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播看书出名了》 第1章 读书雪恨 世间多有奇事，王寒重生算是其中一件。 3000多套书籍跟着一起重生是第二件。 落地还是华人，没成畜生，算第三件。 前一世总说“来生再做华夏人”，真的重生了，却很茫然。 三天以来，经历过重生成另一人的颤栗与不安之后，王寒静下心去查阅资料，发现这个世界与原先地球有很多不同。 它的科技树倒不如说更像是歪瓜裂枣，发展的非常不健康，一些基本的理论都没有得到完善，但手机娱乐方面却与前世不遑多让，各种网红与主播比比皆是。 甚至还有传言说，这个世界的科技产物来源于外太空，是外星文明遗落在地球的各种设备，人类研究者仅仅是会用，但其实离它们的原理，尚且非常遥远。 而从整个历史卷轴上空宏观俯视，从经济生活中微观洞见，便更能觉察到它的精神文明处在一个并不繁荣的时代水平，各人文学科学者对真理孜孜以求，很大程度上与上世纪甚至数世纪前相似。 这个世界的部分物质文明超越了精神文明，而且是畸形超越。 上一世，王寒爱看书，但常被朋友同事谓之不务实际。 “看再多的书有何用，政治历史，天文地理，与你有半毛钱关系？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花里胡哨，天方夜谭！上了社会，你应该多想想怎么挣钱，你看我一个月只是卖一套房子，就能挣好几万，如此惬意，还需要看书？” 这是当年毕业后同学聚会，大学同学说的最多的话。 众人每每谈及，神情还颇高傲。 王寒好书之事，说起来有一段故事。 前世他从一所国家重点大学毕业后去魔都打拼，人生地不熟，只知道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一段时间后，看也看了，低下头还要面对更现实的问题。 工作上一些令人窘迫的问题接踵而来，面对他人轻佻的目光，那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在大学里虚度了光阴，没学到真本事。 学的是工商管理类专业，却对经济法、人力资源、财务管理等内容一窍不通，连它们包括哪些模块都不知道，更忘了会计复式记账是怎么一回事，也写不出多有质量的营销策划，就连最基本的《管理学》一书，都记得不甚详细。 这是管理学士的悲哀，暴露了象牙塔与现实的差距。 不论是与公司领导，还是与外界客户，交谈时常有尴尬冷场的局面，因为肚子里一片空虚，几乎没有任何东西可倒，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那些恭维奉承的话不合自己本心，便连客套都免了。 自己更像是一个不入世俗的人。 一个失了方寸的人。 不知道社会的各个行业现状，不懂社会经济的变化，甚至在华夏竟然不了解楼市，别人跟你还有啥好谈的？ 就算看你努力，想给你机会，你也抓不住。 王寒在大学写了三年玄幻小说，荒废了学业，也没有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更谈不上知识拓展，直到那时才幡然醒悟。 生活中人们关注的，与他所关注的，根本就不在一个点上，他偏离了真正的生活，只存在于小说世界。 觉悟的代价是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并忍受寂寞。 他找了一个电子书网站充值了终身贵族，按照书籍分类，政史经管、天文地理、心理哲学、文学艺术，日积月累下载了3000多套，电脑磁盘占了一半。 每天下班之后一个人靠在床上啃书，就着窗外的黑暗与点点星光，学习诸领袖思想，对话各时代，各行业，天骄人物。 只是熬夜猝死这件事……终究始料未及。 重生这年，王寒20岁，大三。 站在寝室阳台上，静静地望着外面的校园，岁月真美好啊。 “王总，你小说写得怎么样了？”寝室里，张贺躺在椅子上听歌，笑问一句。 重生后的王寒没有打破周期律，虽然与前身是完全不同的人，但大学里竟然也是在写小说。 因为是寝室里第一个靠所谓“才华”挣钱吃饭的人，平常有时会被调侃为“王总”。 若是前世，王寒听了多少会有点膨胀，觉得自己真的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了，前途无量。 但上一世毕业后那些老老实实的同学们比自己混的都好的现实告诉了他，这种学校时代的虚荣，其实一直是骗人的假象。 “这本小说以后不写了。”王寒转过身来，释怀的笑了笑。 “哦？完本了吗？” “不是，就不写了。” “什么，要太监掉？”张贺惊讶的望着他，“写的好好的干嘛不写啊，这本书你花了不少心血，现在有一百多万字了！” 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啊…… 这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王寒换言道，“熬夜太伤身体，容易肾虚，另外现在有点其他的想法，想等过段时间试一试。” 张贺表情茫然。 一个写小说写了三年的人，前两天还在疯狂码字，说写作真香，今天就不写了？ 那以后寝室聚餐，谁请客？ 张贺想劝两句，但是突然发现，王寒的眼神坚定的离谱，像是有着某种不容置喙的力量。 想劝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王寒打开电脑登录作者后台，写了个万字结尾发布出去。 3月21日，寝室楼下桃花开得艳丽。 蒲包花、樱草、瓜叶菊、春兰、海棠、春鹃等花期在三月份的花种，争相绽放，交相辉映。 春天来了，万物又到了……发芽的季节。 学校里的女子，连行走都像在跳舞，所谓“雀跃”，袅袅娜娜，风采翩翩，真是最好的季节！ 封了笔的王寒在同学中已经褪去“文才风流”的光环，成了名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老老实实的去上了选修课程，一周都没有逃课。 之前穿在身上用来装点门面，非常具有艺术范的两套衣服给他扔了，换了深色的校服，头发也已经剪短，一指长的刘海微微分开，露出明亮的额头，艺术帅哥只剩下了些许书生气质。 原先觉得他情商不错的女同学，如今突然发现他好像不会逗乐了，像块面无表情的木头，换了个人似的竟然无趣起来。 以往课后还会有人邀请他去外面小吃街喝奶茶，手机上发一些朦胧的文字、暧昧的表情，如今则很有非诚勿扰的意味。 大约是觉得，这世上从此少了个作家，挺可惜的。 没了稿费收入之后，王寒没把心思继续放在写作挣钱上。 实际上此时他并不缺生活费用，虽然知道以后楼市会爆炸，但他也没有立马急着搞钱。 稳住心态，注重当下。 在口袋尚有余额的情况下，他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书籍上。 这一世，继承了上一世的遗志，如果有时间，他想多看看书，以雪人生之恨。 谁说看书无用，他不敢苟同。 这一个星期除了白天上课，晚上他都是泡在图书馆的。 只不过世事重重叠叠，人心弯弯曲曲，就连历史都变化无常，走走停停，有重合的轨道，亦有偏离的岔路。 可能是因为这世界的不同。 比如这世上的《红楼》比地球名气更大，甚至也更为精深，但却没有《西游》、《三国》、《水浒》这几部大作，只有类似于《玄奘西游篇》、《三国志》、《宋代梁山起义录》等艺术加工较少的文字。 当然，倒不是说这个世界名着只《红楼》一部，亦有与之齐名的其他经典，只是在数量与质量上与前世相比，纵是远不相及的。 王寒曾经下载的3000多本书，实际上看过的也只有几十本，倒不是说他懒惰，只是书这东西，还是要看你是泛泛而读，还是逐字逐句。 但纵然是再仔细的读过一本书，也不可能将书上的每个字都背下来，这是人力所不能做到的。 现在王寒迫切的想要对比两个世界的文化，这些书跟着自己一起重生也许就是天意。 然而想要翻阅脑海中的书籍，有一定得条件限制。 第一本书的解锁条件是，10名受众。 第2章 开播 “受众”一词，于传播之学的概念里，指一切大众传媒之接受对象，简单而言即是信息接受者，俗称群众。 解锁第一套书籍的条件是确定10个“受众”。 找10个吃瓜群众，讲道理，应该不难。 王寒直接去其他男生寝室跑了一遍。 “今晚我在j站开直播，首次露脸，想请大家捧个场。” “哎呦，现在王总不写小说，改当主播和up主了？” “你懂啥，当主播更赚钱，王总照样还是靠才华吃饭，放心，我们一定去弹幕支持！” “寒哥的面子必须给，各位听我说，把班里女生也叫上，给直播间弄热闹一点！” “谢了，这倒不用。”王寒拦住那位要给女生寝室打电话的同学，不想这么麻烦。 他开这个直播，本质是为了解锁书籍，有关注当然更好，但也没必要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女生那边还是算了。 至于直播能不能赚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自己没有直播经验，有钱则拿，无钱也不必沮丧。 前世虽然高不成低不就，但月入过万还是有的。 这使得他对现金的迫切度不高，他清楚的知道，这个阶段只有多学东西才是最划算的。 一生只有一个20岁，三百天后就没有了，如果说为了几万块钱丧失了这三百多天的意义，只有四个字，得不偿失。 当然也有人误解了这“多学东西”到底是学的什么东西，缺乏历练的学生多会理解成多与人接触，多在社会上积累处事经验，见形形色色的人，吃尽人间疾苦、尝尽人生百态等。 这是一种在自身底蕴不足的情况下一心想要迅速融入社会的想法。 认为只要有了社会经验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全然是错解。 马斯诺需求理论（又称马斯诺需求层次理论）将人的需求分为五层，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他认为这些需求的实现有先后顺序，底层的需求优先于上层的需求。简单来说，人先要满足穿衣吃饭，工作保障，然后满足友谊、爱情、尊重等感情需求。 这个理论得到广泛认同，而实际上却并不完全符合事实。 学界也有观点认为它其实已经被推翻。 最经典的例子就是革命史，在那些崇高的人的眼里，理想高于一切，破衣烂衫食不果腹，稳定的工作也是不存在的，但必须要扞卫主权，哪怕战死也在所不惜。 他们视最高需求为最基本需求，与常人恰恰相反。 因此，一个人如果只想混吃等死倒也罢了，躺平嘛，自然也能找到活着的乐趣，但就怕想有一番作为，却走错了方向。 “晚上播什么，游戏还是唱歌？”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王寒笑了笑没回答。 群众找到了，至于这瓜好不好吃，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 王寒回到寝室后，尝试解锁第一本书，却依然没有任何效果，让他皱了皱眉。 那几个寝室的同学，有的人嘴上很给面子，但其实打心眼里根本没打算看直播，也就是敷衍他一下。 王寒倒不至于因此不快。 同学当面给了面子，终究还是不失风度的。 最终还是得麻烦书友群里的人。 点开书友群后，该群已经沉寂“多年”，许久都没有人活动了。 有一句诗应该很应景……这是一潭绝望的死水。 让人不忍心打破它的宁静。 王寒缓缓敲出一行字发了出去。 “今晚j站开直播，[账号][链接]欢迎围观。” 群里沉默了几分钟…… “辰大，你没失踪啊？”书友轻轻河边草冒头了。 王寒无言以对，这叫什么话。 “没。” “那我就放心了，大家都以为你失踪了，我们在另一个群里遗憾了好久呢……” 什么，你们还背着我拉了另一个群？ 王寒脸上黑线更密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啥不写了，但我们相信你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本来那书，成绩也还好，虽然没有多少推荐，读者也不多……但是重在有创意，有文采。” 您可真会安慰人。 王寒对这位书友轻轻河边草的性格也算很了解，虽然不太着调，但其实是真正忠实的粉丝。 轻轻河边草得知王寒要开直播，当即表示晚上进直播间刷一波礼物，而后他又好奇王寒播什么，是唱，跳，rap，还是篮球？ “篮球这种东西，玩的不好就要被砸场子，你可别冲动啊，我不忍心看到你变成奇葩……”轻轻河边草说的好像他真要播篮球一样。 群里其他书友陆陆续续有几个冒头，纷纷问他怎么不更书跑去开直播了，抛弃书友不仁不义…… 玄幻界的脑瓜子显然都坚韧固执的很，这是一群除了证道什么也不想干的人。 当然想法却是不一样的，证道的方法千奇百怪。 群里有的人想以鼎证道，特地从网上买了个青铜小禹鼎，倒点酒精在里面，准备炼“一器破万法”。有的人想以罐证道，家里买的全是罐头，挨个放在火上烧，准备集合为一炼出“吞天魔罐”，演化吞天魔功。有的想以塔证道，直接晚上跑到山上和尚庙里去念经，一念就是好多天。还有的想以棺证道，买口棺材抱着睡，把棺材盖上刻的全是什么上古先民图仙王横空图，甚至还搞点玻璃渣子嵌在上面，一闪一闪的，当做“星空”，棺材外面拴九根拐杖，就是九龙了。 跟这样的脑瓜子王寒都不想过多交流，怕自己也变得不正常。 这时候群里恰好又有人冒泡，是王寒最忠实的拥趸…… 小枫：辰大，我刚下班。【泪流满面】 小枫：辰大，你怎么跑去当主播了【痛心疾首】 小枫：你这是不务正业啊！你应该好好写小说！【痛心疾首】 小枫：算了，晚点我去直播间看看，看你耍什么花样…… 小枫：除非你是直播码字，否则我死给你看！【菜刀】 王寒：“……” 不愧为我拥趸，算了，只要你来直播间就行，其他的都无所谓。 也正是这时，王寒发现脑中第一套书解锁了，顿时眼睛一亮。 感谢小枫同学，成为第10名受众。 实际上有两套书同时亮了一半，处于可选择的状态，一套是《西游记》，一套是《管理学》，王寒本想选择西游记，毕竟名着开播更简单，讲故事就完了。 但不知为何，意念之手直接点向了《管理学》。 想了很久他才想明白。 这大概是因为执念。 前世下载这些书籍的时候，他已经隐忍了太久，迫切渴望自己能有一技之长，能成为一名健谈的专业性人才，从而解决他工作中面临的很多难题。 以他当时的心态，对文学，对小说，是不太感兴趣的，甚至是不屑一顾的。 因此在网站上看到纯文学类书籍时，为了不浪费每天的下载名额，仅仅只是顺手下载了，有时间就看看，万一某天碰到一位功底深厚的大才女，除了风花雪月，还可以聊聊吴承恩或曹雪芹，主要就是提升一下逼格，倒没什么实际作用。 但如今，已经消弭了这种想法。 上一世王寒也学过《管理学》，国内的管理学教材有多个版本，主要详述管理的职能，而他这次解锁的《管理学》却为ba版，共有七章，言简意赅的论述了企业战略、市场营销、会计、金融、博弈论等。 王寒准备在直播前先把书过一遍，播的时候用自己的语言来讲，尽量白话一点，不然专业性太强，会让人觉得晦涩难懂。 同时对比这个世界的管理学说，重点补充它所缺失的几大模型。 …… 郭孟凡是市场营销系的学委，平时与辅导员走的近，对班级同学的事务比较关注。 今天下午男生那边有人跟她室友李梦莲打了招呼，说王寒同学今晚要开直播，让李梦莲到时候支持一下，李梦莲便在寝室里吐槽了一番，郭孟凡当时没有说话，心里记下了这件事。 等到晚上向班长那边要了链接，她便进了直播间，看到王寒正在调试设备。 此时的王寒一头短发，穿着立领的深色拉链校服上衣，很有纯粹的学生气质。 最近一周王寒一反常态的出现在课堂上，关于他不再写作的事情，她也已知晓了。 “咳，各位，晚上好，感谢捧场，大家应该都是我的同学，是的扣个1好吗。”王寒看了一下直播间的人数竟然在正式开播前就达到了40多个，这恐怕有水分。 “1” “1” “1” …… 女生寝室，郭孟凡眨眨眼，扣1。 一瞬间有二十多个都刷了1，王寒也挺无语的。 元华：可怕，刚刚手滑点错了，我去隔壁美女直播间……再见。 说完元华离开了。 红叶：我是小枫，我来报道了，辰大加油，快码字！ 王寒不好意思搭理他。 “各位，今天我们讲管理学！” 第3章 虎狼之词 别墅的风格有8种。 英式别墅尤其是古典建筑，大多选用灰白色基调，配以红砖，女儿墙，老虎窗，古朴庄重。欧式别墅强调华丽的装饰、浓烈的色彩、精美的造型，喷泉、罗马柱、尖塔、八角房，雍容华贵。地中海别墅质朴，美式别墅简洁，法式别墅典雅，德式别墅实用，现代别墅科学，中式别墅天人合一…… 但这样8种风格相互组合，建成八座独栋别墅挨在一起，却是极为罕见。 吴江地接魔都，衔望苏杭，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吴江豪安亭水八座独栋拥在一起，极尽奢华。 3月21日，晚上8点，清风明月。 其中一座保留着中式神韵和精髓的别墅中，一个英俊青涩的少年大叫起来。 “快去把我买的刀拿来！” “枫少爷，你的刀太花哨，老爷看不惯，给扔了！”客厅里正在削苹果的半老大叔苦着脸说道。 “把你的水果刀给我！” “枫少爷，别冲动啊，老爷常说，遇事要冷静！” “别拦我，我要把刀给他寄过去，让他播管理学！” 耿叔一脸懵逼，我没拦你啊。 英俊少年对着电脑一顿操作，在直播间里疯狂刷屏。 红叶：辰大！换个话题可以吗？ 红叶：你不知道，我家有个顽固的老头子，天天跟我讲管理，我现在听到管理就想吐！ 红叶：饶命啊，不是说好的码字吗？ 红叶：再不收手，我的刀已经包裹好了，马上给你寄过去！ 王寒看到后，置之不理，严肃着脸揶揄一句：“小枫同学，要听你爸的话！” 红叶：……绝交！ 书友轻轻河边草更直接：辰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打赏支持！ 说完打赏了520金豆走了。 王寒哭笑不得。 大学女生寝室，李梦莲一脸见鬼的表情。 她刚进直播间就听到王寒说，今天讲管理学……og。 王寒不会是孙教授附体了？ 如果一个本专业的学生，乍然发现自己的同学竟然在网上播专业课，那一定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现在李梦莲就是这种情况。 她觉得王寒同学可能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这得多无聊啊。 郭孟凡带着耳机安静的坐在床上，看不出来在干什么，她看了李梦莲一眼，低头继续看直播，打了两个字发出：加油。 与王寒同一个寝室的三位室友，早已经目瞪狗呆。 还以为王寒要当游戏主播，再不济播点日常，说说新闻，骂骂明星。 怎能想到，他竟然播这种东西！ 隔壁寝室的几个男人亦传出了难以置信的叫唤，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呼喊王寒名字的声音。 王寒没管他们，正式开播。 “一个企业拥有的资源是有限的，想要企业长盛不衰，就必须制定明确的企业战略，看清楚企业要做什么，要放弃什么，重点发展什么……”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我给各位讲个故事。” “一个农夫有三个儿子，他们分别去开垦一片荒地，大儿子心想种水稻最好，稻米就算不能卖出去，起码可以填饱家人的肚子。二儿子想种鲜花，因为他觉得城里人都喜欢花卉，把种好的鲜花拿到城里去卖，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最后一个儿子没有匆忙做出决定，他首先观察了荒地周围的地形，发现这块地离水源很远，然后他又查了气象局的长期预报，说是预计今年雨水会很少，于是他选择了种土豆。” “三兄弟都信心满满的开始工作，到了收获的季节，大儿子的水稻由于得不到充足的水源灌溉，收成很差，二儿子的鲜花成熟后的确很多城里人需要，刚开始火了一阵，不过后来城郊的花圃运营起来，二儿子的地离得远，运输成本大，渐渐无人问津，两个儿子都担心今年家里要断粮了，好在这时候三儿子的土豆获得了大丰收，土豆抗旱，虽然赚不了什么钱，但是一家人的口粮却有了着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来分析一下，农夫的大儿子看到了什么是他们家最需要的东西，那就是冬天的口粮，但是他却没有注意，水稻是不适合在远离水源的地方生长的，所以失败了。二儿子看到了市场强烈的需求，他把这种需求当成了持久性的需要，但人的需求是不断变化的，而且会比较成本、时间等各种因素，一个城市最适合发展花卉种植业的地方是近郊，第一路程短时间短成本低，第二靠近城区交通便利，与城郊相比二儿子毫无优势，也失败了。三儿子比较聪明，他看了天时，观察了地利，再加上自己埋头苦干，保住了一家人的口粮。” “故事很简单，但是大家一定要知道它所包含的意义。大到一个国家，一个企业，小到一个家庭，一个个人，想要有所发展，都要做好长期规划，这个长期规划是什么，就是我们要讲的，战略。” 王寒通过一个很朴素的农村小故事，指出了战略管理的必要性，打开整个思路。 评论区的发言变少了，一些人听不明白，但不明觉厉。 这时候进入直播间的人有所增多，屏幕下面又飘出几个“男主在播啥”的提问，后面有爱心人士回复“在讲管理学”。 “管理学……是什么？” “主播有勇气，勇气可嘉。” “非专业人士速速逃离！” 大多数人一听说讲管理学，卖了个萌就退出去了。 倒是一些管理专业的学生留了下来，包括商学院其他专业的几个班委，以及受到邀请的大二大一的学弟学妹。 基本上都是工商管理类的同学们，师兄师姐们，师弟师妹们，一是好奇，二是捧场。 这王寒开直播，在商学院里也是头等的新鲜事了！ 小枫在自家的别墅里盯着屏幕中的主播“辰寒”，冷俊的脸上有些纠结的表情，在他的道德观念里，已经答应了对方，中途离去自然是不好的行为，太不给面子。 作为一只苦命的小书迷，小枫只能咬牙去听那些让他头疼的论调。 他自然不知道王寒对此毫不介意。 实际上王寒对人数的增减和观众的去留皆不在意，他讲他的，感兴趣的自会留下，不感兴趣的何必强留。 就像很多人，来j站不过是为了看几个身姿窈窕的小姐，打扮的清新脱俗来一段欲说还休的舞蹈。 正所谓秦时明月汉时娇，唐宋衣裙扭断腰，红底高跟朝天翘，华丽旗袍白玉膏。 这些他都懂，不过有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刀，他怕啊，不仅刮骨，还侵蚀思想。 听说好色的男人脑子会变蠢，而且是越来越蠢，直至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战略是你要干什么，你要怎么干，干成什么样。有了这些当然还不够，一家公司还要让顾客、合作伙伴、所处的社会环境这三者都认可它存在的意义，才能称得上成功。” 王寒转入正题，稍微深入了一步，联系起专业的东西。 他拿出一张白纸，让观众都能看到，在上面写下： 1、经营者的首要使命是令股东价值最大化 2、重视股东并不意味着股东价值的最大化 3、股东价值最大化的前提是顾客价值最大化 看到这里，郭孟凡三指并拢在手机屏幕一滑，卡擦一声截了张图。 似乎，她觉得这段文字，或者说这个瞬间很重要。 但她并不能捕捉自己这个举动背后，到底是何种的心理与猜测才能激发。 王寒浅尝辄止，没有继续讲“顾客价值”方面的话题，很快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 这一世的企业实践者关于理论的探索比较缓慢，虽然已经有人提出以顾客为中心的观点，并且在社会上传播开来了，属于广泛受到拥护的新兴观点。 但多数传统欧美企业仍认为股东才是企业的拥有者，日企也通过强化ir活动（投资者关系活动）来提高企业经营的透明度。 很多企业家都明白，得不到顾客支持的企业非但难以实现业绩增长，更无法提高企业的价值与股价。 但如何得到顾客的支持一直是企业最难的题目，许多专家学者或者营销机构都声称自己能够帮助品牌做到“以顾客为中心”。 可问题是，关于以顾客为中心的定义实在太多太杂，目前一个非常流行的观点是“服务好所有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 而这，恰恰是营销中的谬论。 fader教授曾经指出，“顾客服务”、“顾客都是对的”、“顾客即上帝”并不是真正的以顾客为中心，这不正确。而这在上一世人所共知的观点，在这一世却显得先进了很多。 步子跨大了，不是容易扯到蛋，而是后面的人会拼命把你往后拉，你必须与世界同步。 “企业想要经久不衰非常困难，过去三十年，多少曾经辉煌一时的公司倒闭了，越是沉迷于当年的成功，就越难以创新，难以长存。要在快速变化的市场环境中保持竞争力，就要变革，制定大胆的战略并且迅速行动。” “这需要领导者能看清现在，预知未来，做出正确的决策。高层管理者必须具备制定企业发展蓝图与驱动利益相关者实现目标的能力，不沉浸于过去的成功经验，乐于挑战……” “但并非只有高层管理者需要领导力，公司中层管理者所需要的领导能力更为特殊，中层管理者肩负企业变革重任……” 说着，王寒在纸上画出两幅“企业变革概念图”，其传导方向分别是，高层→中层→基层，高层←中层→基层。 卡擦一声，郭孟凡手指一滑，再次截图。 “在金字塔型的组织结构中，如果只有位于顶端的高层的共识，企业就无法改变！” 直播间下方评论区一片寂静。 不止一个寝室里的同学看蒙了，这好像……跟课本上的理论不太一样啊。 这是虎狼之词！ 第4章 三模型的冲击 a大校园坐立在一个湖泊旁边，湖泊是人工所建，蓄天雨而成，夜风习习，波光潋滟，宛如一颗宝石点缀青云与星月，闪耀古今华章，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夜已经深了，但人的心中难以平静。 本是春花烂漫时节，到了夜里，空气却冷飕飕的。 学习委员郭孟凡手指插在乌黑的长发里，斜靠在阳台上静静的望着远方大楼的灯光，只恨春色恼人，令人不得睡眠。 架子上的兰草伸展着飘逸如剑的叶子，高洁的蓓蕾亭亭玉立。 月光移动着花影，悄然爬上栏杆，翦翦轻风阵阵寒。 阵阵都是，王寒。 当然，这一切不是生根于某些旖旎的想法……作为商学院排的上号的学霸，她不像那些专攻考试的“伪学霸”那样不求甚解，凡事，总要问个为什么。 没有情欲，只有好奇。 离王寒下播已经一个小时了。 此刻的郭孟凡满脑子都是关于王寒说的东西，那还是她熟知的管理吗，管理学不该是决策、计划、组织、领导、激励和控制吗，可他，他说了些什么？ 郭孟凡翻看自己手机中保存的截图。 业务生命周期模型，波士顿pp模型，业务组合模型。 这到底是些……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在今晚的直播中，王寒重点讲述的三个内容。至于刚开始的故事、战略、顾客价值、领导力、企业变革，都只是开胃小菜罢了，重头戏留在了后面。 而当王寒一说出那些理论，只要是懂点管理学知识的人都被镇住了，他带来了一些新的东西，就像历史上祖冲之计算出圆周率、蔡伦改进造纸术，其意义，都是为历史第一次，前人未曾有过的东西。 郭孟凡只能感觉到那些东西的可怕，却感受不出它们所拥有的重量，也许老师能够辨别的出，到底是不是具有重大的价值……她陷入深深地思考。 平时上课，教授也会说到企业的兴起衰败，会跟同学们讲解业务间的协同效应关系，尤其是协同（就是合作办公），是当下非常流行的学术理论。 但教授所讲解过的内容，以及当今课本上的文字，却没有涉及到“业务生命阶段”的准确划分，也不涉及被“业务实力”和“市场吸引力”作为维度进行二维分析纵横研讨的模型理论。 她清楚的记得，王寒直播时为了给众人演示，将两个维度写在纸上，一只手抓“实力”，一只手抓“吸引力”，那个画面，不管过去多久都会记忆犹新。 生命周期模型、波士顿pp模型（又称波士顿矩阵）、业务组合模型（又称矩阵），这三大模型一出，关于业务的理论就被解释的清清楚楚了，整个行业市场都被纳入了进去。 它们可以说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一个体系，发挥着能量。 在这一年，这个终生难忘的春季，郭孟凡第一个隐隐感觉到王寒的胸襟，直到后来整个世界被新的潮流引爆，她才在想，所站立的位置何其高远，才能有这般吞吐天下的气势。 而如今，她还仅仅只是在心里有时会冒出这样的念头：王寒之所以放弃写作，是不是因为想创业了？ 前面两年多时间之所以枉顾学业，是否因为一直都在思考这些呢？ 若不是一直在想，又怎么会想出这些东西？ 复杂的念头仅仅是一闪而逝，作为一个念头通达思维敏捷的优秀学生干部，郭孟凡既不避讳，也不深陷。仅从修身一道上来说，她的境界已经不算低了。 只是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王寒在讲那些东西的时候，有一种阻塞的感觉，他时常有话要讲，但又经常欲言又止，仿佛有什么顾忌，令他不能将所有的话畅快吐出。 …… 王寒当然没办法畅快。 首先在某些知识上他只是略通皮毛，虽然有时候通过一些故事来讲会简单易懂一些，但同时也使得它们不够严谨。 另外还有一些他知道的理论，不好轻易地说出来，比如直播时在他内心中一闪而过的关于“以顾客为中心”的理论，现在的世界流行观点是“顾客就是上帝”这种谬论，这让他怎么说？ 跟别人说“顾客就是上帝其实是不对的”，别人会听吗？ 恐怕别人只会鄙夷的想：啥，着名大企业家讲的话，你说不对？你算老几？ 所以王寒才会显得欲言又止，不太畅快。 这主要是文化差异导致的，大家的认知水平不在一个层次上，做起事来难免掣肘。 不好讲也就不讲，适可而止，自己是直播看书，不是直播答疑，书上说了什么就讲什么，没必要做太多延伸，对错可以留待观众他们自己去思考。 男生寝室。 张贺、牛钱宇、胡义眼睛瞥着王寒桌上那几张纸，那是王寒直播用的稿子，现在他们都想伸手摸过来看一看，但又觉得有些不妥，主要是怕王寒不悦。 “咳，阿寒，问你个问题，你说的那个，业务生命周期模型，怎么想出来的？”张贺喝了口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牛钱宇、胡义支棱着耳朵。 王寒转身看了看他们几个人，不禁莞尔，他明白这就像平时一群亏本做生意的人在一起玩，突然有一天，其中一个人说我挣钱了，那么其他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会心痒难耐。 今天第一次直播，对其他人也许影响不大，但身边离得近的人，总会敏感的。因为他们会率先觉察到，身边的某个人在他们共同的领域，已经领先了一步，如果他们听完之后甚至还不能理解，那就是一大步，甚至是，遥不可及的一步。 但没有人希望是遥不可及的一步。 如果能追赶，总是并肩而行的好。 这是来自重点大学学子的危机感。 “我都是书上看的。”王寒笑道。 “什么书上看的？” “你可别唬我们啊！” “我都查过了，业务生命期限是这十年才出现的新词，根本就没有周期模型这样的理论！” “对啊，你再给我们说说，说清楚点！” 三个室友虎视眈眈的反驳。 王寒无奈。 “我录了直播视频，剪辑整理一下，等会儿传到j站上，你们自己去看。” 他指了指自己正在下载的视频文件。 三人这才作罢。 王寒三个室友原本都不是什么好学之人，他们崇信每个人的特殊性，追求多方面发展。张贺的兴趣是音乐，他是个业余的吉他手，参加过几大高校联合歌唱比赛。牛钱宇专注于足球和足球场边妹子的尖叫，他的身影是被大自然神奇的魔力从教室搬运到了绿荫场上。胡义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天涯客，踽踽独行在《屠龙世界》里，一把锈迹斑斑的残刀能在灌注鲜血的状态下挥出四十多米的森然刀气。而王寒，曾经则是每夜炼精化气，以肾气灌注指尖提高手速，码出一个浩大的仙侠世界，满足广大玄幻读者证道的梦想。 但，如今，因为寝室里一个人的改变，其他人也都开始对专业知识注意起来，毕竟那是他们共同的领域。 他们有一种被拿捏住咽喉的感觉，胸中的意气不能顺畅而发。 大家都是学这个的，他们相信： 我张贺， 我牛钱宇， 我胡义， 不弱于人！ 三大模型的冲击威力不仅波及到了本专业的这些同学，还于无形中在几个遥远的身影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这一夜失眠症患者不止郭孟凡一个。 华都大学。 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生张九志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拿着笔在纸上疯狂推演，眼睛瞪出了血丝。 “不对，不是这样！还差一点！”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个模型是有问题的！” “pp和都有缺陷，怎么补，怎么补……” “这个主播真是个怪才！” “草了，哪个大学的！” …… 香江大学。 大一学生俞腾在台灯下面做着笔记，关于三大模型一口气列出十个疑问: “dtry life cycle（行业生命周期理论）是否考虑产品型号、质量、规格差异等？” “导入期、成长期、成熟期、衰退期的行业分别应该采取什么战略措施？” “行业进入衰退期的原因可能有哪些，是否可以归类？” “pp模型中，当明星产品遭遇资金短缺和人力不足时，它还有前途吗？” …… “模型（业务筛选模型）是以哪个公司为基础总结的？” …… 最后一个问题。 “主播辰寒，就读于哪所大学？” 第5章 萌芽 星星之火，比喻开始时小，但有远大发展前途的新事物。出自《尚书·盘庚上》“若火之燎于原，不可向迩。” 王寒借直播平台丢下一颗不起眼的种子，当有人把这颗种子拾起，带走，又种下，种子便在现代文道昌隆教育兴国的沃土中生根发芽，破土而出，隐约具有长成苍天大树的纷繁气象。 如果那拾起种子的人，身边还聚集着一群懂得辩证的有识之士，能站在客观的角度分析推演，评论宣传，那未来的走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华都大学，3月22日，天朗气清。 研究生教室内正在演讲。 “人类的众多重大发现都是得自于偶然，比如不锈钢的发明，是因为有人在一堆生锈的废铁中发现了一块不生锈的合金，青霉素是实验师在做实验时，偶尔发现一块生了霉的器皿上细菌全都死光了……” “历史上有一个酒鬼，有一天他头痛的厉害，来到药房让乡村医生给他开点药，哦，注意一下，这位年轻的乡村药剂师的名字叫约翰·彭伯顿。” “彭伯顿就让自己的学徒给酒鬼开古柯酒，所谓古柯酒，就是1863年企业家anlo ariani通过在酒精里加可卡因发明的那种风靡欧洲号称可以缓解抑郁症的酒，学徒原本应该将可卡因和可乐果制成的糖浆倒入法兰西帝国葡萄酒中，但是因为学徒一时疏忽，把苏打水当成了葡萄酒，几种东西混在一起，酒鬼喝了之后竟然感觉神清气爽，彭伯顿亲自品尝，也感觉美妙无比，于是，一种伟大的饮料诞生了，它就是万千宅男的福音，被称为快乐水的，可乐。” 张九志所讲内容完全照搬王寒，连引入话题的方式都一模一样，因为他觉得自己没必要改动一分一毫，改了就是画蛇添足。 “可乐发明之后，开始进入市场销售，最初的定位是戒酒饮料，这样的定位使得它的消费群体非常狭窄，被消费者抱怨与抗议之后，可乐的定位转变成了普通大众饮料，接着投放大量广告……这个阶段，是可乐进入市场的时期，叫做，导入期！” “接着，有人提出，把可乐装进瓶子里，因为这样更方便，而且可以打开那些缺乏饮料专卖店的乡村，于是这一想法得到了采纳，这一举措给当时可乐的销售带来了革命性的改变，获得瓶装权后的可乐公司销售量直线上升，同时世界战争时期军队的宣传更让这种饮料飞速火爆，烽火连天给可乐带来了巨大的契机，这个阶段，叫做发展期！” “战后的可乐公司进入了巅峰期，也就是我们熟知的可口可乐公司，不过这时，可口可乐最强大的竞争对手，百世可乐开始崛起，两强相争，愈演愈烈，这个阶段，叫做成熟期！” “所以通过可乐这种饮料，我们可以看出，它从刚开始的发明到波折发展再到成熟衰弱，经历了那样几个清晰的阶段，甚至我们可以猜想推断，任何一种产品，都必定有一个类似的从诞生到成熟的过程，直至最终走向衰退，以前我们学界没有研究这个过程，是我们的失误……” “那么下面我们来归纳总结一下，从专业的角度对它进行阐述。暂时我们可以认为这个过程有四个阶段，导入期、发展期、成熟期、衰退期。产品刚刚进入市场，销售额和利润都很低，同时又要投入大量的广告，花钱多进账少，所以现金流为负值，企业可能是亏损的。到了发展期，利润会随着销售额的迅猛增加而增加……衰退期的市场则呈现出龙头企业盈利、其余企业不得不撤出市场或者革新的局面，就是说，被个别企业垄断了……” “那么我们现在通过数学的方式建立一个坐标系，以时间为横轴，销售额为纵轴，我们将这四个阶段的变化绘制在象限内，会得到一条s形曲线，这就是，业务生命周期模型！” 站在讲台上的张九志抬头挺胸，意气风发。 台下的声音显得有些嘈杂，众人议论纷纷，对张九志刚刚的演讲十分惊奇。 这群目光明亮的年轻人望着台上耀眼的张九志。 不知是谁率先鼓掌，而后掌声雷动。 很多同学拍着巴掌都站了起来。 “好！很好！张九志同学，你的演讲很精彩！你要好好整理这些内容，引用数据，多做说明，写篇论文投《管理科学》双月刊，必能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套生命周期理论模型，是因运而生，老夫有预感，会对学术界产生无穷的影响，未来的大学教材取录你之言论也未可知！” 教室后面走来的老者面色清瘦，正气方刚，却在笑，手里夹着一卷蓝皮书，轻轻挥了挥。 这是个很特殊的老者，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张九志十分恭敬的鞠了一躬，苦笑，“感谢先生点评，可论文却写不了。” “为何？”老者面色不变，问道。 “这理论不是我提出的，真正的作者是j站上的一个主播，想来应当是国内某所大学的高材生。”张九志诚恳谦虚的回答道。 “哦？”老者眉毛抖了抖，看向周围的学生。 周围的学生也都在看他和张九志。 张九志笑道：“那个主播昵称叫辰寒，不仅提出了行业生命周期模型，还有波士顿pp模型、业务组合模型和其他理论等，看起来应该是一整套的理论，我看不如一并叫c-h（辰寒）模型系列。” “辰寒他应该在企业战略管理这方面深入研究很久了，昨天的直播视频他已经上传，你们可以搜辰寒两个字观看。另外我想请大家与我一起，晚上看直播，这样的主播和up主必须要顶！我辈学者，当觅同道，如果辰寒真有惊人的才华，我们不妨向他发出邀请，请他来最高学府演讲，交流学习！” “什么，还有其他理论？” “晚上一起去直播间！”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主播！” 张九志的提议得到了强烈呼应。 老者看着，也笑了。 “好啊，大家都去听听他的课！” …… 香江大学，下午3点，惠风和畅。 公共教室内正在发生激烈的争论。 “pp是项目组合管理的意思，这个模型很新颖，能够用来评价企业的产品业务现状，我觉得很好，俞腾同学，我支持你的理论！”一位学长拍了拍俞腾的肩膀。 “好什么好，什么黑球失败法则，西北方向大吉，这种神乎其神、近乎玄学的提法，根本不符合学术领域的规则，以后管理学界不如都学易经算了！”一个高挑的学姐白了一眼，反驳道。 “拜托，黑球失败法则讲的是，你公司在现金牛领域没有一个产品，或者有但是盈利也低的可怜，那么这个公司还不算失败吗，肯定要转变其他事业啊！西北方向大吉，这个是基于这个理论的四个象限的框架，刚刚俞腾也说了，pp理论本身也叫四象限分析法，那么有象限当然也有方向，这怎么能说是玄幻算命呢！俞腾的意思是，一个企业，它拥有的产品越集中在这个象限的西北方向，也就是明星产品区域，说明这个企业的产品有很大的潜力，不就是大吉嘛！哪里有错了，这与玄学不沾边好吗，再说学管理的人，懂一些易经也没什么不好，易经通晓世界上各种事物的变化，而市场也是不断变化的，很有共同点！” 那位高挑学姐不屑道：“你思考的太浅，我问你，如果是一个未知的产品，这个波士顿矩阵有考虑吗，它着眼的是已知的市场和已知的产品，未知的呢？还有，融资呢？只考虑内部融资吗，外部融资就不用考虑了？我还只是随便给你举几个例子，这个模型的局限性太多！” 俞腾遭遇了与张九志截然不同的场面。 作为一个大一新生，有众多说一不二、需要尊重的学长学姐压在头上，他没有控制得住场面，发表意见的机会非常少。 “还有，pp模型也没有考虑市场的风险，怎么投资？” “曹颖！你太苛刻了！我觉得俞腾学弟的这个理论有很大的学术意义，你怎么能苛求一个全方面预测的模型！” “一个大一的小毛孩，不好好学知识，天天想弄出东西博人眼球，学风都被你们败坏了！” “咳，曹颖学姐，不好意思我纠正一下……” 俞腾感觉终于能够讲话了。 “这个模型不是我想的！” “不是你弄出来的？”曹颖斜视他。 “是啊，波士顿pp模型是j站上的一个主播讲解的，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和大家一起讨论。”俞腾苦笑。 “还有人在j站上讲这个？”曹颖惊讶了，仿佛知晓了一个傻瓜。 “嗯嗯，除了pp之外，还有业务生命周期模型和业务组合模型，另外他还说过一些非常经典的言论……” “这主播叫什么名字？” “辰寒。” 曹颖陷入沉思。 俞腾开始认识到。 学术界亦是波谲云诡的世界。 仅仅是讨论一个新的理论，就遇到了那么多阻碍。 不过，“辰寒”这个不见经传的名字，终究是在世界的地图上先于一南一北相隔万里的两个地方，燃烧起来了。 同时也在宣告，以王寒为首的学派开始萌芽。 第6章 麒麟 隋文帝杨坚与文献皇后独孤伽罗嫡次子，仪表堂堂，年少聪慧，谦逊有礼，开皇元年立为晋王，参与灭陈，阴谋夺宗。仁寿四年即位，修大运河，迁都洛阳，改州为郡，西征吐谷（yu）浑，三征高句（gou）丽，霸占美艳母妃，死于宇文化及之手。 这位文采风流、武功了得，却又自傲狂妄，穷奢极欲，国毁人亡的帝王，正是隋炀帝，杨广。 却很少有人知道，当今作为全球盛事的世界博览会，最初的雏形却是出自于他手。 大业五年，隋炀帝登上“观风行殿”，陈列文物，奏乐设宴，三十多个国家陪列出席。当时参加这一盛会的有突厥、新罗、靺鞨、毕大辞、诃咄、传越、乌那曷、波腊、吐火罗、俱虑建、忽论、诃多、沛汗、龟兹、疏勒、契丹等，史称“万国博览会”。 19世纪，商界在欧洲地位提升，商品交易的种类和参与的人员越来越多，影响的范围越来越大，从经济贸易到工业艺术、理想哲学，1851年，第一届世界博览会在英国伦敦德海公园举行。 至今，数百年过去，魔都获得下一届世博会主办权。 去年12月11日，魔都世博会事务协调局与可口可乐公司签约，可口可乐公司成为世博会饮料领域全球合作伙伴，这场预计将达到7000万人次的盛宴被可口可乐公司一口吞下。 从那之后丛明珊的父亲就忙的焦头烂额，同为美资企业，可口可乐公司一直以来都是百世可乐最大的竞争对手，这次世博会，如果百世无法进场，损失将不可估计。 丛明珊已经随其父丛帅回国，其父作为百世大中华地区的负责人，将为百世入世博做最后的努力，否则可能难辞其咎。 昨天她去了发布会，可口可乐公司斥资8000万美刀在魔都建立的全球研发中心已经建成，这个中心就是为了开发更多的饮料配合世博的主题。 从3月1日开始，以世博会吉祥物海宝为元素的可口可乐电视广告已经在全国播出。 旌旗猎猎，剑拔弩张。 可口可乐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只需要最后一击，就可以将百世击倒了。 走着走着，丛明珊一抬头，已经来到了a大。 这是她的母校，去年她也回来过，那时候还在图书馆的书里夹了一张咨询信呢，现在想想真是好笑。 王寒一身深色校服，走进图书馆。 他径直来到三楼，这里是专业类书籍摆放的地方，右手第二排上面标着“管理学”三个字。 王寒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去年出版的《企业管理》看起来。 前面一周他都在补习这个世界管理学理论的知识，对比自己脑海中的书籍，两相印证。 昨天的直播他主要在讲企业战略管理，头次直播，感觉还不错，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当时随便看了一眼，别人一共给他打赏了80多块钱，这钱虽不多，却代表一种认可。 下播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五十多个人默默关注了自己，比刚进直播间的时候人数还多一点。 时间缓缓过去，看到一个关于可口可乐公司与百世可乐公司竞争的案例时，翻过一页突然掉出一张纸来。 王寒捡起来一看，感到有些诧异。 只见上面有一行弯头钢笔写出的字迹，笔迹有些锋芒，但字体间的那股清秀隽永意却是挡不住。 这是一个女生写的。 “咨询信： 可口可乐已入世博，百世还有机会吗？请各位老师解惑，感谢。” 墨是陈墨，信是旧信，就这纸微黄的成色，显然不是新的。 可口可乐？世博？ 王寒恍然。 他说怎么最近到处都是可口可乐的广告，明年就是世博会了…… 那些企业间的商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了。 他突然回忆起上一世有关那场盛大的展会的事情。 在世博商机争夺战中，外企在觊觎华夏市场的消费后劲，国内企业怀着海外扩张的野心。那些备足资金的行业龙头，正准备着借世博上演一场营销大战呢。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可口可乐与百世的那场交锋中，国际头号女强人，百世董事长卢英德巧妙避开正面，打了一个伏击战。而可口可乐公司投资巨大，却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王寒淡然一笑，去自习区取了支笔，在纸上写道： “百世出资500万美刀赞助美国馆建设，可获美国馆饮料独家提供权。” 写完塞进书里，看完书后插回去。 世博会对各馆的权益是有界定的，各馆也可设定一定的招商策略，然后由世博局统筹协调三级赞助商和场馆赞助方之间的权益。百世寻求美国馆独家合作，这样做倒不违反规定，只是对可口可乐来说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王寒摇了摇头，走下楼去，这件事他没有放在心上，顺手写了一句也只是兴之所至。 下楼的时候遇到一个打扮十分时尚的女生，年纪似乎比自己还要大一点，成熟美丽，马丁靴哒哒哒的踩在地板上，肉丝袜性感的要人命。 王寒多看了一眼，女生拧着眉从身边走过，留下一缕芬芳。 那女生有心事，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一眼，甚至没有看路。 王寒走出图书馆，微风吹动他的头发，修长的身影融入人海。 丛明珊站在图书馆的窗前，从三楼俯视下方的广场。 那广场是情人约会之地，别名叫情人坑，太阳在广场的另一边落下。 大学的时候她有过一次恋爱，下方的广场也曾有过她的身影，只是当初的种种…… 已经烟消云散了。 往事难以重述，只留下了悔恨和醒悟。 过了一会儿，她顺着书架来到第二排，抽出去年动过的那本书，手指划过夹缝，没有真正的翻开，到了藏有纸条那一页停住，把纸条抽出来想要丢进垃圾桶，就让当时的幼稚也烟消…… 嗯？ 有人写字了？ 好像还是刚刚写的。 “百世出资500万美刀赞助美国馆建设，可获美国馆饮料独家提供权。” 丛明珊猛的一震。 500万，500万……赞助美国馆……这个想法，独辟蹊径！ 是谁，谁写的？ 丛明珊下意识的抬头四处张望，但想来更觉可笑，自己倒是晕了，怎么可能还能看的着。 “灵湘，你现在还在学校吗，你跟图书馆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说一下，我有个东西丢了，想看一下今天三楼的监控。”她拨通了电话。 而后她把纸片拍照发给了父亲丛帅。 半个小时后，丛明珊走出图书馆，遗憾的叹了口气。 监控中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穿着深色校服，脸不太清晰。 “学校的设备该换了。” 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母校还真是藏龙卧虎……这太可怕了，居然不是某个老师。 与她猜测的完全不同。 而此时她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接到了丛帅的来电。 王寒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介入了两强的大战。 这一年大三还没结束，他已经对世博会这种庞然大物出手了，用自己尚且年轻的手腕，掰动着天平。 第7章 风起（1） 丛明珊回到百世总部见到丛帅，丛帅欣慰的拍了拍闺女的肩膀。 “小珊，你帮了为父大忙了！” 自从去年世博宣布与可口可乐公司合作，丛帅寝食难安，不停地做预案，不仅人显得消瘦，头发也不知落了多少，老帅哥五十都不到，竟有谢顶的趋势。 但此刻他仿佛回到了最年轻的转态，眼神中透着电一样的犀利和兴奋。 “方案已经被采纳了，你卢奶奶现在正与美国馆那边交涉，如果500万拿下美国馆，可口可乐就该哭了，小珊，你为百世立了一件大功。” 丛明珊知道，备战已经开始进行了，她的眼中亮晶晶，不时回想起监控中那个男生那道安静书写的侧影。 “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无心插柳，方案也不是我想出来的。”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正面打不动，就从侧面攻破，好谋略。” 丛帅笑意收敛，手指在桌子上敲打着。 “a大不得了啊，有那样的天才藏在当中，真是埋没了，要找出来！不仅要感谢，我百世也正需要这样能力出众的年轻人来帮忙，以后与可口可乐公司的交手不会少！” 丛明珊点了点头，肯定要揪出那个人！ 其实她并没有把那张纸丢到垃圾桶，而是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又塞了回去，遣词诚恳委婉，想来那位学弟看到了应该会联系自己。 但还有一件事她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学弟只写“美国馆”，其他馆不行吗，这到底有什么深意。 如果仅仅是随便找一个场馆投资，那应该不少人能想到才对，自己送回来的方案也就称不上奇思妙想了。 丛明珊漫不经心的说着。 作为一个商业场上征战多年的老将，丛帅听了她的问题，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两眼，停了片刻才开口，语调缓缓下沉。 “这也正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方……美国馆，500万美刀，500万去拿的是美国馆。你以为你卢奶奶为什么采纳这个方案。” 丛明珊不懂了，看她父亲睥睨的目光，只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能揭示的厉害，但她并不愿在智商上屈服，抿了抿嘴，只当是自己已经悟了。 丛帅心中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这种事他终究还是没有说的太明白。 大国间的博弈，自己女儿虽然聪慧，但要是能搞得清楚那才奇怪了。 没有一点政治的思维，怎么能拿得出这样的方案，况且他看过那张纸条，“百世出资500万美刀赞助美国馆建设，可获美国馆饮料独家提供权。”这样自信笃定又轻描淡写的语言表述，简直把可口可乐当炮灰了。 这口气，得多大啊，要知道500万在普通人眼中可不是小数目，更别说是美刀了。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竟然开口就要拿3000万往下砸…… 这才是他惊异的地方，现在这年头创业的年轻人不少，但现实的生意中，哪怕是仅仅5万块的一笔单子，也没多少学生敢说拿就拿。 大楼之下，车来车往，窗户外面是繁华的都市。 商业大战要开始了！ …… 图书馆，一个正在复习考试的胖胖的男生查找着资料，很快，他发现了丛明珊的秘密。 “企业管理，去年最新版，找到了！怎么有张纸？” 纸上写了两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感觉像是两个傻子，居然在说百世可乐怎么入世博，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可口可乐的广告，是个人都能看见，有百世什么事啊。百世与可口掰手腕，那怎么能掰得过？笑话！ 还500万美刀拿下美国馆，什么乱七八糟的…… 只是这张纸最后留下了一个聊天号，字迹是女生的。 胖子心中一动，怀着不可揣测的恶意添加了那个号码，然后把纸条扔进垃圾桶里。 …… 3月22日，晚上8点，月明星稀。 京都大学，张九志呼朋唤友。 群贤毕至……至j站。 一批国家最高学府的学子，主要群体还是研究生，今天晚上成群结队，都早早地登上了j站，等着那位主播“辰寒”，开播。 “大家赶紧的，抓紧时间，直播应该快开始了，昨天晚上8点开播的。”张九志及其好友还在拉人，凡是看得上眼的，觉得有真才实学的人，或者志趣相投的，都拉过来一起看直播。 甚至其中还有部分同校的本科生也被告知。 那些本科生感到莫大的荣幸，竟然被研究生学长特意告知，尤其是当看到那位老先生也在线时，他们激动地颤抖，难道说是某位专家要讲课？但是再专也不能比那位先生还专了。 而且j站讲课，总是让人说不出的古怪。 毕竟这是网络“娱乐圣地”，做学问，怕是不妥。 有些思想不羁的同学甚至会觉得，这专家怕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同一时间，香江大学那边动静也不小。 俞腾第一个登上了j站，翘首以待，思考着今天“辰寒”会讲些什么。 不管他讲什么，俞腾都打算在评论区发出自己的问题，与“辰寒”互动。 早先对三模型及其理论感兴趣的同学，也都上线支持，他们揣着最纯粹的学术情怀，想学习好的东西，不能让学术弱了娱乐的气势，j站这种地方也不是不可以打造一片学术的净土！ 另一边，曹颖不好意思用大号，偷偷摸摸换了个叫“一世颖姐”的小号上线，登上j站…… 她百无聊赖的刷着辰寒的主页。 这真是个无趣的人，曹颖心想，定然无趣的很。 得多无趣，才能在j站上播管理学。真是不怕被人喷。 不过摈弃杂念，也不得不承认，不怕是对的，堂堂正正讲理论，凭什么要怕，喷的人才不正经，思想出现了扭曲。 此人确实有一些小小的奇思妙想。曹颖只承认他有一丢丢，不能再多。她已经看过了他上传的视频，若真要挑刺的话…… 长得也不怎么样嘛，靠脸吃饭显然不行，只能靠嘴了。 此时此刻。 吴江某酒包厢。 几个平时比较要好的富二代坐在一起，几位衣着光鲜的美女相陪，谈笑喝酒，言笑晏晏。 作为其中最富的富二代，小枫木着一张脸坐在他们当中，对周围的红粉气息习以为常。 他两眼望着天花板，搞不懂生活的意义。 这还不如上班呢。 “我好无聊啊。” …… 3月22日，晚上8点半，乌鹊…… 乌鹊并没有南飞，月依然明亮，星依然稀疏。 “怎么回事，辰寒呢？” 华都大学一群人傻眼了，等到现在连个毛都没有。 “散了散了，人家今天没上线。”群里有人说道。 “为什么今天不播了？”张九志气愤，不播也不说一声。 香江大学女生寝室，曹颖差点把鼠标砸了，居然敢放鸽子，姑奶奶弄死你。 精品酒包厢，灯红酒绿，音乐节奏跳动。 小枫环绕在美女与二代间。 掏出手机看了看j站，辰大没有直播。 “我好无聊啊。” …… 王寒在上课，专业核心课。 孙国政，字裕仁，不太凑巧，与日夲天皇同名。 孙教授站在讲台上，眯着眼睛笑，“同学们，上节课我们讲到业务组合，关于业务组合，目前最着名的理论是业务间的协同效应……” 第8章 风起（2） 凡是春季，万物大多生机勃勃。 春雨一来，便润透人的心肺。 裕仁天皇，不，孙裕仁教授，孙教授这堂课上的不太顺畅。 但他很为此高兴。 以前都是他讲，下面的学生听，如果他不发问，一堂课也就这么过去了。每次提问，众人也是战战兢兢，都装作认真的做笔记，似乎惧他，似乎厌他，或者两者间从来就没有什么瓜葛，自己宛如镜中花水中月，是电影中的一个演员，而学生才是真实世界里的观众，是真正的人。 但是今天，已经有数位同学主动举手提问了。 这是一个好兆头，这种现象，让整个教室都充满了活跃的生机，自己就像春天的暖阳，普照课堂。 这个班的学生真是聪明伶俐，如璞玉一般。 孙教授卖力的梳理和传导自己的知识体系，不断延伸讲解，或者拿某些已经成为历史云烟的企业谈其成败得失，拿着知识的剔骨刀解剖它的残骸，分析它的筋脉，验证它的基因，上课上到陶醉忘我酣畅淋漓。 知识分子确是最可怕的屠夫。不杀生，只解尸。把过去灭亡的事物拿来分解一番，得出个结论，再去实践，再去研究，世界与历史便在其推动中前进。 唯一让教授迷茫的是，整个课堂的氛围从始至终都不太对劲，尤其是团支书问了第一个问题之后，气氛就微妙起来…… 可仔细想想，那些问题都很有建设性啊，代表着同学们真的是自己思考了，是费了一番功夫的，甚至有的问题连他都觉得颇具深度。 比如有的同学问，“产品是具有时间寿命的，这个寿命能不能像人一样，分为幼儿、少年、青年、中年、老年等几个阶段，如果可以，划分它们的标准是什么？”这种问题就很有意思，把经济的问题与生物学的概念结合，实在有些棘手。 孙教授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课题，满怀期待的鼓励那位同学去研究和写作，那位同学便反而愁眉紧锁起来，倒是奇怪。 班长刘臻明提的问题是，“产品分类的角度很多，有主营产品、一般产品和辅助产品的划分，有畅销产品、平销产品、滞销产品的划分，有高档产品、中档产品、低档产品的划分……那么能不能依据产品的市场规模和发展速度，分析一种产品未来的发展前景，再根据这种前景划分几个档次，从而通过对不同档次的产品进行讨论，给企业提供业务组合的方案？” 裕仁天皇让班长同学把问题重述了一遍，才算厘清问题的内核，回味片刻，猛地一惊。 “刘臻明同学你提的问题非常好！这是一个很惊艳的思路，这样，你也做一个研究课题，下周把立项报告拿出来，我来指导你……” 班长刘臻明愕然，他真想说这与我无关，我只是跟前面的同学一样凑个热闹，真正的大佬坐在后面呢。 他回头看见王寒趴在那动都不动，跟个龟壳一样，还对他深深一笑。 也就默不作声的坐下来，心中觉得王寒的态度有些费思量。 学习委员郭孟凡也提了几个问题，打着矩阵的擦边球，被孙教授拿来一阵表扬，而后让她与班长刘臻明合作研究。 两人竟相顾无言。 而后一齐望向王寒。 王寒……趴在那不动，如龟壳。 班长和学委回头，班里的其他同学大多也会跟着回头，他们多是对王寒直播之事知道的，彼此默契。 孙教授却不明所以，一堂课上的摸不着头脑。 愉快的课程结束了，教授意犹未尽，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另外课堂上有一个不好的现象，今天同学们的回头率特别高，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以后课堂纪律要抓一抓。 …… 吴江，酒包厢。 女富二代的发丝飘到了小枫英俊的脸庞上。 小枫默默撩开，身子动了动。 眼睛盯着天花板。 “我是真无聊啊。” 以后坚决不跟这几个混蛋出来了，要出来也是自己一个人出来。 旁边一个家伙在说着“人不风流枉少年”之类的混账话，另一个则附和“千金散尽还复来”，一个伯父家的妹子举杯吆喝着“今朝有酒今朝醉”。 十八岁的小枫开始思考人生，醉生梦死间，与那朝生而暮死的蜉蝣有什么区别。 人＝虫子？ 不，虫子死了也就死了，自己总能做点什么。 但是该做什么呢…… 无聊啊，以前还能追辰大的小说，现在辰大小说也不更了，转做主播，真是令他想不通。但是昨天看完直播后，自己的脑子就跟魔怔了一样，老是浮现出“生命周期”、“瘦狗产品”、“顾客价值”之类的词，他突然发现，管理学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只是这管理与老头子讲的“人心难测”的管理不同。 产品就像人，诞生时弱小，接着壮大走向巅峰，而后衰落，死亡。有的产品是好产品，就像明星一样，有的产品差，就像瘦狗一样，好的产品能带来利润，老板们都爱投资，差的产品让人嫌恶，弃之如敝履。 无情的市场，自己家的生意是不是有一天也会衰落下去？ 小枫想起“辰寒”多次提及的关于“革新以延长企业生命”的话语，心中梗塞了几秒，拿出手机看了看，真无…… 嗯？ 辰大上线了？ 小枫啪的一声拍在一位二代弹性惊人的某部。 “兄弟们都别喝了，把手机拿出来，听辰大讲课！” “各位，今天晚上有课，时间调整一下，从九点半播到十一点。”屏幕中的王寒似乎刚洗完脸，鬓发间有湿漉漉的水，淡淡的笑了笑。 …… “我去，他来了！” 华都大学，张九志硕士始终不甘心，一直在看手机，直到九点十三分的时候看到“辰寒”出现在j站页面，连忙在群里发了通知。 华都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全体企业管理方向硕士同仁，进入了直播间，随着进入的，还有一位老人。 香江大学那边缺乏有力的号召，看见的没几个，俞腾原本点了“辰寒”的关注，辰寒一进入直播间他就收到了通知，也没对其他人说，其他人不一定跟他一样感兴趣。 他并不知道那些学长学姐“与人一较高下”的心思到底有多强烈，在他收到通知的那一刻，六十多个人就已经收到了通知。 直播间更是莫名闯入三个旗帜鲜明的学院团，评论区一片鲜艳字体快速移动。 “湘南大学管理学院，莫离，进场支持！” “湘南大学管理学院，蒋进军，进场支持！” “湘南大学管理学院，徐秋燕，进场支持！” …… “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恒丰，打卡签到！” “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朱倩，打卡签到！” “科技大学管理学院，雷蓓蓓，进来看帅哥！” …… “财经大学管理学院，程原，请教主播真名！” “财经大学管理学院，魏守涛，请教主播学校！” “财经大学管理学院，夏仲星，支持支持，今天讲啥……” 第9章 风起（3） 王寒第一次直播的时间是3月21号（昨天），下播后他将录制的《企业战略管理》第一部分视频上传，之后便没再管反应如何。 仅仅一天时间，外界几乎翻了天，青年学生群体中，很多人是因为逛j站打发时间的时候偶然翻到了王寒的视频，有人不屑一顾，认为是胡说八道，但更多人则大为震惊，两派人马已经不知为三大模型争吵了多少遍。 到22日，各大高校内部忽而卷起了一股学术辩论之风，对王寒提出的不算深奥，但很新颖的管理理论逐一辩解，各方观点依然未能统一，部分认为这个主播是心血来潮胡思乱想，另一部分却将其奉为惊世奇作。 于是他们纷纷点了关注。 但人心从来不是容易顺服的事物，很多关注辰寒的人，实际上是为了循机击败他。 巧的是，这样一位学术主播的入驻昨日已经引起j站后台人员的注意，他的视频在审核时被送至管理人员面前，而后不断上递，最终得到了一位领导的批准，22日王寒的直播页面直接被推送到了主页，这就为王寒带来了更大的曝光度。 王寒此时还并不知道自己出现在j站主页，并且高挂不下，怎么刷新都没用。 “谢特，网站有bug！这主播谁啊？怎么冒到我前面来的？” “一个昨天才注册的新手，就凭他也配！他凭啥……” 对于广大j站用户和其他主播来说，这简直跟闹鬼一样，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甚至一些热度很高但被挤在后面的主播已经开始投诉了。 j站后台运营和客服。 “秦总，我们收到了三十多个主播的投诉……” “不用管他们，公司有新战略，j站要新增一个学术板块，给国家文化教育事业做做贡献，这笔资源就算浪费，也比拿来养那些只会嘻嘻哈哈的废材好，也不看看平台给了他们多少，没有真才实学就都安分点……” j站负责人秦飞冷漠的做出决断，投诉在他眼里就是个屁。 王寒真的是惊了，直播间不知为何人数突然飚增，刚刚那炫酷的三大学院代表团列阵式入场宣言也就罢了，现在的人数已经两万多，还在往上升。 寝室里张贺在旁边望着，百思不得其解，牛钱宇与胡义互相瞪眼，他们馋了。 “现在管理学这么受欢迎？” “好像是的……” “要不我们也播管理学算了。” 评论区热闹非凡，因为王寒还没有正式开播，一些人正在询问主播播什么，这显然是外行，摸瞎进来的。 三大学院那群人便不怀好意，龇牙咧嘴的一顿胡吹，有说主播是高手，专业打《屠龙世界》的，有说代练《仙侣传奇》的，忽悠的两万多观众竟信以为真。 在此期间三大学院团渐渐扩展成七大学院团，川财、徽州、夏门、江浙四所大学均有人入场，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纠集到一起的。 王寒发现直播间里混进了不少初高中二次元小学妹，一个个的都在卖萌，对他的外貌评头论足，他便无语的很。 “主播长得还挺帅的，送花！” “反正不丑就是了，不知道技术怎么样，我也玩仙侣呢……” “你们都多大啊，我初三。” “我15。” “14。” “17” 华都大学众人沉默。 香江大学已经沉入海底了。 “就这。”曹颖不屑，她是想说就这也叫帅。 郭孟凡洗漱好钻上床，进入直播间。 班长刘臻明头疼，裕仁天皇（孙教授）让他下周交立项报告，这可咋弄，又不是他想的，这个锅必须王寒自己来背。 王寒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大家不要误会，有些规则我要跟各位讲一下，本直播间不打游戏，不吃零食，不炸金花，不推牌九，不脱衣服，不秀肌肉，也不唱歌……以后播什么还不确定，但是今天继续读企业管理，来自屠龙世界和仙侣传奇的剑客、法师、大侠们，要让你们失望了。”王寒劝退。 结果人数不减反增，竟超过三万了，甚至还有人甩手就是一个火箭，一言不合就打赏起来，真让人措手不及，王寒迷茫了。 今天这直播间……诡异啊。 如果不是看到评论区还在活跃，他都要怀疑j站数据出错了。 这种情况没法管，算了，开始播。 “首先我想申明一下，本直播间是直播看书，大家如果有疑问，我可能与大家一起讨论，但不是一定会回答，请各位谅解。” 因为评论区早已飘过无数问题，都是关于管理模型的，飘的王寒眼晕。 七大学院加上华都大学、香江大学，这群人都是急性子，在学校里争论不出结果的问题，就跑来找“作者”，让他给说法。 他能有什么说法，提出产品生命周期理论的是波兹（booz）和阿伦（allen），提出波士顿矩阵（pp模型）的是布鲁斯亨德森，提出麦肯锡矩阵（矩阵）的是电气通用公司，创始者的理解永远是最深刻的，王寒还不敢狂妄的认为自己已经吃透了。 接着他正式开播，进入了今天的话题。 “我们研究企业战略，是为了让企业得到发展，但是在制定战略前，我们还需不需要做点什么呢，我们的目的是将企业的竞争优势最大化，那么该怎么做……” 王寒提出问题，许多人顿时心中一动。 湘南大学莫离：先要做环境分析。 财经大学夏仲星：3c分析法。 科技大学雷蓓蓓：看来辰老师这节课要讲3c战略三角模型？ 徽州大学赵章：你们抢答的都很棒，但是没有奖励…… 王寒看到屏幕下方的抢答，不置可否道：“莫离、夏仲星、雷蓓蓓同学很敏锐，为了把握现实情况，我们在制定战略的时候，要对环境进行分析……” “在管理学发展史上，刚开始是对政治、经济、社会、技术这些笼统的宏观环境进行分析。比宏观环境分析更具体的分析框架是3c分析法，又称3c战略三角模型，什么是3c分析法？公司顾客（ctor）、竞争对手（petitor）和企业自身（pany），顾客分析与竞争者分析属于外部分析，企业分析属于内部分析。” 远在京城的一位老者，静坐在电脑前，桌上放着一杯大红袍，热气腾腾刚倒好的。 3c分析法是目前最着名也最常规的企业环境分析方法，是由日夲战略研究的领军人物大前研一提出的，这位……姑且称作学生，这位学生讲3c是什么用意？ 张九志、俞腾、恒丰等听的认真，也跟着思考到了此处，总感觉随着王寒的说话，有什么东西好似到了近处，模模糊糊的，隐隐要呈现出来。 王寒仿佛冥冥中听见他们的心声。 “各位，我们今天不是要讲3c分析法，而是讨论一些别的东西……” 王寒声音一顿，“刚刚我们提到了外部环境和内部环境，在3c当中，就包含着内外部两种分析，那么各位有没有想过，分析外部环境是为了什么，分析内部环境又是为了什么？” 曹颖听得入神，但是又十分火大。 她是最讨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一直被吊胃口，弄得她不上不下，烦躁至极。 她用自己“一世颖姐”的小号剽悍道：废什么话，要说就说，别卖关子【小心砍死你】 财经大学夏仲星：不好，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科技大学雷蓓蓓：同感。 张九志和俞腾虽身隔万里，但内心却同时咯噔一声。 不会又要出什么新理论了？！ 京都的老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分析外部环境的目的是探寻市场机会（opportunities），找出威胁（threats）。而内部分析的重点是把握自身的优势（strengths）与劣势（weaknesses）。” “我们把这四种要素结合，便是……swot分析法则。” 王寒举起手中的稿纸，上面画有四个方块组成的矩阵，分别写着优势、劣势、机遇和威胁，并以不同颜色标注。 “通过swot分析，企业可以发现对自身有利的商业机会！” 京都老者愣了愣神，疑惑的看过去，茶杯倒了。 第10章 席卷（1）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自王寒阅读过这个世界的书籍之后更是认定如此。 这个世界明明已经发展到不弱于前世第三次工业革命阶段的科技水平，却独独偏向于网络通信和手机智能。 卫星都上天了，却竟然没有前世那种杀伤性恐怖的核武，这一度让他感到惊愕，难道与这个世界仅仅发生过一次世界大战有关？ 而在人文与管理方面，更是落后了前世不止一步。 其实说落后宜不准确，只是方向有所不同。 可能几百年前的那位曾姓半圣对人们思想影响太大，西方也很不巧的出了几位类似的人物。 这直接导致，人们在“管理”的学问方面，更重视“相人”与“用人”之道，很长时间都在琢磨“人心”。 又因为华夏乃至世界长久以来管理者都对“帝王术”有着不一般的敬仰，管人的学问就越发玄乎，向言传身教和口头点拨的方向一路发展过去，成了法不传六耳的神秘之事，科学的管理方法与理论研究便逐渐蒙尘。 直至一百多年前“科学”大旗被重新树立、教育大兴，学术才飞速发展，以海纳百川的容量和百花齐放的胸怀走向繁荣。 如今，王寒首次亮出swot，注定将击起轩然大波。 swot分析法的由来，与前世的一些管理专家有关。 着名的竞争战略专家迈克尔·波特曾经提出了从产业结构入手对一个企业“可能做的”方面进行分析的竞争理论。“能力学派”管理学家则运用价值链解构企业的价值创造过程，注重对公司资源和能力的分析。 在综合了这两者的基础上，形成了新的结构化和系统化的理论，swot分析。 swot，这在前世很常见的企业战略分析方法，在王寒手中，却宛如一颗惊雷被丢进了冰池，时代在过度。 直播间评论区及弹幕只剩下一些不明所以，或者胸无点墨的人，还在发着零零散散不成逻辑的话，从头到尾都是在凑热闹。 如“主播说的啥玩意”、“听不懂”、“不明觉厉”、“手动滑稽”、“看的我一脸懵逼”、“有小姐姐吗”之类的言语，大致无甚意义，不多例举。 潮流派的观众出现时背负一张键盘，捧场也是不分场合的尬捧，可以号称键盘杀手。 真正的探索者，或可暂且称为“探索者”的各大学学子，以及隐藏在屏幕背后的一张张并不为人所知的脸，都陷入沉思。 华都大学。 张九志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迷人的锡纸烫越发蓬松好看，只可惜他现在还不明白这种发型代表了什么。 与张九志同校的师兄弟是第一次观看“辰寒”直播，着实吓了一跳，众目睽睽之下这位主播打出这样一张牌，他们连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时间有些愣神，脑海里百转千回的分析着王寒所说的话。 香江大学。 俞腾还是那副不温不火冷静思考的样子，默默的做笔记，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只是额角有些汗。 曹颖望着屏幕，噘嘴片刻，手指在键盘上想敲打些什么吐槽一番，却始终没有想到合适的打击词汇。 她的那些同学们也都在线呢，潜伏着没有发言，但她可以想象那些同学现在的表情，一想到这些便更加郁闷。 川财、徽州、江浙、夏门……甚至更多的学校精英，眼睛盯着屏幕里正在喝水润喉的辰寒，眼皮子跳个不停。 京都那位老人，当他发觉王寒正在引入一个新概念时，立马将直播链接转发到了自己的微博上，并以“且看学术界的新生力量”作为标题。 老先生10万粉丝人数，其中包括知名学者、作家、戏剧家、教育家、行政管理者、企业管理者、着名新闻记者、出版发行行业大拿等各行各业名人，甚至还有娱乐明星，权势名豪云集……可以说是五十年内各时代的大合集。 这一条微博发出去，无人知晓结果将会如何。对于一个尚未毕业的学生来说，用“学术界新生力量”这么重的词是否过于夸赞，是否还值得商榷？这些问题在老先生这里都没有形成枷锁，仍旧是坚定的发出去了。 评论区的冷却期一过，瞬间反弹性爆发，弹幕一条接一条。 川财刘惠农：太吓人了【五官崩塌】 徽州大学龙玲：是啊，真吓人！【恐惧】【恐惧】 江浙大学许哲：这家伙，下次我都不敢看了！【笑哭】 湘南大学李飘飘：主播到底是哪路大神，敢不敢爆出姓名？ 科技大学恒丰：敢问主播在哪所大学证道？ 财经大学程原：我也想知道主播在哪混…… 华都大学肖娟：快招了，求主播真名！ 湘南大学莫离：求真名！ …… 王寒看了一眼评论区，没管他们，拿支马克笔在纸上画出了swot分析图，继续讲了下去。 “s、w、o、t既然分属不同的部分，那它们能不能组合呢？” 这时就出现了滑稽的一幕，不知道有人诚心捣乱还是怎么回事，直播间里出现了几个问题观众，一边发火箭让整个直播间都能看到，一边在备注： 山茶花：能！ 暮雨：肯定行！ 逍遥哥：放心，你可以的！ 郭孟凡看到这几个评论时，心中闪过丝丝奇怪的感觉，但没太注意。 其他人也是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妥，但又不是很明显。 王寒点头道：“嗯，是可以的。s代表优势，o代表机会，当优势和机会组合到一起，会发生什么？企业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那自然是最大限度的发展！因此战略又称之为进攻性战略。” 山茶花：哦～ 暮雨：原来如此！ 逍遥哥：明白了，是这样啊。 这……众人就醒悟了，咋说哪不对劲呢，这仨人有问题啊！ “w是劣势，t是威胁，那么wt战略与战略相反，是一种防御性战略，当企业处在这种情况下的时候，可采取的战略方案是收缩或合并。” 那三人又跟在后面发弹幕： 山茶花：厉害！ 暮雨：给辰哥点赞！ 逍遥哥：懂战略就是好，以后大家都学着点！ 众人彻底无言。 这哪里跑出来的混蛋？ “你们仨，说你呢，上面那三个，我来点名啊，山茶花，暮雨，还有那个什么逍遥哥，你们干嘛的？” “做人怎能如此不要脸？怎么做到的？” “你们三个无脑吹！我劝你们知耻！” “哪个学校的报出来，让大家数落数落！” “节操呢，你们的节操呢！” 观众们真的实在忍不住了，声讨之声此起彼伏。 连王寒都觉得相当古怪，他刚刚不是没看见，只是没在意，但没想到这三个家伙如此没有节操，这风格……好像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 吴江，酒。 高富帅小枫发怒。 “叫你们几个听辰大讲课，积极发言，你们在做什么？” “枫哥，我们在发言啊！” “这叫发言？” “对不起枫哥，今天可能喝的有点多！” “行行行，喝你的酒去……” 第11章 席卷（2） 一轮火红的太阳沾着翡翠湖的碧水升起在紫褐色的雾霭中，光芒撒向湖面，撒落林梢，两只白天鹅在湖面展开双翼，游曳，飞扑。 空气中飘荡着树木的芬芳与花草的香味。 远处的道路上，一道身影跑着步近了，郭孟凡站在超市门口。 “王寒……” “学委？这么早啊。” “过来买东西。” 郭孟凡指了指门口旁边的大纸箱子。 王寒看到那半人高的纸箱吃了一惊，“这么多，你买的什么？” “就一些日用品，还有帮室友她们带的。”