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小姐不想成为歌姬》 第一章 漆黑的歌姬 昏暗的环境里，顶部的宝石灯摆动，浅紫和湛蓝的光柱来回交错，低音鼓开始敲动。 安静的室内，节奏不变的鼓音一声又一声，敲入这昏暗环境里每一个观众的心中，那清晰的音声，即是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依然能让人‘看见’那颤动的鼓膜，如此清醒而又沉醉。 这是一个地下的演奏厅，不大的空间里聚集着七八十个观众，他们站在这昏暗又荧光交错的环境里，狂热而克制，看着台上那唯一被光所注目的黑色歌姬。 倾斜的光线仅能将这位少女半张脸映照，她有着冰蓝的眼瞳，漆黑的长发，苍白如雪的肌肤，身体小半在光线里，而大半沉浸在阴影之中，但即便如此，这纤柔而妖魅的身姿依然让人为之沉沦。 浅粉如樱的嘴唇轻启，略为清冷的嗓音在鼓点中慢慢响起，即便闭上眼眸，依然能感受到这嗓音穿透时光和距离，直接抵达灵魂的最深处。 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乐声和节奏中游淌，世间的一切烦愁和躁动都随之远去，进入一个遥远无比而又空寂冰冷的世界。 歌声中并无任何激情，也无任何劝解，更无任何安慰，仅有无尽的空旷和渺远，宛如剥离一切身为凡人的琐碎情感而仰望星空所见的渺小和失落。 乐声不止，随着那纤长的手指拨动琴弦，随着长久的空寂之后，一阵灵动而饱含生命节奏缓缓响起，如此沉缓而又如此宏大，以至于让在场的观众不禁为之落泪。 慢慢的，乐声停止了，画面也暗下去，一切为之定格。 拨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 “这是哪位大歌星的演唱会，看着好像有种独特的风格。”一个略带清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你抬起头来，身边这位有着双角的金发女孩询问着你，她穿着白底而碎花的衣裙，其中七八个黑色线条组成的格子如泼墨般点缀在裙摆上，而中间则是湛蓝和亮粉将格子填充，撞色而鲜明的对比，让裙子看起来很是明快而活泼。 “我是近期在星域网上无意翻到的，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这样啊，我还想知道是谁来着。”她略为可惜的回答，那发间黑色的弯角也随之抬起，划过几缕金色的发丝。 “是在好奇我的种族吗？”似乎是看出你眼眸中的好奇，这位女孩咧嘴一笑，然后熟练的自我介绍起来。 “我出生自联邦北部星域的吉维利亚，有着兽人亚种牛角族的血统，如今来四叶晶星域这边交换学习。” …… “你问我为什么来这边？虽然四叶晶星域的经济不算很好，但也有很多历史，我小时候看过不少记录片和影视剧，所以对这边很好奇，很想来这边看看，所以这次也是拜托家人同意了为期两年的交换学习。” 看着这位还带着纯真和向往的同龄女孩，你不忍心打破她那美好的想象，只能微微点头，然后沉默下去。 圆形的窗户外面，一个蔚蓝无比的巨大星球慢慢靠近，追逐着那永远燃烧的恒星，遥远的地平线上一抹金色的光芒缓缓升起，然后将这片无垠而广袤的大地照亮。 迎着这片无尽的蔚蓝和雪白，飞船慢慢沉入大气层，一阵摇晃和颤动从脚底和座椅上传来。 “飞机正在进入四叶晶星域-B2-7621（翡翠裙），因为星球外层的大气冲击，飞机会晃动一段时间，请大家坐在自己位置上，开启安全压臂，不要随意走动。”机械合成的女声在飞船内回响，一个个磁吸在地板上的半球形机器人在中间的过道上巡视，检查乘客是否都坐在位置上，亦或者是否需要帮助。 “我要一杯黄枫翠越莓果汁。”一旁的这位牛角族女孩并不紧张飞机的晃动，反而对走过的机器人挥挥手，提出自己的要求。 “请稍等。”半球形的机器人停下滚轮，黑色的面板上浮现出一个简单字符拼出的笑脸，然后打开胸前的舱门，取出一杯还带着冷气的果汁，插上吸管后，机器人将果汁递给了身边这位牛角族女孩。 “谢谢~” “为人类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机器人回应以字符表情，然后继续向前行去。 “很可爱的小家伙们呢，你说是不是。”女孩轻咬吸管，杯中冰块和橙黄的液体相互碰撞，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她看着圆形窗户外的世界，原本窗外幽暗无尽的星空逐渐为星球上的海蓝和云白所占据，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四叶晶星域，联邦南部的边缘星域，星域内包含了两大一小三个恒星系，早年时为联邦提供了诸多急需的工业品，极大的支持了五十年战役时的前线。 其中R3H412型四叶晶是当时联邦主力战列舰“叹息龙级”的轴心主炮必备元件，因为制作过程需要大量的液态水以及珍稀矿物，所以仅有少部分地区能够生产，而四叶晶星域因为处于安全的后方且恰巧是该晶体的产地之一，于是那时被联邦极大的重视，无数公民在联邦的政策下移民于此，各种工业集团也在此兴建配套的设施，这让星域快速发展，甚至最后也以‘四叶晶’为星域代号。 …… 不过，这些都是数百年前的往事了。 如今的四叶晶星域不过是联邦的边缘地带的小星域，经济滞后，环境和设施落后，工业产生的污染破坏了星域内居住星球的环境，酸雨连绵，而治理经费是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 早年时，联邦还有会有人们呼吁保护和改善四叶晶星域的环境，因为这里是联邦的‘英雄’星域，为联邦度过最为艰难的时期做出了贡献，但随着一代代人的逝去，而星域内环境始终无法得到彻底有效的解决，曾经的一个个大型集团撤离四叶晶星域，这里也慢慢成为了联邦内的‘铁锈带’，无人问津和落后偏僻的地方。 如今联邦内的星网上很难再看到有关四叶晶星域的消息，也或许只有当地人还在念念不忘那个遥远而光辉的时代。 在进入星河宇宙后，虽然人类一度有过光辉而闪耀的时代，但就如历史中那不断上演的一般，一切光芒终会慢慢暗淡下来。 伴随着利益的争夺，各种纷杂而缭乱的理念充斥着信息网络，人们狂躁而麻木，再无任何角落可以逃过时代的冲刷和洗礼，也再无任何静谧和纯真不被玷污。 这是个悲伤的世界，终将慢慢走向消亡的世界。 看着窗外的世界，你怔怔的发呆，直到飞船慢慢趋于稳定，而内部的灯光缓缓亮起，窗户上的反光也慢慢映照出你的脸庞。 柔和的灰色长发，黑色的眼瞳，简洁而常见的学生制服，以及脑后那略显可爱的宽大黑色蝴蝶结。 如果有善于分析的超高级AI对比这副面容和之前屏幕画面中那位妖魅的漆黑歌姬，就会发现二者有着许多细节上的相似和一致，但少女那常见的发色衣着还有某种特殊才能，将自己存在感大大降低，让周围人不知不觉为之忽略，就像街上见到的普通高中生一般。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看着飞机即将降落，一旁的这位女孩终于想起什么。 “缇兰，赫希娅·缇兰。” 长长的啸音划过大气，伴随着颤动和略为刺耳的刹车声，穿梭星间的飞船慢慢降落在跑道上，最后完全停止了下来，机舱内座椅上一个个安全压臂为之放气，然后抬起打开，乘客们熙熙攘攘的谈论着，然后从座位上站起，走向出口。 机舱内的顶部屏幕也慢慢变幻，投影出那少见而澄澈的蓝天，一旁的白色数字跳动，显示出如今的时间。 [第六纪元 1252年4月10日，蔷薇联邦-四叶晶星域-B2-7621（翡翠裙），下午2点41分54秒] 第二章 迈出的第一步（感谢归家鸟的盟主） 一年前，北七区钼晶市。 多变棱形的晶体穹顶建筑内，人头攒动，但并不拥挤，这里可以容纳20万人的巨型展厅，即便地面站满了人，也依然显得空旷。 身着各式制度的学生拿着资料，井然有序的排着长队，在一个个方格子般的招生位前等待，怀揣着紧张和期待，希望自己能被理想的学校录取，这也是大部分联邦居民的人生转折点。 视线越过大厅内的数千招生隔间，最后停在一处排队人数极多的方格。 “你好，是赫希娅同学吧。” “是的。”一位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女有些畏惧的点点头，看着眼前高大而强势的男人。 隔间里的西装男人靠在椅背上，看着全息投影中显示出的资料，对比着照片和眼前的这个女孩， …… “从理论成绩上来说，赫希娅同学可以说是十分优秀，但你应该也清楚，单凭理论成绩是无法进入我校的吧。” 男人身后的墙壁悬浮着精美的校徽图案，其形状为深蓝近黑的蔷薇，两侧还有带刺的藤蔓环绕，其纹理低调而奢华，光华缓慢流转。 【艾德丝学园】（评价S）：四叶晶星域内排名4，主要教授凋零序列，自然序列两大类，掌握凋零序列5·悼亡玫瑰，凋零序列5·抹杀眼瞳，凋零序列5·幽庭穿梭，自然序列5·翠叶蔷薇，自然序列5·萤火妖精，这五种在联邦内评价为完美的超凡职介的修习秘术，是无数人憧憬向往的学园。 该男子张开手，对眼前这位还显青涩的少女做出抱歉的手势，但眼神并没有注视对方，反而是漫不经心的翻看起自己身前的个人终端来，对他而言，一天里可以接触到数百上千个类似的学生，他们都想进入艾德丝学园然后一飞冲天，但这家院校哪里是这么轻松进入的，如果不是联邦有要求，他们学校甚至不会来这个大厅摆出招生位，大部分入学名额其实早就预定好了的。 “我……” 赫希娅看着那高大而强势的身影，低沉声音中的轻蔑厌烦之意让她感到一种羞耻，身体颤抖，她抓紧自己的膝盖，让自己以最大的努力保持镇定，不去想失败后被外面同学嘲笑的场景。 带着颤音，赫希娅用有些变形的声音开口“我想申请招生简章中第26条规定中的例外渠道。” 说完后她低下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对面的神情。 “哦……”这名男子抬起头，看了眼眼前这位还显青涩的少女，然后开口。 “你有什么特别的才能吗，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比赛获奖就行的。”许多学生为了进入好的高中，会参加各种竞赛活动，但这些活动实际上良莠不齐，也有不少黑箱操作，一些真正的名校并不认可。 “可、可以给我一张纸吗？”牙齿在打颤，似乎只要对面稍微表露不耐烦的动作，就能打断这孱弱的声音。 尽管她知道自己的天赋特殊，但此刻并没有任何信心，毕竟她只是偏远地区的小镇出身，很多当地人引以为豪的事物，在发达的地区或者上层人看来并不出奇。 “可以。”该男子，随意抽出一张白纸，放在桌上。 还好，这位审核老师没有为难她，也或许仅仅不屑为难这种小姑娘吧。 赫希娅拿起白纸，深深呼吸，忍住手指的颤抖，稍微用力将纸页撕开，白色的灯光下，边缘的细微纤维散开，和平滑的边缘相比显得粗糙一些。 “所以呢。”男子用鼻子嗤了声，觉得有点好笑，他不懂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做这个。 “请稍等。” 赫希娅这时终于情绪平稳了点，她将桌面撕开的纸页再次拼接在一起，小心对齐，然后用食指缓缓抚过，而神奇的是，纸张也也随之慢慢复原，直到最后完好如初的洁白。 “这。” 男子的眼神怔住了，他略为小心的收回这张纸，仔细翻看，又对着头顶的灯光检查，似乎是想寻找到之前的破碎的痕迹，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细微不同，仿佛这张纸一直就是完整无缺的一样。 如果不是刚才发生发生的一切，他甚至以为自己看花了眼，这张纸从来没撕开过。 “抱歉，可以再演示一遍吗？”男子最后还是放下手中的纸，看着眼前这位少女。 “可以的。”赫希娅心中也终于舒了口气。 至少，让眼前的审核老师引起了注意，她最害怕的其实是对方毫不在意的轻视忽略，这意味着自己唯一的希望不过是凡世间的尘泥，毫无出彩之处。 “不过，这次可以换一个东西吗，比如这个皮夹。”说着男人从一旁的公文包里翻找出一个放置卡片的皮夹，将其腾空后拿出来。 “可以。”赫希娅点点头。 之后，男人用工具将皮夹剪开，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而后，赫希娅拿起那剪开的皮夹，将其对齐，再次缓缓重复了之前的过程，不过这次要格外漫长一些。 随着指尖慢慢抚过，皮夹也缓缓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完好无缺，上面的纹理甚至都没有断裂错位的痕迹，让人为之惊叹。 招生位里陷入沉默的安静。 许久，男人拿起桌上的皮夹，仔细检查后才放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种天赋的。”他的话音很是郑重。 “大概半年前？”赫希娅回忆的说，具体也不清楚了，也是偶然发现自己有这种天赋。 “我可以说这是很稀有特殊的天赋，但目前我手边缺少一些仪器，无法进行进一步检测，如果可以，赫希娅同学请留下联系方式，我们之后会尽快通知你审核的结果。”说完，这个男人终于从公文包中掏出今天唯一一张申请表。 “可以，谢谢老师。”赫希娅低头行礼，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激，原本有些发抖的身体也终于安定下来。 无论怎样，起码是迈出第一步了。 —— 姓名：赫希娅·缇兰 年龄：16 籍贯：四叶晶星域-B2-7621（翡翠裙），北七区琶音市 学校：琶音市灰晴中学（初中） 成绩：文学（124）数学（122）艾竭卡理论（131）精灵语（72）律法（69）AI逻辑（68）化学药理（70）基础物理（70） 超凡序列：凋零序列2·幽暗造访 —— 所谓超凡序列，就是生命将艾竭卡粒子凝结成核心，使得生命拥有超凡能力，甚至升阶为高等生命的方法。 在遥远的过去，艾竭卡粒子有很多名字，比如玛娜，魔力，元力，灵力等等，这是另一个宇宙与现世宇宙相碰撞和叠加后产生的奇迹，它作为特殊的媒介，使得精神能够干涉现世，以达到某种魔法的效果，之所以称呼为魔法，是因为某些能力难以用科学来解释，也或许是如今的科学技术还未抵达能揭开一切谜底的阶段，人们知道怎么去使用这股力量，但对其作用的根源机制仍存在许多不解。 而将这种神奇的力量转化为有序的形态后，就形成了不同的序列魔力，比如自然序列，光羽序列，凋零序列，灵子序列等等，超凡核心不断凝聚这种力量并一步步进阶，从低到高，也划分为序列1-9。 能够在高中前进入序列2，即便是联邦内的核心发达星域，也是比较优秀的学生了，如今可不是光辉闪耀的第四纪元，序列8就已经是许多国家和组织的顶点了，而顶尖的毕业生会在序列3-4之间，这样的人才去哪里都会受欢迎。 填完表格后，赫希娅站起身来，两手抱着文件袋放在身前，再次弯身行礼，表达感谢，然后才缓步离开这处招生位。 打开分隔的玻璃门，一阵喧嚣如热风迎面袭来，无数学生排着长队，站在一处处招生位前紧张等待，尽管他们只是小声的交流，但这宏伟无比的透明金属大厅内可是聚集了约12万学生，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里是北七区一年一度的招生盛会，优秀的学校会在联邦安排下在大厅中设置招生位，审核前来申请的学生。 除开理论成绩是星球内统一考试并登记外，各个院校会根据自己的风格，设置不同的招生要求。 比如某些演艺类院校就要求学生在音乐乐器上有擅长，并当场演示，一些专业化的药理类院校则会要求学生当场配置药剂，商贸类院校会特意考较学生会的语言门类，等等。 当然也有一些格外特殊的，比如联邦直属的军校，星球内排名前50的名校，赫希娅报考的艾德丝学园，就是星域内排名4的特殊高等学校，实力雄厚无比，其招生条件更为苛刻和复杂，而进入其中的学生要么是极其罕见的天才，要么就是家世极好。 在赫希娅离开后，这位审核老师依然没有让下一个学生进入隔间，而是坐在位置上看着少女刚填好的资料，目光缓缓滑过，陷入深思。 他可不像那些混日子的普通职员，作为顶阶名校的招生老师权力极大，当然要求也极高，见多识广，本来这次来北七区，也就是应付下联邦的要求，没想过招人，但不想这次遇到一个例外。 将破坏的东西修复，这种能力听起来似乎不出奇，但在专业人士的眼里并不是这样的。 如今的东西大多为工业品，所谓的修复，本质其实就是替换，将好的模块替换坏掉的模块就行，标准化的东西，在流水线上可以快速生产，远比拆开检修省钱省力。 而真正的修复，其实是罕见而稀少的。 这好比用治愈生命的方法对待无机且冰冷的死物，让其愈合到初始的状态，是一种细想之下颇为恐怖的能力。 好比让每一个个断裂的分子连接，原子间的键位重新形成，并按照初始状态有序排列。 ‘如果她的这种能力，能运用到某些极为珍稀的损坏宝物，或者晶石上，那简直……’ ‘不行，还不能这么早下决定，也或许这只是障眼法，还得将东西拿回去用精密仪器反复检查。’这位老师摇摇头，让自己突然激动起来的情绪冷静下来。 他一边继续思索着，一边用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想着应该怎么汇报，然后和学园上层讲述这次发现。 直到时间过去很久，他才将桌面的资料收好，按下按钮。 “下一位同学。” 第三章 悲伤的世界（感谢决心生菜的盟主） 走出招生的巨型穹顶大厅，外面的天空一片阴沉，稀淋淋的雨珠不断从暗云中掉落，击打在黑色的广场上，溅起一片水花。 呼—— 冷风吹过，些许雨丝淋在赫希娅身上，冰凉的感觉从肌肤从身上传来。 “这样的天气……” 赫希娅看着外面飘雨的世界，和不少刚出来的学生站在一起，。 如果是普通的雨水，以现在的科技和工具，自然不用畏惧，但翡翠裙这颗星球上的雨水并不是，尤其是北部的26个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这种腐蚀性雨水影响。 招生的大厅，之所以用棱边的晶石穹顶，就是为了抵御这种腐蚀性的雨水，如果是金属或者常见的混凝土，恐怕用不了几年就会残破不堪，然后安全性岌岌可危。 一年里，每逢4-5月的雨季，星球上的雨水毒性很重，而到了6-8月，则毒性慢慢稀释，腐蚀性大大减弱，那时不用防雨设备，也能直接在雨中行走。 怎么办，要叫租车吗，感觉好贵，但好像也没其他选择了，赫希娅心中想着。 虽说她的生活开支不多，但收入基本上没有，所以一切都要省着钱花，好在如今她已经初中毕业，进入高中了，可以去做一些简单的工作赚钱。 犹豫小会后，赫希娅还是和其他学生一样，用个人终端预约了一辆悬浮出租车，耐心等待。 灰蒙蒙的雨幕降在眼前的世界，落在地面、穹顶、钢制结构上，撞击出不同的水花，混合着水汽和冷意不断随风袭来，尽管知道雨水有着些许毒性，但这种喧嚣中的静谧，还是让赫希娅还是感到淡淡的幸福。 自己就要成年了，未来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喂~赫希娅~” 就当这位灰发的少女站在雨幕前等待的时候，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是？ 赫希娅转身，看到向自己走来的三个女生，她们穿着和少女一样的学生制服，也是她初中班上的同学。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赫希娅？”其中一位外向的短发女生走了过来，然后一手拍在赫希娅肩上。 “呃，是的。”赫希娅的神情和小鸟一样，有些畏缩和紧张。 胆小、内向、社恐，这恐怕是她留给别人印象最深的标签了。 “啊哈哈，胆子还挺大的嘛，” 女生笑了笑，然后四人站在一起，说起今天参加考核的情况。 “克拉拉、米莉，你们考的怎么样？”短发女生问起另两位同学。 “我感觉能行，当时我跳了一段舞，那个老师都看呆了。”一位穿着前卫露脐装的女生比出手势。 “你是准备以后出道当偶像吗？” “当然，做偶像才能赚大钱，而且还有无数男人给我爆金币，这样的生活才潇洒，我才不想去干那种死板的工作呢。” “哎，很厉害啊，以后克拉拉成为大明星了，可不要忘了我们哟，到时就去投靠你了。” “米莉呢？” “我去参加了斯雷布学园的考核，应该能过吧。”斯雷布学园是专精医药相关职业的学校，学园内以潮汐序列为主。 “米莉又谦虚了，你家不少长辈都在医药公司吧，今后的路都铺好了。” “那里。”虽然嘴上不怎么承认，但女生脸上的笑意和得意怎么也藏不住。 短发女生笑着和两位同学说话，这种熟练的话语和社交技巧，让一旁的灰发少女羡慕不已。 “那，丽娜呢？” 终于，旁边的灰发少女忍不住小声开口，她以前和丽娜做过一段时间同桌，所以还算熟悉，不像其他同学那么害怕。 “我嘛——等会再说，先说说你吧，赫希娅。”丽娜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我报考了艾琳学园，一直以来准备了很久，这次或许能过。”少女稍微踌躇，还是没有说报考艾德丝学园的事，毕竟这显得太不自量力了。 “艾琳学园也不错嘛，我记得初二的时候，你就在看医学相关的资料了，那会你就开始准备了吧，不愧是好学生呢，赫希娅。” 艾琳学园是北七区的一家排名中等的高校，主要培养医生护士之类的职业，不过嘛，真要成为医生，肯定还得去上大学，若仅仅是高中毕业，那就只能去当护士了。 “艾琳学园，也算行吧。”米莉嘴中低念着，似乎有点不屑，又有点嫉妒。 四人所处的琶音市并不是什么大城市，而其中的初中教学质量也很差，即便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能进入北七区内排名中等的高中，也是让人羡慕的事情了。 “对了，你们听说蒂芬的事情了吗？”克拉拉突然开口。 “不知道，怎么了她。” “她找了个男朋友耶。”克拉拉故作夸张的语气说着。 “这个，貌似也不怎么奇怪吧。”丽娜用手撑了下耳侧的发丝。 如今的时代信息网络发达，人们普遍早熟，即便初中谈恋爱，也不是令人稀奇的事。 “问题是她找的那个男朋友还有精灵血统，可帅了~好羡慕。” “精灵血统，这确实有些少见了，星球上的精灵族大多都迁徙走了。” 其实，最早的时候，这颗星球是由联邦内精灵族的财团开发的，所以名字也很有精灵族特色，‘翡翠裙’，不过随着后来工业发展，环境恶化，许多精灵族也慢慢离开了这颗星球，去往了联邦其他星域。 “对对对，所以说我很羡慕啊，她男朋友还给她买了最新‘墨韵工坊’的个人终端，我看网上价格至少3万联邦币。” “哇，好有钱。“其他几人感叹。 联邦内各星域收入差距很大，而‘四叶晶’星域内的收入中位数是32400联邦币/年，也就是说，这相当于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这个蒂芬真的会啊，以前冬祭晚会时就知道故意穿裙装勾引男生，那么冷的天气也亏她能忍住，现在又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啧啧。” “要不米莉你也学学。”丽娜在一旁揶揄的开口，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我？我估计得等到高二，那会成绩还行的话，能找姑姑要笔钱去整容美型，这个我很了解的，毕竟我们家不少人都做相关产业的。” “米莉真逊，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直接上嘛，那些男生很好糊弄的，你该不是还没找过男朋友吧，主要是找到一个有钱还帅还单身的不容易。” 克拉拉口无忌惮的嘲笑着同伴，毫不在意自己说话得罪人。 “你。”米莉想反驳挖苦，但看着克拉拉那还不错的身材和皮肤，又突然自卑了起来，声音也小了下去。 不过，她头一转，看到角落里站着的灰发少女，心情又突然好起来。 “赫希娅呢，你长这么漂亮，应该有好几个男朋友了吧，怎么也不见他们给你买点东西。” “我，我没恋爱过。” 少女有点害怕的回答，她不知道为什么火突然烧到她身上。 “唉，假的吧，我才不信呢，现在哪个不是想找个男人给自己花钱，我看你相貌还可以的，如果不是读书读傻了，怎么会一个都没捞到。”米莉说这话的时候，挤眉弄眼的调侃。 “哈哈哈。”一旁的其他两人也笑起来，这让灰发少女羞愧难安，不知道怎么回应反驳好。 在她们班上，受欢迎的大多是那种能说会唱，或者爱好运动、对战的人，而像灰发少女这种，默默学习，很少和人交往的学生，往往都是边缘人物和小透明。 “你以为你是谁呢，还指望着靠学习出头，傻瓜一个！哈哈哈!”班上曾有人这么嘲笑那些内向的同学，引得无数人哈哈大笑。 虽说学习确实不是万能的，这点赫希娅心中也清楚，但被人这么说，她还是很难过，感觉站在原地都是一种折磨。 好在最后丽娜打了圆场。 “好了，好了，别笑了，赫希娅可是要考入艾琳学园的人，以后要是当医生了，你们还得去找她呢。”这才让两人没有继续笑话。 “刚才说到哪了，对了，是到我了吧。”丽娜用手松了松耳侧的短发，露出大而圆的金色耳坠，其中还镶嵌着红宝石。 “我参加的是紊流仪高中的招生审核，你们可能没听说过，因为这是南三区的一所学校。”翡翠裙星球内，南半球环境比北半球好很多，也是更加富裕的地方。 “它是‘黑螺集团’的下属学校，毕业以后能方便的进入公司内工作。“ “黑螺集团？就是那个造防水材料的企业？” “对，就是那家，效益还不错。”虽然丽娜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但旁边几人都知道，这可是相当令人羡慕的大公司了。 一时间，话题又集中在了丽娜身上，而一旁的灰发少女又变成了无人问津的状态，不过她也不用别人在意，反而是这种无人关注的状态，让她放松了下来。 时间缓缓流逝，赫希娅叫的车来了。 “唉，你自己叫车的吗？早知道喊你和我们一起拼车的，这样能省不少钱。”丽娜略为惊讶。 “啊，这。”赫希娅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点点头，然后小步快速走入那车内，然后逐渐车门关闭。 坐入灰色的悬浮车中后，外面的雨声和喧嚣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车内轻微的滴滴声响。 自动驾驶的AI开始提醒，然后车前的屏幕上也显示出字迹。 [欢迎乘坐本车出行，您的目标是：北七区，琶音市，旋石街653号天井] [请确定：是/否] “确定。” [收到，车辆开始规划线路，请稍等] [规划完毕，开始行驶……] 自动AI的机械音沉稳而安静，这让少女原本有些乱糟糟的心情慢慢安定下来。 电子AI真好呢，起码它们不会说让人难受的话。 在车内，少女抱着资料袋靠在车窗旁，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世界。 雨依然在下，丝丝水珠从车窗上滑过，然后连成线滚落下去，赫希娅用手指无意识的在车窗上画着图案，好一会才转醒过来。 她在班上并不是什么名人，虽然理论成绩不错，但除了老师，其实没多少人关注这个，就像很差的学校里，大家谈论的都是哪个玩的很厉害，没人崇拜成绩好的人。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四叶晶星域内经济萎靡，很多企业都开始缩减职员，即便学习成绩好，也难以获得像样的工作。 谁来做都差不多，毕竟科技已经发展到一个瓶颈阶段，联邦居民如今的生活和1000年前相比，并没有发生显著的变化。 没有新的赛道，也就没有新的活力，很多工作也都标准化，傻瓜化了，也就是说，并不需要特别有能力的人来做，反倒是关系和渠道变得重要起来。 这让财富向上层聚集，而底层也沉迷于各种娱乐和攀比中，崇拜奢华、消费等等，毕竟直面这无法改变的残酷现实，是让人感到痛苦的事。 这是科技和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也是任何美好幻想怦然坠地的时代，人类用知识和经验超脱自然的桎梏，但知识和经验也反过来成为新的利益锁链。 “所以说，这是个令人悲伤的世界呢。” 对于同学们的嘲笑，赫希娅会感到很难过，但她也知道这不仅仅是几个同学的问题，出路到底在哪，很多人都在寻找其答案。 当然，也有一条比较明显的出路，那就是超凡序列的修习。 超凡序列，自1到9，每让超凡核心的结构增加一层，便晋阶一次，而不同的构造和纹络，也会带来各种匪夷所思的能力，令人惊叹，这也是少有的，让人超脱自身阶层的途径。 越是强大和特殊的能力，其所需的结构也更加复杂，虽然同属一个序列等级，但两人的实力也可能差别极大，其原因就在于此。 艾德丝学园之所以令人向往，是因为它有着5种评价为完美的超凡序列5的进阶方式，这让修习的人能拥有更为牢固完美的基础，从而未来可以走的更远。 如果是粗劣简陋的构造来进阶，恐怕序列2就是很多人一辈子的终点了，毕竟地基太过脆弱，稍高的大楼都会导致倒塌和崩坏，高序列的超凡核心，不亚于一个点燃的核聚变反应堆，其产生的力量也更加特殊，而想约束这种力量，并还能保持理智不会污染，是件难度极高的事，这也是为何如今整个星海中，高序列的超凡者人数一直不多的原因。 脑海中思考着各种事情，灰发的少女抱着资料慢慢在车内睡去，直到一小时后，机械合成的提示音响起。 [车辆已抵达目的地] 到了吗，灰发的少女揉揉眼睛，坐起来，这会精神也好了不少。 她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占地面积巨大的方形天井出现在眼前。 赤红的钢铁棱角分明，将中央天井四周保护并分隔，从中俯瞰下去，巨大的天井中，一艘艘飞船和悬浮车不断出入，而围绕着天井四壁则是长长的梯形阶梯，其中灯光闪烁，行人穿梭，无数店铺和房屋隐匿在这地下的钢铁丛林中，丝丝白气也从这深渊般的天井排出，袅袅升起。 这就是赫希娅居住的地方，琶音市，一座位于地下的工业城市。 第四章 熄灭的荧光（感谢笔墨浊仙的盟主） 雨滴落在钢制的隔板和斜梯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偶尔有人撑伞走过还能听到雨布嘭嘭的弹水声。 赫希娅将资料袋放在头顶，一手扶着表面腐蚀粗糙的护栏，然后略为快速的下楼梯。 黑色的鞋子踩出些水花，发出噔噔的声响，黑色的过膝袜也被雨水打湿部分，显得颜色更深一些。 好一会后，她慌忙的走入天井的内部结构，这才不用淋雨了。 将资料袋放下，抖了抖上面的水珠，灰发的少女放慢脚步，略有闲余的环顾了下四周。 相比巨大无比的天井，这里只是其内壁中的一个小型结构，周围远处都能看到许多类似的进出口，宛如蜘蛛网一般，通向复杂的地下世界。 穿过长长的钢铁走廊，赫希娅和其他几位零星的路人一起来到垂直电梯前等待。 咔咔咔—— 沉重的齿轮转动声中，伴随着地板些许晃动，宽大的工业电梯慢慢从地底拉上来，隔着钢丝网还能看到电梯边角的锈迹和磨损。 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电梯厢整体如粗犷的巨兽，有种别样的工业美感，那种结实，坚固，厚重的主体结构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其内部长约16米，宽约12米，高度约8米，面积可能比许多人的家庭住宅都要大，走进去显得很是空旷。 在300多年前，这样的电梯主要用来拉货，只是现在改成了民用而已，而其内部的长宽比是按照当时联邦的装甲战车大小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运输出入当时的‘蝰蛇-R2’中型坦克。 赫希娅回想着以前在资料中看到的历史，和其他几位路人一齐走了进去，黑色的鞋子踩在黑色的栅栏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然后些许水珠和尘土从栅栏的缝隙中落了下去。 栅栏地板的下面还有一层，用来接住上方落下的尘土、泥水和垃圾，清洗的时候，只需用高压水枪将地板表面冲刷一遍，然后将底下隔层的垃圾倾倒即可，很是方便省力。 联邦内也有那种先进高端的电梯，宛如玻璃气泡球一般，在透明的管道中安静而快速的穿梭，且内部干净无比，但那种东西维护起来很是昂贵，并不适合琶音市这样的工业城市。 在等待两分钟后，电梯开始启动，赫希娅看着厚实的钢制舱门缓缓关闭，然后一阵齿轮转动声中，电梯开始下落，速度由慢到快，最后齿轮转动的声响连成一片，再无中间的间歇，有如尖啸一般。 她们将在电梯内穿过7公里的幽深地壳，这才抵达琶音市的地下市区，为什么将市区安排在如此深的地下，这是由于历史原因。 翡翠裙星球得到大力快速的发展，正是联邦内战时期，这里是作为军工生产地的星球，自然要做好面对敌人攻击的可能。 为了能在星舰的轨道轰炸中保存大部分有生力量，当时兴建的工业城市基本都在地下，且城市的穹顶上还有坚固无比的装甲层，用来抵御穿地核弹的轰炸，而‘蝰蛇-R2’型也是一种比较适合地下建筑巷战用的战车，可以作为临时堡垒，封堵路口。 十多分钟后，电梯陡然穿出黑暗的隧道，一片亮光出现在眼前，其速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昏暗中有着橙黄灯火的地下世界呈现在眼前。 钢制的建筑井然有序的排列，空中穿梭着少许悬浮车，街道的路灯下能看到一些逛街的行人，而不少霓虹灯牌也在昏暗的环境里一闪一烁，其中的画面不断变幻，企图吸引路人的注视。 [地下42层，已经抵达] 电梯内老旧的显示屏幕上翻出这行字迹，厚重的门扉缓缓拉开。 走出电梯后，就是熟悉的楼梯和街道，这条路，赫希娅已经走了十多年了，熟悉无比，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琶音市的地下1-30层是地壳层，只有少许建筑，30-40层是装甲层，不能居住，40-45层是公共层，这里汇聚了很多超市，店铺，餐厅，公共机构，广场，等等。 45层-50层是办公层，这里主要给一些公司，企业使用，50-70层分为几个区块，有的是居住层，有的是工业层，70层再往下就是未知区域了。 今晚要吃点什么呢？ 走在街边，少女看着远处亮着灯的超市，心中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钱和预算，除去不能用的应急金，还有为今后两个月生活留下的备用金，如今她手头能动用的只有525联邦币，不对，应该是405联邦币，因为刚才乘坐悬浮车花了120。 好心疼，120联邦币呢，想到这，赫希娅心情低落下来，手指在身前搅动。 要准备去赚钱了。 正好如今初中毕业，距离上高中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得想着怎么去赚点生活费。 脑海中飘过各种设想，赫希娅走进了这家熟悉的超市。 白色明亮的灯光下，方形的格子里摆放着各种商品，不远处还有一排排水果和蔬菜，其中部分是琶音市本地生产的，一部分则是外地运来的。 [T6级白线粳米，6.23联邦币/500g，T6级雪纹白菜，5.34联邦币/200g，T6级新鲜红肉，20.12联邦币/500g，T5级白草莓，37.52联邦币/200g，T5级紫液桑葚，45.06联邦币/200g……] ‘草莓还是那么贵呢……’赫希娅小声的念叨，目光移了过去。 自从父亲离去后，她一个人生活，就很少有机会吃到一些昂贵的水果了，上次买还是过生日的时候，疼痛买了一盒，吃的时候很开心，但吃完也觉得自己太奢侈了。 所谓T6级，是指不带任何超凡之力的食材/工业品，其生产方便，价格低廉，而T5级是指在生产过程中，使用了少些超凡科技的食材/工业品，虽然最终产品并没特殊功效，但因为质量优异，所以价格普遍较高。 还是买点简单的吧，打定主意后，赫希娅穿过货架，挑选起自己平时爱吃的几个菜，放入一旁的提篮中，小一会后来到自动收银台前。 [欢迎光临，现在为您结算……] AI的显示屏上浮现出字迹，然后两侧的机械臂开始给赫希娅装袋，并挨个显示价格，并加入结算。 [总共收您40.67联邦币，因为您是长期客户，给您优惠部分，最终收您37.24元] “谢谢~” 赫希娅将白皙的手腕伸过去，靠近收款仪器，嘀的一声，结算完毕，然后接过机器人递来的提袋。 联邦居民的手腕骨骼中都植入有微型的芯片，可用来做身份证并付款，很是方便。 走出超市，赫希娅继续向街角的一处电梯走去，然后下落到居住的C3区62层。 数分钟后，拎着手提袋的少女从电梯内走出，身后的电梯门慢慢合上，而电梯内部散发的明亮白光也缓缓封闭。 眼前是一个昏暗而安静的世界，电梯外的走廊四通八达，可以看到楼道间晦暗的断断续续的橙黄顶灯，不过这样的顶灯，有的损坏熄灭，有的蒙上厚厚的灰尘和污渍，光线并不明亮。 宽敞的楼道内可以看到一些凌乱的垃圾箱，两侧的墙壁上满是各种涂鸦，有抗议政府的标语，还有当年工业集团的口号格言，以及邻里间相互咒骂的字句，甚至还有些相互爆料丑事的粘贴图片和纸张，这些东西胡乱的分布在墙壁上，以至于很难看清墙壁原本暗红的防锈涂层。 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里，大多都是琶音市收入较低的人群，治安也不太好，但如今的赫希娅没有选择的余地。 其实她并不是从小就住在这样的环境里的，6年前，也就是赫希娅10岁以前，她也有一个很美好的家，父母有着不错的收入，当时居住在上层的居住区，那里环境很好，还有公共的天景空间，可以看到仿真的天空景色，享受自然风，并在草坪和树底下玩耍。 不过，随着母亲和姐姐的接连去世，家中的财产也急剧消耗，最后不得不搬到下层的居民区来。 父亲也在一年前离去，只留下一封书信，让赫希娅好好生活。 ‘不知道那个老头子现在在哪里，该不会是去某个非法地区挖矿了吧。’有时赫希娅也会这样想着那个不负责、突然跑路的老爹。 穿过长长的楼道，途中偶尔碰到一些熟悉的人，赫希娅都会略为紧张的点点头，然后露出微笑，其实更礼貌的应对方式应该是开，喊对方的称呼，然后简单说上一两句。 但这种事情对少女而言，还是太难了，她怕一时喊错了名字，另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呼很尴尬，还不如就这样保持笑容点点头就行。 好在时间长了，这里的居民大多也相互认识习惯，别人也不会为难她什么的。 又转过一个弯，赫希娅停在一处通道前，这里聚集了4个小孩子，其中一个还站着抹眼泪。 “不要哭了。”其中一个抓着哭泣的孩子摇晃，想用这种方式让对方安静下来。 “真胆小。”旁边另一个小孩说着。 “现在怎么办？他一直哭好烦，万一大人看到了，又要说我们了。” 几个小孩子看着似乎陷入某种苦恼中。 “你们……“少女本不想开口，但奈何这几个孩子挡住了路。 “啊，是灰发的大姐姐。” “是成绩很厉害的姐姐。” “从不说话的人。“几个孩子口中评价可谓相当真实了，反应了邻居们对赫希娅的印象。 虽说有些内向和胆小，但毕竟是熟悉的几个邻居小孩子，赫希娅倒也没和外界里那么紧张。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声音有如浅灰的细线划过天空，安静而不显眼。 “前面的灯坏了，也可能是里面停电了。”一个孩子指着前方的漆黑通道。 “我们想一齐回去，但走了没多远，露露突然吓哭了，然后跑着回来了。” “再让她走就死活不肯动了，胆子真小。” “其实，我也有点怕。”角落里之前一直没开口的孩子这时补上一句。 停电了么，赫希娅抬头看向远处的隧道，这段路大概200多米，也不算长，不过因为里面的灯熄灭了，很是漆黑。 观察了小会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赫希娅走上前去，打开个人终端中的照明设置，一束光照射了出来，不过相比直径七八米的隧道，这束光倒也不大就是了。 “你们跟着我走吧。”她说着转过身，看到后面几双期待的眼神。 还是有点怕小孩子呢，少女心中想着。 相比成熟懂事的大人，小孩子的行为有时难以预料，而赫希娅很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今天偶遇，她一般会站的远远的。 “好厉害，有个人终端的大姐姐。” “有光照明了。” “跟着走应该不要紧吧。” 之前哭泣的那个女孩这时也声音小了下来，然后被同伴牵着一起，跟在赫希娅身后，现在的形势就好比鸭妈妈带着四个小鸭子过河一般。 不过今天的几个小家伙，倒还是蛮可爱的，少女心中拂过一丝安定，然后走进了这处漆黑的隧道。 鞋子踩在钢制的地板上，发出阵阵回响，偶尔能听到黑暗中滴水声，还有管道中液体流动的声音，带着几个孩子，赫希娅一步步的走在前面。 本来，她以为只是回家的一个小插曲，直到某刻异样的心悸突然浮现。 在距离出口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一道黑影猛的穿过照明的光锥，扑向少女手中放光的个人终端，巨大的力量差点将少女撞翻，而手腕上也传来剧痛。 方形的个人终端飞了出去，然后落在在地面急速滚动，滑出去很远，而随着一阵咬碎和玻璃崩裂的声音，光线瞬间熄灭，而隧道里也传来几个孩子惊慌无比的哭喊声，一时乱成一片。 这突然袭来的剧变，让赫希娅心慌不已，但身后几个孩子的尖叫又不断提醒着她此刻的情况。 冷静，冷静，快想想办法，必须做出应对，现在可不是逃避的时候 赫希娅心中不断回响着这几句话，双腿颤抖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右手上的疼痛依然没有消失，她能感到湿漉而黏稠的血液从皮肤表面流过。 左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指节僵硬，颤抖之中，赫希娅终于镇定了几分。 “呼——呼——”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从未如此剧烈和紧张过。 伴随着胸口起伏，赫希娅慢慢从靠着的墙壁上撑起，站立。 “你们，你们先到我身后来。”她用带着颤音的声音开口。 但那些孩子只顾着哭喊，没有人听到和在意。 “闭嘴！”一跺脚，尖锐的吼叫声发出，几乎让赫希娅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这下几个孩子终于暂停了哭喊。 “到我身后来！”声音很快，其中还带着些许喘息。 几个孩子在黑暗中摸索和磕绊着跑到赫希娅身后，这时少女才有注意力应对前方漆黑环境中的敌人。 虽然看不清，但那黑暗中咀嚼玻璃渣和金属的声音依然是如此清晰和令人恐惧。 变异兽？失控机器？还是疯了的人，赫希娅心中猜测着目标，可惜这时她的个人终端坏了，不然能直接联系附近的镇暴自律单元。 但目前也没其他选择了，心中默念着，体内超凡核心开始运转，点点幽蓝的光华自她眼瞳中浮现，然后形成一个简约的符号。 凋零序列2·幽暗造访，启动—— 仿佛无形的光影突然自身上延伸一般，原本漆黑的隧道在赫希娅的视界中显示出另一番景象。 这是黑白分明的世界，无数有如蜘蛛网的丝线将一切勾勒显示，然后在她前方不远处，一个躁乱的灵魂意识也显示出来，其不断扭动，看不真切。作为序列2的职介，幽暗造访没有什么战斗能力，但在探查这一块很是擅长，适用于各种环境，还能看到常人不可见的幽魂，幽行生物，灵魂精神体之类的。 机器是没有灵魂意识的，所以否定，变异兽也不会有这么充盈的意识和精神体，所以，应该是失控发疯的人，赫希娅心中稍定。 就像人类能借助艾竭卡粒子，让精神影响现实一般，修习超凡序列中，如果构建的超凡核心存在缺陷，也会逐渐造成精神污染，让人慢慢发疯或者变成傻瓜。 这也是为何很多人一辈子都保持在某个序列段位，而不继续进阶的原因，因为强制进阶，重则当场自爆崩坏，轻则变疯变傻。 观察数秒后，部分资料浮现在赫希娅脑海中。 失控者·人类 形体外表：32-40岁，身体发生部分形变 超凡序列：龙之序列3·未知（评价：残缺赤铜级） 攻击方式：犬齿獠牙（Lv.2），利爪（lv.1） 能力：肉体强化（Lv.2）野兽感知（Lv.1） —— 上面的资料是赫希娅根据自身所学判断的，虽不算精准和全面，但目前也够用了。 实力不算强，但如今自己手中并没有合适的武器和攻击手段，想到这里少女心中有点苦涩。 不过留给她的时间不多，这个近乎野兽的已经将赫希娅的个人终端咀嚼的差不多了，等它啃食完毕，就是发动攻击的时候了。 想想办法啊，赫希娅额头缓缓留下一丝汗水，她感觉后背又冷又热，右手的神经依然不时抽动，传来疼痛的感觉。 高度紧张的时刻，肾上腺素开始分泌，她颤抖的深深呼吸，身体稍微下伏，最好随时反应的准备。 目前找不到合适的武器，自己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近距离用凋零序列的初阶净灵公式，利用凋零序列对魂体的强杀伤力对付敌人的精神体，将其灵魂冲散湮灭，或者打到不能自理的程度。 但这个过程至少需要5-7秒，大概还得用手按住对方的脑袋，而她的身体肯定没有修习龙之序列的敌人强大，更何况对方还有尖牙和利爪…… 还没等赫希娅思索出到底该采用什么方式，对方已经结束了啃食，再次冲了过来。 漆黑的环境里，尖爪划过金属地板，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嘶喘的热气随着移动不断接近，即便此刻看不见，但那种野兽般的疯狂依然令人心惊。 脚尖一蹬，赫希娅向侧面移动起来，希望吸引对方的注意力，避免伤到身后的几个孩子，同时也是让自己在移动中寻找机会。 不过，她的想法很快落空了。 当她移动发出声响的时候，敌人宛如终于找到目标一般，移动的速度陡然加快，赫希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其直接撞上。 冲击中，右臂崩的一声，骨骼断裂，然后剧烈绞痛让赫希娅差点昏厥，而身体也向后飞起，撞在冰冷潮湿的隧道管壁上，巨大的反震仿佛要把心脏弹出来。 大脑一片金星乱冒，身体随着管壁滑下，而那近在咫尺的敌人喘息着热气，一只利爪将赫希娅左肩按住，沉重的体重压下，划出带血的沟槽，另外张开的利齿则对准她的右肩直接咬下去。 骨骼粉碎的声响有如爆竹般响起，然后就是咀嚼血肉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几乎将赫希娅所有的意识抽干，她不自觉的痉挛抽搐。 会死 那绝望的预感瞬间降临，距离她如此之近，甚至让赫希娅开始产生某种幻觉，美好的童年，仰慕的姐姐，带着她玩耍的父母等等…… 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不，还不行，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做啊—— 漆黑雨幕中墓碑，放置于上的黑色鲜花，失魂落魄离去的男人背影，被人嘲笑咒骂经历，心中潜藏的理想，对未来的渴望…… 呃咔咔令人牙酸的声响从喉咙里发出，有如咽骨和声带抽扯一般，血液不断从赫希娅身体流失，她唯一还能动的左手不断疯狂的挥动挣扎着，从按压的利爪中撕拉出狭小的缝隙，手指带着血迹艰难勉强的够上敌人的脖颈。 不行，还不够，这样的距离不够，曾经上课时教导的知识此刻如钢印烙铁一般在脑海中浮现。 ''净灵公式是凋零序列2就可使用的通用公式，用以清理残留的幽魂和破碎意识，如果要对付活物，则必须接近对方大脑2.7cm内，不然公式产生的净灵魔力将急速衰减，无法对生命体造成有效伤害。'' 人类的颅骨是有厚度的，而这个距离还不够！ 赫希娅双腿胡乱的蹬在地面，不断摩擦，而腰身挣扎着抬起，尽量让自己的手能伸高一点。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够到了，她甚至能摸到对方脑后的头发，碎屑还有零星的鳞片。 不过，对方此刻已经啃食完赫希娅的右肩，而后头颅再次扬起，猛的咬向赫希娅的脖颈。 尖锐的獠牙刺破气管和喉咙，让赫希娅眼前一黑，血液开始倒灌入气管，而后左手也无力的垂下，落在敌人的后脑上。 要穿脖子让赫希娅的生命进入倒计时，而对方的动作也让她终于能触碰到后脑。 野兽般撕扯中，幽蓝的荧光在这漆黑的地底亮起，如此渺小而微弱。 慢慢的，荧光渐渐散去 隧道内再次恢复黑暗，之前野兽般的嘶吼也消失不见，四下一片死寂。 第五章 缇兰之花（感谢Disillution的盟主） 嘀——嘀——嘀—— 当赫希娅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耳边还有机器轻微的嘀嘀嘀，她刚想活动身体，一阵酸痛从全身传来，立马让她止住这个想法，而后一旁也传来电子AI的声音。 [病人已苏醒，联系站台中] 这是医院吗，少女闻到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她环顾四周，发现床边还摆着一张躺椅，一个壮实的年轻人睡在那，他盖着被子，粗壮的胳膊露在外面。 她认得这个年轻人，名字应该叫何成，是同一个小区里的人，算是邻居吧。 不久，病房门被推开，一位穿着浅蓝制服的护士走了进来，她还推着小车，上面摆有各种仪器。 “你醒了。”护士一边说着，然后熟练检查少女病床边的仪器上现实的各种指标。 “运气很好呀，当时看着你浑身是血的被送进来，我都以为你撑不下了。” “不过好在没有致命伤，医生也说你运气不错，避开了关键的地方。”护士安抚着赫希娅的情绪，然后将她小心的扶坐起来，询问哪里还有不舒服。 “不舒服么……”赫希娅看了看自己的两边的胳膊，感受了下脖颈的位置。 脖子上似乎没有伤口，但右臂胳膊却绑着绷带和固定架，不能移动，左臂的话，虽然很是酸痛，但大体还能动。 听完少女的描述后，护士点点头。 “和医生说的差不多，这算是好事，就怕你脑袋受了震荡伤害或者因为剧烈的刺激，而造成精神失常之类的。” “很勇敢呢，我听人说了哦，不仅没有丢下别人不管，还拼死把失控者击杀了。”说着，她用胳膊将赫希娅轻轻搂住，手也在赫希娅的发丝上缓缓抚过。 “嗯……” 少女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一种淡淡的温暖在心中蕴绕。 好像很久没被人这样抱过了。 小一会后，护士松开赫希娅，然后又露出微笑。 “小缇兰虽然没有大碍了，但还得做一些检查呢，来，把手指伸出来，我要抽一点血。” 呜，护士大姐姐并不是天使呢，少女有些怕疼的将左手慢慢抬了起来，然后脑袋撇向一边，不想看到被针头扎的场景。 “好了，抽血结束了，之后还有几个小检查，小缇兰运转下自己的超凡核心就好。” “嗯。”少女乖乖的按照指示将超凡核心运转，然后输出少许魔力。 “都很正常，看来是没有大碍了。”之后护士将仪器收起来。 “我去提交报告，这两天你估计还得留在医院观察一下，这会的话，你可以喝点水吃点东西。”她说完后，看了下一旁还在睡觉的那个年轻人，直接一巴掌拍醒。 “醒醒了，你再这样睡，何奶奶过来可要教训你了。”相比对待赫希娅的温柔，这会护士姐姐可就粗暴多了。 “谁，谁要教训我，谁敢教训我，我可是……” 他身体一惊的醒来，一边揉着头，一边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的赫希娅后，眼里露出一阵惊喜。 “啊，缇兰你醒了，我是你家附近的何哥哥，你还记得不，平时小区里的采购都是我在运……” “记得。” 少女点点头，这让对方更兴奋了，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大致就是那天赫希娅昏过去后，几个孩子跑出隧道，喊来了大人，然后邻居们把她送到医院的过程，因为这件事格外突然和严重，可以说周边小区的人都知道了，而琶音市的治安机构也过来做了事后调查和修缮。 “依我看啊，那些家伙就是说说，估计最后也就是多加几个监视点，然后将路灯修理一下就完事了。”何成摆摆头，表示他经历多了。 赫希娅知道，何成是专门做小区采购运输这块的，周边消息很灵通，对当地机构的行事风格也了如指掌。 “那后来几个孩子呢，他们还好吗？” “没事，他们顶多也就擦破点皮，没什么大事，倒是你可让人担心坏了。”何成摆摆头，然后一脸郑重的看着赫希娅。 “你知道当时我赶过去看到的场面多吓人吗？血到处都是，墙壁和地上都是爪子的划痕，你躺在那里像被撕烂的布娃娃一样，部分骨头都露出来了，漂亮而又让人惋惜，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小区里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呢，或许是你以前太小了吧……”说着说着，他口中的话题又偏向另一边去了。 “咳……何成哥哥能不要再说这些了吗？”赫希娅回想昏过去前的经历依然感到无比的后怕，不想再听第二遍了。 “好了，我不说了，你先休息，对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就普通点的午餐就行。” “什么叫普通的，要吃就吃最好的，大难不死必有美食，你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这点钱就不用省了，你何大哥给你出！”说着他拍拍胸膛。 “好吧，那来一份‘香竹坊’的T5级套餐吧，口味轻淡点。”香竹坊是一家平民餐饮品牌，旗下的一份T5级套餐大概在80-120联邦币左右。 “行，我去给你买，正好这附近就有一家，你先喝点水。”之后他走了出去。 等待的时候，赫希娅喝了点水，这才靠在床头慢慢细想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当时用净灵公式转换魔力，将敌人杀死后她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因为失血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耳朵里也开始出现一些幻听，好像是有人在唱歌，又好像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脖子上的伤口让身体里的温热快速流失，而血呛入气管也让她呼吸困难，甚至没有力气去咳嗦了。 最后，她只能凭借微弱残存的无意识去修复自己的身体，就像白天在招生审核中表现的那般。 虽然没有辅助拼接对齐伤口，但自己的身体操纵起来似乎更加流畅和熟练，且没有阻力，也或许就是在那种无意识状态中，自己将自己这个破布娃娃缝起来了吧。 赫希娅小心的用手指摸了摸脖子，一阵细腻的触感传来，她再次闭上眼，用自己的超凡能力检查自己身体，除了肺部还有少许阴影外，其他内脏都还算完好，至于右臂胳膊估计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好，不过她自己也能加速治愈…… 算了，还是出院后再自我治愈吧，不然太让人惊讶和意外了，赫希娅摇摇头，生活教会了她很多，如非必要，不要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这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 不过，就在赫希娅自我检查时，她突然发现一点不同，自己的头发颜色，好像变了。 摸索着，她将后脑的发丝挽起到身前，之前的灰发变成了柔顺的黑发。 唉，这是？ 少女略为慌张的找镜子，好不容易在病房的洗漱间看到自己的脸。 漆黑而柔顺的长发落在身前，让少女褪去曾经的青涩，变得有几分温婉和动人，而曾经黑色的眼眸，如今也转变为淡蓝的色彩，有如漆黑世界盛开的唯一幽兰，静谧中带着一种梦幻的魅力。 即便五官没有什么改变，但从气质上讲，仿佛完全换了个人，有种令人刻骨铭心的魅力，是那种看一眼就无法忘记的人。 “你知道吗，赫希娅，在古代的精灵记载中，有这么一种花，它的草叶和杂草没太大区别，平时也难以区分，在其他花儿盛开的时候，它寂落无闻的站在角落，无人在意，而等到秋冬的时候，其他植物都凋谢发黄了，它依然保持着青翠，如此直到数年后，它才艰难开出自己唯一的幽蓝花朵，而那幽蓝的花瓣在寒风和白雪中，又是如此耀眼和美丽。” 记忆中一位相貌和赫希娅相似的女子躺在病床上，拉着还小的她，说着这个故事。 “我知道呢，赫希娅有点胆小，还怕生，总是不敢和别人说话，但不要紧的，即便哪天妈妈不在了，你也能坚强的长大，迎来属于自己的季节。” “不要放弃哦，赫希娅，坚强的走下去吧。” 不久之后，母亲病逝，站在她墓碑前悼念时，这是赫希娅能回忆起的最后对话。 赫希娅·缇兰，‘缇兰’就是精灵语中，那种花儿的名字。 第六章 往昔的寄语（感谢小清姬大胜利的盟主） 叮咚—— 回到病床上不久，房门再次推开，何成带着大小包裹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进来一位老奶奶。 这位老奶奶的鬓白发丝梳理的很是工整，身上也穿着整洁的条状纹饰衣服。 “缇兰醒了，身体还好不，让奶奶看看。” 她一手杵着拐杖走了过来，在赫希娅身边坐下，然后细细端详这位少女。 “护士都说没事了，奶奶你就别担心了。”何成一边说着，然后将一旁的小桌子拖过来，搬到赫希娅床边，将午餐放好。 “你这孩子，真是一点都不细致。护士说的只是身体上没有大碍了，但女孩子哪里留个疤都是一辈子的影响，哪有这么轻松的。” 她教训着孙子，然后将赫希娅的手握住。 “没事，现在在医院，这里很安全，医药费治安机构补了部分，剩下的我们这边也给你交了，不用担心。”她安慰着赫希娅，说着她一直担心的事情。 “不用多想，在这多住几天也没关系，你救的孩子中有一个就是我的重孙女，我们照顾你是应该的。” 这位奶奶握着赫希娅的手，说了很多话安抚她，少女这才知道两人的具体身份和情况。 原来当时的在隧道前哭啼的女孩就是这位何奶奶的重孙女，也就是何成姐姐的孩子，何奶奶在赫希娅居住的小区里，算是最为年长的几位老人了，她辈分很高，据说以前还当过老师，是很受大家尊重的人。 “何成他姐和姐夫两人都在工作，这会可能抽不出时间来看你，所以这段时间我都是让何成来这边照看，毕竟有个人总归安全点，虽说这里是医院……”何奶奶说着家里的情况。 她的几个儿女如今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出行不怎么方便，孙子辈中住的很近的就是何成和何成他姐，不过他们夫妇平日工作繁忙，孩子也没有太多时间照料，所以才发生那天的意外。 “真的很感谢缇兰，要不是你拦在那人前，恐怕结果就难以设想了。”何奶奶感慨的说。 “其实，也是我托大了，当时没有仔细探查完毕，就带着几个孩子进去。”赫希娅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哎，你不要这样想，把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生活中这种意外太多了，谁能预料的到这种极小概率的事发生，当时你已经做的很好，甚至远超人预料了。”何奶奶继续安慰着赫希娅，然后让她吃点东西。 “这是我刚从香竹坊买来的清鱼雪奶套餐，口味轻淡，营养也不错，应该符合你想要的。”何成将筷子和勺放好，还从一旁拿出几个盒子，其中封装着新鲜的水果，有赫希娅喜欢的草莓，桑葚，还有一盒坚果。 “那些是我让何成买的，你吃完饭，偶尔当零食吃。”何奶奶解释。 “这……”赫希娅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孩子，性格也太好了，没事，吃就行。”看到少女的神情，这位老奶奶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打断。 “也花不了多少钱，命才重要，这些都是小事。” “谢谢。”赫希娅点点头，然后才开始吃起午餐。 鱼肉很鲜美，因为是特殊的品种，没有刺，而鱼汤也很醇厚，口感不错，让赫希娅多了点食欲，应该说不愧是T5级套餐，无论口味还是营养，都比普通的T6级标准套餐要好很多。 等赫希娅慢慢吃完，何奶奶又和她说了很多话，期间医生也过来查房询问了一番，然后才离开。 晚上的时候，何成的姐姐和姐夫两人来了，他们是那天赫希娅救下的小女孩父母，很是感激赫希娅，两人目前在琶音市47层的公司上班，平时都很忙，临走前还转给赫希娅一笔钱，不过少女推掉了。 “还是收下吧，现在你一个人居住，家里有没有收入来源，如果感觉不放心，不如平时帮忙教教邻里的几个孩子，就当是家教费了。”在何奶奶的这一番劝解下，赫希娅才收下这笔钱，共8千联邦币，这是那天的几个孩子家长凑齐的，用来治疗后剩下的部分。 虽然不算很大的一笔钱，但也是大家的心意，毕竟他们居住的小区大多收入不高，也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在之后的几天里，又陆续有人来看望赫希娅，其中有她的老师，有附近的邻居，也有那天救下孩子的亲人，直到三天后，赫希娅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医生也同意的情况下出院了。 “这样的重伤还能一周内出院，我也是首次批准，不过目前各种指标都很正常良好，也没有继续强留的理由。”医生临走时这么评价，还夸赫希娅的幸运。 离开医院后，赫希娅被何奶奶邀请到自己家居住一段时间。 “你一个人在家也太孤单了，再说目前还是修养期，手臂也不方便，还是和我住在一起吧，我身体还挺健朗的，再加上几个孙子孙女也常过来，照顾下你也很轻松。” 于是，赫希娅回家拿了些换洗衣服，便暂且搬到了何奶奶家。 何奶奶家比较大，一共有三层，其中第二层是客厅活动室，住宅入口也在这层，三层是卧室和书房，一层则是卫生间洗浴室厨房以及安置家用机械的地方。 “赫希娅姐姐~” 一进门，少女就看见熟悉的小女孩张开手欢迎她，然后小跑过来，抱住她的腰。 “赫希娅姐姐终于出院了。”她一直记得这位大姐姐，不过也很好奇为什么赫希娅头发变了颜色。 “大概是超凡序列修习的后遗症。”赫希娅找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理由，某些超凡序列的修习确实会一定程度上改变体貌，尤其以龙之序列为多。 “这样啊，不过赫希娅姐姐变得好漂亮，我都要认不出来了。”小孩子说话就是直接呢。 对于这样的夸奖，赫希娅有点不好意思，她一直习惯了在同学和人群中默默无闻，突然被直白夸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直接承认？好像有点小骄傲。否认呢？感觉又有点虚伪。 “谢谢，莉纱以后也会变得漂亮的。”赫希娅弯身看向对方的眼睛。 “这个，这个，可能没姐姐这么漂亮。”她有点犹豫的对了对手指。 “好了，莉纱过来，先让赫希娅姐姐坐着休息会吧，如果你能帮忙倒杯水过来，就更棒了。”何奶奶在一旁说着。 “嗯，我去倒水。”小女孩骄傲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小跑到后面去了。 何奶奶带着赫希娅来到三楼，这里有着好几间房间。 “以前这里是莉纱她妈妈住，不过结婚后她就搬出去了，前天我又整理了下，铺上了新的床垫，你看看合适不？”何奶奶打开一处房间。 房间内的东西不多，但也比较齐全，床铺，衣柜，桌子，椅子，还有一个布沙发在大大的落地窗旁。 透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人造夜空，其中游动着类似星河的光点，这样的夜空是同步地面观察站的景象，和真实尽量一致，缓解着居民们居住地底的幽闭之感。 “家具大多是木制的，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毕竟现在年轻人喜欢都喜欢简约蛋金风。”蛋金，一种新式合金，色泽有如蛋壳，比较柔和，所以广泛用于日用品和装饰。 “习惯。”赫希娅点点头。 “其实我奶奶也是东方人，小时候他们家里的家具也多少木制的。”赫希娅想起小时候的记忆。 “哦，那看来以后我们还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何奶奶笑着说。 “今天先休息吧，睡个好觉。” 之后，赫希娅将东西放好，莉纱也将水送来，然后在赫希娅的房间说了好会话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浴室里，赫希娅坐在水中，用水轻轻浇过身体，感受水珠滑落胳膊和肩颈的感觉，不大的房间里能清晰的听到水珠的回声。 靠在浴缸壁上，看着头顶小小的天花板，赫希娅身体放松，慢慢清理心中积压的情绪。 ‘活过来了啊。’ 她呢喃的说着，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因为当时她感觉自己已经进入了死亡状态，都快坚持不住放弃了。 没想到，命运再次给予了她一次机会，这种劫后余生，让她感到一种庆幸，看待许多事物都美丽可爱了许多，哪怕是普通的白米饭在口中咀嚼，也能尝到那淡淡的清甜。 『无论怎样，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昔日的话语在耳边回绕 “我会记得的，妈妈。” 第七章 静谧时光（感谢吟风听雪的盟主） 夜晚在新的地方睡去，直到第二天10点多赫希娅才慢慢醒来。 看了下时间，赫希娅讶然一声，然后坐起身来，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心想这么晚了会不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穿好衣服，踩着拖鞋，赫希娅略为匆匆的下楼，发现坐在客厅和孙女玩的何奶奶。 “赫希娅醒了，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姐姐起床了，我之前就想去叫你，可奶奶不让。”莉纱一副不是我的错表情。 “好啦，赫希娅姐姐第一次来我们家，肯定要有个适应过程，就像你去舅舅家，会睡不着觉一样。”何奶奶安抚着孙女。 “嗯，我知道了。”莉纱点点头。 之后何奶奶又告诉赫希娅洗漱的地方，然后把还温热的早餐端了过来，是很简单的面包牛奶，还有一枚荷包蛋。 吃着早餐的时候，何奶奶把电视开启，莉纱也跑了过去。 “为了进一步解决就业问题，联邦议会决定再次提高AI税率，即对T6级至T2级AI的生产和使用征收重税，以减少使用AI替代人员的场景，让更多居民获得工作……”电视中传来新闻的消息。 “下面是各方代表对此的评价。” “图伦议员表示，这绝对是时代的倒退！竟然为了所谓的就业率而放弃高效的生产模式，这必然导致联邦的整体实力下降，并降低各大企业开发AI的意愿，最后导致整个国家失去竞争力。” “另一边，马尔茨议员则认为此举有必要之处，因为AI的使用，让诸多联邦居民失去参与社会运转的权利，长此以往必然衍生出治安问题，另外，如果失去大量的消费者，生产出来的商品也将因为没有购买方而堆积，最后导致整个经济循环的崩溃。” “制约生产力提高的，有时并非是效率和材料，而是没有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将其消化。” “播报完毕，本新闻发布时间为4月17日，飞翼星域-A2-6223（银火塔），上午11点15分37秒。” 昨天的新闻呀，赫希娅心想。 联邦内的各个星域间虽有即时的超时空通讯手段，这种渠道只用来传输少部分重要的信息，平时则是每三天同步一次星域网络。 也就是说，如果赫希娅要给其他星域朋友发一封电子邮件，对方可能要等三天后星域网络同步，才能收到。各个星域的网络和和联邦主网并不是随时同步的，有一定的滞后性。 吃完早餐后，赫希娅帮忙收拾好餐桌，然后坐了下来，与何奶奶还有莉纱说着话。 “赫希娅恢复的怎样了。”何奶奶关切的问。 “感觉还可以，不怎么酸疼了。”少女活动了下手腕。 “那就好。” “对了，你之前是参加完招生考核回来吧。” “嗯，不过还收到回信。”赫希娅有点担忧。 “没事的，会好起来的。” “这些天你就在家养伤，偶尔莉纱和周围的几个小孩过来，你教导她们写下作业就行，每天时间应该也不长，等伤好了，再回去。” 之前因为说请赫希娅当家教，少女才收下钱，自然也不会推脱，她点点头，接着两人又聊起了其他事情。 “赫希娅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虽然老了，但孩子也很多，或许能帮你打听下。” “以后吗，大概是先在假期找个简单的工作，存点钱，然后去读高中，就怕没有考上……”赫希娅说到这，声音稍显低落。 “平时成绩怎么样呢？” “理论成绩的话，我……”赫希娅报出前些天在招生考核中填写的成绩单。 “非常好的成绩啊。”老人微微摇头，表示少女有点太忧虑了。 文学，数学，艾竭卡理论的满分是150，赫希娅都取得了120+的分数，其他科目满分是80，赫希娅的成绩也多在70左右，虽然距离顶尖的学生有差距，但考虑她上学的地方是琶音市，这个教育不发达的城市，成绩能达到赫希娅这样的已经很是不容易了。 两人在一起说了很多话，何奶奶也知道了赫希娅家的情况，很是心疼。 之后，赫希娅回房睡了午觉，然后看了会书，复习了下以前学的东西，为今后几天的家教工作准备。 下午，六个小孩子来到了何奶奶家。 “是赫希娅姐姐！” “灰发的大姐姐变成黑发的大姐姐了。” “赫希娅姐姐是英雄，比超级比奇还厉害！” “那是什么？” “超级比奇是有着艾兰斯合金构造、露莉亚系统、三种变幻形态，灵子序列7的超级英雄，她惩罚坏人，还特别强大！”看来是某个影视作品中的角色。 “这位行吗，我可是班上优等生。”一个戴眼镜的小孩一手背着资料，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觉得对方可能是花瓶。 “山迪不许说赫希娅姐姐的坏话。”其他几个小孩子争论起来，六个孩子中三个孩子都是赫希娅当时救下的，这会也成了她忠实的小跟班。 “先安静一下。”赫希娅面对吵吵闹闹的小孩子，有点有心无力。 好在其中几个还算听话，或者因为赫希娅当时给他们留下了让人崇拜的身影，很是佩服。 见几个孩子终于安静下来，这会赫希娅也带着几人来客厅一起坐下，地板上已经铺了席子，倒也不用担心弄脏衣服。 “先说说你们目前学到哪里了吧。”赫希娅开口。 “我们学到……”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说起来，慢慢的，赫希娅大致也有了个了解。 呼，还好，都在自己掌握的范围内，小学的东西并不复杂。 不过考虑到每人的进度不同，赫希娅还是让他们先写作业，然后慢慢看几人的笔记还有以前的卷子和成绩，逐步将几人的情况梳理清楚。 莉纱的成绩还不错，几人中大概排第三，第二是个男孩叫盖伊，也是那天的四个孩子的一个，第一则有点陌生，叫山迪，也就是带着眼镜，刚才说自己是优等生的孩子。 其中山迪处于第一梯队，成绩非常好，每门近乎满分，莉纱和盖伊差不多，处于第二梯队，也很聪明，另外三个孩子则略为平庸，各有各的偏科。 理顺情况后，赫希娅开始挨个指导起来，不过她并没有一开始去教几个孩子补充弱势的学科，反而是先教导起几个孩子比较强势的学科，以便让他们更好的发挥优势，取得更好的成绩。 虽说赫希娅不怎么擅长交际，但在学习上确实钻研过很多，这是为何她能超脱贫瘠的教育资源，而取得优异成绩的原因。 目前的社会中，因为分工，其实更需要那种突出特长的人，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面面俱到面面平庸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学习的目的终归是拿来使用，当然目前这几个孩子的阶段还是以综合成绩考上好学校为重，让他们把擅长的学科考的更好，一来是培育信心，让其有个在同龄人前立足，保持自信的点，不至于完全自卑，另外本来就擅长的学科，进步起来也更容易。 有了前面的基础后，再回转头来，补充弱势的学科，因为有了之前成绩进步的经历，会更有信心和毅力一些，不至于一下子就放弃。 而且根据人的补全心理，如果面对一个就差一点填好的图案，会更容易有动力去完善它，但如果面对一个残缺无比而杂乱的图案，因为看着就很麻烦，也没有什么信心和动力去完成它了。 之后的数天里，赫希娅都在家中辅导这六个孩子，因为是假期，孩子们也不用去学校。 又一天，山迪拿着一个问题来到赫希娅身前。 “缇兰姐，这个问题应该如何解。” “这个吗。”少女用手将额前的发丝撩到耳后，细细看了起来。 “这个应该不是你们课程中要求的东西吧。”赫希娅看出这应该是初中才会接触到的东西。 “但下学期，我要去参加一个比赛，这是老师帮我找来的资料。” “小学就参加比赛吗，还真是……”赫希娅摇摇头，也不去评价这样是否合适。 题目涉及的是有关自然序列的一个中阶公式，以及由此公式构成的特殊烙印，这些东西应该是在序列1进阶序列2时才会学到的东西。 序列1的超凡核心很是简单，大概就是个小型的光球，里面聚集了同序列的魔力，然后按照7-9个公式纹络轨迹运转，将其保持稳定就行，具备最基础的储存和输出艾竭卡粒子的能力。 序列2就复杂很多了，大概需要8-20个烙印来维持，每个烙印纹络包含3-12种不同公式，整体工程量是序列1的10-30倍，复杂程度更是直接飙升。 所以说，赫希娅能在初中毕业前进阶序列2就被认为是很优秀的学生了，这样的学生在人群中占比不到10%，大概有三分之二的学生在高中才会进阶序列2。 虽然复杂和工程量大量增多，但从序列2开始，便开始真正的赋予生命超凡能力，比如赫希娅能看到幽灵，感知穿透身边普通的材料觉察后面的东西，甚至能通过特殊公式转换凋零序列的魔力，使其拥有杀伤力等。 若赫希娅进阶凋零序列3，她的各种能力会得到进一步加强，例如之前能只能探查身侧50多米范围内的事物，进阶后能扩展到100-160米，而且高序列的核心能支持她开始使用一些攻击手段，比如‘蛇瞳震慑’‘精神突刺’等。 如果给她配枪，还能利用探测感知能力锁定目标，和枪械联动，大大提高射击命中率，不过这些一般是军方手段，普通高中不会教导。 模拟的海浪拍打声和阳光中，赫希娅坐在桌旁，用笔不断写着公式，黑色的笔迹勾画出繁复美丽的轨迹，即便是外行人看了，也能感受一种美感。 “最后，再将烙印的尾部的藤叶公式收拢，使其轨迹和原点衔接上，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闭环，看明白了吗。”她抬起头来，那柔软黑发中的淡蓝眼眸有如天空，认真而又令人安心。 “我……我看懂了。”山迪头一次感到有些心慌，别过脸去，不敢看那双眼眸。 怎么会这么好看呢，缇兰姐姐的魅力又变强了。 “真的明白了吗，如果不懂也不要紧，确实有点复杂，我再给你讲一遍。”黑发少女觉得这个孩子可能在强撑。 “没事，我自己琢磨就好。”突然不想这么承认自己弱小，或者是想表现的更厉害点，山迪接过资料就小步返回自己的角落去了。 嗯？少女微微歪头，有些不解，不过这会其他几个孩子又凑过来了。 学习的时光真是宝贵呢，这是几个孩子最近的感受。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赫希娅的教导并没抱很大期待，以为就和以前的老师那般，平平无奇的讲题目，或者告诉答案之类的就过去了。 但这些天相处下来，这位看似花瓶般美丽的少女确实折服了几人，小孩子这种生物呢，要么是谁都瞧不起，要么就是崇拜的不行，偶像说的话什么都是对的，如今赫希娅就处于后者的阶段。 “赫希娅姐姐，这个，这个，先给我讲。” “不要理他，这里是我家，赫希娅姐姐肯定得先给我讲才行。”莉纱举着自己的作业和卷子，挤走平时的好朋友兼死党。 “好好好，你们不要急，一个个来。” 赫希娅跪坐在地上，看着眼前几个孩子，感到几分可爱和好笑，生活也变得安心和静谧起来。 第八章 商店偶遇（感谢雨宫小枝的盟主） “赫希娅今天要出门吗？” 在何奶奶家辅助教导孩子们一段时间后，赫希娅的身体也渐渐恢复，现在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了。 “是的，等会去上层。”赫希娅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头发，然后将其挽起，用蓝色发带扎好。 “要去买新的个人终端，另外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 “琶音市里恐怕不好找到合适的工作，去钼晶市可能会好点。”何奶奶端着一叠切好的香瓜来到赫希娅房间。 “出门前吃点东西。” “谢谢。” “琶音市里的企业大多都是搞工业的，再要么就是一些餐厅和不怎么样的服务业，比较累不适合你去。”何奶奶对如今呆的这个城市倒也直言不讳。 “嗯，还是先去看看。”赫希娅点点头。 看着赫希娅这样认真，何奶奶有些疼惜，“其实像你这样女孩，就不应出来工作的，娇贵的养着才好。” “没有的事情啦，人总要走向独立，也不能一直靠家里。” 赫希娅将后脑的发带绑好，然后拿起桌面的一副眼镜戴上，随后原本的柔顺黑发又逐渐变为无华的灰色，而眼眸中那一抹灵动的苍蓝也暗淡下来，漆黑的眼眸隐匿在镜面的反光后。 刚刚那个梦幻动人的女孩，此刻又变回了昔日朴实无华的模样。 “真是不错的能力，这样安全了很多。”奶奶在一旁夸赞。 女孩子长的很漂亮是种幸运，但如果家境不好，这种漂亮也会带来不少隐患，少女心中清楚这点。 “那我出门了。” 打理好后，赫希娅和奶奶告别，然后离开家门。 宽敞的楼道和以往一样，略显杂乱，明黄的路灯下不时有人出行，有的是出去买东西，有的是去上班，还有送孩子上学的，如今小学已经开学了。虽说如今的时代各种交通工具越来越发达，但底层的家庭为了省钱，买的人并不多。 另外，地下城市的公共电梯和轨道方便也是一个原因。 “赫希娅啊，早。” “是赫希娅吗，今天出门？” “嗯，是去买点东西。”少女点头回答。 “小缇兰终于肯出门走走了呢。” 周边的邻居如今大多都认识了少女，一来是因为之前那件事太过出名，周边几个小区的人议论了一个多星期，另外也是因为赫希娅住何奶奶家当家教，几个孩子学习后，和其他同伴玩也总会说起这位少女，让不少周边的大人也知晓了。 尽管赫希娅依然记不清这些邻居的全名或称呼，但这段时间的熟悉，倒也没以前那么慌乱了。 走入垂直电梯，看着门慢慢关上，电梯内变得安静，赫希娅松了口气。 好热情啊大家，这种感觉以前真是很少体会。 她并不是从小居住在这里的，大概是六年前和家人一起搬来的，或许当时父亲和邻居有过少许交往，但她作为小孩子就了解不多了。 小区周边的治安不能说很好，但也不至于很差，住在这边的大多都是十多年以上的人家了，其中甚至还传了好几代，比如何奶奶家。 滴—— [43层已经抵达] 电梯门打开，满是霓虹灯牌的高楼大厦映入眼帘，空气也清新了一些。 到了吗，赫希娅走出电梯，想着今天的两个目标。 一是买新的个人终端，二是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工作。 先去买个人终端吧，赫希娅的脚步转向一边繁华的步行商业街。 行走在宽敞的大街上，周边人来人往，和煦的微风不时从天顶吹拂而下，带起少许发丝，蓝紫的霓虹灯光将少女和行人的映成斑驳的方块，光和影点缀其中。 路的商店有着不同风格的装饰，其店内明亮无比的光线和暗色的街道形成无比醒目的对比，有如两个不同的世界。 镭射渐变的玻璃门旋转，赫希娅走入这光亮的世界。 纯白的店铺内，各种虚拟投影不断变幻，演示着个人终端的一个个功能。 “‘火眼雀Y-1800’专注于应对生活的突发情况，其装配的铬焰晶镜头可在2秒内聚集发射‘炎流射线’，足以洞穿20mm的钢制结构……” “‘哨兵E-100’可帮助您探查周边100米范围内的任何监视设备，让您的隐私得到最大保护……” “‘矩阵MR-4500’，您的生活百用助手，无论是分析、计算、辅助工作，还是增强个人防卫兵器，都能让您超出众人，临近卓越……” “‘墨画·格物 2700’，清雅格调，东方韵味，墨色边框结界让您的优雅和闲静不受外界喧嚣的打扰。” 广告中演示的这些型号都是如今各个品牌主推的产品，价格也不便宜，比如最后的那款，就是‘墨韵工坊’如今的新品，售价约3万联邦币。 眼瞳扫过这些新品，赫希娅虽然有点羡慕，但并没有很强的购买欲望，毕竟目前的她，省钱才是重要的。 还是去看看一些性价比较高的产品吧，前几年推出的型号，如今应该降价了才对。 不过，就在少女于店铺内走动时，遇上了一位熟人。 “赫希娅你也来看新品吗？” 金色短发的丽娜额前挑染着少许深紫，她穿着短外套，露出柔韧的腰身，尽显青春的活力，而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位略显成熟的精灵男子，他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 “这是丽娜的朋友吗。”他略为好奇的看着赫希娅，目光上下打量。 “是的，是我同学也是朋友。”丽娜大方的回答，然后向赫希娅走了过来。 “我之前的个人终端坏了，所以来看看。”赫希娅微微别过眼神，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和丑小鸭一般，而身前的丽娜是如此自信而耀眼。 “唉，那真是同路，我也是来想买新的个人终端。”丽娜一手拍在赫希娅肩上。 “走吧，一起看看。” 不要意思拒绝的赫希娅只能被丽娜拉着一起，之后三人一齐走近柜台。 …… “把那款‘紫鸮 D-1260’拿下来，我想看看。” “好的，您稍等。”导购员小姐点头微笑，然后将身后一款少见的个人终端拿下。 “这款‘紫鸮 D-1260’可以单独营造出个人舞台的光影效果，并大功率高清播放声乐，还能临时投影出动感的伴舞人物，很适合喜欢音乐的人士……” 丽娜感兴趣的接过后，不断的试验其功能，在店铺内投影出炫彩的舞台效果，看出来她很是喜欢。 “你看怎么样，亲爱的~”试验完后，丽娜挽着一旁的精灵男子，以一种赫希娅没见过的撒娇语气询问。 “我觉得也很不错。”虽然中途男人都略显无聊的看着，但当丽娜询问时，依然一脸肯定。 “那就买这个了。” “没问题。”说完男人向店员招招手。 “这款的价格是23890联邦币，我们这边正好在做活动，可以给你优惠到22890联邦币……” “嗯，不用说太多，直接结账吧。”该男子接过扣款的刷卡器，然后嘀的一声付款。 赫希娅在一旁看着微微咂舌，心中暗自感慨有钱人的余裕，如今的她如果能找到一份80联邦币/天的工作就不错了，毕竟还没高中毕业。 “谢谢~嘻嘻。” 丽娜开心的接过崭新的个人终端，当即在掌心把玩，小一会后，才不舍的放下。 “赫希娅，这会该帮你选了，你喜欢哪种的，我帮你参考参考~” “我买普通的就行，不需要太多功能。”赫希娅只想省点钱。 “哎，不买好点吗，马上就高中了。”丽娜弯身在一旁观看各个型号。 “不用了。”赫希娅稍微鼓起勇气拒绝。 “好吧，那这款怎样。”说着她指向其中一款。 [‘银星Gr-620’，可营造仿真景色及音效，让您在哪里都可以度假，舒缓心情……] “售价12580联邦币，虽然是几年前的型号，但听说评价还不错。” “还是太贵了。”赫希娅摆摆头。 之后丽娜又推荐了几款，赫希娅不得不再次拒绝然后自己来挑选。 “要不我借你朋友部分钱，也不用着急还。”一旁许久不说话的那位精灵男子开口，他在一旁打量赫希娅似乎很久了。 “这个……”丽娜有些犹豫。 “谢谢，这个……还是不用了，我自己买就行。”赫希娅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见她坚持，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赫希娅买了一款稍微显老，但评价不错耐用的型号，花掉了约4000联邦币。 其实这个价位还是有些高了，但更便宜的赫希娅也不好意思选了，如果不是身边有这两人，她买2000-3000联邦币的基础款就心满意足了。 结束购买后，三人走出商店，丽娜邀请赫希娅一起去喝点东西，但被赫希娅婉拒了。 一番告别后，赫希娅挥挥手离开。 看着赫希娅走出商店，精灵男子在少女姣好的背影上停留了许久，之后才低头询问一旁玩个人终端的丽娜。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位朋友。” “她啊。”丽娜抬头。 “她在班上不怎么出名，我以前和她同桌一段时间才熟悉。” “怎么说呢，很内向也不爱说话，就和石头一样，很乏味的，和她聊什么流行的东西都没话题。” “我看她相貌还可以，身边就没人追求吗？” “相貌，嗯，这点确实，赫希娅虽然不会打扮，但天生皮肤很好，相貌也确实很好，起码我认识的人中没几个能超过她的……”丽娜这会也思索起来。 “奇怪，确实没什么人追求过她，大概是太普通了？不知不觉就忽略了，再加上她从不主动和别人交流，平时还带着眼镜。” “对了，戴着眼镜，你是不知道她本来就灰发，还带着眼镜，平时下课也不出去，就坐在角落里，所以没什么人关注她，而且初中不少课是几个班级一起上，很多都是陌生人，就更没人和她说话了。” “看来是块璞玉呢。”这位精灵男子推了推银丝眼镜。 “哎，难道你对她感兴趣了？” “只是想多了解下。” “啧，你们男人想什么我哪里不清楚，指不定这会还想着把我们两一起抱上床呢。”丽娜摆摆手。 “随你了，你要找她也行，但我可不会帮忙。” “为什么？”精灵男子不解，因为他刚想让丽娜牵线。 “你不觉得有点侮辱人了吗，我也是有脾气的。” “那下次我带你去南二区白浪沙滩旅游。”对于久居地底城市的人而言，去户外美丽的海边沙滩游玩，是件吸引力极大的事情。 “下次是哪次？” “好吧，这个六月。” “行，你说的，我这两天帮你打听下，赫希娅看着很缺钱，估计说动她也不难。” 收起个人终端，两人走出商店，继续走向一处招牌闪烁的高档餐厅。 永远夜晚的地下都市，霓虹灯景闪烁不息，人们追随着各自的欲望，沉醉而迷乱。 . . . PS:读者群建好了，是 641421559，欢迎大家加入 第九章 第一份工作 (感谢低如尘埃的盟主) 将自己的个人数据接入个人终端激活后，赫希娅开始找起工作。 首先是制作简单的简历，然后就是接入琶音市本地的网络。 市内的工作中介网站上挂满着各种招人信息，但其中大部分都是要求成年人的全职工作。 [封敛镀层工程师，工作位置：琶音市60层H2工业区，9:00-19:00，6200联邦币/月，需要龙之序列3相关职介，并熟练龙息镀层工艺……]【桦树之龙工业集团】 [AI逻辑调试工程师，工作位置：琶音市54层A2工业区，9:00-17:00，17000-24000联邦币/月，需要灵子序列4以上相关职介，并熟练AI的逻辑调整调试，维护厂区的AI生产设备……]【天方晶体】 [安保人员，‘大量’‘急招’‘报到即发奖金’，工作地点：琶音市44层歌舞区旋晶街38号，8000-20000联邦币/月，需要战斗相关职介，至少序列3以上，序列4入职工资翻倍，能打的来！]【盛海之声浴场】 [宠物饲养员，工作地点：琶音市42层花鸟区墨兰街12号，3500联邦币/月，需要自然序列，光羽序列，原初序列，三者之一，且至少序列2以上相关职介，性格要好，熟悉各种宠物习性，女孩子优先~]【风信子宠物店】 …… 赫希娅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翻看着投影中的招聘信息，然后选择筛选项，滤去成年人的全职工作，然后剩下一些零工和简单工作。 [餐厅后厨，工作地点：琶音市43层齿轮街41号，2400联邦币/月……]【弧弦工业集团员工餐厅】 [咖啡厅侍应生，工作环境优雅，小费颇多，工作地点：琶音市40层，顶星塔37层，3100联邦币/月，需要气质良好，五官端正，体态匀称。]【甜心乱撞咖啡厅】 [温室清理人员，每天清洗蔬菜种植厅内各个角落，工作地点：琶音市68层种植区173号，2800联邦币/月，提供两顿工作餐……]【壶中萌芽鲜蔬供应公司】 …… 浏览一个小时后，赫希娅放下手机，稍微歇息。 看完各种工作要求的她，原本的些许自信立马被打击了。 学校里的成绩在社会上并有太大用处啊，她心中默默感慨，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真正找工作的时候才真切的感受到普通人的不易。 不过，不能放弃啊，赫希娅。 少女给自己打气，然后继续筛选起来。 最后，她编辑好简历，给其中三家发出了申请，分别是‘咖啡厅侍应生’‘家教老师’‘安全检查员’。 赚钱真不容易，难怪班上一些同学都想走捷径，赫希娅摆摆头，站起身来，仰望身前这高约百米的宏伟大夏，其中光彩流转，无数职场人士穿梭其中。 虽然这些灯光和屏幕不会说话，但那彩色的画面，还有一个个转动的符号和字迹，不一不在展示着自身的价值，作为品牌和广告的价值，而在这些霓虹灯光和招牌身后的座座建筑，如果能具象化，那代表经济的数字将令人赞叹，如此高速运转而又令人迷醉。 无数人为了这个数字投入其中，为其狂歌呐喊，为其哭嚎叹息，只恨抓住其浪花尖端的人不是自己。 “时代的车轮下，再无幸免的余地。” ———— [赫希娅小姐您好，您投递的家庭教师岗位已被取消，该客户已经与合适的人选达成合同，如果您想知道和竞争者的差距，并分析其原因，我们可以为您提供VIP会员服务……] 关掉，VIP会员费就算了，赫希娅果断拒绝。 成绩的话，她自信不比同龄人差，但是如果对方是老师或者优秀的高中生呢，估计很难竞争过。 不久，又一条信息发来。 [您投递的关于安全检查员的简历申请被拒绝，对方给出的原因是，年纪太小，不适合该岗位……] 16岁的女孩子没有震慑力，对方也许更想招一个魁梧的大汉吧。 结束这条信息后，赫希娅感觉今天可能很难有结果了，不过就在她想着还有没有其他出路的时候，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赫希娅小姐，您投递的‘咖啡厅侍应生’岗位，对方对您表示兴趣，需要进行视频通话进行简单的面试，请问您是否答应/拒绝] 没有选择了，只能试试了，赫希娅眨眨眼，点击确认。 个人终端上投影出影像，看外貌是位30岁左右的女性，身体稍显发福，穿着职业套裙，戴着眼镜。 “你好，是赫希娅小姐是吧？” “您好，我是。”赫希娅认真的点点头。 “嗯……看您的仪表，还是很符合我们要求的，可以说一下身高吗？” “身高是160cm。”赫希娅回想毕业前的体检。 “看你的资料显示是刚刚初中毕业，未来准备直接工作，还是去高中进修呢？” “未来准备去高中，不过目前想在开学前工作一段时间赚取生活费。”赫希娅诚实的回答。 “这样啊……”对方似乎有点犹豫。 “我们这边确实招人，但需要的是长期员工，如果你不能长期工作，只当做短期来干的话，工资会稍低一些。” “那是多少呢？” “试用期50联邦币/天，共一周的时间，转正后 2600联邦币/月，且包含两顿工作餐。” 虽说2600不高，但是它包吃饭耶，少女很是感激。 “可以接受。” “那行，今天下午空吗，过来顶星塔37层。”顶星塔是琶音市内的标志建筑，也是地下里最高的市区建筑了，上面可以观景，不少年轻情侣会在此约会。 “好的。” 关掉视频通话后，赫希娅原本紧张不安的心稍微安定了点，不管怎样，总有第一份工作了。 先去看看吧。 收拾好东西，赫希娅站起身来，走出公园，抬头眺望，一座灯光汇聚的高塔屹立在城市中心，吸引着行人们的目光。 不过，肚子突然有点饿了。 . . . ps:感谢 Disillution为《才不是魔女》制作的音乐原创曲，大家可以在B站搜索‘才不是魔女同人原创曲’，第一个就是 0 0/~ 【【星尘Minus】蝴蝶翩跹世界中央【才不是魔女同人原创曲】“其名为洛兰希尔，才不是魔女”】 非常感谢，希望大家也能多多一键三连~ 第十章 女仆‘丹特丽安\’（感谢专心发呆的盟主） 垂直电梯内，一层一层的框架划过，赫希娅透过蓝色的玻璃俯瞰下方的都市夜景，然后距离地面越来越高，而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小。 虽然人没有变，但当其俯瞰这种景色时，总会没由得的有种淡淡的优越感，或者说愉悦？ 赫希娅想着这是不是就是很多大公司高层喜欢将办公室放在高楼上的原因。 [37层抵达] 叮咚声中，赫希娅走出电梯，眼前是充满蓝色琉璃风格的一层。 整层没有墙壁，全部打通，约有上前平方米，地面有如深蓝星空，光洁无比，头顶是蔚蓝的拟真天空，随着视线角度的变化，甚至能看到云层细微的差别，让人难以分别真假，楼层间用以支撑的是一个个有如蘑菇柄的柱子，而围绕着这些柱子则是一个个吧台，每个环形吧台里都站着1-2位女仆侍应生。 或许是设置了静音结界的原因，赫希娅走在其中仅听到自己滴答的脚步声，只有靠近一些吧台时，才能听到那些侍应生和客人交谈的声音。 “你好，请问这里是‘甜心乱撞咖啡厅’吗？”她走到中间的一处吧台略带忐忑的询问，总感觉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因为这里怎么看距离咖啡厅都有些距离。 吧台里面，一位带着兔耳头饰的女仆正蹲着翻找东西，听到声音后那耳朵突然立起。 “是的是的，你是？”她站起身来，手中还拿着一把水枪。 这时赫希娅也看清了对方外表，这个女孩大概17-18岁的样子，有着浅栗色的短发，脸蛋略圆有这少许雀斑，看着很有活力。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赫希娅将个人终端里的招聘信息投影出来。 “哦哦，这个呀，我就说嘛，谁还会叫这么老土的名字呢。”和兔子一般的女孩蹦蹦跳跳出来。 “跟我来吧，经理在那边。”她领着赫希娅向远处的一个角落走去。 “其实呢，我们这里一般不叫什么甜心咖啡厅的，一般客人都叫‘琉璃之梦’，这才符合店里的风格。” 琉璃之梦么，少女心中默念，确实很符合店内装饰，天空和琉璃。 “咖啡厅什么的，是因为最早申请营业证时报的，那都是很多年前了，后来不断更替，换风格换老板，换主题之类的，只是这个营业证嘛，一直没变，其实目前店里的业务还挺多的。”她一边走，一边给赫希娅介绍，有种让少女受宠若惊的热情。 “好了，前面就是经理。”说完，她指着远处坐在蓝色窗帘下品茶的女人。 赫希娅认出这就是之前通话中的那位，便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赫希娅，之前联系您来应聘。”少女礼貌的弯身行礼，然后才抬头。 “嗯，很不错，很有教养的感觉。”这位经理坐在横椅沙发上，慢慢的喝着茶，微微点头，似乎对赫希娅的举止颇为满意。 “先坐会吧，也不用紧张。”她抬手让赫希娅坐下。 “嗯。”赫希娅还是有些忐忑的坐下，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次步入社会参加应聘和面试，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今年刚毕业吧。” “是的。”赫希娅点点头。 “真好呢，想以前，我也是初中毕业后来到这家店，然后一直到现在……”她那略为发福的脸庞露出怀念的感觉，有如乡间的家猪怀念以前在麦田里奔跑的场景。 虽说这样联想很不礼貌，但赫希娅依然忍不住冒出这种奇怪的念头。 “咳，话题扯远了。”她放下茶杯。 “今天下午你先适应下，熟悉下环境，明天就开始上班吧，记得每天早上9点之前到。” “好，唉。”这就面试结束了吗，赫希娅眨眨眼。 “没事，开始都很生疏，后面习惯就好了。”说完，她站起身来，正好之前引赫希娅过来的那位兔耳女孩也端着冷饮走了过来。 “经理要走了吗？”她歪歪头，奇怪这么快就结束了。 “晚上还得来呢，这会先回去睡个觉。”她拿起横椅沙发侧面挂着的插花帽子，戴在自己头上，然后‘优雅’的离开，有如散步完毕的家猪在夕阳下回家。 “对了，贝尔芬格，今天就你带赫希娅吧。”原本要走远的经理挥挥手，交代完最后一件事。 “哎？”兔耳女孩讶然一声，但依然不能阻止对方慢慢消失在视线远方。 在赫希娅有些不知所措的事实，这位兔耳女孩将冷饮放在桌上，然后直接靠坐在刚才经理的位置上，还交叠着翘起一条腿。 “呼，经理最近越来越偷懒了。” “还没自我介绍，我在店里的代号是‘贝尔芬格’，你叫我贝贝姐也行！”虽说女孩的个头并不比赫希娅高，但似乎很在意赫希娅叫她姐姐这件事。 “好的，贝贝姐。” “嗯嗯，多叫几声，以后就我罩你了。”这位娇小的女孩拍拍胸膛，表示一切有她。 看着她这副样子，赫希娅原本紧张的心，也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来，先喝点饮料吧，我刚从吧台那弄来的三叶雪晶奶茶~” “没事，不要钱的，以后你在这工作，有的是机会白嫖店里的饮料。”她竖起手指，在赫希娅身前小声的说。 少女接过冰镇的奶茶，小声的问“经理不知道吗？” “经理知道啊，她自己就经常喝，这种事都习惯了，你知道吗，这是日常的必要损耗，哪有开奶茶店不让员工喝奶茶的道理。” 上班的第一天里，赫希娅就被带着学会了如何白嫖店里的饮品，不过这似乎才刚刚开始。 “好了，先说说你的情况吧，赫希娅多大了，满16岁了吗，太小的话，店里不收的哦。” 赫希娅只好再次自我介绍了一遍。 …… “这样呀，嗯嗯，我明白了。”兔耳女孩一边咬着吸管一边点头。 “首先还是给你取个外号吧。” “外号？” “是的，在这里打工总不能用本名吧，万一有客人骚扰，打扰到自己私生活就不妙了。” “我看看72柱魔神还有哪个代号没用……”她翻起身前的个人终端，不断划过。 “我们店里的女仆侍应生都是以72柱魔神为代号，你来这里工作也不例外。” “唔，还有最后两个没用，那好吧，以后你的代号就叫‘丹特丽安’了，第71柱魔神Dantalion。” Dantalion：所罗门王72柱中第71位的魔神，祂以各种不同的男女的形象出现，但是右手中必然拿着一本书。向召唤者教授所有的艺术与科学，可以探知任何人的隐私，得知所有人的思想，并随意改变他们的思想，可以模拟任何人的形象，并且可以形成镜像。 第十一章 藤蔓花房里的‘安度西亚\’ 贝尔芬格，也就是兔耳女孩给赫希娅讲完店里的基本规则便带她来到楼上38层更换衣服，38层一般不对外开放，这里半边是准备餐点饮食的地方，另半边则是员工的休息室，少部分员工会在这里午休，或者值夜班。 “赫希娅的尺码是多少？”兔耳女孩用身份卡划开身前的衣柜，露出里面一排排整齐无比的黑白女仆装。 “这个……”赫希娅自己也没仔细量过。 “我来给你量下吧，嘿嘿~”兔耳少女故作恶作剧的笑，让赫希娅吓得后退一步。 “没事啦，就是简单量量。”看赫希娅被吓到的样子，对方露出坏笑。 之后贝尔芬格将个人终端拿起，然后围着赫希娅转了一圈。 “好了，可以了。”如今的个人终端功能越来越丰富了，赫希娅之前都还不知道。 不久之后，换好女仆装的赫希娅小心的走了出来。 黑色的女仆裙，白色的繁复花边，贴身而勾勒腰身的围裙，白色的短袜，黑色的厚底小皮鞋，还有白色猫耳的头饰。 将赫希娅拉到镜子前仔细端详，兔耳少女不时露出满意的笑。 “果然没看走眼，难怪经理这么快就让你通过了。” “你知道吗，昨天也有人来应聘，据说还是某个高中的校花，但经理和审犯人一样，考查了她好久，最终还是拒绝了。” “哎，为什么呢？”赫希娅不解。 “大概是经理觉得她风尘气太重了吧……”贝尔芬格歪头回想。 “店里的女孩大多都挺单纯的，这样好管理些，反正经理以前是这么说的。” “说什么要是招进来一个变味的，很快整个池子就污染了，所以她一向是宁缺毋滥来着。” “经理一下子就能看出人的品行吗？” “貌似真的可以，虽然经理平时不怎么管事，但她看人还挺准的，据说在这行已经干了20多年了，没出过多少错。” “她一直吹嘘自己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名，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平时就能节省许多精力，这样就能很闲和轻松的工作。” “但这样能一直留下人吗，我看招聘上的待遇不是很高……” “嗯？”兔耳女孩突然停下动作，以一种惊讶甚至略为震惊的眼神看着赫希娅。 “你真的是在琶音市长大的吗？” “这……应该是真的。”赫希娅被这么一问，突然不自信起来。 “这里可是顶星塔耶，整个琶音市的标志建筑，联邦资产的直属大夏，安全级别最高的地方，也是市区里消费最高区域，你认为在这里工作的待遇会很差吗？” “好像是的。” “嗯嗯，虽然招聘上的薪资不高，底薪也很少，但这不是问题，我们的收入大部分来源于客人的小费，还有业务上的分成奖励。”兔耳少女给赫希娅梳理头发，然后继续说着。 “比如我，上午会在吧台接待一些不熟悉的客人，做引导类的工作，但下午的时候我会做专属的工作，就是陪客人玩游戏，另外说一句，我可是游戏高手。” “其他女仆也差不多，有做点心的，陪客人谈心解闷的，给客人占卜的，弄手工艺品的，甚至还有给客人缝衣服的……” “有些客人真的很怪哦，就喜欢看着女仆在那里不用机械、给他一针一线的帮他做衣服，说这样会有种家的温馨感。” “做完衣服，客人给的钱一半归店里，另一半就是我们的了，所以收入其实不算差的啦。” “好了，打理的差不多了。”贝尔芬格站在赫希娅身后，看着镜子中的少女。 原本静谧的灰发，如今带着白色的猫耳发箍显得可爱了很多，一侧的刘海被抚起结成细细的辫子，然后由发夹固定，从脸侧垂下，露出发丝内部那白皙且嫩的耳垂，让人看了不由得觉得可爱。 脖颈上有着黑色猫耳形状的蝴蝶结丝带，黑白的女仆装层次分明，内村是白色，外层是黑色，白色的衣领和宽大镂空花边的袖口从黑色内延伸而出。 即便赫希娅不太懂布料和服装知识，也能感觉出这身女仆装的造价不菲，绝对是精心之作。 “真棒！”贝尔芬格竖起大拇指。 “好了，今天就带着我们的小公主去接客吧~” “接客？”赫希娅讶然不安。 “没事的，开玩笑的啦，不过总得去见见同事吧，说不定还能给你介绍几位好相处的客人呢。” 之后贝尔芬格一步步将赫希娅推出更衣室，然后来到楼下，因为这会是中午，所以客人倒也不多。 “首先呢，我想想，去见安安姐吧。” 兔耳女仆拉着赫希娅走向一侧向南的地方，那里由玻璃隔出来一个空间，里面摆满了各种盆栽，还有盛开的鲜花，一位外貌约20多岁的女仆正在其中浇花和剪枝。 “拉开玻璃门，走进这藤萝遍布的玻璃房，有如走进安静的森林，各种鲜花锦簇，头上也有垂下的青绿枝蔓。” “安安姐，我来了。”贝尔芬格熟练的招呼着，然后走入这幽静的藤萝深处。 “知道了，不过这会可没有给你准备零食哦。” 赫希娅走出藤萝垂布的弯角，一位金发的美人出现在眼前，她穿着白色为主的女仆装，曲线丰满，散发着一种别样的成熟韵味。 …… “这就是新的同伴吗，你好，我的代号是‘安度西亚’。”她看到贝尔芬格身后走出的少女，惊讶了下，然后又恢复常态。 “你好。” 之后赫希娅被兔耳女孩拉着坐在这和安度西亚一起说话。 安度西亚(Amdusias)：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67位的魔神，本尊是一只独角兽，如果召唤者要求，也会幻化成人型。能根据召唤者的意愿暂时性的发出各种乐器的声音，或者弯曲树木。 相比贝尔芬格，‘安度西亚’要恬然成熟许多，身上散发着一种慈爱的光芒，和她呆在一起，就不知不觉有种想躺在其怀里午睡的感觉。 难怪，如果有成年人向这样的‘安度西亚’寻求安慰，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吧，赫希娅突然对这家店的运营模式有了几分理解。 不过，今天还很漫长，她还会在贝尔芬格的介绍下，认识店里更多的女仆同伴。 第十二章 横江之龙 琶音市，69层F23居住区。 昏暗的地下街道，随处可见的都是垃圾，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馊味，那是东西腐烂后的气味。 过道顶部的灯没有几个是好的，仅有的少许光线将环境渲染的有如雾色中一般，朦胧而模糊。 嘭——嘭—— 剧烈的撞击声不断从一角传来，震落一旁钢架上的灰尘。 但即便是如此大的声响，楼道边的几户人家依然紧闭大门，没有人出来探头或问话，保持着压抑的沉默，也只有门框上那亮着的指示灯，依然显示着这里并不是无人居住的房屋。 “隆哥，那家伙一直不开门。” 终于，令人心颤的撞击声停了下来，一个高约两米的胖汉走了出来，俯身在一位青年旁说道。 “啧……”青年靠在一旁的钢铁墙壁上，抽着烟，没有回答，他黑色的刘海挡住了头顶那唯一的灯光，让人看不清脸庞。 “我再去敲。”见黑发青年不理他，这名胖汉又走了回去，和另外一名同伴说了几声，然后继续撞击钢门。 嘭——嘭—— 墙壁上的铁锈震落，天花板又落下了些灰尘。 如此，时间慢慢过去数分钟，青年手里的烟也抽完了。 带着火星的烟头被弹起，在空中翻飞着撞到墙壁上，然后笔直落下，砸在地面，溅起些许暗红星点，随后只剩下淡淡的青烟飘起。 他从灯下走了过去，简陋的短袖遮挡不住胳膊上那满是伤疤的狰狞肌肉，几乎要将整个袖口撑爆一般。 “隆哥，你来了。”一胖一瘦两个小弟见黑发青年过来，马上让开，露出里面那锁死不开的钢制门扉。 “呵。”只见他径直走向那钢门，一脚猛的踹上去，整个门扉发出爆炸般的巨响，引得不远处楼道里的报警器不断尖鸣。 厚约25mm的特制钢门被直接踹出一个凹坑，向内塌陷下去。 “隆哥厉害。”两名小弟低头赞了一句，然后上前继续猛踹和撞击，将这钢门彻底破坏。 半分钟后，三人踩着各种碎渣走了进去。 “霍姆，你躲在哪？还不出来。隆哥来找你了，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滚出来！” 一胖一瘦的两人在屋子里各个房间翻找，而那名黑发青年则站在大厅，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其中有个妇人抱着十多岁的孩子在镜头前微笑，虽然她看着有些沧桑，但眼里还是很幸福，不过照片边角已经卷起，而且还有很多污渍，估计这是很久以前拍的了。 “隆哥，找到了，他躲在床底下。”之前的那名胖汉如拖着死狗一般，将一个瘦如材骨的人提到大厅，然后扔在地上。 “别他妈装死，抬起头来，这是你隆哥。”瘦而精壮的小弟一把将这人的头发抓起，迫使他抬起头来。 黑发的青年坐在沙发上，其中一脚弯起直接踩在沙发垫上。 “霍姆。”他看着眼前这个双眼无神，半死不活的男人。 见霍姆没有反应，一旁的胖汉直接给了他两巴掌，而这两巴掌也把对方嘴巴打出血来。 “我说，我说……”这会霍姆才恢复少许清醒，但很快又恢复呢喃神志不清的状态。 “隆哥，我在他房间发现了很多针头，估计他是用致幻药剂爽翻了。”抓着霍姆脑袋的瘦子开口。 “拿给他弄点水来，灌下去。” “是，隆哥。”胖汉去厨房水龙头接来一盆水，放在地上，然后按着霍姆的头，不断的起落。 房间里很是安静，只能听到水花飞溅的声音，还有那隐约的粗重喘息声。 十多分钟后，霍姆终于开始挣扎起来，发出呜咽的声响。 “好了，停。”黑发青年靠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阿隆……你来了。”霍姆看着沙发上的青年，眼神憔悴。 “嗯，我来看你了，你不是说伯母病了吗，我准备了点礼品，毕竟以前伯母也给我做过饭，我还记得。” “我……我……”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对不起大家。” 啪—— 一击剧烈的耳光扇在他脸上，直接将人打飞撞在墙上昏了过去。 “把他弄过来，灌醒。”黑发青年将手放下，继续靠在沙发上。 又是沉闷的水花声，不久满头血迹的霍姆才悠悠转醒，但他这会看黑发青年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我问你答。” “是，是，隆哥。”他终于学会了改口。 “伯母去哪了？” “她死了，一个月前去世的，当时医生说治不了了，没钱……” “你不是找我拿了笔钱吗，钱去哪了。” “我……我拿去赌了，本以为能翻本赚回来的。”听到这句话，旁边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和可怜。 赌场里哪有散户赢大钱的，真是好笑。 “所以呢，你就躲着我。”黑发青年一脚蹬在他肩上，让对方看着自己。 “我们认识也快二十年了吧，我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我两一起上下学，还经常偷跑出去玩……” 霍姆沉默不语。 “当时伯母刚离婚不久，一人抚养你，希望给你好的成长环境，她经常工作到很晚回家，然后还给你做饭，因为我放学后也常在你家玩，所以也会给我做一份，这些事我都记得。” “是的……”他别过脸，看向一边。 “我们都是家境不好的学生，总是被班上同学看不起欺负，当时我们一起打架，人称C班两疯狗。”黑发青年继续说着。 “真好啊，那个年纪。”他把腿放下，然后站起身来，慢慢打量这个屋子，似乎是想找到过去记忆中的痕迹。 “你他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突然，黑发青年在霍姆耳边吼道。 “你对不起我都不要紧，那可是你妈！你就把救命钱拿去赌？”他一把抓起对方的衣领，提了起来。 霍姆不断的挣扎着，伸手去抓那手腕，但对方的手臂就如铁钳般，不可撼动。 黑发下的棕色眼瞳直视着霍姆，其瞳孔微缩有如愤怒的龙瞳，让人不由得为之心惊。 少许之后，霍姆停止了挣扎，撇向一边。 “我，我……对！是我！我他妈就是这样一个烂人，是你看走眼了。”说完他又哽咽起来。 “没错，我们是一起长大，但人能一样吗！？”他突然又吼叫起来。 “你课上成绩不好，但找了一个师父愿意教你，我呢？狗屁天赋都没有！学习不行，打工都没人要，只能跟在你后面和哈巴狗一样鬼混！” “这是出路吗！？我妈都担心哪天我死在外面，我不像你，有一身本事，能打能抗，我能怎么办！？” “我只能去赌啊！赌命啊！赌我命里不会这么惨，能赢上一两把！” “现在赌输了，我认命还不行吗！” 嘶哑的吼声后，嗓子也哑了，这个男人被放了下来，在地上卷缩着一阵激烈的咳嗦，身体发抖。 “这就是你的想法？”黑发青年看着地上和虫子一般的男人。 “是，咳咳……这就是我的想法，怎么，你看不惯，看不惯杀了我啊。”他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 黑发青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许久之后，他开口。 “伯母埋在哪里了。” “灰静街的墓地，G23区631号……”地上的男人慢慢的说着，眼里流着眼泪。 “走吧。” 黑发青年离开房间，而身后两人也急忙跟上，最后还不忘啐了那男人一口。 ———— 一小时后，三人从悬浮车里走下，来到一处灰色石碑搭建的地下陵园前。 “就是这里了，隆哥。” “买束花吧。” “是，隆哥。” “等会，买两束。”似乎是想起什么黑发青年补上一句。 “好的。” 十多分钟后，一胖一瘦两人远远看着黑发青年在一处墓碑前伫立，似乎是说了些什么，然后放下一束蓝色的鲜花。 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束返回，两人略有不解。 “隆哥这是？” “去另一处公墓，我给师父也上束花。” “师父？难道隆哥的师父也……” “闭嘴。”一边的同伴捂住他的嘴巴，拉着继续往前走。 …… 黄昏，墓地里的顶灯逐一熄灭，站在墓碑前的青年也进入黑暗的笼罩，他站在这里很久了。 “师父，我走了。” “即便你不是我的亲人，但这些年里，你教会了我不少东西，无论是修习、打架、还是做人的道理……在我心里，其实和父亲也没什么两样。” “虽想着你身体不好，但估计还能撑十几年，毕竟是体格健壮的龙之序列，但没想你一大把年纪了，还做着年轻时的梦，硬是要晋阶试试。” “试试也就算了还不和我说，怕我担心，结果半路失败，人疯了还袭击几个小孩子，最后被一个16岁的女孩单杀……” “唉……我想报仇，都觉得拉不下脸。” “不过，这也不只是你的问题了。如今我也要准备晋阶，为了晋阶时心无杂念和遗憾，必须去会会那个女孩，虽然不会杀她，但至少也要了却一个遗憾。” “下次再和你聊吧，不过下次，你见到的，可就是不是现在的我了。” “而是饮下龙血的横江之龙，乔隆。” 第十三章 七大魔王之‘怠惰\’ 琶音市，顶星塔37层‘琉璃之梦’。 “那我先带‘丹特丽安’走了，‘赛共’姐姐。” 兔耳女孩牵着赫希娅从一处吧台前离开，吧台内的柜子上放满了各种风格的名酒，一位有着成熟气质的牛角族女仆对两人挥挥手。 虽然外表看着似乎差别很大，但那位有着牛角的女仆和赫希娅都是人类的一员，只不过前者是名为兽人的亚种分支。 在人类接触超凡的伟力后，也由此诞生了各种不同的超凡种族，他们皆是人类的分支，例如兽人族的各个细分亚种，还有精灵妖精这些甚至比原版人类更具优点的存在，但整体来说还是人类占据主流。 “塞共姐姐是牛角族，而且是很厉害的调酒师，她本身也是原初序列4的高手，以后被客人欺负了，可以来找塞共姐姐求救。”贝尔芬格给赫希娅说着在店里工作的要点。 “不过，‘丹特丽安’还小，如果塞共姐姐递给你饮料，千万不要喝，很容易醉的。”这名兔耳女孩似乎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膛。 “我记下了。”赫希娅点点头，头上的白耳猫耳也随之抖动，给人一种异常可爱的感觉。 “唔，虽然还是第一天，但我已经感觉到‘丹特丽安’的魅力了。” “好了，这会我们继续，我想想这个点谁会比较闲呢？” “我们去看看‘德克拉比’在做什么吧。”兔耳女孩冥思苦想了下，然后牵着赫希娅的手向大厅的一个角落小跑去。 一会后，两人来到一个环形的透明隔间里，其整体形状类似Ω，空间内垂着很多横枝，上面停留着一只只颜色缤纷的极乐鸟，而坐在环形空间正中的是一位娇小的女孩，她穿着通体雪白的衣裙，眼眸微闭，双手合握，似乎在祈祷什么，而额头正中还有一个隐约的大五角星。 这颗五角星并不是彩墨绘画的，而是近乎体内透出的某种淡金光芒形成，有种神圣的美感。 “‘德克拉比’我来了。”兔耳女孩一进入这环形的空间，就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似乎是有些无奈，中间端坐的那个女孩睁开眼睛，而空间内原本栖息在横枝上的极乐鸟们也一起飞舞起来，在上空旋转，发出各种鸣叫。 她将合握的手松开，轻轻摇晃身侧悬挂的铃铛，然后上空的极乐鸟也重新落下，停在横枝上。 “你来了。” “嗯嗯，今天带‘丹特丽安’来熟悉环境，她是新到任的同伴。” “这样啊……你好，我叫‘德克拉比’，是第69柱魔神，其实只是比你早来两个月而已。” 德克拉比（Decarabia）：所罗门王72柱中第69位的魔神，形象为一颗五角星，也有人的相貌。擅长判别宝石或鸟类的品相，可以化为鸟形供召唤者驱使。 “德克拉比对鸟儿的亲和度很高，也是很少见的光羽序列，可以说是我们魔神女仆中最像天使的一位了。”兔耳女孩对赫希娅介绍。 说着兔耳女孩拉着赫希娅和这位白裙的女孩一起坐下，对方也从墙壁一侧的底部的柜子里翻出几块饼干点心，放在桌上。 “抱歉，没准备什么好吃的。”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没事的。”其实这会赫希娅也有点饿了，毕竟没吃午饭呢。 三人一边吃着点心，然后说起店里的一些事情。 “拉比刚过来的时候，也是我带的，那会她比‘丹特丽安’还胆小呢，一直躲在我身后，和其他人说话都不敢……” “不过她天分很高啦，小小年纪就光羽序列3了，可是我们市里的小天才，说来应该和赫希娅年纪一样吧。” 之后贝尔芬格又问了两人年纪。 “没想到，‘德克拉比’比‘丹特丽安’年纪还小。” 赫希娅听后歪歪头，“这真的不算童工违法吗？”联邦内对未成年人打工是有限制的，最少也要16岁。 “话是这么说，但拉比也就差那么一两个月，现在已经合法了。”兔耳女孩摆摆手指，表示问题不大。 