尔有好感,那她根本就无法光明正大地和李纳德接触。” “此话怎讲?”我不禁问道。 “噢,我亲爱的徐贤,要知道,我们这位李菲尔先生可是极其孤僻的一个人,而且出于某种原因,他也不大喜欢自己的厨师、女仆、管家——虽然也是他的养子,但我觉得他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心腹而已——等和外人接触。” “确实如此,那么,”我凝视着自信满满的韩芯殇,提出了我最大的困惑,“这位杀死了李菲尔的真主阿拉如今究竟身在何处呢?” “呵呵,不要这么心急,破案的起点都是发生案件,终点都是找出犯人,但是我们不可能一蹴而就,”韩芯殇仍然微微仰着头沐浴阳光,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这是我第一次办案,我不得承认,先前我也确实有些心急,不过经过先前的思考,而且今天下午知道又了这么多新的信息之后——尤其是李纳德先生告诉我的那些信息——我反而不着急了,我觉得……” 韩芯殇忽然睁开眼睛,笑意盎然地看着我,我不由自主地问到:“你觉得什么?” “这个案子很有趣,比我先前想的还要有趣……” “但是,”我急着打断了他的话,“但是现在何叔和何韵也有了动机了啊,你反而一点也不着急吗?” “噢,我亲爱的徐贤,正所谓关心则乱,”韩芯殇又回过头像先前一样沐浴阳光,声调中流露着笑意,“而一旦心乱了,侦探也就无法冷静地推理了——当然,不得不承认,先前我的心也乱了——不过事实上我们不用担心你所说的那个问题,至少现在不用。” “为什么?” “密室,解不开密室的手法一切都是空谈,我先前已经强调过这一点,虽然我们现在终于知道了在场每个人——我们姑且将那个隐而不现的仇家也包括在内——都有杀害李菲尔的动机,这比起刚开始确实有了不小的进展,但是我们始终要面对一个问题……” “密室。”我不自主地接过他的话,愁眉紧锁。 “是的,这才是现在我们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凶手究竟是如何诡异地出现,然后又诡异地消失的。”韩芯殇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 我忽然觉得他似乎已经洞悉了谜底一般,于是我追问道:“你已经知道密室的手法了吗?” “噢,我亲爱的徐贤,我只能说我对整个案件——包括这所谓的密室——已经大致有了些眉目了,不过这次我不打算提前告诉你我的推测,以免又像上次对贺紫萱小姐的推理一样。” 我卟哧一笑:“哈哈,是啊,你那个荒谬绝伦的推测。” “噢,No,那个推测并非完全错误,现在我仍然这样认为,”韩芯殇变得稍稍有些严肃,随即话锋一转,“对了,我找到先前我告诉你的那个装信的小盒子了。” 我看着他手中那个精致的木质小盒子,上面有一些我见所未见的花纹,不过里面却空空如也。 “空的?”我问道。 “是的,空的,至少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是空的,先前我叫你去客厅呆着的时候我才找到它的。”韩芯殇微微笑道。 “唔……”我沉思着。 “好了,我亲爱的徐贤,估计何韵的茶也快泡好了,你还是去客厅或者别的房间好好想下这个案件吧,我的推理中有些地方还要好好想想,”韩芯殇走到书桌旁拿起一份传真和几本书籍递给我,继续说到,“为了防止你无聊,我从这里选了几本李菲尔先生死前珍藏的书给你看,当然,还有法医不久前发给我的传真,上面有李菲尔先生的初步详细尸检报告,我希望你也能独自推理一下,毕竟我的推理中可能存在某些谬误的地方,我不想误导你,我更希望你在晚餐我进行现场推理时能够指出其中的某些谬误之处。” “什么?!你晚上就要进行现场推理了?”刚接过书籍和尸检报告的我震惊了。 “是的,不要这么惊讶,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真实的案件,但是来场推理SHOW是必须的,”韩芯殇对我淡淡一笑,这时想起了敲门声,韩芯殇朗声道,“进来。” “韩少爷,许婶所说属实!”一名警察和端着茶的何韵走了进来,警察严肃道。 “你要的茶,韩大少爷。”何韵有些不满地望着韩芯殇。 “唔,知道了,谢谢你,你可以过去了。”韩芯殇对那名警察笑了笑,摆摆手让他离开,后者回了声“不谢”,随即离开了,然后韩芯殇又转向何韵,不过却没有说话,神色有些复杂。 “我可以走了么,韩大少爷?”我看得出来何韵似乎有点不安,不过出人意料的是,韩芯殇也同样挥挥手让她离开了。 “怎么了?”我在何韵离开后问道。 “没事,你也去吧,我需要好好静一静,先前沉浸在推理的喜悦中的我确实没有顾虑太多。” 我着实没有听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过我还是顺从地离开了:“好吧,晚餐见。” 第九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9 事实上尽管韩芯殇说了大家暂时自由了,但是大家还是忧心忡忡的,而且比先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我逛了一圈,发现许婶和贺紫萱正在准备晚餐,一名警察则笔直地站在门口守着;何叔、何韵、李纳德和警官则在客厅里交谈,两名警察分立他们左右,当然,事实上门口也有警察守着,气氛实在有些压抑。我也没想过试图打破这份压抑,毕竟在凶手尚未被找出之前,这是不现实的。于是我穿过古朴典雅的走廊和旋梯,到了阁楼上静静地开始分析起这个案子来。 首先,我将初步尸检报告拿在手里看了一遍,然后将几个新的疑点又在笔记本上做了补充,另外我还做了一份崭新的案情时间表,之后再一个一个地分析疑点,不过说实话,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分析出什么结果来,但我还是锲而不舍地思考着这几个问题的可能的答案,以下便是我新做的案情时间表。 时间人物事件疑点 9:30(大概)许婶、李菲尔许婶最后一次看见李菲尔,他在书房里打盹儿,许婶为他煮了一小壶咖啡暂无 9:30-10:00(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去村口取西餐食材,随后返回/李纳德在整理账簿暂无 10:00-11:20(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在何叔家做饭/李纳德仍然在自己房间里整理账簿何韵声称自己的确看到过许婶在做饭,但是后面就进屋看书了(什么时候看见的她记不清) 11:20(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离开何叔家,去拜访一个朋友/李纳德出门,参加朋友的午饭邀请暂无 11:20-12:45(大概)许婶、李纳德许婶私会情人(被证实)/李纳德在朋友家吃饭(被证实)暂无 11:47(补充)韩芯殇、李纳德、我韩芯殇与李纳德相撞暂无 补充贺紫萱一直在房间里睡觉,11:50曾进入书房,老爷不在有充分的作案时间与作案动机 非嫌疑人时间表 12:07(大概)韩芯殇、我我和韩芯殇抵达何叔家无 12:12(大概)何韵、我何韵愤然离席,我追了出去无 12:20(大概)何韵、我何韵和我抵达李菲尔家无 12:22(大概)何韵、我何韵尖叫晕倒,我进屋寻找无 12:25(大概)何韵、我我找到何韵,报警无 12:33(大概)韩芯殇、何叔、我韩芯殇和何叔抵达现场无 12:37(大概)我我进屋发现何叔不在客厅何叔去哪儿了 12:50(大概)所有人(除了警察)相关人员齐集现场无 12:50-13:30(大概)所有人(除了警察)韩芯殇开始询问各位嫌疑人无 13:30(大概)警察警方赶到无 13:30-14:00所有人我在书房里寻找死者手迹/韩芯殇和警官在继续询问各位嫌疑人并记录口供 无 当然,我始终在潜意识里面还是觉得何叔和何韵不是嫌疑人(尽管他们有动机),所以我也没把他们纳入嫌疑人之列。