郭孟凡擦了擦脸上的汗，说着开始卖力的拖那个纸箱，背部弓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王寒看的牙疼。 “算了，你别折腾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给你搬到宿舍门口。” “那谢谢你了！”郭孟凡甜美的笑起来，俏生生的清纯姑娘。 王寒心情很好，早上出门遇学委，必定万事大吉啊。 身在远离了尔虞我诈的校园，生活在梦想的象牙塔，是一件幸福可贵的事，可惜时间匆匆忙忙已经大三，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郭孟凡所在的女生宿舍离食堂很近，等王寒和她把东西送到宿舍底下，正好遇到她们寝室的李梦莲等人，几个女生便笑嘻嘻的把东西拿了上去。郭孟凡招呼王寒要去换身衣服，等她下来请他吃早餐，王寒便婉言谢绝了。 “那好，等你下次有空再请，对了，恭喜你啊，昨天直播获得了成功！” “骇，昨天j站出bug了，给我挂首页上混了一笔流量……以后应该不会有这么幸运的事情了。” “幸运的事情只会更多，不信等着瞧。” “好，那我等着，再见啊。” 王寒转身挥手而去。 昨日的直播，具体多少人观看王寒并未特别注意，但是下播后钱包账面上显示剩余多元，是这两天视频点击打赏与直播礼物去除平台费后综合所得，只要不放纵，已经能够解决很长一段时间内的生活费问题。 他甚至没有去看上传的视频有多少万点击，多少个点赞，多少评论，其增长的过程，亦无关紧要。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只需要看到最后的rb数字就行了。 上课，休息，准备下期讲稿，图书馆看书，抽空还去公园走了走……这一日王寒如田园派的诗人一样，悠然宁静，没有任何打扰。 只是万物相生相克，阴极必阳，阳极必阴，天道之下必然损有余而补不足。 平静的表象下，已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身在京城的老先生，在昨夜转发王寒直播链接，今晨转发王寒所录视频之后，电话响个不停。 “齐老，近来可好啊，许久未曾拜访，改日必登门，好好好，一定……想请教一下，那个辰寒是您的学生吗，那些理论是您正在研究的课题吗？什么，不是？辰寒自己研究出来的？您说笑了，他只是个学生……” “齐老，是我啊小李，您那位新晋弟子的理论，能让他分篇写成论文投过来吗？不能，不认识他本人？哦哦，原来如此，明白，我去找j站的人问问，谢谢您嘞，您多休息……” “我是南大罗岸玉，齐老您还有印象吗，跟您见过面的，对，这次我们南大想办一次交流会，请您老和弟子辰寒来金陵做客演讲，切磋学术，您意下如何？没办法？辰寒不在华大？这怎么可能，微博不是您发的吗……” “齐老先生，冒昧打扰了，我是《华报》的记者，对是我，刘渊博，视频我看了，您的学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不愧是齐老的门徒，我想采访一下他您看可以吗，误会？不是华都大学的？好的，我去问问j站。” “外公，是我小青，我在横店呢，拍完这部戏就回学校了，嘻嘻，您发的微博都上热搜了，人家都说您蛰伏华大十三载重出江湖，那个辰寒他是谁呀，是我的学弟吗，哪一届的，哎呀您告诉我嘛，该不会是您雪藏的私生子……” “齐伯父，我陈远冀，没回国，在欧洲执行任务呢！等我回来办个家宴，您把辰寒那小子带着，我看他顺眼，让他跟紫姗紫云她们交流交流，年轻人就要多来往……” “我魏天成啊先生，您怎么了喘这么大气儿？公司还好，是啊，这两年做大了，太缺人才了，明年我这边准备进军长三角，您看可否把我那师弟给我用用，对就辰寒，您微博上那个，让他到我这来实习，毕了业就搁我这待着，底线我给他往城市总培养……” 华都大学，齐槐口干舌燥的喝着茶，头大如斗，这还有完没完了。 打开微博，关键词“学术界新生力量”已经上热搜了。 华都大学震惊了！ 香江大学也沸腾了！ 财经、科技、湘南、江浙、徽州、夏门、天京、川财、重境、魔都、复大等一众高校褒贬两派吵个不休！ 热搜中另外一条“j站首个学术主播”热度更高。 由此j站学术之热席卷全国。 既齐槐老先生之后，j站秦总的电话被打爆。 “是，我是秦飞，《管理科学》总编？李先生你好，久仰大名！辰寒，哦我知道，是我挂上首页的，没错j站正在转变战略，要开一个学术板块，他人在哪，协议上收发地址写的是a大……” “我是秦飞，《华报》刘渊博？您的大名如雷贯耳！采访辰寒吗，他地址在a大……” “我是秦飞，辰寒在a大！对不起有电话进来了，先挂了！” “我秦飞，辰寒在a大……” 秦总实在受不了了，转头对部门人员严肃道，“立即给辰寒发站内短信，请他签署协议。” 痛并快乐着无非如此，辰寒能火，j站就显得功不可没，公司的战略也便正确了。 学术风流，不亚于娱乐！ a大教务处和辅导员办公室先后遭受热情问候，陆陆续续竟有一百多个电话打进来。来电人士还都是国内名人，多为教育界、新闻界的大佬，所说话语让人听的悚然。 辅导员周灵湘这天正在办公室中与郭孟凡谈话，询问班级近来的日常活动和学习情况。郭孟凡一直梗着想说王寒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进来了，周灵湘顿时开启灵魂出窍模式，嗯嗯啊啊的应付对方，她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第一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诈骗……直到郭孟凡说清状况，才深深感到不可思议。 自己班的学生，掀翻了全国高校？ 不对，自己的思想有错误，不是掀翻，是影响，是冲击。 王寒，她印象挺深的，一个文艺范的小帅哥，爱养长发，可是他的学习成绩不是一直中等而已吗，专业课老师反映也是平平无奇，怎么一下子火到华都和香江去了…… 正在教室上课的孙教授越来越感觉不对，最近商学院每个班级都有那么几个同学提出了相似的问题，今天又有人提出关于“环境分析”的问题，一出口就是“swot”，讲的头头是道，这是什么分析，他从来没听过，而下面的同学还都在点头和附和…… 孙教授瞳孔收缩，是我失忆了吗？难道我已经开始老年痴呆了？ 而象牙塔中的风暴很快被另一股飓风颠覆。 新闻频道，百世大中华地区董事长丛帅与魔都世博会美国国家馆馆长举行签字仪式，百世挤掉可口可乐，成为魔都世博会美国馆全球合作伙伴和独家饮料及休闲食品赞助商，震惊商界。 第12章 席卷（3） 魔都硝烟弥漫。 商战一触即发。 百世与美国馆的签约是一个强势宣战的信号，宣告它已经拿下世博的入场券，那么接下来，便是与竞争对手争夺擂台。 至于其过程，如果要说有多么的艰难险阻，错综复杂，那是不存在的。其实简单明了，无非两刀，一刀劈向可口可乐，一刀干翻其他品牌，然后将美国国家馆软饮料独家提供权收入囊中。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举世瞩目的对决局面：除了乳类饮品，整个世博园区的饮料皆由可口可乐独家提供，但在美国展馆，那里却是百世可乐的天下，可口可乐不得入内。这一场无关荣辱只关利益的营销大战的棋盘，彻底形成了。 双方各自点兵，谋篇布局，而后落子无悔。 这场战争中，过招的关键人物，实际上却不是可口可乐与百世，而是可口可乐与王寒。 王寒在图书馆里执笔回复丛明珊咨询信的时候，等于代百世劈出了第一刀。这一刀过后，大局就基本已经定下，处于困顿之境的百世有了战略方案，剩下的便是资本的操作与实力的碰撞。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美国馆的建设资金其实非常紧缺，对于赞助商方面，早就有多多益善的想法，百世需要付出的仅仅只是五百万，以及有关人员的来回磋商。 智慧的博弈远比金钱的对拼更加激烈，每一招每一式都凝聚着冷冽的杀气。 早在两年以前可口可乐就向世博局申诉，要求协调，最终不了了之，这次百世与美国馆又唱了双簧，令可口可乐怒不可遏。 据说可口可乐大中华总裁戴贾舜在集团会议上翻了脸，责令相关人员立即采取措施。 再次申诉，再次协调未果，可口可乐负责相关事宜的公关人士已经请辞，低调数年的百世集团获得第一阶段胜利果位。 本次争锋，之所以影响如此巨大，引起的轰动这般深远，唯一的原因便是这场盛会的蛋糕太过诱人了，蛋糕太大，谁都想分。 凡商业频道、财经论坛，都在热议，它是一股真正的飓风，首先登上微博头条，而后席卷全球。 毕竟在明年，全世界51亿平方公里的面积上，世博会就只有一场。 “恭喜了丛老弟，你这一仗打得漂亮啊，但也给了老哥我好大压力，说实话我现在还正在为入世博发愁，伊利是唯一指定乳制品，与可口可乐的情况何其相似，而你却能打翻身仗，指点指点老哥……” “牛总说的哪里话，你真是过谦了，蒙牛实力强大，不亚于伊利，百世与美国馆合作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我也没辙了……” 蒙牛董事长跑过来诉苦，丛帅可没当它是个真，诉苦为假，实际上大概是想趁他春风得意，套出些许百世进入世博的内幕。 现在外界都对事件原委十分感兴趣，各大媒体更是炒作的沸沸扬扬，“几乎已经沉塘的百世，忽又起死回生”，真相到底是什么？ 让你们猜去，你们想破脑壳也不会知道。丛帅腹诽。 丛明珊来到了a大。 周灵湘出来迎接。 “灵湘！” “明珊！” “想死你啦！” “上次来学校居然都不来找我，还说想我，去了趟美国回来把我给忘了！” “哪能呀，今天我请你吃饭。” “那还差不多，你个小富婆，看我怎么吃穷你！” 两人扭着pp手挽手进了学校，门口一群男生遥望背影。 “明珊，这次你来学校住多久啊，百世那边你不用去给你爸帮忙吗？”路上周灵湘问道。 丛明珊便怪怪的看了她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而后一笑。 “该帮的忙已经帮了，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什么，不如抽空出来逛一逛。也不知道住多久，大概十天半个月，我想在学校里看看，毕业以后就没怎么来过了……” 看到丛明珊似有些惆怅的目光，周灵湘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不会还在想那个渣男？” “……当然不是，我这次来学校，其实是来找一个人……” “找人？找谁，看看我认不认识。” 丛明珊眼睛亮了亮，妖娆的眸子开合间，有迷人的魅力。 “倒也是，好歹你也是学校老师……灵湘，你帮我想一下，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比较厉害的学生，学习成绩应该很好，爱去图书馆看书，也许话不是很多，但能力肯定很突出，哦，写字也很好看，是非常好看，字体飘逸潇洒的那种。” “珊珊，你还是在说那个渣男？” “……”丛明珊头上全是黑线，“都说了不是。” “哦也对，那个渣男已经去华都了……那就好像，没什么匹配度高的人选了，成绩好的倒是不少，但是商学院的学霸写字都是渣渣。” 丛明珊皱眉，想了片刻，“学校里就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人吗？” “特别的人？有啊！我们班就有一个，可把我气的，闹出那么大动静我居然最后一个才知道！” “什么人？” “你没看微博和新闻吗珊珊，我们班一同学上热搜了啊！” “最近公司里事比较多，没怎么关注那些，那个同学怎么了？” “我也不好说，大致上他就是研究了一些新理论，在j站直播讲课，然后火遍全国高校了。哎呀我跟你说，今天都不知道多少人打电话给我，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尴尬死了……” “直播讲课？他的成绩很好？”丛明珊开始向包里摸手机，准备看下微博。 “……那倒没有。” “能力呢？” “……讲道理，一般般。” “平时说话多吗？” “他是主播，你说他说话多不多。” “……” “不过我记得他写字不错，小伙子很文艺，对我想起来了，大一的时候他是书法协会的！” 丛明珊内心轰然震动，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离答案很近了。 拿出手机，解锁，打开微博，点开视频。 王寒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是他！ 丛明珊愣住了。 肯定是他，那天虽然从监控里看不清脸，但是整体的形象还是有的，尤其是那一身深色网购校服，辨识度很高。 “珊珊，你认识王寒？” “哦，他叫王寒？不认识……” “那你找他干嘛？”周灵湘警惕，“你该不会想老牛吃嫩草？” “吃你个头啊，看看这个字，是不是他写的？”丛明珊把那天拍的照片翻出来给周灵湘看。 “500万？美国馆？”周灵湘迷茫了两秒，渐渐像明白过来什么，瞳孔都缩了缩。 “你们百世可乐入世博，难道是因为……他？！” 可是，他是一个学生啊，他怎么敢。 世博会、美国国家馆，这些庞然大物，是他一个学生能插手的吗。 周灵湘内心情绪崩塌了，这个王寒，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这个辅导员！ 第13章 危机 “王寒同学，你能在管理学上取得这些成绩，老师很高兴，以后有什么想法，要第一时间跟老师沟通哦，那些打过来的电话，你也要好好回复，都是国内的知名人士，对你积累人脉资源帮助很大……” “王寒来了，请进，约你来是想聊聊，关于你的那些理论，有没有论文发表的想法，老师可以指导你。我与你们辅导员、系主任商量过了，也向教务处那边提出了设想，想请你首先在校内商学院做公开课，然后联合省内其他高校举办交流会，一步一步推向全国，这件事无论对你还是对学校都有极大的意义，你一定要积极参与，莫要推辞。” “我和副校长就是见见你，看你需要哪些帮助，如果有困难要提出来。你很优秀，希望你再接再厉，砥砺前行！” 一天之内，王寒从辅导员办公室，到孙教授办公室，再到教务处和校长办公室，辗转三处，轮流接受教导和点拨。 有赞誉，有鞭策，有建议，也有生活上的问候。 人不同，说的话也不一样。 辅导员周灵湘本来就不比王寒大几岁，还算比较照顾他的感受，言语之中也是“老学姐”的口吻比较多，虽然听得出来她有些怨念，但总体来说还是蛮愉悦的。 只是谈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不时透露出一种奇奇怪怪的“我已经看破一切但我不说破”的诡异神采。 王寒也不知道她的“看破一切”究竟来自何处，甚是古怪。 更奇怪的是，旁边全程坐着一个成熟性感的丝袜美女，像陪审员一样打量他，让人尴尬。 话说那个美女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孙裕仁教授则对指导他写论文和做演讲有迫切的渴望，这些王寒都可以理解，文人为名嘛。 但他却没办法同意，那些安排打乱了他的节奏，他就没办法做事了。这位裕仁“天皇”想领着他冲锋陷阵，为学校荣誉而战，实在恕他无法奉陪。 校长办公室那两位，倒是显得简洁大气，见面认了一下他这个人，就放他走了，道行让人摸不着底，确实高深。 对于老师和领导的好意，王寒心领神会。 但就在这形势一片火热的情况下，他觉得有某种不妥产生了。 外面天阴沉沉的。 抬头望天，他已经能感觉到危险的降临。 回到寝室，迎接他的是三头畜生的嚎叫。 张贺、牛钱宇、胡义的反应相当夸张，把他按在床上蠕动……不对，逼供。 这番特殊的“庆祝”结束之后，三人还是难以接受王寒上热搜的事实。 出于礼貌，王寒开始回电话，只是那些邀请一概婉拒了。 写论文……麻烦。 交流会……很麻烦。 采访……真没这必要。 张贺、牛钱宇、胡义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斩断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 “寒哥，你是不是回来的时候让门板给夹了？那是《管理科学》的总编李德龄啊，那是南大教授罗岸玉啊，那是《华报》的刘渊博大神啊……你都给人家拒了？” 王寒回过身来看了看他们，若有所思，气氛凝固。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张贺提醒。 王寒没有说话，外面的天越来越阴沉了。 过了片刻。 一股东南大风吹进室内，胡义晾在上铺的裤头掉了下来，盖在张贺脸上。 “啊呸！”张贺一跃而起，脸都绿了。 “要下雨了。”王寒说道。 …… 晚上王寒没有上线直播。 张九志，俞腾，莫离，恒丰，龙玲，雷蓓蓓等人有些急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曹颖心里骂了几句，敷着面膜上床追剧去了。 华都那位齐槐老先生，睡觉前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 吴江小枫也纳闷的很，今天怎么又断更……不对，怎么又旷工？ 第二天，风向不对了。 各类媒体上均出现驳斥王寒的言论。 有的仅仅是在论坛里发帖，有的是在微博发文，更甚者直接买通媒体炒作，所写标题非常刺目。 “重点大学男生抄袭论文！” “j站主播辰寒疑似剽窃他人理论！” “齐槐先生称赞的后进学生竟是这种人？” “a大学生王寒沽名钓誉，买卖他人原创！” 自从学术直播热潮席卷全国，j站第一个学术主播，齐槐老先生眼中的“新生力量”，王寒，迅速被人肉，各项信息已得到确认。 辰寒，本名王寒，老家h省人，a大在读大三学生，平时成绩班级中等，有逃课记名现象…… 一个名叫刘逸的知名博主对此事最为关注，称这是“事关国人治学精神之大事”。他综合各方面信息，加上自己的分析推断，发出一篇文章，总结王寒的“七种不合理”。 “第一，王寒所述理论，均有抄袭嫌疑，身为一个本科生，他不可能有这种见识，据悉他的成绩排名也不太好，到课率也不高，既然如此，那么真相是什么，他很可能假借师长或他人的学术成果，让自己成名。” “第二，王寒在j站开直播讲学术，太荒唐，太可笑，实是哗众取宠的行为！众所周知，j站是娱乐平台，不适合做学问，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事，学术论文应投稿期刊杂志，而不是拿来向大众献媚。” “第三，有基础的人才能谈创新，而王寒成绩平平，不努力学习却一心向往造出新理论，那便是不务正业，是空想主义。” “第四，王寒所述理论，虽然新颖，也有道理，但缺点太多。不论是所谓的业务生命周期，还是波士顿矩阵，矩阵，抑或他高调宣扬的swot分析理论，经过我与众人的研究，认定其都具有多种缺点，实在不堪大用。” “第五，根据j站多位主播反映，王寒直播当天无视热度积分规则，莫名出现在j站首页，因此可以怀疑他与j站存在不合理交易。这对其他主播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侵犯了他人优先曝光的权利。” “第六，王寒直播时言语中经常有奇谈怪论。例如他宣称的重视股东并不意味着股东利益最大化，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否定成本优先的原则，否定管理学主流思想。还有类似于中层管理者才是肩负企业变革使命之人，他是在试图推翻管理的领导职能，否定领导者的重要地位。” “第七，他的直播聚集人数过多，很多还都是未成年人，恐对未成年的思想产生不好的影响，不利于少年的成长。” “基于以上，劝诫王寒学弟知错就改，好自为之。” 这位刘逸博主，也是a大出身，现于京华大学硕博连读，据说还是当年那一届学生中的佼佼者，参加全国互联网＋大赛获得冠军。 他所发文章，不知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在推动，被转发和评论无数次，竟迅速冲上热搜。 一时间，反对者和批判者的气焰甚嚣尘上。 回想昨日王寒还是众人仰慕的对象，两场管理学课惊艳学界，才一天时间就转为反派，以反派形象登上热搜，真是世事无常。 “这是污蔑！” 张贺、牛钱宇、胡义气的想打人。 “实在是过分！” 学委郭孟凡紧紧皱着眉，手指捏的苍白，她几乎可以想象到王寒此刻正面对的压力。 那不是三言两语，那是一整个世界，整个天下的舆论。 如何对抗？ 张九志、俞腾等也迷茫了。 曹颖刷着微博，人很沉默。 更多的人却经不住在想：难道辰寒（王寒）真是这种人？ “气死我了，你那个渣男敢搞我学生！”周灵湘差点把杯子砸了。 “……” 丛明珊脸色铁青，心情前所未有的糟糕。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曾经的渣男，和闺蜜的学生，这两者有一天能撞到一起去。 “反击！给我狠狠地反击！” 吴江，小枫把桌子拍的震天响，召唤几位二代，通过人际关系向一些网络技术大神发布任务。 一定要写死刘逸那家伙，把歪的给他正过来，黑了他的号！ 华都齐槐老先生亦愠怒，说王寒有问题那不是说他看走了眼吗，这是在打他脸啊，老先生微博发文称“我相信王寒同学”。 这一次他的博文却并没有获得多大反响。 那批判与驳斥之声像是携排山倒海之势而来，一夜之间就毁灭了一切，其他人的声音都被淹没。 齐虽然是学术泰斗，但挡不住悠悠之口。 大多数人信的是“世间没有空穴来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人说你有问题，你可能并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一堆人说你有问题，那你总是会有点问题的？ 观众向来是不吝以最大的恶意进行揣测，这就是所谓的“世人愚昧”。 只有当灾难发生在每个人自己身上的时候，他们才会去追寻真相，发生在别人身上关我何事，这就是所谓的“人心利己”。 丛明珊打电话告诉丛帅王寒就是写纸条的人。 丛帅得知以后愣了一会，竟笑起来，“很好，我想看他怎么打这一仗，打胜了，我请他做我的顾问。” “爸，你还有闲心看戏。”丛明珊不满。 “时势造英雄嘛。”丛帅一副你不懂我懒得解释的样子。 下雨了。 春雨细如纤尘，又道沾衣欲湿，吹面不寒。 小吃街的巷子里来了一个男人。 王寒坐在拉面馆的门边。 男人路过的时候看了王寒几眼，停住，折身进了面馆，坐在王寒对面。 面端上来的时候，王寒的电话响了。 “小寒，我听别人说，你在外面有了麻烦，那些风言风语你不要听，妈相信你是清白的……” “妈。”王寒喉咙哽的难受，眼神渐冷，“是不是有人让你受气了？” “没有，我好得很，你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热气弥漫，王寒感觉眼中有了水雾，目光却彻底冰冷。 挂了电话，筷子搅动着面条，夹起来送进嘴里。 “你好，辰寒，不，应该叫你王寒。”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 王寒抬头。 一个有些俊朗的中年男子，双眉厚重如墨，眼神时而犀利。 “我是j站秦飞。”他自我介绍，“很高兴找到你，王寒同学。” 说着淡然自若的点了份牛肉面。 “秦总？您找我有事？”王寒觉得这事没法细想，j站秦总找自己找到拉面馆来了？ “呵，你还真是淡定，现在这种局面，还有心思吃面，佩服。”秦飞笑道。 “那人也不能饿死。” “给你发站短你没看见，我只好亲自走一趟，是这样，j站想跟你签独家协议，提高你的分成比例，但你只能在j站直播和发布。” “这种情况下，j站还要跟我签约？不是该敬而远之吗。” “平时做事我嗜赌成魔，我认为对的事就会去做，欢迎合作。”秦飞将合同放在桌子上。 王寒安安静静吃了两筷子面，秦飞也没说话，似是等他决定。 “好，可以。” 王寒点了头。 秦飞的面到了，他抽出一双筷子吃起来，响声比王寒大一些。 “上次主页那事怎么回事？”王寒问道。 “我挂的，平台将开发一个学术板块，以后你的直播都上首页。” “不怕资源用错了人？” “上次我赌你能成，所以把你弄上首页，你一炮而红，证明我的决断没错……” “这一次不比之前，情况复杂，你还要赌？” 秦飞往碗里倒了点辣酱，搅拌了两下，“平台会尽量帮助你，但是自己的事还得自己解决，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应对舆论危机？” 王寒微微沉默，挑了一筷子面吃掉，摇了摇头，“要打仗了，这场仗不好打！有点麻烦。” “是一场硬仗，舆论这种东西最是难以抗衡，它就像水一样，无孔不入无处不在。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但是力量却很大，你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它冲垮。不过如果有准备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秦飞说道。 “这么说你是想让我因势利导，而不要直接对抗？这是你的建议吗。” “不，我并没有建议你什么，只是纯粹的发了几句牢骚，你听听就算了，说实话如果不是你太弱小，我很乐于看戏，这种局面很难见到，我经常盼着一些名人搞出点事情，最后被所有人指着骂，但他们往往精得跟猴一样，而且他们也有公关团队，你与他们不同，你只有自己。” “哦，是吗，其实，我也不是只有自己。” 王寒淡淡的说道。 第14章 剑歌 明·吴承恩《西游记》第三十三回：“树大招风风撼树，人为名高名丧人。” 树长得大那么点都有风险，人的名气高了也容易出问题。 可见自古以来，人们便有一个共识：行事要小心，做人要低调。 互联网平台为王寒提供迅速成名的机会，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这一年，王寒迎来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大的一次挑战。 拉面馆里打来的那个电话给了他很大的触动，远在老家的父母，明里暗里还不知受了什么样的气，那些远亲近邻、同事熟人，总归是有些爱乱嚼舌根闲言碎语的。 但他明白问题不是出在这些旁观者的身上，而是出自刘逸，出自媒体，出自千千万万带有恶意的挑衅者，批判者，诋毁者。 还有那些沉默不语但内心已对他盖棺定论的人。 自己这边不解决问题的话，父母那边也永远无法休止。如果有人在父母面前不慎扯出一句“听说你家孩子造假被曝光了”，那将会多么伤人。 秦飞说舆论这种东西最是难以抗衡，舆论就像水，水无常形，力量又大，在常人看来堵不如疏，还是因势利导的好。 但具体怎么去做，才能扭转舆论风向，颠倒乾坤，化反面为正面，秦飞已经无法去猜测了，丛帅也在静观。 两位历经风云的人物都设身处地的想过，即便是他们处在这样的位置上，也只能选择耗费人力和财力去公关，承认错误息事宁人也许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公众的力量太大，几乎到了不可违逆的程度，但王寒显然不能走这一步棋，意义不大。 行走在校园里，一路上都有人望他，眼睛里都是好奇的色彩。 也会有其他学院其他专业的熟人打招呼，说些鼓励的话。 然而有时背后也会传来几句“他学术造假”之类的窃语…… 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形势真的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了。 寝室里的三个人仿佛衰神附体，他们还在努力的发帖“挽救”声望，但收效甚微，也因此非常沮丧。 “完了，网上到处都是！” “这些人太过分了，尤其是那个刘逸，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评判别人，他凭什么！” “这个人道貌岸然，伪的很！我在学校贴里扒出了一些历史，那家伙是个渣男，与当年的校花恋爱，结果劈腿了……” 看到他们如此，王寒感觉寝室里待的没意思，又出去了。 外面下着雨，他忘了带伞。 其实关于王寒是否剽窃论文、学术造假，事情并不难查，这个世界本就没有那些东西，在齐槐这样的行家眼里，甚至都不用上网搜索，便能洞悉事实。 但知名博主刘逸及其拥趸怀疑的点在于，王寒也许是在师长的允许和授意下这么干的，或者他是花钱买的，这便让人很难反驳。 试问你怎么能证明自己裤子里的那坨黄泥，真不是那玩意？ 你在面馆吃了一碗面，别人非说你吃了两碗，应该付两碗的钱，恰好又没有监控可以证明，难道还真要破开肚子让别人看看？ 刘逸打的便是这不可证明的点。 事件持续发酵，a大校方也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在略作内部查询之后，坚定的为王寒发声。 但架不住千万人跑到相关话题栏目里去开喷，a大的贴首先阵亡，被刘逸的粉丝以及许许多多“秉持正义之士”占领，满屏都是不善的言论，帖子删都删不过来。 小枫带着几个二代向北方群渣发起了反攻，首先找黑客黑了刘逸和几个领头者的账号，然后在网上大造声势，揭露刘逸当年的渣男行径，这样的人不值得信！ 但当年的事情早已经时过境迁，谁还会在乎？ 刘逸长得英俊，学识才能一流，这几年在微博上积极参与社会话题，言论都是比较中立和客观的，带有正面意义，积攒了很多人气，追捧者数不胜数，女性粉丝团根本不在乎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劈腿怎么了，他长得帅还不能重新选择吗？ 华都，京华大学，刘逸与几个朋友正在聚餐。 “刘兄，说起来那王寒也算是你的学弟，与你师出一门，你也狠心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再这么搞下去，他的名声可就要臭了啊！”其中一位同窗笑着调侃，话是听起来很为王寒忧虑的样子，但神态语气却是十分轻松，显然喜闻乐见。 “只要他能改过，还不是没救。一个本科生，业务生命周期模型，波士顿矩阵，矩阵，swot分析，这么多新观点新理论，他凭什么？如果真都由他提出来，我们的成绩又能算得了什么？”刘逸倒了一杯酒，缓缓的喝下去，与关公神似的丹凤眼微眯起来。 其他人便哈哈大笑，十分畅快。 “刘兄非常人，来，干杯！” …… 刘逸还并不知道自己的号被黑了，当他发现的时候，怒火刺激的他向王寒发出了更猛烈的炮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嫉妒引起的战争，根源来自于内外两个方面，外是王寒网络直播的一战成名，内是刘逸性格中的傲慢与偏见，在他眼里本科生是不值一提的，不可能有所作为。 …… “王寒，你怎么在这里？” 郭孟凡路过图书馆，发现路对面的红旗下面竟然坐着一个人，在绵绵细雨中动都不动，浑身湿漉漉的淌着水流。 靠近了一看竟然是王寒！ 这样的场景让她内心非常震动，赶紧拿伞遮住他的头顶。 那小伞在雨中飘摇，女生一个人用还可以，要遮住两个就显得不够了，郭孟凡半边身子落在雨中，肌肤上传来的冷意让她打了个哆嗦。 王寒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稍后摆了摆手。 “我没事，学委，你先回去，我再待一会儿。” “你怎么没带伞啊！” “出来的时候走得急了点，没带就没带了，反正已经湿了。” “那不行，你这样要感冒的，赶紧回去！” “真没事，这点小雨而已，你别站这里，你看你鞋都湿了，回宿舍去，赶紧的。” 说着目光望向远方，又发呆起来，刚还想事情呢，被学委一嗓子打断了，想到哪了？ “喂喂，你怎么了这是，别想不开啊好吗……” 郭孟凡害怕了，她以为王寒重压之下心神混乱，人抑郁了。 她想劝劝他，但张了张嘴才沮丧的发现自己好像不太会劝人。 她抬头看看阴暗的灰色天空，一咬牙也在旁边的阶梯上坐下来。 她坐在旁边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时间挺久，直到王寒想完事情回了神。 “学委，你还没走？” “……” 郭孟凡：我全都白说了？ 王寒心脏颤了颤，他声音变得温和了些。 “学委，谢谢你，不过别担心我个大男人，我已经想好了……” “原本我有另一条路可以走，只要我坚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那些风言风语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等到我热度退却，成了一锅冷饭，自然会被人淡忘……” “但我不会选择这条路，因为我不会选择屈服，我的内心也不能允许，也许我往日并没有发现，我的内心中也存在那么一份渺小的高傲，我想试一试舆论的淫威，我要向它，向他们宣战。” “我想到了一种世人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方式，用来了结这件事情，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阻碍的话，那一定是自己的胆量。” “生活的精彩就在于转折之处，拿破仑大帝说过一句话，在我的字典里没有难这个字！” 郭孟凡震撼的望着他。 他的侧脸上滴着雨水，眼神十分平静。 “你说的方式……到底是什么？”郭孟凡问道。 “你想知道？” “嗯。” “不告诉你。” 郭孟凡：“……” 王寒露出些许笑意，抬头望了望被密雨遮蔽的阴暗天空。 这淅沥的雨点，一道一道，恰似一把把透明的剑。 也许我也有这样一把剑，能够剖开敌人的言论，粉碎别人的恶意，从天空倾泻下来，遮蔽整个苍穹。 它是什么呢？ 它的名字， 大概叫做知识。 我储有别人不知道的知识， 当这把剑出鞘的时候， 不会寒光闪闪， 但能够打破愚昧！ 或许也能叫记忆， 记忆这种东西， 存在于脑海， 它无法吹毛断发， 但却能激荡文明， 五千年的文明， 古今中外谁能敌？ 叫真理应该也没问题， 毕竟它出鞘的时候， 虽然不能削铁如泥， 但却可以洗礼人的三观…… 有的人称它为公义， 因为它出鞘的时候， 负满了浩然正气， 它无法斩神杀鬼， 但可以铸法度道德为器， 亦可扫天下不平事！ 如果再狠一点， 就叫诛心， 诛心剑出鞘的时候， 执行的是上兵伐谋的法， 威慑的是那些阴险的嘴脸！ 有时候可以叫责任， 它很厚重亦很磅礴， 厚重如山磅礴如岳，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有血脉亲情， 伤害我可能没关系， 威胁到父母， 只能拿这把剑把你剁碎！ 夜幕降临剑名桀骜。 当它出鞘， 快如闪电。 曙光初露剑名自信。 当它出鞘， 摧锋陷坚。 这把剑到底叫什么， 没有人知道。 第15章 棋局 “王寒这家伙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玩消失！” “我听学委说了，他跟辅导员请了假，好像请了三天……” “请假干嘛？这时候藏身，不是要落人口实吗！” “对啊，人家会说他是怕了，故意想躲避大众的视线！” 张贺、牛钱宇、胡义感觉非常操蛋，王寒到底咋想的？ 难以理解啊。 学委郭孟凡那边也心生疑窦，王寒为何请假她是真不知道。 不是说要宣战吗？ 该不会是个骗局。 但是总觉得王寒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然后她就认识到警匪片永恒不变的真理：卧底就在身边。 3月25日，有人在网上泄露王寒“畏罪潜逃”的消息，刚刚找回账号满腔怒火的刘逸大神博主再次炮轰王寒，称他“其人无胆鼠辈”，“行为诡异难测”，“心思实在不堪”，“造假实属正常”，“可谓学界之耻”。 就此事而言，a大的很多同学都感到十分诧异，竟然真的有那种狗仔校友，王寒都已经“大难临头”了还对他落井下石，居然向外界透露他的行踪，毫无同情心可言。 这消息一传出来，谁心里还没点数，肯定是a大的人干的！ 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货色？ 人家都举世皆敌了，还不放过？ 差你那一刀吗，你非要来补刀？ 众人无语的同时，心中亦惴惴不安，生怕自己身边潜伏着这种人。 王寒的室友以及班长学委等，心里憋着股火气。 “可恶，明明就是请个假，偏说成是逃跑、躲避、认罪，我就知道这些人要大做文章！” “他们哪管什么请假不请假，只要人不见了，那就是开溜！” “也不知道阿寒去哪了，电话也打不通，应该让他在自己的视频号上做出申明，并非逃避！” “你们看看那个刘逸，看他发的新文章，《论某生造假的八个理由》，与那篇《王寒的七个不合理》是如出一辙的论调，这针对性也过于明显，还一副大义凛然客观公正的样子，真是卑鄙无耻之极！” “关键下面还有一群脑残在支持他，这些人真是不问是非颠倒黑白，你看看他们怎么说的……于治学而言王寒其人危害极大，断然不可以令其玷污我等之精神……我去他大爷的，实在忍不了了！” “我专门收集了一下，其中跟刘逸旗鼓相当，最为反对王寒的人有，羊城大学黄尧，渤海大学谢静，桐继大学司空匀跋，武汉大学黎万祥，魔都虹口大学乔磊，东北师范大学费汉年……等等人物，一共二十七位之多。” 男生寝室的人都集合到张贺寝室来了，围在一起疯狂吐槽。 有的人虽然平时与王寒并不太熟，但是看到那样的评论文章也终归是非常难以忍受的，这也太恶心人了。 只要是还有点自尊的人，恐怕都会被激起心中的血勇。 刘逸在粉丝的拥护下继续着他的“理性分析”与“客观看法”，为此他特意发了一篇名为《论躲风头》的文章，在诸多无形之手的推动下，势不可挡的再次蹿红。 “当下，学界及教育界对剽窃盗用的批判已经到了深入人心的阶段，这样的形势，让少数胆敢轻易涉险之人很不自在，认为眼下风头正紧，需要谨言慎行躲一阵子，瞒过大众的眼睛，等风头一过，便又出来弄些浮夸惊人之举，自我标榜为高材，视公理公法为无物……” “这种躲风头的行为，恰恰说明此等人外强中干虚伪造作的本性，其实并没有什么大学问，真本事，不知从哪里取来一些闻所未闻的说法便也视为自己独创，一心想着出名，缺乏踏实的作风，缺乏自省的觉悟，企图靠销声匿迹蒙混过关。然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和尚走了庙还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警惕那些善于躲风头的人，他们往往生命力顽强……” 这是摆明了暗示众人要盯着a大，不要让王寒“死灰复燃”。 刘逸的那些同届好友、学弟学妹也纷纷发文附和回应。 “批判造假不能一阵风了事，风过又回潮，学界的其他人要以王寒为鉴，断绝躲风头的念头，勇于面对，修身养德，自我革新。” “世间潮流浩浩汤汤，这是一个创新的时代，但也是一个诚信的时代，谁不诚信，谁就要接受世人的审判，立身于社会最重要的便是原则立场，谁都不能敷衍塞责。” …… 不仅是京华大学（刘逸）那一派的人，网络上还有叫嚣的更大的声音。 新冒出了一个名为“逍遥”的神级账号，发文称： “真理不辩不明，我建议来一场大的学术辩论，全国高校都参与进来，请王寒与我等分个高低，也好教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本事，还是一肚子水货冒充宰相。” 这种言论一出，王寒的同学当即变色。 “学术辩论”的用心可谓极其险恶，网络舆论讨伐还不够，想要与王寒“对簿公堂”“打擂台赛”，这哪是什么辩论，分明是要在聚光灯前，在记者的包围下，借堂堂正正之名打脸给世人看。 双拳难敌四手，一张嘴怎么说得过千万张嘴？这是必败之局！ “歹毒啊，这是想彻底坐实王寒不学无术的恶名，真要一败涂地，从此以后他还有什么前途？” “这也欺人太甚了，原本只是一个直播而已，何至于赶尽杀绝！” “他们分明是妒忌，说什么真理不辩不明真是可恶，他自己怎么不去挑战全国大学生！” 王寒的同窗尽管满腹牢骚，但却难以发泄，现在他们说啥也没用，完全改变不了大局。 神级账号“逍遥”不是孤独的。 他为京华派开了个好头，刘逸、黄尧、谢静、司空匀跋等视王寒为新学妖孽的人，脑中灵光一闪，觉得这真是一条好计！ 于是纷纷点头响应，不过言语中调侃意味很浓。 “逍遥兄的建议很好，若是光明正大，那就站出来堂堂正正的较量一下，就算是输了，起码胆色令人叹服！” “我也赞成逍遥的建议，当年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都曾参加过辩论，蔚然成风，名传千古，实在是佳话！” 刘逸本人则言简意赅，表示认可，“先切磋，再下结论，符合严谨的治学态度。” 随后另一个名为“暮晴”的神级账号发文力顶“逍遥”： “辩论的办法很好，但如果王寒神胆包天，真出来了，敢问各位，你们真要跟他比吗，又跟他比什么呢？总不能让他跟每个人都较量一下，那这个辩论会要开到明年世博会启动了……”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众人认同，连批判王寒的主力军都陷入思考。 羊城大学黄尧想了想，深以为然，“也不要多，各方派出代表参加即可。我自己的想法也很简单，就想谈谈他的几大理论模型以及他直播讲学术这件事，给他验验货，看是不是真材实料。” 桐继大学司空匀跋则称，“纯理论太过无趣，纸上得来终觉浅，我要与他比营销实践。” 渤海大学谢静：“我就与他比个创意，创业的构思。” 东北师范大学费汉年：“还是说学术的问题，我对swot分析比较感兴趣，想跟他请教一二。” 刘逸对这样的局面很满意，自己也发文称，“想回母校看看，跟王寒学弟交流创业心得……” …… 众人这样一表态，一个叫“山椿”的神级账号也冒头狂嚎，向王寒进行互联网式的喊话： “王寒你敢答应吗？” “你敢证明你自己吗？” “这样堂堂正正的挑战你敢接受吗？” “让我看看你的斤两可以吗？” 其他人见状，看热闹不嫌事大，也纷纷呼喊。 然而王寒那边毫无回应。 他真的就像消失了一样，随着舆论的高涨，旁人几乎都已经料定他是不会出来“自取其辱”了。 因此也更加助长了批判派的嚣张气焰。 王寒连续两天不见人影，j站直播也已经停播两天，香江大学那边的曹颖、俞腾等人还曾在他发过的视频下方留言，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只是好像雨落无声，什么回应也没有。 情况一日三变，最后变成了“王寒如果不出来应战就表示他心虚”，无数喷子喷的好不热闹。 京都，齐槐老先生观察着网络上的动向，深深皱眉，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一些静静旁观的人也感到哪里好像有些不妥。 刘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眼皮子开始狂跳，痒得他想把右眼皮给割了。 作为一个网络红人，他还是很敏感的，网络舆论的风向好像有点不对劲，有些过火，似乎到达了某个极限。 3月27日，王寒一身西装革履出现在经贸大厦，大步走过正厅，修长的身影气质竟显得有些霸道，电梯至28楼进入j站后台，闪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清脆的声音一直蔓延到秦飞的办公室内。 “来了，换行头了？这身不错。” “不穿正装不能进来，”王寒摊了摊手，“不过买就买了，以后总归会用得到。” 秦飞点了点头。 “坐。最近都去了哪？” “去吴江玩了一趟，见了几个朋友，然后就回来了。” “布局完了？” “嗯。” “好你个王寒，下的好大一盘棋，你就不怕下崩了？” 秦飞大笑起来。 王寒自顾自的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基本上可以控制。” “不再等等？现在的舆论态势，还差一点火星子就可以炸开了。” “过犹不及，不能真的让它无法收拾，这时候可以了。” 王寒打开手机，登录j站，将一个视频文件点击上传。 “好，那我就看你怎么下这盘棋！” 秦飞将他上传的视频悬挂到j站首页封面，眼中尽是兴奋的光芒，这次平台的流量要爆了。 一则惊人的消息传遍全国，王寒接受挑战，要与所有意见相左者决个高低。 第16章 战书 风雷俱动，从秦飞将王寒所上传的视频挂上j站首页封面时，便注定了全国范围的风暴开始疯狂呼啸。 j站，作为全国最大的娱乐直播平台，向来以用户广大内容精彩评价良好而闻名。 当王寒登上j站首页封面，悬挂在最高处，便代表着，从此刻起，无论相干不相干的人，都将了解到他的态度，看到他如何向着数量庞大的敌人无情的挥动杀剑。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学术界、教育界，学界内的这段短暂风云正式被他推向大众面前，要掀开最激烈最浩瀚的一幕了。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爱看热闹，没有一个人不想看现实争霸，没有一个人不心怀梦想。 有人带着好奇点开了那个视频，见到一个身穿西装的青年，面色白净，如一位谦逊书生。 他开口的声音显得平静。 “我是王寒……” “近来有人在网络上攻击我，说我是，新学妖孽，因为我引用了几个不属于时代的理论。” “另一方面，认为我学历不够，见识浅薄，不该有类似于swot分析这样的理论，但同时又拒不承认该理论的厉害，认为它，漏洞百出，不值一提……” “而后像刘逸、黄尧、谢静、司空匀跋、黎万祥、乔磊、费汉年、姚孺文、邓敏霞、蒋依依、陈斯洞等人，又疯狂的向我叫阵，激我进行一场全国性的辩论战。” “此事已经波及京华大学、羊城大学、渤海大学、桐继大学、武汉大学、魔都虹口大学、东北师范大学、滇疆大学、南都大学、南凯大学、江南大学、齐鲁大学、凉州大学、香江大学、科技大学、华都大学、财经大学、湘南大学、徽州大学、复丹大学、西北工业大学等一百多所国内知名院校，多数还都是重点高校甚至是名牌高校。” “这是一群年轻的龙的咆哮，要借网络舆论的大势将我吼碎，将王寒与辰寒一同埋葬。” “我知我动了谁的奶酪，或者动了谁的根基，抑或动了谁的骄傲，闻者自己心中有数。但我不愿意像攻击我的人一样，也去写些什么道德文章，引人啼笑。” “唯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接受你们的挑战，你们尽管来。” “这一次全国的只针对我一个人的辩论会，我想我有资格提出一些合理的要求，如果你们不同意我的条件，来了也没多大的意义。” “第一，时间要得到控制，我不可能无休止的陪各位一直比下去。网上那个叫暮晴的，说的不错，羊城大学黄尧的想法就很合适，你们各大院校派出代表来参加，名额你们自己协商推举，真正与我辩论者不能超过三十人，其他人不管来多少，都可以列席旁听。” “第二，比赛的项目不能超过三项，至于比什么，我倒并不介意由你们出题，只要你不说跟我赛跑，扔铅球，仰卧起坐，花式游泳……” “第三，此次比赛，必须得到各大高校官方认可。既然各位大造舆论，唤我论战，我想一定也是得到背后导师及学校支持的，你们去找他们，三十位辩论者必须持有学校承认的盖章文件，并在校老师的带队下前来参赛。各校老师组成评委团，今特邀华都大学齐槐老先生屈尊担任评委团团长，一方输掉比赛但死不服输的情况下，由评委团评审决定比赛结果。” “我可不希望这一赛过后，还有人说，因为比赛并不正规或者没接到通知而要求重赛，没有这样的事情。” “另外，我们将邀请全国各大媒体前来见证，同时开启j站平台独家直播，此次辩论会场地由j站全权负责，各位自己报销路费，一律费用我概不负责，比赛时间由各位取得学校许可后协商决定。” “之前关注辰寒的朋友，华都大学张九志、余男、肖娟，香江大学俞腾、唐月，湘南大学莫离、蒋进军、徐秋燕、李飘飘，科技大学恒丰、朱倩、雷蓓蓓，财经大学程原、魏守涛、夏仲星，徽州大学龙玲，江浙大学许哲等，多谢各位捧场和支持，也谢谢你们在舆论事件之后多次留言鼓励，欢迎你们来a大做客，我想请你们吃顿饭，聊表谢意，同时交个朋友。” “自16世纪以来，除了社会变革运动之外，本次辩论会可以称作是人类历史上涉及人数最多、涉及学校最多、影响范围最广的非官方发起的现场辩论大会，但在我眼中，它只是一场以文会友的比赛。” “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一个叫王寒的人为了自证清白，因为从我的内心来说，没这个必要，之所以接受挑战，仅仅只是因为，我对这件事情，已经产生了兴趣。” 这是视频的全部内容。 在谴责“躲风头”事件的第三天，王寒终于现身了。 他不仅接受一百多所高校的学生们群体挑战，而且为本次辩论会确立了规则，同时也对一些怀有善意的人发出邀请，以文会友。 因为受到攻击，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寻衅，所以才应邀比赛，这是师出有名。 因为知道有些人只是个人行为，但也上蹿下跳大造舆论让人讨厌，所以定下“规矩”必须请示其学校及老师作官方表示才能参赛，这是鞭打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喷子。 还有那些确实有学校支持，有名师背景的，让他们背后的人作官方认可，也是逼他们站出来说话，不要躲在后面指手画脚。有些人害怕被摆上台面，那王寒就偏要把他们摆上台面，否则拒之门外，不予理睬。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打到了一些人的穴位，够他们腰疼一段时间的。 此时此刻，全国各地，许多高校的大学生看完视频，感觉热血沸腾，对大会心生期待。而原本双眼发红热血沸腾嗷嗷喊的，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全身凉了个透彻。 尤其是之前跟随着刘逸、黄尧后面叫嚣要与王寒比个高低的人，此时都心有戚戚焉。 如果是一群人跑过去嘲讽王寒一个那还行，他们拿手，但如果是在众多媒体面前，在全国高校导师团面前，那还辩论个屁，能不抖腿就不错了。 有的则是被王寒这堂堂正正的一掌灭了自信，心里由不住想： 开什么玩笑，我算哪根葱，导师能同意我去代表学校参赛？ 算了，还是继续在网上声讨，a大那个地方像个虎穴，不好去……尼玛这个叫王寒的牲口玩的也太大了！ 当刘逸看到这段视频，也皱了眉，脸色有些阴沉。 “看看，给我们下战书了。” 他瞥了眼身旁的几位优秀同学。 旁边几人也是错愕万分，万万难料到王寒居然真敢站出来，而且已经指名道姓的唱读对手姓名，让所有人上下不得。 也就是说，上了台的人，已经下不去了。之前骂的越响，现在就越要上场，否则不就是认怂么！ 这个王寒想搞大事啊，可他区区一个本科生，怎么敢应战研究生，怎么敢应战全国高校？ 他有自信赢？那不可能，一个人打一百个同境界，甚至更高境界的对手，如果还能打赢，那他们不如吃屎去算了！ 令人费解，只能说这个王寒太过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或者是高估了他的心性，此人实际上非常冲动，做了这种蠢事也说不定。 只是不论那人心性如何，他的言语倒真的有一种无声的犀利，平淡中的那股子不屑之意令人如鲠在喉，难受至极。 “刘兄，你看他说的……我不愿意像攻击我的人一样，去写些什么道德文章，引人啼笑……这是在影射你啊，说你的《论躲风头》只是个笑话，焉能忍？” “而且他这时候突然出现并作回应，你那一拳不就等于打在了空气上了吗，论躲风头论了个寂寞，现在他不躲了，还向我们反推了一掌，想把我们推倒在地上！” “既然他真的胆大包天，自己作死，那就成全他，我们都去参赛，其实我的老师施教授知道那些理论后就一直在关注，让我出手试探，这次倒不得不请个学校老师去当回评委了。” “你们几个呢？” “同去便是，还怕他一个本科生不成？” “好。”刘逸眸中闪烁着冷芒，笔在指尖转动着，“很多年没回学校了，我去指点指点我那小学弟，顺便，希望能遇到她。” 此刻，刘逸的野心开始狂涨。 有一点王寒说的没错，这是一场几百年都不曾有过的波及众多知识分子的非官方发起的巨型现场辩论会，j站平台全球直播，那便是天下第一的扬名机会。 如果她也看到的话，见到自己更胜当年的耀眼风采，也许会回心转意，而自己当年却不知她竟然坐拥千万，实在可恨…… 王寒还没有向对手正式挥剑，仅仅只是打出了一掌。 但这一掌下去，很多人都开始心神激荡胡思乱想了。 …… 华都大学，香江大学，张九志、俞腾这些人看到视频的时候，震撼的同时也有一丝感动，王寒竟然记得那么多人，而且诚恳的邀请他们去观赛、赴宴。 最重要的是，当着全国人的面叫出他们的名字，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这时候曹颖就有些不忿，怎么没有她的名字，坏了，之前登录时用的小号，可他也没喊“一世颖姐”啊。 不管了，我也去，那家伙疯了，我得去看热闹。 郭孟凡寝室里显得有些古怪。 几个人看完视频，面面相觑的没有说话，脸色都是惨白白的。 过了半晌，李梦莲冒出一句。 “以前还没太注意，王寒正装居然有点帅。” 郭孟凡头都大了。 …… 百世总部。 “王寒闹得也太大了，想帮他收场都不行。” 丛明珊脑中浮现出一个久违的面孔，但此刻心中有的只是冰冷。 这一次，那个人成了王寒的对手。 而王寒，是闺蜜的学生，还帮了她大忙。 丛老帅哥不知女儿内心的波澜，阻拦道，“你好好观战不要插手，这个王寒真是好大的气魄，说话的语气跟纸条上一模一样，为百世出手的人是他没错了。这种人连世博都能左右其手，可不要小看了……” 第17章 和光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是古代优秀厨师苏轼在《定风波》中描写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时的情景。 当时同行的几个人都觉得被雨淋湿很狼狈，在前面毫无形象的撒丫子狂奔，只有苏轼怡然自得不急不躁，穿着一双时尚的滑板草鞋在泥地里摩擦，这种从容旷达的表现让多少读书人羡慕不已。 身处暴风骤雨，挫折逆境，这位被写诗耽误的厨子却能乐观面对，并做出“回首向来萧瑟处”的潇洒姿态，向夕阳露出胜利的微笑，不失为一个英俊伟岸的胖子。 61岁，冠绝古今的图书管理员带着两大箱子书到达北戴河，常在海中游泳，念曹操的观沧海，称赞曹孟德是了不起的政治家军事家。7月23日，海边狂风呼啸，大雨倾盆，海浪劈头盖脸的打来，同行而来的世上最杰出的外交专家和兵马大元帅都劝说不要冒险下海，管理员执意与狂风巨浪搏击，畅游数时才上岸，对两人说： “征服急难险恶，你强他就弱！世界上凶恶的东西就是这样，你表现得怯懦，你就会遭到凌辱，世界上一切敌人虽然看起来样子可怕，其实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从古至今，大凡遇疾风骤雨而不惊、沐风雨雷电而畅怀的人物，似乎都有相当的异禀。 自那日郭孟凡在雨中与王寒一起徐行，看他披着湿漉漉的雨幕之衣，以平静的语调说着那些杀气凛然战意极强的豪言，她一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王寒接招的时候一定会让所有人都惊讶，正如那天他所说的话“我想到了一种世人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方式，用来了结这件事情……” 等到那则相当于战书的视频一发，她才算是真正明白王寒后半句话的含义。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阻碍的话，那一定是自己的胆量。” 这得要多大的胆才能玩得起？ 他在干什么，他就这样毫无顾忌的梭哈了？ 可仅凭他自己，能赢过刘逸那些人？甚至不必说赢，他能挡住三十个人的口舌之箭吗？ 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那太难了。 这不是郭孟凡一个人在想的问题，辅导员周灵湘与孙教授商议后，也在考虑，要不要让王寒呼唤一些队友，网络上王寒的支持者不少，虽然不及批判者铺天盖地，人多势众，但也是一大股力量。 校长室那几位更是把王寒找来，言称同意他办这场大会，但建议他把大会推而广之，弄成一个由a大主导发起、其他高校响应的普遍性赛事，谁都能够参加，讨论管理、营销、实践，这样就转变了大赛的性质，不用把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他这个小小主播的身上了。 如此一来，a大便隐隐有成为学界领头羊的意思。 王寒对这种心思甚是无语，一群糟老头子，居然想乘他的东风。 稍作考虑之后终究还是觉得行不通，本次事件的主要矛盾在他身上，如果是一场普遍性的赛事，那就与舆论热点没有半毛钱关系，还有人会来参加吗，肯定不会。 况且人家华都大学、京华大学、财经大学、科技大学、国民大学、复丹大学都没这种心思，你谁啊，够资格干这种事吗？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读书人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单挑那就是单挑！ 视频一发，轰动天下。 学界各大高校迅速作出反应，委派老师携学子参加此次大会，直接参与辩论及比赛的学校多达二十所，京华大学、羊城大学、武汉大学、桐继大学成为标兵和先锋，首先批准了刘逸、黄尧、黎万祥、司空匀跋等人参赛。 3月28日，刘逸等联合发文，公开表示接战，要与王寒论个明白。 而后其余高校景从，根据投票结果补齐三十人中剩余的选手。 这些选手本身就是最为刚硬的反对派，很多都是他们自己向学校和老师申请的许可，才拿下的名额。 华都大学齐槐老先生在接受采访时说，“很荣幸成为评审团团长，我一定会维护大会的公正。” 3月30日，“讨王联盟”与王寒及j站秦飞线上接洽后确定大会时间为4月9日正式开始。 3月31日，在网友的众说纷纭、“讨王联盟”的内部讨论、及与当事人王寒的沟通之下，确定了大会的三项赛题： 1、守擂。第一场辩论由王寒进行守擂，接受反对一派提问，辩论形式自由，可以驳斥对方的观点，但要给出充分的理由。本轮比赛需使对方认同自己的观点或将对方驳倒，为最终胜方。期间由评委计分，得分高者为胜方。 2、创意。双方轮流阐述自己的商业创意，模拟融资，对方可提问和反驳其创意中存在的问题，最终结果由评委团综合打分，确定最具可行性的创意方案。 3、推广。“讨王联盟”与王寒分别做一次营销推广实践，具体任务是自制视频广告，最终由企业家嘉宾点评，全网投票决定胜负。 赛题一出，外界风起云涌。 刘逸等迅速筹备撰写发言稿及商业创意策划书等，私下向校友及往届创业实践者广征商业创意，这一次京华大学的荣光都加诸于身，他只能赢不能输。 与对方紧锣密鼓的布置不同，王寒这边显得非常反常，好像看不见任何暴风雨将来的迹象。 他依然每天上课，看书，跑步，有时听听音乐，只是直播暂时停下了。 偶尔郭孟凡能看到他在红旗下面的高台上坐着想事情，或者在情人坑广场绕着花坛转圈，惊起几对躲在草丛里互相踅摸的情侣。 丛明珊也在关注王寒的动向，看到他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内心真是说不出的迷茫。 商学院都特许他请假准备大赛，他却依然给人不是那么紧张的感觉。 实际上王寒并非没有紧迫感，他早已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来对待。 刘逸等向朋友求助也好，向社会征稿也好，都不碍他的事。 他所要做的就是认真的挖掘自己的记忆。 前世有一个挺有名的短视频广告叫什么来着…… 我们平时喝的东西也好像总缺点什么。 “我有一把剑，它的名字叫做记忆……” 记忆之剑的威力正在显现。 他一条一条的思考着，有时也会拿个小本子写写画画，但是所写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张贺曾经瞥过，全是一些“宫崎骏”、“恰克与飞鸟”、“天使少女”、“第三空间”之类不明所以的东西。 期间他也会时不时的抽空向吴江那边打去几个电话，或者接到那边的来电。 4月2日，小枫拿着一个录音文件找到二代好友开的音乐室。 “兄弟们，开工了。” 他把u盘拍在玻璃桌上。 时间一晃而过，4月5日，王寒才开始思考在第一轮辩论中刘逸司空匀跋等人可能会问哪些问题。 逐条列出，而后继续深挖记忆，穷举应对之法。 第一把宝剑已经出鞘，记忆的慧光闪烁璀璨的光芒。 尘封的宝藏缓缓打开，和光同尘的智慧之库在尘埃滑落的瞬间，反射出一个五彩缤纷迥然不同的世象。 媒体领域的人士已经活跃起来，网络上各类标语层出不穷。 “j站男主播vs顶尖高材生！” “自杀式的行为，魔王般的内心！” “华夏第一个敢于叫板天下的知青！” “是狂妄还是无知，是极尽升华还是永堕黑暗！” “这个时代我谁都不扶，就扶王寒！” “是奇迹还是笑话，来，让我们一起见证！”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道道道，道破真与假！” “化作海燕击破苍穹，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论战者迈动步伐，观战者煮酒且待，历史的车轮开始前行。 许多大学生、教授亦自发的组织起来，订好了车票机票，准备前往a大“共襄盛举”。 华都大学张九志、肖娟等，香江大学俞腾、曹颖等，湘南大学莫离、李飘飘等……纷纷组团购票。 4月7日，第一批参赛者及其导师团队抵达a大，作客参观。 于是轰轰烈烈、席卷全国、乃至其后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的“四月论战”拉开了帷幕！ 第18章 天意 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来过江南。 在他们的印象里，江南大概就是油纸伞，乌篷船，烟雨迷蒙，幽深巷弄…… 或许还会有文人墨客的诗情画意，才子佳人的风流爱情。 年过花甲的老者，沏一壶茶，摆一局棋，坐在栽种着梧桐的院落里，感受晚风吹过，此生无求，也许这就是江南。 至于文人，就是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这样子…… 谢静望着窗外，发现视野中的江南与她想象的殊为不同。 一路下来那烟波浩渺的长江，阡陌纵横的水田，雾气蔼蔼的峰峦，一望无际的平原，这些景致，为江南山河画卷添了几分壮美。 她是渤海大学研究生，与刘逸同届，当年全国互联网大赛上打过照面，后来两校又经常做学术和活动上的交流，算是熟人。 因为家庭富裕，自小见识广博，谢静是个极为清冷傲气的女子。 原本她是谁都不服，后来大学时代被刘逸、黄尧、司空匀跋等人强势挫败，性格便温驯了许多。 这么些年看刘逸名声日隆，倒是并未生出什么想法，只当是个路人朋友，有时收到刘逸莫名的问候也并未产生什么源自生理的兴趣。 直到突然冒出一个叫辰寒的主播，在娱乐平台开房间讲学术理论，宣扬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 这个人与当年的她是何其相似，一心追求特立独行与众不同，只是当年她被挫败了，便觉得人生就是人生，要少一点胡思乱想，趁早认清现实。 实际上还是太过放不下当初自己的失败，一旦看到类似的人，便认为别人也不该顽固，这是强把自己的想法安在别人身上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其实是一个患有心理疾病的人。 等到网络舆论一起，刘逸发文批判王寒各种不合理，王寒就成为了学界负面典型，她也顺势在微博上转发，并对王寒的行为做了一番分析，提出引以为戒的口号，受到很多人的点赞和追捧。 于是这件事被“明理”的大多数盖棺定论了，她也因此在众人正义的支持下获得不少满足感。 后来一个叫“逍遥”的人建议来一场大辩论，她率先响应，成为高校中摇旗呐喊的人物之一。 虽然她并没有像刘逸那样写太多文章，但她的响应速度一直是最快的那群人之一。她本就是青年中的风云人物，学界凡有风吹草动，都会迅速发出自己的声音。 谢静内心中对王寒的否定是十分确凿的，就如同她否定了自己曾经走过的那条路。 赞成“大辩论”也是为了去证明自己的判断，证明自己后来所选择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如果此事不能达成，她将陷入人生最大的困境。 这就是为了“证道”。 但当时发出“辩论”呼吁并向王寒本尊网络“宣战”之后，她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 面对整个学界的压力，她不认为王寒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站出来做些什么，最大的可能是与那些出轨的娱乐明星或者卷钱逃跑的无良商家一样，找个地方躲起来而已。 在她的设想里，就算不躲，只要他还算聪明，也会选择蛰伏。 可王寒真的应战了，让谢静感到有些意外，这个人是个蠢的。 4月7日，拿到学校证明之后，她由家中专车接送，一路南下。 与此同时，刘逸等人也已经启程。 动车行驶在辽阔的平原上，穿山过河，途逢汪洋大湖，秀丽丘陵，车窗外的景色不断更迭。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刘兄，这江南十万里泽国真是蔚为壮观，风光与北方不同。”刘逸的同学薛良笑道。 旁边另一人却摇头，“我不喜欢这种环境，娘气，还是我西北大地的粗犷豪迈看着更舒服。” “要你喜欢干什么，你就是来观赛的。”薛良嘲笑他不懂欣赏。 刘逸从窗外收回目光，嘴里默念了几遍一将功成万骨枯，抿起嘴角笑了笑。 万骨枯不枯的他不知道，只要他这个将，能马到功成……也就行了。 这次南下，能不能时来运转，就看天命在我还是在人。 当日下午，刘逸、薛良、黄尧、谢静、司空匀跋、黎万祥、乔磊与其导师抵达a市。 次日4月8日上午，费汉年、姚孺文、蒋依依、邓敏霞、陈斯洞等剩余选手全部就位，数十人在大酒店碰头，共同宴饮。 4月8日下午，全国各大高校没有课程或已提前请假的学生均到达a市，酒店旅馆全部爆满。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a大东门口消失，跑车上下来一个英俊少年，脸庞略显青涩，摘下墨镜。 “我吴江小枫杀到！” 后面晃晃悠悠的驶来几辆银光锃亮的名车，一些年轻人从窗户上探出头。 “枫哥，找不到车位！” “车也太多了，路都堵起来了！” …… 火车站西南出口。 一群人站在路边，望着这座陌生的城市。 “今日群雄云集，我张九志杀到了！” “武林盛会，余男杀到！” “力挺王寒，肖娟杀到！” “华都大学拉拉队全体同仁杀到！” “唐月也杀到！” “唐月？你哪个学校的！” “香江大学的。” “香江大学的也来了？怎么就你一个？” “不是啊，他们都在东北出口！” 火车站东北出口。 曹颖面沉如水。 “唐月那丫头呢？” “好像丢了……” 俞腾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望向远方，“这就是王寒所在的城市。” …… 宿舍楼外，王寒望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头晕脑胀。 “你说你是莫离？” “那你是谁？哦你是蒋进军！” “你俩为啥长这么像？” 莫离和蒋进军无语对视，因为我俩都是杀马特啊，半个脸你都看不见，可不就长一样！ “那你又是谁？李飘飘？” “对不起，人太多了……” 徐秋燕无奈的翻白眼，确认了，这家伙是个脸盲。 王寒赶紧领着他们在校园里溜达起来，不再提名字的事。 湘南大学、科技大学、财经大学的都到了，他们闲着没事跑来找王寒玩耍，而后一伙人哄闹着向前走去。 过了图书馆，漫步在天鹅湖畔，前方一行三十多人迎面走来。 其中有人辨认片刻，发出嗤笑。 “王寒？” 嗯？ 王寒一行全都看了过去。 那三十余人中又有各种声音冒出。 “他就是那个王寒！” “跟视频上区别不大，只是没加滤镜。” “冤家路窄啊，散步都能遇到……” 刘逸、黄尧、谢静等望着对面领头的那个穿深色学生服的男生，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王寒本尊。 如果不是之前在网上已经看过很多遍，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 他本人看起来比视频上还瘦一些，修长一些，面色白净。 就是一个书卷气的男生。 刘逸愣神时间不长，笑了笑，走上前去。 “确实是王寒学弟，学弟现在不在寝室做功课，带着朋友们玩呢，明天应该是很有把握咯？” 刘逸右手抬起来想要拍王寒的肩膀，王寒根本不认识这人是谁，警惕的向旁边移了一步，刘逸手停在半空，脸色一僵。 两个人首次会面，不太愉快，老学长想摆架子遭遇无情痛击。 两边的众人全都无声，盯着中间，能听见有人吞口水的声音。 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好意思，你是谁？” 王寒看着前方，那是个非常帅气的高鼻梁男子，一双眼睛是如关公一般的丹凤眼。 “呵呵。” 刘逸不露痕迹的收回右手，深得“只要速度够快就不会尴尬”的精髓，依然面带笑容。 “我是刘逸，a大也是我的母校，你可以叫我一声学长。” 王寒点了点头，露出恍然神色，原来他就是刘逸，不错，仪表堂堂，但是，张贺好像说他是个渣男？ “不好意思啊，不熟，我在招待朋友，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认识一下，明天我们就要辩论了，不该彼此了解一下吗。”刘逸面带审视的笑容。 “那不用，我们可以明天赛场上再认识！”王寒认真的说道。 “你就不想知道我明天会问哪些问题吗，如果你今天当面叫我一声学长的话，也许我会……呃！” 刘逸说着说着好像突然被人卡住脖子，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然后人就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 “他疯了？” 莫离和蒋进军傻眼，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被一阵风吹迷了眼睛。 王寒望着那狂奔而去的身影，也有些发呆。 “珊珊！” 刘逸仿佛感觉自己感动了天地，踩过草坪冲向另外一条道路上，在那边与一个身材轮廓姣好的女子相遇。 时间已经是暮色四合，黄昏将尽。 众人看不太清那女子长什么样，只看到刘逸冲过去后与那女子说着什么，女子似乎掉头想走，然后两人就拉扯起来。 “怎么回事？” 薛良、黄尧、谢静等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向那边移动，王寒也领着莫离他们走了过去。 等到近了，王寒看清了女子的面貌。 是她！ 居然是上次出现在辅导员办公室里的那个丝袜美女，王寒心里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陪审员”。 刘逸这家伙在搞什么鬼，拉扯人家做什么？……该不会这位就是被刘逸劈腿的那个校花！ 此事细思极恐，王寒感觉琼瑶都不敢这么写。 旁边的谢静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也正是因为那个传闻，后来不管刘逸做出过怎样的暗示她都敬谢不敏。 没想到今天正主竟然出现了，那个女子就是刘逸的前女友，a大当年的校花，丛明珊。 “珊珊，你先别走……” “你听我说，我给你解释清楚……”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很多地方都找过……” “刘逸你给我走开！” 丛明珊被刘逸的疯狂吓得尖叫，又看到众人拥挤过来围观，内心处于崩溃的边缘。 刘逸右手拽向她的手腕，想把她拉走，必须要把她带走，只要离开这个地方他就有办法安抚她，就像当年一样，只要自己想办法去哄，一定能让她回心转意。 他的野心，他的抱负，全都要靠它来实现，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喂，你耳朵聋了？叫你走开你没听见！” 刘逸听到一声暴喝，然后感觉自己的手被撞开，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仔细瞅过去。 是个穿校服的学生。 “王寒！！！” 刘逸眼睛都变红了，像是嗜血的野兽。 王寒冷冷的盯着他。 “是我，你有意见？” “你敢插手我的私事？” “私事？你还真把这里当成你家了？欺负a大的人你说是私事？” “我没有欺负她，你不要信口开河，珊珊你跟我走！” 刘逸向前冲去，胸膛跟王寒撞到了一起，嘭的一声闷响。 他伸手猛推，王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交缠锁住。 “这里是a大，不是华都，有本事你放肆一个试试。” 两人距离不足半尺，刘逸能清晰的感觉到王寒眼神的冰冷，而王寒也能看见对方内心滔天的恨意。 “喂喂，你们搞什么，想打架是不是！” 旁边分属于两边的人晃过神赶紧过来将两人拉开，刘逸被风一吹，逐渐冷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失了灵魂一样，用“痴情”“伤痛”的目光望着丛明珊。 王寒转身看了一眼后面的被吓得不轻的“陪审员”，心里纳闷，这女人也不知道有什么魅力，居然让刘逸这样发狂。不过也好，刘逸算是他最大的敌人，能给对方添添堵他还是非常乐意的，再说这女的一看就不待见他啊，刘逸这家伙发什么神经非要来硬的，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吗？ 刘逸停了半会儿，见丛明珊始终无动于衷，没有看他一眼，便抬手指了指王寒，“你最好清楚你今天的举动会有什么后果。” 王寒直接看着他说了四个字。 “你是阉人。” “你说什么！”刘逸双目大睁。 旁边众人目瞪口呆。 就连丛明珊都有些呆滞，抬了抬头，刚刚有人在骂人吗？ 感受到周围奇异的目光，刘逸如芒在背！ “看来我需要给你解释一下……” 王寒喘了喘气，手指像刘逸点指他一样点指着刘逸。 “你刚才的举动让我觉得你不是个男人。” “当然你也不可能是女人，你做不到，这个大家应该没什么意见。” “所以你只能是……” “阉人！” 众人惊的张大了嘴巴。 刘逸更是目光幽深的骇人。 如果有一天有那样一个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将王寒踩在脚下，让他后悔莫及！ 但是今天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冲动，一定要冷静，全国大学生聚a大，这里已经成为天下的焦点，在这里闹下去太不智。 最后要么让别人看笑话，要么成为众矢之的，总之要吃大亏。 天命在我还是在人？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天命好像要从他的指尖溜走了…… 只是一来到这里就能遇到她，这难道不是天意的安排吗！ 他把目光转向丛明珊。 “珊珊，回头我再找你，你一定要听我说清楚，这两天我在老地方等你，你知道老地方……” 王寒无情的打断了他。 “你的废话太多了，如果明天你是这水平的话，你输定了。” 第19章 舌战群儒（1）攻心之剑 “思天下风云，辩古今之理，欢迎来到由j站独家赞助的星空之下辩论会大赛现场，我是主持人雷灭，各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朋友，我们的导师团评委，企业家嘉宾，以及屏幕前的观众，大家，晚上好！！” 音乐鼓点响起。 主持人雷灭在体育馆下方的舞台上狂奔，一连串灯光和烟花效果冲出，他像一个声嘶力竭的摇滚歌手，飞速吼完了开幕词。 “现在我们现场的观众已经就座，请举起你们手中的旗帜，为今晚的高校精英们欢呼！跟我倒数三个数，欢迎守擂者王寒及三十位大赛选手登场！三！二！一！” 轰轰轰！ 高台上的观众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体育馆一侧，三十位青年排着长长的队伍走出，各个都是英姿挺拔的优秀青年学生。 