之后几人又继续闲谈了快一个小时，慢慢熟络起来。 虽然赫希娅和这位白裙女孩说话不多，但两人性格相似，很多东西似乎不用说太多，就能很快找到共同语言，并且深有同感，算是遇到知音了。 “果然呢，你们两个会很合的来。”贝尔芬格点点头，感觉自己眼光独到。 “好了，这会时间要到了，我该去工作了。”兔耳女孩站起身来。 “要来看看吗，‘丹特丽安’~” “我？可以，但不知道怎么帮忙。” “没事，你就站在一旁为我加油就好啦。”之后贝尔芬格拉起赫希娅对白裙女孩挥挥手告别。 “下次再来，德克拉比~” 随后，两人风风火火的离开，只留下德克拉比继续坐在白色的小桌前。 “真是……”德克拉比摇摇头，但似乎也习惯了这位前辈的风格。 她拍拍手，环壁内栖息的极乐鸟飞了下来，将桌面残留的饼干和碎渣挨个啄食干净，随后又叼起桌布，将其放在一旁架子上，重新整理好。 见打扫干净后，德克拉比在地上轻轻一踮，随后身体就和羽毛般轻轻飘起，重新落到整个环形空间的主座上。 此刻，她就是这个小小白羽教堂的主人，聆听来自各个客人的烦恼，有如纯洁无瑕的幼年天使。 ———— 另一边，贝尔芬格的专属工作区，又或者说游戏区好了。 蓝色透明的隔间里，十来位客人正在渡步等待。 “小兔酱今天怎么还没来，等得我好心急。” “兔兔今天该不会又睡懒觉了吧。” “我还等着和她对战呢，要知道这可是我精心调整了数周的卡组。”一位发福的大叔推着眼镜。 “我的大刀也忍耐不住了，上次玩拟真对战，被她的乱披风大锤打打的好惨，这次一定要报仇。” “要不我们先来一局，不然等的太无聊了。”角落里蹲着的年轻人站起来。 “虽然也行，但还是想把第一次留给兔兔。” “啧，真是恶心啊，不，真有你的啊，把打游戏说的这么高雅。” …… “嗨嗨，我来了~”人还未到，先闻其声。 精致的小皮鞋在光滑的地面一蹬，然后高高跃起，白色的长袜，活泼的白色飘带，飒爽的女仆短裙，贝尔芬格在空中一个灵活的前滚翻，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两手平张，有如勇者驾到。 “啊，是兔兔。” “好样的，兔兔。” “贝贝姐终于来咯。” 客人们围了过来，这是赫希娅才小心的走进游戏区，站在角落观察。 “今天谁要来挑战我~”说着，贝尔芬格手中翻出一块不知哪来的大号铜板，拇指一抬，铜板就飞向空中，不断翻转。 “老规矩，1200联邦币一次，想续命翻倍，但最多不超过三次。” “我来，我先来，我第一个到的。”那个中年男人举手。 “行，穆大叔。” 翻转的铜板落下时，贝尔芬格用中指一弹，就径直飞向那个中年男人，被对方一把抓在手心。 “又被这大叔抢先了，可恶。” “他不用上班的吗？” “听说他以前上班时很猛，帮刚成立的公司的成功立足，然后40岁时拿了一大笔分红就辞职了。” “说是钱赚够了，反正不结婚，可以用来玩一辈子。” “好羡慕……” 另外一边，贝尔芬格和中年男人进入对战场地，其他人则在一旁观战。 “好好看吧，这就是我新组建的‘西风连踏军团’卡组！”说着，男人将一叠卡牌插入手臂上的对战器。 [对战开始，第一回合] “我的回合，召唤‘白马新兵’1/1，当其入场时即刻发动攻击，但无法攻击主战者，但这不要紧，每入场三张‘白马新兵’，即可将一张西风英杰由卡组中抽取，放入手牌中，且减少1费用。” “哦，少见的可自选滤卡的牌。”有人在一旁小声评价。 场地中两人所对战的卡牌游戏是目前人类文明中流传悠久但又经久不衰的游戏，在流行的漫长时光里，经过数次改版和变更规则体系，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款有着无限可能的对战游戏，而游戏中出现的人物和兵种，都是昔日历史或神话中的人物，富有时光韵味。 “哦，看来大叔很有信心呐。”贝尔芬格坐在场地对面的箱子上，看着手中的牌，饶有兴趣。 “不过仅仅是抽取强力卡牌，是打不赢我的。” “我的回合，放置仪式卡‘古菲亚的酋长之旗’，这张卡存续三回合，每回合会随机召唤一张兽人仆从卡。” “首先，让我看看今天会抽到什么，我的本命是兔子，如果是兔耳族你就输定了哦，大叔。” 场地内，一支风格蛮荒而带有兽牙的大旗从天而降，插入青翠草地的地面，随后迎风招展，无数欢呼和声随之响起，随后一个模糊的身影自远处走出，来到旗帜前。 “猪鬃族战士，1/2，攻击该仆从的对象会受到1点伤害。” “这下完克‘白马新兵’了，看来前期大叔要丢不少血。” “不过，才刚刚开始，继续看了。” 这就是卡牌对战吗，赫希娅坐在一侧的角落，看着场内对战的两人，其实她也见过班上同学谈论，不过这样的对战游戏还是偏奢侈的，开卡包需要不少钱，班上也就少数几人可以尝试下。 …… 时间快速流逝，很快到了对战中场。 “哼，我的回合，召唤‘淬火之战老兵’！” 言毕，一位穿着满是划痕坑洼盔甲的战士步入战场，其头发花白，一手抱着头盔，另一只手则握着旗枪。 “‘淬火之战老兵’3/5入场时，召唤两位‘仰慕传说的新兵’1/2入场，然后我再召唤‘白马新兵’，加上场上就有的一名‘白马新兵’，共五个随从。” “如此，我使用‘大英雄·拉格风斯’的效果，当场上有五名西风阵营的随从时，无需费用即刻入场！” “出来吧，战场上的英驹、万人欢呼的破晓英杰，拉格风斯！” 战马长鸣，无数士兵的幻象于对战场上浮现，他们高举武器，白色和红色的飘带旌旗，在这鲜花和欢呼中，一个高大无比的英雄踏马入场，其身姿伟岸，手持巨枪，身披翻舞的烈红披风，令人目眩。 “‘大英雄·拉格风斯’8/10入场即可进攻，且能无视守护效果，直接攻击主战者，当其进攻时己方所有随从+1攻击力。“ “虽然其他随从这会不能直接攻击，但仅仅是拉格风斯也能给对方造成大量伤害了。” “兔兔的血量一下去了大半，这会只有4点，危险了，反观大叔这边还有10点呢，且那个老兵还有守护效果。” “哦哦，就这个呀，我看你藏了这么久，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家伙呢。”贝尔芬格翘起一条腿然后开始抽牌。 “我的回合，我看看……好像可以了呢。” “什么可以了？”对面的大叔不解。 “啊，她说，可以上了。” 兔耳少女从箱子上跃下，她一边走，一边将卡牌放入表盘。 “我发动‘真红血月’，当血量低于5点时，这张卡入场时恢复3点费用，也就是没有消耗。” ‘真红血月’，血瞳序列的随从获得+2/+0。 “然后，我召唤两位‘血瞳兔耳族战士’1/1，每位入场时我扣除1点血量，然后获得入场即可攻击的能力。” “现在我的血量只有2了哦。”贝尔芬格眨眨眼，嘴角露出坏笑。 “然后我召唤‘染血执刑官·艾莉雅’！” 漆黑的山脉和森林浮现于对战场，随后画面不断拉大，露出天空那带有魔性的巨大满月，一名身穿黑色风衣兜帽的身影自森林中陡然跃出，然后不断接近放大，其曼妙的身影在空中飞舞，而双手所握的巨大镰刀也在夜空中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最后，其落在黑色的森林草地间，慢慢站起，露出兜帽下鲜红眼瞳宛若燃烧，瑰丽的红色在阴影中摄人心魄。 “‘染血执刑官·艾莉雅’7/5入场时，杀死敌方一名随从，若血量低于2点，杀死敌方所有单位。” 一道道鲜红的镰刀划痕撕裂空间，大叔场上的一个个随从和英雄为之倒下消散，而场面一空。 “不过，这还不够，让我们开始共鸣吧。”说完，贝尔芬格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瞳则由平时的棕褐转为燃烧的鲜红，就和场上的‘染血执刑官·艾莉雅’一模一样。 血瞳序列的魔力自她身上升起来，丝丝缕缕，赤红的魔力沸腾，而场上的人物也发生变化。 狂风飞舞，那黑色的兜帽慢慢褪下，露出黑色的长发和一对黑色的长耳，身上的衣物和武器在血红的魔力蒸腾中变得越发精致。 “当主战者与‘染血执刑官·艾莉雅’共鸣时，可使该角色获得直接攻击敌方主战者的能力，无需等待，且攻击伤害无法减免。” “输了哦，大叔。”和身前那位染血执刑官保持格外相似的贝尔芬格挥下手臂。 对战场上的三个身影直接袭过，刀刃划过大叔的身体，带起的劲风将其吓到在地。 [-3，-3，-9，穆冷芯生命归零] [对战结束，贝尔芬格获胜！] 对战场内的光线重新亮起，原本的人物和场地幻象瞬间一空。 “血瞳序列的卡组，能玩的这么厉害的也就只有她了。” “虽然一些稀有卡具有共鸣额外特效，但能激发出来，也需要额外的才能。” “有人说过，当你能完美激发出一张秘稀卡的效果时，也就意味着你对该卡牌的烙印纹络有着极高适应性，将来能轻松晋阶相关的超凡职介。” “虽然这种传闻有夸大的嫌疑，但不管怎样，兔兔小姐将来成就可不会低。” “毕竟‘染血执刑官·艾莉雅’，可是血瞳序列7的完美级卡牌啊……” “不愧是顶星塔的对战女王，七宗罪之‘怠惰’贝尔芬格小姐！” 原来，这位在大厅接待客人，其貌不扬的兔耳女仆，是顶星塔里的大人物啊。 直到现在，赫希娅才逐渐知晓眼前这位兔耳女孩在店里的地位，难怪代号叫‘贝尔芬格’，这可是七大魔王中的‘怠惰’。 关于本书 欢迎大家来看我的书，能坚持到这里的书友真是不得了呢（笑）。 我看小说是是从很早就开始了，从小学时看《搜神记》《缥缈之旅》，初中接触到《诛仙》《迦南之心》，再到后来《师士传说》《亵渎》《斗破苍穹》等等，基本各种风格都看过一些。 以前也曾自己幻想过各种故事，但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一直都没有开始，直到三年前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始学习，然后尝试码字投稿等等。 如今的工作和生活常让人倍感压力和疲惫，小说算是难得的放松，让人进入一个脱离现实琐碎的新奇世界，体验不同的人生，我也希望能通过故事，带给大家些许轻松和愉快，如果还能感受到一些温馨和慰藉，那就再好不过了。 本书在起点是比较少见的以少女作为主角的故事，原因也不复杂，因为看了太多大男主的小说有点审美疲劳，所以用想用一名黑发少女作为主角。 另外，我真的很喜欢那种巨大钢铁、战争机器下的绝世少女，那份柔弱和强大，钢铁和长裙，炮火和歌声的鲜明对比，带给我一种异样的美感。 可能会有读者好奇书名中的魔女还有歌姬为什么还没出现，这点是我的错，没有很快的交待出来。感觉有些内容和设定毫无缘由的讲出来，总显得有些突兀和轻浮，所以会稍微铺垫下，很抱歉，让大家久等了（鞠躬） 不过，故事也即将进入主线了，大家很快就能看到小缇兰逐渐接触到歌姬的部分，魔女的天赋也会一步步揭晓。 青空会努力展现给大家一个人物成长改变、历史潮流变迁，各种理念碰撞和冲突的瑰丽世界。 虽然目标看似宏大，但绝不会一股脑的倒出来，我会穿插在情节和故事的一小段，甚至几句话中。这样既不影响整体的阅读，也能带给大家更多的新鲜感，这些东西不必刻意记，但它们的存在会让这个世界更加真实和绮丽。 如果大家喜欢本书，还请投出宝贵的推荐票和月票，这样青空就更有动力了 0 0/~ 第十四章 ‘佛若乌丝\’的惠赠（感谢无序之使的盟主） “少年，你的复活币已经用完了哟~” 对战场地内，贝尔芬格一手扛着金色大锤，俯瞰身前被她击倒在地对手。 头戴鸭舌帽的青年捂着有些痛的胳膊，活动了下手脚才慢慢站起来。 “我认输。”话音落下后，场地内的拟真景象消散，两人手中的武器也褪去光华，原本能量形成的刀刃和锤体消散无形，仅剩握柄部分。 “阿凯还是差了一着，和贝贝姐的拼刀过程中，开始很稳，但次数一多，就出现漏洞了。” “估计是还不精通吧，他练习大刀才半年，这样的程度也算小天才了。” “哎，我还想看着兔兔被击败的场景呢，好想看兔兔被人打的嘤嘤哭的场景。” “你这个变态还是离我远点吧。”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中，贝尔芬格将东西收好，然后向赫希娅走了过去。 “今天任务完成了，大家还想玩的话，自己找人对战，我要休息了~” “兔兔还是这么潇洒（懒），甚至连多赚点钱都不愿意。” “所以说，她是‘怠惰’啊。” 场内的客人不少已经习惯了，在过完眼瘾后也各自坐下来开始了对局，有的还好几个人坐在一起开一局跑团游戏。 宛如真实的沙盘在桌面浮现，各种城堡和生物也随之产生，玩家捏好的人物降临其中，开始了各种奇妙的对战和冒险。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贝尔芬格拉着赫希娅来到一处背对众人的角落坐下。 “贝尔芬格前辈很厉害。” 赫希娅是真心佩服，这位兔耳女孩不仅性格活泼，能熟练应对各种客人，还在诸多游戏、运动、对战中保持极高的水准优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在如今的时代里，想做游戏高手，那甚至比成为某些高端职业还难，因为行业细化，某些高级职业可能竞争并不激烈，但游戏就不同了，正因为人人都能玩，基数极大，涌现的天才和怪才也格外多，想从万千中脱颖而出，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啊哈哈，虽然都是夸奖，可从‘丹特丽安’嘴里说出来，总感觉格外受用呢。”对方头上的黑色兔耳轻轻摇动，似乎显示出主人心情格外好。 看着那对可动的耳朵，赫希娅终于忍不住好奇。 “贝尔芬格前辈头上的兔耳是真的吗？” “是真的呀。”对方歪歪头。 “可是，我看那边缘发箍的痕迹，还以为是仿真的。” “哦这个啊，确实是有发箍，为了和店里的大家保持一致。”对方再次摇摇耳朵。 “‘四叶晶星域’内兽人族不多，所以被误认是人类假扮的也很正常。” 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贝尔芬格问道：“今天感觉怎样，基本也是在店里转了一圈，想必你也大致有了了解吧。” “嗯，了解认识了不少，也开了很多眼界。”赫希娅感觉今天接触到的东西比以往一年都还多。 “其实以后熟悉就好了。” 贝尔芬格又安慰一番，其实她以前也不会这么照顾人的，但赫希娅看着确实很让人怜惜，毕竟像赫希娅这样又听话又乖，还漂亮可爱的少女，真的是极其稀少了。 现在的女孩，要么是各种鬼混作死找刺激，要么就是沉迷消费攀比勾心斗角，虽然贝尔芬格自己也是女生，但很多时候也不想和同龄女生玩，太心累，还不如和男性一起打游戏轻松。 聊完店里的情况后，赫希娅虽然对各个同事的工作有了初步的认识，但对于自己要做的工作还是有些担忧。 “大家似乎都有各自的方式和风格，但我的话，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呀，很聪明呢，‘丹特丽安’，这么早就意识到这点了。” “关于你的风格，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贝尔芬格拍怕胸膛。 “让你这个年纪和客人聊人生，那还是太为难你了，你不用去学‘安度西亚’姐姐那种风格，保持自我就好，怎样工作让你舒服，就怎么来。” “开始的话，肯定是需要适应和摸索一段时间的。” “明天我再带你认识剩下的同伴，前一周还是熟悉情况为主。” “谢谢贝尔芬格姐姐。”尽管对方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赫希娅还是很感激。 对于她这样内向还有点胆小的人来说，像贝尔芬格这样大方开朗还热心肠的人，就和冬天里的太阳一样耀眼。 “嗯嗯，以后我罩你哦，‘丹特丽安’~”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时候。 黄昏，天花板上的拟真天空也出现渐变的夕阳余辉，将整个楼层的玻璃琉璃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格外美丽。 “五点多钟了呢。”贝尔芬格和赫希娅坐在一处吧台前，里面是一位衣着相似的女仆，她的衣领和袖边点缀着银边的丝绢花饰，有着自己的个人风格。 “‘佛若乌丝’姐姐有什么吃的可以给我吗？”兔耳女仆坐在高高的吧台椅上，双腿轻晃，两手撑在下巴上，看着里面那位笑语盈盈的女仆。 “没有哦，‘贝尔芬格’是兔子，不能吃肉，我手里这份是给‘丹特丽安’准备的。”她在吧台里面煎烤牛肉，滋滋的油声伴随着迷迭香的气味溢散出来，很是诱人。 ‘佛若乌丝’（Forneus）：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30位的魔神，统帅二十九个军团，他的形象如同一条银色的大鲛鱼。其工于言辞，也可使人精通辩论，同时他还可以使敌对双方成为朋友。 “谁说兔子不能吃肉的，我也想吃‘佛若乌丝’亲手做的食物。”她将胳膊放下，然后头枕在手臂上，侧看着安静做饭的这位女仆。 “我也很辛苦的，贝尔芬格，你要吃可以自己去楼上点，那里有专门的员工餐厅。”银边女仆继续用铲子翻动牛排。 “‘丹特丽安’今天是第一次来，很难得，所以我才亲手做，你就不用想啦，再说你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今天怎么这么馋。” “因为我饿着肚子呢，今天带‘丹特丽安’转了好久，所以累了。” “好了，你就不要装可怜了，贝尔芬格的体力我可是知道的，你就是再继续转上一天，也不会乏力的。”可惜对面这位女仆并不吃这位兔耳女孩的撒娇。 “嗯，煎好了，再撒点香料，然后搭配松软清甜的冷烟米糕，就大功告成了。”说完，她将东西装好盘，然后端上了吧台，递给乖巧等待的赫希娅。 T4级紫香草牛排套餐（稀有）：其制作使用了含有部分超凡效果的食材，紫香草，熔岩牛肉，冷烟米，可让食用者快速恢复体力，并补足自身魔力，长期食用则能增强身体素质。 “谢谢‘佛若乌丝’姐姐。” 赫希娅有点受宠若惊的接下这份套餐，要知道在外面的高档餐厅，一份T4级有超凡功效的套餐，其价格在600-2000之间，而眼前这份还是选材上等，且手工精制的，价格估计还会高出一些。 可以说，光这一顿饭，就顶得上她大半个月工资了。 见赫希娅吃的小心翼翼，甚至有点不安的样子，贝尔芬格给她倒上一杯果汁饮料。 “不用紧张，‘佛若乌丝’给你做的套餐，材料费她自己已经扣掉了，不用担心公司发现后责罚，至于‘佛若乌丝’扣掉的这部分费用，她一天多给客人做一两次套餐就赚回来了，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呵呵‘贝尔芬格’说的真轻松。”吧台里面的女仆表示兔子说的有点夸大了。 “不过，小‘丹特丽安’就安心吃吧，确实也就辛苦点时间的问题，不用太紧张。” 在‘琉璃之梦’工作的这些女仆已经习惯了大手笔的赚钱和花钱，而这样的场景对一直过着简朴生活的赫希娅，还是冲击太大了。 “谢谢‘佛若乌丝’姐姐。” 自从父亲离去后，赫希娅一直独自艰难的生活，从未像今天这般，受到这么多前辈的照顾和关爱，她本以为，第一份工作肯定要吃很多苦头，甚至踩很多坑，才能磕磕绊绊的立足下来。 命运是如此奇妙，在经历十多年的平凡坎坷的人生后，终于给了她柳暗花明的转机。 第十五章 浴场之龙 下班后，赫希娅换上来时的普通学生制服，将贝尔芬格给她编织的发辫解开，然后重新戴上眼镜，走进向下的垂直电梯。 看着玻璃中倒映出的面容，一种熟悉的感觉终于回到了身体。 她抬头看向电梯顶部，试图用视线穿过墙壁和屏障，看到那奢华而如天上的‘琉璃之梦’，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有种恍惚不真实的感觉。 ‘就和梦一样呢。’赫希娅呢喃自语，庆幸于今天的遭遇，但也有种太过美好，自己如果不好好努力，恐怕会失去这种幸福的担忧。 要加油了，赫希娅，她默默为自己打气。 怀揣着各种心情，灰发的少女向家的方向返程。 …… 不过，就在琶音市内很多人下班的时候，另外某些地方，才刚刚开始营业。 琶音市44层歌舞区，盛海之声浴场。 浴场门店前宽敞的广场上停满了车辆，不少辛苦工作一天的人从车里走出，然后三三两两的走入这人声鼎沸的超大浴场。 在积累了整天的疲累和汗臭以后，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绝对是难得的享受，更何况琶音市是显著的工业城市，不少企业的工作环境要穿厚实的防护服，憋闷一天后，更是想着去放松下。 这处浴场是整个市区最大的浴场，内部也根据客人的消费不同，分为好几个区间和楼层，只要付上一定费用，办张年卡，就能天天来此享受，甚至不少人还会在浴池泡澡中接着谈白天未尽的事务，伴随着热水拂过身体，冰镇的饮料，可口的点心食物，一切都变得美妙起来。 这处大型浴场的平均消费水平虽远远不如顶星塔上的‘琉璃之梦’，但更符合普罗大众的习惯，也拥有远超各家店面的人流量，每天都能带来大笔大地进账。 有利益，自然就有人眼红，况且这也不是什么有技术壁垒，或者独特运营方式的行业。 “隆哥，我们到了。” 一辆悬浮车停在浴场前的广场，随后三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乔隆今天穿着一件碳色短袖，高韧性且舒适的面料将其肌肉轮廓勾勒出来，给人一种充沛的力量之感。 “他们怎么说。”他透过墨镜看向这大开的门面，墨镜的镜片上不断划过数据，捕捉一位位行人的面孔，然后列出其身份数据，还有收入相关。 “还真是有钱啊，这些人。” “盛海之声的老板不想屈服，他们不仅大量招安保人员，还购置了不少设备。” “是打算顽抗了吗？呵。” “看样子是的，他不想把这么大一笔利益分让出去。” “所以说，吃独食是没好下场的，尤其是在琶音市。”乔隆把墨镜摘了下来，递给一旁的瘦子小弟。 “开始干活吧。” “是，隆哥。”这名小弟低头立正，然后转过头，给后面比了个手势。 离三人不远处的一辆车的后备箱被人拉开，露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造物，其外壳类似发动机，有旋转的圆形轮廓，但细看之下又并非是发动机。 车厢后门打开后，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小弟将验证卡插入造物中激活，然后打开保险，拉下把手。 随后一阵有如尖啸的轰鸣声从奇特造物内发出，周围虚空中逐渐浮现出淡蓝的粒子，不断被吸纳进入器具内部，如此直到数秒后，仿佛被压缩到极致，然后爆炸开来一样。 一道肉眼可见的淡蓝波纹自器械内部扩散，向外震荡出去，其所到之处，无数灯管炸裂，悬浮车熄火，监控设施失效，周边区域顿时陷入黑暗，街道和浴场内外响起一片尖叫和哭喊声。 “冲！” “时间只有20分钟，快快快！” “喝！” 早有准备的一群人拉开车门，手中拿着各种器具冲向那混乱的浴场大门，虽然此刻光线昏暗，但他们都带着有夜视效果的眼镜，完全没有阻碍。 眼看着手下一群人冲了进去，乔隆才不紧不慢的走向那混乱的大门。 “警察那边什么时候会来？”他问着身边的胖汉。 “刚才下车时，我确认了下，那边说前期会有附近的4架镇暴自律单元出动，这个他们不能拦，让我们自己解决。” “之后，他们接到报警发车，会以线路和监控失灵为借口拖延十分钟，然后再加上通行时间，也就只有20分钟的时间留给我们。” “也就是说我们得在20分钟内抓到盛海之声的老板，还得把他们浴场的主控T3级AI破坏或者弄走，是吧。” “是这样的，隆哥。” “真是看得起我啊，呵呵。”乔隆伸出手活动了下手指，而这时天空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螺旋桨转动声。 四架大型旋翼机携带着装配武装的镇暴自律单元抵达了。 [现场情况分析中……] [人为制造的恶意高能电子脉冲，损坏了旋晶街38号附近区域] [危险度上调2级，授权使用射击模块，并以60%功率发射] [寻找嫌疑分子中……] 近乎黑暗的混乱环境里，四盏红色的警告灯亮起，开始不断旋转，并发出警告的通知声。 【请现场所有联邦居民停止移动，在原地待命，保持安静！】 【这里是琶音市44-H29分区所属镇暴自律单元，目前已激活武器模块，如您不想被误伤，请尽力克制，不要做出任何被视为危险的举动】 [搜索到电子脉冲发射装置，现场分析中……] 旋翼机上的扫描镜头旋转，聚焦于之前发射震荡波的车上奇特造物。 [破坏源头发现，周围无人员，或已离开] [发射固定蛛网控制，继续搜索目标……] 四架旋翼机中，一架飞向那辆停在地面瘫痪的悬浮车，然后一具约2米高的机器人投放了下来。 其双脚落地，在地面微微弯曲泄去力量，让地面微微一颤，带起一片灰尘，随后其靠近那已经停机的电子脉冲发射器，类似长方体的头颅开始对准其进行精细化的扫描。 [指纹记录中，开始搜集残留气息，连接星域网络对比中……] [身份确定，开始排查] “糟，隆哥，镇暴自律单元好像发现了什么。” “启动的那几个家伙呢？不是让他们干完直接把机器拖走吗？” “是这样计划的，但那几个家伙好像把这事忘了。” “啧！” 远处的镇暴自律机器人猛的抬头，头上的指示灯也在原本的黄色闪烁中突然变红，引起广场上一大堆人尖叫。 “红色！变红了，镇暴自律单元激发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靠在车边惊慌的大喊。 “别，千万别，谁知道打起来会不会误伤到我。” [目标已找到，2名在建筑内部，1名处于奔跑逃逸中] [追捕开始] 天空中盘旋的三架旋翼机分出一架向着街角飞去，另外两架则降落地面，卸下其中的镇暴单元，然后冲向浴场内部。 街角一侧，飞速转动的螺旋桨带动着镇暴自律单元不断接近逃跑的男子，并发出尖鸣的警告。 【停下，停下，请立刻停下！】 【你已经被列为重要嫌疑人员，如果继续逃跑，你将被武力逮捕，这意味着您有死亡的危险！】 “不，我才不信，我就是拉了下把手，怎么也到不了死刑的地步，你这蠢货机器人别吓唬我。”这个男子一边跑着，一边钻入狭窄的街道和巷子。 [目标抗拒搜捕，并朝复杂区域逃窜，危险度提升3级，可使用武器] 嗖—— 一道沉闷而尖啸的声音划过黑暗，明亮的绿色光线短暂将巷口照亮，然后熄灭下去。 原本摆放于巷子的大型垃圾箱被烧融出一个半人大的窟窿，边缘还有暗红的金属缓缓流下，地面也被烧灼出长长的沟壑。 “不，不。”那个男人似乎慌了，手脚并用的在地面奔跑，而头顶那旋翼机转动的声音越来越近。 嗖—— 又是一道尖啸的声音划过黑夜。 “啊——”恐惧至极的尖叫在巷子内响起，好一会后才慢慢消停下来。 “我，我没死吗？”男子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个强壮而伟岸的身姿挡在自己身前，空气中还残留着焦糊的气味。 “隆哥……”他认出这位老大。 “蠢货，让你别乱跑，只要你不跑，这镇暴自律单元不会杀你，顶多把你送进局子。” 乔隆没有回头，一边骂着小弟，一边紧紧盯着前方的自律单元。 “现在我来应付，你快点滚，别拖我后腿。” “是，我走。”终于，这个男人恢复点理智，拖着有些瘸的腿，向着远处跑走。 【协助被追捕者逃走，视为其帮凶同伴，武器攻击授权通过】 之后，又是一道镭射光线激发。 短暂的将巷子照亮后，光线暗淡下来，而乔隆胸前又多了一块暗红焦糊的部分。 很难想象，可以洞穿20mm钢制结构的高能射击，居然没有打穿这个男人的躯体，还是说那身薄薄的碳色T恤有着极强的防护效果？。 “嚯，就这吗，看来联邦的镇暴机器人不怎么样啊，亏我以前还一直小心应对。”他甩了下手，身上浮现出隐约的龙鳞。 龙之序列的超凡职介大多风格刚猛，进入高阶后甚至能化身巨龙，在同阶对战中少有敌手，缺点极少，但也因修习困难，选择该序列的人并不多。 乔隆虽然头上和身上满是焦糊的痕迹，但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而这种小伤对于强健的龙之序列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可没时间继续耗在这了。”说完他一脚蹬地，身形如箭跃起，直接将半空中的旋翼机踢碎。 陡然遭受重击的旋翼机，螺旋桨弯折损坏，各种零部件崩出，而其携带的自律单元则提前脱出，朝着乔隆冲过去。 绿色的镭射光线不时明灭，但其中大部分都被这位强壮的黑发青年躲开，随后其靠近镇暴自律单元，直接一拳将其核心装甲轰碎，闪起大量的电火花。 撕开吱呀的前胸装甲，乔隆将镇暴自律单元中的AI芯片撕扯而出，之后一脚踢飞残余的机械肢体，冲向远处的浴场。 ''现在只剩下12分钟的时间了。''他在心中默默计算。 不久之后，更多的爆炸和射击声在浴场内响起，一层层楼的玻璃破碎，其中不时传来各种哭喊和尖叫声。 时间缓缓流逝，直到十分钟后，一辆辆配置坚固装甲和车载武器的警车驶入广场，一位位身着白色外骨骼装甲的警备人员从车上跃下，这时场面才终于安定下来。 但可惜的是，之前引发慌乱的那些人员早已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 散落的无瑕冰珠 “我回来了。” 刷开家门，赫希娅一手扶墙，一手将鞋子脱下，换上舒适的拖鞋，包裹白色短袜的双脚踩在柔软的拖鞋里，一种轻松舒服的感觉从脚底传来。 还是先去洗个澡吧，赫希娅向楼上走去。 “赫希娅回来了。”当少女走到楼梯时，何奶奶从厨房里出来。 “是的，今天找到了一份工作，所以这会才到家。” “看你心情不错的样子，这个工作应该还比较顺利。”何奶奶笑呵呵的说着。 “先去换套衣服，晚餐快准备好了，等会何成莉纱他们也会过来吃饭。” “嗯嗯。”赫希娅踩着拖鞋轻松到楼上的卧室，拿出一套更换的衣服后，才下楼到第一层的浴室洗澡。 相比她自己家，何奶奶的这栋房屋要大很多，甚至还有专门的浴室，而不是普通房屋那狭窄的淋浴间。 据说是何奶奶年轻时买的，大概是50-60年前，那会价格还不高，这片居住区刚开发。 因为马上要吃饭，赫希娅没有选择泡澡，而是用淋浴冲洗。 带起蒸汽的热水将淋浴间填满，花洒中的水珠倾泻落下，脱光衣服后，赫希娅赤着脚来到淋浴头下，先是用水将头发打湿，然后倒出些许淡蓝的洗发液在掌心，简单搓起泡沫后，放在头上。 指尖揉动头皮和发丝，一种轻微的沙沙声直接传入耳朵，让人舒缓。 洗完头发后，少女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冲掉头上厚厚的泡沫，还不时将头发挽起，让水珠的冲洗照顾到更多细节。 将泡沫冲洗完，一下子就变得清爽起来，赫希娅用手指擦了擦被水汽朦胧的镜子，露出部分明净的镜面，自己的身影在镜子里清晰的呈现出来。 她闭上眼睛微微晃动头发，甩掉些许水珠，然后灰色的头发慢慢变得漆黑，而再次睁开时，一对苍蓝而梦幻的眼瞳呈现在镜子中。 真是…… 赫希娅将眼睛闭上再睁开，小一会后才适应自己这副模样。 总觉得这样的变化不仅仅是改变发色和眼瞳这么简单，赫希娅细细感受身体和意识的变化，自从那天从死亡的临界点恢复过来后，她就感觉自己就发生了很多变化。 首先是发色和眼瞳，对于发色虽然很惊讶，但赫希娅其实也在意料和接受范围内，因为母亲和姐姐都是黑发，她以前一直是灰发才是例外。 至于眼瞳的颜色，这点才是特殊的，母亲是常见的黑色眼瞳，和平时的自己一样，而姐姐则有则一双瑰丽的紫色眼眸，两人分别继承了母亲的一部分特征，但姐姐那份与众不同的地方要格外显眼一些。 相比从小就平凡无华的自己，姐姐曾经的人生可谓惊艳而令人难忘，即便在18岁时就如流星般逝去，但依然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姐姐比赫希娅大6岁，在赫希娅12岁的时候，她有幸和父母一起去姐姐所在的高中参加当时的冬祭晚会。 在那天才和富人聚集的名校高中，姐姐依然是如此闪耀眼，容貌绝世，且无论是超凡序列的修习还是自身在音乐上的才艺，都让人惊叹，当时学校里的追求者可以说不知有多少，而在18岁那年，姐姐就达到了自然序列5，还是少见的完美级超凡职介，打破了很多记录，让人惊讶和羡慕。 可惜的是，因为一场意外姐姐突然离世，而后母亲因为悲伤过度和身体不好在赫希娅14岁那年走了。 瞳色代表和姐姐不一样的天赋吗，赫希娅心想。 虽然隐隐有种奇特的灵感在意识和身体内蕴绕，但想抓又抓之不住，不知道线头在哪里。 算了，还是继续洗澡吧。 赫希娅拿起一旁的沐浴液倒入手心，开始擦洗身体。 数分钟后，稀淋淋水声停止，赫希娅用毛巾擦干头发和身体，准备穿上一旁的干净衣裳，低头的时候，又是几颗水珠从发梢滚落，滑入肩颈，略带清凉。 呀…… 少女晃晃脑袋，想让水珠快点落完。 湿漉漉的很麻烦呢，要是能突然变干就好了，脑海中飘过这个念头，她用手指捏着毛巾划过耳侧。 忽然，一阵轻微的声响在浴室内响起。 一颗颗细碎的冰粒，冰珠叮咚落下，在地面滚动散开。 很奇怪的感觉，头发，后背，一阵清凉不断传来，体内的魔力灵动而活跃，意识感知在这刹那间陡然清晰，即便不用转身，赫希娅都能‘看见’身后和周遭的东西。 这是？她来不及换上衣服，转身看向四周，地面到处都是洒落的冰粒冰珠，其形态也透明无比，和常见但不透明的白色冰块相比，格外不同。 不仅如此，那些之前还没结冰的地方，随着赫希娅将视线聚集，也迅速的凝结，一颗颗透明而晶莹的冰珠从墙壁上滚落，满地都是。 害怕自己踩到圆滚滚的冰珠摔倒，赫希娅只好扶着墙小心移动，重新来到镜子前。 这是……相比之前那眼眸中那一抹蓝色更加灵动了，仿佛有着生命一般，甚至还有种奇异的魅力，让人不禁沉沦进去。 少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眨眨眼睛，数秒后才终于确定这就是自己。 天赋的显现吗，她开始找寻记忆和所学中对这种情况的描述。 历史上蔷薇联邦里也有不少绝世的天才，但很少有人会把自己天赋觉醒的场面描绘出来，所以赫希娅只能猜测自己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仅仅比较少见而已。 不过，这会该怎么收场呢。 看着浴室里满地的透明冰珠，赫希娅换好衣裙后犯了难，只能坐在浴室里的小板凳上，用略带无措的目光低头看着这些圆晶晶的小家伙。 手指拂过地面的这些透明冰珠，她捡拾起其中一颗，放在灯光下细细观察，这颗化冰的水珠可谓浑圆无暇，结晶的时候其中没有一丝气泡或者杂质，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透明美感。 这么恢复，融化吗？赫希娅心中默念，但好像并不起效，她的天赋能力并不是高温或者燃烧相关的概念。 分解？似乎也不对。 恢复？这时一阵轻微的疲劳涌上赫希娅的意识，随后满地的冰珠瞬间融化，化为细细的水流进入一旁的下水道。 总算是解决了，赫希娅抬起头来，看着镜子的自己，慢慢的眼眸中的苍蓝隐去，恢复成往日的黑色，而头发也重新变为细腻的灰色。 呼，这样就好了。 解决问题后，赫希娅松了口气，这才打开浴室门。 “该吃饭了，赫希娅。”何奶奶的喊声从楼上传来。 “我这就来。” 将换下的衣服放入洗衣机，赫希娅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上楼去。 第十七章 传说歌姬‘金焰蔷薇\’ 头顶的明黄水晶灯无声转动，散发出稳定的光芒，下方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做好的美食，中间是还冒着些许气泡的热汤，其中有着冬瓜和排骨，旁边则是炒菜，还有蒸煮的糕点等。 今天不仅有何奶奶、赫希娅，何成，莉纱一家三人也来了，六人围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餐，偶尔说着话。 “也是好久没聚在一起吃饭了，今天难得到齐。”何奶奶开口说着。 “你们平时都有自己的事情，离安他们几个也住的远……”何奶奶口中的离安是她另外的两个孩子，不过目前没在琶音市，且年龄也很大了。 “没事的，还有我们几个陪奶奶您呢。”何成和他姐算是何奶奶的孙子辈，他们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 “呵呵，你们能平安就好，我就不用在意了，反正也活的够久了。”何奶奶倒是很豁达。 “算了，不说这些了，来来来，吃饭吃饭，今天是我用心准备的，你们可不许剩啊。”房屋内回荡着欢声笑语。 晚餐后，赫希娅回到卧室，这时才有闲暇细细回想之前在浴室里发生的事。 是冻结吗，她在心中默念着，然后看向桌上的水杯，想了想，倒出少许放在掌心。 黑色的眼眸里再次浮现出淡蓝的光华，随后掌心的水珠也很快聚集凝结，变成大小不一的透明冰珠，丝丝冰冷的触感也从肌肤上传来。 将手心的冰珠滑落桌面，赫希娅拾起其中一颗，闭上眼眸，仔细观察，凋零序列2·幽暗造访的能力发动，冰珠中的情况也缜密映入脑海。 这种感觉…… 赫希娅起身离开卧室，来到一楼的厨房，然后打开冰箱门，拉出其中冰冻的那层，扣下小许冰块。 返回房间后，少女对比两种冰块中的区别，其中微小的结构有如被放大镜探照一般，映入意识中。 和结构整齐无比、毫无空隙的冰珠对比，冰箱内的冰块内部细微结构可谓杂乱，其中还有许多微小的缝隙，也正是因为这些缝隙，才让冰块不透明，呈现出发白的颜色。 仔细观察许久后，赫希娅将冰块冰珠放了下来。 虽然无法完全定性，但目前她已经知晓自己天赋的部分效果，那就是冻结，或者说重新凝结，将原本散乱的分子，按照某种规律重新整齐一致的聚合在一起。 这种能力是只对水珠有用还是说其他物质也行？赫希娅冒出这样的念头。 很快她又找来其他的东西试验，比如厨房里的盐粒，砂糖，油，等等。 加热化开的盐和糖，在能力的作用下，再次凝结成晶体，甚至将之前的杂志析出，格外纯净。 油脂的则比较奇特，呈现出一种渐变的色泽，仿佛是按分子链长短排布一般。 结束试验后，时间已经是很晚了，考虑到会打扰其他人，而且明天还得上班，所以赫希娅停了下来。 明天去店里问问吧，有几位女仆姐姐很博学，应该知道的多一些。 时间流转，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因为昨晚有点兴奋，赫希娅其实失眠了好久才睡着，在闹钟响起后好一会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弄点清水扑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洗漱完毕后，赫希娅踏上了上班的路程。 前往垂直电梯进入琶音市上层，然后乘坐纵式轨道车前往市中心，之后再通过顶星塔底部的安检，然后进入其中。 这会时间才8点多，电梯里面进出的大部分都是员工，形色各异，有的西装革履，有的穿着耐脏的工作服等等，赫希娅站在其中就和灰色的小鸭子般不起眼。 耐心等待数分钟，电梯一直向上，乘客不断出去，当楼层超过35层时，里面就只剩下两人了，除赫希娅外还有位穿着灰色套裙的职场女士。 她目光略带好奇的打量赫希娅，然后开口询问。 “你是去琉璃之梦上班的吧？” “啊……是的。”赫希娅讶然这都能猜到。 “呵呵，再往上就只有4层了，而楼顶的观光台这会并不开放，也就只有琉璃之梦，以及琶音市的政府机构，你这么小，肯定不是政府机构的职员，所以也就是琉璃之梦的新员工。” “原来是这样。”少女点点头。 “你的代号是什么，过几天有空我去琉璃之梦坐坐，看下你。” “代号是‘丹特丽安’，不过还在实习中。” “‘丹特丽安’么，我记下了。”这位职场女士若有所思。 离开电梯后，赫希娅来到还未营业的琉璃之梦，不过这会贝尔芬格还没到，她只能先等着。 陆陆续续有女仆换好装下来，有的赫希娅认识，有的则很陌生。 “‘丹特丽安’在等人吗？”一位金发身形丰满的女仆停在她身前。 “是的，‘安度西亚’姐姐。”少女点头行礼。 “那兔子估计又睡懒觉了，她经常打游戏到很晚的，你跟我来吧。”安度西亚让赫希娅跟着她去楼上换衣服。 用自己的员工权限打开门后，安度西亚将和希娅领到更衣室换衣服，然后又帮她梳理头发。 不过各人有各人的风格，安度西亚并没有选择给赫希娅带上猫耳发箍，而是选择了一朵盛开的白绿切花菊，将其用特制的发夹固定在赫希娅头侧，有如小小的王冠，而且发带和衣领上的蝴蝶结也采用了绿白配色，给人一种自然清雅的风格。 打扮完毕后，安度西亚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然后才带着赫希娅去店里上班。 “上午你就在我的花房工作好了，给花浇浇水，然后我教你一些工作上的细节。” “嗯嗯。” 相比其他的吧台或者女仆的工作环境，安度西亚的花房确实让赫希娅心里压力小很多，那里也很是静谧。 看着赫希娅眼中期待而认真的模样，安度西亚又笑了笑，帮她把刘海上的发丝打理好。 “你不要嫌枯燥无聊就好。” 早上客人不多，毕竟这个点，大部分人都在工作，只有少部分很闲的人这会早起，然后来店里找女仆说话，又或者和朋友聚会。 玻璃分隔的透明花房里，藤萝遍布，一处处盆栽中培养的花草生意盎然的生长着，有的还开着花。 “这盆是紫菀花，适量浇水就行，比较好养，旁边那盆是野百合，不能浇太多……”安度西亚一边指导着赫希娅，一边给她说起各种花草的习性，还有花语。 赫希娅一边浇水，也一边听着，虽然今天有点困，但记忆力似乎格外好，或许这也是天赋觉醒的好处？ 介绍完花房一侧常见的花草后，安度西亚开始介绍部分具备超凡效果的花草。 “这盆冷凛吊兰，会在室温超过20度时散发寒气降低周围的温度，虽说单盆效果不大，但花房上层一圈都是，这也是为什么这处花房不热而舒适的原因，另外也有净化空气的微弱效果，当然也不能太依赖就是了。”安度西亚指给赫希娅看花房上面的那几排垂下的绿白藤萝。 “难怪。”少女眨眨眼，感觉有点新鲜。 虽然超凡植株在学习中，教科书有讲过，但自己亲眼见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些吊兰一般是我在照顾，因为我主修的是自然序列，如果哪段时间我不上班了，你可以去找‘芭芹’，她也是自然序列的，可以帮忙照顾下。”（芭芹：Bathin)：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18位的魔神，其形象是一个骑在花色马上的蛇尾人。可以甄别药草与宝石，还可以将人进行远程传送。） “另外几盆呢，那盆是狼金菊花，橘红鲜艳如金，花瓣有超凡药效，嘛，等6月份花期过了，可以摘下花瓣储存起来。 “这盆是雪绒百合，轻飘飘的，在古代捏着雪绒百合可以让你从很高的地方慢慢落下去，不过现在更多的是观赏作用，很多女孩子喜欢这种花。” 一上午里，赫希娅都在学习中度过，仿佛又回到了上学期间，而安度西亚则是非常好的老师和前辈，她一边教赫希娅怎么照顾这些花，一边又讲这些花的来历，用处，还有寄语等等。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中午安度西亚带赫希娅去员工餐厅就餐，然后下午的时候则带赫希娅去了另一位女仆的工作地点。 “‘布提丝’，下午‘丹特丽安’就交给你了。”安度西亚一边对眼前的翠发女仆说话，一边将躲在身后的赫希娅拉了出来。 “呵呵，没问题~☆” （布提丝(Botis)：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17位的魔神，他的一个形象是一条丑陋的毒蛇，在被魔术师召唤的情况下，他呈现人形，手执号角与刀剑。他可通晓古今，分辨敌友。） 这位年龄和安度西亚相仿的女仆同样身材很好，她有着及腰的翠色波浪长发，而身后的玻璃隔间有如厚密雨林，翠叶和毒花遍布，其中还有鲜艳无比的箭毒蛙和细长的蛇。 如果说两人都是开植物玻璃房，那‘安度西亚’和‘布提丝’简直就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安度西亚’那边是静谧温馨放松，而‘布提丝’这边就是危险剧毒紧张，也难怪赫希娅有点害怕，毕竟眼前有条青翠欲滴的蛇看着你吐信，心里怎么也会毛毛的。 等‘安度西亚’走后，‘布提丝’则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丹特丽安’是在害怕吗？”看着不敢乱动的可爱少女，这位大姐姐似乎饶有兴趣。 “来先进来吧。”说着，她拉着不情不愿的赫希娅走进这充满毒物的雨林，地面上赫希娅甚至能看到一些吓人的虫子在爬。 “这些都有毒吗？”少女终于忍不住询问。 “是的哦，而且毒性还很大呢，呵呵。” “不过放心，店里常备有血清，就算被咬了也不要紧。”她转过头，让少女不用担心。 “不用太害怕，毕竟这不是真的野外，里面的这些小家伙经过我调教，也都很听话，不会乱咬人的。” 话是这么说，但赫希娅依然难以放心。 “好了，就是这里了。”行走小段距离后，‘布提丝’带赫希娅来到深处的一处小水潭前，水池很清澈，被石头围着。 “来，坐在水池边，我教你下午的工作。” 拉着赫希娅一起坐下，布提丝从腰间取下一个铃铛，轻轻摇晃，一阵轻灵悦耳的声音随即发出。 这简单的乐声并非带给人听觉上的感受，赫希娅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一种轻灵愉快的情绪，让自己的紧张平稳许多，而随着铃铛声，雨林中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一个个形态各异的毒物从中爬出，五彩斑斓，让赫希娅不敢细看，只得闭上眼睛。 “好了，这会‘丹特丽安’可以睁眼了。”布提丝的声音传来。 少女小心的睁开一只眼，但水池周围全是各种毒蛇蝎子蜘蛛箭毒蛙，吓得她再次把眼睛闭上。 “没事的。”说完，布提丝再次轻摇铃铛，让赫希娅的心情平稳下来。 “我经营的这块的主打产品，就是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哦。”布提丝先给赫希娅介绍这些毒物的种类。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有着超凡之力的生物，从序列1-3不等，少数几个还是序列4，令人惊讶。 “虽然我只有原初序列3，但他们都很听话，不会乱来，至于我是怎么驯服的，这得讲上很久，如果‘丹特丽安’感兴趣，我之后可以讲给你听，不过今天嘛，还是先适应下工作内容吧。” “和普通生物的毒素不同，超凡生物的毒素带上了一抹超凡概念，并不完全依赖化学或者神经递质的效果，也就是说无法用中和剂或者血清处理。” 说得更让人害怕了啊，少女心中默默想着。 “但是呢，如果解析出其中的特点，有针对性的制作解毒药剂，也能保你无事，这一般是炼金制药相关的。” “我花房里的这些小家伙，虽然看着很吓人，但它们分泌的毒素却有着很多用处，有的可以用来炼金制药，有的是则是某种高档香水的材料，所以要定期将其毒液收集起来。” “我一个人有时候忙不过，所以今天找你帮忙。” 在布提丝的一番解释和讲解下，赫希娅终于点点头，一步一步，蹑手蹑脚的小心接触这些小家伙，但过程嘛…… “呜……” 一条青翠无比的小蛇缠上了赫希娅的小腿，而后一个毛绒绒的大蜘蛛落在赫希娅头上，这时赫希娅手中还坐着一只鲜红无比的箭毒蛙。 “啊哈哈，大家都很喜欢你呢。”布提丝一边笑，一边帮赫希娅将头上的蜘蛛拿下来。 “这个给你，你轻轻摇两下，它们就听话了。”她继续讲解要点，然后将手中的铃铛递过去。 赫希娅小心照做，用手接过铃铛，轻微晃动，随后一阵悦耳的铃音散开，有如冬夜里的钟声清冷，让人散去浮躁。 听到这铃音后，布提丝先是笑着点头，但很快眼里浮现出一抹讶然，注视着赫希娅手中的铃铛，以及她认真而可爱的模样。 没多久，小蛇温和下来，不再继续游动，这也让赫希娅强忍着害怕，将小蛇慢慢的从腿上解开，然后放在一旁。 “先别放走，把它的头抓起来，然后吐毒液。”布提丝在一旁指挥和演示。 “呜，好的。”少女小心的捏着蛇头，让其靠近玻璃器皿，然后轻压在上面，小蛇也配合的张开毒牙，慢慢的流出无色毒液。 “很好，‘丹特丽安’学的很快嘛。”布提丝竖起拇指夸奖，还拍了拍手。 “继续，下一个是这只蓝底斯狼蛛。” 一只比赫希娅手还大一圈的狼蛛被放在身前，这只狼蛛是自然序列3·栖树狼蛛，肢节上分布着鲜艳的蓝色绒毛，而中间的躯干则是偏黑色。 当这只狼蛛爬到赫希娅手上时，她已经被吓的不敢动了，后背不停的冒汗。 “不要慌，慢慢的，用手指轻轻触碰它的前肢，放心有我在呢。” 好一会后，赫希娅才敢试着照做，而后这只狼蛛也活动了下，但画面有如掉帧一般瞬移，没有中间部分。 “你看那几对黑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很可爱是吧？” 不，一点都不可爱，赫希娅心中吐槽。 好在终于慢慢适应过来，她开始小心的重复之前的过程，取出毒液。 就这样，在布提丝的连哄带骗下，赫希娅最后还是慢慢的习惯了起来，速度也快了很多。 临近黄昏，池边最后一个小家伙的毒液处理完后，布提丝洗了下手，然后来到赫希娅身边，将这位因腿酸站不起来的少女扶起。 “辛苦啦。”她帮赫希娅拍拍衣裳，然后轻轻抱住。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今天我请客，然后给你讲讲我是怎么驯服这些家伙的。” 又和昨天一样，两人坐在了‘佛若乌丝’的吧台前，不过今天是布提丝请客。 “‘丹特丽安’又来了呢。”佛若乌丝笑盈盈的看着两人，然后开始准备晚餐。 “是不是有些好奇，即便是野生的超凡动物也能驯服听话？”布提丝喝着‘佛若乌丝’刚调好的饮料，给少女讲解着。 “其实呢，这是某种歌姬能力的分支，或者用处之一。” “歌姬？”少女头上冒出问号，她自然知道歌姬的意义，但没想过这方面。 歌姬不仅仅是歌手这么简单，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有着灵魂同调天赋的超凡者，而唱歌或者音乐，只是将这种天赋扩散使用的手段，蔷薇联邦这个庞大的国家就是数百年前一位色彩级歌姬促成的。 在这位传说歌姬近二十年的斡旋和奔走下，186家巨型企业和37家星间组织最终聚合在一起，定下新的十二宪章，成立了这个国家，这就是联邦最初31个星域的由来。 时至今日，蔷薇联邦已有239个星域，但那位称号‘金焰蔷薇’的歌姬生日，依然是整个联邦的国家欢庆日，其巨大的半身画像始终伫立在国会大夏的议事厅墙壁上，她手持花束，坐在红色的华丽椅背前，身侧为翠叶和盛放的蔷薇簇拥，其中还有妖精飞舞。 这位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少女创造了奇迹，在一片废墟的第六季元初，建立了人类文明中第一个强大国家。 第十八章 歌姬的天赋 “赫希娅，你知道什么是魅力吗？”布提丝撑着脑袋，一只手搅拌杯中的冰块和饮料。 “魅力不仅仅是个人的外表，还包含很多方面。” “传说古代有位皇帝，他在某次大败后被人推翻，然后关押了起来，而某天他终于逃出监狱。” “这个时候国家派出军队来抓捕他，但当军队出现在这位帝皇面前时，他张开双手，告诉士兵们，你们的帝皇回来了，于是士兵纷纷倒戈，将军也不得不下马，无奈顺从大部分人的意见。” “这种魅力的形成不在于外表，而是因为他的行为和事迹，已成为了某种传说，这种发自人格的魅力感染着无数人，人们愿意追随他，为其出生入死，赴汤蹈火。” “为什么呢，因为人们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希望，那种发自肺腑的真诚和强大，有如太阳一般牢牢吸引着周边的人。” “纵观历史上那些终结乱世，建立新秩序的人，大多都有这种特质，或者部分特质。” “而在超凡的时代里，有极少部分人就具备这种天赋，即便他其貌不扬，但他的声音、表情、动作，都有种特别的感染力，让人为之信任和倾慕。” “这其中最强大的存在，就是传说中色彩级的歌姬，当其登台时，她的情感，她的祈愿，她那发自灵魂的歌声足以贯穿每一个在场之人，从而让抱着纷杂至极、不同观念的人群重新归于一个方向之下。” “这份冲击灵魂，乃至改变世界的力量，让无数人为之震撼和惊叹，即便当事人事后回忆，也无怨无悔。” “仿佛黑暗如迷雾般的生命中出现了一道光，而我们都朝着光的方向走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受，但至少不曾后悔和遗憾。” “建立联邦的那群人，很多都曾在回忆录中写道，回想自己当时做出的决定，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因为这和平时的习惯不符，但事后的发展却又堪称梦幻，那种顺利与和谐，团结和一致，简直就和做梦一般。” “可惜的是，在那位‘金焰蔷薇’去世后，这种体验就不再有人体会了，而后联邦虽依久在扩大，但不少保守苛刻的人却会说，这不过是往日余辉的照耀罢了，而这种余辉总有一天会散尽。” 布提丝说的时候，不知不觉沉浸进去，而杯中的冰块也早化了。 “啊，好像多说了很多，刚才说到哪里了？”她突然醒来。 “说到那位金焰蔷薇的传奇事迹。”吧台内的‘佛若乌丝’将做好的套餐端上前，放在这位翠发的女仆身前。 “对对对，我从小就很仰慕这位前辈，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传说，更因为我也被发现有这样的部分特质。” “布提丝以前还当过歌姬吗？”‘佛若乌丝’好奇的问，一旁的赫希娅也悄悄竖起耳朵。 “当过的哟。”说到这，布提丝笑起来，竖起手指放在金色的眼眸前。 “我在高中时被检查出来有这种天赋，于是开始学习，并参加了学校里的乐队。” “当时我可是学校里的传说，好多人追求我。”她摆摆手指。 “那是很让人难忘的回忆。” “不过我并非那种有天赋的人，虽然有歌姬的特质，但只有星辉级，连月级都谈不上，所以注定只能去走乐队路线了，从政或者改变联邦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那也很厉害了，星辉级呢。”‘佛若乌丝’摇摇头。 歌姬特质的天赋分为九个等级，大致就是星月日，其中星芽级最低，烈阳级最高，而超出烈阳级的顶点就是色彩级，取自于古代对于歌姬最高称号的描述。 在还未走出地球的时代里，传世最广的是苍之歌姬和绯之歌姬，后来也就流行将最厉害的歌姬以某种颜色来表示，即色彩级，意为将世界染上颜色，改变世界的奇迹。 蔷薇联邦的创始者就是以金色为代表的‘金焰蔷薇’，而联邦数百年的历史中也仅出现过两位色彩级歌姬，一位是创立者‘金焰蔷薇’，另一位则是约四百多年前的‘钴蓝之泪’，两位歌姬的事迹都深深影响了联邦的历史。 “联邦内已经快五十年没出现阳级的歌姬了，目前知名最广的还是几位满月级歌姬，她们虽然影响力也不弱，但远远达不到改变联邦的地步，顶多就是人们喜欢和倾慕的大明星罢了。” 拟真天空的黄昏余辉照耀着琉璃之梦，这会客人不多了，有如镜面地板倒映着天空的橘金色，有如琥珀色的梦境一般。 赫希娅慢慢的吃着东西，原本的紧张在临近下班时，也缓和安静下来，匙勺和瓷盘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她细细品味‘佛若乌丝’今天给她做的晚餐。 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是有种淡淡的开心。 在赫希娅吃完饭，继续听布提丝说着往事的时候，贝尔芬格终于出现了，她指尖转动着一块菱形的方片，脚步轻快。 “‘丹特丽安’你在这啊~今天怎么样，早上我来晚了，听说是安度西亚照顾你的。”她也坐在吧台前，要了杯清凉的饮料。 “今天上午帮安度西亚姐姐打理花房，下午则跟着布提丝去取毒液。” “取毒液？”贝尔芬格听了一惊，声音都有些慌。 “你该不会是被布提丝哄骗着去了她那个吓人的蛇窝吧？” “我还在这里呢，说人坏话也要注意点啊，另外怎么就叫蛇窝了，明明还有其他动物的，比如蜘蛛青蛙什么的。”翠发的大姐姐从后面将赫希娅抱住，让她略带慌张的躺在自己怀中，这才和贝尔芬格争论起来。 “呵，在这么轻松可爱愉快的店铺里养蛇和蜘蛛，要是我是店长，早就看不惯了，吓到客人怎么办。”贝尔芬格叉着腰，耳朵竖起来，不满的看着布提丝。 “你都说了，店长她都同意了，你还想阻拦吗，难道还是说，其实因为你这只兔子很怕蛇，所以公报私仇？”布提丝嘴角露出嘲弄的笑，这让贝尔芬格气的不行，但又不敢真的动手，毕竟她是真的怕蛇。 看着店里的两位厉害前辈争吵，赫希娅感觉自己就是被波及的小动物，但这会被布提丝抱着想躲也躲不了。 两人争论了一会后，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吧台里的‘佛若乌丝’解围，用吸管饮料堵住了贝尔芬格的嘴。 “好了，不和你这只兔子争论了，赫希娅明天还来吗？” “来是可以来。”赫希娅眼眸看向一边，想找贝尔芬格求助，但这只兔子正忙着喝饮料在个人终端上快速输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来就好~明天不用取毒液，我教你点其他东西吧。”见她嘴角含笑，似乎已经有了什么充足的计划。 听到不用取毒液，赫希娅也松了口气，起码不会像今天这么可怕了吧。 不过好像就和布提丝说的一样，尽管开始很紧张，但临近结尾时，她确实不怎么害怕那些蜘蛛毒蛇了，这或许就是习惯的力量？ 不管怎样，愉快的第二天工作终于结束了，今天回去要睡个好觉。 —— 而在赫希娅离开后，布提丝则继续坐在吧台前，一边喝着荡漾的红酒，一边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今天是有心事吗，这会还不走，我都要打烊了哦。”‘佛若乌丝’收拾好吧台里的东西，走了出来。 “确实有点。” “是关于那位新女仆‘丹特丽安’吗？” “你的观察里还是这么仔细。”布提丝感慨着回应。 “因为她，我今天想起了许多旧事，话说我也是有故事的人呢。” “呵呵，看来我今天要做个听众了。”佛若乌丝掩嘴笑了笑，然后坐在她的身旁。 “之前也和你们说过吧，我以前因为有灵魂同调的部分特质，所以参与过一段时间乐队。” “嗯，据说是很疯狂的日子，你们在南二区的赫赫凶名我都听说过，只是现在才知道你就是当时的主唱。” “佛若乌丝这样的大小姐也听过，那还真是荣幸。”布提丝露出一丝苦笑，毕竟当时的她确实做的很过分。 “当时我们乐队不仅搞演出，还玩死亡赛车、打架斗殴，踢馆夜游，到处惹事，真不知道那些大人物是怎么忍下来的，居然一直没严厉处罚我们几个。” “因为宠溺吧，谁让咱们星系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有你这种天赋的人了。”佛若乌丝望着慢慢暗下来的拟真天空，点点星光点缀其间。 “四叶晶星系已经衰落了，若是能出个有名的歌姬，哪怕不能从政，去演艺圈或者当歌星偶像什么的，也是个很好的宣传，为本地带来些经济效益。” “你惹的那些事，在旁人看来是大事，但在上面人看来，就和小孩子玩闹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能给星域带来0.1%的改变，也足以弥补你造成的损失了。” “我做不到。”布提丝摆摆头。 “我也不是没想过继续挖掘自己的天赋，但发现做不到，停留在星辉级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演出时虽然能让人短时间的热血沸腾，激昂和兴奋，但这种情感的渲染只是暂时的，当演出结束后，很快就会散去。” “我们乐队在现场演出玩的再好，也难将影响力扩散到其他星域，顶多是在本地出名。” “所以我受了很大的打击，后来慢慢的就退出这一行了，那些大人物估计也是看出我的极限，慢慢放弃了吧。”布提丝有些寂落。 “没事的，和普通人相比已经很幸运了，再说你如今也不是在用这种天赋驯服那些危险的动物吗？要不是你做的这么好，店长也不会放心你在店里开个角落养那些危险的毒物。” “是的没错，虽然对人影响有限，但对于一些意识和灵魂较弱的动物，效果还是不错。”她低下头，抿了一口红酒。 “其实今天我并不是来讲述伤心往事的。”她喝完后，突然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完全没有之前的失落之感，让一旁的银边女仆感觉受到了欺骗，真是坏女人啊。 “你知道吗，佛若乌丝，我在‘丹特丽安’身上发现了类似的特质，虽然还不确定她的天赋有多高，但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听到这，佛若乌丝也睁大了眼，被身旁这位同伴给惊讶到了。 “你是说小‘丹特丽安’也有灵魂同调的天赋？” “是的，白天工作的时候，我把铃铛借给她用，当时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是普通人摇那个铃铛，只不过是引起毒物们的条件反射，让其听话。但她摇那个铃铛，是真的发出了一种身边动物和人安静下来的力量。” “我对这种感觉，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将自身情感和意念扩散出去，感染他人的能力。” “毫无疑问，她未来也会是位歌姬，而且还是特别的那种。” “起码我在她这个年纪，还不能如此轻松的舒展这种能力，她的天赋至少会有月级，亦或者日级也不是不可能。” “我的话，现在已经是不受关注的人了，倒是你‘佛若乌丝’，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个家族的大小姐，但你应该也懂得‘丹特丽安’的价值吧。” 一旁的银饰袖边女仆摇摇头，“我是出自大家族不假，但你觉得受重视的继承人会在这种地方工作吗？” “你说的这些，即便是我，目前也够不到，我早就是家族的边缘人物了，没什么权力，但倒也在自由。” “如果你想借我的手投资下注‘丹特丽安’，我……哎，估计又得忙起来了，本来以为今后能过很久的闲适生活来着。” “我去问问我外公吧，或许他能给我提供些建议。” “但在走之前，我还得确认下，‘丹特丽安’是不是真的有你说的那种天赋，不然到时候闹笑话就太丢人了。” 说完‘佛若乌丝’站起身来，这会店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佛若乌丝和布提丝告别，拿上提包向外面走去。 望着这位银饰袖边的女仆离开，布提丝也离开吧台。 “没想到她还真是大家族出生的大小姐啊，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大家的玩笑话，没想到今天诈了一下就自曝了。” “果然歌姬的身份和天赋，容易让人失去理智呢。”说着布提丝眼眸中的淡淡金色散去。 “嘛，我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等回到家里，佛若乌丝估计就会反应过来，然后臭骂我一顿吧。” “不过也无所谓了，她既然知道了，也就不能和过去那般保持淡定了。” “抱歉，天国的母亲大人，您的女儿今天又做了坏事了。不过还请您放心，她是不会后悔的。” 默默祈祷一番后，布提丝也离开了这幽静无人的琉璃之梦。 第十九章 忒弥希娅 电梯内的灯光依然如此明亮，走出后的地下居住层依然如此昏暗，纷乱的涂鸦和锈迹让人很难联想到美好的东西，不过赫希娅依然很开心。 因为生活不再是一成不变。 走在积水和垃圾间，她轻快的跳过，有如幼年学会的跳房子游戏。 身体轻盈跃起，在空中微微旋转，那裙摆乘着风摇曳，然后又落下。 人们总是借助脏乱的环境，破旧废墟般的景象，来衬托的世界的悲哀和残酷，但这样是不对的。 真正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人不会如此觉得，他们知道那个烟雾缭绕的餐馆，其实老板做的一手好菜，地面虽然有着垃圾和积水，但它依然如此平稳，不会泥坑和塌陷，街道上让外人感到不安的行人，在他们眼中确实相识已久的熟人，可以随时说话的存在。 真正经历那些长期经历这些的人早已习惯，他们不会认为这是苦难，仅仅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或许这也是一种麻木和错误，但至少这种错误会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太多悲伤的活下去。 太敏感的兔子是会早死的。 赫希娅莫名的想起这句话，原意大概不是这样的，不过这么想问题也不大。 她早已习惯生活中的不起眼，被人欺凌，被人嘲笑都是很普通的日常，越是恶劣的环境里，人们越是戾气很重，同学们说不上很好，但她明白，如果大家都有很优渥的家庭环境，也或许会优雅礼貌起来吧。 她小时候见识过那样的世界。 姐姐上学的地方就是人们传说中的贵族学校，各种大小姐和富人子女聚集，她小时候曾被姐姐带着参加过一些活动，见识过那样的环境。 这正是有着这样的记忆和认知，她才能在对比中得出一些结论。 家庭的焦虑是会传递的，父母因为生活的艰难，资源稀缺，更容易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论，而这种急躁也会传递到孩子身上。 学习稍有不好，表现稍有差劲，就会引来一番责骂，这是最省力的教育方式，不用耐心去分析理会其中的缘由，不用体会孩子内心脆弱麻烦的精神世界，简单而粗暴。 一天的劳苦工作后，人的情绪和精力消耗严重，不要指望这样的父母会有很多心力再扑在教育孩子上，就算有，恐怕也是烦躁和绝望吧。 因为内向而胆小，赫希娅总是尝试着去学习和思考，或者是在角落慢慢舔舐伤口，然后不断寻找理解这个纷乱世界的办法，因为只有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后，她心中的不安才会慢慢化开少许。 未知永远是恐惧的，而知道以后，即便还无法改变，但至少能收获一些坦然，和解决问题的方向。 脑海中回想着白天的种种，不知不觉赫希娅已经回到了家门前。 糟，今天走路想事情一时忘了。 她看着眼前狭窄的门扉，脑海中才想起要去何奶奶家。 不过，既然来了，就进门看看吧，说来她也快一个月没住在这里了。 刷开尘封的门扉，赫希娅轻呼唤了一句‘我回来了。’ 不过里面自然是没人回应，她脱下鞋子，找到自己以前放置的拖鞋，走入这漆黑的房间，然后打开灯。 不大的客厅里放着些杂物，就和她离开时一样，地板和桌面上落了些许灰尘。 她一路走进最里面的房间，那里曾经是父母居住的卧室，而如今是她的房间，在家人都离开后，她成了这个家唯一的主人。 推开门，里面的布置还和之前一样，墙壁上挂着曾经一家人的照片，母亲温柔的笑着，父亲略带踌躇，姐姐眼神看向一边，似乎有点高冷，而自己在母亲怀中不知所措。 翻身在床上摸索，然后从床垫下面找出一个小盒子。 赫希娅坐在床头，打开这个小盒子，里面有着一个小巧的灯座。 输入魔力，将其激活，灯座亮起，然后自动投影出一片拟真的图像，其中一家人在草地上笑着说话，然后对准镜头。 整个过程不过30秒，但其中的欢声笑语仿佛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让人有种陌生感。 默默看了会后，赫希娅将灯座关闭，她已经不会和小时候那般掉眼泪哭泣了。 盒子底部还有一个日记本，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零星记录着她和姐姐成长的事情，其中姐姐占据了四分之三的篇幅，而她只有四分之一。 相比耀眼的姐姐，那时候的她还小，并没有太多可以说道的事情。 [忒弥希娅今天去了圣茵戈学园，这家翡翠裙星球排名第一的高中，我很担心她能否适应其中的环境，因为里面的学生大多出生极度优异，又或者是罕见的天才。] [半学期的学园活动开始了，我终于能进入这家学园参观，令我惊讶的是，忒弥希娅在学校很受欢迎，她宛如大姐头一般指挥着班上的同学，那种骄傲是我没有的特质。] [老师给我打电话，忒弥希娅的天赋绝佳，将来或许会成为大人物，所以想让我多约束一下，因为有家长投诉说忒弥希娅在校太过强势，让自己的孩子受伤了。] [我询问忒弥希娅，她说是对方先挑衅她的，她不过是给予还击罢了，在知道老师给我打电话后，忒弥希娅似乎很不开心。] [事情解决了，是对方父母在电话中给我道歉，说是没教育好孩子。]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忒弥希娅说大概是对方想开了吧，尽管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我也隐隐意识到，这个孩子不再是我能掌控的了。] [忒弥希娅的成长速度远超我和她父亲的预计，在她入学的第二年冬祭晚会上，我看到她在赛场和舞台中央，拿下双重的第一，整个学园都满是欢呼，而老师和校长也向我们祝贺，说她会成为传说，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临近毕业，忒弥希娅随团前往了联邦中央的飞羽星域，参加那里联邦顶尖大学的招生考核。] [招生考核结束了，但忒弥希娅回来后并不开心，她头一次问起赫希娅的情况来，然后在赫希娅床边看了很久。] [忒弥希娅将自己关在房间好些天，出来后，她开始和我们说一些奇怪的话，仿佛她很快就要去往遥远的世界一般，或许是知道繁华的中央星域很遥远，将来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了吧。] [忒弥希娅不在了……] 赫希娅将日记本合上，然后放回盒子里。 自从姐姐去世后，母亲一病不起，花掉了家中大部分财产，为了离开令母亲伤心的地方，他们也搬到琶音市下层居住区， 姐姐的形象在她心中经历过数个阶段，小时候是可靠的姐姐和安心的家人，会带她出去玩，给她买点小礼物，但随着姐姐进入初中高中，就逐渐冷漠起来，似乎对自己的性格有种哀其不幸和不耐烦。 不过，在姐姐最后的那段时间里，她又突然转变了性子，变得极度温柔起来，给自己讲述了很多学校里的事情，教导她怎么应对别人的欺负，以及如何利用各种大人的势力等等，可惜这些赫希娅都没学会。 最后，姐姐在家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没有留下任何遗书。 在她离开后，家中一切也开始剧变，直到如今的模样。 “我并没有遭遇什么不幸或者很恶劣的事，仅仅是因为我的出生是个意外……这么说赫希娅肯定不懂吧，但你和我不一样呢，你会有更加璀璨的人生。”这是姐姐忒弥希娅留给她的最后话语。 躺在床上回忆往事，赫希娅不知不觉进入沉睡，直到半个小时候后才醒来。 她起身来到洗手间，准备用凉水浇一下脸，让自己清醒点，然后去何奶奶家，不然太晚了会让人担心。 清水将脸庞润湿又落下，昏暗的室内，赫希娅将水龙头合上，然后抬起头来，镜子中的另一个赫希娅对她笑了下，其眼眸中有着淡紫的光华。 这是！ 赫希娅心中巨震，拼命眨眼，但这时镜子里的景象一切正常，即便她运转自身的魔力将天赋显现，也只出现蓝色的眼眸，黑色的长发。 方才的那一幕有如脑海中的幻象，在镜子前求证十多分钟无果后，赫希娅放弃了尝试。 大概是自己太想念记忆中那些人了吧。 第二十章 失去泪水的哭泣之子 接下来的几天里，赫希娅开始在各个女仆手下帮忙，贝尔芬格似乎也有意让他多接触不同的同伴，让她和店里的各位女仆熟悉起来。 说来，赫希娅也慢慢发现，店里可谓藏龙卧虎，这些女仆不少是真的身怀绝技，有些人甚至经理也管不动，只能好言相劝。 转眼间，又是一天下午。 “赫希娅，这是你第七天上班是吧。”翠发的女仆给怀中的毒蛇喂着饵食，同时和灰发少女说着话。 “是的，今天经理说让我下班后去找她，会告诉我是否通过考核。” “肯定会通过。”布提丝将怀中这条黑白相间的毒蛇放下，然后又提起缠在她腰部的另一条青翠小蛇。 “谢谢。” 赫希娅这时也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给桌上的大蜘蛛喂食物。 凋零序列4·鬼脸狼蛛（评价：卓越辉金级） 这只大蜘蛛是布提丝这处玻璃丛林中最强大的超凡生物了，评价也达到了少有的辉金级，这是用来评价超凡者综合实力的称呼，由低到高分别是灰铁，赤铜，暗银，辉金，凝珠，彩晶，使徒，命钥，史诗。 其中史诗级大多形容传说中那些序列9，目前已经看不到了，最高就是命钥了，意味打开自身命运的钥匙，完全发挥自身的天赋、意志等，将自身的一切凝练到无瑕和完美的地步。 毛绒绒的蜘蛛腿有些扎手，赫希娅先是摇摇铃铛，让这个大家伙安静下来，然后身上的毛刺慢慢软化，这才敢喂食小块的事物。 蓝色的小方块被有如钳子的双牙咬碎，然后吞入口中，吃完后，蜘蛛头上几对黑色大眼睛再次看向赫希娅。 “慢点吃，都洒了。”赫希娅将蜘蛛身下的碎屑拨到纸上接住，然后想了想，干脆用手抱起这个大蜘蛛，将其放在纸上喂食，这样就不用担心残渣洒落了。 看着她如此熟练和自然的搬弄这只危险的蜘蛛，一旁的布提丝都忍不住想去提醒，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这个孩子已经不怕蜘蛛毒蛇了呢，甚至有时还敢敲打其中不听话的家伙，就和自己一样。 这就是有天赋之人的成长速度吗？布提丝心中暗想。 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 赫希娅来到琉璃之梦的角落，那里坐着经理，她和以前一样，慢慢的喝着茶。 “赫希娅来了，这些天应该习惯了吧。” “是的。”少女尊敬的行礼。 “很好，不愧是我选中的人。”经理似乎很得意，仿佛乡间的某种生物昂首走在田埂间。 “明天就正式开始上班吧。”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教导你。”这会她表情也难得的认真起来。 “首先，客人并不是神灵，我们不可能无条件和止境的满足要求，那样最后只会破坏规矩，让营业难以为继。” “如果你感到为难，那就大胆的拒绝吧，但语气一定要和善。” “第二点，工作中出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即便是熟手也会在千百次重复中出意外。” “出错后我们要尽量弥补，帮客人解决问题，但是如非万不得已，不能道歉！” “我们可以用帮客人解决问题的身份和语气处理问题，有如朋友和同伴一样，但道歉就会把自己摆在客人的对立面。” “有些无理纠缠的客人，如果你一旦道歉，就处在心理和道德上的劣势地位，对方可能得寸进尺，索要更多好处，这都会让事情变得不好处理。” “另外，道歉也是很严肃的事情，你们员工其实是没有道歉资格的，这会让某些高贵的客人感到羞辱，对你们自身也是一种巨大的伤害。” “遇到不能解决的场面，尽快联系我，或者你熟悉的前辈帮忙处理，而你最好快速离开客人的视线。” “事情由其他人来解决，会缓和好说很多，我也有很多理由帮你开脱，给客人一些好处弥补，这样基本都很容易解决。” “而当犯错的人直接面对客人时，这时双方其实都不好下台的。”她喝了口茶，话音再次柔和下来。 “这是我从业多年总结的经验，希望能给你些帮助。” “谢谢经理。”这次赫希娅是诚切的表达感谢。 “加油吧。”经理站起身来，对赫希娅挥挥手。 “生活会有很多麻烦，但逃避会带来更多麻烦。”说完后她慢悠悠的离开，其背影在拟真的夕阳余晖下也莫名高大了几分。 ———— 换下常服后，赫希娅提着袋子走入垂直电梯，今天的工作结束了，她也要回去了，袋子里装的是一件给她的女仆装，其做工精致，是按照她的身材订做的。 心中怀着淡淡期待和感激，赫希娅走向回去的路。 不过当她来到曾经出事的那处隧道前时，一位陌生的黑发青年出现在眼前。 他低头抽着烟，然后仰着头缓步从靠着的墙壁站起，走到入口中央，正面拦住少女去路。 “你就是赫希娅·缇兰，对吧。”他吐出烟蒂，在脚底下踩着扭了扭，那剧烈的摩擦声让人心颤，而钢制的地面也出现些许刮痕。 少女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黑发青年，体内的魔力快速运转，感知沿着身体向外蔓延。 龙之序列4·未知（评价：稀有辉金级） 在赫希娅的视界中，这位黑发青年身上散发的龙之序列魔力宛如实质，丝丝缕缕仿佛要把空气引燃一般，让人感到一种灼热的窒息。 “我是赫希娅·缇兰。”少女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快速思考应对问题的办法。 不能逃避，逃避是不行的赫希娅，曾经那个熟悉的人曾这么告诉她，可惜她一直不曾做到，直到历经生死，才有了一点决然和勇气。 “哦，还挺老实的嘛，这就承认了。” 黑发青年昂起头来，黑色的刘海散开，露出令人惧的金色眼瞳，其中传达的威压和恐惧于这狭小的环境肆虐。 提袋落在了地上，原本白色的提袋被地面的积水慢慢浸湿，染上一层灰黑的污渍。 赫希娅转过头，快速奔跑起来，熟悉的楼道和转角在视野中摇晃，她快速想着最近的镇暴自律单元驻地。 最近是在上一层的北面，那里有家小型超市，而一旁就是无人警亭，里面停放着镇暴自律单元。 可是一道猛烈的拳风子背后袭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有如破布娃娃一般飞起，直接撞在楼道的墙壁上，身体宛如散架般剧痛。 天翻地覆的痛苦中，她从墙上滑落，在地面翻滚了两圈才停下，身上满是擦破的伤口和淤青。 “嚯，就这吗。” 黑发青年将手插进兜里，一步步走了过来，看着地面痛苦呻吟的少女。 “真是脆弱啊。”说完，他再次一脚踢出，赫希娅也再次飞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在钢铁的地面上滚了七八圈才停下。 胳膊和手腕上满是划伤和血迹，膝盖更是擦破掉一层皮，暗红的血水润湿少女的大腿。 “无聊。” 黑发青年再次走近，然后一脚踩在少女的左手上，令其发出凄惨的叫声，其中甚至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响。 十多秒后，他将脚抬起，重新看着地面身冒冷汗，不断抽搐挣扎的少女，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和烦躁。 真是没意思的小动物，师父怎么会折在这种家伙手中…… 他拿出腰间的个人终端，背过身去，走到一旁的钢铁护栏旁，准备打急救电话，让人将这个女孩拖走。 身后的呜咽和哭泣声不止，赫希娅一手捂着不断流血的额头，慢慢挣扎着站起，膝盖和身上剧痛让她两腿打颤，几欲摔倒，而视线为眼泪和血水模糊，只能看到对面那个人的背影。 不能逃避了哦，赫希娅，你已经没有家人了，不再有任何避风港，也不会再有人去全心全意爱你和安慰你了…… 她小腿失力，再次摔倒在地面，掌心撑着地面，划出一片细砂般的痕迹，细微的沙粒和铁屑嵌入肉中，让原本白皙的肌肤一片模糊。 听到这噗通一声，黑发青年转过头来，看着在地面挣扎着站起的女孩。 赫希娅手指绷紧，按在冰冷的地面，再次发力，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灰色的发丝不知何时已完全漆黑，满是灰尘和血迹的脸庞抬起，露出那双苍蓝的眼眸。 “有意思。”黑发青年放下手机，再次快步靠近，然后一拳挥出。 金色的龙鳞在强壮的臂腕上浮现，而后带起的气压有如实质，看着视野中有如慢镜头般一步步放大的拳头，赫希娅苍蓝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个特殊的符号。 原本滔天烈焰般的攻势在刹那间冷却，僵硬的手臂和拳头将黑发青年带偏，击打在赫希娅身后的墙壁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坑，巨大的震动和声响于楼道间回荡。 不过，灼热的龙之序列魔力再次回转，不断冲刷着手臂中的寒冷和僵直，让黑发青年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时的赫希娅已经跑到了数百米外了，经过自身短暂的修复治愈后，她获得了重新活动的能力，即便依旧狼狈。 “逃不掉的，天真的家伙。” 黑发青年低喝一声，再次冲了过去，眼瞳中再无之前的轻蔑和烦躁，反是多了一丝兴奋，而他身上的气势也愈来愈烈，有如熊熊燃烧，直到这时，他才认真起来。 之后的一分钟里，两人在楼道间快速追逐，距离也越来越近。赫希娅噔噔冲上楼梯，来到一处升降井前，她这会不可能和平时那样走电梯，对方不会给她那个闲暇和机会，只能利用这古老的设施上下楼层了。 想起上次来这里，还是很小的时候。 升降井内没有灯，地面也落了很多灰尘和锈迹，但好在没什么杂物，这让赫希娅能快速移动。 展开自身的超凡职介天赋后，她无需视觉也能在黑暗中视物，避开各种障碍，这是她相比黑发青年的优势，不然她的速度完全赶不上这位龙之序列的超凡者。 向上移动数十米后，升降井内传来另一个声音，赫希娅知道是那个黑发青年来了，她再次加快速度。 急促的奔跑让她肾上腺素分泌，之前身上的剧痛也淡化了不少，但这样的状态究竟能坚持多久，她自己也不清楚。 要更快一点，更快一点，手掌扶着粗糙和涂层脱落的护栏，赫希娅全神贯注的奔跑，后面的声音也渐渐远去。 就在她以为能逃出升天，有那么一丝转机时，升降井内传来声爆响，随后一个漆黑的身影从楼道的中空内飞过，然后抓住护栏，翻身进来。 “你跑不掉的。”黑暗中，那双金色的龙瞳格外恐怖，有如死神。 赫希娅缓慢后退，蓝色的眼眸中再次浮现之前的神秘符号。 “又是这招吗？” 对方猛的动了，他陡然跃起，一脚蹬在墙壁上，瞬间闪过赫希娅的视线，然后一脚下劈，直接将赫希娅撞断破旧的护栏，飞了出去。 失去护栏的保护，少女坠入下方的黑暗，很快就没了踪影。 看着幽深无比的升降井，黑发青年也停下了动作，有点后悔刚才的动作太快了。 别这么容易就死了啊…… 随后他也跳了下去。 …… 冰冷的水流浸入赫希娅的身体，强制让她清醒过来，一片漆黑中，她感觉在幽深积水中不断下沉。 一切光明和声音远去，四肢开始抽动麻木，只能绝望的感受着自己不断下落。 水灌入肺部，剧烈的刺激让她痛苦挣扎，但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耳朵中也满是浑浊的水声。 赫希娅不会游泳，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游泳，一种幽冷的寒凉从心底和四肢蔓延而来。 死亡，临近了…… 意识在剧痛、恐惧、挣扎中慢慢模糊，徒劳挥动的四肢抓不到任何可攀附的东西，只有浑浊的冰冷水流。 呜呜……咳咳……胸口和肺部传来剧烈的咳嗽冲动，但绝望的是找不到任何缓解的办法。 最后，她的挣扎弱了下去，四肢不再挥动，紧绷的肢体慢慢松弛，然后缓缓沉没下去。 蓝色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头顶那的一片黑暗，逐渐失去光彩…… 一切都结束了啊，赫希娅…… 黑暗逐渐蔓延，最后遮盖一切，赫希娅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耳边那冰冷的水声。 知道自己即将死亡后，她反而平静了下来，不再有任何希望，也不再有任何祈愿。 所谓人生，也就是如此吧…… 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漆黑中的唯一淡蓝光点也随之摇曳、飘散。 …… 不知道忒弥希娅当时是怀着什么心情走入这片漆夜，如果不是这么痛苦和遗憾就好了。 真羡慕姐姐呢，总是如此坦然。 如果我能活下去，也要和她一样，不再逃避一切，不再对自己撒谎，坦诚的面对一切。 第二十一章 遥远之梦（感谢小鸦今天也想睡觉的盟主） 歌声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微弱而模糊，若不仔细听，仿佛就要消散在尘埃里。 我这是？赫希娅睁开眼睛，发现自在自己躺在一处高塔里，这样的高塔她只在那些古老的影视作品中见过，那是比第四纪元更早的时代，人类文明处于婴儿摇篮中的地球时代。 她摸索着站起，身下是木头铺就的隔板，略显粗糙的木纤维在微风中干燥，没有多少灰尘。 她环顾四周，这是白色石头搭建的高塔，不见一丝科技痕迹，而高塔是城堡的一部分，她所在这处城堡伫立在一片浅绿的花海草原中，远方的麦浪沿着风的轨迹于天空下摇曳，有如童话中一般。 她慢慢的走动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和疼痛，衣服也完好无损。 赫希娅有些不真切的摸着自己的脸，好一会才安定下来。 就这样就四处看看吧，好像也没其他选择了。 之前那缥缈的歌声再次清晰起来，仿佛是在呼唤着赫希娅，她仔细聆听，找寻着声音来的方向。 赫希娅扶着木制楼梯，从高塔中下去，旋转的塔内阶梯被错落分别的窗户照亮，阳光和风穿过窗户，一片片白色窗帘翻舞飘动，宛如梦中的画面、 她走过长长的旋转楼梯，窗帘不时拂过面颊，面料的触感如此清晰又柔软。 不断的向下，不知走过了多久的距离，赫希娅来到底层出口，而外面就是城堡内的宽大过道。 历经风霜的城墙在太阳照耀下，反射着醒目的白光，让赫希娅忍不住用手轻遮额头，以慢慢适应这样的光照。 这就是太阳底下的生活吗，和沉闷昏暗的地底完全不同。 赫希娅沿着城墙向前，手指在那温热的白色石墙上抚过，每一块巨大的石砖上都有着类似刀削的痕迹，仿佛这样的石块是有人用刀斧从山中一块块劈出来的。 没有工业加工的那么整齐光滑，各种剖面鳞次栉比，而又如此坚硬。 沿着歌声的方向，赫希娅走过城堡中那数百米长的城墙，之后转入其中一个大厅。 大厅的正门并没有锁，高高的门扉仿佛是给巨人使用的一般，由古老的红木所制，其中有些木漆脱落，比赫希娅的腰身还要厚。 好在这样沉重的木门开合了一个缝隙，并没有关死，让赫希娅得以侧着身子穿过。 走入大厅，里面空旷无比，数十米高的穹顶上有着光从小小的从窗户穿过，空气中尘埃浮动，光斜照在大厅内的阶梯尽头，那里有着伫立着孤寂的王座。 白色石头雕刻的王座，边缘有着鲜花和藤蔓的图案，而内部的线条又工整无比，述说着昔日王者的温柔和严肃。 走在这空寂的大厅，赫希娅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回音，安静无比。 穿过数百米长的大厅，她终于来到那大厅后的小小侧门旁，推开木制的门扉，吱呀声中，赫希娅走了出去。 外面是迎面而来的风，这风让赫希娅的衣衫翻舞，呼呼作响，穿过身侧的风也带来一种阳光下的清爽，滤去夏日阳光的灼热。 这时，那渺茫的歌声也渐渐清晰起来。 扶着白色的石壁，赫希娅继续沿着阶梯向下，穿过满是鲜花的中廊，向着不远处的另一处建筑走去。 她登上那台阶，走入城堡的一处幽静建筑，房间的过道墙壁上装点着精致的壁画，其中有着模糊的人像，而过道的另一侧则是一排整齐的柱子。 这些走廊上的柱子用金子打造，雕刻着繁复而美丽的花纹，其中更是用白水晶点缀着花瓣，梦幻而奢华。 走过这环绕宫殿的走廊，赫希娅再次推开一扇金色鲜花装饰的门扉，穿过里面同样点缀金色和水晶的客厅，向着铺有红地毯的阶梯走去。 红地毯铺就的阶梯环绕向上，那歌声也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赫希娅走到一处有如公主的闺房门前。 门没有关，是半掩着。 慢慢的推开，赫希娅终于看到了那位在窗边唱歌的身影。 她有着宛如金子一般的长发，无瑕的容颜比太阳还要耀眼，淡蓝的眼瞳和天空一般，其坐在窗台上，白纱金丝的衣裙将双腿的轮廓勾勒，而裙摆则如扇面落下，一枚枚金色水晶的菱形坠子在裙摆处闪烁折光。 在赫希娅进门后，她终于停止了歌唱，视线也从窗外那片花海和草原移开，看向走进室内的少女。 “是你在呼唤我吗。”赫希娅看着眼前这位女子。 “是，也不是。”这名有如精灵的金发女子开口，声音渺远而温柔，淡蓝的眼眸看着赫希娅，好像是想看清她的样子。 “我在呼唤某个人，可我并不知道会是谁。” “现在你推开了门，那就是你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仿佛很久的愿望得以实现。 “为什么呼唤我呢。”赫希娅低下头，她本该死掉了吧。 “我也不知道。”这名女子从窗台走下，牵起赫希娅的手，让她来到自己身边。 “看看外面的风景。” 静谧的闺房内，有着大红而柔软的舒适床铺，精美的梳妆镜，漂亮而褶皱裙摆的礼裙，但这些对金发女子的吸引力都不如那扇小小的窗户，那扇看向外面花海和草野的窗户。 蔚蓝无比的天空下，白色、浅蓝、橘红、嫩黄、各色的小花盛开于野，青嫩的草叶也在微风中摇晃，阳光照耀着大地，让视野中的鲜花和草地更加娇艳和动人。 “喜欢看这样的景色吗？” “喜欢。”赫希娅点点头，原本各种不安焦虑充斥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 两人就这样坐在窗台边，看着这片花海，从白天直到夕阳西下，余辉满地。 “真好呢，谢谢你陪我看这么久的风景。”金发的女子再次开口。 说完，这位精灵般的女子轻轻抱了赫希娅一下，那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让赫希娅有如来到了窗外那片花海草地。 松开手后，这位金发女子的身影慢慢虚化，有如光点细沙一般飘向窗外的世界。 “你要走了吗。”赫希娅突然有点难过，看着这位消散的金发女子。 “嗯，不用难过哦，其实很早我就不在了，但能在残留的余光中遇见你，也是一种幸福和安慰吧。” 耳边的话语依然蕴绕，但眼前的世界却有如琥珀一般模糊起来，赫希娅感到一种深深的困意，然后沉沉睡去。 …… 再一次苏醒。 睁开眼后，赫希娅发现这里是在太空，透过一旁的巨大透明金属窗户可以俯瞰到那美丽无比的星球。 尽管这颗星球在视野中是如此巨大，但和无尽幽暗的星空相比，又是如此渺小，其中的云流滚动，隐约能看到无数穿梭机往返于星球和空间站之间。 透明的金属晶体中显示着此刻的时间。 [第六纪元 862年12月3日，蔷薇联邦-月之扉星域-A1-2031（白月），凌晨3点25分16秒] 四百多年前的场景吗，我这到底是进入了谁的梦，能看到如此久远而清晰的场景。 赫希娅打量房间里的环境，这个房间分为两层，上层是床铺，书房，下层是客厅，整个房间的一侧是墙壁，另一侧是透明金属，可以直接看到太空中的景色。 轻按门侧的按钮，赫希娅几番尝试后打开，走了出去。 和之前无人的城堡花海不同，走廊上不时有人走过，他们有的穿着干练的工作制服，有的穿着军装，形色匆忙，而广播中也不时报道着最近的消息。 [星蛇座星域依然拒绝和谈，北部星区舰队损失惨重，第三舰队、第九舰队、第十二舰队、取消番号，残余人员编入第八舰队向联邦南部星区撤退。] [新式的‘叹息龙’级战列舰在方解石星域首航测试，如果通过检查，将作为联邦下一任主力。] [西部星区派遣的第四舰队，第六舰队将在678个恒星时后抵达，其中包含7893艘‘欧底斯’级战列舰，35729艘‘乐园’级航母，89214艘‘血鸟’级巡洋舰，约420000艘‘风盾’级、‘横戈’级、‘追星’级、三类驱逐舰。] [叛军依旧把持着中央的双树星域、翠月星域、拥兰星域、我们务必在26个月内将其击溃，否则将对联邦的整一性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 [与西格玛议会的交涉协商结束，我们将在241个恒星时后，与西格玛议会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虽作为机械议会的意志继承者，他们的道路与我们相去甚远，但依然可以信赖，这也是联邦承袭自第五纪元的最后遗产。] 听着历史上的这些大事，赫希娅走过通道和大厅，但这里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自己，仿佛自己是透明的一般。 应该某种梦吧，赫希娅继续沿着通道前进，穿过空间内的结构，不时还能看到乘坐悬浮板，在空间站内快速移动的人。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某个出口传来，随后数十个身着深蓝外骨骼盔甲的士兵冲了出来，他们借助背部的推进器在空间站内迅速移动，手中的烙印步枪不断射击，蓝色的梭形能量弹在空间内激射，将一个个工作人员打成碎块。 血雾弥漫，四处都是交火的声音，在发生袭击后，空间内的守卫也赶了过来，她们穿着特殊的银色轻甲，深紫色的环形护目镜，背后有着宛如蝴蝶的翅膀，这些有如妖精般的存在手持鲜红的回流型光剑，在空间站内闪烁不息，迅速斩杀着一个个冲进来的敌人。 骚动很快平息了下来，而后一位将军带领满编的金色重甲部队将一处房间保护起来，很久之后，在层层光盾和屏障的保护下，一位蓝发的女子从中走出。 她听着一旁将军的汇报，然后停下脚步，站在空间站内的凌空走道上，俯瞰外面那颗美丽的星球。 “你们先退下吧，我想在这呆一会。” “殿下这……”将军虽然认为这样不妥，但看着那位女子的神情，知道无法改变她的意志，于是慢慢退了下去。 见到这位蓝发的女子，赫希娅也慢慢飘了过去，就和她预料的一样，在场的人都看不见她。 突然，那名女子转过头来，看向赫希娅的方向。 “你来了。” 还等不及赫希娅回答，对方继续开口。 “我没有伊赛妮莎那般强大，看不到你的样子，只能模糊的感应到你的存在。” “当然，这也只是时光的残像而已，真实的历史中，我是不知道你的存在的。” “你生活的时代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吧，真不知道那个时候蔷薇联邦还在不在。” “但如果它不可避免的令人失望，那就将这一切结束吧。” “其实我已经是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了，而你也会看到即将发生的悲剧。” 这名女子的话音停了下来，而后她深深呼吸，似乎下定某种决心。 她招招手，让一旁待命的将军过来。 “殿下。”这位将军询问。 “开始吧，将启动装置交给我。” “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我等来背负吧。”将军闭上眼睛，让身边的士兵拦住蓝发女子。 “我，说，了，让我来！”她的话音在空间站内回荡，穿透层层构造，直接在每一个人心中响起，而原本拦住他的士兵，也本能的停止动作。 蓝发的女子从将军手中拿过那个箱子，直接打开，然后插入握在手心许久的密钥，然后注入特殊的魔力。 [密钥正确，通过] [艾竭卡粒子波动正确，通过] [生物特征验证，通过] …… 一共27道验证逐一动过后，箱子的第二层翻开，一个正十六面体从中浮起，在空中缓缓展开。 [身份监测通过，开始连通启示录] 星球外层，一个宏伟的三重圆环慢慢浮现，如此神圣，又无比宏伟，当其出现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所有人心头升起。 “启动‘灭星仪式’！” [开始启动，艾竭卡之海干涉中] [根据洛兰希娅的永恒盟约，艾竭卡之海将在本次干涉后回流重力子……] [重力子灌入充能中，开始锁定星核位置] 冰冷的机械音在大厅回荡，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太空外那逐渐辉亮的三重圆环。 [星核锁定，开始聚焦和撕裂……] 即便太空中无法传达声音，但那星球上的大陆板块位移，海水潮汐起伏，依然是如此悲壮和无奈。 十多分钟后，剧烈的撕扯终于让星核破碎，而这颗星球也迎来毁灭，无数岩浆自地表溢出，暗红的星球内核不断抛出，无数碎块失去重力约束，开始飘向太空，空间站也被其中部分碎块撞击，引发剧烈的震荡，并开始断裂。 摇晃而濒临破坏的空间站内，那位蓝发女子看着毁灭的行星，流泪不止，但依然没有离开，直到整颗行星碎裂，她才将手中启动的正十六面体上移开。 [第六纪元 862年12月，为了在敌方的援军赶来前，将盘踞月之扉的守旧派的高层一网打尽，联邦在内战中首次使用了歼星启示录，此举极大粉碎了守旧派的力量，让濒临溃散的战线重新稳住，为之后的重新聚集舰队争取了珍贵无比的时间，但这次行为也造成约16亿无辜联邦居民身亡，铭刻于历史之中。] [数年后，内战结束，‘钴蓝之泪’爱缪拉琳在联邦的最高审判庭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但新的政党却在联邦内成立，这支以钴蓝星泪为标志的派系在之后的数十年里，不断清洗联邦内部的腐败浓疮，尽管手段酷烈，但依然得到了无数联邦人民的支持，甚至还让上层官员保持了近百年的清廉治理。] 久远光阴中的往事，此刻于眼前清晰。 第二十二章 时之弦，空之音 再一次醒来，赫希娅看到了熟悉的场景，这里是她家中的卧室，准确的说是12岁前居住的那个家，和如今的并不一样。 床头的个人终端响动，她拿起来将闹钟关闭，看到如今的时间。[第三纪元 1248年9月2日，上午7点30分14秒] 这是四年前吗，她坐起身，看着自己手边的被子、床铺，还墙壁上那可爱风格的贴纸，满是怀念。 踩着干净的地板，走出房间，外面的客厅里，父亲正准备去上班，母亲则在给她和姐姐准备早餐。 “赫希娅今天起来的真早。”父亲对她张了张眉毛，试图逗笑女儿，可惜没有效果，只好挥手告别，出门上班去了。 母亲将热好的牛奶放在桌上，然后取出刚出炉的面包，切成片放在盘子里。 “赫希娅去叫下姐姐，她不是说今天要返校吗？” “啊，嗯……”赫希娅点了点头，但脚步没有移开，一直看着眼前这位娴静温柔的女人。 “怎么了，赫希娅一直盯着妈妈。” “没什么，我去叫姐姐了。”赫希娅小步跑开，在经过洗漱间时突然停下脚步，走了进去。 “果然呢。”看着镜子中已经16岁的自己，赫希娅一阵伤感。 果然是梦呢，那个时候的自己不可能有16岁的模样的，而家人也没发现奇怪。 她离开洗漱间，敲响姐姐的房门，在期待和紧张中终于听到那熟悉无比的声音，“进来吧。” 黑发而紫眸的少女早已起床，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天空上有着些许流云飘过，青嫩的盆栽放在窗台上，细小的叶子在微风中摇晃。 “赫希娅来了。”她转过头，看着走进门的少女，两人的容貌惊人的相似，只不过黑发紫眸的少女发育更好一点，毕竟这个时间点，她已经满18岁了。 “赫希娅长大后，果然变好看了呢。” 当听到这句后，少女不禁停下了脚步。 “姐姐？” “嗯，我在。” “你看到的我大概是多少岁？”赫希娅试探的问。 “大概16-17岁？和我当时差不多吧，怎么了？”忒弥希娅歪歪头，黑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 “可是，姐姐比我大6岁呢……”赫希娅声音低落了下来。 “是的，但我的年龄会永远停在18岁，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吧。”对面那位少女将耳侧的头发抚起，从容的说着。 “为什么呢，姐姐。” “为什么，这个很难解释啊……”忒弥希娅站起身来，她走近赫希娅身旁，将其手心牵起。 “赫希娅学习过古代历史吗，就是第三纪元的往事。” “大致知道一些。”两人一起坐在床上，肩挨着肩，背靠着背。 “第三纪元时，曾有个人类国家，他们的王子娶了森精灵族的女王提泰妮娅，从而让森精灵并入自己的国家，强大起来。” “这是苍翠帝国的传说吧。”赫希娅回忆。 “是的，但这仅仅是历史的表面，作为联姻的见证人，一位魔女给予了王室一件宝物作为祝福和庇佑，那是喝下其中液体后就能诞生双胞胎的圣杯。” “利用这件宝物，苍翠帝国的每代皇帝都是双生子，他们心意相通，彼此信任，有如不可分割的半身，这样的双生子，相互提醒，相互弥补缺点，相互依赖，将两块各有缺点的碎片，拼接成完美无瑕的圆。” “姐姐……” “其实我们也本该是那样的双子……”忒弥希娅的声音中满是感慨。 “但命运开了个玩笑，结果就是我们拼不起来了。” “不过不用担心哦，赫希娅，我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办法是？”赫希娅隐隐不安，因为她已经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了。 “办法就是——我们会再度融为一体。”忒弥希娅转过身，将赫希娅从身后轻抱住，然后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 这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从赫希娅心头浮起，她似乎能感受到身侧之人的心跳，血液流动，心中情感，甚至脑海中隐约的想法。 (赫希娅真是可爱呢) 少女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想看看这个时候忒弥希娅的模样。 黑色的长发飘动，黛紫的眼眸中星沙流转，一种妖异魅力散发，摄人心魄。 “融为一体是指什么？”赫希娅别过眼去，不敢看那双眼眸。 “就是我们相互弥补缺点，赫希娅也想变得强大一些吧，姐姐能让你变得坚强起来，克服自己胆小和内向的缺点。”忒弥希娅牵着赫希娅的手说着，声音如此温柔。 “是这样啊……” “因为我们的分开，所以导致各自都不完美，所以重新融为一体才是最好的，而且有了我的帮助后，赫希娅也能快速成长起来，姐姐以前可是全校第一哦，还是翡翠裙排名第一的学校。” “嗯……”赫希娅低下了头，确实，相比姐姐，她还是太弱小了。 “没事的，以后我们也不会再孤单了。”忒弥希娅俯下身，将赫希娅抱住。 之后她将额头轻轻抵在赫希娅头上，而无数记忆也从对方脑海传来，那是忒弥希娅的一生，成长中的经历，天才的赞誉，无数人的羡慕，高阶超凡能力的修习，与人勾心斗角的经验，冷静而理智的心智，等等。 只要将这些接受，赫希娅就能快速强大起来，而且两人心意想通，她知道姐姐没有恶意，这也是为了她好。 但是，不知为何，赫希娅心底还是隐隐有些抗拒…… 明明这样做是最好的结果，但内心某个角落还是很难受，明明是应该高兴的时刻，能和姐姐重新团聚，以后也不再孤单。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赫希娅推开忒弥希娅，在对方不解的眼光中后退几步。 “赫希娅？” “姐姐。”赫希娅倔强的抬起头。 “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没和你说。” “什么话，是因为我以前对你没有太多关注，冷落你了吗？” “呃，也不是。”赫希娅摆摆头。 “姐姐很厉害，很优秀，就算你去高中了，妈妈和爸爸也谈论最多的也是姐姐。”赫希娅看着一旁的地面。 “我比不过姐姐，总是很胆小，也有些笨拙，每次家里来亲戚，也喜欢躲着。” “我以前很羡慕姐姐的性格，也很讨厌自己的软弱。” “在进入初中时，老师让我们挑选超凡序列来修习，最好专精一类。” “测试的时候，我最适合的方向是自然序列，这点和姐姐一样，妈妈也想让我选择自然序列。” “但那次我撒谎了，我没有选择自然序列，而是选择了冷门的凋零序列。” “你知道为什么吗，姐姐。” “我很害怕和你对比，怕别人问起我如今超凡序列的修习怎样了，他们肯定会说忒弥希娅初中时就怎么怎么了。“ “我是胆小鬼，自卑又软弱，只能逃避这样的事，所以专门选择了人最少的凋零序列，这样即便有人问，我也可以说，因为序列不同，修习难度和方式不一样，所以不能和你当年一样快。” “是不是听起来很可笑，为了这种无聊的自尊。” “但姐姐一定不懂吧，但这是我仅有的维持自我的方式。” “我不想再被别人拿来对比了……”声音中带着哽咽。 “姐姐走后，妈妈很快也因为伤心过度而病逝，再后来爸爸也离开了。” “我一个人住在家里，晚上经常做噩梦，有时甚至只有开灯才能睡着觉，因为我怕黑，也怕看到怪异的东西。” “为了抵御这种害怕，我专门去图书馆找到了幽暗造访这个冷门的超凡职介，它几乎没有战斗力，也无法让我找份好工作，甚至参加什么竞赛之类的。” “不过呢，它唯一有个用处就是能让修习者获得幽视的能力，即能看到死去的幽灵，未散尽的意识碎片等等。” “看不见的东西总让人害怕，但当能看见的时候，也就有了安全感，自那以后我才能安心睡着觉。” “所以啊，姐姐。”赫希娅抬起头来。 “为了避开你，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现在你突然和我说，要让我们重新融为一体，我做不到。” “可是，我们只有相互弥补，才能变得更加强大，现在你已经濒死了吧，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可能就……”忒弥希娅看着眼前不听话的妹妹。 “我知道的。”赫希娅咬咬嘴唇。 “我知道获得姐姐的一切就能强大起来，但那样的我还是我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姐姐的骄傲和自信我以前学不会，现在也不想学了。” “就让我做一辈子的胆小鬼好了，永远被人说是孤独内向的孩子好了，我知道这是我的缺点，但现在的我也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你怎么变得这么执拗，还钻这种牛角尖，少看点那些剖析心理的书籍吧，我以前也学过，但这类东西思考过多只会让自己变得踌躇犹豫，人生本就该大方自然一些。”忒弥希娅再次伸出手。 “不，不，不。”赫希娅一边后退，一边摇头。 “我们不一样的，忒弥希娅。”她第一次直呼姐姐的名字。 “你可以天生就懂很多事情，自然的适应生活各种挑战，但我不是，我是很笨的孩子，也害怕被伤害，尝试什么都得小心翼翼，我只能通过书籍，各种知识来武装自己，我找寻前人的智慧，不断分析其中的缘由，只有知道发生的原理和过程，我才能安心下来。” “但你这样活着也太累太辛苦了。”忒弥希娅疼惜的看着她。 “或许吧，我一个人在书桌前写日记时，会感到淡淡的开心。” “因为我记下了这一天的收获，感受，体会等等，我会尝试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些点点滴滴滋养着我。” “对不起哦，姐姐，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最后，赫希娅的声音终于坚定起来。 “看来你是下定决心了。”忒弥希娅看着她。 “真是不听话的妹妹呢。” “对不起。”赫希娅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她即将离开，忒弥希娅的眼神几经变换，复杂无比。 “无论你是怎么想也好，但我也有我的意志，赫希娅，我们姐妹两人注定只有一人能掌握色彩级歌姬的天赋。” “如果你一定要拒绝，那我也只能用姐姐的权利来教育你了。” 安静的客厅和房屋开始扭曲，赫希娅讶然的看着周围一切，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转过身，看向一步步走来的忒弥希娅，这个时候的忒弥希娅已将超凡能力运转。 她长发飞舞，紫眸中星沙流转，当其抬手时，一根根藤蔓破墙而出，有如万蛇一般，缠向赫希娅，将其捆绑的严严实实，无法动弹，随后忒弥希娅一步步走近，再次抱住赫希娅的额头，亲吻了下去，无数的记忆和情感再次传递而出，两人的灵魂开始颤鸣，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有如两块无瑕的蓝紫水晶，在无尽的黑暗中冉冉升起，然后慢慢融化，相互交缠。 不！我拒绝！ 黑暗中一道亮光升起，随后水晶破碎。 ———— 现实中，乔隆在升降井的积水中潜游，他尽力在这浑浊的幽深积水中寻找那位少女的身影。 ‘艹，这升降井底部是多久没清理了，居然积水二十多米深，这里都快往70层以下了吧。’ 虽说不把那个女孩教训一段很遗憾，但如果对方就因为自己失误死在这里，却是更大的愧疚和心障。 ''我TM居然在救人，这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不管心里怎么想，乔隆还是继续向下潜，终于他在水底看到了那个失去意识的女孩，细小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很是苍白。 ‘应该还能救活。’乔隆游了过去。 然而，就当他要接触那个女孩的身体时，一阵剧烈的光芒自她身上亮起，随后猛的炸开，整个地下升降井都为无数闪光的水晶映亮。 这些水晶碎片携带着大量水花向着升降井上空一路膨胀、飞散，无数水花在半空中凝结，附着在升降井内壁上。 等到剧烈的闪光过后，整个升降井内部成为了水晶闪耀的洞窟，无数蓝色和紫色的六棱水晶簇生长在地底墙壁、钢架、护栏上，这些闪耀魔力光辉的水晶将整个地下映亮，有如奇幻而瑰丽的水晶世界。 众多水晶簇拥的高空中，一紫一蓝的两个身影凌空而立，她们容貌相似，漆黑的长发飞舞，仅仅是眼眸的颜色不一样。 “忒弥希娅……”蓝瞳的少女看着眼前的身影。 “我也是没办法哦，赫希娅，谁让你不听话呢。” 说完，她向右伸出手，无数魔力光点汇聚，一把紫红的水晶剑浮现，然后握在手中。 …… 在乔隆沿着蓝紫色的水晶簇向上攀登时，一道金色的流光闪过，他不禁抬头凝望，只见那紫色的少女已经持剑将蓝色的少女整个洞穿。 紫红的剑刃插在胸口，其中血红的纹络沿着伤口蔓延，有如诅咒一般让赫希娅无法动弹，然后从空中坠落下去。 乔隆看着掉下的身影，一跃而出，准备将其接住，但空中那紫色的少女再次挥手，三根紫色的水晶从高空贯射而下，直接将乔隆的肩膀和手腕射穿，钉在墙壁上。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妹妹，真是恶心。” 再次从高空坠下，赫希娅落在地底的水晶世界中，她躺在正中的位置，无数水晶簇自她身下向外延伸，有如尖刺和利剑，将其拱卫。 天空中，忒弥希娅再次移动，其背后延展伸出水晶般的棱形羽翼，其色彩透明泛紫，格外美丽，随后其如流星一般直冲而下，在空中划过摇曳的紫色痕迹。 地面上，赫希娅再次睁开眼，她艰难抬起手，对准空中直扑而来的忒弥希娅，眼眸中光华流转，身侧的水晶簇发出咯咯的冰裂声，有如竹子一般破土而出，节节攀升，刺向天空。 层层叠叠的水晶炫光夺目，而其中的尖刺也危险无比，阻拦着从天而降的忒弥希娅。 鲜红的剑刃翻舞，横扫，不断劈碎和斩开蓝色的水晶簇，忒弥希娅层层突进，快速接近底部，直至将最后一层蓝色冰晶劈开。 无数碎屑落下，而内部却空无一物。 忒弥希娅看到这样的场景眼瞳一缩，然后快速闪开，而仅在半秒后，她刚才的位置就为天空贯射而下的水晶尖刺贯穿。 高空中，赫希娅同样背后展开水晶般的羽翅，其颜色苍蓝，而她手中也握着一把翠绿的水晶魔剑。 “你学的很快嘛，赫希娅。”忒弥希娅看着天空中的蓝瞳少女，知道那是根据自己知识凝结的超凡职介。 两人虽然没有完全融合，但也交换了部分记忆。 赫希娅摆摆头，不作回答，然后直扑而下，蓝色的羽翼在空中扇动摇曳，留下美丽的弧线。 “那就看谁更强了。”忒弥希娅低吟一声，随后蹬起，飞翔而上，直冲那降下的苍蓝晨星。 一蓝一紫两道身影在这地底的水晶洞窟中不断交错，然后又分离，鲜红和翠绿的魔剑一次次撞击，迸出细小的碎屑。 流光溢彩，两人从高空不断交战至地面，又再次飞起，有如双星一般不断缠绕交错，相互撞击，直到一道剧烈的闪光爆开，将两人分离。 赫希娅和忒弥希娅在空中对视，此时双方的情况都不好，身上都有着各种伤口，些许血迹从伤口溢出，将衣裙染色。 对于这些伤口，两人却都不在意，随着伤痕处闪过蓝色和紫色的水晶光辉，其又慢慢愈合，恢复如初。 就像赫希娅从忒弥希娅那学会战斗一样，忒弥希娅也从赫希娅这里学会了舔舐伤口的方法。 勇敢的人学会战斗，胆小的人学会治愈，两人有着各自不同的道路。 “或许我要夸奖你了，我可爱的妹妹。”忒弥希娅缓缓升起，手中血红的水晶魔剑也慢慢消散。 “不过，我的一切你究竟又学会了多少呢，仅凭这些可是无法反抗我的哦，呵呵呵，哈哈哈——” 她的身影不断上升，背后的水晶翅羽也变得越发妖异，有如拉长的紫黑蝴蝶翅膀一般，其中的花纹危险而美丽。 紫黑的礼服长裙浮现，覆盖于忒弥希娅身上，随后两朵黑色的玫瑰于她宽大的黑莲衣袖中生长而出。 漆黑的玫瑰绽放，层层花瓣不断盛开，而漆黑的水晶剑刃也自花蕊中慢慢延伸生长，一瞬亮光闪过，紫黑的菱形宝石凝结于忒弥希娅胸口，其中光华流转，点点魔力光沙自虚空中聚集，然后汇入其中。 自然序列5·妖紫玫瑰（评价：传说凝珠级） “放心吧赫希娅，不会很疼的，很快就结束了。”她背后的紫黑蝶翼一振，身形瞬间消失在半空中。 “这是！” 赫希娅在空中有如折射的湛蓝射线，快速移动躲闪，但依然躲不开那突然闪现的紫黑身影，忒弥希娅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然后一剑刺出，漆黑的水晶剑刃自赫希娅胸口穿出，带起飞溅的鲜血。 剑刃转动，剧烈的疼痛让赫希娅几乎意识空白，而后漆黑的剑刃抽出，带起大片的鲜血，在空中飞洒。 蓝色的水晶翅羽慢慢消散，赫希娅看着头顶那为光晕笼罩的身影，慢慢坠落下去，对方的身形也越来越小，身侧的呼呼风声也越来越大。 嘭！ 剧烈的震动从背后传来，让赫希娅咳出血水，身体失去力量，瘫软在水晶森林中。 慢慢的，那紫黑的蝶翼扇动，带着其中美丽妖异的身影降下。 忒弥希娅一步步来到赫希娅身前，看着已经说不出话的赫希娅，将剑对准她的脖颈。 剑刃没有直接刺下去，她还在等，等赫希娅认输、向自己低头的那一刻。 时间一秒一秒度过，赫希娅的嘴角不断咳血，但依然倔强的别过脸，不去看身前那熟悉一致的面容。 见她如此不听训诫，忒弥希娅微微摇头，然后一剑刺下。 滋—— 剑刃上滑落血迹，但并没有刺入脖颈中，赫希娅用手握住了它，白皙的手指为黏稠的血液染湿，指骨卡住剑刃，发出轻微的声响。 忒弥希娅挥动剑刃，将赫希娅的手腕甩开，然后再次指向她。 “你真是不听劝啊，以为这副样子我就会心软是吗？” “如果掉眼泪姐姐会心软，那我也不介意哭一场。” “可你不会的，就像你知道我不会再掉眼泪一样。”赫希娅在剑刃的指向中，挣扎扶着一旁的大水晶柱站起。 忒弥希娅看着眼前的妹妹深深呼吸，然后开口：“我不会再心软了。” 说完后，她身形急速向前，一剑刺出，再次将赫希娅洞穿。 这次她没有遇到任何阻拦，赫希娅也没有闪避，带血的手掌按在忒弥希娅肩膀上，然后继续向前摸索，似乎想摸摸忒弥希娅的脸庞，但最后还是无力垂下。 “不要再尝试了。”忒弥希娅松开剑柄，后退几步，看着被她钉在水晶柱上的少女。 “我知道你上次是怎么死里逃生的，虽然凋零序列的净灵公式对灵魂意识有效，但目前我可是序列5，灵魂意识的强韧，不是这种初阶公式就能伤害的。” “是吗……”赫希娅想说些什么，但这会已经没有力气了。 血液慢慢滴落，她胸口的伤口即便想愈合，也被那柄黑水晶剑刃诅咒，无法让伤口聚合。 最后，还是我错了吗，不该这么无意义的坚持吗…… 她的意识越来越昏沉，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那是她最近在琉璃之梦工作的一幕幕。 贝尔芬格，安度西亚，布提丝，佛若乌丝，德克拉比……大家都很照顾她，耐心的告诉她生活和工作中的技巧事情，帮她打扮，给她做好吃的，她在这短短几天里，感受了很久不曾体验的温暖。 人就是这样贪心又傻瓜般的存在，因为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就再也舍不得了，因为体验到了那样的美好，就再也不甘心去死了。 久违的，赫希娅想起小时候的一首歌谣，那是一部动画的片尾曲，动画讲的什么她早已忘记，唯有那略带伤感的歌词曲调一直记在心中。 …… 『从什么时候开始』 『才不敢大声的哭』 『那几个令人想到就头痛的朋友』 『是否跟从前一样爱捉弄别人啊』 『天翻地覆~~』 『用力的往前奔驰』 『因为害怕迷路』 …… 『冲破了终点享受欢呼』 『再没有人抱着你一起跳舞』 『阁楼上的吵闹声已经停止催促』 『褪色奖状上的烫金字』 『发出微微闪光』 …… 这是！？ 忒弥希娅后退几步，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无数淡金的光点细纱在赫希娅身侧浮现，而她的身形和周围的一切有如水面一般波动。 