另外,除了这份变动不大的案情时间表以外,我还做了一份疑点记录: 疑点解释 约10:30-11:00之间在下雨,凶案发生在11:45,屋外没有进入的脚印,只有李纳德出来的脚印,凶手是如何出现和消失1.女仆贺紫萱是凶手,她一直在屋里 2.管家李纳德是凶手(该假设不成立,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我和韩芯殇是证人) 约9:30-11:20之间李纳德在房间里里整理账簿,但是该点无人可以证实前面已经证明李纳德不是凶手,所以该点案情无关(我只是尽可能详细地列举疑点而已) 12:37(大概)我进屋发现何叔不在客厅陪伴何韵,这与他之前的迫切心态不符暂无解释 尸检报告里说死者曾服用过安眠药,而且还被注射过麻醉剂,二者任意一种即可以使死者无法反抗,但凶手为何双管齐下该点解释了死者没有反抗的现象,但对其原因暂无解释 尸检报告里说死者胸口被捅了五至六刀,大多数比较浅,只有一刀恰好成为致命伤凶手为女性,所以难以一刀致命 尸检报告里说死者曾有被绳索捆绑,并且被胶布封住嘴巴的迹象1.凶手曾经和死者进行过单方面会谈 2.凶手用来限制死者的行动 尸检报告附录里说凶案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或者凶手留下的手套之类的凶手是个很谨慎的人,考虑得很周全 警察初步搜查了整栋房子,没有发现凶手行凶时用过的手套的物品,同时也没有发现外来者1.凶手应该不是外来人员,而是在场的嫌疑犯之一 2.凶手将行凶物品藏得很隐蔽(除了凶器) 李纳德声称除了李菲尔,在场没有人懂英文,那恐吓信又是从何而来1.李菲尔自己写的(写出这种解释我自己也笑了) 2.李纳德撒谎,或者有人欺骗了李纳德 尸检报告说死者睡袍上伤口附近溅射出的血液的的血迹大致呈圆形,半径约五厘米暂无 我始终还是不能将所有的疑点搞明白,虽然我越来越相信贺紫萱就是凶手,但是我感性上又始终不愿意去相信,而且我也没有证据。无比烦躁之下我随手拿起了一本韩芯殇先前给我的书翻阅了起来。 不知看了多久,反正夕阳的余辉已经洒了进来,我忽然有种这一天终于要结束了的感觉,似乎明天凶手就不存在了一样,我笑着甩甩头,极力甩掉了这种荒谬的感觉。 合上这本我终于看完了的书,我微微一笑,想着韩芯殇还真是会让我放松,竟然拿了这么一本近似于童话的书给我看。这本书叫《扎比芭与国王》,讲述的是与国王情投意合的美丽女子扎比芭遭到企图推翻国王的恶人强奸后,率领有正义感的人民与国王一起铲除恶势力的故事。我微微有些好奇,这本英文书是谁写的呢?于是我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下,结果大出我所料,作者不是安徒生就罢了,作者竟然是萨达姆!我连忙又翻了下那本书的出版日期,果不其然,这是2000年年底出版的,伊拉克原版!我慌忙中又拿起另外两本书,《坚固的城堡》和《滚开、魔鬼》,这同样是萨达姆的作品,2001年版的伊拉克原版。我不禁有些诧异,这样的三本书怎么会在这里呢?李菲尔是从哪儿搞来的呢? 不过不及多想,我便收到了韩芯殇的短信:“亲爱的徐贤,还有半个小时我就要开始我的处女推理秀了,不过在我推理之前,我希望你能先做出你的推理,不知道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呢?” 看到这儿,我有点无语,怎么想到让我上场呢……不过说实话,我毕竟也是一个热爱推理的人,其实这种事情我还是很乐意的,想到这儿,我不禁微微一笑,继续读了下去。 “我有理由相信你已经看过我给你的书了(我打赌你先看的是《扎比芭与国王》),”读到这儿,我的笑意更浓了,“那么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秘闻——萨达姆的弟弟巴尔赞·提克里提曾经从1993年开始帮助萨达姆管理私人秘密账户,一直到1998年为止,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不过2003年4月他到是被美军神乎其神地在巴格达一间民居内当场抓获了,就在巴格达沦陷后不久。好了,放松下,你再整理下思路,半个小时后见。” 咦?我有些奇怪,韩芯殇这没头没脑的讲解是在帮我补充知识吗?还是告诉我这些事情只是为了让我放松下?不过我也没有多想,旋即开始整理我的思路了。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呢? 我陷入了沉思。 第十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10 终于到了晚餐时间,我在洗手间整理了下衣襟,昂首阔步地踏入了餐厅,这才发现大家早已入座,韩芯殇也早就到场,唯一令我有些惊讶的是竟然没有打开电灯,而是用了烛台来代替,窗帘也被拉拢了,整间餐厅里便只余下了摇曳的烛光,以及一张张有些担忧,又有些期待的脸。 “呃,徐少爷,听说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警官有些期待地望向我,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脸上,顿时令我有了种我就是神探波洛的感觉。 “呃,是的,大体上我已经明了,谁,才是杀害李菲尔的真正凶手!”在韩芯殇鼓励的目光下,我自信满满地扫视了一遍众人的脸庞,就像大侦探波洛一样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真的吗?” “是谁?” “你真的已经知道了?” …… 顿时众人都急切地盯着我,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大家不要慌,也不要急,甚至于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也有我的推理,所以他推理出的凶手未必就一定是凶手,还得大家听完了我俩的推理之后才能够真正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凶手。”