另一边，王寒跃上台阶，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此刻，体育馆正中的位置呈现出三十一座水晶台对立而放的姿态，这是选手们的席位和讲台，在它们一旁都树有电子黑板，供参赛选手书写使用。 一方是以刘逸、薛良、黄尧、谢静、司空匀跋为首的众多挑战者，一方是守擂之人王寒。 上台之后，双方均鞠躬行礼。 有趣的是，这开场的第一幕上，出现了些小插曲。 挑战者那边，三十多人看着前方观众，齐刷刷的弯腰行了一礼。 王寒这边，向观众行礼，侧身，向导师团行礼，再侧身，向舞台工作人员行礼。 三次行礼几乎与对方的一次行礼同时完成，没有任何不协调。 台上观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正下方舞台中央，刘逸等人有些不明所以。 主持人笑而不语，没有说穿这些细节，引导双方选手走向自己的水晶讲台，而后宣布大会开始！ 今晚是大赛第一环节，质疑者与王寒的问答。 刘逸一方气势如虹，许多人跃跃欲试，最终由一位名叫姚孺文的参赛者首先举牌。刘逸、薛良、谢静等作壁上观，纹丝不动。 姚孺文废话不多，举牌取得主持人同意后拿着发言稿直接向王寒发难。 “前些日骤闻有个学生在j站开了学术直播，被人称为管理科学的天纵之才，出于好奇我去看了这位主播，哦，也就是王寒同学，他所有的视频，非常精彩……” “不过后来得知王寒同学的真实信息，让我大跌眼镜。就这么一位班级排名中等、多次点名旷课的学生，居然也会去考虑业务生命周期、业务组合、环境分析法这些无法脱离管理实践的问题？” “我想问大家，难道他是专家吗？他不是！他是企业家吗？他也不是！因此我无法不质疑其学术理论的独创性，我的想法很简单，提出这些理论的一定另有其人，而绝非王寒本人！他这是剽窃，侵犯了他人的着作权！” 姚孺文的话语掷地有声，他一出手就是最重的手段，说完以后瞥了一眼对面水晶讲台上的王寒，不信他能圆回来。 刘逸心中冷笑，说到底王寒直播事件最大的问题还是学术造假的问题，这个怀疑的准确性非常高，在外界也获得了普遍认可。 试问，一个学习成绩并不突出还曾经逃课的学生，怎么能与管理学精妙的原理挂上钩？ 谁又能信呢？ 谢静望着对面，这也是她的质疑点之一，他会怎么辩驳呢？ 这一刻，体育馆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守擂者的回答。 王寒成为全场的焦点。 灯光打到了他的身上，大荧幕上的他神色不变，看不出情绪波动。 其实他也无奈，这是穿越前的那位老兄所为，前身一头扎进玄幻小说里，课也不上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还得他来擦屁股。 不过，前身就算再不求上进，也轮不到别人来小觑。 “讲话要讲根据，你说我是剽窃，侵权，那我请问，我是窃的哪一家的学问，侵的是哪位作者的权利？”王寒未答先问。 姚孺文皱眉：“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又何必有这样狡辩的发问？就算你说一百遍我没剽窃，我没造假，也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因为你没办法让别人信服！” 王寒摇头失笑。 “你这可不是一个辩论的态度，你这是耍流氓啊姚孺文同学，别拿着屎盆子乱扣好吗……这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疑罪从无你不知道吗？你并没有拿出实际有效的证据证明我抄了谁的，或者偷了谁的，因为本就没有那样的着作发表出来。首先是没有创作者，你心中可能编造了一个，兴许是个火柴人，但这都没有关系，你爱好想象我不能阻止。其次，我仅仅是在网络上分享，大家一起学习讨论，并没有投刊发表，构成了什么道德罪孽，侵犯了谁的利益？创作者和抄袭者都不存在，那这个剽，这个窃，还有你所说的侵权，又所从何来？” 王寒一问再问，语速明明不快，但却让人感觉像巨石一样砸来。 “你认为原创另有其人，我分享出来就是剽窃盗用，那是否我们每日吟诗诵词也是剽窃？教授讲课也是剽窃？你仔细的想一想就知道，何其可笑！……说到底你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你所谓的理由，你最大的倚仗，你推理的基础，与刘逸在分析我的那篇文章里一样，就只有一点，那就是我在班级的排名，以及曾经翘过课的记录。” 刘逸突然被捎带上，内心憎恶，但王寒并没有想照顾他的情绪。 “那么，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不爱学习？说明我没有创新力？还是说明我王寒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学混子？” “你这样的思想里面显然问题不止一个，起码包含‘过去决定未来’、‘事物的发展一成不变’、‘每个人不具有特殊性’等好几个错误的哲学理念。第一，能通过一个人的过去全盘否定他的未来吗？我想这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懂这个道理，只要把这个概念解析清楚。我就说个最典型的例子，英国首相丘吉先生，他小时候不算好学生？而且他还既抽烟又喝酒，在一些有洁癖或者厌恶酒精的人看来这简直是个万恶的混蛋，必然是个犯罪的根源，但是我们能因此否认他的杰出吗，我们能够因为自己的偏好，定性他人的善恶好坏吗！我的大学成绩是不尽如人意，但是将它与管理理论挂上因果关系，是不是有些牵强？第二，一个人有缺点，有不足，他某方面比不过那些精英，当他想要改变现状，想要超越那些精英的时候，他便因为曾经落后而永远落后吗？人都会有上进心，看到他人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他就不能到中流击水，激扬文字吗？同样是风华正茂，同样是峥嵘岁月，凭什么只有原本站在高处的人能够指点江山？要知道事物的发展是波浪式的前进和螺旋式的上升，会遇到阻碍，但不会停止。大家可以看一下我从三月份之后还有没有翘过课，我是誓与庸碌惫懒的过去做诀别的，但是普遍性呢，对面在座的各位，在座的三十位精英，你们中就没有一个人翘过课吗？谁敢站出来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翘过课你也就没出息了呢？同时你们的联盟也没出息了呢？言至于此，我想各位应该心中有数了。第三，我是决不同意姚孺文同学用千篇一律的观点来看人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殊性，你可能美术比较好，但我却可能是个音乐天才，你因为没有音乐的才能，也认为世界其他人都不该有，他如果作出了伟大的音乐，那就是盗窃，盗窃谁，是你这个美术家吗？” 此时王寒的第二把剑已经倒飞而出，锋芒毕露，真理之剑带着洗涤世人三观的力量慨然而来，在哲学的领域斩出一条大道。 “所以究竟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这些极端的、鲁莽的、敌视的观点？是内心的傲慢与偏见，还是对所有绩点排名低于你们的同学的轻蔑与不屑？” 姚孺文瞪着眼睛，哑口无言。 他彻底被问蒙了。 刘逸和谢静知道要糟，姚孺文怕是要干不过了，这第一分可能要被王寒拿了去。 “讨王联盟”的其他待战人员，一个个的眼皮子乱跳，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敌方战斗力估计有误，后面对上了可能不太好受啊。 主持人雷灭离得近最有感触，他从未见过口才如此犀利的年轻人，要是自己站在他的对面，怎么应对这暴雨狂风般的攻击？ 王寒越说越顺，话语不快但却绵延不绝，他的表达已势成山海，堆的太高太重，快要把姚孺文压垮了。 但是这还不够，《襄阳记》有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第三把剑徐徐出鞘。 王寒抽出攻心之剑向前劈去。 “你说理论离不开实践，这我同意，但是所有的兵法大家在打第一场战役的时候，他又有多少实践经验可言呢？如果他打赢了，是否真的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看未必！纵然是自己没有打过，也早已经分析推敲过前人的战例，无数次的模拟推演，一场胜利也换不来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至少有一半的几率能赢。但为什么到了你们这里，这个几率就变得小了很多，甚至默认等于零，因为各位十分不自信，为什么不自信，因为缺乏深度的思考。自己不愿意去想，当别人提出来的时候，就只会一味地指责，这样的治学态度，难道就是利于进步的吗？” 第20章 舌战群儒（2）庄周梦蝶 整个体育馆中央舞台上，只有王寒一个人在讲话。 姚孺文双手扶着水晶讲台，眼睛盯在满满当当的发言稿上，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准备的东西失去了作用。 他被击败了，想搜刮一些词汇来反驳，但是大脑一片空白。 纸上的字体在晃动，让他感到头晕。 观众席上掌声一阵又一阵，但却不是为他而鼓，而是在为对手无懈可击的言语喝彩。 王寒针对姚孺文说的话，逐条辩驳，到了这一步，谁都知道，虽然姚孺文还没有认输，但已经算被驳倒了，将以另一种方式下场。 然而王寒并没有太多的高兴，对面许多人都在疯狂举牌，似乎在这个问题上不想放过他，要接替姚孺文将挑战继续下去。 姚孺文，充当了导火索，点燃了对方的鸡血，群情汹涌。 王寒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打败的是姚孺文这个人，并非那个让人耿耿于怀的问题。姚孺文身在云深不知处，迷失了方向，已经无法回头了，但是旁观者清，其他人依然有话要说。 众人会想，你王寒说的再多，我也不信那些理论是你所创！ 这就是问题核心所在，辩论是他赢了，但人心，还没征服。 那什么办法才能破了这局棋呢？ 怎样才能让所有人觉得，嗯，他是绝不可能造假的，说他造假就是侮辱我们的智商！ 王寒想了想道：“各位，你们都看过我的视频对吗？那么有件事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其实我从未隐瞒关于我所讲内容的来源，我的直播室是看书直播室，我的直播便是看书直播，那么讲的东西自然是从书中来……” 他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么一些话来，故意释放出一些暗示，当作诱饵撒下去。 对面不少的挑战者像是捕捉到什么，眼中猛然发亮，纷纷举牌请战，经过协商，其他人放弃举牌，以谢静作为代表发言。 谢静是气质偏冷艳型的短发女子，有着商场女上司般的干练和强势，口红的颜色非常深。 “你说你的理论来自书中？是什么书，你是在不打自招吗，那你先前的争辩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话语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王寒闻言便是一笑，不仅不生气，反而想为她鼓掌，我不是不打自招，我是想办法破局啊。 “谢静同学，你先不要着急，我知道对面在座的各位都想要打败我来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为此显得迫切一点并非不可理解，但是首先你们要明确一点……” 他竖起一根手指，神色变得严肃，动作变得有力量。 “这是互联网的时代，是一个全新的时代，所有的知识所有的学问都要繁荣发展，被发扬光大！假设书是别人撰写的，我自然应当分享出来，而不是敝帚自珍，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与这世上任何一个网友一样，仅仅是在宣传一种文化，传播一种知识，我没有投刊发表，不需要注明出处，便谈不上剽窃造假之类的。而如果这书，本就出自我个人之手，那就更是不容置疑了，我自己的书还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吗，岂非可笑？这个逻辑你们同意吗，也就是说，无论我讲的东西出自于什么书，书又是出自于谁之手，都与我们现在辩论的议题结果无关。在你们接下来开口前，这一点请务必理解清楚，不要像某位选手一样上来就给我扣屎盆子。没有道理的问责，就是污蔑，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是要负责任的，希望谁都别信口开河。” 姚孺文被王寒当做扣屎盆子的“典型”，尴尬的差点想自尽。 谢静表情逐渐凝重，她本想急骤发问，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时机打王寒一个措手不及。 但对方却仿佛始终掌握着本场辩论的节奏，不仅没有被打乱思维，还对她们这边的人循机进行了敲打，被他这么一警告，她发现那点滴的机会已经失去了。 后面无论自己说什么，好像都会钻进问题的牛角尖里，对证明自己的观点却没有任何的帮助。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知道刚刚发生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王寒证明了问题的无解性，这是一个通向死亡的漩涡。 要反驳他，必须要跳出问题本身，但她发现已经跳不出去了。 这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还没有逃离被恐惧支配的阴影，对面的那道身影，像极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刘逸、侃侃而谈的黄尧、据理力争的司空。 她的心脏狠狠地抽搐，跳动，眼眸中一片幽暗。 停了好久。 “我……我输了。”她喘出一口气，这一口气憋的太久，吐出来之后反而舒服很多。 王寒对她颔首表示承让。 战役还没有结束，自己只是又打败了一个人，征服的是谢静，不是人心和人言，问题还在，其他挑战者不会那么轻易认输。 那些没有与他正面交锋的人，显然还没意识到刚刚在谢静身上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谢静怎么认输了？” 挑战者一方骚动，很多人交头接耳。 他们不能理解谢静为什么会临阵改口。 原本还以为她会是最强力的代表！ 发言机会都让给她了，最后她却负了众望，真令人扼腕。 “讨王联盟”的一名核心成员就这么倒下了。 谢静站在水晶台后方再没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寒与众人舌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紧接着举牌的几位挑战者，都一一被王寒驳到无话可说，他的战绩从第一位对手姚孺文一直打到第八位对手蒋依依，全杀。 刘逸站不住了，举牌亲自下场。王寒气势这么盛，对他们这边不是好事，连他也没办法再保持淡定，不过他的高明在于，没有立马对王寒发动攻击，倒是顾左右而言其他，来了个闲聊式开场。 “王寒学弟，我们暂且先不提学术造假的问题，此事先放一边，我对你刚刚所说的直播看书非常感兴趣，想问一下，你看的是什么书籍，在哪里能买到？改日我也好去买一本来品读！” 王寒笑道：“不好意思，你恐怕买不到。” “怎么，学弟难道吝啬于一本书吗，竟然不愿公开？” “那倒不是，只是那书，不在现实里，而在我梦中，又怎么能买到呢，如果你实在感兴趣，可以做我的粉丝嘛，观看我的直播。” 王寒话音一落。 刘逸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眼中闪过怒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竟然敢消遣我？！ 现场的观众和评委望着舞台中央，有些不明所以。 只能感觉到无数的刀剑在激烈交锋，但却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尤其是王寒的“书在梦中”，他什么意思？ “学弟你是在说笑吗，这么严肃的场合，开这种玩笑你不觉得有些不妥吗？”刘逸语气冷下来。 “并没有开玩笑。”王寒摇头，反问道，“我想请问，书为什么不能在梦中？庄周梦蝶，不知是我梦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成了我。刘逸你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吗？” “知又怎样，不知又怎样，这与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四周已经鸦雀无声。 数万观众仿佛正在目睹一场精彩绝伦的pk，从大屏幕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人的表情，听着他们争辩，硝烟弥漫，暗藏杀机。 虽然王寒的“庄周梦蝶”显得有些古怪，已经疑似跑题了，但主持人和评委都没有在这时候打断。 尤其是主持人雷灭，他总觉得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似乎正在酝酿着什么杀招。 “当然有关系，你只要明白了这个道理，所有的问题也就都迎刃而解，你也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困惑，以及这样那样的怀疑了，更加不会站在这里与我辩论。” “学弟你是在考我？庄周梦蝶而已，有何难？庄子认为人不可能确切的区分现实与虚幻……”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蝴蝶是我，我就是蝴蝶。你明白了吗，书在我的梦中，自然便也是我，思想的触角可以伸向整个宇宙无处不在。有人说梦见书籍太过离谱，那你可以理解成日思夜想终有所悟，梦即是想，书在我的脑海那便是书，不在我的脑海那就是知识。” 王寒觉得，自己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有一个看书的态度，既然是吸收进去的知识，此时因为情况的特殊性，将其占为己有，倒也不算辱没。 刘逸冷哂：“闻所未闻！理论都是来自于实践，你在脑中光凭思考能得出什么结论？难道业务生命周期理论、波士顿pp模型、组合模型、swot分析法，都像蝴蝶一样自己飞进你脑子里去的不成？” 王寒盯着刘逸好久，在思考着某些话到底要不要说，尽管他早就做好了这个预案，但也做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决定，才毅然开口： “理论来自于实践，这没错，只不过，你始终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的广阔，你没见过的事物，不代表没有。你应该知道时空穿梭，因为爱因斯先生提出了伟大的相对论，但你知道什么是量子纠缠吗？你知道引力波的真实性吗？你知道经济危机会首先在哪个国家爆发吗？你知道未来十年魔都的楼市会涨还是会跌吗？你知道什么样的疫情能够横扫世界吗？你知道世界上最快的钢琴曲是什么旋律吗？你知道数学世界未解之难题中尺规作图如何做出圆内接正十七边形吗？这些问题你闻所未闻，便认为没有答案。今天我教你作圆内接正十七边形，而从今以后，你便再也不能认为，一些管理学规律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人人都可以认识到它们，又何来的稀罕和匪夷呢……” 刘逸震撼莫名，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王寒的问题把他问蒙了，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如同姚孺文一样，体会到了被心剑刺穿的恐惧，也同谢静一样，体会到了被黑暗笼罩的绝望。 而王寒已经走向侧前方的电子黑板，在上面写下大篇幅数学符号与表达式，并用虚拟工具在电子黑板上作图。 “圆内接正十七边形”的尺规作图步骤以及证明，于4月9日夜来到世间，发出耀眼的光芒。 它诞生在震惊世界的“四月论战”之上。 第21章 舌战群儒（3）绝世大坑 “他的思想深入数学 空间 大自然的奥秘 他测量了星星的路径 地球的形状和自然力 他推动了数学的进展 直到下个世纪” 前世德意志国慕尼黑博物馆中，一幅人物画像上有着这样的题诗。 提起这个人物的名字，足以让整个数学界为之颤动，即便他逝世已达数百年之久，也依然是万千数学家推崇的大师级人物，是成就了一个数学王国的巨头。 他就是有数学王子美誉的，约翰·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 高斯仅用直尺和圆规就画出了17边形，并为流传了2000年的欧式几何提供了自古希腊时代以来的第一次重要补充。 这样遗芳后世的成就，他却在19岁那年就完成了。 17边形的尺规作图法，是王寒上辈子感兴趣的为数不多的世界数学问题之一，中学时期所买的数学课外读物上有关于高斯先生破解圆内接正十七边形的记载。 当时他还不信邪的去尝试作正七边形、九边形、十三边形……结果只得到小数点后两位开始偏差的近似作法，肉眼看很完美了，但用数学验证各角度及边长弧长关系，还是会发现不对，事实证明做不出来，十七边形是唯一的杰作！ 而在这个世界，高斯先生获得了无限级数、正态分布、星辰轨迹、大地测量等成就，却没有出现关于“圆内接正十七边形”的作法，以及正七边形、九边形、十一边形、十三边形等无法作出的证明。 这是他前些日子在图书馆里思量再三押下的一张底牌，本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想拿出来的，但刘逸等人的心态过于顽固，死缠着一个问题不放，从姚孺文开始，到谢静，再到蒋依依，他连续击败八位选手都没能令对手放弃，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光是在原有问题上辩驳是没有用的，只有跳出“管理学理论造假”这个问题的牢笼，给众人以更大的震撼，才能真正让他们无话可说。 于是他设计了那样一连串的大戏，将所有的支点串联起来，最后打出十七边形这副王炸。 整个过程随机应变，是在一步一步的引导下完成的。 首先是对谢静实行反打击，谢静从开口到认输总共说出的话一百个字都不到，原因便是在于她进行了一场心理战，她在王寒的身上看到了当年刘逸、黄尧、司空匀跋所有人影子的结合体，曾经的恐惧和阴霾充斥了她大部分的心脏，从那一刻开始起她就必败无疑。 然后刘逸登场，出人意料的开始闲聊扯淡，王寒便顺势设计了“庄周梦蝶”，把刘逸引向更遥远的地方，偏离了论题也不知道多少万公里，让他再没办法回头。 直到刘逸像那只蝴蝶一样飞入他编织的“幻境”，他才再狠狠递出杀招。 量子纠缠、金融危机、魔都楼市、世界疫情、最快钢琴曲、数学未解之谜……一连七个问题，没有一个是刘逸知道的，其傲气遭受灭顶之灾。 王寒当场写出十七边形作图方法及证明，是七重巨浪后的更强一击，瞬间瓦解刘逸全部的防御态势。 由此，破解了整个棋局。 这就是他的破局之法！ 唯有让对方认识到：那些管理学理论也不过只是小道，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有更强大的底蕴，只是不愿意示人而已。 你们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在我手中却可以不断发生，那么，我还需要证明自己是不是抄袭吗？ 根本不必了，就像一个人质疑你，穷逼，你也能吃得起茶叶蛋？你转头买了一锅，在他面前吃一个扔一个。他就说穷逼，你茶叶蛋买再多有什么用，你能买得起房吗？你二话不说拿了他家那块地，把他家房子拆了……从此以后，恐怕他便再也不敢与你放肆了。 做事必须要做彻底，这是习惯。 辩论大会到了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现场的氛围也经历着剧烈的变化。 王寒面对电子黑板书写数学公式时，观众席和评委团无一不在窃窃私语，很难相信在管理学的辩论大赛上出现这样一幕，一道为世人所熟知的数学谜题，在今天有了解法，出自一个名叫王寒的人手中。 当他写完之后转过身重新面对刘逸和观众，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体育馆陷入短暂的寂静。 紧接着不知是谁率先起立鼓掌，而后引发了海啸般的反应，呼喊与掌声在整个密闭的空间里震荡，旗帜飘动。 张九志在观众席上疯狂呐喊，搂着旁边几个同学的肩膀，香江大学那边也是人心振奋。 曹颖扶额，这家伙怎么这么让人头疼。 财经大学、科技大学、湘南大学、徽州大学、夏门大学等同学深感不可思议，他们不仅观看了这个世纪规模最大的现场辩论赛事，还一齐见证了某个数学史传奇。 “这尼玛，真是逆天了！” “我就知道，我早有预感！” “大魔王露出了爪牙！” “不是爪牙！是獠牙！” “王寒大魔王是不是用禁术了！” “他这是要赢啊！？” “比赛还没结束呢，说这话还早了点！” “赛事才刚刚开始，后面还会有什么精彩，真期待！” “我仿佛已经看到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了！” “夸张了兄弟，这跟时代有什么关系，这是一个纪元！” “一将功成万骨枯！王寒把刘逸他们给埋了！” “谢静惨遭辣手摧花，刘逸被人一路封真！” “绝世大坑！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是一场阳谋！” “这是一场戏，刘逸谢静司空全都被演了！” 一些观众迅速将现场拍摄的王寒照片、视频等发到各大贴、论坛、微博。 而那些正在通过j站直播观看大赛的人，就像见了鬼一样。 他们怀疑手机出了问题！ 数学专业的同学直接怀疑人生，他们拿着皱皱巴巴的草稿纸，火烧屁股一样跑去寻找教授求证，风暴向着数学界席卷而来。 丛明珊坐在观众席中眼放异彩。 一旁的辅导员周灵湘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哇好疼，可她真的怀疑底下那个不是她学生啊！她的学生不是这样的呀！ 郭孟凡挤在角落里拍手，人群密集，她偷偷的大喊加油。 张贺、牛钱宇、胡义三室友发出了不像人的声音，仿佛看到国足进球了，他们如牲口一般嚎叫。 小枫和几个二代没有进场，待在某个娱乐场所吃着西瓜看着视频，嘴角勾着得意的弧度，几个小弟贱兮兮的在那笑。 “枫哥，我们居功至伟啊！”其中一个少年美滋滋的喝了杯酒。 “还是我的激将法最管用，否则刘逸他们怎么可能找王寒决斗！”另一个富家女浅笑盈盈，有些魅惑。 小枫挑了挑眉毛，嚣张的说道：“兄弟们，没什么其他的，我就是看不惯刘逸，就是干他！” …… 舞台上，刘逸神色冰冷，比赛已经被官方宣布暂停，他知道这一局无力回天了。 此刻她一定在看这场比赛，看到他坠落下当年的宝座。 可比赛还没到最后关头，他的自信不曾衰减。 自己背负着京华大学的荣光，身负精英学子的光环，手握舆论大势，还有至少七成的机会！ 这一次回到a大，必须得到她，从身体到财富，都要属于他！ 沉浸在欲望之中的刘逸，没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一件事。 舆论这种东西，向来是没有贞操的，它变幻莫测，最易煽动也最易转向，所谓的大势，只要人心浮动，便会面临崩溃瓦解。 齐槐老先生露出了笑容。 那年轻人没有令他失望。 这次大赛过后，别人恐怕会说他眼光毒辣，慧眼识金，真是妙哉。 评委团所在区域闹哄哄的，各校名师正在交流。 比赛进入中场休息，后台播放出校园流行歌手许崇的新曲： “如今灯下闲读被看添香 半生浮名只是虚妄……” 王寒喝了口贴着j站标语的矿泉水，跟着音乐小哼几句，然后又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大约五分钟之后，评委团将意见给到主持人，雷灭宣布王寒得9分，获得了第一个论题的总体胜利，并且宣告本论题终止。 意思是让不服的人不要再纠缠了，评委团已经有了“决断”。 全体起立。 掌声雷鸣。 j站直播平台各种弹幕飘过。 “威武我大寒哥！” “大魔王真强势！” “请收下臣的膝盖！” “我与刘逸同届，从今天起，我宣布退出江湖！” “时代变了，刘逸大人！” …… （调整了一下上一章的内容，改动了不少描写和表述，前后的差异还是挺大的。主要还是感谢书友的评价带来的思考，所以大家还是多多评论，有什么槽就吐，我看能改的就改，务必使其更加合理。改不了的我就学辰东回一句“我就要这么写，写的痛痛快快”。） 心得 现在正在看书的并看到这段文字的书友是本书的第一批读者，你们不仅是读者，也是本书的创作者之一，比如尾号2408的书友“强迫症”三个字就让我有所惊醒，他看出了主角性格和思维的跑偏，因此我修改了一个章节（第20章，舌战群儒2）的内容，甚至影响到了原先设定好的后续情节走向。 等到本书上架，我把所有为本书提过宝贵意见的读者都写进上架感言中，作为第二作者来对待，包括吐槽的书友，只要你吐槽的对，我都接受并修改。 因此你们看过的前文在不断修正，修正过的更合理更顺畅的作品留给了后面入坑的读者，与你们的体验是不同的，你们把更好的体验留给了别人，在做一件伟大的有意义的事情，特此对你们表示敬仰…… 当然各位也不能对我要求太高啊，比如说主角的某个对手说了啥啥话，我觉得他说得不对，显得不聪明，我觉得他应该这样说……吹毛求疵还是比较可怕的，大家喷归喷，鼓励归鼓励，也要在我做得到的范围。 另外我建议2408的书友修改一下昵称啊，不然这2408叫的，总感觉跟9527似的，我还以为是星爷驾到了。 我这本书写的慢的原因有几个。 一个是内容比较纷繁复杂，开篇与学术啊企业啊辩论啊这些的东西有关，人物也比较多，有些我混入的东西要静下来慢慢想。哦后面我打算开始写点文学，写点音乐，既然直播了，搞搞文娱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我将就着搞，不作为重点，与文娱频道的还是不能比的，开胃小菜，不值一提，关于后面还写什么，我已经修改了简介，审核通过后大家可以看一下，简介将暴露一二。 另外一个原因是我比较重视这本书，几乎写一段修改一遍，写完一章琢磨通篇再做调整，这样速度就非常慢，有时候甚至一章要写一天，同时其实我也在看书。 再次就是平时生活时间不太充裕，指望写书活命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上架后均订过三千，否则不可能全职。其实我本来是写玄幻小说的，创世纵横都签过，小枫同学知道，但是这事就不能细提了，尴尬。 那时候速度也还行，比现在快，一天两章六千很正常，放在现在就是三章，但是追求速度终究不是个事，写到后来就发现自己写的这啥玩意，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写玄幻仙侠什么的还追求点文笔，要让读者觉得，哇装逼好爽，哇又打脸了真爽，麻蛋师妹被调戏了不能忍，哇女帝风姿绝世厉害厉害……我当时风格像辰东，字里行间也透露出一股霸道之气，浩瀚庞大的世界观，苍茫古老的场景描写，以及总显得中二的人物对话。 再成熟一点就觉得文采也不是很重要，现在逻辑成了我追求的第一要素，语言则退而求其次，有时会追求一点幽默。但幽默不是低俗，也不是搞怪，类似于国骂的惊叹语在本书是很少的，黄段子也很含蓄，开车还是要稳，风骚不能露骨。当然我也不喜欢用网络缩写，像什么dzz、yyds，这种东西一用，我就感觉我仿佛不是在写文章，而是在写qq说说或者微信朋友圈，总之有一种感觉，这类缩写词语不该出现在本书当中。 然后就是讲谋篇布局，讲人物情节的合理性。 下一章晚上发，时间尽量向后，反正我是厚颜无耻的拖更，责编都提醒我不要断更了，怕啥，我又不要全勤，只求质量，能力有限，如果质量也不能入大家的法眼，那就只能海涵一二了，本书还是想完本的。 下一章节名：舌战群儒（4） 第22章 舌战群儒（4）百鬼夜行 “经过激烈的角逐，王寒率先拿下9分，遥遥领先，我们看到他已经连续击败了九个人，并且在本次大会上一鸣惊人书写数学传奇，至于准确性我想已经在验证的过程当中了，那么上一话题到此结束……” “现在是晚上8点15分，辩论大会继续，请挑战方发言。” 主持人雷灭语速飞快，说完串词便向一边退去，将舞台交给了王寒和他的对手。 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片刻后挑战方居然没有人举牌。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被王寒吓到了？ 黄尧和司空匀跋还在观望，刘逸看了谢静一眼，谢静安安静静，没有要发言的意思，他便又看向薛良。 得，作为马前卒，薛良知道这一场该自己上了。 那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犹豫的，还是干脆一点。 左手将发言稿盖上，他向王寒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众所皆知，j站自建立以来，它的定位就是娱乐。什么是娱乐？简单点说就是消费，看过笑笑，过去了就过去了。那什么又是学术，在古代学术的意思是治国之术，现在则泛指高等教育和研究。两相对比，娱乐与学术不同甚多，矛盾甚多，是急难相容的，不知道王兄以为如何？” “所以我有一个观点，娱乐就是娱乐，学术就是学术，娱乐是随意的，而学术是严肃的，学术问题不要娱乐化。王兄将学术问题搬到娱乐平台上，恐怕有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之嫌，别人会指责王兄你为了引起公众的关注，一味标新立异，不择手段，这样很不妥啊！” “就算不指责你的出发点，但是王兄你想过没有，你把学术问题搬上娱乐平台，将会大大削弱学术的严肃性，使它变得不伦不类。你为大众做了一个不好的示范啊，如果人人都效仿你的做法，致使学术充满着铜臭的味道，那么这样的学术还有前途和未来可言吗？” “王兄，你该当警醒才是，最好及早收手，回归正道！你不妨想一想，做学问做到娱乐平台上面去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难道学术已经丧失自己的阵地了吗？” 薛良出战了，讨王联盟人心振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薛良比刘逸更显底蕴优良，有些时候他比刘逸还强一分。 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一副温吞的样子，不急不躁。 但是他一出手，就让人感觉到了那股沉甸甸的压力，似有千斤重。 学术和娱乐的矛盾问题已经算是长久以来的社会热点问题了，这几乎就是个暂时无解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得出结论的。 王寒捏了捏手指，这个薛良是个隐藏高手，懂得长篇累牍的力量，也很会利用社会热点话题。 不过薛良的观点也并不是无懈可击，道理是符合主流大众了，很多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你做学问就做学问，跑娱乐平台来做什么学问，那样的学问能做好吗？这难道不是一种作秀吗？ 但因为时代的局限性，薛良的“观点”终究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其实他的观点并不能称为观点，仅仅只是一个问题，处于后世“发展大众文化”的初级阶段的探究。 王寒想了想，莞尔一笑。 “薛良同学，也是难为你了，一不小心让你思考了这么深刻的问题，感觉有点对不住你，这本不是你这个时期该承受的压力……” “我十分感谢你的劝诫，不过你的观点却让我感到万分遗憾，你给在场的所有人出了个难题，哪怕是你的老师们，我想也无法给予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不过想要反驳你的观点却不是一件难事，因为你的发言，通篇都是可驳之处，与我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 王寒此话一出，令很多人感到讶异。 他的想法怎么总是跟别人不一样？薛良那么义正言辞的批判，哪里有什么可驳之处？还通篇都是？他是在装吗？ 薛良朗声一笑。 “哦，是吗？薛某愿闻其详。” “好，那就从你的第一句话开始，你说j站的定位就是娱乐，话语里含有未来也将一成不变的意思，你这是在帮j站做决定吗？如果不是知道你还没毕业，我还以为你是j站的高层领导……一个企业起码在六种情况下是可以转变定位的，其中一种情况就是当企业的经营思路、发展方向有较大变化，试图有质的飞跃时，企业会出台新的战略发展规划，这时就需要转变定位。” “这是批驳你的定位观。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j站正在筹划开辟一个线上的学术板块，使网络学术直播的模式成为常态，目的是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促进教育事业的发展和人民知识水平的提高，如果这样的利国利民的举措都算是错误的话，我敢说你的思想一定出现了问题。而关于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众位媒体朋友可以向j站秦总确认，他一定会很乐意与你们聊这个话题。” “然后我要批驳你的娱乐观，你将娱乐阐释为消费，其实是很偏激的观点，你认为它看过笑笑，过去了就过去了，并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起到什么实际的作用。那么娱乐到底是什么？这里我给出两个观点，娱乐是文化，娱乐也是天性！娱乐的内容非常广泛，包含了悲喜剧、比赛、游戏、音乐、舞蹈、表演等等，它的体系自古就有，博大精深，是所有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项，我说它是文化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为什么又说是天性呢，薛良同学，你解释学术的时候用到了古代的词意，那我也用古法给你解一解娱乐，娱这个字古代通悟，领悟的悟，娱是一种有所领悟后产生的情绪，乐在甲骨文中是成熟的麦子，代表成熟的喜悦，所以娱乐是人追求快乐追求喜悦的一种天性，而你说的消费，其实只是娱乐传递给大众的一种方式和现象。” 王寒自己内心也挺感慨的，怀念前世的生活，要不是看了天天向上，也不知道汪涵对娱乐做出过这样的解释，真是厉害。 “随后你说，娱乐与学术，大相径庭，因为矛盾很多，万万难以相容，这我更是不敢苟同。” 王寒声音突然有所抬高。 “我认为学术与娱乐结合，是社会进步的体现！” “学术理论因为绝缘于现实世界，被实践派称为象牙塔，这你不明白吗？学术本就该借助网络的工具走出去！而不是闭门造车，也不是仅仅只在一个圈子里打转。” 什么是最典型的例子？百家讲坛！让学术登上银幕效果不要太好，既然有这样的成功案例，怎么能不去效仿？ “现在全国高校每年举办互联网＋大赛，目的在哪里，意义又在何处，莫非是因为这个活动诞生的时间还不够长，所以还没有形成一种万事万物互联网化尝试的惯性思维吗？或者你们觉得网络平台可以用，但要进行区别，学术另立学术的平台，不得与娱乐文化共用一个平台，这种互相绝缘的想法，与理论绝缘于实践有什么区别？不还是处在象牙塔吗，你们只是给象牙塔搬了个家，换了个地方而已！” “说到底工具是人造出来的，怎么用还是要看人，如果我们把自己与自己造的工具隔绝开来，倒不如把它们放进历史博物馆！” 把工具放进博物馆里，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代表正义，这个工具它的名字叫做原子弹。 薛良苦笑。 他知道姚孺文，谢静，蒋依依，刘逸为什么输了。 这个家伙不是个人！ 一场辩论而已，旁征博引，口若悬河，这他怎么挡得住…… 但他还是忍不住反驳道：“王兄，娱乐与危机总是相伴相随，批判家尼尔·波兹曼的大作《娱乐至死》里有一句话：人类无声无息的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这难道不值得我们警醒吗？” 王寒点点头，笑了。 “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一代人啊，我们至少要去做两件工作，一是引导娱乐正确的方向，曾经的娱乐，一件感人肺腑的事儿，全国人民跟着哭，现在电视上动不动就哭，却一件感人肺腑的事都没有，我们是不是要承担引导娱乐向好的责任？二是让学术走向大众，只要志趣相同，我们就可以走到一条道路上，并且共同奋斗，这样就不至于寂寞，也不至于浑浑噩噩的活着，毫无价值的死去。”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你说我直播有哗众取宠沽名钓誉的嫌疑，不择手段标新立异，这是把个人的荣誉得失看得太重，说句不好听的是挺自私的观点，看待问题的出发点就很偏颇，但是我不会在意你们这样去想，因为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我还要准备我的直播。” 薛良有些呆住，问道：“那你去直播的原因是什么？既然你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为何还往南墙上撞？” 王寒笑意更盛，只是依旧显得谦逊。 他的眼睛仿佛把天上的那颗月亮装了进去，移动目光，看到了对面神色憎恨的刘逸，看到了表情冷淡的黄尧、司空匀跋，看到了羞愧黯然的姚孺文、蒋依依，看到了惊愕的谢静，而后看到前方高台上密密麻麻的观众，千千万万的人脸……他仿佛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站立在山巅上，望着苍茫大江，和江对岸漫山遍野的火把，念出一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心中腾起一股火热的意念，声音不高不急，却独有力量。 “因为我相信国人都有一颗好学之心。” “凡我好学的国人，都不会排斥任何进步的知识，只会孜孜以求。” “百鬼夜行，有人混迹其中，比鬼还高兴……置身社会，总想着事事利己，面临困难，总想着袖手旁观，这不是我辈学子！” “我想做一些事情，还没有成熟的思路，但我希望可以一直进行下去，即使五十年后，我也和年轻人在一起，跟他们说，我老了，可还没废……” 薛良呆了。 全场呆了。 大屏幕里的王寒说完此话，众人脑海便只剩下嗡嗡的响声。 “原来如此，受教。” 薛良拱了拱手，风轻云淡的退去，直接认输。 第23章 舌战群儒（5）不针对你 自薛良认输，便无人再找王寒争论娱乐与学术的问题了。 非薛良不善辩，而是王寒此人，思维太过神异，与常人不同，又极其的……有能量，有一种超脱当前空间与时间的慨然能量。 王寒立身处世的规则，给人以极大的震撼，让人不禁想起“铁肩担道义，妙笔着文章”之类的话。 他说百鬼夜行，有人混迹在鬼巷，乐此不疲，比鬼还高兴，冷斥那些对世事只会袖手旁观说三道四的绝情无能之辈，他说老了也要与年轻人在一起，用不老的信念祭奠青春的年华。 他令很多人感到动容，甚至包括一些对手。 薛良败阵却云淡风轻，不惧队友的谴责，直言心服口服。 这在“讨王党”中引发不小的暗流，有些人心中念头急转直下，都仔细观察起王寒这个人来。 三十位挑战者中，即便是再坚决批判王寒的人，像谢静，之前也并没有与王寒有过多少接触，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了解的情况下怎么对一个人做出评判？他们只能根据已有的传闻来判断，这便有很大的可能会误判。 现在看来，当时的很多舆论，都太武断了，人云亦云。 谢静下江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王寒与曾经的自己太像，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便要将他教训一二，让他及早认清现实，不要做无谓的幻想。后来辩输，心神一直黯然，她在想自己以后何去何从，自己的路走错了吗，为什么她放弃的路王寒走通了，从今往后，是随波逐流，还是逆流而上？ 她想不清，陷入迷茫。 刘逸见众人情绪不高，冷声道：“王寒这点手段就让你们屈服了？他心里定然在笑各位的愚蠢！薛良，他的理论有很多漏洞，要不你再上一场怎样。” “刘兄，不要逼人太甚嘛，我可声明，我是代表学校来参赛，不是报私人恩怨的……马前卒我已经当了，责难我就不奉陪了，关于学术漏洞方面，你们提，我听着就好。”薛良说道。 “现在挑战方还有人发言吗？” “如果没有，我们将在十分钟后宣布第一轮比赛结果。” 主持人雷灭进行询问。 “当然有，请稍等片刻，我们商议一下。”刘逸叫停，他知道很多人没了主见，这时候需要他来完成这个无领导小组的整合。 三分钟后，邓敏霞和陈斯洞举牌，陈斯洞稍慢，由邓敏霞提问，这个女生眉清目秀，说话也细声细气，我见犹怜的柔弱。 “王寒同学，我不是找茬，就纯粹的跟你探讨一下学术，想问你几个问题……” 王寒知道正戏来了，敌方团队辩论失败，就会直接来验他的理论水平，如果他的水平显得很菜，那些理论就自然与他无关。 “请问。” 邓敏霞手里抱着一本粉色笔记本，密密麻麻全是字，写了不少东西。 “王同学，在行业生命周期理论模型里，你描述了行业产品从诞生到衰退的四个阶段，但是你说这个模型不能将同一产品的不同型号、质量、规格考虑在内，这就与复杂的现实情况不能结合，是不是代表着这个理论其实并不实用？那么我们研究它的意义在哪？” 王寒嘴角抽了抽。 我不是找茬，就纯粹的跟你探讨一下学术…… 这确实不是找茬，是砸场子。 “邓敏霞同学，你首先要理解什么叫站在整个行业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不过，因为你目前还在上学，缺乏实践经验和对业务的了解，视野还没办法能高到俯视纵览整个行业……” 王寒深知学校所学的东西的局限性有多大，有前世的经历，他相当清楚业务这种东西不是一个没有就业的学生可以想的明白的。 就像一个每天都看电视剧的人，只要他没接触过视频剪辑，他永远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怎么制作出来的。工作也一样，卖茶叶蛋的老板不可能会炼钢铁，设计衣服，造房子，根本不是一个业务。 邓敏霞俏丽的脸蛋有些垮塌，心道你自己不也是个学生，那凭啥你能知道。 “这样，你排除其他的干扰因素，你想想，影响一个行业发展阶段的指标可能有哪些？” 王寒试图引导对方走向正确的思路，但是对方似乎不太开窍，有点迷糊的样子，就听着他在那说，有时候还做笔记。 我的问题很难吗？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顿了顿，看向邓敏霞。 “那个，我问一下，你现在大几？” “大一。” 王寒一脸黑线。 他说怎么感觉这个选手有点不对劲。 什么是大一？从高中步入大学，思想刚刚完成阶段进化，从研究语数英试卷到研究社会经济，这里面有大大的不同。等到大三实习，很多学生才能窥得一棱半角。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才敢说大致上看清了社会的一些形态。 否则根本没接触过，没办法从宏观的角度来思量，王寒估摸着，邓敏霞对目前有哪些业务门类可能都不太清楚。 “怎么了王寒同学，你看不起大一的吗？” “那倒没有，我就了解一下你的学业情况……” 王寒揉了揉眉心。 他就搞不懂，一个大一小学妹掺和在这种事情里干什么，在网络上反对他这么凶猛，居然都混到讨王联盟三十人的位置来了，为啥……我跟你有仇么。 另一边刘逸也傻眼，他说怎么这个同学有点面生，好像不是他们那一届的，看她自告奋勇就同意让她出战，这特么的！ 邓敏霞思考着王寒刚刚的问题，影响行业发展阶段……有哪些指标，头疼，产品应该是。 “产品，用户，竞争对手，还有……额，科学技术的变化？” “嗯邓敏霞同学说的不错……”王寒摸了摸鼻子，也看不出来在想什么，表情又恢复了木头。 本来他想鼓鼓掌的，但是又觉得鼓掌反而有些不妥，似乎像是嘲笑。 “识别行业生命周期所处阶段的主要指标有市场增长率、需求增长率、产品品种、竞争者数量、进入和退出的壁垒、技术变革、用户购买行为等，导入期……” “在成熟期以前，几乎所有的行业都具有类似于s形的一条线，我们叫它生长曲线。” “而在成熟后期大概分成了两种类型，第一种是长期稳定，第二种是快速衰退。因此又会在s末端生成两种不同的曲线，一个比较平缓稳定，另一个很陡，这个我在直播时并没有讲到，e忘了。” “噗嗤” 对面不知是谁笑出了声，是个女生，再望过去，又没了。 刘逸脸色一青。 他觉得自己这边一定有人立场出现了问题！ 王寒望了两眼，没太在意。 “行业生命周期曲线只是一条近似的假设曲线，实际中销售量绘制出来的曲线远不是这种平滑规则的，所以对识别行业发展处于哪一阶段很有困难，识别不当就会导致战略上的失误……那么就有人问我了，既然你这条线都不准确，那还要它做什么？可是各位同学，做学问，当然要先提出问题，然后再探讨，真理不辩不明，但是首先要有可辩的问题……我也没奢求自己说的东西能有多大作用多大贡献，觉得有用的人自然会用到，觉得无用的，怎么都是一堆粪土。” “噗” 对面有人笑喷。 跟之前不一样，这次是个男生。 刘逸看清了，是乔磊！这畜生！ 这种场合突然笑喷确实显得有点另类，29个人都望着乔磊。 “对不起，失态了。”乔磊觉得王寒的自我挖苦像在骂人，骂的还挺精彩……算了，憋回去，忍住。 “王兄，不好意思我又举牌了，不过我不是针对你啊，你别误会，我只是想问你个问题……”不打算发言的薛良又举起了牌子。 王寒脸黑，不是针对我，听意思就像要针对我一样，前面还有个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的人。 他忍不住看了看邓敏霞。 邓敏霞惊讶，看我干什么，我又没说这种话，我说的是“我不是找茬，只是想和你探讨学术”。 刘逸咬牙切齿，这些人眉来眼去的在干嘛，他们在演戏吗！ 薛良的水晶台紧邻刘逸，就在旁边，他感觉到了刘逸的不满，但装作没看见。 “王兄，根据生命周期这个理论来看，企业是根本做不到永续经营的，必然有衰落的一天。但是我记得你在第一天直播讲的第一句话就是，企业想要长盛不衰，就必须制定明确的企业战略……这是不是有点，矛盾？你别介意，别说我钻牛角尖，咱们就随便聊聊，关于企业长久经营这个问题。” 王寒觉得，说“我不是针对你”这种话的人果然不可信。 企业长盛不衰，永葆青春，这个问题问的很大很吃力啊。 别说是他，就算当场的教授们，又有几个有确切的答案呢，这本就不是他可以解答的问题。所以，自己是低调认怂，还是再爆发一回？前世管理学大师们的理论已经快生锈了，要出鞘吗。 解这个问题，不该直接去解，而是要一个一个的分析那些大师们研究这个问题留下的痕迹——他们的研究过程及理论成果。 最后下自己的结论。 “关于企业长久经营啊，其实有很多很多的理论角度，来来来，别站着我们都坐下来说……” 然后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辩论场上敌对两方全都坐着，开始听王寒讲故事，讲那些，“闻所未闻”的事情。 “曾经有个人，叫钱德勒…全名是艾尔弗雷德·钱德勒！” “他写过一本书，叫《战略与结构：美利坚工业企业史上的若干篇文章》。这本书通过对汽车、石油等公司的成长过程进行研究，提出了企业扩张的五个阶段：创业、横向合并、纵向一体化、海外一体化、海外扩张和多元化……” 比赛现场，有的人不时面带思索，有的人表情惊讶，众生百态。 评委团的老爷子们听着，听着，再听着，然后就开始哆嗦。 王寒讲的兴起时挥着手，像一个号召全军的将领。 “还有个叫葛雷纳的大学教授，他认为管理问题都是由时间造成的！对于任何成长的东西来讲，最显而易见的就是它的年龄！” “葛雷纳发现了演变和变革的区别，企业的每一个阶段过度，都要经历变革的阵痛……” 现场观众渐渐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在哪呢，到底在哪呢？ 他们觉得视线里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就像一个人坐在电影院看电影时，蓦然察觉到角落里竟然有两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虽然目光还没有集中到那里，但是眼睛的余光已经率先察觉了，也可能不是眼睛的余光，而是一种什么其他的人体特殊感官。 但他们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个体育馆大厅里有异样的事情正在发生，令人感到格格不入，于是有人寻找起来，四处乱看。 当他们目光移动到评委团位置时，突然呆住了。 我去，那些教授和嘉宾，怎么都在疯狂哆嗦？ 第24章 舌战群儒（6）一夫当关 也唯有在场评委团的老师们，才知道王寒所拔出鞘的剑到底有着怎样的锋芒。 几百年前的管理重术不重法，讲实际操作，讲阴谋阳谋，讲合纵连横，讲御下之术。 从一百多年前科学大旗被树立，管理的重心便由术转向了法，开始讲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讲各种成功的模式。 这种时候，王寒一口气扔出延续企业生命的五大模型。 其震撼，可想而知。 各大高校导师们早已是百爪挠心坐立不安，若不是不好破坏大赛现场的秩序，他们早就按捺不住要抓住王寒让他说个清楚。 出身名门的艾尔弗雷德·钱德勒，哈佛大学的拉瑞·葛雷纳，加州大学的弗拉姆豪茨与兰德尔，博士伊查克·爱迪思，民大教授杨杜。 这前世的六位大师，分别提出“钱氏模型”、“企业成长模型”、“企业成长七阶断模型”、“企业生命周期理论”、“三性模型”，对企业的发展存续作出了重大贡献。 对于他们的主张，王寒还只是根据印象草草一讲，删繁就简，但这就让一群老头子搔首踟蹰难受至极了。 要讲就讲仔细点，竖子！ 邓敏霞没有认输，但被判不得分，薛良插嘴提问，计为有效争辩，王寒从薛良那里再获一分。 随后大赛进入快节奏短打。 包括姚孺文、谢静、黄尧、乔磊、费汉年、司空匀跋等在内，挑战者一拥而上，王寒与对手间的搏击一来一回迅猛激烈。 “王寒，当初你第二次直播，直接出现在j站首页，挤掉了靠积分和热度登榜的其他主播，对此之前有传言称你与j站产生过私下交易，你曾花大价钱购买展位，只为成名，因为你深知仅凭你自己永远没有办法出头，毕竟j站是娱乐的天下，学术毫无市场，是这样吗？” “对不起，你这样的说法让我很惊讶，不知道你是从哪来听来的传闻。据我所知，j站首页的广告费可不低，我一介穷学生，哪有钱买什么展位，构陷污蔑也要动点脑子？事实真相是，那次强登首页是秦总的安排，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们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秦总了解，顺便与他讨论一下怎么做一个正确的商业决策，至于那些被我挤掉位置而去投诉的主播，我只能说声抱歉。如果说学术毫无市场，我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王寒同学，在你的波士顿矩阵中，现金牛产品和明星产品要优于瘦狗产品和问题产品，那么理想状态下，企业是不是只有现金牛产品和明星产品的组合？” “一个成功的企业，它的产品分布显示在矩阵上应该是一个月牙环形，这样它盈利大的产品不止一种，而且又有众多明星产品，瘦狗产品适用收缩战略，目的在于出售或者清算业务，把资源转移到更有利的领域去……” “王兄，波士顿矩阵的前提假设是这些业务都是独立的，但是实际上很多公司的业务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比如金牛和瘦狗的业务组合是互补的，如果放弃瘦狗业务，金牛业务也会受到影响，这个你有考虑到吗？” “你说的不错，这是属于波士顿pp模型的局限性，还有例如要卖出瘦狗型产品，前提是瘦狗产品单元是可卖的，如果是在全行业都亏损的情况下，也就没有人接手了……为了克服这些缺点，有人提出用客户份额取代市场份额，能有效的解决矩阵中把所有业务联系起来考虑的问题。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是如果不是通过统计行业各产商的销售量而是统计客户数，一般的市场调查难以做到。” “波士顿矩阵有那么多局限，那它在什么情况下才适用？” “我在直播的时候已经说过，波士顿矩阵的背后假设是成本领先战略，当企业在各项业务上都准备采用成本领先战略时，可以考虑用它，如果企业准备在某些业务采用差异化战略，那就不能采用了。” “王寒同学我想请教一下，差异化战略与成本领先战略相比，你更你看好哪个？” “一个企业想要有竞争优势，需要有与众不同之处。一个叫波特的人说过，规模不是形成竞争优势的充分条件，差异化才是。波士顿矩阵考虑的是市场占有率，规模确实能降低一定的成本，但是在成熟的市场环境和物流尚不发达的条件下，营销模式创新可以比生产节省更多的成本……” 舞台上唇枪舌剑，凡有提问，王寒必然马上回应，速度越来越快，双方互相抽杀，技艺惊人。 观众渐渐发现，整个战场的局势变了，王寒有时候甚至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在说一些问题，俨然处于全场压制地位。 当第一朵浪花卷起，第二朵浪花接踵而至，无数朵浪花叠加，掀起滔天巨浪，哪怕是庞大的鱼群，也只能被裹挟着流向远方。 因为这种叠加而来的力量，王寒的磁场越来越盛，他吐字带着奇异的节奏，长短句相互姘接，给人诗词般宏伟的气势。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 “这家伙快无敌了……” 此时此刻人们心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这些蠢货，问的什么垃圾问题，半天都搞不定，一晚上全是浪费时间！王寒，想通过这场辩论，没那么容易！” 对于被王寒阻止带走丛明珊的事，刘逸早已恨透了，怎么可能让他好过。 而且他知道今晚的辩论赛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现在那打的万分火热的现场状况，其实在说明一个问题——王寒在做最后的冲刺，第一场战役快结束了。 刘逸从之前败过一场之后，一直在冷眼旁观，一些问题他已经想了很久，成为凿向王寒的刻刀，直到此时此刻，骤然发难。 “王寒……” 牌子举了起来。 王寒看过去，四目相对，带着冷寂杀意的眸光一闪而逝。 其他选手瞬间安静，望着隔空对峙的两人，一个个表情古怪。 “王寒，你的swot分析……很好，很直观，使用起来也很简单……” “谢谢。” 王寒是怎么也不会信，刘逸举牌就为了表扬一下他。 “不过……” 似乎每个想要对他捅刀子的人都会先说这个词？ “正因为这种直观和简单，swot分析也带有不可避免的缺陷，不是吗，它的精度远远不足于分析复杂的问题。大家可以想一想，swot分析采用的是定性的方法，通过简单的罗列s、w、o、t的各种表现，形成一种模糊的描述，竟然把这当做判断的依据，你说这不是主观臆断吗！” 第25章 舌战群儒（7）少年中国 “刘逸同学。”王寒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好，那成全你。 “刘逸，你的意思是，swot分析太主观，太简单，容易犯错，是吗？”王寒定定地望着他，问出这么一句。 薛良在一旁皱眉，他总感觉王寒太淡定了，好像有诈。 刘逸却早已对自己的推演有万分的把握。 “难道不是吗？swot分析，在我看来，就是没有分析！一家公司，你要对它做优势劣势、机会威胁的分析，这些都是靠人在脑子里罗列出来的，却不一定符合事实。试想一个市场现在有没有机会，机会大不大，仅靠人的一念之间来判断，就有很大概率会出现失误，对于这个，你有什么解释吗？” 他所说的问题是确实存在的。 只要现场能独立思考的人，都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刘逸抓住了swot致命的缺点，怎么反击？ 众人纷纷望向王寒。 王寒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思考如何解决你的疑问，而是质疑本身的问题呢？你不觉得，你是在否定一个好的开端吗？仰韶文化时期，上古人因为赤脚走路会踩到尖厉石子，想的是用兽皮造鞋，而不是把脚割掉，你堂堂一个京华大学的硕士，却要做这种因噎废食，把脚割掉的事情吗？” “你不必顾左右而言其他，更不用激将攻心，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即可。如果无法给出答案，那就认输，赛场之上，光明磊落，认输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人要知进退，不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刘逸心中冷笑，王寒越是如此，他越发料定，对方没辙了。 “那我如果偏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王寒眼中淌出一股深意。 他侧着头，目光也不知看向哪里，仿佛盯着空气，或者是虚无。 “讨王党”面面相觑，这种神态是在想问题吗。 过了大约几个呼吸之后，王寒注意力重新回到刘逸身上，但只是看了一眼，而后转身面向观众和摄像机，换了种认真的口吻说话。 “好，各位，既然刘逸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了，那我们就提前解决它。” “现场的导师，嘉宾，观众，以及j站平台正在看比赛的朋友，下面正式开始直播。” “原本这是我下一期开播的内容，关于swot分析法则的提升——高级swot分析！” 此话一出。 刘逸眼中一片恐怖，这不可能！ 谢静摇头叹息一声，她知道，刘逸又钻进王寒的陷阱里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王寒……他就喜欢玩这种绝杀的事情，不是吗。 自己不也是被他露出的马脚所吸引，追着一口咬上去，结果掉进深渊里出不来，最终慢慢被黑暗所吞噬。 谢静对此深有体会，她与王寒的对峙只有短短不到十分钟，愣是一百个字都没说到就被击败了，她吃过被王寒思维封印的苦。 甚至她有一种错觉，在王寒所布置的疑阵里，根本逃无可逃，因为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他设的陷阱，满地都是陷阱还怎么落脚！ 黄尧和司空匀跋眼皮子跳的厉害，怎么别人每一次对王寒攻讦责难，都好像是在给自己挖坑？ 这王寒怎么这么邪门。 自从第一个“学术造假”的问题王寒一连击败九人，从姚孺文打到刘逸，他们俩就知道这个大三生不好惹，于是后来很少提问题，主要还是吃瓜，也就刚刚现场快节奏乱战了，他们才举牌掺和了几手，也不是针对性很强的问题。 原本属于最强战斗力之列，第一轮比赛他们却几乎充当了看客。 黄尧原本想与王寒“探讨”那几大模型，结果被别人抢先一步，所有能问的问题几乎都被别人问过了，王寒也一一予以反击，搞得他很尴尬，沦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而司空匀跋曾经在网络上发文的时候说过，他觉得理论无趣，要与王寒比的是营销实践，也就是第三关，视频广告大赛。 这时候还没轮到他上场呢，他倒乐得躲在一边韬光养晦观察对手，不想自伤元气。 每个人心中所想不同，千奇百怪，除了现场这几万人，那些正在平台上看直播的，更不知道热闹成了什么样，而王寒已经开讲了。 “什么是高级swot分析法？它是为了解决swot分析法所产生的问题而开发出来的一种分析方法，称为——power swot。” “power，p是个人经验（pernal experience），o是规则（order），w是加权（weightg），e是重视细节（ephasize detail），r是等级与优先（rank and prioritize）。” “下面来细说一下。先说个人经验，作为一个市场营销经理，如果是你，你会怎样运用swot分析法？无非是将你个人的经验、技巧、知识、态度等结合起来，揉为一体。那么规则呢，市场营销经理们经常会不由自主的把机会与优势、劣势与威胁的顺序搞混，这是因为内在的优势劣势和外在的机会威胁间，分界线很难鉴定。举个例子，就说全球气候变暖，人们会错将环境保护主义当作一种威胁而非潜在的机会。什么又是加权呢，在swot分析列出的要素中，一些要素会比其他要素更有争议性，因此需要将所有的要素进行加权来辨别它们的轻重缓急，采用百分比的方式，比如威胁a＝20，威胁b＝30，威胁c＝50……” “我靠，王寒这家伙，又出新理论了，不，是他的理论进化了……”张九志都快无语了，能不能歇一会儿，让别人消化消化。 俞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曹颖自从比赛开始眼睛就没眨过，满脑门子问号。这个男的他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个妖孽。 刘逸站在那里脸色变换，王寒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什么高级分析法，什么power swot，都是瞎编乱造。 只有评委团的导师神采奕奕，恨不得从现在开始其他人都闭嘴，就听王寒一个人讲它三天三夜。 王寒当然不可能一直说下去，只要刘逸认输，他就会适时收手。 然而刘逸似乎并没有认输的觉悟。 不仅不认输，他眼中闪过冷酷之色，再次发起挑战。 “王寒，你可知道j站用户的年龄分布？” “j站用户是以年轻人为主，但是你想说明什么？” “呵呵，有关统计数据显示，j站的用户中，10岁以下4，10到20岁63，20到30岁22，30到40岁10，40岁以上1……可见j站的主要用户群体是10到20岁，而其中又以未成年人居多，主要集中在13到17岁，这些人群，不是在准备中考就是在准备高考，他们没有基础，也没有时间，根本就不是接收管理学理论的适宜人群，你还敢说你在j站直播学术不是另有图谋吗？他们虽然年龄不大，却是打赏力度最强的人群，很多钱都是来自于他们的父母，他们的消费观是盲目的，从众的，攀比的，你连他们的钱也挣，不显得亏心吗！未成年人对你讲的东西能吸收多少，在他们这个年龄阶段吸收了这些是否真的有益于他们的成长，我看这尚且还是一件亟待商榷的事！各位可不要以为，王寒的目的性，真的是单纯传播学术，对于这一点我是从来不信的。而且对于一个以少年为主要群体的平台来说，王寒想要通过直播来促使国人提高，我看这个效果恐怕很难达到！最少你也应该去管理学院论坛去发你的那些视频，那里才是学者的主要阵地，人群集中在25到35岁，属于中青年，他们是正在社会上发光发热，努力创造财富的群体。这不是什么学术绝缘于实践的象牙塔，而是让理论真正发挥作用的途径，只有让这批人都获得进步，先进的学术才能得到传播，人们的思想才能得到改造，国家也才能富强，从这一点上来说，中青年阶层比那些正在上初中高中的少年们重要的多，进步的多。” 刘逸说到一半的时候，王寒神色已经渐冷。 他明白了对方的用心有多么险恶。 这个人的内心之阴暗，可谓极其罕见，表面上做什么事提什么问题都很讲理，很讲依据，知道用数据说话，也知道现场把控人心，但为了一点私人恩怨，就要在这样一场几个世纪以来最为盛大的辩论会上，报了自己的那点私仇。 其心眼之狭隘，正如其在网络上叫骂之尖刻。 连薛良姚孺文都知道学术之争，堂堂正正，而刘逸，竟无时无刻不想让他身败名裂吗。 也罢，既然你如此傲气，不服，行，打到你服！ “刘逸，今天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你如此的看轻少年，抬高中年，我不会同意你的观点……” “你说国家富强尽在中年，因为他们才是创造财富的阶层，我以为，大谬！” 王寒连话也懒得跟他多讲，转身走向一侧的电子黑板。 取一根最粗的触屏笔，开始书写。 洋洋洒洒数百字，如星云瀑布般倾泻出来，铺满整个大屏幕: 天地苍苍，乾坤茫茫 中华少年，顶天立地当自强 少年中国者， 中国少年之责任也。 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 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则国智 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 …… 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 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 一字一字，铁画银钩，如雕刻般，凿进人的心里。 一笔一笔，汪洋恣肆，如海啸般，冲进人的脑海。 轰动文坛的《少年中国说》精选段落，诞生在阴冷的诘难之中。 第26章 舌战群儒（8）夏阁艾迪 “现在是十点整，今晚的辩论已经结束，接下来由我们的导师团代表对本场比赛进行点评！齐老，先从您开始！” 齐槐老先生接过话筒，笑道： “同学们，感谢你们今晚精彩的发言！” “你们让我知道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在刚刚过去的两个多小时里，你们让我很吃惊啊，我真的没有想到，能在这场辩论大会上，见证那许多奇迹的诞生！” “尤其是王寒同学，一次又一次惊人的言论，用震惊这个词已经根本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痛快了！” “从说英吉利首相丘吉先生，到音乐与美术的巧妙比喻，兵法大家打赢人生第一场战斗的概率，时代文化必将繁荣的论断，庄周梦蝶的奇思妙想，世界未解的数学难题，对娱乐二字的新解，学术与娱乐相结合的建议，我辈学子应具有的精神，生命周期理论的五大模型，高级swot分析法的诞生，到那段歌颂少年的锦绣文章，我可以断定，王寒同学必然有着与常人截然不同的人生过往和深沉思考。” “你成功的打赢了一场不可能打赢的战役，我这位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很佩服，如果有机会，请你做客华都大学，我们再聊一聊！” “同时也祝你在后面的比赛中再接再厉，创造更好的成绩！” “来自全国各地的挑战者们，也希望你们不要气馁，争取在后面的环节有更好的表现！” 齐老讲完，掌声雷动，数万人一齐欢呼太可怕，震彻天地。 下一位，京华大学教授鳌成。 “王寒今晚确实是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本次辩论会开始前，原本我以为这场大会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形，现在看来还是小看了王寒同学的实力，欢迎你到京华大学交流，好，我就说这么多，加油！” 刘逸脸色阴沉无比，那是他的导师，刚刚他看到了导师的眼神，很冷，很讽刺，也很无情。 薛良没什么感觉，一脸镇定，不以为耻，和煦的笑着，如果现在有一把文人的折扇，就更完美了。 渤海大学教授梁恒：“我想到了一句话，能代表现在的心情。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学术的路还很长，不仅是当今大学生，大学导师也要不断追求进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羊城大学贝清：“老梁他用了一句诗，那我也用一句诗，我想说的诗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我记得很清楚，大约一周之前，王寒同学面对着千夫所指的险恶境况，但他并没有在网络上参与骂战，俗称撕逼啊，直到网络舆论爆发到极点他才应战，我很欣赏他做事的风格，从他的形象品格，一言一行，我就能体会到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赞同齐老的观点，这样的学生堪为表率。” 桐继大学崔兵毅：“这场大会会让所有人铭记在心，它将告诉国人一个道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哪怕是世界级的未解难题，只要用心去钻研，也能攻克，这里，警表示对王寒潜心治学的敬意，恭喜你获得成功。稍后如果你有空，我想跟你聊一聊保研的事情……” 东北师范大学爱新觉罗·红黎：“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们新一代的学生，要自强不息……” 魔都虹口大学姜文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网络朋友以后不要求全责备，一个人在世上，能做到功大于过，就很了不起了。” 滇疆大学欧阳辉：“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纵使是一个匹夫，也要有自己的志向，更何况是肩负责任的你们？我赞成做学术要有家国情怀，知识分子不能只是知识分子，否则一身学问，也只是没用的闲人罢了……” 科技大学王长峰：“我说点个人的浅见，本次辩论大赛给予了我一种非常不错的印象，我看到了年轻人拼搏的精神，这样的赛事开放性自由性比较强，我认为应该多办，说实话每年举办那些模式化的比赛有些雷同，而且没什么惊喜，这一次的感觉就不一样……哦顺便提一下，关于保研的事我也希望能与王寒同学沟通一下，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目标院校？” “诶王教授你跑题了啊，我们财经大学实力是什么样大家都清楚，不知道王寒同学有没有兴趣向财经方面发展？” “复丹大学诚挚邀请……” “香江大学也可以破格……” 台上的三十位挑战者无语至极，还不好吐槽。 这叫什么事啊！ 曹颖望着自己的老师在那抢人，与其他高校老师争的唾沫横飞，她真是一脸懵逼。 难道王寒要跳级成自己学长？这怎么可以！ “啊火了火了！那是我学生！”周灵湘兴奋的手舞足蹈，没事，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丛明珊笑语盈盈，松了口气，真没想到竟然能赢。 主持人雷灭见现场有些混乱，自己也不想再拖下去了，直接宣布比赛结束： “由j站独家赞助的星空之下辩论会第一场比赛到此结束，胜出者——王寒！恭喜王寒！” 一道道光彩夺目的光焰效果喷上空中，王寒的名字响彻云霄，气势恢宏的背景音乐响起。 “下场比赛的题目是商业创意大赛，明晚在a大图书馆报告厅举行，由于涉及个人商业创意，本次比赛我们只邀请相关人士参加，不再做现场直播，各位如果想了解比赛成绩，请静待比赛结束，我们将会公布最终结果。” 体育馆工作人员开始组织有序退场。 j站网络平台。 一串串弹幕黑压压的划过。 “恭喜我魔王兄获得胜利！” “大魔王你煮熟的谢静妃子要跑了！快去追回来！” “上面的别起哄，魔王是单身贵族，恭喜魔王！