【空间有如琴弦，时光有如曲音，世界的音律已然奏响】 光阴于此刻扭转，宛如急速到访的电影带，洒落地面的血液重新飞起，然后汇聚于伤口处，插入胸口的剑刃自动退出，随后消散，原本撕裂的伤口恢复如初，就连损坏的衣裙也变回干净的模样，不见一丝凌乱。 赫希娅闭着眼眸，脑海中无数画面倒放回去，整个人生的经历有如倒退一般，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考试，上课，学习，放学，买东西，做饭，难过，开心，写东西，听别人说话，看电视，初中，小时候…… 等等！那是…… 突然，她停在记忆中的一幕，那是她10岁时的场景，那时姐姐去了高中，而自己则在家里。 “赫希娅，你知道妈妈的头发为什么是黑色的吗？”夏天的某个傍晚，母亲带着她在公园散步。 “是因为外婆也是黑色的。”赫希娅认真而聪明的回答。 “没错呢。”母亲笑着摸摸她的头。 “但不仅仅是这样，外婆的黑发又是哪里来的呢？” “这……我不知道。“赫希娅摆摆头。 “因为我们家其实出自古代的东大陆，那里的人都是黑发黑眸，不过东大陆的人在在第五纪元时因为战乱，所剩的不多了，后来也加入到各个国家中。” “很多传统和习俗都断了，如今我在家也很少做面食了，甚至也不会说写东方的文字，不过还是有些东西保留了下来，赫希娅要学吗？” “我……我怕学不会，要不姐姐先学吧，她会了以后再教我。” “没事，你先学也不要紧，她的话，可能用不上了呢。”母亲苦笑的说着，忒弥希娅去的学校乃是星球顶尖第一，这种落时的技艺恐怕是瞧不上了。 “其实我会的也不多，就一套剑法，平时你学会了也能锻炼身体。” “本来应该有配套的心法和超凡职介修炼秘术的，但这些都断了。”难怪她说姐姐会看不上。 “看好了，赫希娅，我只演示一遍哦。” 那天傍晚，母亲拿着木棍简单的演示了一遍，也真的只有一遍，从那以后母亲再也没提及过这件事，恐怕也是觉得没什么大用吧。 不过，凡是技艺皆有缘由成因，其中的蛛丝马迹依然显露出当年设计者的思路，那时光中的微小细节，于此刻中层层放大，然后又无比清晰起来。 从轮廓倒推形状，从轨迹倒推成因，从招式名称倒推心法大纲，无数思绪在层叠的时光中浮现，然如将间断的曲调和乐章重新补全，一切也越来越清晰。 外人看到的短短数秒时间，赫希娅却有如度过数年一般，脑海中无数个身影挥剑闪逝，一个个招式和配套技巧最后成型，然后烙印心中。 这或许是和原来完全不同的东西，但依然无损其强大。 刹那间，光芒散去，一切恢复如初，两人继续站在水晶遍布的地底对峙。 “虽然不知道你是使用了什么手段，但即便是我，也知道这种倒转时光的能力，不可能随意运转。”忒弥希娅看着眼前这位黑发蓝眸的少女，开口说着。 “你还能坚持多少次呢，赫希娅。”突然，她身形瞬移，再次消失于原地。 又一次，她在赫希娅背后闪现，一剑刺出，而赫希娅直接冲向之前忒弥希娅原本站立的地方，躲开这一剑。 她会出现在任何地方，但绝对不会是原地，这是赫希娅唯一能确定的点。 身形翻滚中，赫希娅手中的翠绿剑刃再次和忒弥希娅交手，一道道崩裂的光彩在地底闪现。 身形交错中，赫希娅一脚踩在侧面的墙壁上，身形跃向空中，有如大雁般张开双手，而就在忒弥希娅准备抓住这个破绽直接刺剑时，赫希娅整个人有如羽毛一般在空中升腾而起，轻盈无比。 最后她身形停在高高的空中，将剑一挥，无数水晶碎裂，然后又急速凝结成一把崭新的古朴长剑，其剑柄方正，剑刃细长且开八面，剑尾则有青色流苏剑穗。 丝丝缕缕的魔力光点自虚空浮现，然后汇聚于赫希娅身上，而原本凌乱的黑发，也被一根飞燕草般的蓝色发带系住。 月白的古典东方长裙将她身体包裹，其衣领、袖边、裙角、有着蓝色云纹，而衣饰中则点缀着燕子翻舞的花纹，袖口宽大而衣带翩翩，端庄而华美。 自然序列5·青鸟折枝（传说凝珠级） —— “嚯，有趣，你这又是跟谁学的呢？该不会又是什么花架子吧——” 说时迟那时快，忒弥希娅身形急速而上，有如黑色的刹那流光，瞬发息至，黑色的剑光有如荆棘闪电，交错于空中。 赫希娅闭上眼眸，不再用视觉去感应忒弥希娅的轨迹，而是依赖自身超凡职介所带的直觉，以及高速的反应能力。 她在原地数秒中与忒弥希娅交手数十次，然后陡然将剑刃回转，插入左手中的剑鞘。 刹那间，苍蓝的眼眸睁开，而一道凄厉惊艳的巨大圆弧自半空斩开。 ‘青鸟嫡传·飞燕剪月！’ 漆黑的水晶剑刃断裂，在忒弥希娅惊诧的目光中飞散，而斩开的圆弧也在她身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紫黑蝶翼包裹的身影从高空急坠而下，躲避着后方不断挥下的飞燕流光，那剑刃高速挥舞，有如薄薄的一层荧光。 相互追逐的两人在空中不断交战，而后又撞入地面，将层层水晶碎裂。 满地狼藉的破碎水晶中，忒弥希娅站起身来，擦擦嘴角的鲜血，看着对面那愈战愈勇的赫希娅。 随后她再次急速上前，一把漆黑的如毒刺的短剑于身后的掌心浮现。 长剑交错，震金锉玉，细碎的晶体夹杂着气浪散开，而后忒弥希娅有如蝴蝶振翅，身形急退，又在赫希娅追击的时候突然前进侧转。 黑色的剑刃将飞燕草发带割断，发丝散落，而后忒弥希娅左手的毒刺短剑直接插入对方背心，黑色咒印在赫希娅后背蔓延，让她身体一僵。 但忒弥希娅挥剑不息，剑刃隔开赫希娅的发带发丝后再度回转，以巨大的圆弧横斩对方的脖颈，势必要将对方连头砍下。 事已至此，两人都没有留手的余地了。 在这险之又险的境遇中，赫希娅脚尖一蹬，宛如看到身后忒弥希娅动作一般，身形侧转，其转动的方向和对方挥剑的方向完全一致，如此在极度的险境下，堪堪避开那横扫而过的剑刃。 漆黑的水晶剑刃在赫希娅眼睛一指不到的距离前划过，带起她零散的发丝，而后她翻转的双腿踢向忒弥希娅的手腕，使其短暂脱力，而握剑不稳。 回转身体后，青萤的剑光挥闪而过，直接将忒弥希娅手中的漆黑魔剑扫开，高高飞去，然后又落在远处的地面，插入水晶地面中。 失去武器的忒弥希娅瞬息振翅，直上高空，而赫希娅紧追其后，两人有如一黑一白的两道流光，在高空不断摇摆晃动，而后又相互交错，不断撞击。 最后，忒弥希娅陡然在空中停止，而背后那对紫黑的蝶翼也猛地舒张开来，其中的花纹妖艳而美丽，随后无数的紫黑晶雾自花纹中散开，有如流弹一般，向下激射，横扫赫希娅的身体。 出于对未知攻击的谨慎，赫希娅不断挥剑格挡，将袭来的紫黑晶弹全部扫开，弹射到四周的墙壁和升降井钢架上。 而她的预料也果然是正确的，这些晶弹射中物体后，很快就将其腐蚀融化，宛如液体般流下。 借助这短暂的空隙，忒弥希娅也在高空中施展起崭新的秘术。 手中的黑色魔剑被她高高抛起，飞入空中，然后她伸出左手，手腕上的紫色晶石化作藤蔓开始生长，这些藤蔓和枝叶向两侧蔓延，形成长长的枝网弓臂，其中镂空的部分似乎形成某种特殊法阵的纹路，一股气流从上向下方贯通，随着层层气流吹拂，紫色荆棘的枝网发出呜呜的奇异声音。 而之前抛起的漆黑魔剑也随之落下，被忒弥希娅重新握在手中，这柄漆黑水晶的魔剑在她手中不断拉长，形成螺旋缠绕的奇特箭矢，而无数的气流携带着自然序列的魔力灌注其中，螺旋长箭绽放住耀眼的光芒。 “贯穿吧，精灵秘术·涡风旋网之箭！” 透明无色的气流通道在空中瞬间形成，而箭矢于其中穿梭无踪，射箭和命中宛如在同一刻发生般，让赫希娅根本无法躲避。 强劲的黑色螺旋箭穿过身体，有如钻心般疼痛，然后带着着她直射而下，最后将赫希娅四肢钉死在地面。 高空中，忒弥希娅并没有着急追击而下，而是再次张开双手，两把黑玫瑰中绽放的漆黑魔剑再次握紧于手中。 她眼眸中的紫色缓缓燃烧，而漆黑魔剑也镀上一层妖紫的火焰，随后两把魔剑在其手中合握，缓缓融为一体，最后一把散发危险气息的宽大黑紫魔剑于她手中紧握。 深紫近黑的晶体中，无数烙印纹络有如电路般密布，而其中一根根金色光丝流转，带动复杂而高阶的艾竭卡公式。 湮灭·诅咒·剧毒·瞬斩 一层又一层危险的超凡效果附加于剑刃。 “永别了，赫希娅。” 美丽的蝴蝶羽翼扇动，忒弥希娅携带着这柄黑紫魔剑自空中徐徐坠落。 她的速度并不快，而在这缓缓降落中，一层又一层的妖紫魔力叠加压下，带来窒息般的气势。 在地面被钉住的赫希娅奋力挣扎，终于让右手脱离那黑色螺旋箭的封印固定，随后这只手握住虚空凝结的青色古剑，自身前横斩，将一根根螺旋箭尽数斩断。 看着天空上徐徐降下的忒弥希娅，她知道此刻已经是避无可避了，这样厚重的魔力和气势叠加下，她一旦突入忒弥希娅身侧，就会被那黏稠而压缩之极的气浪停滞，想移动身体都难。 怎么办？赫希娅瞬间脑海里转过诸多念头。 没有时间精挑细选了，就这样了。 她扔下手中的剑，两手微张，身侧的水晶大地不断震动，猛地冒出剧烈的宝石突刺，这些突刺不是之前的水晶，反而是像从地下岩石中抽出提纯的晶体。 高大的宝石森林拔地而起，直冲天空，其色泽七彩华纷，又透明无比，折射出层层倒影。 如此一招后，赫希娅感到一阵疲惫猛地涌上心头，差点站立不稳，好在终于缓过来少许。 不能再用这种天赋能力了，再用就是直接昏倒了，她心中明悟。 高空中，忒弥希娅一剑又一剑将升起的宝石巨柱斩碎，而气势不减，她此刻并不在意降落的速度，而是要保持自己对赫希娅的绝对压制。 黑紫的魔力燃烧，大剑挥舞，将一根根宝石巨柱化作碎屑落下。 在这星星点点中，一个黑发白裙的身影陡然出现，而忒弥希娅瞬间斩去，但琉璃破碎，这不过是倒影幻象而已。 赫希娅从另一侧突入忒弥希娅身侧，如今的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力量再去凝结足以和忒弥希娅对轰的兵刃，只能险中求生。 白皙的手掌拍在剑刃上，让其稍稍歪斜，躲开其挥斩，然后赫希娅直接握在宽大魔剑的剑柄处，有如两人合握这柄巨剑。 深紫近黑的魔剑在尾部泛起一阵幽蓝，随后蔓延而上，两人本就是天生双子，其无论是灵魂还是魔力的本质都几乎一样，并不会和其他超凡者那样有排异性。 深紫和幽蓝在魔剑中相互吞噬和争夺，一时间竟相持不下。 “这时候你倒是想起是我亲妹妹了。”忒弥希娅怒视着赫希娅，眼眸中的紫色近乎燃烧。 “我一直没有忘记，姐姐。”赫希娅不甘示弱，眼眸中也燃起蓝色的魔焰。 “愚蠢！”忒弥希娅奋力挥剑，试图让巨剑砍向赫希娅。 “自大！”赫希娅也随着剑刃转动，两人再度撞在一起，但这次谁也空不出手。 两人带着这柄蓝紫交错魔剑摇摇晃晃，不断进攻和干扰彼此，从天空打到地面，然后又从地面打到天空，那巨大魔剑不断挥舞，将升降井内的一处处钢架斩断，而四周墙壁上也满是深约数十米的巨大划痕和豁口。 若不是因为这里是人迹罕至地底，恐怕早就有人察觉了。 争斗依然在继续，直到数分钟后，那柄巨大的魔剑碎裂，直接从中间撕裂开，成为两半。 如此两人各握一半，重新凝结成自己熟悉风格的剑刃，再度交错攻击。 升降井中部的某个角落，乔隆躲在岩石的缝隙中，用少许目光打量着那两位不断交战的双胞胎姐妹，眼瞳里除了惊讶只有震撼。 这真的是能在这个年纪达到的水准吗，哪怕是传说中的天才，在16-17岁时，恐怕也是在学校刚接触一些高阶公式吧。 他虽然没有正经上过学，但从师父口中也得知过超凡修习者的情况。 按理来说，能在24岁前进阶序列4，就是极有天赋的人了，这样的人才，往往都是名校毕业，或者大的派系子弟。 就算是联邦内记载的顶级天才，也不过是16岁序列4，而他如今看到的是什么，两位16-17岁的少女，已经是序列5近乎序列6的实力了，而且两人战斗起来，除去开始有些凌乱外，后面越来越娴熟，他宛如看着两人在一小时内走过常人数年苦修和磨练的功夫。 其战斗的技艺和使用的秘术也前所未闻，哪怕只会其中一项，也能闻名整个琶音市了，而在两人手中却层出不穷的使出，自始至终都没几次重样的。 这对强大无比的双胞胎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要拼个你死我活，而且两人都是搏命的打法，根本不怕自己也身受重伤。 不过，即便如此传说的战斗，也即将走入尾声了。 为了节省体力和魔力，赫希娅和忒弥希娅都不再使用强大而繁琐的技能，开始对拼剑术和招式。 “妖精秘术·一刹闪光！” “青鸟嫡传·飞雪横舟！” 高空中忒弥希娅背后的蝶翅幻化为透明的妖精蝉翼，随后陡然扇动，消失原地，而另一边赫希娅也挥剑连转，银色的剑刃跟随身体翻舞，无数细碎剑花有如飞雪散开。 面对这如刺猬般的赫希娅，忒弥希娅一剑刺入，瞬间被银色的剑光缠绕绞碎，随后两人再度分开。 “精灵秘术·七蝶化身！” “青鸟嫡传·折枝三弄！” 忒弥希娅身形急变，随着她在空中移动振翅，七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浮现，她们每人手中都握着漆黑水晶的魔剑，七人连闪，在空中以各个不同的方向刺向赫希娅，毫无死角。 赫希娅则于空中不动，手中的剑刃缓缓挥舞，带起阵阵残像，而就在七人接近她时，那银色的剑光陡然荡开，有如月光倾泄。 第一剑，银辉闪逝，将三人身影斩去，化为烟尘…… 第二剑，新月如弦，两人手中之剑化为碎裂七块…… 第三剑，昭月煌煌，一人连人带剑被击飞，化为细碎晶体粉末…… 最后一人自赫希娅身后袭来，漆黑的魔剑自赫希娅后背刺入，直接贯穿，而后赫希娅手中剑刃飞转，也插向自己胸口，将背后的忒弥希娅捅穿。 两人两剑彼此交错，从高空中缓缓坠落，而又在临近地面时再度分开。 剑刃在空中不断交击，无数火花碎屑飞溅，而两人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动作也越来越慢。 最后，两人分别站立在宝石森林之中，遥遥看着彼此，这个时候两人都没有继续下去的体力和魔力了。 黏稠的血迹慢慢留下，但因为没有魔力也无法再度愈合，只能静静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真是丢人呢我。”忒弥希娅松开满是血污的剑柄，摇摇晃晃靠在碎开的巨大宝石上。 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赫希娅已经成长到了和她同样的位置。 另一边，赫希娅也靠在宝石块上，身体无力，无法站稳。 “姐姐太骄傲了。” “呵，这时敢顶嘴了是吧。”忒弥希娅也不在意，仰头靠在宝石上，看着这满是水晶和宝石的地底，紫色和蓝色晶石簇将这漆暗的地底装点的有如童话梦境一般。 “真是美丽呢。”她慢慢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停止。 随后其身体有如流沙一般散开，而插在胸口的剑刃也滚落，在地面微微弹起，然后落下，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许久之后，这些流沙上浮起阵阵紫色的光点，飘向赫希娅的身体，慢慢的被她吸收，直到最后她的另一只眼瞳也浮现出淡淡的紫色光华。 “你的思念我收到了，姐姐……” 一个小时后，乔隆慢慢的爬下地底，他在满是尖刺的水晶丛林中小心穿梭，直到最后看到那个为无数宝石簇拥的无瑕少女。 她坐在孤独的宝石王座上，眼眸黯然垂下，看着怀中抱着的两把长剑，一把翡翠如青，一把深紫近黑。 第二十三章 零星小雨（感谢花开云烟舒的盟主） [您好，翡翠裙北七区生命基因档案库为您服务] “你好，我要查询自体父母，及亲姐的个人基因图谱。” 一处安静整洁无比的大厅里，赫希娅提着不断滴水的雨伞，站在一处咨询AI端口前。 [查询费每人100联邦币，请您出示身份证明，并接受检测，此过程全程录像] 滴滴—— [身份验证通过，开始查询档案中……] [您好，根据档案显示，您是父母的亲生子女概率为99.99%……] 听到这，赫希娅松了口气，然后继续听了下去。 [您与已故亲姐的基因图谱一致，虽档案中没有记载，但可推断为同卵双胞胎，亦或者为克隆体] 好吧，果然是这样，赫希娅心中有了答案。 “查询我母亲是否有过冻结胚胎或受精卵记录。“ [此项资料为联邦居民隐私，但根据居民隐私保密法第258条第五项规定，在该居民去世后，其家人有权知晓与自身相关隐私信息……] [您的生母‘顾雍恬’曾有过一次冷冻胚胎的记录，保存时间6年后取出……] 原来是这样么，赫希娅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一行行资料，许久后结束了与AI端口的交流。 她走出这处没有几人的安静大厅，重新撑起黑伞，走入外面雨水遍布的世界。 雨声不息，无数水珠从灰蒙蒙的天空坠落，击打在伞布上，弹起微小的水花，然后沿着光滑的伞布滑落。 母亲当年确实怀了双胞胎，但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一起生下，而是选择了先冻结其中一个，那个被冻结的就是自己。 雨伞慢慢转动，带起些许水花，赫希娅回想儿时的经历，如果自己和姐姐一齐长大会怎么样。 大概不会遭遇后面的许多事情，无论是性格，还是修习超凡序列都会顺利很多。 但事情没有如果，她们姐妹经历了不同的人生，环境遭遇各不相同，再和历史上那些传说双子般保持同步，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不能接受姐姐，因为那样意味自身人格的消亡，或许还要经历很多，无论是意志，还是阅历，亦或者实力都变得成熟，才能保证自己不受姐姐的干扰。 赫希娅抬起头来，雨伞也露出少许，天空的雨水滴落她的额头和面颊，缓缓滑落。 虽然天空依然灰蒙蒙的一片，但已然能看到云层背后明亮的光线。 一颗颗水珠在她脸上和手腕间凝结，然后变为透明的圆珠晶体滚落。 弥合之晶【神话级】：万物于你手中聚合、结晶、纯化，混乱撕裂的伤痕恢复如初。（聚集，冻结，结晶，纯净、治愈，相关领域的能力获得最高限度的加成） 时弦之声【神话级】：感受万物的韵律，拨动时光的琴弦。（未知，目前可借由时光中的碎片残痕，还原往日的景象，甚至能短暂部分的倒流时光） 两个天赋，其中弥合之晶应该是她原本就有的起源天赋，和姐姐的天赋是一体两面，如果她是弥合之晶，忒弥希娅应该就是湮灭流沙，第二个天赋是歌姬相关的，其中还有很多未知部分，她也只是在那天恰巧使用了部分。 关于两个天赋的描述，是她查询联邦内关于天赋评级标准还有各种文献后，经过特殊仪式自我询问知晓的。 艾竭卡之海某种程度上就是一个不完美的许愿机，它让物质之海回应生命的祈求，只不过这种回应是有限且不完美的。 当另一个宇宙和现世的宇宙重叠碰撞后，特殊的粒子自另一个维度的宇宙渗入现世，他们好比某种媒介，让现世生命的精神能够干涉物质现实世界，从而诞生了各种魔法和超凡能力，这也是人类当初急速崛起和毁灭的原因。 如今的人类文明经历了三次巨大的毁灭和消亡，其中第一次发生在太古的21世纪，第二次发生在黄昏时代后，第三次发生在第五纪元。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那天之后她不得不请假了三天，用来恢复和疗伤，然后查找以前留下的资料。 如今处理完这些，也该回去了。 她找到一处公共星网端口，使用其中的服务给自己叫来一辆悬浮车。 数分钟后一辆黑色的悬浮车自雨幕中驶来。 走入车中，赫希娅靠在背椅上很快就睡着了，这些天里，她一直很困，好像怎么睡都化不开疲惫，估计是使用天赋权能的后遗症吧。 2个小时后，赫希娅回到自己家门前，发现门口站着两人，似乎在等自己。 她将雨伞上的水甩了甩，握在手心，然后走了过去。 “你们是？”如今的她倒是没以前那么害怕了。 “赫希娅大小姐好！我们，我们是隆哥的小弟。”其中的胖汉自报家门，看得出来他有些紧张。 “嗯？”赫希娅歪歪头，她知道乔隆是谁，就是那天袭击自己的男人。 “乔隆让你们来做什么，我当时说恩怨两消，他是还有不满吗？” “这……”胖汉急的不行，还是一旁的同伴开口解释。 “是这样的，大哥想道歉赔礼，但还在医院里疗伤，所以托我们来。”见赫希娅依然不为所动，他的语速也加快了几分。 “大哥说，当时不小心弄坏了您的东西，所以让我们给您送来。”之后他一脚踹向身旁的大汉。 “是，是，我给您打开看看。”说着胖汉拿起身边的一个银色提箱，然后在手中横着打开，露出其中三个透明的盒子，每个盒子中都有一款如今的旗舰款个人终端。 “墨韵工坊的最新款‘墨画·格物 2707’，在旗舰款2700的基础上增加了凤鸟花纹，以及‘凝墨’画框系统，可以产生最大20平方米的透明屏障，用来隔绝声音，雨水，攻击，骚扰等等。” “谢丽亚集团的‘华彩·若蕾拉 H4-蓝’，在最新款‘华彩·若蕾拉 H4’基础上的定制款，通体采用流沙蓝镀层，可隔绝各种干扰，并保持稳定高效的运转，是各种工作的帮手。 “七旋圣音的‘圣歌·欧佩拉 F-192’，其附带的七重宁神祭坛刻印系统，可以在任何地方布置宁神祭坛，帮助您修习超凡序列和冥想静修。” 这几款挑选的还真花心思啊，赫希娅看了眼心想。 墨韵工坊的第一款专注于生活中的优雅和万用，谢丽亚集团的产品是有名的专业精准，在各种工作上都有辅助分析效果，至于最后的七旋圣音，这甚至不是联邦企业的产品，而是遥远国度的进口商品，对修习有很多好处，赫希娅以前只是耳闻过，但从未见过。 “是让我挑一件吗？” “不，不是，是都送给您作为赔礼。”两人连番回答。 “这就有些重了。”赫希娅摇摇头，其中最便宜的一款估计也得3-4万联邦币。而最后那款可能要10万联邦币以上。 “还请您收下吧，不然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是在强迫我吗？”赫希娅手中的伞柄转动，带起些许水珠。 “不不不，只是，只是……我们嘴笨，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呃，如果您不收下，我们会感到难过，隆哥不想让您生气，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诚意，如果赔礼太轻，在我们看来是种冒犯……” 在他们的规矩和世界观里，赔礼可不仅仅是赔偿损失那么简单，如果只是简单的赔偿损失，那和法院判决有什么区别，就和侮辱人一样，所以道上的赔礼，至少是三倍以上，才算的上基本的礼貌和诚意。 “这样吗……”赫希娅听完解释，陷入思索中。 其实她是不想再和乔隆这样的人扯上关系的，她自己或许不怕，但她寄住在的何奶奶一家人还得长期在这片生活，也不想往死里得罪或者彼此逼上绝路之类的。 “好吧，我可以收下，但前提要求是你们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打扰我身边的人，明白了吗？” “我们明白！”这时两人立马回答，很是干脆和高兴。 “好了，箱子放下，你们可以走了。” “是！”两人立马从另一边离开，虽然那样会绕下远路，但不会经过赫希娅身边。 看着两人快速远去的身影，赫希娅在想乔隆到底是怎么和小弟描述自己的，按理来说，以自己现在的外貌，就是普通的16岁学生，根本没有威慑力，这两人一看就是那种道上混的，经常打打杀杀的人，怎么也不会这么害怕的。 其实这点倒是赫希娅想差了，乔隆并没有用太多语言描述，仅仅是两个小弟把他送进医院后，被那撕裂胸口和胳膊的巨大伤口吓到了，他们从未见老大受过这么严重的伤，而对方据说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而且事后乔隆的表现也很让人惊讶，他反复告诫身边两人，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位少女，一定要谦虚，谨慎，小心再小心，这让本就惊疑不定的两人更加惶恐起来，以为这位少女是那种隐藏的绝世人物，亦或者身份背景惊天，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将银色的箱子提进屋，赫希娅放好雨伞，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躺在床上休息小憩了一会后，才想起什么，坐起身来，来到客厅打开箱子。 个人终端她现在确实很需要，之前买的第二个也是在被乔隆的袭击中打坏了的。 话说他们师徒二人都是有对个人终端专攻吗？ 取出其中墨韵工坊的那款，赫希娅将其启动，然后一边给起充能，然后一边输入自己的信息，铭刻其中。 数分钟后，她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奶奶吗，我今天在自己家住，要整理些东西，明天再过来。” …… “嗯，好的，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们也是……那先挂了。” 处理完这些后，她将全新的个人终端放在一边，后仰躺在床上，看着熟悉的天花板，一阵困意再次袭来。 再睡会吧。 之后这名黑发的少女侧靠在被子上，用其边角隔着手臂枕头，慢慢的进入睡眠中。 其呼吸渐渐平缓，黑色柔软的发丝少许几根在脸上划过弯弧，将本就梦幻的容貌添上一丝柔惜，黛色的眉毛在睡梦中时而紧皱，时而舒展，许久之后才完全平静下来。 晚上11点，赫希娅从深深的睡眠中醒来，她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又差点睡着后，才站起身来去洗漱间洗脸清醒下。 水珠洒落，赫希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些许蓝色光华，然后又渐变出朦胧的紫色，她眨眨眼睛，让一切恢复正常。 打开厨房里的自动烹饪机，赫希娅拿出一本很旧的日记，翻开在餐桌上写下。 『4月28日，雨 前天和姐姐打架了，很疼。 但是打赢了，很开心。』 想了想，她听着厨房传来的些许蒸煮声音，然后继续写。 『要学做饭，和妈妈一样好吃』 然后，日记本合上，她向厨房走去。 今天就开始学习的第一步吧。 第二十四章 宁静午后（感谢可爱女仆梦梦的盟主） 第二天清晨，赫希娅醒来，她打开窗檐上的阳光灯，宛如日光照进房间一般，格外明亮。 起床后，她先是简单洗个澡，然后轻甩头发，无数水珠凝结成晶体，然后身上落下，让身体清爽后，她换上崭新的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头发扎好，然后在脑后系上一个略大的丝绢蝴蝶结，之后站起身来，来到厨房，将热好的粥盛出。 吃完简单的早餐后，她拿上个人终端，提上袋子，来到门口处，穿上合脚的小皮鞋，轻轻磕动，让脚尖压入前部的空隙，随后提上鞋跟，将带子系紧。 再次在旁边的镜子中打量了下自己，见没有问题后，赫希娅眨了下眼睛。 “我出门了。” 她轻声说着，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楼道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杂乱，赫希娅踩着轻快的脚步从中轻跃，避开各种积水和杂物，快速向着电梯的方向前进。 和居民区里不少熟人一同走进宽大的电梯，不少人向她打着招呼。 “赫希娅今天早起了呀。” “早，赫希娅。” “早，大家。”第一次，赫希娅开口回应，不再和以往那般保持沉默。 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也有种冒险的新鲜和刺激。 “今天的赫希娅看起来不一样呢。” “哈哈，好像是的。”周边的邻居笑着谈论。 电梯一路直上，中途电梯内的屏幕播报着近期的新闻。 “上周盛海之声浴场的骚动已得到解决，据负责警官长报告，这次骚乱的起因是某家小型公司的电子脉冲仪在运输停放中意外启动导致，而后居民因为恐慌和情绪激动，造成了许多破坏。” “引发事故的公司负责人已保证会为损失负责，而盛海之声浴场经营者也表示接受了赔款，并且双方一致向在场的客人道歉，表示会给当夜受到惊吓的客人每位补上300联邦币抵扣劵……后续报到请关注” “G5184号升降井在前日中被发现损坏，里面残留有大量打斗痕迹，但没有尸体，推测可能是地下帮派火拼，因为该处位于地下72层，人迹罕至，只有部分游走灰色区域的地下帮派人员和无登记人员在此活动。” “受联邦南部星域贸易中心的物价影响，专家预测四叶晶星域的工业成本可能会在今后半年里上涨0.65%，而出口稍显颓势……” “备受瞩目的沉浸式影片《请握住我的指尖》将在五月初上映，该影片讲述了四百年前那场大战中，因为战乱分离的恋人，在战争中的艰难抉择，历经各种痛苦，最后两人乘上前往远离纷乱、避世乐园的飞船结束……” 电梯停了下来，播报声停止，然后大门打开。 离开电梯的赫希娅一路前行，直到顶星塔楼下才停下脚步。 走入楼中的电梯，下方的地面逐渐远去，整个市区慢慢进入俯瞰，不久之后，赫希娅来到琉璃之梦的楼层。 深吸一口气，压住有点不安的小情绪，赫希娅走了进去。 这会还很早，大厅里还很冷清，头顶的拟真天空，泛起些许金色晨辉，将云朵的下方染上淡金。 因为前几天的请假，事实上今天才是赫希娅第一次正式上班。 可惜今天贝尔芬格和安度西亚等前辈都还没来，小转了一圈后，赫希娅找到了东边角落那个环形的小小教堂，娇小的‘德克拉比’正坐在里面喂鸟，她一头金色卷发，身上穿着白色为主的女仆裙。 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德克拉比抬起头来。 “是赫希娅呀。”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惊讶和意外，反到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 “你来了。”说完她站起身来，将一旁的墙壁拉开一扇柜门，然后弯身拖出一把椅子，放在桌旁。 看着她有点吃力的样子，赫希娅忍不住想上去帮忙，但毕竟距离也不长，德克拉比已经将椅子摆好了。 坐下后，赫希娅问起她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贝尔芬格姐姐很担心你，她和我说了好几次，不过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每天下午打游戏依然很开心。” 很好很真实，赫希娅心想。 “其他人我接触很少，也不了解。”德克拉比摇了摇头，她和店里其他女仆互动不多，经常呆在这个角落。 似乎问题不大？赫希娅想着，稍微安心了点，于是两人一起喂起鸟来。 20分钟后，赫希娅起来告辞，说是换衣服去了。 “给。”德克拉比递过来一张卡片。 “这是？” “这是我的临时权限卡，你可以用来去楼上员工休息室，不然这会你没地方换衣服。” “等会贝尔芬格或者经理来了，你找她们登记就行了，平时直接用手腕的身份芯片触发就可以。” “谢谢。”接过卡片，赫希娅点头致谢。 去楼上换好衣服，因为今天是她自己一个人，所以没有前辈‘好意’的给她加上各种饰品。 看着镜子中这位略显朴素的女仆小一会后，赫希娅决定还是加点东西，毕竟是第一天，还是表现好点。 她选出抽屉里的一枚羽毛形状的发夹，其五根羽毛按扇形渐变排布，颜色从上到下分别是纯白、艾绿、樱草、鹅黄、橘红，将发夹别在右侧的耳旁，赫希娅再取出两根白色的细发带，将胸前的两缕发丝束好，然后才走了出去。 第一天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首先是去‘画勒’（Uvall）姐姐那里帮忙，因为早上是热饮售卖的高峰期，她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 “谢谢赫希娅过来帮忙~”这位奶白发色的女仆表示感谢，然后告诉赫希娅要准备哪些东西。 “早上以热咖啡，奶茶居多，当然我们这里的客人肯定不满足于普通的冲泡咖啡，大多是需求T4-T3级的饮品，我把材料清单发给你，你按着上面的配料就行，然后我来加工。” “好的。”赫希娅看着传来的资料，开始用干净的瓷碗取出储存格里的原料。 这些原料各不相同，有的是具有超凡效果的材料，所以保存起来环境也不一样，分布在五个不同的区域，另外取出后要在一定时间内使用，不然久了品质会慢慢下降。 “紫芯豆、熔核咖啡豆、霜胆粉、点星草叶、爱丽丝红茶、莫兰花提取液……” 按照不同的需求，赫希娅小心的称重放入，然后交给一旁的女仆‘画勒’，这位具有高阶调配职业资格证的女仆。 宛如制作药水一般，在各种透明仪器里，原材料被加热，烘烤，搅拌，然后用魔力激发其特效等等，最后调配出饮品。 ‘T4级莫兰红茶，D-24号客人。’ “T3级冷焰融合咖啡，B-19号客人。” “T4级雪晴流沙，D-92号客人。“ 虽然看似忙乱，但‘画勒’还是熟练成功的同时制作出了三份饮品。 “两份T4级的交给机器人送过去就好了，T3级的那份可能要麻烦赫希娅亲自去送一下。” “我知道了。” 赫希娅点点头，拿出吧台里专用的托盘，画勒将饮品和一束鲜花放在上面，然后想了下，再抽出一张纸条，写上两人的名字。 ‘‘画勒’和‘丹特丽安’的祝福~’ 这样才让赫希娅出发。 端起托盘，赫希娅带着略为紧张的心走向大厅的西边，一路上她很是小心，害怕撞到人或者被人碰到，亦或者摔倒什么的。 还好琉璃之梦是整层营业的店铺，内部极为宽敞空旷，不用担心有人突然从什么角落里冒出来，就这样，赫希娅走了快1分钟，才到达目标客人的所在处。 这是一位贵妇人，她身穿碎蓝衣裙，坐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仪态很是娴静。 “您好，客人您点的冷焰融合咖啡好了。”赫希娅轻声唤起对方的注意力，将托盘放在桌上，之后将小碟子和饮品杯放好，碟子里有浅粉浅蓝两种调味方块，然后再给小碟子旁放上勺匙，最后将鲜花摆在饮品一侧。 对了，还有纸条，她将纸条抚平，想放在鲜花旁，但感觉可能会飘走，于是又改为轻压在花束下。 这位贵妇人看着赫希娅动作，没有开口，也没有回应，直到赫希娅最后弯身行礼告辞，才微微点头。 转身离开后，赫希娅刚才紧绷的心这才平复下来，然后脚步也莫名轻快了点，往返回的地方走去。 第一次给贵宾送餐算是圆满结束了，还好这位客人没有提任何额外要求，或者询问什么，不然她真的要手忙脚乱。 在赫希娅离开后，那位贵妇人用勺子给饮品里加了两个浅粉方块，轻握起来，慢慢喝了一口，细细品味，然后才放下，她看了看一旁花束下压的纸条，分辨出上面的名字。 “‘丹特丽安’，新来的孩子吗……” 在赫希娅送餐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这位是新来的女仆，毕竟手法很生疏，最后还因纸条放哪犹豫停顿了下，虽然看着有点笨拙，但也莫名可爱，像她这样上了年纪又经历许多的人，早就心态平和了，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赫希娅一番摆弄。 回去后，‘画勒’连忙询问赫希娅，“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大致顺利，没有什么意外。”少女点点头。 “呵呵呵，可以的，小缇兰~”她竖起大拇指，接着两人又忙碌起来。 一个上午两人就这样忙碌而充实的度过，直到11点多的时候，才慢慢轻松闲暇起来。 “‘丹特丽安’给~”‘画勒’递给赫希娅一杯调好的饮品，雪白的液体里面飘散着细微星沙流晶，很是漂亮。 “这是给哪位客人的？”赫希娅条件反射的询问。 “这是给你的，这会不怎么忙了，喝点东西补充下。” 赫希娅接过来，稍微摇晃和打量，看着她这副模样，画勒笑着给她介绍。 “这是T4级饮品浣雪星沙，清凉解疲，对恢复精神，舒缓神经有好处。” T4级饮品都是有超凡效果的，说是有某种用处，那就是真的有，并非古时那种夸大宣传。 “谢谢画勒姐姐。” 赫希娅坐在吧台里的位置，抱着饮品小口的品尝，双腿轻轻摇晃，一种清甜混合着冷晶刺激着味蕾，随后紧绷的神经也舒缓了很多。 “要不小睡一会？”画勒看到赫希娅闭眼养神的模样。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工作的时候。”少女睁开眼，摆摆头，脑后的大蝴蝶结也随着一同摇晃。 “这个时间点，可以趴在吧台客人看不到的地方小睡会，等12点了我喊你起来就行。” 赫希娅听了犹豫了小会，感觉上班时睡觉很不好，但耐不住这会确实很困，如果下午还这样的话，那就…… 最后她还在听从了画勒的建议，趴在吧台下的桌面，用手臂枕着头小睡起来。 看到她很快就进入梦乡，灰色的长发随着身体微微起伏，画勒笑了笑。 看来是真的没睡好呢，这孩子。 临近中午，吧台内的装饰风铃随着循环气流轻轻摇晃，发出汐泠的轻微声响，下方的那位少女恬静安然的睡着午觉，时光悄然流逝。 第二十五章 赫希娅的分析笔记（感谢四月姐姐最可爱的妹妹的盟主） 下午，赫希娅将新一批的配料准备好后，交给‘画勒’调制。 “这批完成后就没多少了。”将饮品放在托盘上交给赫希娅，画勒轻松的说着。 赫希娅端着这次的饮品给客人，这次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 “你是新来的吗？”这位客人看着30多岁，身着深灰西装，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中有着极细的绿色线条和文字不断闪过，似乎在分析什么。 “是的。”赫希娅将盘子按在身前回答。 “有趣，你修习的是凋零序列吧，很少见呢。”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还请您说。” “关于见幽烙印的四变环结构，如果我要加入针对性的排除正常人灵魂的干扰，而显现那些残缺和异常的目标，该怎么解决呢？”这并非教科书上的问题和知识。 “这个吗……”赫希娅凝思细想，约半分钟才开口。 “我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只有大概的思路，加入某个公式引导将结果排除太困难了，烙印结构不像AI系统那般方便，不如采用附魔结构铭刻，然后将探测结果返入AI，让其分析过滤结果。” 男人继续问道，“那如何将探测结果输入A系统呢，这点灵子序列或许能做到，但凋零序列不擅长。” “也不是不可以……”赫希娅小声的说，但没有把握，她以前在学校就尝试过。 “可以用灵子序列的计点器构造，将频率排列出来，然后调整排除。” “嗯，这确实是个思路，但还是有些简陋，毕竟计点器只能分辨2进制的信息，或许采用高阶的混沌模型试试……”他若有所思。 “好了，刚才耽误你时间了，谢谢。” “没事的。”赫希娅行礼，准备离开。 “稍等一下。”身后传来声音，喊停赫希娅。 “你的代号是？”他开口询问。 “我叫‘丹特丽安’。” “好的，知道了‘丹特丽安’小姐。” 完成这次送餐任务后，赫希娅回到吧台，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这会客人渐渐少了起来。 “差不多了今天。”画勒看了下时间。 “感觉怎样，丹特丽安。” “开始有些紧张，现在似乎还好，主要是没遇上特别难缠的客人。” “这点确实。”画勒点点头。 “其实越是高档的餐厅，难缠的客人反而会变少，因为价格过滤了很多不好对付的客人。” “最难应对的其实是刚有些钱，但又不是那么有钱的客人，他们可能很少来我们这类餐厅或者咖啡厅，对上流社会抱有很高的期望，因为花了大价钱来体验。” “但实际上我们的服务也不可能弄的那么夸张，所以他们就会有落差，变得容易挑剔，喜欢刁难我们，以此来满足自身的优越感。” “至于最有钱的那一撮人，反而没那么难应对，因为他们来我们店就和下楼买瓶可乐一样，很是熟悉和自然了，就像你随便去街边吃个便饭一样，也没什么心思去刻意刁难人家店家，早点吃完走人就是。” “不过，也有那种嚣张跋扈的人，毕竟也不能说有钱人都是好人，有的人就是坏，没办法，遇上这种的，‘丹特丽安’就要小心了，我们之所以不用真名，而用代号，就是为了保护自己。” “任何工作，都有不容易的地方呢。”赫希娅心中感概。 “好了，丹特丽安，这会你可以自由活动了。”‘画勒’对她眨眨眼。 “唉？是结束了吗。”赫希娅不解。 “倒也不是，只是这会点热饮的人很少了，你可以干点其他事。” “我想想，这会的话，你可以去贝尔芬格那边，亦或者去安度西亚那边帮帮忙。” “好的，我知道了。”赫希娅想了下，还是选择去贝尔芬格那边，好些天没见到这位前辈了，毕竟还是她给自己引路招进店的。 穿过大厅的各个吧台和板块，赫希娅来到游戏区，这里贝尔芬格正和客人对战中。 “我发动‘圣域十二宫’的效果，此回合封印对方一个随从，然后召唤‘星轨宫大祭司·夏朗德’，当其入场时，若场上有‘圣域十二宫’则随机将一张仪式卡抽入手中，并在此回合免费发动。” “我发动‘观星秘术仪式’，翻开牌库顶三张卡牌，并发动其中法术卡的效果。” “翻牌，‘穿刺圣枪’‘水瓶宫侍女’‘均衡天平’，以‘穿刺圣枪’破坏你的从者‘鲁尔纳炼金术士’，然后使用‘均衡天平’，将手牌补足到对手同样张数……” 对战场上，贝尔芬格大杀特杀，旁边的观众讨论不息，好一会后对战结束才安静下来。 “哇，‘丹特丽安’你终于来了。”贝尔芬格走出人群，看到赫希娅后小跑过来，然后围着她转圈圈。 “好像变化不少，丹特丽安。” “哪里变化了。”赫希娅有点紧张，难道自己还是受姐姐影响了。 “嗯不好说，感觉大胆了点？也不对。安静了点？呃，不是这样形容的，哦对了，大概就是自信从容了点。不像以前了，以前的丹特丽安就像受惊的小兔子，稍不注意就发抖跑掉了。” 还真是……恰当的形容呢，赫希娅撑着脸微笑，其实也不怪对方这么说，以前的自己确实是那样的。 “丹特丽安是要晋阶了吧？”贝尔芬格突然开口。 “哎？为什么这么说。” “我可是很敏感的哦，打牌最重要的就是观察力和心理战，我感觉丹特丽安现在的状态很稳定，而且超凡核心的气息也抵达圆满状态了，是可以考虑晋阶了。” “好像是的。”赫希娅点点头。 她在那日对战后，并没有保持自然序列的修行，而是转回了凋零序列，尽管凋零序列只有二阶，但毕竟是自己的积累。 姐姐的知识经验固然好，但少了中间那份修炼过程中的体验，总是不踏实，某些经历最好还是不要跳过的好，基础越牢固，以后才能走的远。 “贝尔芬格有什么建议吗？” “建议啊……”她想了想。 “我修习的序列和你不一样很难说，不过你修炼的凋零序列涉及灵魂领域的东西很多，可以去看看北区K31格子，那里有不少藏书，其中好像就有关于这方面领域的。” “我们店里还有书吗？” “当然咯，有的客人喜欢坐在那看书，总要备些吧，还不能太差，所以各类都有些。” “等会下班后，你可以过去看看。” “好的。” 之后的时间里，贝尔芬格带着赫希娅去和客人玩跑团游戏，几人坐在桌子旁，说着各自人物的行动，然后AI则显示出对应的影像，以及各种骰子的判定等等。 如此，直到下班打烊才结束。 脱下女仆装，换上常服后，赫希娅来到存放书本的位置，这时才有小会的空闲来看书。 还有40分钟闭店，得抓紧了呢，她心中暗自计算着。 找寻一阵书目后，赫希娅取下一本《灵魂解密认知》坐在一旁的桌边，开始翻阅起来，和煦的金色余辉洒在她面颊和书页上，镀上淡而朦胧的光彩。 不断的翻阅，赫希娅越发好奇，时而惊讶，时而满意，时而激发更多的好奇，就这样直到店里响起闭店的铃音，才惊觉的站起，小跑的走向门外。 呼，算是出来了。 她提上袋子，走入电梯，脑海里还沉浸在刚才获得的知识中。 关于灵魂的一些秘闻，比如灵魂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如果将凡人的躯体比作水杯，那灵魂就是杯中的水，一旦被子破裂，里面的水也立马溢散，消失无踪，或者只剩下毫无形状的残余水渍。 超凡者的灵魂会强韧一些，好比豆腐花（虽然这个比喻不太美妙），即便杯子破裂，也会碎成大块，而不是完全零散无形。 而如果是高阶超凡者，就好比果冻和布丁，即便杯子散去，也能大致维持形状（清醒），但依然脆弱无比。 最后，如果是序列8-9的存在，那灵魂就好比冰柱，即便杯子（躯体）破坏，也不会轻易损坏。 姐姐只是序列5，没有抵达高阶，不可能在失去身体的庇护后存在于世，只能说她通过某种方式沉睡在自己身体中，因为两人的双子天赋，她也能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体，不会被排斥。 那姐姐为什么要自尽呢，这点赫希娅不知道，只能猜测和自己有关，因为两人的出生时间落差，导致很多地方都不一致，如果继续成长下去，这种落差也会一直存在，除非某人停下等另一个人。 但人的生长还有灵魂的成熟，怎么可能停止，所以只有最极端的办法了。 真是大胆而无比自信的计划啊，赫希娅默默摇头，换作她来肯定不会走这条路。 随着继续深入思考和回忆，赫希娅甚至感觉姐姐之前是处于完全沉睡中，不然自己第一次濒死她就该醒来了。 如果自己死了，她也活不了，但那次她没醒。 回到家中，赫希娅站在厨房，米放入锅中蒸煮，然后开始准备食材。 她先是将买来的鲢鱼去除内脏，刮掉鳞片，然后划开口子，撒盐腌制，之后开始准备葱姜蒜之类的。 等一切弄好后，将油倒入锅中，等其冒烟，放入些许姜片，轻划几下，随后将鱼放入其中，开始煎，待一面金黄后则翻过来煎另一面，待这面也差不多时，加入蒜葱辣椒花椒香菜等，之后便是起锅。 过程不算复杂，但赫希娅毕竟是第一次尝试，有些生疏，好在最后肯定能吃。 大概能评68分吧，按满分100来算，赫希娅心想。 以前妈妈做的，大概能评到90分左右，还是有差距的，比如各种调料的比例，还有放入时机等等。 吃完饭，赫希娅回到房间，继续写笔记分析，在列出各种信息后，笔尖停在了16这个数字上。 按理来说16岁并不是姐姐苏醒的最佳年龄，她是18岁结束生命的，也应该等自己满18岁才对。 看来她也是很意外吧，赫希娅心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濒死中觉醒了第二天赋的原因，并还在梦境中看到了两代色彩级歌姬的记忆，这才触发了什么提前让姐姐醒来。 时弦之声，空奏之音，两人合起来就是完整的时空权能，这在古代有记载的魔女中，也是极为强大权能，难怪姐姐这么不顾一切。 自从第四纪元，代表神灵的三大王冠消失后，魔女这类天生拥有权能的存在就不再诞生，而之前的魔女也隐匿消失在历史中，不知去向。 回想当日战斗的种种，赫希娅也发现了很多当时遗忘的点，比如姐姐使用的几种秘术，无论是‘妖精秘术·一刹闪光’，还是‘精灵秘术·七蝶化身’，都不像是序列5能够施展和承载的。 果然还是利用了自身的天赋权能在空间瞬移上的高额加成，让这些秘术得以轻松展现，而她自己也是，如果没有时弦之声的那次恢复，恐怕早就被姐姐击败，然后强制融合了。 林林总总，写满笔记，赫希娅靠在椅背上，闭目冥想。 不过，姐姐到底是死了，还是陷入沉睡呢，她再次坐起身来。 凝思许久后，没有结果，或许要等自己晋升凋零序列5，才能有答案，凋零序列是专注于灵魂的序列，对此格外擅长。 不过现在嘛，她好像能使用一部分姐姐的天赋能力，比如—— 桌面的笔记本突然消失，收拢到折叠的空间缝隙中，然后她张手，这本笔记再次浮现于手上。 这样真是方便很多，以后要是战斗，也可以将个人终端放进去，不怕损坏了。 如今的赫希娅依然很拮据，如果个人终端再坏了，可能就买不起这么好的了。 就在赫希娅依然为钱发愁的时候，个人终端突然传来滴的一声。 [您的账户收到2194联邦币转款，请注意查收……] 这真是，赫希娅眨眨眼，略带讶然的打开转款备注。 [这是今天帮忙的报酬分成哦~‘画勒’留] 好吧，难怪琉璃之梦里的女仆前辈们都不差钱的样子，即便自己去打下手帮忙，一天也能分到这么多。 感谢经理，感谢各位前辈，也感谢今天安稳的完成工作。 前略，天国的妈妈，您的女儿能自己赚到生活费了，嗯，很正经的方式哦，赫希娅略带俏皮的在心中默念着。 第二十六章 丛林里的灰姑娘（感谢‘有坏家伙举报我我不说是谁\’的盟主） 又下雨了啊。 赫希娅走在上班的路上，居住区的过道里可以听到管道中流水的声响，每当地上下雨的时候，地下城市内的管道就会有排水的声响。 即便不能看到地面的情况，每逢下雨的时候还是会知道。 4-5月的雨季，因为雨水的腐蚀和毒性不适合外出，北半球的大部分居民都会在安全区内生活，不过南半球这段时间倒是风和日丽，所以会有部分人选择去远方旅游，赫希娅的班级群里，如今就有不少人在聊此事。 ‘难得的毕业假期，呆在家里就太亏了。’ ‘我初中三年都没怎么去玩过，这会一定要找老妈要笔去旅游的钱。’ ‘大家有组团的吗，一起。’ ‘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我听说南三区的大贝海湾很棒，那里海水很清，而且有舒适的沙滩，日照也不算猛烈……’ ‘你发的信息也太多了吧，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广告。’ ‘去吧，去吧，真的很不错~’ ''那么，有想去的同学报个名，我到时计算安排下。'' ‘好的，琼斯。’ …… 关掉群里的信息，赫希娅拿着个人终端走出电梯，心里想着今天的工作。 虽然旅游也不错的样子，但她还是想先攒点钱再说，而且假期还很长，估计要到8-9月份才会开学，还有四个多月呢。 “早上好，丹特丽安~”刚进店，就有其他女仆向赫希娅打招呼，这几天相处下来，大家也慢慢认识了这位新同伴。 “早上好，前辈~”确实是前辈，赫希娅在这里面几乎是最小的，之所以是用几乎，那是因为还有‘德克拉比’垫底，这位金发的小天使确实各方面都比赫希娅娇小。 来到更衣室，将女仆制服换上后，赫希娅坐在镜子前将头发再简单打理遍。 她如今可以随意变幻黑发和灰发，但平时在外，还是会保持灰发的状态，只是因为这样能减少很多麻烦。 黑发的她和姐姐几乎一致，而以姐姐当年在校受欢迎的程度，她也清楚这种状态太引人注目了。 不过像赫希娅这种宁愿为了闲静而掩饰自己容貌的女孩真的很少见，大部分女孩还是更希望自己能漂亮一些，不管是为了展示自我还是吸引别人也好，那种为人倾慕的目光注视，对很多人来说就和蜜一样甜蜜。 不过和姐姐的相比，两人的气质还是有着明显不同的，忒弥希娅有种一种异样的妖魅美丽，而赫希娅则更加温婉些，有如空谷幽兰一般，即便习惯这样的容颜后，也会在生活的某个刹那，被那一抹幽蓝而惊艳动容。 “来，戴上这个吧。” 就当赫希娅看着抽屉里的饰品，想着今天要不要戴点什么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发箍被放在头上。 “‘佛若乌丝’姐姐。”她轻喊出对方的名字。 “嗯嗯，这个发箍也挺适合的。”她帮赫希娅调整着，然后点点头。 少女头上戴着的发箍相比店里标配的发箍多了些许银边镂空花饰，而后‘佛若乌丝’又将一朵银盏花固定在发箍上。 “我看看，还差点什么。”‘佛若乌丝’看着镜子里的赫希娅，又将拿起一根银色颈带，系在赫希娅脖颈上，然后扎成蝴蝶结的样式。 “这样就差不多了。”今天赫希娅的打扮和‘佛若乌丝’就宛如姐妹一般，都是在女仆装的基础上，增加了银边花饰。 “今天要来我这里帮忙吗？” “这……”赫希娅倒是不讨厌，但她前几天都在‘画勒’那，如果今天突然不去，感觉不太好。 “我和‘画勒’说了哟，借你一天。”‘佛若乌丝’说出赫希娅心中犹豫的地方。 “那好的。” 之后两人一起走下楼，开始了上半天的工作。 和‘画勒’制作饮品相似，‘佛若乌丝’主要是做套餐，两人的吧台其实很近，客人也时常一起点餐，所以两人也经常交流，关系熟络。 ‘琉璃之梦’的餐饮分为好几块，有做蛋糕点心零食的，也有类似正餐的，还有一些奇异小吃之类的，也不是所有套餐都是具有超凡效果，一些T6-T5级的套餐，直接由38层的厨师做好，然后经由机器人送到37层的‘琉璃之梦’就好。 早上，‘琉璃之梦’的需求正餐的不多，主要是准备和处理一些食材，这样中午和下午好直接用，这时两人也在吧台里边工作边闲聊。 “丹特丽安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吗？”‘佛若乌丝’问道。 “是的，一般是一个人住，不过最近有位邻居老奶奶很照顾我，让我搬到她家，这样吃饭生活会方便很多。”赫希娅将一枚新鲜的蛇涎竹笋去掉外层叶子，剥出内里鲜嫩的部分放入清水中，这种竹笋有毒性，但处理掉毒性后，口感又非常好，得到部分客人的喜爱。 “那样也不错呢，我也是远离了原本的家，独自搬到这个城市居住。” “‘佛若乌丝’姐姐以前的家在哪？” “在南半球那边。” “南边我听说气候要好上很多，而且有很多旅游的地方，比如森林，草原，花海之类的。”赫希娅略带羡慕的说，她其实也很想去玩，但一直以来没有机会。 “‘丹特丽安’很向往呢。”‘佛若乌丝’笑着说。 “你说的那些我确实去过，但或许也因为从小习惯了吧，并不觉得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如果‘丹特丽安’以后想去，可以和我说，我帮你介绍一下，这样也能避开一些容易吃亏的地方。” “谢谢‘佛若乌丝’姐姐。”自从进入这家店工作后，赫希娅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了。 之后的工作里，‘佛若乌丝’除了讲一些南方的事情外，还给赫希娅讲了不少食材处理的方法，如何去毒，如何保鲜，如何增加风味，如何中和异味等等。 “一些肉类之所以闻起来有腥味，是因为里面含有某些蛋白、肽、或者氨类物质，这些物质在动物死亡后，不断氧化分解产生异味。” “最常见的处理办法就是加入适量的酒类，醇类物质是很好的溶剂和萃取剂，能溶解这些产生腥味的物质。” “另外，不同的去腥添加物也会给食材增添不同的风味，常见的有葡萄酒、君度酒、白酒、啤酒等，也能用糖、牛奶、茶水、柠檬等等，这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赫希娅一边听，一边认真记忆，感觉自己在厨艺上又前进了一小步。 时间流转，在中午的忙碌后，逐渐来到略显静谧的下午2点。 “好了，这会也不忙了，‘丹特丽安’要去休息会吗？”‘佛若乌丝’问起身旁的少女。 “可以吗？” “可以的，你去‘布提丝’那边吧，她的那处幽深丛林在店里也算人迹罕至了，就算经理也不敢进去。”说着‘佛若乌丝’轻笑起来。 “你去那边帮‘布提丝’简单做点事就行，那里很安静，也能坐着发会呆（睡会觉）。” “好的，那我过去了。”赫希娅打完招呼，走了出去。 穿过深蓝的琉璃大厅，赫希娅转过几个吧台，来到一处边角的玻璃隔墙外，里面是一片翠绿的世界，各种树木密布，还能看到不少蛇类和毒虫。 虽然在外人看来很是可怕，但赫希娅实习期间来的最多地方，就是这里了，如今也慢慢习惯了。 “我进来了，‘布提丝’前辈。” 赫希娅打好招呼，提着裙摆走了进去，她的女仆裙是略显保守的长裙，不像贝尔芬格那般，是青春靓丽的短裙。 满是落叶和碎屑土壤的地面时常有各种毒物爬过，好在赫希娅走的不快且小心，倒也没有踩到。 在穿过不长的密集植被后，她来到最里面的那处水潭旁，可惜这会并没有人。 “‘布提丝’姐姐不在吗？” 赫希娅想着，拿出黑白烟墨风格的个人终端，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这时一条白鳞小蛇也缠上了她的小腿，爬了上来。 “呃，不要。” 赫希娅连忙放下个人终端，弯下身来，将裙子提起，然后抓住那条小蛇。 将小蛇的脖子握住，赫希娅小心的将它从自己小腿和大腿上解开，然后才将其放在一边的石板上。 坐在干净的石块上，赫希娅用裙子将小腿和脚盖住，然后用指节轻敲对面这条白鳞小蛇的蛇头。 “以后不许钻我裙子，知道了吗。” 看着这条白鳞小蛇依然吐着信子懵懂的模样，赫希娅只好又说了几遍，每说一遍都要敲一下它的脑袋。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听懂没有。”赫希娅放下手，然后又细细打量起这条小蛇来。 --- 种类：树蝰蛇亚种 状态：健康（无异常） 职介：原初序列2·白鳞树蝰（评价：卓越赤铜级） 天赋： 【原初基底】（卓越）：小幅度增强各方面能力，并使其在晋阶时有更多选择。 【树蝰之毒】（优秀）：毒性较为温和，不会立刻致死，但会让伤口麻痹，且难以止血。 能力： 【隐匿】（标准）：减少自己的气息和波动，降低被发现的可能。 【假死】（卓越）：让自身进入深度休眠状态，停止活动，降低消耗，有如死亡一般。 技能：【毒牙Lv.1→2】【潜行Lv.2】【冬眠Lv.1→3】（技能等级变化为天赋和能力的加成。） 相关简介：低阶但稀少的超凡树蝰蛇，在序列3-4时有多钟进阶分支，并不局限于原初序列，常见的有自然序列4·火刺鳞树蝰蛇，潮汐序列3·雨隐树蝰蛇，龙之序列4·幻鳞树蝰蛇，罕见的也有光羽序列3·琉璃树蝰蛇，凋零序列3·幽影树蝰蛇……以其适应力广而多变而著称。 --- 仔细感受眼前生物的韵律和信息后，赫希娅又借助手中的个人终端查询大书库，最后总结出上述的资料，这也是她最近发现自身天赋的一项妙用，那就时弦之声中，感受万物韵律这一项，自己感知到后，再结合星网上的大书库查询，就能得到大量可靠而详尽的信息。 这种方法大部分情况下都很好用，除非对方的能力或天赋，是那种没有记载记录，极为稀少的。 这条小蛇倒是潜力不错的样子，赫希娅心想，如今的超凡职介中也有那种专门培养宠物，或者异兽的存在。 相比普通动物，超凡兽类更具智慧，也寿命更长，受不少人喜爱，尤其是越来越多的单身家庭，为了解闷总会养些动物陪伴。 用手指轻按下巴，赫希娅想了几秒，决定暂且不考虑养动物的事情，毕竟自己都还穷呢，养这类的小家伙要花不少钱的。 她坐下身来，找到储藏格中的铃铛，轻轻摇晃，不一会，大大小小的毒物也聚集到水潭边。 今天要干什么来着，赫希娅打开之前布提丝发给她的表格，查看了下安排。 今天是提取毒液的时候。 那么就开始吧，找出储物格的杯子和器皿，赫希娅挨个忙碌起来。 首先是那些大家伙，她将一盏杯子双手举起，然后一条她胳膊粗的黑蛇从头顶的树枝上垂下，将毒牙让在杯壁上，慢慢的留下毒液。 等待20多秒后，毒液吐的差不多了，赫希娅将杯子放下，然后取出一块准备好的能量块放入蛇口中，这条黑蛇才慢慢抬起游回去，重新钻进丛林的角落。 之后便是那只鬼面蜘蛛了，赫希娅将蛇毒密封保存好，重新取出玻璃皿，放在石桌面，然后将脚边的大蜘蛛抱起来，放在上面。 话说，这个大家伙最近变沉了呢，赫希娅心想，看着复数黑滴滴大眼珠转动的蜘蛛。 待这个大蜘蛛吐完毒液后，赫希娅也喂给它食物，然后摸了摸它的头，才准备抱下去。 不过这个家伙一下子闪过赫希娅的手腕，直接跳到了她头顶，趴了下来。 “呃。”赫希娅摸着头顶的大蜘蛛，想将它弄下来，但这个家伙用带刺的腿勾住赫希娅的发箍和头发，如果赫希娅强制拉下，只怕会把头发弄的一团糟。 “好吧。”几番尝试后，赫希娅只能暂且放弃，先让这个家伙蹲在自己头上。 见赫希娅放弃，这只蜘蛛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很高兴。 少女摆摆头，不理会这个暂且得意的家伙，继续给身边的毒物们挨个取毒。 大的家伙取完毒液后，一些小的虫子和箭毒蛙就快了很多，赫希娅熟练的摆上一个个玻璃皿，然后将他们挨个放在器皿中，之后等其吐出毒液。 等最后收工，时间刚好一个小时，相比之前快了近一倍。 呼，算是完成了，赫希娅擦擦少许汗珠，拿起一旁的铃铛，轻轻摇晃，剩下的毒物们摇摇晃晃离开，而头顶的那只大蜘蛛也在铃声中安静下来，被赫希娅趁机抓下。 铃铛依然不停摇晃，赫希娅拿起一旁的小木棍，敲打这只蜘蛛的脑袋，就和敲木鱼一样。 “以后不许爬到我头顶。” “以后不许爬到我头顶。” 她知道这家伙听的懂，毕竟是序列4的超凡动物，已经有了智慧。 好一阵后，赫希娅才停止摇铃铛，放这个大家伙离开，虽然不知道具体效果如何，但赫希娅肯定它知道以后要是跳头上，就会被自己敲打的。 将这一切做完后，赫希娅也有了小憩的时间，能趴在一旁的石桌上小睡会，这个时间点，不会有人过来找她。 不知不觉时光流逝，等到‘布提丝’来到丛林玻璃房时，看到的是睡的正香的小女仆，她侧枕在手臂上，身体微微起伏，头顶的银盏花在拟真天空的光线照耀下，娇艳而美丽。 或许以后可以让‘丹特丽安’代替自己的工作？布提丝升起一种偷懒的想法，不过转念打散。 还是先勾起‘丹特丽安’对歌姬的兴趣吧，总感觉将这位可爱的后辈一步步引上歌姬的道路会格外有趣。 不起眼的灰姑娘，在某一天里穿上水晶鞋，乘上梦幻的南瓜车，参加一场万众瞩目的演唱会，想想就令人期待和愉悦。 第二十七章 日记（感谢敏萌萌的盟主） “‘丹特丽安’，要下班了~” 丛林里，‘布提丝’摇摇这位睡的正香的女仆，让她醒来。 “啊，对不起。”赫希娅突然抬头，急急忙忙的看时间。 “没事没事。”布提丝摆摆手，让赫希娅不用惊慌。 “今天的工作也好好完成了呢。” 她走到一旁，检查冷藏柜里储备的毒液，然后转过身来。 “‘丹特丽安’知道这些毒液提取出来是做什么用的吗？” “这……大概是制药?”赫希娅记得布提丝曾简单提过一句。 “部分是，部分不是。”‘布提丝’让赫希娅坐在自己身旁。 “一部分毒液会被进一步萃取，然后用来制作某些特殊药剂，比如一些职介进阶需要的灵药。” 在超凡序列修习到序列4-5时，就会需要一些特殊的资源，可能是某种果实，可能是某种金属，也可能是某种药剂等等。 “另外，某些毒液虽然不能直接做药，但也有其他用处，比如一些仪式，蚀刻，香水，毒药，等等。” “还真的做成毒药啊。”之前虽然听布提丝提及过一些，但没有和今天这般详细。 “是的，毒药管控的很严格，但某些特殊场合确实需要，比如对付一些难缠的生物时，这个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好了，今天不说这个了，后天晚上有空吗？有份额外的工作，需要你帮忙。” “是什么工作？”赫希娅好奇。 “我的一个学妹或者说后辈吧，她在后天要办一个小型演唱会，需要一些人手来帮忙，比如检票，卖点周边，维持秩序，这类的。” “对了，她年纪也不大，大概17-18岁？目前也是高中，乐队成员都是同校的同学。” “高中生吗。”赫希娅略为惊讶，一般玩乐队的，基本都是成年人，学生中很少见不说，还能自己开演唱会的就更是罕见了。 “时间是晚上8点-10点，丹特丽安来吗？” “也不是不可以。”赫希娅稍微想了下，虽然有点不适应陌生人太多的环境，但如果只是工作的话…… “嗯，没问题。”少女认真的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布提丝笑着回应，那笑容让赫希娅微微觉得不妙，总感觉自己忽视了什么。 不过既然答应了，再反悔也不好，而且‘布提丝’姐姐应该不会坑她吧？ 之后下班，因为明天是休息日，赫希娅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在家自己尝试做饭，何奶奶也会教导她一些经验。 提着袋子小心的走在楼道里，赫希娅看着那熟悉的隧道，还有路边的行人和小孩，心中浮想许多。 虽然只过去了半个月，但生活仿佛完全变了模样。 回到何奶奶家，赫希娅脱下鞋子，换上拖鞋，然后将买来的菜放入冰箱。 “咳咳……”她听到楼上传来的一阵咳嗦声。 赫希娅走上楼，来到何奶奶的卧室门前轻敲，然后走了进去。 这位老人正靠坐在病床上，床头的夜灯将她的轮廓映照，身体大部分则处在阴影中。 “你回来了，赫希娅。” “我回来了，奶奶今天身体还好吗？”赫希娅知道最近何奶奶的旧病又复发了，据说每年5月-6月，都会严重点。 “好点了。”她的嗓音中略带疲惫。 见赫希娅眼里仍满是担忧，她又招了招手，让赫希娅过来。 “坐会吧。” “嗯。” “今天是刚下班吗？” “是的。” “工作怎么样，我最近身体不好，一直也没详细问。” “工作很好，大家都对我很好。”少女点点头。 何奶奶握起赫希娅的手，少女感受到这位老人的手腕枯槁和表皮下那清晰的骨骼。 “那就好……”何奶奶缓缓的点头。 “其实第一份工作，不求赚钱，能维持温饱就不错了，主要是适应工作的环境。” “我年轻时也做过很多工作，去餐馆，给人做推销，还帮忙给别人带孩子之类的。” “那会也是很焦虑，自己怎么只能拿到这点钱，为什么周围的姐妹都看着这么轻松，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叹息一声。 “除了少部分天生家境很好的人，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都说不上容易，偶尔能攒点钱，也容易因为各种意外花出去。” “有的是自己，有的是家人，还有的是亲戚朋友，他们总因一些意外的困境，不得不用钱，而这时你手中恰巧有点，不借的话，难免变得心冷，也容易遭人说闲话。” “但是借出去呢，也会很心疼，你知道这笔钱大概率是要不回来了，而且你自己也清楚为了攒这点钱，花了多少时间，受了多少委屈和难受。” “生活就是这样，普通人有太多艰难，不能像那些上层人般平和轻松。” “以前我做老师的时候，最开始会教孩子们要善良，要有爱心，但后来我渐渐的也不说了，只因害怕他们因为这样而吃很多亏，被人伤害……” “善良不仅仅是所谓的做好事，还需要智慧和实力在背后支撑，这其实是种奢侈的品格，后来我觉得，仅仅是不做坏事，遵循最低的道德法律，就已经是不错的人了。” “你刚进入社会，难免受到很多冲击，遇到的很多事情都会动摇你之前的观点，也会受到很多诱惑，咳咳——”她捂住嘴，身体颤动。 “女孩子，尤其是长的好看的女孩子，在年轻时会受到很多优待，这种优待容易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自己周围都是‘好人’，大家让着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年华终归慢慢老去，等到容貌和美丽褪去了，这种优待也慢慢消失了，自己也变得和曾经那些瞧不起的大妈大婶一样，如果还叫嚣着要和最年轻美丽的时候那般，受到大家的喜爱和优待，就会遭人嫌弃，面目可憎。” “这种落差很是折磨人，让人心生戾气和不满，亦或者自怜自艾。” “我教过很多孩子，也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有时也会感叹当年那个可爱的女孩，后来怎么变成了那副模样。” “赫希娅，你是很聪明的孩子，我说的这些可能你之前就有所意识，不过还是要时刻牢记，面对一些诱惑和抉择时，一定要格外冷静，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花言巧语所骗，也不要心存某种侥幸，只做一次不会怎样之类的。” “人是意志很软弱的，尝过某种甜蜜后，便再也忘不了了，即便知道那有毒，也会不自觉的重新再去尝试，因为这样很轻松，很方便，完全不需要辛苦的劳动和付出，而后你便再也沉不下心去做一些枯燥积累的事情了，只会想着侥幸再尝试一次，再赢一次。”何奶奶靠在枕头上，双眼看着遥远的前方，似乎陷入了某种叹息和悔恨。 “你是不是好奇何成姐弟两人的父母去哪里了，何成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第二个儿子，当年就是陷入赌博，然后一步步被人拿捏，不仅花光了家里的钱，还四处借债，让其他两兄弟姊妹也痛苦不已，工作生活都进行不下去了。” “后来，他的哥哥和妹妹，也就是我另外两个孩子不得不搬到其他城市居住，这中间又遭了很多罪，以至于他们结婚都很晚，而我也因为年轻时，想保住他一命，不想他被人害了或者坐一辈子牢，拿家里的积蓄填了很多窟窿，最后导致他妹妹，也就是我三女儿小离没有钱去上大学。” “因为这件事，小离和我这个母亲关系越来越冷，至今20年没来看我了。”何奶奶摇摇头。 “最后，他还是走了，死在某次地下死亡赛车上，全身当场炸成碎片，连个骨灰都没有回来。” “本来我这间房子当时也卖掉了的，还是老大后来回来，给我重新买了回来，让我有个安居的地方，但他也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来往也渐渐少了，如今差不多一年才会来看我一次。” “之后我便带着何成姐弟两人，慢慢的将他们抚养长大，好在他们两个都长的很好，没有遗传他们父亲的特质，这让我很是安心。” “慢慢的，我教学水平提高了不少，渐渐在居民区有了名气，然后获得了点尊重，随着时间流逝，大家也慢慢忘了20年前的往事。” “但那样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忘记的。”何奶奶摸索着，拉开一旁床头柜的抽屉，翻出一张古旧的照片。 在这个电子产品全面普及的时代，照片也算的上某种稀罕物了。 这张照片虽然很旧，甚至褪色了部分，但依然被密封保存的很好，其中的何奶奶正值年轻，大概30岁左右的样子，在某处游乐场里的冲浪滑梯下，半蹲着身子，身前则有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大的已经7-8岁了，最小的刚学会走路，而中间的那个则举着手中的玩具，笑的很是开心。 “你看，他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何奶奶抚摸着照片上的孩子，浑浊的眼眸中满是怀念和不舍。 “如果当时我能好好教育他，就好了。” 赫希娅看着那照片，耳边仿佛听到了遥远时光里的嬉闹声，游乐园里的喧嚣，孩子们的追逐，以及那个高举玩具人的孩子嘴里念着‘飞呀，飞呀，我今后也要做联邦驾驶员，当大明星和英雄~’ 时光的剪影转瞬即逝，等赫希娅眨眼后，那照片又是如此朴实无华，没有任何异样。 “我记下了，奶奶。”赫希娅缓缓点头。 “嗯，注意就好，其实我也怕说这些让你不开心，毕竟很扫兴，但又忍不住，唉……” “好了，这会去吃点东西吧，明天是你休息日吧，难得的假期，出去玩玩走走，不要呆在家里了。” “我知道了。”赫希娅帮何奶奶重新压好被角，然后倒上水，才离开房间。 赫希娅回到楼下的厨房，开始准备今天的晚餐，心中也在想着以前家中的往事。 因为姐妹两年龄差距较大，她小时候和姐姐玩的不多，一般都是母亲陪她，而母亲的身体似乎也不太好，时常生病，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时没有一齐生下自己和姐姐吧。 关于生活方面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母亲的性格真的很单纯呢，仿佛很少踏入社会，好像那种深闺的大小姐一样，她几乎不会和别人争吵，也不会讨价还价，对钱的数目也没太多实感。 可惜现在父亲失踪了，不然能向他问问，到底是怎么追到妈妈的，和漂亮美丽的妈妈相比，爸爸可就普通太多了。 赫希娅做好饭，将一份盛好送到楼上，自己吃了部分，剩下的则放入冰箱，何成叔叔大概晚上9-10点才回来吃饭，这会估计还在给人拉货。 收拾好后，赫希娅进入浴室泡了会澡，然后才回房间。 看到充电的个人终端闪烁光点，赫希娅走过去打开。 [赫希娅，明天你休息，出来玩吗？——丽娜] 其实丽娜前段时间也喊她出去玩，不过她在打工上班没有时间，都拒绝了。 要回吗?赫希娅想了下，何奶奶刚才也建议她出去走走，一直呆在家里似乎也太阴暗了，而自己出去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不如跟同学一起…… 虽然这么想，但对于以前的同学，赫希娅其实是不太想一起行动的，难免会被大家调侃，自己也搭不上话，但自己一个人出去的话，确实也有点孤单…… 真是矛盾呢，赫希娅摇摇头，开始输入 [嗯，明天休息，你们准备去哪？] 先问问吧 不一会就收到回信。 [最近不是新出了一部沉浸式电影吗，大家一起去看，另外在步行街逛逛，然后去唱歌] 看电影么，这个赫希娅倒是不排斥，至于最后的唱歌，她就自动忽略了，到时找个机会提前走吧，让她在大家面前唱歌，还是太羞耻了，而且她也没怎么学过唱歌，姐姐倒是擅长这些。 [好的，你们几点集合] [下午1点半，在旋晶街集合，先去看电影，然后出来逛街吃东西，晚上去唱歌] [好的] 赫希娅约好时间后，放下个人终端，躺在床上，闭目小憩会后，她又突然坐起，翻开一旁的个人终端，找到招生的学园官网。 艾琳学园，复试学生名单……还没公布吗，赫希娅有点失落，按理来说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艾德丝学园，蓝黑的蔷薇鲜花图案旋转，华丽的界面翻开后，显示赫希娅权限不足，无法进入浏览，只能看到少量对外公告和宣传，里面只是介绍了今年招生的规章，并未给出录取名单。 还没有出结果啊…… 还要继续努力呢，赫希娅，少女暗自对自己说着。 虽然觉醒了天赋，但人生的道路还很长。 …… 少女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的经历和心事，然后慢慢将其合上。 ——加油~ 第二十八章 超凡职介（感谢居家梦梦快点好起来的盟主） 早晨，赫希娅起床后，坐在房间里。 之前乔隆送的‘华彩·若蕾拉 H4-蓝’个人终端在桌面展开，投影的键盘上纤细的手指跃动，一块块光斑闪烁，赫希娅快速的输入着信息，在星网上查询着资料。 ‘关于凋零序列的进阶方向分析。’ ‘论几大主流序列的选择。’ ‘联邦近20年各大主流序列进阶人数对比。’ …… 各种各样的主题帖子在赫希娅眼眸中闪过。 超凡序列是运用艾竭卡粒子以达到超凡效果的方式，如果将原始的艾竭卡粒子比作原油，那超凡序列就是将这种基础的粒子加工变幻成不同的魔力，然后再进行使用。 原油不仅仅产出熟知的燃料、润滑油、溶剂等，塑料的主要原料，也来自原油，另外不少人没注意到的是纺织产业中的大量化学纤维（涤纶、腈纶、氨纶），都是来自石油，比如我们熟悉的丝袜就是由这些材料制成的。 艾竭卡粒子也是如此，在经过不同的超凡序列变幻后，也会产生不同的性质，适合不同的领域。 目前联邦的主流超凡序列共分为九类，分别是自然序列，血瞳序列，灵子序列，龙之序列、光羽序列、凋零序列、潮汐序列、斩刃序列、原初序列。 各大序列的魔力性质不同，比如龙之序列就常用于大型的机械和战舰，灵子序列常用于AI控制领域，潮汐序列多见于能源系统，血瞳序列在很多武器核心中运用，而光羽则擅长防护与隔绝等等。 各个序列都有各自擅长的地方，并非说哪种就一定强，另外超凡序列下的职介也是异常丰富，并没有说自然序列就不能打，而血瞳序列全部都走极端等等，各种序列的运用终归还是看人，而各大序列真正意义上的差别，还是其背后所代表的不同信念，选择序列也要看是否和自己性格相合。让性格粗鲁急躁的人修习灵子序列那绝对是折磨，但若换做本能和肉体为方向的龙之序列，就会轻松不少。 凋零序列的信念是什么呢？ 大概是死亡、归寂、冷静、湮灭、灵魂这些吧，凋零序列脱胎于古代的死灵序列，古时的死灵巫师们擅长唤醒尸体，使役亡魂、诅咒绝杀、遮蔽千里，是充满着战争、杀戮、死亡的超凡序列，曾在第二纪元水银王朝时极大的兴盛，但后来也因为环境的变化，慢慢衰落，逐渐为魔法序列取代，然后王朝崩塌。 如今的凋零序列是第四纪元末时改良后的版本，去除了操弄尸体这些有违人伦，而且让人惊恐的部分，而更加专注于灵魂和精神领域，另外由于古代留下的传统，凋零序列的超凡者往往也会兼修解剖，如今医院里的医生，有近一半都是凋零序列的职介。 嘛，死亡和生命总是联系在一起，不是吗。 这也是为何，赫希娅会在初二时就准备报考艾琳学园的原因，这家主攻医学的学校，在北七区名声还不错，虽说不上顶尖，但毕业后找工作明显会容易很多。 时间来到11点，赫希娅关上屏幕，重新躺在床上。 进阶方向有些拿捏不定呢，她心中默默的想着。 序列1的结构极其简单，玩不了什么花样，所以整个联邦内的序列1都差别不大，当晋升到序列2时，才因不同的职介产生不同的能力。 超凡职介也是分等级的，同样的序列5，完美级评价的职介就远强于优秀评价，换算成战力的话，可能完美凝珠级能轻松击溃10个优秀凝珠级。 这么想的话，那是不是所有人都追求着进阶高评价的职介呢？结果并不是，因为稀有的职介往往要求更多，也难度更高，即便普及进阶方法和理论，但依然很多人无法成就，这就显示出天赋的重要性了。 另外，某些企业也会提供特殊的进阶模型，意思就是想进阶这类职介，需要交一笔不菲的专利费用，然后拥有专利的企业，会把相关的资料和理论发给你，并会派专人携带进阶灵药来指导你，辅助你晋阶。 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优质超凡职介，往往来源于于各个学园，以及联邦机构，比如军方、职责部门等。 赫希娅进阶的凋零序列2·幽暗造访（优秀赤铁级），就来源于联邦公开免费使用的职介模型，像这样的还有很多，事实上普通人一辈子不碰那些稀有而昂贵的专利职介都是没问题的，联邦的公开资料库里有极多的职介模型。不少学园和大学，也会对自己的学生敞开特殊的内部资料和资源，这事实上是某种公益行为，也是联邦从创建之初流传下来的少有优点了。 艾德丝学园对学生传授的几种特殊职介进阶资料，放在外面让企业售卖，一个名额都要数百上千万，这还不保证成功，而校内只要你表现优秀，就能免费获得。 由于以上种种原因，所以联邦的初中生都格外看重高中时的学校，这基本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而联邦内98%以上的工作都只需高中毕业就能完成，真正去大学的人极少，并且大学学费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平均每人一年约30-60万联邦币的学费，很多人要毕业工作后十多年才能还清助学贷款。 在这个时代赚钱很重要，但也不得不承认，正是因为如此重要，道德也会遇到诸多考验，人心难再。 放下个人终端后，赫希娅睡了小会，等到中午时在家吃完饭才准备出门。 穿什么好呢，临到出门前，赫希娅打开自己的衣柜，其实她的衣服不多，其中好几件还是校服，最新的一件还是‘琉璃之梦’的女仆装，这套衣服用料很好也很精致，但并不适合非工作时穿。 还是选这件吧，赫希娅挑出一套黑蓝相间的连衣裙，相比其他常服，这套是唯一不那么正式，也样式很好的衣裙了。 这件连衣裙是一年多前，父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当时她很高兴，但可惜父亲没多久就失踪离开了。 将这套黑色为底，稍微收身，蓝色褶皱花边的连衣裙换上，赫希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然后用简单的深蓝发带将脑后头发扎好，胸前则留下两缕，稍显少女风，然后才出门。 第二十九章 同学间的八卦 齿轮的转动轰鸣声渐渐停止，紧闭的电梯门打开，赫希娅和一众行人走进这有如白昼的世界。 琶音市44层的步行街，这里的覆盖式穹顶灯将整个商业区照的辉亮，有如地面白天一般，不少年轻人穿梭其中，说说笑笑，街边的店铺内也橱柜鲜亮，摆放着许多新款的商品，吸引着路人的眼球。 赫希娅：[你们在哪，到了吗] 丽娜：[我们在三色冰冷饮店，就差你和杜杜了] 赫希娅：[好的，我快到了] 放下个人终端，赫希娅走向街对面那家店，其实她已经到约定地方了，但怕自己走进去，其他人都还没到，独自坐在那尴尬，所以宁愿等同伴到了再进去。 走进旋转的玻璃门，迎面而来一阵冷气，让赫希娅感到有点冷，好在往里走又舒服了点。 店内的布局呈现一个宽大月牙，黑色的月牙上分布着一个个咖啡杯一样的桌子和圆椅，构成一个个私密空间，至于月牙环抱的中心，应该是个小型舞台，不过这会并没有表演。 “赫希娅，这边~”走进店没张望多久，赫希娅就听到丽娜的招呼声。 她走过去时，发现米莉也在，和丽娜坐在一起，但看她样子，似乎不怎么开心，抱着茶饮在想什么。 丽娜今天穿着风格前卫的衣服，短皮裤配短夹克外套，眼角有着紫红渐变色的眼影。 “赫希娅来了，先坐会，我们再等等杜杜，对了，你想喝点什么，我帮你点。” “不用了吧，倒也不渴。”赫希娅摇摇头。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呢。”丽娜翻开桌面上的投影目录，最后帮赫希娅选了一款大众喜欢的饮品。 没多久，一个半球形的机器人就将饮料送了过来。 紫红的透明液体里充满气泡，喝起来很是冰凉清爽，其中含有少量的酒，有些类似果啤，赫希娅见她点完，也不好拒绝，只能拿起来慢慢的喝着。 “说起来，赫希娅上次考的如何，有结果了没？”丽娜这时开口询问。 “还没收到回复。” “应该也快了，我看班上同学最近各种庆贺和哀嚎的，有人欢喜有人忧。”她拉赫希娅坐在身旁。 “不过赫希娅肯定能过，你是我们班上少有的几个学习刻苦的人了。”她安慰着身边的少女。 “谢谢。” 之后两人又聊了会最近班内同学的情况，不过大多是丽娜在说，其中也不少是八卦，比如某某最近恋爱表白了，那谁谁报考了很远的学校，还有谁谁和外校的人好上了之类的。 虽然同属一个学校和班级，但赫希娅感觉丽娜和自己就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她总能知道各种小道消息，让人惊讶。 相比自己通讯录里那可怜巴巴的联系人数，丽娜的通讯录足足有几十页，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和人聊天说话，发朋友圈。 这会她又拍了下店内的装修，然后把赫希娅和米莉也照进去，然后发了一条。 ‘今天和同学出来玩了~☆’ 这大概就是社牛吧，少女心想。 等待了一会，另一名女孩杜杜也过来了，她提着手包，匆匆的走进店里，环顾了下，直奔赫希娅这桌。 “呼，路上遇到一个恶心的男生，所以耽误了些时间，不好意思了。” “没事，你要喝点什么不，我来点。” “那就来杯‘旋晶菠萝酒’吧。” “啧啧，还真不为我省钱呢。”丽娜白了她一眼，但还是笑着点单了。 “这可是你说请客的，要是别人我更不客气。”杜杜摆摆手，然后拿出手边的包来，翻开其中的化妆盒，给自己补妆。 等到点好的‘旋晶菠萝酒’上来，杜杜才放下补妆的工具，将盒子重新合上，这时几人一齐交谈起来。 “米莉是怎么了，一直没说话。”杜杜看向一旁发呆的那个女孩。 “她啊~”丽娜摆摆头，然后继续。 “米莉她失恋了。”话是这么说，丽娜脸上的笑怎么也藏不住。 米莉这会也终于从自己的世界清醒过来，“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杜杜满脸好奇。 不过米莉明显不想回答，赌气的别过脸，小一会后才转头给丽娜道：“还是你来说吧。” “行行行，还是我来为米莉大小姐表达愤慨之情。”丽娜竖起手指，摇了摇。 “事情是这样的……” 赫希娅和杜杜听着丽娜讲解，这才了解毕业后这几周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就是家里给米莉介绍了一位对象，对方家世也不错，父母是医药公司的中层，两人初次见面印象都还好，于是也试着约会了几次，出去逛街，看电影，去隔壁奥卡市的地下溶洞游乐场玩，等等。 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直到某天两人住酒店时，米莉无意中发现他个人终端上的来电信息不对，此后也发现对象心不在焉，总是走神。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米莉让丽娜找到对象所在的学校的熟人帮忙打听，才知道他在校就是花花公子的那种，然后据说还有个女生为他怀孕了。 这种事情对米莉来说冲击还是太大了，两人也很快分手了。 “我让我爸把介绍人狠狠骂了一顿，都是什么人啊。” “现在回想起来，中途约会和吃饭，好几次都还是我请客的，因为当时感觉他是不错的人。”米莉依然气鼓鼓的。 “哈哈哈，真是搞笑，米莉也有吃亏的时候。”杜杜在一旁笑的直拍桌子。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丽娜笑着安抚米莉，让杜杜不要再刺激米莉了。 “谁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再说对方表面功夫做的确实很好，花言巧语的，一套又一套，不然哪能哄这么多女孩子呢。”丽娜摆摆手。 “其实嘴上说的，大多都不能信，都很廉价的，除非真金白银花给你，才是真心的，你说是不是赫希娅。 “呃。”赫希娅不明白怎么突然说到自己身上了。 “大概吧。”她别过脸，看向一旁。 “呵呵，赫希娅又害羞了，好了也不说你了，只是刚才看你一直没说话，想让你热闹点。”丽娜大方的握着少女的手。 “这点是不假。”对面杜杜摆弄着个人终端，似乎在回某人信息。 “对了，克拉拉今天没来吗？”杜杜似乎想起什么。 “她啊，去旅游了，据说是去南一区。” “南一区不是行政和教育中心吗，好玩的地方大多在南三区，南五区。”杜杜不解。 “不知道，她只是说那边好像有某个崇拜的明星，想去线下见面会看看。” “哎，她自己不就是想当偶像吗，怎么还追星来着。”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也有这种吧，很多小偶像都会公开表示自己喜欢某个大明星，那些大明星的粉丝也会爱屋及乌，仿佛被认可一样，对这位小偶像有好感，然后吸粉之类的。”丽娜说着自己的看法。 “算了，不理这些了，我们这会也坐久了，要不去看电影？”丽娜站起身来。 “走吧，走吧。”杜杜将身旁生闷气的米莉拉起。 “别生气了，还有我们姐妹陪着你呢，去看电影消消气，然后将那个人忘了。” 随后4人走向街边不远的一处观影厅，如今招牌上也挂着宽大的巨幅海报影画。 《请握住我的指尖》 跨越400年时光的恋情，带您体验那个战火纷飞年代中的稀世美好~ 第三十章 《请握住我的指尖》 白天里客人不多，四人走入售票大厅时，能看到巨大屏幕滚动的海报。 靠近自动售票机，几人排队付款，然后将手腕靠近读取区登记，最后听到机器发出‘滴’的一声就表示完成了。 联邦居民的手腕骨骼里如今都植入有微型芯片，可以方便的登记和办理各种业务。 [《请握住我的指尖》；票价325联邦币；请支付] [付款完毕] [登陆信息中……] [通过，欢迎] 机器发出''滴''的声响，赫希娅抬头看向走在前方，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穿过幽暗的隧道，四人来到一处不大的房间里，这里放置了12个可供人躺入舱体，其内部散发着淡蓝的光晕，在黑暗的环境里格外醒目。 靠近其中一个舱体，手腕放在检测台上后，数据快速划过，然后舱门慢慢抬起，散发出淡淡冷气。 “我先进去了。”一位同伴说着，就躺了进去。 赫希娅踩着一旁的辅助踏板，也小心的躺进去，然后透明的金属玻璃慢慢合上，无数细小的光点在视野前游动。 [时间：下午2:42，《请握住我的指尖》] [影片准备中，请您尽量放松，如有不适请按右手边的紧急按钮] [幻晶烟雾释放中，神经接驳开始] 躺在观影舱内，赫希娅的视野逐渐被蓝紫的烟雾填充，随后眼前开始出现一些幻象，耳边也隐约能听见一些乐曲声，知晓这是降临影片的前奏预热，她尽量放松，让体内的超凡核心和魔力不再排斥这种干扰。 [降临影片会带给您身临其境的观感体验，这是由T4级的立体幻象营造，经由弱信号直接传递入您感知器官形成，而观影舱内也会模拟影片中的气流、冷热、摇晃和推力等] [经联邦安全审核机构，伦理委员会，以及最高法庭验证，是属于T4安全等级的超凡效应使用] [如果您在观影中感觉难受，亦或者发现有高于T3级的幻象信号传入，请立刻激活自身超凡核心，按照西斯卡公式运转，可快速驱散幻象并清醒过来] [最后，祝您观影愉快] ———— 海鸥从蔚蓝如洗的天空划过，阵阵鸣叫声回荡在水面。 碧蓝接天的无垠海面，其海风吹拂，湿润的水珠迎面而来，甚至还能闻到海水微弱的咸腥气味。 视线跟随海鸥的翅膀从天空急转直下，然后俯冲划过大气，不断拉近。 气流将蓬松翅羽托起，其羽根洁白如绒，羽末则稍显黑色，在阳光下折射着少许油光。 明媚的天穹下，一条约千米长的钢铁之龙在海面咆哮驶过，狰狞的兽首车头在轨道上剧烈颤动，汹涌的热气不断从两侧管道向后排出，长长的车身鳞片装甲在阳光下反射着金色和银色的光彩。 熔炉列车，由巨型企业‘囚牛重工’于联邦583年首次推出，专门用于星内长途运输。 车厢内部，豪华的桌椅间，穿着得体的客人举着酒杯相互交谈，虽然列车外海浪翻涌，但内部却平稳安静。 “这次旅行，将代表风鲸座星域愿意接受和平提议，和我们进行协商。”一位穿着白底金边礼服的男子高举摇晃的酒杯，对周围的同伴说道。 他神情自信，眉目微笑，有种让人信服的魅力，而其身份正是联邦的高阶议员，这次协商的外交代表。 “蔷薇联邦永歌！十二宪章永远照耀！”众人一齐欢呼。 觥筹交错中，一位穿着松石蓝礼裙的女子靠坐在窗边，撑着侧脸，用手托着玻璃酒杯，慢慢摇晃。 她目光看向窗外的海面，但神情似乎沉浸回忆和思索中，注意力并不在此处。 “泪纱，我亲爱的妹妹，在想什么呢？”之前高举酒杯演说的那位金发男子坐到她身旁。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次和谈有些突然。”这位同样有着金发的女子转过头。 “哈哈，确实，很多人都觉得很意外，不过——”他话锋一转。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也在情理之中。” …… 自从五十年前，联邦开始实行改革，内部的冲突就不断爆发，改革动摇了很多人的利益，这让一些保守党无法接受，但不改革联邦的积累的各种问题就无法解决，可谓两难之局。 双方相持不下，最后内战爆发，并一直延续至今。 就在两人谈论这场战争最后的走向时，那位金发的女子忽然看向窗外。 “来了？” “什么来了？”男子也将目光看向窗外。 远方的海面中黑色的巨大海兽从水面跃起，溅起数十米高的巨大浪花，随后一头又一头的出现，它们散发着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似乎是序列5以上的凶蛮生物。 很快头顶就传来广播。 “海兽接近列车中，海兽接近列车中，请各位乘客回到座位，做好应对冲击的准备。” 蔚蓝天穹下，狰狞的兽首车头喷涌出长长的白色气雾，随后悠长而高昂的汽笛声响起。 海面上，那些黑色巨兽部分背鳍和触须露出海面，划过白色的浪花，冲向那高速疾驰的钢铁之龙。 熔炉车头内部，巨大的十六缸发动机如同打桩一般，不断抬起又落下，无数金红的粒子被压缩然后抽离爆燃，这些龙之序列的魔力精粹粒子被灌注入中央那颗巨大的核心中，经由复杂而又如烙铁的纹络和管路高速运转，然后又将其注入输出的管线中，如血脉一样向身后的车厢输送。 呼啸而强劲的龙之序列粒子在管脉中高速奔驰，这些粒子所到之处，车厢外层的鳞片装甲亮起金色的脉络，而后鳞片表面逐渐镀上色彩，仿佛是做好了应对冲击的准备。 之后 轰鸣的高速奔驰中，一列列车厢的顶部在狂风中抬起，然后露出鳞片装甲下的双发漆黑炮管，在火控雷达的不断观测和校准中，炮管开始对准这些袭击而来的异变海兽。 两根炮管中的狭小屏幕上闪过一行行字幕。 [艾竭卡粒子填充中……] [管线开始预热，选择模式：辉巧模式β级] 炮塔底座开始汇聚金红的粒子，然后沿着炮管蔓延，其内部的勾丝阵列渐渐亮起。 [象限仪照准启动，开始分配目标……] [目标分配完毕，开始照准……] 炮管缓缓移动，在底座表盘的转动和调节下，将炮管一步步对准那些袭来的黑色海兽。 [锁定成功，发射！] 金红的粒子流陡然划过海面，即便是白天依然如此夺目和耀眼，高度压缩的强劲粒子流一闪而逝，海面升起大片的水花和白雾，而之前冲向列车的海兽身上则多出了几个惨烈的焦黑空洞。 这些瞬间死去的海兽速度慢了下来，在惯性的带动下向前滑行少许，慢慢沉入蔚蓝而漆黑的大海中，因为距离较远而未被波及的少部分海兽也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那些死去的同类，发出阵阵低鸣，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海面尽头。 “开始汇报情况。” 车头的巨大驾驶舱内，车长皱眉看着眼前众多分隔小块的屏幕，拿着对讲机大声询问。 “雷达和象限仪搜索完毕，靠近的47只海兽被消灭41只，剩下的6只因为距离较远没有被纳入锁定范围而逃过炮塔攻击，目前该6只海兽已经向远方离开，而其超凡核心散发的波动也在逐步减弱。” “很好。” 列车长稍微点头，挂掉通话终端，然后坐了下来。 看着车长表情依然严肃，他身旁的副手不得不小心俯身下来询问。 “您看是？” “对于攻击的结果我并不意外，这辆‘囚牛重工’所产的熔炉列车本就是应对海兽袭击的产物，但让我感到丢脸的是，居然海兽距离列车只有一千米的时候才被发现。” “若不是今天处理的不错，我们都得在企业内记上一笔，哼！” “这可是搭载谈判代表的列车！如今南北半球上还对峙有数百万自律单元的军队，太空上也漂浮着三个星舰编队虎视眈眈，如果要是有个意外，你我就直接上军事法庭吧。” “这个，高速行驶时对周边的观察和感应本来就存在一定延迟和失真，也是没办法的事……”副手说话的时候一边擦着额头冒出的汗水。 “呵，没少收金星工坊的回扣吧，这时候还帮他们说话。”列车长撇了眼身边的副手。 “这个，其实他们的观测扫描仪质量还是不错的，或许是熔炉列车这种颤动的运行环境让其发挥不太好，您也知道龙之序列的粒子对这种精密仪器都不太友好。”副手继续努力的解释着。 “算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列车长摆摆手。 “你给他们打电话，到站后让他们换个新的，下次我来检查，如果合格了，我就不继续追究这些问题。” 这个男人站起身来，在副手肩上重重拍了两下，让对方差点站不稳，但这位副手一点也不敢反抗，只能目送列车长远去。 之后这位副手仓促的离开驾驶舱，而驾驶舱内的其他成员也纷纷小声交流起来。 “哈哈，真是好笑，早就看他不爽了，这下栽跟头了吧。” “那可不，列车长以前可是军队里退下来的，那龙之序列6散发的强大压迫力，企业里没几个人吃得消，就他哈哈。” “别笑了，人家可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员工，据说他叔叔可是企业高管，不然哪有机会接触这种更换内置设备的选购权力。” …… 即便是战乱中，贪婪和腐败依然在联邦内蔓延，改革派也并不会比保守派清廉很多，事实上这也是为何很多星域不愿支持改革派的原因，所谓改革不过是把利益从一部分人挪到另一部分身上。 为此不少星域发生了起义和动乱，他们厌恶联邦的治理，不再相信高层的任何许诺，而这些人的目的也希望从联邦中独立，联邦解体似乎也是更好的选择。 这是个比烂而腐朽的时代，再也没有令人震撼、热血沸腾的誓言，只剩下用享乐来麻痹日渐空虚的精神世界。 …… 画面不断的流转，那位名为泪纱的女主角跟随兄长前往敌方阵营，一路上见识到了战争中双方的各种丑陋和阴谋之举，并对两边都深感失望，而就在这样的心境里，她遇到了敌方阵营的一个画家。 这位画师是被敌方高层派来前线作画的，虽然两方正在战争，但仍有不少富人想着，如此波澜壮阔的战争，前线的战场一定有着异于平常的风景，那种铁与火，鲜血和钢铁之中迸发的美，一定是稀有的，所以专门花钱雇佣了他，并让他来危险的前线，作为富人的眼睛，绘下这令人感慨的景色。 “为什么不用拍照呢？”泪纱询问这个男人。 “拍照固然能记录下现场，但画不一样，它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可以将所见场景中的蕴含的情感以极致的方式展现出来，这种美丽是稀少的，也是那些大人物喜欢看的。” “哦，他们如此喜欢，怎么不来前线呢。”泪纱坐在画师旁，看着他一笔笔作画，而远方的地面无数炮火和光柱贯穿，战火喧嚣。 “那当然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画师无奈的摆摆头，看着身旁这位单纯而美丽的女子。 “所以呢，你的生命就不重要了吗？”泪纱轻抬手腕，指尖抚摸着对方略带胡渣的下巴，眼眸中似乎有着盈盈水光。 “我是个画师，这是我维生的手段，仅此而已。”他摇摇头，不再看身旁这位少女，害怕自己再也无法从那双眼眸中逃离。 “但你也可以追求另一个梦，比如说，带着我远离这片令人纷扰的世界，我会嫁给你，你也肆无忌惮的给我画很多画，很多……”女子的话音有如神话中的魅魔，让画师犹豫而心神摇晃。 “呵呵，我开玩笑的啦。”说着，泪纱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战场。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谈判失败，我哥作为大使即将返航，而我也会跟着回去。”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她背对着画师，话音袅袅，一只手背在腰间，指尖轻轻摇晃。 “我想……”画师此刻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 “我想握住你的指尖，前往一个遥远的世界……” 影片慢慢进入结局，最后两人乘坐着一艘小型飞船，逃离了这个战火纷飞的星域，前往了遥远未知的远方。 . . ps:说看电影，就真的写电影 0 0/ 第三十一章 邀约和拒绝（感谢猫咪梦梦的盟主） 电影结束了，几人从观影舱内出来。 关于电影，几人的评价各不相同，米莉觉得很浪漫，杜杜表示这都是哄人的，现实中的上层大小姐根本不可能爱上穷小子，估计又是某个不得意的小说家的幻想产物。 “赫希娅怎么看呢。”丽娜问起少女。 “历史上或许有过这样美好的事情吧，但人和人不同，都有各自的选择。”赫希娅如此回答。 相比其他同学的笃定，她倒是很能接纳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或许是最近的经历已经够离奇了。 “哎~赫希娅也相信吗。”丽娜拖长语调，若有所思。 几人走出观影厅，这会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们随意的走在商业街上，准备逛逛看看，倒也不一定要买什么，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差距了。 一般男生去逛街买东西，一般都是直奔主题，选好后感觉差不多了就买下走人，但对于女生而言，逛街的过程是主要的，并不一定有明确的购买计划，或许看上了就会买下，也或许没遇上感兴趣的就继续逛下去，而期间和同伴聊天评价，才是乐趣所在。 赫希娅对逛街什么的兴致并不大，她一向节省惯了，但架不住身边几人兴致勃勃，总不好这个时候直接跑路吧，心想就当出来开阔下眼界了。 “首先去服装街吧，看看最近有什么新品。”杜杜一开口就是她最爱的买衣服环节。 “明智的决定。”丽娜赞同。 “去看看吧。”米莉也没什么意见。 跟在几人身后，赫希娅走入旋转街道，商业区的服装街好比盘旋起来的巨大螺旋，街道两侧都是店铺，而旋转街道上也有自动电梯地板，只要站上去，就能随着电梯慢慢前进或者下降。 “先去那家看看。”几人站在自动地板上，杜杜指着远处门店装饰可爱的店铺。 “‘毛绒绒之家’，杜杜你不是一直走御姐路线吗，怎么改弄小可爱风格了？”丽娜好奇的问。 “什么御姐？我才16岁多好不好，哪有那么老。”这下可让杜杜炸毛了。 “只是平时受了我姐的蛊惑，用她剩下的东西，说是原价好几千的联邦币的名牌衣包，低价转让给我。” “结果弄得不伦不类的，零花钱倒是全被她骗去了。“说起这个杜杜就气愤。 “呵呵呵，不愧是亲姐呢。”米莉在一旁偷笑，这会心情也好了点。 “那就去看看吧。” 几人走进店里，果然就和外面招牌说的那样，全是各种毛绒饰品和衣服，尤其是某些布偶装睡衣，似乎很受人欢迎，款式也格外多。 “看起来挺可爱的。” “摸起来蛮舒服。” “啊，那个是小鳄鱼套装，好想要。” “鳄鱼真的可爱吗？” “但它很威风呢，有个大嘴巴，和龙一样。” “为什么不买龙形的呢？” “龙太可怕了，不适合我这种可爱的女生。” “……” 几人叽叽喳喳在店里谈论着，赫希娅偶尔说上一两句，然后不经意间将目光转向店外。 外面似乎在发生意外？她看到好几人慌忙的在街上跑过，还做呼喊状，但因为店铺良好的隔音效果，听不真切，就在赫希娅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时，丽娜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赫希娅，你看看这个喜欢吗？”丽娜举起了一个大黄鸭子睡衣。 “这个，呃……还可以？”赫希娅有点心不在焉的回答。 好不容易应付完同伴的询问和讨论，等她再转过头去时，外面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街上行人正常的走动，不见什么异常。 奇怪，算了，之后出去看看吧。 大半个小时后，几人终于走出这家店铺，理所当然的是她们都没有买。 “虽然很可爱，但还是有点幼稚了。” “下次再买吧。”或许是不好意思。 “没遇到合适的。” 问题是既然都不买，还翻看了快40多分钟啊，赫希娅心中摇摇头。 “走，去下一家。” 之后几人又接连逛了几家店，直到临近6点。 “等会一起去吃个饭，然后去唱歌。”丽娜提议。 “没问题。” “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前段时间还获得了优惠券，可以去那里。”丽娜摇摇手中的个人终端，表示包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也没在意，就这样定了下来。 直到半小时后，四人乘坐电梯，来到一家位于观景点的玻璃餐厅前。 “这个一看就很高档吧。”杜杜上下打量招牌和装饰，里面还配备有穿制服的真人侍应生。 一般来说，普通餐厅的上餐和清扫工作，都是由T6级机器人完成的，这样能节省不少钱，但真人的话，就贵上很多。至于‘琉璃之梦’里也用机器人，是因为要保证店内女仆的平均质量和较为安静舒适的风格，人多且杂的话，就会破坏这种风格。 “嗯，里面的T4级风扁乡牛排很不错。”丽娜这般介绍。 “等会，你说T4级是吧？”杜杜开口。 “是，怎么了？”丽娜故作不解的问。 “T4级套餐，最便宜也要1000多吧，咱们吃个饭，有必要这么贵吗？” 虽然杜杜好面子，但在几个熟悉的姐妹前，大家的家境也基本知根知底，没必要装。 “杜杜说的也是。”米莉点点头，几人中她家境算最好的，但一般也不会单独来这种餐厅，顶多陪家里的长辈接待客人时一起去。 “没事的，上次我和熟人一起来过，当时给了几份优惠券，实在不行也能和他说一声，他和老板是朋友，能减免很多。”丽娜再次安抚几人。 “好吧，那可是你说的，要是最后高于300，我可付不起。“杜杜可不吃亏。 “没必要这么苛刻吧。”米莉倒是不差钱的样子。 “我的话，就……”赫希娅想着要不要拒绝，其实T4级套餐，她倒也不陌生了，毕竟最近经常在店里吃，但在外面的话，可就太贵了。 大概半天就白干了……赫希娅心中这样估算的。 “没事的啦。”丽娜一把拍在赫希娅肩膀上，打断她的话音。 “今天我请客还不行吗，看把你们吓的。”她摇摇头，一手按胸，表示自己的好心被误解很痛的模样。 最后几人还是走进了这家餐厅。 “欢迎光临艾棱镜餐厅，这里会提供给您绝对安心舒适的服务。” 一走进店铺，两边的执事装侍应生就弯身行礼，让杜杜和米莉有点讶然和惊喜。 这种话术，赫希娅想起以前经理告诉她的，千万不要在客人面前说什么‘绝对’‘一定’的字眼，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另外也有种虚伪和夸大的感觉。 虽然她这么想，但这种话术对米莉和杜杜还是蛮受用的，两人一走进店，就眼里放光，处处都感觉很棒。 坐下后不久，丽娜就开始点餐，然后就说起这家店的装饰和摆设起来。 “看到这层暗金色的透明桌面了吗，是采用‘墨赫斯透明金属’制成的，瓷盘茶杯用的是‘鎏金玉砂’牌子的……” 说的可谓是头头是道，让几人深感新鲜，就连赫希娅都在想，‘琉璃之梦’内的装饰，怎么不见前辈们介绍是哪家品牌的。 小一会后，正餐端上来，刚煎好的风扁乡牛排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和色泽，因为是T4级料理，多少都有点超凡效果。 “看着还不错嘛。”米莉吃过好几次T4级料理，表现还好。 “哇，就是T4级料理吗，感觉和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杜杜以前只吃过一次，这次反应依然很大。 “怎样，很不错吧。”丽娜略带得意的回应，但目光的余角却看向不远处的赫希娅。 这孩子倒是表现很平淡的样子，是不惊讶吗，不不不，应该是她的性格就这样吧，很少见她咋咋呼呼的模样，丽娜心中盘算着。 不过这会应该通知了，她拿起个人终端，在桌下发了条信息，然后才和众人一起说笑聊天。 用餐过程还算愉快，毕竟三人都没花钱，另外一人也是提前有人请客，自己肯定不心疼。 “客人，这是新调好的‘橘香果酒’。” 就在几人聊天吃东西的时候，侍应生再次端上了四杯橘红诱人的果酒，其散发着阵阵清香。 “我们应该没点这个吧？”丽娜询问。 “是的，不过有位先生让我们帮您送来。”说着适应生让开身子，露出不远处另一桌坐着的男人，他衣着得体，带着银丝眼镜，一副商业精英的打扮。 “哦，这位是？”杜杜好奇的问丽娜。 “啊，原来他今天也在这，那就是我说的熟人，他说最近常来这家店，然后介绍给我的。”丽娜向对方招招手，然后那个精灵男人走了过来。 “晚上好，各位女士。”他的腔调略为不同，有着几分精灵语的风格。 “您好。”杜杜和米莉感觉受宠若惊，顿时想起以前学校教导的礼仪课内容，但这会她们又记不起来了多少，只能干着急的感觉。 对于两人的招呼，他和善的点点头，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森奎尔德，是丽娜的朋友，没想到下班后来这用餐，刚好预见。” 下班就在这吃饭，而且还是一个人，这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是不是每天都过这种奢侈的生活，杜杜和米莉两人听的浮想联翩，而且对方还是精灵，更是满眼崇拜了。 精灵虽说在联邦占比人数不到1%，但因为寿命是人类的近三倍，再加上修习自然序列也有很大优势，所以往往处在人群的中上层，受很多人羡慕。 “您好，我叫米莉……” “您好我叫……”米莉和杜杜两人分别自我介绍起来，甚至还说了一些自己的爱好和兴趣。 最后轮到角落里的灰发少女，“您好，我叫赫希娅。”她的介绍倒是朴实无华，没有多余内容。 “你们好，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你们用餐。”他一边说着，然后拉开座椅自然而然的坐下。 森奎尔德先是和几人聊了下这家餐厅的情况，然后慢慢说起自己和丽娜是怎么认识的。 “其实也是因为共同爱好吧，那是一次音乐会上，我恰好和丽娜邻座，然后聊了很多音乐方面的事，之后就慢慢认识了。” “嗯嗯，当时我也是蛮意外的，毕竟开始觉得森奎尔德先生和我年龄差距很大，感觉我喜欢的类型他或许不懂，但没想到森奎尔德真的很博学，好多我说的东西，一点他就知道，还给我讲了很多音乐的发展史和变迁之类的。”丽娜故作花痴状的介绍，让同桌的几人笑声一片。 丽娜什么时候懂音乐了，赫希娅歪歪头，班上真正醉心音乐的恐怕还是梦想当偶像的克拉拉吧，但听她说练吉他什么的也太苦了。 几人说笑的时候，赫希娅话一直不多，最后还是森奎尔德主动开口。 “赫希娅假期没有想过去哪里玩吗？我看大家都各自有计划的样子。” “唉，我吗？我还没想好，大概先打工攒点钱，毕竟上高中了就没时间打工了，以后还有很多地方要花钱的。”赫希娅摇摇头。 “那真是可惜呢，毕竟初中毕业的假期就这一次，回想我当年毕业时，也是因为准备复试，没和同学一起出去，留下了很多遗憾。”森奎尔德摆摆头。 “虽说学习很重要，但人生就这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 “是啊，我姐也是给我这样说的，女孩子就要趁年轻的时候抓紧许多东西，不然老了就亏了。”杜杜一脸赞同。 “这样好像确实有道理。”米莉频频点头。 “不要一直惦记你那打工了，赫希娅。”丽娜这个时候开始助攻。 “打工一个月攒不了多少钱，而出去一周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人生就是要多体验一下嘛。” “但是……”赫希娅正要拒绝，一旁的森奎尔德开口了。 “没事的，出去走走也花不了多少钱，正好我们公司最近要组织旅游，我因为是经理，也有两个携带家属朋友的名额，是去南三区的海滩度假，赫希娅有兴趣和丽娜一起去吗？” 如果单独邀约赫希娅估计会引起很多警觉和抗拒，但如果加上班上的同伴和以前的同桌丽娜，这样就能降低她的很多戒备。 “我……”若是以前，赫希娅估计也会犹豫，因为她是不擅长拒绝人的性格，但现在嘛。 “我还是不去了。”少女摆摆头。 一来她不想平白受人恩惠，另外也或许是直觉吧，她隐隐中不太喜欢眼前的森奎尔德，说不上这是什么理由，但就是不喜欢。 “还是去看看吧，难得假期呢，赫希娅也不想以后回忆的时候，总是在琶音市这片地下吧，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也好。”丽娜抓住赫希娅的手，再一次鼓动。 这个时候杜杜和米莉也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但两人毕竟对森奎尔德还有那么一些好感，再者今天免费吃了人家大餐，也不好说什么。 赫希娅这算是走运了，杜杜心想，这么一个有钱人看上她了。 啧，凭什么是赫希娅，难道我就不好看吗，米莉郁闷的喝着饮料。 “还是算了吧。”赫希娅艰难的抽开丽娜的手腕，她很少拒绝人，当这大家面说这种话，让她倍感压力。 看着赫希娅这副模样，丽娜心中一股无名火起，什么啊，这个时候给自己摆架子，她可是在别人面前打好包票的，平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这会又冷傲起来了，呵。 “赫希娅，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丽娜也不装了，脸绷紧站了起来。 “这……” 看着这副场面森奎尔德有点想扶额，他可是体面人，这里也算小有名气的餐厅，这样弄真不好。对面那个叫赫希娅的女孩一看就是那种没怎么见过世面，有些胆怯的女孩，刚才可能是怕生拒绝了，但以后慢慢熟络起来就好，但丽娜这么一搞，以后就不好办了。 见两人就要吵起来，杜杜和米莉忙过来劝解，杜杜将丽娜抱住，米莉也将赫希娅拉开。 “消消气，丽娜，赫希娅也不是故意的，她平时性格就这样的。”杜杜安抚丽娜。 米莉也在一旁和赫希娅说着话，“好了，不要理会丽娜，她估计也是一时冲动，你知道她的，说话一向有点直……等会给森奎尔德先生打个招呼，道个歉，然后离开就好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请我们吃顿饭，花了不少钱。” 在两人的安抚下，场面算是稍微缓和下来，不过这会大家都没什么心情了，就在米莉和杜杜想着今天怎么收场，说下场面话然后散伙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餐厅外传来。 “特警吗？”餐厅里有客人小声议论。 和常见的穿白衣的警察不同，这些警察可谓全副武装，身着漆黑哑光的覆盖装甲和头盔，手里的脉冲步枪杀气四溢，当其走入楼层时，就四散警备，然后挨个店铺盘查问询。 “发生什么事情了。”森奎尔德这时站起身来，走向前台，他确实是这里的常客，店员也都认识。 “据说今天街道上突发意外，有失控者伤人，后来虽然控制住了，但好像事情没怎么简单。”店员也只是刚才通过周边店铺群里得知消息。 “这样啊……” 虽说因为晋阶和修习超凡序列有精神污染失控的可能，但这种事情的概率其实很低，整个琶音市百万多人，一年也发生不了几起，就算失控了也很容易得到控制，没必要这么慎重和大张旗鼓才对。 “想不通，我打电话问问看。”森奎尔德好歹也是公司的中层，认识不少人，这会想打探下。 一阵通话后，他放下个人终端摇摇头，再向店员要了份果酒。 “发生什么事了。”丽娜小鸟依人的挽起他的胳膊，刚才的火下去后，她也感觉不对，有点想挽回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形象了。 “没什么，大家先坐会，等特警盘查完就好。”其实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朋友也只是说，最近琶音市会严控一些。 “好吧。” 众人坐回位置，无聊的等待起来，店内的其他客人或多或少也通过各种方式得到了些消息，见没法搞什么特权离去，就只能都回来耐心等待。 若不是因为刚才的闹翻，几人或许还能说说笑笑，但这会场面就很冷清，见此森奎尔德也再次招手，给四人都上了一杯冰淇淋。 “吃点饭后甜点，没事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他的这番举动又引得了米莉和杜杜的几分好感。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约20分钟后，特警来到他们所在的餐厅，挨个用仪器检查，见没什么异样后，才放众人离去。 临到走的时候，赫希娅还是喊了森奎尔德的名字，然后两人交换了下通讯ID，这才离去。 “赫希娅果然还是心动了啊。”回去路上，杜杜和米莉两人一起走。 “嘛，也能理解，赫希娅家里情况不太好，父母也不在了，和我们不一样的。”米莉摇摇头。 “米莉今天怎么这么通情达理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杜杜一脸惊讶。 “人总是会成长的，反正经过这次失恋，我算是看开很多咯。” “呃呵呵，失恋还能这样让人成长吗？” 杜杜和米莉两人慢慢远去。 另一边，森奎尔德在开车将丽娜送回家后也收到了来自赫希娅的短信。 [很抱歉，今天让森奎尔德先生尴尬难堪了，这是今天的餐饮费用1612联邦币，我转给您] [我知道丽娜可能也只是一时冲动说那些话，她有她的想法，但我也有自己的决定，起码现在我依然想通过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而不是随意去依赖别人] [打扰到您了，还请您收到转款后，将我的通讯ID删除吧] ——赫希娅·缇兰 放下个人终端，森奎尔德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的商业街，声音感慨。 “真是看走眼了啊，没想到如今还有这样的女孩。” “但是，这样骄傲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如今的社会可不是仅仅靠有骨气就能活下去的啊。” . . . . ps：打脸剧情什么的，果然还是不会啊_(:з」∠)_ 第三十二章 另一个女孩(感谢希望女仆青空给我倒水的盟主) 淋浴室里传来淅零零的水声，里面的人影浮动，房间里的地板上散落着衣服，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看的出来这些是男人的外衣，而且做工很好，采用的是‘墨绸丝’缝制，甚至能抵御普通的枪击。 薄藤色头发的少女站在镜子前，听着一旁的水声，她握紧了手中的冰刀，看了看镜子中那瘦弱的自己，然后颤抖着将冰刀放了下来。 回到一旁的房间，她在男人衣服中翻找，然后终于摸到一个略显冰冷的物体。 黑银色的枪管，电镀烫印有个人签名的花纹，这把‘银隼 C-23’绝对是世面上的精品，其附带的斩刃序列纹路，即便是序列2的普通人握住它，也能轻易击杀一名序列4的高手。 可惜少女刚准备握住枪柄，其上传来一阵震动，然后枪管锁死。 很明显这是一把带有生物编码的武器，如果并非其登录的主人，就无法使用，甚至还会报警。 