韩芯殇不慌不忙地替我解围,但是他的话却令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除了我。 何叔压下了众人徘徊在嘴边的发问,对我淡淡一笑:“你说吧,徐贤。” “好,那我就开始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拿出笔记本开始对众人讲解我的推理,“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那就是今天下了一场大雨,从十点半开始一直到十一点才停下,导致这里的土路*****因此这栋房子外任何靠近的人都将留下自己的脚印,”在座众人纷纷表示明白,于是我继续到,“而据法医的尸检报告显示,李菲尔先生是在11:45分左右遇害的,同时在我和何韵最先赶到这里的时候——我记得那是12:20——我曾经出于好奇勘察过房子周围的脚印,除了我和何韵以外,没有进来的脚印,而出去的脚印也只有李纳德一个人的,”说到这里,我微微顿了顿,众人神色各异,有怀疑的,有吃惊的,也有成竹在胸的,那就是韩芯殇,我微微一笑,继续到,“不过先前我们已经说过,李纳德先生在11:47分曾经在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和我们相遇,而那里距离这里的路程就是十分钟也无法赶到,所以凶手不可能是他。” 周围一片嘘声,似是都长出了一口气似的,我看了眼笔记本,继续说到:“而在那之后,我们在警官的协助下将这间屋子搜查了一遍,没有秘密通道,也没有外人,此刻我才真正觉得案子变得复杂了起来。” 看着大家迷惑不解的神色,我急忙补充到:“因为唯一一串出去的脚印的主人已经被证明不可能是凶手,那么,我们的凶手是如何进入这栋房子内杀害李菲尔先生的,之后又是如何离去的呢?难道他真的像真主阿拉一样可以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吗?” 我清楚地感觉到众人均倒吸了一口凉气,此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他们没有再说话,都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我,等候下文,当然,除了镇定自若的韩芯殇和面色惶恐的那位小姐,我微微一叹,继续到:“之后,从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中,我得知了一点,杀害李菲尔先生的凶手多半是位女性,因为李菲尔先生的伤口被捅了五六刀,但是都比较浅,其中只有一刀恰好致命,而由此可以推断多半是女性所为——” “但是李菲尔那么强壮,怎么可能——”许婶听到此处,心中的疑问不禁脱口而出。 “是的,正常情况下应该没有那位女性是李菲尔的对手,”我不禁又想起了李菲尔那发达的肌肉,“但是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还指出,李菲尔先生被人下了安眠药,而且还注射了麻醉剂,最后手腕、脚腕处还有被捆绑过的痕迹,”我清楚地感觉到众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我并没有停下来,“所以,女性也是可能击倒李菲尔先生的,但是,有个前提——” 我明显感觉到那位小姐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了,这不禁使我更加确定地相信她就是凶手,于是我略有些无奈地继续到:“凶手一定是死者认识的,并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李菲尔下药,同时还要有机会在11:45分出现在这栋房子里杀害李菲尔先生的人。” 我看到许婶惶恐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她呼了一口气:“是的,我当时并不在这里,老天保佑,我并不在这里……” 我缓缓地举起右手,指向了那位抿着嘴唇,埋着头的小姐:“凶手就是你,贺紫萱小姐!” “但是,”众人似乎都不大信服我的结论,其中何韵率先对我发问了,“但是我记得你的口供里显示她当时也并不在这栋别墅里啊!” “她在撒谎,后来她承认了,她整个上午都在房间里睡觉,但是究竟是不是在睡觉我们不得而知!”我用一种无可置疑的语气回应着众人的质疑,“否则,谁能够凭空出现在这里杀害了李菲尔先生后又再次凭空消失呢?” “这……”众人显然犹豫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贺紫萱轻轻地啜泣着,此刻韩芯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背后,轻轻地安慰着她。 “不要激动,我先前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他的推理结果必然指出你是凶手,不用担心,我会为你洗刷冤屈的,”韩芯殇使贺紫萱镇定下来后,一边示意我坐到他刚才坐的位置上去,一边自信满满地说,“大家先不要慌,现在我将为大家展示第二种可能,为大家揭开真主阿拉的真实面目!” 众人先前便听他说过他还有第二种推理,于是也就很快安静下来,好奇地望向他,但我却微微有些不服,我辩驳道:“但是我刚才的推理是解释密室的唯一可行办法了,你不可能还能够找出第二种解释!” “噢,我亲爱的徐贤,请不要将‘不可能’和‘不大可能’混为一谈,”韩芯殇踱步到我刚才站的位置,撑着餐桌对我们微笑着,“事实上,我们还存在第二种可能,待会儿我将会为大家指出。” 第十一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11 他看了看餐桌两旁的人们,端起餐桌上的那杯红酒,稍稍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自信地说到(我知道他要开始发表长篇大论了,于是我也专心地听了起来):“首先,我不得不对徐贤的推理表示赞扬,他的推理思路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的,当然,只是在实际推理的过程中陷入了一些小小的误区,”说到这里,他对我赞扬地一笑,我则微微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确说到了最重要的一点——脚印。” 见我们都点了点头,他满意地继续到:“这场大雨,无意间形成了这个密室,因为似乎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脚印,他就像是一阵青烟一样,凭空出现在这里,之后又凭空消失了,令我们困惑不已。那么,我们姑且将这个问题放在一旁,我们先来看看其他的问题。