祝日月同辉！” “湘南大学发来贺电！” “南都大学发来贺电！” “徽州大学发来贺电！” “恭喜王寒兄证道！” “恭喜王寒一战成名！” “魔都虹口大学学生会发来邀请！” “江南大学学生会发来邀请！” …… “武汉大学学生会发来邀请，恭喜王兄打破神话，日月同辉！” …… “恭喜薛良改邪归正！” “恭喜薛良获得队友称号！” “希望谢静好自为之！” “什么也别说，这场比赛我最欣赏姚孺文，他敢第一个上，牛逼！” “刘逸！从此我粉转黑！” “我数学界发来贺电，请王寒同学赴京一叙！” “我文学界发来贺电，请王寒同学赴京一叙！” “我哲学界发来贺电，请王寒同学赴京一叙！” “我管理学界发来贺电，请王寒同学赴京一叙，并且从此安心搞管理，不要不务正业！” “管理学界请王寒师弟专心致志，切莫三心二意！” “好好搞管理，切莫不务正业！” “文学不是你的菜！” “哲学也不是正途！” “数学路漫漫，千万别上当！” 数学界、哲学界和文学界的同道大怒，管理学界的太过分。 娱乐场所，小枫啪的一声拍在沙发上，气恼不已。 “我都还没喊不务正业呢，这些家伙瞎嚷嚷什么！” “来，兄弟们，帮我刷屏，王寒最该干的事是写小说！” “仙道才是大业，成仙才是正途！”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我玄幻界召唤王寒大祖师回归！” “女王御姐和萝莉，来我玄幻皆可得！”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 “王寒同学，”主持人雷灭走了过来，“真不容易，恭喜你。” “谢谢。”王寒笑了笑。 “秦总那边你要不要去聚聚，他现在应该很高兴。” “不了，明天比完再聚，让他把酒准备好。” “哈哈，王同学豪气干云，好，比完再喝！” 雷灭是秦飞请来的主持，算是自己人。 散场了，人群开始往外走。 对面那些挑战者情绪普遍不高，垂头丧气，只有少数几个人很无所谓的在那里抖腿。 王寒看到刘逸盯着他，笑了一笑：“夏常脉池剑。” “什么意思？”刘逸眼神一冷。他心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这时候现场片尾花絮，直播还没停呢，j站上的观众一个个饶有兴趣。 “夏常脉池剑，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看王寒的样子，应该是在挑衅！” “也对，我要是比赛赢了，也要给对方撂下狠话！” “可感觉王寒不是那种人啊！” …… “没什么意思。” 王寒摆摆手，准备走了，他可不想跟那群教授照面。 “说清楚，你不要以为才赢了一场，就耀武扬威！”刘逸肝爆了。 王寒停了一下，摊摊手：“真没什么意思，曾经有个叫夏常的人，他有一把叫脉池的神剑，战争时代，他用他的神剑守护了村子，后来人们纪念他，就把他的名字和剑的名字合在一起，叫夏常脉池剑，对你说这句话是让你加油。” “哦，对了，夏常还有个兄弟，叫夏阁，他也有一把神剑，叫艾迪剑，那把剑更厉害……” 第27章 潜龙 “寒哥，夏常脉池剑真的是一把神剑？” “当然不是。” “那是啥？” “夏常脉池剑，就是……下场atch见！” “哈哈哈！我看刘逸被你气得要死，还以为是啥意思呢！” “本来就是这么简单，他听不懂我有什么办法。比赛都结束了还盯着我，我不给他脸色看已经对得起他了，跟他打个招呼还把我当别有用心，这样的人你没办法制止他的想象和猜忌……” “那夏阁艾迪剑呢，又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下个id见，一个号只能玩一次，想复活，得换号。” “噗！” 三个室友笑喷了。 为了庆祝王寒第一场大胜，张贺买了锁骨、啤酒、烤串，隔壁寝室的纷纷自备吃食，带了东西过来，摆了好几张桌，七八个人一顿狂撸，边吃边吹牛批，舒服。 一直到十二点，几个人大半夜的都睡不着，最近的刺激太大了。 “王总，那么恐怖的现场氛围，你怎么保持住不崩的？” “对啊，我看着都害怕，你被那么多人围攻，不慌么？” “慌啥，王寒你们还不了解吗，天塌下来也就是翻个身，他可是写仙侠玄幻的，动不动就是逆天，要不就是屠神弑佛的……” “不过话说看王寒打脸那些人感觉真爽啊，尤其是阿寒在电子黑板上书写的那两次，第一次解出了圆内接正十七边形，第二次写出了浩瀚文学长卷，那时候我血都要喷出来了，恨不得自己上！” “那行，明天的比赛交给你了，大家都听到了，胡义说要参战，明天把他带上！” “别，我就说着玩玩，张贺，是张贺！他刚刚说喜欢蒋依依那一款！” “是吗张贺？” “没有那回事，我有女朋友！” “阿寒，明天的创意大赛，你怎么准备的，能搞定吗？” 说到底张贺三人还是有点担心，创意大赛终究与辩论不同。刘逸一派是辩论输了，但不代表他们无才，在商业创意大赛这种项目上，没有多少人敢小看他们。 四年前的那一届全国互联网＋商业策划大赛，刘逸那一组选手可是拿了一等奖，奇思惊人，而如今刘逸钻营那个创意已经很久了，弥补了许多思维上的漏洞，同时他又有创业经验做支撑，实力很强。 王寒笑了笑，举起手中的啤酒瓶，对着灯光缓缓晃动着，“除了啤酒就是奶茶，再不然就是果汁，不觉得单调吗？” 张贺、牛钱宇、胡义往嘴里灌了一口酒，“有啥单调？” “难道你是想在饮料上做文章？” “饮料有什么好的营销创意，可乐？被可口可乐和百世玩烂了，赢面不大！” “不……” 王寒放下手中的酒瓶。 “我要加入爱情的元素，时代的元素，我要让生活变得更有温度、品质、故事、优雅！” 三人一脸茫然。 “不懂啊，能不能说清楚点？”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我给你们弄了三张票，你们来看比赛。不过就是位置不太好，在最后面，图书馆报告厅的座位被安排满了。” 三人将邀请函收好，咽了口水，这玩意要是拿到外面去卖，少说也能卖个好几千！ 第二场比赛是商业策划，为了防止创意被无耻之人复制抄袭，故实行保密性原则，只邀请相关人士参赛，进场门票太少了。 王寒洗澡，上了床铺，开始翻看手机，发现有很多没来得及回复的信息和留言记录。 周灵湘：今天太棒了！ 周灵湘：加油！ 周灵湘：明天准备的怎么样？ 周灵湘：有把握吗？ 周灵湘：你的策划是什么，我帮你看看！ 辅导员有点心急啊……王寒无奈，回了几句“谢谢辅导员关心”“明天会尽力而为”之类没营养的话。 周灵湘住处，丛明珊给她仔细的涂抹着指甲油。 “怎么样，回了什么？” “就是一些场面话，气死我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居然策划书都不舍得给我看！” 丛明珊愕然的望着她，而后失笑。 这个王寒，还真的挺神秘。 …… 除了辅导员周灵湘的信息，而后又看到了学委的，不过只有三条。 10：17 郭孟凡：在干嘛？ 10：32 郭孟凡：我在体育场散步。 11：44 郭孟凡：晚上好好休息，保存精力。 这？ 王寒又把信息和名字都看了一遍，没错啊，是学委发的。 她的聊天开场白真是说不出的诡异。为何是“在干嘛”，以前她从来不发这种无聊的东西啊。 第二句更诡异，我并没问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你这样告诉我你在体育场散步是什么情况？话说大晚上还去散步？ 晚上好好休息，保存精力……这个，只要不细究，还是正常的。 王寒想了想，也给郭孟凡回了几句“哦哦没干嘛”“之前在跟室友撸串”“好的晚安”，相当没营养。 女生寝室，郭孟凡托着下巴，一行点点点“。。。”输入一半还是删了，她知道自己认识的人里，又多了个直男。王寒，还不如叫王憨憨。 王寒把信息往下翻，看到几个以前比较熟的朋友发来的，都是高中同学，挨个回复了他们。 然后就看到…… 孙教授的短信：不骄不躁，再接再厉！ 孙教授确实是孔家的嫡系传承者，不过人虽然古板，毕竟是一片好心。 于是回复“谢谢教授提醒，学生铭记在心！” 其他不重要的信息，王寒飞速回复完，对一些因为他成名而想要与他寻求合作代言的，暂时没给予明确答复，只说考虑。投稿之类的邀请，依然婉拒。 翌日清晨，曙光初露。 寝室里其他人都被张贺叫醒。 “狗子们，出大事了！” “王寒！你上头条了！” “我靠，各大网站都有！” “热搜排行榜第一！” 昨日的辩论大赛作为一场盛事，其余焰迅速蔓延网络各大媒体，这种新闻，向来余焰要比当天的热度高涨，一夜之后便达到顶峰。 尤其是正十七边形的证明，轰动数学界，影响力直接冲向国际，国外各大媒体正在转载。 大会最后那段《少年中国说》，王寒书写长卷的画面被人剪辑成短视频，风靡全国。 而提的最多的两个字便是“潜龙”，取自文章中“潜龙腾渊，鳞爪飞扬”，大魔“王”的爪牙之利更加得到证实，很多人将尚未毕业的王寒，比作潜游在水中的蛟龙，等到时机成熟，必将腾云乘雾而飞。 一时间无数网络少年成为王寒的忠实拥趸，拜他为教主式人物，称浩然正气宗第一代掌教宗主。 此篇一出，教育界专家们为之动容，纷纷表示这篇短文，堪为爱国教育之典范，必须录入教材！ 但任何媒介的传播速度也没有网络快，尤其是在一些网络编辑的蓄意造势下，辩论热潮开始了它长达近百年的历程，不断走向规范化，为这个世界带来一股活水。 除了王寒打败挑战者联盟带来的巨大声浪，关于第二场比赛的各种猜测亦五花八门。 4月10日，新的一天，新的风暴在酝酿。 刘逸早晨醒来杀气冲天，不仅是因为看到新闻，最可气的是，他的粉丝数掉了，一夜之间掉了好几万！ 许多人粉转黑，给他微博留言，称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还有的直接表示对他昨日表现的风度、气场和学识十分失望，说最看不惯的是他“输不起”的样子，有人特意把视频中的他剪辑了出来，制出一些恶形恶状的表情图，让他想要破口大骂。 最令他后悔不迭的是比赛前一天见到丛明珊时的失态，被人拍了下来，那脸红脖子粗的模样，莽汉般的冲撞姿态，简直不忍目睹，许多网友见到这一幕直接路转黑了，说他不尊重女人。 而王寒竟被称为“代表正义”“挺身而出”“保护女性”，可恨！ 自己长久以来维护的正面形象，就因为这一件事遭受重大损失，这些年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得到一个客观公正之名，如今竟然被质疑了。 而王寒这个蝼蚁，却一步登天！ a大，这个地方，曾经有过他的荣耀，他的辉煌。 再次归来，竟然折戟沉沙，难道真的是时移世易，天命已经不在我了吗？ 不！辩论算什么，今日的创意大赛才是真正的开始！你一个没创过业的本科生，拿什么与我比！ 刘逸依然不屑，开始着手准备创意大赛的演讲和答辩。 h省，王寒老家。 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跑进王寒家。 “阿姨，阿姨，王寒哥哥又上新闻了，这次不是被骂，王寒哥哥好厉害，打败了好多人！” “哪里，哪里？” 妇人抓过手机，一页一页的浏览着网络上的新闻，点开那些视频，见到从未看过的巨大体育馆，数万人围观的浩大场面，儿子在其中舌战群儒的过人风采，泣不成声。 4月10日，一整天风起云涌，到了傍晚，一切沉寂下去。 商业创意大赛开始了。 第28章 第三空间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诗魔”醉吟先生，白居易，登庐山大林峰，笔写四月百花凋零，山顶桃花初放的景象，由叹逝之情转为惊异。 大约他看到山顶桃花绽放时，也是一张与现代人一样的懵脸。 春光匆匆不驻，四月，群芳凋谢，化作春泥，时光如尘。 凉风习习的夜晚，灯火通明的图书馆，一场关于创业的辩论开始了。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场比赛的具体情况。 由于不进行直播，广大j站用户也看不到王寒与对手打过的招数。 夜如流水，潺细无形，缓慢溜走。 比赛在无限的压抑中走向终结，历时三小时零八分。 图书馆正西门遭到了人群围堵，看热闹的学生熙熙攘攘，不止a大，全国都有，王寒的支持者，挑战者一派的支持者，广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像一堆野鬼的盛宴。 王寒扒了张贺的兜帽衣服套在身上，从东门走了，众人扑了个空。 刘逸等人留在图书馆水上报告厅待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趁着门外人群散去抹黑返回住处。 这就显得不太正常。 第二场比赛，到底什么情况？谁胜谁负？ 赛后连王寒的面都没见着，他输了吗？ 不论是校内，还是网络上，猜测和议论始终不停，刘逸、谢静、黄尧等人的微博遭到轰炸，一尊尊大神跳出来问话。 薛良、姚孺文的各种社交账号受到同样的待遇，只是他们并没有理睬，态度十分令人纳闷。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有什么不好说的？ 难道是王寒输得太难看，与第一场比赛相比差异太大？ 还是说，有人在比赛上提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创意，大会主办方下封口令了，不让外泄？ 到底什么原因，众人不得而知，第二场比赛被人越说越神秘，就连王寒的班上同学都没弄清真相。 有一名教授被采访了，实在推脱不开才说：第二场比赛，那些年轻人脑洞大开，群芳竞秀，头角峥嵘，但最终王寒更胜一筹。 王寒赢了？ 刘逸一派的支持者们根本不信，网络再次一片喧嚣。 记者跑去向参赛选手求证，有位选手透露出部分消息，真实情况竟完全是另外一番情景。 “我们输了，惨败……刘逸的创业理念被驳的体无完肤，谢静的创意其实还是三四年前的观点，司空匀跋与王寒辩论几十回合输给了细节，费汉年被问的哑口无言，蒋依依败给了创意漏洞，黄尧侃侃而谈却始终不在点上，薛良无耻直接投敌认输。而我，忘了自己讲了什么了，好像只是说了些微不足道的废话，现在脑子里只剩下那个可恶的对手的声音还在嗡嗡嗡的响。” 世人一时间沉默无言。 三局比赛已去其二，皆以王寒大胜结束。 那最后一场比试，竟然是留给刘逸等人挽救些许颜面用的？ 甚至还要看他们能不能把握住。 这跟预想的差太多了！ 为什么是这样一面倒的局面，王寒到底在比赛上做了什么？ 媒体人士四处打探，终于又有了新的发现，另一名参赛者接受采访时说了更多的内容。 “我们不是输在策划，我们是输在了想象力……” “也许还有对生活的思考。” “我们的创业理念大多关注技术变化，渠道搭建，人员增长，资金筹集……” “只有王寒不是，他的理念是，关注生活和爱情，让生活变简单，让人与人之间留有温度。” “所以我们毫无悬念的输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的记者们心痒难耐。 “太抽象了，殷河同学，请你详细说明一下可以吗，王寒他的商业思路究竟是什么，评估过有多大的可行性吗？” “可行性？”殷河不由得嗤笑一声。 “他把他的想法铺满了整个地图，大到跨国经营，小到一家门店，如何做，如何发展，会遇到哪些问题，怎么解决，一条一条列好，甚至连商标、每个时期用什么广告语都想好了，就好像已经亲眼看到那个项目一步一步壮大起来，你问我有没有可行性？” “这种事情确实是头一次遇到，尽管刘逸的数据分析要比王寒多出一倍不止，但还是在落地实施这一块惨败。一件事情，他直接给你细化到门店哪里放手提袋，手提袋的款式设计是什么，哪里放吸管，吸管有多长，哪里放餐巾纸，餐巾纸用哪个产商的，墙上用什么风格的装饰画，刷什么颜色的涂料……特么这谁受得了？” 殷河流出了悲愤的泪水，从来就没遇到过这样的事。算了，赶紧把最后一场比完，比完回家，这个地方以后都不想再来了。 一群记者张着嘴巴，望着这个哭起来的大男孩，不知说什么好。 真是个性情中人。 …… 刘逸和几个同学在大排档里喝酒。 “逸哥干，来喝了这杯，什么王寒，都是垃圾！” “没错没错，嘴上说的再多也没有实践管用，那个，司空，明天不是要开始比第三场了吗，该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 “就这个势头，呵呵，我可不保证赢……” “司空匀跋，你居然怕一个本科生？！” “你行你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看第三场悬得很！” 司空匀跋摇着头，瞥了一眼旁边的邢璐，他其实实在看不上邢璐，这种人也就私底下嘴皮子硬。 刘逸喝的微醺，双眼血红，猛的拍响桌子。 “第三场必须要赢，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赢！哪怕是，去广告公司买！也要把最好的广告买来！” 司空匀跋皱了皱眉，他有些看不懂刘逸的心态了。 这个曾经跟他不相上下卓有风度的男人，最近显得十分狂躁，就像一条……疯狗。 翌日，一篇关于王寒如何战胜第二场比赛的文章发布出来，揭露了部分真相。 “星巴克——一切与咖啡无关” 这简短的一行字，便是文章的标题，也是王寒在第二场大赛上，一上台就在黑板上写下的引语。 副标题是：“打造第三空间。” 第29章 王寒之胜 1971年，两名老师和一名作家在西雅图的派克市场开了一家咖啡小店，取名为starbucks，以一条海妖作为logo，向顾客出售咖啡豆，偶尔提供的咖啡，这便是后世咖啡巨擘“星巴克”的诞生。 至于它的崛起和疯狂扩张，则来源于另一位人物——howard schultz（霍华德·舒尔茨），他将星巴克这条小小的海妖带上了征服世界之路。 1981年，舒尔茨发现西雅图有家咖啡店订购了大量滴泡式咖啡壶，订购数量甚至超过了当地的大型百货公司，而那是一种很简单的不插电咖啡壶，保温瓶里只有一个锥形装置，除此之外再无特殊之处。舒尔茨对这个现象很感兴趣，不远千里从纽约赶到西雅图一探究竟。当貌不惊人的星巴克小店打开门的一瞬间，舒尔茨马上就被那种高雅的格调和浓郁的文化气息深深吸引，至于咖啡的芬芳倒在其次。在他眼中，星巴克就是“一座咖啡崇拜的庙宇”。 然后跟其他成功创业者的感人故事一样，他不顾亲友反对辞去了高薪工作，义无反顾的进入星巴克负责运营，同时走遍世界四处取经，成为星巴克走上成功之路的导师。 在星巴克，每件商品的陈列，每种颜色的选择都要经过专门设计，与标语、音乐、香味都要风格一致，并全部用于营造咖啡文化的氛围。在暖色调的灯光营造出的温馨怡人的气氛中，星巴克的顾客们坐在舒适的沙发或木质座椅上，被西方抽象艺术作品和精美的欧式饰品包围，聆听着舒缓的欧洲古典名曲或小提琴独奏，看着陈列架上琳琅满目的袋装咖啡豆…… 所有的细节都在烘托着一种休闲时尚的“星巴克”风格，这种惬意放松的氛围让无数小资神魂颠倒。 而starbucks这个名字，是19世纪美利坚杰出的浪漫主义小说家麦克维尔创作的着名小说《白鲸》里的一个人物，一位性格刚强却不乏忧郁气质、极具性格魅力的大副，平素最大的爱好就是喝咖啡。 星巴克的一切都显得与众不同，它是一家与咖啡无关的咖啡店，它的价值体现在文化享受中。 这是王寒第二场大赛获胜的主要原因，而比赛过程中被他奉为经营圣经的“第三空间”概念，则以无与伦比的新颖性与合理性，直接令其他竞争者输得无法翻身。 “第三空间”概念最早出现在社会学家雷·奥登伯格的作品《绝好的地方》，在奥登伯格看来，人类的日常活动主要集中在三个空间，家庭居住空间称为“第一空间”，职场工作是“第二空间”，休闲娱乐的空间称为“第三空间”。它是不受功利关系限制的公共空间，是繁忙寂寞都市中的小绿洲，是心灵与精神的栖息地，让奔波于家庭与办公室之间的现代人有个短暂的落脚点。 这个创意对有着一辈子生活经验社会阅历的教授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们甚至已经在想亲自体验一番王寒所说的“星巴克第三空间”。 这不是一场比赛，这是一场文化之旅，来自各大高校的导师们徜徉其中，通过王寒的演讲和答辩，来了一次集体的冥想。 这才是真正的创意，摒弃杂念，专注于时代的特点，专注于人们的需求，专注于生活本身。 而刘逸、司空匀跋等人对深蓝领域的挖掘，则因为缺乏各种经验认知，被王寒驳的毫无招架之力，就像马云在节目上怼翻一众创业者一样，想要用创意吸引投资者，仅凭这些想象是远远不够的。 王寒做到了对每一个细节的把控，“第三空间”是星巴克走向世界的致胜法宝，每一家门店内部细致的设计是策划胜出的关键。 刘逸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创业理念会遭到这样的惨败，事实上他的互联网＋项目运营的很好，用户稳步增长着，但经过这场比赛，王寒剖析出他的项目后期发展所存在的问题，那些问题他确是还未能预料和思考过，这与他的“囊括全国”“迅猛增长”的设想是相违背的，如果不能解决王寒说的那些问题，他的项目只能永远停留在半温不火，并不能成为一个真正价值无穷的产业，甚至连融资上市都做不到。 现在，他知道自己输了，他可以去恨，但是却没办法对第二场比赛翻盘，第二场比赛中，他面对的是一股无法招架的力量。 第一场比赛上王寒的各种表现只能算得上意外之喜，因为他也无法判断对手具体怎么出招，他的应对一般都是临时决定，只有“十七边形”那一项是提前思考过的。 其实刘逸等挑战者唯一的生机就是在第一轮比赛，到了第二轮，事情就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尽管第二轮才是他们一直以来信心满满、抱有最大期待的那场比赛。他们带来的很多商业想法都是咨询专业人士或者是学校里的前辈学长做的“万全”准备。 不料，最有信心的一场，也是输得最惨的一场。 人生如棋，一步三算。 刘逸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他面对的不是死亡，而是失败。 但是因为身边有了邢璐之流的“至交好友”，全力撺掇与王寒继续硬刚，他也就更不甘心了。 对啊，王寒能赢两把难道还能赢三把不成，我堂堂京华大学硕士，运气真的就这么背吗！ 邢璐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什么王寒，一个垃圾而已，连名牌大学都不是，凭什么与我争！ 这一天，刘逸醉酒，大发脾气，醒来后他做了一个痛彻心扉的决定。 花钱，砸钱买广告！！ 无论如何第三场也要赢！自己所代表的身份他很清楚，绝不能够在a大这种地方打一个0杠3，否则可能很难毕业。 “逸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表舅就是干广告公司的，我让他给你打七折！”邢璐酒意未散，跟刘逸拍着胸脯打包票。 “此话当真？”刘逸眉毛一挑，有些心动。 打七折能省下他不少钱啊，本来他都打算大出血了。 “那还能有假，你刘逸是什么人物，那是我邢某人的兄弟！不给你优惠给谁优惠？”邢璐叫道。 “让你表舅拿出最好的作品来，质量低了我可不要！” “那没问题，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司空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深深不屑于邢璐之流，他是真觉得刘逸糊涂了，恐怕是输红了眼睛，不然怎么能对自己的原创失去自信，反而要去购买他人作品，那不成了自己所抨击的那类盗窃者了吗。 “刘兄，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司空匀跋和黄尧起身离去。 与刘逸惊慌于三个蛋的成绩不同，另一边蒋依依等女生正在商议第三轮比赛制作一个什么行业的短视频广告，然后主题是什么。 另外她们还需要选出一位代表去监督王寒一方的拍摄。 这件事情有些困难，因为拍摄过程比较费时间，监督者需要与王寒一行人同吃同住，大多数女生都不愿意突然融入一群陌生人中，更何况还要待在一起好些天。 那王寒本是对手，能给她们好脸色吗，去了不就是自讨苦吃吗。 众人讨论了好长时间都没个结果。 “我去。”谢静自荐道。 第30章 大宴宾客 “学校要给我办庆功宴？为什么？” 校长室里，王寒错愕的望着几个老头子。 “三个方面……”坐在板凳上的老人翻了翻精装版金瓶梅，另一个盯着报纸一动不动，全是看金瓶梅的在说话。 “一是庆祝你比赛取得前两场胜利，之前学校没有给你多少帮助，学校有自己的考虑，亏欠了你，希望你不要记恨。你凭自己的力量拍翻了网络舆论，打掉了造势者的气焰，为了表扬你在比赛上的表现，为学界做出的贡献，一场宴会不算什么。” “另一方面，虽然不是你的刻意，但你还是间接的提高了学校的名气声望，算是学校的功臣，有功劳当然要论功行赏，我老头子不会那么吝啬。” “第三方面，本次大会过来声援你的人很多，总要有个正式的场合见见面，你跟他们多接触接触，如果是其他学校老师邀请你，也不用急着拒绝，你也大三了，后面一步就是保研，该挑个学校了，不过，a大也开出了自己的条件，你自己看着选，不需要顾忌……” “这次庆功宴，全部由学校出钱办理，理由就是给你颁发的奖励，上面给你的另外一笔奖金应该也会很快下来，你等着就行，好了，就这么多，去。” 王寒被打发走了。 他出了教务大楼，回头望去。 这几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想搞什么。 不过保研的事情确实要考虑了，这事挺麻烦的，自己是保研，还是留校，或者干脆不读研直接工作呢？ 算了，到时候再说。 想想也是可笑，前世自己为了考研复习那么久都没考上，这一世居然要为保研的事情发愁。 确实有些造化弄人。 校长室，看报纸的老头眼皮子抬了抬，“推荐信送出去了？” 翻看金瓶梅的老人一笑，“送了，就看那个人收不收了。” “是这小子的造化，跑不掉。” “不管那些，先让小李去递请柬，找不到人的就打电话，他不是有通讯录吗，去，让他干。” “嗯，看看戏。” 各大高校团队收到了a大代王寒送出的请柬。 华都大学张九志一方惊喜：“王寒的庆功宴，那必须要去！！” 肖娟问道：“先生，您去吗？” “我就不去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聚会，你们去参加就好，帮我祝贺一下王寒，我要去见个老朋友。”齐槐老先生摆手。 “是先生！”张九志等人行礼。 齐槐回礼，然后丢下张九志这几个电灯泡，自己找故人玩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张九志他们还听到齐老嘴里在念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真是怪哉。 齐老那等清心寡欲、皓首穷经之人，也会有放不下的孽缘？ 就好像有人竟然说小仙女也会拉粑粑，这怎么能信，不可能。 香江大学一方接到请柬，俞腾道：“王寒学长天纵之才，能参加他的庆功宴也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导师好像也有意邀请他去学校，似乎有招收他的想法。” “搞不好真要变成我学长……”曹颖郁闷。 “学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烦死了！”曹颖把请柬抢过来，转身走了。 “额，我得罪学姐了吗？”俞腾不解。 旁边的学长拍拍俞腾肩膀：“书呆，你学姐就这个脾气，你不用管，她就是一会疯一会好的，等等她自己就过去了，没事。” 俞腾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叫我书呆？ 湘南大学一方收到电话邀请。 莫离捋一下长长的刘海，叹了口气：“王寒什么都好，就是眼神有点毛病，他居然脸盲，进军，飘飘，你们说是不是？” 蒋进军、李飘飘、徐秋燕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王寒这个人，明明某些方面强的不行，但人脸识别能力太差劲，只要同时超过十个陌生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认不清谁是谁了。 晚上那么多人挤成一团，有好戏了啊。 同一时间，科技大学、财经大学、徽州大学、江浙大学等高校也收到了线上邀请，感觉此事有趣，值得一去。 而姚孺文、蒋依依、费汉年、黎万祥、陈斯洞、殷河等人，接到邀请时，双目一阵晦涩。 导师要他们去赴王寒的宴，一群手下败将，去参加胜利者的宴席，算怎么回事？脸上无光啊。 还不能不去，不去便显得斤斤计较，太过缺乏风度。 人活一张皮，丢了这张皮，啥都不是。 薛良收到请柬笑了笑，他对王寒的偏见早已消除，如今心中释怀了，有人请吃饭，干嘛不去。 黄尧和司空匀跋收到请柬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决定去看看，另外导师也是持的这个意见。 谢静收到请柬时正在推测王寒第三场大赛视频广告的制作方向，如今她已经对王寒没有了成见，曾经的执念放下了，但却产生了新的执念，自己的路错了，那以后要如何去走？是随波逐流，只求心安，还是逆流而上，必见真理？ 她的选择是，逆流而上。 所以，她要去当监督员，主动融入对方，观察他的行为举动，思想性格。 如果暂时无法超越，那就去虔诚学习。 当有一天明悟自己，超越了对方，那些往事便会像云雾一样消散，她的世界将化尽所有阴霾，包括刘逸等人留下的那一缕阴影。 邓敏霞也收到了邀请函，但她是最没心理负担的那一个，无所谓啊，输了就输了，反正她是大一新生，输得理直气壮。 当初加入讨王联盟只是觉得好玩，那时她想看看应战天下的王寒，究竟是什么人，如今见也见了，还当面辩论过，确是两个鼻子一个眼睛的普通人，长得也不是特别帅，说到底只是个学生而已，等宴席结束她就该回去了。 这个世界太大，一个初出茅庐的学者而已，还不算什么。 也许再过个两年，这个世界上再也听不到王寒的名。 泯然众人的天才太多了，文文武武，各种类型，她又不是没见过。 学术界有时候也像娱乐圈。你牛的时候，所有人都夸你文曲星转世。你衰的时候……如果是德行出现了问题，每个人都可以踩一脚再骂几声垃圾玩意羞与为伍，如果是能力出现了问题，别人也会道一声曾经王寒也算个人物如今高傲自满就堕落了。 因为家世原因，邓敏霞自小见得最多的就是优秀的男人，从上个世纪到这个世纪，五十年以内的她见过一大批。 刘逸、黄尧、司空、王寒，这些不过是一个小圈子里的人而已，他们现在要钱没钱，要名气没名气，根本比不上那些已经成功的男人……比如大明星周玉伦，又帅又有钱，跟她还认识。 再比如钢琴家晴天，国际知名的才俊，年纪轻轻一手钢琴技艺炉火纯青，优雅又令人着迷。 请柬送来的时候，刘逸正在练习书法，打开一看，他捏断了竹笔，什么东西，不去！ 而后也没心情写字了，打电话给邢璐，广告那边得催一催。 …… 王寒拿到学校给的宴会名单，一阵头晕，这邀请的人也太多了点，还有很多不相干的人。 这是给他找麻烦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见的朋友还是要见见。 “喂，小枫，我是王寒，晚上你们来吃饭，地址我发给你。” “学委，我王寒，你跟班里同学说一声，大家都来，没事来，不差那么几个。” “周老师，晚上来吃饭，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秦总，晚上你就别安排了，我这边有个宴会，你直接过来就好，酒都有，管够。” 4月11日，红德不夜天大酒店，大宴宾客！ 第31章 多多指教 “邵凌天，给我干他啊！” “回旋镖，放回旋镖！” “不行，顶不住了，这个怪爆发太高，我挂了！” “枫哥，我也不行了，我屠龙刀都被碾碎了……” 眼前屏幕一暗，五人全部被清出副本，小枫望着《屠龙世界》的界面，心中一阵失望。 现在的游戏跟以前不一样了，已经失去了初心，不花钱根本打不动，一点爆装备的爽感都没有。 “几点了，不是说今晚有宴会吗，什么时候去蹭饭。”五人中长相妩媚的女二代问道。 “江暮晴，再吃你就要长胖了，看你圆的！” “关你什么事，季逍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说你们吵什么吵，凌天，准备开车，差不多快到时间了。” “哈哈好嘞，今晚的主角要登场咯，陈小椿，帮我拿下外套。” 小枫与几位同龄富二代开上名跑，向红德不夜天进发。 原本小枫不想这么张扬，没多少意义，但是江暮晴那女人说得对，今天晚上是辰大的重要场合，得给他长长脸。 小枫、江暮晴、邵凌天、陈小椿、季逍遥，五人一共开了三辆跑车，闪亮的银狐穿行在夜色中。 王寒对这种场合没什么经验，上一世倒参加过大型节庆晚会，但那时候主角不是他啊，随便找个角落躲起来吃东西就行了。 不过好在有两位主持人的救场，萧媛媛，朱飞宇，两位即将毕业的大四生，学生会干部，被学校派过来主持晚会，一些艺术学院的美女帅哥也被请过来献歌献舞。 王寒到达的时候人都来了一大半了，直接被一位气宇轩昂的板寸头男生拉住，在他旁边站着一个长发如浪明艳动人的靓丽女子。 看他们的穿着和手里拿的装备就知道是两位主持人。 “学弟，待会儿你要上台说个话，现在可以先准备一下。”萧媛媛浅笑说道。 “别，咱们不要玩这个，排好的节目上一上就好了，千万别那么正式，让大家吃好玩好就行。”王寒连忙拒绝，开什么玩笑，吃个饭还讲话，他又不是老领导。 萧媛媛捂嘴一笑，见王寒一副惊慌的样子真是觉得有趣，这位学弟在台上跟人斗智斗勇的时候也没见他怂过，这时候居然秒怂。 王寒望了望现场，大多数都是青年，即使是老师，也没有看上去超过四十岁的，各大高校还挺默契，老头子们都没来掺和。 辅导员周灵湘来了，她旁边还坐着曾经的a大校花丛明珊，大腿上那黑色的丝袜有些抢眼，两人正在低声的交谈。 班级同学也来了，班长和学委组织着他们坐在靠西的几桌。 谢静、司空匀跋、黄尧等参赛选手及其校友盛装出席，看起来神采奕奕，仿佛参加亲朋好友的生日派对一样。 这时一些年轻人向他走来，带头是一位酷酷的锡纸烫男同学。 “王寒，你好，我是张九志。”锡纸烫男生自报姓名。 王寒顿时笑了。 “你好，谢谢你们华都大学的声援和支持。” “不必客气，这是肖娟和余男。”张九志介绍身边的几人。 “王大帅哥你好啊。”肖娟调侃。 “肖大美女你好。”王寒微笑。而后对其他人道，“大家不必拘束，随便吃喝，吃饱了再回去。” “那是必须！”众人大笑。 王寒刚想退去角落里，又见一个圆脸男生领着一群人走来。 “王寒学长，我是俞腾，来自香江大学。”圆脸男生说道。 “你好。”王寒在j站上看到过俞腾的留言，早已知道这个人。 他打量了一下香江大学的其他来宾，同样对他们的支持表示感谢，香江大学的团队里，一个个子高挑，画着淡妆的女子对他开口。 “王学弟，香江大学没有传闻的那么好，有的宿舍楼可破了，住起来一点都不舒服，我们老师要是跟你说保研的事，你可千万别答应，都是坑，我现在都后悔了……” 王寒惊讶：“你住过男生宿舍？” “额，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男生宿舍跟你住的女生宿舍一样破烂？” “你……诡辩！” 那高挑女生语塞，俞腾旁边的几位学长纷纷憋笑，还从来没见过曹颖在哪个男生面前吃瘪。 俞腾也是摇头，曹颖学姐啊，何苦呢，能不挣扎就别挣扎了。他王寒是什么人，三十个人都被他干翻了，你一个人能干得过他？ 各高校团队依次登场了，都过来跟他打招呼。 王寒与各大高校人士大会面，大碰撞。只不过这次不是辩论，也不是比赛，而是社交。 五分钟后秦飞到达宴会，王寒立即招呼他过来坐一块，有些事情想跟他聊聊。 这个男人如今对王寒刮目相看了，当初他看中的是王寒的投资价值，于是赌了一把，就是这一赌，让j站流量暴增，各种商业广告找上门，同时也让j站的口碑拔高了一个台阶，学术战略受到官方表扬。 此刻秦飞已经不是认为王寒有投资价值那么简单了，他把王寒看做了战略性的伙伴。 秦飞儒雅的笑着，“第一场比赛的直播我全程都在看，我觉得你真不该搞什么直播，去创业，你如果有好的项目，我可以腾出手来帮你。” “你别打趣，我哪有什么项目。”王寒往秦飞杯子里倒酒，“创业不需要资金吗，我是穷鬼啊。” “我听说你在第二场比赛上，商业策划完败刘逸，我可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方面的项目，你能完败他，你的计划没那么简单……” “纸上谈兵，一个没有实操的学生，能做出多好的策划？” “别太谦虚，第二场比赛结束后我打过电话给你们商学院院长，当时他也在比赛现场，他对你的创业计划非常得意，说你是商院最杰出的学生，什么样的商业策划能令你们院长如此褒奖，你说说看。” “秦总，既然你感兴趣，那行，晚点我跟你商量一下。” 秦飞点点头笑了，跟他喝酒。 主持人上台，背景音乐响起，宴会正式开始了。 一番歌舞表演和娱乐节目之后，现场氛围逐渐活跃，王寒就站起来说了一句别拘束，随便吃，然后在众人的起哄中首先干了一杯。 随后各校学生便借机相互认识，相谈甚欢则留下电话，往后可以经常交流，看对眼的直接拜了月老，拿根红线拴住结下良缘。 都是学界高材，济济一堂，如果再过去十年，这场晚宴称得上是一场商界群英会。 “奇怪，小枫他们怎么还没来？”酒过三巡，王寒看了看手机，离宴会开始都过去挺长时间了。 他拨通了小枫的电话，而后哭笑不得，那家伙居然在外面跟人飙车，原因是路上有个司机超他的车还对他吹口哨，这尼玛怎么能忍。 小枫痛痛快快的飙完车，一看时间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连忙赶到酒店，王寒安排他们五人上桌。 秦飞看了他们一眼，那扔在旁边的三把限量版名车钥匙亮瞎了他的眼，他十分惊讶，王寒这样正儿八经的学生，居然还有富二代朋友，什么路子上的？ 小枫分得清场合和深浅，他看起来就比较年轻，明显比周围人稚嫩，就自己趴在桌上吃喝也不说话，有时旁人过来敬酒，他才站起来喝上一两杯。 与他一起来的另外几位倒是放的很开，跟那些名牌大学生勾肩搭背，长相妩媚可爱的江暮晴颇受欢迎，几个高校男生围着她谈天说地，俨然把她当做了中心。 “学妹，你是哪个大学的，以前好像没见过啊？” “哎呦我成绩太差啦，比不上各位学长，都是名牌大学！” “学妹不要灰心，我可以帮你补课，你考到我们学校来！” 小枫看过去，噗的一笑，这特么的就很无语。 那些家伙居然把江暮晴当好学的小妹妹，也不知道谁在耍谁。 季逍遥和邵凌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不时摇头叹息一下，真是一群想吃蛤蟆肉的癞天鹅。 王寒认识那个女二代，对她放心的很，反正她不会吃亏。 酒越喝越多，菜越吃越少。 晚宴进入下半场，无关的人吃完饭就告辞走了，现场剩下一些熟客，还在尽情嗨。 有个黑色的身影坐到了王寒边上，王寒回头看了看，一股香味进入鼻子里。 “是你？”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她说了一句，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想给王寒敬酒。 “别，不用。” 王寒把杯子扣住，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在周老师办公室见过，听他们说你以前也是a大的，既然是这样，总不能让刘逸欺负了，不过你倒不用谢我，我就是看他不习惯。” “不，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嗯？ 王寒微微一愣，迷惑的看向她，见那女子淡淡的笑起来，很有风情，无愧校花之名。 “那还能有什么事？”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除了那两次见面，自己跟这个女生好像没有过交集。 对此，丛明珊吐出六个字：“图书馆，咨询信。” 王寒闻言一震，诧异的望着她。 “那是你写的？” “嗯，谢谢你帮百世入世博……” “糖醋排骨怎么没有了，这个好吃啊！”王寒立马打断。 一旁的秦飞听到了，心中猛的一颤，筷子抖了抖。 他望向王寒。 王寒尴尬的摸摸鼻子，对他点点头。 秦飞更加震惊了。 自己旁边坐的，不是个人啊！ “那也没什么，当时我在图书馆看书翻到了，顺手为之，原来是你写的，这么说你是百世的？” “嗯，我叫丛明珊，算是你的老学姐，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32章 如沐春风 3月21日，丛明珊在图书馆邂逅王寒，得到他一纸良策。 通过监控查看无果，丛明珊便在纸条上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待王寒联系她。 不过在那之后，发生过一个令她感到相当恶心的插曲。 那张纸不知道被哪个混账胖子给偷了，还莫名其妙的加了她，跟她鬼扯一些荤话，气得她直接把那人训斥一顿后删了。 3月22日，丛明珊帮父亲丛帅解决燃眉之急，受到夸奖。 3月23日，百世与美国馆签约，丛明珊前往a大寻人。 3月24日，周灵湘找王寒办公室谈话，丛明珊坐在一旁。 3月25日，丛明珊请人删除a大贴上不利于王寒的言论。 3月26日，王寒请假未归，丛明珊考虑寻找刘逸遏制舆论。 3月27日，王寒向舆论宣战，丛明珊担心他输了比赛不好收场。 3月28日至4月7日，王寒在图书馆看书，丛明珊坐在座位尽头。 4月8日，丛明珊逛校园被刘逸意外发现，王寒与刘逸对峙。 4月9日，王寒登上第一场辩论赛舞台，丛明珊坐在台下。 4月10日，王寒取得决定性胜利，丛明珊跟周灵湘开了红酒。 4月11日，丛明珊参加王寒庆功宴，两人第一次有了交谈。 丛明珊与王寒所有的相识过程，共历22天。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能面对面的跟他说，“我叫丛明珊。” 王寒一时间有些失神。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影子，清澈见底，纯净无瑕。 可她的气质却又偏成熟性感，身上香气怡人，她是个御姐啊。 恍惚间，王寒想起了什么，他在图书馆见过她，擦肩而过！ 那应该才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原来是你。” 王寒恍然一笑。而后他又摇摇头，那时候丛明珊并不知道曾经遇到过他，而且距离那么近。 那天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王寒就知道她有心事，不过那次丛明珊既不看路，也不看人，显然是不可能记得有过他这个人。 当记忆全部浮现，终究还是王寒更先一步，占据在不属于两人共同的孤独的领域。 丛明珊没听太懂王寒又一次说“原来是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也粲然一笑，点点头。 “我爸想见见你。”她说道。 王寒吃了一惊。 聊的好好的，干嘛突然要见你爸？ 他有些紧张的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令尊是？我认识么？” 旁边秦飞和小枫都很八卦的看了过来，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着，嘴角挂着怪怪的笑容。 本来来个大美女他们就够讶异的了，现在突然说大美女她爸要见王寒，怎么听都让人浮想联翩。 莫非王寒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还不想负责，现在老丈人要找他算账了？真没想到，辰大原来是这种人……小枫坏坏的想道。 “我爸是百世中华区总裁。”丛明珊笑起来，一双眼眸明月似的。 “哇，又是一个二代，姐姐，要不你加入我们！”江暮晴卖萌拉队友，遭到丛明珊婉拒。 季逍遥和邵凌天暗道可惜，忍不住对比了一下丛明珊和江暮晴，结果江暮晴各方面完败，这二代天团什么时候才能扩招几个像样的女生，不要总是只有小太妹啊！ 王寒琢磨了一下，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爸是百世总裁，要见他应该也是关于世博会的事情。 至于去不去，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百世总裁不是什么普通人。 “去见见，对你有好处。”秦飞给他提了个建议。 王寒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丛明珊与他交换手机号，然后回到自己那桌。 “喂喂喂，小珊珊，你不会对我学生有意思？”周灵湘古里古怪的盯着她看。 丛明珊丝毫不惧，淡定的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莫非你才是对王寒有意思？这么问我只是试探对。也对，虽然是师生，但你同时也是他的老学姐，姐弟恋也不是不可以，你说是……” “啧啧，珊珊，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堕落了，连师生恋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我呸！” 现场气氛浓烈，又一番推杯换盏。 好几个桌干起酒来，也是有趣的很，与市井相比有独特的风格。 黄尧平时看着有点骄傲自衿，到了酒桌上却让人大跌眼镜，他面红耳赤的跟人猜谜，输了就干。 司空匀跋那边在斗诗，从木兰当户织到床前明月光，也是厉害了。 最无语的是薛良，这家伙喝多了开始背史记，叨叨嚷嚷的都已经背完始皇本纪了。 蒋依依跟几个女生在玩数学题，季逍遥凑过去听了听，完全听不懂，什么微积分概率论，居然直接口算，真不是人。 邓敏霞跟人摆弄音乐知识，而后又讲起娱乐圈的绯闻，对帅气多金的周玉伦和钢琴家晴天极其推崇，恨不得当他们的小舔狗了。 一身紧致蓝裙包裹着鞘臀的谢静，向王寒走来。 一些人也跟着往这边看，甚至已经把王寒那桌围成一圈。 小枫自动的让开座位，谢静却没有坐。 王寒觉得别人站着，他坐着讲话不好，也站起来，轻声笑笑。 “谢静同学？” 他客气的省略了后半句“有什么事吗”这种生人勿近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用疑问语气代替。 谢静一头短发，白面红唇，若只从外貌上来评价，显然非常具备职场女老板的气质。 此刻她倒不像辩论时那样气势凌人，站在王寒面前微微低了低头，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温柔，但并没有什么白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王寒咳了一声：“骇，比赛都过去了，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我跟大多数人之间，只有分歧，没有恩怨，你可以不同意我的学术观点，但是既然来参加我的宴会了，那我就已经把你当做朋友。” 黄尧、司空匀跋、薛良等围观的人只感觉如沐春风身心舒畅，这王寒虽然是个学渣，但性格真是大气，自己以后也不好意思扭扭捏捏暗生妒忌，叫人笑话。 谢静抬头看着他，突然一笑。 “你可别得意，比赛可还没过去，还有第三场呢！” 众人顿时起哄。 “是啊，还有第三场呢！” “王寒你这家伙可别太得意！” “小心阴沟里翻船！” “虽然我支持你，但是第三场你输了我照样骂你！” 王寒一脸无奈：“好好，我知道。” 谢静又道：“第三场比赛，你要小心了，我是监督员，负责监督你这边。你要是敢作弊，我就举报你！” 第33章 神之布局 “你是监督员？” 王寒深感诧异。 是挑战者那边没给她说清楚吗，监督员要跟他一起外出拍摄的啊，起码在外面住好些天。 刘逸这家伙脑子瓦特了，怎么派谢静干这活。 谢静是自愿的，但他并不知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我想大多数人应该也有着跟我同样的疑问，”谢静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目光又回到王寒身上。 “比赛之前，你怎么能确定比赛结果一定是自己赢？从你的做事风格来看，你肯定是确定这一点的。你做出的最疯狂的事情，就是3月27号那天，在网络上应战各大高校。这不是一个逻辑正常的人该做的事情，面对舆论，你怎么会采取那种做法？当初我以为你是热血，或者狂妄，但是现在我不信了，那段时间网络上的事情发酵的太快，让人来不及思考，直到第一场比赛结束，再回过头来去想，我才发现这是最关键的一点，恰好所有人都把这一点给遗漏了。” 第一场比赛对谢静来说是阴影，但也像冷水一样将她浇醒。 她的问题一提出来，众人纷纷应和，借着酒意向王寒吆喝。 “是啊，快说！” “为什么接战！” “当时为什么不躲起来？” “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 “你是瞧不起我们吗！” “好好回答，别觉得我们是在开玩笑！” 王寒见众人情绪高昂，一副不说清楚今晚就不准走的样子，连周灵湘和丛明珊都夹在里面起哄，她们当初也是被王寒的举动吓得不轻。 “好好，各位，别闹，那个邓敏霞你坐下别站桌子上！” “其实关于辩论大会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是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我也必须试一试。” “舆论刚开始涌现是在3月25日左右，当时我预测这场风波将很难平息，对我个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伤害，也影响了我的生活和家庭，我需要一股战胜反对舆论的舆论，把所有的反对舆论打趴下……” “然后我开始思考，怎么创造一股能战胜反对舆论的新舆论，要创造它，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直接的让世人看到，我比你们更强……比赛就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是我不能自己去提这种事情，我提了，就有自我辩解之嫌，而且你们也不一定会当回事，必须你们自己提出来，并为此感到骄傲得意。” 王寒说到这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静。 当时他们确实是非常的骄傲和得意，料定王寒不敢接战。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提出比赛？”有人不解的问道。 王寒点了点头：“哦，对，你们确实不会多此一举，因为，这一举，是我提的。” “你说什么！”众人莫名一惊。 王寒向角落里吊儿郎当的五个人招招手，对众人道：“来，我给大家介绍我的队友，这几位是你们在网络上熟悉的朋友。” “这位，夜枫，j站上名叫红叶，我写小说的时候是忠实读者，现在是现实生活的好友。” “这位是季逍遥，j站用户名逍遥哥，没错，就是那次乱捧场的三人之一，也是你们熟知的那个神级账号，逍遥。” “马德，他就是逍遥，最先提出要跟你比赛，然后到处宣传打倒你的那个？”黄尧惊愕的爆了粗口。 谢静目瞪口呆，盯着季逍遥季大二代看了又看，想当初，网上一个叫“逍遥”的人建议与王寒来一场大辩论，她因此率先响应，成为高校中为之主张摇旗呐喊的人物。 到头来，这竟然是王寒自己的手笔？ 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在帮王寒推波助澜？ 想到当初的作为，谢静不禁面红耳赤，狠狠白了王寒一眼。 指不定他那时候就在躲在背后笑话呢。 王寒翘起嘴角。 而后指着女二代，“这个是江暮晴，来跟大家打个招呼，我们暮晴长得好看。” “我想起来了，另一个神级账号，暮晴，不会就是她？”司空匀跋嘴角抽搐。 王寒微笑：“是的，另外，j站上的暮雨也是她。” “哈喽，各位学长学姐，多多关照哦！”江暮晴调皮的眨眨眼。 之前跟她搭讪的那些男生顿时蔫了难受。 当初暮晴在网上力顶逍遥说，“辩论的办法很好，但如果王寒胆大包天，真出来了，敢问各位，你们真要跟他比吗，又跟他比什么呢？总不能让他跟每个人都较量一样，那这个辩论会要开到明年世博会了……” 她这样一说，就在众人心中起到了暗示作用，也为后面确立“只比三场”的原则奠定了基础，紧接着她又为比赛的事到处煽风点火，弄得所有人跃跃欲试。 可事实，她就是个托！ “我们特么的，都上了你的套啊！”众人心里那个苦。 王寒笑道：“还有这个，大家也很熟悉，他叫陈小椿，j站山茶花和神级账号山椿，都是他。” 陈小椿见介绍到自己，昂首挺胸，抹了抹大背头：“大旮好，我系陈小椿，粤东人。” “这家伙，我记得他，我想掐死他！”姚孺文恨得牙痒痒。 要不是这家伙，他也不会参加什么比赛，当初舆论针对王寒的时候，山椿这个账号不止一次的找他私聊，说什么要同仇敌忾，当时给他整得热血沸腾的。 这就是个卧底，草了！ 其他人亦无言以对，想起陈小椿在网络上对王寒的喊话，当初还以为是哪个角度刁钻的小报记者，没想到啊，真相这么残酷，他居然跟王寒狼狈为奸，贼喊捉贼。 山茶花，山椿……众人突然大悟，山茶花不就是山椿么，都特娘的是同一种植物！ 山椿是山茶的别称，没错了。 “还有一位，邵凌天，网络技术大神，曾经黑过刘逸账号，主要负责运营。” 邵凌天把名跑的钥匙串吊在手指上转圈，动作别提多么骚气，技术控就是牛逼。 “原来是他，我的账号也被他黑过！”苦主薛良叫道。 “别怪我，当时看你跟着刘逸叫嚣的厉害，就顺手牵了。” 薛良脸黑，这王寒的朋友说话怎么这么烦人，什么叫顺手牵，我是羊吗，真是胡闹，打嘴仗就打嘴仗，黑人家号干什么，岂有此理。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布局，一切都是假象，只有比赛是真。”谢静望着王寒，只觉得有些悚然，他竟然一个人谋算天下人。 他挑起战争，又自己接战。他就在自己与自己的较量中，把所有人裹挟了进来，征服了舆论，也击败了她们。 这种手段，她想都不敢想。 “我也是从舆情汹涌起来之后才开始这样计划，除此之外还有秦总的帮助，想要用新的舆论盖过旧的舆论，这一股力量必须要比前一股更强大更凶猛，那么体现在这件事情上就是要增加曝光度，因此我主张全民直播。” “至于赢的概率，其实我只能确保赢一场，然后剩下的两场五五开，甚至更低，总体胜率大概百分之五十，但即使百分之五十那又如何，这场全国性的大赛事，只要我赢一场，就已经算正了名。” “你说的是第二场……”谢静恍然。 第二场比赛王寒是真正压的所有人抬不起头来，连第一场的光芒都没有第二场炽盛。 “嗯。” 到了这个份上，王寒也敞开了，坦率道：“舆论一起，谁都是逼不得已，各位，如果你们身处我的位置，你们甘愿夹起尾巴做人吗，你们愿意让家人置身于非议之中吗，大家还是相互谅解，未来见了面，你还是谢静，我还是王寒，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就只能井水不犯河水吗？王兄，你不是说已把我们当成朋友了吗，难道这其中不包括谢静？” “谢静同学当然也是朋友，只要她有意相交的话。” “王兄，纵观你的行事，才学，令人佩服，第三场我不参加，我认输。”薛良叹了口气。 秦飞、丛明珊、周灵湘、各校老师，真是像第一回认识王寒一样，目光都呆滞了。 即使是秦飞，也不曾知道这些细节，只知道他没有坐以待毙，一直在采取行动。 他竟然一个人一双手完成了通篇布局，如下棋一般一步一步落子，把大势导向他要的方向。 这种胆魄和谋算，有点可怕了。 而且够他使用的时间又非常不足，在短促的时间内进行布局，他必须有着绝对的自信。 郭孟凡呆呆的望着那个书生意气的男生，那一夜失眠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她想起王寒在红旗下面坐着想事情的样子，还有他绕着花坛转圈的情景，脑海中的画面突然又回转到那日雨中漫步…… 第34章 万象更新 “我有一壶酒，可以慰风尘。醉卧风尘中，笑谈世间人。” 耳边传来薛良的吟哦，独自背完了几篇史记，见无人欣赏，又参与到司空一席的斗诗盛会中。 司空不甘示弱：“百里醉江湖，牡丹齐怒放。繁华似锦霞，轻扰春日梦。” 才女庞清华缓缓颂道：“风月不语总多情，愁怨之事寄繁星。” 连各大高校老师都被吸引，秦飞也别有滋味的看过去。 诗道，九转灵丹那胜酒？五音清乐未如诗。可见诗酒二者真是绝配，而且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上品。 可要说到喝酒和作诗。 春风得意比不过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 慷慨豪气比不过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仙气缥缈比不过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悲伤忧郁比不过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作诗，作哪门子诗哦，天底下有绝顶高手封路，寻常人能有几句诗拿得出手？ 小枫就很有自知之明，不知道为什么他跟秦飞挺投缘，两人左一杯右一杯。 “你叫夜枫？” “没错！” “好名字啊，有意境！” “我也觉得是，来，酒逢知己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 王寒望着两人，只觉得好笑。 他想起一句话，叫“半斤不当酒，一斤扶墙走，斤半墙走我不走”，照他们这种喝法，小枫铁定倒霉，秦总是酒场老江湖，他最后肯定啥事没有。 小枫还是太嫩了啊，才多大，二十都不到，还是太年轻。 而后王寒又被周灵湘拉过去玩斗诗游戏，斗诗的乐趣不在做出一首好诗，最有意思的是众人看着作诗之人憋的面红耳赤的样子。 王寒没有扫兴，他此时已是三分醉酒，七分醉情，摆弄片刻，痛痛快快的念出几句打油诗来助兴。 “不做疯狂事，非我有情人，时光虽荏苒，万象已更新！” 众人倒惊讶了一下，诗不是诗，但意思到了，只要听懂了就知道王寒说的还是舆论的事情，称得上是有感而发，但又有所不同，那“万象已更新”一句真有股改天换地，万象更新的勇气在蠢蠢欲动。 下半场散了。 出了酒店，风一吹，醉意袭人。 抬头望着都市的天，像个囚笼一样，困住了所有人。 有人说喝酒脸红的人最不能小看，这话真不假，黄尧脸红的都烧起来了，却意犹未尽的样子。 王寒眼皮子打架只想睡觉，挨个打了招呼，钻到小枫他们车上不动了。 隔壁座位上传来女人的香味，一个曼妙侧影驾驶着车辆，王寒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那应该是江暮晴，自己想坐后排的，怎么坐到前排来了。 “小枫，你在后面吗？”王寒喊了两声没人理。 算了，他记得小枫跟秦总拼酒来着，估计也喝的够呛。 反正到地方他就下车，明天他要出发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路上遇到减速带，车辆轻轻颠簸。 嗡！ 脑海中一个屏障忽然破碎。 第二本书解锁了。 王寒浑身颤栗，意识醒了两秒，想查看解锁了什么书，但脑袋灌了铅一样重，实在顶不住。 意识逐渐沉陷。 王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车上。 粉红的灯光，白色的床被，他被丢在了宾馆。 床头柜上有杯水。 王寒抓过来喝了，头依然晕，睁着眼睛发了会呆，又再次睡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撒在床上，王寒隐隐约约感觉有个人坐在旁边。 骤然惊醒！！ 入眼一身端庄华丽的金丝黑裙，如同黑玫瑰般的丛明珊安静的坐在前方一米远的地方，双腿交叉，优雅的匍匐着身体。 王寒愣愣的望着她。 这一刻他的反应与得知自己重生的时候，相差无几。 迷茫，又震惊。 “你怎么在这？” “昨晚你自己爬上我车，还问我为什么？” 丛明珊白他一眼。 王寒风中凌乱。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误解，也许事实不是她说的那样。 也许……自己醒来的方式不对，也很难讲。 这不可能啊。 自己明明上的是小枫的车，他记得他看到了江暮晴，怎么会变成丛明珊，见鬼了。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吗？”丛明珊问道。 “说什么话？”王寒茫然。 “你说我车开得稳，你要聘我当司机。” “……” 王寒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聘丛明珊当司机？这不是开玩笑吗，说出去滑天下之大稽。 “我说过这种话吗？” “嗯呢。” “这……不可能！”王寒始终无法相信，自己也不是那种轻浮狂妄的人啊，除非前身又复活了，在他睡着的时候乱来。 况且自己又没车，要司机干嘛。 “你自己看。”丛明珊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视频上漆黑一片，有些低沉的音乐，是车内的环境。 只听一个女声说：“你刚刚说让我当什么？” 男声说：“当司机。” 王寒彻底被雷到了。 丛明珊笑道：“过段时间秦总要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他不是在j站干的好好的吗？”王寒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又突然说到秦总，老秦这家伙也不小了，怎么动不动还辞职，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我？不是你说你要带他干大事业的吗，你自己不知道？” “我有说过吗？” “呵呵，抖音，小红书，难道不是你说的？” 霎时间，王寒惊出一身冷汗。 坏事了，喝酒喝出麻烦来了。 在他记忆里昨晚上的酒席一直到斗诗就差不多结束了，抖音小红书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飞要是辞职，跑过来跟我要工作，他那样一个月入好几万的大佬，我怎么养他？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难道还真去创业不成？这步棋不在计划当中啊。毕业之前绝不创业，毕业之后……尽量也不要。 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创业更重要的事情，而且是已经计划好的。 比如，直播。 比如，解锁书籍。 比如，去世界其他地方看看。 比如，穿越回去……这个好像有点难度，但也不是不可能。 “昨天我听你跟秦飞商量，要建立一家公司，慢慢向集团发展，加我一个，让我入股，怎么样，给多少股份你说了算。” “校花同学，你太高看我了，你说的这些事情我现在都不想干！” “现在不想以后就想了，醒了就别赖在床上，走老板，司机送你去上学。” “……” 4月12日，上午8点半。 张九志、薛良、谢静、俞腾、莫离等人来找王寒，这些人眼里的光芒让他想要逃离车祸现场。 真的翻车了，听到张九志说要成立学派，组建学联，他就知道，事情无独有偶，绝不是只有丛明珊和秦飞身上发生了意外。 “张同学你等等，你说成立学派，组建学联，这真是我说的？” “对啊！” “这……不可能啊，除非我是吃饱了撑得，不然我不可能说要组建大学生联合会啊。”王寒原先的计划是全国大赛比完之后功成身退，蛰伏下去暂时不要冒头了，抽出空闲时间来看书，做事。 “难道你想反悔？” 张九志眼睛一瞪，“昨天晚上明明说好的，成立华夏创新学社，组建全国学联，大家这都热情高涨着呢，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读书人怎么可以如此不讲信用？” “这跟讲不讲信用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啊！”王寒哭笑不得，大早上居然被人追着说这些糟心事，今天也不是4月1号愚人节啊，都12号了，早过了。 薛良皱眉：“王兄，昨日你与我喝酒畅谈之时，可不像醉了的样子，不该一点记忆都没有？我还曾问你学联是何物，你说那是改造社会之先锋，改造中华之巨力……” “薛良同学，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那就去做，你们搞学联，我直播看书……”王寒拍拍薛良的肩膀，鼓励道。 “额，可那是你提的！”薛良也炸毛了，他想说，什么叫我的想法，你别乱戴帽子啊。 曹颖呸了一声，不屑道：“我看他就是想赖账！” 莫离摇头：“脸盲也就忍了，居然还玩失忆，真过分！” 谢静亦疑惑：“不是说还有o2o商业模式研究会吗，也不搞了？” 王寒头疼，他知道绝对是自己出了问题，难道要自认倒霉？ “呦，早啊，吃早饭没？” 张贺、郭孟凡、胡义等从食堂里出来，看到王寒他们便过来打招呼。 “没吃，”王寒觉得现在还是脱身为妙，“各位，我先去吃饭，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 张贺点点头：“哦对了阿寒，什么时候有空，记得把答应我的歌写出来，我歌唱大赛一个月后就开始了，先写那个海阔天空和伤心太平洋，要完整版的……” 胡义也道：“你说的那几款游戏，尽快整出来，要不就去投游戏公司，要不就自己开个公司，丛姐不是想跟你合伙吗，多好的事，先出王者荣耀，三国第一猛将吕布注定是我的天命之子……” 郭孟凡微笑：“挺好的，我也想看一下你说的东京爱情故事，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要不你先把剧本写出来也行……” 王寒转身就走。 不吃了，这饭我吃不下去。 第35章 猛龙过江 逃离张九志、谢静、莫离等人的骚扰，又迎来了秦飞的疯狂。 “王寒，我想好了，过段时间我就辞职，然后来跟你干，我们先弄抖音，做平台我有经验！” “秦总，你不要冲动！”王寒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我明白，你不希望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影响我的工作，没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可能不知道，听了你的想法之后，我的心里就跟猫抓一样……等你第三场比赛结束，我们再谈谈，说说你的计划，具体怎么去做。” “……” 我有个……锤子计划。 王寒劝不动了，这种事解释起来太费劲，秦飞现在就对那玩意感兴趣，这还怎么劝。 罢了，玩就玩，玩砸了大不了重来，反正年轻。 “秦总，说实话，我真没打算创业，这条路我不太想走，另外现在时机也不太成熟……” “没打算创业你会研究那些企业管理模式？没打算创业你会去想星巴克和第三空间？没打算创业你会构思抖音、小红书？你骗的了我？别太担心风险，我说过，做事业我嗜赌如命，你忘了？” “这……好，秦老魔，你想折腾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不过我可说好了，如果输得太惨可不要怪我。” “我知道你是丑话在前，其实你早就计划好了对，现在丛氏大小姐也要入股，那么百世就成了你的盟友，再加上全国大赛的效应，必然能吸引一波投资，到时候一旦团队搭建完成，你就能通过决策操控团队运转了！” “你说的有道理……”王寒心想，原来我是这样想的。 “好，感觉你的心思还没归位，这件事先说到这里，后面这几天你什么打算？” “打完第三场。” …… 下午，4点30分。 郭孟凡接到快递员的催收电话。 “您的包裹到了，来拿一下好吗？” “好的蟹蟹，我马上过来。” 郭孟凡心中一喜，她买了一个智能音箱，作为送给王寒的贺礼，快递电话一到，她便风风火火的冲向学校外面取件去了。 这个世界还没有菜鸟驿站那种固定门店，如果包裹到了人没有及时去取，送货员就会把物品暂放在门卫处。 排队时，一辆白色轿车驶进了广场，离取件车不远。 车上下来两人，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神秘女生，和一名涂了口红，打着耳环的男性青年。 后者艳丽的妆容让郭孟凡粉嫩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许多女生眼泛异彩，见到那个青年后就舍不得移开目光了。 此人消瘦的骨形与一米八的身高，帅气的披风大衣，自信的走路姿态，加上深入骨髓无时无刻不在体现出的仿佛世界焦点的摆拍动作，如明星大咖一般，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你看那个男的，像不像《都市时代》里的那个金大少？” “你这么一说还真像！” “难道真是任祖铭本人？” “我的天，任祖铭来a大了！” 那耳环青年气场强大，走过来时仿佛带风，摘下墨镜露出自己的容貌，冲众多女生一笑，“哈喽，你们好，我是任祖铭。”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郭孟凡感觉到后面的女生像发了疯似的推搡自己。 “啊！” 她被几个跑过来的女生推倒在地上，而那几个女生却仿佛没看见似的冲过去跟任祖铭要签名。 “你没事？”与任祖铭同一辆车上下来的那位女生见有人摔倒，连忙来扶，“同学小心点。” “谢谢，我没事。”郭孟凡膝盖上疼的厉害，裤子和皮肤接触的时候就像刀割一样，应该磕破皮了，大庭广众之下她忍着没掀开来看。 戴口罩的女生生气了，回过头冲着任祖铭大声呵斥。 “你再这样就给我滚回去！到哪里都给我惹麻烦！” 现场的空气一时间便凝滞了，那些兴高采烈的女生都被吓得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这位到底是谁。 “怎么，粉丝还不能喜欢我了？发生意外我也很遗憾……” 任祖铭毫不在乎的嗤笑一声，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郭孟凡，语气变得有些温柔，“同学，你没有受伤，需要我给你签名吗？” 对付这种小女生，只要露出一个微笑，一句关心，一张签名，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对自己的脸绝对自信。 “对不起不用。” 郭孟凡直接拒绝，而且向后退了一步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个男人就犯恶心，不是表示内心讨厌的那种恶心，而是真实的身体机能的反应，随着任祖铭的靠近，再闻到他身上喷的香水味道，胃开始忍不住的抽搐痉挛。 任祖铭脸色一变，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一个大学生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只要招招手，像这样的女人一大堆愿意与他同去巫山恶斗，更高学历的他都啪过，本科他还真看不上，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倒是婧罗这个贱人，今天居然当众不给他面子，那自己，还有必要给她脸吗？ 任祖铭两只手插进裤兜里，戏谑道，“婧罗，我看你真是闲的无聊了，非要来找什么王寒，他是你新看上的小白脸吗？你的档次真的越来越低了，明星导演大款玩不够，现在又开始找穷学生？” 女生气到暴起：“任祖铭！从现在开始，你马上给我消失，回横店之前，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生气了？可我说的不对吗，谁不知道娱乐圈的肮脏，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 任祖铭不以为然的发出一声冷笑，“呵，你们家是书香世家，要不是我爸想沾你们家的书香气，我也不用整天围着你转！” “要我走是，行，车我开走了，你不要后悔，再见了您！” 任祖铭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向周围的女生挥了挥手，送出一个飞吻，“各位美女，拜拜。” 白色轿车绝尘而去。 名叫婧罗的女孩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怒气难消。 这种人居然能获得最佳男配角，啊呸！ 郭孟凡觉得刷新了三观，看来不管演员在荧幕上多么的光鲜亮丽，生活中可能比普通人还不堪。 不过，这个女生找王寒做什么。 这让她有些惊疑。 “你找王寒？” “嗯嗯，对……”婧罗点点头，“同学，你应该认识他，能麻烦你告诉我他住哪吗？” “你来的不巧哦，他今天上午就走了。” “啊？那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外出拍摄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太清楚，现在第三场大赛已经开始了，共有十天时间，这十天你应该都见不到他了。” 郭孟凡留了个心眼，没有完全说实话。 “哦，那好……” 婧罗失望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马路两边来往的车辆，突然有些茫然，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了，这个城市好像没什么熟人。 “你是王寒的朋友吗？”郭孟凡试探道。 “啊，不是，”婧罗摇头笑了笑，“我是他……粉丝，嗯对，看了他比赛之后我就是他粉丝了，今天刚好到附近出差嘛，就过来a大看看，想跟偶像要个签名！” 事实证明，王寒总是能巧妙的避开找上门的意外。 此刻他已经身在万里之遥，手里拿着一本地理学杂志。 地壳运动自远古而始。 大陆沉入海底，形成了海峡。 这里没有霜雪，四季常青。 千回百转的阿里山，巨峰林立的太鲁阁，庄严雄伟的仿故宫，蜿蜒蛇行的九曲洞，灿若明珠的日月潭，绿水合流的黄金峡谷，琳琅满目的碑帖、玉石、青铜器，华夏文明的一方圣地，中国自古以来不可分割的疆土！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岛屿，远看郁郁葱葱，钟灵毓秀。 王寒乘轮船渡大海，来到了这里，回首眺望，碧波万顷。 同行者，j站外派摄影师廉强，二代天团特邀导演唐凯、道具师崔鹏、化妆师叶梅，监督员谢静，随行旅游团成员夜枫、薛良。 一共八人，此时均已到达彼岸。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一方矮矮的坟墓，一湾浅浅的海峡……王兄，你规划的拍摄地点，竟然是这里，让人意想不到。” 薛良手中执一把折扇，使用起来气度翩翩，一回头间，几个窃窃私语的女船客脸泛红光，好个英俊的古风公子。 王寒感受着海风，深深地吸了口气，举目远望，心中浮现七子之歌： 我胸中还氤氲着郑氏的英魂， 精忠的赤血点染了我的家传。 酷炎的夏日要晒死我了， 赐我个号令，我还能背城一战。 “这就是宝岛……”不知是因为离开了学校还是来到了异地的缘故，谢静比之前活泼灵动了一些，美目波光流转，走走看看。 夜枫从道具师崔鹏那里搞来一根“大金链子”，戴在脖子上装流氓阔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邪笑，心想自己这是猛龙过江。 然后一上岸他就呆住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 江暮晴、邵凌天、季逍遥、陈小椿坐在前方凉亭下，人手一把电动小风扇，惬意的舔着雪糕。 “想丢下我们自己去玩，想得美！”江暮晴得意一笑。 季逍遥美滋滋的咬了一口雪糕，“我们已经等好久了，话说这天可真热，外套都不能穿了，不愧是热带地区。” 邵凌天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站在北回归线上。” 第36章 经典诞生（1）剧本 从汉朝和三国时期的夷洲，到隋唐的流求，再到宋朝的琉求，元朝的瑠求，明朝的东番，至郑公改称东都，郑经改称东宁，清朝更名抬湾。 宝岛于历史长河中历经沧桑变换。 作为华夏第一大岛，背靠大陆，环海而生，从纬线看纵跨热带与北温带地区，因多高山峻岭，自然风光绮丽，人文环境独特。 这一趟前来宝岛，是为了完成视频的拍摄。 