少女刚升起这个念头时，床上的个人终端就开始了震动和响铃，或许她应该感谢，这个男人是偏传统的纯血派，没有在身体内植入辅助AI，不然这个时候即便在洗澡，也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即便如此，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无法将铃声关闭，那个男人迟早会听到，就算没听到，洗澡也迟早会结束。 慌忙之下，少女匆忙的扑向那个人终端，但始终无法解锁将其响声关闭，她不知道密码，也不是本人。 将个人终端抱在怀里埋入被子，她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脑海中不断祈祷。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这种呼喊和祈愿充斥她的脑海和一切，只求无形中的存在听从她的祷告，让这一切痛苦结束。 …… 终于，铃声和震动停了下来…… [解锁成功，欢迎归来] [您收到1则信息，警告：您的武器被他人接触，请立刻……] …… 十分钟后，一个魁梧而银灰头发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身上有着不少疤痕，而且眉目狠厉，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和暴力接触的存在。 湿漉漉的脚直接踩在地面，他仰头转了下脖子，走进房间，看到坐在床上的薄藤色发色女孩。 “哦，还挺乖的嘛，我还以为你这会要么哭的掉眼泪，要么伤心欲绝。” 女孩低着头不说话，手里似乎在把玩着什么。 男人扫了一眼，看到桌面上的个人终端，拿起来解锁看了下，没什么重要信息，于是随手放下。 “你就别想着跑了，进了我的手里，学校老师也救不了你。” “不过，若是让我开心点，你也过的不差就是了，比上学可有前途多了。” 一边走近一边擦着头上残留的水珠。 “就算你去了很好的学校毕业，还不是给那些老头子服务，公司里什么样，我见多了。”之后他抬起少女的下巴，看到那双惊恐和不安的眼瞳，嘴角咧开笑。 “好了，我的小宝贝，今晚就让我好好疼爱你。”说完，他不理会女孩的挣扎，强吻了上去。 女孩开始还用手击打着他的背部，但这种无力的反抗，根本没有用，随后两人的头慢慢低了下去。 就在男人想着今晚怎么开始的时候，女孩的身体突然一颤，随后一道枪声在房间响起。 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男人慢慢倒了下去，而脑后则留下一个暗红的血洞，不断的流出黑红的血液。 脖颈和身上被这发稠的血液的浸染，女孩大脑一片空白，好久之后才缓缓的将男人推了下去，有如石头一般砸在地板上。 一小时后，一阵急促的警报在酒店外响起，随后一位位白衣警察冲入酒店。 …… “也就是说，一个手无寸铁的16岁女孩，杀了银齿帮的得力大将？”警察局内，警督看着显示屏中那个瘦小无神的女孩。 “是，长官，房间里只有这个女孩和死者，而且杀害死者的手枪上仅有两人的指纹。” “我是说，有没有可能是敌对势力干的，然后嫁祸到这个女孩身上，毕竟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 警督揉着脑袋，想着今后电亚市可不太平了，地下世界的平衡估计又得打破，然后少不了一番争斗，他只是想要政绩而已，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或许有这种可能，但我们没找到线索。”一旁的警员低头回应。 “继续找吧，另外再审审这个女孩，看她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对了，她没家人吗，问问她父母和老师，了解下这个女孩在学校的情况。” “已经查过了，长官。这个女孩没有家人，在学校也没多少朋友，她这次也是被同学骗来的。” “啧啧，现在这世道，算了，还是让我问问看吧。”警督戴上帽子。 数天之后，警察局。 “还是没有线索，奇怪，她究竟是怎么解锁死者手枪和个人终端的，被杀死的‘银啸’虽然性格变态，但也是常年混迹生死的人，应该很小心才对，不可能告诉女孩密码，也不可能让对方登录自己的手枪生物编码。” “那个女孩有说她解锁的方法吗？” “说了，但让人难以置信。” “哦？” “她说她祈祷了，然后手中的个人终端就回应她了。” “这是开玩笑吗，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现实可不是神话小说，她也不是古代有着权能的魔女。” “长官，我是说，如果有万一呢，您也知道，总有些人的天赋令人称奇，这是有着超凡之力的时代。” “要是真这样，那就令人惊奇了。”警督不再言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或许我们得做几次试验，让她重复下这个过程。” …… 半天后。 “好吧，我们这次确实遇上了意外，呃，或者说幸运。”警督有点颤颤巍巍的走出监控室，然后坐在沙发上深深呼吸，以求平复自己的心情，但那双手依然不停的在颤抖。 “这可真是可怕的能力，尤其是在这个电子信息和AI密布的社会。” “给这个女孩转移拘束室，注意准备一个没有任何电子设备的房间，顶多再加一个摄像头，算了，还是别加了，就这样吧。” “不要让她再接触到任何电子设备，任何，所有！听明白了吗？” “是，长官。” 久违的，警督开始展开警局内部的特殊通讯设备，开始向上层汇报。 …… [感谢您的忠诚职守，四叶晶星域-翡翠裙-电亚市分局警督，编号Y518349号，您的汇报已得到联邦重视] …… [联邦将不日派遣特命搜查官，前往四叶晶星域展开之后行动，期间请您务必保持现状，不要刺激和伤害该对象] “下属收到，谨遵指示。” 投影中，一朵钴蓝星泪的标志缓缓转动，之后随着屏幕的熄灭而消失无踪。 第三十三章 黑暗中的使者 又是上班的一天，赫希娅来到‘琉璃之梦’。 换上女仆装前往店内不久，就听到同伴们在谈论什么。 “昨天晚上整个琶音市都戒严了，据说特警专门把上五层搜查了一遍。”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据说是有失控者，而且还有连贯性。” “连贯性？” “意思就是，这种失控并不是意外，而是某些人为因素，所以更加重视。” “这样啊……” 赫希娅走到‘佛若乌丝’的吧台，今天继续在这里工作。 “‘丹特丽安’昨天休息的好吗？”‘佛若乌丝’好奇的问。 “还好，但也在商业街那边耽误了点时间。” “哦，看来你也经历了啊。”这位女仆若有所思。 “嘛这件事和你，嗯，没事的，注意安全就行，毕竟是很小范围的波动，应该影响不大。” “如果以后在下层区住的不安定，我可以帮你在上层区找房子住，那样治安会好很多。” “那样会很贵。”赫希娅摇摇头。 “贵是贵了点，但也还好，我自己也是一个人住，要不赫希娅以后来陪我。”‘佛若乌丝’笑着说。 “这样不太好吧，总感觉会打扰到别人的样子。” “哎，你这性格，有时候也太为别人考虑了。”一旁的女仆摇头。 “不过，这种情况应该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佛若乌丝’姐姐？”赫希娅歪歪头，不解的问。 “没什么，今晚赫希娅是要帮布提丝的忙是吧，她和我说了。” “是这样的，‘布提丝’姐姐的后辈，‘佛若乌丝’姐姐也认识吗？” “我认识，但对方可能不认识我。”‘佛若乌丝’故作神秘的说着，引得赫希娅一阵好奇。 “反正今晚你就知道了，不着急。” “好吧。”只能暂且相信两位前辈了呢。 ———— 电亚市外，地表。 一艘超时空迅捷飞船划过天空，带着长长的啸音缓缓降落，随后一队队身着黑蓝外骨骼装甲的精锐士兵从中匆匆走出，乘坐上一艘艘小型穿梭机，直接进入电亚市的巨大天井。 此时的电亚市天井早已管制，禁止无关飞船和悬浮车出入，很是空旷，有如深渊的钢铁巨型隧道里，一艘艘穿梭机快速驶过，直抵地底深处的城市区。 数小时后。 “这里就是关押那个女孩的地方吗？” 一位身着深蓝立领制服的男人来到监控室，他身形干练，话音肃穆，有如不化的冰山。 “是，搜查官大人，这里就是关押报告对象的房间。”警督额头冒汗的站在这位搜查官身后，而房间里还站着一位位严阵以待的精锐巡查使，他们每人都在序列5以上，是联邦特殊部门中的精锐。 “不用加‘大人’，直接称呼我为长官就行。先把关于她的所有资料发过来，这边需要严密的分析。” “是，长官！” “另外，关于她身边的人，例如老师同学，就宣布说这个女孩在那天意外受伤，但和案情无关，如今之所以没出去，只是需要治疗养伤。” “是，长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解释，但警督还是立刻回答。 “准备好之后，就带我去见她，你之前和她沟通过，有你这位本地的警督在，她也会放下些许戒心。” “是，长官！” 随后，一道道紧锁钢制门扉打开，带着沉重的回响，这位搜查官一步步走入这阴冷而安静的关押室。 …… “姓名？” “欧佩缪儿” “简单介绍下自己。” “欧佩缪儿，孤儿，出生于电亚市第十三医院，现年龄16岁零3个月，准备参加艾琳学园的复试，因受同学邀请，出家逛街游玩，又被人灌醉哄骗至酒店，然后被陌生男子强迫，最后将对方击杀。” “你很冷静，以前也这样吗？” “不是，以前我只是胆怯。” “是这次意外改变了你的性格？” “是。” “你恨那些同学吗？” “恨。” “你认为她们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我……”女孩开始犹豫和挣扎。 “我希望她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法律？按照法律她们顶多算教唆或者引诱，并不会判很重，只是关上几天就出来了。而你因为杀了人，可能要坐一辈子牢。” “我杀的是坏人。”少女气愤的说。 “没错，从履历上看对方是黑帮分子，不折不扣的恶人，但只要一天没有判决，他就依然享受被联邦保障的安全。”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我们想这样，而是社会的秩序需要如此维持，如果大家都无视，那联邦也就解体了。” “但我需要告诉你的是，即便联邦解体了，你依然不会得到公正，而是更加黑暗和残酷的丛林规则。” “可你们就不能保护弱小的人吗？” “我们尽力这样做，但也请你理解大人世界的无奈。” “我理解你们，可谁来理解我！这根本不公平！” “是的，这对你很不公平，但那又如何呢，没有人会为一个默默无闻，无关紧要的人奔走，大家的时间和生命都很宝贵，没有谁天生欠谁的。” “如果你想让自己得到尊重，那就要展现自己得到尊重的价值，一味哭嚎顶多换来几滴怜悯的眼泪，而不会任何改变。” “你有优异而特殊的才华，想必这两天你自己也有所发现了吧。” “是的。” “我想，联邦欠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 搜查官拿出一张特殊的契约纸，放在桌上。 “签下它以后，我们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依然能和往常一样去和身边的人相处，甚至去考某个高中和大学等等。” “但是，在关键的时刻，联邦需要你的时候，你将响应使命的号召。” “那我得到了什么呢？” “你会得到很多，比如生活中不再遇到一些烦心事，每月联邦都会给你补助，之前陷害你的同学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应有的惩罚，法律上的？” “是关于她们人生中一切有违道德和法律上的曝光和惩罚。” “好，我签。” 数分钟后，搜查官带着人走出房间，返回飞船，他们还会呆上几天，但不会住在城市区。 “长官为什么仅让她签了一份预备巡查使的合同就放过了，这样特殊的天赋，应该带到中央星域好好保护和研究……” “先收起你那想立功的心思。”搜查官看着屏幕上的资料，沉着回答。 “我们的第一要务是先安抚她，让她不至于对联邦完全失望，乃至走到反对面上。” “可惜我们来晚了，她的身心已经收到了很大冲击和伤害，这个时候贸然将其带回中央星域，万一引发巨大动乱怎么办，如今她的能力范围大小，是否可控，都还是未知，所以不如先放在这偏远星域进行观察。” “之所以让警督保护好她的人际关系，不破坏，是让她对身边的人还维持着纽带，不至于完全和社会脱离，走向极端。” “这样珍稀的天才，应该得到尽量的保护，怀柔温和的招揽其实才是上策，毁掉她很容易，但联邦再重新出一个类似的天才，可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本来我是不想过早跟她展露联邦内过于残酷现实的一面，但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美好温暖的话，就和侮辱人智商一样了，那样只会让我们失去信任，后续更不好处理。” “我不是擅长这个的人，梅兰达这点做的很好，用飞船内的信道通知她，告诉她好日子要来了。” “就说，她会得到一个3-4年的假期，陪一个16岁的女孩过一段温馨美好的时间。” “尽量让这个女孩走上正道吧，要是她搞破坏，那可真是联邦的不幸。” “是，长官。” 待那位巡查使离开房间后，搜查官关掉界面的文档，看着房间顶部那钴蓝色的星泪图案，呢喃自语。 “愿您的光辉永远照耀，爱缪拉琳殿下。” 第三十四章 雨火中的歌姬 下午，赫希娅坐在大厅的一角，翻看着手中的书籍，学习很多课堂上没有传授的内容，关于之后的进阶方向，她已经有了很多想法。 肯定要选有一定战斗力的，之前的几次意外都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另外，也尽量是评价更高的超凡职介。 可惜的是联邦对外公开的超凡职介中，符合心意的并不多，仅有一个凋零序列3·幽刃剑士（卓越级）勉强符合。 凋零序列的大多是在医生和研究相关的职介，关于战斗方面的职介，多存在于军中，并不对外公开，除非赫希娅报考军校。 从军真是没有想过的事情，赫希娅也不太喜欢军队中那种严肃的环境，她还是偏懒散的一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生活推着她走，恐怕会甘愿隐居在某个乡下吧，这点和野心勃勃的姐姐正好相反。 叮铃铃—— “要去给‘布提丝’姐姐帮忙了。”赫希娅站起身来。 数分钟后，跟随‘布提丝’来到顶星塔下，两人乘坐悬浮车前往一处空旷的广场。 “这里……是市区里最大的那个浴场吧，难道要在这演唱会？”赫希娅走下车讶然的看着眼前。 “没错，虽说市区里也有剧院什么的，但太旧了，空间也很小，不如将浴场前的广阔广场包下来，正好他们内部近期也在维修，没有营业。” “话是这么说，但也太令人惊讶了。” “没事的，之后的惊讶更多呢，赫希娅。”‘布提丝’摇摇手指。 “跟我来吧。” 很快，赫希娅就知道为什么布提丝如此说了，眼前人山人海的队伍，充分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热情。 “票价1200联邦币，请支付。” “真是贵啊，这演唱会。” “戚，别喊了后面还好多人等着呢。” “我也没想到今天临时通知的演唱会有这么多人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是哪个大明星。” “呃，你不知道就来排队了吗？” “当然，我看这么多人，肯定有好事，就过来了。” “好吧，那可是名为‘普琳可可’的传说歌手啊……” ———— 南一区，群蜂之领学园。 这所有着女王蜂为徽章图案的学园，乃是翡翠裙排名第二的高等学校，仅此于第一的圣茵戈学园，相比男女皆收的圣茵戈学园，这所学校只招收女生，乃是名副其实的女校。 下课的铃声响起，一位位衣装得体的优等大小姐离开教学殿堂，走在环境典雅的林荫道上，相互谈笑说话。 这时一位与众不同的女生踩着轮滑鞋，在地面飞速驶过，带起阵阵微风，而她后面还跟着三人，也是同样打扮，踩着滑板和轮滑鞋，背着背包。 “等等我们啊，普琳~” “你们快点跟上，我跟学姐约好了的，要正点去表演呢。” “可你把我们丢了一个人也弄不了演唱会啊。” “所以说，你们快跟上啦~~” 校园内的其他学生看着几人匆匆驶过，早就见怪不怪了，在这样校风严格的学校，能活的如此恣意自在的，那自然不会是一般学生。 “普琳又乱来了。” “没办法啦，人家是歌姬，大家都喜欢她的。” “要是普琳不忙，可以找她签名，我好多妹妹都是她的粉丝呢。” “啊，说起这个我都忘了。”一个女生突然想起什么。 校园外的咖啡厅，一个赫希娅熟悉的身影正焦急的等待。 “学姐怎么还不出来呢，我还在等你给我要到普琳可可的签名呢，好不容易放假来一次南一区，就是为这个。”克拉拉趴在桌上，身前还摆着喝完的好几杯饮料。 她虽然梦想是当偶像，但也不妨碍自己追星，如今她的目标就是翡翠裙内正火的新任歌姬‘普琳可可’，这位已经定段‘星辉级’的歌姬。 虽然目前是星辉级，但根据联邦内的专业机构推算，她还有一定的进步空间，未来可期，所以也饱受如今星域政府的重视和关照。 “那么，就开始吧。” 学园外，普琳带着同伴跃入身前的穿梭机中，随后这艘穿梭机直冲云霄，而天空上一道巨大的灰色阴影，向着北方驶去。 …… 三个小时后。 无数雨滴冲刷着铁灰的表面，严丝合缝的飞行装甲迎接着腐蚀毒雨的冲刷，在这灰蒙蒙的阴暗雨雾中高速飞过。 横跨数百米的机翼，厚重无比的机身，高速转动而轰鸣不止的发动机，有如巨兽咆哮般冲破自然的阻碍，在这漆黑逆境中穿梭。 琶音市外的漆黑天空中，一个渺小的星点急速放大，随之而来的尖啸声也打破夜色的宁静。 地面上穿梭的悬浮车也在车内的通知声中停止下来，静候在原地，无数人在车内望向夜空，等待头顶那呼啸的灰色巨兽通过。 平常川流不息的琶音市天井此刻安静无比，赤红的钢铁井壁层层打开，无数限制的拦索已经解除，内部的四壁上闪烁着绿色的指示灯，一个个显示屏上显示着。【可以通行】 天空中的‘灰色巨兽’俯冲而下，带起呼啸的气浪和雨水，而这时一个巨大圆罐也缓缓放下，直入这天井中。 风雨中，机舱门打开，一个身影跳入这漆黑的夜幕雨水中。 “普琳！”身后的同伴呼之不及，也只好随同跳下去。 身着如火焰般的夹克，这名焦糖发色的女孩穿着运动鞋，一手握吉他，一手抓住圆罐上的护栏，然后踩在着无数雨水击打的圆罐上，直冲琶音市那漆黑无比的地下深渊。 风吹乱她的衣衫，雨打湿她的面颊，她的笑声不止，在疾风骤雨中和双马尾发丝一起在空中急舞，如此狂放而不羁，如此自由而畅快，这种热情和心情仿佛要将雨幕点燃一般。 巨大的圆罐带着四人穿过长长的地下隧道，四架白色的‘信使’级战机紧随其旁护航，陪同她们一起，穿过长约7公里的地底。 最后，黑暗陡然破开，明亮的琶音市市区出现在眼前。 圆罐前方开始喷出灼热的气流，给自身减速，而剧烈的风压将这气流变形为半球状，其带起的热浪吹拂自身，让少女原本湿漉的发丝随风飘起，不断干燥。 随后其自动熄火，圆罐斜插在琶音市那处浴场广场，此刻四下的无数光柱陡然打开，汇聚向圆罐顶端的四人。 “噢——” 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在整个市区表层回荡。 “普琳可可！” “普琳可可！” “普琳可可！” 赫希娅站在这潮水般的人群中，望着那众人目光汇聚的巨型圆罐顶部，那渺小的身影，有如火焰般绽放，灼热而不羁。 富有节奏的吉他声开始响起，整个会场于此刻陡然安静。 伴随着吉他声，脚踏鼓响起，从前奏开始，这首曲子就不断向上，喧嚣中带着热情。（BGM：Faster） 『我无法入睡，因为有火焰在心中燃烧』 『如着火般，烈焰翻滚奔腾』 『不再畏惧，因为我正向前逼近』 『尽管有点虚幻，但我依旧热爱』 『我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旋律不断的回转重复，而其中的情感也越积越深，最后有如嘶吼般吟唱而出，令人目眩而震撼。 『我无法生活在一个童话般的虚伪谎言里——』 短暂的停顿和深呼吸，那歌声在不断敲击的鼓点和吉他声中再次响起。 『我能感觉到你迷住了我的心』 『我无法逃避这种对的感觉』 …… 歌声不止，而贝斯与吉他再次齐奏，伴随着架子鼓的一声声敲打，那歌声一次次将雨水燃烧，白色的气浪四溢。 『为了生存我走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不会放弃，因为我为我所有的伤疤感到自豪』 『我知道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 人群和荧光棒挥动，火红的海洋里，赫希娅感觉自己如一叶小舟，在这迸发的火焰之海中起伏。 『我无法生活在一个童话般的虚伪谎言里』 『我能感觉到你迷住了我的心』 『我无法逃避这种对的感觉』 『我无法生活在一个童话般的谎言里』 『童话般的谎言……』 这就是名为歌姬的力量吗……赫希娅将手慢慢按向胸口，一种喷薄欲出的情感在其中蕴绕，如此火热。 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无数人曾向她传达过各种道理，人生的道理，社会的道理，生存的道理，她也试图不断的去理解这个复杂无比的世界，这个让人眼花缭乱，而心神不定的世界。 但每当她知道更多东西的时候，又会有一座新的大山竖立身前，这个世界的规则和说法是如此之多，人们各行其是，让她一步步走入泥潭，挣脱不开。 慢慢的，心也逐渐束缚上各种枷锁，名为人情的枷锁，名为气氛的枷锁，名为大众一致的枷锁，名为潜规则的枷锁…… 内心的苦闷就像困在盒子里的乌云，不停的翻滚，但又无处宣泄和诉说。 人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想让他鲜艳多彩一些。 就像烛火般点燃，烧断一切枷锁。 就像清澈的风吹过山岗，彩色的树叶在阳光下哗哗作响。 第三十五章 贵人相助 ‘琉璃之梦’ 拟真的天空中雷丝闪烁，阵阵雨滴从天空落下，随后细碎的雨水敲打声在店内响起。 虽说店内不会真的下雨，但这种宛如实景一般的环境，让人难辨真假，有时也心甘情愿的沉浸在这雨水之中。 五月已到中旬，如今地表也正值雨季，可谓符合节气了。 赫希娅此刻正坐在布提丝的玻璃丛林中，听着头上那雨打芭蕉的水声，此刻她桌前放着一本小册子，桌上还蹲着一只安静的大蜘蛛。 沙沙的笔尖在纸上划过，对于星际时代的人类而言，纸笔依然有着用处，只是范围没有以前那么广。 自从那天的演唱会后，赫希娅感觉自己发生了某些变化，但又说不出来，或许是更加安定了？至少她现在不会动不动就紧张忐忑了。 握着笔杆，少女侧头微微思索，然后不自觉的用笔杆敲了敲桌上的大蜘蛛，好一会后才继续书写起来。 她在理清最近发生的事情，毕竟生活中的遭遇有点多，有时不理顺一下，有些混乱。 一，准备晋阶凋零序列3，这次尽量选好点的职介。 二，学习音乐，虽说那天的梦境有些不可思议，但经过前天的演唱会，赫希娅心中明白自己是逃不开歌姬相关的东西了。 三，准备学院复试，虽说复试名单还未出，但考虑到未雨绸缪，也该复习下了。 将这几天的时间表排好后，赫希娅用个人终端扫描纸张，录入备忘录中。 好了，开始今天的工作吧，这会应该是去帮‘画勒’姐姐的忙。 …… 赫希娅穿过大厅，将托盘上的饮料送给一名熟悉的贵妇人，然后弯身行礼。 “越来越熟练了，丹特丽安。” “谢谢，还请您慢用。” “没事，能陪我坐会吗？”首次这位贵妇人没让赫希娅即刻离开。 “可以。”之后赫希娅站在一旁，耐心等待。 将杯中加上几个调味方块，贵妇人端起咖啡杯慢慢的抿上一口，然后才缓缓放下。 “年纪大了，反而更喜欢甜味了。”她说着自己的爱好。 “丹特丽安如今应该是高中阶段吧。” “还没有，事实上我还在等通知，如今刚初中毕业没多久。” “哦，很不错呢，有想过去哪里读书吗，我或许能帮上你一些忙。” 虽然不知道这位贵妇人的具体身份，但赫希娅也能猜到对方来历非凡，毕竟像她这样常来消费T3级饮品的客人也是极少数了。 一杯T3级的饮品价格在8000-20000联邦币之间，这比很多人一月的工资都高。 “我报告了艾琳学园。”其实还有艾德丝学园，不过这家学园名气太大，说出来有些冒失。 “艾琳学园，嗯，还不错，但还是有点委屈你了，要不你报考鸢庭学园，那里环境还是很好的。” 鸢庭学园，位于北一区的综合学园，四叶晶星域内排名17，可谓是最好的学园之一了。 “谢谢您的好意，但如今我已过了报考招生期了。”赫希娅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 心动确实心动，但也感觉很受宠若惊，毕竟她并没有给这位贵妇人带来什么。 “没事，他们目前的招生名单还没下来，你走特别渠道去参加增补的招生，也来得及。” 高等学园的招生名额多种多样，有部分是专门留给那些给予学校极大赞助和贡献的人，这位贵妇人也说的是实话，只是赫希娅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种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好事。 “这，谢谢，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您，毕竟我只是做了普通的工作。” “呵呵，你想的太多了，丹特丽安。”贵妇人放下杯子。 “对你或许是大事，但对我而言，不过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本来你自身条件也不差，只是因为出身可能没遇到那么多机会，我也仅仅是想投资一下，能看到你这样的女孩在将来绽放，也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总比被繁琐生活弄皱你的眉头要可爱许多了。” “不用特别感激我，就当是天上突然掉下一枚金币，让你捡到了，安心拾起来就是。” “如果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在学校好好表现吧，我推荐的人，肯定不会差的。”她的话音中有着一种自信的笃定。 之后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贵妇人才让赫希娅离开。 回到吧台，‘画勒’好奇的问赫希娅怎么这次花了很长时间，然后知道了经过。 “原来是这样啊，丹特丽安安心的接受就是了。”‘画勒’很是自然的建议。 “哎，真的能随意接受吗，这种事情。” “嘛，对于大人物来说，这确实是小事，或许她感觉你是不错的苗子，然后顺着心情就帮扶了一把而已。” “好吧。”就在赫希娅心中慢慢接受这种设定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她并没有和那位贵妇人留联系方式，对方也没问她具体信息。 难道是忘记了吗。 不过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个人终端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亲爱的赫希娅同学：欢迎你报考鸢庭学园，经过学园老师审核，你的申请已得到通过，请在5月28来我校参加复试，为此你将准备以下……] 少女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和意外，那位贵妇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和具体通讯方式的。 “丹特丽安，你该不会忘了在这里工作是签过合同的吧，而那位大人也是店的股东之一呢。”‘画勒’看着少女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怀着几分期许和恍惚的心情，赫希娅做完上午的工作，然后中午的时候，店里给每位女仆发放了一盒饼干。 特制的金属盒子外表有如切开的浅蓝蛋糕，揭开后里面密布排列着整齐的长条饼干，其颜色分为五排，粉白黄白蓝，看着略显可爱。 ‘戚风之乡’品牌下的T4级甜香饼干，能补充魔力，恢复体力，并可微量增加超凡核心的稳固度，是颇受欢迎的产品，官网售价2000联邦币。 “这就是这个月的零食了，我还以为会是巧克力呢。”贝尔芬格打开饼干盒子，一根一根扔进嘴里咬起来。 丹特丽安（赫希娅），贝尔芬格，德克拉比，三人坐在大厅的一处边角，休息和说话。 “丹特丽安这是第一次拿到零食吧，其实每个月中都会发一次，大概是T4级，算是我们店内的福利了。” “店内工作，偶尔难免错过饭点，但也不能让我们免费吃店里的特殊食材，所以会给零食补偿。”这位女仆前辈解释。 “光这盒零食，就和每月工资差不多了吧。”赫希娅咂舌，她以前可没吃过这么贵的零食。 “嗯，如果只算基本工资的话。”兔耳女仆摇摇耳朵。 “我平时自己也会买的，毕竟多吃点对进阶有好处来着，反正进肚子了肯定不亏~” “好了，不说了，下午又有人来向我挑战了。我先去了，你们聊。”之后贝尔芬格将饼干盒子交给德克拉比保管，然后小跑的冲向游戏区。 “丹特丽安不尝尝吗？”德克拉比刚把盒子掰开，她的手不大，中间花了不少劲。 “嗯。”其实赫希娅有点舍不得吃的，不过转念一想，放着也没用，将来坏掉可就后悔了。 掰开盒盖后，她拿起一根白色的放入口中咬碎，一股牛奶的甜香便和麦粉饼干的干脆一起迸出，很是可口……果然T4级的零食都做的很精致啊。 “丹特丽安也选择了白色呢。”对面的德克拉比看着赫希娅和自己手中的饼干条，神情似乎有点开心。 在店里的女仆中，两人的年纪是最相近的，也是相处起来最轻松的，虽说前辈们大多很照顾赫希娅，但总归不如和德克拉比在一起放松。 长辈前辈什么的，总会给人压力啊。 和德克拉比一起，抱着饼干盒来到她的小型白羽教堂，这里宛如与世隔绝的树洞，让人安心。 “德克拉比也是今年毕业的吧。”赫希娅好奇的问。 “是的。” “拉比是准备去哪个学校呢。” “是比较特别的教会高中，在南一区那边。” “教会高中？” “没错，学校里基本都是光羽序列的学生，而且还要学习教义，遵守礼仪，参与各种活动。” “学校内会特别崇拜某个存在吗？” “学校内是泛天使崇拜，我们皆是天使道途的追随者，一切为了纯洁的原初之心。”德克拉比虔诚的以手轻按胸口，声音有如空灵圣歌。 时至今日，起源于黄昏时代的‘原初之心’派系，依然在人类文明中保有影响，而追随其理念的成员，也大多都是光羽序列，在古代又被称为天使序列。 “德克拉比选定契合的是哪位天使呢？” “是守护之风的天使·米拉，虽然不怎么强大，但因为和我契合度最高，所以选定为我的启明星。” 人类历史上曾有过诸多伟大的人物，他们虽然逝去，但其精神意志已经化为某种大众认可的概念和象征，如果契合其言行，再搭配一定仪式，就能从艾竭卡之海得到响应，这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光羽序列的‘天使降临仪式’。 这种降临仪式并不是让古代圣贤复活，而是将其曾经拥有的某种能力或力量附加在仪式者身上。 天使的名号有很多，但一般而言字数越短越强大，守护之风的天使·米拉，在教会排序中处于上三阶中的座天使。 “我依稀记得米拉在历史上是兔耳族吧，后面成为天使封圣的壁画，也是有着雪白兔耳的圣女。”赫希娅想起以前了解的知识。 “呃，是的，所以贝尔芬格前辈格外照顾我。”德克拉比不好意思的开口，额头上的淡金五角星闪烁，她坐在铺着软垫的地板上，缩了缩腿。 “那也是拉比表现的很好吧。”赫希娅不自禁的笑了下。 自己好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德克拉比’果然是惹人怜爱的小天使呢。 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赫希娅稍微高点，不过这会两人都躺在地板的软垫上，看着就差不多了。 趁着中午这处白羽教堂闭馆的时间里，两人准备休息一会。 雨声滴滴答答，头顶的数十只极乐鸟站在横杆上小憩，下面的两位16岁少女也进入安静的午睡。 之后的数天里，赫希娅把心思都放在即将到来的复试里，而原本晋阶的事也暂且挪到一边，直到‘布提丝’找上她。 “呼，这些天出差可真累。”一回到店里，这位前辈就找赫希娅吐槽。 “布提丝前辈去哪里了呢。” “我去了趟暮光星域，那里的凋零序列派系很多，而且也有不少名校。” “啊这。”赫希娅心知这肯定为了自己的事。 “不过还算有所收获，‘丹特丽安’这是我搜集到的适合你晋阶的凋零序列职介资料，有22个序列3职介，5个序列4职介，评价都在稀有以上，少数几个还是完美，不过难度你自己把握，选合适的就好。” 她说着扔来一张资料卡，让赫希娅插入个人终端。 “再往上的序列5职介，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并非她找不到，而是她认为找到的序列5模型还不够好。 “谢谢前辈。” “先别谢我，我可是有要求的哦，丹特丽安~”这位有着翠色卷发的成熟大姐姐摇摇手指。 看着着熟悉的姿势，赫希娅后退一步，她可是知道的，每当布提丝这副语气时，自己就会面临不妙的事情。 “我想想，6月，7月，你要在7月底之前，熟悉一种乐器，并演奏一首完整的曲子。” “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考验好了。” “我知道了前辈。”虽然有所要求，但赫希娅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心里阵阵感动。 “咳咳，不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让我也压力怪大的，其实你敷衍下也可以。”‘布提丝’平时大大咧咧习惯了，身边的朋友也多是随意型的，面对赫希娅这种乖巧听话的孩子反而有些不适应。 谢过布提丝后，赫希娅抬起头来，好奇的询问。 “前辈是怎么知道我有歌姬的天赋的呢。”她好像没有在外人表现过吧。 “这个嘛，从第一天那会我就知道了。”‘布提丝’拿起角落里的摇铃。 “这是我特制的道具，用来驯服动物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哦~” “原来还有这样的作用。”赫希娅掩嘴轻叹，算是明白生活中的细节有多少了。 “也或许，丹特丽安走培养异兽路线也挺合适的。”‘布提丝’看着丛林里生活健康的毒物们，自言自语。 “龙之少女丹特丽安，或者使役魔兽的女仆丹特丽安小姐，有点太长了，使役万毒的歌姬，嗯，这个名号感觉很有冲击力……” 听着布提丝给自己准备的各种外号，赫希娅小心的后退离开。 果然，还是先不要打扰这位女仆前辈了。 第三十六章 震山事务所 “一个个来，不要挤到其他人哦~” 临近放学的校园里，很是热闹，里面有穿着布偶装的老师，悬挂飞舞的气球，各种行走的玩具车，以及外放音乐飞动的小布偶。 “奶奶，我在这~”远处的一个小女孩高兴的挥手，她站在花坛边，身边还有几个同龄的孩子，脸上涂抹的花花绿绿，手中还举着彩色旋转纸风车。 今天是儿童节，赫希娅陪何奶奶来学校里，看望莉纱和参观学校里的活动。 虽然是地下城市，但小学和幼儿园的环境依然很阳光，这里有着稀少的拟真天空，校园内的草地也是真的植物，每天都会有自动机器人洒水。 得益于400年前的那次改革，联邦规定的幼儿园和小学必须保证有充足的光照，接近自然的环境，学费减免，而且教师的工资由政府承担，尽量给联邦居民一个较为美好的童年，因为这是人格形成的关键时期。 虽说初期有人质疑这项开支不菲，但还是得到了联邦绝大部分居民的赞同，而后来社会也确实稳定不少，于是也慢慢成为了一项长久国策，无人再反对。 小孩子因为心性不定，身体稚嫩，再者很多知识储备不够，所以并没有开始修习超凡序列，只是处于理论积累阶段，如果有人提前教授孩子也是违法的。 历史上不是没人想过拔苗助长，联邦内部也为此有过数次争论，但后来根据大量数据表明，过于年幼时修习超凡序列造成的害处还是大于那点微弱的先发优势，最后一锤定音，定下了这条规则。 这条规则也带来了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因为都还没修习超凡序列，孩子们彼此间的差距并不会很明显，所以比较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成长。 不然从小学开始就要开始进行面临残酷的内卷和竞争压力，这样的成长起来的人生很难说美好，能保持开朗不抑郁都难得了。 “噢，我的乖乖重孙女。”何奶奶笑呵呵的走过去，她这两天身体好了不少。 “来，给奶奶说说，今天你们表演了什么节目呀。” “我们今天扮演了四个棉花鸭大战黑暗火魔王的故事，最后大魔王被我们的超级爱心糖果弹击败了，他还说这是他最怀念和喜欢的味道……” 赫希娅俯着身，看着眼前的几个孩子围着何奶奶叽叽喳喳，感到一阵好笑和一种简单的快乐。 “这是送给赫希娅姐姐的，给~”莉纱小小的手中攥着三根棒棒糖，递给少女。 “很好吃的糖果，是我们参加表演比赛得到的奖品，老师给了我们每人一盒，能吃好久呢。” “谢谢莉纱。”赫希娅接过她递来的糖果，仔细看了下上面的标识，是琶音市本地产的，口味还挺多。 “赫希娅姐姐吃一个，很好吃的。” 几个孩子围着赫希娅，其中几个虽然不认识她，但因为莉纱是她们的好朋友，所以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赫希娅关系很亲近。 “好，那我选这个青桔口味的。” 少女撕开糖纸，一颗浅青色的糖果展现，轻含入口中，一种混合果香的甜味便在舌尖溢散。 口感确实不错，比她小时候吃的还要好一点，或许是这家厂商改良了吧。 就在何奶奶与赫希娅和几个孩子说话的时候，另外远处几个孩子也小跑了过来。 他们的家大多都在附近，这几个也在何奶奶补课学习过，自然也记得赫希娅这位教过他们一段时间的大姐姐。 “那就是赫希娅姐姐，她可厉害了，能把失控的坏蛋打倒，还会很多，比老师都厉害！” “比老师都厉害，你又在吹牛~” “这可不是我说的，连山迪都这么说。”山迪就是之前在何奶奶家学习时戴眼镜的孩子，也一直是年级的前三名，所以大家都知道他。 “山迪真的这么说？感觉不像嘛，他这个人老骄傲了，平时都不和我们说话的。” “哼哼，装的和大人一样，最不喜欢和他玩了，老是说各种道理什么的，好烦。” “不和你们说，我哥来接我了，他说今天请我吃大餐呢，拜拜~”说着，这个孩子跑向校门口，一位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年正笑着向他招手。 “呜哇，这家伙又提前跑路。” 校园里吵吵闹闹，大人们带着孩子穿梭在各个摊位和游玩点，拟真天空的边缘也浮上一层淡金流彩的火烧云，紫红的霞光映照天空。 临到天色渐黑，何奶奶和赫希娅才带着莉纱回家，三人离开那光彩动人的校园，慢慢走入往日熟悉的楼道电梯。 一路上遇到不少下班的邻居，这个时间段是居民区最热闹的时候了，不少人会买菜购物，出来散步，居民区中的小型公园里能看到不少大人小孩。 虽然这样的地下公园广场没有拟真天空，但也布设了辉明的夜灯，是昏暗居民区内最亮的地方。 “今天莉纱想吃什么？”路上何奶奶问她。 “我想吃鱼，好大的鱼~” “以前莉纱不是很少吃鱼的吗，怎么今天想吃这个了。” “因为老师说鸭子是吃鱼的，今天我扮演了鸭子，也要吃鱼。”孩子的理由是如此简单明了。 “好好，奶奶给你去买鱼。” 三人走向超市，随后买了今晚的菜，然后才回到家里。 何成、莉纱父母都还没下班，何奶奶和赫希娅开始提前准备起来，厨房里逐渐传来做饭声，何奶奶也仔细告诉赫希娅一些生活的技巧。 叮铃—— 一阵门铃声在外响起，这让两人略感意外，因为家里其他人都是有钥匙和身份识别的，不需要按这个才对。 “有人敲门了。”莉纱小跑进厨房，对两个大人说。 “我去看看吧。”赫希娅放下手中的东西。 看了看门旁显示屏幕上的图像，赫希娅感到一阵诧异，毕竟对方的穿着确实格外特别，或者说‘古朴’。 终于，门划开了，外面三人也自我介绍起来。 “您好，请问这是何女士家吗，我是‘震山事务所’的成员，这次受琶音市政府委托，来调查处理一些事情。”他出示了自己的证明，其可以联网查询。 眼前的三人穿着可谓复古，其风格颇有东方古韵，外面的衣袍以黄色为底，黑色为边，宽袖敞胸，衣带翩翩。 但如果仔细看，又会发现这绝不是古代的东方人，其下身为干练的长裤，上身内村编织超纤维胸甲，腰挂轮盘扫描仪，背挂电磁步枪，绝对是专业人士。 “哦，你们是？”何奶奶闻讯也走了过来，看到外面这几人。 因为见到何奶奶和莉纱这明显的东方面孔，三人语气柔和了许多。 “这位老人家你好，我们是事务所成员，这次接到联邦政府下达的任务，前来解决之前失控者的事情……”三人详细的解释起来。 原来这段时间发生的失控事件，不仅是赫希娅那天遇到的一次，其他地方也发现了好几起，最引人注意的，还是那天在商业街上发生的意外。 之前为了准备那场演唱会，琶音市刻意将消息压制封锁了，如今演唱会结束，自然要开始着手处理这些问题。 “所以，联邦是请你们来协助是吗？” “是的，我们‘震山事务所’和翡翠裙北方各区的政府都有合作，数次在北五区，北八区调查处理疑难事务，得到了地区政府的信任，这是我们事务所的评级。”说着眼前这位男人划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展现出带有秘文的标志，显示他们事务所实力评价为''B-''，信誉度为''A''。 一般而言，只有信誉度为''A''的事务所，才会得到政府下派的任务，这些任务往往也报酬丰厚。 “原来如此。”赫希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看向眼前的几人。 其中为首这位男子，看起来约30多岁，有灵子序列5的实力，而身后的两人，一位看着四十多岁，另一位则是二十出头，都是序列4的水准。 “请问您就是赫希娅·缇兰小姐吧。”他看向眼前的这位灰发少女。 外表上看，这位少女有些纤柔，还戴着眼镜，灰色长发搭配常见的学生制服，并不显眼，胳膊和双腿也并不粗壮，很难想象是如何击败失控者的，据说当时她才序列2。 “我是。”少女点头。 “可以向您询问下当时的详细经过吗？”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闪过一阵浅蓝的光华，这表示进入了录像状态。 “可以，不过我们还是在外面说话吧。”怕牵连和吓到何奶奶一家，赫希娅主动走了出来。 “赫希娅。”何奶奶拉住她的手，暗示她可以拒绝，不要轻易答应。 “没事的。”赫希娅摇摇头，然后跟随三人走了出去。 一行人来到居住区中的小型活动场，站在一处横椅旁开始交谈。 “我叫杨掣，事务所这次的执行干员之一，很高兴认识你。”话是说很高兴，但他那副方正冷酷的面容，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 不过对方确实也没有恶意就是了，少女能隐隐感知到对方的情绪，这也是她最近进阶凋零序列3后获得的能力。 “抱歉，杨哥就是这样，我来介绍下吧，这边的大叔叫帕斯卡，我的名字是路德，也是这次行动的成员之一。”身后的青年上来缓和气氛。 “我们昨天刚到，看了政府给的不少资料，如今分为好几队调查，而我们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你的经历比较特殊，所以想找你详细了解一下。” “就是普通的询问一些问题，如果你感到不适，可以不用回答。”在这位干员的调和下，现场氛围总算缓和了点。 “要不我们还是找个餐厅坐会吧，正好也饿了，你说是不是帕斯卡大叔。” “没错，找个地方坐会，总比傻站着要好。”这位灰白发色的大叔拍了拍杨掣的肩膀，随后杨掣也点点头，几人邀请赫希娅去街边的餐馆吃晚餐。 走进店铺后，几人简单环顾了下便坐下，让赫希娅点餐。 “我们刚到不熟悉，你是这附近的人，应该知道什么好吃点。” “那好的。”赫希娅翻开个人终端里显示的菜谱，点了4份普通的T6级标准套餐，每份约35元，倒也算物美价廉了。 其他几人见了也不在意，似乎对于能有标准套餐吃，而不是应急食品就很满足了。 “还请几位稍等。”这家店就老板夫妻两人，老板见到单子后说了句，便让后厨开始准备了。 不一会后，刚做好的热腾饭菜端上来，几人慢慢交谈起来。 “赫希娅是初中刚毕业吧。” “是的，如今还在准备复试和打工。” “很努力勤奋呢，我家的孩子和你年纪差不多，如今就只顾玩了。”帕斯卡大叔先开口，然后慢慢几人聊到这片地区的环境。 “几位叔叔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吧。”赫希娅忽然开口，她其实也很好奇这几人的打扮。 “是的，怎么了。” “你们为什么在外面穿这样的外套呢，这样的衣服活动起来不算很方便吧。” “哦，你说这个啊，这个算是我们事务所的风格，或者识别标志，毕竟事务所之间也有竞争，总得有些不一样，让人好记住。”路德在一旁碎碎的说着，然后帕斯卡不时补充几句，杨掣这位领头队长倒是一直沉默。 “我们事务所的创立者是一位东方人，据说祖先还在王朝里任过职，很喜欢这类风格，再者我们使用的很多技巧和手段，确实来自东方传承，这样也算名副其实。” “名副其实？” “没错，你看我们手中的‘寻风八山盘’可以轻松搜索附近的生命和意识体，是‘缃书工坊’的精品，还有一些雷法之类，对付幽魂可是好帮手。” “降妖除魔也要进步，现在都是激光枪扫射的时代了。”一旁的路德补充。 两人简单介绍了一番，赫希娅也算微微满足了好奇心，然后开始给三人讲起当天的事情。 “你是说，他一开始攻击的目标是个人终端，而不是你，是吗？” “嗯，没错，大概是个人终端的魔力波动更为明显。” …… “之后他除了撕咬，没有使用其他技能吗？” “应该没有，对方仅凭撕咬已经很强大了，当时我也是死里逃生。”少女摇摇头。 三人问的很详细，彼此间也不断讨论。 “这般看来，对方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而且身体也垮掉很多，甚至还掉阶了。” “嗯，死者生前就进入龙之序列4近三十年了，能力收发使用应该成为了本能，不至于这么弱才对。” “他年轻时也曾在学园间的对战赛事中获得名次，只是后来一次大的打击，没继续走下去。” 听着几人的判断，赫希娅感觉对方可能是小瞧自己了，不过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和那些喜欢争前几名，热爱出风头的同学不同，赫希娅已经习惯了呆在角落，甚至还有点喜欢这种安静孤独的感觉，不会有人来烦她，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和打扰。 吃完饭后，她抱着饮料杯，慢慢的喝着，脑海中又不自觉想起以前在学校里的场景。 就和今天去接莉纱一样，那会她也是和很多小伙伴一起长大，可惜有的伙伴后来跟随父母去了其他地方，有的去往不同的学校也渐渐陌生起来。 倒是克拉拉一直和她一个班，只不过两人属于那种一直都认识，但一直都不是那种特别熟悉的人。 小学的时候克拉拉也有点腼腆不爱说话，脸蛋还有点婴儿肥，现在是看不大出来了…… “那今天就麻烦赫希娅小姐到这里了。”问完想要知道的信息后，三人站起身，这会也要离开了。 “嗯，没事。” 结完账后，那位路德又小跑了过来，“留个联系方式吧，赫希娅，或许以后有能相互帮助的地方。” “好的。” 终于，在获得个人终端数年后，赫希娅手里的通讯录人数突破了十个。 第三十七章 地下行动 ‘琉璃之梦’安度西亚的玻璃房间。 青翠的藤萝花房中，一阵轻柔的琴弦拉动声响起，不过没过几个节拍，乐声就停了下来，然后又是重新开始。 赫希娅闭着眼睛，一手轻扶琴颈，一手握住琴弓，轻缓的拉动，寻找着音感。 在她不远处，安度西亚打理着花茶，将热水缓缓注入茶杯中，然后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 少女学的并不快，手法很是生涩，中间也时常间断，好一会才能重新找到正确的位置，然后再次开始。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她似乎没有一丝急躁和情绪，宛如幽静的兰花般，认真而仔细的熟悉着手中的乐器。 如此，直到中午的休息时间结束，这位少女才缓缓睁开浅蓝的眼眸，慢慢放下手中的提琴和琴弓。 安度西亚轻拍手掌，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位少女。 “很好哦，丹特丽安，比昨天进步了很多。” “谢谢。”少女小心的将提琴放回琴箱，然后合上。 自从答应‘布提丝’的要求后，她每天都会抽出中午和下班后的时间来练习，这把提琴是‘安度西亚’的，据说她刚来琉璃之梦时，也会给客人拉奏提琴，只是如今很少这样做了。 将小提琴放回原处后，赫希娅向安度西亚道别，然后提着黑白的裙摆穿过藤萝环绕的花房，前往下午工作的场所。 如此，直到店内的拟真天空慢慢变幻，红霞映空时，她才结束工作，然后又去往‘安度西亚’那里，继续之前的练习。 时间一天天度过，渐渐地，在‘安度西亚’的教导下，赫希娅慢慢熟悉了小提琴的演奏方式，这时也能开始学习第一首曲子了。 “那就这首‘Canon in D’吧。”‘安度西亚’想了想，给赫希娅选了首经典的曲目。 选定完曲目后，安度西亚将乐谱交给赫希娅，让她这几天熟悉和背熟。 “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后好好休息，明天见。” 离开‘琉璃之梦’，赫希娅去楼上的员工层换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向着家的方向返回。 在垂直电梯中等待的时候，少女想起什么，拿出口袋里的个人终端，然后翻看起来。这一周的时间里，她几乎天天都沉浸在练习提琴里，连班级群的消息都很少看了。 “米莉的复试结果出来了。” “通过了？” “通过了，我看到斯雷布学园的公布名单了。” “这么快。” “各个学校不一样，看安排啦，如果你拿到好几个学园的入学邀请，那倒是能精挑细选下。” 之后赫希娅翻开历史记录，发现不少同学开始参加复试了，而有的甚至收到复试通过的名单了。 只要复试通过，后面基本都是走流程了，收到正式邀请函，然后入学报道。 “艾琳学园的名单也出来了。”群里突然有人说道。 “我看看。” 赫希娅也怀着期待点开了公示名单，目光扫过，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幸好，总算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了。 不过当她看到复试时间时又犯难了，因为这天恰好和‘鸢庭学园’是同一天，如果要参加北一区的鸢庭学园学园复试，肯定就去不了艾琳学园。 艰难的抉择啊，少女看了看个人终端中显示的日期，心中估算着。 艾琳学园的复试她有极大把握通过，毕竟准备很久了，但鸢庭学园她就不了解了，可如果仅仅因为这种原因而放弃如此好的机会，那也太让人遗憾了，也辜负了别人一番好意。 不论怎样，先开始准备吧，或许还有微末的机会来让她卡时间，比如上午去鸢庭学园，下午去艾琳学园。 心中想着事情，回家路上少女也没有太在意身边情况，直到抵达居住区时，才发现今天的氛围有点不对。 宽敞的楼道里不少人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而远处则传来洪亮的扩音。 “请各位联邦居民注意，从今天起，D390工业区以及临近的F31居住区进行全面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靠近！” 赫希娅略带不解，然后又看到一旁过道墙壁上张贴的临时告示。 《关于F31居民区封锁，禁止出入的事宜》 其大意就是该地区居民不要进入，甚至连靠近也最好不要，即便里面有你的亲朋好友，也不要试图翻越封锁出入，否则将触犯联邦的法律等等，下面是琶音市政府的盖章，并有多个部门的徽章图案，看得出来，当地政府对此事格外重视，甚至有警车停在封锁区外围，不断有白衣警察巡逻。 好奇事情的经过，赫希娅翻开本地的论坛，不少人在网上讨论着此事，大概就是说，这是上次失控者闹事的后续行动，据说是查出什么严重的东西了，但消息也封锁的格外严格。 越来越严重了啊，赫希娅关上屏幕，继续向家中走去。 虽说她是亲历者，但当时也以为只是一个意外，没想到却只是冰山一角，现在愈演愈烈，水面下更大的冰山慢慢撞上来。 D390工业区，地下69层。 这里城市最底部的区域，空气潮湿而炎热，巨大的暗红钢管横贯穿梭，远处传来沉重的机器锻压声，按照一定的频率不断撞击，巨大回音在管道内震荡。 恶劣的工业环境中看不到人影，只有一个个孤零零的橘黄LED灯映照着这钢铁丛林般的环境。 踩在这有着暗红防锈漆的钢制栅板上，脚底传来金属的哒哒响声，三名带着深蓝护目镜的人员走入这里，他们身着黄底黑边的制服，并非联邦的官方人员，而是与其合作的私人事务所成员。 “情况怎样了，路德？”杨掣手持已经解锁的电磁步枪在前方警戒，后面两人一个手持特殊的扫描仪检索，另一人则提着重型火力箱环顾四周。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路德看着手中的‘寻风八山盘’，根据他的不断调整频率和变幻探索方式，盘面呈现不同的数据，尽量从多个维度来呈现周边的情况。 “我手中的八山盘受到很大干扰，这是以前没遇到过的，对方可能掌握了什么特殊手段。”路德眉头紧皱。 “肯定是常规的方式搞不定琶音市政府才雇佣我们的，不然他们怎么会舍得花钱。”杨掣摇摇头，对工作中遇到的麻烦早已习以为常。 当联邦政府找上门下达任务时，就要做好面对各种麻烦的心理准备，因为若是事情简单，就根本不会花这笔钱来找他们。 “对方是很狡猾的分子，根据目前的情报，他之前应该是潜伏在这家牛奶工厂，利用工厂的里的仪器设备，制造了一批药剂。” “将这种药剂加入牛奶中，就会产生一定的成瘾性，从而大大提高销量。” “他这样做，联邦的检测部门就没发现吗？”路德不解的问。 “这就看是哪级部门了，如果这家牛奶工厂的产品只在本地销售，不运往其他城市，也就只有本地的机构会检查，而琶音市并不算大城市，检测部门也相对好糊弄，不，或许也不用糊弄，只要分润点钱，那些人员说不定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后面的帕斯卡回应他的疑惑，这种事他这种老手早就习惯了。 “如果仅仅是有一定成瘾性，倒也不会闹到今天这地步，但这个家伙说他幸运好还是丧心病狂好，又发现了新的东西。” “据说只要喝了那种东西，精神意识就会得到加强，从而进阶时更容易成功。” “这……”路德也讶然了。 “这要是成功了，至少也是T3级特殊灵药，一份售价都在几十万联邦币以上。” “可惜他的发明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虽说精神意识有所加强，但副作用更吓人，让人精神错乱，记忆丢失，变成疯子。” “不过他作为研究人员并不惊讶，初期的试验品肯定是有很多毛病的，只要不断改良就是。” “所以说，他就找了很多人来试验，先是诱惑和哄骗对方，然后将其伪装成繁华星域走私而来的赃物高阶灵药，这样不仅能收到大笔钱，还让对方失去警惕心。” “晋阶失败，修习超凡序列出问题的人，每年都会有，如果不是这次当地政府突然警觉，恐怕很久才会发现异常吧。”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这次当地政府突然良心守职了一把。”杨掣摆摆头，他作为事务所的重要成员，经常和那些政府官员打交道，对那些人的品格可不抱太大希望，能把最基础的本职工作完成，就是难得的存在了。 “好了，休息时间结束，抓紧干活吧，希望这次是我们逮到这条大鱼。” 短暂的休息结束，三人继续穿行在这朦胧白雾弥漫的地下工业区，耳边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就只要不时响起的蒸汽轰鸣声。 这些工厂设备散发的热量，会经由管道中的水流吸收，然后蒸腾，其部分用来发电，剩余的余热则会由水泵带至地表进行循环散热。 一小时后，三人来到一处死路前，眼前是封死的钢铁墙壁，上面还用喷雾涂料写着‘禁止靠近’。 路德看了看手中的扫描仪，“虽说是封死了，但根据八山盘上显示，后面其实是空的。” “这里是地下70层了吧，在往下就突破琶音市市区了。” “谁知道呢，很多地下城市明面上的层数并不靠谱，一些黑户，不发分子，甚至逃犯，都会聚集在这些区域，说不定这琶音市70层地下，也会有灰色地带。” “要进去吗？” “老帕准备爆破，我打个报告上去，路德在一旁警戒。”杨掣如此决断。 “好的。” 几人分工完毕，立马开始行动。 不久一阵爆炸声于地下响起，然后封死的钢铁墙壁上破开一个大洞。 三人爬上这个大洞，翻了进去，然后观察里面的情况。 “好消息是，这里并不是灰色地带，意味着没有那些犯罪分子阻碍。”路德用灯探照这漆黑的地底。 “坏消息是，这里岩壁湿润，下面可能有地下河，对方可能会借助暗河逃走。”帕斯卡开口。 “如果就这样让他跑了，我们三分之二的佣金就没有了。”杨掣轻推鼻梁上的护目镜，然后利用辅助AI不断分析下面的环境，寻找之前有人经过的痕迹。 “啧，果然没好事啊。” 路德啐了一口，将八山盘别在腰间，然后跳了下去。数颗闪耀的光点从他手中洒出，跟随他一起降落，如照明弹般将四周的环境照亮。 漆黑的岩壁，湿润的苔藓植物，崎岖的坡度，一一在视野中划过，而后一个黑影突然从角落中窜出，直扑那闪耀的光点。 砰！砰！砰！ 一连三枪，蓝色的轨迹在漆黑中一闪而过，将扑出来的不明生物直接击碎成肉块。 后方的杨掣继续握紧手中的电磁步枪，对准地下，帮路德掩护，不断开火，直到对方安稳的落在地底。 见不再有黑影窜出后，帕斯卡也提着黑红色的重型火力箱跳了下去，他身材壮实，穿着厚重的防弹内衬，有如灰色的犀牛。 待到他落地时，一阵水花溅起，甚至还踩碎了几颗脆弱的石头。 最后杨掣才跳了下去，就在三人以为途中的生物已经清理完毕时，又一个黑影突然猛地窜出，直扑半空中的杨掣，这时他的电磁步枪背在身后，已经来不及拔枪了。 不过这位干员早已熟悉这种突发情况了，他瞬息拔出腰间的剑柄，随着嗡的一声，一把明黄的光剑陡然在黑暗中亮起。 ‘明流斩光’【稀有辉金级】，冲流型光剑，附带‘炽电’‘贯魔’特效，可用灵子序列魔力对其瞬间充能，杀伤力巨大，但消耗也巨大，标准的序列5超凡者可持续使用1分钟。 其剑身有如无数明黄电火缠绕，当其斩向那黑色的生物时，发出有如爆竹的密集电花声，将对方直接切开不说，一阵焦糊的味道也在地下空间内四溢。 数秒后，杨掣落到地面，手中的光剑早已熄灭收好，而这时，一块块烤焦的碎肉才从空中洒落，空气中飘起阵阵白烟。 第三十八章 意外来客 踢动脚下的碎肉，分析其中的生物成分，小一会后，路德将仪器收起，站起身来。 “是变异的人类，不过应该不是联邦居民，可能是对方制造的克隆人，专门用于试验。” “琶音市内的联邦居民都在T2级AI''阿普里尔''的视线下，如果短时间里失踪人口异常上升，AI会通告联邦政府的。” “牛奶工厂真是方便啊，不仅有地下畜牧的奶牛，还有配套的屠宰，加工，处理等设备，其中隐藏一个小型人造人培养设施会方便很多。” “克隆人没有智慧，死了也能加工成饲料喂牛，然后粪便投入燃烧炉当燃料再次利用，最后都成灰了，自然也没人发现了。” “现在的恶人素质越来越低了，真是给人感觉不好。”路德叹了口气。 “哟，路德小哥这么年青都感慨万千了吗，我经历的事中比这离奇低劣的可更多呢。”帕斯卡将手中的黑红箱子放下，然后开始取出其中部件进行组装。 “那算了，我还是不听了，怕影响执行任务时的心情。”路德摇摇头。 “再者，这种事第五纪元历史上要多少有多少，现在的恶人和那时比都算白莲花了。” “那可真是充满黑暗和毫无下限的时代啊，难怪整个文明最后都崩塌了。” 三人一边聊天舒缓高度紧张的精神，然后将各种武器和装备配置好，这才开始继续探索。 杨掣不仅给护目镜开启了夜视模式，还戴上了特制的战术耳机，随时警戒路上的情况，路德则是一手拿八山盘扫描器，一手掏出黑色手枪，其有着红线般的瞄准激光，而帕斯卡则是防弹内衬中插上特制陶瓷插板，随后提起有如金属风暴的旋转机枪。 三人中，杨掣的综合应对能力最强，路德擅长搜索、破解、找寻踪迹，帕斯卡则是重型火力手。 “增援会在30分钟后抵达，我们先抓紧时间探路。” “明白。” 三人向着黑暗的洞窟行去。 ———— 另一边，赫希娅回到家中，在洗完澡后，她穿着睡衣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翻看白天收到的曲谱。 个人终端放置于床前，然后在空气中投影出虚拟的键盘，将乐谱输入后，曲目中一个个节拍乐符划过，而少女则将手指放在键盘上，有如弹奏钢琴般，熟悉其中的音调。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很快到了晚上9点，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敲门声。 不久之后，何奶奶来到赫希娅卧室外询问。 “有个附近的青年来找你，说是有事。” “谁？”赫希娅将东西收起，然后走出卧室。 她跟随何奶奶下楼，来到门前，看到了那个眼熟的面孔。 “乔隆？” 今天的这位黑发青年穿着皮夹克和长裤，眼底有些憔悴，似乎状态不好的样子。 “赫希娅小姐。”他先是恭敬的低头，然后才开始说话。 “抱歉，很冒昧的打扰到您，但这次是有事请您出手相助。” “什么事，我之前有说过的吧。”赫希娅皱眉，她之前说不想再看到这家伙了。 “我知道，但这次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事，也不会给您的生活带来麻烦。”他的话语中有些焦急。 “赫希娅。”看到对方这副样子，何奶奶忍不住开口问少女。 深吸一口气，赫希娅睁开眼“我们到外面说吧。”她让何奶奶呆在屋里。 两人走到楼道的一处转角空地，然后站定。 “什么事？”少女看着这位比自己高大不少的身影，心想是什么麻烦让这种人再次找过来。 “是我的一个同伴，您之前应该也见过，就是特别胖和高的那个。” “他怎么了。” “他在地下受到了袭击，目前情况很严重，快撑不住了。” “没有送去医院吗？”赫希娅的话音稍微软了点。 “没用的，我知道如今琶音市的医疗水平，这种严重的伤势，他们处理不了，而且那个地方，救护车也到不了。” “哦？” “是在地下72层的一处洞窟里，那里是联邦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区域。” “不能移动吗？”少女好奇的问。 “因为采用的特殊的手段将其暂且冰封，一旦移动就会伤势加重，可能当场去世。”乔隆摇摇头，一拳打在墙壁上，发出嘭的一声。 “那里是灰色地带吧，你是想让我去那种危险地方吗？”赫希娅虽然只有十六岁，但该有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我来给您开路和保护，路上绝对安全。”乔隆猛的弯下身子，身体都快成90°了。 “现在说这种话，你应该知道之前做了什么吧。”赫希娅摇摇头，她那天可是被这家伙踩碎骨头呢，那种疼痛至今都记得，若不是她从未杀过人，狠不下心，也不想给今后的生活带来麻烦，乔隆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非常抱歉，那天冲撞了赫希娅小姐，但这次无论如何还请您帮忙。”他的声音越来越急，最后掏出身后腰间的特制秘锁盒子，递给赫希娅。 “这是我为今后进阶准备的东西，可以交给赫希娅小姐保管，以作为担保。” “这是……”少女接过这份黑色长条盒子，轻划侧面的按钮，盒口打开，露出其中闪烁鲜红光彩的液体。 轻轻摇晃，其中的液体荡漾出破碎鳞光，传来阵阵发热的感觉，甚至还能隐隐听到龙吼之声。 ‘龙血灵药（赤鳞棘龙）’【优秀辉金级】：珍贵的龙血药剂，可让龙之序列的超凡者在晋阶时，获得‘赤鳞棘龙’的血脉能力，并在序列6以后获得化龙能力。（因为赤鳞棘龙本身并不强，所以评价降低为优秀辉金级） 细细感受这鲜红液体中的魔力韵律，赫希娅缓缓睁开眼，略为意外的看着乔隆。 这份药剂是真的，价格也是极其昂贵的，官网上售价260万联邦币也是有价无市，如果用特殊方式获得，还会更高。 “你买这份药剂花了多少钱？” “从黑市中找到中介，经过特殊渠道运到琶音市，再最后入手，差不多400万联邦币，为此我还欠了约80万联邦币的债务。” “这样啊。”赫希娅细细感知对方的神情和情绪，最后确定乔隆没有撒谎。 能在有着灵魂同调天赋的歌姬面前撒谎，整个联邦里也不会有多少人，更何况还是有着色彩级潜质的少女面前。 叹然一声，赫希娅放下手臂，知道这次乔隆确实是遇上麻烦了。 要去拯救吗，还是说不理会，反正乔隆目前也不敢拿她怎样，场面陷入短暂的沉默和安静。 一分钟后，少女拿着药剂转过身，踩着拖鞋向屋子的方向走去。 “我去换个衣服。”总不能穿着睡衣出远门吧。 “是。”听到这句话，乔隆感激的应答，终于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和何奶奶交待一番后，赫希娅回到卧室，将那份药剂收入空间缝隙中，然后换上一套便于出行的衣裙，临走时还拿上了一件黑色外套，披在身上。 “走吧。” 准备齐全后，赫希娅再次出现在乔隆身前，这时她穿着运动鞋和短袜，头上戴着外套上的连帽，脸上蒙着口罩，只有少许柔顺的黑色发丝和苍蓝眼瞳从帽子中露出。 “是！” 第三十九章 地下世界 夜晚的风有些清冷，风灌入悬浮车内，吹起赫希娅的发丝，她一人坐在后排用手侧枕着头，心里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对于乔隆这种社会边缘分子，赫希娅一直说不上有什么好感，如果不是因为有特别的天赋，让她确定对方没有撒谎，她是绝对不会答应出来的。 接受陌生甚至敌人的邀请，前往危险的地带，怎么说都不是明智之举。 但因为有了歌姬的的天赋，在灵魂同调的感知下，乔隆那种焦急和悔恨的情绪传达过来，让她陷入了些许犹豫，真要拒绝，然后坐视一个生命的逝去吗，那个人还是她见过的。 她站在楼道里想了一分钟，如果这次拒绝了，虽说不上是自己的错，但总感觉会有些遗憾和难过。 真是心软呢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赫希娅自我吐槽的想着。 但如果人人都那样聪明利益的活着，也会很累吧，她只是顺从心中的感觉，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连这也要扭曲的话，那一切为之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呢。 历经诸多人生变故后，赫希娅早已看清生活的真相，很多外人在意的事情，她都不再那么看重了。 『我无法逃避这种对的感觉』 尽管不喜欢乔隆，但在救人这件事上，她不想违背本心。 理清心中的思绪后，少女感觉内心莫名轻快了几分，仿佛破开了什么心障。 “你们今晚是遇到了什么情况呢？”她突然开口。 “抱歉，大小姐，之前没和你说清楚。”乔隆在前排及时回答。 “并非下层帮派的火拼和斗殴，那样事我也不好意思打扰您的生活，这次是遇到了特殊情况，对方并非正常人类，是和师父之前那般，失去理智，有如野兽般的失控者。” “这种情况很多吗？”本来赫希娅以为只有少数几人遭遇和自己一样的情况，但依照乔隆的描述，似乎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以前虽说地下世界很混杂，不少人为了追求实力提升走极端，但总得来说还是为了欲望或者野心，不会傻到让自己成为疯子，那和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这次波及的范围很广，仿佛是突然间，地下世界就多了这么一群人，他们如疯狗般袭击人，弄得一团糟。” “这样的情况，联邦不管吗？”少女不解。 “联邦政府会管70层以上的居住区，而我的一些同伴则呆在70层以下的世界，那是星网触及不到的地方，很是恶劣混乱。” “为什么会在那里。” “因为他们大多没有正常身份，就和您想的一样，那里很多都是人渣，黑户，逃犯，但也有一些历史原因，滞留在地底的人。” “在您居住区的楼道里，应该还能看见一些过去抗议的标语吧。”乔隆突然说起这个。 “知道，那些是？”赫希娅心中隐隐所悟。 “没错，以前琶音市，或者说北方各区都爆发过很严重的抗议，当时居民和政府的冲突已经到很严重地步，联邦政府甚至不得不从南方调集部队过来镇压。” “四叶晶星域的衰退导致了很多社会问题，福利不断削减，底层生活越来越难，而少部分上层人不受影响，这导致积怨越来越深，最后爆发出来。” “人们打砸政府设施机构，破坏监控，抢劫超市，等等，混乱的情况下，秩序逐渐崩塌。” “我师父当年就是因为牵扯到这其中的事件，最后被退学处理，并在档案上留下严重的记录，导致再也不能进入各大学院学习，甚至工作也很难，从一个万众瞩目的天才，沦为底层居民区的无业游民。” “在政府的部队威胁和怀柔手段下，当年的风波渐渐平息下来，不少人被赦免，但冲突中的少部分核心分子则被驱逐，或者档案内打上严重的记录，流离失所，只能逃到地下世界抱团求生。” “他们也有儿女后代，但这些孩子没有联邦居民身份证，只能一辈子生活在那里。” “我的小弟布鲁，那个您感觉很胖很高的是他。就是这样的孩子出身。” “他跟着我好些年了，从15岁到现在，从小时候的黑瘦到现在的白胖，后来我花了笔钱在警察局给他弄了个身份，这样也能正常出入联邦内一些设施了。” “这样的档案虽然不够硬，经不起太深的调查，但相比地底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已经是非常好的待遇了，甚至能每月领到免费的救济餐。” “救济餐么……”赫希娅陷入沉思。 那种东西她也吃过，说实话口感很是恶劣，就是将淀粉中打入人工合成的蛋白粉末和其他营养物质，然后混合均匀后压缩密封，吃起来要用热水泡开，不然难以下咽。 除非乞丐和实在走不下去的人，没有人会去领这种东西吃。 不过即便如此，这样的食品对于地底世界而言，也是少有的硬通货了。 因为没有星网和各类设施终端，电子联邦币无法在地底世界使用，大多都是靠以物易物。 “那地底世界的人平时吃什么呢？”少女继续询问。 “吃垃圾。”乔隆回答。 琶音市是工业城市，也有不少食品生产厂，其中生产T5\T6级食品后，也会有很多不合格的产物，以及浪费的原料残渣，这些垃圾虽然正常人不会要，但对于地底世界而言则是维系的重要产物。 每年都会有地下黑帮为争夺这些‘垃圾’火拼和撕杀，正常的联邦居民大量死亡会引起管理AI的注意，但地下世界的生命不值钱，三份T6级标准套餐就能让一个小混混为你杀人。 “政府和警察知道这些情况吗。” “肯定是知道的，但或许了解的不仔细。”乔隆微微摇头。 “只要我们保持一定的安分和秩序，不打扰70层以上市区内的居民生活，他们也懒得管我们这些下水道的老鼠。” “有时候我们也会帮警察处理一些不方便的事情，比如找人找失物，敲打某些公司企业等。” “一些公司的法务很厉害，也会在‘合理’范围内为自己谋取大量利润，事后抽身走人，然后将残留问题抛给政府，这些政府和警察不方便出手的时候，就需要我们了。” “唉……” 少女轻声叹息，不想评价如此灰暗而真实的世界。 “还是说说今晚的情况吧。”她转而问起今晚的具体事宜。 “好的，今晚发生的事情，主要和被封锁的D390工业区有关，那里有家牛奶工厂，也是我们经常接收‘垃圾’的地方……”乔隆开始讲起这次由牛奶工厂引发，然后扩散开来的混乱。 …… “也就是说，喝了他们牛奶的人，今晚都发生了异变？”少女整理思绪。 “是的，因为都是快过期，或者已经过期的牛奶，不能再放了，运到地下世界后，都会快速消耗掉。” “你们没有检查吗，哦，是我说错了。”少女摇摇头，都要靠吃垃圾和过期食物维生了，怎么还会去检查味道和安全呢。 “没有检查，因为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乔隆回答，然后继续。 “刚喝下去的时候，有人说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有种莫名的兴奋，然后不少人回应说一样，于是更多的人去尝试。” “大家以为今天遇到的是一批优秀的残次品，即T4级食品淘汰下来的，T4级食品具有一定超凡效果，即便过期损坏也是如此，会带来力量的感觉也很正常。” “就这样，在争抢中情况慢慢发生变化，有些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开始打起来，影响扩大，直到最后变得无法收拾，那些喝了牛奶的人也变得和疯子一样，成为了失控者……” “以上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消息了，希望能给大小姐一些帮助。” “呃，其实不用叫我大小姐的。” 赫希娅突然发现乔隆的称呼不对，这是他今晚第几次这样说了，之前她一直在想事都没注意。 “我也只是普通的学生而已，家境情况你估计也清楚。”赫希娅否认道。 “和家境无关，您肯冒着风险来地下世界救我的同伴，处于对您品格的尊敬和感激，我心甘情愿的喊您一声大小姐。” “之前的事，非常抱歉，是我的错误，之后您有什么处罚我都愿意接受，如果您有用到我的地方，也可以随意使唤。” “使唤就太卑微了”少女摇摇头。 “但或许，确实有些事要找你们帮我打听……”她想起自己那个失踪近一年的父亲。 不知道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告辞离家。 过去时光中的隐秘还等着她一步步去揭晓。 第四十章 穿梭前往 “到了。” 悬浮车停在地下70层的一处偏僻角落。 两人出来后，乔隆在前面引路，他走进一家喧闹的酒吧，简单的挥手，守在门口的两个花胳膊大汉边让开路。 进入这灯红酒绿、音响爆燃、糜烂而混乱的内部，少女将自己隐藏在兜帽和口罩下，目光扫过现场，略带好奇的打量这其中放纵歌舞的人群。 不过很快，乔隆便带着她从侧面穿过这舞池，打开一扇小门，走入其中清冷的通道里。 啪，门合上后，外面的喧嚣也立马安静了很多。 “请您跟我来。”他语气沉着，这会似乎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通道里没有点灯，只有墙脚处的少许指示牌和LED灯散发着彩光，走在其中将两人身上镀上一层蓝紫色。 穿过一段距离后，乔隆停在一处封闭的钢门前，用卡刷开，然后扭开沉重的门锁，走入其中。 里面有一处向下的通道台阶，扶着钢制扶手能听到清晰的回响。 如此继续向下一段距离后，两人才来到一处电梯前，看其样子，应该是私人搭建的，很是简陋和狭小。 “这里是一处快捷通道，可以通往地下世界，一般我们不会用这条路，但这会需要赶时间。”乔隆在等待的时候简单解释。 少女微微点头，没在意这种事情，她轻轻跺脚，感知就沿着地面向四面八方延伸。 和其他人不同，越是这种狭窄的地下，其实她的实力就越强，因为她的天赋就是和晶石相关的，随时能从岩土中凝聚抽出宝石将空间封锁和紧闭，而自己也能随意穿梭。 自从进阶后，过去因为魔力不足被束缚的天赋能力就解放了许多，如今即便面对乔隆，她也不用担心，即便有意外也能轻松离开，这才是她愿意出来的自信。 说来也怪呢，在店里或者面对同学时，总有点忐忑，但面对乔隆这种人，反而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或者紧张了，赫希娅歪头心想。 两人走入电梯，随后一直往下，两分钟后电梯门打开，然后两人走出。 相比上面的世界，这里的感官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惨白的灯泡照着电梯出口，外面是铁栅栏封锁的出口，偶尔还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乔隆走过去，然后猛地将楼道侧面的门拉开，里面原本的喧闹声顿时安静下来。 “拿上枪，跟我来！”乔隆皱着眉看着房间里乌烟瘴气的环境。 “是，隆哥。”一群家伙拿起墙角和桌边的家伙，立马走了出来。 “南边出了状况，弹药备足，另外把附近的兄弟都叫起来，准备好车。”他很快的吩咐，然后这群人立马行动起来。 赫希娅走了过来，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询问：“这是你们帮派的一处据点吗？” “是的，像这样的据点还有好几处，能通往上层的管道都很重要。”他简单解释，然后让一个熟悉的小弟找一把合适的武器。 听完乔隆的描述后，这位小弟略带意外的看了下压低帽檐的赫希娅，然后去往一旁的房间仓库，翻出一个较新的盒子，带出来递给乔隆。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小巧而磨砂的黑紫手枪，其枪管呈现方形，上面有固定的方框瞄准镜。 ''魅影 C-620''，虽然是二十多年前的款式，但其性能不错，如今也广受好评，其后坐力小，合握舒适，击发简单，有简易的芯片辅助瞄准，适合新手，唯一的缺点可能是威力不足，但生活中的小范围冲突也是足够了。 “路上可能会有些危险，这把送给您使用，会方便很多，也不会暴露您的身份和能力。”乔隆将组装调试好的手枪送给赫希娅。 枪？虽然是星际时代，但对于普通人而言，枪械也是略为陌生而危险的东西，联邦对持枪的管制依然很严格，据说也是吸取了曾经动乱时的教训。 少女稍微犹豫了会，从口袋（实际上是空间缝隙中）取出一双黑紫的丝织手套戴上，然后才握住这把枪。 手套不是她的，而是以前姐姐留下的东西，也算是件不错的装备，所以她在获得空间能力后，就一直带在身边。 ‘黛萝丝织手套’【稀有凝珠级】：采用紫黛丝编织的特殊手套，柔韧而强度上佳，可以抵挡常见的兵刃斩击，提高魔力控制精细度，对超凡兵刃也有减弱压制的效果，附带【坚韧Lv.5】【魔力压制Lv.4】【魔力掌控Lv.3】三种效果。 这是姐姐当年在学校冬祭晚会上获得的冠军奖品，也是赫希娅一直以来压箱底的宝物，除此外，家里还保留有忒弥希娅的几套超凡效果的衣裙，不过因为体型原因，赫希娅一直穿不了。 她的身材还没姐姐发育的那么好。 虽说赫希娅一直以来经济状况不太好，但这些东西一直都留着没有变卖，这么一想她其实还是隐藏的小富婆来着，可惜本人一直没有这种自觉就是了。 将手枪接过后放入口袋，赫希娅跟着乔隆走出这处楼道，来到外面。 宽大的溶洞里各处零星挂着灯，下面是打着帐篷，散乱摆摊的身影，还有胡乱躺着的人，地面四下有不少垃圾，其中不少吃完的套餐包装盒，空的饮料瓶，还有废弃的衣服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明显的酸臭味，一些大人小孩往来其中，说不上拥挤，但也绝不空旷。 大概有三千人多人在这里，赫希娅目光扫过，心中估算。 “走这边会干净点。”乔隆在前面带路，赫希娅跟随其后，路上有不少地下世界的人将目光汇聚过来。 他们知道乔隆，这位是本地‘豪恩’帮的厉害打手，但乔隆身后的这個女孩就不认识了，看她那略为生疏谨慎的避开脚边杂物的方式，应该不是地底世界的人。 如果是别人带外人下到地底世界，早就被他们不怀好意的围起来了，但因为乔隆在，他们畏惧这个厉害的家伙，这时都不吭声，默默的看两人走过。 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胆大和喜欢挑事的。 “嘿，乔老大，今天是带了什么货色回来呀，看来还是个雏，要不你玩腻了，给兄弟们试试。” 听到这句话乔隆眉头一皱，拿起一旁小弟手中的枪，扣动扳机。 “不——” 对方还没来得求饶，翻飞的弹壳，滑动的枪栓，溢出的火光和白烟中，一颗颗子弹就将其穿透，带起飞溅的血花。 之后枪声停止，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心跳起伏。 “让人打扫下，别烂在那了。”乔隆吩咐一声，一旁的小弟连忙应和。 几人继续走了段距离，来到一处车库前，三辆地下越野车已经开了出来。 尽管车身很脏，满是各种凝结的泥土，但内部还算勉强干净，估计也是偶尔会让人清理下。 一群小弟乘坐前后两辆车，乔隆和缇兰乘坐中间那辆。 开车一段时间后，乔隆才解释刚才的行为。 “刚才那种情况，必须下狠手处理，不然会给周围人传达错误的信号，他们会像饿狼一样围过来。” “这里不是联邦管辖的安全区域，还请大小姐见谅。”之后又是较长时间的沉默。 赫希娅回想刚才那人临死前的爆发的恐惧和惊颤，以及周围人的震慑，心中设想着如果乔隆没有杀他会怎样。 如果乔隆的态度不坚定，那周边的人就会觉得有机可趁，开始起哄等，就连乔隆身边的小弟也会浮想万千，这样两人间本就脆弱的关系会立马崩掉。 这算是思虑周全呢，还是说在地下世界待久了，已经习惯这种暴力处理问题的方式呢，少女心中暗想。 果然这种地方还是少来为妙啊，不过这次也算开眼界了。 车辆快速行驶，但地下的环境恶劣，也没有平整和宽敞的道路，或者说能有路已经是某种奇迹了。 坐在车窗边，赫希娅一路上看到不少在地底世界游荡的人，这里没有网络，缺少娱乐，除了一些简陋的吃食，就是打架，躺睡，围着老式设备听歌跳舞，最好的算是一大群人围着投影屏幕前，看提前储存的各种视频。 这些视频有的是老式经典电影，有的是星网上胡乱拼接剪裁的搞笑视频，也有一些低俗影片，里面的人说不上好看，只是和野兽般机械的扭动身体，让人难以直视。 没有学校，没有银行，没有医院，没有公共管理机构，只有部分帮派人员维持着最基本的治安，这里是翡翠裙内被人忽视和放弃的地下世界，人们的生活已经退化到和野兽相似。 联邦缺人吗，缺人，但缺少的是那种能创造利益价值的人，这些因为各种原因被放弃的人，大多已为地下世界的环境扭曲，性格恶劣，几乎没有道德和廉耻感，而且因为没有接触过教育，很难获得工作，也难进入序列3以上，如果接收他们，将付出极大的治安成本，也会被当地的居民强烈抗议，这也是为何，即便政府知道这群人存在，也不承认接纳的原因。 车辆颠簸中驶过崎岖的地下洞窟，这里原本应该有各种溶洞石柱阻拦，但早已被人为拆掉，只是边缘留着几根，防止洞顶倒塌。 “这些人依靠什么维生呢?” 赫希娅突然开口问，只要活着总要去获得食物和基本物资，地下世界的人可不会平白分给旁人食物，而帮派也不可能和慈善家般养闲人。 “有些事情太过低劣丑恶，大小姐还是不要知道为好。”乔隆摇摇头。 “好吧。”赫希娅也感觉自己如今可能并没有那么强大，直视一些过于残酷黑暗东西。 真是……少女心中暗叹一声，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因继承了前两代色彩级歌姬的部分记忆，看见过联邦兴起时的那种朝气蓬勃和欣欣向荣的景象。 不想，再美好的理想和信念，也慢慢在时光冲刷下糜烂腐坏。 人类，或者生命总是不会吸取教训，历史上看到的文字和画面总是太过轻渺遥远，让人难以升起敬意。或许只有刻骨铭心的痛苦，才能让生命痛改前非，牢记于心。 赫希娅将眼眸慢慢闭上又睁开，苍蓝的光华微微摇曳。 如今的她还不够强大，也没有能力改变现状，很多想法只能暂且压在心里，等以后慢慢实现。 第四十一章 往日旧事 车行不息，半分钟后，一阵枪声和尖叫从前方传来。 “啊——救命！” “疯了，他们都疯了——” “不，求求你，别吃我。” 砰！砰！又是几声枪响，能听到金属弹飞和重物倒下的声音。 三辆越野车陡然停下，乔隆跳下车，让帮派的成员跟着他，这些人拉动枪栓，开始警戒前进。 赫希娅轻按在车座上，然后跳了出来，轻盈的身体划过黑暗的洞窟，没有带起声响。 虽然常人看不清四下黑暗的洞窟，只能凭借车灯和部分手电灯光巡视，但对她而言这并非难事。 超凡职介附带的能力发动，周围的环境如被雷达扫描一般呈现在脑海中，即便是身后的某些死角也毫不遗漏。 小时候因为怕黑而选择的职介，在这地下环境里，莫名好用。 避开黑暗中的石头，赫希娅将外套口袋里的枪拿出，握在手心，稍微适应。 尽管以前没用过真枪，但学校里提供过一周的仿真电子枪训练，也介绍过一些基本武器的使用方法。 蔷薇联邦很久不打仗了，军事教育也就砍的只剩这点了。 据说四百年前的联邦，每个高中生都得参加近半年的军事训练，熟悉各种武器使用，战机的驾驶，甚至军舰的简易操纵，当时的内战很是惨烈，几乎每月都有数百万人征召入伍。 轻声跟在后面，偶尔几个帮派成员回头，看到这位幽静行动的少女也微微诧异，似乎这位少女并非他们预想的那种花瓶。 很快，前方开始交火。 激烈的枪声几乎连成一片，在这样的火力打击下，远处的游走和攻击的失控者被打成肉沫，缓缓倒下。 半分钟后，乔隆抬手，后面的人才停止开火。 一队人将赫希娅保护在中间穿过这片灯火明亮的地区，其他几人则检查着四周，询问生还者情况。 “刚才这些失控者是从哪里冲过来的，你还知道什么消息。”一个帮派成员将一名吓得发抖的男人抓起来，让他靠在石壁上说话。 “我，我……”他的手指颤抖着，声音里满是惶恐。 虽说地下世界很残酷，但看到失控者吃活生生的人，还是太冲击了，那种肠子和内脏被拉扯出的场面，他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说，说。”见这位帮派成员拿出枪顶在他脑袋上，他终于强制镇静下来。 “他们是从东门，对，是东边管道那個方向冲来的，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敌袭，但后来才发现不不对劲。” “你们没反抗吗？”乔隆从一众帮派成员中走出。 “我们试过射击，但其中有个厉害的家伙，移动很快，而零星的子弹打在他身上并不致命，它冲过来把威尔脖子咬碎了。” “之后其他人就慌了，然后有人开始跑，然后就散了，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场景了。” “那个家伙呢，刚才没见到特殊的失控者。” “我不知道，它可能去其他地方了，也可能隐藏在某个角落。” 这话一处，在场的人立马四下警戒巡视，但依然没有发现。 “在上面。”人群中，突然传来少女那清冷的声音。 众人立刻看向头顶，灯光横扫，一个血红的丑陋的身影抓在顶部的岩石上。 接连的射击声不断响起，众人再次集火，但这个家伙果然移动很快，很快就窜入黑暗中，让不少子弹落在空处。 失控者·人类 状态：轻伤·变异（失去理智，有如兽形） 职介：斩刃序列4·未知（综合评价：优秀暗银级） 能力：肉体强化，野兽感知，利刃刀爪，感染 赫希娅看着对方逃入前方转角处，脑海中总结出少许资料。 这个家伙虽然发疯甚至变异，但至少还有部分智慧，知道躲避和逃走，还会简单的声东击西和埋伏。 “不用管他，我们继续。”乔隆皱眉看着那个怪物逃走的方向，决定还是赶路救人要紧。 “是。”其他人收起枪，将赫希娅保护在中间，继续快步前进。 后面的路已经无法通车，只能徒步了，有如走在复杂的迷宫一般，但他们很熟悉，并没有迟疑犹豫。 终于，在十多分钟的穿行后，一行人来到了另一处据点。 崎岖的溶洞里，一处角落为混凝土和钢架封锁，中央的铁门紧闭，一侧的窗口中探出好几根枪。 外面的地表残留着尸体和血迹，空气中弥漫未散尽的焦糊气味。 “是隆哥。”见到乔隆带人出现后，里面人立马喊出声，然后铁门拉开，露出其中长长的走道。 跟随一行人穿过期间，走入这过道中，赫希娅能听到前方房间里传来的痛苦呻吟声。 看来不止一人受伤了，她心想。 一路上把守的人员让开道路，之后又穿过两道钢门，这才抵达一处较为干净的房间，宽敞如教室的房间里放着八张床，其中七张上面躺着人，有的做了简单的包扎，有的则昏迷过去，还有两个被方形的冰块封闭着，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嚯，乔隆你回来了。” 一个染着奇异紫绿发色的女人靠在墙壁上，她脸上有着暗红的眼底，穿着深紫夹克和皮裤，看着就如地下酒吧的女郎一般，不过她现在的工作可能是这里的医护人员。 放下手中把玩的个人终端，她缓步走了过来，赫希娅注意到她还涂着黑色的指甲。 真是不尊重职业啊，少女心想。 作为初二时就准备报考艾琳医学园的少女，她牢记得课堂上老师讲过，医护人员一律不得涂抹指甲油，因为这会干扰救治不说，还会给病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 在班上不少女生兴起各种美甲风潮的时候，赫希娅是少数几个没有碰这类东西的女生了。 “这就是你请的医生？”她打量着蒙面带着兜帽的赫希娅，神情不屑。 “这估计还是未成年的学生吧，伱就算去黑诊所抓一个过来也她强，啧。” 乔隆眉头微皱，走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我们出去，让医生来工作。”他不想过多解释。 感受肩膀上那铁钳一般的手指，这个女人也终于清醒了点，“先等会，你那小弟还没解封呢。” 说完，她一手挣开乔隆松下的手腕，然后来到两个巨大冰块前，将手按上去，不久，阵阵白烟飘起，室内下降了好几度，而后烟雾散开，露出里面苍白而毫无血色的两人。 “看你咯，小妹妹~”这个女人不怀好意的看了眼赫希娅，然后跟随乔隆走了出去。 赫希娅见其他人都出去后，才站在最严重的两个病号前开始检查。作为预备役的医护人员，她对这方面的知识和技能还是有不少积累的，再者，这些人基本都是外伤，倒也没有那么疑难复杂的内部病症。 嘭，钢门关闭，乔隆和紫绿头发的女人来到走廊外等待，这时帮派其他人员守在外面，也没人来打扰。 “没想到你还真的费力去找人来救，真不可思议。”她掏出腰间盒子里的香烟，咬在嘴里，然后点燃。 “呼，可把我憋坏了。”吐出烟圈，她舒缓神经，然后再次瞥向乔隆，见对方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不肯开口，又嗤笑了两声。 “怎么这会又安静了，是说不出口吗？” “按理来说，像你我这种人，哪天不是杀人或被人杀的，你居然会心疼跟班小弟，这简直太软弱了。” “我说了你就能安静下来吗？”乔隆睁开眼。 “不能，但我会帮你保守秘密。” 对于这个女人的承诺，乔隆一点不信，但这会也知道如果不说点什么，恐怕对方会一直嘟嘟嚷嚷下去。 “我和你们不一样。”他说起一些往事。 “我小时候就是联邦的正式居民，虽说也是底层，但好歹也算经历过点温暖和人情味。” “布鲁是15岁跟我的，当时我用一份T5级标准套餐，就从那个打骂虐待他的母亲手上买下了他，让他跟着我混……” “那时我也是刚接触地底这块地方，很多时候都不顺利，为了弄钱跟人争斗，也是经常受伤和逃命，周边的人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伸手接过女人扔来的香烟，将其夹在指间，然后点燃。 烟雾袅袅，他继续说着。 “身边很多人都不在了，每天除了在血腥里打杀求生没有其他事，像我这种人在地底很常见，说不定哪天就是街边的尸体。” “本来我也是要死的，那次招惹到帮派的人，被人用枪扫，然后布鲁给我挡了一枪，所以活着逃走了。” “后来犹豫挣扎了好些天，我还是偷偷摸摸潜入那家帮派的驻地，想找找布鲁，看能不能救回来。” “这种幼稚而青涩的行为肯定是失败了，帮派的人立马将我抓住了。” “不过他们老大没杀我，觉得我还挺有义气的，于是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干。” “哦，这就是你加入‘豪恩’帮的经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女人略感意外。 “难怪你这么看重这个小弟，恐怕除了他身边就没什么亲人了吧。” 在地底世界‘兄弟姐妹’很重要，这样凶恶的环境里，若是身边没人相互依靠，连睡觉都是件危险的事，而这里说的‘兄弟姐妹’也不一定真有血缘关系，很多时候只是机缘巧合走到一起，建立了信任。 虽然也时常有‘兄弟姐妹’间的背叛，但这种事毕竟不多，被地底世界的人厌恶，另外背叛后，名声就臭了，以后几乎就找不到能相互信任的人了，这是很危险的状态，因为再强的人也要睡觉，也有上厕所脆弱的时候。 听着乔隆慢慢说完，之后他用手指将烟蒂上的残留的火星掐灭，然后扔在地面，用脚扭动。 “听了这么多，以后跟我干吧，詹妮弗。”他望向眼前女人。 “啊哈，这是打算招揽我了吗，我可一直是自由的无帮派人士。”对面女人脸上露出故作夸张的表情。 话是这样说，但她也没完全拒绝。 “我之后再想想吧，不得不说你刚才的故事确实打动了我几分。” “可惜直觉告诉我，女人不能这么轻易答应男人的邀请，我也要考虑不少事，加入你们帮派，以后可就不那么自由了。” 两人的话音告一段落，屋内的治疗还没结束，而外面却渐渐传来一阵骚动。 “是那些家伙！” “他们又杀过来了。” 接连的枪击声从外面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恐慌的呼喊和奔跑声。 嘭的一声巨响，钢铁所制的门扉被撞开，血红的刀爪在枪弹声中挥舞，撕开一个个帮派成员的身体。 第四十二章 隐身之人 “该死！” 数根照明棒散落的落在地面，洞窟内人影晃动，一个个嘶吼低鸣的怪物踩着水花冲了出来，不时闪过的蓝色电光划过黑暗，将靠前的血肉怪物击穿，带起阵阵血花。 杨掣举着手中的电磁步枪不断瞄准射击，他眉头紧皱，而身边还躺着几个相同制服的同伴。 “增援什么时候到！？” “还要一小时。”身后洞窟的角落，路德不时探出头用手中的手枪补充射击，击退那些漏网之鱼。 “这里距离上面太远了，琶音市的特警也不熟悉地形，没法快速抵达。” 路德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口，当手枪中的弹药用完后，干脆扔到一边，然后又摸索起不远处横在地面的重型机枪，那是帕斯卡留下的，如今这個老男人已经昏迷休克过去了，路德给其做的包扎止血只能暂时让他不死。 “要是老帕没出事就好了，谁会想到这次遇到的袭击规模这么大，还两面夹击。”路德一边生疏的调整装备，一边抱怨和祈祷。 “这家伙是在地底养军队吗，这些怪物都死了数百头了，还连绵不尽。” 他将重型火力机枪架好，紧张而又仔细的调整其中的燃料和能配比，十几个放着不同光彩的旋钮挨个检查操作，最后下定决心，将其合上，压上盖子。 俯卧在地，他转动机枪架，对准远处袭来的血肉怪物扣动扳机。 嘭—— 略显清脆的弹药声迸发，随后一粒金红的光点陡然射出，随后爆炸。 燃烧的火光瞬间将地底洞窟照亮，迎面而来的热浪带给人一种压迫的窒息。 “别用那个！会憋死我们的。”地底本来氧气就低，这要是再打几发，他们都得闷死在下面。 杨掣大吼之后，路德也不得不再次调整机枪上的燃料和能量公式，好在这会有燃烧的大火阻隔，场面稍微安静了些。 将身侧重伤和昏迷的同伴挨个拖到后面，杨掣搜集剩下能用的武器，并开始检查和补充。 他们追击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不少变异发疯的怪物袭击，好在没多久就有7名事务所的同伴赶到了他们的位置，并开始组织防线，然后层层推进。 事情进展到这还很顺利，跟上面的汇报后，他们继续在地底搜索，直到不久前发现部分人工地下设施。 一个个透明的培养舱横放在简陋的房间里，一些机器人做着基本的维护，然后监控摄像头遍布周围。 他们刚抵达就触发了警报，随后那些培养舱打开，里面爬出一些血肉畸形的怪物，开始突袭他们这支小队。 不断的交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但不想又有一群家伙从后面突然袭来，这顿时打乱了阵线，也让队友开始负伤。 情况险峻下，杨掣等人掩护同伴退到这处洞窟的死胡同里，没有后顾之忧，才凭借地利开始反击。 检查完毕后，杨掣和路德开始重新布置防线，并让还能勉强活动的两人端起电磁步枪在后方支援。 “情况很不妙啊，老大。”路德重新布设好机枪后开口。 “这些怪物明显没有智慧，但行动起来却不会互相攻击，甚至还知道简单的前后夹击，这肯定是有人在暗处指挥。” “问题是，我们没有发现对方的指挥方式，甚至连人影都没看见。” “用了什么隐身方法吗？”杨掣沉着思考，然后走到后面的一位队友旁，从其背包里取出一个崭新的八山盘。 ‘寻风八山盘’，八棱八角，整体为铜色，打开外壳后，里面有复杂无比而精致的构造，宛如钟表，而根据上面铭刻的金银烙印，细微的艾竭卡粒子流入其中，然后被不断分流分析，在精密构造中回转，最后呈现出某种结果。 这是‘书缃工坊’特制的扫描探测仪器，虽然做工极佳，但因为名声不显，只有少部分专业人士用，所以也很少被针对克制。 将八山盘的参数调整好后，杨掣压入指定的银色液体柱，然后一道泛银的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八山盘上的投影开始呈现出地底周边的3D构造，而其中还有一个个代表活物的光点浮动。 靠近中心的几个光点是代表稳定的蓝色光点，或强或弱，而不远处的地方则有些许红色躁动的光点汇聚，代表这些存在的波动颇为混乱，在这些红色光点中，一个深紫色的光点一闪而逝，随后又不见。 “对方察觉了。”路德看着画面开口。 “没错，这或许也是好事，能够震慑对方。” 杨掣仔细观察图像的边缘，寻找可能的转移路线，不久之后，他看到了偏上面一角，似乎有颜色不一样的区域。 “那里是……” ———————— 地底的另一边，赫希娅在房间里检查完几人伤势后，先是隔帘将几个不严重还半醒的伤号隔在一边，然后才开始工作。 空气中浮动出淡蓝的魔力光沙，然后汇聚在赫希娅手边，她闭目仔细感知，然后手心轻轻抚过，眼前这个大胖子肚子上豁开的口子里，破损的内脏慢慢愈合，血管重新连接和疏通，随后一些暗伤和出血口也慢慢梳理干净。 忙完这个后，她又重复以上过程，将其他几人的伤势治好。 呼，稍微有点累呢。 结束后，少女擦了擦额头溢出的少许汗珠，黑色的发丝也有些乱，感觉脑袋有点疲惫。 治疗别人和治疗自己，完全不是一回事，她对自己的身体有着绝对的熟悉和掌握，只需消耗极少就能恢复，但对于别人就不同了。 小坐一会，见几人没什么异样，呼吸渐渐平稳，赫希娅也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将外套后面的帽子重新拉上，她也准备离开，这会应该回去了。 关闭的铁门扭动打开，但外面可不是她之前进来时的风平浪静。 一颗断裂的獠牙从她眼前飞过，撞在墙壁上弹起又落下，溅起少许血丝。 不远处，一个有如巨狮的血肉怪物压在乔隆身上，它张开的血口中满是獠牙和利齿，嘶嘶低吼，吐出腥臭的热气，而乔隆则两手握着怪物的上下颚，使劲掰开，让其无法合上。 两个蛮力的家伙相互角力，另一边紫绿短发的詹妮弗则握着手枪不断射击，对象是在天花板和墙壁中快速游走的灵活怪物，这个家伙和猴子一般机灵，但也凶残无比，利爪和牙齿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肉。 就在詹妮弗射击的空档，这个凶猴般的小怪物猛地突袭下来，一口咬在詹妮弗握枪的手腕上，响起细碎的骨骼断裂声。 “嘶——”詹妮弗面容扭曲，但也趁着这个机会用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这个怪物的后脑。 令生物僵硬的寒冷扩散，渐渐的，咬住她手腕的这个怪物停止了活动，被詹妮弗甩在地上，变得硬邦邦的。 赫希娅走了过去，这时乔隆和那头血狮的争斗也发生了些变化。 在恢复些许体力后，乔隆一脚蹬在血狮身上，将其掀翻在地，随后再次不断发力，臂膀的肌肉血管隆起，直到将血狮的上下颚直接撕开，带起热腾腾的血肉和惨白的骨骼。 剧痛之下，那头血狮也疯狂挣扎，几次差点掀翻乔隆，勾子状的黑色利爪在乔隆背后刮的血肉模糊。 可惜在大量失血和没有利齿獠牙后，这头怪物的死亡也是注定的了。 乔隆一爪伸入血狮的喉管中，不断撕扯，将其肺部和内脏破坏，直到这个家伙逐渐失去抵抗，慢慢沉寂。 “这是又遇到袭击了吗？” 赫希娅来到两人身边，打量四周的情况，之前守在外面的帮派成员不少已经死亡或者负伤，只有少部分还保持着活动能力。 “我可治不了这么多人。”她摇摇头。 “没事，这里就不用麻烦大小姐了。”乔隆站起身来，甩甩手上的血迹，然后找东西擦拭。 他作为龙之序列的超凡者，身体健壮恢复能力也强，这些伤势用不了几天就会自然愈合。 赫希娅没有回应，而是将手插在外套口袋，缓步走出这处据点，她感觉外面有些异样。 依然是漆黑无比的洞窟，少许残破的灯光照着周围，地上是各种交战的弹坑、尸体、还有血迹，尽管有口罩隔绝，但空气中的味道依然说不上好。 空气中很安静，似乎四下里没有活物存在。 不过赫希娅却将目光看向了黑暗中的一角，看似空无一物，但在她的脑海意识中，那里分明站着一个人，有如鬼魅般一动不动。 眉头微微皱起，就在赫希娅准备掏出枪警告时，那个身影突然逃走了。 这个家伙就是引发混乱的元凶吗，少女心想。 真不想在这种地下追逐啊，她如今才只有16岁，甚至连高中生都不是，也没有那种渴望成为救世英雄的野心。 “是发现什么了吗？” 这个时候乔隆搀扶着詹妮弗走了出来，这时詹妮弗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简单清洗和处理过了，还包了绷带。 “是的，一个能隐身的家伙。”赫希娅的声音很轻柔，在这地底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听到这声音，詹妮弗白了乔隆一眼，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找了个学生女孩，之前她只是以为这个医生有点怪癖或者体型偏小而已。 “我能有什么方法看破他的隐身吗？”乔隆将詹妮弗放在一旁的横椅上，随后来到赫希娅身边。 “你估计很难。” 少女摇摇头，龙之序列中虽然也有看破隐身之类的秘术，但那种东西学起来需要很多知识积累，估计大学才会接触，而乔隆一看就是辍学的人，根本不用指望他能短时间学会。 “我可以看破他的隐身，但我不想再牵扯进去了。”赫希娅摇摇头解释，这次混乱已经引起了联邦政府的注意，说不定上面已经派下部队开始讨伐清理了，她再贸然涉足其中，又被发现在地底，很多事情都不好解释，也会引来很多麻烦。 她只想过几天按部就班的参加学校复试，然后去上学，继续沿着正常的人生轨迹走下去，这次来地底救人，已经是心软一次了，她可不会继续心软下去了。 现今的时代，信息太过发达，即便赫希娅·缇兰知道自己有特殊的天赋，也不敢随意暴露出来，这或许会带来好事，但也或许会招来各种麻烦。 她是很怕麻烦的人，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安静的角落里，看着这个繁华美丽的世界，过着简单而无人打扰的生活。 “不过……” 虽然赫希娅不想牵扯其中，但也没说完全袖手旁观。 她以手轻按眉心，点点蓝色的光沙不断汇聚，最后一枚手掌大小的湛蓝水晶汇聚在手心。 这枚由凋零序列魔力凝结的晶体，已经铭刻和转化完毕，如果捏碎散开，就能形成显形的晶雾，让乔隆暂且看清对方的身形。 “这个给你。”赫希娅将这枚晶石扔给一旁的乔隆，简单说明使用方法。 “你只有一次机会，能抓住与否，就看你自己了。” 随后她从站立的石头上跳下，这会她要回去了。 “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之后要帮我找人。” 第四十三章 扰乱的笛声 跟随几位帮派成员，赫希娅乘上返程的车，然后再次走入那来时的垂直电梯。 不久之后，电梯抵达顶部，又回到那家偏僻的酒，这时已经是凌晨1点。 迎着清冷的夜风，少女走在街道上，脑海中还想着地下所见的场景，虽然琶音市下层居住区的人，生活有些辛苦，但还没到完全活不下去的地步。 只是喧嚣的信息，和各种攀耀对比，让人们逐渐忘了这些生活中的细节。 联邦内的居民，即便失去所有工作，也不至于饿死街头，走在街道和居住区内，一般每隔段距离就会有简易的警备亭，里面停放有镇暴机器人，维护治安的稳定，监控的密布，很少有罪犯能逃过警察的追捕。 你可以说联邦内有很多腐败的地方，但还不至于吃相那么难看，把人都逼迫到生存不下去的地步。 时代的进步，生产力的空前提高，养活一个人所需的基本食物和物资变得极其低廉，只需从那庞大的工业体系中扣出一小粒，就足够提供。 但人的欲望也是会增长的，当所有人都能呼吸空气时，没人会觉得能自由呼吸空气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大家都这么想，然后去追逐超出周围人，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 赫希娅穿过昏暗无人的街道，来到一处垂直电梯前，安静等待。 她并不是想说这种做法不对，人人都有追逐自己理想和心愿的自由，不应该被批评和苛责，仅仅是，就存在的安逸，让人们逐渐忘了眼前和平的来之不易。 电梯门打开，她轻跳进去，然后按下自己所在的居住区层数，随后电梯启动，一层又一层的光影透过玻璃划过她的外衣。 时光安静流淌，时代也缓缓向前，过往的痛苦消失了，但新的焦虑又产生了。 永远不会满足，永远不会停止对比，这是人类的痛苦之源，也是进步攀升的阶梯。 少女轻叹一声，在电梯抵达后走了出来，于是又回到了熟悉的街道和景色。 算啦算啦，还是不要天天想这些渺远的道理了，今天回来这么晚，这不知道能不能睡个好觉，明天还得去上班呢。 要是哪天能不用上班就好了，少女心中默默祈愿。 ———— 地下世界，‘震山事务所’小队的所在地。 “路德，准备好了没。”杨掣站立在通道口正中，不断开火扫射突袭而来的怪物，这其中有人形也有兽型。 “好了，老大。” 之后伴随一声爆炸和倒塌，不远处的洞窟顶部出现了一个大洞。 “很好，继续炸，上面应该有个出口。” 两人之前通过八山盘探查到这块区域上部有巨大的空洞，应该连接着很多地方，他们也能借此转移和躲开这些血肉怪物的追捕，而不是在死胡同逃无可逃。 就在两人不断爆破的时候，地下世界的另一边，乔隆也在追逐那个隐身的身影，虽然看不见，但能凭借脚步声判断大致位置和方向。 如果在地面嘈杂的地方肯定不行，但这里除了乔隆，也就对方了。 “你这个家伙，既然杀了我们这么多人，那就用命来偿还。”乔隆直视着洞窟内某个方向，一步步走过去，不断用语言干涉刺激对方，他平时话不多，但这时却也用起地下世界交战时的一些手段。 “躲在这里，是害怕了吗，还是说准备投降。”慢慢放轻脚步，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起伏变化。 对方依然没有回应，乔隆也不再犹豫，果断捏碎手中的蓝色晶石，蓝色的晶雾刹那散开，向四面八方扩散。 在这闪烁的晶雾中，一个人形的轮廓终于呈现，看样子应该是名男性。 “找到你了。”乔隆脚一蹬，直接冲了过去，带起一阵呼啸的破空声。 随后一拳轰出，击碎那人身后的岩壁，可惜对方还是逃开了。 “该死。”对方低骂一声，然后转身就跑，两人再次追逐起来。 不过这样的追逐并没持续太久，很快脚底传来一声巨震，随后在咵啦的声响中，地面裂开，落出一个坑洞，下面还传来阵阵枪击声。 “炸开了，老大。” 路德看着头顶破开的洞口，兴奋的大喊，这时杨掣也开始转移，让剩下的队友彼此搀扶着慢慢退后。 “这是……”乔隆看着下面，眉头紧皱，思索这些人是怎么出现的，而对面那个沾染晶雾的身影却直接跳入坑洞中。 “抓住他，他就是引发这次混乱的元凶！”乔隆不清楚对方的具体身份，但知道他们既然在和那些血肉怪物交战，就是敌人的敌人。 “谁！”下面的人惊讶，然后看向落地那个黑影。 嗖嗖嗖！ 几道蓝色的弹痕穿过昏暗，直击这逃走的身影，一枪落空，一枪击打在对方胸口，一枪打在肩膀。 黑影身上一阵光芒闪过，终于露出身形来，他全身穿着特制的灰黑连体衣，这似乎是用特殊材质做成的，有着隐身特效，只是目前被破坏了部分，无法完整生效了。 几番躲闪，这个黑影再次钻入一根巨大岩柱背后，暂且躲避子弹射击。 “嘭！”随后乔隆也从坑洞中跳了下来，一步步的靠近那躲在岩柱后面的身影。 不过，就在众人紧张观察局势和对峙的时候，一阵笛声从那岩柱背后传来，让人头脑发昏，一些低阶的成员甚至开始眩晕。 “不妙。”路德捂着头站立不稳，不断的敲打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 在场内除他外，也就乔隆和杨掣还能保持清醒，其他人则翻倒在地面扭动嘶叫起来，似乎格外痛苦，如同有人拿着锯子锯自己的脑袋一般。 这种精神攻击不仅干扰了在场众人，还引来远处的血肉怪物，他们再次开始冲击突袭过来。 为了保护队友，杨掣这时不得不调转枪口，回去射杀那些接近的怪物，而乔隆则加快速度靠近那岩柱后方。 一声声的射击和嘶吼声中，他猛的冲入那岩柱侧面，然后一瓶乳白的液体迎面砸来。 玻璃碎裂，奇异的奶香四溢，液体干扰了乔隆的视线，让他一时没有击中对方，再次落空。而脸上这些有如牛奶的液体也传来阵阵奇异的感觉，仿佛有无数个蚊子在眼前嗡嗡直鸣般。 这不是简单的药剂，而是有着超凡效果，能让人精神错乱的浓缩魔药。 原本稀释后可灌装数十瓶的药水，如今全撒在乔隆身上，让他一阵恍惚，如喝醉酒般摇摇晃晃，脑袋里各种声音响起，视线也变得缭乱五光十色。 他仿佛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那是师父，小学的同伴、老师，以前他熟悉的人，还有一些是刻骨铭心仇恨的人，这些人当年欺辱过他，让他生不如死…… 噗通一声，乔隆终于跪在地面，身上开始冒出阵阵热气，而骨骼肌肉也慢慢膨胀，隐隐有龙鳞出现。 “好，很好，就是这样，你也为我所用。”那个黑影邪笑一声，然后再次吹起干扰精神的笛声，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第四十四章 远古的灾厄 不妙，杨掣在心中呐喊，他一边开枪一边后退，心中思绪急转。 很明显刚才那个突然跳下的黑影，就是这次行动的目标，但这会身边的队友一个个倒下，仅有他一人还能勉强战斗，局势十分不利。 不过好在眼前的血肉怪物也不多了，对方就算在地下有小型基地，也不可能保持太大规模，今天他们已经杀了数百只，怎么说也快杀完了。 随着冲击而来的血肉怪物减少，这时杨掣终于能稍微分心观察下另一边的局势，他本以为刚才那个黑发凶狠的男子能拖住或者击溃目标，但不想这时的局势根本不是这样。 乔隆慢慢跪倒下去，发出有如兽鸣的嘶嘶吼声，而身上的肌肉也变得越发血红，血管凸起，一些暗红的龙鳞隐隐浮现，体型也慢慢变化。 面对这扰乱的笛声，杨掣目光在队友身上急速扫视，然后快速扑到其中一位身上，拉下他背后的战术背包，然后扣出几枚小型的蓝白弹药。 将拉环揭开，对准那岩柱所在的方向猛地投掷过去，嘭的一声过后，其在空中爆开。 没有火光和冲击波，只有尖锐无比的音波在地底瞬间回荡，这是他们小队备用的震撼弹，不想终于派上用场。 宛如一千万个哨子在耳边同时吹响，尖锐重叠的音波刹那爆开，剧烈的声波冲击让人视觉晃动，大脑甚至短暂失去思考能力，那个黑影的笛声也瞬间被打断。 杨掣一直佩戴着战术耳机，这种隔绝噪音和防止音波伤害的装备此刻也恰到好处的减弱了震撼弹的效果。 他依然保持着清醒，然后快速移动到岩柱另一边，在视线中出现那隐约的轮廓后就开枪射击。 接连的蓝色轨迹在空中闪逝，那个黑影身上也冒出点点血光，可惜因为那身特制的灰黑紧身衣，子弹并未完全击穿防护，只是在表面造成些许伤害。 受到攻击后，黑影忍着脑海中的眩晕和不适，开始滚动，避开攻击，然后拿乔隆当挡箭牌，躲在其身后。 暂且缓解危机后，他掏出衣服内侧的药剂胶囊，扔入口中，让自己迅速从这种不利状态恢复过来。 见射击角度不佳，杨掣加快速度冲了过去，不想给对方留喘息的时间，但还是迟了一步，对方已经将胶囊吞下，并重新站起身来。 舌尖传来的特殊味道瞬间让脑袋清晰不少，这个黑影躲开杨掣的射击，并拿起手中的笛子再次吹动，试图让混乱失去意识的乔隆去袭击对方，但效果并不好。 在刚才的音爆中，乔隆虽然也受了影响，但这也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开始压制体内那沸腾的血脉和力量。 这种突然的力量爆发并非好事，而是以激发生命潜力为代价引发的，如果这会不压制下去，恐怕今夜过后他立马苍老几十岁，甚至实力永久的下滑倒退。 再度转过角度，杨掣对准逃逸的黑影不断开枪，击中数发，但并未让对方倒下。 带着受伤的身躯，对方再次逃入洞窟深处，这时杨掣扔下拖累行动而威力不够的电磁步枪，将腰间的光剑手柄快速拔出，再次紧追而上。 黑暗的地底洞窟满是积水，而积水中还有崎岖不平的石头地表，这让黑影逃窜时跌跌撞撞，数次差点滑倒，而水花的阻力也拖累了他前进的速度。 杨掣这时赶了上来，黑暗中一道璀璨的明黄光柱绽放，隐约的剑身中炽电滋滋不绝，缠绕其中，散发的光线也照亮这漆黑的地底。 在发现对方的身影后，杨掣并未直接追上去，而是果断的将冲流型光剑猛的插入地面积水中，电花飞窜，那黑影也急速颤动，身体发麻。 虽说这样的电流并不能直接杀死这位超凡者，但也让他狼狈不已，几乎失去抵抗力。 摘下战术背心中的备用麻醉飞镖，杨掣再次投掷出去，其钢针猛地扎入对方的后背伤口，一阵冰凉的液体灌注入体内。 感受自己被击中，作为药剂研发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他哪能不知道这种突然被射入药水的可怕，几乎就是同时伸手拔下背上的飞镖，插入一旁的石壁，借助金属针头的导流作用，让电流的威胁减弱。 不过刚走一步，他还是腿软倒在了积水中，毕竟麻醉药剂已经开始生效了。 “艹”他不禁开口低骂，然后摸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着腕表一样的装置。 猛地按下后，一股事先准备的药液也压入身体内，让他身体抽搐。 麻醉药剂没法快速解除，他也不会事先预料到会遭遇这种攻击，腕表内的药剂是他自己研发的半成品特殊药剂，能够激发人的潜力，增强意识和灵魂，使其能在晋阶时获得优势。 这种药剂一流入体内，原本的麻痹的身体恢复了些许感知，而脑海内的意识也空前沸腾起来，有种剧烈的冲动，必须做点什么发泄这种无处迸发的力量。 背靠岩壁，他剧烈的喘息，身上冒出丝丝热气，而眼瞳变得暗红一片。 杨掣这时放弃使用电击，而是直接握着光剑冲了过来。 呼—— 尖啸的破空声中，光剑陡然斩下，切开黑影躲避的溶洞石柱，而后在其背后留下撕裂的巨大伤口，焦糊一片。 如果不是这身优质的连体隐身防护衣，对方可能当场就被斩成两半了。 被逼到绝境处的黑影握住手中的笛子，在积水中翻滚，然后陡然吹响，可惜对带着隔音战术耳机的杨掣效果不大。 他再次前踏数步，又是一剑挥下，将对方抵挡的笛子和手臂直接切断，没有血花飞溅，高温炽热的剑光瞬间让伤口表面焦糊蒸发。 “这是你们逼我的！”那个黑影哭嚎着逃窜，然后将腰间附带的特殊圆柱抽出，猛地旋转开来，投掷向杨掣。 光剑斩下，圆柱的容器直接碎裂，里面仿佛有灰雾冒出，随后一股令人难受至极的触感迎面而来。 这种混乱、毫无秩序、感染一切、扭曲一切的朦胧雾气一出来，就开始扰乱周围空气中的艾竭卡粒子，魔力变得难以掌握，意识逐渐沉沦，岩石，积水，一切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扭曲，宛如一副画面被剪成无数块，成为凌乱而毫无规律的马赛克，再也没有秩序和规律。 这是……？ 杨掣摇晃着，仿佛天旋地转，手中的光剑也失去魔力供给暗淡熄灭。 猛然间，他身体一震，清醒几分，然后快速后撤几步，这才稍微好受点，但洞窟内的灰雾已经开始向四处蔓延，一些地面死去的血肉怪物甚至开始身体抽搐，发生奇怪的形变，错乱的器官和眼珠在身上浮现。 眼前的种种不禁让杨掣联想到每个联邦居民甚至所有人类后裔历史教育中的重要一章。 这是在黄昏时代末期毁灭人类文明的灾厄——混沌幻影！！！ 