其一,这封恐吓信,”他忽然掏出了一张信纸,也就是先前我所找到的那张恐吓信,对着我们晃动着,“虽然李纳德先生告诉我们死者先前已经把恐吓信烧完了,不过我和徐贤很幸运,我们又找到了一张,似乎是被李菲尔遗忘在书页之间了。” 除了我和他以外,所有人都微微有些吃惊,此时韩芯殇将信递给了王鹏警官,毫不在意正侧身和王警官一起看信的何叔,伸出三个指头继续说到:“不过,这封信存在三点问题:第一,它是用英文写的,而根据李纳德的供词,李纳德、贺紫萱、许婶都不懂英文;第二,这封信的笔迹是模仿死者李纳德的,而且模仿得惟妙惟肖;第三,”韩芯殇顿了顿,又笑着抽出那张遗书和另一封李菲尔的手迹递给了王警官,“它和遗书的字迹一样,都是模仿死者的笔迹写的,因而我们可以初步确定,这封恐吓信和遗书都是凶手故意放在这儿的。” “尊敬的Lafear先生,真主的匕首并没有将你抛弃,即使时光有一天流逝到尽头,我们也必然先让您的生命流逝到尽头,忏悔吧,真主的匕首会原谅你的。你亲爱的——真主阿拉。”何叔轻轻地念出了这封信,全场都安静地听着何叔的声音,面上浮现着疑惑的神情。 “确实是这样,但是他们究竟是谁写的呢?”过了一会儿,王警官对比了两封信之后肯定了韩芯殇所说的话,同时也提出了疑问。 “呵呵,我们姑且先将这个疑问放在这儿,待会儿和密室的问题一并解决,我现在说明的是,从最初每个人看起来都毫无动机到如今,我已经初步确定,在座的每个人——除了我、徐贤、警官以外——都有杀害死者的动机!”此言一出,我感觉每个人脸色都微微有点变了,不过韩芯殇满不在乎地继续到,“许婶被死者用其儿子性命做威胁;贺紫萱被死者…呃…虐待;李纳德则频繁被死者打骂,再加上如今已证实死者确实已立遗嘱将遗产留给李纳德,那么此时李纳德杀了李菲尔则是一举三得……” 恩?一举三得?什么意思…… 我微微一愣,这时李纳德辩驳到:“但是我没有……” “请不要急,我并没有说你做过什么,”韩芯殇不耐烦地打断他,继而转向镇定自若的何叔,“至于何叔,则是要求甚至威胁死者不要纠缠自己孙女儿未果,因此而在昨天威胁死者再不听警告就亲手杀了他……” “噢!”何韵此刻一声惊呼,不过何叔和韩芯殇都没有理会。 “是的,少爷,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我也确实有动机,毕竟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了。”沉默了几秒后,何叔似乎又憔悴了几分,“但是韵韵又是哪儿来的动机呢?” “噢,是的,她的动机是什么,”韩芯殇见何叔承认了,随即满意地转向了何韵,一脸肃穆地说,“你的动机就是——你厌倦了李菲尔,你想光明正大地和李纳德在一起!而这,也是李纳德一举三得的‘第三得’!” “什么?!”何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何韵,又看了看李纳德,最后返回到韩芯殇脸上,“什么意思,难道……” “是的,何叔,其实她喜欢的不是李菲尔,而是李纳德,至于她宣称自己喜欢李菲尔,一来是为了气气你,二来则是作为自己和李纳德私下交往的幌子!”韩芯殇成竹在胸地说道,“怎么,还不打算承认么?” “……”沉默了一会儿,何韵终于还是满含歉意地望了何叔一眼,轻轻说道,“是的…我承认……” 此刻何叔正溺爱地看着何韵,轻轻地说:“傻孩子,这又是何苦呢……” “那…凶手究竟是谁呢?”王警官此刻有些糊涂了,怎么嫌疑犯越来越多了。 “现在你还猜不出来吗?我亲爱的警官?”韩芯殇戏谑地看了王警官一眼,后者则讪讪地笑了笑,“那我们再来回顾一下案情时间表吧,或许你们有点遗忘了。” 众人均按捺住内心极大的好奇,静静地听着,我也不例外。 “早上9:30许婶便离开了这里,一直没有回来,外面没有她的脚印便可以证实这一点;而11:20李纳德也离开了,以至于11:47我和他在距此较远的一处田埂上撞了个满怀,那么,从11:20-12:20徐贤和何韵赶来这里——当然我所说的基本上都只是大概时间,除了我和李纳德相撞的时间,因为我刚好看过表——这段时间内,这栋房子里便只剩下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李菲尔和自称在房间里睡觉的贺紫萱,值得一提的是11:50左右贺紫萱声称曾经沏了一壶茶送到书房,那时老爷不在书房,然后贺紫萱便又返回房间睡觉了。这样看来,似乎能够杀害李菲尔的便确乎只有女仆贺紫萱了,”众人均微微地点了点头,而贺紫萱则惊恐地望着韩芯殇,不过韩芯殇很快又继续说到,“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并不是说以上案情时间表有错,而是说李菲尔并非是贺紫萱杀害的,因为凶手其实是——” 此刻我也迷惑了,听了这么多,我并没有听出来哪儿证明了凶手是谁啊,他为什么此刻如此自信地就可以宣判凶手的身份了呢? 我扫视了一遍,众人也都是迷惑不解,包括周围站的笔直的警察此刻也是皱眉冥思着。 “何韵!凶手就是你!”韩芯殇冷冷地但是却无比坚决地指向了何韵。 第十二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12 “什么?!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全场寂静了几秒钟后,何韵刷地站了起来,转身欲走,但却被一旁的警察给拦了下来。 “少爷,这……”何叔顿时也慌了,急忙站了起来问道,“你有什么证据吗,刚才你所说的我们都听见了,但是都不明白你为什么断定就是韵韵做的呢?” “就是就是。”许婶等人也随声附和到,而我则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等着韩芯殇给我们一个解释。 “何叔别慌,您先请坐,”韩芯殇示意一旁的警官扶他坐下,信心十足地说,“我现在就给大家一个解释。” “好啊,”何韵此刻也气冲冲地坐下,双手叉在胸前,讽刺地说,“我倒也想看看你这个侦探游戏到底准备怎么收场!” 场面再次静了下来,众人均沉默不语,似乎掉一根针也能听见,此时韩芯殇才缓缓开口道:“法医判定死亡时间,主要是根据尸体温度下降程度来判定的——我也是今天喝到那壶尚有余温的茶才反应过来的——但是那间地下室……” “很冷!那间地下室很冷!所以尸体温度会加速下降!”我忽然想起了刚进去时的印象,顿时腾地站了起来,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对啦,就是这样,”韩芯殇又朝我投来了赞赏的目光,我则很不好意思地坐下了,“因此就会干扰法医准确判定死亡时间,尤其是刚下过雨,这使得那个地下室格外的潮湿阴冷,而且死者还穿着单薄的睡袍,死后降温自然会更快——甚至我有理由相信,睡袍是何韵的创意,毕竟这么冷穿着那么薄的睡袍实在是不可思议——而法医是13:30才赶到的,已经过了1个多小时,判断死亡时间也就难免会出错了,所以我相信,李菲尔的真正死亡时间不是11:45,而是12:20,也就是徐贤和何韵赶到这里的时间!何韵利用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和李菲尔真正的死亡时间的时间差来完成了这个密室诡计!” “哼!”