来岛之前，王寒已有一些布置，不过那时候因为远在万里之外，本尊没有亲自过来，所以主要是拜托有相关资源的人帮忙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包括招聘临时演员，租借道具，购买相关物资等。 随行人员中，导演唐凯年龄最大，他从事电影行业已有十年，三十五岁的他如今已经结婚生子，事业却一直不温不火。曾经也小有名气过，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所谓“芜湖起飞”，这些年的工作让他的手法更加纯熟，但他缺乏一部好的作品，一部能让他声名鹊起的剧本。 前段时间父亲大病住院，他便在家赋闲照顾，钱如流水，有去无回。等到老父病愈，他再想工作，一时间竟然无活可接，去圈里找关系，人家竟然宁愿接受经验不足的年轻人，也不愿接受他这位老手，只是因为年轻人更好管理。 他能感到这一行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自己已经走在被淘汰的路上。 后来，那个经常到他组里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跑过来问他有个广告的活做不做，工作周期七天，薪资一万四千，加一个点广告费分成，等于是两千块一天，实际拍摄时间应该还不到七天，他想着反正无事可做，倒也不必自矜名节。 干电影和干广告，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干啥不是干？ 至于梦想……都多大岁数了，何谈梦想呢。 什么金牌导演，什么最佳导演奖，如梦幻泡影一般，早已在数年之前就被现实打散了。 成名已无法再望。 王寒拿到此人简历时乐的不行，请唐凯来拍一个不到五分钟的广告，就如同牛刀割鸡一般。 而且随着众人登岛，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邵凌天、江暮晴、陈小椿、季逍遥更是让王寒眼前一亮，他开始改变了一些计划。 随后他向夜枫询问演员的情况。 “小枫，演员到位了吗？” “我打过电话给老嫖，他目前有两批人，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他。” “好。” 一个是演员，另一个是故事剧本，这两个要齐头并进。此外还有各种道具，虽不必显得多么紧张，但也可以先筹备起来了。 “唐导，现在我们先去酒店落脚，然后抽时间聊一下剧本。崔师傅，道具方面我会给你一张清单，麻烦你核对一下，没有的想办法租过来，实在不行也可以购买……” 下船的过程中，王寒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到了酒店，给一行人办好房间，他们便各自休息去了。 奔波了一天，舟车劳顿，王寒不想把所有人神经搞得太紧张，而且他本身就并非工作狂式的人物，田园派的作风才是他的钟爱。 这是一个距海不远的小镇，条件略显简陋，那乡村酒店其实就是一排长长的三层楼房，餐厅位于一楼，街对面是网和理发店。 镇上种着宝岛最着名的樟树和红桧，海风刮来时树叶哗哗作响。 王寒放好行礼出去转了转，见到了镇上的农贸市场，再向远处走是居民住宅，医院诊所，学校，养老院，银行，派出所，公园。 旅社、饭馆、ktv、健身房遍布整个小镇，再加上珠宝古玩和花鸟市场，这里被打造成旅游休闲项目，为来往的游客服务。 走出一公里，小镇便不再繁华热闹，生活气息变淡了许多，道路两旁的民宿大门紧闭，商铺外面贴着转让告示，龙虾馆门可罗雀，按摩店惨淡经营，水果摊生意萧条。 路边上的流浪狗望着他，王寒唤一声“狗子过来”，那狗便嗷呜一声夹着尾巴跑了。 一个醉汉捡起石头向狗砸去，王寒便也捡了块木头丢向醉汉。 醉汉骂骂咧咧的跟在王寒后面追，王寒冷笑一声，跑到花鸟市场钻进人群就不见了。 一个小时后，王寒找到一间朝阳的仓库，以50元每天的价格向房东租了下来，租一周时间。 原本房东刁钻，想宰外地人，竟然出价一千。 王寒转身就走。 他请的临时演员都没有这么贵，一个仓库，叫价一千一天？是他傻了，还是地下有黄金？ 房东大喊亏本，最终以50元的价格“贱卖”给他。 王寒面无表情的完成交易，这仓库老板恐怕不是个人，五十块钱的东西居然跟他要价一千，这不是觉得他人傻好骗吗。 回到酒店时，小枫五人已经租了几辆车回来，作为这段时间的出行工具。 晚饭过后，天色渐暗。 王寒从窗户中看到谢静正在外面散步，她穿着白裙，一个人向海边走去，黑色的海浪衬托着她的背影，欣长的身材显得有些孤寞。 薛良在下面长街闲逛，与卖古董字画的老板切磋历史文化。 小枫、江暮晴他们就坐在斜对面的烧烤摊上，眼睛盯着烤架上的扇贝、鱿鱼、生蚝、蛤蜊、海虾。 王寒打开台灯，拿出一张纸在灯光下写写画画，不时停下来思考，花了大约半个小时时间，把剧本弄了出来。 剧本这种东西他本不会写，来宝岛之前还曾去图书馆研究了一番，此刻结合自己的记忆，勉强把各个镜头的内容表示清楚。 而后他去找了唐凯，进去的时候唐凯侧坐在床上看着他，两人聊的时间不长，王寒离开后唐凯拿着那张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望着远方的树木与大海。 为什么要来这里拍摄？因为这里是宝岛。它是岛。可以环绕。 过去和现在。 年轻和衰老。 热情，追求，现实，不甘，搏斗。 这个剧本话题沉，意境深。 画面的时空穿梭和对此运用的很好，关键是，根本令人想不到这样一个故事，其实是个广告。 但是多年以来的从业经验已经培养出了他敏锐的神经，他仔细揣摩着故事情节，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是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个作品不太完美。 就仿佛一件精美的青花瓷，缺了最重要的一块。 缺少的是什么？ 唐凯陷入沉思之中。 与此同时，刘逸打电话向邢璐催稿，明天a大委派的监督员就要到他这边来了，在这之前必须把广告剧本拿出来。 “喂，我是刘逸，兄弟你表舅那边怎么样了，我知道有点急，但是没办法，让他赶赶工，大不了我再加点钱！如果没有新的作品，老作品也行，只要质量好！” “行，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跟他要，你等我消息！” 电话那边邢璐打了包票，刘逸便安心下来，但一想起对手王寒，心情又变得极差。 这时酒店的房间电话突然响了。 “喂，怎么了？” “您好，尊荣国际竭诚为您服务，我是805号技师，请问先生您需要吗？” 电话里传来女人甜美的声音。 刘逸心中咯噔一下，沉默了两秒。 “多少钱？” “套餐a588，套餐b1588。” “我要b……” 刘逸享受着都市夜生活的柔情，只管纵情声色，却怎么也想不到，他所怀揣的“必胜的信念”，以及他笃信的“靠谱的兄弟”，会成为数日后被告上法庭的祸源。 邢璐向自己表舅打去了电话。 “喂，舅，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事儿，怎么样了？” “哦，你说你那同学要拍广告是，让他再等等，这几天舅事儿忙，记得跟他说清楚，15万，不还价！” 邢璐吓了一跳，15万？刘逸的预算肯定没这么多啊。 “不是，舅，我都跟人家开了口说打七折，你不能让我食言啊！15万也太贵了，你给压到10万以下行不，都是一家人，帮帮忙！” “你小子再跟我扯犊子我找你妈说去！我管你食言不食言，你的信用值几个钱？还打七折，你怎么不说不要钱白送？” “舅你要是想白送我觉得也行……” “我一巴掌抽死你！你知道拍广告要多少成本吗？” “不需要拍，他自己去拍好，我们就要个广告创意，您有没有好的剧本，卖他一个就行！” “这样是，我想想……我办公抽屉里有份文件，公司新招的实习生写的，还不错，给你们学生用应该够了，要不要，要的话你就去取，钥匙你去我家拿，你表妈在家！” “要要要，谢谢表舅！” “那行，一口价，三万，就这样我这边还有饭局，先不说了！” 邢璐暗骂一声，你也太黑了，一个实习生的稿子你卖三万？那个实习生他自己知道吗！ 不过也没办法了，谁让他答应了刘逸，人在江湖义字当头，总要先把事情给办了。 可总觉得有些后悔，当初那场酒喝的草率了啊，怎么就犯了糊涂夸下如此海口。 邢璐心情复杂。 打车到表舅家里拿了钥匙，又去到广告公司，两头奔波，累的像狗一样。 可拿到剧本的那一刻，他有些吃惊。 因为比较担心稿子的质量，他就直接打开先睹为快了，谁知道那作者的文笔极佳，思路清奇，整个广告构思非常巧妙，还有图片作为范例，完美，perfect！ “现在的实习生这么牛叉了吗，这文采创意也太好了！” 果然，表舅虽然贪婪，爱钱，嘴上也凶，但还是靠谱的啊。 邢璐非常振奋。 这剧本三万块钱不亏，刘逸这次必须得感谢我！ 第37章 经典诞生（2）演员 司空匀跋早便将邢璐之辈划为佞友，他是不屑与之相交的。 与黄尧谢静聊天时，司空曾说，邢璐此人做事最是不负责任，喜好吹嘘，好大喜功，若此人生在古代为官，定然是个祸国殃民的庸臣，说是庸臣而不是奸臣，因为他的档次还不够，当不了奸臣。 邢璐好表功劳、夸大其实这一点，确实是被司空看得透透的。 从广告公司拿到剧本后，邢璐立即给刘逸打电话。 “喂，逸哥！事情办好了。” “剧本拿到了？” “嗯，如何，兄弟还算靠谱？” “多谢。”刘逸一阵兴奋，连速度都加快了少许，气喘如牛。 “诶，逸哥，你干嘛呢，你那边什么声音？” “没什么，我在玩猫，作品质量怎么样？” “那你放心，我已经看过了，质量绝对能让你满意，广告的水平在一流以上！对付王寒足够了！” “要价多少？” 好东西从来都不便宜，刘逸担心自己钱不够，如果买不起，说了也是白说。 “逸哥，这么跟你说，这份广告策划书价值十万，我表舅听说是我朋友，打了八折，要价八万，已经够给面子了。可我心想答应了兄弟的事情，那就一分一毫也不能差，死乞白赖硬是给你砍到了七折，而且我知道你现在现金不多，便跟我表舅说以我两个月的帮工作抵偿，再帮你省掉两万，最后五万块钱不能再少了。” 刘逸心中震动，邢璐果然忠肝义胆，确实为自己付出了不少。 “好，多谢了兄弟，等我的项目拿到投资，不会亏待你的！” “哈哈那我就等着跟逸哥后面吃香的喝辣的了！” “目前我还担心一件事情，若王寒也花钱买广告……” “这个逸哥不用担心，王寒他是被挑战者，多少双眼睛盯着他，量他也不敢。况且，谢静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如果发现不妥，那女人绝对会举报！” “嗯，那行，明天你把东西送过来，我请你吃饭。” “好嘞，那逸哥你早点休息，别玩猫了，你那声音可真大。” “嗯……” 刘逸闷哼一声，挂了电话。 邢璐有些纳闷，酒店里哪来的猫？ 管他呢……这次赚大了。 邢璐眯着眼睛笑起来，心中毫无愧疚感。 这么好的剧本，确实够值十万的，五万卖给刘逸，表舅拿三万，我要两万不多。 真是一笔好买卖，不仅皆大欢喜，都有钱可赚，自己还得了人情，刘逸以后得感谢我啊…… 因为贪婪。 邢璐准确无误的踩进自食其果的深渊里，面对金钱的诱惑无法自拔。 而刘逸，原本，以刘逸的精明，本不至于被诓骗。 但一方面他输怕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赢，以绝对的优势胜过王寒，扳回一局。 只有赢，才能挽回失去的颜面。 只有赢，才能对学校有个交代。 只有赢，才能博取追回丛明珊的契机。 一旦拿下丛明珊，自己花的这点小钱算什么？不过九牛一毛罢了。自己事业的投资也能很快到位，这也许是成功最快的捷径。 另一方面，他太相信邢璐，邢璐一直吹捧他，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态度，给了他极大的主宰感。 刘逸驰骋于雪白的原野，又攀登上险峻的高山，凭着一腔血勇在龙潭虎穴附近疯狂试探，并不知道自己正在迈向深渊。 大海，蔚蓝，澎湃的海浪，书写宽广的胸怀。 四点五十分，闹钟响了，谢静拿着相机来到海边，海风吹动她的头发，这是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十几分钟过后，奇迹出现了，海的尽头飘出绚烂的红霞。 烫金的日光从云层里泻出，整个天空一片瑰丽。 谢静按下快门，记录这唯美的一刻。 王寒被街道上的热闹吵醒了，套了一件薄薄的外衣往外走。 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照耀在银亮而广阔的沙滩上，椰树迎风摇拽，游人坐在一道道五彩的太阳伞下谈笑风生。 而后，他见到了与平时看上去有些不同的谢静。 那个高冷的女生在浪花里跑着，洁白的脚掌踩在泥沙上，印下一行足印，海水润透她素白的裙角，轻盈旋转间容颜与天地合一。 也许再也见不到比这更好的画面了。 “真漂亮啊。” 薛良这家伙来了，穿着蓝色的格子衬衫，张开双臂对着大海。 “王兄，没想到你这么有情调，想来也是热爱生活之人。” “薛良，毕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寒呼吸着清晨的空气，问道。 “我嘛，倒没有说非要干什么，如果可以，我想在海边开一家书店，朝晖夕阴，岂不乐哉？” “你倒真跟别人不太一样，佛的很。” “真正与众不同的是王兄，这天底下，就没有第二个能通过正面硬刚天下大势，来解决舆论问题的人了。网民也是民，顺从民意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可到你手里就破了，所以我薛良佩服，我想，谢静她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会选择来做监督员的，她想认识你。” “这话听着好笑，大家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那不同，她是想认清真正的你，不带偏见的眼光，从生活的点滴里去看……” 薛良哈哈大笑。 谢静向这边望来，王寒也看过去，季逍遥等人在海滩上追逐奔跑，江暮晴阵阵笑声淹没在浪涛里，小枫穿着花裤衩走来。 朝阳之下，浩瀚之水泛起温情的金色，生命曲尽荒芜。 “我想起一首诗。” “王兄快吟，我洗耳恭听！” “我将在最荒远的海域拾掇贝壳 紧握那盐凉的海水下面每一片海土和岩石的语言 还有鱼的翅膀上 水晶般的温暖水流……” 王寒只念了几句，就停下来，笑了笑，转身往小镇走去。 要开始工作了。 谢静听到那没头没尾的几句现代诗，看了看大海，而后也向小镇走去，王寒转身的那一刻她知道广告大赛开始了。 她是监督员，要负责全程监督王寒与唐凯等人的动作。 吃过早饭之后，王寒与小枫，包括跟着过来的谢静，在一个离小镇不远的院子里见到了“老嫖”。 老嫖四十多岁，一辈子走南闯北，因为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人，所以几十年来只能去嫖。 在这间院子里，集合着三十多个老人，排成两队站在那。 “这一批是本地的居民，这一批是在外漂泊的老民工，听说五百块钱一个镜头，都是主动报名的，您看看，合适不？” 老嫖介绍了一下两队老人的情况。 小枫也不知道具体要用什么样的演员，便望向王寒。 王寒看了一下队伍，觉得这样不好。队伍排成长列，人的平等感就会降低。 于是他让三十余人转个身朝向右边排成两排，而后他自己走到右边去看，这样就好了很多，起码众人的样貌可以一目了然了。 一个胖胖的老人举手道：“后生，我会说相声，以前经常给别人表演，选我！” 他突然这么一嚷，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起来。 “选我，我身体好，不怕累！” “我有特长，我会打太极！” “我会唱歌，年轻的时候我还是音乐老师呢！” 王寒一笑：“大家都很优秀。” 演员的事情经过大约十五分钟的挑选最终敲定。 一共选了六位老人。 王寒请他们一起吃了午饭，跟他们聊了很久，询问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比如曾经做过什么工作等。 这一切的举动，很不像与表演有关。 唐凯见过六位演员之后，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便与王寒说起其他的事情来。 下午，崔鹏与人约定的道具到了，请王寒与他一道去验货。 谢静也跟着去监督交割过程，看他们将那些东西签约入库。 一天的时间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虽然没有亲自动手去做什么，但跟在后面奔波也会感到累，不过这与谢静想象的不同。原本她以为，王寒会在繁华的都市中心，摆上一架摄影机，背后车来车往，两个年轻的情侣在街上脉脉含情的对话。 什么是电影，不该是这样吗？ 夜晚，潮落，海风从窗户吹进来，扬起发丝。 她将头发捋顺，坐在台灯下，打开了随身带来的笔记本。 “4月13日，我已在岛上度过一夜。” “今天随王寒去挑选演员。” “他让被选者由两列变为两排，由此改变现场的氛围。” “他会认真夸奖每一个老人，说他们有表演的天赋。” “他挨个询问那些老人，问他们会不会骑摩托车，有没有靠近过大海，身体有没有染过病痛。” “他很奇怪……他没有选那些身强体壮的，也没有选那些多才多艺的，他选的人骨瘦如柴，其中有一位甚至连耳朵都不太听得清。” “他当面付给他们第一笔预支的工钱，每人五百元，而后那个叫老嫖的介绍人，钱另外付清，也是当面。这一点很有深意，给演员的钱没有经老嫖的手，他很聪明。” “唐凯导演见到他选的演员，竟然觉得满意，我有些不能理解。” “下午去验收道具，我见到了五辆摩托车……如果那五个布满灰尘的老旧物品也能算摩托车的话。我想我明白了他为什么询问老人们会不会骑摩托车的事情。” “据此，我得出一些结论和感触：王寒这个人做事简洁，酷爱以细碎的手法去处理明明显得很复杂的事情。他安排的每一个部件，即使是旁观的人也不一定看得懂，只有当每个部分组合起来，也许才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一如先前他面对舆论压力，却在构思将整个舆论消于无形。” 写到这里，她停了笔，无法再写下去了。 便只看着窗外，静听风语。 第38章 经典诞生（3）日记 当谢静记录着王寒的日常点滴时，王寒正在推测书籍解锁的规律。 前日酒宴过后莫名其妙上了丛明珊的车，遇到减速带的时候受了震动，那时候不知为何便满足了解锁第二本书的条件。 为什么这样就解锁了？这一次怎么没有条件提示？ 他有些摸不清书籍解锁的规律了。 第一本书，满足条件，十个受众。 第二本书，满足条件，车辆震动？ 十个受众与车辆震动这两者之间，无论怎么看都不搭界，这不太对。 自己可能没有准确的找到那个触发的关键点。 王寒仔细回忆，当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车？排除。 当时车里除了他，还有一个女人，丛明珊。 可与丛明珊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没见其他时候解锁过书籍。 还有什么，当时车里正在放音乐，难道音乐是触发条件？或者女人加音乐是触发条件？ 还有呢…… 王寒突然一震，当天他喝了酒！ 喝了酒之后，尤其是喝的量还不少，头便一直处于昏沉的状态，脑子里一片混沌。 饮酒是解锁条件？这个……不是没可能，有机会可以去验证。 但饮酒并不是在车内完成的动作，那是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如果不限定时间和空间的话，还可以有更多的推测。比如，赢了比赛，比如，获得了一些对手的友谊，或者，因为直播和比赛使“受众”扩大到了某个极限倍数…… 但王寒知道，在下一次解锁之前他已经没办法得到明确的答案了。 这是第二次解锁，一共有三本书籍处于待选状态。 第一本，《西游记》 第二本，《龙族》 第三本，《异类心理学》 王寒看完三本书后犹豫了一会儿。 《西游记》，又作为待选项出现了，他猜测，这应该是第一次解锁的遗留，因为上次没有选它，所以这次它又占据了一个名额。 其实上次王寒本意更偏向于西游，因为西游的故事性很强，而且衍生产品又多，像“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的经典电影作品《大话西游》，“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这地再埋不了我心”的小说界传奇作品《悟空传》，以及小学生暑假霸屏电视剧《西游记》、动画片等，甚至还有一个打斗动作正反连放三遍、无天佛祖力压三界、如来投胎跑去谈恋爱的童年回忆《西游记后传》。 但执念却选了《管理学》，现在回想起来，管理学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啊，至今都还在比赛……不过也是一种难忘的人生经历。 这一次，要选西游吗？ 王寒没有头绪的在纸上写着一些句子。 “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二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大师兄，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大师兄，师傅和二师兄都被妖怪抓走了！” 写完不禁一笑，这不是沙僧吗。 “嫂嫂，张开嘴，我要出来了！” 石猴其实也是个老司机。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来自金角大王、红孩儿的人生两问。 王寒又想起那只快乐的唱着“大王派我来巡山”的小妖，天庭上惊慌失措高喊着“快去请如来佛祖”的玉帝…… 便又在纸上写下一句： “菩萨妖精总是一念，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 此句出自吴承恩，是原着当中的话，与祖师王守仁（王阳明）“君未看花时，花与君同寂”的心学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不过都是崇尚“心是世界的本源”“心外无物”的观点，不可以笃信，更大的作用在于教导人致良知，守好本心。 王寒停了一会儿，笔尖突然又划过纸面，留下几行深刻的字迹。 “我一生有四个挚爱之人。 一个毙命于长江三峡，复仇未果； 一个埋葬于bj隧道，为情所困； 一个永眠于东京深井，至死思樱； 一个失落于奥丁神域，世人皆忘。” 复仇未果的是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为情所困的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至死思樱的是上杉绘梨衣，世人皆忘的是楚子航。 大爱《龙族》。 从龙族1到龙族4，给人留下了很多的热血和回味。 虽然只是一本魔幻小说，文学地位自然与西游无法媲美，但却并不影响读者对它的狂爱。 所以，龙族or西游，无论选哪一本，都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好像忽视了什么，还有一本，《异类心理学》，这是什么？ 他不知道。 关于心理学，王寒研究很浅，他听闻过《消费者心理学》、《大众心理学》、《普通心理学》、《社会心理学》等，至于《异类心理学》，对他来说则属于未知。 他面临着一个选择，选择已知，还是选择未知？ 他想起了路明非（龙族主角）。 路明非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封来自卡塞尔学院的信笺改变了他平淡的人生。在热血与神秘的呼唤下，他毅然选择了未知。黑色的直升机划过天际，陌生国度的大门向他缓缓开启，平凡的中国学生走上不平凡的屠龙之路。 人生选择未知！ 王寒的意念涌向异类心理学。 书籍打开了，信息与记忆合流，合二为一。 …… 刘臻明、孔虎、李梦莲出发了。 一个去往刘逸一方。 一个去往司空一方。 一个去往蒋依依一方。 刘臻明早上八点在酒店一楼见到了刘逸，而此时的刘逸，已经拿到了邢璐送来的“剧本”。 “别紧张，你姓刘，我也姓刘，你我是本家，说起来我可能还是你族兄，应该叫你一声弟弟。”刘逸一夜销魂，早晨精神舒爽，加上拿到了广告剧本，已经确认过质量，心中如同有了定海神针。再见到a大派来的监督员，心情也很放松。 刘臻明道：“虽然都姓刘，但咱俩没关系，南北相隔万里，几百年前祖上就不同，不是一支。” 刘逸一笑了之：“那行，臻明学弟，不说闲话，开始干活，摄影师到了，我们去接一下……” 与此同时，孔虎与司空匀跋在文化广场碰了面，李梦莲也见到了蒋依依等一众高校女生。 众人汇合，而后开启忙碌的一天。 台岛，王寒醒了，招呼大家吃早饭，餐后便开始做事。 四位富家大少今天不能幸免，也被叫来帮忙，搬东西，布置场地，接演员……江暮晴好奇的跟在叶梅后面打转，在临时的化妆室里观摩叶梅怎么给演员化妆。 而王寒则全场忙活，不仅要给叶梅解说他脑中设计的演员形象和时代背景，以便她化妆时更为符合其形象特征与时代特征，还要与崔鹏沟通使用道具的问题，向唐凯咨询演员的练习情况。 在唐凯的执导下，至下午六点半散场，完成了整个广告大部分镜头的拍摄。 夜晚，洗过澡后，谢静坐在窗前，打开了笔记本。 “4月14日，住在岛上的第三天。” “我见证了王寒参与拍摄微电影广告的总体过程。” “他们拍摄的第一个镜头是在一个隧道里完成的，王寒开车经过隧道，我坐在副驾驶，j站摄影师廉强与导演唐凯坐后面，他们把摄影机对着车尾经过的地方，大约五秒钟后，我们离开了那里。” “紧接着他们拍摄了第二个镜头，1号老人看着一张女性遗照，低下头，表情无声的沉重，大概是想表达对那个女人的思念。” “第三个镜头的拍摄他们请了小镇上的一名年轻医生帮忙完成，医生的任务很简单，只需要坐在桌子一边，指着一张提前准备的ct图作出解说的样子，而桌子另一边的老人则痛苦的以手抱头，胡乱揪扯自己被化妆出的灰白的头发。” “第四个镜头的主角是那位耳朵不好的老人，他表演日常生活中打电话的情景，因为听不清别人讲什么而感到愤懑，当他对着电话发出那声刺耳的‘啊？’的惊问时，我突然知道了王寒为什么选他，他表演的角色是一位重听患者，他只需要演他自己就行了……” “他们五位老人坐在一家小酒馆里吃饭，却没有一个人先动筷子，第六个座位上放的是一名逝去老人的遗像，旁边奏着哀悼乐。坐在中间的3号老人拿出一张他们六人年轻时的照片，猛的把照片拍在桌上，吼道：去骑摩托车！” “3号老人走向仓库，卷门升起，夕阳洒落，照在一辆横放的老牌蓝色摩托车上……我突然觉得，那些几十年前的老旧物品，很帅，那是那个时代最帅的摩托。” “4号老人拔掉了手上打点滴的针，1号老人用力的将几十粒胶囊砸在地上，2号老人把外套拉链向上一拉到底，他们愤怒的爆发了。” “摩托车冲出黑暗的隧道，冲向阳光……” “在夕阳下风驰电掣……” “在晴空万里中怒吼……” “在斑斓树影中穿梭……” …… “我不清楚王寒拍摄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将会组合成什么，我希望我能看懂他的想法，还有他的现代诗，为什么要去最荒远的海域拾掇贝壳？那鱼的翅膀上水晶般的温暖水流，后面又是什么？” “我感受到了一股特殊而隐晦的力量，在我的肌体里蠢蠢欲动，若想弄清它的来源，也许我能从吸引力法则中得到启示。” “作为一个女生，我可能已经进入了某种危险的领域。” “希望我能永远保留理智。” 第39章 经典诞生（4）杀青 4月15日，枭风再起。 全国瞩目的辩论大赛已过去四天，各路人马收拾心情回校的回校，返乡的返乡，参加广告大赛的选手留在本市，继续盘桓。 外校人员与游客队伍基本去尽，a大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学校里照常上课，学生们看过了这场声势浩大的赛事之后便埋头做题不再关注了。王寒是逆风起飞了，但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在庞大的学生群体基数面前，像张九志、俞腾、莫离等人一样主动关注王寒之事的人仍算少数。 现在的a大同仁还意识不到身边这个在四月里火遍大江南北的青年到底有着怎样的能力，而他们又是与怎样的机遇擦肩而过。 不过那都是后继之力，未来才渐渐彰显，如今还只是蓄力期。 张九志随导师回了华都，到了学校，望着花瓣凋零满园残红，春堤水平两岸辽阔，他突然感到百无聊赖，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回想之前在a大的几天，那样跌宕起伏的生活真有意思，现在这种寡淡如水的日子哪是人过的？ 可也不知道那位王兄偷偷跑去了哪里，他的广告拍好了吗？ 这都已经销声匿迹好几天了，怎么像石沉大海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有齐老，齐老是与他们分开行动的，自从第二场比赛结束后就不见了人影，离开时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显得很奇怪，到现在都没回来，难道是被野生母老虎给吃了？ 俞腾回到香江之后每日必登j站，然而王寒并没有视频更新，而后他又关注相关帖子。 网络上的议论依然激烈，新派与旧派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骂阵不断，不过在王寒的辩论赛过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了，新的支持派已经完全压过了旧的反对派。 但凡有旧派键盘侠冒头，必然被群起讨伐，刘逸的支持者只能开始干些曲线救国的事情，尽力为其洗白，通过各种角度刁钻的解说缩小两场比赛中刘逸与王寒表现上的差距，说王寒只是“稍胜一筹”，刘逸所诉并非“无的放矢”，针对学术作质疑“无可厚非”，对其严谨的精神应当“予以理解和褒奖”。 但有意思的是刘逸的大量粉丝粉转黑，开始在网上不忿的抨击他，说刘逸“误导广大网友”。 一正一反两种态度真是让人大跌眼镜，贻笑大方。 曹颖最近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俞腾等人，只要在她面前提起王寒，她就一阵烦躁，烦躁的同时又有些空虚，连平时爱看的双男主网剧都看不下去了。 话说王寒不是说要组织建立创新学社吗，还有全国学联，现在还办不办了？ 想起这件事情，曹颖让俞腾打电话联络北边华都那边的人。 结果获得了北边那些人极为激烈的反应，再加上复丹大学、湘南大学、平津大学、魔都大学、财经大学、科技大学等学校的遥相呼应，优先以十所高校为基地，选举代表，召开线上代表大会，竟然将学社和学联正式筹办起来了，创新学社也因此，史称“十校联盟”。 至于王寒，管他呢，先办了再说，对外就说他是发起者，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裹挟进来，让他吃个闷亏，真是罪恶的有趣。 曹颖一想便觉心中欢喜，有种报复的快感，对于学联代表的行动速度她感到很满意，同时她也加入其中，成为了香江大学代表。 丛明珊这些天屡次接到父亲丛帅的来电，旁敲侧击的询问王寒的情况，只是她也不太清楚，她只是从周灵湘那里得知王寒去了台岛，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到了15日，丛帅让她回总部，可口可乐那边法律申诉未果，有了新的营销动作，百世压力骤增。 丛明珊跟周灵湘道别，去图书馆一个人呆了一会儿，而后开着闪亮的黑色轿车离去。 华都，中南府邸。 阳台上一名中年人在看报。 “爸爸，有你的信！”楼下响起小女儿娇俏的呼喊。 楼梯上一阵噔噔噔的急促爬楼声，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跑到了中年男人背后，乖巧的把信件放在旁边的小茶桌上。 男人侧了侧脸，阳光照在他刚毅的面庞上。 “哦，琦琦啊。” “爸爸，你在看什么呀？”小女孩萌萌的问道。 男人回过头来，忍不住溺爱的摸了摸女孩的小脑袋。 “看军事，外国又打仗了。” “那些国家怎么老是打仗呀？” “因为，要平等和自由啊。” “平等和自由是什么？” 琦琦侧着脑袋问道。 听到小女儿天真的问题，男人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过年的时候，你抢小表弟的玩具，这就是不平等。” “你不喜欢钢琴，妈妈非要逼你练，这就是不自由。” 琦琦转身就走了。 “那我去跟妈妈要自由！” 男人脸色一变。 “我什么都没说啊……” 可琦琦早就跑不见了，楼下传来琦琦天真浪漫的笑声，至于过年抢小表弟的玩具是不是不平等，她才不管，她只要自由。 男人坚毅的脸庞上写满无奈，目光转移到信件上，撕开信封，慢慢读完，忖了片刻。 “王寒……那两位倒培养出了一个人才。” “学术理论与数学解法都是小事，比较出彩的是少年中国说，可以录入教材，星巴克创意很好但我不缺商业人才，敢于面对全国挑战是最大的加分项……” “至于量子物理，金融危机，魔都楼市，世界疫情……所说虽奇，但无以为证。” 男人把信折起来，总体来看，那两个喜欢研究金瓶梅的老头子想推荐王寒进入“华夏2组”，可以考虑，不过也只是差强人意……要不给个预备班名额，就这样了。 像他这样的人，没有空闲关注网上的小道消息，只能了解已经被证实的部分。因而还不知道王寒对舆论一事的通篇布局，运筹帷幄，决战三千里，这些目前还只在小范围内流传，吃了王寒闷亏的人因为怕丢脸倒是没有刻意去宣扬，致使相关信息产生了滞后。 而王寒插手世博会替百世力挽狂澜的事，更是在后来给人以极大的震撼。 风暴永远不会消失，雷霆若未现身，必然是在酝酿。 虽说海上少有真正的晴空万里，但这一日恰好风和日丽。 台岛，王寒这边进行了后半部分镜头的拍摄。 与昨日不同，今天的拍摄氛围非常宜人，因为镜头内容都是些比较欢乐的画面，几位老人或是在环岛公路上检查摩托，或是在草地上相互搀扶行走，或是在海边如孩子一般泼水玩闹，缅怀青春，最后站在夕阳下的海滩合影。 拍完后王寒做了一个让人惊愕的决定，还要再拍一组画面，再现六位老人年轻时的模样。 “现在哪里找人去？”唐凯问道。 王寒把目光望向正穿着花裤衩在海滩上吊儿郎当喝果汁的小枫，以及漂浮在海水中凉快的江暮晴等人。 小枫手一抖，看我干嘛。 “这不就是人吗，的高富帅，靓男婧女。”王寒嘴角一勾，“小枫，把季逍遥那几个请过来，准备化妆，上场拍戏！” “等等，我们拍啥？这没跟我们说啊！” 小枫有点慌，怎么突然就说让他去拍戏，台词是啥，他不会啊。 “别废话，去换服装，马上就开始！” “五个人，四男一女，还少一个男的，王寒你上！” 唐凯拍板道。 王寒穿上白色衬衫，再加上小枫、季逍遥、陈小椿、邵凌天这几位英俊大少，但广告中的年轻女子是几十年前那种一头时尚的短发，江暮晴不愿意配合剪发，就换了短发的谢静上来顶替。 所演的内容不难，根本无需台词。 他们与那些老人一样，在海滩上戏水，赤脚，狂奔，拥抱，旋转，合照……尽情的放开自我，展现年轻人的激情与活力。 拍摄完成，王寒请众人一起吃杀青饭，点了各种特色菜，又和大家到着名景点玩了一天。 夜晚，谢静在日记中记录道： “4月15日，今天我参与了他们的拍摄，他们把我装扮成几十年前那种时尚而婉约的东方女子，我们在海滩上尽情泼水，奔跑，我完全不必担心自己的形象，不需要像在学校里那样伪装自己，成为什么高冷女神，也不用像在家族中那样压抑自己，扮作淑女……” “晚上我们去吃了杀青饭，虽然我觉得这又不是拍电影，吃杀青饭挺奇怪的，但还是非常有意思。” “4月16日，王寒请我们去游玩，便去爬了山，在阁中见到有求签问卦的，大家就都求了一支姻缘签，我的是上上签！” “王寒求了支下下签，哈哈哈！他注定要孤独终老！” “王寒他这个人，有时候还挺呆的，我以前怎么会敌视他，我已经回忆不起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明天我想问问他，他那首现代诗的全文。” “这几日网上全是对第三场比赛的猜测，刘逸粉丝对王寒的攻讦有些过了。” “我想，这将是我生命中最自由最美丽的一段时光。” “明日便要别了大海，别了宝岛，还有这自由的风声。” “我依然会想念它的日出日落，想念蓝色摩托的轰鸣。” “第三场比赛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在我心中胜负已定。” “我爱上了这片海域所发生的故事。” 这些天一起工作，唐凯对王寒渐渐有了认可，在离开前那顿晚餐上，唐凯道出了自己的心事。 他说起自己家的状况和曾经的梦想，这个外表冷漠的男人也不禁有些神伤，王寒记在了心里。 唐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王寒，我觉得你的作品，就像这一桌好菜，已经不错了，但还是少了点什么，你看这杯酒，有了酒，这桌菜才有了灵魂。” 王寒停下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唐凯，这个男人还真是让他出乎意料。 他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明天我就去寻找它的灵魂，你放心，这是我的作品，也是你的作品，是这里每个人的作品，我会让它灵魂归位。” 第40章 经典诞生（5）半诗 “呜呜……” 一行人在海边漫步，薛良掏出一根长箫，箫上挂着一串古朴的墨紫色玉坠，月光照在上面晶莹剔透，贵意逼人，他站在海风中轻轻吹奏，箫音瑟瑟，颇有古国风味。 箫是他在古玩市场买的，没几个钱，讨价还价后才八十，明摆着是假货，可假的有理，八十还想要什么？这么漂亮的箫不吃亏。 少顷，薛良收回长箫，幽悠的箫声便也停了。 薛良笑道：“王兄，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其他人都望过来。 王寒摇头苦笑：“这个，不好说。” “也是，像王兄这般的人，不论我走到哪里，相信也都能听到关于你的消息，真是一件妙事。能看王兄的热闹，生活会有趣很多，恳请王兄以后多搞风搞雨，最好五日一新闻，十日一头条……” “我说，薛大骚人，你别这么文气，想看新闻还不简单，你脱了裤子在镇上跑一圈，明天保证上头条，别人会这么写：京华大学研究生竟然深夜裸奔，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小枫调侃道。 “夜枫小弟，你是有钱人，咱们商量商量，你投资我一家书店，怎么样？” “没钱，我也穷，钱都在老头子那儿，你去打劫他！” “小弟，此非人子所为……” 小枫与季逍遥等二代都被薛良拉走了，薛良要向他们宣导一下自己的计划，争取拉一波投资。 唐凯走过来对王寒说：“视频剪辑制作好了发一份给我。” “好。”王寒点头，笑了笑，“唐导，我有一种预感，将来我们还会合作。” “有事打我电话就行。” 唐凯这把年纪了，也就图个人狠话不多，简单的承诺一声，说完便与叶梅、崔鹏一道走了。 海边剩下王寒和谢静两个人。 一阵风吹来，谢静抚摸着清凉的手臂，侧过脸看了看王寒。 氛围古古怪怪的。 “谢监督员，看上去你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王寒眉毛一挑，脸上憋着笑。 “哼，还没赢呢，现在就得意了吗！”谢静咬着嘴唇笑起来。 “诶诶，尽人事听天命，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次都赢，输了没什么，做完该做的事就好啊。如果我因为知道会输，就不拍广告了，岂不是胆小鬼，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认命算了，还拼什么……” “你就是会狡辩，说得自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怎么是狡辩呢，怎么突然就不讲道理了？” “你想跟女生讲道理？” “……” 王寒哑然无言。 谢静胜利似的笑了。 而后又有些赧然，低了低头，低喃的声音从发丝里传出来。 “之前听你念过一首诗，‘我将在最荒远的海域拾掇贝壳，紧握那盐凉的海水下面每一片海土和岩石的语言，还有鱼的翅膀上，水晶般的温暖水流’……写的挺好的，只有这几句吗，前文和结尾呢？” “原来你想问这个，”王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却摇头，“诗不是我写的，我记得不全。” “哦，是吗，还记得哪些，念念看。”谢静仿佛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辞，在辩论会上，这家伙也说那些管理理论是他从书上看来的。 王寒想了想，其实他是觉得这首诗不太适合谢静。 “这首诗叫《海滩》。” 王寒叹了口气，算了，只说上半部分。 他抬起头，望见了千万年亘古不变的月亮。 “如果你能像天空那样倾斜下来” 谢静浑身一颤，他念了第一句。 “如果你能站在最远的礁石上，看最近的海鸥起飞” 王寒波澜不兴的念出第二句，他几乎不用任何感情，只是背诵。 “你闭上眼睛用下巴靠近我 用世上最细腻的声音给我温柔 那么，这片海滩就是你一个人的” 王寒声音响起的时候，谢静静默的望着沧海，什么话也不说。 “我将在最荒远的海域拾掇贝壳 紧握那盐凉的海水下面每一片海土和岩石的语言 还有鱼的翅膀上 水晶般的温暖水流” 谢静看向天际尽头的黑暗潮流，以体会诗里“荒远海域”的意境，想象那里划过无数鱼的翅膀。 紧接着后面几句突然急转直下…… “这一切都将使我慰藉，今天 我就带着星星和月亮 在深沉的海水中死去” 谢静心弦急颤，回过头看了王寒一眼，他……怎么能念出这般凄美的句子。 只是又很讨厌，诗念了一半就不念了。 王寒只说后面记不得。 诗的后半部分的感情在人的思考中疯狂，如“我离去，和我来时，并没有区别”、“繁华的大船载满喧嚣离去，我将不属于它们”、“在爱我的女人那里，我怀抱着哭泣的海水”对谢静这种内心细腻敏感的女子来说，还是不提为好。 万一她哭了，我付不起这个责任。 第41章 经典诞生（6）灵魂 4月17日，辛丑年三月十六。 唐凯返回魔都陆家嘴，一路上用手机反复观看着那些奇怪的广告片段，又想起王寒第一次把剧本交给他时的情景。 谢静已经坐上了北上冀州的飞机，一颗玲珑玉心辗转千回间侧眉竟望窗外云淡天高，想起某个钢铁般的男人，突然会心一笑，如一株冷艳的仙葩。 薛良带着一把折扇一支长箫独自上路，前往华都古城，回学校报到…… 距离十日之期仅剩三天。 由于相关媒体的炒作，学界预测着广告大赛的结局。 各高校主要运营账号不断发文，试图分析王寒与刘逸、司空、女生团孰强孰弱。 而此时此刻的王寒正马不停蹄的从台岛直奔吴江。 短短不到一周时间，他带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团队从大海上奔袭了一个来回，这个队伍成分杂七杂八，有怀才不遇的导演，有声色犬马的纨绔，他们完成了一部说不清到底什么层次的作品，只待几日之后让公众来揭开它的面纱，试一试它的锋芒。 吴江，承袭的是苏杭园林风格，湖边坐落着八栋奢华别墅，夜氏大少爷小枫到家了。 江暮晴、季逍遥、邵凌天、陈小椿纷纷回家休息去了。 王寒跟他们一起到了吴江，行走在静谧的花园，在秋千椅上坐了一会儿，周围草坪开阔，绿意盎然。 抬起头望向远方的高塔。 杀了一圈又杀回来了。 当初，舆论如潮，王寒曾向辅导员请假，来吴江待了三天，在这里谋划了一场大戏。 而这一次，他再来吴江，是为了亲手收割成果，见证经典的诞生。 但是想要造就经典，就像唐凯所说的一样，这部作品还缺少一个灵魂，一个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直接击溃人的情感防线的重要武器。 在王寒心目当中，这个武器，它应该是一段震彻心扉的背景音乐。 关于音乐的事情，其实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考虑了，甚至还要早于剧本的编写。 在4月2日那天种子被种了下去。 小枫拿着两瓶纯净水走了过来，扔给王寒一瓶。 王寒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插曲的事情进展怎样？” “问了，还得等。”小枫坐在草坪上头枕一棵大树。“大哥，你就给了那么一段的录音，那东西……算了，我懒得管，反正我已经把你那个录音文件连u盘都给了我朋友，4月2号给的，他说等明天出结果。” “行，那就等一天。” 王寒点了点头：“音乐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我有旋律，交给专业人士去做。” 小枫自嘲：“音乐这种东西我是不会玩，宫商角徵羽，我五音都不全，小时候学钢琴被骂的惨的一批，天天叨瑞米发骚拉稀，一二三四五六七。陈小椿唱歌不错，只是没走这条路。” “陈小椿这个名字……” “怎么了？” “没什么，听上去像我一个朋友。” “朋友？” “嗯，古天乐，陈小春，张家辉……不过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小枫感觉自己有些触雷，沉默了片刻。 “老头子说人生都是一程一程的，过了山就会遇到河，过了河又会遇到更高的山……” “你爸说的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小枫翻了个白眼，“比赛结束后到底干嘛？给我个准话。你有热度，最好是让这种热度转变成实际的经济效益。” “这么急着想做事？”王寒瞥他一眼，脚在地上蹬了一下，秋千椅荡的更高了些。 “差不多，主要是，我太无聊，生活缺乏乐趣，我需要有个人带着我干点有意思的事情，别太简单，也别太难，我不想经历社会的毒打，但也不想一辈子啃老。你开一家公司，我也合伙进来做点什么，或者就帮忙打工也行，我觉得你想的都是一些有趣的事情，别人都没干过……” 王寒摇了摇头：“创业这种事情，从来不在我的日程表当中，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后面……我想去几个地方，去找一种东西。” “去哪里，找什么？”小枫发出了人生两问。 王寒想了片刻。 “我现在也没有具体的目的地，先去到处转转，像湘南，赣江，两广，云贵，伊犁……我都要去，至于目的嘛，呵呵，是找一种叫铀的材料。” “铀？好像在初中课本上看到过，一种元素，它能干嘛？” 铀和镭都是近一百年才发现的元素，平常人还不太了解，教科书上也只是列为课外拓展。 小枫问这玩意能干嘛，让王寒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大概……能爆炸。”他斟酌着说道。 小枫感觉自己年轻的脑瓜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两眼茫然。 “爆炸？怎么爆？” “怎么爆……就嘭的一声，地平线上升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非常壮观，如果你靠的比较近，那恭喜，你会从这个世界上直接消失，放心，没有痛苦。如果距离稍微远一些，那就瞬间变为骷髅，再远些的话就变成肉被烤熟的干尸，更远些……双目变成两个黑窟窿，总而言之，一座城市乃至数省，寸草不生。” “……” 小枫浑身打了个激灵，恐怖的望着王寒，“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你说的这种武器能毁灭世界了？” “谁知道呢。”王寒闭着眼睛晒太阳。 “喂，你别装死啊，到底有没有？” 王寒沉默不语。 这个世界只发生过一次世界大战，始终让人心中难安，如今西方动荡，局势越发紧张复杂。 战争是极大的不稳定因素，王寒没办法不视为重中之重。 正当台岛这边的工作在一片欢歌笑语中落下帷幕、王寒一行抵达吴江的时刻，刘臻明正在刘逸那里遭受排斥和挤兑。 从那日上午与刘逸碰过面之后，他就没遇到一件顺心的事，刘逸的队友对他不是冷眼相向，就是故意在他面前贬低王寒，轻松调笑，指桑骂槐。 连吃饭都是让他自己自费，拍摄的时候不许他靠得太近，总是以“碰坏了设备你赔不起”“别杵这里影响别人的发挥”这种话堵他。 如果不是道德的束缚，他已经在这群人盒饭里放了泻药，拉不死这些狗娘养的。 到了第二天眼见他们态度一点变化都没有，刘臻明长了个心眼，随身带了录音笔…… 广告的拍摄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但根据他的观察，刘逸的策划书应该是不简单的。其中有一幕是，刘逸带着人在都市街头采集人脸，专门找各种国籍，各种肤色的人进行采访，录制他们的笑脸和话语。 同时，他们还邀请了一位很受欢迎的校园歌手担任主演，与之搭档的则是京华大学“国民学姐”尹丽，刘逸的校友。 阵容不可谓不豪华。 尹丽的粉丝在微博上她，询问她关于此次广告大赛的意见，她的经纪人代为回答，说了一些场面话，最后表示“很有信心”，“敬请期待”。 这日拍摄完成之后，刘逸推辞掉几个老同学的聚会邀请，转而给尹丽发送了一条信息。 片刻后，他收到一条回复。 “对不起刘同学，首先请你不要称呼我为丽丽，请尊称一声学姐，其次拍摄的事情，是教授那边给的意见，看在校友的份上我同意了，但我想这并不足够让你产生什么误会，所以单独请吃饭就不必了，大家都挺辛苦，你可以请所有人吃个饭，当然，地点也不适合选在情侣餐厅。” 刘逸把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目光森然。 “这个贱女人！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第42章 经典诞生（7）骑士 摩天大厦高耸入云，这是城市最繁华的中心商务区。 时间就像一个刻度条，不停地滚动，来到了4月18日。 刘逸在兴奋中拍完了最后一场，镜头前，“国民学姐”尹丽与知名校园歌手陶冶在街头深情对白后，并肩融入人群。 刘逸眼神一阵火辣，盯着那个身材曼妙，肌肤如雪的女人。 但事情很难办，昨日尹丽严词拒绝了他的邀请。 尹丽外表纯美，实则是那种脾气很大，性格刚烈的女人，想要上手非常困难。 刘逸已经意识到尹丽不比丛明珊，对待丛明珊，他胆子大到敢用强，所以竭力想要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但尹丽……如果他敢对尹丽用强一试深浅的话，尹丽可能会拿刀砍掉他的树根，再告他强奸，而后自己遁入空门。 这些饱暖之后会思及的欲望，目前来说稍显奢侈僭越，刘逸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不过浪荡的性格深入骨髓，他也不会放弃任何能够欣赏尹丽烈女吟的机会，终有一天要征服她，看着她像其他女人那样跪下。 刘逸的广告拍摄到此就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后面做好剪辑，他计划拿“国民学姐尹丽新作”的噱头进行炒作。校园歌手陶冶在年轻人当中也有相当大的市场，这两者自带流量，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尹丽与陶冶的加入，令刘逸信心倍增。 吴江，“风陵渡”酒。 王寒静静等待着夜枫的到来，可此时正有几株野生牡丹花围在他旁边争芳吐艳，令他呼吸间皆是胭脂香味。 “来，小帅哥，姐姐请你喝杯酒好不好！” “哎呦呦，这小帅哥居然还会害羞！” “今天他归我，你们两个小浪蹄子都别抢！” 王寒扶额，无言以对。 好在小枫等人来得迅速，三株牡丹花虽都胸名昭彰，但遇上了冷血的技术控机器人邵凌天，被霸道的赶走了。 看到王寒一张黑脸，江暮晴嘴都笑歪了：“哈哈哈，寒哥哥，你头疼的样子真特么笑死我了！这是桃花运诶，你居然不理不睬，可要伤死人家姑娘的心了，真可惜，妾有意郎无情。” “这些庸脂俗粉，怎么能配得上辰大！”小枫不屑一顾，叫了几杯酒，一人一杯。 季逍遥啧啧道：“有其作者必有其书迷，你跟王寒一个样，都是四大皆空的和尚。不像陈小椿，荤素不忌，过江那一晚，他约了个岛妹去飙车。” “诶诶，别污蔑啊，有一说一，那晚可没下手，只是纯粹比车技。”陈小椿纠正。 “谁管你那点破事！”小枫掏出手机，把一个文件发给了王寒。“辰大你看下，你要的音乐，听听合不合适。” 王寒掏出耳机戴上，点击文件，进度条缓缓加载。 钢琴、提琴、吉他、鼓点传入耳中。 他默默听完，打了个响指，没有说话。 小枫显然之前就听过了，他的神色有些木然，像是遭受了什么重击，他又想起来小时候学钢琴被教训的很惨的事情。 “大哥，昨天你不是跟我说不懂音乐吗，你这就叫不懂？怎么感觉你像在装逼啊？” 王寒摆手，说道：“这曲子不是我写的，作者叫飞鸟凉。” 飞鸟凉（ryo aska），本名宫崎重明，日夲男歌手、诗人，毕业于日夲第一经济大学，恰克与飞鸟乐队主唱，才华横溢。 只可惜，这个世界查无此人。 王寒对宫崎重明，对恰克与飞鸟是佩服的，在1995年的台岛演唱会上，他亲眼见证了无数人向天空挥着手，流下泪来。 这段音乐，截取自《on your ark》。 它之所以令人难忘，有三点理由。一，宫崎骏于《风之谷》巅峰时期创作漫画《on your ark》，天使飞向天空的那一刻，人的心颤了。二，作为甜咖啡cs16的v，那是一代玩家的回忆，他们在十年后成了别人的父母、都市的打工人、公司的高管，但是都忘不了青春年少时记忆里那短短的几分钟。 第三，台岛大众银行广告横空出世，以之作为背景音乐，成为最感人广告之一，历两代人审美洗礼，震撼人心，经久不衰。 即便是前世娱乐泛滥的时代，王寒也能经常看到在某些视频的下方，有网友惊喜的评论：on your ark！ 就这么三个单词，不需要解说，懂的人都懂，它构成了一个人01秒内复杂的情绪，坚强者深深缅怀，脆弱者感动崩溃。 千千万万的画面在王寒脑海中闪过。 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个时代啊，真好。 刘逸什么的敢来挑战…… 那就打。 打败他！ 把他打趴下！ 携时代之势风卷残云，教他知道什么是不可面对的力量！ 王寒胸中涌出一股惊天的豪气。 他眼中浮现唐凯沧桑的脸庞，他想对唐凯说，灵魂归位了！ on your ark（各就各位），原本就是归位之意！ 音乐为魂。 王寒如一位强悍的画师，执笔一气呵成， 从兔眼开始，画驼首，绘鹿角。 经蛇颈向下，连蜃腹，出虎掌。 勾勒雄鹰的利爪，点涂锦鲤的鳞片。 他出手画龙。 如今，挥毫点龙眼。 龙魂发出啸音，腾上九霄。 19日，视频剪辑制作完毕，王寒与夜枫等人进行发布前的预览。 夜枫、季逍遥、邵凌天、江暮晴、陈小椿看完，五人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王寒。 “干什么？” “寒哥哥，你不是人。” “……” 几位富二代彻底震撼了，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他们一起参与拍摄的作品。 议论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小枫问了一个比较有意义的问题。 “这广告片准备取个什么名字？” 王寒不假思索，道：“梦骑士。” 有人说梦是自然进化的谬误，是上帝造人时的过失。 也有人说梦是一封没有翻译的远古来信。 梦，超越时空的相遇，想，一生不懈的思念。 何为骑士？ 居住在古色古香的城堡中，战胜邪恶的魔法师，保护善良的人民，凭正义的号令勇往直前，永不服输，至死不渝。 西欧中世纪以前，册封者以剑触骑士头部，对他说： be without fear the face of your eneies 强敌当前，无畏不惧！ be brave and upright that god ay love thee 果敢忠义，无愧天地！ 骑士便要应诺： i will help y brother knight 我将帮助我的骑士兄弟！ i will be true to y friends 我将忠实地对待朋友！ i will be faithful love 我将真诚地对待爱情！ 几个台岛老人，衰朽之年，身患疾病，相互搀扶，祭奠爱人，祭奠好友，祭奠青春…… 他们就是最勇敢的骑士。 4月20日，这一天，在无声中到来了。 经过两天的造势，尹丽与陶冶的流量优势被刘逸发挥到极致，已经不需要再做更多的宣传，尹丽的一百多万粉丝和陶冶的几十万支持者已经在各大网站刷屏了。 而王寒那一边，目前还没有动静。 这一日，很多人都在关注。 除却以张九志、薛良、谢静为代表的各大高校、王寒的同学，丛明珊亦从早上开始就坐在电脑面前，秦飞同样在等待。 许多圈内人士已经在提前恭喜刘逸、尹丽、陶冶，有些媒体在采访尹丽时也用上了暧昧的词调，尹丽则回应说王寒在这场比赛中处于不利地位，他的人气与粉丝忠诚度是他的短板。 王寒得知后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仅仅是在j站上宣布即将发布广告片的消息。 刘逸对王寒的反应冷笑不已，那个学渣还真能撑得住场面。 上午11点。 刘逸拍摄的视频发布了出去。 始一发出，点赞人数迅速上涨，不到半个小时就超过了五十万，留言评论也不计其数，尹丽的粉丝在屏幕下方狂舔。 紧接着是蒋依依等女生一方。 她们就逊色了很多，点赞与评论增长的比较缓慢，但她们也算是无愧于心。 司空匀跋也发出了自己设计的广告，热度比女生那边略高，但点赞数却没有女生多，有不少评论是挑刺的。 12点，王寒在j站发布了《梦骑士》。 同时大赛主办方在官方通道发起了实名制投票。 13点，刘逸看了一下投票数。 刘逸《i手机》票。 蒋依依《相思奶茶》5261票。 司空《清柔洗发水》7133票。 王寒《梦骑士》4189票。 刘逸一声冷笑，成竹在胸，等到15点他又看了一次排名。 刘逸《i手机》票 蒋依依《相思奶茶》票。 司空《清柔洗发水》8306票。 王寒《梦骑士》6006票。 排名上蒋依依逆袭了司空匀跋，其他没有任何变化，王寒依旧垫底。 刘逸心态稳了，感觉已经胜券在握，便打电话邀请了几个朋友，请他们吃饭，其中当然有邢璐的功劳，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邀请尹丽学姐。 然而尹丽依然没给面子的拒绝了他，刘逸竟没生气，他发现自己今天的脾气真是相当的大度，连那个骄傲的女人都不计较了，毕竟自己这一次赢定了。 但他并不知道世界上存在那样一句话：人生有两出悲剧，一是万念俱灰，另一是踌躇满志。（萧伯纳） “怎么搞得，王寒票数怎么这么低！”张九志百思不得其解。 “没事，不用着急，他的广告片我已经看过了。”齐槐突然出现，一身青灰色的外衣。 “先生，您来了！” “嗯，”齐槐点了点头，精神显得比前段时间更好了些，“好事多磨，燧石受到的敲打越厉害，发出的光就越璀璨（马克思）。” （佩服你们，不得不说这样都能留下来的都是真爱，评论投票的我都能看到，说声谢谢，想喷更新速度的可以进群里来喷，） 第43章 经典诞生（8）横扫 龙江第三中学。 秦紫嫣是班里成绩很普通的一个女生，排名四十左右，高一的时候她开始玩微博，在闺蜜窦琳琳的宣扬下知道了天才学长刘逸大神，同时不可自拔的成为了他的忠实粉丝，被刘逸英俊潇洒的外貌和每年晒出的优异成绩单迷的神魂颠倒，羡慕不已，她最欣赏有魅力的学霸，认为学霸都是很有才的人。 自从认识了刘逸，紫嫣对学校男生的追求更加排斥了，眼光不断提高，事事皆以刘逸为标准。 上个月，刘逸炮轰一个籍籍无名的大学生，秦紫嫣原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抄袭造假人人得而诛之，就应该被讨伐。 她并不清楚大学圈子里发生的事情，这对她来说有些难以理解，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她看过别人转发的关于那个传说中的“坏学生”——王寒直播的视频片段，内容她不懂，什么企业管理，什么理论模型，对她来说太过遥远，但像刘逸那样正义的网络男神，既然反对这个“王寒”，那肯定是有道理的。 秦紫嫣与闺蜜窦琳琳都点赞支持过，但是当时她们都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态扩大到了那样的地步。 当那个叫王寒的男生在j站发出应战声明时，窦琳琳很生气，觉得这人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挑衅大众实在可恶，而秦紫嫣则有些茫然。 那段时间，窦琳琳每天都在骂，说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品行不端还净想着出名，为了出名真能豁的出脸。 秦紫嫣了解的不多，也没什么主见，但是作为刘逸的粉丝，她支持他的态度。 然而刘逸却回馈给她们粉丝团一个极大的难堪。 4月9日那天，刘逸被爆出视频，在a大与王寒相遇并发生肢体冲突，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行为莽撞，面目狰狞，吓了所有粉丝一大跳。 秦紫嫣是那种浪漫单纯的女孩子，眼中揉不得沙子，自从看到刘逸在视频里对那个黑衣女子生拉硬拽苦苦哀求的画面，她觉得自己的偶像不再完美了。 4月9日注定是天翻地覆的一天，白天，刘逸丑态百出的新闻引起网络哗然，晚上，刘逸一方在赛场上咄咄逼人却遭遇惨败，而早已被定义为“不学无术”的那个人，王寒，孑然一身的登上舞台，辩论场上一战成名。 “人都会有上进心，看到他人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他就不能到中流击水，激扬文字吗？同样是风华正茂，同样是峥嵘岁月，凭什么只有原本站在高处的人能够指点江山？” 他强势击败第一位对阵的选手，姚孺文。 “蝴蝶是我，我就是蝴蝶……书在我的梦中，自然便也是我，思想的触角可以伸向整个宇宙无处不在……” 他拥有庄周梦蝶的浪漫哲思。 “你知道数学世界未解之难题中尺规作图如何做出圆内接正十七边形吗？这些问题你闻所未闻，便认为没有答案。今天我教你作圆内接正十七边形……” 他弹指间破解了数学界难题。 “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一代人啊……曾经的娱乐，一件感人肺腑的事儿，全国人民跟着哭，现在电视上动不动就哭，却一件感人肺腑的事都没有……” 他内心怀有不知何等程度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只要志趣相同，我们就可以走到一条道路上，并且共同奋斗，这样就不至于寂寞，也不至于浑浑噩噩的活着……” 他广邀天下同道。 “生如夏花，死如秋叶，你说我有哗众取宠沽名钓誉的嫌疑，不择手段标新立异，这是把个人的荣誉得失看得太重……” 他无谓荣辱虚名。 “我想做一些事情……我希望可以一直进行下去，即使五十年后，我也和年轻人在一起，跟他们说，我老了，可还没废……” 他不怕红尘漫道。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他写下着名诗篇。 那少年中国说，语文老师不知道在课堂上赞叹过多少次，也评点过刘逸与王寒，在王寒的惊人才华与低调性格面前，刘逸一贯来的高调便相形见绌。 第二场比赛神秘结束，王寒获胜，整个过程没有直播视频可看，但是通过参赛者的口述，王寒的对手们竟然没有招架之力，所有人皆败。 秦紫嫣与闺蜜窦琳琳苦涩。 刘逸的粉丝团进一步裂变，很多粉丝粉转黑了，窦琳琳与秦紫嫣没有走，但是内心的热度终是有所降低，朝着旁观者的中间立场靠近了一步。 4月18日，刘逸开始造势，将自己的广告作品与国民学姐尹丽捆绑在一起，大肆宣扬尹丽与陶冶的精彩表现。 不知为何，秦紫嫣心中对此有些不喜，对王寒那一边默不作声的情况却起了好奇。 4月20日，刘逸发布了自己的作品，半天时间投票数就达到了一百多万，遥遥领先。 秦紫嫣看过他拍摄的视频，小清新风格，加上时尚的恋爱元素，确实很受欢迎，看完之后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对i手机多多少少有些喜欢。 这算是一次成功的营销了，其中多个国家多种肤色的笑脸拍摄也显得很有意义，体现了一种国际范儿。 原本顺手就想投下一票，但猛然停住了，想先看看王寒那边拍摄了什么。 为什么只有区区的6000票，竟然排名倒数第一！ 这次王寒要输了吗？ 秦紫嫣点开了链接里的视频。 “人为什麽活着” 一开场就是一句旁白。 昏暗的隧道与怀旧的音乐同时出现。 一个老人看着妻子的遗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年轻时的合影，那张合影上，除了他和他的妻子，还有多位挚友，在一片海滩上，面带幸福的笑容。 人为什么活着？旁白似乎给出了一个答案：“为了思念” 画面切换。 另一位老人被医生告知患有癌症。 第三位老人手握一大把胶囊，靠着药物延续生命…… 旁白不断变化。 “为了活下去” “为了活更长” “还是为了离开” 这些片段，秦紫嫣看的不太明白，沉重的氛围让人天生排斥，不忍面对。 在视频的第29秒，音乐突然“喜庆”起来，等看清楚了才发现，原来是在做白事。 锣鼓唢呐加二胡，五个老人坐在一张桌子上，神情哀悼。 在第45秒，其中一位老人猛的一巴掌拍在饭桌上，碗筷震动，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去骑摩托车！” 一段崭新的音乐响了起来。 仓库的门缓缓升起，夕阳余晖照在布满灰尘的摩托车上。 老人像是在看自己的好友。 “轰” 摩托车点着的时候，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车头大灯咚的一声点亮，那仿佛枪击般的一声巨响，令秦紫嫣灵魂一颤。 “五个台湾人” “平均年龄81歳” “一个重聴” “一个得了癌症” “三个有心脏病” “每一个都有退化性关节炎” “六个月的凖备” “环岛13天” “1139公里” “从北到南” “从黑夜到白天” “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 秦紫嫣浑身颤栗，每一句旁白都敲击在她的心门上，最重要的是这段从未听过的音乐，给人的力量太强，到了这里之后，那音乐更加高昂振奋了。 “嗡” 在强烈的加速声中，五辆摩托车冲了出去，向着前方冲刺，公路，树林，山丘，海滩，一路上经过无数的景物，自然浩瀚的风光下，五个垂垂老矣的人，向生命的自由发出呐喊呼唤。 在生命的尽头，绽放最后的光芒，无畏，无惧。 随着海浪扑打在沙滩上，溅起银白的浪花，哗的一声潮来，潺潺潮落，如命运的起落。 如若不忿，那便抗击。 揽自然入怀，吞噬大海的豪情。 虽近夕阳，亦可光辉万丈。 穿梭黑白的边缘，白天沧桑迟暮，黑夜风驰电掣。 就像飞蛾，扑向烈火。 “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梁书·到溉传》），纵使以枯竭残躯而燃。 如果心怀挚爱，死就不可怕了。 现在我们战战兢兢，等到挚爱之人逝去，伤吗，等到自己老的走不动路，怒吗，等到依靠大量的药物维持生活，憋屈吗，等到那时候，还在等待什么。 世界对他们来说，还剩下什么。 苟延残喘，亦或无憾。 他们选择无憾。 “人，为什麽要活着” “梦” “不平凡的平凡大众” 人生最低的境界是平凡，最高亦是平凡，超凡脱俗位于中间。 生活中若没有朋友，就像生命没有阳光一样。 秦紫嫣看懵了。 看完她不知道为什么点击了重播，视频又看了一遍，而后又把进度条划到了45秒之后的那一段，反复观看了好几遍。 等到看完第四遍，她发现自己眼眶已经湿润，心中泛起无力的酸楚，感动的不能自已。 “这是什么音乐？” 她迅速向下翻，在评论区看到了其他人同样的追问。 “求问视频中的插曲，解答者有赏！” “10块钱红包求《梦骑士》50秒之后的背景音乐原曲！” “我靠，我靠，我把票投给了刘逸，能收回重投吗！” “我也是，冲着尹丽学姐去看了，回头看了这个，尹丽学姐我不要了，对不起，我的生命里注定要做个骑士！” “查无此曲，作曲者王寒！” “王寒是要了我的命啊，这种视频干嘛要给我看！” “草，老子一个大男人看的热泪盈眶！” “我是刘逸的粉丝，从此以后我只吹王寒！不是因为他之前比赛赢了两场，只为了梦骑士！” “是男人就投梦骑士，兄弟们转起来啊，这种视频怎么能只有这么低的投票，我不能忍！” “什么嘛，我是女生也看哭了好吗！投王寒投王寒！爱了！” 秦紫嫣噗嗤一笑，不再犹豫，把票投给了王寒的《梦骑士》。 她打电话给窦琳琳的时候，窦琳琳语无伦次，竟然也把票投给了王寒，两人彻底叛变了，说着说着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 晚上八点，刘逸的同学惊慌失措的在酒店里找到了刘逸。 “大事不好了，逸哥，你快看看投票！” 一桌子人停了下来，都望过去，刘逸不太高兴。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 “你快看投票啊，王寒两百万票了！” “不可能！”刘逸瞳孔骤缩，眼睛猛的瞪起来，一脸戾气。 饭局在场的人都掏出手机看投票。 排名已经被刷新。 王寒《梦骑士》跃居第一，票。 刘逸《i手机》票。 蒋依依《相思奶茶》票。 司空匀跋《清柔洗发水》票。 《梦骑士》已经超了《i手机》几十万票！ “这不可能！i手机广告是尹丽拍的，只有她才有这么多粉丝，王寒的票谁给他投的！” 刘逸砰的一声把杯子摔了，满面怒容。 “难道是作假，可也不太可能，这是实名制投票，需要手机号和身份证号验证的，一个人只能投一次……”饭桌上的人说道。 过来的那位同学苦笑：“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逸哥你看看评论区，不得了了啊，很多人都在吵着要退票，重新投。” 刘逸往下翻，竟然真的看到不少人在公开评论区大喊要撤回投票，改投王寒。 只因之前没有先看《梦骑士》。 一见骑士误终身。 刘逸既惊且惧，头皮发麻，一瞬间他想到了种种可怕恶果，如果自己输了的话…… 但是他已经阻挡不了。 骑士来了，横扫天下。 这是一群恐怖的骑士，披坚执锐，杀气腾腾，如一道钢铁洪流，势不可挡。 王寒的攻势在实现逆转后，宛如摧枯拉朽般，节节攀升，晚上9点时达到了票。 11点票。 12点票。 而《i手机》最终止步于180万票以下，涨幅越来越小了，更多的人吵着要撤回投票。 “那些蠢货到底为什么投王寒！”刘逸咬牙，憎恨网络大众的无知。 “逸哥，你看看王寒的梦骑士……”一位同学苦涩道。 刘逸置之不理，恨道：“我太高看尹丽了，她真是无用，还装的高高在上，贱女人！” 另一边，装修豪华的国际酒店中，尹丽看着笔记本，看到排名第一的《梦骑士》，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很多粉丝，竟然说要退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据经纪人说，粉丝群里现在波动极大，有人正在吵呢。 “王寒，他……” 尹丽很难相信，自己这个“国民学姐”，高校女神级人物，网络娱乐代言人，竟然输给了一个从来未入娱乐圈的学弟。 第44章 经典诞生（9）王冠 酒桌上，邢璐呆滞。 王寒的《梦骑士》绝地翻盘。 从6千票到300多万票，这是怎么做到的？ 尹丽、陶冶参演的广告片，怎么会输？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电话突然响了。 一接通就是表舅劈头盖脸的大骂。 “你是傻逼啊！你害死老子了知道吗！你他妈拿错广告了，人家现在要告你！” 邢璐被骂的晕头转向。 “舅……怎，怎么回事？” “老子今天要不是看到你们拍的广告，都不知道你拿的是那份剧本，你是猪啊？拿东西的时候也不看看？我说了是右边抽屉，实习生写的，你个混蛋拿资深策划人徐小姐的作品干什么！徐小姐现在要告我们，你说怎么办？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外甥？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这……表舅，你要救我啊，我不知道啊！我是拿错了，但我没有偷她的文件……” 邢璐吓得魂飞魄散，面无血色。 饭店包厢内，刘逸等人蹙眉，邢璐这边发生了什么？ “谁管你是拿错了还是偷的，没经过人家同意那就是盗窃，要赔偿经济损失的啊，严重的还要坐牢。你个败家子，老子这下子至少要赔几十万，再加上公司名誉损失……被你害死了！” “表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跟那位徐小姐谈一谈，让她不要起诉？”邢璐彻底怕了，若被告上法庭，惹上官司，他还有什么毕业的指望。 “私了要花的钱更多，马德，我不管你怎么办，先把钱准备好！明天上午徐小姐要跟你们见一面，还有你那个同学，叫刘逸的，他也逃不了干系，把他也叫过来，当面道歉！” 说完电话便挂了，邢璐脸色一片惨白。 刘逸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到邢璐如丧考妣的衰样更觉气愤，冷喝道：“怎么回事？” “逸，逸哥，我……拿错文件了，咱们拍的视频，属于盗窃倾权……”邢璐嘴皮子发抖。 刘逸愣了愣。 大概有那么几秒钟，他的脑海中是空白的。 而后，双目渐渐充血，眼球上遍布血丝，狼一样盯着邢璐，一步一步走过去。 “逸、逸哥，你要干嘛……”邢璐骇然地站起来。 “你敢坑我！” 刘逸一脚将邢璐踹倒在地，像野兽一样扑上去猛踩。 “你是猪啊！竟然敢惹官司，你想死是，不想毕业，你想被学校开除是……” “不是啊逸哥，我也不知道啊！我表舅他自己说的不清楚，他说放在办公室，我就去拿了，而且我是为你去的啊！别打了，刘逸！你别太过分，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让你能赢比赛，我犯得着去取文件吗，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邢璐头部遭受刘逸击打，气急攻心，撕破了脸皮。 其他人回过了神，赶紧拉架。 “别冲动，都是自己人！” “还是先想想办法解决！” “是啊，打他也无济于事，刘逸你还是手下留情。” 刘逸被拉开，依然冷冷的盯着邢璐。 从这一刻开始，他的面前只剩下深渊和地狱。 他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黑暗向他压来。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是为了我赢？呵呵……” 刘逸轻蔑嘲讽的笑了两声，抬手指着邢璐的鼻子。 “你还跟我说赢？总共投票一百八十万，其中一百多万是冲着尹丽，还有几十万是冲着陶冶，你这本剧本，起了多大作用？真正能值几个钱？” “五万块钱你就给我这个结果？我不管是你表舅的失误还是你的失误，我花钱买东西，其他的一概不知，别想让这件事把我拉下水，盗窃那也是你盗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多就是买卖广告，学校若是觉得不妥，我被开除，你更没有好下场！” “刘逸！你居然过河拆桥！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邢璐又气又怒。 “你给我住嘴，凭你也配说我？你真当我不知道吗，五万块钱你自己拿了两万，这段时间潇洒的很，出入会所很大方啊，本来不想跟你计较，你以为真能蒙骗的了我？给脸不要脸！” 邢璐脸色一白，眼神闪烁起来，内心有一种被窥破秘密的惶恐，刘逸怎么知道的…… 酒桌上另外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都觉得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同学之间相互算计，同门之情何在。 根本就是利益至上的肮脏关系。 “逸哥，广告的创作人徐小姐明天要见我们，这应该是我们的机会，不能让她告我们啊！”