但这种灾厄不是在第四纪元时，就被过往时代的人类先贤完全消灭解除了吗？怎么还会有存在？ 无法想象这种恐怖灾厄再现的可怕影响，杨掣这时也顾不上追击那逃窜的黑影了，只想快点汇报给上面，这次任务不可能善了了。 黑暗中，造成混乱的元凶依然在逃窜，他一边在积水中狼狈跑过，一边在不断咒骂。 “要不是你们这些家伙，我也不会把这种古代遗迹中发现的东西暴露出来，虽然是灭亡古代文明的灾厄，但也是撬开超凡门扉的把手，有了这种特殊的存在，进阶就变得轻而易举，真想不通前代文明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些。” “不对！当时的人类肯定利用了，不然第四纪元怎么会有那么多序列9的存在，而现在序列8都罕有无比！” “技术和秘术并没有失传，不然怎么也无法解释文明还在倒退的事实。”他口中咒骂着，骂古代人的短视，为了所谓的安宁，消灭这种可以提升超凡实力的‘宝物’。 “生命也没什么高贵的，就和老鼠一般随时可以造出来，就算这种灾厄会造成大量死亡，也是小事，哪有不断晋阶，接近神灵得来的伟大？” 他一边逃走，一边在地下寻找着暗河的位置，只要借助地底暗河，他就能离开琶音市的控制范围了，到时再躲一躲，数年后又能重新找个地方继续研究。 不过，就在他不断在积水中跋涉的时候，衣服上那残留的晶雾也慢慢泛起蓝色的光彩，变得灵动摇曳起来，有如地底盛放的幽蓝花草。 陡然间，这些幽蓝的光点于空中游动，慢慢变幻为紫色，汇聚形成一道裂缝，然后裂缝撕开，一个黑发而纤柔的身影慢慢降下。 身穿黑色的精致礼裙，纤长的双腿为黑色的长袜包裹，其中还有着金色的丝线花纹，流淌着魔力光华，上身有着漆黑的丝绢露肩披肩，露出洁白无瑕的锁骨，衣领处则别着紫色的拟真鲜花，娇艳绽放，而花蕾中心则是紫色的宝石，不断有魔力的光点进出汇聚。 手握黑底紫边的洋伞，这位有如梦幻的少女慢慢降下。 适应着这身魔力礼装，缇兰静静悬浮在半空，俯瞰着下方的黑影，虽然她确实回到居住的家中，但并不是说没有回到地底的能力，继承姐姐的空间天赋后，她已经能进行短距离的空间穿梭，而之前她给乔隆的晶石就是坐标。 其实她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返回，只是想借助晶石进行感知，知晓事情的后续发展。不过这次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已经到了不得不干涉的时候了。 人类文明首次进入辉煌巅峰时，遭遇了艾竭卡之海的魔力潮汐变化，这让当时支撑人类文明的三大王冠瞬间损坏，也导致在艾竭卡之海中的超越者们集体死去，而这些死去的万亿人类灵魂残渣，后来孕育出了某种浸染扭曲世界的病毒，这就是混沌幻影。 为了躲避这种席卷银河的灾厄，当时的残存者不得不四下逃窜隐匿，直到数万年后，才再次冉冉崛起，重新进入这片星海世界。 根据人类先贤和洛兰希娅的永恒盟约，这种灾厄应该从宇宙规则概念层面上被消灭了才对，怎么会再次出现？ 缇兰想不明白，但这会最好还是制止这个元凶为好，毕竟对方的行为已经威胁到了她生活的世界。 “你是谁！？” 下方的黑影抬头凝视这忽然降下的少女，对方看着大概只有16岁，并不成熟，但是这种特殊的能力，以及那身堪称豪华的魔力礼装，都让他不得不谨慎应对。 缇兰没有开口，她不想过多浪费口舌，这也容易让对方找到破绽。 简单抬手，一枚枚散发冷气的苍蓝晶石在她背后浮现，然后挥下，这些晶石有如利剑般陡然射出。 黑影凭借残臂击碎一枚幽蓝晶石，但很快其他几枚射入身体和四下积水中，这些晶石的穿透力并不强，但带来的冰冷却是如此刺骨。 脚下的积水瞬息凝结，让他再也无法拔出，而后下半身失去感知，胸口处也逐渐为寒冷包围，那丝丝寒流从四面八方冲向跃动心脏，剧烈的拉扯疼痛从他胸口传来。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再次扭开了一枚圆柱，烟雾般的混沌幻影再次溢出，这种浸染扭曲万物的四处蔓延，让所有靠近的生物意识混乱，记忆碎裂。 这就是混沌幻影么，之前只是感知，这时却是近距离接触，缇兰看着身前弥漫扭动的烟雾，虽然教科书和历史书都以巨大的篇幅描绘了这种灾厄的恐怖，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危险，仿佛就只是空气稍微冷了点。 奇怪，自己怎么会觉得这种东西毫无威胁，难道是它让我产生了幻觉？ 缇兰挥动洋伞，身形闪烁至数百米外，远远的再次观察，不过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异常。 真是奇怪，少女闭上眼睛细细感知身体和灵魂意识，仔细检查数遍，都没发现有扭曲或者被蒙蔽的角落，才重新睁开眼睛。 似乎真的没有威胁，她歪歪头，重新靠近，轻抬手心，那弥漫的混沌幻影就开始收拢，然后凝结成一枚烟灰色的晶体，落入皎洁的手心。 不过如此嘛，少女心想。 想了几秒钟，觉得这种东西还是不要带在身边为好，少女重新将这枚烟灰色的晶体放入之前的圆柱中，然后让其封好。 这时积水中那个黑影已经停止了心跳，变成了一具僵硬的雕像。 将圆柱扔回雕像上，缇兰再次打量和感知四周，见暂时还没有人追下来，于是开始布置。 不久布置完毕，她的身形再次消散在紫色的缝隙中。 约30分钟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地底回响，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这处积水的洞窟，一盏盏飞舞的自律悬浮机将四下一切照的辉明无比，有如白昼，而各种扫描仪的光波也不时回转，四散扩开，不断汇报着周围的情报。 [a-141汇报周围无其他生命体] [c-u25扫描完毕，地底地形图浮现] [环境中有微弱扭曲残留，与历史资料库中记载相似] [空气中残留有微量魔力，分析中……是潮汐序列魔力，与目标一致] [目标已经死亡，原因扫描分析中……判定为失去意识后落水窒息] [灵魂碎片检索中……发现灵魂残留痕迹，但已被扭曲污染，无法继续提取] [关键物品搜索中……] 数分钟后，两枚特殊的圆柱从死者身边取出，放入旁边特制封印箱。 “报告！搜索完毕，关键目标和物品已俘获收回，现场即将封锁。” 这处地底洞窟在之后全面封锁，而这场混乱也终于迎来尾声。 第四十五章 精灵的开拓 新的一天，赫希娅依然穿着黑白的女仆衣裙，在店里忙碌，相比一开始的青涩懵懂，现在的她已经能比较熟练的完成一些任务了。 中午结束后，她所在的这处台稍微清闲下来，这时也轮到了她的午休时间。 “那我先去休息了，‘汐尔’姐姐。”少女看着依然在台里专心调配茶饮的女仆，开口说道。 ‘汐尔’(seere)：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70位的魔神，位阶贵公子，统帅26个军团，受东方之王的支配。本体是一名骑在有翼飞马上的俊美男子。 她知道这位‘汐尔’前辈，若是沉浸在调配茶饮中时，如果自己不开口，可能要等上半个小时，对方才会反应过来。 “哦，‘丹特丽安’回来了啊，抱歉我刚才没注意到，嗯，你先去休息，接下来我来弄就是。” 这位女仆外貌约20多岁，有着厚密的及肩黑发，耳边有着翠叶形状的发卡，其黑白相间的女仆装中也有绿色的边饰点缀，风格柔和。 她所在的这处台以茶饮点心为主，‘汐尔’本身也擅长许多东方茶类的调配，从常见的绿茶、红茶、花茶，乌茶，甚至草药茶都有，与之搭配的她还会做一些饼干点心之类的，主要供一些女性客人聚会时用。 赫希娅近些天跟在她身侧，主要是帮忙准备原料，并帮忙制作饼干点心之类的。 “对了，‘丹特丽安’。”当赫希娅正要走的时候，对方又叫住了她。 “这个给你，你中午估计又不能好好吃饭了，吃点饼干。”她递来一个小巧的纸盒，里面有新做的自制饼干。 t4级‘红莓浆果饼干’（优秀），采用特殊的国王草莓，翠越莓果酱，晨曦面粉制作，有比较好的饱腹感，能补充部分营养，优点是平和不刺激，舒缓焦虑，微量的安稳超凡核心，适合各种人群各种情况。（受不想长胖、厌食，口味不佳的人群所钟爱） “这个……” 赫希娅稍显犹豫，虽然店内的食品饮料她们偶尔用些不要紧，但那些一般都是t5级的食材，如果是t4级则不会这么随意，就像‘佛若乌丝’以前请自己的套餐，原材料费用是从她自己的奖金里扣的。 “没事的，这些算是必要的损耗，一般也是我们自己处理。”‘汐尔’见她犹豫，笑了笑，将盒子塞给赫希娅手中。 “我每天大概会做30份点心饼干，其中差不多会有1-2份因为质量不算优异，所以不会送给客人，一般都是自己处理了的。” “不能打折卖出去吗？”少女好奇，虽然‘汐尔’说质量不够优异，但这仅仅是和她的平时的水平相比，如果拿到外面，这一盒饼干至少也会好几百联邦币。 “不能的哦，就算你吃掉也不能打折卖出去，要么送给其他女仆作为福利，要么扔进垃圾桶。”‘汐尔’回忆经理的交待。 “经理是这样说的，如果打折卖出去，会拉低店的档次，给人一种穷酸和抠门的感觉，而我们之所以能保持如此高的溢价经营，就是营造出了良好的氛围和口碑，这是打折卖出去这点利润完全不能弥补的。” “这样呀……”赫希娅接过这小盒饼干，低头致谢，然后挥挥手，告别‘汐尔’。 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汐尔’自言自语。 “丹特丽安来店里也快一个月了，应该也到了开设自己台的时候了。” 午后的藤萝花房，赫希娅继续之前的小提琴练习，不过今天依然是熟悉小提琴的演奏，曲谱上的很多细节和转折她都要向安度西亚学习。 时间慢慢流逝，‘安度西亚’偶尔会接过小提琴，给赫希娅演示，和平时安稳成熟的形象不同，手握小提琴后，‘安度西亚’有如仰头的天鹅一般，有种突然辉亮起来的美感，宛如站在万人瞩目的歌剧院里，作为知名演奏家进行表演。 看着‘安度西亚’那沉浸于音乐中的样子，赫希娅也忘了本来要学习其中的手法和节拍，好一阵等‘安度西亚’结束拉奏时，她才反应过来。 见少女呆呆的模样，安度西亚感到有点可爱和好笑，只好再次慢慢重新演示了遍，不过这次就没之前那么连续了，每次都让少女看清，才会进行下一步。 “好久没这样拉琴了，今天也是有些忍不住。”午休快结束时，赫希娅将小提琴收起来，和‘安度西亚’说着话。 “‘安度西亚’姐姐以前是职业小提琴家吗？” “以前是做过一段职业，但我更多的时候是在拉大提琴，那大概是20年前了。”安度西亚回忆的说。 “等会，20年前吗？”少女睁大眼睛。 “是的，贝尔芬格没和你说吗，我是精灵来着。”她稍稍聊起耳侧的金发，露出狭长的耳朵。 “精灵的寿命和人不同，大概是人类的三倍，如今我相当于人类的27岁。” “确实是大姐姐了啊……”赫希娅心中估算安度西亚的年龄，却被对方觉察到一般看了眼，然后敲了下少女的脑袋。 “不要用人类的观点来套呀，我还很年轻呢。” “好的，‘安度西亚’姐姐。”少女为自己刚才不礼貌的想法致歉，然后很好奇的问起‘安度西亚’关于精灵的许多事情。 “精灵目前在翡翠裙很少了，那她们大多去哪里了呢？” “大部分搬到中央星域去了，也有部分喜好清净的去开拓边远星域了。”这位精灵金发大姐姐回想。 “我爷爷的爷爷曾经就是第一批来到翡翠裙开拓的一员，那时他们用紫红的微生物将星球上弥漫的硫化物吸收净化，然后又开始散布和营造许多藻类，直至大海慢慢染上青碧色。” “充足的氧气让星球上许多活性物质氧化，后来也慢慢形成臭氧层，在之后就是植物的播撒了，初期并不顺利，因为地表大多是岩石，后来才慢慢被植被腐蚀，然后营造出最初的土壤。” “等到爷爷的爷爷完成这项工程，他的生命也走过了大半，花了约180年，不过最后他也是幸福的，因为亲眼见证一个翠绿的星球的诞生，最后他和同事将这颗星球取名为‘翡翠裙’因为倾斜的大陆森林和原野，有如裙摆般美丽，层叠分布。” 大概也就只有精灵会如此有耐心和毅力来改造一颗荒芜的星球了，人类的寿命过于短暂，使其很难沉下心去坚持一些事情。 即便如今的联邦，一些边远星球的开拓，依然是精灵们在主导，这也难怪他们的人数极少，但在联邦内的影响一直很大。 第四十六章 余波影响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在帮‘汐尔’准备好部分茶饮和饼干点心后，赫希娅稍微空闲下来，这时也重新来到‘布提丝’所在的丛林房间。 今天的‘布提丝’正蹲在水潭边，用一根玻璃管逗弄一只明蓝的箭毒蛙，然后仔细观察。 “总觉得还差点什么，难道是颜料吗，但书中记载的又不是这样。”她思索这，翠色的波浪长发微微倾斜。 这时赫希娅走了进来，一路上也很是小心，尽量不要踩到某些笨笨的家伙，也不要被某些家伙缠上脚踝，小一会后才来到这水潭边。 “布提丝前辈~” “啊，是丹特丽安啊，你来了。”布提丝将手中的箭毒蛙放下，然后拉着少女坐下。 “昨天睡的还好吗，琶音市里发生了大事呢。” “大事吗？”少女眨了下眼，尽量表露出讶然的神情。 “地下的地下，出现了某些意外，之前那些失控者也是某人引发的，好在这次元凶被抓住了。” “那就好。”少女点点头。 “但琶音市内实行了管制，恐怕短时间里都无法出入了。”布提丝略为失落的说着。 自昨夜起，整个琶音市对外的通道，不论是天井出入的飞船，地面的公路，地底的隧道铁路，都全面封锁，据说要进行彻底的清查，完全确定无碍后，整个城市才会重新开放，而这个过程可能要持续一个月。 “本来我想给你引荐一位老师的，但看来短期是到不了。” “她在歌唱声音方面很厉害，也适合你的性子，我以前主要是激昂摇滚风的，普琳是很适合，但你学我的，可能就不那么适合了。”虽说以前是歌姬，但布提丝也有自知之明。 再次感谢布提丝的好意后，赫希娅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在她身边坐下。 “刚才布提丝姐姐是在训练那只箭毒蛙吗？” “啊，这倒不是，其实我是在想如何让那只箭毒蛙进阶为序列4的‘黄金箭毒蛙’，那个品种会很稀有，也会产生特殊的产物用来制作‘金色之毒’。” “‘金色之毒’是对动物无害，但如果注入植物，比如花朵中，就能将其永固，保持在娇艳绽放的状态，一些名贵的衣饰就会用这种‘永固金花’来点缀，价格也很昂贵。” “联邦内的一些古老精灵家族会‘金色之毒’的制造秘术，但一直不对外公开，我们也就只能赚点原料费了。” “这个进阶很难吗？”少女好奇的询问。 “说难也不难，平均2000只序列3的箭毒蛙里，就有一只能进阶为‘黄金箭毒蛙’，但谁也不知道是哪只。”布提丝取出口袋里的一张卡片，插入旁边的显示仪中，不久一些图像和文字资料就浮现在空中。 看着投影中那进阶后的金黄色箭毒蛙，少女若有所思。 金色么…… 之后赫希娅和布提丝将丛林里的毒物喂食了一遍，然后她靠在一旁的横椅上小睡起来。 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本来就没睡多久，再加上使用天赋能力后带来的副作用疲倦，更是爆发出来，几乎是靠在椅子上不到10秒，就进入了梦乡。 照顾完丛林里的毒物后，布提丝本来是想和赫希娅说点关于歌姬方面的事情，但看到她睡的这么香，也不好叫醒了。 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布提丝从手轻轻碰了下赫希娅的脸颊，感觉有点嫩软，然后坐在她对面回想起一些事情来。 自己离开歌姬和演唱表演的圈子也好几年了，本来她都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去碰这些，但没想到在遇到赫希娅后，又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这次甚至还联系了以前认识的歌姬朋友中成就最高的那位。 这究竟是突如其来的善心呢，还是说因为曾经的某些遗憾和不甘心呢。 她仰头看翠绿丛林顶部的拟真天空，其中蔚蓝一片，些许白云抚过。 普琳可可的风格很像她当年，都是如此热烈昂扬，宛如烈火燃烧，但当时的她更加叛逆，瞧不起任何循规蹈矩的人，总觉得那样的人太过懦弱，畏缩不前，不敢释放心中的狂野。 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是有点幼稚和极端啊，她微微摇头。 一时的热血固然动人，但想长久的持续前进，还需要一些坚毅和柔软，否则一把火燃烧过后，只剩下一片废墟、空无一物。 丹特丽安这点就比她好很多，性格不骄不躁，细腻而坚强，不过偶尔也让会人心生怜惜，太过乖巧的孩子往往是因为小时候吃过苦，被溺爱的孩子则会张扬很多。 好久没见过这样惹人怜爱的好孩子了，难怪大家都很喜欢她。 想着关于赫希娅的事情，布提丝感概许多，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巧合，在自己放弃走这条路以后，又送来了一位天赋更好的后辈，满足她心中的遗憾。 好一会她站起身来，想了想这位后辈今后的养成计划，心中隐隐有了些计划。 首先还是得培养下她的自信呢，虽然害羞的‘丹特丽安’也很可爱就是了。 ———— 下班之后，赫希娅迈着轻快的步子返回住处，过完忙碌而充实的一天总有种淡淡的满足和快乐，这下即便回去打一晚游戏，也能心安理得。 不过今天就不玩了，她还得好好休息，因为三天后就得参加鸢庭学园的复试了。 等会，复试要离开琶音市去北一区参加，而现在琶音市还封锁着…… 她的脚步又突然慢了下来，不会这么不走运。 快速回到家中后，她开始查询本地的学生论坛，看看大家是怎么讨论的。 果然，一点进去就看到很多人再说这次封锁的事。 “本来计划好的旅游，这次去不了啊！” “人生只有一次的毕业旅行呀！！” “我更担心的是复试问题，总不能说全琶音市的学生都因此被挂了。”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居然要封城，政府知道多少人因此而损失吗？” “我家里人也打听了，但可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保密等级很高。” …… 活跃的论坛中，不仅有学生，也有少部分毕业了的学长和大人，都在说这件事，赫希娅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同学id，他们之前计划这去南方旅游来着。 吵吵嚷嚷的论坛内，各种小道消息乱飞，大家胡乱猜测着这次事情的起因和经过，有说是发现通缉榜上的危险人物的，有说是地下工业区泄露了的，有说是地底发生异变的，有说是某种特殊病毒被发现的，一个个分析的时候，有的人甚至还贴出偷偷拍到的照片和影像。 这样的乱象一直持续到晚上9点多，才在一张公告的宣布下停止。 【市内各论坛暂停发言，恢复时间另行通知】 【需要参加复试学生可凭借通知信息到警察局汇报，经核实后，允许通过特殊渠道离开琶音市】 如此一来，混乱的局面终于暂且压制下去。 第四十七章 鲜花之梦 顶星塔顶层，市长办公厅内。 一位位秘书和公职人员正在忙碌，处理因封锁城市带来的各种问题和影响，在距离众人不远的一处黑色玻璃隔间内，三人正在进行着交谈。 “市长大人，通知已经发出去了。”身着灰色的西装青年秘书来到一位中年男人身侧，汇报情况。 “嗯，先这样。”他微微点头，之后这位秘书退出房间，只留下作为市长的中年男人和另一位贵妇人。 “伊莎贝尔夫人还是如此心系孩子们，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 “只是我的注意力更多在这方面罢了，市长大人有太多需要操心的地方。”这位贵妇人端起身前的咖啡慢慢吹动，然后小口的抿下。 “确实是有些疲惫了。”和外人面前的严肃不同，这位市长在这位贵妇人身前倒是很放松，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声音中也尽是疲倦。 “我原先以为是一些捣乱的老鼠，但没想到水下是咬人的鲨鱼。”他叹了口气。 “也多亏前日普琳来弄演唱会，当时就戒严了不少，没让事态扩大。” “地下世界的问题积累很久了，前任的历代市长都将其搁置，我也没精力关注这些，本以为和过去那般维持平衡就好，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我们不知道那个危险的家伙在地下到底隐藏了多少个实验室和基地，或许所有的都被发现了，也或许还存在漏网之鱼，但我们不能冒险去赌。” “所以，清理整个地下世界势在必行了。” “光靠本市的警察和武装力量不够，这还得找上级借调部分力量，估计又是一笔开支。”他揉揉额头。 “凡事要往好的想，如果不是这次提前发现，真等到事态严重，恐怕你我都不能坐在这里了。”贵妇人摇摇头。 “这倒是。”他叹了口气，然后坐起。 “伊莎贝拉夫人还是和过去一样懂的安慰人呀，想以前我刚认识您的时候，还只是个懵懂的大学生。”他只是人类，而眼前的这位贵妇人却是精灵和人的混血，寿命要长很多。 之后他又说了些当年的事，在中央星域求学时，曾见过伊莎贝拉夫人作为嘉宾在校演讲。 “那时的您应该不认识我，毕竟在场的学生太多了。” “旋信子学院吗，还真是遥远的记忆了。”这位贵妇人回想。 在隐居此地前，她曾是联邦艺术家协会的高阶委员，许多名校的荣誉教授，即便如今不再担任实职，依然在教育界演艺界有不小影响力。 虽然她有精灵血统，也出自中央星域的名门世家，但因为是混血，和很多纯血的精灵家人并不适应，所以在隐居后搬到了偏远的地方居住。 之所以来琶音市，因为这座城市是她家中长辈取的名字，意为‘钢铁敲击的琶音乐章’颇有诗意和缘分，而以她的身份，其实去哪里都不会太差。 ‘琉璃之梦’就是她出资和本地的几位熟人一起买下经营的，算是作为自己平时小坐和打发时光的地点，毕竟再好的风景，如果没有人一起欣赏，也会感觉缺少了颜色。 也是因为她在这里，‘布提丝’‘安度西亚’这样的前歌姬和演奏家在退役退出演艺圈后，才会来这家店工作，至于‘佛若乌丝’则是她一位朋友家中的后辈，因为不想参与家族中复杂的权力争夺，所以自我流放，被介绍到了这里生活。 两人又聊了一会，从过往的回忆说到如今的几位歌姬后辈。 “尤兰多佳曾教过普琳一段时间，两人的风格也很相近，不过相比‘翠蛇’尤兰多佳，‘火焰糖’普琳可可就要招人喜爱多了。” “不过最近尤兰多佳又发现了个好苗子，她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啊。” “好苗子？新的歌姬吗？”听到这，市长感兴趣起来。 “估计以后也瞒不住你，没错，一位尚且年幼的歌姬，才16岁，名叫赫希娅·缇兰，如今在‘琉璃之梦’工作。” “真是令人惊喜。”市长摩挲着下巴，想着怎么借助这位歌姬给自己的城市造势和宣传。 “你暂且放下那些心思，这个孩子还小，目前不适合接触大众，不然会打断她的成长轨迹。”贵妇人摇摇头。 “好，伊莎贝拉夫人都这么说了。”市长想到等这位歌姬成长起来，估计也是数年后了，到时自己还在不在任上都是两说，于是心思也淡了下来。 “总归是个好消息，如果她将来成就甚大，星域总督都得听从她的建议，四叶晶星域也能恢复些生气和活力。”市长静静思索，稍微用手指敲击桌面。 “如今还是好好保护她，对了她住在哪里？” “据说是底层居住区。” “这怎么行呢，那里太不安全了。”经过这次事件，市长对下层可是一点都不放心了。 “不要贸然打断别人的生活轨迹。”伊莎贝拉夫人无奈的摇摇头。 “再者，她不久也要去高中，后续也不会长时间呆在下层了。” “既然她之前能从那片黑暗中挣扎和盛放出来，自然今后也不会困死在那里，我们长辈只需默默欣赏就好了，拔苗助长并不是什么好事，我以前见过太多有天赋的人，因为早年的轻狂和自大毁掉了前途，没能继续在艺术界内走下去。” “提供给她公正且稳定的平台就可以了，她会自己一步步走上去。”贵妇人慢慢搅动手中的咖啡。 “不愧是伊莎贝拉夫人，曾经教导出复数月级歌姬的您，尤兰多佳当时如果多听听您的教导就好了，这孩子也是我们四叶晶星域的遗憾。”市长微微摇头。 “她啊，虽说退出了演出，但现在的生活想必也很开心，人生也不止这一条路，不要太过笃定的给人下判定。” “就像我一样，家里的几位姐姐都劝我留在中央星域，但后来我还是厌倦了，其实这样相距甚远后，我和几位姐姐的关系反而好了许多，现在每年也能乘坐超光速飞船回去看望她们几次，不像之前那般彼此不适了。” “今天就聊到这里，市长先生估计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 之后，这位贵妇人走出顶层的办公厅，步入一侧的垂直电梯，俯瞰这处地下都市的夜景。 “虽说没有中央星域的那般金碧辉煌，但这黑暗地底中钢铁之声回荡，有如巨兽缓缓前进，也许这样的工业城市，才是支撑联邦的万千脊梁。” “金焰之花，伊赛妮莎，您当年留下的愿望，如今已然盛放在星海的诸多星域，我们精灵一族也会追随您的意志，让一颗颗荒芜铁灰的行星铺满森林和草地，万千鲜花为之绽放。” 她以手按胸，指节上的金色蔷薇戒指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有如真的鲜花一般。 第四十八章 琉璃光斑 琶音市进入封锁状态后，很多地下工厂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一些公司见此也干脆给员工放假以节省工资，居住区内也比以往热闹了不少。 灯光照耀的花园广场，一些居民们聚在一起，有的聊天，有的玩玩球类运动，活动下身体，也有的宅在家中，享受难得休憩时刻。 赫希娅所在的卧室里，舒缓的海浪声时而响起，天花板上也倒映出湛蓝不一的波浪，而床上的那位少女却依然在沉睡中，没有醒来的意思。 如你所见，这位少女睡懒觉了，而且临近中午也没起床。 黑色是种特别的颜色，光凭两个字很难描绘其中的差异，有皮质沙发那种反光的黑，有悬浮车外那釉质般的黑色，有细腻磨砂的那种黑，有高档布料那种富有质感而不单薄的黑，也有少女发丝那种透过晨曦余光的黑色。 睡衣间露出的白皙锁骨上，少许发丝散落其中，与皎洁的肌肤相互映衬，格外协调，而又带着一丝慵懒和柔和，让人不禁沉浸在这细微的美好中。 这样的场景有如音乐中的‘卡农’，你想记住它会很难，因为它太过平庸、太温柔、太舒适、没有令人惊艳的传奇和回转，但如果人人都如‘卡农’一般，那又该是多么幸福和甜蜜。 时间温柔的流淌，直到那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睁开。 用手撑在枕头上，肩颈的发丝滑落，赫希娅摇摇头，揉揉眼睛，清醒过来，她在被子里摸索一阵，抓到那个方形的个人终端，然后坐起身来划开屏幕。 [中午12：32] 啊，已经中午了吗，少女有点慌的从床上站起，脚趾踩过星空蓝的被子，然后轻跳在床边的拖鞋上，简单套上后，就快步到卧室旁的卫生间洗漱。 哗哗的水声流淌，简单清洗脸庞后，赫希娅回到卧室换上今天出门要穿的衣服，然后咚咚的走下楼。 一楼的大厅里，莉纱正和何奶奶看着投影节目，其中播放的是大火的儿童喜剧。 “缇兰起床了。” “赫希娅姐姐~”莉纱高兴的看着少女。 “是要出门吗？”何奶奶看少女急匆匆的模样。 “嗯嗯，要去警察局办理下手续，然后明天去北一区参加复试。”少女说着今明两天的安排。 “路上小心。” “嗯嗯，谢谢奶奶。”换好鞋子后，赫希娅跺跺脚，然后走出屋子。 穿过热闹的居民区街道，她在街边的超市买下一盒饼干作为暂且充饥的午餐，然后就走进不远处的垂直电梯，前往琶音市的上层。 暗红防锈漆的钢铁电梯内，站着不少人，不过还在空间充足，倒也不拥挤。 “嘿，赫希娅~你今天也是去警察局办理手续。”一位和少女年纪相仿的女孩走了过来，她穿着粉红的格纹上衣，下身是白色的短裙。 “是的，辛迪，今天你也去吗？” 这位辛迪曾是赫希娅的小学同学，不过两人的初中不一样，这些年遇上的较少了，小时候两人关系很好，因为居住地方距离较近，那会也经常一起放学回家。 “我也是。”她点点头，稍微打量赫希娅。 被看得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少女偏过头，然后开口，“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只是感觉赫希娅变化有些大。”她对少女眨眨眼。 “哪里变化了。” 两人一边说着，等电梯打开后，也一起走向警察局的方向。 “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以前的花苞绽放了，赫希娅变得好看了很多，像是以前隐藏的魅力，如今慢慢显露出来了。”她轻按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说着。 “没有。”少女回想自己平时照镜子，似乎也没太大变化。 “啊这个嘛，你自己估计是感觉不出来，旁人的感受会明显一些，不信的话可以把林恩他们叫来一起评价。”林恩也是她们的小学同学，以前住在附近，后来搬到的上层区，不过偶尔也会在群里联系和说话。 “下次聚会的时候你问问大家就知道了，对了说到聚会，赫希娅好几次没去了，大家挺想念伱的。” “以前赫希娅还是副班长呢，班上大家也都喜欢你。” “说是副班长，只是老师那会觉得我成绩不错让我担任职位的，其实我什么也不太会，而且都说是小学啦，就和过家家一样，也没那么重要。”少女摇摇头，发丝也跟着微微摇晃。 “呵呵呵，赫希娅还是这般害羞呢。”辛迪掩嘴轻笑。 “其实也不用担心，大家又不会吃了你，估计也就调侃下，再者，这次初中毕业后，我们就要去各地的高中读书了，以后或许见面也少了。” “不要留下遗憾。” “不要留下遗憾么。”少女心有所想。 “那好，你们准备时候聚会，到时通知我就好。” “我想想，一般聚会都是依琳和诺凯他们组织，这次假期肯定也有，估计会在6月中旬。”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那就这样说定了，这次可不许逃，赫希娅。” “好好，我不会再逃避了就是。”少女微微点头。 说完两人走入热闹的警察局，和在场的很多学生一样，排队办理手续。 长久的排队等待后，终于轮到两人，这时也到了填写学校和核查的时候。 “赫希娅是要去哪里呢？” “我要去艾琳学园……另外还得去另一个学园参加复试。“ “报考了两所么。”辛迪倒也不意外，她也在填写着自己的资料表格。 “我要去的也是北七区内的花琉璃学园，这所学校的玻璃工艺品很有特色，算是我最后的一点倔强了。”高档的艺术类院校竞争很激烈，玻璃这块比较小众和单一，所以倒也没那么卷。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饿死街头，我听说搞艺术的都很穷。”辛迪摇摇头，但还是填上那个名字。 “到时真的生活困难了，也只能找赫希娅接济了，你应该会成为有名的大医生，这点我是相信的。”她将资料提交上去。 尽管少女平日里总是躲在角落，但对于她将来成为医生这种事，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的同学都没有怀疑过，毕竟她的性格和好成绩，都注定了走这条路，而且也不会太难。 “好了，填写完毕，等审核过了我们就能回去了。”两人牵着手走出房间，前去大厅等待。 靠在灰色的椅背上，宽敞的大厅内略显空旷，辛迪买来冰沙和少女一起享用，两人又说了很多往事，回忆了不少过去开心的时刻，最后才慢慢讲起如今那些同学的情况。 “索尔跟随父母去了北四区，麦基因为打架休学留级，依琳提前通过了学院复试，今后要去南方上学，诺凯准备报考军校，大家都长大了呢。” “是啊，我们都长大了呢。”赫希娅用手轻轻搅拌水果冰沙，其中的细碎冰屑在头顶的仿真阳光下折射出点点光彩。 光阴中的记忆，有如透明的玻璃，平时视而不见，若是轻轻旋转，又会折射出五彩的光斑。 第四十九章 群山间的都市 疾驰的列车在灰白的戈壁上咆哮而过，长风万里，烈日凌空，无尽的旷野带来无尽的豪情气概，敞开窗户的车厢内，白色的窗帘翻舞，呼呼的风声拍打着心，让其在今日为之引颈高歌。 这里是通往北一区的专项列车，车厢内乘坐的是一位位毕业的学生，他们即将参加北一区众多名校的考核复试，决定未来的人生。 今天，赫希娅也坐在其中，气流带起她的发丝，阳光穿过期中，细碎而变幻，有如水面鳞光。 浅粉的指甲在阳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缓缓抚摸过代表身份和资格的铭牌卡片，赫希娅将目光投向窗外的远方，遥看这片广阔而荒凉的世界。 翡翠裙北部有着不少这样的戈壁荒野，空旷万里，仅有少许沙漠植物分布其中。 据说数百年前这里也曾有过草地和森林，不过那些植被都被毒雨所毁，失去植被的固定，土地一年年沙化，最后形成了如今的荒漠，炎热而又空旷。 列车高速行驶，从清晨出发，途中越过荒漠般的北六区，然后是崎岖而多山的北五区，平坦且有少量植被的北四区，半陆半湖的北三区，遍地废弃工厂和铁锈的北二区，最后抵达巨大的神伟峡谷之中，这里就是北一区，高山和峡谷共存，城市密集，人口汇聚的北方中心。 高约千米的山峰直刺院云霄，灰白的山峰表面岩石嶙峋，有着众多沟壑，典型的冰蚀地貌，沿着山壁向下，半山腰覆盖着青翠针叶林，其整体黄绿相间，视线继续往下，更加青翠娇嫩的草地开始浮现。 环绕峡谷的巨山为其遮风挡雨，带有腐蚀性的毒雨不会破坏这峡谷中的世界，而倚靠着宏伟的群山岩壁，一座座城市遍布其中，在云雾间俯瞰这壮丽的世界。 整个北半球，约有三分之一的人口聚集在北一区，这里是北半球少有的气候宜人区域。 走下列车后，赫希娅站在宽敞的山下广场，不禁抬头仰望眼前这高耸无比的山峰，其山尖部分陡峭无比，仅仅是看着就有种会倒塌下的倾天之感，让人忍不住想逃开这巨山的阴影。 阳光从两座巨山间的缝隙照耀进来，一辆辆悬浮车穿行在这巨山之间，环绕半山腰的则是一条条轨道，不少运输用的列车行驶其中，带来阵阵轰鸣和热闹。 天空中不时能看到白色的巨大飞船起落，偶尔将头顶的整片蔚蓝遮蔽，它们有的落在遥远的山另一边，也有的沿着峡谷外的空旷戈壁，向着太阳落下的方向飞去，化作一个个黑点。 走在这巍峨的群山之间，整个人的心情似乎都开阔起来，再也不想回到那昏暗憋闷的地下都市。 难怪同学们都想来北一区读书和居住，少女也不禁如此想到。 这还仅仅是北一区，据说南半球的南一区更加繁华美丽，让人难以想象。 跟随个人终端的提示，赫希娅在巨大的十字广场上穿过，走向一侧的台阶，这样的台阶有如古代大剧院的前门，宽约数百米，其中灯柱密布，登上转折数次后，才抵达半山腰的一处大型观景平台。 站在这里，可以俯瞰下方的巨大十字广场，广场上的人影比蚂蚁芝麻大不了多少，相隔的空间中，不时有观光游览的悬浮车飞过。 [沿着东方2点钟方向直行620米，可见8192线的停靠点，乘坐该车前行49站，于狼毒峰站下车……] 依照指示，赫希娅拾级而上，不久就看到山腰间的红色站点，红釉般的光滑外墙、暗金色的透明金属长廊和窗户，走入站点内后，只要将脚踩在一块块方形浮动地板上，握住一旁的把手，它们就会将你带到想去的地方。 来到停靠登车点，少女走下方形板，和不少人站在一起耐心等待，这里也有很多外地的学生，看他们样子，应该也是来参加复试的。 “也不知道能否通过，为此我可是苦练了半年。”一位短发的少年磨拳擦脚，他穿着宽松的白色武术服，手腕上还绑着绷带，不过应该是耍帅用。 “我要去的是翡翠裙内唯一一所巫术学园。三月之月，众星之星，阿兰希露卡，密涅忒兰华，群星间的圣贤请为我见证，我将踏上追随往昔魔女的道途，成就纵横星轨的伟业。” 一位带着黑色女巫帽的女孩正闭目祈祷，她右手握神秘的金色链坠，左手在空中轻挥，一道道淡蓝是轨迹浮现，形成复杂的徽章符号。 “你们两个，要不是我们从小就认识，真不想和你们站在一起啊。”三人中，唯一正常的黑色长辫女孩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后撤几步，以示自己和这两人不熟。 “好了桃卉，你就不要躲了，我们三个小时后可以约好，要一起成为传奇的。”那位戴着巫师帽的女孩拉住同伴，将其手臂挽在腰间，然后‘挟持’着这位黑长辫女孩一起走向山间列车。 “出发！这次的目标是胜利！” “嚯！” 真是美好又有活力啊，少女迈着轻快的脚步也登上车，心中想着。 和这些朝气蓬勃的学生相比，她都感觉自己不是同龄人，心态就完全不一样，或许是琶音市恶劣的生存环境，让人们不得不放弃许多幻想，而专注于竞争和攀比。 她所在的初中，同学要么为将来的学校和工作发愁，要么就是整天想着赚钱和勾心斗角，连带她也少了些许幻想。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就像刚才那三个学生一样，他们依然在追求着生命中的浪漫和可能，让人生不起厌恶，只有淡淡的羡慕。 列车启动，其依附在侧面的山壁上急速行驶，速度由慢到快，另一侧的窗户外是深渊和高山，天空和深谷，很快时速就抵达500k每小时，而其在山间旋转起伏，有如某种名为‘过山车’的古老娱乐场景。 半个小时后，赫希娅晃晃有点昏脑袋从车中走下，这里是一处高山上的平台，有如将巨山拦腰砍断一般工整无比，面积约数百平方千米，上面伫立着一座座白色典雅的建筑，而树木排布其中，环境优雅。 这里就是鸢庭学园了吗？ 她抬头看向那巨大的白色拱门，繁复优美的字迹流淌其中，缠绕门柱的是细碎湛蓝水晶勾画的鸢尾花纹络，其中的学生不时进出，他们身着白色为底的制服，细碎蓝边为饰，衣领中间扎有蓝宝石的蝴蝶结，让人为之羡慕。 轻按胸口，为自己打气，赫希娅走入这宏伟的校门。 要开始了，赫希娅。 加油，不能比姐姐差呢。 第五十章 复试开始 整理好头发和衣裙，赫希娅踏入这宏伟的拱门之中，一道无色的光幕扫过她全身，让她微微惊讶，然后又继续前进。 学园主干道的正中早已摆好了指示牌，半圆的白色指示牌上用彩色的字迹写着注意事项和流程，周边摆着各色的花盆，将其簇拥。 [参加复试的同学请往右转，直行前往星天殿堂，那是顶部有着星星标志的建筑] [学园内大部分地区并不对外开放，还请参加复试的同学谅解] [餐饮和休息可去往星天殿堂南侧的蓝瓷公馆，那里是专供校外人员的大型酒店] [倘若在校内迷路，或者需要求助，可接通gi835频道询问] …… 虽说告示牌上的内容零碎，但基本覆盖了常见的各种问题，这让赫希娅安心不少。 校园内的地面是纯白拼接地板，采用的是上佳的皓月石，这种石头极其容易清洗，而又耐磨明净，在联邦上层很受欢迎。 道路两侧随处可见鲜花和草地，一盏盏垂下的鸢尾路灯将环境点缀，而校园内又格外空旷，从校门到星天殿堂相距约一千米，连接的主干道并行八辆悬浮车都绰绰有余。 走过花海和茂密的林荫，最后赫希娅来到星天殿堂前，这座高大的白色建筑异常宏伟，有如巨人使用的大门两侧有着白色的骑士雕像。 骑士一手持盾，一手持长戟，相对伫立，而人走在雕像旁，还没脚掌高，只能仰望这笔挺而刀削的骑士雕像。 宽敞至极的殿堂内部，铺设着有如星空的深蓝地板，这些透明如深蓝琉璃的地板间闪烁着点点银光，而每块地板间又有着灿烂的金色缝线，行走期间，如星河漫步。 此刻殿堂大门虽已开启，但前来参加复试的学生都没进去，只是站在巨门下遥远内部辉煌的景色，数十米高穹顶内壁上用各色透光的琉璃拼接着图案，讲述着古老传说中一个个英雄的往事，而大殿的最里侧墙壁上，则是栩栩如生的巨幅画像。 身披华美羽翼的天使张开手臂，她的眼眸闭合，身着浅蓝渐变的衣裙，金色长发，头顶有着璀璨的七颗晨星，身侧的背景有如漆暗星空，隐隐有星沙闪烁。 据说这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天使画像，但真名不知，经由鸢庭学园的创始者将画像放大再现于这座殿堂。 少女沿着台阶向上，半分钟后，终于停在这大门前，就在她好奇为什么这里的学生都不进去的时候，一个略显清冽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一位穿着特殊学生制服的少女站在大门前，而她身后则是一排白色制服的同伴，这些本校的学生站在大门前，暂且阻止在场的学生进入。 见到场的人数差不多，这位身着红黑相间制服的女生向前一步，金红色的眼眸扫过全场。 “你们的复试考核之旅，将从这座星天殿堂正式开始。” 当她开口的时候，身后安静的殿堂内响起回荡的管弦之声，让她的话音加持上一种宏大的回响，瞬间压倒巨门前各种议论和说话声，场面也顿时安静下来。 “作为本届鸢庭学园的学生会长与首席，我由衷的向你们表示支持。”她以手轻按胸口，随后眼眸微微闭合然后睁开。 “能接到鸢庭学园的通知，并来到此地的各位，我想单纯的知识理论早已不再是你们的阻碍，而我们学园需要的同伴也不仅仅于此。” “每座学园都有自己的风格和特点，而我们鸢庭看重的便是‘羁绊’，即生命之间超越物质的信任和团结。” “我知道，让各位在短时间内相互结识组队不太现实，而且目前各位还是竞争关系，所以——”她的声音稍微停顿，然后拍了下手掌。 “我们学园为各位参加复试的同学，提前准备了伙伴。” 话音落下，高大的殿堂内，一颗颗颜色各异的光球从穹顶降下，它们在这空间内浮游飘动，内里有着一个个模糊的小小身影。 “这些光球内，都有着序列2的超凡生物，它们已经接受过初步的训练，知晓简单的命令，也对人类有着好感。” “请各位挨个上前，将手放在这方台上，释放你的心意，就会有适合你的同伴落下，成为你暂时的伙伴，它们将是伱通过复试的关键。” “现在开始！” 说完，她让开身位，身后的白衣同伴也分成两列，站立在大门左右，露出放置于大殿正门处的白色石台。 “嚯，有意思啊。”一些学生饶有兴趣的看着大殿内浮动的光球。 “这算是御兽对决吗？” “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信任吗，好像有点道理。 “我是不相信简单的信任就能通过的，这其中估计隐藏着真正的考核。” 各个谈论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在赫希娅敏锐的感知下，不知不觉就全部听到。 “羁绊和信任吗……”她稍微思索，虽然知道这两个词的意思，但感觉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走一步算一步，她跟随其他人一齐挨个上前。 “奥康纳，来自北五区。”一个穿黑衣的男生简单介绍，然后上前，将手放在那石台上。 诸多符号在石台上浮现，然后光华流转，从地面向殿堂内扩散，有如水波涟漪般。 一枚绀青近黑的光球随之落下，飘向这位男生，当其落在石台上时，光球裂开，露出里面沉睡的一只幼狼异兽。 其毛发漆黑如硬刺，四脚、额头、肩身处则分布着少许绀青，当其苏醒时，露出暗红的双眼，它先是龇牙咧嘴的看着四周，然后又打量了下身前的男生，稍微蹭了蹭，表达友好。 “你就是我的伙伴了吗。”男生的话语中似乎有些欢喜和意外，将其抱起来，然后由一位白衣成员带向殿堂的另一侧。 “下一位同学。” 紧接着，又一位穿着金色衣裙的女生走上前，在同样的动作和默念后，一枚金属色泽的球体落下，露出里面有着坚硬甲壳的金蝎子。 “虽然有点丑，但颜色是我喜欢的。”女生伸出手，让这只蝎子爬上，随后也走向一旁的殿堂。 “好大胆啊她，换我就不敢摸蝎子。”有人小声说话。 “希望留给我的是一只可爱小动物。” 学生挨个上前，慢慢的也终于轮到赫希娅。 “赫希娅，来自北七区。”她简单开口，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走上前。 将手覆盖于石台，随后闭眼静心聆听，感知仿佛顺着石板向大殿内部蜿蜒延伸，而后一个个鲜活不一的生命浮现于意识之海中，各种各样的超凡生物也为赫希娅所‘看见’。 现在她要选哪一个呢。 和别人被动的选择不同，赫希娅几乎能和所有的光球建立联系，这也让她陷入选择的困难之中。 第五十一章 协同考核 望着手中这枚湛蓝的光球，少女略感意外，但还是接受了下来。 在刚才挑选和感受的时候，她没有时间挨个从数百个光球中一一挑选，最后只能凭借某种直觉，或者单纯就是命运中的随机，挑选了这个光球。 一来是其中传达的韵律和感觉让她比较舒适，二来是光球的颜色是她所喜欢的湛蓝色彩。 不过，当光球碎裂，露出其中的超凡生物时，赫希娅还是有些意外。 眼前是一条圆头蓝鳞的小蛇，它大概只有少女胳膊长，身上覆盖着蓝白的鳞片。 如果是以前，赫希娅肯定会害怕的跳开，毕竟蛇这种生物还是有些吓人的，但如今在布提丝的丛林房间待久了，倒也适应习惯了，况且眼前这只还是无毒的蛇类。 希望它不要太笨，想起布提丝的玻璃丛林中那些笨蛋又不听话的家伙，赫希娅感觉有些头疼。 将手伸向这条蓝白色泽的小蛇，它吐着信子感受了下少女的指尖，然后才慢慢缠绕而上，让赫希娅将其握在手中拿起，这家伙圆头圆脑没有毒腺，细看之下，倒也有几分可爱。 “请赫希娅同学跟我来。”一位白衣制服的成员给少女引路，将她带向殿堂侧面。 “哇，那个女孩竟然直接拿起了蛇。” “我想问的是，他们居然在准备的超凡生物中放蛇。” “那是什么蛇，感觉还挺好看的。” 随着步入这空旷的殿堂，身后的话音慢慢减弱，赫希娅来到大殿的侧面，在这对自己的身份还有同伴进行登记。 填写完资料后，赫希娅从星天殿堂的侧门走出，根据刚才学园内的成员表示，获得‘伙伴’的复试学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和‘伙伴’熟悉。 “这是给这个小家伙的食物，你可以借助这个和它熟悉，并简单的训练。” 走出殿堂后，一个小纸袋和折叠纸递给了赫希娅。 “谢谢。”接过这袋标注有给蛇类生物用的零食，少女翻开折叠纸。 前面首先讲述了一些与‘伙伴’相处的注意事项，然后就是一排事先设定好的命令，比如‘跟随’‘攻击’‘防御’‘停止’‘躲闪’等等。 每个超凡生物都有自己的特殊能力，能否让其发挥出来，就看各自的‘羁绊’（本事）了。 拿着这袋零食，赫希娅走向不远处的花园，然后找到一处秋千坐下，这时她才详细打量胳膊上缠绕的这条小蛇。 靛青蛇变种 状态：健康（成长期） 职介：原初序列2·闪鳞之蛇（卓越赤铜级） 天赋： 【抗毒血清】（卓越）：对各种毒性皆有一定抗性，如果是蛇毒则抗性更上一层。 【日光蛇】（卓越）：在阳光下，各项能力能获得一定程度加强。 能力： 【闪鳞】（优秀）：鳞片绽放光线，能刺伤诸多生物的眼睛，并造成威慑。 【热躯】（优秀）：能使得身体表面的鳞片升温，在绞杀时使得被缠住的生物死于体温过高。（该温度并不足以燃烧） 技能：【绞杀lv3】【震慑lv2】【日光浴lv2】 评价：低阶但稀有的森王蛇亚种，身体颜色更加接近天空的明蓝，据说进阶到高阶后甚至能获得飞空的能力。 很阳光的蛇啊，和它的同类简直格格不入，少女感受这条蛇的韵律，然后结合星网上查询的资料，分析得出上面的数据。 用手轻碰这个小家伙的脑袋，赫希娅闭上眼眸，慢慢感知对方的情绪和意识。 她在晋阶凋零序列3·聆心听幽后，之前的感知能力不仅获得了巨幅提升，也改善了许多不足将自身歌姬的天赋融入其中，获得了聆听其他生物情绪和简单心声的能力。 虽说做不到读心的程度，但无论是分辨谎言，还是感受情绪和心情都变得轻而易举，甚至还能觉察对方超凡核心的韵律，分析其中铭刻的能力和烙印纹络。 “这个家伙还有点怕生呢。” 少女慢慢睁开眼，看了看那昂起而环顾四周的蛇头，轻轻抚摸了下，然后拿出小块的食物，放在蛇头前。 棕色的肉块被信子触摸，然后张开口，慢慢吞咽下去。 吃完几颗后，这个小家伙就将身体盘起来，似乎想小睡会。 考虑到资料中显示这是喜好太阳的日光蛇，赫希娅将其转移到左边的胳膊手腕上，让其能晒到太阳。 细细感受这条小蛇的呼吸和身体血液流动，一种奇妙的感觉慢慢在赫希娅心中浮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其他生命的活动，有如聆听生命的乐章，虽并不华丽，但又如此真实。 许久之后，这条小蛇醒来，抬起头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刚才梦中靠近的那个存在，直到它看向那对淡蓝的眼眸，一人一蛇就这样对视起来。 仿佛电路被接通一般，赫希娅能够短暂的感受眼前小蛇所感受到的一切，比如阳光照在鳞片上的温暖，衣服的布料的柔软，眼前这位少女的体温，以及看向自己的眼瞳和脸庞…… 这种状态仅仅持续了几秒就宣告结束，赫希娅也诧异的回忆和体会。 或许这就是歌姬天赋的本质，灵魂同调，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以此打通心灵之间的阻隔。 时间缓缓流逝，在这温暖的花园中，秋千偶尔飘起又落下，带起长长的发丝和裙摆。 一个小时的熟悉休憩时间结束。 接到个人终端上的通知后，赫希娅带着这条靛青蛇走出花园，前往考核地点，第一关的位置已经发给她了。 这里是一处空旷的草地，不过这时短暂的改造成了复试场地，其中排布着各种障碍，有的需要跨越的水流，跳过的木桩，穿过的隧道，躲闪的旋转风车叶片等等。 “第一关的考核很是简单，只要带着你们的同伴越过即可，期间你们只能用声音命令和沟通，不能直接带着‘同伴’通过，如何让‘同伴’一直跟随你，并合作打开关卡机关，就看你们之间的默契与联系了。” 介绍完后，这位学生会干部让开身后的通道，并让参加复试的学生挨个入内。 “很简单的流程，也在我的预料之内。”一些同学开始讨论，大家对此早有预料，这估计也只是热身的开始。 不过，真的有这么简单吗，在头一位学生进入场地后不久，就迎来了严峻的考验。 “小黑，快！”第一个拿到同伴的学生带着幼狼一起穿梭在各种障碍中。 起初还很顺利，但轮到一个需要不断躲闪跳跃的项目时，那名学生专注的通过，等他抵达安全位置回头望时，那只幼狼早就落入水中，飘到了远处。 虽然不知道没和‘同伴’一起过关会有什么影响，但既然主题就是‘羁绊’了，肯定是不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那名学生不得不跳入水中，游向自己的同伴将其捞起，然后两人再次从出发点开始。 有了这位示范后，后面的学生也小心了不少，时刻注意同伴是否一起。 而到了后面阶段，前场的学生就看不到了，只能自己入场时去体会。 很快，轮到了赫希娅。 “是蛇吗，或许对你有些难。”工作人员登记。 “为什么呢？”赫希娅好奇的问。 “这些动物中，哺乳类动物的智商最高，也最容易驯服和听从命令，所以会简单许多。” “不过伱也不用太过灰心，相比普通生物，超凡生物的智商都会高很多，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安慰几句后，他让赫希娅入场。 通关冒险的考验开始了。 先是平坦的草地，赫希娅走在前面半个身位，引导身侧的这个小家伙跟随自己一起行动。 和那些呼喊名字指挥的学生不同，赫希娅中途几乎没有开口，一人一蛇安静的前进，走过草地，跳过横板阶梯，踩在水上的木桩躲避扇叶。 似乎也不难呢，少女轻轻从阶梯上跳下，那条靛青蛇也绕着护栏滑下，落在少女身侧。 来到最后的阶段，一面纱网将两者的道路分开，赫希娅这边平坦简单，而动物伙伴那边则复杂而坎坷许多，一般来说需要复试学生不断指挥和沟通，才能让‘同伴’避开错误方向和绕过机关，最后通过。 这时难度就慢慢上来了，一个小时里，有些学生已经能用预设的命令指挥这些动物，但依然有不少学生无法做到，只能站在原地干着急，不断下令，而‘同伴’则迷惑犹豫。 “还是没有耐心啊。”高高的看台上，几位高年级的学生俯瞰下方。 “是的，不少人并没有习惯和有差异的同伴共处，当对方不能快速理解自己命令的时候，就易怒发火，但这本质上是一种无能狂怒。” “真正的强者是能理解这种差异，并毫不在意的想办法去弥补，而让身边的人跟上来。” “这还是比较好驯服和相处简单的动物，如果是人，那就更不用指望了。” 下方，赫希娅带着自己的‘同伴’轻松的越过各种障碍，得益于自身天赋，她几乎很少开口，有时只需用手指一下，这条小蛇就能知晓大概意思，于是轻松度过。 “嗯，是那个方向没错，将扳手拉下来。” 站在封闭的石门前，赫希娅指挥侧面远处的小蛇，将一处醒目的扳手机关拉下，随后石门抬起，第一关的终点也抵达。 “恭喜赫希娅同学~”里面的工作人员欢迎，然后让赫希娅继续登记填表。 简单的热身关卡后，五分之一的学生被淘汰，而真正的考核也渐渐开始。 “第二关，战胜幻鼠。” 随着话音落下，下方场地内两只巨大的灰白老鼠被放出，而各位学生不能下场，需要依靠指挥，让自己的‘同伴’以一敌二，战胜敌人。 战斗开始了。 场地内，那只绀青的幼狼龇牙咧嘴，与两个对手相互对峙，紧张而又相互试探。 单论实力，原初序列2·幻鼠（标准赤铜）肯定不如精心培养这些‘伙伴’，但在对敌两个的数量劣势下，如何依靠智慧和沟通，让‘同伴’战胜，就是值得考验的地方了。 “跑起来！”前面的那名学生开始下达第一个命令。 经过之前的熟悉和第一关后，两者的关系已经很是熟悉，在收到命令后，那只幼狼立刻奔跑起来，这时轮到两只幻鼠犹豫了，但毕竟饿了太久，它们也无法忍耐放过眼前的猎物，同样奔跑行动起来。 灰色的毛发张开，视野中的两只幻鼠陡然变大数倍，然后扑向那奔跑的幼狼。 这是幻鼠的能力，用幻象来迷惑和恐吓对手，使其畏惧，同时方便自己行动。 虽然上面的学生知晓这是幻象幻术，但下面的幼狼可不理解，在它眼中，这就是两个庞然大物，自己无法抵抗的对象，于是呜咽一声，慌张的逃向角落，甚至一头撞在墙壁上。 “笨蛋！” 看着下面的幼狼慌不择路，上面的学生气的不行，毕竟幻鼠这种生物，只要识破它的幻象，就和普通的大老鼠差不多，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呜呜——”下面的幼狼不懂，依然四肢在草地上胡乱的划动逃窜着，甚至想躲到入场处的洞口里。 看着它屁股朝外，四肢刨土的模样，上面的学生不禁捂脸，深感丢人。 或许是自暴自弃，也或许是忍不住了，他再次大吼起来。 “蠢货，转头去咬啊，你没发现他们跑起来声音很轻吗，那是假的啊！” 虽然他说出了真相，但这些‘同伴’动物之前并没接受如此复杂的语言训练，只明白一些简单的命令。不过吼声中的不满和愤怒终于让这只幼狼反应过来少许，它有些畏惧和委屈的转头，毛发竖起，看着两只靠近的‘巨型’老鼠。 面对这只龇牙的幼狼，两只幻鼠也犹豫了下，并没有直接冲上去，双方就这样又开始了对峙。 一顿咆哮和嘶叫后，见两只大老鼠没有冲上来，这只幼狼恢复了些许信心，而在上面的学生第七次喊道‘攻击’的时候，终于冲了过去。 一阵毛发飞舞和嘶叫，近身后的撕咬立马让幻象无法支持，而显形后的场面更是让幼狼信心十足，最后一段撕扯和啃咬中，将两只幻鼠杀死在场地内。 “奥康纳，通过！”场地外的工作人员吹哨，首个通过第二关的学生就此出现。 第五十二章 战胜幻鼠 “原来是打老鼠，真是简单的考验。” 那位选取金蝎子作为‘伙伴’的女生走上前，俯瞰下方场地的情景，她穿着一身金色的衣裙，这里的金色并非比喻，而是说她这身衣裙是用金线金绸缝制的，有如流动的黄金一般，有种大俗大雅的风格。 “考核开始！” 一声令下后，格挡的门板拉起，一只金蝎子入场，而它面对的依然是两只幻鼠，相比之前的幼狼，金蝎子的体型要小不少，在力量上可能还要逊色于幻鼠。 不过，这些‘伙伴’都有各自的绝技和能力。 “无趣的幻术。克拉克，使用‘金甲’！”上面的女生一挥手，下方的金蝎子就冲了过去，体表则流转过金属的光泽，变得坚硬起来。 面对个头小巧的金蝎子，两只幻鼠的凶性被激发出来，直接莽撞过去，将金蝎子掀翻，然后咬住，不过那身金色的甲壳将牙齿抵挡，使其并没有造成有效的伤害。 “就是现在，使用‘毒刺’！” 听到上面的命令后，下面的金蝎子挥舞闪烁的毒尾突刺入咬住它的幻鼠鼻子中，不久这只幻鼠就浑身抽搐，口鼻流血而亡。 第二只幻鼠也是同样的攻击方式，在身体中毒后很快倒下，整个对战过程异常轻松。 “好厉害。”下面的复试学生评价。 “她怎么做到这些命令的，明明给的说明书上没有，仅仅只有一些基础命令。” “或许，这就是潜在的考验了，你们想想看，既然说明书上写着‘基础命令’，那潜台词就是还有没给出的‘标准命令’甚至‘复杂命令’。”一位善于分析的学生推推眼镜。 “原来如此，我就想既然是超凡生物，会的技能肯定不止简单的‘进攻’‘防御’之类的。” “但我怎么知道自己的‘同伴’会哪些技能呢，它又不会说话。” “这个嘛，恐怕只能各自摸索了，比如蝎子会用毒刺尾巴，也很正常。” 学生们议论纷纷，在有了前两人的示范后，之后的学生也慢慢尝试起各种命令，以及指挥自己的‘伙伴’来战胜幻鼠。 有的学生很快掌握窍门，指挥‘伙伴’各个击破，有的即便发出命令，下方的‘伙伴’也无法理解，或许是它们根本不会所说的技能，还有的学生虽然弄清了‘伙伴’会的能力，但依然配合艰难。 “不要逃，没事的，小白，那是小老鼠，你可以战胜的。”一个穿着粉红衣裙的女生焦急的对下面的白猫说话，但那只猫依然慌张的四处躲逃，没有听话的意思。 这样的场面看着周围的观众好笑又可怜，但也没有办法。 最后，因为八分钟时间到，这位女生不得不面对考核失败的结果。 “虽然是很可爱温柔的女生，但还是太软弱了啊。”一位鸢庭学园的高年级声评价。 “温柔不是坏事，但仅仅是温柔而毫无底线退让，让那只白猫产生了即便不听命令也不会受到任何指责和惩罚的感觉，以至于到了关键时刻，就干脆无视她的话了。” “唉，是个好孩子，但这样的习惯真的不好。” “看下一位。” 对战场前，赫希娅将手中的小蛇放入进场的纸盒，安抚它几句，然后走上那对战场的高台。 “北七区，赫希娅。”简单汇报名字后，考核开始。 对面的通道口打开，放出两只饥肠辘辘的幻鼠，己方下面的通道也将纸盒运到场内打开，放出里面的靛青小蛇。 “这位女生的‘伙伴’是蛇呀，有点少见。” “应该又是用毒的，毒蛇吃老鼠还是很简单的。” “不一样，刚才不就有只白猫被老鼠追的到处跑吗？血脉压制对超凡生物而言，并没有那么大。” “拭目以待。” 场地内，两只幻鼠抖动灰白的毛发，身体忽然变大起来，随后目光锁定那游动的蓝白小蛇，冲了过去。 面对这两只‘体型庞大’气势汹汹的幻鼠，下面的小蛇也一时慌乱，转身逃走，试图找地方躲避。 看着它游走惊慌的模样，赫希娅并没有开口，而是默默的看着，这样的行为让周围的观众稍显意外。 “她是毫不指挥的吗？” “或许是蛇类很难驯服和听话，所以干脆放任自流？” 躲避是没有结果的，但此刻想让惊慌的靛青蛇奋起反抗，也太为难它了，少女心中默默想着，然后看了眼转动的计时器，时间还很充足，一切才刚刚开始。 对战的场地并不大，几番追逐后，两只幻鼠就咬到了靛青蛇的身子，疼痛让这个小家伙翻腾起来。 “就是现在，‘闪鳞’！”赫希娅终于发出第一个命令。 无助没有退路的情况下，这条靛青蛇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接受了这个命令，一阵耀眼的光华自身上鳞片绽放，而如此近距离的高光，也让两只幻鼠眼瞳灼烧，疼痛不已。 借助幻鼠疼痛无暇他顾的节点，靛青蛇挣脱开来，而刚才的近身缠斗和闪光也让幻鼠的幻象失去效果，面对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幻鼠，靛青蛇顿时有勇气起来。 “缠上去，‘绞杀’！”第二次命令也随即传达。 有了第一次命令的逃生正反馈，靛青蛇对命令的反应也更加迅速了，它快速缠绕上去，然后不断勒紧幻鼠的脖子，逐渐让其窒息。 但另一边的幻鼠在眼瞳疼痛逐渐消散后，凭借着模糊的视觉再次咬向蛇身，不过口中传来的滚烫，让它不得不立马放弃这种行为，转而逃避开来。 时间慢慢流逝，在绞杀完一只幻鼠后，靛青蛇将其松开，然后在赫希娅的指示下，冲向另一只幻鼠，最终在计时结束前，完成了任务。 “赫希娅，通过！” 听到工作人员的声音，高台上的赫希娅也落下心中的紧张，松了口气。 虽然她相信自己能很好的指挥下面这个小家伙，但靛青蛇的攻击方式还是太缓慢了，若是时间再紧点，可能来不及杀死第二只幻鼠就结束考核了。 得做点什么，不然之后的考核可能会失败，她心中默默估算着，随后走下台，来到出口处，将游出的小蛇抱起，喂给它几块食物。 第五十三章 谈心问答 接下来参加的考核学生里，有的冷静指挥，有的入场前不断叮嘱，有的在考核时发火怒吼。 “别管了，直接上！再逃，回去我揍你！” 高台上，一名学生满脸凶恶，对着下方的穿山甲大吼。 “吱吱——” 同时被幻鼠和命令恐吓，这只穿山甲陷入恐慌的抉择，但最后可能还是觉得上面的学生更加可怕点，它艰难的转过身，后背抵靠在墙壁，面对袭来的两只幻鼠低鸣嘶叫。 “没错，就是这样，你一身鳞甲有什么好怕的。”上面的男生顿时心情舒爽许多。 战斗开始了，就和那个那个男生说的一样，虽然幻鼠一阵撕咬，但始终无法对身着鳞甲的穿山甲造成有效伤害，几番争斗下来，穿山甲也渐渐忘记恐惧，撕咬抓扯中将两只幻鼠杀死。 “萨利，通过！” 工作人员发出裁断后，下面的学生也议论纷纷。 “这样也行吗，利用恐吓威胁的方式，不是说好是‘羁绊’吗？” “就是，那个男生刚才的语气太吓人了。”一位女生也是如此评价。 听到这样的议论，那个男生将出场的穿山甲抱起，放在自己肩膀上，开口回应。 “你们懂什么！关键时刻哪有时间哭哭啼啼好言相劝，要的就是必须让其执行命令。” “只要胜利了，奖赏自然有的是，又不会亏待它，哼。” 说完，他得意的抱着自己的‘同伴’离开了场地。 考核中并没有限制方式方法，各人对所谓的‘羁绊’也有不同的理解，可谓各显神通，有的凭借相互的信任让‘伙伴’克服恐惧，有的依靠威胁恐吓让‘伙伴’强制执行命令，也有的摸清‘伙伴’的能力，使其发挥轻松获胜。 面对困难的考核，学生们也不得不做出各自的选择。 这一关最后淘汰了约6成的人，剩下的学生已经不足最开始的三分之一。 “滥竽充数的家伙们都扔出去了，后面两关需要仔细认真起来了。”身着黑红制服的学生首席靠在办公室的窗户旁，目光从桌前的投影画面移开。 “现在还剩下多少人？”她开口询问，房间里剩下的另两人则查询起来。 “通过第二关的共有376名，另外还有207人还未到校报告。” “本届的招生名额是318人，除去留给特殊渠道的38人，也就是说仅有280个正常入学名额，考虑到后面还未到的学生，我们还得淘汰三分之一的人才行。” “其实能通过第二关的学生已经不错了，不说很有天赋，但起码不会太平庸，本来就是理论成绩极优的人才能参加复试。”另一位短发男生开口。 “第三关是老师们出题，也不知道这时进行的如何了。” 说完，一人望向窗外的远处，翠绿的山丘上，白色的石椅横布，一位位身着咖色礼服的老师正在和复试学生们谈话。 “中午好，你就是赫希娅同学。” 一位抱着记录板，戴着眼镜的男老师走来，他头上还有和身上礼服颜色一致的咖啡色礼帽，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学园里的教师。 “您好。”少女抱着小蛇一齐点点头。 “没事，不用太过紧张，我只是简单的和你聊聊情况，以避免一些误会出现，不会淘汰学生，甚至也不会打分。”他露出笑容，让人放下些许紧张。 “虽然我们学园的风格是‘羁绊’，但并非每个人都适合走这条路，有些天才注定是不合群的，强制让他们融入集体只会让人痛苦。” “考虑到这种双输的情况，所以我们有必要提醒来参加复试同学，如果感觉不喜欢这种风格，也不用怀疑自己的能力和志向。” “每个人都是如此不同，如果仅仅的为了让别人认可而扭曲自己，那就太难受了。” “知道我们的来意后，现在就让我问你一些问题，赫希娅。” “好的。” “伱讨厌哪种人呢？”第一个问题就让少女陷入了思索。 询问喜欢几乎是常态，但生活中很少碰到有人问你讨厌哪种事物。 “我讨厌那种自以为是，将自己狭隘观点强加于人的人。” “原来如此。” 这位老师的笔尖在少女看不到的视角简单记下“讨厌笨蛋”。 “赫希娅喜欢呆在哪种环境呢，或者说哪种环境让你舒适呢。” “喜欢比较安静的环境，大概是能看到夕阳的图书馆和教室。” “这样呀……” 老师的笔尖继续转动，记下‘文学少女’属性。 “赫希娅觉得哪种男生比较帅呢？” “这个貌似没有特别的感觉。”少女摇摇头。 “嗯。”老师继续记录‘清冷’属性。 “赫希娅认为自己将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道。”少女摇摇头。 “嗯嗯。”老师继续记录‘慎重’属性。 “赫希娅喜欢什么样的食物。” “喜欢戚风蛋糕，青桔子，西瓜，可口的米饭，烤鱼，小火锅，云吞，煎牛排……”少女仔细回想说了很多。 “原来如此。”老师继续记录‘吃货’‘朴实’属性。 “那你会做这些吗？能介绍下吗？” “会的，比如戚风蛋糕就是……” 老师一边听，一边默默把‘吃货’擦掉，写上‘擅长生活’‘有行动力’ “如果给你安排宿舍，你会选择住在哪里，我们这里的宿舍，分为环鸟风塔，森林树屋，紫色公馆，湖边船屋，藤萝庭院，五种，每种宿舍会有不同的福利。” “比如环鸟风塔的学生每个月可获赠学园送的一本书籍和彩色羽毛，森林树屋的学生每月可获得五份t4级水果和种子，紫色公馆的学生每月虽然没有收获，但在学年结束时，能挑选一件‘暗银级’超凡兵刃以及额外学分，湖边船屋的学生每月能获得三颗流月宝石和一条‘三彩鲟鱼’，这是种高档的t4级食材，藤萝庭院则会每个月给学生一盆鲜花，以及一份‘萃青药剂’，对凝聚魔力很大好处。” 听完这位老师描述后，少女陷入思索，似乎每个选择都不错，都让人心动，但终归只能选一个。 “那就‘环鸟风塔’。”少许，赫希娅做出决定。 “为什么呢，看你之前的回答，应该很喜欢美食。” 少女微微歪头，眨眨眼，“吃东西随时都可以呀，但看书很重要，另外我以前一直住在幽暗的地下都市，如果可以，希望今后能更接近天空一些。” “我明白了。”老师将记录板合上。 “这是最后一关的考核地点，不过现在还不着急，下午2点才会开放，你可以去吃点东西。” “之后再见了，赫希娅，祝你能得偿所愿。”他向赫希娅弯身致谢，随后离开。 第五十四章 来自大湖的女孩 鸢庭学园，蓝瓷公馆。 这里是学园内的酒店，专供前来探访的校外人士使用，如今也对参加复试的学生开放。 酒店的二楼餐厅，不少学生在此用餐，赫希娅也在其中。 她点的是一份t5级灼红鱼套餐，因为在琶音市没吃到过这种鱼，所以想尝尝鲜，不得说口味确实很好，甜嫩的鱼肉表面略显焦黄，搭配的香草让其口感丰富，让人食欲大增。 “你就不要张望尝试了，哪有蛇吃鱼的。” 少女用筷子的末端敲了下桌上游动的小蛇，让它稍微安分点，然后继续吃饭。 细腻的浅灰长发，柔顺及肩，因为复试中要全力以赴，今天赫希娅并没有戴眼镜，姣好的容颜也显露出来，不过她的身形还稍显纤细，并没有完全长开，放在这一众学生中，倒也不过分显眼。 “你好，可以坐在这里吗？”一位扎着简单发带的短发女孩来到少女身前。 “可以的。”少女环顾四周，发现餐厅里这会人渐渐多起来，难怪这个女孩会过来和自己拼桌。 看着桌面上盘起的靛青蛇，这位短发女孩好奇的问：“你也是来参加复试的学生吗？” “是的。” “真棒，我也是，对了，这是我的‘伙伴’。”说着她想起什么，将背后的背包翻出来，然后从中抱出一只蓝背白底的大螃蟹。 “怎么样是不是很威武，啊哈哈哈~”她笑着介绍自己的伙伴。 “这是‘唤潮蟹’，我老家那边就有这种生物，没想到这次复试时遇到了相性这么棒的伙伴~” “对了，我叫米亚娜，来自北三区，你呢。” “我叫赫希娅，来自北七区。” “北七区啊，一直都没去过呢，看到赫希娅这么漂亮，总感觉那里会是不错的地方。” 少女摇摇头“其实和北方其他区域差别不大。” 就在两人相互介绍认识的小会，米亚娜听到不远处的呼喊，立刻站起身来。 “好的，我这就过来！” “稍等，我去把午餐端过来。”说完，她将背包和螃蟹放在桌上，就快步跑到窗口，接过递出的餐盘。 刚煎好的牛排在黑色的底盘上滋滋冒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和色泽。 “啊哈哈，今天终于能好好吃一顿了。”她拿起刀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割下一块好好品尝后，她心满意足的咀嚼着，感受着这热乎乎的牛肉嚼劲。 然后米亚娜又割下一大块冒油的牛排，递给旁边的蓝壳大螃蟹，让它也吃上。 “不能亏待我的好伙伴呢。”她活力十足的说着。 这样的行为，让赫希娅微微有点良心不安，似乎不给小蛇一点食物有点不人道，但转念一想，给蛇喂鱼还是有些怪，只好拿出零食袋，掏出一把肉粒放在靛青蛇身前。 两人稍微熟络后，米亚娜又接着和赫希娅聊起来，她宛如不能停止的小风扇，说着一路以来的见闻以及各种吐槽。 “果然来北一区就要吃大餐嘛，好不容易从老爹手里撸到一笔钱，不用就太浪费了。” …… “攒钱是不可能攒钱的，他会查看我的钱包余额，所以还是趁早花掉心安一些。” …… “我们那有很大的湖，养鱼的也很多，所以我已经不想吃鱼了，倒是其他肉类很感兴趣。” …… “赫希娅有去过北三区吗，下次来我可以带你在周边玩，湖底观光其实还不错的。” …… “北三区的城市多建在湖面和岸边，阳光也很烈，我的皮肤就是这样晒黑的，绝不是天然如此的。” …… “没有湖水的陆地基本就是荒漠，不过有很多光能发电基地，那种东西连成一片，有时出门都得戴墨镜，不然会晃瞎眼睛。” 一番交流后，米亚娜对少女所在的琶音市也感兴趣起来。 “住在地下的话，会不会很闷热呢？记得老师说过越接近地下，地热越强。” “这点没错，但琶音市所在的地层，绝对海拔其实不低，并没有到高热地带，城市里建有循环散热系统，将热量排出地表，另外琶音市的地下暗河也带走了不少热量，所以温度一直很稳定。” “这点似乎很不错，住在地下也很安全的样子。”米亚娜说自己所在的北三区，各种建筑和户外设备都要布设防水防雨设施，不然很容易就坏掉了。 “各有利弊了。”少女点点头。 用完午餐，两人一齐走向第四关的考核地点，路上则聊到了这次考核。 “我的伙伴是潮汐序列2·蓝钳之蟹，它会的就是那对大钳子使出的夹击，其他也就壳比较硬，不怎么灵活，不知道最后一关是怎样的，但总有预感，会和战斗有关，不会这么轻松让我们通过。” 赫希娅也介绍了下自己手腕上这条贪睡的小蛇，刚刚喂食后，这家伙似乎就犯困起来，话说蛇类确实如此，除了捕食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 “赫希娅是说想让同伴变得强一些吗。”听完少女的推断，米亚娜也思索起来。 “确实，感觉如今这些‘伙伴’的手段总归有限，如果我们帮它开发一下，应该能变得更强。” “对了！确实，就是这样，没错！”米亚娜忽然想通了什么。 “主题是‘羁绊’，那肯定是要让同伴变得强大起来，不然一味的命令就和奴隶关系没什么区别了。” “让‘同伴’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凸显我们作为参赛者的价值，果然一起携手共进，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啊！”她将手中的大螃蟹举起，其蓝色的背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过，具体该怎么做呢，临时训练，还是说想办法让其晋阶？”她又继续犯难起来。 晋阶吗，赫希娅若有所思，看向手腕间的小蛇，不久她拿起手边的个人终端，开始查询起星网上的庞大资料库。 蛇类的晋阶方向众多，又以化龙为目标的，变化为神话中那些强大龙类，有以凸显自身天赋特点为目标的。有如古代传说中的异兽妖兽，也有以辅助能力为目标的，毕竟现代社会，超凡动物的战斗力终归有限，而其在社会上的其他作用会更大，好比‘琉璃之梦’里，布提丝很少训练毒物们战斗，更多是将其视为产出毒液的存在。 目光流转过一篇篇介绍和论文，不久之后，赫希娅也有了想法。 “赫希娅。”突然米亚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怎么了，米亚娜？”少女小心的后退半步，倒也不是她不喜欢米亚娜，只是长久以来的条件反射。 “帮帮我，能帮我查询下唤潮蟹的晋阶方向吗？”她抱着大螃蟹在少女身前摇晃，让怀中的这个大家伙只吐泡泡。 “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少女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也不着急前去考核点了，而是坐在树下的草坪，开始翻看讨论起来。 时间悄然流逝。 第五十五章 幻晶兽 鸢庭学园的另一边。 “复试第四关，开始。”工作人员站在高台上宣布。 “第四关你们将和‘同伴’一起应对挑战，共分三小关，每一小关都会有更强的对手出现，期间无论自身还是同伴的淘汰，都会让挑战失败。” “这关会根据通过的关卡数打分，每小关满分10分，并不要求全部通过。” “现在，按照顺序依次上前，开始挑战。” 宣布完后，众人议论纷纷，这次大家都没主动上前，倒是想先看看别人是怎么通关的，好吸取经验。 对此，上面的工作人员也不意外，而是挂出时间安排表，考核时间【下午2：00-晚上7：00】 这意味着如果报名太晚的话，可能还轮不到就考核结束了。 “哼，真是胆小鬼。”之前那位穿着流丽金裙的女生再度上前，作为第一个参加考核的学生。 “帕乌菈同学第一个参加，奖励2分。”工作人员宣布，然后开始这次考核。 “哇，早知道第一个还奖励分数，就提前上了。”下面有人讨论。 “不过，第一个上有情报劣势，也不一定好。” “别说了，先看。” 帕乌菈和她的金蝎子走入场地，而对面的空位上，一颗白色的晶核从底部浮现，随即场地上空放射出两道蓝色光线将其汇聚。 不久，晶核急剧升温震动，最后陡然爆开，一阵晶雾散开，随后又收拢汇聚，形成一只獠牙巨兽，其形如猛虎。 原初序列3·幻晶牙兽（标准暗银级） 由魔力晶核暂且形成的傀儡生物，其背后由其他超凡者或ai控制，常用作训练对象。 虽然是训练用的消耗品，但这样的幻晶兽创造成本并不低，估计也就鸢庭学园这样财大气粗的学校才会大规模使用。 “挑战开始！” 一声令下后，这只模拟真正异兽的幻晶兽猛的冲出，有如猛虎般冲向那孱弱的金蝎子。 “啧。”金裙褐发的女生皱眉，然后抬手，一道道金色的旋转飞碟自身侧浮现，冲向那幻晶兽，试图阻拦着发狂进攻的傀儡兽。 这些金色飞碟有着五片叶子，在空中短暂加速后，就冲到幻晶兽的进攻路线上，与其撞在一起。 飞速旋转的叶片削起一片片蓝色碎屑。而自身也在撞击中碎裂，散落一地，这样的攻击仅仅是缓和了下速度，而幻晶兽依然一头撞在金蝎子上，将其带飞。 面对飞在空中的金蝎子，幻晶兽依然毫不罢休，猛地跳起，利爪挥舞，将其直接拍下，在地面砸出一个小坑，让其浑身瘫软，无法行动。 随后这只幻晶兽落下，用巴掌直接将金蝎子按在地面，使其不断挣扎。 “吼——”幻晶兽低鸣着，将兽瞳转向冲来的帕乌菈，似乎在警告她，也似乎在威胁她。 这个时候是依然攻击，还是说为‘同伴’考虑，暂且放弃进攻？第一个参加挑战的女生感受到了抉择。 “真是恶……”她低念着放下手臂，随后缓缓后退，眼睛盯着这只幻晶兽。 “吼——” 见此，这只幻晶兽似乎有点满意，它松开脚掌下的金蝎子，然后喷上一口晶砂，将其身躯沉重艰涩，随后一掌扫飞，让其回到帕乌菈的身旁。 这样的晶砂并不致命，但对接下来的挑战有着副作用，它使得金蝎子行动不便，吸收大气中的艾竭卡粒子也变得困难，并难以短时间清理。 这还是第一口，如果再喷上两口，这只金蝎子就会彻底失去行动力，而被宣判失败退场。 挑战进入了艰难时刻，台下的观战者们也议论纷纷。 “感觉很难啊。” “如果是我上去，估计也好不了多少。” “我自己是序列2，即便再加上一个序列2的伙伴，战胜序列3的幻晶兽还是太难了。” 场地内，帕乌菈先是试图清理金蝎子身上附着的晶砂，但她很快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十分消耗魔力，如果清理完，也意味着接下来没有多少力量战斗了。 序列2只是超凡者的阶段，许多人的能力并不完善，而且魔力储量也不多，并不能如此奢侈的来挥霍。 “只能继续上了。”帕乌菈凝眉放下金蝎子，随后先自己冲了过去。 见此，那只猛虎般的幻晶兽再次冲锋袭来。 “金烁之术·千针穿空。” 一枚枚金色光点浮动于空，在帕乌菈身侧环绕，随后她猛地握紧拳头，这些浮动的光点也瞬间聚合在一起，形成一根根极其纤细的长针。 嗡嗡的声音穿过大气，这些长针直刺冲锋而来的幻晶兽，扎入其躯体中。 “碎裂！”她再次大喊，幻晶兽体内的这些金针也瞬间绽放，在湛蓝的躯体内闪烁出阵阵金色光斑。 内部碎裂的金刺并未让幻晶兽解体，但也让其身体陡然僵硬，而错开进攻的对象，身体侧翻于地，带起大量泥土，并撞向远处的墙壁。 使用完这一招后，对于帕乌菈而言几乎脱力，她额头冒汗，身体摇摇欲坠，毕竟她才序列2，即便有家传的秘术，如今也到了极限。 “克拉克，上！”她虚弱的指挥身侧的‘伙伴’进攻，很快这个小家伙就冲了过去。 侧翻于地的幻晶兽依然在挣扎，它体内的金针金刺闪烁不定让其难以行动，不过随着时间流逝，这些金色光斑也在慢慢减弱，迟早会有消散的那一刻。 “啊，那只金蝎子冲上去了。” “看，它直接跳上了幻晶兽的脑袋。” “那是毒刺，尾巴上闪耀的鲜红几乎是它所有的魔力了。” “刺下去了，扎入幻晶兽耳朵里了，这下就看能否起效了。” 场地内，那只幻晶兽不断挣扎，终于甩掉头上的金蝎子，随后勉强站起，就在它再次试图冲向金蝎子的时候，身体摇摇欲坠，最后轰然倒地。 “帕乌菈，通过！” “呜哇，第一小关通过了，真不容易啊。” “恭喜帕乌菈同学，请问你还要继续挑战吗？”上面的工作人员询问。 “我可以试试看吗，虽然不太可能获胜了，但还是想看看第二小关的场景。” “可以的，帕乌菈同学。”上面的工作人员点点头，然后挥下手。 三颗白色的晶核同时浮现，上方的蓝色光线汇聚，在一阵震动和剧烈发热后，三枚晶核化为了三只幻晶兽，其形态分别为猛虎，苍鹰，迅狼。 “我认输。”看完后，帕乌菈果断认输，这样的阵容是她肯定打不过的。 “没事，帕乌菈同学作为第一个抵达第二小关的学生，奖励2分，最后得分14分。” “那么，有请下一位同学上前。” 第五十六章 临行告别 活跃于战斗场内的幻晶兽给复试学生带来不少挑战，大部分学生连第一小关都无法通过，最后只能根据中途表现获得1-8分的成绩。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总有那么几个天才鹤立鸡群。 “奥康纳同学，恭喜你通过第一小关。” 场内，之前总是第一参加考核的短发男生潇洒站立，他身边依然是那只绀青色的幼狼。 “没想到这个家伙已经晋升序列3了，难怪如此轻松的击败那只幻晶兽。”下面的同学议论。 “打铁还得自身硬，虽说主题是‘羁绊’，但自己实力强才能帮到同伴。” “看来我对‘羁绊’（实力）的理解还不够啊。”一位同学磨拳擦脚。 “是这样的，虽然有点不礼貌，如果一点实力都没有，天天喊口号就和傻瓜一样了。” “啊哈哈，那等会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和同伴的‘羁绊’（实力）！” 不理会下面学生眉飞色舞吼叫声，台上的挑战已经进入了第二关。 “三只吗？确实有点难度了。” 奥康纳微微俯身，两手自然下垂，眼睛直盯着对面的三只幻晶兽，随后猛地冲出去。 他先发制人，将那迅狼撞开，随后又是一掌拍打在那猛虎上，与其混战起来，就在此时，那只幼狼也跟了上去，加入战斗。 场内尘土飞扬，双方几番大战后，那只迅狼化作满地碎末，而猛虎也残缺不堪，但天空中的苍鹰则依旧完好，不时俯冲而下。 最后，一人一狼体力耗尽被那幻晶兽苍鹰所击败，躺在场内的草地上，满身晶砂。 “奥康纳同学，最后得分，17分。” “喔，这是目前最高的得分了。” “看来是的。”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两名少女也从队伍末尾抵达现场。 “已经开始了吗，看来场面很激烈啊。”眼见大家激动的讨论，赫希娅和米亚娜也仔细聆听起来，并很快弄懂如今的现状。 “是时候参加了。”两人也走向那高台拿到自己的次序号。 不久，米亚娜上台。 “嚯嚯，看我大发神威，赫希娅！”这位短发的活泼少女向赫希娅挥挥手，然后抱着自己的大螃蟹登上了战斗场。 这时的螃蟹和刚才午餐时相比，背上的蓝色更深了不说，表面也仿佛镀上一层水晶般的釉质，华丽了许多。 果然，进入场地后，这只螃蟹表现出的实力让不少学生大吃一惊。 “这是序列2的生物吗？不像。” “难道是晋阶了，这么短的时间里？” “应该没错了，我看它和星网资料库里的潮汐序列3·蓝晶海蟹一模一样，甚至钳子还大一些。” 场地内，米亚娜和幻晶兽游走，找准机会将其摔倒，这时她忽然高喊，“就是现在！” “使用你的巨钳绞杀！”场内那只蓝壳大螃蟹掐住幻晶兽的脖子，钳子猛地压下，将其头颅斩断，化为无数碎裂的晶体。 “米亚娜同学，通过。” “耶~”这位女孩蹦起来欢呼，让场内的学生诧异不已。 “少见的让‘同伴’最为主力战胜幻晶兽的人。” “或许这就是解题思路，我们也可以尝试下。” 受到启发后，之后的学生也纷纷查询起资料来，然后冥思苦想，该如何给身边的‘同伴’沟通，让它们理会复杂的进阶公式和烙印，然后凝结出合格稳定的超凡核心。 接下来的挑战中，米亚娜虽然带领大螃蟹伙伴击败了一只幻晶兽，但依然被剩下的两只联合击败退场。 “米亚娜同学，最后得分，15分。” “比之前的帕乌菈还高，这下进入前10了。” “嗯，我们也要努力了。” 就在众人激烈讨论的时候，也到了赫希娅上台的时候，不过和其他学生为难的点不同，她是在想着等会是让小蛇单独应敌呢，还是自己也出手，但她出手的话，又该保留多少实力呢，不然凭借天赋，她可以直接让这些晶核凝结的幻晶兽瞬间瓦解，毫无难度和观感。 隐藏实力是生活中的必要技巧呢，保留一些底牌总会安全不少，正好也趁此看看自己不用天赋的情况下，能走多远。 —— 靛青蛇亚种 职介：原初序列3·日曜石蛇（卓越暗银级） 状态：健康（成长期，适应中） 天赋： 【抗毒血清】（卓越）：对各种毒性皆有一定抗性，如果是蛇毒则抗性更上一层。 【日光蛇】（卓越）：在阳光下，各项能力能获得一定程度加强。 能力： 【日曜之鳞】（卓越）：鳞片绽放耀目光线，能灼伤诸多生物的眼睛，并造成威慑。 【阳光宝石】（稀有）：额头凝聚的宝石可以更加高效的吸收阳光和魔力，以此加强自身各项能力。 技能：【绞杀lv3】【震慑lv4】【日光浴lv4】【灼热射线lv3】 —— “挑战开始！” 场上跳出一只幻晶兽猛虎，它龇牙咧嘴，对准不远处的一人一蛇发起冲锋。 场上挑战和观战的感受完全不同，那只猛虎如同从视野中急速扩大一般，仅仅2-3秒的时间就冲到眼前，这让赫希娅还来不及发出命令，交战就开始了。 好在一人一蛇之前积累了不少默契，耀目的闪光在场地内迸发，让幻晶兽，或者后方操纵幻晶兽的存在暂时失去目标。 “就是现在，“灼热射线”！”赫希娅的声音在白光中响起。 随后一道橘红的细光线闪过对战场，射向遥远的后方，而等到耀光慢慢暗下来时，观众们发现那头幻晶猛虎已经躺在了地上，其身躯被灼热的光线一分为二，摔成碎块，散落地面。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少女心想。 “恭喜赫希娅同学通过第一小关。” 宣布完毕后，工作人员询问赫希娅是否开始第二小关的挑战，得到肯定答复后，三颗晶核自会场下的装置浮现，然后被激活成三只幻晶兽。 在第二次耀光闪耀时，观战的学生也吸取了教训，纷纷挡住眼睛，好一会后才睁开。 趁着短暂让对方无法攻击的空档，赫希娅指挥小蛇将空中的苍鹰射下，但这时靛青蛇的魔力也不剩多少了，如果还想发射一发灼热射线，恐怕得拖延数分钟的时间。 场地内，剩下的猛虎幻晶兽冲向小蛇，而迅狼则扑向赫希娅。 如果这个时候她用冻结结晶相关的能力，倒是能轻松击溃，不过这样平白无故的暴露出来，还是有些没必要啊，赫希娅摇摇头，使用了凋零序列特有的攻击方式。 她闭目凝神，随后苍蓝的眼瞳睁开，其中浮动着盈盈的湛蓝光华，当她注视对方的迅狼时，一阵精神冲击让这时幻晶兽瞬间失神，身体僵硬，随后翻倒在地面，滑向前方。 避开在地面翻滚的迅狼撞击，赫希娅又跟上去，在迅狼还在挣扎时，两手安抚在它身躯上，一阵光晕浮现。 不久，这只迅狼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身体化为碎块，散落于地。 “那是凋零序列，真是少见。” “这种手段，虽然看着温和，但有时也怪让人害怕的。” “最后的温柔呢，以前我就想说，凋零序列的医生做手术时，就和聚餐一样，感觉微妙。” “不过也很厉害了。” 对战场的另一边，靛青蛇和幻晶兽猛虎撕打着，尽管它身躯上覆盖了一层晶状鳞甲，但在那狂烈的撕咬下，依然层层碎裂，身上被喷了厚厚的晶砂，变得迟缓迟钝起来。 赫希娅看着远处的两方，缓缓抬起手，随后眼眸中光华浮动，那只幻晶兽也突然僵住，动作迟钝下来。 可惜这个距离，自己无法快速赶过去，少女心中默念，只能指挥小蛇从猛虎的巨口中脱离，向自己这边游来。 数息之后，那只猛虎幻晶兽恢复过来，摇头晃脑，然后再次寻找目标，将身体回转过来。 它开始了第二次冲锋，气势汹涌。 不过现在嘛，赫希娅将靛青蛇抱在怀中，去除它身上的晶砂。 慢慢的小蛇额头的宝石再次充能，无数魔力光点自大气中汇聚，让这枚宝石光华夺目。 随后一道橘黄的光线再次射出，将冲锋而来的猛虎贯穿，身体撕开大半，虽说没完全劈开，但也足以将其杀死了。 眼见三只幻晶兽化为碎块，工作人员宣布第二关通关。 “恭喜赫希娅同学，请问要尝试第三小关吗。” “还是看看。”少女歪歪头，这会靛青蛇已经乏力了，挑战第三关几乎不可能了。 于是，会场内的环境再度变化，一颗更大的晶核浮现，然后在五道蓝色光线的聚焦下逐渐激活。 不久一只约五米高的轮廓浮现，最后形成一条昂首挺胸的大蛇。 其蛇首高昂，蛇腹宽肥横卧，蓝紫的信子吞吐，竖立的蛇瞳给人一种威慑，而与之相比，它身前的小蛇可能环在一起都没它脖子粗。 原初序列4·幻晶大蛇（标准辉金级） 看着这条大蛇，赫希娅不得不摇头，这定然是打不过了，没必要再继续尝试了。 “我认输。” “赫希娅同学，最后得分，22分。”额外的2分是因为她第一个抵达第三小关。 “目前的最高分了。” “厉害厉害。” “不过怎么看这条大蛇都不是常人能通过的，估计是提供给那些特殊天才的。” 学生们议论纷纷，而赫希娅则抱着小蛇从战斗场内走出。 “赫希娅真棒！”米亚娜抱着大螃蟹小跑了过来。 之后两人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填完表，差不多这次复试就结束了，而她们身边的这两只伙伴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虽然只有一天，但忽然有些舍不得呢。”米亚娜看着身前的蓝壳大螃蟹，用手摸摸那冰冷的背壳。 “如果能来这里上学，应该还能再遇见。”赫希娅安慰她说道。 “没错哦，如果你们之后进入学园，复试中的伙伴也会奖励给你们。”一位穿着黑红制服的女孩走了过来，她正是之前在星天殿堂前的学生会长，身后还跟着两名白衣的学生会干部。 赫希娅和米亚娜站起身来，看着这位前辈。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薇特琳娜，是本届鸢庭学园的学生会长，三年级首席。”她伸出手。 “我叫米亚娜。” “我叫赫希娅。” 在薇特琳娜的引导下，三个一起走入安静的星天殿堂，这时里面已经撤掉了悬浮的光球，深蓝如星夜的地板在夕阳的余辉下镀上淡淡金色。 “我们去那坐会。”薇特琳娜指着殿堂内前方的横椅，那里距离天使巨画很近，也在最里面。 两名干部留在原地，而三名女孩则走到里侧坐下，薇特琳娜首先开口。 “赫希娅的成绩非常好呢。” “没有没有，只是这次发挥有点超常。”少女连忙摆手。 “呵呵呵，有点害羞吗。”薇特琳娜笑着说，她虽然外表不怎么成熟，但举止格外大方。 “那我也不捉弄赫希娅了，说点正事，赫希娅有没有兴趣在入校后来学生会任职呢？” “这个，恐怕要入校后才能确定。”她现在刚刚参加复试，连通知书都没收到，考虑这个有点远。 “赫希娅成绩这么好，不可能不被录取的。”米亚娜在一旁鼓励。 “谢谢。” “果然是很慎重的性格呢。”薇特琳娜笑了笑。 “那就接到通知书再说，不过我个人对赫希娅还是很有好感的，之前伱在考核中的表现，我基本都有看哦。” 面对这样直白的夸奖，让少女有点受宠若惊，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难道拍拍胸脯说，没错我就是这么优秀，那样也太不谦虚了。 “嗯，其实也没那么特别。”她微微转过眼。 “呵呵呵，还是这么可爱。”薇特琳娜掩嘴笑了笑，然后想起什么。 “难得你们来这么远参加复试，临走前我给你一些纪念品。” 之后的时间里，薇特琳娜又拉着两人聊了不少，然后让同伴送来两个大盒子，递给二人。 “时间也不早了，估计你们还得赶着回去或者休息，我就不继续耽误你们了。” 临行前，薇特琳娜于星天殿堂前送两人离开。 “那么，下次再见，拜拜~”她挥挥手，身形亭亭的站在那里告别。 “再见~” 第五十七章 清理行动 坐在返程的列车上，赫希娅抱着身前的礼盒，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然后去一个陌生而新鲜的地方参加某个活动，上一次还是很小的时候，那时被父亲抱着前往姐姐所在的学园，观看她们的冬祭晚会。 车窗外是无尽而空旷的戈壁荒野，晚风习习，从那暮色笼罩的世界吹入这有着橙黄光晕的车内，带来些许清凉和舒爽。 身下的铁轨在列车驶过时发出有规律的节拍声，而车厢内的学生们有的靠着座椅小睡，有的和同伴说着悄悄话，还有的则打开个人终端，翻阅着资料和页面，一时间环境有些安静。 复试结束后，虽然没发通知书，但不少学生也都心里有数了，几家欢喜几家忧，大家讨论着将来的去处，感慨时光的流逝，转眼也到了要和同学们分离的时节。 抱着个人终端，赫希娅也翻开了许久不看的班级群。 琼斯：“我复试成绩出来，被公布录取了~” 众人：“恭喜恭喜”xn 杜杜：“要请客吗？” 波恩：“杜杜又要坑琼斯了。” 杜杜：“什么嘛，难得琼斯考上理想的高中，庆祝下也不差。” 琼斯是班上男生中的小核心，喜好运动，虽然成绩一般，但人缘一直不错，不少活动也是他主持。 琼斯：“好好，这次就大出血一次，你们推荐下，有没有什么好的餐厅，不过也别太贵啊，不然我可付不起。” 众人：“琼斯老大威武大气~”不少人随之起哄。 赫希娅划过屏幕，然后将页面关上，趴在礼盒上侧看着窗外的夜景，享受晚风拂过的感觉。 虽说距离毕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但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班上那些同学的形象也模糊起来，她在班内话很少，平时很多活动也不会去参加，久而久之已经习惯一个人呆在角落了。 今天参加完鸢庭学园的复试，应该是能过，可惜的是因为时间一样，艾琳学园那边就只能推掉了。 本来，按照她曾经规划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去那所医学院参加复试，将来成为一名医生的。 不知不觉中，人生已经走向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岔路。 “滴”，手边的个人终端传来消息。 [辛迪：赫希娅今天怎样，有没有通过学园那边的考核。] [赫希娅：嗯，复试情况还不错……] 指尖稍微犹豫了下，赫希娅还是没有打出鸢庭学园几个字，说出去后估计又是一阵缠问，还是正式录取后告诉大家，对于曾经的小学同学，赫希娅还是很有好感且怀念的。 大家一起在那个欢乐的学校度过了六年，一起玩乐和活动，许多往事至今历历在目。 [辛迪：那就好，之后我们也聚一下，时间定下了，就在6月12号下午，旋晶街的风露餐厅。] [赫希娅：嗯，我知道了。] [辛迪：一定要来哦。] [赫希娅：会的(▽)] 于此同时，赫希娅另一边的班级群也定下了不久之后的聚餐时间和地点。 琼斯：“那么6月12号下午，风露餐厅不见不散~” 众人：“没问题~”xn 可惜的是，这会赫希娅已经关闭了班级群的信息，等再次翻看，恐怕又是数天后了。 —————— 琶音市地下世界，清扫行动一步步推进。 巨大的双螺旋转头不断向下，带起剧烈的轰鸣声响，坚硬的岩石在这直径约10米的巨大钻头下不断碎裂，降低粉尘的水雾不断喷洒，碎石粉末经由钻头的螺纹带起，向侧面移动。 在钻地的同时，两个钻头也在相互转动，将洞口不断扩大。 同样的大型钻地设备如今有6个，分布在琶音市最底层，它们将不断向下开拓，打穿地底的岩层，将往昔隐藏的地底世界全部贯穿连通，而这六座通道也是警备严密，一辆辆‘蝰蛇-s52’型坦克把守地下每层的出入口。 一队队士兵装备着外骨骼装甲开始对每层进行逐一清理，任何暴力反抗的分子都会被直接击毙，他们可不会对这些地下分子手下留情，这些人可不是接受过联邦教育和价值观的正式居民。 关于什么是‘人’这个问题，早在第五纪元时，就经历了诸多争论，后来甚至还因此爆发过大战，而抵达第六纪元的如今，星间各国已经有了一个基本共识。 即在本国内合法出生，且接受过正常初级教育的居民，才会被授予人权，除此之外的类人生物，即便有智慧也不会授予本国人权。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曾经不知引发过多少流血冲突和惨痛教训。 “放下武器，挨个出来，现在开始倒计时。” 一座地下的帮派据点前，两辆‘蝰蛇-s52’坦克将主炮对准正门，而在坦克后方，则是两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端着电磁步枪，全身覆盖白色外骨骼装甲，正在对据点里的顽抗人员喊话。 覆盖式的头盔内部，淡金色的透明金属面罩上浮动各种指示数据，前方探测装置扫描的数据也同步传入其中。 “报告队长，据点内部有21人，其中12人序列2，3人序列3，1人序列4，其余人员超凡魔力微弱。” “收到，再等40秒，对方若不回应，让坦克破开外层，我们直接开始清理。” “收到，明白。”之后通话声熄灭。 于此同时据点内部，一众帮派人员也在做最后的争论。 “虎哥，我们该怎么办。” 一群人看向坐在中间位置的光头男人，他脸上有着不少伤疤，脑袋侧面还有两枚金属骨钉，身上则烙印金色的猛虎纹身，这样的纹身本质是将特制的金属丝嵌入肉体，形成某种超凡烙印，以达到增强肉体的地步，虽然效果出色，但副作用也不少，一般只有游走在灰色领域的人士才会采用这种手段。 “投降？绝无可能。”他两手按膝，声音阴鹫且低沉。 “让我阿尔奇虎像狗一样走出去乞活？呵呵，我若是答应，那又何必坐在在这里，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发誓，站在联邦的对立面，将其掀个底朝天，狠狠的羞辱。” 他说完看，蓝灰的眼珠缓缓扫过场内众人，其中好几人都承受不住，低头躲闪。 “哼。” 他心里知道，这些家伙中不少怕死，如果他开口投降，这些人恐怕会高兴的立马冲出去。 联邦的军队真会这么仁慈放过他们吗，他和联邦作对这么多年心里早就一清二楚，可惜在场还有人抱有侥幸，真是可笑，但他这会也懒得提醒了。 外面再次传来喊话声，并表达了最后的时限。 “拿上武器，随我冲出去，你们既然加入了帮派，就要遵守帮派的规矩，哪怕到死也是如此，明白吗！” “虎哥……我们明白了。”虽然有几人蠢蠢欲动，但摄于眼前男人的长久以来的狠厉威慑，他们始终没有勇气反对。 “很好，现在跟我走。”将脚边的巨型机枪提起，这位帮派的头领带人一步步走向外面。 不久，激烈的枪声响起，而外面的联邦士兵也开始反击。 两分钟后，枪声熄灭，一位位联邦士兵开始进入据点，清理剩下的帮派成员。 “别杀我，我投降，我想活命。” 某个房间的角落里，一个瘦小的男人举着手，以哭腔的声音呼喊着，但联邦的士兵依然警备的用枪将其瞄准。 砰！砰！ 两声枪响后，这个男人以不可置信的目光倒了下去，暗红的血水缓缓流淌。 就像刚才那个男人想的那样，这次行动里，每队士兵都接到了命令，对地下帮派的成员必须当场击毙，决不可拖到关押的阶段。 事实上，若不是考虑到全部‘清理’干净容易刺激联邦内的正常居民，他们可能一个都不会放过，当一个人或者一群人长久脱离联邦的社会和制度时，那也就不再视作‘人’了。 第五十八章 各安天命 联邦的军队开始清理地下世界，这样的消息迅速在地下传播着，各种恐慌也四处蔓延。 “隆哥，我们？” 豪恩帮的一处据点里，同样也是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 “我们的这些手段，对付普通人还行，如果是联邦的正式部队，哪怕是三线的部队也不用侥幸反抗了。”和地底世界的人不同，乔隆可是接受过联邦的初级教育，知道联邦内部的真实情况。 蔷薇联邦内最强的军事力量是驻扎在中央星域的六支主力舰队，其次是稍逊一等，分布在各个星域间的64支巡游舰队。 以上这些力量都受到蔷薇联邦的中央议会直属管辖，是国内t1-t2阶段的军事力量，各种装备都是最好且最新的，有如骨骼骨架一般，维持着联邦内的完整和统一。 然后就是各个星域内的驻扎舰队，他们一般受该星域的将军统领，可视情况协助当地总督，执行一些星域内的任务，比如护航，警备，镇压，平叛等等，不少战舰和装备是曾经一线主力淘汰置换下来的，在联邦内属于t3阶段的军事力量。 再然后就是各个宜居星球，居住空间站，矿物星内驻扎的地面正式部队，他们的装备有好有坏，大多在t4-t5阶段。 继续往下便是各个城市内的特殊警备力量，例如现在于琶音市地下执行清理任务的这些士兵，他们大概属于t6阶段的军事力量。 不过这还不是最底层，最底层是各地警察局的成员，以及安放至居民区和生活区中的镇暴自律单元，他·们大概属于t7阶段的武装力量。 联邦内允许一些特殊职业持枪，不过这些职业者必须从属于有专业执照的事务所，这样方便联邦当局不时审查审核，而这些民间人员允许持有的武装不能超过正式警员，大概在t7-75之间。 虽说蔷薇联邦的军事力量不弱，但绝大部分都远离普通人的生活，而地底世界的人，他们所能知晓和接触到的就更少了，最多也仅仅是正式警员代表的武装力量。 在知识和见闻的匮乏下，时间久了，不少地底帮派人士也会产生某种错觉，觉得蔷薇联邦不过如此，不能奈何自己，毕竟他们都这么快活十多年了，也没见过联邦的铁拳和暴力。 听完乔隆的解释后，在场的众人顿时心灰意冷下来，本来他们还想着杀出一条血路，逃到其他城市或者偏远地域。 “等会大家都把武器扔了，然后尽量散开，也最好避开我们平时活动多的区域，前往那些不认识我们的地下区域。” “再之后就是等待联邦部队的收押了，如果他们不对‘平民’下手的话。”说到这里乔隆摇摇头，事实上，他也把握不大，但如今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散去，再往后还能不能相见，就看天命了。”他感叹一声，将腰间的枪拔出，然后扔在桌上。 见乔隆这般，其他人也跟着照做，挨个将枪扔了出来。 “没了枪，在等待联邦清扫部队的这段时间是最危险的，要小心其他地底人的报复和陷害。”乔隆再次交代。 “明白，隆哥。” “就这样，再见，再也没有豪恩帮，你们也不用听我的命令了，如果今后侥幸能在联邦内活下来，以后也不要碰这类领域了，过点简单朴实的生活，平安活下去就好。” 说完，乔隆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然后第一个走了出去，不久其他人也皆尽散去，最后一把火在这处据点燃起，将里面留下的军火和武器烧的一干二净。 离开据点后在洞窟内穿行了数百米，乔隆停了下来，看向后面那两个一直跟着的身影。 “你们怎么又跟过来了，不是说分开走吗，我在琶音市警局里是早有备案了，跟着我没好结果的。” 手下那些毫无记录的帮派成员或许可以活，但他可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联邦这次清扫，不会放过他的。 “老大。”那个胖汉站在原地，神情犹豫。 “你这会又卡壳了，笨。”一旁的瘦高个踢了他一脚，然后上前。 “老大，我们还是跟着你，无论你去哪。” “呵，跟着我去送死？”乔隆瞥了两人一眼，摇摇头。 “我那天好不容易去求来那位大小姐给你们两个疗伤，不是让伱们就这样简单搭进去的。” “霍姆，师父，还有你们，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了，现在师父死了，霍姆也变了，你们再这样平白送死，我也很难走的心安啊。”他一拳砸向旁边的墙壁，心情烦闷。 “老大……”那名胖汉再次张口，想劝说什么。 “布鲁你嘴笨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乔隆摆了下手，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靠在墙壁上，看着头顶的漆黑的洞窟，里面倒挂着几只蝙蝠。 “想报恩是，觉得让我一个人走了，感觉自己心里过不去，不够义气？”他放下烟，吐出些许烟气。 “真是傻……啧。”他想不明白地底世界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好一阵后，乔隆手中的烟慢慢烧尽，然后被他扔掉。 “这样，我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免得你们心里不踏实。” “首先，我肯定是在联邦通缉名单上的人，估计是死定了，你们身上有之前我找警察那帮人办理的居民档案，只要及时亮明身份，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如果你们活下来，就去帮我办几件事。” “首先是给我师父，还有霍姆他母亲的墓地续下费，尽量让他们多维护几十年，别一百年不到就销毁了。” “另外，找机会在居民区暗访查询下过往的一些事，之前救你们的大小姐当时托我帮她找人，这件事我估计是办不到了。只能靠你们了。” “暗访查询时，尽量小心一点，也不要心急，询问间隔久一点，最好在当地混熟个2-3年再开始行动，我怕你们弄急了暴露自己，而这那位大小姐也不想因为这事遭遇麻烦。” “我们是小人物，办事可以没办成，大人物也不会太在意，他们有更多的手段和渠道，但如果添了额外不必要的麻烦，就是大错了，明白吗？” “明白了，隆哥。” “好的，我要说的就这些，你们走。”他将烟弹起，然后踩在脚下熄灭，随后消失在漆黑的地底深处。 第五十九章 审问 回到琶音市，已经是晚上11点了，赫希娅只想睡个好觉，几乎是刚洗完澡，就趴在了床上。 不久屋子里就传来静谧的呼吸的声。 和夜晚一片静谧的居民区不同，此刻的世界却迎来巨大变化。 晃眼的大灯将曾经昏暗杂乱的洞窟环境照的辉明，在联邦士兵的监视下，一个个地底人被戴上约束手环，然后被押往临时的关押所，在那里他们将挨个接受审查审问，然后根据审查官的判定，前往不同的地方进行改造。 性质较浅，年龄较小的，可能数年后就能出来，而态度恶劣，人格叛逆的，或许要被关押一辈子。但即便如此，相比那些直接死在地下，无人知晓的生命，他们还是要幸运不少。 虽说失去了自由，但和过往平均寿命不过25岁的地下世界，他们未来的人生也会由此变长不少。 “姓名？”坚固的透明金属隔板后，临时从其他市区抽调的审查官开口询问。 “布鲁。”这位如小山一般坐在椅子上的胖汉低头回答。 “你之前在地下以何谋生？” “我帮忙贩卖坏掉的水果给地下世界的人。”他这句话倒也不假，以前也确实在帮派负责这类事务。 “哦，你的水果从哪里来的。”审查官可不会单凭一句话就相信，他们专修的超凡职介也有一定测谎能力，不是什么人都能瞒过这些专业人士的。 “是从下层居民的超市那里来，他们会将坏掉的水果倒入垃圾站，而我们则提前将其收走。” “垃圾站里的东西，你们怎么弄走的，那里应该有监控和人看守。” “确实有，不过我们和看守的人员打好了招呼，并分给他一部分利润，所以并不会被阻拦。” 听到这里，那位审查官在桌面敲了敲指尖，停顿2秒，然后继续开口。 “说出具体的垃圾站位置，和你接头的人员姓名。” “我可以说，但希望你们不要怪罪他，其实他生活也不容易，毕竟垃圾站的工资很低。” “不要说多余的话。”里面的审查官神情不变。 “是地下67层，r351区，排路街12号的垃圾处理站，平时我联系的是里面的g183号员工，姓名克卢姆，年纪71岁。” 听到是个老头子，里面的审查官微微皱眉，但没多说什么，他将资料输入身前的电脑终端，随后拿起身边的通讯器。 “……没错，是在r351区，需要麻烦你们走一趟。” 放下通讯器后，他继续审问，问及布鲁小时候在哪里度过，如何长大的。 相比之前的信息，这部分就是布鲁的弱点了，毕竟他并非真的联邦居民，而身份档案则是后期伪造的。 “我小时候在是在地下69层f23居住区度过……”他努力的回忆之前档案上的信息，好在这些内容是乔隆根据自身经历填的，他恰好知道乔隆以往的不少事。 “伱小时候就没什么朋友或熟人吗？” “这……”布鲁陷入了迟疑，他毕竟不太聪明，也无法在短时间里想出完美的答案，临时乱编的话，可能被眼前的审查官一眼看穿，导致前功尽弃。 “小时候的朋友很多都忘记了，我混得不好，也不愿意联系他们。” 布鲁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慢慢的讲着，这点是乔隆临行前告诉他的，联邦的审查官问话，尽量要往真实的方面靠，就算撒谎也要说和自己原本经历相似或能共情共鸣的，这样才不会被审查官轻易看穿。 “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就算都不联系了，那说一个小时候曾经玩的很好的人，不然的你的话不可取信。”审查官的指尖在桌面缓缓敲动，带给布鲁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要再犹豫了，直接说名字。”见布鲁停顿了好几秒，这位审查官冷笑一声，继续施压。 “我说，有一个朋友叫霍姆，我们小时候是朋友，但近期因为吵架决裂了。”实在想不出人选，布鲁只能说出乔隆小时候的友人，也就是之前因为赌博将钱输光的男人。 “哦，说出他居住的具体门牌房号。” “是……”布鲁报出霍姆的家门牌号。 确定后，这位审查官直接拿起通讯器开始拨号，目前联邦居民房屋的电话都是和地址绑定的，知道门牌号就等于知道电话。 嘟嘟十多秒后，通话接通，一个昏沉颓废的男声在电话那侧响起。 “你好，这里是联邦下属翡翠裙北七区的审查厅，出于公务，这边有一些问题需要向您确认。” “审查厅？”通讯器那边传来讶然和慌张的声音。 “是的，现在可以开始询问了吗？” “啊，呃……好，你们问。“审查厅在联邦内权力不小，贸然拒绝并不是好事。 “你小时候的友人中是否有位名为布鲁的存在，他说和你自幼是朋友。” “布鲁？那是谁，莫名其妙……”那边的声音嘟嘟嚷嚷。 玻璃隔墙外的胖汉紧张万千，他不得不开口解释，“我和他关系不好，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之前借给他钱，他全拿去赌博了，然后霍姆母亲也因为这件事提前去世，所以我和他吵了一架。” “哦……”这位审查官不置可否，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询问。 “他说之前借过你一笔钱，本来是想让你给母亲治病的，结果你拿去赌博了。” “狗屁！谁说的……好，除了他还会有谁……”那个男人的声音满是烦躁。 “呃，我知道了，我是有这个朋友，也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关系没那么好，他死在外面也不要再联系我了。”说完，对面挂断电话。 看着嘟嘟断掉的电话，这位审查官脸上露出略为意外的神情，他看了眼布鲁，沉默数秒。 这时，之前调查垃圾站的人员也返给他消息。 …… “是的，那处垃圾站确实是一个老头子在看管，他干这个都快40年了，说自己经手卖给别人的垃圾数不胜数，叫布鲁、林克、尤达什么的都有，不知道我们具体是指哪个。” “虽然他干的事情不合法，但毕竟之属于职责范围内的违规，后果顶多是罚款，而他年纪大了坐牢估计都是享福，我们也没什么好办法严厉审问。” 通话结束后，审查官将通讯器挂断，他再次敲了敲桌面，停顿数秒。 “你很幸运。” “虽然我仍有怀疑，但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外面还有数千人在排队，不可能为你这样的小人物继续浪费资源。” “你通过了，在收押查看一个月后，你将被缓刑释放，获得暂且的自由，但如果五年之内，你有任何违反联邦法的行为，都将被再次抓回监狱，严加处罚。” 他在身前的投影表格上挨个打钩，然后将笔扔下。 “珍稀这来之不易的自由。” 虽说眼前的胖汉有撒谎的成分，但审查官也看出来，这位并非那种穷凶极恶的人，至少还有改过自新的可能。 听到这句话后，布鲁宛如脱虚一般瘫在桌椅上，好久才想起什么。 “感谢您的善意和宽容。”他猛的低头，然后起伏数次。 对此，里面的审查官没有理会，而是翻看着下一个待审人员的资料，挥挥手，让他腾出位置离开。 第六十章 心中仿徨 新的一天，赫希娅穿行在空旷的‘琉璃之梦’大厅，继续着往昔的工作，不过相比之前，今天的她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赫希娅来到安度西亚的藤萝花房。 “安度西亚姐姐在吗？”少女小声的询问，然后走进其中，看到那坐在花架下浇水的金发女仆。 丰盈而完美的身躯，搭配自身那包容柔和的性格，‘安度西亚’可谓不少人心目中完美的‘人妻’形象，只不过这位精灵女子，曾经的大提琴演奏家依然没有嫁人。 “我在，是丹特丽安回来了。”她将花洒放下，轻轻挥动指尖，一阵微风吹过花房，带起些许水雾光点，映照出淡淡的彩虹。 “安度西亚姐姐。”赫希娅感觉自己的声音仿佛在撒娇，好像这也是除了母亲外，她在第二个人面前露出这样的动作。 “怎么了，可爱的小丹特丽安。“安度西亚转过身，看着走近的少女，神情笑盈盈。 “遇到了一些心事。”赫希娅坐在安度西亚身旁，看着这位精灵大姐姐浇花。 “说给我听。”‘安度西亚’不愧是诸多客人心目中梦想，这样的神态和话音，就连赫希娅也心生感动。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慢慢讲起昨天参加的复试，以及一路上的见闻。 “离开琶音市后，我才知道地面上的世界是这么宽广，各地各区的学生，北一区那起伏高耸的群山，宽大的广场，华美的殿堂建筑等等。”她闭目回想昨天的经历。 “仿佛从树洞里探出头，看到外面精彩多样，而宽广无比的世界。” “所以，当你今天再度回到琶音市，心里有了种巨大的落差是。”‘安度西亚’很快就觉察到少女心中的想法。 “嗯，感觉有种无言的失落。”赫希娅低头说着。 “以前在班上，虽然大家也不怎么理会我，但因为成绩靠前，也有着淡淡的窃喜和怡然，这样来安抚本就内向害怕的心。” “可这次走出去后，忽然发现这个世界太宽广了，仅仅是翡翠裙的北一区，就有许多我不曾见过的场景、建筑，天才、厉害人物、如今回头看，琶音市其实是很小的地方，虽然也有上百万人，但在联邦内就如沙粒一般。”赫希娅一边思索一边组织语言说着心中的想法。 “而且还是地下，和风景壮丽的北一区完全不能比，就和黑黝黝的矿洞一样是~”‘安度西亚’掩嘴笑着补充。 “倒也没那么差啦~”赫希娅别过脸，不好意思的说。 “我猜是你想问我，作为精灵，应该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不少风景，但为什么会呆在琶音市这个小地方居住和工作。”‘安度西亚’放下花洒，擦干净手，然后走到另一边，将摘下的茶叶和花叶清洗干净，然后开始冲泡。 “可能是出身情况的不同。”她将茶壶端过来，放在桌面的燃炉上加热。 “我出身在双树星域，那里是整个联邦排名前三的繁华星域，其中居住着众多精灵世家名门，不少高官和富人也热衷于在那里拥有一处房屋。” “虽说是最为繁华的星域，但双树星域内的环境依然保持了大量森林的原貌，宏伟的巨树遍布林间，轻盈的如叶子的穿梭机安静的穿梭其中，动物和花草，青琥珀般的建筑分布于层林间，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空气清新，人们生活和谐，几乎看不到坏人，有如神话中的伊甸园一般，随便一个路人都很和气友好……完善的福利，丰厚的待遇，让人们可以随意追逐自己的爱好，而我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开始学习音乐的。”‘安度西亚’慢慢回忆。 慢慢听着‘安度西亚’的讲述，赫希娅只能尽自己仅有的十多年生命所见，去想象那种美好无比的环境，有如梦幻的场景。 “没错哟，虽是联邦的中央星域，但却如隔离尘世的乐园一般。” “我喜欢双树星域的一切，也在那里度过了很久，参加了很多表演，认识了很多很好的朋友。” “不过呢，丹特丽安，生命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在习惯了那样的美好后，外面那浑浊缭乱的世界对我变得越来越有吸引力。”‘安度西亚’话音一转。 “犹如某些歌曲乐章，虽然婉转优美，但听久了，就会感觉差了点什么，是不是太过平缓，是不是略显单薄，等等。” “我不太习惯那种嘶哑如吼叫的摇滚乐曲，但偶尔去听，也能感受到那种，在挣扎痛苦绝境时迸发的顽强生命力。” “沾染泥土和伤疤，犹如粗糙金属磨砺发出的声音，灼热的情感，少年心中不熄的倔强，有如鲜艳而强烈的色彩，撞击着清淡粉白的画布，形成夺目的画面。” “这也是一种美，一种令我新奇而向往的美。” “其实丹特丽安也是呢，明明才16岁，也有点害羞和胆小，但还是很努力的去做好一些事，看着你一步一步前进，有时我也会有种被鼓励的感觉。”安度西亚将泡好的茶水倒入白瓷鎏金花边的茶杯中，升起淡淡的香气。 “喝点。” “琶音市虽然是小地方，但也是你人生的，很多事都会从这里慢慢发芽，也会从这里开始。” “等到丹特丽安今后去往许多繁华和精彩的地方后，再回到这个你生长的地方，那时会有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不用为现在的出身和环境自卑，他们也不能定义你的人生。” ‘安度西亚’抚摸着怀中的这位少女，那柔顺的发丝在她指间慢慢滑过，然后轻轻拍动少女的背部。 “这样的答案，不知道丹特丽安是否满意呢。” 怀中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嗯，满意，谢谢安度西亚姐姐。” “没事，会慢慢好起来的。” 安度西亚低头看着怀中这位还尚且年幼的少女，心中回想万千，似乎很久以前，自己也这样趴在某人的怀中哭泣过，而那时，对方为自己弹奏了首曲子。 （歌曲：beyondthesky，出自《异度神剑》片尾曲） 『请告诉我为何我身在此处』 『我从遥远之地望见伱的身影』 『我为你而来』 『不知为何我竟日夜追寻』 『等我到达这里黑暗便降临了』 『前路黯淡无光』 『漆黑得令人绝望我却仍然寻觅着你』 『我只想看到你的笑容』 『我知道我不会回头也从未后悔』 『没有引路的光一片漆黑中你是否会成为我的光明？』 『而我终于来到你面前离你只有咫尺』 『我的心与你相随直到永远……』 第六十一章 新的工作 经过‘安度西亚’开导后，赫希娅心中的仿徨少了很多，第二天里，在忙完上午的工作后，她又来到‘安度西亚’的藤萝花房里，准备练习下小提琴，不过今天这里还有另外一位女仆。 她有着银色的短发，刘海将一面的脸庞和眼眸半掩，身形偏瘦，穿着漆黑为底、银灰边饰的衣裙，腿上包裹着深灰长袜，将匀称姣好的身材勾勒出来。 “这位就是新来的同伴‘丹特丽安’。” 在看到赫希娅走进后，她深蓝的眼眸简单看过这位少女。 “是的，我们的新同伴丹特丽安。”安度西亚让少女来到她身边，然后介绍。 “这位是‘玛门’，你也可以叫她‘灰鸦小姐’，是我们店里的七位特殊女仆之一，也就是七宗罪中的‘贪婪’。” “你好，我是丹特丽安。”少女简单行礼，然后略为好奇的看着这位‘灰鸦小姐’。 “‘玛门’的行踪很神秘，你估计一月都见不到几次，她主要负责店内的定价还有一些外联业务。” “外联？” “嗯，怎么解释呢，大概就是偶尔会有一些商业推广之类的，比如让我们店内使用他们的产品，例如布草、食材、饮品、小物件之类的。”