何韵一声冷笑,讥讽地说“那你的意思是徐贤也是我的帮凶喽?” “不,徐贤当时在外面观察脚印,没有同你一起进去——事实上如果他真想同你一起进去,你恐怕就会将它锁在外面,等杀死李菲尔先生后再发出尖叫,那时徐贤自然会想办法进来找你,比如打破玻璃之类的。” “但是我和她进去的时间差最多不过两三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完成这件事情么?包括换掉染血的衣物?”我再次发问。 “噢,是的,先前我也因为这一点而摒弃了对她的怀疑,”韩芯殇全然不顾何韵那可以杀死人的鄙夷的目光,继续侃侃而谈,“但是最终我意识到我上当了,因为那份初步尸检报告。” “恩?我也看过啊,但是有什么问题吗?”我此时又掏出了笔记本,开始仔细地查看着我记录的疑点,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噢,是的,我亲爱的徐贤,相信你应该在疑点的最后一项记下了——如果我对你的了解没有出错的话——死者睡袍伤口附近溅出的血液的圆形血迹吧?”韩芯殇笑着望向我,旋即又补充到,“当然,那得除开睡袍上往下流的血所造成的痕迹。” “是的,我记下了这点,不过这有什么问题么?”我提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正常情况下,”他抓起一把叉子,假装戳向自己,“一刀插进来,血迹会四处溅射,而多插几刀的话,就会溅射得越厉害,但是——”他放下叉子摸出一张白纸边卷边说,“尸检报告上表明,死者睡袍伤口附近飞溅的血液却始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一个半径大约为5厘米的圆内——基本上是个圆形,当然我没有说是个绝对标准的圆形——这难道真的是真主阿拉的神力吗?” “这……”我们不禁面面相觑。 韩芯殇见状笑意更浓了,他将手中刚卷好的圆筒紧紧地立在胸口,然后拿起叉子伸了进去,同时对我们说到:“但是如果这样的话,血就不会胡乱溅射了,更不会留在凶手身上,只要凶手再戴一副纸制的手套——或者就是简单地用纸将凶器包了起来——那么凶手完成凶杀后,不仅身上没有血迹,手上也不会有血迹,再将绳索、胶布、以及纸质物品等放进手提包里挂在自己手上,自己则假装昏迷即可,因而也就不会遭受任何怀疑了,”韩芯殇挥挥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继续口若悬河地说到,“而在这之后,徐贤终于冲了进来,他看到死者紫色的睡袍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再加上那柄插在死者胸口的小刀,自然以为死者早已死去多时。尽管空气中残留着血液的腥味,但是这可以通过地下室的封闭来解释,再加上何韵此刻已经昏倒在地——事实上她是装的——那么徐贤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将何韵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休息,确定何韵没时候徐贤自然会返回凶案现场试着确认死者身份,并且报警和联系我,而这时假装昏倒的何韵便迅速翻身而起,将自己手提包里的绳索、胶布以及先前我所说过的纸质物品投进了先前就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哈哈!简直荒唐可笑!”何韵毫不掩饰地嘲笑道,“你就那么确信徐贤会返回凶案现场?” “噢,”韩芯殇似乎早就料到了何韵的这句反驳,他随即回答到,“是的,或许徐贤因为害怕而不敢返回那个地下室,这样的话胆小的他或许就应该跑到房子外面拨打电话了,但是不论如何,你总会有办法让他离开客厅一会儿的,比如,呃,你可以假装刚醒来,请求他去厨房给你倒杯白兰地过来,反正这个密室的诡计最终必定能够成功实施。” “你!”何韵有些无语地盯着韩芯殇,就像是盯着一个无赖一般,其余人则是好奇地望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当然,何叔也只是平静地看着韩芯殇,尽管他屡次欲言又止。 不过韩芯殇却没有再说话了,似乎知道我要问问题一般,他饱含笑意地望着我,我却也没有展现出过多的惊讶,当即提问到:“但是,你的推理无法解释一点,那就是李菲尔究竟是被谁绑在地下室里的,难道你想告诉我,她还有帮凶吗?” 说到这儿,我不禁看向了李纳德,不过他却显得十分镇定。 “噢,我亲爱的徐贤,”韩芯殇又端起桌上的红酒,神色怡然地轻啜了一口,然后徐徐说道,“这件案子里并不存在所谓的帮凶,事实上我曾经告诉过你,关心则乱,你内心深处根本不愿意相信她就是凶手,所以你才会忽略了最显而易见的事实,因而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说过我不是凶手!”何韵再次发怒道,韩芯殇却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向何叔道:“何叔,您今早在中午之前最后一次看到何韵是多久?” “我记不清了,少爷。”何叔想了想,淡淡道。 “噢,当然,您自然是记不清的,因为自从9:30许婶去了你家过后,何韵就偷偷来到了这里,将李菲尔先生固定到了地下室里,为后面杀害他做好了准备。当然,李菲尔先生事先并不知道何韵会这么做,我猜应该是何韵提出和李菲尔先生私下好好聊聊的,然后找了个机会给他注射了麻醉剂,为了以防万一还喂他喝下了兑有安眠药的水——或者先喂了兑有安眠药的水之后再注射了麻醉剂——最后则用胶布封上了他的嘴,将之绑在了地下室里,随后又悄悄地返回了自己家,假装在自己房间里读书,而这一切,自然都发生在下雨之前,”韩芯殇又笑着转向了我,继续到,“而徐贤,你因为盲目相信何叔的孙女儿不会犯案,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她的时间证词,对吧?” “是的…确实是这样……”我此刻有些无奈了,看起来韩芯殇的推理很完美,能够将一切都解释得合情合理,何韵再次愤怒地站起,但又被警察给拦下了,她火冒三丈地锤了下桌子,震得陷入沉默的众人心头一颤。 “我没有杀害李菲尔!你到底要我说几次!” “但是少爷,”何叔神色复杂地看了何韵一眼,苦涩地说,“你只是告诉了我们第二种可能性而已,这并不能推翻徐贤所说的第一种可能性啊。” 于是大家的目光此刻又凝聚在了贺紫萱的身上,后者则是无助地低声辩驳着:“我没有…我没有……” “就是,韩少爷,这并不能推翻第一种可能性啊。”王警官此刻也急忙插话到。 韩芯殇怜悯地看着向自己投来求助目光的贺紫萱,微微一笑,郑重道:“这里当然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第一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韩芯殇指着王警官面前的那三张信纸,肃然道:“对比后不难发现,凶手将李菲尔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而何韵和贺紫萱都有这个机会——因为她们都可以在这栋房子里来去自如——模仿其字迹,但是,恐吓信是英文的,而贺紫萱并不懂英文,相反何韵则懂英文。” “但是你就能保证贺紫萱不懂英文吗?”