邢璐认怂了，被发现贪墨现金，不敢不低头。 刘逸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邢璐内心忐忑。 “逸哥……” “好，明天去见她。” 刘逸目光幽冷，不管谁是所谓的徐小姐，必须要搞定她，金钱，男色，她得选一样。 否则，就真的糟糕了…… 其余几人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想触刘逸的霉头。 一场饭局，最终不欢而散，原本预定好的饭后娱乐节目也取消了。 4月21日，辛丑年三月初十，壬辰月，己亥日。 根据《易经》测算，五行平地木，执位危日，忌婚嫁乔迁，冲蛇煞西。 上午9点至10点59分，赴任、出行、求财诸事不宜，冲猪煞东。 恰好，属相为猪的邢璐，吃完早饭后与刘逸乘车一道往东而去，前往广告公司。 路遇堵车，耽误了时间，见到“徐小姐”本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徐小姐，这是我外甥邢璐，这个是他同学。不好意思，耽误了您的时间，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们一定会赔偿，看在他们还是学生的份上，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可以网开一面……” 徐婉洁，相貌端庄秀丽，都市女性装扮，身上带有一种罕见的恬静和雍容，她端坐时婀娜的姿态引起了刘逸的征服欲。 “徐小姐是营销策划机构资深策划人，广告创作者，你们要多多向前辈学习。”邢璐的表舅客气的介绍了一下。 刘逸微微惊讶，沙发上的女子，看模样只比自己大几岁而已，竟然是行业内大佬？不过，最吸引人的倒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深深陷入沙发的臀形。 徐婉洁杏目微阖，目光从刘逸和邢璐身上飞快扫过，没做多余的停顿，刘逸今天特意打扮的很帅，但徐婉洁并未表现出多么欣赏，令他有些失望。 徐婉洁对邢璐的表舅道：“鲍总不必客气，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那份i手机的广告是i公司托我写的，原本也是与贵公司合作的项目，现在方案外泄，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 鲍伟连连称是：“徐小姐说的不错，这两个孩子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阴差阳错的拿混了东西，我们会按照您与本公司的合同双倍赔偿，希望您能够息事宁人放他们一马！” 徐婉洁摆了摆手：“不，鲍总你弄错了，赔偿是肯定要赔的，那是公事，公是公私是私，从法律上来说他们已经违法，必须要承担赔偿责任。不过从个人角度来说，是否进一步追究他们的责任，则取决于我个人，我想简单的问这两位小朋友一些问题，由他们的回答来决定，这就像是一个面试，我自己来判断他们值不值得原谅。” “好，徐小姐您问就是，徐小姐问你们俩问题，你们要如实回答，不要弄虚作假！” 刘逸很不喜这种被人审判的感觉，尤其是徐婉洁轻描淡写的态度，更对“两位小朋友”这样刺耳的文字厌恶至极。 徐婉洁看向刘逸和邢璐： “我知道你们最近正在比赛，我弟弟也是大学生，他参加了你们的全国辩论，输给了王寒，你们的第三场比赛是广告拍摄，所以你们需要一份好的广告策划，这些我都能理解，不过你们没打算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是选择依靠金钱，所以我的第一个问题，买广告是谁的主意？” 这…… 刘逸与邢璐对视一眼，两人都在想着这问题里的忌讳，不知道是否有隐藏的杀机。 不过看到旁边鲍伟警告的眼神，两人都说了实话。 “是他。” “是我。” 刘逸承认自己胜念太重，但他的理由是他不能输。 “这是最后一场，王寒赢两场已经足够，他已经达到洗白嫌疑的目的了，我背负京华大学的名誉，不能一败涂地！” 徐婉洁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如果你用买来的广告案赢了王寒，对王寒来说公平吗？” “是有点不公平，但那个王寒，他在赛场上咄咄逼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邢璐哭诉。 刘逸面无表情道：“无所谓公平不公平，成王败寇，比赛不仅比技能学识，也比手段，王寒前两场的胜利，又怎么知道他没有一样耍手段呢？” 这样的恶意揣测着实让人不喜。 但徐婉洁没有点评什么，又问道：“第三个问题，现在你们觉得第三场比赛能赢吗？” 刘逸和邢璐都感觉自己有些“滞胀”，神情凝滞，心气堵塞，被噎的非常难受。 邢璐心想赢不赢关我屁事，特么的又不是我参加比赛…… 而刘逸情绪阴沉，自嘲的笑了笑，说实话他有些痛恨，痛恨尹丽粉丝数不够多，居然干不过王寒，痛恨徐婉洁的剧本一无是处，从数据上看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就为了这样一个没什么用的剧本，自己低声下气的站在别人面前道歉…… 徐婉洁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柔和而隐秘的笑了笑。 “最后一个问题，什么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刘逸无语，觉得这女人在故弄玄虚，这问题有意义吗。 刘逸与邢璐浑浑噩噩的回了住处，自己回答的什么话已经记不清了，徐婉洁最后没有做出任何评判，但是他们在中午接到鲍伟的电话，徐婉洁答应不会起诉他们，但要求赔偿损失。 “嗤！”刘逸不屑的笑了笑，那女人太会装了，兜这么大圈子，还不是张嘴要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徐女士还真是好兴致，我想刘逸和邢璐估计都被你问懵了！”咖啡厅中，王寒笑道。 “若非你请求我不要起诉，此刻他们已经收到了律师函……” 徐婉洁，她的弟弟徐豪参加辩论赛输给了王寒，其间表现平庸，没有多少人记得，但作为姐姐她早就在关注这件事情。 当她发现刘逸发布的广告竟然是自己的作品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鲍伟公司算账，而是先递了王寒的上门贴，与王寒相见，想听听他怎么说。同时也见见这个《梦骑士》的作者，她觉得能创作出《梦骑士》的人，跟她肯定是有共同语言的。 结果，王寒就让她放过那两人。 诧异，费解，不可思议，曾经种种念头转过，最后又生出一种难言的理解，难怪王寒一直稳占上风，他有制胜的理由。 这让她想起一首诗。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大概王寒这个人对于公平以外的事情都是不屑的，虽然他自身已经率先承受了他人的不公，却并不自峙以求加之彼身。 他是个学生，笑容清秀，浑身都带有书生气。 但徐婉洁并未将他作学生看待。 这一点上，可能她与秦飞、丛明珊走到了完全一样的路上。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想听听你的理解。”徐婉洁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王寒。 其实这句话之所以流行，是出自一部最近问世的西方典藏级文学作品，文中就有“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样一句，令全世界读者皆在思考它的意义。 王寒有些头疼，徐婉洁很爱提问题，跟他坐在一起聊天时常常会问一些辨不清逻辑的事情，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食指和中指轻轻敲打着太阳穴。 他想了一会儿，端起杯子把咖啡喝掉。 “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莱特，每个人经历不同体会也不同。我们单独看这句话，难免胡思乱想，但是如果和另外几句连在一起，恐怕就容易的多。” 接着王寒说出了一段十分经典的词句。 “欲达高峰，必忍其痛；欲予动容，必入其中；欲安思命，必避其凶；欲情难纵，必舍其空；欲心若怡，必展其宏；欲想成功，必有其梦；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徐婉洁凝望王寒，目光震惊而又兴奋，“你……再说一遍，我记一下。” 说着她掏出了笔记本。 21日13时，王寒的《梦骑士》达到了400万票，15时超过了500万票。 第三场比赛落下帷幕，网络上将王寒誉为“三冠王”。 并有知名专栏编辑写下专业评论，发布在瓣网上，彻底轰动广告界及全国大众。 《梦骑士》的影响力迅速扩大，宝岛大众银行派人接触，想要高额买下广告专利。 21日17时，有人给王寒带来一个消息，尹丽要见他。 第45章 经典诞生（10）尹丽 “尹丽，那个国民学姐？她要见我？”王寒诧异。 尹丽出自京华大学，说起来其实还没毕业，属于刘逸一派的人，过来见他干什么？ 更奇怪的是，过来传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学委郭孟凡。 “你跟她认识？” “嗯，她爷爷与我爷爷是旧识。” 还真是，让人无语，这也能扯上关系。 “不太想见……”王寒头疼，想了想，对郭孟凡道，“你就说我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 “尹丽姐也不是其他人，她没有恶意的。”郭孟凡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太麻烦了，就说我感冒。”王寒逃离现场。 “尹同学，你好……” 王寒坐在茶室中，心中有些尴尬。 对面坐着一名传统东方大美女，身穿类似旗袍的服装，满头乌发只用一条紫色丝带系着，一语不发，正在演绎茶道。 王寒万万没想到，出来吃饭的时候被尹丽逮个正着，在茶室门前与她巧遇。 然后就被邀请进入茶室相谈。 以前这种麻烦事总能顺利避开，这次怎么不灵了？ 王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8时33分。 出来的时候果然是忘了看黄历了。 4月21日酉时（17时至19时），日时相冲，诸事不宜。 虽然王寒不信佛道不尊天主不问上帝，但是对易理以及吉凶却也敬畏，运气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讲得清，或许这宇宙万物间真的有一种无形的能量将一切捆绑在一起，就像你越担心一件事情的发生，它就越会发生。 这种哲理，在心理学上有专门的课题，叫做“墨菲定律”，与它相似的是“吸引力法则”。 墨菲定律的根本内容是：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吸引力法则是指：一种看不见的能量引导着整个宇宙运转，当思想（的力量）集中在某一领域的时候，跟这个领域相关的人、事、物就会被它吸引而来。 好事不一定会发生，但是在坏事方面，却往往十分灵验。 这就很过分。 “听孟凡说，你感冒了。” 尹丽烧水冲茶，动作熟练而又柔美，修长白皙的手指，宛如玉藕的小臂，轻盈拿捏之间看上去有别样的美感。 “咳咳，有点。”王寒装模作样咳了两声，裹紧衣服，一副畏寒的样子。 尹丽看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继续泡茶，又是一番优美到极致的茶艺演示。 最后将一杯沏好的热茶端给王寒。 “喝一杯茶暖暖身体。” 王寒轻轻接过，感觉手中的茶杯就像是烫手的山芋。 这可真是奢侈，国民学姐沏茶，有多少个人享受过？ 看着那茶的颜色，晶莹剔透，送到嘴边，浓郁芬芳。 王寒不曾浸淫茶道，但是多多少少还是会一点，起码知道茶圣的名字叫做陆羽。 他啜饮一口，品尝回味一下，而后将茶喝尽。 实际上茶杯本来就没多大，一杯茶都不够他一口喝的，但茶艺就是茶艺，如果非要拿海碗喝它几碗，那是糟蹋东西。 “怎么样？”尹丽看着他。 “好喝，”王寒说完又认真的补上一句，“比我泡的好。” 这是莽夫（直男）的回答。 尹丽点点头，又给王寒倒了一杯，第三杯便不再给他倒了。 “饭后茶消食，但晚茶失眠，不可多饮。”她说道。 “尹同学精通养生，听你的便是。” 王寒观察着这个富有才名的女子，她比徐婉洁还要高冷，从见面到现在都没怎么笑过，电视广告里她的表情倒是非常丰富多彩，现实中不太一样。 “我与刘逸不是一伙人。”尹丽不经意间提道。 她感觉到王寒对她怀有戒心。 王寒叹了口气：“尹同学能考上京华大学，让人羡慕。” 尹丽微楞：“以你的资质，如果有意京华大学，不难，想来吗。” “还是算了，我不太适应北方的天气，雾霾也大。尹同学，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王寒不太想在这里跟她干耗着，他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什么艳遇机会，是机会他也不想要。在他的法则里，男人最要自重，不要见到什么漂亮女人都想撩拨几下，那是无耻。 色字头上永远悬着一把断头刀，好淫近杀，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会出人命的。 当年《蒋中正日记》公布出来，世人才知道原来老蒋还有那样的一面，他曾经在内心不断的与色魔做过斗争。 1919年2月，蒋在福建曾勉励自己：“好色为自污自贱之端，戒之慎之！”次月，蒋从前线回沪，途经香港，曾因“见色起意”，在日记中为自己“记过一次”。不料第二天，他就在旅馆中“见色心淫，狂态复萌，不能压制”。不过。他当晚又检讨：“介石以日看曾文正书，不能窒欲，是诚一生无上进之日矣！” 曾文正就是大名鼎鼎的曾国藩，帝国的最后一位巨人。 老蒋这位军阀头子向来狠辣，却勉励自己在花花世界努力戒色，真是让人捧腹又无语。 尹丽当然是美女，不施粉黛是古典东方大美人，略施粉黛是现代都市大明星，但这跟自己有关系吗？ 王寒难以乱动杂念，尤其对方还是一位才女。对，在王寒心里大概尹丽女学霸的身份更高于明星的身份，明星算什么，一层光环而已，但京华大学研究生的学历就不一样了，他可不想因为言语轻佻遭人鄙视。 尹丽说道：“我想请王先生帮个忙。” “王先生”的称呼似乎有些讲究，让王寒感觉怪怪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这样叫他，而对方也不是外卖小哥、快递员、楼盘电销专员、卖保险的。 他试探着问道：“尹同学想要我帮什么忙？” 这天下当然不是什么忙都能帮的，尤其是女人的请求。 尹丽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梦骑士》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高潮部分的音乐令人惊艳，希望王先生可以将那首歌曲转让或者授权给我……” 王寒愕然。 “后面我有一个综艺节目，需要一首新歌。” 尹丽解释道，“如果你愿意授权或者买断的话，填词也可以由你来完成，我知道一首好的曲子对于创作者来说意味着什么。至于报酬，肯定会让你满意。” 王寒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尹同学，恐怕要让你失望了，on your ark目前就这么一段，完整的我还没想起来。” 也不是没想起来，主要是完整的曲子他还没办法还原，以后有空可以去学一学声乐，等到学懂了乐理，也许就能把《on your ark》复原了。 “这样……那真是可惜了，如果学弟想起来了，到时候一定要联系我。” 尹丽又巧妙的切换了称谓，并且递上自己的名片。 王寒看也没看，把名片塞到口袋里。 他感觉这女人对音乐倒真的感兴趣，而且她的声线也不错，说话声音很好听。 王寒觉得有一首歌适合她，至于《on your ark》，虽然女性当中天海佑希的版本也很经典，但尹丽与天海佑希嗓音不同，并不是特别合适。 不过，总归还是要先去系统的学习一下声乐啊，否则肚子里装再多的歌曲也倒不出来。 总不能每次都是录一段哼唱再去找乐队还原，那对人家也是一种折磨。 第46章 经典诞生（11）封神 “王寒王寒，樱花，真好看！” 白衣的女子趴在王寒背上欢呼，指着前方一片樱树。 “看樱花咯～” 王寒脸上洋溢着笑容，背着女子健步向前跑去。 “王寒王寒，你说为什么樱花有红的也有白的呀？” “这个啊，传说樱花本来只有白色，而在东瀛，那些壮志未酬的武士会选择在他们喜爱的樱花树下了结自己的生命，让鲜血渗进泥土里，樱花的花瓣就渐渐染成了红色，所以樱花越红，说明树下的亡魂就越多。” “你怎么老爱说鬼故事，是不是别有所图！” “哪有，传说就是这么说的，再说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还需要骗你吗？” “呸，谁是你的，不行不行，你重说一个……” a大校外，王寒凝望着街道旁烂漫的樱花树，脑海中的某些回忆被牵引出来。 说起樱花，大多数人会想到日国、二次元、东京很热。 其实樱花起源于华夏。据日国权威着作《樱大鉴》记载，樱花原产于喜马拉雅山脉，被人工栽培后逐步传入长江流域以及台岛。秦汉时期，宫廷皇族就已种植樱花，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到了盛唐时期，从宫苑廊庑到民舍田间，随处可见绚烂绽放的樱花，当时万国来朝，日国深慕华夏璀璨的文化，樱花便随着建筑、服饰、茶道、剑道等一并被朝拜者带回了东瀛。 这种花象征热烈、纯洁、高尚，被日夲尊为国之象征。 樱花盛开，粉红的花瓣随着第一缕晚春的风悠悠飘落。 王寒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想要发给曾经的那个女生，不过，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这个人，就算有，她现在也应该还没去魔都。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重生这么久，身边的女生不算少，而且都非常优秀，但自己却一直在排斥和抗拒，大概潜意识里就是在等待。 等记忆里的那位女生出现。 盛世烟火里，为一个人心动期许。 王寒没有提前去找她的想法，他怕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人，怕这场梦轻易地破碎。 还是给自己留下一点悬念，就当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从来不该伤春悲秋，徒添烦恼，最重要的是让现在的每一刻都更有意义，如果未来能够相见，那也是以最辉煌的姿态去见，留下最美的瞬间。 突然，王寒的视线里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 他呆了呆。 尹丽？ 昨天她不是说要回华都了吗…… 等等，我管她做什么，之前见也见过了，今天应该不是来找我的。 王寒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回到宿舍，辅导员周灵湘电话通知他去一趟校长室。 王寒便去了。 心里琢磨着那两个爱看金瓶梅的老头子又要找他说啥。 一到校长室门口，校长和副校长在里面聊着什么，两个人讲话都很冲，跟往日大相径庭。 校长在那大骂：“姓杨的不识货，他瞎了眼……” 可能进来的有些突然……王寒考虑自己是否该退回去。 “王寒来啦……”校长和颜悦色的招招手，像玩变脸似的。 王寒看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刚刚撞见两人表情扭曲的在骂人，他真的会以为校长今天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校长把门关上，从抽屉取出一本深紫色证书，上面“录取通知书”五个烫金大字分外醒目。 “鉴于你在校期间的良好表现，我跟老陈把你推荐到了华夏二组，你已经被录取了，这个是通知书，你收好。” 王寒茫然的接过那本紫色证书。 翻开，上面写着“拟录取王寒为华夏二组预备班成员”，下面一行小字“凭此通知书于7月1日前至华都报到，地址……” 右上角还贴着一张王寒的一寸红底照片。 简直了！ “华夏二组是啥？” 他觉得他现在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头子得意一笑：“是我国培育人才的一个机构，类似于大学，但是不对外公开，而且录取人数有限制，征调的要求也很高，非常难进，里面可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人才，当今居住在中南的高干，很多出自二组。” 王寒吃了一惊，这还真是一个不得了的机构。 他突然有些好奇：“我在那里面，大概什么水平？” “不算高，也不算低。你的综合数据还可以，也有比较突出的单项，至于别的，等你到了那里自然会知道，二组的奇才不算少，还有一些科学怪人，你自己慢慢就会接触到了。” 校长对华夏二组的具体情况讳莫如深，不愿详解。 王寒想了想问道：“那我读研的事咋办？” “还读啥研？华夏二组的荣耀高于一切！进去了的人以后就是国之栋梁，为保障国家安全和经济增长、文化进步做贡献，学历等同博士，但实际上只要你能顺利毕业，未来的价值何止是区区一个博士能比的。”老头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副校长咳嗽一声：“随他便，先从那里毕业再说，毕业之后你如果还想正式读研，到时候也可以，两者不冲突。” “那这玩意要读多久？通知书让我7月1日之前去报名，我大四咋办？”王寒心想，我现在才大三啊，学校不会要把我退学。 “学校会保留你的学籍档案，一切照常，你放心的去二组就行，去了之后要有长进，别混得太差，毕不了业！” 校长那老头先是严厉告诫，而后道：“可惜刚开始的台阶有点低，是从预备班开始，姓杨的眼睛有点瞎，把你放在了一群鸡里面，你要告诉他们你是鹤！” 他有些不太服气，觉得自己看中的人被贬低了。 “能顺利毕业就行，别给我们两个老头子丢脸。”副校长拍拍王寒的肩膀，又塞给他一个信封，“这是上面的第二笔奖励，之前跟你说过，现在发放给你。” 王寒一摸，好厚，顿时有些惊喜。 又是一笔收入。 不错，回本了，拍摄广告的费用抵消掉了。 “好了，没什么事了，滚。” 老头子挥手赶人了，王寒也不好再说什么，鞠了一躬转身出了校长室。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王寒站在走廊里，瞄了一眼那紫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淡然一笑，向楼梯口走去。 泱泱大国，核心学府，我来了。 第三场比赛的结果正在发酵。 虽然比赛已经结束，但《梦骑士》的影响力持续攀升，通过网络时代的信息利器迅速实现流量爆炸。 j站上，王寒所发布的视频点击、点赞、评论、转发、打赏，所有数据急剧增长。 在获得网络态势广泛关注的情况下，《梦骑士》开始走向微电影广告封神之路。 事件始于一位广告界专业大佬的评论文章，他在文章中直抒胸臆的写到： “《梦骑士》堪为本年度最佳作品！ 以一句意味深长的“人为什么活着”开头，伴随的镜头是昏暗幽曲的隧道，它仿若人生旅程，曲折漫长，令人彷徨。 接下来镜头在几位老人的生活场景中切换，家人和朋友的离去，病痛的缠身，这些就像是旅途到达终点前最后的颠簸。 之后影片基调一转，沉重舒缓的背景音乐切成欢快的民族曲风，形成强烈反差，几个人的故事开始出现交集。随着猛然一声“去骑摩托车！”不仅片中的老人，着实也令观众一惊。 背景音乐切换为激昂的“on your ark”，落满灰尘的仓库门让昔日的摩托车重见天日，尘封的记忆也被打开。 老人坚毅的目光伴随着新的希望，抛弃日常的束缚，几个人下定决心。摩托车驶出隧道，明亮的影调代替昏暗，带着对友人和爱人的思念，以及对过去和未来怀念与憧憬，梦骑士们开始了新的征程。 之后是华丽的镜头语言运用，全景中景近景和特写交替配合，几个老人为了曾经和现在的梦想不懈努力，那是和朋友也同自己的约定。不断的蒙太奇切换升华主题，音乐再次转为舒缓，但观众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呐喊，奔跑，大海，夕阳并不意味着故事的结束。 在旅途的尽头，几个骑士终于找到了活着的答案，那其实是一开始就存在于心中的，梦。 这部广告中文案的运用也是它成功的重要原因，贯穿始终的旁白仿佛是片中几位主角发自内心的声音，在同观众对话，时刻扣动着人们的心弦。 剧本、镜头、音乐和文案，它们之间完美的组合最终谱写了这部意义重大的寻梦之旅。” 这番专业评论一出，引起网络人士广泛共鸣，不仅仅局限于华夏，在暂住大陆的外国人中，亦不乏褒扬慕爱之辈。 外籍人士edward（爱德华）评论道：当今的广告中，不乏很多优秀创意的作品，但真正能够在内心深处引起观众共鸣，能令观众微笑着流泪的广告却寥寥无几，而梦骑士就是这样一部难得的作品。 着名导演洪经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中转发了这个广告片，并复制了旁白文案：5个台湾人，平均年龄81岁，一个重听，一个得了癌症，三个有心脏病，每一个都有退化性关节炎，6个月的准备，环岛13天，一千一百三十九公里，从北到南，从黑夜到白天，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 他在末尾写了一句简单的评论：故事非常感人。 就连各大高校的老师也不吝赞美。 “给a大王寒同学点赞！” 随着辩论大赛再次蹿升到网络头条，很多网红竟然争相效仿，骑着摩托车直播！ 华语乐坛男歌星宋世杰则对“燃到爆炸的on your ark”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他的推崇可以说完全不低于国民学姐尹丽，直接派他的经纪人与a大这边接触，想要与王寒本尊沟通，签下这首令人心跳的音乐。 青年作家韩雨比较感性，在他的圈子里这样介绍： “观《梦骑士》，令我想起一部名为《飞越老人院》的电影，讲的是几位老人不愿在孤独和绝望中郁闷而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呼吸自由的空气。他们同样为了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梦想，决定一起出逃。尽情欢笑歌唱跳舞、喝酒狂欢的画面，每次都能看哭本汪。” 学界尊长齐槐老先生看过之后感触很深，他本身就是垂垂老矣，最有话说： “这部微电影称得上是最励志的微电影，诸君静静沉思已走过的岁月……人生匆匆，白驹过隙，何时能够像他们一样，在自己的梦想道路上一路奔驰，哪怕已近黄昏，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要做一个梦骑士！” 他的话也代表了很大一部分国内老年知识分子的想法。 《梦骑士》作为最后一场比赛的战果，为王寒书写了三战三捷的骄人战绩，等到“三冠王”的称号一出，很多同龄人都开始意识到，王寒恐怕要在某些领域中封神了。 果然，一个名为“寒粉”的无形团体，从先前舆论大势的溃败毁灭中诞生，悄无声息的成为了一代新神的忠实拥护者。 至于他们现实当中的本体…… 每一个看过《梦骑士》的人， 每一个研究过十七边形的数学爱好者， 每一个读过《少年中国说》的中小学生， 每一个全国学联代表、创新学社成员， 甚至还有老师、教授、音乐人、文学作者…… 他们都是寒粉。 台岛大众银行的动作更加频繁，想要拿下这则广告的版权，为此他们出了高价。 王寒原本没有待价而沽的打算，想要直接出手，反正这则广告的意义已经起到，只要能赢得大众的认可就行，银行想要就给他好了，本来就是物归原主，但是紧接着的广告界几大权威组织机构的发函让他有所暂停。 华夏微电影节官微发文： “本部作品已被我第五届中国微电影节评选组收纳，请王寒先生静候通知。” 华夏金印奖官微发文： “本部作品已被我第七届中国金印奖评选组收纳，请王寒先生静候通知。” 王寒查了一下金印奖的资料，华夏金印奖的评委综合了中国广告界最权威的大师，学术界的知名专家学者，以及港澳台地区知名创意大师，能不能获奖很能说明作品真正的质量。 （感谢魂、北肆、小小段子手、116开头354结尾的书友、念廾、渡、明年有鱼、半◇◎孤城、邓、信徒、a、地势坤吾独尊、龙羽殇、八珍玉食、我是你觉得、尘梦醉隐、清风阁、迪黑、x金果、梓沫以相守、斩星、阔步前进、tt、七夕小孤寡、谛心如水、墨轩弑神、五更喵枫、766、帅萌的灿灿、且听风吟等书友的推荐票。 感谢仙卦奇虑、神经质昊、亘古先生、人生如呦西、渡、书迷爱豆、我也不知道取啥名随便、某个小海星、一位头像昵称全白隐形的书友、迪黑、诗意滴余、带上橘子、墨迹之源、魔法瑞克、尘梦醉隐、陌小路、766、契卡、青娫、念廾、梦幻ax等书友的评论。） 第47章 佛系主播（1）彼岸 “亲爱的佛朗西斯，我就快要成功了，请为我祈祷，我发现了图形中的巨大秘密！哦，真是太有意思了，看见了吗？仅仅只用圆规和直尺，我就作出了正九边形，真是太漂亮了，听着，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还可以作出正七边形、十一边形……我要拿着我的图纸扔到杰森·布罗迪的面前，对，我说的是数学家杰森，我要看到他吃惊的对我说，哦伟大的艾伯特伯爵先生，你真是个天才，你太伟大了……” “抱歉伯爵先生，打断您的话有些失礼，但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 “不不，我亲爱的佛朗西斯，今天的一切都是幸运的，今天的天空都比平日更加澄澈……好老伙计，你紧皱的眉头让我感觉确实有什么情况发生了，请说，到底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伯爵先生，前段时间东方的某个国度进行了一场盛大的青年竞赛，在那场竞赛上，有个东方人在图形上做出了重大突破，他作出了圆内接正十七边形，并且证明了仅凭圆规和直尺是无法作出圆内接正七、九、十一、十三、十四边形的……” 艾伯特伯爵张嘴望着老佛朗西斯，一脸难以置信：“你是说，有个东方人，他证明了我是错误的，是这样吗，你说他解开了那个千年数学谜题？” “是的先生，很遗憾，您的正九边形的作法可能是错误的，嗯它确实很美，看上去是这样，但我想，它也许有误差，那个东方人给出了无法作出的几个图形的几种近似作法……” “不，不，不！上帝，为什么要毁掉我的梦想，我要烧掉这些该死的草稿纸，不能放在这里，杰森看到会嘲笑我的，他肯定会嘲笑我。”艾伯特伯爵痛苦的揪着金发，开始收拾桌上乱糟糟的稿纸，“是哪个该死的东方国度？脚盆（japan）吗？” “不是的先生。” “那是哪一个？” “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唯一的文明幸存者，cha……先生，这是华夏各大高校竞赛的视频，我已经找人翻译好了，我想您需要看一下。” “干得好佛朗西斯，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让我来看看，哦，真是个浮夸的标题，一战封神——华夏大学生wanghan（王寒）书写学术传奇……到底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视频，前面怎么好像在辩论，他们在聊管理学？” “是的伯爵先生，他们在谈管理学。” “我对这个可没兴趣，尺规作图在哪呢，怎么一直没有，天，终于找到了！请别打扰我，我看看，这样做吗……” “上帝，wang真是个天才，佛朗西斯，他破解了千古谜题，他真是个伟大的东方人，我要去找杰森，可怜的杰森，他一定更加不敢相信，快去备车佛朗西斯，我要去看看杰森哭了没有，顺便帮我买去华夏的机票……” 大洋彼岸，来自古老的东方国度，神奇的东方青年wang的数学证明、管理理论像瘟疫一样滋生、传播，获得了极大的土壤。 英国泰晤士报对此事件进行了报道，高度评价东方天才青年wang的卓越贡献，称wang是几千年来第一位对欧几里得几何作出重要补充的人物，并对世界管理学界提出了多个突破性课题，数学史和管理学发展史将会写下他的名字。 在泰晤士报官方网站的二级页面，有很大一个版块用来对这位来自于东方的青年以及他的事迹进行了详细描述。 生命周期理论、波士顿矩阵、矩阵、swot分析、高级swot分析法、圆内接正十七边形作图，种种作为，给海外同胞及国外华侨秀了一脸，给“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华夏文化很落后”的移民者一个狠狠的耳掴。 王寒本人还未走出国门，但他的式与法，已经在欧美的土地上推开了文化的门户。 依稀的晨光照了进来，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the new york tis（纽约时报）一经报道，很多人的目光都被牵引向遥远的东方，在那古老而富有传奇色彩的国度，发生了一些惊人的事情。 实际上更多的人关注的是“四月论战”本身，而不是它所表现出的内容，这样规模浩大，遍及一国学界的辩论，何其热血，王寒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华夏人，首次出现在世界的舞台上。 一股辩论风潮席卷大洋彼岸，洛杉矶，几名享誉世界的管理者在此会面，一边喝可可一边谈论着新生理论，小小的客厅里不时迸发出思想撞击的声音。 而提及王寒本人，几人便有些迟疑，不好评判。 “那是个聪明的孩子，呃，也许我说的有些委婉，他是个天才，就像我一样。” “你的脸皮厚得像堵墙，乔治，你是个厉害的管理者，但你不是天才，他也不是，在我眼里世界上只有三个天才，一个是牛顿，一个是爱因斯，还有一个就是伟大的查理·卓别林。” “亲爱的彼得，你这样说让我很有意见，很抱歉，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那你有什么见解吗？” “francis galton（高尔顿）认为天才具有由杰出实际成就反映出来的高度创造性，就像这位远在东方的年轻人，就像你和我，甚至是被英吉利佬殖民统治过的印度的德尔曼，我们的成就都是自己创造的，我们是天才，不像那些讨厌的世袭君主，他们就是牛虻，专门吸食资本血液……” “好，看得出来你对君主深恶痛绝，他们吸了你的血，也吸了杰克的，是杰克先生。” “是的，他们增加了关税，使我的产品在欧洲失去竞争力，我想把他们关进监狱，希望有人能审判他们的罪孽，他们让民众承担了巨大生活压力……” “你是说监狱？” “对，那种充满着同性恋的监狱，他们需要释放压力……” “哦，真是恶心，跑题了先生们，我想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华夏，那里恐怕正在发生某种潜在变化，我担心这会对资本世界的文化战略产生威胁。” “你别太紧张了彼得，你总是像个斗士，记住，你今年已经68岁了，这时候你需要好好的享享清福，逗逗孙子。” …… 类似的情景不胜枚举。 这个包罗万象的世界，为了名誉和地位，为了文化和产业，人类之间的思想不断交流、碰撞、融合。 在竞争与审视中，第一批对王寒产生认可的国际人物及其代表势力开始涌现。 但很大一部分人依旧没有想得太多，在世界浪潮中，王寒这位初出茅庐的华夏在读大学生，也许是其中溅起的一朵惊艳的浪花，但肯定不是狂风骇浪。 无论如何，东方人也不可能掀起整片资本海洋。 尤其是在欧美的各大家族中，不乏疑问和挑刺的声音。 “可笑至极，妄谈经济，我承认，wang在数学和管理学甚至华夏文学中有其独到之处，但他竟然敢说出经济危机这样耸人听闻的言语，华尔街的繁荣是资本经济的繁荣，全球有目共睹，哪里来什么危机？” “wang，傲慢的东方人，预言资本市场会走向萧条，真是难以猜测他的居心，局部的金融危机也许会发生，金融领域就算有混乱，经济也不会衰退！” “自由主义的贸易政策是正确的，黑夜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市场，它制定规则，执行规则，具有强大的自我恢复和自我调节的能力！” “至于量子纠缠，引力波，还有什么世界疫情，就像在说恶魔之书，wang，他是撒旦的信徒，是可怕的造谣者，他会给西方的世界带来不安！” 甚至有人恶毒的诅咒： “王，他是末日论的崇拜者，邪恶的东方魔道士，奉圣经之名，请卫道士以金剑刺之，愿他早日安息！” 王寒不经意间在网上看到这样的诅咒时，真是感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他此时并不知道，一些古老、血腥而又偏激的组织，真的派出了杀手要来除他。 这就很操蛋，以至于后来与那些组织结下不解之仇，直至二组的某位逼王单枪匹马跑去将对手全部消灭才算完事。 王寒世界扬名，一些故人也感到荣耀。 华都，谢静想起这一个月来的种种过往，竟感觉如同梦幻，那个刚开始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小男生，硬生生的挺过所有困难，站到了世界台面上。 而他的作品《梦骑士》很可能还会获得华夏微电影节、华夏金印奖。 当年的刘逸也不能与他相提并论。 刘逸侥幸逃过一劫，徐婉洁没有进一步追究他与邢璐的法律责任，便急匆匆的回了华都，导师没给多好的脸色给他看。 成王败寇，如果是他胜了，那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败了，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甚至连当初的光环也已经无法保留。 他又开始想去找丛明珊认错了，若能让她回心，那么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赔偿徐婉洁及其公司的钱也不再是难事。 吴江市，小枫最近的生活又无聊起来，对此他狠不满意。 王寒这家伙……写小说都没有封神，怎么拍了个广告居然封神了。 不务正业，不走正道啊！ 啥时候能把小说捡起来，来个仙侠证道，再不济玄幻也行啊，别让老兄弟们等太久，我们才是原着粉！ 我们忠心耿耿啊！ 为此，小枫特意给王寒打电话催小说，催创业，催一切他觉得有意思的事情。 理由就是做人要一碗水端平，要雨露均沾！ “辰大，做人不能忘本！” 王寒无言以对。 而另一边，网上其他人则开始催更。 以张九志、曹颖等人为首，一批老相识，加上新入伙的学术同道，纷纷留言喊话。 “你也太佛系了，都多少天了，视频怎么还不更新，还直播不？” （求点推荐票、评论、广告点击） 第48章 佛系主播（2）刺头 早晨，一群宛如幽灵的记者在学校里晃荡。 “王寒，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不知道。” 王寒从寝室楼的阳台上俯视广场，最近学校里确实来了不少陌生人，应该提醒一下两个老头，要加强安全管理。 “要不要下去露个脸？”同学撺掇，想显威风。 大学里的女生还是很多的，而且还都未婚，如果行走在校园里能吸引众多异性的目光，无疑是很爽的一件事。 但王寒现在没有这种心思。 “听说有几个国家开战了，以后的国际形势恐怕不太妙。” 他担心的是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恐怖事件，西方世界最近很不太平。 就连一些和平大国的周边流血冲突也时有发生，虽然冲突规模被及时遏制住了，各方进行磋商和谈判，但怎么看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纸协议解决不了集团之间的根本矛盾。 “哦，那几个国家，哪个世纪不打？地区冲突加上宗教矛盾，还有一些种族问题，想要化解是不可能了，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小打小闹，动不起真格，世界有五大强国震慑着呢……”同学分析了一番，对事态的稳定趋势深信不疑。 王寒也并非坚信一定会乱，然而仅凭某些强国口头的承诺和起不到实际作用的外交干涉，顺便还有什么“抗议”、“谴责”、“反对”，能顶个毛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来自一个曾经发生过恐怖大战的时空纬度，结果在这个世界却只有一次大战记录，你怕不怕？ 计划中的远行该提上日程了。 时间已经接近5月，满打满算，在7月1日去华夏二组报到前仅仅只剩下不到70天。 还是有些紧迫的。 在4月的尾巴里，让人目瞪口呆的事件一件又一件曝光。 “全国辩论赛的真相：王寒亲手布局的一场大戏！” 当初为什么王寒会消失三天，并且对网络舆论不发一言？为什么刘逸的《论躲风头》文章一发出来就热度飙升，其中竟然有王寒的推波助澜！ 为什么王寒会答应辩论，提出辩论建议的那个“逍遥”，竟然是跟他一伙的！ 为什么刘逸、司空、谢静、黄尧等全都下水？这其中亦映出王寒的影子，“山椿”、“暮晴”四处联络，帮他树敌！ 这是一招请君入瓮！ “好毒，好胆，好强大！” 这则消息突破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实际上除了当初庆功宴上的各校师生，外界人士根本不知情。 如今虽说事过境迁，但被人爆出来依然显得惊悚，这是一个恐怖故事！ 很多人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王寒这家伙也太能玩了，他这么彪悍，以后谁敢惹？ 你惹他，他拉着全国跟你一起比赛，你输得怀疑人生，而他则直接封神！ 四月底，惊人之事注定无独有偶，渤海大学研究生谢静的日记居然遭到其弟曝光，王寒的拍摄过程被公之于众，谢静的整个心理变化也一览无余。 听说其弟谢峰目前已经半身残废，遭到了痛打，网上挂出了一张谢峰卧在床上的照片，他基友晒出的，确实惨不忍睹，鼻青脸肿的怕是没少挨揍。 谢静当然不会这么粗暴，这笔账应该算在谢父头上，是他亲自下的手，因为护女心切，怕内向的女儿遭受谣言伤害。 大家族中，对于隐私之事难免有些避讳。 尤其是未婚女子的秘密。 谢静本以为自己可以坦然，但终究还是有些魂不守舍。 日记内容基本上都是堂堂正正，但被人窥视总是不太自在，而且其中隐隐约约的仰慕之意，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读出。 若王寒知道了她竟然存着这种情态，又会作何感想？ 恼羞成怒的谢静，又逮着她弟一顿数落。 此事让人听闻后觉得滑稽，但笑过之后，也让人看到王寒生活中的一面，他的一些细节处理的让人很舒服。 “理性与感性并存，才华与品德并重。” 网友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与此同时，华都中南府邸，那名姓杨的中年男人收到了a大校长来信，向他说明情况，措辞里含着不少怨气，令他苦笑。 不用这封信，他也已经从网络上了解到了情况。 “给低了，王寒够得上二组招录要求。” 另一名负责人也在场，建议道：“我看那小子是块干事的料，放在预备班确实不太合适，要不要调整一下？” “不，就放在预备班，让龙魂重点关注，磨一磨……” 中年男人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话说这几届的二组质量还可以，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个人，表情微微凝滞。 “那个妖孽死了没？” “他在撒哈拉沙漠，已经两个月了，没有请求救援，生命特征旺盛，应该是屁事没有。” “那个毒枭也是倒霉，算是彻底被死神盯上了。” “我记得他以前刚毕业的时候很文弱的，怎么现在这么变态？” “我哪知道，那些破旧货出土后不是你整理的吗……” 中年男子翻了个白眼，典籍是你管理的，你来问我？ 随着这些风雨过后，一波雷霆冲击而来。 王寒这边的拍摄过程被意外曝光，刘逸那边也未曾幸免。 刘臻明（王寒班长）晒出了自己在监督刘逸拍摄过程中，他遭受到的不公待遇。 他每一天都在忍受对方的蔑视和挤兑。 录音一曝光，群情激愤。 “刘逸跟他的同学怎么能这样，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做人也太差劲了！” “人家是监督员，又不是受气包，刘臻明得罪你们了吗，你们这样侮辱他？” “本科生怎么了，研究生就很牛逼是吗，那你们怎么还输给了王寒？本来都不想骂你，但你们这样的素质，真是垃圾！” “对啊，有气你冲王寒撒去，输了两场比赛，就气急败坏了？就这么点心胸和气度？” “京华大学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想当年名声多么宏伟，如今坏在了几粒老鼠屎上！” 这件事上主要针对的还是刘逸的同学胡宗旬、孙智先、孔凡哲等人，刘逸那段时间心情不错，对待刘臻明还算客气，遭人诟病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一个“冷眼旁观”，“不制止恶劣行为”，严重一点被斥责为“一丘之貉”。 而胡宗旬、孙智先、孔凡哲等就被骂惨了，口诛笔伐者不计其数，那些帖子多的没法删。 京华大学震怒，以破坏高校友谊、损害学校名誉为由，予以开除处分。 直接扫地出门！ 国人大呼痛快，没有品德，管你是谁，骂死你。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力量。 刘逸这段时间非常低调。 他像是从醉酒的状态清醒了一般。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们引起了公愤。” 他开始切身感受到“公众的正义”，以前都是他代表正义，如今则处在了相反的位置。 舆论，这股力量太大，换了他来承受的时候，他豁然发现，自己才是最无力的那个。 连一丝一毫反抗的意志都不能掀起。 当初，王寒是怎么做到的，他用力的去想，直到额头上布满冷汗，手脚发抖。 他在担心一件事情。 4月底的最后一天，刘逸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最不利于自己的事件的曝光。 “京华大学刘逸，在同学邢璐的帮助下，购买广告创意，在大赛中行弄虚作假之事！” 天下哗然。 “这……不太可能？” 刚开始他的粉丝还不太相信，但是经过证实确凿无疑，粉丝数瞬间清零。 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为他说话了。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有人保持缄默，守口如瓶，那也只能延迟曝光的时间。 “卑鄙无耻！” “竟然抄袭别人的！” “卧槽，还攻击王寒，你自己呢？” “让人大跌眼镜，三观尽毁！” 公众对刘逸与邢璐进行了严厉的审判和制裁。 “徐婉洁！” 刘逸和邢璐心中痛恨，以为是徐婉洁违背了诺言，出卖了他们。 但徐婉洁很快在网络上澄清，自己已经“原谅”他们，不会再做这种事情。另外她表示，是王寒拜托她不要起诉。 此话一出，不仅观众呆了，就连刘逸和邢璐都傻了。 “是王寒拜托徐婉洁，不要寄律师函？！” “我靠，王寒人也太好了！” 三年修行毁于一旦，京华大学根本不会姑息这种事情，刘逸和邢璐被开除了。 数日之间，参加辩论赛的京华大学代表团，全部被开除学籍，震动全国。 这些人都是学业拔尖的人物，他们是输了比赛，但在学校课程上却真真实实的甩了王寒八条街，有的人甚至经常考满分，不过这已经成为过眼云烟。 有人惋惜怜悯，也有人认为活该。 一些教育界的大佬甚至为此击掌称庆。 因为，德育战胜了分数。 “贻患无穷的人，应当淘汰！” 而京华大学内部，则感到十分悲哀。 “这是我们的失败！” 带队教授受到降职降薪处罚。 在精神的恍惚中，刘逸行走在华都街头，看到了几个蓝眼睛的外国人，那几名老外朝他露出圣母般的笑容，仿佛在等他。 他有些不解，停住了脚步。 一名扎着辫子的外国男人向他走来，同他说了几句话，不久后他被带走了。 谁也不知道，刘逸将浴火重生，还是彻底与黑暗共舞，没有人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 走出很远了，他回头看了看京华大学所在的地方，又遥望a市，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王寒得知此事，沉默了很久。 刘逸的消失让他觉得不像是好事，总有些心神不宁。 进入五月，便是接近了夏天，万物的生机更加旺盛。 原本寒粉们以为，王寒可能要消停点了。 这一天，王寒接到丛帅正式邀请，与其会面。 丛明珊在一旁作陪，露出明艳动人的笑靥。 这场会面并不私密，丛帅请王寒赴宴，算是公开化了。 “丛总，你这是害我啊，能让我避一避是非吗……” “就你这动静，还需要我给你保密？你现在名气那么大，再加一点料也没多大事情。” 丛帅一副稳如老狗的态度，让他淡定一点，不要惊慌。 王寒是不惊慌了，但第二天，各大新闻头条上登上了王寒的名字。 “世博会合作商终极幕后推手，竟是一名大学生！” “王寒，百世集团背后的顶级助力！” 直接把他跟百世集团捆绑在一起了。 一时间，各行业领导品牌全都在关注，百世与可口可乐公司的较量，是如何实现的逆袭，真相终于解开！ 而这一切，竟然与最近轰动全国的名人王寒有关！ 华都，中南，华夏二组的负责人杨啸佛，盯着报纸眼皮子直跳。 他望了望华都阴郁的天空，总感觉另一个刺头要来了。 （感谢何肥子、凌乱兮兮、渡、半品道士） 第49章 佛系主播（3）逼婚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出自《古今诗话》。 当百世集团大中华地区总裁丛帅用这样的话来形容王寒当今的境况时，他只能笑笑。 海阔天高，浮云万里，真的一点阻碍都没有了吗？ 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相比从前而言，经过大赛一役，未来可能稍微顺畅了一点，命运的鱼儿，终于是从一个池塘来到了一片海洋，桀骜的金鹏，终于脱离了北冥，向着天空扑打翅膀，同大风飞起。 但沉疴旧病，去之不尽，人心太容易作恶了，这是生而为人的弱点，仿佛嫉妒之如刘逸，贪婪之如邢璐，刻薄之如胡宗旬、孙智先、孔凡哲，控制不了心魔，引发一场震动全国的学术界灾难，世道在变。 “你对我百世是有情义的，跟小珊也相熟，见外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这次想请你到我公司来当个战略顾问，学你照上，如果有事情，我把资料发给你，你帮忙分析分析，怎么样？” 丛帅给王寒开出一个每月两万元的闲差，王寒没要。 塞给他一张五十万的储蓄卡，王寒接了。 丛帅像是早已预料到王寒的选择，没有丝毫诧异，像王寒这种人不喜欢被捆绑和束缚，也是正常的，只是可惜了。 “王老弟，未来有忙你要帮一帮啊，不能袖手旁观！”丛帅没打算放过他的意思，连王老弟都叫上了，丛明珊听得直皱眉。 “好！”让丛明珊气恼的是，王寒居然还应了，他对丛帅道，“丛总，后面的时间好好准备，百世将是魔都世博最大的赢家。” 丛帅一时语塞，惊讶的望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笃定，想了想，只当是一句漂亮的场面话，“哈哈哈，借你吉言，希望明年能创下销售佳绩！” 一男一女漫步在文化宫旁的道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燥热的因子。 与丛帅吃完饭后，王寒原本打算回去，却被丛明珊留住，言称有事找他商量。 于是两人便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边的绿意小径，听到蛐蛐发出的窸窣响声。 淡淡的草木芬芳与女性发香飘散在风中。 王寒感觉这氛围不太适合开口说话，便一言不发，权把自己当做一棵木头，不想触碰禁忌的魔匣。 丛明珊看了看这位学弟的侧脸，有些无奈，这个小男人简直刀枪不入，梆硬梆硬的。 男女单独相处，都不晓得男士先找话题吗？ “你怎么像有心事的样子，最近压力比较大？” “压力？”王寒愣了愣，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哦，对，是有些压力。” 可这关压力什么事，鬼知道。 此时的王寒，大概就如同刚刚重生时给班级女生带来的落差。若是前身未死，遇到丛明珊这样的白富美，估计早已说起委婉动人的情话，耍一些幽默风趣的套路。可换了他王寒，他是死都不会干这种事情的，除非见到樱花树下的白衣女孩。 丛明珊觉得这个小男人很神秘，身体里藏着不肯公开的故事，他不说，也许只是自己还没达到让他倾诉的程度。 他就像中华龙井，初尝的时候平淡而又苦涩，久而久之，越品越香。 王寒怪怪的望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乐些什么，嘴角噙着一抹看不透的笑。 他是有心事，而且很复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即使赢了大赛，可他依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也许是这虚名来的太过轻易…… 对，虚名。 王寒目光发亮，突然间有所领悟。 难怪没有什么成就感，战胜他人用的是底蕴，底蕴尽出只会更加空虚，只有自身获得进步，成就感才会提高。 如何进步？ 看书，充实自己！本身就有资源，何必舍近求远。 既然心脏足够宽阔，能装下漫天星辰，那么这片星空下，从一个细胞的诞生到人类文明的兴起便都可以学习，从西欧魔幻文学到东方神话传说都可以研究，从命运交响曲到出埃及记都可以弹奏，从宇宙大爆炸到黑洞的观测都可以探讨，从古代帝王将相到当今学术名家都可以了解，从低入尘埃的柴米油盐到高不可攀的艺术巅峰都可以领略…… 这一刻，他与他的初始之心获得了统一。 这是情境的作用，有如天助，令他明晰自己的追求。 王寒对丛明珊粲然一笑。 这一笑来的有些突然，丛明珊呆了呆，而后也笑起来，提议道：“有没有兴趣去滇州度个假？或者去国外，我知道不少好地方……” “这个，暂时没打算去国外，滇州可以，正好与我计划的行程相符，云贵那个地方是有那种矿的，我得去看看。不过我这次不是去旅游，可能要攀爬一些艰险的地方，就不拉你组队了。” 王寒说的话，丛明珊听得云山雾罩，不知什么意思。 那种矿是什么？难道他要进军的不是互联网、新闻广播行业，而是矿业、冶炼业？ “如果需要钱，我可以投资，不行你还可以找我爸，不过找他就得跟百世集团合资了，怎么样，还是找我比较划算。”她善解人意的说道。 王寒笑了笑：“炼那东西很费钱，也很费时间，整个百世集团捐献给我都不够……” 他说的是实话，无奈惹来丛明珊的白眼，觉得他这只是拙劣的托辞。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核试验……没有材料就无法试验，一关是材料难题，一关是技术难题，非数年数十年时间不能解决。也许穷一国之力能有极大进展，但是太耗损国力，不到万不得已王寒不愿意走出这一步。 过了片刻，丛明珊道：“我听说秦飞最近在搞资金计划，他已经开始准备抖音软件的事情了，你啥时候搭建组织框架？” 秦老魔的动作倒是挺快的，看来是真的决定要干了。 他点了点头，终于认可了这件事情，“过段时间我回来以后开个会，商量一下具体的动作，你想加入的话就加入。” 在离去的前夕，王寒登上j站，做了有关战略管理的最后一场直播。 讲的是着名的五力模型。 “我们经常说某某行业，行业竞争力大。一个行业竞争是否激烈，以前我们主要看的是竞争对手，看竞争对手的多少，竞争对手的实力……” “不过有这样一种观点，颠覆以往，它认为一个行业的竞争，不仅在竞争对手中进行，行业中实际存在着五种竞争力量。” 他穿着立领校服，带着书卷气，一如既往，坐在屏幕前。 话语不着波澜，而波澜自现，学界大浪滚滚，无数名人账号跨频道登录j站。 “齐老，王寒上线了，在直播！” “罗教授，王寒在直播。” “魏总您让我注意的那位师弟上播了。” “鳌老师，打败刘逸学长的那个人又直播了。” “梁教授，王寒在讲行业竞争。” …… 华都大学齐槐、南都大学罗岸玉、《管理科学》主编、刘逸的导师鳌成、渤海大学梁恒……这些在大赛上亲眼见证过王寒的人物，向着有“学术演武场”之称的“辰寒直播间”迅速集中。 而后各大高校学生以及创新学社（十校联盟）开始发力，将直播链接转发，推动这一场直播登顶，人们震惊的发现，连a市教育部门都进行了宣传。 直播间人数激增，评论区仿佛沦为了灾区。 “欢迎寒王回归！” “欢迎坑王回归！” “欢迎社长归来！” “致敬《梦骑士》！” “不骂不行，这么多天都不上线！” “对啊，能不能好好当主播，你都拖更多少天了？” “又拍视频又搞音乐的，一天天不务正业！” “不要乱跨界，好好直播！” “这次王寒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啊……” “对，感觉他讲的东西，我能听懂了，以前的根本听不懂！” “来来来，各位，送礼物，打赏，交学费了！” 管理派的、文学的、数学的、旁观的全都来了，一些人在帮忙呼喊交学费。 一炮接一炮火箭冲向天空，记录着观看者的澎湃心潮。 王寒看了看评论区，对一些进入直播间的前辈名师表示了一下问候，而后继续往下讲。 “五种力量，综合决定了一个行业的竞争激烈程度。”它的意义是同时也就决定了行业中最终的获利潜力和资本向这个行业的流入程度。 “是哪五种力量？它们分别就是：供应商的议价能力、购买者的议价能力、新进入者的威胁、替代品的威胁、同行业竞争者的竞争程度……” “简单的来说，供应商，也就是企业的供货商，它的议价能力越强，你企业能赚的越少，因为他会跟你谈更高的进货价格来实现他的盈利，而你就要吃亏了……比如制造汽车，需要引进零配件？那么那些制造零配件的厂家，过来与你谈价格，他的谈判能力越高，这种竞争的力量就越强，对企业就更加不利。那么什么因素会影响这种力量的强弱呢？是供方投入要素的价值，它的价值越大，占据你的产品的成本比例越高，或者严重影响它的质量的时候，供应商就有了更大的讨价还价能力。” “同理，购买产品的人议价能力越强，同样对企业不利，因为他试图降低购买价格，将会导致你的利润降低……” 王寒开始一一阐述五种力量，分析它们的要点。 这一次，他说的浅显直白，给众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ichael porter''s five forces odel（波特五力分析模型），诞生于前世80年代，对企业战略制定产生全球性深远影响，主要用于竞争战略的分析，可以有效分析客户的竞争环境。 “五种竞争力量的抗争中蕴含着三种成功的战略思想，那就是我们大家熟知的：成本领先战略、差异化战略、目标集中战略。” 正当直播间里很多人感到奇妙与赞叹时，王寒并未将五力模型奉为无所不能的商业圣经，直言道： “这是一种理论思考工具，并非实际可操作的战略工具，在这个观点中，我们讨论的是竞争，不包含一点点的合作，而且是静态的，那么现实中肯定不会如此，行业市场变化多端，企业间的关系也不只是无休止的竞争，随着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趋势，交流和合作只会越来越频繁，由于资源、渠道等方面的短缺，合作共赢是未来的大势所趋……” 直播到这里，王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到是老妈打来的，王寒拿起来接通……不幸的是，他忘了摘下直播室耳机。 寒妈喜气洋洋的说道：“小寒，周末你回来一趟，家里给你说了个姑娘，你去相一相，看能不能相中。” 王寒手机都差点摔在地上。 “妈，你说啥呢，什么姑娘，突然相亲干嘛？” 一直播间的人目瞪狗呆。 “什么，寒王要相亲？！” 寒妈高兴的合不拢嘴：“家里最近可没少来人说亲，镇长也上门了，说你有出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闺女是个大学生，还是名牌呢，照片里眉清目秀的，瞧着好看……” 王寒满脸黑线：“妈，我还没想结婚。”再说我这年龄，也不符合法定啊……好，是前世的法定。 “我也没办法，镇长这些日子天天往家里跑，非要你回来，要见见你，哦他闺女好像还是你的什么粉丝。” “就算他是镇长，也不能做我的主？？？”王寒无语至极。 直播间里的观众彻底懵逼了。 啥，还是强权婚姻？ 屏幕背后，一双双眼睛火辣无比，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 “唉呀妈呀，寒王被逼婚了！” “寒王竟然被镇长逼婚！” “我们社长居然要靠相亲找对象吗？” “日了狗了，这瓜吃的！” （感谢一下那。。。、放在街角的一节枯木、零乱兮兮的推荐票。 谢谢厅无孔不入的支持。 感谢今天也是自闭满满的一天、尼古拉斯0御风在浏览器的评论。 打完一局王者荣誉，已经满血复活了。） 第50章 佛系主播（4）相亲 “我没有听错，王寒同学被家里安排相亲了？” “寒王这么优秀的男人，至今还是单身么？” “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我只想知道他家地址！” “要地址干嘛？楼上我怀疑你动机不纯！” “学长不是要相亲么，我想去开直播hhhh……” “对对对，求寒学长直播相亲，让我们看看对象长啥样，我们可以帮你参考啊！” “就没有人想要掺和一脚的吗，要是我就趁他相亲到一半，带个孩子去认爸爸。” “扒出来了，寒王家住h省白马市太平镇，有组团的吗？” “时间也能合得上，预估本周末寒王就得回家相亲，肯定不会错过！” “请问要跟王寒学弟相亲的那位镇长女儿在线吗，在线的话吱一声，我们聊聊。” 王寒接完电话，回头一看直播间里都乱套了，评论区全都在询问他关于相亲的事情。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 刚刚接电话没摘耳机，说的话恐怕全都被网友听到了。 王寒镇定道：“各位不要当真，都什么年代了，自由恋爱才是主流，咱不靠相亲娶媳妇……” “不，我们当真了！” “相亲怎么了，本人一年一次，从不敷衍！” “事实证明相亲永不过时，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 “不相亲以我这样的身材这样的相貌怎么娶媳妇？” “刚刚我们可都听见了，你答应家里要回去，还说不是相亲？” “寒王不老实，哪位大佬愿意尾随，直播他相亲？” “要不众筹一下路费、住宿费和饭补，我出10块，征集志愿者尾随寒王，直播另有打赏！” “我出20！” “20+1” “王寒学长，要不还是你自己播，你看看这众筹费都快好几万了，你自己拿不舒服吗？” 直播间里又是一阵起哄。 众人仿佛打了毒鸡血，疯狂刷弹幕，兴奋的作妖。 王寒感觉这些人逐渐开始变态，正在朝着不可理喻的方向发展，他迅速转移话题： “刚刚讲了行业竞争中的五种力量，分析了五力模型的优点和缺点，那么下面来演示一下五力分析模型的应用……” 屏幕背后，许多王寒的熟人捧腹大笑，难得看他吃瘪。 最明目张胆的自然是他的同学，尤其本寝室里的三头牲口，捶胸顿足，都快笑岔气了。 张贺、牛钱宇、胡义表示羡慕，还没毕业就要迎娶白富美了，即将走上人生巅峰。 这恐怕也是整个营销班绝无仅有的一个案例了。 在整个a大都可能是独一份！ “被镇长逼婚是什么感觉，我也想试试！”张贺怅然若失。 “老张你都有女朋友，还敢惦记别的女人？”牛钱宇斜视。 “你俩别秀了，这不恶心人吗？就我一个单身狗，哦还有阿寒，不过阿寒也快了，就剩我一个，呜呜呜呜呜呜噗哈哈哈，对不起我笑出了声……”胡义脸部笑变了形，一片扭曲。 远在渤海大学的谢静，原本与室友同学一样在观看王寒直播，等到王寒接了那个电话，她的心情一瞬间降到谷底。 他家里要给他安排相亲？ 不是才大三么，刚刚才二十岁，这么急做什么…… 虽然明知道王寒自己并没有要相亲的意思，但是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别扭。 像是嚼了柠檬一样！ 情动，为之奈何。 说到相亲就难免想到姻缘，有件事情又一次浮上心头，在台岛时王寒曾请众人去景点游玩，还在庙里求签问了姻缘，结果只有王寒求了个下下签……即便是像谢静这么冷艳的人，念及此事也有些忍俊不禁，活该他倒霉。 香江大学，曹颖看到直播间里很多小女生在说想跟王寒相亲，内心相当鄙夷，这些未成年女生怎么说得出口，真不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 她想吐槽王寒，你直播是讲管理理论，还是相亲秀？乌烟瘴气的看着就让人讨厌。 可当莹白的指尖触摸到手机屏幕，又停下，最后忍不住缩了回去。 我管他做什么，他相亲就相亲呗，有啥了不起！ a大女生寝室，郭孟凡看着屏幕中假装镇定的王寒，暗暗做了个臊得慌的决定。 这个决定连她自己都觉得面红耳赤。 但是，就像王寒说的，“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阻碍的话，那一定是自己的胆量。” 只要胆子大…… …… 从洛杉矶飞抵魔都的航班到站，形形色色的外国人进入城市。 “这就是华夏海城？比我想象的要更加繁华，看来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有人说它是头狮子，不过很久以前它一直都在沉睡。” “怎么了彼得，难道你没有来过海城吗，他们管它叫魔都！” “是的，我确实没有来过，事实上我没有踏足过华夏的任何土地，在我年轻的时候，这里还是个落后的国家！” “不，不对，彼得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这是当今世界五大强国之一，你现在站立的，可能是整个华夏最发达的城市，希望你能够谨慎一点，别因为一些老旧的观念和危险的言辞犯了众怒，我们会为你遭罪……” “好，我知道，乔治你该放松点，别老是皱着眉头，我讨厌你这个样子。”彼得耸肩道。 杰克听的烦躁，在旁边插了句嘴：“你假装讨厌，但其实你喜欢，因为他总是让你正中下怀，你提出双头鸟悲剧理论，他第一个过来捧你的臭脚！” “怎么了，你对我的理论有什么意见吗？”彼得望着杰克。 “我没有意见，你的故事讲的很好，我对你的理论非常熟悉，甚至奉为至宝……国家森林里有一只双头鸟，叫做共命，这只鸟的两个头相依为命，做什么事都会讨论一番，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但是有一天他们发生了误会，互相仇视，其中一个头想吃毒草毒死对方，它们各吃各的，结果都死了……彼得，我把这个理论告知属下，让他们引以为戒！” （双头鸟悲剧理论，又称艾德华定理，是从高层领导入手解决企业管理问题的理论，警示高层减少尔虞我诈和明争暗斗，从而让整个公司精诚团结。） “杰克·鲁伊斯先生，我想你一定是饿昏了头，你嘀嘀咕咕的说话声就像妇人的牢骚。” “确实有点，我的胃告诉我该吃东西了，你有什么推荐？” “我不懂华夏菜，问乔治。” “那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对华夏的八大菜系垂涎已久，我家那个仆人，波蒂，她烤的面包让我闻了想吐，我也不喜欢西式的煎蛋，还有乏味的牛排。” “我无所谓，只要你不点皮蛋、臭鱼、臭豆腐就行！” “臭鱼？你说的是臭鳜鱼吗？那是徽菜，很有名。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回味无穷。唯有皮蛋不可忍受，华夏皮蛋是人类味觉的极限，从这一点上来说，不得不佩服这个国家，那玩意太难吃了，难吃到可怕，就连野外求生节目里那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都没办法忍受华夏的皮蛋！” 四个管理学家来到华夏，在魔都盘桓逗留数日，玩的不亦乐乎，而后购买了观光船票顺着江流直上，周六进入a市。 此时此刻，王寒已经离开学校。 高铁上，他拿出一支笔，一本草稿本，在上面写写画画，时而停下来思考。 他在为解决相亲的事情做准备，这次恐怕要使出谎言之术了。 火车到站，近乡情怯，王寒拎起a市特产，手拉行李箱，出站后包了辆车，直奔太平镇。 太平镇没有大的特色，唯有一处为天下人所知，那就是诗仙李太白之墓。 锦绣江南，诗文传世，经典不朽。 太平镇最近几年已经经过了改造，镇上清一色的徽派建筑，白墙黑瓦，飞檐翘角，有一种古风古韵的美感。 紧挨镇子主街道开发了一座现代化小区，名为太平苑，拆迁后，王寒家搬到了这里。 悄悄进了门，厨房里一个妇人的背影正在做饭。 “妈，我回来了。” “小寒回来了，妈买了鸡翅和牛肉，你坐会儿……” “爸呢？” “他买酒去了。” “我爸不是不喝酒吗？” “你回来了，他高兴，喝点没事。” 王寒心中泛起温情，不一会儿寒父便从超市里回来了，一进门就是一句“呦，小兔崽子知道回家了？” 跟在后面不一会儿，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登门，面相和善，说话声音朗朗，有官宦气。 太平镇镇长，郑云桥。 王寒知道正主来了，停了筷子，请他入座，硬着头皮一起吃了顿饭。 这郑云桥本质上是个读书人，上过大学，他们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也是十分不易。他任镇长以来，对乡镇教育非常重视，经常为中小学做事，这些都是明面上能看到的，王寒早有耳闻。 “王寒年少有为，在外面一战成名，我们老乡亲也跟着脸上有光，我早就知道咱们这个诗仙坐化之地，能出人才……” 郑云桥前段时间才开始在新闻上听说王寒，一了解，王寒居然是太平镇的，这他就非常惊奇了，调查清楚后立即登门。 那时还是全国大赛第一场辩论赛刚直播结束，各大高校争夺王寒保研资格，连华都大学、京华大学、香江大学、复丹大学、南都大学等赫赫有名的名校都下场邀请，郑云桥虽然不太懂王寒讲的那些企业理论有什么用，但是这些名校肯定是不会看走眼的，这比高考考上了省状元还要荣耀，对于一个镇子来说，是破天荒式的头等大事！ 平常每年按照规矩，镇上每出一个名牌，都要奖励十万元，对高考考生进行鼓励。 王寒能令各大名牌高校争相邀请，显然也是无比重要！ 那时还只是把王寒看做一个稀缺人才，未来的发展还不太清晰，毕竟长废了的人才也是有的，但等到后面各项事件一曝光，郑云桥就知道不得了了，王寒这样的人物前途几乎不可限量，得赶紧去结交。 有次与女儿通话聊起此事，女儿竟对王寒十分推崇，居然是他的学术粉，郑云桥顿时起了撮合之意，要是能做王寒的老丈人，可能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翌日，王寒被父母赶出去约会……不对，相亲。 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去见见，能聊得来就谈，看不对眼也没关系，郑云桥昨日吃饭时也是持的这个口吻，但席间对自己的闺女却不乏褒奖之词。 这约好了的事情，王寒也不想让家里父母难做人，同在一个镇上，低头不见抬头见。在人情淡漠的人看来可能无所谓，但在他眼里却要妥善处理才行。 在镇上唯一一家上档次的餐馆里，他见到了镇长的女儿，桐济大学学生，郑维萍。 “你好，我是郑维萍！” “你好，我是王寒。” “我知道你是王寒，终于让我逮着真人了，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太平镇的……” 郑维萍落落大方，她的身高大约有一米七左右，经过了精心的打扮，看上去很漂亮。 “我也知道你，初中的时候你比我大一届，那时候你经常获奖，上台领奖的时候我能看得到你，你是三好学生奖和成绩一等奖的常客。”王寒说道。 郑维萍顿时很开心。 两人有了一个非常融洽的开局，郑维萍对王寒各方面都感觉不错，但她却想不到，这次相亲只能给她一个无奈的结局。 在见面不到三十分钟的时候，王寒以一个合适的理由，为人生第一次相亲画上了句号。 郑维萍信他的话，因为他的证据分量很重，尤其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重若千钧。 郑云桥非常诧异，女儿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回来以后显得有些魂不守舍，神色也比较黯淡，怎么回事。 “王寒那小子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 “爸，你瞎说什么呢，他没欺负我！” “那他怎么说？” “他有喜欢的人。” “那他还相什么亲，直接说不就行了！”郑云桥怒道。 “不怪他好吗，家长这边约好了他也不好拒绝。况且人家也挺惨的，跟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他好爱那个女孩，还为她写了一首诗，最终都没能亲手送出去，那个女孩就走了……” “走了？” “高中的时候转学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你也信？闺女，你被他骗了？” 郑维萍顿时生气的瞪着郑云桥，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自己不会判断吗，你不信，我写给你看！” 郑维萍趁王寒不注意拍了张照片，将他写给“那位女孩”的百字情书，从头到尾抄写到纸上。 郑云桥拿起来，一眼看过去，那所谓的情书竟然气势惊人，格式极有特点： 见 惊艳 目流连 再难思迁 踌躇欲向前 只恐天上人间 悲欢离合一线牵 循环往复恨此心坚 花开花落转眼已三年 天人合一处垂首对漪涟 思或淡情未移口三缄 燕去燕归沧海桑田 倘注定有份无缘 亦感蒙赐初面 纵此生不见 平安唯愿 若得闲 仍念 歉 ps：书生邀请各位读者入书友群，群名即书名。 （首先感谢一下推荐票选手：浩瀚星辰荡、、尘梦醉隐、信徒、暮夜长、辉煌123时刻、、斩星等。 评论区的选手：佑护云、、辉煌123时刻、穷遍天下。 浏览器书评区的选手：ra、喜欢瑶儿、起风了、农业局邓峰、二十四桥明月夜、许灵浩、林、火星逗。） 第51章 佛系主播（5）诡杀 上世纪七十年代，太白村一村民上山砍柴，偶然发现一乱草丛生的六角形坟冢上刻有“李白”二字，于是，王者峡谷最帅打野、青莲剑歌的主人墓从此被发现。 若追溯其根源，最靠谱的一种说法是，某日，一生辉煌潇洒恣意、曾令力士脱靴贵妃磨墨的最狂男人白哥，乘舟游戈于白马市姑溪河，对月饮酒，酒醉后下江捉月，不幸溺于河中。 白哥死后，他正在做县令的族叔李阳冰将其葬于龙山，后因山洪水患决破坟墓将其迁于大青山，也就是当今的太白陵园。 这陵园现在已经发展成一处观光旅游景点，距离太平镇中心街道不足一公里，王寒来到此处凭吊，正是四五月份踏青之际，许多游客都在这里拍照。 高大的门匾上刻写着“诗仙圣境”四字，行楷书就，里面的石像一手提剑，一手把酒，衣袂飘飘，仙气渺渺。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世界上曾经最近仙的男人，他的气质，人间罕见。 “喂，陆奇，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爬石像，下来！” 王寒被喝骂声惊醒，侧头望去，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满脸怒容的将石像旁边的一个捣蛋孩子拉下来，他一阵恍惚。 是他当初的班主任，如今，又在带队春游么。 “好你个混账，我没跟你说过吗，那诗仙的石像，是你能爬的？”