这时赫希娅大致明白了，原来店里那些随处可见的桌布，手巾，壁柜里的饮料、还有不少超凡食材是这样来的。 “嗯嗯，‘玛门’对钱和价格这块很擅长，是联邦中央星域的高材生毕业，以前也在大企业呆过。”安度西亚接着说 “好了，不用介绍这么详细。” 这位‘灰鸦小姐’让安度西亚不要说下去了，她转过身饶有兴趣的看向赫希娅，这位穿着黑白女仆裙的可爱少女。 “我听说过你，‘布提丝’也在我耳边提及过，没想到我不在的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她抱着怀中的茶杯，手指轻轻敲动杯壁。 “现在是来找安度西亚练习提琴的，那我就不继续坐在这里打扰了。”她喝完茶，将茶杯和瓷盘放在桌上，然后起身。 “不过呢，小丹特丽安，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打交道的机会，你也会离不开我的。”她拿起别有羽毛和鲜花的小礼帽戴上，走过少女的身旁。 见赫希娅有点不知所措的模样，安度西亚笑了笑，“她还是喜欢这么捉弄人呢，不过倒也不坏就是了。” “安度西亚姐姐~”赫希娅拉长音调，她心里有好多疑问，关于刚才这位‘灰鸦小姐’。 “如果是关于‘玛门’的事，我就不说了，以后你自己会慢慢知晓，她临走前的那句话倒也不假，今后伱们或许会成为长期的‘盟友’也不定。” “今天也是来练琴的对，稍等，我把桌面收拾一下。” 之后的时间里，赫希娅再次坐在花房的高脚凳上，头顶是柔和明媚的光线，在周围青翠藤萝的环绕下，开始拉响自己的第一首乐章。 曲音由低到高，由轻缓的开头到逐渐变幻的高潮，静谧中又带着悠扬。 或许是心中的阴霾逐渐消散，她今日拉奏提琴也变得舒畅自然许多，少了往日的一分认真，多了几分怡然自得，不再刻意的去记背琴谱，而是跟随着心中的感觉去畅游。 一曲落幕，赫希娅依然闭眸坐在那里，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睁开眼。 啪啪啪—— “很厉害了，丹特丽安，你能进步这么快是我没想到的。”‘安度西亚’为她鼓掌。 “哪里，只是心血来潮。”少女摇摇头，刚才那种完全沉浸的感觉，她再来一次未必就能做到。 “没事的，开始只是心血来潮，然后就是时常灵感爆发，再之后就是驾轻就熟。”知道赫希娅不怎么自信，安度西亚继续鼓励。 “今天就先到这里。” 赫希娅放下提琴，将其收好，然后坐到‘安度西亚’身边。 “丹特丽安来店里应该也快一个月了。”这位精灵大姐姐开口。 “是的。” “是时候准备你的个人台了，或者说个人专属的营业了。” “店里的女仆招进来，可不仅仅是帮忙打下手的，比如我的花房，‘布提丝’的丛林，‘佛若乌丝’做的西餐、‘画勒’准备的饮品，‘德克拉比’的小小教堂等等。” “72柱魔神，72位女仆，各有风采和特点，这才是‘琉璃之梦’的最大吸引力。” “另外说一句，有了个人台后，丹特丽安的收入也会变多哦，你马上也要去高中读书了。”安度西亚说出了赫希娅不能拒绝的理由，本想逃避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可是，我之前应聘的时候，经理似乎也没问我有什么特长。”少女心中仍然有着忐忑。 “所谓的特长和能力呢，都是后天挖掘出来的，我来店里之前也不会泡茶，更不会养花，但当时店里缺少这么一个角色和位置，而我性格和能力恰好符合，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安度西亚竖起手指，轻轻摇晃。 “之前不会并不要紧，慢慢熟悉就好，想想看你能为客人提供什么什么，不要觉得难为情呢，工作可是很神圣的事，本质就是社会发展后的细化分工，用自己的劳动高效换取其他资源的方式。” “你可以不用和古代原始人一样天天去捕猎打水，也不用会各种小事，只需专心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能换得日常所需，专业的事务培养专业的能力，整个社会的效率也因此提高。” 提前预判了赫希娅可能推辞躲避的点，安度西亚的一番话，让她毫无反驳之力，只能顺从的点点头。 “我会好好想想的。”话虽如此，但赫希娅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总不能用这刚学会的小提琴给人演奏，实在太不专业了。 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时候，一旁的金发女仆却早已提前准备好了点子。 “丹特丽安，你知道神话里是怎么描述这位魔神的吗？” ‘dantalion，他以各种不同的男女的形象出现，但是右手中必然拿着一本书。他向召唤者教授所有的艺术与科学，可以探知任何人的隐私，得知所有的思想，并随意改变他们的思想。’ “这是和‘书’有关的魔神，丹特丽安可以从这方面入手，而且根据我的观察，你也很喜欢看书，应该不会觉得为难。” 书吗，这真是很比较有难度的营业主题啊，少女陷入思索中。 第六十二章 艾德丝学园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算漫长，翡翠裙各个高校的招生工作也逐渐进入复试或收尾阶段，对于星域内排名前四的艾德丝学园也是如此。 南一区，b12板块。 和北一区那倚靠高山而建的壮丽建筑风格不同，南一区的诸多建筑更符合人们过往对科技未来的想象，整个南一区被分为54个巨型的六边形板块，它们彼此拼接在一起，必要的时候甚至能进行移动。 这64个板块中，有6个属于生活服务板块，居民可以在通透如水晶宫的商业复合体内游玩、购物、餐饮、修养、美容、娱乐等等，12个是居住板块，各种高低错落的建筑和公园分布其中，里面还配有医院和警察局等公共设施，5个是联邦政府公务板块，因为这里是翡翠裙首府，各个机构的总部都位于于此，12个商业板块，驻扎着各大公司企业等等。 除开上述这些外，还有一些功能性板块，诸如飞船起落港，军事基地，工业园区，学校等等。 而艾德丝学园就独立占据了一处板块，其面积不亚于整个琶音市，学园所属的各种建筑分布其中，里面甚至还有独立的森林，湖泊，滑雪场等等，与艾德丝学园深度合作的两家巨型企业也在校园内建造了实验室和研发场。 干净的地板，随处可见的服务自律单元，优美的环境，各种专业的辅导人员和仪器，学园深广的人脉关系，在这样环境成长起来的学生，就如在飞驰的列车上跑步，是许多普通高校学生难以企及的。 技术带来的发展，方便了人们的生活，但无形中也把某些差距越拉越大，已经不再是过往闭门造车就能赶超的时代了。 此刻，学园的董事会大厅里刚结束会议，重要的高层人员散会离场。 “是海登董事您好，我是费南迪，有件事希望能和您汇报。” 宽敞的走道长廊里，高大的男子拿着资料袋向一位刚走出会议室的老人问好。 “费南迪啊，是有什么事呢。”这位老人认识眼前的男人，毕竟费南迪少年时曾受过他的资助，如今能在艾德丝学园内工作也有他提携的原因在里面。 “请您跟我来。”走廊不适合长篇大论的讲话，两人走向一处凌空而独立的阳台，简单挥手示意后，一旁伫立的自律单元就给两人送来饮品。 “具体情况是这样的……”费南迪说起一个月前他在北七区遇到了一位有特殊天赋的女孩。 “原来如此，让她走特殊渠道入校也并非不可以，但你既然向我汇报，肯定是中途遇到问题了。”这位老人缓声开口。 “是的，海登董事。”费南迪将手中的资料袋打开。 “艾德丝学园的学生，尤其是通过特别渠道入学，必须经由学园详细调查背景和出身，合格无问题才会通过。” “但这位看似普通的女孩，带给了我们不少疑问，于是审核也一直卡在这个环节。”他将资料展开，其中有不仅有赫希娅在校时的照片各种资料，学生和老师的评价，还有赫希娅父母，尤其是姐姐忒弥希娅的资料信息。 看着资料卡中，那位黑发而紫眸的少女，这位老人陷入了回忆。 “忒弥希娅吗……真是令人难忘的名字啊。” 四年前的那届艾德丝学园，可谓天才汇聚，在他们的带领下，学园队伍击败了四叶晶星域内诸多名校劲敌，直到最后决赛时，遇上那位圣茵戈学园的这位少女。 有如短暂划过夜空的紫色流星，忒弥希娅在决赛中以一敌四，击败艾德丝学园寄予厚望的天才们，而原本有希望冲击四叶晶星域第一学园宝座的他们也不得不再度跌落。 “但是忒弥希娅据说后来出了意外，而圣茵戈学园也对此讳莫如深，禁止别人再度提及这个名字。”老人放下资料卡。 “是这样的，但其随着我们调查的深入，发现情况远远不止这些。” “比如两姐妹的父亲，他的经历档案中有相当模糊不明的地方，现在根据我们确认，他的档案很可能是伪造的，只是要伪造到这种程度，背后一定有势力或者人物为其帮衬。” “不过好在两人的母亲这边有些许蛛丝马迹可查，而沿着她们母亲这条线，我们又反过来得知了她父亲的另一重身份。” 说完，费南迪拿出一张资料卡，其中有着张短发而干练的男人头像，其气质与赫希娅记忆中完全不符，一点都不像普通的上班族，有着几分凶戾之气。 “墨矩事务所的核心干员，斩刃序列6的高阶超凡者，多次执行巨型企业间的调查、搜取证据任务，参与过专利战争，后在二十多年前销声匿迹……” 游走在灰色领域的人，也会得到某些巨型企业的重视和任用，但这种看重就如看待杀人凶器般，虽然倚仗，但绝不会将其放的太近。 许久之后，这位老人放下资料卡，闭目思索。 “难怪你们会犹豫，不仅是她姐姐的前车之鉴，还有父亲这边的缘由。” “现在她父亲还在身边吗？”老人睁开眼。 “这倒没有，据档案显示，她父亲已经失踪一年多了。” “估计也是避嫌，他这种人只要活着，就会给身边人带来麻烦，我猜他是故意失踪的。” “按理来说假死会更方便，但那样女儿就太伤心了，尚且年幼而家人全部逝去。” 两人间又沉默停顿了会，最后这位老人开口。 “让我跟董事会的人解释，你带上资料和必要的文件，直接去北七区找她，将她接来南一区居住。” “既然她姐姐能创造当年的奇迹，而作为妹妹的也不会太差，我们艾德丝学园已经在争夺第一的道路上失败了一次，不能就这样继续失败下去了。”他慢慢站起身来。 “而且，我也很想看到，当她作为我们学园的代表出战时，圣茵戈学园的那帮人会是什么表情。” “虽说没有什么直接证据，但忒弥希娅去世后，圣茵戈学园没有对她们一家进行任何接济和补助，这就说明学园和她们一家的关系并没外人想象的那么融洽，而我也恰好知道，如今的圣茵戈学园，虽然高官子女众多，但也因此造成学生骄纵跋扈，彼此间争风互斗的现象时常发生。” 说完老人眺望远方。 “如果不是忒弥希娅这道流星，星域第一的位置本应该在四年前就轮换掉，那帮人已经在那个位置坐的太久，都快腐烂了。” “四叶晶星域的底子并不算差，但有这帮臃肿吸血的人存在，怎么也发展不起来……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是，我这就动身。”得到肯定的回复后，费南迪站起身来，弯身行礼，眉宇间的踌躇瞬间施展，声音也畅快许多。 三小时后，一艘白色带有蓝蔷薇纹络的飞机临时起航，它将飞越翡翠裙的宽广海洋，穿过层层毒雨积云的阻碍，前往北方那个无人在意的偏远城市，而命运也将再次缠上那注定的名字，无法逃离的因缘和过去。 ps:下午就要上架了00，最后一次了 第六十三章 七色绘本的开始 下班后的藤萝花房，汇聚了七位气质不一的女仆，她们有的坐在桌前喝茶，有的靠在一侧门框，有的则闭目聆听，而这时在她们中间，一位略显稚嫩的身影正坐在高脚凳上闭目拉奏提琴。 静谧的琴声在这余辉笼罩的花房里静静流淌，沉浸其中，有如漫步在遥远而蔚蓝的天空下，那里的花海漫山遍野，其中盛放的柔软花瓣在阳光下娇艳而轻轻摇曳，让人如坠梦中。 回想着曾经扶着温热岩壁走过的高塔阶梯，那片白色城堡内的景色是如此清晰，而历历在目，赫希娅用琴音述说着那个金色的遥远之梦，那天她在梦中所看见的风景，还有那歌声中传来的细腻情感。 一曲终毕。 少女缓缓睁开眼，她用手指轻轻触摸提琴那光滑温润的表面，心中依然蕴绕着那未散的怀念和美好情感。 曾经，她以为那只是个梦而已，但不想这梦远比现实更加真实动人，即便过去这么长时间，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能清晰回想起来。 金焰之花，伊赛妮莎，她在梦中的歌声如此婉转而悠扬，恬静之中带着一丝丝感伤和怀念，她与赫希娅的对话不过寥寥数语，但似乎又说尽了千言万语。 “很好，或者说太好了，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 七位女仆中的那位翠发身影睁开眼，微微擦动眼角的泪水，然后用饱含热情而复杂的目光看着那位坐在高脚凳上的女孩。 丹特丽安，将来你的成就会远远超过我，本来这应该是很高兴的事，但为什么又有一点难过呢，或许也是被那琴音感染了，对什么都充满了感伤。 “果然没看错呢，丹特丽安，你就是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天赋。”贝尔芬格对少女悄悄竖起大拇指。 “我似乎对她更有信心了。”‘佛若乌丝’轻轻抿完手中的茶水，然后放下，笑看着那位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女孩。 一位有着牛角的女仆则将拿起酒瓶将身前的酒杯再度满上，递给一旁的翠发女仆‘布提丝’。 “今天真是欣赏到难得的演出呢，你应该也深感欣慰。”作为店里的调酒师‘塞共’，她也是少数知晓‘布提丝’过往的人。 “丹特丽安，加油。”额头有着金色五角星的小天使‘德克拉比’小声开口。 “怎么样纳贝，有了灵感没有。”‘安度西亚’给身前这位有着齐刘海长发的女仆倒上茶水，笑盈盈的问道。 “安度西亚~”这位简称‘纳贝’的女仆轻声埋怨，看了眼身前的金发精灵，然后将茶杯端起，小口的喝着，避开身旁友人的目光。 纳贝流丝(naberi)：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24位的魔神，形象是一个挥动翅膀的黑鹤，他擅长所有的艺术和科学，尤其精通修辞。 在店里，贝尔芬格曾和少女说有位擅长做衣服的女仆，就是指这位‘纳贝流丝’，她性格内敛，常穿着黑色的女仆长裙，坐在安静且独属她的隔间里，很少出来。 偶尔有客人会去拜访这位女仆，请她帮忙量体裁衣，然后就这样坐在那里，看着这位女仆认真而一步步的将那身衣服慢慢缝制好。 剪刀和针线，古老的缝纫机械，在纤长的手指间轻灵变幻，然后将那布料变为合身的衣裳，一种解压和幸福便也油然而生。 “我有了点灵感，但若要化为现实，估计还得用不少时间去揣摩。”刚才安度西亚向纳贝流丝询问，能不能帮丹特丽安设计一套演出用的衣服。 “或许还要一个月，才能慢慢定型，不知道伱们等不等的起。”她放下茶杯。 “可以，按照你的节奏来就好。”安度西亚知道这位的性格，如果让她快起来，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那就耐心等候。”说完，‘纳贝流丝’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今天，赫希娅难得将第一首曲子完整且熟练的练习完毕，这也是安度西亚邀请几人过来的原因，孤独的演奏没有观众总归是一件遗憾的事，而且她也有着想让少女慢慢习惯在他人面前表演这件事，今天到场的人不多，也都是店内的女仆，应该是压力最小的环境了。 将手中的提琴放下收好，赫希娅迈着轻快而略为害羞的脚步来到众人身旁，那副样子似乎是等待夸奖但又不好意思的孩子。 “最棒了，丹特丽安~”‘贝尔芬格’这为兔耳女仆首先给了少女一个拥抱，气氛也顿时由静转动，活跃起来。 “丹特丽安的进步速度远超我的估计呢。”‘佛若乌丝’也开口。 “小丹特丽安再成熟点就好了，绝对是舞台上耀眼而的启明星。”成熟丰满的牛角族女仆‘塞共’是如此评价。 “我教导的后辈，果然不差。”‘布提丝’这会也重新活跃起来。 “你运气还是这么好。”‘安度西亚’的话中有话。 “丹特丽安~”‘德克拉比’举起手中的鸟儿，向少女做出夸赞的手势。 “就是这个孩子了。”‘纳贝流丝’若有所思。 几人欢笑而热闹的开口，聊完一阵后，话题又慢慢转到今日被召集的另一个目的来，那就是帮‘丹特丽安’想今后营业的方向。 “和‘书’有关吗？”‘佛若乌丝’歪头细想。 “要不开个书店？”贝尔芬格的想法果然直接明了。 “那样也太没特点了。”一旁的牛角女仆‘塞共’摇摇头，她们两人是店里少见的兽人亚种，所以关系不错。 “图书管理员？”‘布提丝’随口想到。 “可我们店里没有那么多图书需要管理。”安度西亚摆摆头。 “那怎么办呢，总不能像演奏一般，将书卖出去。” “演奏？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安度西亚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难道真的可以吗？”贝尔芬格表示刚才自己就随口说说。 “你们没发现丹特丽安的声线很好吗，如果去当声优，大概是那种让人沉迷的。” 作为曾经的演奏家、音乐人士、安度西亚对声线音色这点尤为敏感，至于为什么布提丝没发现，只能说因为热衷摇滚，她更擅长那种火热的激情，对一些细腻的东西并不擅长。 “你是说让丹特丽安宛如歌唱诗歌一般，给那些客人讲述书中的故事吗？”‘纳贝流丝’很快反应过来。 “不愧是我的挚友，这么快就明白了。”‘安度西亚’点点头。 “原来如此。”这么一说，大家也恍然有了主意。 “确实，这样的话，作为营业貌似可行。” “丹特丽安你呢，感觉这个主意如何？” “我会努力的。”赫希娅对这样的点子也有点心动，这样起码比推销书籍，或者给人讲解要符合她心意许多。 “很好~” “那么，最后的问题来了。” “丹特丽安，你要带给大家什么样的故事呢，是令无数人欢呼震撼的史诗传说，是令人回味感慨的寓言，还是有如七色鲜花动人般的童话。” 或许在很多年后，人们顺着历史的脉络溯源而上，才会发现在这个小小的咖啡店内的一个不知名的下午，今后描绘文明浩瀚诗歌，和无数传奇故事的七色绘本，就是在此开启了第一篇的扉页。 开始了00/，传说至此揭幕~ (本章完) 第六十四章 意外到访（感谢 守恒lulu 的盟主） “这样的计划啊，我知道了。” 依然是那个靠窗的角落位置，穿着粉白女式西装的经理端着咖啡，目光慢慢悠悠的看过贝尔芬格递交上来的计划书，那悠闲的模样宛如趴在稻草堆上晒太阳的某种动物。 店内的女仆虽然没有明显的上下级关系，但也会有前辈后辈的联系，比如赫希娅是跟随贝尔芬格引导被招进来的，所以理所当然的是她的后辈，一般经理吩咐或者交代什么事情，也会经由贝尔芬格去组织赫希娅（丹特丽安），德克拉比这些女仆去处理。 这次的专属台，也是由贝尔芬格整理完毕后交给经理过目。 “虽然看着花费不少的样子，但考虑到丹特丽安的情况特殊，我就批准好了。”经理将计划书放在桌上，拿起手中的黑色个人终端，短粗的手臂轻轻按下，最后在计划书表面烫印出黑色的印记‘通过’。 “你把这份计划书交给‘利维坦’，她会负责让人将其装修好的。”经理说出了店内另一个七宗罪‘嫉妒’的名字。 作为店内的特殊女仆之一，代表海底巨兽的‘利维坦’据说是位穿着白色科研服的女人，她极少在外人前出现，一般呆在‘琉璃之梦’下层的霜冷机房里，那里有控制整个店内设施的ai，监控设施，以及一些待命备用的安全维护自律单元。 “要跟‘利维坦’打交道啊……”贝尔芬格感觉有点头疼，那个女人性格怪异，是她少见的搞不定的对象。 “没事，这次她会配合你的。”经理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然后将一旁的帽子拿起戴上，站起身来。 现在又到了她午休的时间了。 “装修好之后，你们先试用几天，然后再交给丹特丽安营业。”说完她挥挥手，富态的身影远去。 “经理还是这样呢，什么事都交给我干。” 贝尔芬格趴在桌面小声抱怨，她忽然想起流传店内的某些传闻，据说在她来店之前，空缺的‘怠惰’称号，其上代拥有者正是经理本人。 “嘛，有了经理这个大号‘怠惰’，我就只能变成‘勤勉’了。”头上的兔耳微微摇晃，然后也软趴了下来，让人不禁想去摸摸。 好一会后，她又精力恢复般的立起身来，应该说不愧是兔子吗。 “不过，马上就要给丹特丽安准备房间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这次也要大成功。” ‘琉璃之梦’的另一边，赫希娅正呆在‘德克拉比’的小小教堂里。 今天这位眉心有着可爱五角星的小天使‘德克拉比’刚刚听完客人们的忏悔，这会是休息时间。 “平时拉比就是这样工作的吗？” 赫希娅和德克拉比坐在一起，两小只是店内年纪最小的女仆，关系也一直很亲密。 “就是这样的。” 身着白裙的‘德克拉比’将黑金色的教典合上，放在自己的座椅上，然后坐了上去，这样她的身高就和赫希娅差不多了。 平时在听完客人的忏悔和心声后，她便会按照教典上的礼仪话语来开导对方。 “但这样的礼仪话语，不少客人应该也听过。”少女略为不解。 “嗯，没错哦，所有教典的开导话语都很相似。” 德克拉比轻轻摇晃双腿，然后将珍藏的饼干盒抱在身前打开，小口的吃着里面的零食，她比赫希娅还小，正是喜好点心甜食的年纪。 “丹特丽安是不是觉得讲重复的话语和故事不太好。”‘德克拉比’开口。 “是有那么一点。” “但是呢，丹特丽安，大家并不厌恶听到同样的答案呢。” “就像很多故事，大致的情节总是如此相似，但人们依然孜孜不倦的去听，去看。” “我在教会学校里上学的时候，老师就和我们说过，其实大家来到教堂忏悔或者吐露心声的时候，并不是说想得到什么十分新颖的安抚和回答，也不一定是真的生活不下去了，而仅仅是希望，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坐在那里，耐心听完伱的故事，然后感同身受的说上几句话，这样生活中积压的不被人理解和知晓的角落，就得到了某种释放和宽慰。” “故事只是载体，其中要传达的情感却是如此诚挚而珍贵。” “这是我老师的老师的老师留给我们的箴言，这里就告诉丹特丽安好了，虽然我也不太明白其中深厚的含义，但应该是很有用的东西，不然不会一直传下来了。” “丹特丽安要讲的故事，以前肯定也有人讲过，但是呢，就像很多曲子拉了一遍又一遍，无数演奏家都表演过，而每个人对曲子的理解又各不一样，里面肯定蕴含了他们的情感。” “所以，丹特丽安不用害怕自己的故事俗套不够新颖，只要……呃，虽然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可是……” “丹特丽安应该能做到的，用你的书和歌声带给别人以宽慰和安宁。”‘德克拉比’的声音稚嫩而真诚。 “真是小天使呢……”赫希娅轻声呢喃，看着眼前这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尽管身形娇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但又意外的令人心安。 “谢谢拉比了。”少女点点头，原本的一丝紧张也皆尽散去。 虽然前路还不甚明朗，但一切只要走下去就行。 接下来的数天里，‘琉璃之梦’内的一处支柱开始围起来装修，赫希娅的生活也逐渐趋于稳定，每天固定的上下班，然后练琴，学习和准备将要讲述的第一个绘本。 渐渐地，她都快要忘记自己还要去高中的事情，而就在一天下班后，她遇到了在家门前等待已久的那个男人。 杂乱的居民楼道里，他穿着黑色笔挺的高档西装，站在灯光下有些格格不入。 “您好，请问……”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几分面熟，但少女并不十分确定，毕竟只是那天在招生会场见过一面而已。 “你好，是赫希娅同学，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这位身形略显魁梧的男人伸出手来，递给少女一张特制的名片。 [艾德丝学园，费南迪，职务：b级特派职员……] 稍硬的卡面上印刻有栩栩如生的蓝黑蔷薇花纹，这是艾德丝学园的徽章标志。 “我是来邀请赫希娅同学，前往艾德丝学园入学的。”他直接开口表明来意。 “哎，不用复试之类的吗？”少女不解。 “不用，赫希娅同学已经向我们证实了您的才华。”接着他又从公文包内拿出一张评估书，里面是联邦内的专业机构，根据当天赫希娅的表现对其天赋的评级。 构造弥合【完美级】：物理上完美弥合分裂、残缺的能力，仍有许多待发现的点，或许有传说级天赋的潜力，只是目前还未全部表露出来。 “按照艾德丝学园内的规定，如果有评价完美级的天赋能力，就能免试入学。” “这样啊。”奇怪，如果是之前，她可能高兴的都快晕过去了，但现在却心里起不了太大波澜。 或许是已经在北一区见识过繁华了，也得到了了鸢庭学园的名额。 见赫希娅神情淡然，和当时的表现完全不同，这位老师心中讶然，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赫希娅同学的想法如何呢？” “我的话……其实，我前不久前刚参加完鸢庭学园的复试。”她不想刻意隐瞒或者为难眼前的这位老师，于是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鸢庭学园吗，确实也是不错的学校。”在费南迪心中，鸢庭学园比起自己所在的艾德丝学园可是差了两个梯队，但这会要顾及形象，不好直接贬低。 “不过我们艾德丝学园更具优势，我想赫希娅同学可能并不太了解……”他想详细讲述下情况，但这会也不好一直拦在门外。 见这位老师让开身子露出后面的门扉，赫希娅也明白对方是想和自己多谈谈，她稍微思索了下，认为这位老师千里迢迢的来找自己，确实也不该一直把人晾在外面。 “我来开门，还请您稍等。” 她借助手腕上的身份芯片划开大门，然后走了进去。 ps：今天就先到这里，码了四章更新近一万字，困了00、 明天继续，另外求一下月票00/，每100张月票加更一章，盟主加更五章，加更的章节会尽力在本月，最迟下个月内完成 感谢守恒_（盟主），小清姬大胜利的大力支持~ 谢谢吉普利尔110，栗烈， 麌，gokoururi，顾惜今，末明祈秒，亓丶丶，毁灭天使，锦依卫若若，吟风听雪，一条小咸鱼~zz 梦回古乡，沅沅水汾河河，莉莉娜大主教，薇卡妮娅芙尔珈登，青蔷风，亚空间群星闪耀时，公元1，花开云烟舒，想混吃等死的猫，咸鱼料理，7简单快乐笨蛋，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迟来的感言 迟来的上架感言00/~ 昨天有些累了，没来得及写，对不起>。< 话说这是第二次上架来着了，其实感觉不太充分，于是又和编辑沟通了下，从6月1号推迟到6月3号，期间我又连续更新了好些章节，到3号的时候，又是先发了2章章节，才堪堪上架更新章节。 能坚持看到这里的大家，应该都是老粉丝了（笑） 这本书前期有些凌乱，大概就是各线剧情不太清晰，想必不少人已经看出来了，事实上这也是青空内心不断挣扎调整导致的。 想写的东西其实有很多，有关从第四纪元到第六纪元间的文明变幻，波澜起伏，有关于赫希娅是如何慢慢成长蜕变的，有关于色彩级歌姬和联邦那隐而不现的深度关系等等，还有关于联邦如今各阶层生活细节和观念的等等。 感觉自己是那种喜欢温馨日常，但又不甘心一直如此，有点全都想要，或者不太安分的人00、、 好比坐在教室看着同学打篮球，坐在屋里听着下雨滴答声，抱着暖炉看窗外雪景。 不想完全的与世隔绝，会有点恐慌和不安，害怕被抛弃和落伍，淘汰。 但又不想完全参与竞争，总想和大众保持一点距离，不想席卷的潮流大势吞没，因为那时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了。这种很别扭的心态啊，反应到码字的章节里就是这样，一方面喜欢，但又很抗拒的样子。（嘴上说着不要，但心里还是喜欢是） 咳咳，话先说到这里，剧情线今天理顺了不少，之前还是太心急了，怕进展太慢大家坚持不到就弃书了，现在已经不完美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了，就按照舒缓的节奏慢慢来。 慢慢讲述从第四纪元到第六纪元的波澜壮阔的历史变化，慢慢讲述缇兰是如何一步步成为傲人而卓绝的漆黑歌姬，慢慢讲述赫希娅手中的绘本是如何记录一个个鲜艳而令人惊叹的色彩，那些闪耀的星辰，那些平常的小事，希望都能成为你梦境的点缀。 这里是青空，希望能带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 第六十五章 恪守本心 走进赫希娅的家中，费南迪目光四下打量，或许也不需要太过仔细的观察，就能发现其家中经济状况的不好。 进入大门后的楼道里摆着一辆四喷摩托，沉着且宽的厚轮胎两侧，是可以悬浮起飞的喷气口，这种摩托可载人快速移动，且因为体积不大，格外灵活，受许多人喜爱。 不过，看着那摩托表面上的落灰，以及那磨损老旧的外壳，这辆摩托可能比两个赫希娅年龄都大。 “那是爸爸以前买的，他以前喜欢骑着这个去上班，不过后来坏了，就一直放在那里。”少女见费南迪盯着这辆摩托看，以为也是那种热爱的发烧友，于是停下身来。 “‘弩箭-y2’确实是很老，但也经典的车型了。”费南迪想起年轻时的青葱岁月，虽然如今的不少新型号他早已不再关注，但这种老型号却一眼就能认出。 简单说完几句，两人走入屋内，赫希娅先是脱下脚上的小皮鞋，换上清凉的拖鞋，白色长袜包裹的脚趾踩在上面，滴答穿过大厅，来到一旁的柜子前蹲下，找出一双临时备用的宽大拖鞋，然后提着拿出来，让费南迪使用。 待对方坐下后，她又继续热好茶，这才坐在不远处对面的凉席沙发上。 大厅的顶灯光线明黄，带有一丝暖色，让屋内看起来不那么清冷，房间里虽然大致干净，但一些角落细节却也积了薄薄一层灰。 少女平时忙于学业，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打理，而家用机器人又太贵，所以就只能这样。 反正平时也没客人拜访，就节省点精力和时间，赫希娅是这样对自己说的，不过今天却是例外。 对于这样的环境，费南迪倒也没太意外，他虽然现在供职于艾德丝学园，但少年时过的也很拮据艰难，知晓普通人不可能将大量精力用于维护所谓的‘干净整洁’。 喝完一口茶后，他看向对面这位灰发的女孩继续开口。 “很抱歉现在才联系赫希娅同学，只是中途确实发生了些事情耽误了。” “如果早一点通知，或许赫希娅同学就不会这么为难了。”他先是开口致歉。 “但选择学校毕竟是人生中重要的事情，我想详细介绍下艾德丝学园的优势，再由赫希娅同学做出决断。” “嗯，谢谢您的体谅。”赫希娅这时要想知道艾德丝学园究竟会给出什么条件，真有如此重视吗，毕竟他们之间并不熟悉，也仅仅是表露了自己的天赋一部分。 在联邦里，几乎全民都会修习超凡序列，但约60的人都会停留在序列2，37的人停留在序列3，进入序列4的人数比例不过3，而序列4的超凡者中，约50人才会有1个能晋升序列5，再往上则比例越来越悬殊。 虽然同样都是超凡者，但少部分人会有特殊的天赋，让他们在某方面格外擅长，能达到其他人事半功倍，或者事一功百的效应。 例如有冻结天赋的人和没有天赋的人对比，在同样序列和职介的情况下，有【优秀级】天赋的人耗尽魔力冻结的冰块体积是无天赋人的15倍左右，【卓越级】天赋则能让其倍数达到2-3倍，【稀有级】天赋会是3-5倍，而【完美级】天赋则是6-10倍，至于【传说级】不在此列，必然是有颠覆某种常理的天赋能力，才能称呼为【传说级】。 【优秀级】【卓越级】这两个阶段的天赋会让超凡者在某一方面格外强，但对于自身的晋阶可能帮助不大，而到了【稀有级】【完美级】的天赋能力，只要针对天赋相关的超凡职介进阶，就能获得极大的助力，难度大大降低。 比如让有【完美级】冻结天赋的人去进阶原初序列5·寒霜行者，其难度就远远低于毫无天赋的人。 这就等于告诉世人，只要有【稀有级】天赋，今后至少会有序列5的成就，而【完美级】天赋最次也能抵达序列6。 整个琶音市约有100万人，而每年应届生约12万人，他们一生中能抵达序列5阶段的，可能只有7-8个人，而序列6的超凡者，可能10年才会出一个。 上面也说过，完美级天赋只需稍微努力，抵达序列6不是难事，如果用采茶中掐尖的说法，那艾德丝学园录取赫希娅，等于就是掐走了琶音市近10年来积累的最顶尖天赋的学生。 尽管赫希娅有如此特殊例外的天赋，但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特殊有多么珍贵，或许也是姐姐的存在，让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潜意识里认为，连姐姐都没超过，那应该距离顶尖还有很远的距离，殊不知忒弥希娅的天分就是超乎常人想象的地步了。 费南迪心里揣测着鸢庭学园给赫希娅开出的条件，他准备在此之上再提升两档以此击破眼前这位少女的心理防线。 “首先，如果赫希娅同学进入我校，我们不仅会免除你的学费，还会提供每月10万联邦币的补助。”他估计鸢庭学园每月最多给赫希娅开出8000联邦币的补助，作为招生老师，对于同行的条件可是心知肚明。 十万联邦币……少女在听到这个数字时，后面的许多话都没听进去了。 她掰起手指头细算，自己即便在‘琉璃之梦’这样琶音市内最奢华的场所工作，也达不到每月10万的地步，这一年来她最节俭的时候每月花费才900联邦币，10万联邦币也意味着她以最低标准生活，可以维持近10年。 事实上艾德丝学园内，虽然会对特殊天赋的学生补助，但这个标准历来也不会高于3万联邦币每月，这次开口10万，是费南迪在争取海登董事同意后，让海登董事自掏腰包补上的，不过因为不是花自己钱，他自然也不会心疼就是了。 另外，提供给这么高的补助，也是考虑到赫希娅的家庭情况，让其在高中时不至于太拮据，超凡序列的修习，越是到后期，花费会呈几何级的上升，许多仪器，灵药，甚至辅导课程，都如金子般昂贵。 一些大师的专业课，可能一小时就收费数千联邦币还有价无市，而能自学成才的人屈指可数。 “……另外，我们还为您在南一区准备了房屋，只要您搬过去就只能直接居住。”中间一大串话遗漏后，等赫希娅反应过来，费南迪已经说到后面部分了。 “搬家吗……”虽然如今的这处家，位置不怎么好，还很破旧，但如果真要离开，也有些舍不得。 “现在我还不想搬走，如果一定要去的话，还是等以后再说。”少女摇摇头。 “另外，虽然您开出的条件对我诱惑很大，可我之前毕竟参加了鸢庭学园的复试，这样毫无根据的推掉，实在有些为难。”临走前薇特琳娜和她说了很多话，还给赠送了纪念礼物，虽说这些只是小事，但若是就这么舍弃对方，总感觉不对，至少至少也要和鸢庭学园那边沟通下才好。 “这样吗……”听到赫希娅婉拒，费南迪一时沉默下来。 他知道这会不是说条件优不优厚的问题了，他给出的条件自信鸢庭学园提供不了，而赫希娅还是拒绝，只能说明她不太认可这样贸然失约的行为。 该说是天真呢，还是说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信念呢，居然能忍受这么大诱惑，费南迪心想。 或许这也是一种强大，一种对自己未来人生的笃定，相信即便不依靠这些，今后也能慢慢获得。 “如果是鸢庭学园那边的话，我可以帮赫希娅同学进行沟通，其实翡翠裙高校之间都算熟悉，而且鸢庭学园的几位老师我也认识。” “这样的话……”赫希娅想了想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对了，于是点点头。 “那今天我就暂且告辞了，等过几天我们和鸢庭学园那边沟通好，再与赫希娅同学联系。” “中途有什么疑问或事情都可以拨打我的电话，另外生活中遇到任何麻烦，也可以和我们说，赫希娅同学或许不明白，在翡翠裙内，艾德丝学园办不到的事情其实很少。”他站起身来，稍微整顿衣衫，自信的向这位少女告别。 “谢谢费南迪先生的善意。”赫希娅这时也起身送别。 待费南迪走出房屋远去后，赫希娅重新关上门，然后回到卧室，再次翻出曾经留在箱底的一些东西，那里有张记忆卡，记录着忒弥希娅当时在学校内的照片和影像。 南一区吗，真是令人怀念的名字…… 那年的冬祭晚会，忒弥希娅于赛场和舞台上，有如绽放的流星般闪耀，即便多年后也是她心中的偶像。 现在她也要踏上同样的道路了，如果能有姐姐一半程度的闪耀，就让她心满意足了，这并非是她不自信，而是因为，她是和忒弥希娅不一样的存在，她对那种光芒并不那么渴望，人生中还有更多事情等着她去做。 无论是交到朋友，养小动物，在家呼呼睡觉，还是坐在窗边看书，写着自己的心事和日记，都是她更喜欢的事情。 并非所有的强大都以武力彰显，而恪守所谓的安宁也需要更为强大的内心和实力。 这就是她的道路。 (本章完) 第六十六章 井外的世界 在送别费南迪先生后，赫希娅继续忙碌在‘琉璃之梦’工作，虽说高中可能收到一些补助，但总得来说，还是自己赚钱更为踏实。 就像母亲说的，当你自己能赚钱的时候，就会感到一种莫大的自由，因为不必再依靠别人。 就这样‘琉璃之梦’内的台依然在装修，而赫希娅终于又迎来了一次假期。 是出门呢，还是在家里度过？ 赫希娅坐在床前，卧室里的一侧窗户散发出明媚的拟真阳光，将她的下半身映照，略显纤长的双腿暴露在阳光中，白皙而明媚，脚趾呈现出半透的色泽。 最近总是很忙，工作上的事，学习音乐，偶尔还得关注学校的事。 重新躺在柔软的被子上，赫希娅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神经稍微放松，眉宇缓缓舒展，随后眼睛再次闭上。 今天就在家睡觉好了。 就这样，散发阳光的窗户里，风扇呼呼转动，带起些许循环风，在起床后不久的上午，缇兰继续睡着觉，双腿先是弓起，然后又缓缓放平侧躺，柔顺的发丝洒在被子间。 时光无声的流转，没有人打扰，也不用去上班，忘却那些繁复的公式和学习资料，这位少女享受着安静的假日。 今天是6月5号，星期日。 ———— 下午，赫希娅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倒不是因为她不想睡了，只是肚子饿了。 啊—— 长长的哈欠打过，赫希娅坐在床前摇摇头，甩甩自己的头发，站起身来。 简单两步来到镜子前，俯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亚麻灰的发色搭配黑色的双眸，侧刘海将耳朵遮挡少许，需要用发夹收拢或挽起，才能将小巧的耳朵完全露出来。 坐在梳妆台前，少女用梳子将头发简单理顺，将耳侧一边的长发收拢，随后拿起橡皮筋发带将其系好落在胸前，然后另一侧也是如此。 简单梳理好后，她站起身来，打开一旁的衣柜，翻找出一件适合夏天外出的衣裙，然后换上一双绑带凉鞋，准备出门。 今天是晴天，吃点东西后，她准备去地面上看看。 收拾好东西后，赫希娅拿上一个小提包，将随身的物件放好，然后出门。 自从进入初三以来，因为学业的压力，生活的拮据，她几乎没有精力再顾忌其他事情，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回家买菜做点吃的，然后晚上继续复习，这样不断重复。 因为父亲也离去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能依靠的对象，如果考不上艾琳学园，复读是极为艰难的事，不仅是经济上可能支撑不下去，另外心态也会更容易崩。 如此整整度过了一年的时间，直到一个月前毕业，她才稍微喘口气，但还是不能完全放松，因为录取通知书还没收到，甚至就算录取了，也要担心未来工作的事。 如今，这些事情终于不再困扰她了，而她也终于能暂且放松下来，去做点以前没能做的事情。 比如去天井上的地面散散步。 虽说地下也有那种拟真天空，但总归缺少一种自然天空的大气和无垠。 走入通往天井顶部的垂直电梯，少女看着那屏幕上的数字不断的向上变幻，直到最后层数显示为‘0’，赤红的钢铁电梯大门缓缓打开。 走出天井内的通道，迎面而来的猛烈阳光让赫希娅睁不开眼，用手臂挡在额前，如此在和煦的风中踩上那干燥而砰砰回响的钢铁阶梯。 扶着一侧的护栏，她走出这处阶梯，然后向着外面望去。 眼前是一片发白的世界，地面灰白而坚硬，风中有着沙粒和尘土，吹在身上会有种灰蓬蓬的感觉。 难怪大家平时很少出来，少女心想，但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琶音市的天井地表外，除了一片毫无植被的荒漠，就只有一处大型停车场，炎炎烈日下，停车场也显得很寂寥，没有多少车辆出入。 一些适合在地面行驶的大车会将货物拖到后，在此卸货，然后司机们将车放在这里，自己前去天井下的琶音市休息放松一两天，然后继续出发。 向外继续走去，离开天井附近铺设金属地板的地面，赫希娅踩着凉鞋来到干结的大地上，白色的夏裙在热风中飞舞，她将耳侧弄乱的发丝撩起，然后又蹲下身，细细看着身前的地面。 原本为雨水泥泞的地表在经过暴晒后龟裂出不规则的缝隙，用手指轻轻掰开，就能捏碎边缘的部分，形成灰白的块粉颗粒。 将这些颗粒在手间慢慢捻开，就化为细腻的粉末消散在风中。 很久以前，这片大地也满是翠绿，不过因为毒雨的腐蚀，如今早已不再生长植被。 沧海桑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赫希娅慢慢站起身来，这时她额头已经被太阳照的有些微微出汗，于是准备返程。 就在她于炎热发烫的地表散步时，一辆卡车从远处驶来，向着停车场慢慢减速。 “嗨，小姑娘~”大卡车内探出一个人，看着下方这位女孩。 “一个人在外面走吗？”司机看着40多岁，有着粗壮的手臂和胡渣。 “是的，出来散会步。”赫希娅需要说话很大声，对方才能听见。 “哈哈哈，散步，好。”他大笑了会，觉得这个小女孩很有趣。 “这个给你。”他从扔下一顶淡黄的草帽。 接过这边缘粗糙，还略为扎手的草帽，赫希娅来不及说什么，这辆大卡车就继续往前，慢慢驶入停车场内。 自动装卸的机器吊臂移动，将货车后面的集装箱拉起，然后移动到一旁的货运电梯轨道里，不久，集装箱内的东西就会送往地下，而司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赫希娅摸索着这顶草帽，将其戴在头顶，向着停车场走去，不久就看到那位大叔走了出来，他手里还拿着两瓶冰镇的矿泉水。 “喝一瓶？” 对方扔了过来，赫希娅略为手忙脚乱的接住，倒不是她反应慢，而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 很普通的矿泉水，大概是最基础的t7级应急饮料，除了补水外没有其他用处，但也极其便宜，甚至能用自己购买的小型机械自动生产。 继续走近，赫希娅能看清这位大叔的脸庞红润，而身上毛发旺盛，穿着带有些许污渍和油污的工作服，还有那未散尽的汗味。 “要不去停车场休息室坐会，那里没这么晒，也比较安全。” “好的。”赫希娅其实从未去过这处停车场，今天也是略为好奇。 “你是琶音市里出生的孩子。”走在路上，这位大叔随口的问道。 “是的，大叔伱呢。” “哈，我啊，我北六区飞棘市的，有个女儿也和你差不多大，目前读初二。” “跑这么远吗？”赫希娅知道北六区距离这里至少有200公里。 “讨生活嘛，哪有远不远的。”他满不在乎的说着。 “你呢，一个人跑外面，家里人不担心吗，这还是我看见，如果是个坏人突然把你掳走，周边连个监控都没有。”虽说如今联邦内安全系数不低，但也不能排除某些偏远角落的极端情况发生。 赫希娅眨眨眼，“我只是在天井边缘走走，不会离开太远。” “那就好，琶音市周围还算安定，如果是荒郊野外的路上，前后数十公里都无人的荒野，人进去就和野兽一样。”他说着似有感慨。 “运货路上什么情况都会发生，没事才是最好的。” “跑一趟路上总是神经紧绷，也就到地方了，才能休息放松下。” 来到这处寥寥数人的停车场，两人沿着休息室的阶梯往上走，这里明显阴凉了许多。 整个休息室由钢铁结构组成，仅在顶部有着防雨防腐蚀的隔层，屋顶呈型，下方是通风且宽敞的的休息厅，这里摆放有固定的钢铁座椅和床，再往下则是支架架空的部分，风呼呼穿过，发出呜呜的声响。 联邦内并非没有那种舒适至极的建筑和环境，但很多时候，底层和偏远地区为了节省成本和支出，一般是能用就行。 过往的人们总会对高科技有种病态的迷恋，认为科技发展后一切都会普及开来，但这句话也有不准确的地方。技术的不断升级的确会降低成本，但只要一个地方的回报不够大，或者所有者不是那么富有，就还是会受限于成本，不会超过其设定的上限。 靠在休息室外的凌空走廊上，风呼呼吹过，带走身上的汗水，传来一阵清凉，遥望远处那被烘烤发烫的地表，两人继续聊着天。 “挺羡慕你们小孩子的，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每天，虽说也会遇到一些烦恼，但现在回头看，这些估计也都是幸福的烦恼。”这位司机大叔胳膊放在钢铁护栏上，静静享受吹风。 “大叔以前经历过什么？”赫希娅没有反驳，而是好奇的继续问。 “我啊，那会为喜欢的女孩子和别人打架。”他咧嘴大笑。 “可惜，虽然打赢了，但喜欢的那个女孩还是没和我在一起。” “她喜欢上和你打架的人了吗？” “不是，是另一个她新认识的男生，好，那个男生确实有点帅，我也不得不承认。” “当时我可难过了，抱着兄弟们大哭，还发誓要用十年去等对方回心转意。” “结果嘛，现在我连她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她喜欢穿白裙子，或许就是那夏天的背影勾走我的魂了。”大叔看着远方，再次端起矿泉水灌下去一大口。 “人就是这样的，当时在意的不得了的事情，后来也就慢慢淡忘了。” “呼，不和你这小姑娘闲扯了，这会我得去找个地方睡觉了。”他将水瓶捏扁，扔进一旁的垃圾桶，然后转身进入后面的休息室。 “刚才我看你一个人走路上，还以为是有什么心事想不开呢，结果聊了几句啥事没有嘛，真是。”他摆摆头。 “快回去，外面太阳大，我是困了。”他背着赫希娅摆摆手，然后拖着松垮的步子划开一个单独的小隔间，准备睡个好觉。 “呃，谢谢大叔的好意。”虽然赫希娅有点想笑，但还是感到有点温暖。 她本来想将帽子还给对方的，但这会对方也进去睡觉了，便只能作罢。 回身离开这处停车场，她继续在天井边转了一圈，然后才略为尽兴的走向折返的钢铁阶梯。 虽说今天出来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风景，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就像青蛙一样，从小生长在井里，以为井内的东西便是它的一切，这里有它喜欢的人儿，有它讨厌和难过的事，为其高兴，为其落泪。但时光流逝，当某天它走出来前往远方，便会慢慢觉察到，井内的这段生活，只是生命中的一小段中的一小段，而人生还有很长很长，外面还有很多未知的风景，以及无尽的远方在等待。 感谢disiltion，决心生菜，青蔷风的大力支持~ 谢谢书友，小鸦今天也想睡觉，xxxxds，三国杀神，无间空想 汝音，香槟伯爵，书友 吟风听雪，转角遇见黎，gr，花开云烟舒，咸鱼料理，书友，毁灭天使，莉莉娜大主教，梦回古乡，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六十七章 小小图书馆 新的一天。 经过一天的好好休息，赫希娅感觉今天的自己就像充满的电池，有能量来应付许多场景。 来到‘琉璃之梦’，按照之前惯例，她先换好黑白的女仆裙，然后走下楼。 “丹特丽安~快过来。”刚进店没多久，少女就被同伴叫了过去。 “来看看，你的专属台要建好了。”一到店，两位蓝发的女仆姐妹拉着少女，来到一处环形的隔间来。 从外表上看和‘德克拉比’白羽教堂很相似，不过其颜色是磨砂般的细腻黑色，走入环形的内部，迎面的黑色屏风墙上烫印着一本翻开的书本图案，而翻开的书本后有着一位少女的身形轮廓，带着一丝神秘气息。 走入内部，则是有如小型图书馆的世界，一个个金铜色的古旧书架立在环形的内壁，将内部的小世界环绕包围，这些书架两侧还延伸出那种散发暖黄光晕的旧式铁艺灯，将室内的环境渲染的静谧而柔和。 在这小小图书馆的最里侧，也是正中位置，有着一个高高的座椅，其椅腿呈微微的梯形，让其看起来格外稳固，还能踩着两侧的横杠如爬梯子般登上那椅子，非常适合身高不够的女孩。 或许赫希娅并没有那么娇小，但当其坐在这把椅子上时，也难免在椅子的衬托下，变得如可爱洋娃娃一般。 高脚椅的背部，客人看不到的地方，有着储物的隔层，可以用来放书、笔，亦或者饼干零食。 正对这把高脚椅的是十个可移动的观众席，其中有铺设布艺的椅子，有能够舒适躺下躺椅，有能够放松睡觉的灰色软垫，其中分布着两个略矮茶几，能够用来放小物件和点心茶点之类的。 整体内部环境大小适宜，既不憋闷，也不过于空旷冷寂，有着让人放松的氛围。 “不过，这还不是全部。”两位女仆让赫希娅坐在那高脚椅上，随后让她开口。 “这里的天花板、周围书柜，甚至地板都是可以变幻的，只要你说出指令，ai就会根据你的话语来调节。”两人看着坐在高脚椅上的少女，似乎很是满意，不时点头。 “比如丹特丽安这会说，想要看见青翠的森林和草地。” “好的。”少女稍微想了下，就开口。 于是房间里的书柜渐渐为垂下的幕墙所隐蔽，而后天花板，墙壁，地板，绽放出明亮的光华。 数秒后，光华渐渐消失，露出远方那冒着炊烟的小村落，她们的位置则在距离村庄不远的一处小山丘上，而赫希娅则坐在一棵大的苹果树下，树荫的光斑阴影正好将其笼罩，让其面容和身形有着一种朦胧梦幻之美。 “还可以换成海底哦。”一位女仆继续提醒。 不久之后，在少女的指令下，这处房间宛如变成了水族馆，头顶蔚蓝的波纹荡漾，不远处的鱼群和海底动物在四周游过，脚下则是多彩的珊瑚和贝壳，还能看到海底的细沙和小鱼，阵阵水声环绕，有如某种歌声。 “也能见到在外冒险的场景。” 周围的环境变成漆黑的夜幕，观众和赫希娅之间则有着一处燃烧的全息篝火，其中传来阵阵噼啪的声响，而向四周远方望去，甚至还能看到远处暮色中的群山轮廓，以及那高山上孤零零的黑暗城堡。 “普通的咖啡馆和市区也行。” 于是周围的环境再度变化，这次换成了较为热闹的咖啡厅，周围是褚红砖块堆砌的墙壁，不远处的咖啡机冒着气泡，散发出好闻的香气，而咖啡馆的窗外，是一副18世纪的模样，人们开着老旧的汽车，手中拿着报纸，有的骑着高轮自行车，穿过热闹而不息的街道。 “一些奇景险境也是能做到的。” 房间内的光影变幻，她们所在的位置又变成了宛如世界之巅的雪山之顶，四下都是险峻而令人心惊的峭壁，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壮丽山峰，耳边则是呼呼不息的寒风之声。 …… 各种光影不断的变幻，让其中的人有如行走在一个个真实的世界，去体验其中那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就这样，大概一个小时后，赫希娅才停止了继续探索其中的功能，不过看身前的两位女仆，她们似乎还意犹未尽。 “谢谢，不过就先到这里。”她踩着高脚椅一侧的横栏轻步跳了下来。 “我是丹特丽安，两位前辈是？”虽然两人很热情的拉她过来，事实上赫希娅并不记得两位女仆的代号。 “我叫‘欧利昂’。”一位女仆轻按胸口，弯身行礼，那胸前的领结中有着一枚狮首的徽章。 “我是‘瓦布拉’。”这位女仆提裙行礼，她胸前的领结也有着一枚徽章，不过里面的图案是狮鹫。 欧利昂(orias)：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59位的魔神，形象是一头骑在高大战马上的狮子，马尾为地狱之蛇的尾巴，右手中持有两条地狱之蛇。授人德行，深谙天动之律，助人时不分敌友。 瓦布拉(vap)：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60位的魔神，其型若狮鹫。授人百工之术，以及哲学科学。 “我们两人平时在‘利维坦’大人手下工作，丹特丽安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到。”她们发色相近，身高一致，有如双胞胎一般。 介绍完自己后，两人继续拉着赫希娅询问，想知道她有没有什么想要添加或改进的功能。 “开始的阶段，肯定需要不少调整的，估计一个月后才会进入稳定阶段。” “丹特丽安不要不好意思说哦。” “随时可以联系我们，这是我两的通讯id，遇到需要修理维护的情况也可以联系我们。” “要不要今天先试验下呢，让店里熟悉的伙伴和丹特丽安一起体验怎样。” “今后，丹特丽安也能搭配售卖一些小纪念品呢，这样有助于提高收入。” “那现在就不打扰伱了，下午再见。” 两位女仆的话音此起彼伏，有如回荡的节拍般，将话说完，之后两人一齐弯身行礼告辞。 看着两人并排走远的背影，赫希娅这才稍微理顺许多事情，她转头环顾这个个环形房间，虽说不大，但似乎又格外舒适，当把门合上的时候，里面就安静无比，有如与世隔绝的小小世界。 真的很符合她的心意呢，少女眨眨眼。 (本章完) 第六十八章 双树下的花冠少女 虽然专属台布置的很符合赫希娅的心意，但真到了要上场的时候，难免也有些紧张。 毕竟是第一次啊，也不知道会效果如何。 当天下午下班后的时间，约20位女仆汇聚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如果不是因为坐不下，估计还会有更多人进来。 “布提丝，你不进去吗？”台内，‘塞共’将打烊后的台收拾整洁，这会也闲下来，坐在里面看着台前想喝酒的‘布提丝’。 “我就不去了。”布提丝单手提着玻璃酒杯，轻轻摇晃。 “本来就很多人了，再去和后辈们挤，怪不好的。”她仰起头喝下大半杯酒液，似乎有点微醺的感觉。 “唉，真是少见呢。”‘塞共’也不想去猜‘布提丝’心中的复杂情绪，她靠在台里的位置，仰头看着头顶的拟真天空，这时已经到了火烧晚霞的时刻。 “感情太深的话，很容易伤心的。”‘塞共’说了句莫名的话。 “来我这喝酒的，大部分是喜好口味，但也有些人纯粹是想发泄心中的难过。” “你是不是怕以后丹特丽安去上学了，到时分别反而舍不得。” “以往你在店里虽然认识不少人，但也就上班时偶尔交流，平时都在那丛林里和毒物们相处，现在多了一个人陪伱，应该会开心不少。” “‘塞共’虽然是牛角族，但总是体宽心细呢。”布提丝趴在台上，有点困了。 “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说我比较胖。”‘塞共’笑了笑，倒也没生气。 “牛角族先天的骨架就比较大，在古代也常是战场上的猛将，我其实在同族中算是偏苗条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她摇摇头，不再看天上的流云，而是坐起来。 “以后真的不涉足歌姬界了吗，总觉得有点遗憾呐，我以前也听过你的歌来着，‘翠蛇’真是人如其名啊。” “不要在店里提这个称号，怪不好的。”布提丝醉醺醺的说着。 “好，不提了，还要喝吗，不喝的话，我这边也要关门了。” “再来一杯''蛇青''。” “行~” 伴随着液体倒入杯中的声音，一杯翠绿清澈的酒水放在‘布提丝’身前。 “给，你当年在四叶晶留下最大的影响，就是这杯‘蛇青’，许多弄摇滚和搞赛车的，都爱喝上一口。” “翡翠般的苦艾酒，配上少许茴香力娇酒，翠越莓汁，然后摇入冰块，高达89的酒精浓度，喝的时候酒香和冰混入喉咙，让人浑身冰凉而清醒，然后酒精的后劲起来，又仿佛感觉身体在燃烧，一种微醺而轻微的幻觉出现，宛如化身黑夜里的野兽。” “那会我还在南3区的夜市酒打工，就经历过好几次地下赛车前，几人点上一杯，然后马不停蹄的奔赴死亡，真是让人惊叹而又不理解。” “你现在变得这么温和多愁善感，可是我没想到的。”‘塞共’将台内收拾完，然后让其慢慢降下白色的金属幕帘，随后走了出来，和布提丝坐在一起。 两人继续谈论着往事，说着以前风靡四叶晶地下世界的传奇，那些奔赴死亡的乐队手和赛车手的故事。 ‘琉璃之梦’的另一边，新建好的环形图书馆内。 约20位外貌气质不一的女仆围着中间那高脚椅上的身影，她们或坐或靠，而周围的环境则是一片微风吹拂的花海。 手中宽大的绘本摊开，可以将赫希娅的双腿完全遮挡，而绘本中描绘的是一片秋黄树叶的世界。 精灵语的声调连在一起，有如轻灵的歌声，赫希娅讲述着古老的故事，那是关于花冠少女，伊赛妮莎的故事。 这位今后人称‘金焰蔷薇’的色彩级歌姬，在还未成名前，居住在一颗人迹罕至的星球上。 第四纪元时，各个开拓船团从母星地球出发，前往茫茫宇宙，寻找新的定居点，其中有的带回令人惊喜的消息，也有的消失在星海中不知去向，或许再次发现这些船团的痕迹与残骸，已经是数千年后的时间了。 伊赛妮莎的先祖就是这样船团中的一员，她们当时迫降在这颗荒凉的星球上，因为无法再度返航，而且也失去联系母星的手段，只能在这颗星球上艰难开垦。 一代代人不断努力，从最开始挣扎在死亡线上，到后来慢慢安定，再然后开始迁徙寻找更加合适的居住点。 就这样，这群人慢慢在这颗星球上扎下根来，而随着技术的逐渐恢复，她们也开始重新尝试改造这颗星球。 两棵树的幼苗被栽种下来，它们代表着新的希望和未来。 树苗不断生长，青翠的笛声悠扬，众人环绕在这两棵树下居住，借助这两棵超凡巨树的庇护，弥漫星球的剧毒被逐渐净化，树木间流出的清泉，即便不用净化，也能直接饮用。 时光度过一个百年又一个百年，这两棵巨树也逐渐变得参天巨大，直入云霄，甚至有传言，站在树冠顶部，可以俯瞰大半个星球，而依托于树冠间，一个个城市如金色的果实般悬挂。 『托起世界的巨树，名为世界的巨树。』 人们祈愿而歌唱，庆祝这一年又一年节日，而在这巨树下献歌的便是人们推举出来的最为美丽，歌声最为动人的少女。 伊赛妮莎，父亲是人类，母亲是精灵，双树下的第312位花冠少女，也是这颗星球上常见的混血儿，自她幼时，就和各个种族的朋友一起在这双树下玩耍和成长，那双眼眸中，除去外貌上的差异，大家并无不同。 时光冉冉，不知多少恒星年后，当一艘迷航的飞船穿过荒芜的黑域，抵达这个恒星系时，为那颗翡翠般的星球所震撼。 ‘宛如青翠的琥珀，它凝聚了上个纪元时，人类留下的遗产和美好梦想。’ 在历经第五纪元席卷银河的漫长战争后，诸多宜居星球要么毁灭，要么为辐射和剧毒污染，早已不适合生存，而像这般保存完好，有如乐园的星球，罕见无比。 飞船驶向这颗星图中从未记载的星球，缓缓降下。 它带来星球上人们失传的超光速航行技术，并告知了如今银河内的情况。 第四纪元早已结束，如今是一片废墟和残骸的第六纪元。 两年后，这艘飞船再度起航，飞船上也多了一位金发金裙的女子，她便是伊赛妮莎，而属于她的传奇也缓缓拉开帷幕。 …… 闭目聆听，少女那纤柔的嗓音如穿过枝叶的晨曦和晶露，润入焦躁的心中，让其慢慢安定下来。 技术使得一切变得方便迅捷，而焦虑也沿着各个角落向内心蔓延，让人无处可逃，都市和星间网络上，繁复海量的信息冲刷着神经，刺激着每一根欲望和不安，有如透明的蛛丝将人纠缠束缚，无法逃离，也无法舍弃。 那个坐在斑驳树荫下的身影，翻开手中的绘本，伴随着如歌声般的嗓音，将你从这凡尘的牢笼中脱离，前往那浩瀚的历史和传说中，那些曾经闪耀的星辰，那些兴衰迭起的故事，虽然是在讲述过去，但也无一如镜子般映照着各自今后的人生。 现在，你是否获得了名为‘坦然’的勇气，坦然应对生活，而不再焦虑畏惧的力量。 感谢三国杀神的支持~ 谢谢麌，一条小咸鱼~zz 无序之使，毁灭天使，香槟伯爵 吉普利尔110，吟风听雪，，北忆秋，游戏小黑，咸鱼料理，超级老书鬼，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六十九章 霓虹灯的通道 “感觉，就像经历了另一个人生一样。” 结束完下午的试营业，店里的女仆这般评价，虽然沉浸式电影也有类似的感受，但近距离聆听某位歌姬这样讲述，那种心神为之沉溺其中的体验却更加深刻。 “不行。”结束这次试营业后，贝尔芬格坐在桌子前郑重其事的开口。 “什么不行？”一旁的‘画勒’奇怪。 “我是说丹特丽安这样的营业方法，不行。” “为什么呢，我感觉很厉害啊。” “不不不，我不是说丹特丽安的能力不足，恰恰相反的是她的能力太强了。”贝尔芬格摆摆手指。 “我可是相当活泼且开朗的兔子耶，下午在听完故事后，整个人都恍惚了，好像离魂一样，这效果也太强了。”这位兔耳女仆双手环胸，沉着思考，颇有大将之风。 “那我以后换一些轻松的故事？”少女试探着询问。 “这样不太对，感觉缺少那味了。”贝尔芬格歪歪头，反正感觉不太对，让丹特丽安念那些毫无感情，轻飘飘的恋爱故事？总感觉那里不对来着。 “丹特丽安的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太正了，我的意思是说，好像那种古典大剧院里，所有人正襟危坐聆听布道一样，是了，没错就和传教一样。”兔子突然想到这个词。 “这种渲染力量已经达到某种魔性的地步了。”她努力摆摆头。 “要是再多听几次，恐怕我都成丹特丽安的忠实崇拜者了。” “嘛，虽说用来赚钱肯定没差，但总感觉如果放任发展下去，会变成很糟糕的局面，比如琶音市里兴起某个地下宗教，人人拿着丹特丽安的图书馆入场券作为圣典。” 看着贝尔芬格这有点担心的样子，赫希娅只好举手开口。 “其实我没那么强，只是今天选定的故事比较特殊。”毕竟是那位‘金焰之花’伊赛妮莎传承给她的记忆，她不知不觉就把这份记忆中蕴含的深厚情感释放了出来。 这几乎等于两位歌姬的能力叠加，所以有着了近乎魔性的感染力，虽说很强，但确实也有些过火了。 “那明天再试试？换个轻松点的童话。”贝尔芬格再次点点头。 “嗯。” 离开店里后，已经是晚上7点了，虽然地底没有日照，差别不大，但道路上的行人却能感受明显差异。 这会不少工厂和公司开始下班，垂直电梯也变得拥挤起来。 赫希娅提着今天买好的晚餐，站在电梯入口处，看着前面排队的拥挤场景，不得不停下脚步。 还是换条路，她转换脚步，走向另一处人少的通道。 略暗的方形通道，地板正中有着v型相叠的霓虹标识，七色彩粉紫渐变，简单划分着左右，而两侧的通道墙壁上则是一面面明亮的屏幕，其中的画面不断变幻，播放着如今的广告短片。 ‘还在为上下班辛苦走路烦恼吗，狭窄的巷道、昂贵的停车费用、耗时且不便的叫车，这些都将不再困扰你……’ 画面中的人物变幻，最后一双流丽的轮滑鞋出现，当画面中的人穿上后，其轻快的穿行在大街小巷，甚至还能吸附在墙壁上，从侧面甚至顶部滑过，快捷而飒爽。 ‘售价仅需1024联邦币，改变你的生活，让你不再烦恼。——‘流焰’踏轮鞋。’ 这个价格确实不贵，虽然赫希娅没有买的打算，但感觉不少人可能心动，相比动辄数十万联邦币的车辆，这种鞋子确实轻便许多。 现在的广告投放，真是越来越精准了，她稍微加快了脚步，不过，在转过一个通道口后，赫希娅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靠在通道一侧的屏幕上，头上戴着帽子，身上穿着轻薄反光的浅紫夹克，下身则是短裤和运动鞋，一脚稍微抬起，鞋底贴在墙壁上，脸庞为身后的屏幕映照，镀上一层萤紫色。 “克拉拉？”赫希娅认出这位戴鸭舌帽的女孩。 翻看个人终端的女孩抬起头来，也略为意外的看着少女。 “赫希娅？伱这是打工才下班吗。”她拿出含在口中的棒棒糖，开口说话。 “呃，是的，最近在工作，准备赚点钱。” “唉，真是辛苦呢。”她将终端放进口袋，然后走了过来。 “你最近有看班级群吗？” “没有，怎么了。”赫希娅不解，是不是自己错过什么了。 “嘛，不看也好其实。”她在赫希娅身前停下，脸看向一边的屏幕，脚步跺了跺。 “是发生什么了吗。”赫希娅这时连忙将手边的个人终端打开，不停的翻阅起来。 在她不在这些天里，大家和往常一样聊着假期，学校，还有一些琐事等等，但在前两天里则有一段关于艾琳学园的话题。 “艾琳学园的复试成绩出来了，奇怪没有看到赫希娅的名字。” “她不是一直为这个准备吗？” “难道是没去，还是说干脆连及格都没过，所以不显示。” “不知道，最近好久不见她冒泡。” “依我看，她平时学习就是假装的，只是想弄个好人设罢了，啧啧。” “什么当医生嘛，估计是想让大家不敢轻视她，人菜瘾大。” “我看她这个人就挺阴沉的，天天蹲在角落，也不知道鼓捣什么，好像看不起人一样。” …… “好了，不说这个了，马上就12号了，琼斯订好餐了吗，到时请大家吃什么？” “少说也得来一桌t5级的海鲜龙虾~”众人接着起哄，慢慢将赫希娅这件事忘却。 将个人终端的屏幕熄灭，赫希娅放回口袋，见她表情没有变化的样子，克拉拉略为意外。 “不在意吗？” “没什么好在意的，这样的情况也习惯了。” “你变化还真是大呢，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嘛，也算好事。”她挥挥手，然后两手插兜，准备从赫希娅身边走过离开。 “哦，对了，依琳和我说，小学同学聚会也是在风露餐厅，本来我想会冲突来着，却发现是同一个地方，还是同一天。”克拉拉突然停下脚步。 “说来，我们两个是同一个小学，也是同一个初中，甚至班级都还一样，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赫希娅，12号那天的聚会，你打算都参与，还是只去小学同学那边。” “小学同学那边，我和辛迪约好了的。”两人侧背对着背说话。 “辛迪啊，嗯，你们以前就关系很好。”说完克拉拉沉默了会，并没有直接离开。 “其实呢，赫希娅，你不该来这所初中上学的……”说完，她又不再言语，她何尝不知道赫希娅不喜欢也不适应这边的同学，只是世事变幻。 “那天如果不想见初中这帮同学，我帮你掩护下好了，反正我两边都熟悉，先进去找找位置。” “谢谢了。”赫希娅的声音稍冷，没有平时那般柔和。 “没事。” 说完，克拉拉继续向前，两人也各自走向通道的一端，渐行渐远。 走在略显清冷的通道，克拉拉品尝着口中的糖果，脑海中偶尔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小学时的赫希娅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有着大家羡慕的家庭，还有被同学视为偶像的姐姐，虽然平时有点害羞，但一直是大家围绕的中心，宛如受宠的公主一般。 那时的她，不过是班上的普通一员，只能远远看着被老师和大家喜欢环绕的赫希娅，甚至整个小学数年里，都与赫希娅没说过多少话。 但世事变幻，赫希娅家道中落，姐姐离世，一切光环散去，后来也转移到贫瘠的下层区，上了和她一样的初中。 虽说两人相互认识，但性格不同，进入初中后，克拉拉的注意力越来越多分配到星网和追星这块，对于角落里的赫希娅也很少交流，班上也没有人知道，其实她们曾经是小学同学。 或许是这两年来积累的压力和焦虑，让她这次发挥失常，没有考好，想到这里，克拉拉有些同情和惋惜。 上次和杜杜聊天，听她说，赫希娅还和丽娜闹翻了，难怪聊到赫希娅时，丽娜在群里阴阳怪气，也带着班上好几个女生说赫希娅的坏话，要知道以前赫希娅和丽娜关系不错的时候，虽然赫希娅是闷罐子，但也很少有人去说她不好之类的。 这下赫希娅连丽娜这个表面朋友都没了，还孤零零的一个人去打工，克拉拉想想都感觉会很苦涩，这也是刚才她少见的主动提出帮赫希娅打掩护的原因。 就剩我这个老同学了，再不帮下忙，都过意不去了。 (本章完) 第七十章 七翠鸟之诗（感谢‘神绮太太想和爱丽丝贴贴\’的盟主） 下班，手中提着晚餐盒子。 穿过熟悉的楼道，赫希娅回到家中，换上透气舒适的拖鞋，轻跃坐在沙发上，然后微微弹起。 首先是闭目小躺一会，然后她才坐起身来，先是打开身前的晚餐盒子，里面是她下班路上买的t6级套餐蔬菜鳕鱼饭。 因为回来比较晚了，赫希娅不想再花时间去做饭，偶尔也会去买现成的晚餐盒子。 煎好的鳕鱼块静静躺在白色的格子里，下面还有少许酱汁，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另一边的格子里是切好炒熟的蔬菜条，里面有香芹、胡萝卜、茄条，色彩缤纷。 独自坐在餐桌旁，赫希娅双腿轻抬，脚略显放松的踩在椅子下的横栏上，用筷子小口的吃着尚且温热的晚餐。 因为没有其他人，大厅里格外安静，只有屋里那些落灰的物件和角落表明，以前这里也居住一个完整的家。 吃完东西后，赫希娅简单收拾干净桌面，这会才重新回到沙发上，然后拿起个人终端翻看起来。 今天是6月8号，距离12号的聚会只有四天了，她看着日历目光移向卧室那边，忽然想起是不是要准备点什么，比如买两件新衣服之类。 距离上次买衣服，已经是一年前了，虽说剩下的还能穿，但难得和以往的同学聚会，即便赫希娅不是在乎的面子的人，但也不想弄得那么可怜，毕竟现在手里也积攒了存款了。 她翻到自己的个人钱包存款，点开进入。 [您的存款余额为：23联邦币] 大概是三万多联邦币，这其中大半是跟随‘画勒’‘佛若乌丝’两位前辈帮忙时赚到的，去其他女仆那帮忙，也会给她分上一部分，但总得来说，没有这两位多。 毕竟餐饮这块才是‘琉璃之梦’的大头，其他营业虽然有，却比较分散，不像这么集中。 虽说3万不是什么大数目，但看着卡里的钱，总归是有点安心感，就算立马失业，也能坚持2年了，少女心中估算着。 唔，明天下班去买衣服。 之前跟着丽娜她们逛街，她自己为了节省，从来不买，现在总算能自己看看喜欢的了。 决定下来后，赫希娅伸了个懒腰，前往浴室洗澡，这会已经晚上8点多，时间不早了。 ———— 第二天，赫希娅上午继续在布提丝那帮忙。 先是将这些小家伙们喂食后，她又挨个取出毒液，然后才在桌子旁小坐。 平时很喜欢赫希娅的那条白鳞树蝰蛇今天又游了过来，它在赫希娅的椅子旁绕了一圈，抬头看了看那纤细的双腿，犹豫了小会，才没有缠上去，而是从椅背的位置爬上去，然后从赫希娅肩侧的位置探出头来。 “啊……”正在桌上做笔记，想事情的少女被耳边这突然冒头的小家伙吓了一跳，之后才反应过来。 “又调皮了，你这家伙。”她用手中的笔杆敲了敲肩侧的小蛇，然后继续书写起来。 笔记上记录了最近丛林里这些毒物的近况，大多都很正常，但也有部分情况和往常不一样，有的可能是发情期到了，也有的是到了需要蜕皮的时候。 话说，你是什么时候蜕皮呢，赫希娅目光转向在自己耳边探头探脑的这个小家伙，明明不认识字，却对自己写东西很感兴趣。 放下笔，赫希娅用手将这条白鳞小蛇提起，将其缠着椅背的部分松开，放在桌面，然后打开一侧的冷藏抽屉，取出一枚煮熟的鹌鹑蛋，将壳剥掉，喂给这个略显可爱的小家伙。 咬着比自己脑袋略小的鹌鹑蛋，这条白鳞小蛇慢慢将其吞咽而下，随后盘在桌面，安静的伏下来，看那舒服的样子，是准备在这里睡午觉了。 “吃完就睡呢。”少女小声开口，打趣的说道。 话说，平常很喜欢黏她的那只大蜘蛛，今天没有过来，也不知道是躲在哪里去了。以前她写东西的时候，那只大蜘蛛总是趴在桌上，她有时也习惯了停顿的时候用笔杆敲敲那个家伙。 记录完今天的事宜，赫希娅将本子合上，开始思虑下班后该去买什么风格的衣服。 她穿衣服受妈妈影响很大，以前也总是母亲带着姐妹二人买衣服，不过去高中后，忒弥希娅就开始自己选置衣服了，相比母亲喜好的温婉东方风，忒弥希娅则比较偏爱叛逆哥特风的衣着。 时钟慢慢转过，时间来到下午，今天依然是赫希娅的试营业，但相比昨天，今天到场的女仆要少一些，因为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大家不可能都来，只有少数几位时间比较自由的过来了。 “今天要讲的是关于‘七翠鸟之诗’的故事。” 翻开鲜艳动人的翠绿绘本，其中是铺满纸张的树叶，这些树叶鲜翠无比，而颜色深浅不一，看似凌乱的摆在树荫下，却隐约组成七只鸟儿的模样。 “七位姐妹，七人不同的性格，七个不同的命运，最后迎来同样的结局……” “林中之仙，花间妖精，被称为‘宁芙’的七姐妹，在她们一一遭遇不幸后，化为七只哀鸣的翠鸟，歌唱她们的悲伤和誓言，势必要向传说中最强大的英雄复仇。” 阳光和煦的鲜花之中，七个女孩相互依偎而眠，她们慢慢长大，显露出各自不同的风华，虽然如鸟儿一般，开始飞向各自的方向。 “羽翅洁白如画的白鸢鸟……” “翎羽橘红如火的焰羽鸟……” “浑身漆黑如夜的骨鸮鸟……” “眉翎绀青如黛的辍枝鸟……” …… “至终，白翅染血，焰羽焚熄，漆翼尽裂，绀眉辱没……而悲歌自吟，绕树不绝，化为毒汁棘刺而落。” “朱紫与薄青相缠，棘刺终为诅咒之伤，化作瘿结哀泣之枪。“ “那枪如残枝枯叶藏于夜色中，刺伤征途中跋涉的神伟英雄，使其面容枯槁如木，跌坐于山崖之下，渴绝而亡。” 相比有如真实历史的‘花冠少女’，‘七翠鸟之诗’则要笼罩上一层朦胧的和遥远的神话色彩，其虽然凄美，但也不会让人过于伤心，或许这便是神话和童话之美。 合上手中摊开的翠色绘本，少女话音渐渐结束，身侧那变幻的风景也慢慢泛起白光，最后化为微风吹过的无名山丘，身着黑白衣裙的少女坐在斑驳树荫下，眼眸缓缓睁开。 “很棒，虽然有点凄美，但依然有种哀而不伤的感觉。”贝尔芬格开始鼓掌。 “这种程度恰恰好，果然童话故事是更适合的载体。” “这种程度吗，嗯，我知道了。”抱着书本，赫希娅微微点头，心中隐隐有了衡量。 “那就这么决定了，丹特丽安。” “后天开始第一次正式营业！” 感谢神绮太太想和爱丽丝贴贴的盟主00/~，thanks(w)，可以到群里找我，加更在路上了。 谢谢吟风听雪麌的支持~~ 感谢三国杀神，gokoururi 书友，莉莉娜大主教，香槟伯爵，亚空间群星闪耀时，栗烈，咸鱼料理，毁灭天使，1失真1，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七十一章 透铁红眸 临近下班，赫希娅和‘德克拉比’围坐在图书馆内的小桌旁。 “拉比知道琶音市里哪里买衣服比较好吗？”店里赫希娅和德克拉比相处最轻松，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问这位可爱的小天使。 “可以去红木街那边，虽然贵点，但质量很好。”‘德克拉比’回答。 “丹特丽安想买什么风格的呢，其实琶音市内能选择的也不多，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去钼晶市，那里店面会多很多。” “我大概要买两套，一套日常穿，一套稍微正式点。”少女若有所思。 “这样啊。”‘德克拉比’歪头想了想。 “我可以陪你逛街，但时间不能太晚，因为要在7点前回家。” “拉比家里管的很严呢。” “嗯。” 头一次和店里的同伴出来逛街，下班后，两人换上便服，直接前往红木街，这里是琶音市里的老街，很多店铺的装饰也偏古朴，少有那种缭乱的霓虹灯光。 “跟我来。”走到红木街，小小的德克拉比在前，让赫希娅跟着她。 因为拉比不能逗留太长时间，所以径直带着赫希娅去了她认为最好的几家店。 理所当然的，价格也不会便宜。 ‘透铁红眸’，这家店铺采用浅红高透的大块玻璃作为装饰，整个店铺面墙通透无比，内里摆放着上百种红色的衣裙，从较深的酡红、石榴红、朱红，到稍浅的海棠、银红、洋红，再到近乎粉白的，粉红、桃白等。 这家店铺里似乎就专注这一种颜色，并将其做到了极致，不一的红色，有如花瓣相叠，呈现出一种惊艳的美。 “红色系的呀……”赫希娅回想自己以前的衣服，几乎都是黑色系、蓝色系、少数几件才是白色系的。 虽然店内装饰格外美观，衣服也近乎华丽，但这家店内的客人并不多，大概是因为想压住这种红色，需要穿戴者要有格外好的皮肤和体型。 走进店内后，德克拉比似乎很是熟悉，直接来到二楼，找到一位认识的店员。 “我要给朋友买衣服，你们经理在吗？” 赫希娅站在一旁，看着身前这位小天使如此直接和大胆，不禁眨眨眼，有些惊讶。 “啊，在的。”见到德克拉比，这位女店员很快就明白过来，然后拿起电话通知。 不久一位穿着白色女式西装的经理走下楼。 见她走来，德克拉比提前开口，“给我帮朋友选衣服，我相信伱的专业。” 经理脸上有点讶然，但她看了看德克拉比身旁的赫希娅，似乎意识到什么，点点头。 “请这位小姐跟我来。” 赫希娅来到一旁的换衣间，先是经由激光直接确定身材轮廓，然后这位经理看着赫希娅，稍微思索，就对一旁的店员开口。 “你们将楼上a-23，b-192，b-207，三套衣服拿下来。”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还有，将rj-4储物间里，找两双合码的女鞋，一双凉鞋，一双轻便浅色的。” “好的。” 不久，两位店员就取来三套衣裙，还有四双鞋子，虽然经理只交代了两双，但考虑到让赫希娅挑选，就多备了两双。 三套衣裙中，一套是适合如今季节的夏日连衣裙，其色以嫣红和白色相间，露肩的同时，下面则有一圈波浪褶皱，再往下则略为收身平整，让腰部和胸部的曲线显露，继续往下则是波浪裙摆。 第二套则稍显淑女森系风，上衣有着白底的浅色花草图案，往下则是收身的宽腰带，整体为白色，一边系上后垂下两条细带，搭配下面浅粉而笔直的褶皱裙摆，简约而漂亮。 第三套最为华丽，整体采用如火娇艳的红色，繁复的蕾丝，华丽的四叶裙身，有如古代宫廷公主的礼裙，而且对身材要求最高，稍胖或者身材比例不合，穿上去就会不伦不类。 当衣服上的罩套揭开后，赫希娅愣了几秒，感觉可能是经理或者德克拉比会错意了，其实她只是想买件合身的衣服而已，并没想过弄的如此奢华。 “丹特丽安穿上去试试。”德克拉比看着三套衣裙，眼里仿佛也出现了小星星，十分想让赫希娅穿上给她看看。 “呃，好。”既然都来了，总不能临阵脱逃。 赫希娅进入更衣间，先是试穿那套夏日连衣裙，这套是最符合她心意的。 不一会，一位发色细腻浅灰，肌肤白皙胜雪，在嫣红和粉白衣裙衬托下的美少女走出，其气质几乎看不出来和之前有相似的地方，如果这时她再穿上绑带凉鞋，提着一个简单的提包，就可以说是那种典型的大小姐了。 这点倒也不算假，很小时候赫希娅就被母亲教导礼仪细节，无论是坐姿还是行走，如何用餐和行礼等等，都有学过，但随着后来性格内向，一些动作的幅度变小，然后慢慢隐去，才成为如今的模样的。 “果然没看错，丹特丽安就是有这样的潜质。”拉比似乎对自己的眼光格外兴奋。 “这……”双腿稍微走动，赫希娅看着自己这身鲜亮无比的连衣裙，一时有些不习惯，就好比一直呆在角落里的蘑菇，被突然搬到太阳下。 “那这套丹特丽安也试试。”说着，德克拉比抱来最为华丽的第三套衣裙。 尽管赫希娅感觉这套礼裙会很贵自己买不起，但看着德克拉比那眼里的亮光，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再回去继续换衣服。 不一会后，一位外貌气质高贵典雅，两手合放身前的少女缓缓走出更衣室，如果那头灰发换成金色或银白，说她是精灵族的公主也有人信。 “嗯嗯，这样才对嘛。”‘德克拉比’围着赫希娅转了几圈，感觉像是发现了新世界。 “真是不可思议。”她这般呢喃，而一旁的经理和店员也颇为讶然，毕竟刚进来时，赫希娅虽说相貌也不差，但总归有种平常而让人容易忽略的错觉，但现在就像拿掉罩布一般，显露出里面动人色彩。 “就这几套了，丹特丽安~”‘德克拉比’提议。 “呃，还没问过价格呢。”少女心想这几件衣服，她带来的钱可能都不够买的。 “没事的，我有会员卡，可以给打折。”‘德克拉比’举起手中的印花卡片，然后在赫希娅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给经理比手势。 “这样吗。”赫希娅轻咬嘴唇，然后询问一旁的经理具体价格。 “这三套衣服的价格吗?”经理一边应着，神情却纠结变化，似乎很是为难。 “稍等，我查询下。”她干脆亲自走进店台内操作起来，一边输入，一边看了看赫希娅身旁那娇小的身影，然后下定决心。 “价格一共是联邦币，这边给您打折，可以抹到联邦币。”她终于说出这个数字，但看赫希娅身后的两名店员表情，就知道这个价格绝对不正常。 “有些贵，不过确实质量在这。”这次出来购物，赫希娅没想过要花这么多钱，不过她也知道这位经理应该没坑她，毕竟小时候也见过姐姐买衣服，比这贵好几倍的都有。 “好。”犹豫几秒后，少女还是点点头，虽然心疼钱，但还是决定买下。 听到她的话语后，一旁的德克拉比悄悄做出胜利的手势，但脸上的神情和动作，依然不露声色。 “好的，这就给您打包。”经理给不远处的两位店员一个眼色，两人也心领神会，立刻行动起来，不仅将三套衣服包好，甚至还将那四双鞋子也一起包了起来。 收下衣服后，时间也不早了，‘德克拉比’在红木街出口处送别赫希娅，然后自己也要回去了。 眼看着赫希娅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远方，‘德克拉比’这才转身回头，她的目的地正是刚刚走出的‘透铁红眸’。 “二小姐，您回来了。”见这位金发的女孩独自回来，店里的经理连忙上前问好。 “嗯嗯，今天的事记得保密，以后那个女孩来了，你们也只能说我是店里的常客，所以能拿到很优惠的打折价。” “明白。”经理点点头，心想刚才配合的演出果然是通过了。 “还不错嘛，你的眼光。”这会德克拉比坐在店内的高脚凳上，轻轻转动，白色的衣裙和金发也随之飘动。 “毕竟是二小姐的朋友，自然要拿出最好的状态，和最符合气质身材的衣裙。”经理脸上也露出一些自豪。 “好了，就不继续夸奖你了。刚才那三套衣服价格具体多少，我补上，不然姐姐之后查账又要说我了。” “怎么会呢……”虽然经理这么说，但还是很快报出了数目。 “总价一共12万3千联邦币，其中前两套采用的t5级优质布料，再加上请飞羽星域的服装师设计，所以单价在1万联邦币左右，至于最后第三套，则用的是精灵族内有名的‘嵌月花丝’，光布料成本都近3万联邦币，而后还请大师设计剪裁，售价至少翻两倍。” “‘嵌月花丝’啊，难怪我看着感觉丝线如此缜密而又轻柔。”德克拉比微微点头。 “不管售价，我们制作成本大概是多少呢？” “仅仅是制作和人工成本的话，约合6万联邦币，这个售价比其实不高，但奈何在琶音市只能这样了，我们在北一区的总店，可能要再翻上一倍，三套估计能卖20-30万联邦币。” 服装就是如此，越是奢侈品牌，溢价越是严重，500溢价都算亲民了。 “好了，我知道了，等我在琶音市的假期过完，以后就和姐姐说，把你调到北一区去。” “谢谢贝蒂娜二小姐。”这位经理心情激动，多年的积累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虽然她在这家店尽心尽力，但琶音市内的富人总归不多，而且还得喜好红色系的女性就更少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她再如何努力，业绩的提高也是有限的。 如今有了这位公司的二小姐推荐，今后终于能迎来更大的舞台空间。 “过完这个假期，我也要去北一区读书，以后还会有很长时间相处的，加油干哦，颇有眼光的大姐姐。”贝蒂娜，也就是‘琉璃之梦’的德克拉比，对自己家的员工画着新的大饼。 在‘琉璃之梦’的白羽教堂内工作习惯后，她说类似的话，也越来越自然了。 晚上还有一章，或许会稍晚点，大家熬不住就提前睡00/ (本章完) 第七十二章 三方会议 6月12号，到了。 今天是休息日，赫希娅也不用上班。 上午的时候，她在家准备完毕，就出发了，当然目标并不是风露餐厅，而是‘琉璃之梦’，下午的时候，同学聚会才会开始。 站在顶星塔的电梯内缓缓上升，赫希娅心中有着一丝异样的情绪，因为她今天来‘琉璃之梦’并不是作为员工，而是作为受邀请的客人。 “赫希娅同学，关于录取的事，我这边已经和鸢庭学园的代表协商完毕，今天想邀请你来顶星塔内的‘琉璃之梦”小坐，详细给赫希娅同学解释。”费南迪在昨天发来消息。 虽然讶然费南迪会将交谈地址选在‘琉璃之梦’，但幸好这天她轮休，不然正好在店里打工时遇到老师，总会有点尴尬。 昨天提前和大家交待了，今天应该不会捉弄我，少女心中默默的想着。她今天的打扮格外与众不同，摒弃了以往暗色、冷色系的打扮，换上了那件嫣红和粉白相间的夏日连衣裙，脑后的长发也用心扎好，系上了垂下的丝绸发带，和发丝一起轻轻摇晃。 脚上是露趾的清凉绑带凉鞋，将少女那纤柔美好的脚型勾勒显露出来，浅粉的指甲露在外面，稍显可爱。 走入熟悉的店内，今天大家也穿梭在宽大的琉璃世界，明净的地面倒映着天空的蔚蓝，格外空旷和干净。 拿起手边的个人终端，询问具体位置后，赫希娅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总有女仆略为讶然的看着她，然后又被同伴拉走，虽然心中忐忑，但好在没有女仆这时跳出来说丹特丽安来了。 终于，抵达那处靠窗的圆桌后，赫希娅发现已经有三人在等待她了。 一位是熟悉而魁梧的费南迪，一位是带着眼镜而富有学者气息的男子，最后一位则是赫希娅偶尔会在店里遇见的那位贵妇人。 “伊莎贝尔夫人……”少女小声叫出这个名字，这是她不久前从贝尔芬格口中知晓的。 “赫希娅过来了吗，来，坐这里。”她邀请少女坐在她身侧，而对面则是两所学园的代表。 “你好，赫希娅·缇兰，我是来自鸢庭学园的老师，休奈尔。”他轻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面容和煦的看向这位少女。 “不久前费南迪先生找上我们学园，这让我们颇为惊讶，毕竟赫希娅同学是我们这次学园复试中，成绩最好的一位。”他首先开口，就暗示费南迪这种抢人的行为并不地道。 “但赫希娅同学最早是申请了我们学校的名额，仅仅是我们这边审核略为严谨，公布时间晚了。”费南迪也不甘示弱。 “艾德丝学园贵为星域前四的翘楚，还要向我们鸢庭夺人，真是让人意外和不解，难道偌大的四叶晶星域，你们就收不到适合的学生吗，还是说伱们太过高傲，总是挑剔呢。”这位学者气质的老师，虽然看似温和，但话语间可毫无退让的意思。 “休奈尔先生，不要用这些话来刺激我。”面对这位老师的讽刺，费南迪两手撑在膝盖上，摇摇头沉着回应，他可不会因此动怒生气，反而落了下乘。 见两人一时半会不会停下争论，伊莎贝尔夫人拍拍手掌，将两位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或许，我们应该问问赫希娅的想法，看她更加喜欢哪所学园。” “呃，我吗。”其实赫希娅对两所学园都了解不深，仅仅是看过一些官方的资料，了解过在星域内的评价。 鸢庭学园，曾经四叶晶前十的名校，但那是四百多年前了，随着北半球受毒雨影响衰落，依托于北方各区的鸢庭学园也不可避免的影响力下滑，如今只排17名。 艾德丝学园，后起的新秀，建立于100多年前，据说是从圣茵戈学园内分裂出来的学园，两者一直相互视为劲敌，背后有深厚的资源为其支持，学园内的教学环境、仪器，以及各种师资配置都是顶尖，是那种壕不差钱的学园，学生中不少也是大型企业的子女继承人，如今星域内排名第四。 在校风上，艾德丝学园一向严谨，是典型的精英教育，注重形象和规则，而鸢庭学园则会轻松许多，学校也一直提倡平等相处的观念，鼓励学生追求个人爱好。 赫希娅说着自己对两所学校的认知，两位老师也不时给予肯定和补充，慢慢让赫希娅清楚的认识到两所学园的差距和不同。 若说学园的环境，以及师资力量，那自然是艾德丝学园占上风，但鸢庭学园那轻松平等的风格也对赫希娅很有吸引力。 见赫希娅犹豫不定，两方也开始加码，说着一个个优厚的条件。 其中不仅有免去学费，给予补助，还有帮忙其安排在学园内的住处，甚至提供一些额外的资源吸引赫希娅。 “如果赫希娅来我们学园，在校期间，每年可奖励赫希娅同学一份‘辉金级’灵药。”这样级别的灵药，最少也要50万联邦币。 “同样的东西，我们艾德丝学园每年可提供三份给赫希娅同学。”费南迪满不在乎的开口，相比鸢庭学园，他们艾德丝学园可是一点也不差钱，甚至每年的经费都花不完。 眼看两方争论起来没有尽头，伊莎贝尔夫人突然开口。 “或许，我们可以有个折中的法子。” “折中？”两人讶然停下，这还能折中的吗。 “如今的技术，让一名学生在异地上课，并非难事，两位说是不是。” “这……确实不难，但学生在校不仅仅是上课，还有很多其他活动，以及修习中，需要老师帮忙辅导和指正的地方。”休奈尔开口。 “那就一个月相互轮替下就好了。”伊莎贝尔夫人似乎渐渐有了想法。 “比如前月在艾德丝学园，下个月去往鸢庭学园，高速飞行器往返南北也不过4个多小时，并不耽误时间。” “这样啊……”休奈尔若有所思。 “这恐怕不行。”费南迪摇摇头。 “虽然往返，居住，甚至学籍这些都不是问题，但两所学校的培育计划肯定不同，如果都上，意味着赫希娅要上其他人两倍的课程。” 有些时候并不是学的越多越好，专注一行带来的精进，是兼顾多行无法比拟的。 “我知道这样可能不完美，但我依然相信，赫希娅有做到这些的潜力，如果两位心有疑虑，我可以作为担保人，让赫希娅在高一阶段尝试下这种模式，若她真的不适应，再于高二时抉择哪所学园，至于中途产生的培育花费，我来补齐就好了。”伊莎贝尔夫人如此提议。 “这有些出乎我之前的预料，但如果伊莎贝尔夫人坚持的话。”费南迪知道，他很难反驳这位贵妇人的建议。 虽然艾德丝学园的势力庞大，但眼前这位夫人可是联邦教育界的前辈人物，对不少大学都还有影响力，他并不想就此闹僵。 另一边的休奈尔似乎也为这样的提议惊讶到了，但转念一想，似乎也很好，因为真要竞争下去，艾德丝学园施加的压力传到北一区，他们鸢庭学园真还不一定能抗住，到时估计什么都得不到。 居然以这种方式达成和解了吗，赫希娅心中讶然不已，也更加好奇伊莎贝尔夫人的真实身份了，居然让两所顶尖学园为其让步。 这下欠的人情更多了呢。 见两方都慢慢缓和下来，伊莎贝尔夫人露出笑容。 “这样好了，费南迪，我告诉你一个额外的信息，让你回去后也有所交代，但是作为代价和补偿，你们艾德丝学园在安排课程时，要适当的让步，不能对赫希娅过于苛刻。” “哦，是什么信息和秘密呢。”费南迪并没有立刻答应。 “赫希娅有着歌姬的天赋，而且还不低。”伊莎贝尔夫人一开口，就让费南迪瞳孔一缩，看向这位少女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在联邦内，有灵魂同调的天赋的人，先天就更加容易成为人群中的领袖和偶像，而以培养精英为纲领的艾德丝学园，对这样的天赋是再渴求不过了，可惜四叶晶内诞生的几位歌姬，都没前往艾德丝学园。 大多是去往排名第一的圣茵戈学园，还有的则进入排名第二的群峰之领学园，比如星域内炽热的新秀歌姬‘火焰糖’普琳可可。 “艾德丝学园内，并没有培育歌姬相关的老师，且环境也偏严谨，并不适合赫希娅歌姬方面的学习和练习，但如果是超凡序列修习，以及商业方面的知识，我相信你们是专业的。” 另一边的休奈尔也是深感意外，他虽然知道赫希娅是天赋异禀的少女，但到底有多优秀，其实也没明确的估计，只知道连艾德丝学园都抢人了，肯定不差就是了。 如今从伊莎贝尔夫人得到的这个消息真是震惊了他，虽说，如果歌姬不能抵达日曜级的境界，就很难进入政坛，但仅仅是月曜级，也足以成为享誉联邦的大歌星，大明星了，那种在民间的巨大号召力，利用好了，整个鸢庭学园都将因此收益数十年，各种赞助，商业合作不说，也会吸引到更多优秀的学生前来。 “哎，其实我也是有点私心，不想这么早就告诉你们这些，因为你们知道了以后，很快四叶晶上层都会清楚。”伊莎贝尔夫人摇摇头。 “这点还请夫人放心，我们艾德丝学园一定会严守秘密，仅让少部分人知晓。”费南迪将胸脯拍的震响。 “我们鸢庭学园也能做到。”另一边休奈尔也立下保证。 “希望你们能严守秘密，过早的暴露对她并不好。”说着伊莎贝尔夫人用手轻轻抚过少女身后的长发，让其略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今天真是麻烦这位夫人太多了。 “好了，今天既然定下了这些，你们再相互把细节拟定好，尤其是课程方面，希望能做到相互弥补，而不是重叠浪费。” “我们可爱，且寄予厚望的赫希娅如今才16岁，这也是她少有的假期，今天就让她回去休息。”说完这位贵妇人转过头，对少女打趣的眨眨眼，似乎是看出这位少女的坐立不安。 毕竟这会时钟已不知不觉转过12点，到了下午聚会的时间。 今天更新了约1万3千字，按照2千一章，就当加更4章如何00/~ 如今有月票400+，盟主1位，所需加更数为9章，目前进度（4/9） 明天继续努力！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儿时的记忆 下午，一共三层的风露餐厅很是热闹，橄榄色的墙壁上挂着一盏盏明亮的花苞灯，地面也采用浅绿的配色，整个餐厅内的装饰十分明快。 因为是新开不久的餐厅，所以近期在琶音市内投放了不少广告，其主打的聚会专用套间，也吸引了众多不少刚毕业的学生。 走廊里，能看到不少年轻的面孔往来，不时聚在一起聊天，说着最近的时事。 “毕业了啊，说真的，还有点不习惯。”琼斯靠在餐厅二楼的窗户边，身侧是几个熟悉的男同学。 “等会聚完去哪玩，总不能说吃完饭就散了。” “倒时再说，也不知道女生那边是怎么打算的，我们这会决定好了，她们倒时不满意又麻烦。”琼斯感受着窗外吹来的袭袭微风，眼眸微闭。 自从收到录取名单后，家里父母对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约束了，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即便什么都不做，靠在这窗边吹风，都能感受到一阵阵爽快。 “你们看他那个样子，就差在梦里笑出来了。”不远处的西泽看到琼斯那样，实在忍不住吐槽。 “啊哈哈，我现在心情好，也不和你们计较。”琼斯摆摆手，表示不要打扰他此刻的宁静和愉悦。 几人笑了笑，也说起班上同学毕业后的去向来。 “我们班虽然成绩向来中下游，不过也有几人去了好学校。” “琼斯就不用说了，他算是走了狗屎运，靠运动特长进了剑门学园，这所北七区排名前9的学校。” “其他我听说不错的，就是胡斯报考的杜克学园，这是位于北二区的一所专门培养机械工程师的学校，学费全免，但毕业后需要进入杜克公司工作五年，也算是北二区一所老牌强校了。” “图兰想报考军校，可惜在二测环节刷下来了。” “苏伦据说去了南五区的一所不知名学园，似乎是专门培养水下作业的。” “其他人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多都是北七区里的普通高中，毕业时能有序列3都谢天谢地了。”一帮人摇摇头，他们当中不少人还是序列1，估计进入高中后经过各种积累和准备才能抵达序列2。 “女生那边呢，刚才说的几乎都是我们男生这块。” “女生那边，学习成绩好的就赫希娅、福娜拉，波琳这几个。” “福娜拉去了一所侍应生学园，那里据说专门培养高档酒店的服务人员，对容貌体型要求还挺高的，据说出来工资也不错。” “波琳，我不怎么知道，她是初三才转校过来的，父母据说是调到琶音市的公司技术人员，估计以后也是学和父母同样的方向，这样能少走很多弯路。” “至于赫希娅嘛，我们班上少有的几个提前晋升序列2的人，这次好像没考好，艾琳学园的录取名单上没有她，还挺可惜的。” “赫希娅真的是学习好吗，我好像听女生那边说，她平时都是装出来的。” “装不装我不知道，但人家能晋阶序列2也很厉害了。”这名男生靠墙随口说着。 “这倒是，要是我在毕业前，也有序列2的水准，去报考时也能获得不少加分来着。” “学习太难受了，没序列2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高中再升就是，我爸当年就是这样，他说超凡序列其实用处也没那么大，还是有钱重要，让我以后跟着他学做生意。” “哎，你家那是，但我们可不一样来着，要是我有个有钱的老爸，也能天天在家躺着。” 众人各自谈论着将来的打算，联邦普通家庭的孩子，大多不会有太高的志向，将来能有份稳定且不错的工作，就是他们很多人一生的追求了。 在几人说着班上同学的去向时，他们包下的套间外传来一阵说话声，不久几个女生走了进来。 “嚯，伱们都到了啊。”杜杜依旧穿着略显浮夸的衣着，有着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成熟风。 在她身后一些熟悉的面孔也走了进来，米莉、丽娜，还有其他几个玩的好的人。 他们班一共46人，其中女生21人，男生25人，女生中最活跃的就是丽娜和杜杜两个了，其他人大多也附和在这个圈子里，只有少数几个特立独行。 “都来齐了吗。”见到场的差不多了，有人开口问起来。 “数一下。”之后就是清点的声音。 “还差5个，我看看，是克拉拉，图兰，赫希娅……” 与此同时，风露餐厅的另一个套间里，同样也聚集着一群学生，不过这边稍微安静点，偶尔才会传来一阵欢笑声。 “克拉拉，你要提前走吗？”一位栗金短发的大小姐好奇的问，她身前这位穿着短夹克和短裤的女生今天话不多，似乎还想提前走。 “嗯，班上同学基本都见过了，我提前离开会，主要是今天也是初中那边的聚会，我还得过去看看。” “唉，初中同学聚会吗，在哪里？来得及吗。”这位栗金短发的大小姐叫依琳，也是这次小学同学聚会的发起人。 “就在楼下。”克拉拉比了个手势，嘴角笑了笑，似乎也觉得很巧。 “中途我看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我再过来。”她说完潇洒的摆摆手，然后拉开套间的隔门，走了出去。 见她离开后，不远处的另一位女孩走了过来。 “怎么了依琳，克拉拉提前走了吗？”辛迪来到这位大小姐身边。 “她说还有个聚会要赶，我就不留她了，等会给她打包留一份餐点，总归是同学，不能忘了。” “你还是这么细致。”辛迪笑着开口。 “辛迪也变得会说话了，啊，不说了，其实也是最近开始接手家里的一些事，被父母教导了很多。”依琳摇摇头。 班上同学中，她家境是最好的，家中经营着一家不大的美容公司，在琶音市和临近几个市都有分店。 “哦对了，缇兰呢，辛迪不是说她今天回来吗？”依琳想起儿时要好的玩伴。 “她啊，我问问看，应该也快到了。”辛迪拿起个人终端。 不一会，辛迪放下个人终端，表示缇兰马上就来了。 不过嘛，真实情况是，赫希娅这会刚下顶星塔，正在路边招悬浮车。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到。”少女放下手中的个人终端，不远处一辆悬浮车缓缓停在身前。 登上车，少女直接开口说出目的地，悬浮车也立刻发动起来。 没想到会聊这么久，赫希娅回想刚才在‘琉璃之梦’的情况，其实她一开始并没想过要同时去两所学园，毕竟校风差距不小，但在伊莎贝尔夫人的建议下，还是答应了这样的安排。 至少在她看来伊莎贝尔夫人没有恶意，而自己对联邦上层的情况了解并不多，这样安排或许也有伊莎贝尔夫人特有的用意。 年轻时要多听听长辈的建议呢，这样总比自己在不了解情况下胡乱瞎撞要强一些。 少女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手中的个人终端微微震动，不久就收到了来自鸢庭学园和艾德丝学园的正式录取通知，而在通知书上甚至还明文写了联合培养的声明，并不是那种复制粘贴的制式入学通知。 “这真是……”少女心中不禁咂舌，她似乎小看了这件事的重要程度。 切换页面，她凭借通知书上的密钥，进入艾德丝学园的官网，开始查询起来，而后不久赫然在公考的录取名单上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公告刚发出不到一分钟，好像就是等赫希娅这边确定情况后才正式发出的。 至于鸢庭学园那边，估计会晚一些，根据刚才谈话中的表现，鸢庭学园那边似乎被动的参与到争夺中来的，那位休奈尔老师在临走前也告诉赫希娅，会晚点发布正式公告，这几天会和学校董事那边详细商定后续的培养计划。 总感觉太受宠若惊了，少女靠在椅背上闭目回想。 今天发生的事情好像就和做梦一样，之前还是无人问津，连考一个好学校都艰难的普通女孩，如今立马变成顶尖学园争抢的香饽饽。 小一会后，她摇摇脑袋，又睁开眼。 先不想这些了，马上就要去同学聚会那边了，估计辛迪都等急了，刚才还打了电话。 2分钟后，悬浮车停在风露餐厅不远处的街道转角，赫希娅下车。 之所以不直接在餐厅门口下车，自然是想避开一些人。 她拿起手边的个人终端，接通克拉拉的电话。 “到了吗，赫希娅，稍等，我这就下楼。”那边传来嘈杂的环境声，还夹杂着一阵起哄声。 不一会，克拉拉似乎转移到稍显安静的走廊，才继续说话。 “刚才班上的男生在起哄，琼斯这次估计要大出血了……其他人基本都到了，辛迪依琳她们在3楼靠里侧的‘v-31’，你从侧门进来就是，我在那等你。” 挂断电话，赫希娅在路边稍微理顺头发和衣裙，快步向约定的地点走过去。 走进略显安静的侧门入口里，克拉拉正靠在楼梯扶手旁翻看着个人终端，当听到脚步声时她抬起头来。 “赫……希娅？”她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嫣红和粉白相间连衣裙，容貌动人的少女，一时有些不可置信。 “是我，不好意思，让克拉拉久等了。”赫希娅走过去，她今天这副模样确实有点‘出格’，或者说太超出平时给人留下的印象了。 “这身衣服恐怕不便宜。”克拉拉摇摇头，但也没多说什么。 赫希娅估计是不想在小学同学前丢脸，花了不少钱买下或租到的这身的衣服，她理解的，换做自己来，估计也不想在以往的老同学前表现的很落魄，毕竟赫希娅曾是大家的中心，被人喜欢和关注的女孩。 “你从这边侧楼梯上去，到三楼往左转就是了，初中同学在二楼靠右的套间里，中途不下楼的话，应该不会碰上。” “好的。”少女点点头，然后沿着楼梯向上。 地毯铺就的阶梯，尚且显新的红木扶手，一盏盏垂花灯映照的楼道，在灵敏的感知下，不远处房间里的各种说话声也隐约传入耳朵。 晃动的视角中，脚步一步步抬上，赫希娅脑海中的的记忆也不断倒退，一幕幕儿时的场景尽数浮现。 “赫希娅·缇兰，这是我的名字。” 和煦的午后，站在阳光斜照的教室里，一位穿着蓝白裙子的小女孩怯生生的开口。 窗户外，母亲和老师看着那讲台上的小女孩，给她加油鼓气，然后看着她继续介绍自己。 下课后，好几个同龄的孩子拥了过来。 “唉，是叫赫希娅，缇兰是你的姓吗？” “灰色的头发唉，真少见，可以摸摸吗。” “你好，我叫偌凯，是班里的班长，有事可以找我。”一个小男孩自信的拍拍胸膛。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女孩紧张的不行，但还是慢慢开口，她先是摇摇头。 “赫希娅是我的名字，缇兰也是我的名字，头发是天生的，呃，虽然和妈妈不一样，但妈妈说这样也挺好看。”小女孩略带倔强的开口，似乎是很努力的将话音拉大，不然就变成和平时般蚊子嗡嗡的微弱声音了。 因为妈妈昨天给她加油了，还说了好多话，不想让妈妈失望和难过，赫希娅想坚强起来，这就是她那时的想法。 数个月后，班上的同学逐渐与赫希娅熟络起来。 “哇，昨天来接你的是你姐姐吗，好漂亮的人。” “没错，是我姐姐，她很厉害的。”说到自己或许会很小声和不自信，但提到姐姐，小女孩总是很高兴和骄傲。 “好羡慕……”其他孩子将赫希娅围在一起。 又过了两年，大家都长大了一些。 “缇兰，要吃糖果吗，昨天我妈妈给我买了好大一盒，也送给你一些。”依琳举着小巧而精美的盒子，里面放着五彩缤纷的糖果。 “依琳总是这么偏爱赫希娅，每次有好东西都要给赫希娅带来一份。”周围同学略为嫉妒的开口。 “谢谢。”小时候的赫希娅脸蛋稍显婴儿肥，抱着那盒糖果收下。 放学后，她找到刚才说话的同学，将手中的盒子打开。 “给。” 小小的手心里是4枚颜色不一的糖果，虽然孩子们不懂具体的牌子，但隐隐也知道这种糖果并不便宜，是少且贵的t4级糖果。 “要给我吗。”这个同学看着赫希手中的盒子，圆柱形状的盒子并不大，虽然很精巧，但里面总共也才20颗糖。 “嗯，给你。”赫希娅睁大那双黑色的眼眸，透露出一种纯净的真诚。 “嘛……”接过糖果，这个孩子打开糖纸，取出含入口中，一股少见的甜美和醇厚感觉从舌尖传来。 “好（绕），我（偌）以后不说你坏话就是了。”吃着糖果话音不清，这个孩子略为不好意思来。 拟真天空的夕阳下，赫希娅临走前继续将剩下的糖果分给他5颗，然后才跟着父亲回家。 第二天里，赫希娅带来了母亲做的回礼，是一份东方风格的糕点。 “是送给我的吗，缇兰，谢谢。”依琳开心的收下，两人牵着手去荡秋千。 时间慢慢流淌，大家又长大了一岁。 “这道题怎么做呢，缇兰。”年幼的辛迪困扰的站在女孩身边，她不想去问老师，因为老师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孩子。 “我来告诉你。”那会的赫希娅自信的拿起笔，给好朋友书写起来。 窗户外面，孩子们正在玩着球，也有的相互追逐，或者坐在树荫下翻看学校里新买的绘本。 “缇兰怎么还不来呢，该不会是忘了和我约好的，难得的周五下午活动时间。”依琳抱着绘本四处张望，然后又小跑的走回教室，看到那个角落里和辛迪讲题的女孩。 “果然，又被她们缠住了。”依琳走过去，趴在两人桌子对面，百无聊赖的等着。 五年级时，赫希娅生日。 “这是我们给缇兰做的蛋糕~” 几名男生举着蜡烛，脸上还涂着奶油，热烈的欢呼着，而在他们对面，被好些女生围着的赫希娅不好意思的慢慢走出来，站在那插满蜡烛的蛋糕前。 “谢谢大家。”她的脸蛋红红的，弯身致谢，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学校过生日。 因为姐姐去了高中，逐渐显露出非凡的天赋，父母的关注点不知不觉向忒弥希娅偏移，她最近在家中也感觉冷落了些，每天都是听到和看到大人说关于忒弥希娅的事，一些大人物也不时前来拜访，而她只好躲在卧室里。 知道最近赫希娅不开心，于是和她要好的伙伴便邀请她来学校一起度过生日，今天放学后，大家都没走，一起陪她。 “缇兰许了什么愿望呢。”在她闭目祈祷，吹熄蜡烛后，大家这般问她。 “希望大家是永远的好朋友。” 记忆中的画面最后停在这一格，那时的赫希娅，辛迪、依琳、偌凯、麦基、等等还有其他熟悉的小伙伴，牵着手围在那个大大的蛋糕前，说着当时淳朴而无瑕的心愿。 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这么久了吗，赫希娅慢慢从回忆中醒来，那些记忆中的面孔，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了。 自从姐姐去世后，家中剧变，她也搬离了曾经的住处，远离了以往的那些同学和伙伴，后来甚至因为自卑，不想被看到如此落魄贫困的模样，而刻意躲着她们。 三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变了，一切不再是昨日的模样。 她来到那关闭的套间门前，握着把手，缓缓拉开。 “我回来了。” 稍微卡了会文，但还是写出来了00/ 感谢乙羽梦的大力支持~ 谢谢朵冰泥白，香槟伯爵，薛定谔的qy，梦回古乡，浮空者，书友，吟风听雪，莉莉娜大主教，咸鱼料理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七十四章 熟悉的名字 推开门，映入眼中的是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孔。 随着成长，不少人的模样都发生了变化，发型和衣着的多样化让分辨变得困难起来，不过，随着赫希娅的走近，那亲切而熟悉的话音立马唤起她的记忆。 “她是？” “是缇兰吗。” 坐在位置上的数名男生看着这似曾相识的身影，难以确定。 数人一时停止了话语，连带着原本在聊天的学生也觉察到一丝异样，于是转过身来。 众人看着走入房间的少女，其模样不可谓不美丽，那身嫣红的衣裙，搭配肩侧柔顺的长发，以及微微摇曳的丝绸发带，有如红莲入梦，在众人心间踩过一阵涟漪。 就在大家犹豫不定的时候，辛迪从套间里侧站起，挥挥手。 “缇兰~你终于来了。” “嗯，我来了。”赫希娅站在原地，看着这群熟悉的人，心里泛起万千情绪，但也不知如何宣泄出口。 随后房间的里众人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他们从座位上起来，还有的从里侧不断向前挤过来，将这位少女团团围住，如果不是前排的男生注意，恐怕就要将头和她压在一起了。 “缇兰，是缇兰！” “缇兰终于看到你了！我好想你，三年还是四年没见过伱了。” “呜呜，终于看到长大的缇兰了，果然还是那么好看。” “缇兰这些年去哪了，每次约你都不出现。” “想抱抱缇兰。” “缇兰怎么哭了呢，为什么呢，不应该是重逢后的开心吗？” “没事的，缇兰，大家都在你身边。” 大家聚在这位少女身边，七嘴八舌的开口，而几名以前与赫希娅要好的同伴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小一会后，赫希娅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禁为刚才掉眼泪的行为不不好意思，明明是大人了，怎么还能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这时她也开口回答起大家好奇的问题来。 “抱歉，这么晚才来见大家。”她目光一一看过在场的众人，与记忆中的脸庞相互对比，寻找着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她将眼帘轻合，微微摇头。 “家中有些变故，然后我也搬离了以前住的地方，现在是一个人住。”她不想说的很凄惨来把氛围弄的压抑难过。 虽然没有描绘具体经过，但大家也能从只言片语中知道赫希娅这些年过的并不好，一时间套间里也安静下来。 “很高兴呢，今天又见到大家，其实不少人我可能都认不出来了。”她略为难为情的开口，眼眸也轻看向一旁的桌面，不敢直面这么多灼灼的目光。 “哈哈没事，今天就重新认识一下，正好我们每个人都有些话想和你说。”旁边一位开朗的男生大声开口，立马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首先，从我开始，好歹我是以前的班长。”刚才那名男生伸开手，让众人先暂且散开一圈，然后将一把座椅放在赫希娅身前，自己坐下。 “我是诺凯，缇兰应该还记得，以前小时候也没少麻烦你哈哈。”他有着清爽的短发，今天穿着墨色的t恤，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按膝盖，一手轻拍胸膛，介绍自己。 “记得，诺凯比以前高了很多呢。”赫希娅回想过去，那会的诺凯似乎还没自己高。 “那是因为我经常锻炼嘛。”他刚说两句没多久，旁边就有人拉他起来。 “好了，诺凯你就少说两句，后面还好多人排队呢。”于是两人将他提起，然后自己坐下。 两人各占椅子一侧，身体斜靠彼此，一人手臂抬起，用食指在眉心竖着倒划而过，撩起少许刘海。 “简不言。” 另一名男生则眼睛微闭，用食指横割过眉毛，然后眼睛猛然睁开。 “陈止语。” 看着两人耍帅的动作，少女掩嘴含笑微微点头，表示还记得这对班上的组合。 之后两人潇洒起身，将位置留给一旁等候多时的栗金短发女生。 “我是依琳哦。”这位大小姐穿着女士衬衫，衣领处有着扎起的黑丝领巾，下身则是黑白格子及膝裙。 她一手轻按胸口，目光柔和怀念的看着赫希娅，然后伸出掌心。 “依琳……”赫希娅轻握住那只手，两人看着彼此，似乎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 小学时，与赫希娅关系最好的便是依琳了，两人时常形影不离，也是依琳一直照顾着爱哭且胆小的赫希娅。 围着这两把椅子，众人看着赫希娅和班上一个个同学打招呼然后重新认识，时而欢笑，时而落泪，令人难忘，今天的场景或许数十年后都能清晰回想起来。 ———— 另一边，初中班上的同学聚会也在进行。 “基本都到齐了。”琼斯站在桌前，目光缓缓看过。 “就赫希娅没有来。”一旁的同学嘀咕。 “打过电话了吗？” “没有，有她电话的人不多。”身旁的同学摇摇头。 对此，琼斯突然大声开口：“你们谁有赫希娅的的电话，问下情况。” 男生这边基本摇摇头，而女生那边好几人不禁看向丽娜。 之前女生中丽娜与赫希娅来往最多。 “看我干什么，人家可是大小姐，怎么瞧得上我这种人，呵~”丽娜皱眉，撇向一边。 就在场面要尬住的时候，一名女生在丽娜耳边说了几句，她的神情变化，似乎又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改变了注意了。 “行，我打电话问下，让她快点赶过来。” 她掏出手边新买的个人终端，一阵绚丽的紫色光影中，投影打开，这样众人都能看见。 “嘟——嘟——”拨打声响起。 发现这一幕，克拉拉原本在角落里翻看星网论坛之类的，眉头微皱，也切换页面，给赫希娅发了条信息过去。 [别接电话，没好事。] 不久，拨打超时，对面始终没有接听，丽娜感觉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神情不悦。 “之后再问，我感觉她是故意不接的，哼。” “哎，难得的毕业聚会都不来吗，真是扫兴。” “算了，算了，人家可是好学生，将来的大医生，自然有资格瞧不起我们这群人。”有人冷嘲热讽。 “也或许这会正躺在某个酒店里陪别人呢，我上次看到远远看到赫希娅穿着女仆装进顶星塔，当时不确定是她，现在回想起来，应该就是了。” “啊，还玩的这么厉害吗？” “谁知道呢，也或许是发现无论怎么好好学习，都不如这样来钱快，呵呵。” 众人间议论纷纷，有人听到这样的八卦，也燃起好奇，询问顶星塔那边的情况。 “顶星塔我也就去过28层观光，那还是特定的时候开放，再往上据说是琶音市的高档场所，一些市里高官也会在里面暂住。” “不清楚，我也就听我爸讲过一点，据说顶星塔是政府出资建立的，最顶层有监控整个市区的设备，那里也安全系数很高，平时不少富人和官僚会出入，里面各种设施都有。” “唉，这样的吗，我平时都不知道来着。” “不知道很正常嘛，那里消费太高了，据说随便坐坐就几千联邦币，这不明着坑钱吗。” “话说赫希娅去那里干什么，真的是做那个吗？” “我也不知道，但你想想，她又不是什么家境很好的人，平时也不见有什么有钱的朋友或亲人，去那里肯定不是干正经事。” “这么一说，还真是，哎，以前我还觉得赫希娅身材很好来着，就是天天带着一副厚眼睛，头发也遮的严严实实的，看不清具体相貌。” “早知道就把她眼镜扯下看看了，反正看她也不敢反抗的样子。” “以前丽娜不是她同桌吗，应该有照片。” “不过看丽娜最近的样子，应该是与赫希娅吵了。” “其实，我听说是赫希娅和丽娜抢男人了。”有人压低声音。 “啊，这又是什么消息，怎么说。” “具体也不清楚，是女生那边传来的，反正是有天丽娜带着男友去逛街，当时喊了几位同学，赫希娅也去了，结果她男友就喜欢上赫希娅了。” “哦，还有这事，难道赫希娅真的还挺漂亮的。” 众人议论纷纷，好一阵子后，在正餐上来才逐渐转移话题。 聚餐过程中，琼斯和一众男生相互举杯喝酒，而女生这边，丽娜则叉着腰，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去。 这话说的，好像她丽娜连赫希娅都不如，连自己男友都看不住，从之前的大姐头形象，变成了善妒和被抢了男人的没用女人。 “好了，消消气，丽娜，吃点东西。” 杜杜在一旁安抚，她感觉今天情况有点不对，毕竟那天除了赫希娅就她和米莉在场，弄不好丽娜要把怀疑目标转移到她头上。 其实她也不是大嘴巴，就和一二三个人说过这件事，毕竟是很有意思的谈资嘛。 “呵。” 丽娜冷笑一声，扒开一旁的杜杜，白了她一眼，先不和这个家伙计较。 之后她拿起个人终端，开始编辑信息，紫色的光斑不停的在指尖跃动，长串的话语开始输入，其中冷嘲热讽不说，还指责赫希娅不识好歹，自己把你当朋友，请你吃饭，一起出去玩，现在翻脸不认人，末了还补上一句，如果你赫希娅若有悔改之心，还知道羞耻的话，今天就必须到场给自己道歉，把话说明白。 不接电话是，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去了，和仓鼠鸵鸟一样，呵呵。 编辑完信息，点击发送，丽娜将个人终端放回怀里，神清气爽了不少。 她了解赫希娅，知道这个内向的少女对什么看的比较重，如果你轻蔑轻视她，她不会怎么反抗，但如果说她不知好歹，用道德绑架她，她就逃不掉了。 也不知道是谁教出的这样傻乎乎的性格，不过现在利用起来也很有意思就是了。 另一边，赫希娅与小学同学的聚会里，相互介绍和重新认识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最后是我了。”