我有些歉然地看了一眼贺紫萱,“或者她是叫人帮她写的呢?” “贺紫萱本来就是另外一个农村里的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在被收养之前她便早已辍学在家,这点我已经拜托王警官派人核实过了,而三年来她又一直呆在这里兢兢业业地工作着,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学习英语,”这时王警官对韩芯殇微微点了点头,韩芯殇则回报了一个微笑,“而你说她叫人帮她写那就更不可能了,这个农村里的居民懂英语的恐怕除了李菲尔便只有何韵了,贺紫萱能叫谁帮她写呢?况且她还基本上不出门的。” “但是你是说是她写的遗书陷害的李纳德喽?”我迷惑地问。 “不是陷害,正好相反,是保护,”韩芯殇顿了顿,继续到,“想必大家都还记得,何韵当时替李纳德辩驳过,李菲尔早已立遗嘱将遗产留给李纳德,所以遗嘱反而更能证明凶案不是李纳德所为。” “你胡说八道!”何韵怒火攻心地抓起一个蛋糕朝韩芯殇丢去,后者敏捷地一偏头,躲过了这次袭击,随后何韵身后的两名警察则迅速制住了何韵。 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疯狂地辱骂韩芯殇的何韵,不过韩芯殇却对之不理不睬,但也没有说话,面色有些复杂,但又似乎有些释然。 良久之后,何叔缓缓站了起来,他坚定地看着韩芯殇,徐徐到:“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一向嫉恶如仇我是知道的,我也明白我这条命是老爷捡回来的……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孙女儿了,我希望……”何叔忽然跪了下去,一旁的王警官顿时慌张地扶着他的手臂,想要劝他起来,不过何叔充耳不闻,他只是老泪纵横地望着韩芯殇,“希望你能够放过韵韵……如果非要有一个人偿命的话,我愿意替韵韵去死,她还年轻……” “爷爷!”何韵此刻也是嚎啕大哭,许婶等人都显得十分不忍心,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王警官仍然在努力劝说何叔起来,而我则感到无比无奈,因为韩芯殇的推理听起来十分完美…我没有找出一丝破绽…… 我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望向了韩芯殇,这才发现韩芯殇似乎终于极为满意了,他此刻显得更加自信,嘴角浮现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如果我这样对此案盖棺定论,你是否就会满意了呢?我亲爱的——真主阿拉?” 第十三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13 什么!? 看着韩芯殇两道利剑一般的目光忽然直射李纳德,我顿时无比惊讶,其余人也吃惊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坐在我左边的李纳德一跃而起,拔出一把左轮手枪想要夺路而逃,可惜他身后的两名警察早有准备,比他更快地将他迅速制服,拷上了手铐,缴获了手枪,最后更是将他的头按在了餐桌上。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贺紫萱和许婶惊恐地捂住了嘴,何叔和王警官也迷惑不解,而何韵此刻也不再哭闹,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神色。 “噢,我早就料到你会有此反应了,”韩芯殇此时已经扶起了何叔并使其坐下,笑意盎然地环视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李纳德那张有些扭曲的脸上,“不用惊讶,各位,何韵和贺紫萱都不是凶手,她们只是被真正的凶手陷害了而已,因为这里还存在第三种可能,也是最后一种可能,对吧,真主阿拉,噢no,或许我该称呼你lineard·tecolical先生?” “噢!”所有人都再次震惊了,甚至包括那张仍被按在桌子上的略显扭曲的脸。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敢相信,喃喃道。 “是的,我亲爱的徐贤,真正的凶手——即杀害了李菲尔先生,并且借助这个密室陷害了贺紫萱和何韵两位小姐的真主阿拉——就是他,管家李纳德!”韩芯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宣布到。 “不,这不可能!不可能!”何韵尖叫了起来,但是韩芯殇利剑一般的目光却最终将她镇住了。 “你还不懂我先前的推理是为了什么吗!我想让你明白,就是这个人,陷害了你和贺紫萱,最终不管你们谁被当做凶手,他都能够功成身退!”韩芯殇冷冷地盯着何韵,厉声道,“难道你忍心让你年迈的爷爷替你去死吗!醒醒吧!” “我……纳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何韵凄凉的声音让我们心碎,可惜李纳德此刻却是动弹不得,也没有做声,神情无比复杂的何叔此刻到了何韵身旁,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何韵埋在他怀里,低声抽泣着。 “但是,正如你先前所说,那份遗书难道是他自己写的?”我质疑道。 “噢,这只是他的欲擒故纵之计而已,”韩芯殇又抿了一口红酒,微微摇头道,“他坚信自己的不在场证明会让我们相信那封遗书是别人想要嫁祸于他。” “对呀,”我听他提起“不在场证明”就更加疑惑了,“他有不在场证明啊,即使按你先前所说,死者的真实死亡时间可能比11:45要迟些,但是他不就更不可能了吗?而且若非他在11:47偶然与你相撞,那就没人可以作为他的不在场证明了,那他自己伪造遗书岂不是陷自己于险境吗?” “噢,我亲爱的徐贤,命运中总是充斥着各种不幸与巧合,而他与我相撞确实就是个巧合,但是——”韩芯殇顿了顿,自信满满道,“原本他并没有寄希望于这个巧合,反而是这个巧合一再地误导着我。实际上即使他没有与我相撞也不要紧,因为他只要到了他朋友家,就会有人证明他是多少点抵达那里的,而根据路程来推算一下时间,他同样可以获得铁一样的不在场证明。” “好吧,即使是这样,那你又如何推翻他的不在场证明呢?”我发现除了仍在啜泣的何韵,所有人此刻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韩芯殇的解释,不过李纳德却显得十分平静,虽然自己的脸被按在桌子上的。 “问得好,事实上他的作案手法和我先前的推理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的差别就在于——尸体的死亡时间,”韩芯殇朝我们诡异地一笑,“并非在法医鉴定的时间之后,而是在那之前!”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间地下室那么冷,怎么会……”我完全不能理解,不过韩芯殇打断了我的话。 “事实上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时是注意到了地下室的低温的,因此他将这个低温因素纳入了考虑范围之内,但是这样,却反而陷入了凶手的陷阱,”韩芯殇并没有理会众人讶异的惊呼,继续朗诵到,“李纳德将李菲尔杀害后——就是用我先前所说的手法,可能是在许婶离开后不久动手的——并没有直接放到地下室去,而是拖到壁炉那儿,或者其他有火的地方,利用高温来缓解死者尸体温度的下降,然后在自己要去朋友家吃饭借以制造不在场证明时,才将李菲尔的尸体搬到了阴冷的地下室,然后又轻轻捅了一刀,使之再次流出了一些血,伪装成死者就是在地下室遇害的样子。” “但是刀伤不像是男人捅的啊!”我又问到。 “一方面是为了陷害贺紫萱和何韵,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掩饰将地下室伪装成第一现场的那一刀。” “但是贺紫萱在房子里啊,他就不怕被撞见?” “贺紫萱之所以醒得那么迟——而且醒了过后都还有些昏沉——应该是因为李纳德昨晚对她下过药,这样才能嫁祸于她,而且我相信许婶昨天也说过自己今天要去何叔家帮忙弄菜,一直都不会回来,所以李纳德才如此明目张胆。” 我再次无话可说了,因为我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了,但是我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很滑稽的念头:不会还有第四种可能吧? 我摇摇头,极力甩掉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发现贺紫萱如今也是满眼泪光地看着李纳德,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李纳德平静地发话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韩芯殇挥挥手让那两个警察松开了李纳德的头,微微一笑道:“从我确定许婶和贺紫萱是中国人开始,”韩芯殇全然不顾我们奇怪的低呼,继续说到,“我就怀疑你了,因为‘李菲尔’这个名字不像是中国人的名字——而后来的恐吓信则证实了我的猜想,李菲尔应该是外国人,真名叫做Lafear——而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李菲尔的死可能和他的过去颇有渊源,也就只有来历不明的你最有可能与他的过去扯上关系了。” “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我露出了很大的破绽。”李纳德微微有些错愕。 “噢,当然没有这么简单,”韩芯殇扯开椅子,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撑着脸道,“事实上你表现得很完美,可以说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甚至于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凶手另有其人——然而也正是这一点,使我更加确信了你才是凶手。你一直提及‘三年前’来误导我,让我以为一切都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其实不然……” 我看到李纳德微微有些动容,不过并没有说话。 第十四章 真主阿拉的匕首14 韩芯殇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纳德继续侃侃而谈:“一切的一切,应该是从八年前开始的才对,从美军攻陷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开始。事实上你应该是八年前,也就是十二岁左右的时候被李菲尔收养的,否则以李菲尔的个性,是绝不可能收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十七岁的青年的,尤其是自己正在异国他乡玩命地逃亡。” 所有人都听得入了神,没有人说话,现场只余下了越来越小的啜泣声和韩芯殇那自信的声音:“而他之所以逃亡,我猜,是因为他是萨达姆的弟弟巴赞尔的心腹,但是在巴格达沦陷的时候却背叛了巴赞尔,携巨款潜逃……”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纳德微微皱眉道。 “噢,看来我的猜想是对的,”韩芯殇此时得意地笑了,“我在书房里发现了三本书,是萨达姆的著作,伊拉克原版,当然,出版时间是在美伊战争之前。而恰好当时我正在为三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而犯愁,这时我便灵光一闪,做出了这个大胆的猜想,因为我知道巴赞尔在1993年到1998年间一直在帮萨达姆管理其私人账户,所以中间中饱私囊了一些也不足为奇,而如果李菲尔作为巴赞尔的心腹,在巴格达沦陷时负责帮巴赞尔转移财产——但是,却背叛了巴赞尔的话,这样便能相对合理地解释李菲尔这个来历不明的富人为何要在这个贫瘠的山沟里隐居了。” “很大胆的猜想,不过你就不怕猜错么?”李纳德淡淡道。 “噢,侦探的工作本质就是大胆猜想,小心求证,事实证明我的推测能够解释很多事情,比如李菲尔连厨师都要自己培养,还想尽一切办法防止你们泄露有关他的一切信息;他的书房里有伊拉克的书籍;他携巨资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有很厉害的仇人……诸如此类。另外我有理由相信书房里的那个精致小盒子里原本存放着所有的恐吓信,是你后来烧了它们,但是你却骗我们说是李菲尔烧的。”韩芯殇微笑着说。 “噢,我倒是没有想到会遗漏一张。” “你当然不会想到,事实上那张恐吓信看得出来曾经被李菲尔很小心地保存着——从那整齐的折痕就可以看出——他大概是想研究字迹,不过后来夹在书里忘了取出来,最后才被我侥幸发现,这一点也进一步加重了我对你的怀疑。” “甚至你还猜到了我的全名叫李纳德·提克里克,是巴赞尔·提克里克的儿子?”李纳德有些不相信地问。 “噢,这点在你问我之前我倒是没有多少把握的,仅仅是出于好奇而极力设想了下。”韩芯殇笑得很甜。 “好吧,你猜的基本正确,我就是巴赞尔的私生子,我父亲在那五年期间确实挪用了一部分钱进行投资,后来则成为了自己的巨额资产。