男人气急败坏的扭住捣蛋孩子耳朵，熊孩子一阵讨饶，其他孩子在旁边拍巴掌起哄。 半老男人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到：“我以前，教过一个学生，他语文不好，我就用鞭子抽，抽了几十次，后来好了，现在写了一篇文章，叫《少年中国说》，少年中国者，中国少年之责任也！你们要好好背，听到没，谁默写不出来我揍死他！” 王寒眼眶莫名湿润了。 少时的一幕幕皆浮上心头，前身与他竟拥有一样的童年。 “王寒，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爬石像！” 何其相似的场景。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白哥依旧在天上饮酒，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班主任也老了，十年前老师还很精神，现在倒有些不修边幅，白发染鬓了。 半老男人看了一眼戴着墨镜站在不远处的王寒，没认出来，悠悠然掏出一瓶康师傅矿泉水喝了一口。王寒想叫一声班主任，又恐毁了这种最美好的凝望与骄傲，他知道那个将老的男人，还在期待他做出更大的成就。 默默观看了一会儿，王寒笑着离开了诗仙圣境。 等他回到家，却见到了一个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先用油煎一下，接着倒可乐，然后放酱油、大料、葱、姜、大火烧开转小火……” “阿姨你放心，可乐鸡翅我会做，交给我！” 王寒目瞪口呆的望着厨房里凑在一起的两道身影。 什么情况，我进错门了…… “学、学委，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人家小郭还不能来家里玩了？”寒妈回头训了他一句。 郭孟凡乍一听到王寒的声音，脸上不由自主的红了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来白马市玩，顺便路过这里。” 王寒彻底懵逼了。 路过我家？ 这…… 郭孟凡又转过去专心煎鸡翅，锅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她的语气很快就平复了，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听阿姨说你今天相亲去了，相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不合适。”王寒已经用一封莫须有的情书安全度过郑维萍那一关，令郑维萍相信，他已心有所属，算是减少了一件荒唐的麻烦事。 寒妈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竟然一点都没有失望的情绪，笑容满面道：“不合适就算了，两个人在一起这种事啊，还是要看能不能处得来，没有眼缘也不行，小郭你说是不是？” “嗯……”郭孟凡臊得慌，低低的应了一声。 王寒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学委既然到他家来了，他也不能不招待，学委自己都在做菜，他也不好闲着，等锅空出来，亲自下厨做了他最拿手的……荷包蛋。 他煎的荷包蛋为天下一绝，除此之外啥也不会。 寒父中午不在家，王寒与自己老妈还有郭孟凡一道吃了顿饭，等吃完饭，王寒怕学委继续待在这里尴尬，带她出门溜达，去靠的近的太白墓与野生动物园逛了逛，趁天色还不晚，早早地把她送去了车站。 “别在外面乱跑，回了学校发条信息！”王寒叮嘱道。 郭孟凡一笑，嗯了一声，进到站里向他挥了挥手。 王寒回到家里就被老妈骂了一顿。 “什么，你把她送走了？你要气死我，人家小郭姑娘多好啊，大老远跑过来找你，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媳妇，你还不下手，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这就让王寒很头疼，这种事情……还是得顺其自然一点。 与镇长女儿相亲的事情解决了，为了避免乡里乡亲的其他人再来说媒，王寒连夜收拾了行李，不打算在老家久待。 次日清晨，当曙光破开云雾，王寒踏上了前往湘江的旅程。 这一次，他的目的地是自古被誉为“九仙二佛之地”的湘南林城，旅途虽远，好在有直达的火车，到了那里再慢慢寻找。 华夏铀矿相对匮乏，大型铀矿藏的很深，难以勘探开采，前世能造出第一枚震动世界的核武，主要是靠千千万万的农民去大范围寻找靠近地表的铀矿，再用土方法提炼铀235，花的代价太大了。不过这个代价却又是值得的。 王寒前世看过相关报道，但是现在已经记得很模糊了，谁能想到这些东西有一天会有用，对于铀矿的位置他只记得几个大致的方位，并不是很准确。 前世华夏探测出的第一个大型铀矿，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林城的那个，印象里是位于林城东北部，靠近打鼓岭和一条江，当初他看地图的时候只记住了打鼓岭。 而奠定原子弹、核技术的理论基础是量子力学，以及爱因斯先生的质能方程。 不过这个时候，人们对于同位素铀235还一无所知。 王寒坐上车后，拿出一本新买的《量子力学》在看。 “呦，兄弟，你还看量子力学呢？”坐在左边的哥们来劲了，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嗯。”王寒看了他一眼，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戴着眼镜，有点自来熟。 “这东西可有点深，你看得懂吗？”董伟光看王寒的相貌，二十左右，竟然拿着一本物理学界诞生不久的量子力学在读，心中颇感诧异，以为他就是看着玩。 “伟光，你没认出来这位同学是谁吗……” 右边座位看上去像在打盹的老人突然吱了一声。 “啥？”董伟光愣愣的看了王寒几秒，奇道：“你是王寒？” “你好。”王寒点点头，同时才注意到右边的老人。 那老人仿佛刚睡醒，揉揉眼睛问道：“到哪了？” “刚过白马市。”王寒把量子力学合起来，笑了笑，“二位从魔都来的？” “兄弟眼力不错啊！” “虽然你们说的是普通话，但是还是带有魔都口音。” “哈哈，没想到暴露了，我跟老师都是搞物理的，这次受邀到湘南去参加一场会议。王寒同学，你播的管理学这种文科的东西我不太懂，但是你能解出圆内接正十七边形的证明，我是真的佩服，你对物理也感兴趣吗……”董伟光好奇的问道。 “量子力学作用很大，但我不是这方面专业的，只是走马观花，随便的看一看。” 右座老人醒了之后神采奕奕，颇觉有趣的问道：“你对双缝干涉实验怎么看？” 王寒刚刚看了这一块内容，不假思索道：“托马斯用双缝干涉实验证明光是一种波。双缝干涉实验非常简单，但是这个实验对量子力学和相对论来说却无法逾越。以前的粒子学家提出各种各样的假设来解释一个粒子怎样同时通过两条狭缝并产生干涉，可惜他们的说法都不能自洽！” “那你是不赞成粒子说了？”老人问道。 王寒不禁笑了笑，这是要考究他吗。 “粒子说的解释都纠结于一个粒子怎样同时穿越两条狭缝，问题是，两条狭缝的解释都不能自洽，那么，更多狭缝时怎么办呢？例如偏光眼镜有数十万条狭缝，如何解释一粒光子同时穿越了十万条狭缝同时到达了我们的眼睛呢？重要的是，无论让量子怎样掩耳盗铃的绕过双缝选择难题，所有解释双缝干涉实验的理论都必须自洽地解释量子在同时穿过两条狭缝后怎样相互干涉并产生干涉条纹这个终极问题。可惜，没有一个粒子说的理论能够解释这个简单的问题。” “所以你认为，光是一种波，而不是粒子？你不认为光既可能是波也可能是粒子吗？假如光既是粒子，同时也具有波动性，那么不要说两条夹缝，就是无数条夹缝也不在话下……”老人对波粒二象性的说法不无自得，这是最能解释的通的理论。 王寒愕然，这仿佛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一场辩论，那叫董伟光的弟弟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波粒二象性……这咋说呢，这种解释的“方法”是有些聪明，但其实是蒙混过关。 这个时代还是有局限性的呀。 看来弦理论不横空出世，波粒二象性就还不算过时。 可惜等弦理论一问世，关于量子是波还是粒子的争论就该结束了，它是不同振动模式的弦，具有波粒弦三象性！ 对于这位老人家的执拗，王寒只能笑笑，说道：“可能那些量子学家设计一些实验并不是为了解释疑惑，而是想告诉大家，量子力学的本质就是很奇异的。” “哦？量子力学的本质是奇异的，怎么说？”老人眼睛眯了眯。 “老先生，这样，我给你说个实验，我们把一只猫关进一个装有少量镭和氰化物的容器里。镭可能衰变也可能不衰变，如果镭发生衰变，就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氰化物的瓶子，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存活。那么根据量子力学理论，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这只猫它就既是一只死猫也是一只活猫，这只猫既死又生，也处于叠加状态，是不是很奇异……” 王寒放出了一只猫，薛定谔的猫。 老先生懵了。 他学生董伟光也懵了。 两个搞物理的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既死又生的猫？这他娘的是什么？ 见两人都在疑神疑鬼的沉思着，王寒没有再多做解释，这就是量子力学的哲学意义。 正在这时，火车走道里，第十节车厢的前门和后门各有一个戴口罩的神秘男人走过来。 森冷的空气仿佛将整节车厢冻结。 当那两名戴口罩的神秘人靠近王寒的座位附近，各自拔出一把微微弯曲的白色匕首，一前一后向着座位上的人插来。 三人并排坐在一起，也不知到底是要杀谁。 王寒已经注意到前面男人的不正常，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火车上遭遇刺杀，而且用的是象牙匕首。 见到那闪闪发亮的匕首，董伟光一瞬间冷汗直冒，大喊一声“老师小心！” 那位老先生坐在最外面！ 王寒拉着老人的手臂想要让他趴下，但老人家腰板不利索，见到杀器都忘了躲，眼睁睁的望着匕首扎来。 车厢内有人尖叫，乱作一团。 可就在这时，仿佛一切都停止了。 王寒、董伟光，也许还包括董伟光的老师，莫名其妙的看着两名神秘杀手身体晃了一下，而后像是受到刺激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对方互相刺了进去。 他们手中的刀，关键时刻发生偏移转向，各自送进了对方的心脏，又快又准又狠。 鲜血顺着刀子流出来，两名杀手仿佛回光返照一般，看着对方只说了一个“你”字，便轰隆两声倒了下去。 第52章 佛系主播（6）金衫 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从两名杀手出现，再到他们互相用象牙匕首刺穿对方心脏，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令人措手不及。 过道内躺着两具尸体，鲜血蔓延到乘客脚下。 第10号车厢里面女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很多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人从座位上伸直了半个身子远远观望。 前后两节车厢的人也受到了影响，一些第9、11车厢的乘客好奇的跑过来，见到那两名死状凄惨的男子后纷纷大惊失色。 “杀人了！” “发生了命案！” “别动尸体，叫乘警过来！” 几位年纪较大的男人自发站出来维持秩序，把车厢过道堵住不让其他人靠近，列车服务员迅速通知了车长和乘警。 “老师，老师，你没事！”董伟光惊魂未定的叫着老人。 “哦，我没事。”老人长出了一口气才晃过神，脸色还有些呆滞，“王寒同学，谢谢。” “老先生不必客气。”王寒摇摇头，遭遇这种事情，饶是他二世为人也心有余悸。 看着近在咫尺的尸体，王寒内心翻腾着困惑和不解。 依照刚才的情况来看，杀手的目标确实是他们三个人之一，出刀的角度也是朝着这边来的，不带丝毫犹豫，这就说明杀手的目标非常明确。 但最后一刻，为何会发生那样的景象，两名杀手把利刃刺向了对方，一击毙命。 如果仔细回忆，唯一可疑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们的行动发生改变之前，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那个变化，到底代表什么？ 而从两人临死前的反应来看，他们很意外，他们的目标显然并不是对方，可能至死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这起杀人命案十分离奇！ 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人浮想联翩，车厢内闹哄哄的，猜测，议论，甚至谩骂。 有的说是仇杀，两名凶犯本来就有仇，想要趁机报复对方，结果同归于尽。 有的说是谋杀未遂，结果发生矛盾，内讧而亡。 但有一点能够得到认同，从他们的作案工具象牙匕首来看显然都是蓄意的，而非无辜的。 两名杀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作案，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公众安全，丧心病狂，死有余辜。 有人眩晕作呕，想要离开这节车厢，被人拦住。 “干什么，谁都不许走！” “指不定还有谁是同伙，大家都自觉一点，全部坐下！” “谁跑谁就是同伙！” 于是虽有抱怨，但众人在惶恐中还是选择了原地不动，并且同仇敌忾的把矛头指向那些意图有异常举动的乘客。 几分钟后车长和乘警急急忙忙的赶来，工作人员维持现场，车长对乘客喊话予以配合调查，乘警在对尸体进行死亡确认和初步检查后，开始了询问和记录。 “各位乘客，在此我说明一下，列车上发生刑事案件，由负责该车乘务的乘警队所属的铁路公安机关立案，列车乘警收集案件证据，填写有关法律文书。取证结束后，再由列车乘警将犯罪嫌疑人及盘查笔录，被害人、证人的证明材料，以及其他与案件有关证据，一并移交前方停车站铁路公安机关。” “所以在到达湘南之前，请大家配合我们乘警的工作。” 那么根据两名死者的情况来看，很快便被确定，确属互相杀人死亡，匕首从肋骨处切入，一击毙命，车上也没有任何的搏斗，犯罪原因未明。 根据同一车厢的乘客的统一证词，两名凶犯都没有直接接触过其他乘客，也没有产生对话和其他交集，死的也是相当怪异。 一男一女两名乘警对10号车厢的乘客进行逐个询问，乘务员帮忙检查整列火车所有人的身份证。根据乘客证词，两名凶犯都是来自于其他车厢，这大大的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难度，很难保证车上没有其他同伙。 当问及董伟光的老师时，老头愧疚的说道：“抱歉，他们可能是冲我来的，我叫丁世华。” 说着取出了身份证。 “您是丁世华院士！”车厢内有人惊喜的喊道，众人肃然起敬。 车长闻讯当即赶了过来，一脸后悔，“对不起啊丁老，差点让您遇害，要是您真的出了事，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不打紧，人老了，总有人惦记，科研不好做啊。”老头子不无感慨的说道，他倒是很看得开，让人感觉风趣而豁达。 这反而让王寒惊讶了一把。 坐在自己旁边这位老者，居然是一位院士，这等人物可是难得，一想到刚刚还与他辩论了一番量子力学，真是汗颜。 老人的证词与王寒别无二致，都说明了当时那一幕诡异的情景，但并没有试图对那个情景做出推理判断，老人将这场无疾而终的刺杀归咎于自己，至于一些疑点，也许仅仅只是多疑。 对于车长和乘警来说，最大幸事就是丁院士安然无恙，其他乘客也都未遭毒手。 从头至尾，只有两个凶手死的不明不白。 不，死的相当明白，只是看不懂他们的操作。 令人费解！ “闹这么一出，俩二逼凶犯，自己搁家里自杀不就完了吗！”一些乘客怒道，感觉自己平白无故的受了一场惊吓，实在是郁闷，晚上说不定还会做噩梦。 火车到站之后，丁世华与学生董伟光收拾行李，王寒也准备下车了，因为没有无辜者受到伤害，乘警也只是让目击者留下证词和联系方式，以作备案。 临别前丁世华对王寒道：“年轻人懂得思考很不错，你的猫实验我记住了，伟光，你加一下小王同学的联系方式，日后多交流探讨，物理是无止境的。” 王寒苦笑：“谨遵丁老先生教诲。” 等到与王寒分道扬镳，丁世华脑海里被猫实验所困扰，愈想愈深，欲罢不能，最后忍不住摇头而笑：“倒是个玩物理的料，敢想。” 董伟光也被王寒的那只猫折磨的够呛，点点头：“科学就是要大胆设想，小心求证，先生，要不，让他到研究所来实习？” “可以问问，不过我估计他不会来，来了研究所以后就等于绑定在物理领域了。”丁世华活到这个年纪了，对什么事都抱着平常心，“他是文科学生，学的是企业管理，与物理终归不是一条道，基础不好补……” “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刺杀老师，以后出行还是带上保安，不能再这样冒险了。” “一些对华夏虎视眈眈图谋不轨的宵小而已，我这辈子，也不是第一次了……” 王寒到达林城，经历了车上的惊险之后，他也没有多大的兴致急着去探索什么矿藏，而是在市内闲逛散心，想要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林城又叫福城，地处南岭山脉与罗霄山脉交错、江水与珠水分流的地带。 这里自古以来文人荟萃，道教和佛教的土壤也非常肥沃，可以说是佛道儒大昌的宝地。 王寒在步行街用餐过后，去了几个比较有名的人文景点，因为人文景点基本上就在市内，倒不必坐老远的车到处周转。 等到下午四五点左右，他才根据前世印象前往东北方向，到达该城市林仙区后在一处民宿落脚。 这里已经过了打鼓岭，再往北就是东江了。 当今的打鼓岭是避暑胜地，远远望去藏在巍巍群山之中，隐约可以感受到它的神秘。 翌日清晨，空气格外清新，王寒背着包上路。 来林城之前他采买了一个探测利器，盖革计数器。这种东西的原理是铀属于重金属，同其他金属矿藏一样具有放射性。 而后他便围绕着打鼓岭一带开始了较为细致的探测侦查，主要是依靠徒步行走。看地质和土层他是看不出来的，毕竟他并非专业的地理人士。 打鼓岭不是真正目标，因为他记得矿藏应该是在打鼓岭附近的某村某镇，实际上离得还挺远的，而非打鼓岭本身。 可惜经过一上午的努力，他并没有发现铀矿所在地。 面积还是太大了点，个人的力量稍显不足。 王寒没有气馁，这一次就算探测不到准确的位置，他也要排除一部分区域。 可等到傍晚将近的时刻，他在荒野中见到了几道人影。 戴着口罩，手持利刃，一言不发，站在那等他。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火车上的刺杀根本不是冲着丁世华院士去的，凶手的目标是他！ 王寒掉头就跑。 根本来不及去想这些人为什么要截杀他！ 但很快他就发现，回头的路也被封死了，两道持刀人影站在前面等他。 六个人，有六名杀手，合围而来，在这个荒僻的地方，围猎一个手无寸铁的学生。 王寒不甘心坐以待毙，飞速的向着六人空缺的地方冲去，想要摆脱他们的围追堵截。 可那六人身手比一般人敏捷很多，奔跑速度也快，以王寒这种全力奔跑起来五十米六秒还算可以的速度，也仅仅是在十秒左右就被封住了去路。 “你们到底是谁，谁派你们来的？”王寒冷冷的问道。 他没有寄希望于对方的怜悯和仁慈，只想通过拖延时间继续周旋，寻机逃脱。 六人中有人发出不屑的冷笑，但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一个家伙兀自感叹了一句：“乌鸦和八哥命不好，杀个学生都能失败，还被算计了。” 说着将锥子一般的利刃向着王寒刺来，下手果决。 王寒躲无可躲，就在他双目充血想要拼死一搏的时候，蓦然听到轰隆一声，其中一个杀手倒了下去。 是方才说乌鸦和八哥命不好的这个家伙杀的，他原本是要刺死王寒，结果突然转向，把手里的武器插进了同伴的胸膛。 其他人看呆了。 “鬣狗！你干什么！”剩下四人纷纷大喝。 若不是确定对方就是鬣狗本人，他们都要以为行动人员被掉包了！ 王寒也惊呆了，瞳孔一阵收缩，这种手法…… 与火车上一模一样！ 如此恐怖的杀人手法，让人不寒而栗！ “卧槽尼玛，鬣狗反水，干死他！”一个杀手吼道。 说着就要扑向鬣狗，可突然间，王寒瞳孔再次收缩，又来了，诡异的氛围弥漫，另外一名杀手一语不发的将武器刺进喊着要干死鬣狗的那名杀手后心，锥形武器从胸膛贯穿而过，鲜血噗噗的流出来。 杀手回头，不可置信的叫了一声，便彻底倒了下去。 所有人头皮都开始发麻。 到底是谁在杀人！？ “是谁在搞鬼，给大爷滚出来！”一名杀手怒吼。 另外一个则喊道：“别管那么多，先把目标杀掉！” 说着便向王寒举刀，刀锋对准了王寒的脖子。 下一刻尖锐的铁刃便扎穿了他的身体，从喉咙里穿过，一刀封喉，他连最后的话都没能说出，嗓子眼里翻出血沫，挣扎不到三秒钟就倒了下去。 杀他的是刚刚那个喊“是谁在搞鬼”的人。 紧接着王寒陷入凌乱，亲眼目睹剩下的几名杀手都像是突然精神失常一样，拔刀就对着自己人干了进去，他们不闪不避，全部惨死在自己人的屠刀下。 无一人生还。 自始至终，他们连王寒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傍晚的山风吹来，王寒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来刺杀他的杀手全都死光了，他们疯了吗？ 就像火车上的那位乘客说的，他们不如在家自杀好了，干嘛要费这个周折。 这也就是自嘲的一想，显然事情并不是见到的那么简单。 “算了，我还是赶紧走。” 就在王寒决定离开这个充满杀机的诡异之地时，他突然发现远处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在晚霞和昏暗的光芒下有些醒目。 因为那人的身上披着一件金色的衣衫。 （再说一下，不进宫啊，我又没发太监说明_(:3⌒?)_常规断更而已，肯定是在写中嘛。 感谢辰辰、叶叶、仙卦齐虑、啾、一沙、傲爷、蓝爸爸等等的评论 感谢离开她遗憾、辉煌123时刻、南方有梦、投、缘石随风、蓝爸爸、烟雨梦你、蜡烛等的推荐票 还有感谢一下十七年蝉、千一等浏览器的读者。 书生写了一晚上，我要去吃东西了，求推荐票月票评论） 第53章 佛系主播（7）云乾 一道暗淡人影静默的坐在石头上，体外披着一件金衣，在残阳下恰似世外的圣子，又像是人间的魔头。 这个画面仿佛要永恒的刻进王寒脑海里。 此人是谁，是敌是友？ 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要说跟刚才的截杀事件不相关，那是绝无可能的！ 只有两种情况。 “他是杀手，来杀我的。” “还有一种可能，他杀了那些杀手。” 如果是来杀自己的，以那种恐怖的杀人手法，能逃的掉吗？ 王寒神经都绷紧了。 主要是因为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那些杀手离奇死亡之后，原以为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回头远处石头上竟然有一个人影，简直能吓死人。 而且那人不声不响的坐在那里，冷冷的旁观，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加上时间已经接近夜晚，天空暗沉沉的，又是旷野丘陵，若非王寒是无神论者，真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天色晦暗，距离又远了点，王寒看不清对方的脸，当然也不知道对方的神态。 旷野的风吹过，乱草丛哗哗作响。 那人影站了起来，从石头上跃下。 他渐渐靠近，一步一晃，从夕阳下走来。 王寒陷入迟疑，这种时候他有些犹豫到底该跑还是该留。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走来的人影手中未持有杀器。 等到那人进入五十步距离便停住了，两人相隔不到二十米，这时王寒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是一名中年男性。 也许称为大叔更加合适，他的面部有唏嘘的胡渣，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眼眸深邃，目光透露出洞彻人心的智慧，身上披着的不是金衣，而是一件白色的僧袍，只是那袍子上缀满了金色的细铁链般的饰品，一旦走动便烨烨生辉，如同身披金甲。 这是一位神秘的帅大叔。 “你是来杀我的吗？”王寒问道，实际上他已经有了九成把握，这个人没露出多少敌意，还与他保持了安全距离，显然不是杀手，否则完全没必要。 “不是。”男人摇头。 “那您是……”王寒心中一动，改了口。 “我隶属华夏二组，在你去京之前，负责暗中保护你。”金衣大叔微微笑了笑，只是他貌似很久没笑过了，脸部肌肉的变化有点不太自然，像苦笑一般。 王寒双目闪烁着奇光：“刚才那些人是您干掉的？” “本来我不该这么早与你见面，但是他们要杀你，我只好出手了。” “您……是怎么做到的？！” 王寒此刻内心震撼到极点，那种恐怖的杀人手法，到底是什么原理。 “怎么，想学？”金衣大叔乐了，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 王寒犹豫了一下，很坦诚的说道：“我首先想要知道是什么原理，如果太极端的话，我可能不太会选择。” 毕竟刚刚的场景过于诡异，那些杀手就像被吞噬了心智一样，任人宰杀，同时自我也像冷血的杀戮机器一样无情的将刀锋指向同伴。 这种手段，简直像是江湖传说中的邪功、魔功。 “你认为是邪功、魔功？” 这话从金衣男人嘴里说出来，令王寒大吃一惊，盯着对方看了又看，他甚至有些恐惧，对方怎么会连他想什么都知道。 “这是很简单的读心术，到了二组，你也会触及。” 金衣很平静的说道，而后谈及了他的杀人术，“我没有修炼过什么神乎其神的功法，武功秘籍二组有，高手也有，但没有你想的那一类。实际上在武术方面我的造诣在二组教员当中垫底，有几个学生更是超过了我一大截，其中有个怪物，可以不需要任何食物横穿沙漠。” “当然，这也无法做到让敌人自相残杀的程度。杀手过来杀你，我杀掉他们，用的是高深的催眠术，并且与幻术相结合，生成了这种借刀杀人的自保方法，这种技巧在整个二组当中也是独一份，算是我的独门秘技，我们遵循着科学行走，万事都有原理可循，而不是虚无缥缈。” “催眠术与幻术有这么厉害？” 王寒忍不住发问，这颠覆了他对催眠二字的认知，至于幻术则让他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又不是魔法，哪来的幻术。 “也许你现在还不明白催眠术的可怕，在欧洲有个精通催眠术的家伙，他的身上每一个部位都带有催眠的频率，特定条件下，你只要看他一眼，他就能让你昏睡，甚至执行他的命令。” 王寒闻言只觉得毛骨悚然，欧洲有这样一个家伙吗，以后见到一定要避开，实在避不开就想办法把他弄死。 “至于幻术，华夏自古就有，二组当中藏有一些典籍，到时候你如果有功勋点的话可以翻看，只不过这种东西易学难精，更难以将之结合到杀人术中。” 听得出来，金衣大叔对他自己这一手神乎其技的秘法也是非常得意，颇有此道集大成者舍我其谁的傲气。 见到王寒似乎不太相信的样子，他便补充了一句：“在进入二组的第一场考核试中，你就能见识到幻术场。不过，往年都是给二组正式班准备的，不知为何今年预备班也要参加。” 金衣都不知道，王寒当然也不会晓得华都那边高层的决定，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男人金光晃动的衣服上，近距离观看更觉得辉煌华丽。 “叔，你这身衣服……好气派！” 他没好意思直说充满了土豪的气息。 “我叫云乾。”中年男人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二组金龙一队的队服，我们队长选的。” “队长有个性。”王寒言不由衷的赞了一句，他发现云乾胸口有一团九龙向内的标志，困惑道，“二组当中有九个金龙这样的队伍吗？” 云乾诧异的看了看他：观察力和推理能力还不错，是有九个，不过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信息属于机密，如果有机会你也许能接触到，但是现在你只需要知道，金龙负责守护。金龙特战队伍的核心，在于国防。” 这刷新了王寒对华夏的认识，他感觉自己今时今日才开始触及到一些禁忌的领域，同时充满了一种伟大事业的神圣感。 前世自己只是一个低入尘埃的打工人，在都市里忙忙碌碌，每个月为了万把块钱累死累活，对着客户和公司领导强颜欢笑，过着不知所谓的生活，仿佛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只剩下一具被掏空精力的肉壳。 而这一世竟获得契机进入最高圣殿，完成一段从未有过的学习之旅，他对此充满期待。 也许两个月之后的华都之行，将会出乎他的预料。 我没有要搞玄幻啊 （后来补充：实在是对某些人感到厌烦，你自己书读的少见得少不代表没有，有的人老是说什么“众所周知、催眠必须要在放松的状态下，要接触要沟通……”这是谁说的？哪来的众所周知？学术界有定论吗？所有在探索中的东西都不是完全的真理。真理也是有条件的。催眠这种东西，最简单的都有三种类别，光点催眠、声音催眠、温度催眠，当然还可以包括药物催眠，谁说要接触，光点说白了是视觉，声音是听觉，温度是皮肤的感觉，一切都在人的六感之内，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如果要对一个人进行催眠，或者让他愉悦，或者让他疲劳，一切都是通过刺激他的六感来进行。为什么我说是六感，第六感这种东西虽然超越有形的五感，但是我们不能说它不存在，也不能说它没作用，没开发出这方面的方法不代表一定没有，国外就有一本直觉决策的专着，国内相似书籍也不少，所以说不要小看任何东西，时代在发展，不要用老眼光看世界。另外谁说幻术不存在，你可能把幻术理解成了西方魔法里的幻术，因为你小说看太多了，搞混了概念，这里是在讲学术，幻就是迷幻，梦幻，虚幻，术当然就是方法。中国自古就有幻术这个东西或者这个说法存在，本人有书为证，不是指出处，而是透透彻彻讲解幻术的书籍，后面自然会详写。联系前面的催眠，一个最简单的两者通用的例子就是药物，药物能催眠，药物也能致幻。见识少的小盆友请把所有东西研究通了再来说三道四，别被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知识和眼界困住。抱歉，实在忍不住某些喷子了，回头补了这一段。有些心态不正的人就不配看书。） 看到读者评论说我要搞玄幻了，那是不可能的，我这本书所有写出来的东西都会有科学依据或者书籍依据，哪怕是提到了“武功秘籍”，也会拿传统武术的练法来写，经文出自哪里也会写得一清二楚，不存在什么《洪荒经》《大帝文》《仙武书》之类的，顶多是出现八极拳八卦掌之类的，而且也不是主角学，武术格斗的程度类似于李小龙，当然，不具体描写太多的打斗，如果涉及武术也只会谈武术理论，因为本书是主要与人“辩论”嘛。当然我只是拿出依据，信与不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就像科普类的书籍也有写外星人的，但外星人究竟存不存在，有人信有人不信，作者只是说明有这样的书，有这样的思想，有这样的人，请思想偏执的读者不要乱嚷。 也没有要开地图，起码现在一时半会还不会开，主角还会在国内，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还有一章佛系主播部分就结束了，紧接着就是心理学全国讨论登场，毕竟《异类心理学》这本书解锁之后不是没用的，前面已经给了引子后面就会来填坑，我们的学术之路继续开启。 基本原理就是，解锁一本书产生一段故事，文娱、感情、杀戮等等穿插其中。 另外，一本书也不可能全都是关于学术啊，这不是很单调吗，出现新的元素，不代表就会灌在主角的身上，新元素凭啥都是主角的，不能是其他人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就比如说，主角打架永远也不可能打得过二组的那个横穿沙漠的怪物。 来，我来为大家吟诵一段《九阴真经》原文，给各位压压惊：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勿约而幽明斯契，稽其言有微，验之事不忒，诚可谓至道之宗，奉生之始矣。 感谢一下老读者们的推荐票、评论支持。 感谢新读者：艮人、旧友、0434结尾的书友、旧巷、枯木咯破、我行我也上、秋17、星颜、奈何、九州税务智商管理句、风来等的投票和评论。 感谢浏览器读者：快乐顽童、zoeyau、狐狸落落、kg、三阳开泰（你比较优秀，评论很多）、焱、愚剧、莫南、轻声漫雨中、滕云鹏、夜半寒潭独钓、vision断桥、log守行、风行云端（你说得对，只要胆子大，贞子放产假）、祖神、暮霭晖光（你说的没错，人是两个鼻子一个眼睛）、晓岚、随遇而安、橘外人、只是当时已惘然、小老鼠、举起小栗子、君无邪、郁金香、反正不在乎、阳光路上、电鳗、hhyy、嗨看那海和那人、饲养员、墨、千一（看你怀疑要搞玄幻逗乐了，之前本想解释一下，后来还是没有，一直写到云乾那章才给出科学解释，后面进入二组会详细描述与解释催眠术与幻术，关于幻术中国确实有书籍记载，到时候再说明，总之会给出合理的解释，《直播看书》这本书当中所有的东西我都不会胡编乱造，必有出处。而且这本书也不是系统文，说实话我本人不太喜欢系统文，我个人看系统文是看不下去的）、花翎。 第54章 佛系主播（8）出战 出租车行驶在夜中，南都上空月影婆娑，整座城市霓虹闪烁，灯火阑珊。 距离湘南之行已过去数日，遭遇杀手埋伏之后王寒听取了云乾的意见，快速结束了那趟乡野寻矿之旅。 矿藏虽未觅得，但已经排除了至少一半区域，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王寒转变了思路，未来也许可以加派勘探人手，比他自己一个人行动更有效率。 云乾并不知道王寒的目的，只以为他是从哪里得到什么小道消息，便去了打鼓岭附近碰运气，云乾一路都跟在王寒身后，总看得出来他是在找东西。 王寒回到学校后，与秦飞接触了几次，交流了一些商业上的想法，恰逢华都大学齐槐与朋友做客南都，并且多次催促王寒前往，说是一场比较重要的聚会，举办者是南都市赫赫有名的文坛巨擘兼教育高官安德勤先生，他的朋友非常多，像华都大学副校长姬国梁和南都大学副校长朱宝林以及包括齐槐在内的学界多位顶级大牛，都是安德勤年轻时就已经结交、以师兄弟相称的人物，此外还有一些政商界的大佬也在，可以说，虽是一场私人举办的家宴，意义却非常重大。 对于其他人王寒无所谓，但是齐槐老先生的催促却不好推辞，老先生在之前是亲自发声力挺过他的，属于一心罩着他的师长，王寒于是应邀。 明湖大酒店，王寒下车后在门口徘徊，有些踟蹰，看着酒店外面停满的各种轿车，黑压压的一片，这阵仗令人看得吃惊，安德勤先生还真是高朋满座，知交满天下。 王寒不免有些纳闷，这样等级的聚会，叫自己来能干什么，打酱油吗。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进去见一下齐老与主宾，然后就安安稳稳待在角落里当个隐形人好了，等宴会结束就回校。 王寒正这般想着，一辆美利坚国佳得利车停在了旁边，下来一个油头斜背模样俊俏的青年，挥了挥手，司机把车开走了。 “呦，兄弟，紧张什么，都到门前了还不进去，搁这儿赏月呢？！”油头青年望见王寒在那发呆，上来拍了他一下。 “紧张？”王寒不解，我紧张啥。 “装什么呢兄弟，大家来这里不都是同一个目的吗，看你的样子你也是被家里老头子逼过来的，还是你周到，连装备都与众不同，你这身衣服……装的真像个破产人士，早知道我也整一套！”青年露出赞叹的目光。 而王寒则一脸懵，我装什么了，我就是穷啊，跟你这种有豪座的人相比，穷还需要装？ “目的？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知道？”青年将王寒审视一番，“安德勤先生的大小姐都已经27了，你说要干什么？这次宴会，十有八九是要择婿，不过我听说安家小姐奇丑，谁要是娶了她就倒霉了！” 王寒挑眉，不可能，这种事情齐老叫他来做什么，齐老应该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凑这个热闹就没意思了，莫非噱头之下还有什么其他的秘密。 而且这哥们说的话有点不太对啊，王寒问道：“你家不是与她家熟吗，你没见过她？” “骇，我在国外这么多年，又没回来过，谁知道她长成了什么样，总之奇丑就对了，沈家妹妹亲自跟我说的！”青年一脸晦气，而后又笑道，“相遇就是有缘，我叫白慕京，白横是我爸，兄弟你是哪个府上的？” 王寒讶然，白横？大烟草商白横？ “我叫王寒。”至于哪个府上的，王府，听说过吗。 “哦，原来是王兄，”白慕京暗自琢磨是哪个王家，多年在外，他对目前的南都也不太熟悉，就干脆不懂装懂，“兄弟走，别赏月了，反正都来了，进去看看到底哪位仁兄能有福气抱得丑妻。” 说着奸诈的笑了两声。 王寒无言以对，这个白慕京话还真多，跟小枫有的一拼。 远在吴江的小枫打了个喷嚏，谁在想我？我好无聊啊。 宴会厅位于三楼，不算豪华，但是却独有风格，暖色调的灯光下，一群成功人士三三两两的交谈着，互相碰杯。 齐槐清静无为，与几位年长者站在一起，聊了些最近的见闻，文人墨客，多有趣味。 一位五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照呼各方宾客，虽然与齐槐属于同一辈人，但是他的精神面貌明显要更加年轻，正是教育界兼文坛大牛安德勤先生尊上。 白慕京与王寒到达三楼，被服侍生拦下，白慕京报了自己老爸白横的名字，王寒则报了齐槐的名字。 白慕京顿时惊讶的望着王寒，“你是齐老的孙子？” “齐老姓齐，我姓王。”王寒直接翻了个白眼。 “哦，也对。”白慕京点了点头，心想，那应该是外孙子。 好在王寒不知道他的想法，若是知道的话定然要离他远一点，这样的脑瓜子太过清奇。 王寒进入宴会厅后很快看到了齐槐的位置，便向那里走了过去，白慕京左右无事，又不太认识这里的人，也跟了过去，假装熟稔。 “先生。”王寒上前见过齐老。 “嗯，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学界的前辈，焦秋先生，何庚先生，梅泽先生。这个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王寒同学。”齐槐介绍了一番。 王寒一一见礼，虽然这几位老先生的名字好像有的是笔名或者表字，但他也就随着齐槐的叫法叫了。 “王寒嘛，大名鼎鼎，现在学界还有几个不知！”焦秋先生性格豪爽，大声笑道。 “老齐，还是你慧眼识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何庚先生则稍微古板一点，但也表示认可，他注意到了王寒穿的极其低调的装束，黑色中山装衬托出王寒一种高洁挺拔的精气神。 “王寒同学的理论成果丰富，令人恨不得将其收入囊中啊，王寒同学，不知道你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抽个空去南大，给南大的学生分享一下你的学习经验，讲讲你的那些……奇思妙想。”梅泽先生，就是南都大学副校长朱宝林。自从4月辩论风潮席卷华夏，国内学术风气一片大好，各校间的联系加强了很多，跨校宣传、演讲活动不断。 王寒一笑，应允下来，当面肯定不会拒绝，实际上去不去，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 白慕京杵在一旁人都傻了。 感情王寒这个青年才俊，比自己货真价实的多，而不是靠拼爹。 他有这么大名气吗，自己怎么没听说过，居然连梅泽先生都青睐有加？ “喂兄弟，你行啊，没看出来你还挺厉害，小心点，可别被安家小姐看上了！” 白慕京跟王寒在场中四处闲逛，两人纯属打酱油，王寒发现这场聚会上年轻人确实蛮多的，占了三分之一，以青年男性为主，互为小圈子，谈天说地，不时爆发一阵笑声。 突然，白慕京看到一位平刘海女生，“王寒兄弟我先不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玩！” 说着便向那女生迎了过去，“沈家妹妹何时来的……” 王寒彻底陷入无聊之中。 他干脆找了个更不起眼的地方靠墙坐着掐手机，查找一些他需要的信息，同时看了一下别人给他的留言。 现场气氛融洽，直到一个蓄须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身披风衣的长发年轻人以及几个大呼小叫的外国人进入宴会厅，风向似乎不一样了。 其中的一位白人胖子非常健谈，不，应该说夸夸其谈，在与主家安德勤先生见面时显得过于张扬，竟然大肆赞扬美利坚帝国的文化与自由，搞得安先生脸色有些僵硬，又不好与他计较。 而后，有人替安先生出言训斥，白人胖子不仅不收敛，而且还大谈华人的伪善，与数名知名人士发生言语冲突。 而把那几个外国人带来的蓄须中年与风衣青年，则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有时会出言劝阻一下，但怎么看都显得有些虚情假意，政商两界的人似乎对蓄须中年有所忌惮，竟然没有将其轰出去，反而像上宾一样重视。 安德勤先生与之打交道亦很谨慎，言语交锋不露痕迹，藏着其他人不能明白的暗话。 “这聚会怎么还有外国人？”王寒坐的远都被惊动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那是弗朗茨，美利坚国的新秀心理学家。” 王寒回头，见到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五官端庄的女子，长发整整齐齐的落在肩上，目光无喜无悲，只有冷清。 “那个人是心理学家？”王寒表示怀疑，一个心理学家这么轻浮？ “与心理学研究相比，他更擅长演说，他曾依靠他的演说使无数美利坚人崇拜心理学的奥秘，他是网络新秀，一个网络明星，而他最大的观点就是，华夏没有心理学。”轮椅女孩说道。 王寒得出了结论，白人弗朗茨，一个激进的学术攻击者，一个种族主义者，可能还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文化侵略者！ 只是他有些不解，“那个小胡子是谁，还有他旁边的风衣男，这两位很拽的样子，故意来找茬的吗，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那是赵氏父子，在南都关系颇多……一股力量自然会有另一股力量来平衡，华夏的中庸。” 轮椅女孩说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王寒明白了，赵氏大概与安家不睦，发生点不愉快也是常有的事情。 “华夏是个文化薄弱的国家，自从我来到这里，所见到的，遍地都是无聊的娱乐节目，以搞怪取乐，以低俗媚众，前段时间还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个学生提出了几个新的管理学理论，就仿佛把这个国家整个轰炸了一遍，仅仅是几个理论而已，在我们美利坚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在这里，却能掀起轩然大波，哦，真是让人遗憾，更令我感到幽默的是，华夏的学界将他当做冒犯圣贤的渎神者，对他进行批判与审问，这是在美利坚的学术界从来不会发生的事情……” 白人胖子弗朗茨语调轻松，双手不停地比划，这是他在上台演讲时的习惯动作。 他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演讲台，把众人当成了他的信徒，肆意的散播他的想法，他享受这种被当成明星的感觉。 由于充满攻击倾向的言辞，充满感染力的演讲状态，他是美利坚学界热度最高的明星，他研究人类、伦理、道德、社会，甚至性，他拥有大批的粉丝。 事实证明，不论哪个世界，行为异端者，必有其拥趸。哪怕像弗朗茨这样行为乖张毫无谦卑精神的学者，依然会有无数人为之叫好，因为他安慰了复杂的美国社会中的众多不幸者、必有可恨之处的可怜人，他引发他们的共鸣，让他们觉得他懂他们，并给予这些灵魂残缺者精神的治愈，实际上不过是一种套上学术外衣的精湛骗术。 有侦探认为如果一个人杀了人，那么他的灵魂就不再完整了，而事实是世界上到处都是灵魂残缺者，不仅仅只有杀了人的人，自卑、怯懦、贪婪、报复……充斥着人的心灵。 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观的不同使人类的世界充满了矛盾。 激烈相抗，直至死亡。 弗朗茨显然冒犯了在场许多人，尤其是惹怒了那几位性格刚正的老先生。 王寒望见齐老与何庚先生走了过去，顿时感觉要出事。 “弗朗茨你大言不惭，华夏数千年历史，文化底蕴何其深厚，哪来的薄弱？你美利坚建国才多少年，谈人权？谈自由？回你的美国谈去！你们的种族问题解决了吗，枪支问题解决了吗，总统大选的问题解决了吗？一个大象和一头驴子调和统治下的心理学者，你该多一些身为学者的谦卑，别那么放肆！” 何庚老先生须发齐张，像是要择人而噬的老虎。 弗朗茨大笑，白花花的肥肉随着他的双手挥舞而颤抖，他不仅没有被何庚先生的激烈言语吓到，反而更加兴奋。 “这就是民族的区别，为什么我说华夏人虚伪，所谓的谦卑就是虚伪，在我们国家从小就教育孩子要大胆的展示自己，不要藏而不露，我比你优秀，所以我站在台上讲，而你只能坐在下面听，请做一个真实的自己，也许华夏人需要听听我的心理学辅导课，我能保证你们受益匪浅，毕竟……华夏没有心理学。” 弗朗茨说到最后一句，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在场众人一阵语塞。 年长者沉默。 而那些年轻人则不明所以，虽然他们衣着华丽，面容俊秀，但大多华而不实，肚子里的知识屈指可数，吹牛打屁在行，比勇斗狠在行，吃喝玩乐在行，砸钱泡妞在行，但是碰到这种被言辞凶残的外国人挑衅学术威严的时刻，却屁都放不出一个，纵使义愤填膺，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站出来做点什么，不懂，如何反驳？ 华夏没有心理学，指的是从上世纪以来，先进的科学研究方法代替了老旧的文化之后，华夏的诸多学科进步缓慢，很多学科教材都是引进外国书籍。 这一直是令华夏学术界为之悲痛而耻辱的一件事情。 此时弗朗茨提起此话，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反驳。 何庚先生窘迫异常，一连愤然吐出几个“你”字，气的面红耳赤。 这真是一场令人尴尬的宴会，也许最后要不欢而散。 弗朗茨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在想着自己回国之后，在华夏的这番壮举恐怕会让他名声大噪！ 年轻一辈无人，只能年长者顶上。 齐槐上前两步，就在他想要开口与白人争辩的时候，仿佛要给他解围一般，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传遍了大厅。 “谁说华夏没有心理学？” 轮椅女孩震惊的望着旁边的王寒。 他站了起来。 众人见到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青年走进场中，身材修长笔挺。 王寒选择出战。 （炼霜同学你好，3月4日，多多投票。） 第55章 思想恶魔（1）南都大会 心理学，一门研究人类和动物的行为、心理现象的学科。其研究范围涉及知觉、认知、情绪、人格、行为和人际关系等许多领域，也与家庭、教育、健康等相互关联，可以说，我们在做任何事的时候，只要意识发生了作用，那么就涉及到了心理学。 而“心理学”这个词最早来自古希腊语，有人认为，亚里士多德的《论灵魂》是最早的一部论述心理学思想的着作。不过早期的心理学研究属于哲学范畴，可以追溯到古埃及、古希腊、古中国和印度历史的古代文明。 而实际上，白人弗朗茨所说的心理学，是现代的“科学心理学”，是一门系统而科学的学科，与古代的“哲学心理学”一点很大的不同就是要进行心理学实验。因此他才可以肆意嘲笑华夏的学者，毕竟从上世纪以来，华夏的心理学进步太缓慢了，几乎没有什么自己的现代着作，连大学教材，也大多引用国外原着。 虽然心理学实验可以追溯到阿拉伯学者海什木1021年的着作《光学》，不过心理学真正作为一门独立的实验学科是开始于1879年，wundt（冯特）在德意志国的莱比锡大学建立第一个专门的心理实验室，冯特因此被称为“心理学之父”，他也是历史上第一个把自己称为心理学家的人。 为什么宴会现场这么多教授，这么多大牛，却无法反驳？正是如此，越是懂得的人，越是知道弗朗茨所说的是什么，只有那些站在旁边不太懂的“青年才俊们”，才会纳闷且不忿的在想，陆王心学不是心理学吗？ 古代的辉煌与现代的系统不是一回事，无法并立，如果硬要扯上关系，只会贻笑大方。 所以年长者们才知道白人胖子的这一手，有多么难以反击，何庚先生气性大，万分窘迫。齐槐欲争辩，也不过只是想争一口气，总不能让人搅了好友安德勤的家宴，自己却不作为。否则传出去，白人弗朗茨大闹华夏文人宴，无一人敢出头，如此便是一世英名也要毁于一旦。 但此刻一名青年突然站出来说，“谁说华夏没有心理学”，这打破了双方的共同认知，一群人都懵了。 轮椅女孩知道弗朗茨是美利坚心理学家当中的新秀，当然也是懂一些心理学的，正因如此，她首先对王寒的举动表示出极大的震撼和茫然，他要干什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汇聚过来，人群里白慕京张大了嘴巴，卧槽，这不是王寒兄弟吗！ 就连弗朗茨本人也相当错愕，有人要跟他对着干？居然不承认华夏没有心理学？他的这一说法在以往从没遭受过质疑！ “齐老。何庚先生。安德勤先生。” 王寒走出后向三位长者行礼。 “王寒同学……”何庚先生情绪有些激动，抓了他一下，全场贤能无数，最后竟然是一个刚认识的学生替他解围。 “何庚先生，请勿担心。”王寒一笑，拍了拍老人手背。 “王寒，你这是……”齐槐不解，原本他打算硬着头皮出战，总要说上些什么，可不想王寒赶在了他的前面。 王寒一直注意着他呢，总不能将齐老置于尴尬境地，齐老是华夏学界的门面之一，不可如此。 “齐老，您怎么能自降身份与这种人辩论，让学生来就好。”王寒笑了笑说道。 说着瞥了弗朗茨一眼，所指何人不言而喻。 弗朗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悦的皱着眉，他认为眼前这个人没有资格插他的话。 “抱歉，请问你是谁？” “我就是你口中那个被华夏学界批判和审问的学生。” “哦？是你，真是失敬！”弗朗茨大笑，“不过这里可不是管理学课堂，我们在说心理学，恕我直言，你懂心理学吗？” 齐槐在一旁忧心忡忡。 王寒能站出来以弟子身份代他出战他很感动，但王寒要与对方争论心理学实属冒险的行为，难道他对心理学也有涉猎吗，就算有所涉猎，对方却是这方面的高手，又能言善道，王寒怎么应付？ 不仅仅是齐槐，包括何庚先生、南大副校长朱宝林在内，其他人也有着同样的担忧。 王寒很清楚众人在想什么，但并没有解释，他看了弗朗茨一眼，这个白人还真是傲慢。 “弗朗茨先生，心理学中有一种被称为a型行为模式的人，他们不善克制，不懂得低调，喜欢竞争，好斗，爱展示自己的才华，对人常存有戒心，根据临床研究，这种人得心脏病的概率非常大，实际上所有心脏病患者都有这种行为模式，弗朗茨先生，你觉得自己像不像这种人？” 弗朗茨脸色霎时间就变了，而王寒却对他根本没有理会，又继续说道： “尽管a型人格的人乐于挑战，喜欢竞争，也许还富有才华，但在组织中却并不讨喜，因为a型人格倾向于放弃对质量的追求而仅仅追求数量，就像弗朗茨先生一样，不去深入研究心理学规律，反而追求众人的崇拜，人越多就越高兴，弗朗茨先生，我赐予你三个词，睿智而并非匆忙，机敏而并非敌意，创造而并非好胜，你要向着这三个词努力靠近，因为它们才是高层人士共同具有的品格，称为b型人格。而a型人格，更适合当一个推销员，弗朗茨先生，你是否要考虑一下呢，也许你能够成为一个伟大的推销员也说不定！不过，那样你就得先跟我学习营销学了，我很欢迎你前来请教！” 整个宴会厅都似乎集中着一层文化的光芒，那是王寒侃侃而谈时自然散发的气场。 这一刻他太耀眼了，惊爆了众人眼球。 这是属于他的高光时刻，王寒出口破开了局面，撕裂了弗朗茨的骄傲，挽救了在场人士的脸面，消除了安家的尴尬。 “好！”何庚先生大声叫好，激动的浑身颤抖，胸中的意气从未如此顺畅过。 他知道王寒是在替他还击，故意给白人难堪。 “睿智而并非匆忙，机敏而并非敌意，创造而并非好胜，说得好啊！”梅泽先生（南大副校长朱宝林）咀嚼一遍，不禁赞叹。 众人震撼，第一次亲身经历王寒辩论现场，与人言语厮杀。之前也许在网上看过他的视频，但都没有太大的感觉，如今现场演绎，才知道何其惊人。 整个宴会的光芒都被他夺去了，不是依靠华丽的衣着或俊朗的外表，而是靠一种卓然的书生气质，一种坚定的自信。 原本因黑色中山装而显得内敛的精、气、神，彻底外放。 轮椅女孩眸中惊奇，他居然真的懂心理学！ 虽然她没有听说过ab型人格的理论，但只以为是自己对心理学的了解比较浅薄，实际上那是关于心脏病研究的理论成果，这一世也不过刚刚诞生，属于学术前沿。 王寒没有回答弗朗茨“懂不懂心理学”的质问，直接用前沿理论进行了回应。 偏偏他的话无法反驳，因为不仅仅是人格模式，单从体型上来说，胖的人也更容易得心脏病，这种多层攻击十分有效。 弗朗茨，这个来自美利坚的白人胖子，新秀心理学家，西方网络红人，被刺激到了痛处，但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遇上的是一个将会给他的灵魂埋上一抔土的华夏恶魔。 “王，你还真是能说会道，也许你懂一些心理学知识，但你并不能证明华夏没有心理学是错误的，在场的各位，谁也不能证明，因为华夏人在心理学方面毫无建树，也无贡献！”弗朗茨脸色阴沉，他不可能向一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认输，这里是华夏，他在这里只能留下壮举，而不是受挫，他要带着荣耀归国。 “谁说没有？”王寒依然十分平静。 弗朗茨大怒：“听着，你这样是没有意思的知道吗，这不是小孩子吵架，王，你已经失败了，不要再跟我纠缠不休！如果你能证明华夏学界对心理学有多少贡献的话那就拿出来让世界看看，我正想知道华夏的心理学什么时候有了重大突破！” 王寒瞥了弗朗茨一眼，嗤笑一声。 “什么时候？从现在就开始了！” “想要证明是吗，可以，我正有此意，华夏的心理学研究确实不该那么低调！”王寒回了个头，向南大副校长朱宝林郑重开口，“梅泽先生，先前你说想要让我到南大去做管理学分享，不知道我能不能把管理学换一换，咱们就讲心理学，这一次，就让南大做心理学的道场如何，我想在那里做几场心理学实验！” 朱宝林目中精光四射，此刻毫不犹豫，相当配合，“好，欢迎你来演讲！” 齐老适时说道：“届时华都大学也将选派学生代表参加！” 这是他的支持，在场的其他高校名人恍然惊醒，纷纷表态，言称会鼓励学生参加南大的这项活动，文坛巨擘兼南都教育高官安德勤先生作为宴会主人，在遭受恶客时有王寒出面解围，他自然也对王寒鼎力相护，他一说话就代表了华夏学界的官方态度。 “这将是一场很浩大的行动，恐怕要持续半个月之久，弗朗茨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前往南大一观？”王寒问道。 “当然要去，就让我看看，华夏的心理学有什么不同！王，你可不要只是信可开河，否则到时候，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弗朗茨说着，又自顾大笑了几声。 “说完了吗弗朗茨先生，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来炫耀一番，我想你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你更加难看，请看看这里所有人看你的眼神……当然，我不是强迫和恐吓你，宴会还要继续，请自便。” 王寒为安德勤先生逐客。 “王，我们南大见！”弗朗茨环顾四周，看到众人愤恨的眼神，冷笑一声走了，他根本不相信王寒能讲出什么心理学的新花样，只等着看他的笑话。 赵氏父子向安德勤告辞，安德勤假意挽留，赵家的小胡子男人便称家中还有要事处理，说完转身就走，看样子是不大爽快。 “好啊，王寒干得好！”何庚老先生击掌相庆，他平时虽然看着古板，但性格刚烈，最容易激动，连脸色都涨得通红，老爷子方才憋屈的差点哭了。 “多亏了王寒同学，以前就对王寒同学有所耳闻，你的少年中国说可是文学中的奇篇。”安德勤虽是身份尊贵的大文豪兼高官，但第一时间向他表示感谢。 “安德勤先生不必客气，我只是不小心踩了一个小人。” “哈哈哈，王寒同学谈吐风趣，来，你坐这边！” “爸。”这时，轮椅女孩过来了。 王寒惊讶，难道她就是安家的大小姐？ 然而却并不是。 “王寒同学，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次女，安琴。” “爸，刚刚我们已经认识了，”轮椅女孩笑了笑，“我叫安琴。” “哦哦，我……我叫王寒。” 王寒差点忘了自己叫啥，因为他刚刚有点走神，轮椅女孩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她只是腿有些受伤，而并非无法站立。 安家将王寒奉若上宾，王寒没有忘形，平时他的话并不多，安德勤先生或其他长者有问题的时候他才回答一下。 席上，齐老、何庚先生、梅泽先生，以及安德勤先生，都比较关心他要在南大开心理学讲座的事情，私下向他询问，王寒只是告诉他们放心便是。 宴会上的宾客们纷纷打听王寒到底是什么人物，有些之前就知道，有些并不知晓，但是这一夜过后，王寒这个名字都会在他们脑海里扎下根。 “王寒是我兄弟，我跟他一见如故，在酒店大门口就拜了把子！”白慕京对别人说道。 天空被夜幕笼罩，这一天的夜似乎格外的明亮，也许是因为南都整座城市灯火通明的缘故，毕竟这座金陵古城，非常繁华。 第二天，王寒将在南都进行心理学讲座的事传遍网络，登上各大媒体头条新闻。 没有什么比华夏学界的尊严更加重要！ 而那些媒体，此次也用上了特大号的标题，并且毫不吝啬于语言的表述。 “华夏心理学分享会于南都大学召开，主讲人王寒！” “美利坚心理学家弗朗茨挑衅，王寒为华夏学界正名！” “华都大学已获得通知，并预备派出学生前往！” “国民大学支持王寒同学的心理学分享会！” …… 网络直接爆炸了，众人目瞪口呆，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 “卧槽，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啊，谁来解释一下？” “寒王又闹什么幺蛾子！” “我们教主怎么一刻也消停不下来！” 随后有人曝光出昨夜明湖大酒店三楼当中的宴会视频，竟然是有人拿手机拍了下来，整个过程让人大开眼界，王寒的那些粉丝和熟人都惊呆了。 “美利坚竟敢欺我华夏无人，寒王，干他！” “王寒牛逼啊，那个白人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王寒学长，全国人民都支持你，打败弗朗茨！” “王寒居然还懂心理学？难道他从数学界和管理学界逃逸了？这是又要跨界？” “什么，我数学界错失良才，有人要逃？” “美利坚胖子可恶至极，我要买票去南都大学观战！” “我太远了去不了啊，呼叫寒王，演讲时请打开辰寒直播间，我给你打赏！” 吴江，小枫激动的一跃而起。 “来了，终于又来了，我就知道他耐不住寂寞！” 第56章 思想恶魔（2）举世瞩目 南都，风云际会。 应天城（南都）自古以来就是一座崇文重教的城市，有“天下文枢”“东南第一学”之称，亚细亚大洲百强城市排名第11位。 自5月10日安家的宴会结束以后，王寒便留在应天开始准备心理学大会的事宜。 当然在媒体曝光之前他便已经首先知会了学校，讲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校长室那两位金瓶梅爱好者拍着桌子同意了，电话里对王寒说不把弗朗茨干到死就不要回校。 王寒直接无语，这两个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气性还真大！ 事件曝光，王寒的手机一时间被打爆，众人都来向他求证。有家里的，有高中同学的，有大学同学的，有其他高校的熟人，甚至还有不少社会知名人士。 不想同一天，白人胖子弗朗茨发出通告争锋相对，他也将在南都大学做公开演讲，似乎要与王寒打擂，众人对王寒的心理学水平不明，但弗朗茨是已经成名的人物，他的课程属于重金难求，外国很多学校想请他来演讲都请不到，如此一来，王寒的讲座会不会受到干扰？到时候他底下的人跑光了怎么办？ 网络热议，至于各大话题榜单则早就霸榜了。 让人难以想到的是，国人当中永远不乏悲观主义者，这种情况下依然有人站在所谓客观公正的角度讽刺王寒不是弗朗茨的对手，心理学大会只是自取其辱，并且证据非常充分，把两个人在心理学方面的成绩与历程做了对比，得出王寒完败的结论，高歌猛进，最后黯淡收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是一句假话，华夏当中顽固的学者不少，崇洋的学者不少，媚外的学者不少，他们认为自己是正义的、正确的、孤独的，纵使遭世人冷眼，也会坚持“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他们都在宣称弗朗茨的专业性、权威性，身为一个学者不应被国家的立场左右，要坚定的支持正规的学术，而王寒多半是一场作秀，不可能说出什么新鲜的心理学来，就算以前不是欺世盗名，这次也必将是！ 很多人甚至匿名喊出“学术无国界”的口号，当然，也引来无数国人的愤怒唾骂，但这种言论屡禁不止，有几个留学的海龟真身站出来骂王寒太嚣张，宴会上竟然诅咒他们敬爱的弗朗茨老师会得心脏病，其心可诛！ 而王寒的支持者则骂这些海龟毫无国人的血性，过了几天国外生活，吃了几口腌臜牛排，喝了点智障牛奶，连娘老子是谁都分不清了，居然把膝盖跪给美利坚无耻的认了外国当爸爸，这些人出国留学后连心态都变了，已经对华夏毫无价值，从本质上来说已经不属于华人，他们在国土上获得了金钱和荣誉，但却只感恩国外教育，只记得牛排和面包，他们的华夏骨髓已经被西方的资本文化侵蚀殆尽了！ 舆论成了一滩浑水，龙蛇混杂各自亮相，就心理学大会之事争的不可开交，各大媒体纷纷作正面发言，但耐不住总有不怕死的自媒体人士大肆宣扬王寒必败论，跟官方唱反调以博眼球。 事情复杂化，王寒的很多故人都表示出关心。 丛明珊第一时间给王寒打了电话：地址发给我，我来南都。 王寒告诉她15号开讲，到时候直接去南都大学就行。 秦飞紧随其后联系上他：这一次开通现场直播吗？ 王寒想了想，选择开通！ 这次事件必须全球直播，连j站海外频道都要开！ 室友张贺、牛钱宇、胡义：大佬带带我们啊，我们很好带的啊，我们逃课来为你助威！ 王寒一笑：兄弟们上车！ 华大张九志：我已经向学校提出了申请，这次将作为学生代表之一参加你的活动，加油！ 王寒：金陵欢迎你。 香江大学俞腾：王寒学长，我跟曹颖学姐等学联人员都会来，加油啊，为国争光！ 王寒：等你们一起。 香江大学曹颖：喂，是俞腾那小孩买的票，多买了一张我才来，你别多想！这一次你要是输给外国人，我就把学联和学社全部解散！免得丢人！ 王寒失笑：嗯知道了。 科技大学雷蓓蓓：王大帅哥我们都会来哦，冲冲冲！ 王寒：诚挚欢迎。 京华大学薛良：王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等我！ 王寒：静等驾临应天！ 渤海大学谢静：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你一个人走在前面，走的很急很快，我，还有学联，我们就在后面追随你，支持你！我们都相信你！ 王寒心中震动：谢谢！ 姚孺文居然也打来了电话：王同学，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辩论大赛是我们不智，你要推翻弗朗茨的观点，一定要成功。 王寒回复他：之前是学术之争，堂堂正正，你不用道歉，如果有空的话可来金陵做客。 羊城大学黄尧：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你赢过我，但不要输给外国人，我不想间接被外国人踩在脚底下！如果你能为华夏心理学正名，我就加入你的创新学社！ 王寒：创新学社……其实不是我弄得，不过既然你这样说的话，我觉得你还是入社。 司空匀跋：我司空不是记仇的人，我会来金陵参加你的心理学大会，必须要赢，否则我天天跑到a大骂你！不要让学界失望，不要让我瞧不起！ 王寒蛋疼：是不是太狠了点。 这些人的心情，他能懂，并且，自己的血也忍不住沸腾了，白人学者又如何，时代决定了你的结局，注定要压你到死，弗朗茨你在华夏这么张扬如果还能活蹦乱跳的回美利坚，我还有什么资格作为一个华夏人！ 邓敏霞看到新闻后久久没有说话，尤其是那个镜头不断抖动的酒店宴会视频，拍摄的人水平很差，但恰好使那种真实性更加骇人，王寒面对外国心理学家不卑不亢的身影，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动容，甚至忍不住反复观看，恨不得自己就在现场，就是王寒。邓敏霞突然发现自己心中的男神，帅气又多金的大明星周玉伦，青年钢琴家晴天，他们的光芒似乎暗淡了几分，当初大赛时对王寒、刘逸、谢静、黄尧、司空匀跋等人的不以为然，让她内心觉得羞愧，她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知，居然瞧不起学者，反而崇拜娱乐明星，价值观崩了。 龙江第三中学，因《梦骑士》而最终成为王寒粉丝的秦紫嫣与闺蜜窦琳琳，心情无比紧张，这两天她们不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中，都在号召别人支持王寒对决弗朗茨，同时也在王寒的主播账号“辰寒”下方留了无数次言，让他一定要好好加油。 而自《梦骑士》大火之后，其导演唐凯亦走入众人的视线，经历了多年的无人问津之后，事业最近逐渐有了起色，他一直对王寒怀有感激之情，他知道这种变化是王寒带来的，如果没有《梦骑士》，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杂牌剧组混日子。得知王寒要与白人弗朗茨单挑，他立即打来电话，祝他马到成功。 齐老最近几乎都跟王寒待在一起，他们受到安家款待，被安排在同一家酒店里，实际上何庚、朱宝林等人也都在此落脚，因为几日后就是王寒的心理学大会，王寒在宴会上为他们搏回了颜面，他们也用实际行动在表示支持，要为本次活动压场。 但他们都没有在活动前太过打扰王寒，一方面是想让他好好准备，另一方面……安家的二小姐安琴最近好似有些勤快，经常过来拜访，几位老爷子都一大把年纪了，只能装作没看见。年轻人的事情，他们懒得管。 不过白慕京就没那么客气了，这两天跟在王寒后面没少称兄道弟，也不管安家二小姐在不在场，甚至有时候因为好奇，他还问安琴她姐长啥样，安琴心中无语，便对他一脸冷淡。 华都中南，二组负责人杨啸佛站在窗前，手指在窗台上轻轻地敲打，目光向着南方眺望，刚毅的脸庞上浮现出些许不明的意味，自言自语道：“云乾与人动手了，这几年二组出动的是不是太少了，现在的杀手胆子真是大啊，连二组的人都敢动，还是让影龙出京，得让他们知道，华夏才是刺客的鼻祖，他们必须得，接受这份恐惧……” “喂，王寒同学，我是董伟光，你还记得吗？对，火车上那个，我们还一起遭遇了刺杀呢！老师让我告诉你，你的决定是对的，是有胆魄的，是无愧于华夏的！老师也是华夏学界的一份子，他会为你鼓掌，无论你做到哪一步，你都是好样的！” 丁世华院士发来了关怀和鼓励，据董伟光说，丁院士在自己的微博上为王寒点了赞，号召国人支持王寒与心理学大会，引起了物理学界的广泛关注。 有国民学姐之称的大美女尹丽亦在微博上发文，支持王寒学弟。 而此刻，酒店房间里，王寒脱掉了外套坐在沙发上，目光望着窗外。 他像在看着风景发呆，实际上却是在脑海中翻阅上一次解锁的书籍。 由于时空的错乱和历史发展的迟滞，这本书上所提及的内容，这个世界大多还没有诞生，也因此更显出此书的珍贵。 他知道上一次的选择做对了。 南都心理学大会是一次十分重要的活动，目的就是打破国内外人士“华夏没有心理学”的僵化认知，树立学术自信。当时在宴会现场可能仅仅只是为了给齐老解围，但此刻王寒已经将这一事情上升到了极其重要的地位，比自己的管理学全国辩论赛还要关键，王寒不介意使用历史俯瞰手段对其进行降维打击，纵然是利用前世的书籍也并无妨碍！ 5月12日，广告策划人徐婉洁及几位朋友来到了应天城。 5月13日，国民学姐尹丽推掉了接下来的所有演出活动，乘飞机抵达南都，默默进入南大。 5月14日，国内外大批人士齐聚南都，各大高校代表都到了，自发前往的学生群体也到了，学界专家们到了，无数心理学学者慕名而来，一时间盛况空前，完全不亚于全国辩论大赛，甚至就其规模和影响力来说还要更胜一筹，这一次连教育部门都出动了，治安管理部门也进行了动员，应天城上积聚着风云。 华都，医院对面大厦的楼顶，一道阴暗的身影坐在边缘上，腿悬挂在空中，旁边是一些散乱的啤酒罐，人影注视着南方，把手里的烟掐灭。 “这一次，对手换成了心理学家，你还能赢吗？” 楼顶的大钟指针划过数字12的时刻，5月15日到来了。 思想的恶魔缓缓靠近。 东西方学界为之震颤的“南都心理学大会”拉开了序幕。 第57章 思想恶魔（3）电车难题 5月15日，这是极为特殊的一天，空中布满浓云，流动速度很快，偶尔挤出云层的阳光不仅不像往日一般金黄，反而猩红，整片天空也呈现出令人压抑的灰色，昏暗的仿佛古老的世界。 南都大学偌大的体育馆，王寒站在了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身后是巨大屏幕，身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压压的人影。 这个能容纳两千人的空间，耗尽了它的每一立方，隐隐可见狭窄的过道与场馆的门口，依然挤着数不清的人，哪怕没有座位，他们亦选择站立。 没有庄严的宣誓词，没有激昂的开场白，没有性感的主持人，只有王寒一个人站在台上。 在这里，他开始了他的魔鬼实验。 各大媒体已经就位，镜头也已经校准，j站开启全球直播。 “各位，今天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在场所有人，与我共同来做一个思想实验。” 王寒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不提白人弗朗茨，不提舆论中的流言蜚语，直接进入心理学话题。 事实上众人对这场心理学大会的前因后果都心知肚明，根本不必赘述，他们想要知道的，就是王寒将给他们带来什么，而他所说的东西，能否在现代心理学中独树一帜，能否战胜弗朗茨！ 王寒目光凌厉，直入主题的说道： “我们现场参与的人数超过两千，请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手机，没有手机的用场馆提供的答题遥控器，每张座位上都有，针对大屏幕上即将出现的问题，给出你们的答案。记住，你们的作答时间不能超过十秒，超过十秒钟的视为无效作答，另外在作答时，请勿互相交流，按下你自己心中认为的答案。” “每道题都只有两个选项，是，或者否，各位只需要二选一，所有的数据都会被记录下来，最后的结果用数据说话，如果中途有人想发言，可以随时举手，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回应声震耳欲聋。 “好，接下来，请看大屏幕，第一个问题！” 王寒侧过身体，按下了手中的激光笔，大屏幕中出现几行特大号的黑色宋体文字。 “你是一名电车驾驶员，这一天你照常出车，但开到半路你惊恐的发现刹车失灵了……” 王寒在那里读题，众人凝视屏幕，随着他的声音进入情境。 “这时有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前方的电车轨道上，你驾驶的电车片刻后就要碾死他们。危急关头你看到右前方还有一条岔道，只要你拉动把手，就可以把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但十分不幸的是，那个疯子在另一条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那么，你会拉动把手吗？” 王寒读完题目，高声问道：“拉动把手，碾死一人，救下五人；不拉把手，碾死五人，一人存活。是或否，请选择！” 众人目瞪口呆，王寒已经把题目读完了，他们的目光仍然死死的盯在屏幕上，那漆黑的几行字体，仿佛淬满毒药的尖刀。 这种尖锐、极端的心理问题……他们从来没见过，迄今为止的历史上也不曾有，王寒在他们面前开了历史的先河。 很多人被问的头皮发麻，全身起鸡皮疙瘩，越想越觉得可怕，只有台上王寒的声音在催促着他们做出选择。 短短的十秒钟之内，众人仿佛经历了一个黑暗的地狱，在不知名的地方见到了残酷血腥的一幕，令他们内心极度不适。 这怎么选！？ 这种假设，是一种折磨。 无论怎么选，都至少要杀死一个人！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可以选择杀死一个人，或者杀死五个人，只有数量的不同！ 这是他们这一生中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 很多人恐惧了，他们不知该如何选择。一直以来，他们认为自己的本性是善良的，甚至自认为应该比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更善一些，如果必有一个或五个被疯子绑架的无辜人士将会因为他们的选择而毙命，这…… 如何去选？未免太难！ 就连齐槐、朱宝林、何庚、安德勤等诸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先生也都皱眉，显示出内心的焦虑和矛盾。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许工作中可以做到“杀伐果断”，但工作中的“杀伐果断”所导致的任何后果都并不会“如此残忍”，而且像泛着乌光的毒剑一样直插内心。 台下的众多心理学学者也陷入两难境地，这与当今心理学界研究的课题迥然不同，他们已经确定王寒提出了一个“新问题”，但这个问题却令他们所有人措手不及。如果王寒提前几天把这个问题在网上放出来，也许此刻他们能有一些心理准备，然而乍一看到这种问题，人心中的“道德”便开始出来作祟，我怎么能有意识的开着车碾死一个人呢？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随后“理智”又跑出来与“道德”较劲，死一个人与死五个人，不是一个人的代价更小一些吗，救五个人有何不妥？牺牲一个人而救更多的人，我这样想有什么错！ 这是一个黑暗阴森的囚笼，一个血腥刺鼻的牢笼，一个不见天日的樊笼，一个直面人性的困境！ 王寒知道抉择的困难，前世他在大学里上“营销伦理学”课程的时候，老师曾经讲到过这个问题，第一次被问及这个问题，王寒整个人都懵了一大圈，当时他可没少为此纠结。 