一个带着厚眼睛的男生坐下，他小学时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如今也是。 “我的名字，赫希娅还记得吗？” “是叫戴维是吗。”少女看着他也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位确实在班上极少说话。 “是的，我是戴维，呃……”见赫希娅认出他，他既有些高兴，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眼前的这位少女是如此美丽，几乎是班上所有男生都喜欢的女孩。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后也请继续加油，赫希娅。”他略为腼腆的摸着头，说着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话。 “谢谢，我会的。”看着他，少女歪头露笑，这会她的心情也慢慢变好。 “你也继续努力哦，戴维同学。” 这一声话语，直接让对面这位男生呆住，他看着那坐在吊灯光影笼罩下的这位少女，言笑嫣然，那样的场景有如梦中的画面。 啊，我会的，赫希娅·缇兰，他在心中默默记下今天说的话，然后站起身来，融入身后的同学中。 重新认识告一段落，经过刚才这些，大家再次熟络欢快起来，然后围坐在桌子旁，继续各自说起假期和未来的事情来。 “缇兰今后要去哪里读书呢？”依琳坐在赫希娅身旁，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这个……大概是北一区。”赫希娅想了想，如果说同时参与两校的培养，太夸张了，她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 “哦，真的吗？”依琳眼眸顿时亮起来，她本来还想着，万一赫希娅去其他的地方，估计又得分开了。 “我也是在北一区，被细钟花学园录取。” 细钟花学园，四叶晶星域排名237，北一区内排名46，是一所面积不大，小而美的学园，以培育花卉、园林植被而出名。 能进入四叶晶星域排名前300的学校，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因为这个排名不仅包括‘翡翠裙’，还包括临近恒星系的‘斑塘鹅’宜居星，‘二轴晶u-2’空间居住站，‘二轴晶u-3’空间居住站，以及十几个大型矿物星开采基地。 四叶晶星域内，‘翡翠裙’是最大的宜居星，大部分人口也汇聚于此，‘斑塘鹅’人口仅有‘翡翠裙’的四分之一。 “都在北一区，应该很多机会相聚，以后不要再自己一个人躲起来了。”依琳肩靠着赫希娅，轻声说着。 “我知道啦，依琳。”赫希娅闻到身侧这位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轻声回应。 “你们两个啊，不要贴这么紧好不好~”辛迪这时走了过来，强插在两人中间，打趣和调笑的开口。 “缇兰是大家的，依琳不能独自霸占。”一旁其他人也起哄，房间里充满欢声笑语。 “哼~”依琳这时也坐直起来，没好气的看着在场的众人，明明是她组织起的这次聚会，这会还被众人吐槽打趣。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会这样开心而难忘的快度过时，赫希娅手边的个人终端又响了起来，她点开后看着发来的长长信息，一时神情停滞，看到她这副模样，依琳直接凑了过来，看到了赫希娅想关掉的页面。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其中恶毒的字眼依然让依琳惊讶不已，这时手也按在赫希娅肩膀上。 “怎么能让她们这样欺负你！” 不出意外，晚上还会有一章00/~ 感谢小鸦今天也想睡觉的支持~~ 谢谢锦依卫若若，袆机械师 毁灭天使，咸鱼料理，香槟伯爵，青蔷风，公元1，局域网管理器，亚空间群星闪耀时，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七十五章 反驳和阐明 依琳不知道赫希娅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仅从辛迪那了解过大概，如今赫希娅父母都不在了，姐姐也去世数年，可谓孤身一人，想到以前可爱的缇兰如今可能过着极为拮据困难的生活，她就一阵心疼。 而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恰好就印证了她心中的一些猜想。 赫希娅从小就比较胆小爱哭，后来随着大家熟悉才慢慢自信一点，后来家中遭遇如此剧烈的变化，很容易联想到她又缩回角落里去。 在联邦，越是底层，越是要面对许多恶意，同样是穿好看的且华丽的裙子，富人家孩子会得到清一色的夸奖，但穷人家孩子可能就要被指指点点，说是附庸风雅，得了公主病，或者干脆说衣服是仿的假冒的，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人，凭什么你不一样? 特立独行是要付出代价的，好点是排斥于圈子之外，不好则就是被人一起嘲笑打压。 依琳从座位上站起，这一句话顿时让不少人为之讶然，转过头来。 “发生什么了。”辛迪也来到少女身边。 见周围同伴围过来，赫希娅刚想开口解释两句，但肩上顿时传来依琳的力量。 “让我来。” 她从赫希娅手中接过个人终端，然后仔细翻看这条信息来，眉头一阵皱起，在她身旁也围上好几位好奇的同学。 “真是越看越气！”辛迪难得的生气，她也算脾气比较好的人了。 “那天发生了什么，缇兰能和我说说吗？”依琳知道赫希娅肯定不是那种拜金的女生，但实在忍不住别人这样诋毁她儿时的好朋友。 “事情是这样的……”赫希娅知道这会不说清不行了，只能慢慢把那天的情况还原，另外还说了丽娜在学校的情况。 “哼，就这么一个跳梁小丑，也敢欺负我们缇兰，不行实在忍不了，对方在哪，今天一定要把她教训一顿。”旁边的男生知道后一个个气愤不已，想为少女打抱不平。 “森奎尔德，这个精灵男人是哪个公司的。”一旁的依琳大小姐可不想就这么轻饶过丽娜，直接打听起她的靠山来。 赫希娅摇摇头，表示自己没特意打听过，她对这个男人甚至没怎么去记忆。 “没事，我帮你问问好了。”依琳表示交给她，然后这位大小姐就走到一旁给熟悉的人打电话起来。 “依琳这次是动真格了。”辛迪在旁小声的说。 “虽然是不大的公司，但因为来做美容保养的夫人很多，其实依琳家里的关系很广。” “依琳有她的方法，我们男生也不能干坐着，虽说违法的事肯定不能干，但帮朋友澄清谣言也是应该的。”诺凯把澄清两个字说得很重，目光看向身旁的伙伴。 “自是如此。” “岂能不往。” 那宛如双子的两人组合再度出场，站在赫希娅身前，于是套间里的人慢慢也都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开始行动起来。 —— 二楼，初中聚会这边。 琼斯和一众男生喝的有点微醺，虽然因为尚未满20岁，不能饮烈酒，但喝啤酒之类的低度酒，联邦还是允许的。 女生这边，因为丽娜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其他人也连带着活跃起来，大家说着各自的事情，还有的说趁着假期去哪里玩之类的。 “你们其实不知道，丽娜今后也是要去南方上学的。”一位和丽娜关系不错的女生开口。 翡翠裙因为南方受毒雨影响较小，所以发展的普遍比北方要好一些，环境也优美很多，能去那边旅游和上学，都是件不错的事。 “哪里哪里，我还不知道丽娜今后去哪所学校呢。” “紊流仪学园，是南三区排名16的学校，黑螺集团的下属学园，毕业后能很容易去这家公司实习和工作。” 黑螺集团，翡翠裙内的中型企业之一，约有50万员工，以生产防水材料闻名。 “这么厉害，黑螺集团耶，我听说过这家企业，因为翡翠裙受毒雨影响，他们的商品一直销量极好。” “这么强吗。”其他人也好奇的问，但很快遭到几位女生的白眼。 “拜托，别用老目光看人好不好，我们丽娜也是很厉害的，凭自己考上的，可不像某些人尽是平时装样子，关键时刻什么都不是。”她们是丽娜的朋友，自然要维护丽娜，至于赫希娅，拜托，真的不熟。 之后又有人介绍起‘黑螺集团’的厉害起来，说这是翡翠裙内前300强的企业，一时间各种羡慕和祝贺声不绝，让丽娜的心情格外欢愉起来。 果然嘛，班上这些人都没几个能看的，就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她微微摇头，感觉自己提前认识像森奎尔德这样的社会人士才是硬道理，凭借这位熟知行情的精灵男人，轻松就帮她申请到了紊流仪学园的入学名额，换作在场的这些同学，哪个知道南方高校的招生规则和具体情况。 越想她越是为之前做出的决定得意自信起来，而对驳她面子的赫希娅的越发看不惯来。 装什么清高，哼！ 那天赫希娅的拒绝让在同伴面前下不了台，当时只感觉脸都火辣辣的，好些天缓不过气，好在今天终于出了口恶气。 什么优等生，就是个没见识的土鸭子，估计连水都没下去过。 就在套间内一阵酒杯碰撞和谈笑正热的时候，之前关上的门推开了。 来的并非是上菜的服务员，也不是走错房间的其他人，正是众人久等的赫希娅，班上最后到场的一员。 “赫希娅……”手中的个人终端放下，克拉拉看着远处那推门走进的身影，不解为什么她今天还是过来了。 不过，很快她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跟在赫希娅身后的，自然不止一人。 辛迪，依琳，还有‘不言止语’这对活宝组合，克拉拉看着来的几人，心中知道今天肯定无法平静了。 “伱们当中，谁是丽娜。”辛迪首先走向前，挡在赫希娅身前，目光扫过全场。 “我是，怎么了？”丽娜正处于心气最旺的时候，大胆的承认，也带着身边几个同伴走了过来。 “呵，一个人不敢来，还找了帮手是。”她看到赫希娅身边的这几人，冷笑一声，不放在眼里。 辛迪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打扮的浓妆艳粉的女孩，一阵厌恶。 “我是缇兰的同学，想知道究竟是谁在造谣和欺负人。”她直接开口，这一段话让套间里的声音安静了几分。 琼斯这边的男生不解和看好戏的走了过来，，他们小声开口。 “看来是丽娜和赫希娅吵起来了，而且赫希娅还拉了同伴前来帮她说话。” “这还找外人的吗，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依琳牵着赫希娅来到丽娜身前。 “你就是丽娜是，你发给缇兰的那些信息还有侮辱人的话，我全都看见了。”这位大小姐条理清晰，声音清冷。 “哦，你说我侮辱人，我怎么侮辱人了，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不行你问问身边那个胆小鬼，就会躲在别人身后装可怜。”丽娜环手抱胸，毫不在意，她要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就不好意思，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你让我说是。”依琳作为将要继承家业的大小姐，也不是那种轻易被驳倒的人，知道这种老油条在乎什么，畏惧什么。 她自然不会让身旁的赫希娅开口解释，那简直是对好友的侮辱，也对不起自己今天的出场。 “那我就直说了。” 依琳抬起手臂，最后食指缓缓指向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对象。 “你！丽娜·约丹卡，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婊子！”最直接的侮辱总是如此朴实无华，且震撼人心。 其声音之大，话音之果断和不可置疑，令全场顿时熄声。 “你！！”丽娜立马冲上前去，脸若疯狂，想甩依琳一巴掌。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利刃，而依琳正说中了丽娜心中最痛的地方。 这样的真相，或许赫希娅心里也清楚，但她受限于曾经的教养，和一直以来恪守的准则，不会如此直接侮辱人。 面对冲过来的丽娜，依琳手一掀，直接打飞对方的巴掌，然后高傲而轻蔑的瞥了眼身前这不断挣扎的丑陋身影。 “真是恶心。” 她做出这样的评语，然后后退几步，重新与赫希娅站在一起。 “你们怎么能这么侮辱欺负丽娜！”将后仰差点跌坐地面的丽娜扶好，她身旁的几位女生指着依琳破口大骂起来，说着各种难听的话，但对此依琳毫不在意，只是牢牢的将赫希娅的手握紧，让她安心。 “你们男生都死了吗？怎么看着外人欺负我们女生。”几名女生见拿依琳没办法，顿时大喊大叫起来。 对此，琼斯等人也只好走了过来，虽然还是有点摸不清到底是怎么闹成这样，但这会也不能继续干坐下去了。 “赫希娅吗，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看向对面那几乎认不出来的少女，直到这时，众人的焦点才转移到赫希娅身上，发现以往不待见的这个女孩，居然如此美丽姣好，简直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和他们说说。”依琳在赫希娅耳边轻语，然后拉着赫希娅的手再次上前。 少女一步步走向那还在哭喊嚎叫的丽娜，随后停下脚步，见到赫希娅靠近，丽娜又有了希望，她又冲了过去，想狠狠打这个令她厌恶的女孩一巴掌。 不过，这样的行径被赫希娅身边的同伴早有预料的拦了下来，辛迪和几名女生抓住丽娜，并且还拦住丽娜身边的几个女生。 “事情是这样的……”赫希娅看着眼前露出她没预料到一面的丽娜，缓缓开口。 赫希娅慢慢而细致的讲述当天的经过，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扭曲什么，话音清澈而朴实，慢慢的，在场众人也安静下来，仔细聆听这位女孩的声音。 似乎很好听，为什么以前就没发现呢。 难道我们这三年是错过了什么宝藏吗。 真是如幽兰般清澈动人的女孩…… 说完之后，在场之人也终于慢慢理清了经过，对丽娜也可怜不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自己下水就算了，还拉同学，真不要脸。”这样的话音虽小，但因为现场并不嘈杂，隐隐传入丽娜耳中，让她神情激动。 “不是这样的，你们都被她骗了，她这样漂亮的女孩最会骗人了。”虽然承认赫希娅很好看不是她本意，但这会为了反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可惜这时她的话，也没多少人在意了。 见众人对她的反驳兴趣袅袅，丽娜一时气不过，她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子猛的摔到地上，砸出剧烈的破碎声。 “蠢货！你们都是蠢货！这么轻易就上了别人的当，跟她们合伙欺负自己班上的人！” “你们一个个看看赫希娅身上穿的这身衣服，这是她能买的起的吗！？” “平时赫希娅穿什么衣服，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她家里又没其他人，怎么可能突然获得一大笔钱！” “什么假清高！那是因为她早已傍上了大款，看不起其他人了！” “还有，你们没注意吗，她拿的个人终端是最新的‘墨韵工坊’的旗舰款吗，当时她还和我说买不起好的，现在转眼就有了，这才过多长时间啊！” “骗子，就是骗子！” “另外，之前不是有人说过吗，看到赫希娅穿不一样的制服在顶星塔出现过，她一个手里拮据的女孩，怎么会出现在那么高档的地方，肯定是有人给她买单！”丽娜越说越快，越说感觉越对，开始扭转众人对赫希娅的观感。 是啊，这确实是疑点，和无法解释的地方，于是众人再次将目光转向对面的赫希娅。 面对这种情况，依琳微微皱眉，她俯身在赫希娅耳侧开口。 “就说是我借给你的好了，反正我家里也有钱。” 对于这样的叮嘱和建议，赫希娅微微摇头，如果她愿意为这种事撒谎，那也不会今天和丽娜闹翻了。 她松开依琳握着的手，自己单独一人缓缓上前，这时丽娜身旁的女生也不好出手攻击。 她眼眸微闭，一手按胸，说出让大家震惊的话语 “没错，在顶星塔出没的确实是我。” 今天更新了8k，算作加更两章00/ 加更进度（6/9） (本章完) 第七十六章 名为智慧的幸福 赫希娅知道这番话可能会让人误解，但还是说了出来。 “是的，自从数年前家中变故后，我确实生活比较拮据，也是因此在毕业后不得不去找份临时的工作……” 想想大部分人都在假期玩乐的时候，部分同学可能就要参与社会的劳动中了，这不得不说是世界的参差。 “不过，工作内容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奇怪，仅仅是在咖啡厅上班而已。”少女想了想，还是拿出个人终端，调出一张照片来说明。 琉璃色的世界里，地面倒映着天空的蔚蓝，赫希娅和几位同伴站在一根蓝色的大支柱下，德克拉比眼眸微闭，似乎靠着赫希娅在小憩，贝尔芬格手中拿着小水枪把玩，画勒则将餐盘按在身前。 拍照的人是佛若乌丝，那天似乎是赫希娅结束实习，几人小小的庆贺了下。 “这么早就去工作了吗？真不容易。” 作为联邦普通家庭的孩子，放假时去打工，倒也不是特别稀罕的事，但考虑到眼前这位少女的外貌和气质，还是很难想象她会去做这种工作，不应该是坐在高档的餐厅酒，等着别人直接送钱过来吗？ 大部人都是庸俗的，也只会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些。 解释完缘由后，套间里的氛围再度变化，对于这场闹剧，大家也慢慢分辨清楚，不过丽娜还是没有放弃。 “怎么可能，打工能赚这么多钱吗？她就是个……”话音突然止住，原来一只手从后方伸来，直接捂住了丽娜。 克拉拉尽力让怀中挣扎的丽娜不要开口，这也是她尽最后一丝同学情谊了，不然等丽娜说出什么难听的字眼，今天就彻底无法善了，她可是很明白依琳家的情况的，如果丽娜这会还不知进退，那位大小姐可是会动真格的。 “好了，丽娜，你就别说了。”克拉拉摇摇头。 随后她看向众人，开口讲到：“很抱歉，有件事我一直没和大家说，其实我很早就认识赫希娅了，我们不仅是初中同学，也是小学同学。” “我可以很直白且肯定的说，赫希娅是很好且真诚的人，不会做出丽娜口中诋毁的事，而我也事实上在下班路上遇到过赫希娅，知道她这段时间确实有在工作。” “顶星塔的情况大家知道的不多，但我因为时常在星网上浏览，恰巧了解一些，那里的都是很正规正式的场合，也是联邦政府直属的资产，没有大家想的那么无聊和混乱，如果你们有去过，就知道那里的安保等级是多么高。” “至于赫希娅穿不穿得起好衣服，我觉得的这点不应该是我们怀疑的，赫希娅的亲姐姐曾是四叶晶星域排名第一学园，圣茵戈学园的学生，不仅如此还获得过当年的冬祭晚会第一，仅18岁就晋升序列5，其辉煌程度是大家难以想象的，只是因为这些年的一些变故，才进入我们学校学习。” “不要用你们的狭隘的目光看待别人了，这很无聊也很掉价。”她松开手中的丽娜，这时对方满眼的不可置信。 对初中同学一番解说后，克拉拉再次转过身，来到依琳等人身边。 “很抱歉，我以前一直没和大家说赫希娅的情况，现在看来或许应该早点告诉伱们。”她摇摇头，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此刻小学的一群同学正在走廊等着，诺凯见克拉拉出来，走了过来。 “就这么结束了，哎，我还以为会打上一架，我们这边都准备好了的。” “打架估计是不用了，你们这会也能进去了。”克拉拉想了想。 “说的也是。”之后诺凯拉开套间门，一群人鱼贯而入 之前他们守在门外，只是不想把场面弄的太过气势汹汹，毕竟大家也还是有些理智的，但如果里面真发生了某些意外，他们也能随时冲进去干涉，不至于让依琳赫希娅她们受欺负。 看见一大群人走了进来，初中这边的学生也慢慢后退几步。 眼见场面有些尴尬，琼斯这时出来打圆场。 “既然误会解开了，要不要大家一起坐下吃点东西，无论怎么说，赫希娅也是我们同学……”这会只能无视丽娜之前乱叫的一些话了，不然怎么圆下去。 可惜，有的人并不领情。 “凭什么啊，琼斯，你今天到底是站我们这边，还是站外人那边，我说的话就是放屁吗？” 一些粗鲁的话语让琼斯不禁捂额，今天是他请客吃饭啊，不是你丽娜，这是要让他下不了台吗。 没办法了，他对身边两个好友使了下眼色，两人虽然头疼，但也知道他意思，于是快步走到丽娜身边，将她扶好，准备带离这个套间。 旁边的几位女生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这会大势之下，她们也不好明着反对。 丽娜依然不肯离开，激烈的挣扎着，今天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她恐怕会成为同学和昔日朋友一辈子的笑柄，这种耻辱她无法忍受，而她本来就最为看重这些，如果不是因为虚荣或者攀比，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眼见她不肯就范，而旁边的同学也不好过于使用暴力，毕竟都是同学，还这么多人看着。 这时，依琳走了过来，她目光瞥过这个还在撕拉的女人，对旁边的两名男生开口。 “就这样，她既然不肯走，那我就继续。”这位大小姐今天是动真火了。 “那天你带的男人名字叫森奎尔德是。”这话一开口，丽娜的动作不禁停了下来。 “森奎尔德，62精灵血统，比林奇公司雇员，北七区分部经理之一，主要面向一些富人推广公司的概念型产品，例如什么富含历史韵味的杯子，自然纹理的家具，过往气味的空气罐之类的，因为相貌周整，还有精灵血统，曾在南三区那边取得尚可的业绩，被小部分人认可。” “但在某次的销售推广中，有人指出他推销的东西根本就是华而不实，甚至连超凡造物都算不上，而且因为自身不检点的生活，在当地名声变臭，也给公司带来了负面影响，无奈之下，他被公司从富裕的南三区调到如今的北七区，职位也降了一级。” “这就是你口中的‘男朋友’，难怪他能帮你介绍位于南三区的紊流仪学园。”依琳将个人终端里刚收到的资料投影到房间的天花板，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我不会刻意陷害你，这点你放心。但因为今天的事，你那位‘男朋友’恐怕又要艰难一段时间，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钱给你花。” 说完这些不久，丽娜手边的个人终端也响起铃音，看着那熟悉的备注，此刻对她而言确实最不想看到的名字。 “你！” 她似乎难以理解，也无法明白眼前的依琳是如何搜集到连她都不知晓的资料和情报，但是一种由心而生的恐惧，开始蔓延。 或许，这次她真的踢到铁板了，也不是平时那种耍耍手段，哭喊撕闹就能解决问题了。 眼看着丽娜灰溜溜的离开套间，琼斯终于松了口气，今天可算是消停了。 不过，就在他以为今天能缓和度过时，一个陌生的身影穿过人群，坐在了他身边。 “嘿，你叫琼斯是，我刚才听克拉拉说过你，是班上男生的老大，也是班长。” “呃，是这样的。”琼斯缓缓点头。 “我叫诺凯，也是是缇兰小学的班上兼同学，我想今天我们坐在这一定是有某种缘分，你说是不是？” “啊，啊哈哈，确实还挺有缘分的。”琼斯摸不清对面的来意，这会只能暂且附和。 “要不我们今天一起多喝几杯，其实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聊，比如这三年来，缇兰在班上是怎么过来的，会不会也有一些不太愉快的时候。” “这样啊……”回想自己三年来，虽然与赫希娅不熟，但似乎确实也没为难和欺负过她，琼斯慢慢放下心来。 两人坐在餐桌的一角，边喝边聊，另一边的同学则慢慢散去，回到他们所在的三楼房间。 一路上依琳牵着赫希娅的手，辛迪和其他几人还说着刚才丽娜那副灰溜溜的样子，似乎格外解气。 “好了，不要再说了，不然缇兰都抬不起头了。”依琳轻声叮嘱。 “行，今天就不在缇兰面前说了，她一向脸皮薄。”辛迪笑嘻嘻的和几名同伴走开，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这会套间里的正餐也慢慢端了上来，大家继续今天的聚会，不过话题很多还是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 “我看那个丽娜今后一定会后悔欺负缇兰了。” “嘛，可惜当时没趁乱扇她一巴掌。” “不要紧，以后生活和社会总有巴掌扇她的，真以为靠这种小聪明和伎俩能走远啊。要是这些有效，那古往今来为什么这么多人还孜孜不倦的研发科技，团结政治呢。” “只能说，终究是台面下，小空间里耍耍手段，见不得光，也经不起任何考验。” “不过这样的傻瓜还是会有很多，毕竟傻瓜眼里的世界就是这么狭隘呢，就像井底的蚊虫一样。” “钻营再厉害的蚊虫，始终是蚊虫，而笨笨的青蛙虽然会摔伤很多次，但只要跳出去，就会迎来宽广的世界。” “是这个意思，对。” “你今天突然也发起感想来了，呵呵呵~” “难得再次聚会嘛，又和大家在一起了呢，平时我说这些都没人听。” “嘛，想的多的人，总是会孤独一点。” “那你是要这杯名为聪明的孤独呢，还是要这杯名为傻瓜的欢乐呢？” “可以都不选吗？其实我想要的是……” “名为智慧的幸福。” 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章00/~ (本章完) 第七十七章 抑郁的大蜘蛛 结束完今天的聚会，已经是很晚的时间了。 “要我送你回去吗？”依琳看着餐厅门前的赫希娅。 “不用了。”少女摇摇头，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今天想自己走会。 见她如此释然大方，依琳知道赫希娅不是客套，点点头，“那晚上注意安全。” “下次你是什么时候休息，我们一起出来逛街。” “下次应该也是周末。” “约好了哦。”依琳轻声开口。 “约好了。”赫希娅点点头，然后轻轻抱了下依琳，才挥挥手告别。 看着她一个人轻松的走入夜色霓虹的街道里，依琳站在原地久久远望。 “缇兰长大了。” 虽说今天主要是她在帮衬，但即便缇兰一个人，应该也能安然度过，只是过程或许会轻淡很多。缇兰的性格就是这样，总是很温柔，不愿和别人起冲突。 她招来不远处自家停放的车辆，然后走上去。 —————— 回到家中，睡觉后，赫希娅仿佛做了很长的梦，梦到了许许多多往事，曾经积压的情绪，在今天全部爆发出来，也释然舒畅了很多。 第二天里，她再次前往‘琉璃之梦’工作。 换好衣服，走进店里，赫希娅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会不会有同学过来找她，这样岂不是会有些尴尬。 好在这样的事并没有发生，或许是大家认为顶星塔内的消费太贵，也或许是并不想过来打扰赫希娅。 这一天的时间依然过的很快。 上午时，她在其他台帮了会忙，然后中午时在安度西亚那里练琴，下午时才去往自己的‘图书馆’。 因为是她的专属领地，这里的布置都依照她的心意来，其中摆放了好几张舒适的椅子，一旁柜子里的小格子里，赫希娅也和‘德克拉比’一样，藏了几盒饼干零食。 总有用上的时候，无论是招待熟人，还是自己吃。 今天她再次于同伴前试营业，讲述了‘七翠鸟之诗’的后半场，然后到了下午临近下班的时间。 这会店里比较清闲，赫希娅也来到布提丝的丛林里。 穿过幽幽的树荫灌木，她来到最里侧的那处水潭边，布提丝今天正在给一些毒物喂食。 “丹特丽安来了~”她招呼赫希娅过来。 “提琴练习的如何了。” “稍微熟练了。”赫希娅知道自己还有些细节没把握好，估计再过一个月才能抵达自如完善的地步。 之后两人坐在一起，一边喂食，一边聊天，然后布提丝说起之前那只大蜘蛛。 “那只蓝色的大蜘蛛赫希娅知道吗？” “怎么了它？”少女听到布提丝突然提及，有点担忧。 “它呀，貌似进阶失败了，躲在角落伤心难过呢。”布提丝想起今天到处寻找的场景。 “啊，动物也会难过吗？”赫希娅，或者大部人潜意识里，感觉大部分动物吃饱喝饱就很开心了。 “一般动物要求不高，很容易开心，但超凡生物不一样，变聪明了，感情丰富了，也会抑郁和难过的。”布提丝这般解释。 “我带你去看看它，它平时挺喜欢伱的，总是在你身边转。”布提丝说着站起身来。 说着她领着赫希娅走入一旁茂密的丛林间，相比进来那条稀疏的主干道，这里的植被要密集很多，人进入衣服就容易各种被刮蹭，甚至落脚都困难，这也是为何她们很少来这其中的原因。 好不容易挤进灌木和丛林里面，布提丝在前面行走，一路上也碰到不少毒物，好在这些小家伙大多被驯服，见到布提丝来，并没有攻击。 “唔，你这家伙不要来添乱啊。”布提丝将落在身上的一条黑蚺大蛇提起，挂在一旁的树枝上，之后带着赫希娅继续前进，然后停在最里面的一处角落里。 拨开厚密的紫红草叶，数根盘绕的下方空隙里，一只蓝色刺毛的大蜘蛛盘踞着。 若不是两人对它都很熟悉，看到这种危险的毒物，肯定是先避开为佳，不然咬伤中毒，可就麻烦了。 “好了，它还在这。”布提丝招呼赫希娅过来。 “先别碰它，它这会情绪不稳定。” “嗯。”少女弯身下来，看向这盘踞草丛里的大蜘蛛。 “它是某种穴居狼蛛的变种，喜欢住在阴暗的地下，这样的环境让它感到安全。” 见到两人前来，这只大蜘蛛睁开眼睛，然后又往里面缩了缩，似乎不想见人的样子。 “还是不开心呢，这家伙连食物都不怎么吃了。”布提丝摇摇头，指着上午给它放的几个小方块。 “它是晋阶序列5失败了吗？”赫希娅小声的问。 “应该是的，前些天我觉察到隔间里的艾竭卡粒子不对劲，有种魔力溢散后的残留，然后找到这个家伙身上，就有那种残留的大量痕迹。” “它原本应该是凋零序列4，卓越辉金级左右的实力，这次晋阶失败，不仅没能进入序列5，还核心受损，这会只有标准辉金级的实力了，估计是接受不了，所以心里难过。” 听到布提丝阐述，这只大蜘蛛突然嘶嘶叫了几声，看样子很是恼怒这位在赫希娅面前揭它伤疤。 “好，好，我不说了。”布提丝摆摆手，让这只狼蛛先暂且安定下来，然后给予赫希娅一个‘你看，果然如此’的表情。 “呃……”赫希娅这会也是哭笑不得，感慨动物也有这么丰富的情感。 小一会后，两人又观察照看了这只大蜘蛛一会，然后才慢慢退出来。 “晋阶失败了吗……”少女若有所思，一路上也在想着怎么帮助这个平时熟悉的小伙伴。 “动物是这样的，它们晋阶难度其实比人要高不少。”布提丝在一旁提及，除了极少部分的特例，动物晋阶比例普遍不如人类。 比如人类中20-30位序列3中就有一人进入序列4，但动物中，可能数百上千个序列3中，才有那么一例运气好，进入序列4 “所以，也有部分超凡者专门培育和辅助动物晋阶，并使役这些动物作为自己的力量，达到某种共赢和互助的效应。” “蔷薇联邦内，这种培育师的传承相当悠久，不少我们熟悉的名贵材料，就是出自这样的‘庭院’。” “‘庭院’？”赫希娅好奇的问。 “是的，就是培育师专门为那些动物营造的，适合生存繁衍的环境，后来一些大的派系和组织，甚至会专门建造这样的地方，并产出各种资源，也称呼为‘庭院’。” “比如联邦上层流行的‘三月花丝’，其中‘雪月花丝’就是来自雪绒鳞翅蛾的吐丝，而拥有雪绒鳞翅蛾最多的就是翠月星域的‘雪绒庭院’，这种t4级丝绸用于许多名贵衣服的制作，面料舒适，颜色柔美，让人爱不释手。” “‘三月花丝’中其他两种各不相同，其中‘嵌月花丝’是用某种超凡植物的纤维纺纱制成，‘暮月花丝’据说是采用秘术，凝结晚霞夕暮余辉，依照特殊手法编织而成。” “我听说北一区有一所‘鸢庭学园’。”赫希娅突然开口。 “‘鸢庭学园’啊，确实，他们以前也是以培育师闻名，在北一区有着自己的‘风鸢庭院’，不过随着翡翠裙内环境恶化，毒雨侵蚀，他们的‘风鸢庭院’已经被毁了，所以如今实力大不如从前了。”布提丝摇摇头。 “这只狼蛛，是我两年前从磷石星域的‘紫胆庭院’挑中买下的，当时在庭院里和它熟悉了一个月，才肯跟我走，现在它晋阶出了问题，估计还得去联系‘紫胆庭院’的人，解决一下售后问题。”布提丝趴在桌上，感觉自己这次又得大出血了。 请求‘紫胆庭院’的人解决售后问题，价格可不便宜，但是她也不能看着这个大家伙不吃不喝，独自在角落难过抑郁。 加更进度（7/9） 感谢这都是错觉的大力支持00/~ 谢谢叹希尔，陌上幽人，gokoururi 朵冰泥白，袆机械师，毁灭天使， 无序之使，叫无名算了，梦回古乡，吟风听雪，咸鱼料理，花开云烟舒，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七十八章 落叶林荫中的少女 “我来照看它。”赫希娅这样对布提丝说。 “丹特丽安想试试吗，不过这有些危险，它现在可不像平时那么情绪稳定。”布提丝稍作犹豫，动物不同于人，很多事不好说。 “没事的，我会小心点试试的。”赫希娅想了想就算被咬，自己也能利用天赋的能力，将伤口冻结，甚至碎掉后重新修复。 “好的，不过你每次接近她之前，我都要在远处看着，不然还是很难放心。” “虽然它是我很喜欢的宠物，但你还是更加重要些。”布提丝可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导致什么意外，相比以往，她如今行事风格要成熟稳重许多。 “我会的。”少女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思考怎么帮这只大蜘蛛解决烦恼了。 她目前还没去‘鸢庭学园’对如何培育超凡动物并不了解，只能从一些能做到的方面考虑，比如帮它修复受损的超凡核心之类的。 “不过，今天不早了，想做点什么，还是明天开始。”布提丝抬头，上方的拟真天空已经遍布火霞。 “丹特丽安也不用太上心，其实就算失败了也不要紧。”她怕这位少女太焦心这个，耽误了其他事。 “嗯嗯。”少女知道她的好意。 时间悄然流转， 第二天上午，赫希娅再次来到这处丛林。 仔细拨开厚密的草叶和灌木，她踩在松软的堆积落叶中，还得小心头发被枝叶和树皮挂住。 终于，又来到那个最里面的角落，少女拨开那深紫色草叶，看到蹲在刚挖出来巢穴里的大蜘蛛，和昨天不同，它今天大半个身子都藏在巢穴里，仅有前面几对足能隐约看见。 这下有点难办呢，少女心想。 她将带来的垫子铺在枯叶树荫间，然后借此小心蹲下，靠近那个巢穴。 觉察到外面动静，这只大蜘蛛发出嘶嘶的警告声，但在发现是赫希娅后，又停止了嘶叫，蹑蹑缩回去少许。 害羞不好意思了吗，赫希娅心想，然后拿起平时的那个摇铃，轻轻摇晃。 清脆的铃音在这片小小草丛里回想，少女闭目凝心，将心中的情绪借助这摇铃散发出去，一种独特的韵律便悠扬响起。 犹如那层层地下的暗河流水，清冷而静谧，令人平静理智下来。 借助铃声的辅导，少女小心将一根木棍伸入那巢穴中，轻轻拨动大蜘蛛的前足。 “要出来吗，今天可以让你趴在我头上一会哦。”她开出了一个大蜘蛛难以拒绝的条件。 滋滋，里面的大蜘蛛探出头，露出少许，几对大眼睛看向赫希娅，但没有继续行动，估计是在犹豫。 “大家都出来玩了，如果伱不来，他们肯定会好奇的，那时也瞒不住的。”少女再次用木棍敲敲这个大蜘蛛，安抚和诱骗它出来玩。 “好啦，今天布提丝不在，没人会笑话你的。”少女再次开口安抚，不知不觉模仿记忆中伊赛妮莎的语气。 满是植被，落叶和草丛的角落，这位少女跪坐在地上，灰色的头发还有些缭乱，其中落了几片叶子，发丝也有几根调皮滑落，垂在脸颊侧面，她的那双眼眸温柔的看着巢穴里这个畏缩不前的小家伙，给予它一阵阵鼓励和勇气。 好一会后，这只大蜘蛛终于慢慢爬出，它来到赫希娅膝盖上蹲下，缩成圆形。 “嗯，没事的，会慢慢好起来的。”赫希娅用手指轻轻抚过狼蛛身上的绒毛，然后在它头上轻轻点了两下，这才将其抱起来。 重新来到水潭边，赫希娅对远处的布提丝挥挥手，表示没有问题，然后才来到水潭边的小亭子里。 安抚着怀中的这只大蜘蛛，赫希娅借助自身超凡职介的能力，细细感知它体内的情况。 确实，这个家伙身上的魔力并不稳定，甚至还有种外泄和溢散的趋势，难怪它这么伤心难过，若是一个不好，别说进阶序列5了，保住序列4的实力都成问题。 “等会不要乱动，我来帮你检查下。”少女的眼眸浮现些许蓝色，指尖也汇聚起淡淡的魔力光点，然后轻按在身前的大蜘蛛身上。 细腻的感知沿着蜘蛛体内的那密布如丝的魔力延伸，缓缓在少女脑海中勾勒出其中的情况，顺着着网脉延展，赫希娅慢慢‘看清’其中那残损的核心。 虽说大致依旧完整，但不少地方都出现的残缺，好比一个符号循环，缺了一角，导致循环不成，其中的魔力无法收拢，反而溢散开来。 当少女的感知延伸到自己超凡核心的时候，这只大蜘蛛身体颤抖，然后又在抚摸中慢慢安定下来，继续趴在赫希娅身前。 因为不熟悉大蜘蛛体内的超凡核心具体构造，赫希娅目前只能先将边角一些细微残损的地方弥合修复，这样也能阻止缺口的扩大。 湛蓝的光华缓缓流转，些许细微的晶体出现在大蜘蛛的超凡核心中，慢慢的，之前晋阶失败留下的伤痕还是好转和治愈，并让其暂时稳定下来。 十多分钟之后，赫希娅睁开眼，重新看向膝盖上的这个这只大蜘蛛，这会它睁着黑漆漆的眼睛四处张望，似乎开心了不少。 就在赫希娅想着，是不是还得说上几句安慰的话，这个家伙就突然从赫希娅手中跳起，沿着她的肩膀直接爬到了少女的头顶，然后坐了下来。 两只手摸着头上这只怎么可不肯下来的家伙，赫希娅一时有点小生气。 “你这家伙，刚好了点就上房揭瓦是。”试图将它抓下来无果，少女也只好先让它呆在自己头上。 这会反正也走不开，不如做点事，少女再次挥动摇铃，将丛林里其他毒物呼唤过来。 有一天的挨个取毒和喂食开始了。 时间临近中午，因为要去吃饭和休息了，赫希娅才把这只大蜘蛛从自己头上搬下来。 又是那根木棍，如敲木鱼一般敲在它头上，少女再次训话。 “这次就原谅你了，毕竟是我先许诺的，但可没有下次了哦，抓着我的头发很容易弄乱的……”少女碎碎念的说着，知道这个家伙肯定能听懂。 安抚好这只大蜘蛛，将它重新放在石桌上，赫希娅这时要去吃午餐了，不过就在她准备离开丛林时，之前一直盘绕在椅子上的那条白鳞小蛇跳了下来。 少女只感觉手腕上一阵清凉，随后就见那只小蛇钻进自己衣袖里面，沿着胳膊缠绕。 “呃，不要。又是你，之前钻裙子，现在又钻袖子……”赫希娅想把它拽出来，但这家伙很聪明，躲在胳膊位置，让少女的指尖够不着。 如果这会硬要让其出来，只能先把外面的女仆装解开，但赫希娅可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换衣服。 没办法，她只好带着这条小蛇去吃午餐。 卡文了00、、 (本章完) 第七十九章 锈铁的‘北星区\’ 作为‘琉璃之梦’的员工，一般就餐的地点是楼上的38层，这里不仅有休息室，换衣间，还有厨房和餐厅。 店里约有70位女仆，大家会轮流来这里午餐，而中午时这里也是最热闹的。 “丹特丽安~” 老远里，贝尔芬格就对赫希娅打招呼，她身边还有一位赫希娅不太熟悉的女仆。 “这位是‘弗法’。”当少女走近时，她为少女介绍身边这位同伴。 弗法(furfur)：所罗门王72柱魔神中排第34位的魔神，他的形象是一只尾部带着火焰的雄鹿，声音沙哑，除非被迫，否则从来不说出事实。他可以控制男女之间爱情，还可以控制风雨雷电，还可以给予命令他的魔术师以真知。 眼前的这位‘弗法’是有着火红鹿角的女仆，她应该也是兽人亚种，还是很少见的那种。 见到赫希娅，她微微点头，并没有开口多言，其性格似乎格外沉闷，难怪赫希娅眼前很少见。 “‘弗法’是这样的，她话很少，主要也是做一些幕后工作。”贝尔芬格对身旁这位同伴很了解，拉着‘弗法’三人一起坐下。 “今天厨房切了西瓜，是很从北二区买来的，很好吃~”虽然午餐还没端上来，贝尔芬格已经提前知晓，很难不想到她是不是去偷吃了。 “t5级黄瓤玉西瓜，口感很甜。”一旁响起‘弗法’略带沙哑的声音。 “对了，忘了和丹特丽安说，‘弗法’就是来自北二区，她枪法很厉害，有空的话，赫希娅可以跟她学点防身术，我也可以把珍爱的小水枪借给你练习~”贝尔芬格摇摇头上的耳朵，略为欢快的说。 “原来贝尔芬格前辈经常把玩那把小水枪是为了练枪法吗？”赫希娅大受震惊，还有人用水枪练枪法的啊。 “呃，怎么说呢，小水枪也蛮好用的……”贝尔芬格顾左右而言他，她可是兔子唉，真枪声音那么大，很吓坏兔子的。 三人小坐不久，午餐就做好了，挨个从窗台端过来，正准备开始享用，这会赫希娅左边的衣袖动了动，一条小巧的白蛇冒头出来。 “有蛇！”‘贝尔芬格’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跳起，躲在‘弗法’身后，两只兔耳也直直的竖起，高度警戒。 数秒后，她才偷偷从‘弗法’身后探出头，看向赫希娅袖口里探出的这条小蛇。 “呃，其实说来话长……”赫希娅左手捏住这条小蛇的蛇头，让它乖乖的不要乱动，开始给两人解释。 “原来是这样……” 贝尔芬格稍微安定下来，然后慢慢重新坐会位置，但看那副模样，明显还是有些怕这条小蛇。 “各个台中，我最怕去的就是‘布提丝’的那处丛林了，里面好多蜘蛛，蝎子，蛇之类的，走进去不知不觉就落你头上，想想就吓人。”贝尔芬格说着自己的弱点。 “嗯，第一次去我也很怕来着，不过最近也是慢慢习惯了。”赫希娅用筷子夹起一小块肉，放入小蛇的口中，让其慢慢吞咽下去。 “好了，这会先安静的呆在里面，不要出来吓人了。”少女重新将小蛇按入衣袖中，然后继续午餐。 “原初序列2的树蝰蛇，很有名的观赏蛇。”‘弗法’的声音还是这么沙哑和稳定。 “这样的蛇其他地方也有吗？”少女好奇的问。 “有，但在翡翠裙不多，这是其他星域的‘庭院’培养的，一些人喜爱养这种小蛇作为宠物，超凡生物智商比普通动物高，也好驯服，甚至还会安全一些。”‘弗法’评价，随后话音戛然而止，不再继续。 “‘弗法’以前是安保事务所的，去很多地方出过任务，后来因伤隐退，才来到我们店里。”贝尔芬格这般介绍。 原来如此，难怪贝尔芬格之前说，让自己和她学枪法来着，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会，然后就是享用午餐后的西瓜，作为t5级黄瓤玉西瓜，其在生产过程中需要一定数量的自然序列人员维护，这比全自动化生产的t6级标准甜西瓜要麻烦不少，但好处也是其口感上佳，价格和利润也会高上不少。 三人慢慢聊到北二区特产的这类西瓜，这时赫希娅想起前去复试时，列车途径北二区看到的大片废墟，其中一片片都是废弃的工厂，生锈的钢铁丛林和建筑。 “那是因为，北二区曾是翡翠裙的首府。”‘弗法’如此开口，但很快又沉默下去，她就是出身于北二区，自然了解其中历史。 “在‘翡翠裙’还未被毒雨腐蚀前，北方因陆地面积较大，人口也大多集中在北方各区，其中北二区地处平原，交通发达，也因此成为中心。” “四百年前的北二区，地表有大量的建筑，居住着近一亿人口，那时它的称呼也是‘北星区’。”‘弗法’慢慢讲述。 “后来因为毒雨侵蚀，地面大量的建筑锈蚀损毁，大片的产粮地和植物园也随之毁灭，于是居住在‘北星区’的居民四散转移，而后被建立于群山峡谷中的区域大量接收，这也就是如今的‘北一区’。” “即便如此，如今的‘北一区’人口数也不过5000万，大量下滑。” “那如今的‘北二区’还有人居住吗？”赫希娅想到既然能产出西瓜，应该还是有部分产业保留的。 “也有人居住，但人口数反而是北方各区中最少的，大概不到800万。”‘弗法’摇摇头。 “与其在满是废墟和疮痍的土地上开拓城市，不如去毫无阻碍的环境建立新城。” “翡翠裙的经济和人口重心逐渐南移，慢慢的南方各区也超过北方各区，如今的首府也搬迁到了南一区。” “现在‘北二区’仅有三个较大的城市，他们比较特殊，不像琶音市这般全部埋在深深的地层下，而是在较浅的地表层。” “好比原本生活在地表城市中的人，迫不得已向地下开拓，地表和地下建筑并没有完全分隔。” “走在地下广场，你能清晰的看到西淋淋的雨水从穹顶上流下，有如小型瀑布汇入下方的排水口，而街道和一旁的行人则继续做生意，逛庙会，焚香拜神之类的。” “听起来似乎都是很复古的活动？”贝尔芬格好奇。 “嗯，那里能找到各种教会和帮派，鱼龙混杂……”‘弗法’摇摇头，似乎对此也毫无办法。 “能在那样的环境下依然坚持不离开，必然是有着某种偏执。原本人群中的主流散去，如同海水退潮，剩下的礁石，都有各自的顽固和执念。” 感谢书友（才不是魔女），栗烈，决心生菜，咸鱼料理， 北忆秋，毁灭天使，吟风听雪，星空紫云海，莉莉娜大主教，洛夕颜月，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章 闲暇时光 结束完一天的工作，赫希娅迎来下班的时刻。 “好了，今天也带着你玩了一天，现在就老老实实呆在窝里。”少女站在丛林里的一处树杈前，用手按了按眼前昂起的白鳞小蛇。 说完话，少女抬起身来，看了下四周，此刻时间接近6点，头顶的拟真天空也慢慢转为蓝紫的暮色。 该回去了，她心想，不过还是往里面走了几步，找到那只蹲在盒子里的大蜘蛛。 盒子是布提丝临时放的，有帮忙汇聚艾竭卡粒子的微弱作用，虽然不强，但帮大蜘蛛收敛溢散的魔力还是有效果的。 摸摸这个心情好不少的大家伙，赫希娅这时才离开这处丛林。 来到38层的更衣间，换上平时的常服，她这才离开。 回家的路上，赫希娅想到今天似乎是星期五，莉纱也会来何奶奶这里住。 路上买点好吃的，少女心想，现在也不像过去那么拮据了。 路经超市，她从昏暗的街道走入这光亮无比的店铺内，继续和往常一样开始挑选和观看起来。 [t6级白线粳米，653联邦币/500g，t6级雪纹白菜，504联邦币/200g，t6级新鲜红肉，2212联邦币/500g，t5级白草莓，3952联邦币/200g，t5级雪糖荔枝，3506联邦币/500g，t5级黄瓤玉西瓜，1531联邦币/500g……] 基础的米和菜价格和过去变化不大，一些季节性水果开始上市，她喜欢的白草莓比之前涨了点，优质的西瓜倒没想的那么贵。 考虑几秒后，赫希娅决定买盒草莓和两盒荔枝，花了约162联邦币，之后她又买了瓶t6级弱电饮料，花了15联邦币。 [欢迎光临，现在为您结算……] ai的显示屏上显示文字，之后两侧的机械臂给赫希娅装袋，并挨个显示价格，进入结算。 [总共收您17737联邦币，因为您是长期客户，给您优惠部分，最终收您16241联邦币。] “谢谢。”少女伸出白皙的手腕，靠近检测芯片的位置，然后嘀的一声，结算完毕。 这类的小超市，为了挽留长期客户，往往会给予一定优惠，大概在9折到95折之间。 返回何奶奶所在的房屋，赫希娅划开门，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她现在两处屋子都会居住，有时来何奶奶这，也有时回自己家，如果不来何奶奶这边，则会提前说一声。 “赫希娅下班了。”何奶奶从厨房走出，她正指挥调节着厨房的自动ai做饭。 如今联邦居民的厨房都会搭配自动做菜的ai机器，不过吃久了也会容易腻，人们会根据自己爱好，在其做菜时临时调节，比如多放或少放点盐，煎炒的更熟一点等等，有种自己diy的乐趣。 不过一些高档的餐厅或者酒店，还是会有大厨亲自操作，超凡能力带来很多改变，一些超凡职介能使用机械所没有的特殊手段加工食物，使其风味更加独特。 比如在食材煎煮入味后，瞬间烘干其中水分，又不让食材变糊，变得焦脆可口，又比如将肉片处理的极薄，操纵火焰细腻舔舐而过，然后撒入香料，使其风味绝佳，等等，这些操作如果机器来干又会变得很困难，甚至做不到。 “我回来了，小莉纱呢，她今天应该放假。” “她啊，估计还要会，听说今天学校有活动。”一般而言周五都是小学活动密集的时间。 “那我先帮奶奶做饭。”赫希娅走了过去。 “没事，我这边快弄好了，倒是你工作了一天，现在下班了，就看会电视或者休息会。”何奶奶表示不用。 赫希娅拗不过，于是先将买水果取出来清洗，放入玻璃篮子里。 回到客厅，电视打开，赫希娅将玻璃篮子放在桌面，小口的吃起刚买的白草莓来。 相比t6级标准红草莓，t5级白草莓在口感上进行了改良，装盒前也贴心的去除了小叶子，洗净后便能整个吃下去。 “随着6月的结束，毒雨腐蚀性减弱，北方各区重新迎来开放，临近酷热的暑假，出行旅游成为当下热议的时事……”新闻中的画面切换着景点，吸引着电视前的观众。 虽说跨星域旅行是更棒的选择，但考虑到大部分联邦居民的经济情况，能在附近的几个区走走，就是不错的选择了。 准备好饭菜后，何奶奶也和赫希娅一齐坐下，耐心等家人回来。 时间临近七点，一阵房门划动声后，明快的对话声在门外响起，随后就是莉纱那欢快的呼喊声。 “我回来啦，奶奶~”她带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客厅，发现赫希娅今天也在。 “赫希娅姐姐好~”她跃到少女怀中，抱着赫希娅一会，然后才松开。 “莉纱今天特别高兴，她在活动里拿第三名。”后面走进来的是莉纱的母亲，也就是何成的姐姐，何香。 夫妇两人放下手边的东西，换上鞋子，然后才来到客厅，几人说着莉纱在学校的表现，不时引来阵阵欢笑，如此时间到了七点半多才开始晚餐。 “何成没说几点回来吗？”餐桌上，何香问起弟弟。 “他说今晚可能会晚点，让我们给他留一份饭就好。” “还是这么辛苦，唉。”何香摇摇头。 何成虽说跑运输赚钱还不错，但也很是劳累，而且并不稳定，不像她如今在公司上班。 当年何奶奶抚养姐弟二人，因为经济情况艰难，只有姐姐何香上了高中，而弟弟何成初中毕业后就开始了工作，期间也是几度轮转，各种行当都尝试了，最后才在跑运输这块稳定下来。 他们夫妇二人只是公司底层员工，并不能帮何成谋到很好的出路，只能提供少许建议帮助。 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多大起大落，更多都是不断枯燥的重复，也或许只有家中的孩子才会带来少许欢笑。 赫希娅默默看着这一幕，心想若是以后有机会，还是想帮一帮何奶奶家，只可惜她自己才刚刚毕业，距离真正进入社会，至少还有数年的时间。 暂且忍耐一下，自己也要快点成长起来了，无论是为了帮助身边的人，还是为了探明父母留下的谜团。 ———— 之后的一周时间里，赫希娅正式开始了专属台的营业。 …… “……于是，少年骑上那白龙，飞往遥远的天穹，留下了曾经欺骗他的公主，还有愚昧且仇恨的居民。” “再也没有拯救，再也没有救赎，当黑暗第二次降临时，再无手持利剑的勇者劈斩荆棘，挽救这失陷的国度。” “泪水化为悲叹之海，人们为往昔的欺骗和短视饮下恶果，匍匐前进的魔物将整个国度淹没，沉入苦咸之渊。” 故事缓缓结束，室内的灯光缓缓亮起，那端坐于如花藤架般椅子上的少女慢慢将书合上，袅袅余音似乎依然不绝，在耳边回想。 一阵掌声响起，虽不热烈，但也有种发自内心的赞叹，感慨故事的深入人心，如坠梦中。 这处小小图书馆里的观众约有十多人，不过其中一半都是小孩子。 结束完今天的营业后，赫希娅被围起来的小孩子索要签名卡片，他们身后的大人也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丹特丽安姐姐的第三张签名卡，我拿到了！”一名孩子高举手中那印有白龙和少年的卡片，高兴而快乐。 “我一定要集齐12张，然后装点起来。”之后又有几个孩子收到卡片后，开心的跑回大人身边。 “那么今天的营业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的聆听~” 最后，赫希娅站在图书馆里抱着绘本向众人鞠躬，随后帷幕缓缓拉上。 等待这处小图书馆里的人走完，赫希娅重新将零散的桌椅摆好，然后等待脚边的清理机器自动将灰尘和食物碎屑打扫干净。 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她正准备靠在椅背上小睡会，身后的则探出一只小巧的蛇头。 “好啦，这会就不要打扰我了。”赫希娅将耳边摩挲过的小蛇拿下，放在怀中，然后继续闭目小憩。 就这样，小睡约半小时后，图书馆里的地面和桌椅被自动清理机器打扫干净，她才从高脚椅上轻跃而下。 专属台或者营业的好处就是，做完今天的工作后，基本就是自由时间，这会虽然才下午4点多，但她已经不用再忙其他事情了。 将手中的绘本放好，赫希娅将柜子抽屉送回锁上，然后才走出这安静的小小图书馆。 “结束了吗，丹特丽安~”‘琉璃之梦’里的几位女仆看到走出来的赫希娅，笑着和她打招呼，然后又问起今天的营业情况。 …… “挺棒呢，丹特丽安的营业也慢慢步入正轨了，有几分童话女巫的味道了，呵呵呵~”几人打趣的说着。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并没有预料到丹特丽安的营业会这么受小孩子欢迎，因为来店里的大部分都是成年人。 或许是因为大人们想坐下谈事，而又不好将孩子扔在不放心的地方，于是就让他们来丹特丽安这处一看就偏童话风的图书馆听听故事。 虽说初期是这样的无心之举，但因为效果太好，后来也有家长主动带孩子过来听故事。 “怎么说呢，大人也有很多烦恼，但很多也不能明说，只能寻找偶尔的放松或者某种开导解脱。” 同样的童话，在孩子眼中或许仅仅是好玩且有趣的故事，但在大人听来，却能隐隐觉察到故事背后的寓意和慰藉，算是各自欣赏到不同的美。 “另外丹特丽安的促销小活动也不错呢。”一位女仆打趣的说。 考虑到吸引长期的客人，赫希娅也准备了一套有如绘本插画的明信片，每次在讲完故事后，就会手写祝福和签名，送给到场的客人。 每张卡片都有不同的绘画和故事，今天的卡片就是于蔚蓝天空遨游的白龙，以及那白龙背上的少年，下面则有黑色而优美的字迹“祝你如那白龙挣脱枷锁，飞向真正的天空~” 如果有人能集齐12张，赫希娅就会赠与对方一册绘本。 这般下来，她也算有了自己的一批忠实观众，虽然人数不多，但氛围却很好，没有太多外界的喧嚣和复杂。 和店里几位女仆交流完，赫希娅带着小蛇来到不远处‘德克拉比’的白羽教堂外，稍稍探头观察，发现里面的客人已经走完，赫希娅才走了进去。 环形的隔间内，鸟儿们部分在梳理羽毛，部分在鸣叫，部分则飞落到‘德克拉比’身前，啄食她手心的食物。 “呜~”或许是手心有些痒，或者说有点疼了，德克拉比将鸟食放在白色的小圆桌上，让它们自由享用。 “丹特丽安来了吗。”听到熟悉的脚步，她抬头看到赫希娅走进。 两人跪坐在桌前，而赫希娅的衣袖中，那条白鳞小蛇游出来，在桌上盘起，看着前面啄食的各色鸟儿。 “不能攻击人家哦~”赫希娅握住蛇身，指头在它脑袋上抚过，叮嘱教育这条调皮的小白蛇。 或许是听懂了赫希娅的意思，这条白鳞的树蝰蛇后退了小段距离，不过还是好奇的远远看着那些啄食的鸟儿。 “它好乖，还能听懂伱的话。”‘德克拉比’看着昂起头的小蛇，略为好奇和羡慕。 虽然她也养了很多鸟儿，但毕竟不是超凡动物，智商有限，不能做很复杂的事，只能偶尔让它们帮自己提起发丝或裙边，亦或者耍耍帅。 “是能听懂，不过偶尔也有调皮的时候。”赫希娅这般评价。 “是‘布提丝’丛林里养的吗？” “嗯，那里有很多超凡毒物，最近还有只大蜘蛛在养伤。”赫希娅想了想。 “这个我听说了，大家还说丹特丽安是店里除布提丝本人外，第二个能这么轻松和那些动物相处的人。” “以前也有大胆的女仆进入过丛林，但是被咬了，后来就没人进去了。”‘德克拉比’说着她了解的事。 “被咬吗？”赫希娅仔细回想，似乎她第一次去那里很轻松来着，或许是运气好。 “后来呢，被咬的话应该需要及时解毒。” “嗯，店里常备有血清，这也是经理要求布提丝提前准备的，不然肯定不能在店里养这些家伙。”‘德克拉比‘’一边说着，然后拿出小块的软糖，在小蛇前晃动，似乎是想吸引它注意力。 “呀~” 树蝰小蛇突然窜出去，一口咬住那软糖，这吓了‘德克拉比’一跳，松开手中的软糖。 好在这个小家伙知道分寸，并没有咬到德克拉比的手指，不然今天它可就要受一番教训了。 “又吓唬别人了。”少女敲了敲蛇头，然后帮它将软糖咽下去。 吃到好东西后，小蛇也有了几分睡意，盘卷在桌上。 “还挺好看的。”德克拉比将下巴枕在胳膊上，自己打量眼前这条小蛇，树蝰蛇的鳞片颇具观赏性，如果不是因为有毒，或许养其做宠物的人会不少。 进入星际时代后，人类的宠物也呈现出多样化，尤其是超凡生物的智商普遍会提高一些，也让很多之前无法驯服的动物能够人工驯化，变得安全起来。 上周末赫希娅和依琳出去逛街的时候，就见过一家服装店里养着水母。 高高的蓝色大型玻璃箱里，一只只闪烁荧光的水母不时游动，很是漂亮美丽。 和‘德克拉比’坐在一起说了不少话，赫希娅又回到自己安静的小图书馆里，坐在那高椅上练习提琴，琴声悠扬，如此直到下班。 结束完上次聚会，赫希娅的生活似乎也慢慢进入一个安宁且稳定的状态。 白天做完应有的工作，便在闲暇时间练琴，偶尔和同伴们交流，假期则会和曾经小学的同学相聚，慢慢和以往那般熟悉起来。 就这样，六月慢慢结束，七月缓缓到来，肆虐的雨水中毒性慢慢减弱，逐渐变得无害。 而这时，北方各区也再次活跃开放起来。 感谢祈年__支持00/~ 谢谢disiltion，顾惜今 毁灭天使，恋恋只是在摇可乐 吟风听雪，无序之使，咸鱼料理，栗烈，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一章 蛛丝马迹 猛烈的白光灯管下，一位位身穿囚服的人正在流水线前做着简单的劳作，将一些复杂的零件组装，亦或者是将制成品放入盒子包装好等。 这是位于琶音市下层的工业区，这里不仅是工厂，也是监狱，关押着之前抓捕的人。 经过一个月的排查和审问，如今北七区联邦政府已大致理清琶音市地下世界的情况，往昔的封锁慢慢解除，之前事件中涉及相关的人员也逐渐处理完毕。 “布鲁！”一名穿着灰蓝制服的看守人员拿着显示有资料的个人终端走入这地下厂房内。 “到！” 一位身形高壮的大汉在人群中站起，有如白熊从冰面立起，格外引人注目。 “你跟我来。”对其挥挥手，他带着布鲁走出这处房间。 两人进入一处用于谈话，且布设有严密监控的房间。 “坐，喝点水。”相比以往，这位看守人员的口气好了点。 “收到。”布鲁老老实实打开桌上的矿泉水瓶，将其中的水喝完。 看着他如此接受命令的样子，这位看守人员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地底人大多不服管教，且性格恶劣，但其中也有一些特例。 “你在狱中表现不错，各方评价也都通过，再加上之前罪责也属于是较轻的，所以——”他稍微卖了个关子，停顿两秒才继续开口。 “你很荣幸被释放了，时间是明天，今后五年里，只要奉公守法，不触及违反规则的地方，就能安心做个普通的联邦居民。” “感谢您的教导。”布鲁神情稍显激动，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溢美的夸赞之词。 “好了，话就这些，以后好好做人。”这位看守人员拍怕他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两天后，这处地下大型监狱的闸门缓缓拉开，数辆厚实装甲的押送车缓缓驶出，然后就是几位被释放的人员走出，布鲁便在其中。 他提着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他的衣服和床单，在临走前他询问能带走哪些东西，工作人员告诉了他。 “这是500联邦币，作为伱在服刑期间的微末报酬，出去后你要尽快找到工作，这样才能安顿下来。” 摸摸胸前的那张存有联邦币的卡片，布鲁回想临走前那位看守人员的交待，内心满是感慨。 虽然500联邦币不多，但省吃俭用过一周应该可以，期间最重要的是获得工作，如今地下帮派早已解散，而以前熟知的人也基本不知去向，这会只能努力去思考哪里能接纳他了。 若是遥远的古代，他这样的体型，混上一口饭吃不难，但现在可是技术发达的星际时代，各种繁重的劳动多为机械取代，聪明人，学的快的人更吃香，所以未来一段时间可能并不那么顺利。 不管怎样，终于是出来了。 走出大门，布鲁遥望身后这明黄路灯映照的监狱要塞，层层厚实的钢制结构将其封锁，有如横卧地面的巨兽。 三天后，琶音市地下45层的14号批发市场，布鲁在这里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工作内容是装卸和搬运批发市场内的各种货件，工资是2400联邦币每月，提供食宿。 虽然市场内也有t6级ai机器来装卸，但那些都是负责统一且有编码大宗货物，一些零散杂乱的货物分发，还是用人更加方便廉价。 为了挽救下降的就业率，联邦已经多次提高对ai芯片的税率了，如今生产的ai芯片，售价中约90-95都是税赋，并且还会根据激活使用时长，征收第二次税赋。 “嘿，大个子，又新到了一批货，跟我来。” 昏暗的库房角落，布鲁坐在角落，身上的背心已经汗湿，这会刚刚搬完，难得坐了几分钟。 “收到。”他瓮声回应，然后再次站起，跟在那位瘦高的小主管后面。 装卸区内，一辆辆大小不一的货车停靠，在不同编号的库门前有序装卸，每座库门前后都有监控，严格注视着货物装卸的数量，而司机只需在个人终端界面，将指定的单号输入，并确认等待就可以了。 琶音市通往外界的运输渠道有三条，一是最常见的地面货运公路，抵达天井上方时，将货物卸下，经由工业电梯运往地底即可，二是地下的轨道列车，这是兴建于数百年前的地下交通线，因为当时考虑到地面面临轨道轰炸，可能被阻断交通，所以地下城市之间都建有这样深埋地底的轨道线，三是往来的飞行器或宇宙飞船，它们主要负责连通遥远的南方各区以及外星域的航线。 三条运输渠道中，地下交通线成本最低，但一般只拉送大宗的工业原料和产品，地面交通比较灵活，各种日用品和临近区域的商品都经此运输，飞行器和飞船最为昂贵，一般用于进出口和时间紧迫的货物。 “来，就是这里。”瘦高的主管指挥布鲁来到一处库门前，那里停放的货车后箱早已打开，而司机正坐在一旁抽烟休息。 “老谷你t的可算来了，咱在这可等的淡出鸟来了。”司机满脸胡渣，肩臂横肉纵生，话音粗鲁。 “这不来了吗。”瘦高的小主管简单打个招呼，然后看了看货车里面那一个个箱子。 “一共多少箱？” “31箱荔枝，42箱西瓜，12箱草莓，5箱蓝莓……t的运西瓜可真亏”司机拿出手边的个人终端，挨个报着，嘴里又抱怨着。 虽然西瓜最近销量不错，但因为售价相比其他水果较低，所以利润空间并不大。 “行了，要不是有东西运，谁会雇你。”这名30多岁的仓库小主管核对完单号，然后让一旁的布鲁开始搬运。 这些水果都是临近区生产的，上午才从种植园里摘下，而他们装卸分发完后，下午四点钟就能在市内各个超市上架，因为是短途，倒也没弄那么复杂的编码，况且水果容易坏，总有一些损耗需要人为来调整数据。 “来，布鲁，你把这些挨个小心搬下来，别摔了。” “收到。”这名胖汉开始行动，只见他站在一旁的装卸台上，将车内的箱子挨个搬出，然后放在一旁的滚动带上缓缓移动。 “这是新来的吗？”司机打量着不远处扑哧扑哧干活的大汉。 “没错，从牢里刚出来的。”小主管递给他一根烟。 “可以啊，干活挺利索的。”他靠着抽起来。 大概20多分钟后，所有货物卸下，这时主管和司机走来，挨个打开箱子检查。 “嗯，这三十多箱荔枝还不错，都是好的。”主管放下盖子，然后看了看另外一边。 前面基本都算合格，但当检查到西瓜的时候，两个箱子里的西瓜已经裂开了。 “这个……”司机揉了揉头发，有些烦躁。 “我路上很稳，只能说这西瓜就这样，一碰就裂，你看不也蛮新鲜的嘛？” “这话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人家顾客不认同啊，都想买好的。”小主管摆摆手。 “d……”司机嘴里又骂了几句，说以后再也不拉西瓜了之类，然后掏出个人终端，转给小主管一小笔费用。 “又便宜你了。”收起个人终端，司机拿起一旁的水壶，翻上货车座位，准备启动离开。 “主管？”看着司机就这样走了，布鲁询问的开口。 “没事，让他走。”作为库房的一名小小主管，他对这种情况早见怪不怪了，也有许多手段来解决这些问题。 “你把这些货，按单号分发到指定的货架上，再过1小时会有各个超市的运输车来拖走，至于这两箱损坏的嘛，先放着等会再说。”交代完毕后，这名小主管拿起个人终端和熟悉的超市经理沟通起来。 …… “对，没错，这批打折半价给你们……就是裂了，品相还好，你们做成拼盘不就完了吗，账面上报价还是按原来，这部分我单独返给你……行，就这样，到时你跟运货的司机交代下，别又扯着说货不对。” 沟通完毕，他放下个人终端，在手中把玩了下，心情愉悦，今天又多了笔额外收入，连带看一旁流汗搬运的大汉也顺眼了不少。 “好好干，布鲁，下班后给你半个西瓜解解馋。” “收到。”布鲁气喘吁吁的回答。 时间缓缓流逝，就这样，布鲁逐渐在这处批发市场安顿下来，虽然工资待遇很低，但也有了一个小小的安身之处，偶尔还能吃点损耗的水果。这些损耗的水果可都是t5级的优品，即便不能正常上架，也远远比他以前在垃圾站拖的那些腐烂一半的好很多。 如此，时间来到七月中旬，布鲁终于有了难得的一天假期。 他拿上花300多联邦币买来的旧式二手个人终端，前往以前乔隆居住长大的地方。 在周边打探询问一阵后，他发现乔隆并没有回到这里，也没有任何音讯，抓了抓不太聪明的脑袋，他又到乔隆拜托的墓园去探望。 黑色的墓碑和往常一样，乔隆的师父墓地前仅有石砖压住的少许枯枝，这是上次放下的花束。 “老大没出来么，还是说去哪里了？”他抱着临时买的花束，站在这墓地前，缓缓将花束放下。 想了许久，不得要领，他还是将写有自己联系号码的小小卡片压在石砖下，期待有人能在将来联系自己。 回到14号批发市场，就在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或许好几年后才能获得些许回音时，一个陌生的来电让布鲁不禁站起。 “哈克？真的是你？”他声音激动，因为对方就是那个经常和他一起的搭档，两人一直跟在乔隆身后。 第二天，布鲁见到了这个阔别许久的同伴，他带着棒球帽，穿着嘻哈，脸上还涂着绿色的颜料。 两手插在裤兜里，哈克走入库房大门，然后站定，对布鲁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还活着，这点很棒，然后又看到你也活着，感觉更棒了。”说完，他长啸一声，猛地向前几步跳起，扑上布鲁，两人抱在一起。 好一会后，两人坐在库房角落，说起各自的事情来。 “当时我提前找到一条隐蔽的小路，返回了琶音市底层居民区，在某个垃圾站旁躲了一个星期，然后才悄悄转移，后来事情过去了，我也安全了。”他可是聪明人，身形也瘦，很容易混在人群中，不像布鲁这般藏不住。 “哈克厉害。”布鲁夸赞，然后又问起其他事情来。 “老大的去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猜他还活着，像他这么命硬的人，不会这么轻易死的。”哈克让布鲁不用担心这个。 “你最近在这工作吗？”哈克看了看周围。 “是的，主管人还挺好。” “算了，他估计也就看你好用还便宜。”瘦个的哈克可明白许多。 “我最近混在一群夜游行者里，生活还算可以，要不你跟我来，我帮你找个夜总会看门的活，那样轻松不少，你体格够大。” “不了，哈克。”布鲁摇摇头，他在监狱里接受教导，以后要远离这样的行业。 “呃……”哈克摸摸脑袋，一时也拿这个大家伙没办法，毕竟他不是乔隆，说什么这家伙就跟着做。 “好，先不说这些了，其实之前老大交代的事，我最近有点眉头了，有空的话，我们得去找一下那位大小姐。” “是帮忙找人的事情吗？” “没错，夜游人群里鱼龙混杂，还真让我摸到一点消息，据说是当年安置居民时填写的资料，而其中就有那位大小姐父母的信息。” “这个，不都是档案库里有的吗，还需要我们告诉那位大小姐吗？”布鲁不理解。 “不不不，虽然档案库里记载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我看那位大小姐自己并不知道。”哈克摇摇头。 “居民定居时，当地居民区委员会会和新入户做个访谈和问询，了解下情况，这不是正式严肃的流程，所以很随意，但也很容易发现一些问题。” “比如她父母当年就给当时的访谈人员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是我花了几百联邦币请人家吃饭时问到的。” “这都可以吗？”布鲁原以为还得过个大半年才能打探出些零碎的消息，不想哈克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我这只是打听到她父母的过去，至于她父亲的去向，我也不清楚，反倒是走的太干净了，让我怀疑是专业人士。”哈克摆摆手。 “一般人欠下巨款还债，当正规渠道走不通的时候，就会迫不得已走一些偏门的路子，比如高利贷，去做黑工，地下拳赛或赛车之类的。” “但她父亲完全没留下这类的痕迹，似乎是突然得到一笔钱，还清欠债，然后就悄然离开了，这个过程太流利了，琶音市灰色区块的人都没接触过。” “不过联想到她母亲的来历，或许很多事情都能解释清了。” “据那个老头回忆，那还是20多年前，大小姐的母亲正值风华，声音举止都格外与常人不同，当时他不懂，后来去过其他地方旅游，才猜出这对年轻的夫妇可能来自北二区。” “那种气质很难解释，但如果有人去过那边，就能明白，他是这么给我说的。”哈克抱着头靠在角落的垫子上，两人畅谈着，直到有一辆货车驶入库房，布鲁又得开始干活了。 不出意外，晚上还会有一章00/~ (本章完) 第八十二章 竭尽千楼如帆 下雨了呀。 赫希娅看着‘琉璃之梦’穹顶上那变化的拟真天空，其中暗云飘过，淋淋的雨声随之落下，在大厅的一些角落，也有水滴入下方的容器，溅起些许水花。 为了避免不断重复晴天带来的失真，‘琉璃之梦’内的拟真天空都是和地表的天气同步的，而琶音市内也为在整个穹顶映出夜晚星空的模样，让居住在地下的人不至于过于压抑烦闷。 结束完一天的工作，赫希娅来到安度西亚的藤萝花房，这位精灵女仆正在逗弄一只金渐层的猫咪。 轻挠猫咪的下巴，淡金色的猫靠在安度西亚怀中，神情舒适，偶尔抬起四脚活动下。 “丹特丽安这会结束了吗。”安度西亚抬头打着招呼。 “是的，安度西亚姐姐。”赫希娅也来到她身前，身体半蹲下来，看着这只懒懒的小猫。 “它叫‘染染’，大概有4个月大，是我一位朋友送给我的。”安度西亚介绍怀中这只撒娇的小猫。 “很可爱呢，还毛绒绒的。”少女小心摸了摸，另一只手的衣袖里探出一条小蛇，它游动出来，身体浮空，打量着眼前的小猫。 一个月前还是序列2的小蛇，如今已经进阶为序列3了，虽然没有变得很强，但获得了浮空的超凡能力。 种类：树蝰蛇亚种 状态：健康（无异常） 职介：龙之序列3·浮游寒蛇（评价：稀有暗银级） 天赋： 【蛇龙道途】（稀有）：追寻化龙之道的生命，修习龙之序列的职介有小幅度加成。 【树蝰之毒】（优秀）：毒性较为温和，不会立刻致死，但会让伤口麻痹，且难以止血。 能力： 【隐匿】（标准）：减少自己的气息和波动，降低被发现的可能。 【假死】（卓越）：让自身进入深度休眠状态，停止活动，降低消耗，有如死亡一般。 【浮游】（稀有）：获得有限的浮游飞空能力，让自身摆脱重力的影响。 【避寒】（卓越）：在-80°低温环境下，仍能生活活动，不受影响。 技能：【毒牙lv3】【潜行lv3】【冬眠lv5】【疾行lv2】【寒毒lv2】 从之前的原初序列进阶为了龙之序列的生物，还获得一些额外能力，因为超凡核心中烙印纹络大多用来构成浮游和避寒的能力，留给它战斗方面的提升空间就不大了，只是多了个寒毒的能力。 进阶完成后，赫希娅对它获得浮空的能力并不意外，因为这是她帮忙选择和辅导进阶的模型，但对于后面的避寒就有点好奇了。 你是有多怕冷和怕死啊，点出的能力都偏向保命方面，少女不禁扶额摇摇头。 在序列2时就获得了假死和冬眠的能力，以便在极端情况下保命，后面又拿到了避寒的能力，这样更是去掉了蛇类因为体温太低时行动不便的弱点。 想想她在鸢庭学园遇到的那只靛青蛇，性格就要阳光开朗很多了，攻击力也是极强，额头的宝石凝聚魔力后，可以用高温射线轻松切开钢板。 因为很喜欢跟着赫希娅，这条小蛇慢慢也被店里的女仆认识，不过有客人时，赫希娅还是会把它藏好，避免吓到别人。 安度西亚看着探头探脑的这条小白蛇，也拿出一旁抽屉的里猫粮，喂给它一点，这家伙倒是不挑食，只要和肉沾边的，基本都吃。 “说来，‘布提丝’丛林里的那只大蜘蛛怎样了，上个月听说伤势慢慢好了。”安度西亚一边安抚对小蛇哈气警惕的小猫，一边问赫希娅情况。 “它啊，前段时间我慢慢将它调养好了，最近又恢复开心了，但也更不听话了，每次去那里都得小心它突然从哪里落下来蹲在我头上。”赫希娅稍显苦恼的开口，那只大蜘蛛自从恢复好后，更喜欢趁赫希娅不注意趴在她头上了。 “呵呵呵，看来也是很喜欢你。”安度西亚掩嘴轻笑。 “这么想来，丹特丽安其实真的很有培育师天赋，即便还没去学园就能做到很多常人难以难及的事情了。” “安度西亚姐姐对‘庭院’相关的事了解多吗？” “了解一点，我出生的双树星域里，就有不少‘庭院’存在，其中甚至还有培育妖精龙，这种稀有生物的庭院……”她陷入回忆。 “有些超凡生物的寿命比人还长，所以培育师也会让寿命较长的精灵来担任。” “妖精龙的鳞片，焰眉鹦鹉的羽毛，看护蛾的鳞粉，这些都是当地有名的特产，有的用于超凡灵药的制备，也有的用于某种治病的秘药，其中蕴含的超凡特性，很难用机械流水化生产出来，所以价格一直很高。” “歌姬的能力不仅能作用于人，对于安抚超凡生物也有很好的效果，丹特丽安走这条路确实也会轻松许多。”她缓缓讲述。 “原来如此。”赫希娅算是明白，为什么伊莎贝尔夫人建议她去鸢庭学园了，这样不仅能提前锻炼自身的歌姬这方面的天赋，以培育师作为副职也会轻松许多，节省很多精力。 和安度西亚交流完，赫希娅又逗了逗这只体态浑圆可爱的小猫，然后才下班离开。 半小时后，手中提着纸袋，赫希娅在自己家门前停下，因为前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你们？”她略为好奇的看向二人，因为目前琶音市地底已经清理完毕，地底世界的人基本都被关押了。 “是我们。”布鲁走了出来，一旁的哈克则开口解释。 “当时老大难以脱身，所以托我们帮大小姐查找您父亲的下落。”他解释当天发生的事情，还有乔隆的交待。 “原来是这样，难怪后来一直没来找我要回那支药剂。”赫希娅若有所思。 “伱们既然来找我，那是有线索了吗？” “关于您父亲的去向，我们目前也没查到什么，或许是我们能接触的面太少了，可能还得大小姐今后另想办法。” “不过，关于您父母的来历，还有过去的一些事，我们倒是有了点眉目，不知道大小姐是否感兴趣。” “嗯，那就说说。”少女走过去，将自家的门刷开，让两人暂且进客厅小坐。 “好的。”哈克快步跟上，还拍了布鲁一下。 两人坐下后，赫希娅给他们倒上茶水，然后才坐在对面仔细聆听。 “事情是这样的……”哈克说起最近的经过，他是如何逃离地下，然后又接触到琶音市内部分夜游群体，然后混进去的。 夜游行者，一般是指晚上出来游街的人，他们大多内心空虚，喜欢刺激，常去夜总会、街舞、摇滚、打架、赛车，聚集玩乐之类的，这些人喜欢奇装异服，往往是都市里让警察头疼的分子，虽说不至于违法，但往往也在违法的边缘。 “混熟后，我打听了大小姐之前居住区的一位熟人，然后又凭借他找到了一位退休的老头，就是当年大小姐您父母所在居民区的工作人员……”听着哈克讲述，少女不得不佩服这类人的社交和自来熟能力。 “然后就是慢慢那个老头混熟，最后在酒桌上弄到了关于当年一些事情的回忆情报。” “嗯。”少女微微点头。 “不知道大小姐以前听您父母提及过北二区的‘竭楼城’没有。” “竭楼城？”少女疑惑的摇摇头，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因为那里网络不发达，呃，大概就是很保守传统，也很少有消息传出。”哈克也是最近才在星网上了解关于‘竭楼城’的消息。 “竭楼是‘竭尽千楼如帆’的意思，据说数百年前，北二区还未衰落时，那里的高楼林立，又因建筑风格偏向古代东方，一座座飞檐高楼层叠伫立，有如千帆过海，也是因此得名‘竭楼城’。” 如今人类的文明皆起源于地球，无论精灵，人类，兽人，还是稀有无比的人鱼等等，各个种族在发展中形成了不同文化，而古老的地球上，也因为大海分隔，形成了东西大陆不同的文化。 不过在第五纪元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东方派系的国家受损严重，后来也零星分散至银河各处，如今蔷薇联邦内有东方人，但占比不算多，在5-7左右。 听哈克描绘那个满是废墟而古旧的城市，赫希娅慢慢回想小时候的场景，确实，母亲有和周围人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她会做一些自己在星网上很难找到的点心种类，家中也常是东方风格的菜系，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本古朴字迹的书籍。 东方风格的东西，联邦内并不算罕见，比如她手中的个人终端，就是以东方风格着称的‘墨韵工坊’产物。但向母亲这般真正做到会写东方文字，还看古籍，会弹琴，还会菜系的就很少了。 这一般是在那种浓郁的环境下，才会养成的习惯和爱好，赫希娅虽然小时候被教导过那些方正的东方文字，也会说，但生活中毕竟用的极少，不如母亲那般熟练。 不过，母亲似乎并没有让她和姐姐去继承这些东西的想法，如果两姐妹感兴趣问了，她才会教一些，取名字的时候，也是偏向联邦主流，没有和她自己一样，甚至让赫希娅的名字里，连姓都不要有。 赫希娅是她的常用名，缇兰算是某种雅号，或者寄托的寓意，因为讲究含蓄，并不直接和别人说自己叫缇兰，少女自我介绍时也多用赫希娅，仅有关系要好的人才会叫她缇兰。 竭楼城吗……少女心中慢慢念着这个名字。 “关于您母亲的情报，我们就了解到这些，之后可能要去‘竭楼城’详细调查才能有下一步了。” “嗯，我明白了。”少女微微点头。 “不过你们如今生活也不容易，调查的事可以先放一边。”反正已经过去近20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年的时间。 “多谢大小姐体谅理解。”哈克连忙点头，看来这位少女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送离两人后，赫希娅回到卧室，继续翻寻以往父母留下的东西，但可惜发现不多，毕竟她都住了十多年了，也不可能还有什么隐藏的物件自己不知道。 “只能在网上找找关于‘竭楼城’的资料了。”少女将满是杂物的抽屉合上，然后打开一旁的个人终端投影，开始查询起来。 输入关键字不久，一幅幅画面和文字浮现。 “消失的竭楼古城——你知道四百年前的辉煌传说吗。” “‘青红涂面，手持冷兵，摇旗踏舞’——古老城市中的扮演神将的守夜人。” “愚昧还是守旧？那些一生都困于废墟遗城中的人们……” 画面中，一座座废弃的残瓴高楼伫立在弥漫的云雾中，冷寂而荒凉，但又依稀可见往日的繁华和盛况。 加更进度（9/9）~ 感谢祈年__，小鸦今天也想睡觉，三国杀神，恋恋只是在摇可乐 残枫秋叶，吟风听雪，公元1，咸鱼料理，栗烈，莉莉娜大主教，欧皇运气，毁灭天使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出发准备 “竭楼城，竭层楼尽起，而似千帆越海。” 赫希娅将手中的资料合上，脑海中依然回荡着那影像中残破而寂落的城市。 北二区目前居住的人不多，占据近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却只有800万人口，而其中还大部分聚集在三座半荒弃的城市里，竭楼城就是其中之一。 “每年竭楼城最热闹的当属每年的‘流火节’，时间在七月中旬，这时去那里游览的旅客会较多，也会热闹和更加安全。”论坛里是如此介绍的，里面还贴出了一些拍摄的照片和影像，可以看到层层红幡飘动，香灰弥漫，虔诚的人群挤在拜神的曲折山道上。 星际时代了，还有人相信神吗，虽然星网上有不少类似的疑问，但无论何时，只要人心中还有不安定，或者不够强大，需要倚仗和慰藉的时候，精神寄托这类的需求就会产生。 冥冥中那位见证了你的痛苦和难受，你告解了心中的苦闷，于是得到某种释放，内心似乎舒畅不少，对于这种信仰，联邦官方一向是不提倡，也不刻意打压，只要在划定的圈子和范围内行事，不干涉和逾矩就好。 了解完网上的信息，赫希娅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去一趟北二区的‘竭楼城’，虽说不一定能找到线索，但心中也隐隐有些好奇，为什么哈克口中的老人一口就判定母亲来自‘竭楼城’。 时间就在这个月，翻了下日历，赫希娅忽然发现时间点刚好和‘流火节’对上，但又心想请长假是不是有些不好。 “原来丹特丽安也想趁着假期出去玩玩吗？”听完赫希娅的想法后，贝尔芬格摸索下巴。 “请长假也不是不行，比如‘布提丝’这种，经常消失数天才来上班，‘纳贝流丝’需要去挑选布料和花饰之类的，也时常请假。” “丹特丽安请假也可以，但是好不容易运营起来的稳定客人恐怕就得消失部分了。”她有些担忧的说。 “是的，不过我会好好写告示的，希望大家能等我一个星期。”赫希娅想了想，也只能先这样了。 “唉，才一个星期吗？我以为丹特丽安去旅游少说大半个月来着。”贝尔芬格摇摇兔耳。 “哪会这么久。”少女解释，自己是去北二区那边。 “那里啊，对了，七月流火，确实是一年里最适合去的时间了。” “不过呢，竭楼城那边可不安全呢，或者说整个北二区都不安全。”兔耳女仆提醒少女。 “琶音市是典型的密集城市，街道每间隔一段距离都有镇暴自律单元，各种监控分布楼道街口，犯罪极少，但北二区可就不一样了，那里的监控少不说，有些甚至还不会连接星内网络，也没有什么镇暴机器人，甚至连当地的政府，都是那种半自治的形式，被当地人把控。” “所以我说一般游客只会在七月去那里，而因为要维护当地仅有的旅游经济，这个时间段，当地政府也会克制和注意一些。” 贝尔芬格说着去北二区要注意的事项，这让赫希娅也不得不上心和慎重起来，考虑是不是再等几年，自己强大起来再去那里。 不过，就在第二天，当‘布提丝’听说她的顾虑后，提出了一个看似不错的建议。 “丹特丽安可以把它带上，虽然这家伙有点调皮，但论隐蔽和攻击性，其实是很强的。”这位翠发的女仆指着少女怀中的大蜘蛛，这时它正在吃赫希娅喂给它的零食，黑色的大眼睛滴滴的转动。 “它吗？”少女歪歪头，感觉要是顶着一个大蜘蛛出门，肯定会被人拦下。 见少女不解，布提丝来到她身边，一手直接敲在大蜘蛛的头顶。 “起来干活啦，丹特丽安都不相信你能保护她了~”她的这句话立刻让这只大蜘蛛焦急起来。 之后少女只感觉手中一空，然后这只有着深蓝刺毛穴居狼蛛跃到桌上，身上的纹络一阵光华流转，随后直接钻入她的身后消失不见。 赫希娅连忙站起，提着女仆裙四下查看，然后又在原地转圈，依然没有看到大蜘蛛的身影。 摸了摸头上，还是没有，赫希娅眼眸一眨，淡淡的蓝色光华浮动，这才在自己的影子里发现了这个家伙。 种族：穴居狼蛛亚种 状态：健康（魔力旺盛） 职介：凋零序列4·鬼面蜘蛛（稀有辉金级） 天赋： 【狼蛛之毒】（稀有）：毒性极强，中毒后呼吸困难，心率不齐，会在短时间内让生命死亡。 【湛蓝绒刺】（优秀）：身上的毫毛绒刺，可以让蜘蛛获得对声音和震动的细微感知，也能用来发出威慑嘶嘶声。 能力： 【影匿】（稀有）：能让自己藏身于阴影中，不被轻易发现，类似于幽灵般。 【疾闪】（卓越）：让自己的神经反射变得快，以获得类似掉帧的高速行动能力。 【鬼蓝之毒】（稀有）：超凡毒素，普通的血清无法中和，能让中毒者身体僵硬，精神意识失去对外界的感知，有如失魂一般。 【几丁质外壳】（优秀）：身体和肢节获得一定程度加强，可抵御小威力的枪械射击。 技能：【潜行lv6】【坚韧lv3】【疾行lv5】【超凡毒素lv5】 在被赫希娅调养好后，这只大蜘蛛虽然没有进阶，但整体实力比以往上升了一个台阶，从之前的卓越辉金级变成了稀有辉金级，如果想让它真的晋阶，恐怕还得少女去鸢庭学园学到足够的知识和秘术才行。 “原来躲在我影子里。”少女发现后，慢慢蹲下身来，随后指尖一阵淡蓝的魔力浮动，点在大蜘蛛的头顶，让其现出身来。 “说来，伱们都是凋零序列的职介，也挺容易配合的，这样能瞒过一些老旧和简单的检查设备。”布提丝微微点头。 “但是，带这个家伙出去，真的没问题吗？”少女将大蜘蛛重新抱起，放在身前，仔细打量。 “它是布提丝养的，还有我有点怕它真的咬伤人，救不回来就完了。”少女摇摇头，略为担忧的开口。 “这个嘛，我会给你备上三份专用的血清，及时给对方服下就行，另外呢，丹特丽安，其实很多时候，起冲突是因为对方觉得可以欺负你，当你露出某种攻击性和威慑时，大部分人反而不会轻举妄动了，这样也能减少很多麻烦。” “必要的时候可以将它抱出来，在身前玩耍哦，这样就能吓退许多企图搭讪和为难你的人。”‘布提丝’宛如邪恶的大姐姐向小白兔赫希娅普及一些必要的手段。 “真的可以吗？”少女半信半疑，但还是看了看手中这只大蜘蛛。 “没问题的，另外北二区那边鱼龙混杂，赫希娅就算特别点，也不会引人注意。” “那就，试试？”少女终于被布提丝说的有几分心动，答应带着这只大蜘蛛出远门。 下午，赫希娅在贝尔芬格的带领下，来到经理前说请假的事情。 “出去旅游和访亲吗？”经理‘优雅’的抿下一口花茶，然后跳望远方的景色，似乎也想起自己的小时候。 “年轻人还是这么有活力和冲动呢。”她似乎有了些感叹。 “去，不过请完这次长假，之后两个月就不能继续请长假了。” “好的，谢谢经理。”虽然经理常常让少女联想到某种动物，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好人。 “嗯，嗯。”听到少女话音中的感激，这位经理十分受用，似乎内心又欢愉的几分，之后她在少女和贝尔芬格的注目中，拿起手边的提包，慢慢向外面走去。 又到了她休息的时间了，工作还真是‘辛苦’呢。 解决完请假的问题，赫希娅也即将踏上寻访母亲身世的旅途，不知道竭楼城那边还有没有认识母亲的人存在，也或许这仅仅是一次失望的尝试。 肯定还有一章啦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竭楼香绕 呼啸的风吹拂窗帘，旷野上的热风带来枯草和干燥的气息，即便有着热量，但因空气快速流动，而让身体依然清爽。 再次乘上前往其他区的高速列车，赫希娅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荒凉的大地在烈日反射着白光，灰色的戈壁和碎石一直到远方，只有在天边能看到隐约的高山，其有如陆地上的巨型阶梯，一层层堆叠。 每次出远门，都会被这星球上的宏伟景色震撼，少女不禁摇摇头，感慨琶音市终归是个小地方。 因为是前往北二区的列车，车厢内乘客很少，赫希娅旁边和前后都没有人，只有风不时卷动窗帘和椅背上的布，发出呼呼的声响。 她抬头打量四周，这辆列车应该运行有数十年了，有着浓烈的工业粗犷的风格，内里能直接看到一些钢铁铆钉的结构，地面也是带有斜纹的钢制构造。 大量结构都采用钢铁，这样省去了一些复杂而美化的装饰，让制造的成本和耗时大大下降，至于坐在车中的乘客观感，用柔软的海绵布垫，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和考虑了。 不锈钢的桌面在热风和阳光下传来温热的手感，少女翻动手旁的提包，找出介绍竭楼城的图册，这是她在琶音市内的一家旅行社收获的，不过她并没有跟团出行，因为那样很多事情就不自由了。 列车驶过茫茫的荒野，向着北方一路前进，窗边吹拂的热风逐渐转凉，酷热的暑气也渐渐退却。 之后列车驶向不断升高的山脉阶梯，仿佛离天空越来越近，前方越来越亮，而后方的大地则变得渺远而低矮起来，有如站在高楼上俯瞰下方的地面。 又是数息间，车头渐渐放平，不再继续向上攀升，而后前方则是一片辽阔的旷野，这旷野中一座座巍峨的高楼如山一般伫立在地面，低则数十米，高则数百米，顶部深入云雾中，隐隐不清。 [前方即将抵达北二区，竭楼城站，请旅客注意下车。] 车厢内传来ai播报的声音，两个半圆的自律单元也驶过车厢通道，检查是否有沉睡或不适的旅客。 当车驶入这一座座巨山般的高楼间时，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车厢内的感应灯也适时开启，地面出现明黄的v型引导图标。 坐在车厢内，赫希娅抬头仰望这经过的一座座高楼，他们几乎都已废弃，可以看到外墙的剥落和暴露，一些窗户和天台飞船出入口也长满了苔藓植物，有着铁锈般的水痕。 原本优美的一层层金碧色飞檐灰暗积灰，一些瓦片也脱离剥落，露出里面的混凝土和钢制结构，巨大的窗户上能看到残缺破碎的碧色玻璃，倒映着天空的亮光，显得孤寂无比。 列车在这高楼间的阴影下缓缓驶过，之后眼前是突然出现的巨大河滩，河水早已干涸，宽约数公里的河底龟裂而破碎，一条长长的轨道从河底起伏穿过，抵达对岸那层楼如帆的古老城市。 当列车向下倾斜驶过时，赫希娅从对面另一侧的车窗中看到一座巨大的断桥，桥高近300米，宽大无比，从竭楼城那边探出，在凌空跨过大河时，中间断裂，暴露出内里有如骨骼的狰狞钢筋，而另一端的大桥则早已倒塌，钢铁与混凝土的废墟遍布河底，其形状和气质，让人联想到折断的巨龙头颅，只留下半个身子孤零零的伫立在干涸的河面。 穿过长长的河底，列车再次爬升，从河底起来，进入竭楼城内部的平原里。 相比外面那荒凉无比的世界，内里则稍微多了些人烟，少女能看到一些废弃损坏的大楼内依然有人居住，他们用简单的塑料蒙上窗户，钉上木板，只留下小小的通风口，而透过塑料和木板的缝隙，能看到房间内悬挂的杂乱东西。 渐渐的，废墟般的街道中也能看到一些推着手推车的小贩，向居民售卖简单的食物，这些食物大多为他们自己制作，以用油煎炸为主，偶尔才有一两个用蒸汽加热小吃的商贩。 因为地处高原，这里水的沸点只有85c左右，一般的水煮并不能很好的加热食物，所以煎炸更多一些。 列车慢慢驶入城市内部，速度也渐渐变缓，穿梭在有如森林的高楼城市中，车厢两侧的窗户明暗变化。直到最后缓缓停下。 [竭楼城] [抵达] [竭楼城] …… 车厢内的黄色显示板，不断交替浮现这两行醒目的字迹，随后蒸汽溢散，车门缓缓打开，零星的乘客从车上下来。 踩着略为清冷的地面，赫希娅感觉空气有些微凉，并不像琶音市那么酷热。 不久，一支支旅行社的人在车站前集合，赫希娅也跟随众人走了过去，想暂且了解下他们大致的行程和方向。 “七月半，流火节会持续七天，整个竭楼城会举行盛大的游街活动，届时会经历起香，喊神，绕城，惊舞，献声，送亡，收兵，七个流程……”旅行社的导游给旅客们介绍之后的计划，赫希娅也跟着听了部分。 之后她离开这些旅游队伍，自己离开车站，走入这茫茫钢铁丛林中。 道路边的高楼，许多都已废弃，但底部1-3层却还利用着，能看到不少店铺开门营业，浮动变化的霓虹灯管招牌在周围一片灰色的水泥和钢铁中格外显眼和富有生机。 天空飘着蒙蒙的雨丝，虽然不大，但也让赫希娅头发微湿，她略为快步的穿过宽敞的街道，来到对面的一家店铺里。 这座不大的店铺里，挂满了手工雕刻的饰品，有玉石的，也有鸡血石、玛瑙石、甚至一些特制的煤石，店铺内仅有老板一个人，坐在角落依然忙着手中的雕刻活计，只是在听到脚步声时喊了句：“要买先自己看，之后来我这付账。” 然后他连头也不抬，继续手中未完成的饰品。 赫希娅目光环顾四周，这仅有20平米不到的小小店铺内，用红绳挂满了坠子，稍微吹动，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坠子上雕刻的有动物，有字母，有行星符号，有影视人物，也有简短的文字，让人感慨种类之全，似乎没有不能满足的需求。 站在这小小的店铺内，少女细细观看，脚踝边偶尔感觉到那只大蜘蛛轻微的蹭动，好在它这会并没有现身，也没人发现。 “这个是怎么卖呢。” 虽说不一定戴，但赫希娅还是想买点回去做纪念，她小心取下一颗雕有花草的绿松石坠子，走向里面。 这位老板终于放下手中的活计和高光眼镜，然后抬头看向赫希娅。 “这个45联邦币。”很便宜的价格，甚至连一段好吃的都买不起。 少女微微惊讶，然后询问怎么付款。 “付款啊，看来你不是本地人。”他摇摇头，然后在角落里翻找出一个老旧的收银机盒，设定好数目。 “用这个的话，就是100联邦币。”他解释一番，将机盒递过来。 “怎么会贵这么多呢？”赫希娅不解，但对方摇摇头，也懒得解释。 碰了个软钉子的赫希娅只好用这个付款，虽然100联邦币也不算很多，但总归有点不开心。 见少女付完款要离开，这名大叔在后背说了句，“如果你是来旅游的话，可以找本地人换一下当地的卡，这样会方便省钱很多。” 说完这些，他摆摆手，让赫希娅不要再打扰他了，然后继续忙起手中的活计。 走在街上，赫希娅继续环顾四周的店铺和景点，这里除了售卖一些日用品外，还有不少当地特色的店铺，会卖一些玉石饰品，古典衣裙，香炉画扇等等，偶尔少女还能看到一些卖冷兵器的店面。 在自动化武器普及的星际时代，冷兵器大多失去了作用，但依然有不少爱好者会保留，而联邦内的一些能量光剑，或者特殊武器的使用也是在冷兵器基础上，所以会有人用此来练习。 走入这一家家店铺，赫希娅见识到了许多当地居民手工制作的东西，小到木梳，折扇，大到家具雕像，一些竹条编织的物件也吸引着外来游客的注意。 目光看过一件件陌生而熟悉的东西，少女想起小时候母亲似乎也尝试过去做这些，不过母亲明显也是娇生惯养长大，对这类手工活并不擅长，还被老爸笑过几次，之后干脆也就不做了。 跟随着抵达竭楼城的游客，赫希娅一路沿着主街游览，走过清冷湿润的街道，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下午2点左右，她肚子也有点饿了。 找个地方吃饭，她小声的说着，用脚踝碰碰隐藏一旁的大蜘蛛，随后走向一处明显是酒楼的地方。 那里有竖着的招牌探向街道上空，上面用霓虹浮动的光彩显示着几个大字，显得很俗气，而像这样的招牌在街道两侧和上方比比皆是。 一些小型的ai自律单元也悬浮穿过街道上方，运送各类小的物件，这些自律单元看着型号老旧，外面的涂漆以橘红和黑色为主，一些零件直接外露，甚至能看到其中结构转动和细微的火花。 估计也就地面城市会有这么多小型浮空自律单元了，少女对比琶音市，因为处于地下，空间紧张，不可能腾出这么大的空间让这些散乱的自律单元乱飞，那样会阻拦悬浮车的通道，所以市内的快递运输多用车辆或者地面行驶的ai自律单元。 向着那处酒楼走去，但赫希娅很快又被街边的一家小吃店吸引注意力。 里面的面点师傅一手用机械臂快速转动面团，然后另一只手不断向面团中加入各种香料佐料，随后面团抛起，啪的落在砧板上，他右手的机械臂再次变化，成为刀状，连续切砍，将面团分为均匀的小块。 一个个方正均匀的小块形成后，店铺内外传来一阵呼声，围观的人多是外地的游客，他们好奇的看着这种古老的手工技艺，然后期待这位面点师傅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这位面点师傅的右手机械臂再度变幻，将身前的面团碾压擀平，然后将面饼贴在一旁烧的暗红的大蛤蟆身上。 这只特殊金属制成的大蛤蟆背上贴满面饼，有如古代钱币一般，随后因为蛤蟆身上的热量，迅速让面饼变熟，微微隆起，边缘焦黄，其中的面粉和芝麻散发出诱人的烤香。 而后倚仗不怕烫的机械臂，这位面点师傅将面饼挨个麻利取下，叠在桌面，并放上一个小牌子。 [金蟾面饼，80联邦币一个] 好，这价格并不便宜，但考虑到难得出来旅游，就当尝个鲜，所以还是有不少旅客付款买饼。 跟随众人，赫希娅也排队挤过去，买下了一块面饼。 小口的咬开，里面溢散的热香立刻充满口腔，不过也因为面饼里面太烫，赫希娅不得不吐了吐舌头，让其快速冷却下。 因为走累了，赫希娅这会也不着急去那酒楼了，就找到街边一块较干净石墩坐下，一边吃着面饼，偶尔也撕下小块，丢给身侧阴影的里的馋嘴大蜘蛛，它倒是来者不拒，也不嫌弃是素食。 灰蒙蒙的天空中，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传来，只见一艘大型飞船缓缓从积云中落下，带着烟雾水汽慢慢降落在竭楼城中，里面携带的应该是来自外星域的旅客。 城市渐渐热闹起来，一阵阵悠远的钟声也从远方传来。 在赫希娅看不到的地方，这是是竭楼城的中心地带，一面面红幡垂下，上面用黑色的字迹写着某种祈福文字，它们密布排列，悬挂在大街小巷的上空，湿润的微风吹过，有如赤红的海洋不断摇曳。 层层叠叠的朱红垂幡下，站满了本地的居民，其数量约有五十万之多，每人都带着高高的帽子，而帽子顶部也有朱红的长带飘动。 这些当地居民，神情肃穆，有如无数个同心圆一般层层遥望那最中间的高坛，高坛内有着三尊大鼎，其中插有如手臂粗的长香，身着赤衣，青衣，黄衣，黑衣，白衣，五色华服的祭祀人员手捧写满祈文的长绢跪伏于地，高声呼念，随后那长绢慢慢飘起，在空中燃烧，化为点点尘埃，飘向远方。 “正是此时，起香！” “喝！” 高坛外围，一位位背后插着旗帜，身着鲜艳彩甲，而面涂青红的‘神将’从半蹲之姿站起，他们有的手持长戟，有的握持大刀，还有的挥舞双锏，当其身体一动，那些悬挂身上的金属鳞甲和坠饰，就相互碰撞，发出有如风铃摇曳的声响。 一架架浮空的自律单元在半空引导和开道，这些手持各种兵器，身着鲜艳彩甲的‘神将’护着蒙有层层红纱的轿子开始走向主街。 一路上，各家各户前皆摆上一座小香炉，烟雾袅袅，环绕于街，居民有的站在家门前，有的立在窗前，对着这走过的队伍虔诚祈祷，而这些面涂青红颜料的‘神将’三步一踏，有如天兵行阵。 感谢麌，gokoururi，旗帜12，祈年__， 北忆秋，残枫秋叶，花开云烟舒，毁灭天使，吟风听雪，栗烈，咸鱼料理，莉莉娜大主教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寻访身世 接下来的一天里，赫希娅走遍了竭楼城地表上的大街小巷，接连见识到了许多眼熟而陌生的东西，虽说星际时代里，这些东西都很落后了，但如今看来也莫名有种新鲜感。 夜晚，她按照旅游指南，来到竭楼城西侧的地下入口。 竭楼城也分为上下两部分，甚至可以说地表部分只占整个城市的四分之一，地下有着更多的建筑和人口。 仅可并肩同行四人的小巷子，地面是有着明黄的led灯，巷子两侧时而是整面的铁锈墙壁，时而是一个个营业的小店铺，下班的当地居民在这里吃饭购物，走出巷口，你又会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半空，因为下面是纵横交错的道路，各种车辆穿行其中，颇为热闹。 和地表那显古朴的建筑风格不同，地下的建筑则有种工业与古典相结合的感觉。 随处可见的霓虹灯，缓缓移动的梯形电梯，投影出来的人物和招牌，以及那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夜市楼阁，其轮廓为灯线照亮，也夜色和地下挤在一起，楼宇间的飞檐和屋角相互交错，虽然看着杂乱，但又恰到好处的达到平衡，并不会干扰彼此。 晚上，赫希娅在一处火锅店小坐，她所在的桌位正靠窗口，店里有着十来位客人，而老板是对中年夫妻。 除赫希娅外，店里其他客人多是本地人，他们吆喝着让老板上菜，然后又说着最近的时事。 “不知道今年的庆典上会不会举行斗剑，不然总感觉缺点啥，不够尽兴。” “应该不会，如今联邦内的风气，不太喜欢这种稍显血腥的场面了，斗剑中各种事故都容易发生。” “哎，那还真是可惜，估计又和往年一样是舞剑表演，我都看腻了。” “是有那么些，反正舞剑感觉轻飘飘的，很是无力，没什么张力和冲击，也就小部分游客感觉新鲜。” “其实，我听说以前不是这样的，当年也是一绝，可惜后来失传了。” “失传？” “我听老人们是这么说，反正竭楼城有太多东西失传了，也不差这一两件了。” 他们说着说着又谈到其他事情上去，而这时街道外传来一阵阵喇叭声，以及各种嘈杂的声响。 “是‘神将’们在绕城了。”当地人听到这声音立马反应过来，这会也不吃东西了，挨个跑出去看，就连火锅店内的老板夫妇也关火离开了灶台。 神将是什么？少女略为好奇的在窗前探望，但外面人挤人格外多。 她不得不坐下来，继续吃了几口刚刷好的肉片，然后还给身旁的大蜘蛛喂了点，反正这会店里没有客人，也没人在意。 摸摸大蜘蛛，赫希娅看了看外面拥挤的人群，还是决定还是把大蜘蛛抱起，放在自己头顶，然后走了出去。 火锅店外的街道两侧站满人，有游客和当地人，而一阵乐声中，一位位身着明黄鲜艳衣的庆典人员举着虎牌在前方开路，后面则是衣着华丽，青红花脸，手持兵刃的‘神将’，他们背后插着四杆旗帜，三部一踏，而那旗帜也随着鳞片坠饰摇晃，发出叮叮当当之声。 踮起脚尖，少女看向街道上这支队伍，其中前面开道的‘小兵’皆有序列3的实力，而那些衣着鲜丽的‘神将’至少都有序列4，领头的几位甚至有序列5。 这些人的踏步和阵型，虽然看似简单，但隐隐间气息环绕，连成一体，有着一种不怒而威的声势，每当他们前进百米，便会停下，挥刀画戟，铁锁和甲片相互碰撞，为之一抖。 这时便有隐约的气浪溢散，给人一种精神上的震撼冲刷，虽然强度控制在不高的程度，但依然让人为之一震。 能坚守在这样古老的城市，果然还是有些独到的秘术或者传承，不然也不能聚集这么多居民。 当队伍经过赫希娅身前时，其中一位‘神将’在转身时，猛地看向人群中的赫希娅，其眼眸一瞪，那青红的花脸有如颜色渗出一般，直接射向赫希娅的头顶。 嘶嘶…… 赫希娅听到头顶传来大蜘蛛的痛叫，随后将其连忙抱下，放在胸前，这才避开那位‘神将’的目光。 见赫希娅护着这只大蜘蛛，这位‘神将’哼的一声，但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而这个过程仅有少部分人注意，其他人则浑然未觉，只是目送这支队伍在街边渐渐远去。 人群慢慢散开，赫希娅抱着显出原型的大蜘蛛，摸摸它的头，然后给它好好检查，没发现受到严重的伤害，只是意识受到了些冲击。 一位身着黄衣的人员从人群中走来，他看到赫希娅正安抚大蜘蛛，于是开口问道。 “请问这只蜘蛛是小姐的宠物吗？” “是的。”赫希娅略带担心的回答，将大蜘蛛抱在怀中，表示它很乖，还将布提丝给她的登记文件显示给这位工作人员看。 大蜘蛛的手续还是很齐全的，这位工作人员检查完点点头，然后继续开口。 “因为是‘神将’巡街绕城期间，如果有鬼物出现都会被扫除，如果这位小姐不想被误伤，还请将宠物避开神将们的路线，或者将其抱在怀中，这样才不会被视为害人的存在。” “原来如此。”少女点点头，刚才那位‘神将’估计以为大蜘蛛是坏的，趴在自己头顶。 之后这位工作人员交代几句才离开，不过他没走几步，又回头看了看那位少女的背影。 “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算了，赶回去报告要紧，不然将爷们又得说我偷闲了。” 让大蜘蛛重新隐匿在自己阴影里，赫希娅回到火锅店，继续吃完才离开。 夜里，她睡在竭楼城地下的一处旅店里，窗外就是繁华的街道。 虽然临近街道，不过隔音做的很好，即便楼下彻夜有人吃烧烤聊天，赫希娅也睡的很舒服。 第二天里，她继续在竭楼城地下游览，在和当地人交谈中，也慢慢了解竭楼城的一些情况，以及为什么不直接用联邦币支付。 “是这样的，姐姐。”一个拿着冰糖葫芦的女孩在赫希娅身前讲着。 “我们这边的很多东西都是内部流通的，如果用官方的渠道支付，就会要上税，还会牵扯到营业执照之类的，而事实上大部分都是个人手工，并不怎么标准，弄起来就会很麻烦，一般店家即便收到钱，也需要通过其他方式转到自己手中。”她大概14岁左右，正坐在椅子上轻快的摇晃双腿，吃着赫希娅送她的糖葫芦。 蔷薇联邦内对各行各业有着详尽的标准要求，比如t65级食材餐饮的划分，以及生产中允许和不允许的添加物，等等，竭楼城这边更接近早期的手工业，而他们也早已习惯以往的方式，不愿意和排斥用联邦那套标准。 了解完后，这位女孩手中的糖葫芦也快吃完了，听到有人叫她，她转身和少女挥挥手，然后跑向街道的另一边，那是似乎是她妈妈。 见对面这位妇人对自己善意的行礼，赫希娅起身回礼，随后才目送两人离开。 虽然很保守和传统，但当地人似乎也性情淳朴，不像如今受网络影响的居民，那般焦躁，他们安心于这样的环境内生活，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人。 第二天里，赫希娅继续跟随游人们在地下的街道小巷游览，不知不觉中，她也来到竭楼城内一处有名的寺庙前。 通往寺庙的这条巷道不过五人宽，走过时，起初两侧墙壁是黑暗的，但随着不断前进，其中的光线渐渐亮起，一个个隐约的轮库浮现，随后慢慢变得金碧辉煌，那一位位眉目慈祥含笑的神像站立在金光中，背后的则是用金色的背景板镀印的放射形状纹络，这些放射的纹络有如太阳一般印在神像脑后，金光流转，有种肃穆和神圣之感。 巷道上方，一面面垂下的红幡摇曳飘动，走过这巷道，赫希娅来到内里的庙宇，其中有着一尊飞天起舞的神像，其身形优美，而飘带如仙，六手各持金环，铃铛、提钟、琵琶等。 ‘紧那罗天’又名歌乐天，歌神。 庙宇内的神职人员也尤为特殊，他们并非真人，而是有着金铜身躯的智能ai。 联邦内如今已经禁止ai拟人化参与到居民生活中，这其中的拟人包括使用和人类似的外表，模仿人类的言行等等，只有竭楼城这样的荒弃的边角城市，还保留着这样的旧式ai单元。 据说因为ai的拟人化，在过去造成了不少伦理危机和社会冲击，而联邦的各种政策理念也逐渐偏向保守，但也不是所有国家都是如此，与蔷薇联邦相邻的某些国家，全部国民都算ai和生物相结合的产物。 身着披裟，这些高约2米的拟人ai手持念珠，在神像两侧站立，维护参拜的治安，偶尔还会帮香客解惑，以及抽签占卜。 “汝所求何事？” “我希望今年能够晋阶序列4的职介，不知紧那罗天可否保佑。”一位香客跪在蒲团上。 “神灵只渡自救之人，若你准备万全，成竹在胸，必然得偿所愿。” “谢谢大师。”这位欢欣站起，然后感激离开。 之后又接连有人祈愿和问询，有人满意离开，也有人心怀忐忑，慢慢走开。 之后，轮到了赫希娅，她这时将大蜘蛛放在一旁的背包里，自己则在神像前弯身祷告，并没有跪下。 虽然不怎么信神，但还是出于尊重，她给予上香和祈祷。 “希望能知晓母亲的身世和过去。”她轻声低念。 许久，就在她睁开眼，将香插在香炉上，准备离开，一旁的金铜大师却突然开口。 “你应当前往沉香街竹林巷，那里有伱祈愿的线索。”之后他便闭口，开始接待下一位香客。 尽管心中有着疑问，但赫希娅也不好再上前打扰，只好继续搜索起沉香街竹林巷这个地址。 可惜星网上并没有相关的东西，有的甚至关联到其他星域。 离开这座寺庙后，赫希娅决定找当地人询问，但可惜的是当地人也没有任何头绪。 失望之下，赫希娅准备吃点东西，明天再去寺庙问问看。 在一处酒楼坐下，点好喜欢的饭菜，正当她准备好好品尝一下时，一位银白头发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摇着折扇，穿着东方风格的月白衣衫。 “嗨，你好，这位小姐~”他做出一个自认帅气的姿势，向赫希娅打招呼。 “你好，是有什么事吗？”赫希娅看向眼前的男人，对方身上似乎还喷着某种香水。 “在下凤见雪，来自飞羽星域。”飞羽星域是联邦的中央星域之一，很是繁华富饶。 “嗯。”少女微微点头，依然不动声色。 见赫希娅对自己的相貌和家身没什么反应，他干笑几声，继续讲到。 “飞羽星域内繁华异常，诸多巨型企业的总部均设立在那里，很多影视企业也是，不巧在下正负责寻找百年难得一见的璞玉，使其成为璀璨银河的明星。” “所以？”少女歪歪头。 “咳咳，所以在下觉得小姐您很有这方面的天分，不知您对我们的企业是否感兴趣。” “没有。”赫希娅摇摇头，怎么看这个家伙都很可疑。 “不用这么快拒绝嘛……”他话音中不知不觉就坐了下来，继续介绍自己所在的企业。 “不知小姐您是否知道如今正火的歌姬‘白天鹅’奥德妮呢？” “奥德妮是正是属于我们企业的歌姬，我说的是真的具有歌姬天赋的天才哦，可不是什么冒牌货，如今奥德妮小姐刚满17岁，就已经是星辉级歌姬，还是处于上升期……” 他一边说，一边展开手中的个人终端，其中有他和那位白裙少女的合影，不过看样子，那位奥德妮似乎有点骄傲，对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些不屑。 就在这个男人滔滔不绝的说着，赫希娅心想该怎么打断时，店员走过来。 “请问两位是一起的吗？” “对，正是如此，请给我来一份烧鹅，另外加点精灵的清酿酒。”这个男人立马抢在赫希娅前开口。 见赫希娅还想拒绝，他也使出自己的必杀技。 “在下知晓沉香街在何处，还请小姐您稍安勿躁。” 两人点的饭菜端上后，他立刻开口吃起来，看那副模样似乎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赫希娅细嚼慢咽的吃着云吞和鲈鱼片，喝了点热汤，这才看向对面的这个男人。 “现在你可以说了吗？” “哦，小姐您终于也对我们企业感兴趣了吗，其实我们待遇也是相当不错的……” “停，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再不说我就走了。”她这会吃的差不多了，已经不怎么饿了。 “好好好，您稍等，我这就说沉香街在哪。”见赫希娅是真要起身，他连忙开口。 “沉香街位于竭楼城地下，也是竭楼城最核心的地方，据说历代城主都居住在那里，也是往昔竭楼城护剑师们的宗祠。” “一般人不会去往哪里，所以也没什么人知道，我刚在在街边无意中听到小姐问询，所以过来看看，不想一眼就被您那惊人的美貌所震撼，深深不能自己……”接着他又滔滔不绝起来。 “那样的地方，要怎么去呢？”少女不禁开口，她如今只是默默无闻的女孩，也没什么权势。 “这个嘛，我自有妙计，还请您等我吃完饭，为小姐一一道来，哦对了，还未请教小姐姓名？” “赫希娅。”少女话音清冽的回应，然后摇摇头。 虽说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可疑，但例外的是她没感受到什么恶意，要知道在歌姬的天赋和超凡职介的双重加成下，很少有人能在她面前撒谎。这也是为何她这么有耐心，而不是直接转身告辞的原因。 暂且问问他，这个人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另外母亲真的出自沉香街吗，那岂不是说母亲以前真的是那种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和家里断了关系。 赫希娅想了想，摸了摸脚边的大蜘蛛，心中稍定。 这次来竭楼城，总算抓到点线索了。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00/~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雪袖红裙的少女 坐在旅馆的房间里，窗外是湿漉漉的世界，哗哗的水声从穹顶上落下，形成飞溅的小型瀑布，冲刷着地下的街道和建筑。 赫希娅抱着大蜘蛛，听着窗外的雨景，然后又将目光移向一旁桌面上的小小记忆卡，这是她昨天和那位凤见雪在竭楼城中某个老旧的影视店里翻找买到的。 答应帮助少女寻找沉香街后，两人走了许多地方，继续寻找如何进入地下核心区的方法，而之后就在傍晚暂且分别的时候，凤见雪带着少女在某个老旧的店铺内买下了这张卡。 里面存放的是二十年前‘流火节’的庆典场景。 “为什么要找这个呢？”当时赫希娅不解的询问凤见雪。 他虽然想说些其他理由，但在赫希娅那目光注视下，最后还是决定吐露些真相。 “赫希娅，你不觉得二十年前登台的那位舞剑少女，和你真的很像吗？”他说完这些，又故作神秘的将记忆卡递给赫希娅。 “这张卡可进入沉浸模式观看，也能如普通视频那般播放，不过我还是建议你用沉浸式体验一下。” 说完后，他挥手告别，和之前热情的搭讪相比，显得潇洒了几分。 之后赫希娅找到一处沉浸式影院，租下一个单间，将那张卡插了进入，随后幻雾晶体慢慢充盈，也将她带往二十年前的那个‘流火节’。 （《诗·豳风·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夏历五月的黄昏，火星在中天，七月的黄昏，星的位置由中天逐渐西降。后多借指农历七月暑渐退而秋将至之时。） 烈日当空，蔚蓝的天空下，明媚一片。 视线从天空降下，随后俯冲向那有着一座座飞檐高楼的荒野之地。 带着高帽红带的民众跟着队伍缓步前行，在灰白荒弃的大地形成赤红的河流，他们从干涸的河底走过，从楼宇间的高桥走过，从地底深处的隧道穿过，然后汇聚向城市中心那，高楼围绕的祭坛高台。 祭坛边站立着一位位鲜衣彩甲的‘神将’，而中央的巨鼎上插着粗大的香柱。 作为长者的祭祀人员在前方高举丝绢，念诵古老的祈天之词，随后那丝绢迎风飘起，燃烧化烟。 而在这主持祭祀的队伍中，赫希娅看到了一位和自己极度相似的女子，她年纪不大，大概也就17岁左右，一身雪白的衣袖，而内衬的衣裙又格外鲜红，吸引着人的目光。 跟随一位位长辈前辈，这位雪袖红裙的少女亦步亦趋，目不斜视，有着一种端庄之华美。 而后就是和如今类似的起香绕城，之见那位少女在一位位‘神将’的簇拥中，登入那层层红纱布幔的轿子中坐下，随后轿子抬起，随着队伍缓缓前进。 层层红纱中人影绰约，少女的身形朦胧，引得无数居民远远为之朝拜，这是盛大的祈天请神仪式，当那少女坐入轿子时，便不再代表自己，而是行使五凤之命的假身。 在遥远的过往历史中，五位‘凤凰’给世界带来了知识和教化，并以此延伸出后来东方华族的一切，也是如此，五德之凤的祭祀就盛行于世，传承不绝，香火不断。 队伍缓缓在城中行走，而轿子中的少女则始终端坐，身形不倚不偏，如此，直到深夜晚上，停放于‘行宫阁’时，她才能出来休息，而这样的绕城巡游仪式，要持续三天。 跟随这记录的影视视线，赫希娅游向那端坐于轿子中的少女，终于在许久之后，看到她走下轿子的近距距离脸庞。 虽还有些青涩，但赫希娅已能确定，这就是年轻时的母亲。 妈妈年轻时也是这么漂亮呢，赫希娅甚至感觉会比17岁的忒弥希娅好看一些，大概是穿衣风格的原因。 脑后的黑色长发，如丝绸般挽起，然后盘绕成发鬓，其中一侧点缀珠花，另一侧则插上有着红羽垂饰簪子，在阳光下，簪钗上的宝石微微闪烁，渐变而明快的红色层叠，和那漆黑的长发相互映衬，格外美丽。 结束绕城后，队伍停在一处巍峨高楼前，那里有着早已搭好的高台。 近百位持剑侍女上前，走入那轿子两侧，将其保护，随后两人小心的扶着雪袖红裙的少女走下。 高楼上的钟声慢慢敲响，这位雪袖红裙的少女一步步走向那高台，临到台前，身后的一位侍女走出，跪于一旁，将手中横抱的古剑呈上。 这位少女将剑缓缓抽出，其剑身宛若秋水，明光水敛。 数十万人汇聚的庆典现场，寂静无声，人们屏息遥望那位风华绝代的少女，随后琴声缓缓奏响，高楼内每一层此刻都坐着严阵以待的乐师，其手中所握，或琴、或萧、或丝弦、或琵琶，或鼓面。 轻缓的前奏过后，一阵悠远而宏大的丝竹之声奏响，气氛也渐渐爬升，而高台上的那位少女也慢慢动起来。 她舞剑的动作很慢，但却给人一种毫无滞涩的感觉，宽大的衣袖在天空下缓缓飘动，仿佛空气都在此刻静谧下来。 虽然和记忆中差别极大，但赫希娅依然看出这就是母亲当年教她的那套剑法，只是这个时候的母亲在挥使这套剑法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气韵，格外的大方而华美，甚至隐隐有种气机流转影响现场魔力流动的错觉。 随着这位雪袖红裙的少女舞剑，现场的气息也越来越灵动，她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轻盈，最后甚至缓缓‘飘’了起来。 是的，并没有翅膀，或者使用额外的超凡能力，这位少女轻踩地面，身形就轻松自如的跃起，有如壁画中的飞仙之景，这是高台上的环境改变所致，这时如果从楼上落下一片羽毛，也会见羽毛久久旋转，而不下坠。 其身形绰约，有如丹凤展翅，衣袖翩翩而剑光明艳，随着她挥剑起舞，而那脚尖逐渐踩入空中，而带着少女的身姿在高楼间如凤鸟舒展，又如红鱼游动。 最后，乐声缓缓停止，这位少女也缓缓从空中落下，其站立原地，指尖在剑身缓缓划过，而那眼眸也在衣袖之后缓缓呈现，有着一种梦幻和绮丽之美。 谢谢决心生菜，末明祈秒， 恋恋只是在摇可乐，咸鱼料理，栗烈，莉莉娜大主教，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七章 古老传承 就在赫希娅于旅馆内回想昨日所见的影像时，另一边的凤见雪则借助昂贵的超距通讯设备和飞羽星域的某人通话。 “小白鹅，我昨天遇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好像不曾为人发发掘的黑水晶一般，静谧而剔透……”凤见雪的滔滔不绝的说着，但因为星域间的传输延迟，大概数分钟后，对方才能看到。 果然，不久后通讯仪器的就投影出对面的身影了。 “好吵，还有谁允许你给我起外号了，每次都故意气人是。”投影的另一边，一位头发同样银白的少女没好气的回答，似乎对凤见雪这样的说话方式已经厌烦很久了，但又摆脱不了。 “你是不是又出去骚扰别人了，早就和伱说了，以后不许在外面提我名字，简直丢人好不好，整天吊儿郎当的……”说着对面那位美少女两手环胸，也开始了训导模式，滔滔不绝的吐槽起来。 “嗯嗯嗯，我的妹妹果然还是这么可爱，就连教训人也是这么魅力十足~”可惜凤见雪完全没听进去，这让对面那位少女气的不行。 “啊啊啊，早晚被你气疯，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昨天遇到谁了。”她使劲揉揉头发，原本可爱美好的形象顿时变得有点邋遢起来，不过也亲和了许多。 “啊对对对，遇到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叫赫希娅，嗯嗯真的很可爱，她应该是青鸾支脉嫡传顾雍容的女儿。” “等会，顾雍容是谁，哦，我想起来了，以前在剑宫里看过的影像，不过传言说她不是20多年前就死了吗，这也导致竭楼城内部分裂，后来‘神将’们一家独大。”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这次来竭楼城只不过是确定下，那把剑还在不在，想办法偷出来就好，反正‘神将’们也没得到遗留的秘术。” “别说‘神将’们了，根据剑宫后来的调查，可能顾雍容自己都没得到传承，只学到了点皮毛，在几百年前竭楼城的支脉就失去传承了，否则也不至于让护剑师们衰落的连名号都没有了。” “第五纪元时，因为战乱，各大上门的传人带着典籍和秘术前往星海各个角落避祸，其中很多都消失无踪，如今还能找到联系上的，少之又少了。” “以前还有一些组织势力对这些典籍和秘术感兴趣，但随着时间发展，现在看来，很多东西也渐渐过时了，所以也没什么人在意了。”对面那位头发雪白的少女摇头感慨，虽然她自己就是出自这样的传承家族，但如今也很难以这个骄傲了，更多的则是一份纪念意义。 “战列舰炮之下，众生平等，哎~”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不，小鸳。”凤见雪这会却神情严肃起来。 “虽说在巨舰轴炮之下，个人的影响被缩小了，但支撑这样工业体系的背后始终是一个个人，如果能从新挖掘过往的秘术，找到提高晋升成功率的方式，就能大大提高一个国家的国力，无论是科研，生活，还是生产等等都会迎来巨大的革新，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摇摇头。 “呃，好，老哥你都这样说了，我也没法反驳。”之后这名少女趴在桌上，侧看着投影中的凤见雪。 “不过，你平时这么轻浮，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忧国忧民的人。” “那只是我迷惑别人的外表，而我那真挚的内心只会分享给少部分人。”说着凤见雪又摇起手中的折扇来，一副众生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好了，又扯远了，刚才说到哪了来着，对，是顾雍容的女儿，话说她母亲真的是一点也没告诉她过去的事情啊，开始我还想试探下来着。”凤见雪摩挲下巴。 “在街上相隔一百多米，可我一眼就看出这位少女的不凡，然后果然不出我所料，正是故人之后。” “你那是见色起意，啧。”投影对面的银发少女眼露不屑。 “但你不可否认我的这份眼光，有如雷达一般，从不遗漏那些天赋出色的女孩，这正是一名优秀寻星者所必备的。” “等这几天我在赫希娅这刷上好感，然后把她拉进我们旗下的组合，既然你代号是‘白天鹅’，那就给她取‘黑天鹅’好了……” “停停停，你这都考虑到这么远的事情了，现在你不是还在找那把青鸾支脉的那柄‘剑’吗？” “另外人家女孩子还没同意呢，万一她觉得你这个人特不靠谱拒绝了怎么办，讲真，如果你不是我哥，我早把你拉黑了。”对面的少女狠狠吐槽鄙视。 “咳咳，这不正在进行嘛，不过这竭楼城这真的太保守了，外人确实不好混进去。”凤见雪摇摇头，突然又有了什么主意。 “或许，可以这样……” ———— 中午，吃完午餐后，赫希娅来到昨天和凤见雪约定的地点，至于为什么是午餐后，自然是不想和某人一起吃午餐。 三四人高的巨大石狮子下，那位身着月白衣衫的凤见雪依然如此显眼，他挥挥手给赫希娅打招呼。 “中午好啊，赫希娅小姐。”他大步走了过来。 “你好，凤见雪先生。”少女后退半步。 “咳咳，赫希娅小姐不必这么戒备，昨天的那份记忆卡看了吗？” “看了，似乎知道了很多事，但也有了更多的迷惑。”少女点头又摇头。 “这个好说，只要继续调查下去，肯定会水落石出。” “对了，今天‘神将’们绕城结束，明天则会在赤楼前进行舞剑，赫希娅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今年也有舞剑吗。”赫希娅想了想，还是点点头，想去看看。 “那就这么约好了，呵呵。”凤见雪摇摇折扇。 “不知道赫希娅以前了解过东方的一些传说没有。” “只知道关于五德之凤的传说，其他的就了解不多了。” “知道五德之凤就差不多了，上古时由五凤开启了民智和盛世，而后也一直香火不绝，如今这竭楼城也继承了其传承之一。”他继续开口解释。 “就像如今有诸多闻名星海的巨型企业一般，那时东方的修行者也有自己的组织和派系，而其中最为强大的便是三十六上门，七十二别派。” “进入星海时代后，这些上门也逐渐进入星河宇宙开拓，在各个星域建立山门和组织，曾经也影响一方。” “不过在第五纪元的战乱和灾厄中，很多派系都毁灭了，少数派系有人带着典籍和传承逃了出来，如今的蔷薇联邦就吸纳不少。” “您说这些……”少女隐隐有些猜测。 “没错，赫希娅，你母亲当年就是这样其中一脉的嫡传，也是继承了过往遗志的人。” “不，母亲并没有继承那些东西。”赫希娅心里清楚，母亲虽然会超凡序列的修习，但方式方法并不特殊，也不会对她藏私。 “咳咳，呃或许是传承断绝了，毕竟过去数百上千年，这种事也是无可奈何。” “其实，根据我的探查发现，你母亲当年可能是和你舅舅起了些矛盾，你母亲继承了‘护剑师’一脉，而你舅舅继承了‘神将’一脉。” “本来，在过去这是一主一副的配置，剑为主，神将为辅，但后来‘护剑师’这一脉传承断绝，也就慢慢衰落下来，而如今‘神将’一脉独大。” “也就是说，我舅舅他还活着？”少女好奇的问。 “是活着，如今或许正是竭楼城幕后的统治者，但他嘛……可能不太好相处，我不知道当年的具体经过，但你母亲肯定是和你舅舅打过一场，后来才离开竭楼城。”他略为笃定的说。 “如果你真的想了解过去的事，确实可以找他询问，但之后发生的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凤见雪摇摇头。 “他会杀我吗？”赫希娅不解。 “杀你估计不会，虽然和妹妹有很大矛盾，但不至于杀你，毕竟也算他亲人，但是嘛，你将来可能就要留在这竭楼城，不能再离开了。” “他会为了安抚竭楼城的老人和保住某些东西，让你继承你母亲当年的位置，估计再过几年还会给你指派一门亲事。”凤见雪摇摇头，表示这样可就不妙了。 “呃，这样啊。”刚听到自己还有亲人在世时，赫希娅还有些高兴，但这会心情也低落下来。 “先不说这些了，明天去看看舞剑的场面，不知道他们今年是如何安排的，但不管怎么说，自从你母亲离开后，这竭楼城的舞剑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下午，两人相谈许久后，再度分别，赫希娅前往竭楼城内的图书馆或者售卖过往旧书旧影视记忆卡的地方寻找更多过去的信息，而凤见雪则开始了他的一些计划和行动。 晚上还会有一章00/ 求一下月票好不好~ (本章完) 第八十八章 黑日十剑 第二天，赫希娅与众多游客一同来到赤楼前的观景台，凤见雪也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 与其说是观景台，不如说是将原本废弃的建筑推掉后，留下的高台。 “神将”们的队伍在数十万人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向那高台前，而后那宽大如辇的轿子也缓缓放下。 和二十年前不同的是，里面并没有坐人，或许如今再也找不到那么适合的人选，而资质普通的女孩坐进去又有些画虎类犬，不伦不类，干脆就空出，换上了蒙面的神女雕像。 一切落定后，一位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从高台四方登上，她们皆轻纱覆面，手持古剑，身形曼妙。 虽然在声势上并不弱，但人数一多，就失去了原本那种出尘而神圣的气韵，反到类似于某些歌伶舞姬表演，落了下乘。 好在现场的大部分观众之前也不曾了解，依然觉得新鲜，饶有兴趣的看着。 赤楼上的乐声奏响，其丝弦和琴声一层高过一层，有如天籁传世。 在奏乐这块，竭楼城终于还是保留了不少传承，和往昔差别不大，动人的乐声渐渐掩盖舞剑上的不足，其整体也慢慢达到能看而不出戏的地步。 于是众人渐渐沉浸于这悠扬而古老的仪式场面，赫希娅也抱着大蜘蛛站在其中，目光偶尔在那些舞剑的红衣女子身上划过。 她们使用的剑法和母亲基本一致，不过也没有得到额外的传承，只是徒具其型，而因为要保持整齐一致，也失去了些许灵动，只是场面的热闹掩盖了这些。 就在赫希娅以为这场舞剑仪式会平稳结束时，一阵急促的警报声突然在竭楼城内响起，随后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击和爆炸声。 这是？她讶然的将头转过去，看到城中的一角冒出些许烟尘，一些自律单元正在街道和城楼上飞速移动，并对一些逃逸的身影不断开火。 虽然型号老旧，但这些自律单元无疑是竭楼城内的防卫和治安力量，受竭楼城官方管理。 见到如此骚动，场内的观众逐渐变得躁动起来，有人开始担忧，有人开始好奇，而有人想挤出去看看。 原本整齐观景的数十万人慢慢喧闹起来，眼看局面即将失控，甚至爆发严重的踩踏事故，只见赤楼上的乐声戛然而止，一阵悠长的钟声响起。 咚——咚——咚—— 钟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而来，这时一盏盏有如宫灯的小型自律单元从赤楼上旋转升起，飞向四周。 这些宫灯抵达人群的上空，其四面屏幕上现实出不同的编号，而后下方射出分隔人群和指示用的红色激光。 “请大家依照各自所属的不同分区，依次而有序的离开会场，出于对广大游客的安全负责，本次流火节的庆典将暂停半天，明天重新恢复，带来的不便，还请各位谅解，之后竭楼城会赠与每位客人一份小礼物，作为补偿。”竭楼城的官方很快有了应对措施。 赫希娅摸了摸怀中有些躁动的大蜘蛛，也跟着游客们逐渐向外走去，之前在她身侧的凤见雪这会却挤不见了身影。 与此同时，竭楼城地下的第五层里。 一架架古铜色的独轮机器人飞速移动，它们是从属于竭楼城管理ai的下属自律单元，用于镇暴和维护治安，因为经费问题，这些机器人一般只停驻在几个重要节点，仅有需要时才会被唤醒。 “反应挺快的啊。”一位身着黑衣的神父手持冲锋枪，靠在地下街道一角，不断对这些冲击而来的自律单元射击。 哒哒哒—— 一连串的子弹发射，在枪管前形成不灭的火焰，射在那些自律单元身上，激起叮叮当当的声响，其大部分并未击穿，但少部分击中脆弱的关节也让这些独轮机器人冒出火花，随时处于损毁的状态。 面对这街道两侧突如其来的攻击，这些自律单元也抬起两侧的枪管手臂，开始反击。 自律单元正中的镜头和扫描仪不断转动，一道道红色光点在街道两边游移，之后便是一连串的弹坑出现。 “嘿，尝尝这个。”一位瘦个的黑衣人扔出手雷，之后突然爆开。 大量金属丝线从那手雷中爆开，其缠绕在冲来的自律单元上，一阵电流和光华闪过，使其瞬间短路，另外韧性不错的金属丝也让这些自律单元翻滚飞起，撞在一旁的路边垃圾桶和杂物上。 “ok，搞定。” “毕竟是些老旧的东西，走，也不知道白兰克他们成功突入进去没有。”说完，这两位黑衣神父提着枪械骑上一旁的悬浮摩托车，驶向竭楼城中刚才爆炸的地点。 而在他们离开后，那些倒在一旁的自律机器人依然在挣扎移动，其正面的屏幕上还显示有[飞廉-315-镇暴中]等文字符号。 经过爆炸和交火后，竭楼城内的力量已然惊醒，虽然大部分因为庆典仪式的原因，被牵制在地表的会场，但地底的核心深处，依然保留有不少守备。 嘭—— 又是一阵巨响，眼前的朱红钢铁大门被炸开一个洞，随后十几位身着黑色修士服的人拿着各种武器，快速钻入其中。 “来者何人！” 朱门之后，约十来位‘神将’陡然起身，他们皆青红花脸，而身着鲜衣彩甲，步踩云靴。 这几日的绕城活动是对随行‘神将’的体力大大消耗，所以中途也不时有‘神将’轮换下来，在此驻防休息。 “啧，遇上了。” 领头带着墨镜的瘦高神父似乎有些不喜，他抬起手中的重型机枪，就开始扫射，蓝色火光急速冒出，而那子弹也激射如雨。 前方的几位‘神将’被直接打成筛子，血花不止，而后面的‘神将’则反应过来。 “结阵！” “喝！” 他们几人一组，步伐奇特，随后气息相连，那身上的颜料和纹身浮现出别样的光华，宛如活了过来一般。 “尊上伐恶，祸连不止！” 手持大刀和长戟，这些‘神将’冲向这些来犯的恶敌，其花脸鬼面猛的朝向敌人，那色彩有如渗出一般印向对方，让前面的几位黑衣神父动作一顿，身体为之僵住。 虽然过程也不过1-2秒钟，但这样的空隙也足以让那冷艳的兵刃挥斩下来了。 冷厉的刀光划过，一道道血光飙起，两个黑衣神父直接被斩首断腰，而另一位也被斜劈成两截。 “啧！”领头的那位躲开突刺而来的枪尖，眉头紧皱，随即向后面的人做出手势。 又是一阵机枪扫射的声音响起，这时他们也不管可能误伤前面的队友了。 虽然枪械威力甚重，但这时却没和一开始那样一边倒了，那看似装饰的鲜衣彩甲在经过秘术加持后，有如真的精铁铠甲，发出叮叮当当的弹飞声。 如此数十发子弹后，才将其防护耗尽击穿，带起阵阵血花。 两方在这巷道里交战数分钟，直到最后一位‘神将’不甘的杵着长戟缓缓跪下，他身上早已布满弹孔，地面鲜血流淌。 越过这位‘神将’的尸体，剩下的黑衣神父继续前进，他们似乎早有计划，而对于路径也背的滚瓜烂熟。 在越过这道阻碍后，就是直达底层核心区的垂直电梯了。 不过他们可不会坐电梯，而是直接将其炸掉，割断电梯厢使其坠落，然后挂着绳索，直接滑下去。 一路上又是各个地层的自律单元机器人阻拦，不断的交火射击，在付出部分伤亡后，这些黑衣人终于落到了地面，而他们眼前则是两扇紧闭的巨型门扉。 门高约十米，宛如巨人巨兽使用，而门上印有巨大而凶恶的两位神将，他们衣带飘舞，身着威武铠甲，其一人赤黑花面，手持长刀，另一人则青白花脸，手持双锏。 这两位神将怒目威视，其金铜的眼球缓缓转动，射出阵阵扫视的激光，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一般。 “终于到了，这里就是传说中保护神剑的俱留城，听说城中只有一条主街，穿过沉香街，便是那供奉神剑的宗祠，不过……我们今天的目标并不是这个。”为首的神父吹了下口哨，看着眼前缓缓起身，从城门上走下的两尊‘巨灵神将’。 “还是得先把你们解决啊。”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漆黑的剑柄，而身后九位黑衣神父也同样如此。 十把漆黑的烈焰光剑缓缓升起，烧灼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他们围作一圈，有如燃烧的漆黑太阳。 感谢祈年__，三国杀神，小洛兰， 亚空间群星闪耀时，咸鱼料理，吟风听雪，栗烈，毁灭天使，莉莉娜大主教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八十九章 确定合作 “请各位旅客向左通行，进入疏散渠道。” 飞在空中的宫灯悬浮单元不断广播，其下方射出的红色激光拉出宽大扇形，指示着前进的方向，赫希娅也在人群中一步步移动。 她目光看向四周，此刻并没有发现凤见雪的影子，奇怪这个男人仿佛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就在她要跟随旅客们一同走入分流电梯，离开这处会场时，一位在旁边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突然对她小声开口。 “你先走到前面第三根柱子那，然后右转，躲在后面，而后我接应你。”这位工作人员对赫希娅神秘一笑，眨眨眼睛。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赫希娅立马认出这就是凤见雪，他什么时候混进这工作人员队伍中去了。 她依照凤见雪的指示，向前继续走去，然后靠近那柱子时跨步一转，就来到柱子后，而这时地下通道里的灯光闪了下，随后熄灭，整个通道里突然嘈杂混乱起来，而这时赫希娅见到凤见雪在黑暗中急速行来，拉住自己的手，走入一旁未被使用的工作电梯中。 随后电梯关闭，直接下行，周围迅速安静下来。 2分钟后，凤见雪和赫希娅从电梯里出来，这里是地下3层的一处平台，透过厚实的玻璃还能看到远处的居民区和街道。 “进入这里就方便了。”他这会轻松的开口，然后又拿出手中的个人终端继续规划下一步的路线。 “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去竭楼城地下的核心区，赫希娅你不是想知道关于母亲的事吗，只要去那里就能知晓一切。” “但这样是否太冒险了。”少女虽然很知道过去的事，但毕竟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行为，私自去闯命令禁止，还会被攻击的地方。 “不不，这段时间恰恰是最安全的，因为竭楼城的人都被那些神父吸引住了，我们浑水摸鱼，悄悄的进去，不会有人注意到。” “神父？”少女又听到新鲜的词。 “是‘焚日城’的势力，他们也是着北二区仅有的三个聚集点之一，除去‘竭楼城’‘焚日城’再就是‘枯树园’，这三块地方聚集了北二区大量的人口，其他地方就很少有人居住了。” “他们这次来，估计也是打探到竭楼城里的藏的东西，所以趁着节日庆典上竭楼城的力量大部分聚集地表，发动了袭击。” “伱怎么知道这么多？” “秘密，作为寻星者自然要消息灵通才行。”凤见雪摆摆手指，神情得意的表示。 “我们这样偷摸进去，不会被攻击吗？”赫希娅还是好孩子，很不习惯这种事。 “被攻击也是没办法的，赫希娅不想获得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吗，或者完成你母亲的遗憾吗？” “遗憾？”赫希娅不知道母亲在这竭楼城还有什么遗憾。 “是的，你母亲是竭楼城‘护剑师’一脉的嫡传，但如今他们保护的东西已经被‘神将’占据，不过这些顽固的家伙似乎并不懂得那东西的珍贵，也没好好将其发扬光大。”凤见雪满脸暴殄天物的神情，似乎颇为遗憾。 “看来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呢。”少女心中转过许多念头。 虽说这位没有什么恶意，但果然也是在利用自己。 见赫希娅依然沉着冷静，凤见雪知道一时也瞒不了，于是干脆直说。 “是的，我想找到那柄被‘护剑师’保管的剑，但这个东西应该被保护的森严不说，可能还有一些古老禁制封印，所以需要赫希娅你的帮助。” “因为是你是上代‘洗剑使’顾雍容的女儿，流有她的血脉，只要他们还没正式更换‘洗剑使’，那禁制就不会对你生效，况且就算更换，也肯定是你舅舅的亲人，与你有着一定血脉关系，也不会排斥你。” “虽说这代的‘护剑师’们已经传承断绝，但只要那柄剑还在，我们就有办法重新提取其中记载铭刻的秘术典籍，将其发扬光大。”凤见雪一步步坦白自己的目标和计划。 听对方说完后，赫希娅并没有被这种诱惑冲昏头脑，她微微摆头。 “虽然你说的很好，但我似乎并没有必要陪你冒险，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也有很多渠道去获得一些修习上的典籍和秘术，另外连母亲她自己都没有学得其中秘术，你们又凭什么有百分之百把握重新提取呢？” “竭楼城虽然落后，但也不是完全对外断绝，他们作为组织，对于这种技术或者消息应该会很敏感，如果有也应该早就尝试了。” 眼见这位黑眸灰发的少女如此冷静分析，凤见雪感觉自己真是遇上了少有的克星，一时有点尬住。 “那要不我额外附赠‘白天鹅’奥德蒂小姐的贴身清凉近照，还有她的亲笔签名，这些如今在飞羽星域可是有价无市。” 见赫希娅眼睛睁大，小步后退，凤见雪不得不又抛出新的橄榄枝，“咳咳，那这样，赫希娅小姐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需要的帮助吗，我们作为交换如何？”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也没……”突然她又止住，其实也不是，她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无论是父亲的去向，还是姐姐当年的经历和自杀的诱因，她都想获得真相，但在情报这块，她还是太缺了。 “我确实有一些事情想知道，但你如何保证将来能履行诺言呢。”赫希娅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我的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白天鹅’奥德蒂的名号应该知道的人很多。”他突然有了主意，在坑妹妹这点上，这个男人是一点也不心软。 “这个……”赫希娅用手中的个人终端翻查起来。 确实，如他所说，‘白天鹅’奥德蒂是飞羽星域内崛起的新星歌姬，也是被当地星域政府官方背书的人物，甚至还能看到好几则这位17岁少女出席正式星域盛会的照片和信息。 “我是她的亲哥哥，也是她的经纪人，这点可以在官网查到的。”说着凤见雪展示出一份密钥编码，只要扫描这个再和官网核对，就能确定身份。 一番检测后，赫希娅确定眼前这位的身份确实不假，但也感觉很是惊讶和意外，她开始以为之前凤见雪说的身份不过是伪装而已，但没想到是真的。 见这位少女相信自己，凤见雪终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立马从怀中掏出几张‘白天鹅’奥德蒂清凉泳装照，照片中的银发少女一张在海边散步，另一张则坐在海水中的泳圈里，其肌肤白皙，身材虽然青涩，但似乎又有种吸引特定人群的魅力。 “怎样，虽然赫希娅可能不感兴趣，但这个在网上绝对能卖到高价，而且我还能在照片后面打上特殊印记，确定其正版编码和证明，保证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我先拿这个做定金，而且你还能做个简单录像，我答应的事，就是奥德蒂答应的事，今后绝不会反悔。” “呃，好。”赫希娅无奈扶额，虽然是是相信了他的身份不假，但对方这副做派，还是很难放心啊。 “嘿嘿，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凤见雪将照片递给赫希娅，然后又继续用个人终端展现出竭楼城地下的结构图。 “我们要去的地方在最下层的‘俱留城’，而通往哪里需要面临三道关卡……”他仔细的讲解起来。 最后待赫希娅点点头了解清楚，他才将这些收起来。 “其实赫希娅并不用过于担心，就算你被发现和抓住，只要及时亮明身份，那些人肯定不敢把你怎样。” “你是她的女儿，来取回某些东西天经地义，在道义上毫无问题，竭楼城里的老一辈人都不会说什么，也就年轻一辈不了解，才会阻拦你。” “知道啦，不用再继续说了。”赫希娅摇摇头，她算是发现，对面这人就是个话痨。 “那我们就开始行动。” 确定好目标和计划，两人再次踏入一侧的电梯，前往城市最深处的地底。 (本章完) 第九十章 城下之战（感谢天字一号酸菜鱼的盟主） 铁锈腐蚀的墙壁，流水不断哗哗而过，简陋的方形屋子里灯光晦暗，缺少电器。 一位母亲正抱着怀中的孩子，坐在家门前，目光不时看向远方的大型电梯通道，等待参加庆典的家人回来。 这里是竭楼城的地底深处，星网信号很差，而城中的很多居民也用不起好的个人终端，甚至不少人在联邦内都未有过正式档案登记。 地表尽管满是废墟，但那依然是竭楼城光鲜的一面，让人回味曾经的繁华和盛况，而在这地下深处的居民区，才是竭楼城大部分居民的真实写照。 没有联邦居民家中那常见的各种辅助ai机器，很多事都要亲自去做，繁杂的劳动占据了生活中的大部分时间，但这些劳动并不会带来令人满意的回报，碗洗的再干净，依然是那个碗，每天花费数个小时扫地做饭也不会带来更多幸福。 当一件事逃不开，甚至必须去做的时候，哪怕再有趣，时间久了，也会心生厌恶。 生活在地底的居民，每天会耗费很多时间在杂务和琐事上，这里没有方便快捷的超市，没有时刻通畅的物流，手工制作很多时候是迫不得已，虽然这产出了一些独特的工艺品，但也称不上稀罕，没有附加超凡效果的物件，终归是能被轻易仿制和批量生产的凡物，所以在联邦内也卖不了高价。 踩过地面灰黑的积水，其边缘还有一些煤渣颗粒，赫希娅停在天桥边，俯瞰眼前这满是灰铁锈迹的世界。 “怎么了。”前面的凤见雪回头，看向这突然停下来的少女。 为了方便行动，两人如今换上了竭楼城内的传统服装，朴素的宽袖衣裳，并不算华丽，但很耐脏，如果洗得发白，容易让人产生回到古代那种艰苦环境的错觉。 “没什么。”少女摇摇头，继续前进。 这里就是母亲长大的地方吗，她原本以为会是那种古香古色的地方，但地底的居民区内并不是这样的，这里的地面有着各种残留的积水，煤渣，污渍，空气也很是沉闷，有着一种淡淡的异味，竭楼城内没有那么多负责清扫的ai自律单元，甚至连生活供水也是勉强。 房屋也不是她想象中的木制，而更多是灰铁搭建的临时房屋，其墙壁就是薄薄一层铁，地下街道上车辆不多，大多也是联邦内淘汰多年的老旧型号，没有悬浮飞行功能的那种。 没有充足的工业商品在背后支撑，所谓的‘古香古色’就像那满是油污划痕的木桌子，虽然远看形式不错，可一旦走近，却怎么也不想将手放在这桌上。 古人的生活并没那么好，而后来流行的‘古风’其实是人们剥去其中琐碎繁杂部分后留下的一点浪漫。 可即便如此，现存的这些‘古人’也要依靠出售这点‘浪漫的幻想’来维持生计。 往昔庄严肃穆的祭祀仪式，如今变成以表演吸引游客为主的庆典，夸张的脸谱，五彩的衣甲，重新编纂的‘传统’，特意营造的差异化，带给游客们一阵新鲜和惊奇，终于肯为这‘浪漫的幻想’消费，而节日过后，只剩下一地狼藉，留给当地居民清理打扫，然后耐心等待下一个节日庆典的到来。 仿佛每年就是为了这几天节日而活着，也只需要维持这几天的体面即可。 穿行在竭楼城地下的街道巷落，赫希娅那敏锐的感知，能清晰听到四周居民楼内传来的声响。 风扇呼呼声，婴儿哭啼声，锅碗瓢盆生，夫妻吵架声，人间百态，莫过于此。 这里的地下穹顶，甚至没有足够的光源，以至于街道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很昏暗，显得压抑。 在快步行走大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来到一处封闭的大门前，大门两侧有着数位‘神将’把守，一旁还有激光摄像头和暂且关闭的机枪口。 整个大门处在凹陷进去的混凝土构造里，从一旁绕不过去，而四边也难以爆破。 “这里就是第一处关卡了，不过也是最麻烦的。”凤见雪带着赫希娅来到不远处的街角暂且躲好，远远看着那边的通道。 “若想绕过去，就只能通过暴力方式从上一层炸开口子，那样的方式，之前‘焚日城’的人已经给我做了示范，虽然是进去了，但也因为动静太大，直接暴露了。” “如果我们不想以打打杀杀的方式进入，就只能采用一些温和的方法混进去。”凤见雪回转身来，摇摇扇子，给赫希娅分析。 “一般而言什么人可以自由通行呢？”赫希娅思索后询问。 “这个嘛，应该是直属于俱留城的卫队，‘神将’、或者里面的工作人员，但那些人往往很少单独行动，而我们两个走过去，会显得很怪异。”凤见雪摩挲下巴。 “你有通行的证件吗？”少女问。 “我暂时没弄到。”凤见雪不好意思的开口。 “本来要去弄的，但今天发生了点意外，既然焚日城那帮人行动了，如果不利用好这个空档，就太可惜了。” “真是……” 赫希娅摇摇头，感觉跟这位凤见雪来这里是不是做了什么不靠谱的选择。 如果仅仅是她自己，无论是闪烁穿过关卡，还是利用自己的天赋能力在一侧无人的混凝土层上开出一个通道都不算难事。 “凤见雪先生很让人失望呢。”少女说出心中的想法。 被少女这句话打击，凤见雪脸上也挂不住了，他咬咬牙。 “好，今天不管怎么说也是夸下口了。”他取出一枚精巧无比的芯片，插入自己的个人终端。 不一会那银色的个人终端就悬浮起来，开始扫描四周。 [扫描环境，分析……] [发现137个设备接口，请选择渗入目标] 凤见雪开始操作起来，那指尖在投影键盘上飞速输入数据，然后调整，选择目标。 [载入对方数据库中……1……3……] “得亏他们用的是老型号，没更新系统，这样应该问题不大了。”凤见雪擦擦额头上的汗，要是这枚黑客芯片不好用，他也没其他什么好办法了。 不过这样的芯片在地下黑市生产出来后，为了保证利益，一开始就设定了使用次数和时长，到期自动融毁，价格不菲，这一下估计就少了十多万联邦币，虽说凤见雪也不是那种缺钱的人，但还是心疼不已。 “好了，这会我们找辆车掩饰下，就说是送东西进入地下的。”数分钟后，凤见雪拔出芯片表示搞定。 “嗯。”赫希娅看了眼远处的通道，她听到里面这时传来一些隐约爆炸声，似乎战斗正在发生。 乘着临时找来的小汽车，凤见雪作为驾驶员开着前往那处通道。 “我们是运水果进去的。”他在资料库找到有水果车出入的记录，时间点也能大致对上。 “什么水果？” “是枯树园那边的黄玉瓤西瓜，各位要尝点吗？” “算了，你们进去。”如果是平时他们或许会要点，但这会正是非常时刻，通讯机里不断传来交战的信息，留守的人员并没有心情，也不想被马上赶来的大人物看见在偷吃东西。 通道缓缓打开，缩腿坐在车箱里的赫希娅则轻抚身前的大蜘蛛，喂给它一些西瓜块。 “这会吃完，等会就要打架了哦。” 驶过通道后，就是向下的巨大斜坡，其直线距离大概有2千米，而随着不断向下，一个隐藏于地底的世界慢慢展露眼前。 穹顶上布满垂下的万千红幡，灯光隐约其中，红幡飘动，而照射的光线将整个地下空间染上一层红霞。 一座座宫台楼阁遍布地底，而在主道的最前方，则盘踞着一座地下雄城，上面有巍峨的朱红城楼，高高的城墙，而如今在城门前，两尊高十米的‘巨灵神将’正在和来犯的敌人战斗。 一阵阵火箭弹和机枪子弹击打在这巨灵神将的盔甲上，只溅起阵阵火花，而丝毫不损，这两尊‘巨灵神将’乃是竭楼城鼎盛时期建造的，通体采用凝珠级的紫铬合金冲压打造，虽然时隔数百年，依然坚固无比，不是普通的手段就能损坏的。 不过，面对这样的守门神将，袭击的黑衣神父们也早有预料，他们手中的沸腾燃烧的黑焰光剑，乃是联邦内的巨型企业‘魔龙之眼’四十年前研发的新品，破甲能力极强，甚至能在星舰上开洞。 只不过和所有冲流型光剑一样，其耗能巨大，即便是序列5的超凡者，也顶多挥斩1-2分钟，就会耗尽魔力。 外围的十多个神父手持枪械和热武器抵挡四面八方赶来的自律单元，他们不断对射，虽然也有人员伤亡，但为内圈那十位手持黑焰光剑的同伴争取到了时间。 “当烈日半遮而半黑时，便有那舒展黑色羽翼的使者从天而降，他闭眼闭口，一手持剑，一手握书，书上写十万四千七百二十一罪人之名，当那剑挥下，就有黑焰燃烧，叫罪人焚烧而死，世界为之洁净。” 十人念诵着古老的祷言，随后他们围成的圈中浮现出黑色的图案，其为一位背生双翼的天使，身着残破的衣袍，而脚踝，手腕皆有锁链，头上还有着类似枷锁铁钉的头环。 其图案整体风格显得痛苦而压抑，又罪孽深重，没错这就是‘焚日城’的标志徽章，昔日北星区最大的监狱和忏悔教会，而他们崇拜的对象正是苦痛天使·梅瑞狄斯。 魔力编织的黑色羽翼在这十人背后浮现，随后他们一跃而起，冲向那挥斩巨大兵器的‘巨灵神将’。 身形交错而突然一拥而上，烈焰冲刷紫铬合金发出呼哧而沸腾的声响，一片火光中，高温的金属液体飞溅，洒在进攻的这些黑衣神父身上，烫出一个个冒烟的伤疤，但他们依然不为所动，将烈焰光剑直插入巨灵神将的关节缝隙中，带起大片的火花和噪音。 这些狂热的神父早已不惧伤痛，他们正是以痛苦为食物的天使信徒。 在这激烈交战的城门前，远处的道路上，一辆孤零零的小车向其不断驶近，而俱留城内也警戒的钟声敲响，一道光柱自城中升起，宛如信标般直冲地表，破开层层云雾。 感谢天字一号酸菜鱼的盟主~thanks(w) 今天更新了6k，算加更1章00。加更进度（1/6） 谢谢小清姬大胜利的支持~ 谢谢吟风听雪，默念初心忆，梦回古乡， 咸鱼料理，毁灭天使，栗烈，gokoururi，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九十一章 声威赫赫 “俱留城出事了。“ 会场的中心，那高高的赤楼上，一位黑衣而佩戴金属面具的男人遥望窗外，一道穿透底层的特殊光柱升起，这是最高的警告，若是在遥远的过往，方圆数百里的地域都会进入警戒状态，并开始封锁周边关卡。 “焚日城吗，也只有他们干的出来这种事，看来他们是发现藏在俱留城的‘蠃鱼’了。” “两年前，焚日城的t2级ai管理者‘黑月’抵达系统限制时间，自我融毁，此后焚日城内各种设施逐渐失控，艾竭卡粒子也相互干扰影响，整个地域进入衰竭状态，他们这次估计是想夺走我们竭楼城隐藏的t2级ai‘蠃鱼’用来修复焚日城的管理系统。”这位男人身旁，一位老者低头拱手回答。 如今联邦内的每座城市都部署有t2级的超级ai，它们接受着城市内各个方面的信息，对其做出处理，并进行优化，这样可以大大提高城市内交通，工业，生活，乃至各个方面的效率，也是当今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北二区情况特殊，他们处于半自治的状态，四叶晶星域政府也曾表态，不会再提供给北二区新的t2级ai主脑，以此督促其中的居民尽早搬离。 但北二区剩下的三座主城，依旧靠着曾经城中的老式t2级ai坚持到现在，并没有顺从星域政府的提议。 “将影像调出来。”这位男人俯瞰下方那逐渐散去的会场，剑鞘在地板上一顿，发出声音。 “是，尊上。”之后侍卫将一份宽大的卷轴展开，其中浮现出地下核心区的情况。 作为先锋的黑衣神父们正在和‘巨灵神将’交战，黑色的羽翼翻飞，那燃烧的烈焰光剑逐渐将‘巨灵神将’肢解，不过这期间，他们也伤亡了4人，有的是被‘巨灵神将’那流动青蓝电火的兵刃烧焦，有的则是被那挥舞的手臂直接击碎，坠落地面。 “他们也不过是困兽之斗罢，这就是焚日城最后一搏了。”佩戴面具的男人看着画面，声音沉着，而毫无慌乱。 “真是可怜，有种物伤其类的伤感。”虽然竭楼城目前还能延续，但这种情况又能持续多久呢。 “待两尊巨灵神倒下后，就让城中留守‘神将’行动。” “是，尊上。” 之所以不现在就上，是因为控制巨灵神将的ai是相当老旧的型号了，敌我识别和区分攻击做的并不好，会误伤自己人。 地下核心区，那辆小车在直行一段时间后，停在了宫阁楼台的角落。 不管怎么说，再继续前进是在太扎眼了，而且也很是危险，容易被误伤。 “前面已经开始战斗了，我们从一旁绕过去。”凤见雪看着远处发生的战斗提议。 “凤见雪先生知道侧面的进入方式吗？”赫希娅将大蜘蛛抱起，看着窗格围栏前的远方。 “和外面那道关卡不同，里面的结构和禁制我更加清楚。”凤见雪解释。 “因为我就是出自这样的传承家族，与你的祖上可以说有不少渊源，而这样保管神剑的禁城，其技术是统一的，都是千年前的那代人一同总结和完善的。” “后续或许有各自改进的地方，但总体不会差太多，跟我来。”他说完，就开始行动起来。 “嗯。”赫希娅点点头，看了看交战的城门，指尖在窗台上抚过，留下少许淡蓝的晶体粉末。 两人在宫台楼阁一路穿行，一路上能看到不少竭楼城内的守卫拿起武器，向那交战的地方聚集，一些关键出入口也有‘神将’把守。 好在两人又换上了支援守卫的衣着，随着人群轻松经过，毕竟两人都有着东方人的血统，脸型和口音也毫无异样，这是外人极难模仿的。 随着人流来到前线位置，周边到处都是交火射击的声响，子弹火花不绝，赫希娅甚至看到有暗金的龙首大炮慢慢推上山坡。 龙头高昂，其眼珠和巨口中散发明亮的光晕，随后将周边空气的艾竭卡粒子猛烈的吸入，汇聚于内部的核心，然后在通过魔力转换纹络形成沸腾而极具破坏的魔力，混合着内部的晶体激发的粒子流，一同齐射出去，整体呈现炽热的金红色。 这一炮就直接横扫了5位黑衣神父，将其化为灰烟，并在后方的禁城墙壁上烧灼出漆黑的凹痕。 战场上剩下的黑衣神父已经不足20人，这时天空上传来呼呼螺旋桨声，焚日城最后一批支援抵达，他们约有16人，一手抓着旋翼无人机的把手，一手中扛着长长的火箭筒，对准禁城外的守卫射击，焰尾划过，在人群中炸开，也将刚才发射的龙首炮毁掉。 “冲！”眼前巨灵神将缓缓倒下，再也无法阻拦城门下的黑衣神父，他们带着剩下的人员猛地冲向破开的城门洞口，跳了进入。 虽然看着敌人进去，但城外的守卫还是没有贸然进入禁城，因为按照规矩，只有神将和护剑师能进驻此城。 “你们暂且退下，守在外围就可，城中狭窄，人多未必就是好事。”一位领头的人员站了出来，在他指挥下，这些赶来支援的数百守卫停下脚步，重新在城门前布防。 而就在他们开始打扫战场和戒备焚日城可能的支援时，凤见雪则带着赫希娅七转八转，穿过一片赤红的竹林，抵达了禁城另一边侧门。 “稍等，我检查下。”虽然知晓禁制方式，但凤见雪还是保守起见的再次取出那枚黑客芯片。 数分钟后，他放下个人终端，对和希娅比了个手势，随后按在那浅蓝的铆钉大门上，一阵淡蓝的魔力输入，这扇大门就缓缓抬起。 “快，我们时间不多，尽早拿到东西走人就好。”凤见雪给赫希娅叮嘱一声，然后就猛地冲入其中。 他身形有如残影，一会在这，一会就到了数百米开外，让赫希娅跟不上。 不过好在这处侧门长久封禁，附近也没什么守卫，仅有的一些摄像头和自律单元也让凤见雪提前处理掉了，赫希娅只需走过去就好。 深深的地底，光线并不明亮，红霞笼罩的禁城，有着和外界截然不同的安静，这里的居民似乎极少，仅有几处需要赫希娅提前避开。 慢慢的，随着越来越深入，周围也越来越安静，赫希娅也看不见凤见雪的影子，只是凭借他留下的小型定位装置，确定着大致方向和距离。 如果沿途有需要注意的地方，凤见雪才会在耳机中开口提醒。 另一边的主街上，约百位‘神将’身着金铜鲜甲，手持特制的超凡兵刃站立于道路两侧，他们结阵而行，声势赫赫，直冲那些突入禁城的黑衣神父。 相比外面那些‘神将’，这里留守的‘神将’精锐和正式许多，身上穿的不再是所谓表演用的五色彩甲，而是具有真正实战意义的古代铠甲，而他们手中所持武器，也是有着超凡材料打造的特殊兵刃。 哒哒哒—— 一连串的机枪子弹射击在这些‘神将’身上，但得到的结果不过是那山纹鳞甲上溅起的点点火花，而随后‘神将’们齐声大喝，那脸上的青红面具渗出色彩，直接让前排的黑衣神父如遭雷击，身形僵住，随后被乱刀劈开。 “该死！” 见手中的枪械无法起效，领队的黑衣神父将其扔在一旁，拿出腰间的一枚特殊黑钉。 “苦痛之美……” 他凝神低念将黑钉插入自己胸口的骨骼中，唯有这样，才能抵抗‘神将’们的镇神秘术。随即他身后的同伴也接连放下枪械，向前汇聚，站做一排，将特殊的黑钉取出，然后整齐插入自己的胸骨之中。 一股深入骨髓的剧痛立马传来，但精神也为之一震，之前那僵住的意识和灵魂再次冲破镇压，变得活跃而兴奋。 “唯有痛苦如此真实……”念诵着苦痛天使的格言，这些黑衣神父再次取出光剑和‘神将’们战斗。 “呵，难道只有你们会借助外力吗？”看着这些手持光剑的神父，为首那位花脸大将嗤笑冷喝。 他一手掀开身上的铠甲，露出那健壮无比的臂膀和肌肉，不过与正常人不同，这些肌肉上已涂上了特殊的青色颜料，其中也分布着一条条金丝纹络。 这些金丝乃是一种植入义体，能让个体的力量更为强劲，并能迅速传递更多的能量到各个肌肉，使得接受植入的个体能做到手撕钢铁和战车的程度。 在这位大将的带领下，这一百位‘神将’也干脆的脱掉那身碍事的金铜铠甲，露出满是青红花纹的臂膀和胸膛，之前的盔甲不仅无法抵挡光剑的挥斩，还会大大影响灵活。 “为天伐恶，神威无赦，请天兵神将上身！” 随着他们齐声大吼，眼瞳中陡然射出金色的光芒，而那身上的金丝花纹也仿佛活了过来，如神瞳鬼面，隐隐有白烟飘起。 与此同时，周围空间的艾竭卡粒子也随之一缓，不断的吸纳入这一具具身躯的表面纹络中，转化为特殊的魔力。 汹涌燃烧的魔力在街道上带起阵阵微风，当这百位猛将怒吼踏步前进时，有如雷声滚地，黑衣神父手中的光剑也暗淡下去，黑焰摇晃，近乎熄灭。 金色的神电缠绕于兵刃上，挥斩间有如雷击，金电横溢，剧烈的火花爆裂开来。 这一位位‘神将’所过之处，敌人皆被斩杀，撕裂，化作一块块焦糊的碎块，仅仅是半分钟，禁城中便再也看不到一个还活着的黑衣神父。 其如天兵，声威赫赫。 晚上还会有一章00/~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青出于蓝 朱红的禁城中，凤见雪正在楼宇中急速穿梭，不时避开巡逻的队伍，然后又留下一个个记号，让后面的赫希娅注意。 他知道神剑的大致位置，但这途中的守卫然是个麻烦。 不妙啊，那边的声音停下来了，难道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吗？凤见雪感觉压力慢慢上来了。 这时又有一队守卫巡视而过，他们身侧还跟着数个悬浮的侦查自律单元，来回扫描。 看到这样的配置，凤见雪不禁头一缩，暂且站在角落，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尽量收敛体表的热源，使外表体温降低，以避免被侦查到。 幸好竭楼城的许多东西比较老旧，如果联邦内新出扫描探测仪，即便隔着墙，也能轻松探测出来。而就在凤见雪遇到麻烦，暂且卡在这里时，另一边的赫希娅也遇到了点问题。 “你是二小姐是，是，是……” 在她身前，一位矮小的老人神情激动，两手高举，似乎要欢高喊什么。 她顺着之前凤见雪留下的印记前进，但就在路过一处偏僻的楼阁时，一个黑影突然跳了出来，挡在她身前。 “我不知道你说的二小姐是谁，但也有可能是我母亲。”赫希娅见周围没有其他人赶过来，稍微松了口气，想着先怎么安抚眼前这人。 “母亲？难道二小姐在外面生孩子了，怎么会这样，那样美丽的二小姐，竟然会为男人生孩子？不！这简直，简直，简直无法接受，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还活着也不会来？”他捂着头痛苦不已。 “她一定是被逼迫的是不是，对，肯定是有人欺骗了她，她性格那么好，太容易被骗了，早知道，早知道，我当时就该拦下她……”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问有什么安静无人的地方吗？”赫希娅急中生智。 “哦，对，是的，这里确实不太安全，你跟我来。”说完，这个老人带着赫希娅进入一旁的楼阁，然后小心关上门。 楼阁内很是安静，这里似乎就他一人居住，正门面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画中乃是凤鸟腾飞的景象。 “这样就好些了。”他让赫希娅坐在大厅，然后提来一壶清凉的茶水。 “我这里没有热乎的东西，只有凉茶可给伱喝。” “嗯，没事，我也不喜欢太烫的东西。”少女摇摇头，然后目光环顾周围，发现这里看不到任何电器，十分古朴。 稍坐一会后，这位老人在赫希娅身前仔细端详起来，不时点头，然后又摇头。 “您看出什么了吗？”少女小声的询问。 “你是二小姐的女儿吗？”对面问。 “应该是，不过我母亲从未提及过竭楼城，我也是不久前才知晓这里，然后过来的。” “那她有说自己姓名吗？” “她在家里说的是姓顾，名雍恬。” “那就是她了，她之前就说过不太喜欢雍容这个词，太过华贵而渺远。” “我叫葛连风，算是你母亲的远亲舅伯，这城里的老人基本都沾亲带故，也无甚好说。”这会他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了。 “你来这里，是为了帮你母亲取回那把剑吗？”他继续问。 “不是，事实上，母亲已经过世了，她之前也从未和我提及此事。”赫希娅失落的摇摇头。 “什么，她，她居然死了？”对面这位不可置信。 “怎么去世的？”对面咬牙切齿的问。 “是病逝的，父亲找了很多医生，试了很多方法，但还是不行。”赫希娅叹息一声。 对面这位老人沉默起来，牙齿咬得咯咯只响。 “若不是千楼他和你母亲争执……”他说了半句，然后又停住，摆摆头。 “唉，那些事谁也说不清对错……不提也罢，那你呢，如今怎样？” “我如今一个人生活，不过还很好。”她害怕说不好，对面这位老人强制挽留。 “呵呵，你是怕我把你留下来？这倒不用，我和你舅舅观点有不同的地方，也算你母亲当年的支持者之一，不会做这种无趣的事。” “你在外好好活着就好，不回来也算好事。”他叹息一声。 “可以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一直了解到的都是只言片语，不算完全。” “当年发生的事吗，这要说完估计得好几天不可，我只给你讲个大概。” “那就是你母亲代表的‘护剑师’一脉，决定放弃竭楼城，让大家散入翡翠裙其他城市生活，这样就不用在这贫瘠苦寒之地死死挣扎了。 “但你舅舅不这么想，或者说当时的老一辈都持反对意见，认为这简直就是背叛，背叛千年来的誓言，当年‘神将’们护着上门嫡传，千里迢迢的在星间转移，死伤众多，最后才在这翡翠裙慢慢安顿下来，现在却说散了？那他们算什么。” “这里聚集的民众都是当年逃难的后裔，一旦散了，将来就再也聚不起来了，在这里我们尚且能自己做主，但去了其他城市，就是毫无势力，任人宰割的底层，迟早会被吞没，然后悄无声息。” “对此，‘护剑师’一脉也深感愧疚，但无可奈何的是当年的典籍秘术都逐渐失传了，再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甚至‘护剑师’们都不愿让后代继承这个职责了。”他摇摇头，说自己当年也是‘护剑师’之一。 “那后来呢，母亲是怎么离开的？”赫希娅继续询问。 “这个就比较复杂了，当时竭楼城内的t2级ai''蜃楼''即将抵达融毁时间，于是老一辈的掌权者取出竭楼城内的宝物和外界某个势力交易，将一块黑市中的t2级ai送来，而在这次交易中，老一辈中又有人后悔和反对，内部起了冲突，你母亲也卷入其中。” “期间你母亲被千楼打伤，关押在牢狱中，在之后就是那位运送ai主脑的事务所干员见情况不对，想把东西带走，又被我们阻拦，而后他劫持了你母亲作为人质威胁。” “因为你母亲是竭楼城内的‘护剑师’的下一代嫡传，也是百年来天赋最好的接班人，被很多老人期望，所以当时也犹豫着是不是要把ai主脑交出去。” “可这件事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没成，两边又继续打起来了，而后我们就见你母亲胸口中枪倒在血泊中，尸体也被烈火焚毁了。”他摇摇头。 “这么看来，你母亲当时应该没死，只不过是伪装的假象，我就说对面怎么舍得枪杀这么美丽的人。” 虽然没死，但估计在冲突中也是留下了暗伤，后来怀孕时，不敢同时生下两个孩子，于是先冷冻了一个，赫希娅联系过往，慢慢明白当年的经过，心中叹息。 她和姐姐的疏远就源自这种错位，如果当年她们一同长大，很多悲剧都可以避免的。 时间缓缓流逝，赫希娅在这安静而近乎黑暗的大厅坐了许久，突然耳机内再次传来凤见雪的声音。 “在哪里呢，我要抵达安放神剑的宗祠了。” 黑暗中，这微弱的声音格外突出。 对面那位老人神情一变，但似乎又想起什么，苦笑一声，继续坐了下去。 “那神剑，不提也罢，其实没什么好抢的，当年和我们交易的势力都没看上。” “你如果想拿走，就去拿，但我顶多坐视不管，协助你是不可能的。” “其实，我对于神剑什么的，并无所谓。”赫希娅摇摇头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倒是你们，真的不想离开这里吗？” 她那灰色的长发逐渐转为黑色，而眼眸中也浮现淡淡的苍蓝光华，有如漆黑世界里绽放的缇兰之花。 与当年的顾雍容近乎一模一样的容貌，同样惊才绝艳，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位少女身上缓缓流露出的气息，那身侧浮动的蓝色魔力光沙，以及那身前缓缓凝结的青萤古剑，给眼前这位老人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冲击。 “我，我……难道我真的在有生之年，看到那失落千年的青鸾秘传之术了吗？” 感谢航2021的大力支持~ 谢谢麌，祈年__，毁灭天使，吟风听雪，咸鱼料理，栗烈，星空紫云海，源不圆，莉莉娜大主教，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九十三章 剑若惊鸿舞 对于凤见雪口中的神剑，以及传承，赫希娅并没有太多想念，也不是非得到不可的东西，但对于母亲当年经历的遗憾，她却很想去完成。 不仅仅因为她是女儿，更因为她同样继承了母亲对很多事务的看法，如果一些习俗和规则已不合时宜，那就将其斩断，人不能一直生活在过去的幻梦中。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大多能选择忍耐和退让，但当涉及到心中重要的人时，有时却甘愿冒着巨大风险和痛苦去做一些事。 她和姐姐的事情，让母亲伤心过度而英年早逝，这让赫希娅在逐渐了解真相后，心中总有些愧疚，或许主因并不在自己，而在于姐姐，但这种难受并不能轻易消解。 如果能做一些事情弥补一下就好了，哪怕这样会有很大风险。 人无法永远冷静理智，也或许这是相当冒失而任性的行为，但她今天突然升起这个念头后，便再也压制不住了。 凋零序列的修习还有待慢慢进行，但自然序列的超凡核心却早有成熟的模板，体内的序列3的超凡核心缓缓消融，而后自然序列的魔力更快的汇聚凝结，这本来就是她天资中最擅长的序列，况且有着‘时弦之声’这样天赋，重新还原也并非难事。 自然序列5·青鸟折枝（传说凝珠级），达成。 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飞舞，那双眼眸中浮现苍蓝的光华，随后白皙手指抬起，一把青萤水晶凝结的银刃长剑出现在身前。 “这！这！简直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位少女身上流溢出的纯净魔力，那种轻盈和韵律，那种和谐与渺远，正如那尘封古册中记录的身姿，眼前这位老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为此，他缓缓跪下，两手伏地。 “吾等‘护剑师’一脉，愿为尊上景从，赴七山，斩妖龙，立青莲不浊之命！” 说完，他从怀中小心掏出一枚令牌，上有剑刃穿青莲而过，其剑穗飘舞，傲而不俗。青鸾五枝，各落其家，而他们追随的，便是昔年名震天下的五脉之首‘青莲洗剑宫’。 这位老人将魔力按照特殊的秘术输入这令牌中，与此同时，这禁城中的各个角落里，一些还保留有这‘剑令’的人感受到怀中令牌传来阵阵冷意，些许信息也从握住令牌的手上传来。 “这，是真的吗？”有人空坐于家中，看着这泛起光华的令牌久久不语。 “连风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如果二小姐真有后人回来讨债……” “那我们也只能起身跟随了。” 尘封于家中暗格的剑刃被再次取出，那早已不再穿戴的白雁羽衣也重新披上，原本进入停战而逐渐寂静的禁城，再次喧嚣和紧张起来。 “怎么回事，我感觉这城里突然又乱起来了。”躲在宗祠不远处的阁楼里，凤见雪观看窗外的景象，心中焦急。 “赫希娅该不会是迷路了，早知道就带着她一起过来了，这会想走似乎也难了。”他左右徘徊，终于下定决心，暂且退了出去。 另一边，不断向下的垂直电梯中，身披黑衣，而脸佩面具的男子听着一旁人员的汇报，眼神颇冷。 “她的女儿？笑话。” “自己尚且无瑕保全，如今又将后人拖了进来，本以为她在外面会安分守己，度过余生，没想还是如此天真和愚蠢。”对自己这位妹妹，他可是相当了解，虽然性格温善，但未免也太过理想。 一个人可以选择软弱和放弃，但一个种族是不能选择软弱和放弃，因为这意味着消亡和沦落。 “传令下去，凡有追随顾雍容之女者，杀无赦！” “是！” 作为竭楼城的当代统治者，他绝不会心慈手软，越是这种时刻，越要实行霹雳手段，将分裂压制在萌芽中。 竭楼城内的驻守人员接到命令，开始一队队在居民区中巡逻封锁，而最下层的核心区内，一位位朱红衣甲的士兵打开封印的武备库，一把把保存多年的电磁步枪重新装配，而后不断向禁城中汇聚。 “时间要快，殿下，我们必须抢在顾千楼回来之前，控制禁城中的t2级ai''蠃鱼''，这样就能瓦解竭楼城中大部分顽抗力量，同时掌握主动权。”跟在缇兰身后，葛连风说着自己的计划，同时一位位老迈的‘护剑师’也渐渐团聚在两人周围。 “真的和二小姐一模一样，气质也如出一辙。”赶来的‘护剑师’感慨缇兰和母亲气质容貌的相似。 “真的显灵了吗，我们传承五百年的夙愿……”还有人看着缇兰身上那流露的气息，眼神怔怔，泪流不已。 “如此，当效死也！” “大丈夫生于世间，岂可郁郁枯坐地底如朽木败亡！”一把把明艳的长剑拔出，上面流露出清冷的光华。 数十人…… 上百人…… 数百人…… 近千人…… 作为当年和‘神将’齐名的‘护剑师’，虽早已衰落不堪，但依旧有后人存活。 城中的争斗再起，不过这次不是面对外人，而是往日一位位熟人老友，甚至是血脉近亲。 “老贺，你真要违背当今尊上的意志，去追随那个小丫头吗？” 一处巷道口，身着金铜铠甲的七位‘神将’拦下十来个身着白雁羽衣的‘护剑师’，相比装备鲜亮的‘神将’，这些护剑师无论是在超凡实力还是装备上都要差上一截，其中最高的也不过序列3。 “秦声，你不要拦我，当年就是因为你们的犹豫，让二小姐差点死在乱战中，今日我是再也不会放过这个赎罪的机会了。”这位身着白底羽衣的护剑师手握八面古剑，低声应答。 “赎罪？伱还真看得起自己啊，我只是不想看老友平白死在刀下。”他举起手中的长柄大刀，在空中划过，带起呜呜风声。 “在此止步！你不出这个巷子，尚能保全一命，若是继续往前，我也只能痛下杀手了。”他身体微微下伏，而金铜的铠甲上冒出丝丝烟气，声威赫赫而蓄势待发。 对面那为首的护剑师深深呼吸，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放弃而后退时，其突然睁眼，手中的剑刃也闪过幽蓝冷光。 “结阵！” “诺！” 一柄柄幽冷长剑如雀鸟穿林，向那拦路的‘神将’冲袭而去，其中途轨迹不断变幻，避开‘神将’那威猛的锋芒，而直刺其身上弱点。 冷厉的剑刃插入铠甲缝隙，亦或者腋下、脖颈等无防御的地方，带起阵阵血花。 “雕花之技！” 为首的‘神将’眼瞳中金芒直射，而后猛地横斩大刀，电火乍泄，将试图袭击他的护剑师直接斩开，而剑刃断碎，撞在一旁墙壁上，滚落于地。 面对这样的对手，巷道中护剑师不禁陷入苦战，节节后退。 主街正中，这里汇聚着最多的‘神将’，也同样聚集了赶来的‘护剑师’。 之前将黑衣神父斩杀的百来位精锐‘神将’依然在此，他们身上蒸腾着剧烈的魔力，而手持的兵刃金电缠绕，滋滋不息。 “胆敢上前一步者，杀无赦！” 神将们厉声大喝，其声如迅雷，滚过街道，让前方的护剑师一阵身形不稳，甚至脑子都有些眩晕。 “你们……”葛连风看着这些‘神将’正要开口，而被赫希娅拦下。 她摇摇头，让护剑师们暂且站在身后，然后一步步上前，将手中银刃的古剑缓缓拔出，这时候的她已经换上了曾经母亲留在城中的衣服，其色以雪白为底，宽袖合身，腰间束带和内衬则染上了如飞燕草般的蓝色，就和少女眼眸中的色彩一样。 一蓝一红，以作与母亲的区别。 闭目回忆二十年前母亲在赤楼前舞剑的身影，众人目光汇聚的这位少女缓缓动起来，其动作似乎与当年的舞剑别无二致，但那飘舞的衣袖和剑刃间，似乎隐隐有微风流淌，穿过这禁城的大街小巷。 祭祀之舞，本就是当年巫女祝祭操纵天地龙脉，而影响一方气候水土的手段，如今这星球上没有龙脉，那操纵引导龙脉的手段自然也派不上用场，而当年顾雍容能依靠这毫无典籍留下的剑术，引导赤楼前的大气让自己腾空起舞，已经是惊才绝艳而前无古人了。 不过缇兰更胜一筹，在觉醒自己的天赋后，她甚至能从这残留的剑术中窥得时光中残留的吉光片羽，而习得剑术中保留的一丝真意。 眼见那蓝色的衣带和袖口飘舞间，剑光翻舞，而丝丝缕缕的微风缠绕于身，空气中的艾竭卡粒子也慢慢安静下来，有如被染上那清冷的色彩。 “不可让她继续舞剑，我们上！” 感受身上那沸腾如烙铁的力量在这微风中慢慢冷却，领头的神将皱眉怒吼，随后这些有如天兵一般的‘神将’，带着赫赫声威，如惊雷般猛地扑向街道正中的纤弱少女，那刀光冷厉带电，毫无留情之意。 身形交错间，赫希娅身形晃动，有如燕子翻身，轻盈的穿梭在一位位神将挥斩的刀刃空隙间，险之又险的避开这神电缠绕的锋芒，而后陡然将手中的剑刃回转，插入左手中的剑鞘。 刹那间，苍蓝的眼眸睁开，而一道凄厉惊艳的巨大圆弧自半空斩开。 ‘青鸟嫡传·飞燕剪月！’ 剑刃带起的凄厉光弧在‘神将’中绽放，将触及到的长戟，大刀，还有铠甲等，皆数斩开，带起飞溅的血光，若不是赫希娅留情，恐怕当场就有数人死亡。 “叛逆！” 回转身来，那位花脸大将并不领情，反而变得更加愤怒，认为这位少女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竟然这时还在天真留手。 “为天伐恶，神威无赦，请天兵神将上身！” 他们再次顿地怒吼，那身上的青红颜料仿佛再次活过来，而眼瞳中也冒出金芒，身上的魔力也急剧沸腾炽热起来。 一路上，白烟弥漫，焦灼的魔力中，那缠绕金色神电的兵刃急速挥斩，而后一位位神将陡然直视场中的身影，那青红脸庞上的色彩渗出，宛若烙铁般印向那位少女。 面对这‘神将’秘传的镇神之术，赫希娅身形如雀，在空中翻身而过，而银色的剑刃跟随身体旋舞飞转，无数的细碎的剑花如飞雪般泼出。 ‘青鸟嫡传·飞雪横舟！’ 那诸多的脸谱烙印一靠近，就被那众多的剑光绞碎，而根本无法定住有如青鸟的少女。 避开这镇神之术后，赫希娅再次突入‘神将’阵中，那残影般的剑刃在穿行间挥洒，一道道银色剑弧倾泻，将一位位‘神将’手中的兵刃斩断，血花飞溅，让被击伤的神将腿部失去知觉，跪倒于地。 高速穿梭的剑刃在空中带起尖啸般的颤音，如雀鸟的飞羽般飞舞，而那雪衣蓝裙的身影有若惊鸿般翩舞翻转，一次又一次撕裂和击碎沿途的敌人。 等到赫希娅再次站定时，已有近半数‘神将’躺倒于地，而那垂在衣袖下的剑刃也满是坑洼，伤痕累累。 指尖于抬起的剑身上缓缓抚过，点点光沙摇曳洒落，那满是伤痕的剑刃再次恢复如初，如秋水般明艳动人，而那剑刃后也缓缓露出一双梦幻般的妖蓝眼眸。 当身前的一切都是如此惊起而令人不可置信时，那位独自站在街道中的雪衣蓝裙少女，仿佛有着种近乎妖异的美丽。 “这……怎么可能……” 为首的那名花脸大将缓缓跪在地面，他一手捂着溢血而毫无知觉的胳膊，然后缓缓抬头，看着那道路尽头的少女。 “这可是根据前沿科技，数代改良后的神将之术……怎么会败在那种古老落后的……剑术下……”他声音呢喃，满脸不可相信，而眼神失落。 “前沿吗？或许那也是数百前的东西了。” 少女轻声叹息，她以前是立志去医学院的，自然也了解过义体这类东西，在联邦三四百年前，这种东西确实很流行，能加强自身给工作带来方便。 但之后随着ai的兴盛发展，人们发现与其给自己安上各种义体机械，为什么不直接安在自律单元身上，这样不仅制造更容易，不用担心排异及许多问题，也能随时更换更替，还不用自己费心操控。 再加上联邦上层受初代色彩级歌姬伊赛妮莎影响，天然的喜欢自然而无瑕的事物，这种喜好也自上而下的影响着联邦各个阶层，认为只有实在混不下去的人才会去安装这种东西，让自己和那些满是油污和铁锈的机器一样。 于是种种之下，义体的兴盛不过昙花一现，后来逐渐被各种自律单元，外骨骼装甲，乃至大型机甲替代，如今很难在联邦看到装有义体的居民了。 竭楼城虽然曾经繁华，但大部分人的观念和记忆也永远停在了那个年代，不知外界的风云变化。 落后就会挨打，闭门造车也终归是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幻梦罢了。 一位位‘护剑师’越过这些倒地的‘神将’，在他们激动而崇敬的目光注视下，那位雪衣蓝裙的少女一步步登上那通往那装载超级ai''蠃鱼''的高楼建筑。 而与此同时，载着肃穆黑衣之人的垂直电梯也降落到这禁城中，他脸佩面具，缓缓踏出，看着下方那位熟悉而陌生的少女。 “你就是她的女儿……” 声音中似有怀念，也有厌恶，最后化为冷漠。 感谢莉莉娜大主教，三国杀神 吟风听雪，花开云烟舒，咸鱼料理，书友，书友，毁灭天使，挚爱xy，亚空间群星闪耀时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九十四章 信使之鸟 宽大的垂直电梯，有如楼层降下，其中一位位‘神将’鱼贯而出，他们分列两侧，如弯月一般，逐渐将赫希娅等一众‘护剑师’包围。 当今竭楼城的统治者，也就是顾雍容的兄长，顾千楼缓步走出，他身上披着黑底金边的披风，有如古代的孤寡王者，而脸上的金属面具则类似某种鸟类，衬托出阴鹫威严的形象。 面具下的黑色眼瞳缓缓扫过全场，对于这些孱弱的‘护剑师’他不屑一顾，只是想看看究竟是哪些人如此大胆。 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中间的黑发雪裙的少女身上，看着和曾经妹妹顾雍容相似的容貌，他的目光终于变幻了几次。 “将她拿下。” “是。” 数百位彩甲‘神将’冲向少女身侧的护剑师，而三十位黑面黑甲背后插着四面飞旗的‘神将’则缓步将赫希娅围起来。 他们每人都有龙之序列5的实力，气息浑厚，魔力引而不发，给人神秘而危险的感觉。 所谓‘神将’本就是古代王朝的官方将士，只不过随着人类进入星际时代，王朝这种形式慢慢消隐在历史中，他们的一些传承典籍秘术，也转为修习超凡序列的派系，这便是‘神将堂’的前身。 赫希娅感受身前这三十位黑面神将似乎气息隐隐相连，而且他们行动间，就如一阵黑云压上，就连身边的艾竭卡粒子都缓慢了几分，有种强大的压迫之感。 共鸣秘术吗…… 虽说在过去，只有战争序列能大范围的共鸣连接，形成天下无敌的军阵，但这种秘术的强大也一直为其他序列羡慕，后来各个序列也开发出了类似的秘术，只不过范围和人数很难与战争序列相比。 过往的王朝和上门对此早有研究，这估计也就是眼前这形如黑龙的阵型由来。 赫希娅思索，如果自己不展露特殊的天赋能力，仅靠青鸟折枝职介带来的能力，应对这样的阵仗会很吃亏，甚至有被困住活捉的可能。 要使用天赋的能力吗？ 如果是遥远的古代环境，赫希娅或许会如真正的青鸟飞起，让天赋带来的能力尽情施展，以改变这困顿的局面。 不过，这里是蔷薇联邦，有着无数星系、众多种族，乃至万亿人口的强大国家，文明的力量甚至可以撕裂星系星球，毁灭一个个不大的世界。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敞开一切，迎接这个过于辽阔的世界，尽管知道自己的歌姬天赋一旦展露，就能获得无数大人物乃至巨型企业的支持，但赫希娅还是不想这样做。 人生的路，应当自己一步步去探索和体验，她希望看见人生中的各种色彩，无论其中是否掺杂眼泪和哭泣，亦或者是无奈和悲伤。 幸福应该是经历风雨后依然坚持的坦然，而不是温室中小心翼翼呵护而出的天真单纯。 世界并不全是彩虹，它也是充斥卑鄙和肮脏的地方，如果你不希望别人嘲笑心中的理想，要么将其藏好，要么就起身站立，用狠狠的还击证明他的错误与可笑。 有理想不一定成功，但坚持理想的意志却能让一个普通的人渡过最为艰难黑暗的时刻，并一步步磨炼出远超常人的能力，这才是最为可贵的地方。 如果只是靠歌姬的能力，眼前她固然可以获胜与改变，但恐怕次数和时间久了，便再也没有握剑的勇气了。 每次都挑方便舒适的捷径走，今后便再也走不了那满是石子的崎岖山路，惯性和惰性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人逐渐沉沦，并慢慢弱小下去。 进入星际时代后，各种技术的发展，让人们的生活越来越舒适，而越来越多的捷径，也慢慢消磨了人的意志，娱乐是如此廉价和轻易，而学习却是如此难受，敲击键盘和人对喷是如此爽快，但埋头去实践又是如此麻烦而琐碎，认知的一次次推翻重建总是痛苦不已。 眼眸缓缓睁开，赫希娅看着这一位位向自己突进并合围的黑面神将，她身形跃起，发丝和衣裙一同飞转，银色的剑花与那斩下的长刀长戟交错，发出密集连绵的交击声，火花飞溅，细碎的晶体崩出，在空中坠洒。 数息之后，剑刃断裂，化为细碎银光洒落，而后赫希娅在空中有如燕子翻身，扶摇直上，又是一把青穗而银刃的古剑汇聚于身前。 剑光乱舞，银白的剑弧有如一道道飞燕流光，射入下方的阵型中，折断一柄柄超凡长兵，撕开黑旗，切碎铠甲。 不过反击也很快到来，那一位位黑衣‘神将’再次变幻阵型，气息一沉，而后冲入阵中的剑弧也被黑云般的气息冲淡，威力减弱，无法切断那兵刃长柄。 “喝！” 随后这三十位黑衣‘神将’贯目直视空中的少女，漆黑的花脸渗出色彩，印在赫希娅身上，让其身形一僵，如遭重击而心口呕血。 当赫希娅坠落于地，身形还没站稳，便有一把把长刀长戟挥斩压下，即便勉强斩断其中几根，又有新的刀戟砍下，令人窒息。 凄厉的长刀刀光中，剑身碎裂，赫希娅后退数步，而后又被后方直刺而来的长戟所逼，不得不翻身躲避，顷刻间，又是长刀竖劈而下，压住她可能的逃生空间。 这些‘神将’乃是竭楼城精锐中的精锐，一位位实力强劲不说，还配合的默契无间，逐渐将这位少女逼入死角。 再度格挡开挥下的长刀，就在缇兰准备闪避身侧袭来的长戟时，另一把长刀则以刁钻的角度斜劈而下，在少女身上划出长长的口子，一时间血水染红雪白的衣裙。 终于躲开这次交错，缇兰挥舞着淌血的手臂和衣袖再度站立，暗红的血液则在剑尖缓缓滴落。 见此，这些黑衣神将们也暂且停下动作，只是将缇兰围起来，毕竟顾千楼的命令只是拿下她，而不是真的杀了这位少女。 执行命令也要分对象，眼前这位无论如何也是顾千楼的亲侄女，也是顾雍容的女儿，当代‘护剑师’们拥护的对象，贸然杀戮并不妥当。 对此，顾千楼冷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而是一步步踏入这阵列中，最后停在距离缇兰前十米的地方。 “你回来这里，就是为了让这么多人陪你去死的吗？”他冷声质问。 “不是。”缇兰摇摇头，看向身后那些护剑师，此刻战斗还在继续。 “伱们先退下，也不用跟着我。”见这些人不听，她再次开口。 “这是命令。” 对此，这些护剑师也只好慢慢收拢后退，而见此顾千楼也抬手，让那些神将们暂且收手。 “很好，还算有些理智。” 缇兰轻叹一声，其实她并没想过要想将这些‘护剑师’牵扯进来，自己一人去找顾千楼就好，无论是成功还算失败，都能轻松脱身，但奈何葛连风误会了她的意思，已经利用剑令将所有人召集，这才造成当前的局面。 “我回来这里并不是想报仇，也不是来分裂竭楼城……”缇兰开口讲述。 “母亲甚至生前也没告诉我任何关于竭楼城的事。”她摇摇头。 “哦，那你今天为何站在这里呢？”顾千楼视线透过面具，盯在这位少女身上。 将手中剑刃上的血迹甩去，缓缓插回腰间的剑鞘，缇兰心中蕴绕过许多情绪，既有些许忐忑，也有部分坚定，还有几分怀念。 “我知道您，以及竭楼城的大家，有着自己坚持，如果贸然让大家四散八方，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主意，而是将未来交给不确定的命运。”她说的话，得到在场不少人的认可。 “不过，继续呆在这里，也只是一遍遍重温旧梦，永远无法向前迈进，那样的未来，我想您应该也知道。” “哼。”顾千楼倒也没开口反对。 “即便是宏伟的千楼之城，也不过是前人一步步建造起来的，既然当年那样艰难的局面下，先祖们尚且能逃难至此，并一步步建立竭楼城，那为何我们不能也在其他地方，建立新的千楼如帆之城。” “你说的轻巧无比，仅仅一句话如此简单。”顾千楼身后的一位高大神将站出。 “如今联邦内的各个星域，哪个地方没有势力盘踞，无论是超凡派系、巨型企业、国家组织，早已瓜分完当地的一切，岂是我们能轻易插足的。” “何况，横跨星域迁徙是如此困难，若是少量人口也罢，但这城中万千众人，难道你也想抛弃吗？” “如果不去其他星球，就在这翡翠裙，甚至就在北方各区呢？”赫希娅再次开口。 “我来的路上，虽然一路荒凉遍野，但也有着诸多空地，只从翡翠裙经济南迁后，北方各区都空出不少地域。” “那又如何，与这竭楼城又有何区别？甚至许多东西还需重新建造。”对此，这位大将摇摇头，认为甚是可笑。 “另外，四叶晶星域的联邦政府也曾声明，不会再给予北二区内各城市管理ai。”他再次补充。 “如果是在北二区，确实没有办法，但如果去往其他区，我想还是能申请到联邦的管理ai。”赫希娅缓缓开口。 “呵呵，你说申请就申请吗？你知道t2级的管理ai在黑市上价值多少吗？” “至少30亿联邦币，这还是曾经淘汰的老旧型号。” 连翻的质问下，众人以为赫希娅就要无可辩驳，甚至惭愧离开，以放弃之前天真的说法。 不过，现场沉静数秒后，她又缓缓开口。 “如果说，我能做到呢。” 其实在之前的楼阁中，她就向艾德丝学园那边发过邮件询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突然收到赫希娅同学的消息，可谓十分惊讶，但既然你问到这个问题，那我们也能肯定的回复赫希娅同学。] [以艾德丝学园的实力，调配一份t2级ai不过举手之事，只是如果要在北二区安设，这就需要在星域议会上活动，发起提案，大概要1年后才能改变之前的声明] [关于您母亲的身世，学园早有了解，如果你能在毕业前抵达星辉级歌姬的实力和影响力，即便不依靠学园的力量，也能让星域政府为之让步，因为这并非什么重要的政策，仅仅是星域政府为了节省开支采取的措施] 她当时不过发邮件询问竭楼城这边是否能得到联邦的一些优惠政策，以帮助迁徙，但不想费南迪那边却回复给了详尽的各种资料，无论是城市的重建，还是新迁徙其他地方的计划。 对于拥有14个t2级ai辅助科研的星域名校，让超级ai分析和构建计划，不过是分钟内的事情，十分轻松，况且费南迪早就调查清楚赫希娅母亲的身世，当她询问时，对方就隐隐猜到这位少女的想法，或者心愿。 “如果赫希娅同学需要一些武装支持，我们这边也能在两小时布置并抵达，击溃竭楼城内顽固反抗的力量并非难事。”当费南迪在通话中轻松说出这样的话时，赫希娅终于明白，艾德丝学园在翡翠裙内真正实力和影响。 这不单单是培育学生的学园，也是一个集翡翠裙内诸多政治集团，大型企业、众多领域专家，明星等，联合起来的庞然大物，星域内排名前六的名校，每一所背后都有众多势力和人物站台。 这么想来，群蜂之领的‘火焰糖’普琳可可当时演唱会上的操作，在大人眼中，也不过是孩子般的打闹罢。 让联邦直属的大型运输机，载起人员设备，从南一区直飞北七区，同时整个琶音市提前数天进行严查和准备，并一路上有联邦军方的‘信使’级可变战机护航。 各个星域政府向来都对自家的歌姬宠溺，而这种行为甚至被各星域内的居民赞同。 “那可是我们星域里最可爱的女儿，稍微任性点也很正常。”不得不说美丽而富有感染力的歌姬冲淡了不少人对星域政府的反感，很多政策推行起来也会润滑不少，这也是为何星域政府珍视自家歌姬的原因。 虽然竭楼城在少女眼中已经是很大的组织了，但放在整个翡翠裙看来，只不过偏僻落后之极的地方，恐怕连琶音市的重要程度都不如。 当费南迪将各个方案发给赫希娅让其挑选后，她还是没有选择让那种大张旗鼓，让对方给自己调配武装人员的做法。 “送来崭新的t2级ai就好，虽然将舅舅打败似乎很解气，但那样竭楼城内的心气恐怕就散了。”她不会做这种只顾自己，而不考虑将来的事。 “好的，超音速运输机已经起飞，预计1小时后抵达，另外，祝赫希娅假期愉快~” 就在赫希娅说完之前的话不久，一艘白鸟般的修长飞行器也突破层层气障，不断接近北方那被联邦政府忘却的废墟都市。 啸音不止，白色的尾迹划过蔚蓝天际，有如神话中传达天命旨意的信鸟。 ps:推荐一位朋友的书《我在东京当怪谈魔女》，是富有生活气息，且有美丽可爱主角的，00/~ 简介：一觉醒来穿越到2023年东京新宿区，但这个世界和以往完全不同，邻居，同学，朋友和亲人全是魔女，包括自己。 继承了一座破败的神社，有一位可爱又懂事的妹妹，唯一的缺点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既没有工作也没有香客，魔女学校的费用也要缴不起。 身为神社的继承人，那就只能去当驱邪魔女接单赚钱，养家糊口，丰富自己的魔女人生。 (本章完) 第九十五章 石尊神像 听完赫希娅的口述，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但那位神将又咧嘴一笑。 “大小姐开开玩笑可以，这样的话真说出来只会让人感觉天真。”连竭楼城都做不到的事情，这位孤寡少女又哪什么做到，她看着最多才17岁，又能有多大能力呢。 虽说有志向是好事，但这个年纪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天真好笑，在场不少人心中如此想着。 见大家难以相信，赫希娅也不着急，能平安度过这半小时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惜，那位竭楼城的统治者并不这么想。 “虽说你是雍容的女儿，但今天的事还是逾矩了。” “让那些护剑师散去，然后我会关你半年禁闭，以后好好继承你母亲的职责。”虽说之前对赫希娅有些轻视不屑，但刚才的这番战斗也让顾千楼见识到这位少女的非凡天资，心中起了爱才之心。 她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实力，如果再好好教育培养一番，未必不能在将来接替自己的位置，况且也是妹妹的女儿，在情感血缘上并不疏远。 “对不起，这样的事我做不到。”赫希娅摇头婉拒。 对于赫希娅这副不听好言相劝的模样，顾千楼心中升起阵阵烦躁，不仅是因为对方忤逆，而是这样的神情，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顾雍容。 当时的那个雪袖红裙的少女也是如此，后来居然跟着外人离开了竭楼城，那种对自己行径的不支持和不信任，让这位兄长心中久久不能释怀，每每想起都有怒火升起。 “看来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伱了。”他声音逐渐严厉，随后一手挥下，那些合围的黑面神将再次上前。 有如黑云压城，三十位黑面神将带起气浪和兵刃的尖啸，瞬息斩下，而赫希娅不得已，再次翻飞躲闪，情况也越来越危急。 虽说不至于被杀，但难免受伤被制住，倒时即便艾德丝学园的飞机抵达，也难以利用和改变竭楼城的局面了。 就在赫希娅一次次翻飞中考虑，是否该隐秘的施展天赋能力，暂且闪烁离开时，一道银雪般的光斩扫入黑面神将的阵列中，将帮其解围。 “呀呀呀，看来是我来晚了。”凤见雪挥舞着不知哪来的银色长刀，挡在赫希娅身前，一股冰寒的气息从他身上溢散，让周边的黑面神将不知不觉慢了几分。 “你又是谁！” 围住两人的黑衣黑甲神将们再次出手，而这次却招式狠厉了许多，毕竟对面这个男人又不是赫希娅，即便伤了杀死又如何。 银色的刀刃随着衣袖飞舞，有如大片的雪花旋转，一道道冰刃溢散挥洒，将靠近的神将们逼开或冻结，这位来自飞羽星域的异客可不是普通人。 虽然初见有些搞笑和不着调，但不妨碍他认真起来后，确实难得一见的高手。 面对这绚烂而华丽的刀法，以及那灵动诡异的步伐和身形，顾千楼缓缓皱眉，他虽不知道对方姓名，但也能猜到，这是和昔年上门嫡传有着渊源关系的人物。 “飞雪连刀·孤行寒江！” 扫开身侧的黑面神将后，凤见雪手中的刀刃回转，随后身形如电，刹那间穿过封锁的人群，直取站立后方的顾千楼。 擒贼先擒王，与其不断的与一众‘神将’交战，不如直接拿下这位。 “铛——”清脆的刀剑碰撞声响起。 只见那雪色长刀与漆黑的古剑撞在一起，震开火花和碎屑，紧接着两人后退半步，又再次上前，雪刀黑剑不断在场地内交错，带起激烈的碰撞和交击声。 十多秒后，两人再次散开，凤见雪月白的衣衫上多了一道血红伤口，而顾千楼的手腕间也有丝丝鲜血流下。 “不愧是竭楼城当代掌座，佩服佩服。”凤见雪这句话倒也不是嘲讽，毕竟竭楼城地处偏僻，资源匮乏，还能出现顾千楼这样序列6的超凡者，可以说是相当罕见不易了。 “呵，你是不敢报上身份吗？还在牵引话题。”顾千楼将手腕和剑身上的血迹甩干，身旁则有侍从用白色毛巾将那手腕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 “我的身份嘛，暂且还是不说为好。”凤见雪摇摇头，倒也不在乎周围神将轻蔑鄙视的目光。 “本来我也不想和各位起冲突，大家各取所需就好，但今天似乎出了点意外，要不我带赫希娅离开，各位就不再继续追逐可好。” “绝无可能！怎可让殿下跟你走。”‘神将’们都还没开口，那些‘护剑师’们就不愿意了。 二十年前一个外来的不明年轻人拐走了当时竭楼城的明珠，如今又要重演旧事？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哎，各位好说好说嘛，不用如此死板，仔细想想看，现在收手正是时候，再继续下去怕是伤了亲情和气。”他开口诡辩着，而目光游移扫过全场。 “不用与此人废话，上！”领头的一位‘神将’大喝，随后众人再次一拥而上，迫使凤见雪陷入交战中。 “这可真是……”凤见雪一边摇头，一边挥舞如雪的快刀，那刀光连绵不息，有如残影雪幕，将袭来的进攻不断扫开或者躲闪，抛开之前话痨的形象不谈，这时的身姿还是很潇洒帅气的。 眼见神将们无法短时间将这位远方来客拿下，顾千楼抬手，让他们暂且退下。 “哦，这是要亲自动手了吗？”凤见雪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顾千楼缓缓摇头，随后手中的剑鞘顿地，一道无色的波纹扩散，只见脚下的地板不断颤抖，震耳的轰鸣声不断响起。 就在众人站立不稳，东歪西倒的时候，一只粗壮无比的手臂陡然从地面破土而出，然后猛地按向地面，掌风呼呼，顿时击碎诸多石子和地板。 拉着赫希娅躲开这拍击，凤见雪带着少女接连后退，直到百米外才停下。 一具高约30米的巨大神将缓缓从地底爬出，其穿戴着满是锈迹腐蚀的金铜铠甲，而身躯上则涂着青红颜料，肢体关节中传来咔咔的齿轮转动之声。当其抬头时，那眼窝中的青铜眼珠缓缓转动，浮现出金色的光芒。 而当其逐渐爬出地面站稳脚跟时，又一具同样大小的巨型神将在宗祠前方爬出站起。 这两尊巨大无比的神将有如顶天支柱一般，俯瞰着下方渺小的众人，轰鸣的机械运转声在这巨人般的神将躯体内响起，而后盔甲的缝隙绽放出金色的光芒，一层层泥土和锈迹剥落，于此同时，两座如山神将背后浮现一轮轮普照的金色光圈。 受到其背后的金色光圈镇压，整个禁城内的艾竭卡粒子都活动变缓，凝聚魔力变得愈发困难起来。 不久，金红二色的魔力光带在这两尊神将臂膀和身后成型，有如古代壁画上将军身上作为装点的飘舞仙带，这纯粹由魔力构成的光带，在翻飞间仔细观察，可以看到其中繁复而密集的金色纹络，宛如某种咒印附魔般，使得巨型神将身上覆盖一层又一层隔绝攻击的防护。 “啧。” 凤见雪挥舞手中的雪色长刀，带起的月白光弧撞在远处的神将身上，有如花生壳砸在钢铁上，直接被弹飞，而毫无破坏力。 “这恐怕有序列7的战斗力了，真是可怕。”凤见雪摇摇头，只感觉竭楼城家底够厚，居然还藏着这种东西。 “要走吗，赫希娅，虽然这两个大家伙很厉害，但应该跑不快，只要我们逃快点的话……”他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位少女，却发现已经不见了踪迹。 如飞燕草般的蓝色发带飞舞，赫希娅一脚轻踩楼阁的屋檐，直接跃起，身形如鸟儿般轻盈，而当她抵达高空时，一把把蓝色晶体凝结的长剑也浮现在身侧。 对此，下方的顾千楼将剑一顿，随后两尊巨型神将手持长达32米的巨大长刀挥斩，那速度先慢后快，将天空倾泻而下的冰晶长剑横扫击碎。 对此，赫希娅也并不在意，她早就预料到这种结果，当这尊巨型神将挥斩时，并身形俯冲下去，刹那间化为三股白练缠绕于神将的胳膊上，剑刃在那厚实的盔甲上带起长长的沟壑，蓝色的晶体不断和盔甲上那金色的防护层相互侵蚀，最后碎解冰裂，落下灰白的碎块。 虽然这两尊巨型神将有着近乎序列7的力量，但总归不是序列7，而是死板的机械造物，有着许多缺点和不足。 被赫希娅近身后，两尊神将面对身侧灵活如燕的赫希娅，不断拍击刮斩，但始终无法追到，最后只能见身上的盔甲被一层层剥落，而机体散出的热浪也温度越来越高。 终归而言，这种单位的战斗方式还是太单调了。 远处的凤见雪看着这一幕，不由得佩服赫希娅的大胆，他不是没看出这样两尊神将的缺点，但是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这样高度紧张的近身搏斗，两尊神将可以输几百次，而他只要被击中一次，就再也无法脱身了。 “不过，即便两尊神像有着缺点，但能在这个年纪就与之交战而不落下风……”凤见雪摇摇头。 “恐怕不仅是我，连顾千楼也错估了她的天赋的恐怖程度，昔年各大上门的传人中，估计也没有比这更为耀眼的新星了。”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 万千宫灯 灰白的石屑在剑刃挥斩间洒落，而剑刃不断折损又一次次重新凝结，让人不禁联想到‘百折不挠’这个古老的东方词汇。 呼吸逐渐急促，额头间的汗水和发丝粘在一起，赫希娅又一次避开那急速拍下的巨掌，同时一脚蹬在那青红的手臂上，身体后仰翻飞，手中的剑刃在空中划过新月般的凄厉光弧，将那已经残缺不堪的金红飘带直接斩断。 之后神将身上覆盖的金色仿佛逐渐暗淡，恢复成土黄暗淡的色彩，于此同时赫希娅再次身形飞跃，手中的长剑和身体一起转动，飞舞的发丝和裙摆在空中形成短暂而华美的漩涡圆形。 滋—— 长剑插入那青铜的巨大眼珠中，炸起滋滋电光和碎屑，弃掉长剑，随后赫希娅身形急速后退，这尊巨大的神将也如腐朽的岩石般缓缓倒下，重重砸击在地上，瘫痪损坏。 这样的话，应该足够了，虽然有了学园提供的ai，但说服对方依然依然要展露出足够的实力，不然就如小孩抱金过市，大人只管拿好处，而毫不在意你的想法。 她静静的悬浮在空中，一手持剑，剑身沿着雪白的衣袖垂下，遥望下方那个沉默不语的面具男人。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这是在嘲笑我吗！？”他一手按着额头，声音扭曲，然后又变得咬牙切齿。 如果眼前这位少女以撒娇柔弱的方式祈求，他或许会心软，但她却如此倔强，让顾千楼感觉颜面尽失，仿佛一直以来的行为就和小丑般可笑。 看，顾雍容的女儿，出去后只过了20年，就能将你凭以为骄傲的东西，轻松写意的折毁，伱这些年费尽心思的坚持，究竟有何意义，当年那般折腾，不仅毁了竭楼城的口碑，还将妹妹搭进去又有什么价值？ 杀人莫过于诛心，或许赫希娅只是想让顾千楼认识到现状不可再持续下去，但她不知道的是，并非所有人都是这么容易接受别人的建议，而在某些顽固保守的人看来，这就是挑战他的权威，推翻他的一切，还极尽羞辱。 “很好，你想证明自己是对的是，那我成全你。”他不再于原地观战，而是直接跃身直上，宽大的黑色衣袍在空中急舞随后那金色的面具在衣袖间瞬间变幻，成为火焰般的红色。 赤红的剑光从剑鞘中陡然拔出，与天空中的赫希娅相接，深红剑刃中迸发的魔力直接将少女击飞，而其中蕴含的热量有如火毒一般蔓延浸染，让赫希娅感到窒息。 而就在她眼眸中的蓝色光华流动，身上的灼热瞬间熄灭时，对面突袭追击而来的顾千楼再度变幻，那火红的面具成为黄底白纹的形式，手中的长剑也脱手飞出，于高空中形成复杂的魔力纹络。 这明黄如电路板的复杂纹络中，那柄长剑悬浮于正中，一层层光点不断收敛于剑身，形成一层层特效。 贯穿·裂金·穿魔·极速 “竭楼秘传·瞬杀阵！” 有如明黄的激光陡然亮起，那剑刃瞬间刺出，几乎达到目光的极限，直接将空中的赫希娅洞穿。 望着天空中落下的那名染血少女，在场的众人张张嘴巴，似乎很多想说的，但此刻却无从开口，不论是护剑师一派还是神将一派，都有些心凉和伤感。 无论怎么说，那名少女也是顾雍容的女儿，也是顾千楼目前最血缘最近的人，也是竭楼城未来的希望之一，如果就这样陨落。 金色的剑刃穿透赫希娅后再次回转，落入顾千楼手中，他脸上面具再度变幻，化为青蓝的色彩，此刻也身形急速，冲向那坠落的少女，似乎是想将其抓住擒获。 不过中途一道飞旋的雪色刀光将其拦了下来，凤见雪挡在他身前。 “咳咳……”赫希娅半跪在地上，捂着出现血红豁口的右肩，身形颤抖。 顾千楼终归还是留了点情面，没直接击中她胸口正中。 远处的护剑师迅速赶来，将这重伤的少女保护起来，这时葛连风四下环顾，看到距离正近的宗祠，突然下定决心。 “送殿下进入宗祠，那里会安全些，我们也能更好布防。” “嗯。” 一位位护剑师环绕着赫希娅将其扶住送往前方这尘封多年的宗祠，虽然其外表只是一个古老的双层建筑，但建筑这里时采用了最高规格的防护材料和安保措施，所以格外牢固。 无论神将还是护剑师，都是竭楼城内部的嫡系，对于如何打开宗祠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只要进入里面启动防护措施，外面再想进来可就不容易了。 半分钟之后，赫希娅感觉半个肩膀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这时才稍微松口气，目光环绕周围。 宗祠的装饰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有种肃穆的简朴，大殿两侧伫立着一座座雕像，其上面都落了一层灰，而原本青红的颜料也暗淡无光，根据这些雕像在神话中的寓意，大概就是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八方神灵。 沿着大殿的中轴向里，是两尊宏伟无比的神像，他们一左一右，头顶直接抵到大殿屋梁下，而两尊神像的正中，有着一副凤鸟的镂空雕刻，下面摆着香炉，当香炉点燃时，炉烟袅袅，环绕期间，便可隐约见凤鸟腾飞之景。 不过这大殿最吸引人的则是那香炉后横放的一把古剑，其包裹在宛如石质的剑鞘中，剑柄上青丝缠绕，末尾有着莲花花瓣的雕刻。 整座大殿内都没采用任何科技造物，大概也是为了保持古风原味，有种寂静而悠远的感觉。 进入大殿后，众人也安静了许多，处于对先祖和传承的尊重，没人大声喧哗。 稍微站立起身后，赫希娅看着远处那把横放的剑，似乎能‘听’到一种奇特的旋律，那不是歌声，更像某种历史沉淀散发的余香。 这就是母亲当年要继承的宿命吗……她摇摇头，然后一步步走上那台阶。 众人看着这一幕，本就小声的谈话也瞬息安静下来，他们排成整齐的排列，看着赫希娅一步一步走向那台阶的尽头，直到那皓白如月的手腕越过香炉，手指轻轻在剑鞘上触摸抚过。 灰尘一一洒落，剑鞘为少女持在手中，而她握住剑柄，一种血脉上的亲切之感浮现，随后缓缓抽出。 ———— 外面的空地上空，凤见雪与顾千楼交战越来越激烈，但凤见雪很快落入下风，叫苦不迭。 这家伙不正常，绝不是正常序列6该有的实力，肯定是使用了某种手段邪法，他绝对不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好歹自己也是联邦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还有家传的绝学，怎么会比不过这地底的‘土着’。 不管了，自己也尽到义气了，看样子对面也不会把赫希娅这小丫头怎样，实在不行，过段时间再找帮手将其救出来就好了。 想清楚这点后，凤见雪准备开溜，他可不是什么死板和死要面子的人。 “今日不宜久战，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刀刃翻飞扫过一片白芒，然后身形急速掠起，有如大鸮般跃升，冲入穹顶那层层红幡之间，消失无影。 “哼。” 赶走扫清凤见雪这个不知哪来的苍蝇后，顾千楼直冲下方的宗祠，仅仅一脚就踢碎前方的大门，而看到大殿内的情况。 赫希娅将剑缓缓抽出，但里面的景象让在场人所有人大失所望，剑柄之后只有半截断裂的剑身，而将剑鞘倒放，里面则掉出几枚碎块剑刃。 当年传承典籍和秘术的神剑，早已在岁月中损毁了。 “你以为当年我们没想过复兴吗，这就是现实。”顾千楼看着赫希娅手中的古剑，声音冷冷。 这把剑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拔出来过，但结果很让人失望，所以他毅然选择了另一脉的秘传绝学继承，而将护剑师一脉交给了妹妹。 “是呢，很让人可惜。”赫希娅俯下身，将一枚枚碎片小心捡起。 见她依然这么‘不听话’，顾千楼气怒，手中的剑身横扫，荡开一旁的护剑师，直冲大殿内那位少女。 对于扑近的顾千楼，赫希娅微微闭上眼睛，两手缓缓张开，在她身前，那断裂的剑刃，一枚枚碎片缓缓飘起悬浮，陡然绽放出明亮之极的碧绿光彩。 无数气流从那断剑的缺口出溢出，激荡而浩大的魔力直接将这大殿的一座座雕像掀飞，而后无论窗户还是大门都向外射出出青翠碧绿的光华。 “这是……” 浩烈的狂风不断吹拂，整个宗祠都摇摇晃晃，直到最后内部狂乱的气流终于将屋顶掀开，破碎的砖瓦废墟间，那位青丝长发的少女孑然独立，她眼眸微闭，身侧的一枚枚古剑碎片与她一同缓缓升起，而在所有人惊讶震撼的目光中，那剑刃的碎片一一个个重新归于正确的位置，拼接成完整的剑身。 顾千楼于狂风中试图再次靠近天空上那悬浮的赫希娅，但随着他接近，那强烈的风压也越来越大，让他速度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逐渐完整的古剑漂浮于少女头顶时，她举起双手，一手握剑柄，一手抚过那残缺不堪的剑身…… 剑身上的缺口绽放出夺目的碧绿光线，在这昏暗的地底横扫，其璀璨的光华将整个核心区映照，无论是禁城中交战的双方，核心区的居民，还是竭楼城中其他地方紧张守在显示器前的民众。 耀目的光线中，那原本消失的部分慢慢重新浮现，重新汇聚成一把完整无缺的神剑。 青鸾啼鸣·濯墨剑 当这把神剑自碧翠的光华中缓缓呈现时，凤凰的虚影于其周围腾飞起舞，啼鸣之声响彻地底。 最后光华散去，只见那位少女手持神剑于空，其剑柄青丝缠绕，剑身清澈透明，宛如水晶，而这透明的剑身中有烟墨蕴绕，宛如凤鸟起舞，华美异常。 此剑并非杀戮之用，而是祭祀之礼器，象征青莲洗剑宫之传承，为洗净凡俗铅华，而明心澄澈如一之意。 手握此剑，赫希娅从其上源源不断获得往昔留存其中的诸多秘术记载，无论是古老神州大地上的一切，进入星海时代的仿徨，还是后世四处躲避战乱的哀伤，都一一映入脑海，让人感慨时光中那沧海桑田的变幻。 故老往昔的场景让人留恋，可时代的列车前进不息，一切都逐渐变了模样，不再需要那游历天下的侠客，不再需要孤身攀登青山才能获得门派的认可，不再需要孤守山间数十年才能习得上乘完整的剑术，不再有所谓妖魔异兽需要上门高手去镇压扫除，也不再有人为了所谓的派系，视彼此为兄弟姐妹，相互扶守。 昔年上门各派的衰落，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秘术失传，而更多的是，在这星河时代里，那往昔的门派不再被需要，也不再适应这繁杂多变的时代。 出路，到底在哪里呢…… 一声长叹中，缇兰慢慢睁开眼眸，俯瞰下方这古老寂落的宫阁楼宇，手中的剑刃挥下，阵阵微风于这地底吹拂，点点明黄的光点自虚空中浮现，这些艾竭卡粒子凝结的魔力，有如一盏盏明灯，漂浮于空，将这昏暗的地底映照。 加更进度（3/6） 感谢星纪玄枵的支持~ 谢谢gokoururi，麌，牧天客，咸鱼料理，吟风听雪，毁灭天使，莉莉娜大主教，祈年__，花开云烟舒，等书友的打赏~ (本章完) 第九十七章 告别过往 木琴叮咚的轻响，有如水滴落石面发出的声音，阁楼里老旧的音乐盒发出略显失真的声音，那是很多年前流行的音乐。 歌声舒缓而满是怀念，宛如那夕阳下那已经远去，看不清楚的模糊背影，或许还记得那是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但已忘记相貌和姓名。 顾千楼静静的坐在这多年不来的阁楼里，看着房间里那曾经熟悉的一切，想起记忆中的一些往事，那时他还很年轻，也很冲动，曾梦想改变许多，推翻那些不喜欢的大人和前辈。 不过他终归没有这样做，随着成长，他知道了那行事中处处存在的艰难，能维持眼下似乎就是不容易的事情。 慢慢的，他也变成昔日讨厌的那些大人，但并不曾后悔。 年少的自己，只是看到了世界的一角，便自认为那是全部，说一些大言不惭的话，随着年纪增长，再也不会如此胡言乱语。 妹妹是善良而单纯的人，有着几分天真的可爱和狡黠，她会幻想很多美好的事，也会相信一些即便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她以前也会在这件阁楼里小坐，这算是两人小时候的秘密基地，会用来放一些喜欢看的书，影视，游戏，那些游客带来的外界东西，总是这般新奇而有趣，让人爱不释手。 不过，那样的年纪终归是远去了。 随着经历和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无法认同那满是漏洞的故事，各种为了戏剧化效果出现的离奇的剧情，即便别人看的感动流泪的电影，也只会觉得矫情和幼稚。 生活让人成长，也逐渐失去新鲜和有趣，他慢慢的专注于各种事务，而与妹妹渐行渐远，直到那天妹妹天真在自己面前提起想法。 他明白这也是城里不少人心中的想念，但这毫无计划和现实基础的幻梦，只会让人遍体鳞伤，他解释这一点，但可惜的是，‘希望’是最为甜美的毒药，勾引着心存幻想的人一步步踏入深渊。 妹妹差点死在动乱中，事后他隐约察觉对方的动向，并最后放走了对方。 “你自己离开就好，我对外就和众人说你死了，并且最好你永远也不要回来。”绝情一点是好的，这样就不用时常伤心，也能专注精力做更多的事了。 本来，他也慢慢习惯如今的一切，忘记那个身影的存在了。 ……直到那个似曾相识的女孩出现。 “伱的女儿还是和你一样天真又倔强。”他拿起桌上那小小的相框，里面有着一对十三四岁的兄妹，哥哥咧嘴大笑，而妹妹带着遮阳帽，两人站在阳光下。 阁楼里的尘埃浮动，那不清晰的音乐盒也慢慢播放到最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身后的楼梯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古老的木板阶梯踩上去后会轻微颤动，而那生锈的钉子也会带起吱呀的声响。 阁楼的木门小心推开，一位黑发的少女走了进来，看着那个坐在桌旁的背影。 “舅舅……”这个称呼是如此生疏，让少女喊出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房间里沉默几秒，那个背影站起身来。 “嗯。”回应的声音很低也很轻，只是因为环境的安静，才能听见。 两人都不是健谈之人，只是这样默默看着彼此，最后赫希娅微微低下头，毕竟妈妈教导她，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不礼貌的。 “雍容她埋在哪？” “墓地……在琶音市下层的g19墓园。”少女轻声回答，然后又突然想起什么。 “您怎么知道她……”声音又卡住。 “哼，她要是活的好好的，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孤身前来。”虽然时隔多年，对于自家妹妹的性格，顾千楼还是清楚的。 摇摇头，不再去说当年那些旧事，顾千楼走过赫希娅身前，一步步下楼，这两天还有许多事情等待他处理。 因为有了艾德丝学园支持的t2级ai，一切事情慢慢有了变化，建立新城是很困难，但起码有了实现的基础。 有了高阶ai的详细分析规划，统筹安排，只要给它提供足够的机械和材料辅助，它就能自己逐步完成一座城市的建设，而今后城中的供水、交通、物流，能源、卫生、等等系统框架，也因为有了这样高阶ai的管理，建设和运营成本大大缩减。 不然若是竭楼城的民众自己去完成这些，就如原始人行走在现代都市，要花费极大的代价构建各个框架，付出诸多行政人力长期维护，还得不断试错，甚至存在贪污和低效，以至于根本不可能建成符合现代标准的城市。 ‘蠃鱼’是很老旧的型号，维持竭楼城还行，如果建立新城就太勉强了，其距离自身融毁时间也没多少年了，况且这是非法的ai，藏在竭楼城地底运行，联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如果拿到外界，那就是公然挑衅规则。 虽然赫希娅当时的言论有些天真，但她真的带来了足以改变竭楼城的基础，一切也变得截然不同来。 那天少女拿到濯墨剑后，整个竭楼城便也安静下来，众人臣服于这古老而代表信仰的传承之剑下，随后那穿空而来的超音速运输机降落在竭楼城中，带来了真正让人踏实而信服的物质基础。 冲突的根源消之无形，对于这样的局面，顾千楼也无言相对，或许他的坚持也没有错，只是世事的变幻过于出人意料，谁能相信如此年轻纤弱的少女，竟然真的能改变星域政府的规定想法呢。 竭楼城近百万居民数百年来求之不得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轻易实现了，总有种不真实的幻梦之感，世界的参差大抵就是如此。 走下阁楼，顾千楼带着满怀期待和激动的众人前往地面，在那高高的赤楼上展露身姿，开始做出即将改变如今一切的演讲。 “第六纪元658年7月10日，先民们降落于这颗人烟稀少的星球，筚路蓝缕的开始建设定居，距离如今已经已过去593年，也就是近六百年时间。” “六百年足以让一个王朝兴起衰落，然后再次兴起衰落。” “我们已经在这里停滞太久，久远到慢慢失去再次启程前进的勇气……过往的一切不再是支撑，也成为了沉重的负担，让人难以割舍……”他声音渐缓。 “是时候放下这一切了。” “无论‘神将’也好，‘护剑师’也罢，就让他们沉睡在历史的过去，今后也不必执着这些古老的名词。” “这不仅是我的意见，也是那个孩子的想法和提议，很幸运，我们等来了那承袭天命的青鸟。” “青鸟衔枝，落而生国，今后我们也将在那片大地上建立崭新的城市。” “‘筚路蓝缕，以启山林’，会很艰难，但也再无仿徨。” (本章完) 第九十八章 漆黑绘本 列车在轨道上缓缓启动，无数雨滴从天空坠落，击打在窗户上，溅起水珠，化作水流，模糊着视线，清冷的风吹拂窗帘，带来窗外那湿漉漉的水汽。 灰蒙蒙的大地上，一辆辆车辆有如小小的蚂蚁行走在这茫茫天地间。披着雨衣，举着伞，人们在这落雨的季节里不断将那老旧的东西搬上货车，而有的人则站在这雨水中，怔怔的望着雨幕中的废墟城市，做着最后的告别。 列车前行不息，速度越来越快，视线中的这一切逐渐远去，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再也看不见。 靠在车窗边，赫希娅用笔在泛黄的纸页上快速写下一个个黑色的字迹，这是描绘古老传说的故事，故事中那一个个人，那些失去家园的古老遗民，曾穿过漆黑而空寂的宇宙，来到一个崭新的世界，他们为避难而来，终于在这偏远的大地上获得安居之地。 小小的楼阁建立在孤零零的山丘上，周围没有人烟，只有荒凉的草地和原野，偶尔会有风鱼乘着北方的寒流南下，越过天空。 银色风鱼在晴天时会折射出一片闪烁的鳞光，而遇到水雾气流，便会在风鱼表面凝结成水珠坠落，形成连绵的雨幕。 风鱼是喜欢雨水的超凡生物，每逢这样的季节，就会在雨水中嬉戏穿梭，于天空巡游，宛如海底世界。 渐渐的，居住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小小的楼阁变成依山而建的一座座高楼，并不断向外扩张，有的高楼甚至直入云霄，每逢下雨时，便可坐在窗台旁，看着外面游淌而过的银鳞风鱼。 七月中，夏季的热浪慢慢褪去，城中最热闹的庆典到来，孩子们在大人的牵手下，行走在这宫台楼阁间，观看沿街的表演，有穿戴鲜衣彩甲的将军，有挥舞长袖的舞姬，也有弹奏琵琶述说故事的诗人。 高高的楼台宫阁于夜间绽放层层彩色灯光，将漆黑夜空映照，一艘艘飞行器穿梭在这古老和先进的层楼之中，有如万千飞鸟，热闹无比。 虽然是科技发达的时代，但人们依然怀念以往流传下的习俗，并一代又一代流传着。 不过，时代的浪潮也慢慢席卷到这个偏僻星域的角落。 旷日持久的内战开启，军工的需求越来越旺盛，无数移民自联邦各处搬迁而来，一个个巨型企业也也派遣众多技术人员来到这个偏远星球，支援建立一个个地下城市，不断有矿山开采，轰鸣如巨兽的机械昼夜响彻。 这些工业巨兽宛如联邦的钢铁脊梁，在其支撑下，一艘艘威慑星河的太空战舰起飞，冲向茫茫宇宙，那苍蓝色的尾焰，有如一颗颗星辰冉冉升起，遮天蔽日，无论天上有多少个太阳。 漆黑的雨滴从天空洒落，一只只鸟儿也淹没在污浊的泥水中，风鱼不再光临这座城市，一座座高楼孤寂耸立在这雨幕中，街道上也不再见出行的人员。 数十年残酷的内战终于结束，革新以势不可挡的趋势在整个联邦内推行，无数达官贵人押往刑场，一个个曾经威名赫赫的巨型企业倒下，在终于清理完这些内部浓疮后，联邦慢慢迎来了新生。 慢慢的，这颗星球的上工业巨兽也渐渐停歇，曾经遍布的工业集团逐渐撤离，一些来不及搬走和无法带走的建筑就暴露在雨水中，慢慢化为满是废墟残骸的遗迹，令人惋惜，也无可奈何。 时代的浪潮起伏中，一个城市，一颗星球，甚至一个国家，一个文明都是如此渺小，让人为之仿徨和无助。 过往的一切不再，埋怨，不解，疑惑，悲观，各种情绪在故事的字里行间浮现，残留的居民守在这越来越清冷的高楼中，眼见荒弃的废墟一步步蔓延，直到屋顶的瓦片坍塌，露出其中腐蚀已深的脊骨横梁。 远离了那蔚蓝的天空，堕入那漆黑的地底废墟中，不肯离去的居民徘徊在这古老而停滞的层楼间，日复一日的挣扎便由此开始。 泛黄的纸页边角被窗外飘来的雨水打湿，少许字迹也在其中朦胧，虽然影响了阅读，但也给故事添上阵阵伤感和时光折旧之感。 写到最后，少女的着笔的速度越来越慢，停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在想如何为这样的故事结尾。 仅仅是一个讲述历史的悲伤故事吗，仅仅是怀念过往不再的伤心传说吗，还能有美好的结局吗，还能让人看到希望吗…… “最后，他们站在那淋淋的雨幕中，任由清冷的雨水流过身体，乘着那摇晃颠簸的车辆，慢慢离开了这个地方。” “没有悲情的离别，没有释然的解脱，仅有如此平淡的遗忘。” “并非所有事情都值得铭记，也无需美化记忆中的一切，忘记或许才是最好的安慰，而他们也将在新的山丘上建立一个小小的楼阁。” “那栋楼阁会慢慢变高，他们的孩子也会快乐的游淌其中，不记得那些令人难受的往事，不给孩子们背上沉重的包袱，让他们开心自由的长大，不再为过往的种种心烦心忧。” “愿我们都能摆脱过往的阴影，重新开始自己的一切。”笔迹在此慢慢停下，赫希娅放下笔，坐在车窗边遥望这雨幕中的世界，这时已经看不清远方那个渺小的黑点城市了。 将这泛黄的笔记书册合上，看着那仍为空白的扉页停顿许久，赫希娅最后写上一行字。 ‘淹没于黑雨中的鸟儿——记忆中的层楼千帆。’ 这是属于她的七色绘本，也是生命中那漆黑的过往回忆。 虽然母亲，姐姐，父亲，都曾在她生命中走过，但最后都化为了漆黑的沉淀，埋藏在记忆深处，她会记得很多话语和场景，也会忘却那些伤感和难过，不再沉湎于这黑色的雨幕中。 今后，她将不再执着于寻找那些过往的事情和记忆，就让这些与不成熟的自己深深封印在遥远的过去，或许很多年后，她才会重新打开这本书册，翻看那些模糊和染湿的字迹。 人生还很长，而新的扉页也会缓缓打开。 (本章完) 第九十九章 钢沁琴弦 小小的图书馆内，赫希娅穿着漆黑的礼裙坐在那高高的椅子上，雪白的肌肤和漆黑的布料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一手托琴颈，一手持琴弓，眼眸微闭，轻缓拉动，提琴那清澈的声音响起。 因为空间不大，琴声并不单调渺远，甚至能听到绷紧琴弦上的微微颤音，以及那有如金铁的硬朗质感，多重的音色让声音更加立体，更富张力和感染力。 事实上，少女手中提琴的琴弦也正是用特殊钢丝所造，并非外人误解的柔韧材质。 第一首是d大调的卡农，这是她练习最久的曲子，少女的肩颈随着琴身轻缓移动，纤白的手握住琴弓，舒缓来回，而后又小幅度的来回，节奏慢慢上扬。 悠长而恬静的卡农过后，她稍微放下琴弓，对身旁准备许久的伙伴点点头，随后安度西亚将手放在身前的钢琴，而另一侧的布提丝也坐在架子鼓旁，有节奏的踩下定音鼓，一首昂扬而富生命力的曲子奏响。 其曲调仿佛迎着高山奔跑，自由的跳起，跃入那蔚蓝而浩瀚的天空，随后又在狂风中俯冲而下，风景万千。 曲声急速的变化，而少女的身体也随着提琴摆动，那黑色的长发在肩头摇晃，衬托出少女那纤柔而动人的身姿。 乐曲拉奏中，坐在小凳子上的德克拉比则看着身前那简单的乐谱，偶尔晃动下手中的三角铁，让曲子更加动人。 乐声回荡，这间小小图书馆里，除了前方四位演奏的女仆外，还有其他几位同样的女仆同伴，则坐在地面的软垫上聆听，偶尔睁开眼睛，看着那沉浸乐曲中的四人不禁会心一笑。 终于，一首‘thearena’拉奏完，赫希娅慢慢睁开眼，微微松了口气，但也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四下里响起一阵轻快的掌声。 “丹特丽安进步越来越快了~” “自从上次回来后，感觉变了点，连演奏都貌似大方从容了许多。” “不也很好吗，终归是慢慢成长的，不过以前害羞的丹特丽安也很可爱~” 虽然大家只是在下面小声的说，但赫希娅还是听的一清二楚，不自觉的稍稍别过脸，不去看那几个家伙。 将手中的提琴轻缓放下，布提丝走过来将少女抱住，那大波浪卷的长发弄得赫希娅脸痒痒的。 “丹特丽安真棒~”布提丝在她耳边说着，然后松开手，神情有着开心和自豪，似乎感觉赫希娅进步这么快，肯定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这样的话，就算完成之前的承诺了。”甚至赫希娅也忘记为什么答应布提丝学一门乐器了，只是后来学着学着，慢慢也喜欢上了这样，也就养成了每天练习的习惯。 结束完演奏后，店里熟悉的几位同伴围在一起，坐在小桌子旁，说着最近的一些事，不时传来欢笑的声音。 “我就说嘛，‘画勒’早该准备一个‘浮光水母’作为宠物了，不仅好看，还能帮她做许多小事，连工作也会轻松不少。”布提丝趴在安度西亚的怀中，那翠色的发丝和‘安度西亚’的白裙揉在一起，虽然稍显凌乱，但也透出几分慵懒的魅力。 最近‘画勒’终于听从同伴的建议，去幻云星域的‘浮空庭院’找到一只适合自己的同伴宠物。 种类：浮游水母亚种 职介：原初序列3·浮光水母 状态：健康（开心） 天赋： 【浮游身躯】（卓越）：身体极轻，可以轻松的在空气中悬浮游动，几乎不消耗体力和魔力。 能力： 【五色斑斓】（标准）：透明的身体能绽放出各种颜色的荧光，还会根据心情起伏渐变，很是漂亮。 【多用触手】（优秀）：灵活透明的小触手，可以用来拿捏缠绕一些不重的物体，也能附着上冰冷或炎热等的效果，但并不会很强烈，不算杀伤性的攻击手段。 技能：【冰寒lv1】【炎热lv1】【电流lv1】【浮游lv3】【灵活操作lv2】【幻彩lv2】 相关简介：经人工改良后诞生的无害超凡生物，受不少人欢迎，喜欢其他动物，也能理解大部分简单指令，有着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如果把它关在狭窄的地方会很难过，每天最好泡一次水，如果空气湿润也不用。 有了这只宠物帮‘画勒’分担一些简单的分拣加热冰冷事情，她最近可谓轻松了许多，也不用其他女仆来帮忙了。 “虽说跑一趟幻云星域很远，但能得到这个小家伙，似乎也很值。”‘画勒’看着桌上半空浮游的这只水母，偶尔用手碰碰那软和冰凉的身躯，感到一阵有趣。 因为被画勒轻碰和抚摸，这只水母身上也浮动出浅蓝的光晕，在空中摇摇晃晃，表达着自己开心的心情。 “好可爱(▽)。” “也想摸摸。”其他几位女仆也忍不住手，想伸过去试试，不过大部分被水母摇晃着躲过，然后绕到画勒身后藏了起来。 “它还会害羞呢，身体都变成粉色的了。” 几位女仆围在画勒身旁叽叽喳喳的开心讨论，而赫希娅则走到另一边稍显安静的地方坐下，手指在桌面轻轻活动，不时的搭起又落下，又被德克拉比看到，给那手心中放上一小块马卡龙点心。 “要吃吗，丹特丽安。” “嗯，谢谢~” 浅黄的而覆盖有牛奶巧克力的点心放入口中，甜香的味道便在舌上融化溢散。 靠在身侧的‘佛若乌丝’的肩膀上，这位女仆中的大小姐一手轻轻抚摸过少女的发丝，两人说起最近的一些事。 “假期过的怎样，听说你去见了很远的亲人。” “嗯，其实也不算远，只是以前不曾联系过。”少女回想那天临走的场景。 顾千楼站在那阁楼的楼梯下，明明之前与赫希娅对面时，不发一言，这时即将走出楼梯了，却停下开口。 “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都可以回来，这里也是你的家，让你能够安心修养的地方。” “我们上一代人的事，终归是过去了，伱们则不同……”说完，他的脚步再次迈动，走出那间老旧的阁楼。 离开那满是废墟的千楼之城，这些遗民们乘上前往远方的车，在雨幕中回望离开，他们会在北四区的一处山脚，建立新的城市。 据资料上显示，那是一背风的山丘，可以借助地势构建偏引雨水的设施，减弱侵蚀对城市的影响，另外山边不远还有着一条河流，可以用来取水和初期工业所用，是ai选定最适合开垦新城的地方之一。 “二小姐对新城有什么名字上的选择吗？”那天有人问她。 “由我来选吗？”少女略感意外。 “嗯，因为是二小姐，才有了新城的可能，所以还是您来选更为合适。”那位抱着记录板的女子如此开口，她其实算赫希娅的表姐，不过两人之前从未认识过。 “可我怕选的不好不吉。”东方文化中寓意避讳很多，赫希娅虽然了解一些，但也不敢说完全了然。 “那就不用过往那些深厚的寓意，其实我们所铭记的那些词，也不过是古人在随兴而起时作出的，只是一代代人传唱书写，才蒙上了诸多含义。”对此，这位表姐倒也豁达，或许也是被提前交代的结果。 “那就叫‘浅琉’，浅色透明如琉璃，简单而直白，不用背负太多沉重东西，轻盈又透亮。” “浅琉吗，有水有玉，依山伴河，确实是很好的名字……呃，我不该又联想过去的一些寓意。”她连忙摇头，生怕少女又后悔取这样的名字。 “那就叫‘浅琉’，以后也不用城字了，因为无需再有那藩篱的城墙。” 谢过少女后，她将这名字记录在纸板上，后来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和赞同。 于是，新的城市慢慢在那山脚建立，而许多人的一生也至此翻开新的新的一页。 回到琶音市，少女修养两天，将这一路上的见闻和事情记录在自己那泛黄的绘本上，然后将其封存在角落深处，之后又回到‘琉璃之梦’上班，慢慢的，生活又恢复到往日的状态，直至今天，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提琴拉奏到一种自如轻松的地步。 心境上的改变，卸下过往那些沉重的包袱后，琴声似乎也灵动轻灵自在了不少，不再刻意的去锱铢必较，而在随心的过程中又始终保持在音调节奏临近，少了一份紧绷，多了一份畅然自在，不知不觉就能将一首曲子顺下来，而毫无阻塞。 最后，在‘布提丝’和‘安度西亚’的提议下，便有了今天下午这场小小的演出，而效果也是非常好。 “丹特丽安如今是真的入门了哦，就算去某些咖啡厅演出，也不会被人非议的地步。”‘安度西亚’笑着评价，只是她口中的咖啡厅，恐怕不是街边普通的小店，而是以她在双树星域所见的标准。 “今天得庆贺一下呢，说来，丹特丽安也来店里两个多月了，再过不久，恐怕就得去上学了。” 时光易逝，虽然仅仅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但赫希娅却感觉这两个月比曾经的两年都要复杂和精彩，处处充满了变化。 下班后，众人在这小小图书馆聚会，演奏过后，一起坐在桌旁享受这欢乐的闲暇时光，到了晚上8点才彼此依依不舍的离开。 “明天又要上班啊。”一位女仆有点气鼓鼓的开口。 “呵呵呵，或许你可以找经理请假。” “请假会少钱，还是算了。”她摆摆头。 “啊，不说了，其实也习惯了，只是偶尔想抱怨下，如果天天能这么轻松闲暇就好了。” “你那是怀念退休的生活……” “怎么能这么说呢……”两人谈笑着慢慢走远，而赫希娅这会也收拾好东西，提起轻便的袋子，准备回家。 “等一下，丹特丽安。”“佛若乌丝”少见的叫住她。 “怎么了？”少女回头，这会她已经将那身漆黑的礼裙换下，穿着白蓝的衣裙。 “关于丹特丽安今后上学的事，我听伊莎贝尔夫人说了。”她点点头。 “我有一个妹妹，和丹特丽安年龄相仿，也会去南一区的艾德丝学园上学，或许你们能成为朋友，她也能帮上你许多忙。” “啊这……好的。”虽有点意外，但少女还是答应下来。 “丹特丽安的通讯id是多少呢，我帮你先联系下她……” “是……”赫希娅拿出个人终端，报出自己的id。 不久之后，一个有银叶图案的头像浮现在通讯录上。 “安内莉·谢兰华司。”头像下显示的应该是真名，因为旁边有认证符号。 这种认证一般不会有人去做，因为需要花钱维持，但在一些正式事务交谈中，为了获取信任，展现口碑，不少人还是会去认证。 “呼，算是加上了。”佛若乌丝松了口气，刚才这看似简单的事情，似乎并不轻松。 “她今年也是16岁，很聪明，大概是早熟的那种，如果你和她相处不愉快也可以和我说，我会好好教育她的。” “咳咳，教育就不用了。”少女表示佛若乌丝不用这么紧张，其实平时这位女仆姐姐都是那种很淡然自若的人，但感觉今天有点失常呢，或许是因为自家妹妹的缘故？ 而在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遥远的翠月星域内，一位银灰卷发的大小姐正走在繁华的商业街，她有着末端弯卷的发丝，修长的双腿，身后还跟着十来位黑衣人。 这些人既是保镖，也是随从，帮这位大小姐提着今天购物的战果。 “唔，好慢，姐姐帮我弄个联系方式都得这么久，难怪被家里边缘化。”她手中的个人终端边角有着环形的鱼咬圆环，被她套在指中轻松旋转，价值不菲的个人终端就这样在空中划过一圈又一圈。 终于，叮铃的提示音传来，一位同样灰发的头像浮现在屏幕上。 “赫希娅·缇兰……”她看着画面中那位少女，口中慢慢念出这个名字，手指不再转动个人终端。 就这样停顿了许久，才深深呼吸，然后呼气，将之前隐藏心底的紧张排出。 “终于……和她联系上了……”将个人终端抱在胸口，她闭目回想。 一个月前，她就在家中的会议上听闻这个名字，然后大人们相互争论，其中又牵扯到许多四叶晶星域内的势力，各种来客和交涉不断，直到最近两天才终于决定下来。 “就由你来担任缇兰小姐的第一联络人，你不仅将代表谢兰华司家族，还代表我们十二家大型企业以及巨型企业‘灰色尘晶’的共同联合，对缇兰小姐的支持……”一群西装革履的大人物坐在会议室里，对她如此宣布。 而她也将改变之前的志愿，转途前往艾德丝学园就读。 每一位高阶歌姬的背后都有着众多势力的支持，即便原本没有，但只要那天赋和身份表明，也会有无数企业愿意成为其支持者，无论是为了品牌的推广，还是政治上的考量。 有时，仅仅是让你所在的企业不那么容易被迫害，都是一种极大的优势。 卡文了，另外端午节好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