而在巴格达沦陷时,”说到这里,李纳德又有些咬牙切齿了,“李菲尔那个混蛋出卖了我父亲,私吞了我父亲的财产,虽然被冻结了一大半,但是还是有一大笔钱!不过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因为我一直都被安置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尽管我知道他,然而那时我虽然极力想报仇,但是我没机会,直到有一天……” “他恰巧出现在你眼前,而且正被追杀着,于是你替他当了一枪,为他赢得了一线生机?”韩芯殇又做出了推测。 “是的,于是自那以后他便带着我了,虽然名义上我是他养子,但是实质上我更像是他的一个得力心腹……不过我不时偷偷发恐吓信给他,使他害怕得不断换地方,后来又经历了很多事,我们最终来到了这里,然后他想追求何韵,想通过何叔来帮他安全地回到城市里去逍遥……”李纳德深情地看了埋在何叔怀里的何韵一眼,又转向韩芯殇说,“现在请带我走吧,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了,至于李菲尔的遗产,我想就留给贺紫萱和许婶吧,我相信你们会有办法的。” “不,韩少爷,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人,大家都知道的,他曾经在湖里救起过何韵,还救过其他人,他还经常背着老爷问候村里的老人……何韵你倒是说话呀!”贺紫萱忽然想要拉开制住李纳德的警察,但是没有成功,“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全是我做的,你们放了他吧!” “你没必要这样……”李纳德看着泪如雨下的贺紫萱,低声叹息道。 “许婶拉住她,”韩芯殇冷冷地命令道,后者沉默着拉住了疯闹的贺紫萱,于是韩芯殇又转向了李纳德,“走吧,我和徐贤送你一程。” 我默默地起来了,其实我打心眼里相信他是个好人,但是…… 走到餐厅门口时,李纳德回头看了一眼何韵,恰巧何韵也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夹杂着爱与恨意,爱的是他这个人,恨的却是他杀了人……还陷害自己…… 决然的转身,我和韩芯殇以及王警官,都陪着被解押的李纳德走了出去,其余人则留在餐厅里默然坐着。 何韵又陪着贺紫萱哭了起来。 烛光摇曳,许婶和何叔对望着,都看出了对方眼中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谢谢你,韩芯殇,能让她恨我……就再好不过了。”李纳德对着韩芯殇苦涩地笑了。 “我相信你是真心爱她的,所以一定不会反驳我,其实你杀李纳德,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不让他纠缠何韵,”韩芯殇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前方,语调中流露着几分说不出的凄凉,“不过相比于你开枪自杀,我想确实要好一些吧……” “什么意思?”我愣了,王警官也愣了,而李纳德只是笑得愈发苦涩了。 “昨天的天气预报说的今天没雨,贺紫萱本来也的确打算去爬山的。”韩芯殇就抛下了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和王警官不禁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想明白了,眼眶顿时湿润了,我看着那个我才认识的年轻人,我印象中那个有些沧桑,但是很有礼貌的年轻人,不禁产生了深深地同情之情。 造化弄人啊,命运,总是充斥着太多的不幸与巧合……诚然如此…… “李纳德,我恨你!” 我们走到门口时,何韵的声音穿透了层层阻碍传到了我们耳朵里,我感觉一阵揪心,韩芯殇深邃的目光透向了远方的黑夜,没有说话,王警官也识趣地紧闭着嘴,而李纳德,则是停顿了几秒钟,仰头望着璀璨的星空,但最终还是走了出去。 “Well,that’swhatIwished……” 李纳德深沉地低语,我清楚地看到他那仰起的脸庞上滑过了两串晶莹的泪珠。 “你本是天使,可惜折翅到了地狱……一路顺风……”我有些哽咽了,李纳德诧异地回头看着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请代我好好照顾她,我不配……”李纳德又仰起了头,我知道他是在将眼泪逼回去。 “杀人偿命,我无能为力……但是除开这点,我很欣赏你,放心,我们会的,”韩芯殇对他微微一笑,“希望来生,我们能做朋友。” “谢谢!”李纳德感激地看了一眼我们,随即和警察一起转身离去了。 “那,韩少爷,我也就走了。”王警官将帽子扶了扶,对韩芯殇笑道。 “这个案子有关他们身份的那段不要泄露了,到时我会过来和你一起接受采访。”韩芯殇显得有些疲惫了,而王警官却十分兴奋。 “是,那是,谢谢韩少爷,我恭候大驾!”说完他也离去了。 “记者采访?怎么回事?”我微微有些发愣,这案子按理应该没有外人知道啊。 “先前送法医回去的警察不知道跟谁说了,记者下午才知道,然后我告诉他们我会明天在警察局接受采访,但是晚上就不要过来了,因为案件已经解决了。” “哦……其实他并没有打算嫁祸于任何人,对吧?”我和韩芯殇就那样目送着李纳德远去。 “是的,我只是为了让何韵忘了他而已,”韩芯殇微微一叹,“若不是这场雨形成了这个密室,他或许也能伪装成仇人作案了……天网恢恢啊!”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再说话了,我们就那儿静静地望着璀璨的星空。 虽然我知道这样想是不公平的,但是我总是觉得如果没有那场美伊战争,或许今天的案子也就不会发生了。 我讨厌战争,也讨厌谋杀,但是我同情他,发自内心的同情。 然而命运总是充斥着太多的不幸与巧合,战争与谋杀,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或许没有战争与谋杀的话,也就没有和平与侦探了吧。 生活就是这样,有光就有暗,我们则需要保持一份纯洁,这样才能开心,幸福。 是的,就是这样。 “喂?都结束了,你还在发神啊?”眼前忽然出现了韩芯殇那张戏谑的笑脸,平时的他总是这样,阳光得就像是邻家大男孩似的。 “唔,是额,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我讪讪地笑了笑。 “切,比猪还能睡,连我发言都没有听。” “你的发言听了还不如不听。”我微微一笑,打趣道。 “我从来不和猪争论,”他突然一脸严肃地盯着我,接着又刷地绽开了笑容,“因为别人会分不清谁才是猪,哈哈,走了!” 他华丽的转身离去,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了,也追了上去。 “好你个书生,居然拐着弯儿骂我!” 这就是生活,逝者安息,活者坚强。 Lifeonthego,yes,it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