现在，也该轮到别人了，这种恐惧感能令人颤栗，这种新鲜感又能令人欲罢不能，就像看恐怖片、悬疑片一样，更多的人并非是想亲身经历这种选择，而是看着别人做出选择，从而洞彻人性的面目。 而王寒之所以在心理学大会上做这个思想实验，并不是仅仅因为他上一世学过这个，主要还是因为这是他解锁的《异类心理学》一书中开篇第一个实验，称为“电车难题”，或者叫“列车困境”，是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 这个实验对人的考验是极大的，不仅考验人的“道德”，还考验人的“理智”。当然这里的道德并非标准道德，这里的理智也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理智，人们经常会以为自己做出的决定“符合道德”“秉持理智”……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一秒一秒的过去。 匆忙之下，有人咬牙作出了决断，有人默不作声的按下选择键，有人迟迟未能决定……最后无奈只能选择逃避和放弃。 做完选择后，又呼哧一声仿佛松了一大口气，坐在座位上双目呆滞，或者窃窃私语。 “好，时间到！”王寒宣布第一轮实验结束，走向讲台上的控制电脑查看实验数据。 在现场诡异的氛围中，历史的车轮开始前进了，轰轰隆隆滚动起来发出了巨大的轧声。 通过j站在线直播，这一实验在外界迅速造成极大轰动，海外频道中登录的西方学者看到译文字幕后，眼睛都瞪圆了，嘴里直呼上帝。 “这就是华夏的心理学？这个叫王寒的东方人是恶魔吗？” 而另一边，南都大学体育场，为了给王寒发起的华夏心理学大会捣乱，弗朗茨故意将心理学讲座选在了这个场地开阔的地方，这里能够容纳更多的人数，如果因为自己精彩的演讲，风头盖过了华夏心理学大会，那乐子就大了，整个华夏都等于被他踩了一脚。 可事实却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台下围观的不少，以华夏各大高校的学生为主，有人对王寒感兴趣，自然也有人对弗朗茨感兴趣，但怪就怪在这些人都在场地外面围观，真正入座的，只有一百来个人，其中一半还都是赵氏父子特意安排给他用来撑场子的，就像当年蒋军打完了一个地方，老蒋说要看到城中安居乐业欢欣鼓舞的场面，下面的将领便让大头兵们换了旧衣衫冒充老百姓对蒋感恩戴德，结果不伦不类丑态百出，小小将领可笑可笑。 不要紧！弗朗茨相信，凭借自己的学识和演讲，能够征服这些无知的华夏学生，使他们对自己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婚恋心理是指，男女双方假如在结婚之前都有了不健康的心态，那么在结婚之后就会导致两个人之间的婚姻出现偏差，有的人对你说，哦我爱你，不，也许他并不爱你，他可能爱的是你的财富，或者因为你的才华和地位，他可以拿来向别人炫耀，或者仅仅只是打发寂寞，你能满足他的某些需求，当我们有了不健康的心理的时候，先生们女士们，你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要及时的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治好自己的心理疾病……” 一个圆滚滚的白人胖子在台上手舞足蹈，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但这是弗朗茨排练过无数次的表演，在美利坚的时候别人会觉得他的动作很幽默，还有婚姻恋爱关系这种百试不爽的话题，西方人可都吃这一套！ 然而现实却有些骨感，围观的学生望着台上的弗朗茨，有时互相对视一眼，眼神里只有茫然。 “这个白人胖子在干嘛？” “不知道，好像在嘲讽我们华夏的男女关系不正当。” “我感觉他的每一句话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我们都该看心理医生……” “说什么男男女女，谁要听他讲这个，老生常谈，枯燥无味！” “我看看王寒那边在干嘛，要不是那边满了，我怎么可能在这边，太无聊了……” 有人不经意间拿起手机登上j站，然后看到王寒那边正在进行的心理学实验。 “卧槽，这是什么？！” “救五个还是救一个，怎么选？” “你怎么选？” “我哪知道，选哪一个都是要杀另外的五个或一个！” “王寒太懂人心了，可怕！” “走走走，我们去王寒那边看看！” “那边都满了！” “挤进去！实在进不去就趴窗户外面！” 弗朗茨感觉下面不对劲，他站得高看得远，围观的那些人群一阵窸窸窣窣，而后像是有什么病毒在众人当中传开一样，人群一下子散了，向着体育场外面跑去，搞得他莫名其妙，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可，怎么会这样？ 这群华夏人疯了吗？ “轰隆” 连天公都不作美，闪电划过云层，雷霆震震，乌云翻滚，应天城下雨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体育场这种户外场所根本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人群顿时四散而逃，而原本就准备离开的则奔跑的更快了，就连赵氏父子请来的托，也都二话不说躲雨去了，弗朗茨被淋了个落汤鸡。 “谢特！” 弗朗茨咒骂着老天，眼看演讲是不可能继续了，他便怒气冲冲的向王寒所在的体育馆走去，看看对方在讲什么花样！ 南都大学体育馆，门外发生骚动，隐约有人争吵。 “让开，让我进去，我是弗朗茨，让我跟王寒当面说话！你们没有资格阻挡我！” 王寒问道：“怎么回事？” “是弗朗茨，他想进来，我看他不怀好意！”有人回应一声。 王寒摆了摆手，嘴角逐渐上扬：“麻烦大家让开一条路，请他进来，让他到台上来！” 台下的人群让开一条细小的过道，一个肥胖的白人从中间艰难的挤了过来，到王寒台下时已经开始大喘气，这么短的距离，看他的样子没少费力气。 “弗朗茨先生，怎么淋成这样，今天天气不太好，你实在应该看看天气预报再决定你的演讲场地，其实我本来想告诉你的，不过却怕扫了你的兴，你不会怪我弗朗茨先生？” “王，你这个混蛋，落井下石！” “弗朗茨先生，希望你能够有些礼数，如果你再叫我混蛋，我的脚可能会忍不住自己把你踹下去，它确实有这样的条件反射。” “好，王寒，到此为止，别说这些没用的，让我瞧瞧，你在讲心理学领域的什么话题，也许我可以指点你也说不定！” “哦？好啊！”王寒笑了，对台下的观众说道，“大家听到了，既然弗朗茨先生对我们正在进行的内容感兴趣，那就耽误大家一点时间，让他也试试我们的实验如何，各位同不同意？” “同意！”台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喊声。 “那么弗朗茨先生，我把幻灯片倒回去，请看大屏幕。”王寒按了一下手中的激光笔，把幻灯片调到上页，画面上出现了文字。 “这是我出的一个题目，它涉及心理学、伦理学、哲学三个范畴，它不出自历史上任何一位心理学家或者哲学家之手，我能保证这是你第一次遇到！” “弗朗茨先生，现在你是一个电车驾驶员，你开着车正奔行在轨道上，突然间你发现你驾驶的电车不知道什么原因失控了……” “有个疯子向你发起了挑战，他把五个不相干的人捆绑起来放在你的前进轨道上，如果你一直往前开就会压死或者是撞死他们！” “在你的右前方有一条另外的轨道，当你发现它的时候你高兴万分，因为你终于不用撞死人了，只要你拉动把手电车就可以转向，然而这时你发现，另一条轨道上也有一个被捆绑的人。” “你的电车就要冲过去了，留给你做决定的时间非常短，你必须立马做出决断！聪明的弗朗茨，请问你的选择是什么，是否拉动把手转向另一条轨道？” 弗朗茨看完题目人傻了，王寒的声音仿佛催命符一样。 yerno？ thatisaestion！ 第58章 思想恶魔（4）无尽困境 南都心理学大会。 现场的摄影师特意给了弗朗茨一个镜头。 在外界千万观众的眼中，这个白人胖子竟然像变脸一样，表情时而犹豫，时而狰狞，时而惊恐，最后近乎咬牙切齿。 “是，我选择是！拉动把手，让电车转向！”弗朗茨捏着拳头低吼道。 王寒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弗朗茨先生，你确定要把车开向另一条轨道吗，那里正有一个无辜的人等着你，你会把他碾成肉泥，你将会置他于死地！” 弗朗茨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却义正言辞的说道，“是的，我选择把车开过去，王，你不用给我施加心理压力，更不用考验我的意志，我就这么决定。” “能说说你的理由吗？为什么这么选择？” “在美利坚人眼里，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我认为题目的内容在干扰我，我删除所有的情景描述，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最后只留下一句话，救一个人，还是救五个人？我选择救五个，那样我的行为价值更大！” “弗朗茨，看来你很自信，你认为留五个人一定价值更大是吗？” “王，因为你说他们都是无辜的，都是被疯子绑来的人，而并非一方是恶毒的歹徒，另一方是好人，所以我想这判断起来并不困难，只要我们有理性，就能从容决断。”弗朗茨打着手势，给自己的观点提供证据。 王寒一笑，抬手指了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好，那么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认为台下的两千多观众们，他们的选择又是什么？你可以分析一下，针对这样的心理题，当我们的实验观察对象数量足够多的时候，实验的结果也会越发趋近于真相，并可能广泛适用于整个人类世界，你来猜测一下，最后的数据会是什么样的，有多少人会选择跟你一样把车开向另一条轨道，又有多少人会置之不理，一直把车开下去？” 台上，王寒与弗朗茨展开了对话，台下，众人目光透露着兴奋，来自各大高校的学生情绪高昂，脑神经不断跳动，这种思想文化之对峙对决精彩绝伦，碰撞迸发出闪耀炫目的火花。 此刻，所有人都注视着弗朗茨，他享受到了万众瞩目的待遇，现场两千多人，甚至还有全网络各国家数不清的观众，都在等他开口回答。 他认为这时候自己该慎重，对方分寸拿捏的很好，对自己提出这种问题并不算刁难，属于学者之间正常的讨论与切磋。后面是揭开实验数据的环节，在这之前对观众或实验者提问，让他们说说自己的观点实属正常。 弗朗茨正在调整心态，如果他判断错误，也许当场不会有人笑他愚蠢，毕竟科学家在研究一个问题时也会有估计失误的时候，但这个场合这个地点，他不容许自己发生失误，那会遭到大洋彼岸那些美利坚老板们的耻笑，那会使他获利减少。而他的粉丝大多都是狂热的西方自由文化信仰者，对华夏文明极度抵触，他们不会愿意见到他在愚蠢的华夏人面前丢脸。 于是，分析论战开始了。 弗朗茨想了片刻说道：“两种选择的人应该是五五开。” “哦，怎么说？”王寒反应平淡，既未肯定也未否定。 弗朗茨竖起一根手指，在空中用力虚划一下。 “首先，一部分人会与我一样，选择拉动把手把车开向另一条轨道，这样的结果是一个人会被失控的电车撞死，而另外五人却能因此获救。我假设不知道这部分人有多少，但他们一定为数甚众，因为从人的心理来说，当人们面临这种状况的时候，人的参与感被激发，很难不去做点什么，袖手旁观会让很多人内心负罪，这会使他们深受折磨。” “其次，会有人选择什么也不去做，任由电车开向前方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肯定也是有的！理由很充分，因为人们心中时常布满恐惧，电车失灵可能是因为机器故障，而不是驾驶员的过错，这可能是天意，上帝想要召见这五位无辜之人，尽管他们无辜又怎么样呢，这是他们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他们的宿命，他们死了，罪责在于那个疯子。但是如果自己触碰了把手，人为改变了电车的行驶方向，躺在另一条轨道上的那一个人，就是真真切切的因自己而死，尽管自己的目的是为了救人，但却要承担部分杀人的责任，同时良心也不会得到宽恕，这太不划算了，很多人都会这样想。他们的行为受恐惧支配，同时又兼有现代社会的人情冷漠特征，所以最后选择听之任之，任由电车撞死五位无辜之人。我假设不知道这部分人有多少，但他们肯定占据不小的比例，而且这里又是华夏，我很难保证这其中不藏着几个胆小的懦夫，哦，抱歉，我不是歧视华夏人，毕竟每个肤色的人种当中都会有懦夫，这是事实不是吗，人们心中渴望勇敢，但在关键的时候却往往选择放弃它，这样说来，当人数众多时，它甚至能与前一部分人分庭抗礼。” “最后，我们可以甩掉一切复杂的条件，仅仅从概率事件来进行分析，那就更简单了，一共只有两种选择，参与实验的人又足够多，那么就跟抛硬币实验一样，比例会越来越接近1比1。” “王，这就是我的想法，你认为呢？” 王寒拍着巴掌说道：“非常精彩的推理，来，摄影师，我们把刚刚关于懦夫的那段存档，一定要剪辑的好看一点，后面应该会有人找弗朗茨先生抗议。弗朗茨先生，你的分析十分到位，但你似乎……想的有些复杂了。” “喂，王，你什么意思？”弗朗茨对王寒的话表示出极大的不满。 “我的意思是你的想法与真实答案似乎有些出入，好了，各位，现在到了揭示真相的时刻了，请看大屏幕！” 王寒按动激光笔，屏幕画面跳转，变成两个数据图形，一个是柱状图，一个是圆饼图。 但不论是柱状图还是圆饼图中，都显示着，选择是的约有93，选择否的仅有6，1的人没有给出有效作答。 “各位，这就是你们给出的答案，93的人选择拉动把手，把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去，6的人选择什么也不做，任由电车在原有轨道上行驶，还有1的人……可能超过了作答时间，或者干脆放弃。”王寒高声说道。 “oh！谢特！”弗朗茨咒骂，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圆圆的滑稽符号，而且不断地放大，令他如芒在背！ “这不可能，王，我的分析明明很严谨，不该有错！”弗朗茨咆哮讲台，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与他的推理偏差也太大了，就算是6比4或者7比3也可以啊，为什么是9比1，他会被大洋彼岸的老板们认为是白痴。 “弗朗茨先生，请你不要激动，镇定点，你想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吗，很快你就会知道了！”王寒说道。 属于他的表演开始了。 他向前走了几步，接近讲台边缘，目视台下数千学者。 “各位，来总结一下，在这个实验中，你们当中的大多数人都作出了是的选择，牺牲一人生命换取五人存活。” “也有人选择否，什么都不做，究其原因，可能是不想亲手夺走某个人的生命。 虽然问题中给大家设定的身份是电车司机，但有时也会把你设定为‘铁轨旁负责切换线路的扳道工’。在这样的情景下，大家依然还是会得出相同的答案。 那么，假如你既不是电车司机，也不是扳道工，而是站在桥上看着失控列车暴走的人，你又会作何选择呢?” “大家请注意听题，还是原先的题目，失控的电车驶向5名无辜之人，而你恰好就站在桥上，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肥胖的男子，只要你将这名男子推下桥，就能阻挡住电车，挽救那5个人的生命。可是这样一来，这名男子必死无疑。你会选择推下他吗？是或否，请选择！” 王寒亮出心理实验的变题，再次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现场观众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结果又一次懵逼了。 海外频道中，老外们纷纷惊呼。 “哦，老天！” “这种题目真是太邪恶了！” “这个华夏人很可怕！” 弗朗茨站在台上一阵凌乱，头皮都开始发麻。 大名鼎鼎的“桥梁困境”，在此实验中，与“列车困境”产生了本质区别的对比，区别到底在何处？现场学者给出了数据。 “0选择把身旁男子推下去以拯救轨道上的五人，100选择目视电车失控……”王寒按动激光笔，宣布实验结果。 哗！ 这种截然不同的结果，在思想界掀起惊天骇浪！ 心理学专家们目瞪口呆，为什么会这样？ “弗朗茨先生，这一次你选什么，还选择拯救数量多的人吗？” “我……选择no” 弗朗茨看着对面淡淡笑着的华夏学生，第一次感到，自己仿佛在与一个恶魔同台竞技，他的心中泛起一丝恐惧，这抹阴影迅速扩大，吞噬了他的从容，冷汗顺着满是肥肉的脸颊流了下来。 “哦，弗朗茨先生，你改变了主意。”王寒平静的点了点头，“大家也都改了主意，那么，为什么会这样呢？先前牺牲一个拯救五个，现在依然可以，但为何各位放弃了理性，不再采取行动了，区别到底在哪里？” “难道，是因为没有亲手接触到伤害的对象吗？那么，我给各位换个条件：假如桥上有一个可开关的栏杆，只要我们打开栏杆，男子就会掉下去。是或否，请选择……”王寒给出第三变题，挑动着众人的神经。 无论是现场的学者，还是直播室中的观众，都感觉到了切实的恐怖，他们对自己的善恶产生了怀疑，他们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并不像以为的那样理智。 这到底是为什么？谁来解释！ “选择打开栏杆把男子放下去的0，选择什么都不做的100，弗朗茨先生，你呢？” “我……选择no” 弗朗茨一脸苍白。 “那么事情就很清楚了，尽管不再让大家直接触碰对象，你仍然会产生抗拒心理。所以，我想问大家，还像先前一样认为拯救更多的人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直到此刻，王寒才提出质疑，这种打击犀利无比，早已经在一个接一个问题中积蓄成气势，临驾于众人卑微的灵魂之上，刺痛人的思想。 “再换个问题，最初的假设中，那个躺在另一条轨道上的无辜者，是你的亲人，你又该如何决断？”王寒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全场，“好，看大家的反应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当然就不会选择去救更多人了，去他的什么价值，哪有亲人重要！” “王，你设置出如此诡异的问题，仅仅只是为学界留下悬念吗，你自己最终又是否能辨析这一切，给出心理学解释呢？”弗朗茨颇具敌意的反问道。 王寒回头看了弗朗茨一眼，挑了挑眉，这个白人还想临阵反击，实在打错了算盘。 “弗朗茨先生，如果要成为一个思想家，你不能这么急躁，这场实验没有终结，你又怎么知道我无法解释？当然，我无法像您一样优秀，毕竟是自由文明国度的美利坚人，任何难题都不过是轻而易举，只需要排除所有的废话，留下两个数字，哪个多就选哪个，干净利索！” 王寒的话刺的弗朗茨满脸通红，王寒不收拾他，不代表没有脾气。 “好了各位，言归正传，到了思考的时刻了！” “在第一个实验中，大家选择拯救更多的人，认为得到更大的善果才是正确的选择，这种立场被称为‘功利主义’。” “大名鼎鼎的英吉利帝国思想家杰里米·边沁提出过一个着名的口号：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所以我们会认为拯救更多的人才是正确的选择，这与我们的常识性认识也可以说是相一致的。基于这种立场，我们会把为了拯救5条生命而牺牲掉1条生命的行为视作正确的选择。这种立场下更加看重获救的人数，即便是将身材肥胖的男子推下桥的做法，也会被视作正当之举。” “与之相对的，名留青史的德意志帝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他曾提出过影响力惊人的‘义务论’，以及康德《道德形而上学奠基》中提出的观点，那就是着名哲思：人是目的而非手段。基于这种立场，我们会认为即便我们的出发点是为了拯救多数人的生命，但也不能以杀人为手段去做这件事。因此，任由列车冲撞过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中世纪哲学家托马斯·阿奎那论述有‘二重结果论’，这个理论认为：道德上的好行为偶尔也会带来副作用，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如果为了获得一个好的结果而有意地作恶，这就是不应该的。基于这一观点，面对到底是撞死5个人还是撞死1个人的紧急状况，拉动把手的行为，也许勉强能算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故意将桥上的男子推下去就是不正确的选择。” “另外，牺牲的对象不同会给正义性带来改变吗？如果被牺牲的那个人或者被救的5个人里，某个人是我们身边亲近的人，你又会作何选择呢？抑或，其中有小孩或老人，你会优先选择救哪一方呢？如果是获得诺奖的科学家和罪犯，你又会作何选择？” “对于那些认为拯救5个人要好过拯救1个人的人，我假设被牺牲的那1个人是你的家人，通常人们都会立马改变自己的观点。原因就在于他们此时采用的是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的立场。” “尼采并不以‘善’和‘恶’区分事物，而是以‘正常’和‘病态’作为标准。右脸被人打了还主动伸出左脸，这种行为就不正常。被绑的是自己家人，自然不可能将电车转向，这就是人性！” 王寒站在台上。 连绵不绝的论述，引经据典的言谈，字字句句直指人心，轰的几十个国家的在线学者瞠目结舌。 思想界将迎来一股暴风！ （本章熬夜书写，码了一夜，耗费了不少脑细胞，字数五千。 感谢病探花的打赏， 感谢程老板的打赏， 感谢罡Ψ、林应劫、回忆、晚安、小啊、悠悠红尘回首难、喜欢流浪、金晶、半块土、星辰、she、八珍玉食等书友的推荐票，大家加油投起来。 感谢契卡的问题，作者回复：可以双轨漂移全轧死，只要技术好，没有办不到。 感谢枋枢影的追读。 感谢半块土的提问，看来你是oppo用户，我以前用过，是三指并拢滑动截屏。 感谢的小说世界，理论先进是没问题的。 感谢某位不知名的北某。） 第59章 思想恶魔（5）与吃有关 南都心理学大会会场第七排，国民学姐尹丽素裙靓妆，融入在人群里，凝望台上的王寒，深深感受到了那种凌厉的气场。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个被教授看好的师弟，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在此人手上。 王寒，他有时候是无解的。 他的战斗力未受激发时，平静的像一汪湖水，一旦受到激发，便会发生质的变化，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面对面的在讲台上压制住他。 这一场心理学大会的开篇之作，给尹丽的震撼极大，打破了王寒在她眼里的印象。 上一次因为《梦骑士》的问世，曾与他有过接触，尹丽观察过这位学弟，当时他坐在自己对面，沉静内敛，甚至还有些窘迫，绝不像今日这般锋芒毕露，话语直指人心！ 她抱着支持华夏学术的态度来到这里，结果很不幸的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绑架！ 粗暴的道德绑架！ 王寒给出的“电车难题”恐怕是整个心理学界首次让人纠结到这个地步的案例，甚至在整个学术史上都是独一份，它必将给世人留下极其特殊的记忆。 若干年后，人们会说，“那时候王寒20岁，他带着一帮人做了一个实验，他让实验者在思想中选择拯救和杀戮，并由此对功利主义进行批判，他揭示人性的自私，亦颂扬道德的正义……” 而事实上，此时此刻，王寒并没有将“电车难题”的心理学原理推演到终点，他是给出了最为关键的论述，包括诸多哲学家的观点，包括“理性”与“情绪”对道德的影响，他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但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依然令他无法做到将真相全部揭示，他只能暂时选择有所保留：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核磁共振！ 对于电车问题，王寒的“道德心理论”将会被视为公认的研究成果，心理学家们这样描述它：这是一个道德困境，大多数人们的反应基本上是由于心理因素导致的，而少数人的反应是取决于他做的理性计算。 王寒看着台下的观众，也就仅能做到如此地步了，再往下面，就要涉及前世的核磁共振技术。 核磁共振与量子理论有关，前世20世纪50年代之后各种磁共振现象观测实验成熟之后才得到应用，主要用于医学成像。 “电车难题”的结论是能够得到科学上的终极验证的，通过对那些回答电车难题的被试者做大脑核磁共振，结果显示： 当被试者被问到“你是否愿意亲手把胖子推下去？”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大脑的杏仁核和前额叶被激活。当被试者被问到“是否会把火车转向，撞死一个人而不是撞死五个人？”的时候，大脑的边缘区大脑皮层显着激活。 杏仁核和前额叶控制的是人类的情感、情绪；而大脑边缘区控制的是理性计算。 也就是说，多数人不愿意推胖子，是因为“亲手杀人”这个词对大脑的情绪部位产生了强烈刺激，只要涉及到亲手伤害，亲手杀死，亲手肢解，都会引起人们的严重负面反应和抵触情绪，这种现象不仅在成年人，也在儿童那里得到了证实。 而如果人们听到的是“你造成了某人死亡”，“你转动了控制杆”，“你改变了方向致人死亡”这种表述方式，人们的情绪反应就相对平淡，而理性计算的成分，也就是大脑皮层比较活跃，人们在比较“杀死一个人和杀死五个人，当然是前者好。”当他们进行这种推理，大脑皮层就会激活。 因此，道德困境之所以是困境，主要是因为人们的道德判断具有双轨制：情绪会引发道德，理性也会引发道德。只不过某些情况特别能激发人的情绪，而某些情况感人能力比较差。 “什么时候把核磁共振搞出来，这个心理学的观点就能在医学上得到验证了……”王寒心想。 但关于核磁共振这种东西，不知道自己前世下载的三千多本书里有没有，如果有但解锁的时间却比较靠后，到时候说不定这个世界都已经发明出来了。 “各位，今天的这场心理实验就结束了，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可以举手发言！” 薛良、黄尧、谢静、司空匀跋、姚孺文、曹颖、俞腾、张九志等全都踊跃发言，他们早已等待多时了，心中一肚子的问题，但他们的问题相对于前面论证辨析的困难来说就简单的多了，有的问“功利主义”“功利主义的批判”等等，有的又开始对康德的“道德义务论”发表看法，还有的支持尼采的观点，人不能一味地以善恶区别事物云云…… 新加入的心理学界学者也十分众多，主要代表有白世松、黎孜孜、何跃群、张正雍、斯钦、羡绪门、姚逸慧等。他们这些人在心理学界，等同于之前刘逸黄尧司空在管理学界的地位，都是非常知名的高材生。 王寒与现场学者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探讨，很多专业人士大有所悟，纷纷想着回去后写一篇相关评论，以期能够发表，借着王寒的东风，取得一些成就。 “好了弗朗茨先生，感谢你来捧场，不，感谢你来指点，明天心理学大会同一时间继续，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兴趣过来？” 弗朗茨脸色阴沉的说道：“我当然会来，走着瞧！” “呵呵，好啊。”王寒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散会之后，一些老熟人都来相见，为他祝贺。 “行啊王寒兄弟，你太猛了，佩服佩服，走走走，请你吃饭！”白慕京走过来勾肩搭背。 小枫带着几个二代迎面而来，脸庞冷俊，皱眉望着白慕京：“你是谁？怎么长得如此丑陋？” “他妈的！”白慕京跳脚，还从来没有人说他长得丑的，这家伙谁啊，看起来挺嚣张的，还随身带着几个小弟。 “你，闪一边去！”季逍遥、江暮晴、陈小椿、邵凌天四人鼻孔朝天，一致对外，白慕京气得够呛。 “小枫。”王寒拍了一下他肩膀，他知道自己开南都心理学大会，小枫肯定会到场。 “辰大，你这又跨界了。”小枫冷酷的表情垮塌下来，甚是忧愁无奈。 “恭喜了。”谢静走过来，王寒点了点头，回以一笑，都是熟人了，一起合作过。 “王兄，今日得喝一口，你为华夏的心理学开疆拓土，我要敬你一杯！” 薛良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举止儒雅，风度翩翩，与穿黑色中山装的王寒站在一起。曹颖吐槽他们整得跟黑白双煞似的。 黄尧也从观众席走来。 “不错，终究没有令人失望，好，我黄尧言出必行，从此以后加入你的创新学社，同时我会负责组建羊城大学学联！” “喂，你不跟我这个副社长打招呼吗？”曹颖凤眼斜睥。 “呃……”黄尧尴尬。 现场都笑了。 司空也在其中，他不爽的说道，“全国辩论大赛才过去半个月，王寒你这家伙就又投入新的战斗，是打算不等我们了啊……” “我们创新学社加入了一些新成员！”张九志引来一些新面孔，为众人介绍之前参与过讨论的白世松、黎孜孜、何跃群、张正雍、斯钦、羡绪门、姚逸慧等，都是心理学专业的佼佼者，未来要依靠他们在同辈中发挥作用。 “这样一来，我们学派就又扩张了，融入了三大体系，管理学体系，数学体系，和如今的心理学体系，未来也会越来越强！”俞腾高兴的说道。 “王寒同学，辛苦你了。”作为官方代表，安德勤先生向他表示慰问和鼓励，王寒向他回礼。 齐槐、焦秋、何庚等几位长辈也在旁边满意的点头，何庚先生又夸齐老有伯乐之才，齐老连道哪里哪里，心中却妙哉。 南大副校长梅泽先生对王寒中肯的说道：“以今日之作，你足以在心理学界留名了！” “不，”王寒反而摇了摇头，他收敛了笑容，“一场讨论还不够，我国还需要更多的讨论，更多的研究，必须彻底扫除华夏没有心理学的说法，为此我已经做好长期工作的准备，这一场心理学大会要一直办到月底！” “好！”齐老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恨不得来一句不愧是我看中的学生，不过读书人还是要低调含蓄，为了含蓄他选择沉默。 心理学大会的开篇之作虽然已经落下帷幕，但思想的风云才刚刚生出，终将势不可挡的冲向网络热门话题的顶点。 疾风知劲草，越是艰难的道路，越是强势的挑战，越能磨砺一个人的锋芒。一位美利坚新秀心理学家，在王寒这棵顽强的草根面前，狠狠栽了跟头。 网络喧沸，各国媒体纷纷投注了精力，开始写新闻。 风暴席卷之际，王寒在当天登上j站，就“列车困境”进行延伸，为世人留下了另外两道经典而类似的难题，满足广大心理学爱好者的讨论兴趣： 1、一个心理学家有天到一个独裁国家游玩，当地独裁者逮捕了20名无辜的印第安人，以涉嫌叛乱，全部判处死刑。但是这个独裁者提出一个建议，身为客人，如果这个心理学家亲手枪决其中一个印第安人，其他19个人就可以因此被释放。这个心理学家是否应该亲自枪决一位，以拯救其余19人，还是拒绝动手，坐视这20个人都被枪决？ 2、一个法官被暴徒威胁，要求将某个杀人案的主要责任置于一个嫌疑人身上，判他有罪。若不这么做，他们将会对这个社区的某个区域，进行自己的血腥复仇。嫌疑人是否为案件真凶还不知晓，这个法官发现，要避免社区流血，就要捏造证据，让这个嫌疑人被判死刑，如果你是这个法官，你是否会这样去做？ 这两道题一出，迅速引起热议，这是与电车难题如出一辙的题目，但又有着不一样的新鲜感，很多人都参与了讨论。 而很快有人敏锐的发现，在第一道题中，王寒似乎在隐喻什么，为什么题设是“一个心理学家”和“屠杀印第安人”，像是暗示某片大陆的不光辉历史，这是在有意揭伤疤吗？ 有知心网友解说道： “王寒是在反击白人胖子弗朗茨，打击他的文化优越感，美利坚国不见得比其他国家更文明，自由外衣之下隐藏着黑暗，别忘记了自己血腥的历史！” 然而这一切猜测无法印证，到底是有意还是巧合，谁也说不清。 “谢特！” 赵氏的豪宅中，弗朗茨破口大骂，啪的一声把一本《且看人生百十年》砸在地上。 “弗朗茨先生，不要动怒，一个毛头学生，想收拾他，方法多的是。”赵家的大少爷赵辉安抚道。 “赵大少，你真是太野蛮了，我对你无话可说，你明白吗，我要在心理学上打败他！”弗朗茨对不学无术的赵辉不屑一顾，这个纨绔子弟根本搞不清楚学者的世界是怎么回事。 这时豪宅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一个戴帽子的小个子西方人笑着走了进来。 “怎么了弗朗茨，我的朋友，谁让你不开心了吗？” “哦，天哪，萨罗塔！天哪，你怎么来了这里？！” “哈哈，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我来救你来了！” “我确实遇到了麻烦，不过只是一点小麻烦，你要相信我，我能够应付，我是能言善道的弗朗茨，全美国最受欢迎的心理学家，心理医生，不会在华夏这个鬼地方抬不起头来！” “哦，看看，你又生气了，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能言善道，尤其了解美国女人的脾气，他对她们的关怀无微不至，直到她们的思想和灵魂，所以她们很相信你，还有那些天天做白日梦的穷人，也是信仰你的粉丝……” 萨罗塔笑容诡异，弗朗茨摊了摊手，他表示不想谈这个。 “好，你是看到直播和新闻飞过来的吗？” “不，我是赵先生邀请来的！那个叫王寒的学生扫了他的面子，他让我替他讨回来，为此，他付给了我二十万，美金。” 萨罗塔舔了舔嘴唇，深陷的眼睛中，藏着无与伦比的贪婪。 5月16日，雨过天晴，空气为之一新。 南都心理学大会第二场开启了。 直播正在进行，全球同步。 王寒站在了演讲台上，依旧是一身黑色中山装，他今天话语明快，不像昨天那么严肃。 “感谢大家再次相聚，现在进行第二场分享，各位神经不要这么紧张，今天我们不谈开车撞人，不谈推人下桥，也不会谈处决罪犯，亦或者栽赃嫁祸，我们今天的话题与吃有关！” 话语一落，台下观众爆发出一阵笑声，纷纷鼓掌，他们感觉今天注定是轻松愉悦的一天。 王寒等到掌声落下，开口问道：“请问各位，认为人肉可以吃吗？” 众人笑容瞬间凝固。 第60章 思想恶魔（6）木犀草案 （这两天我去杭州上任，应该会忙，各位有事打我电话，记得多投票，争取每天打赏破蛋好吗！） 南都心理学大会现场。 各大高校学生惶然的望着台上站立的王寒。 王寒说今天的内容“与吃有关”，他们兴高采烈，以为王寒要开始讲美食，却没想到正在期待的“美食”，竟然是人肉！ 众人头皮逐渐发麻，头顶仿佛有静电漂浮，连脊椎骨都嗖嗖的冒冷气。 恐怖降临。 “王寒先生，抱歉打断一下，你的这个问题让我产生了很大的不适，希望上帝会宽恕你，现在是文明社会，不再是几千年前那种遍地荒芜茹毛饮血的野蛮大地！在这样物质足够充裕的时代，同类相食不要说人类，就是在动物当中也很少见！”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小个子西方男人突然从前排站了起来，向王寒提出质疑，他的长相刻薄，声音尖酸而迅速，语气和神态总是那种“你很过分，我对此无法接受”的模样，放肆的眼神总像是在冒犯和逼视你，他像极了一只昂着脖子到处乱啄的老鹅，相对来说甚至还没有弗朗茨讨喜。 王寒看了这个瘦小的西方男人一眼，也看到了坐在他旁边肥胖的弗朗茨。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你在华夏一口一个上帝，难道是……上帝的使者？”王寒反问。 众人哄堂大笑，王寒的语气神态与那个西方男人如出一辙。 男子脸色瞬间变了，目光也极有敌意，他愤怒的叫道：“本人萨罗塔，你敢蔑视上帝！”很难想象一个瘦小男人的身体里能发出如此尖锐疯狂的声音，把旁边很多人吓了一大跳。 王寒眼睛立了起来，“萨罗塔是吗，我不认识你们西方的上帝，我只认得鸿钧，道德，通天！宽恕我？它够资格吗？西方的上帝想对我念经，那要看它的手够不够长！你说现代社会文明，食人是几千年前才有的事情，是不是过于乐观了？萨罗塔先生，你尝过饥饿的滋味吗？你知道饿到极点的人是什么样的吗？他们，能活吞了你！” 王寒直勾勾的盯着萨罗塔，争锋相对，眼神变得骇人无比。 “对不起，我丝毫不惧怕那样的饿鬼，法之所以存在，就是维护正义，威慑那些敢于作恶者。任何吃人肉的行为，不仅会受到道德的谴责，还要接受法的审判，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幸免于罪！杀人取肉的人，以杀人罪论处！”萨罗塔大声道。 王寒冷漠的望着这个叫萨罗塔的西方人，他知道这个人就是冲着他来的，无非是想踩人，本质上与弗朗茨没有什么区别。 “萨罗塔先生，看来你对资本世界的法制武器很自信，你听说过理查德·帕克吗？” “这个世界上叫理查德·帕克的人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是作家还是乐队歌手，或者我昨天遇到的那个一身跳蚤的流浪汉，他也叫帕克……” “那你知道《阿戈皮姆的故事》吗？”王寒又问道。 “我不知道，我对外国小说向来不感兴趣，名着偶尔会读一读，我更多是看专业书籍！”萨罗塔为自己的阅读习惯感到自得，他认为看小说是浪费生命。 “真遗憾，看来你并没有印象，萨罗塔先生，你漏掉了一个最关键的真实人物，他是你们西方世界的人，他的经历将会使你耳目一新……”王寒看向台下众人，发现大多不明所以，“看来历史真的埋下了很多鲜血和骸骨，使人逐渐的遗忘了过去，我给各位讲个故事，它就是曾经震惊一时的木犀草号事件！” “这是一个早些年发生在英吉利帝国的真实事件，在1884年的5月19日，木犀草号驶离了南安普顿港，向澳斯觉利亚国进发。这艘船上有四个人，分别是船长达德利、他的助手斯蒂芬斯、船员布鲁克斯、还有充当打下手的练习生理查德·帕克。 当木犀草号到达南大西洋海域时，这片向来变化莫测的海洋刮起风浪，木犀草号遇到了狂风暴雨，被巨浪击中船身，破了一个大洞，而后在暴风雨的不断侵袭中，船体损毁严重，船长达德利决定弃船。于是四人搭载着救生船开始了海难后的漂流和无尽的等待，他们想要等待拯救，但救生船上淡水和食物极为匮乏，他们艰难度日，偶尔从海里抓海龟果腹，饥渴难耐之下也会尝试喝自己的尿液，不过这肯定不是多好的体验。 弹尽粮绝，船长达德利跟助手斯蒂芬斯还有船员布鲁克斯商议，决定通过抽签牺牲一人，拯救大家，其实他是想牺牲脱水严重的练习生理查德·帕克，但遭到其他人的拒绝。过了几天，口渴的帕克偷偷喝了海水，导致十分严重的腹泻、呕吐，病情恶化，其他人也都变得更加虚弱了。 海难后的第19天，船长达德利宣布，如果第二天仍没有船只出现，他们就杀死帕克。第二天没有船只出现，达德利为帕克割喉，用小刀杀了他，血成为了饮品，肉成为了食物，接下来的三天里，他们采取了更像恶鬼的行径，由于太过残忍，以至于无法描述。直到7月29日，德意志帝国的货船蒙特苏马号出现在海面上，最后的三个人才获救。 当他们回到英吉利帝国后遭到了逮捕，但他们拒不承认有罪。 11月3日法庭开始了对他们的审判，他们的辩护律师叫亚瑟·柯林斯，这位律师以“谋杀为合理的必须”为由作出无罪辩护，而“抽签决定牺牲者”是当时大西洋航海者们的不成文惯例。 最终宣判中，法官否定了辩护律师提出的“必要性抗辩”，并推翻了“抽签决定牺牲者”这一“海上惯例”的合法性和正当性。 达德利和斯蒂芬斯因犯蓄意谋杀罪被判处绞刑。但内政大臣威廉汉考特爵士向维多利亚女王申请签发赦免令，女王批准了该申请，免除对被告的绞刑，将刑罚减为有期徒刑六个月。 木犀草号案在就法律上就此定谳。各位，你们觉得如何，针对这次事件的判决是否符合你们心中的预期？合理性和合法性是否得到了完全的彰显？” 王寒看着一脸惊呆的众人，提出了他的问题。 他查过资料，这个世界确有其事，与前世不同的是似乎名声不显，而前世的事件却极为轰动，即使过去了几百年，很多人也依然为之疯狂。 “大海”、“远航”、“食人”等关键词总能吸引人们的眼球，古今中外莫不如此。该案发生的历史背景是，当时的英吉利人对死亡有着诡异的迷恋和热衷。血腥味总能很快地吸引民众的眼球，成为津津乐道的谈资。木犀草号案就发生在那样的时代。 王寒的问题迟迟没有人回答，这种饱受争议没有定论的事件太过棘手，台下闹哄哄的都在议论，有人认为是合理的，绝境食人可以谅解，就算不吃帕克，他也快要死了。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六个月判决太轻了，那是一条生命，就这样轻易地杀死，最后却被特赦，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会怎么想，法律不能严正典刑那还叫法律吗？ 然而这就是西方资本世界的现状，特殊的事件总有例外的结局。 萨罗塔瞪着眼睛哑口无言，旁边的弗朗茨一句话都没说，额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这一瞬间他感觉有些庆幸，昨天还只是电车杀人，今天直接食人了！ 虽然弗朗茨一直在等待机会反驳王寒，但这时候他不好站出来说话。如果他说判案合理，那就是在打萨罗塔的脸，萨罗塔认为杀人者必然得到裁决和执行，然而王寒提供出了与之相悖的结果。如果他说不合理，那就是在打资本世界的脸，资本主义的法则，资本主义的文明，是西方人为之傲然的精神脊柱，怎么能自己亲手去亵渎和摧毁它？ 萨罗塔当然也是如此，他像是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难受。 双双陷入悖论之中！ 王寒心中冷淡，原本没有这个圈套，这是他们自设的圈套，我讲我的心理学，你非要插嘴。 他打断嘈杂的议论，把众人拉回现实，说道： “木犀草案的亮点是，法官推翻了长期存在的海上惯例，即在公海上遇到海难时通过抽签决定杀死并食用船员的肉而生存，判定“在极端威胁生存的状态下”并不能成为杀人的正当理由，即使处于生存本能也不能无视对生命之高尚性的尊重。” “其实早在这起事件发生的五十多年前，就有人以小说的方式预言了此类事件，那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阿戈皮姆的故事》，这本书当时不太畅销，我想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大家没怎么听说过，书中描述的同样是海难，三个幸存者抽签吃掉了一位船上的服侍生……” 说到这里王寒突然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众人，目光显得有些异样， “而那名被吃掉的服侍生，名字就叫，理查德·帕克。” 萨罗塔和弗朗茨大惊失色。 其他人亦毛骨悚然。 一瞬间，他们浮想联翩：小说成书先于木犀草号事件，书中被食者名为理查德·帕克，木犀草号案中被割喉饮血的练习生也叫理查德·帕克，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而网络上的西方学者早已目瞪口呆，这个华夏人绝对是恶魔，穿破人心的魔王！ 王寒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道还不止呢。其实除了《阿戈皮姆的故事》、木犀草号事件，还有《少年pi的奇幻漂流》，那头孟加拉虎的名字，也叫理查德·帕克，不过奇幻漂流成书较晚，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 “当然，各位，今天我们讨论的重点不是法律，而是心理学，现在我要改一改题设，大家请注意听，假如你是一场海难的幸存者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两人，过了不久，小a死了，这时候，你要吃他吗？各位如何选择！” 现在众人一听见王寒提问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到底还是没有放过他们。终究不是仅仅让他们从旁观者的角度讨论判决的合理性合法性，而是让他们进入情境中来选择！ 直播间里的人只觉得这种实验太夸张了，但是又具有诡异的魔力吸引着所有人。 南都心理学大会的第二场实验，堪称徘徊在法律与道德的十字路口，将成为历史上心理学中的杰作，反映出人的伟大哲思。 “来，各位看数据，没有一个人选择去吃这种肉！我为此感到高兴，但我并不相信这个数据，因为这个实验永远无法真正的让你们身临其境，饥饿的可怕不是通过模拟就能测量的出来的，在这个思想实验中，尽管设定你很饥饿，但由于你并不具备真正的感觉，反而觉得食人是相当恶心的，你就会抗拒！就这一点上来说，它与电车难题非常不同！” “但也有相似之处，原理上分析，功利主义的人为求取最大幸福会赞成吃一点，这里的幸福就是生存，而赞成康德义务论的人则不会选择去吃，因为他们认为这不道德，道德是一种义务。” 王寒给出的解释，没人站出来反驳，他们也并不能判别自己在绝境当中到底会不会改变初衷，没有人敢肯定的说这个话！ 所以最不能低估的就是人性，一旦选择妥协和堕落，将会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实验到此并未结束，王寒的思想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继续延伸： “我们再换个条件，这一次不需要抽签，如果对方同意呢，他是一个无私奉献者，他放弃自己的生命，以求保全其他人，这时候你会选择吃一口吗？” 王寒根本没指望观众能给出有意义的决断，这个实验中，被试者的抵触情绪过大，不能模拟现实，他只是在分析。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有位女同学举手站起来发言：“那也不行，即使是当事者同意被杀死，那也是犯罪的，‘承诺杀人’是犯罪的行为，自杀在伦理上也是不对的行为。” 王寒感到非常惊喜，他记得这位女同学叫黎孜孜，昨天大会结束后跟他打过照面，已经在张九志的介绍下加入了创新学社。 他不禁见猎心喜的问道：“承诺杀人不被认可，那为什么安乐死却被认可呢？这不也是一种自愿死亡吗，而且需要别人来执行，这二者有什么区别？” “这个……”黎孜孜一时语塞，王寒这种思维她没能跟上。 “还有哪位同学想要说的，可以踊跃发言，其实黎孜孜同学说的非常好，承诺杀人是犯罪行为，自杀行为也不道德，安乐死为什么会被社会认可？”王寒力争激发众人的探究热情，他感觉大会的演说到了某种转折点，华夏的学生要起来了。 一些正在听演讲的长者，也很为这种状态高兴。 令王寒没想到的是，站起来的是尹丽，这位国民学姐竟然现身南都心理学大会，过来给他捧场。 “选择安乐死的人，他们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没有活的希望，了结这种痛苦也无可厚非，根据王寒学弟你说的尼采的观点，这是一种正常行为。而自愿被食则属于变态行为，即使个体愿意，社会集体也并不认可，人类社会要维护正常的秩序和道德，就要有正常的逻辑。”尹丽依然像往日那般冷清，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寒发现她的眼里有回忆的色彩，心中不禁一凛。 难道尹丽有什么记忆与安乐死相关吗。 不然怎么会认识的这般透彻。 他不动声色的将这些怀疑按捺下去，仅仅对尹丽的发言表示赞同，“尹丽说的是对的，区别在于巨大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体现在肉体，还体现在精神，而是否道德的界限，则在于这种痛苦的程度。说个简单的例子，有五个人，一个癌症晚期，一个心脏病，一个胃炎，一个发热，还有一个削铅笔把手划破了，他们都请求安乐死，那么谁符合道德？显然只有癌症晚期患者的请求也许可以说是被认可的。” 听到王寒的话，尹丽眸色一暗，默默坐下。 “王，我有话要说！”几乎整场旁观的弗朗茨突然站了起来。 王寒点了点头：“弗朗茨先生，请说。” 这种人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早晚要跳出来，他早有心理准备。 “在英吉利国，有人从医院获得了赠与的亡者扁桃腺，当众吃下，虽然非常恶心，但并未被追究责任，他的行为被视为应有的自由。这你怎么解释？！”弗朗茨仿佛在等着看王寒的笑话。 故意刁难？ 王寒神色微冷。 “对不起弗朗茨先生，恕我对你所述的这种举止不能苟同，已经死了，正当获取，就能吃吗？” 王寒举起了右手，发出了第二场大会中最重的批判之言： “你所说的话牵扯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那就是我们该如何对待他人的尸体！” “对于已故的人，我们能否对他的尸体采取行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人们如何看待他人的死亡。你说的那个吃人扁桃腺的白痴，他实际上执行的是彼得·辛格的观点，彼得·辛格发表过一个叫做‘有感性’的概念，他认为人死后因为不再感受到痛苦，‘有感性’消失，人就不再是‘人’了，而只是东西，如果是东西的话，自然是可以吃的，这是你们西方世界的怪物思维，我是不赞同的。人死后我们对其遗体应该给予相应的尊重，基于这一点，这不再是关于“能不能感知到痛苦”的问题，‘集体主义理论’可以为我作理论支撑，人是集体中的一员，人死后仍应被当作集体中的一员来对待，就像皇帝之于国家，老师之于学校，个人之于家庭，所以不能亵渎。因为对方生前是集体中互相给予帮助的伙伴，所以必须对其遗体怀有敬意，这也是为什么盗墓者是各个国家的公敌，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该千刀万剐。我也不赞成文化人类学家詹姆斯·弗雷泽定义的‘交感巫术’认为的‘吃他人的尸体，是为了变得更像某个人’的说法，吃掉他反而是表达敬意，在我看来是无稽之谈！如果是在绝境之下，不接受人肉也许会被看做是不理智，但有一句话叫做‘人不能百分百理性‘，百分百理性的人与机器等同，人更多的是需要道德的约束！” （按照惯例，来波感谢。 首先感谢打赏的朋友。 感谢尾号1840投月票的朋友。 感谢小那托、icecreacake、我有一杯酒可慰风尘、我是一新兵、小啊、辉煌123时刻、钟桦、啥啥血舞、尾号6761的书友、小枫、斗战神i、赫萝、可可罗全心全意为主人服务、浓情化作诗两行、今夜不明、秋17、无人a、尾号2720的书友、星辰、等朋友的推荐票，推荐票还是要加油投的，重要！ 感谢yveltal、最后的希望、星辰、赫萝、无济于事无动于衷、可可罗全心全意为主人服务、在下李某人私下订制、枋枢影、在高原、斗战神i、墨催等朋友的评论。 哦，浏览器的也说一下，感谢风停在窗边嘱咐我要热爱这个世界的评分，快推荐给你家人哈哈。 三阳开泰、陌随、花翎等等朋友关于章节内容的讨论，尤其是最新几章的讨论，都看见了。） 第61章 思想恶魔（7）四大判决 在第二场心理学大会中，王寒从木犀草号事件讲到阿戈皮姆的故事，将大航海中的孤独绝望与神秘恐怖讲了个透彻，他讨论了法律与道德，严厉抨击批判弗朗茨发言中关于英吉利帝国中某些人的奇诡异端丧失人性的怪癖，就像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吸血鬼”，他还做出了“人不能百分百理性”的结论，因为百分之百理性的人，其实只是会计算的机器。 萨罗塔这个西方人不仅外貌刻薄，说起话来也是给人一种牙尖嘴利的感觉，他的表情艺术十分丰富，招牌动作是皱眉耸肩，仿佛在对别人说“你这样很不妥”“我无法接受你的看法”，总之非常麻烦，不管在场众人如何唏嘘与痛斥，他依然选择不断起立对王寒发起挑衅，与之辩论，他的任务就是让王寒下不了台，为此可以赚到二十万美金。 但王寒的应战能力早在全国辩论赛时就已经熟练，如今更是已入上乘，根本不受萨罗塔无赖举动的钳制，反而经常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令萨罗塔反应失常，就像他在提及“理查德·帕克”这个名字的时候，萨罗塔会止不住的去想是天意还是偶然，最终生出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第二场心理学实验终究还是结束了，以“道德”的胜利告磬，不管绝境之下会不会有人不得已闭着眼睛吃上两口，但意识清醒的他们是不会选择这样去做的，这种可以令人感到恐惧的行为，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如行尸走肉般麻木的去做了，那一刻的自己也一定早就不是“真我”。 这一场演讲结束，王寒正式在心理学界名动天下，第一场实验时全球很多国家的同行学者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没有及时关注到南都大会这一场旷世之作，但经过了“电车难题”后的南都大会，已经成为了各国媒体的焦点，而关于“食人困境”中对死者的看法问题，也在西方世界引起广泛争议，甚至有些地域还因此开展起了轰轰烈烈的简化葬礼运动，对抗葬礼中的各种奢靡，以杜绝盗墓贼这种人见人厌人人喊打的地下老鼠的光顾。 一时间，不少顶级心理学狂人的目光终于投注过来，这个叫王寒的华夏男人，在做一些对他们来说吸引力极大的事情。 而王寒紧随其后的举动更可以说是一个爆发点，在第二场大会结束后，他再次登上j站平台，发布了一些内容，就如同“电车难题”结束后他发布了“枪击实验”和“法官困境”一样，作为一种拓展，给感兴趣的人看。 “某天，五位美利坚洞穴探险协会的会员，一起到该国的一个石灰岩洞去探险，当他们深入洞穴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山崩导致了巨大的岩石滑落，挡住了他们逃生的唯一洞口。 由于这几位探险者非常谨慎，已经事先把探险的位置告知了探险协会，并且声明，如果失去联络，就可以发动救援。因此，在事发之后，一支营救队伍火速赶往出事地点，但是由于山崩不断发生，洞穴地处偏远，营救难度极大，受困者以随身携带的无线电与外界保持联系，但不久后无线电也中断了。在历时32天牺牲了10名营救队员的情况下，营救才最终获得成功。 让营救队伍感到意外的是，走出洞穴的只有四个人，那个名叫威格摩尔的探险者，却成为洞中的一堆尸骨。 由于这支五人探险队伍只带了勉强够吃的食物，洞里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东西，因此他们在洞里实施了一个惊人的方案，五人约定以掷骰子的方式选出一名牺牲者，让另外四人杀死后吃掉他。成员之一的威格摩尔是最早提出这一建议的人，不过他在掷骰子前决定撤回主意。但另四人仍执意掷骰子，并且恰好选中威格摩尔作为牺牲者。 获救后，这四个人以杀人罪被起诉，各位，你们认为他们应该被判有罪还是无罪？注意，这不是一个道德问题。” 必案一出，反响极大，很多人纷纷去查阅资料，想在各个国家宗卷里找出这样一个案件，然而却根本不可能找到。 最后众人放弃搜索，开始专注于讨论王寒的问题，有的说这不是跟木犀草号案一样吗，应该判刑，但可能又会有类似特赦的事情发生。有的则说这个案件比木犀草号案复杂，疑点重重，探险者虽然被困山洞，但通过无线电与外界有过接触，甚至还询问了山洞外的官方人士关于牺牲一个人以让其他人都活下去的做法的可取性，然而外面的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后来无线电中断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威格摩尔想要杀人结果反被杀，毕竟他是第一个提出这个主意的人…… 众说纷纭，短短两个小时网络观众就给出了各种答案。 再三个小时过去后，人们惊讶的发现王寒又在j站发布了新的内容，紧接着之前的案情： “由于洞穴案情况的特殊，引发了法官群体的争论，每位法官对是否应该给被告定罪给出了截然不同的观点和理由。 五位大法官的意见不一各自争论不相上下，初审维持了有罪判决和量刑，四名幸存者最终被执行了死刑。但是五十年之后，当地警方意外拘捕了一个独居老人，发现，他竟然也是当初参与洞穴杀人事件的幸存者，于是警察官就对他提起了谋杀罪的指控，在被判罪以后这名幸存者因为不服判决而上诉到最高法院，考虑到五十年前对于同一案件的判决并没有获得多数票同意，而且也没有任何两个法官给出完全相同的意见，因此高法院决定重新审理此案。 法院坐镇的九名大法官发表了不同的观点，四票支持有罪，四票支持无罪，一票弃权。和五十年前的情况一样，因为正反观点相当，法院依然维持有罪判决和量刑，最后一名洞穴案件的幸存者也被执行了死刑。” 王寒发出了这么一段。 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的众人懵了。 被判死罪？就这样干掉了？还以为有什么悬念呢！ 可是有一些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关注点，王寒说的这个案子，两次审判，结果一共形成了14份判决意见，可谓世所罕见，他们总觉得王寒意犹未尽，一张良弓拉满，正在引而不发。 果然，等到几个小时后，王寒再次发布了新的内容： “在审理此案的过程当中，一个被争论过的问题是：该国的法院对此案件是否具有管辖权？福斯特法官认为该国法律不适用于这个案件，他的理由是，法律的存在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人类，一旦法律不再能实现这一目的，法律的意义也就不存在了。所以古罗马的政治家西塞罗才说，为了自由，我们做了法律的奴隶。如果不能保护自己，人们没有必要给自己套上绳索。并且人类制定的法律只适合治理“文明状态”下的社会，而洞穴就不符合这个条件，它有些类似于原始人在自然环境中的生存状态，在原始环境当中，捕猎是动物的天性。因此福斯特法官认为，法律不适用于这个案件，被告是无罪的。” 就这么一段。 这……众人看得不解。 王寒的解读让人觉得角度清奇，但又确实是一个关键点，一些专业人士便围绕着这个角度进行线上讨论，他们感觉自从第二场大会结束后他们就没停过，一直在跟随王寒的思路走。 争了半天没争出个结果，一个多小时之后，新的内容又出现了： “福斯特法官的观点遭到了唐宾法官的反对，他认为福斯特法官关于“自然状态”的推理和判定非常荒谬，关于文明社会和自然状态之间，是不可能找到合理的边界的，我们根据什么标准来判断他们是否处于自然状态呢？是岩石囚禁了他们，还是他们设立了一个新的社会契约呢？而且，我们又该如何确定他们进入“自然状态”的准确时间，还是在饥饿的威胁达到了某种难以确定的程度？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划分“文明状态”和“自然状态”的标准，并清晰的指出这个时间界限的话，以“自然状态”为名判决被告无罪，在逻辑上就不成立！” 又是只有一段！ 这推理让人觉得很有道理，获得了许多人的赞同，实际上王寒发布的每一段内容都有人赞同，但过不了许久就又被他自己推翻了，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懂王寒想干嘛，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我觉得肯定还有！” “马德我也发现了，王寒这家伙这么个干法，绝逼在憋大招！” 一个小时之后第三段判决中的推理视频发了出来： “邦德法官提出了文明状态和自然状态之外的另一种思路，这个思路和社会契约论有关，建议大家看一下《社会契约论》。他认为，一个公民之所以要遵守一国的法律，是因为他们“自主自愿的制定了一份社会契约”，并由此组建了他们的统治机构，而既然他们有权缔结一份契约，同样也就有权利退出这一契约，并临时组建一个新的机构。邦德法官提醒其他法官注意一个细节，探险者们在得知必须杀死一个人来解决食物来源问题时，他们决定采取掷色子的方式选择被害人，但是因为不知道这一行为是否被该国的法律所允许，因此他们通过无线电征求官方人士对这个行为的看法，这个细节表明，至少在杀戮发生之前，探险者们仍然愿意遵守该国的法律，他们遵守这份契约，但问题是，处于各种原因，洞穴外在进行营救的官方人士已经没有对他们回应，后来，无线电突然中断，三天以后，他们杀死了威格摩尔，邦德法官认为这个三天的时间间隔里，探险者们由于没有得到官方的有效帮助，他们被迫利用这三天的时间重新制定了一个新的社会契约，在洞穴中组建了一个新的四人国家以指导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因此他们是自愿脱离了本国的旧契约，也就不再受到该国法律的约束。” 法兰西国思想家卢梭的大作《社会契约论》被搬了出来，彻底引爆了整个学术界的讨论氛围，引起了法学界的高度重视。 在无数双眼睛的等待下，两个小时过去了，一段新的内容被发出，王寒的声音很缓慢平淡，却迅速传遍了网络世界： “另一法官对邦德法官提出了质疑，他认为，邦德法官说探险者们制定了一份新的契约这完全是邦德法官自己的推断，没有人知道无线电中断的真正原因，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探险者主动关闭了无线电，如果真是如此，那邦德法官的推断成立。第二无线电是因为电池没电才中断的，邦德法官的所有推论就都不能成立了！一起案件争论到最后竟然和电池的电量有关系，邦德法官在判决书中披露，他以前处理过一个跟无线电电池电量有关的专利纠纷，对电池的续航能力已经有一种下意识反应，可能无法中立的审理此案，所以他选择弃权，主动回避这一起洞穴案。” 弃权票竟然是邦德法官投的。 从原先的推论中，人们还以为邦德法官主张被告无罪，却没想到他选择了弃权。 而后不管怎么等待，不再有新的解说发出了，王寒对洞穴案的描述到此为止，留给世人无尽的想象，其他法官是怎么说的？ 他们想知道啊！ 懂法学的人更是百爪挠心，相互之间还在讨论案情，当权威人士站出来讲话时，众人才明白王寒的“十四大判决论断”是何等的惊人，尽管实际上他只说了“四大判决”，另外的十位法官的判决被隐藏，但南都心理学大会的衍生物“洞穴案分析”却成为了西方法学界划时代的宝典。 这些判决书和法官意见，实际反映了这个时代各个流派的法哲学思想，有如一桌法哲学盛宴，充满了让人回味的深邃思辨。 （感谢25岁的你的打赏。 感谢这名没人哈的打赏。 感谢的打赏。 各位争取每日打赏破蛋呀，谢谢。 感谢的推荐票。 感谢这名没人哈、赫萝、林应劫、星空下的猫、大闲者闲的慌、斗战神i、小枫、4222、孤独者、2647、枋枢影、7158、醋意大发啦啦、辉煌123时刻、陨落星辰、病探花、无济于事无动于衷、kiao、风轻轻飘过等书友的推荐票，加油投起来，向1000的目标冲。 感谢5421、戒懒居士、因琰、2864、雨夜带刀不带伞、欧洲人、这名没人哈、蕾米家三小姐、戴拿、血族真主、墨催、奶油小猫该隐等书友的评论。 感谢浏览器读者的支持。） 第62章 思想恶魔（8）对战辛格 王寒所口述“四大判决”出自前世着作《洞穴奇案》。 故事惟妙惟肖，生动传神，但其实是一位名叫富勒的法哲学大师虚构出来的一起案件。 富勒编造了洞穴中发生的饕餮盛宴，他笔力雄劲，撰写了最高法院的五位法官意见书，目的是使大家共同关注一些存在分歧的哲学问题。继富勒之后，萨伯教授续写了另外九位法官的意见书。 这本书的绝妙之处就在这种柏拉图对话集式的写作手法，通过十四位法官的意见书生动地展示了法哲学波澜壮阔且充满无限奥秘的历史长河，挖掘出一条源自人类灵魂深处根深蒂固而又不断扩张的洪荒巨流。 但王寒不可能全都记得14位法官的判词，因此只对印象最深、也最具代表性的几位大法官的发言做了分享。 王寒的分享可以说已经抛弃了法学枯燥的专业性语言，法官的判词在他的嘴里显得更具有故事性，但哪怕是这样的用语，也依然使正规法学界为之轰动，他的每一段话都代表了一个法学流派的思想，四段话四种思想，让人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做到如此“多角度”的，而且旁人还坚信，他对另外10位大法官的判决也一定有着更为神奇经典的论述，只是他藏拙，居然不说了，可恶啊。 同时，由于书中的大法官们各执一词，虚实难辨，《洞穴奇案》又被誉为法学的“罗生门”。 何为罗生门？ 这三个字组成的词为何能给人如此古老的感觉？ 罗生门一词在前世的释义里含有的词意颇多，最直接的就是被称作“罗城门”，出自古代读物《今昔物语》，它是日夲京都平安京中央通往南北的朱雀大道上南端的一个城门。由于古代的岛国动乱频频，常年战争，尸横遍野。许多无名死尸，被拖到城楼丢弃，等到那个地方年久失修，几经颓败，人迹都不敢稍留，继而显得荒凉阴森。年积月久，在人们心中产生了阴森恐怖、鬼魅聚居的印象，从此“罗生门”有了最具传奇色彩的意义，它被当作人世与往生世界的界门。 而在芥川龙之介的手底下，罗生门，是发表于《帝国文学》的一部短篇小说，也是取材于今昔物语，讲述了藤暮时分，罗生门下一个等候雨停的家奴，偶遇一名以拔死人头发为生的老妪，走投无路且对人生一片迷茫的家奴恶性大发，决心就此弃苦从恶，他剥下了老妪的衣服，逃离了罗生门。这部小说讽刺的是为了生存而行恶的利己主义。 但最能让人瞬间想起的一种解释，还要属于《罗生门》电影，它改编自芥川龙之介的小说《薮之中》，而《薮之中》同样取材于今昔物语，电影《罗生门》则将芥川龙之介的小说罗生门和薮之中进行了结合，讲述了在日夲京都的正南门，行脚僧、樵夫和乞丐在城门底下避雨，三人闲聊，拉开了故事的序幕：一个武士和他的妻子路过荒山时遭遇强盗，妻子被强盗侮辱，武士则惨遭杀害。盗贼、武士的妻子以及武士的亡魂在向地狱审判长陈述事情经过的时候却各有说法，为了美化自己的品德，减轻自己的罪恶，掩饰自己的过失，他们全都撒了谎，致使真相扑朔迷离，荒山上的惨案，成了一团拨不开看不清的迷雾。剧中最经典的桥段就是迷恋美色的强盗多襄丸在对女主行不轨之事后，对她说出幼稚而又疯狂的话： “我已经占有了你！” “但我想要一直拥有你！” “我求你做我的妻子！” “声名狼藉的强盗多襄丸屈膝下跪的求你了！” “只要你愿意！” “我甚至可以不再去做强盗！” “我藏了足够多的东西可以让你过富裕的生活！” “如果你不想要我肮脏的钱的话！” “我甚至可以去干活！” “我会屈尊到街上去卖杂货来养你！” “如果你肯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什么都可以做！” “嫁给我！” “求你了！” “……” “如果你说不的话，我除了杀掉你就别无选择了！” “求你答应了！” “别哭了，回答我！” “告诉我你会做我的妻子！” “混蛋，说啊！” 多像现代卑微无力低入尘埃直至疯狂的男人们呵。 每一句话都令人心颤又害怕，仿佛怕多襄丸这个中了情毒的强盗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抬手拔刀就把女主给砍了…… 电影《罗生门》，改编自小说《罗生门》和《薮之中》，而罗生门和薮之中又都是芥川龙之介所作，且它们都是取材于《今昔物语》，所以，今昔物语，到底是何方神作？ 说今昔物语也许大家不知道，但是如果提到“阴阳师”和“梦枕貘”，想必所有人都能拍案惊起，阴阳师这部火爆的玄幻作品，正是取材于今昔物语。 王寒曾经也对这部作品很有兴趣，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古代华夏文化的一种深远辐射，整个东亚地区，又有哪个国家不是深受华夏文明的影响呢？ 神鬼之谈，祖宗级的作品是上古世界地图《山海经》，一本古经传世，大的人，小的人，三足的鸟，九尾的狐，死而复活的僵尸旱魃，闭目为夜的天神烛龙……华夏当为玄幻之祖。 第二场心理学大会告捷，王寒做完了《洞穴奇案》的分享，开始着手准备第三场大会。 在“四大判决”的推理风靡世界之际，澳斯觉利亚国（又称老子踹你呀国，音译），一个名叫彼得·辛格的人，将目光投了过来，隔着半个地球，隔着赤道，远远凝望华夏大陆。 就是那位“发表‘有感性’概念，认为人死后因为不再感受到痛苦，‘有感性’消失，人就不再是‘人’，只是东西”的彼得·辛格。 就是那位着有《动物解放》、担任国际伦理学学会主席、世界动物保护运动倡导者、大名鼎鼎的，彼得·辛格！ 而这位来自澳斯觉利亚国墨尔本城莫那什大学的哲学教授，却被王寒在第二场心理学大会上批评过，反对其关于“死人”是“东西”而不是“人”的说法。 这样的批评并非有意针对，正因如此，更能引起辛格教授的重视，王寒是出于一种真正的认知才作此结论，“人不能百分百理性”的言论令他沉思很久。 他不得不承认，华夏大陆上正在进行的心理学大会已经吸引到了他，那样的实验，每一项都是心理学、伦理学、哲学的巅峰之作，包括但不限于电车难题、枪击实验、食人困境…… 而王寒关于洞穴案的四大判决一出，这位在墨尔本城潜心钻研学术的教授，开始飞渡茫茫大洋！ 墨尔本的诸多外国学生慕名跟随，前后脚冲向华夏应天城，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有人传出消息，彼得·辛格已经踏上亚细亚大陆的土壤，他即将前往王寒的心理学大会！ 一匹年轻的黑马，一位显赫的教授，两位巨头即将碰面！ 应天城成为了全球学术界的风暴中心，这个时代注定了无法寂静平凡，有个华人青年拿着号角，背着大旗，领着无数的支持者、敌对者、旁观者，裹挟着浩浩荡荡的文化巨流向历史的另一端走去，马不停蹄，日夜相继！ 王寒听闻之后出神了很久。 第二天中午，南都街头出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国外的学生们朝着南都大学而来，南都大学校长任炎午先生亲自在学校坐镇，准备观看这一场学术界的世纪之战，久居幽境的华都大学校长李坤恒先生也出山观礼，朱宝林、姬国梁这些副校长在旁陪同，阵容不可谓不豪华，大批的顽童和狂人们出山了，现身南都大学，看王寒此子如何应对。 这一刻，王寒已经不仅仅是代表他自己，他取得了一个有偌大边界的疆域的期待，这片古老久远经历数千年沧桑的疆域中的人们正在看着他，冒着闷热的雷鸣天气，为他踏雨而来！ 南都大学中心体育馆成为了庄严之地，全校各个角落都打开了广播音响，实时播放体育馆中的情况，围绕着的青年们在此集结，他们将听完这场长达半个多月的心理学大会，后世将这次事件记载为“首次朝圣”。 五月中下旬，应天城，局部降雨。 王寒在大会上与辛格相遇。 双方相互注视，而后点头致意。 王寒开始了他的演讲。 “脑科学的研究发现，脑功能与犯罪行为之间，存在某种程度的关联性。因此，如果能开发出一种可以让人变得善良的“道德药片”，对于那些未来可能会犯罪的人，可以事先以处方的形式给他们吃这种药片，这样，他们就不会犯下错误了，他们将成为完人……” 辛格教授有些出神，王寒在讲他的理论？ 不错，王寒正在讲的，正是彼得·辛格《我们准备好接受“道德药片”了吗？》一文中的观点。 《纽约时报》有一个名为thestone的专栏，主要刊登哲学家对现代问题的一些文章，每一篇都会引起广泛激烈的讨论。《道德药片》一文就是由辛格在此专栏文章中提出的。 他宣扬和希望能有一种“道德药片”，能治愈所有恶人的恶，调动人性的善，使怀有恶念的人在作恶前就得到强制改变。 此刻，王寒竟然谈“道德药片”这个话题，令所有人都吃惊，刚刚相遇就剑拔弩张了吗？ 其实王寒完全不是因为彼得·辛格这位哲学大师才谈这个话题，这本就是他的议题，早在南都大会开始时就做好了排序。今时今日，只是恰好撞上了辛格这位作者本人而已。 辛格教授见到王寒提起他倡导的“道德药片”，认为遇到同道，略带高兴的问道：“王先生，你对此是怎么想的?” 众人完全没有想到，两位主角的对话来得如此的快，第三场心理学大会，王寒说第一句话，辛格说第二句，两人的对话就这样开始了，前两场中嚣张到不行的弗朗茨和萨罗塔沦为陪衬。 王寒对这位外国大师的提问给予了严谨的回答： “通过在处方中使用这种道德药物来控制人类行为的做法，存在一定的危险性”。 这实际上是持否定态度。 辛格眼中露出失望。 他是一名坚持“功利主义”的哲学家，认为只有实现大多数人的幸福，才是正确的事情，因此他反问道，“难道让罪犯的数量增加就没有危险性了吗?” 对此，王寒点了点头。 “如果能减少犯罪，会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们却可能因此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有什么比全人类的道德更重要？全世界没有犯罪，坏的人被提前改变，这不美好吗？” “辛格先生，如果这种道德药片真的研发出来了，您觉得决定使用它的是什么人？” 辛格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官方！” 王寒笑了笑。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辛格先生，让我们认真的分析一下。假如道德药片真的被开发出来了，能决定使用它的一定是掌权者，而无论谁是掌权者，在立场上都不可能是中立的。由这些人掌控人类的精神世界，难道不是一大问题吗？如果我们看不顺眼某个人，很有可能就会判定其拥有“危险思想”，我想这很容易，历史给了我们教训和经验，我们学到了很多，有些事物很难单纯以量进行比较。” 辛格教授摇头：“道德药片不只是防止犯罪，还可以为国家节省大批的教育资金，原本对民众进行道德教育所花费的资源，可以用到更加广阔的前途上，更加有利于人类的发展……” 王寒不认可这一说法：“这只是一种诱惑，而实际上，道德药片不仅不会有利于社会发展，还会抹杀道德的可贵和人性的伟大，使“人类”从这个世界消失。对犯罪者进行惩罚是完全正确的行为，但不该对没犯罪的人进行功能上的阉割，手可以打人，也可以劳动，这叫人的功能，而不能因为“我要打人”就把手废掉，那样劳动也无法展开了。道德药片会使人性的崇高不复存在，吃了道德药片，人就变得道德了，道德唾手可得，未来再生产一个艺术药片，吃了之后每个人都能成为卓别林、蒙克，不论曾经的伟大艺术家进行过多少天才般的创造，那些令人感动的人性的光辉，一个药片就可以得到，这是多么可怕的事，世界是被格式化的，世界上空无一人，只有善良的机器，人的多样性不复存在。人们经常认为能导致道德就可以，而不看道德本身因何而可贵，这是一种机械设计的观点，就如同虚幻的乌托邦，在想象中完美，在现实中残忍。设计社会的雄心壮志已经在历史中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毕竟我们无法从无开始，大概，这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终究不会真的面对这种情况的安慰。” 熟人们望着台上的王寒，在下方用力挥手，就连国民学姐尹丽眼中都异彩连连。 这一场与前面的几场都不同，王寒在与一位大师对决！ 没有攻讦责备，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大声喝骂，两人就这样认真的交手，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尽显大师级人物对阵的风范。他们真正的在讨论一个学术问题，王寒爆发，给出的观点有价值连城的重量，辛格的《道德药片》能登上纽约时报，自然有很多拥护者，认为他的药片能够救世，就像他作为动物保护主义的倡导者一样，他拯救那些可怜的动物，让它们避免遭受虐待和屠杀，因此道德药片也能达到这一目的，使人不再犯罪！ 直到遇上王寒，辛格内心才终于动摇，这个人对他提出了反驳，说这个世界将只剩下药片，而没有了人…… “王先生宏论惊人，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有句谚语叫条条大路通罗马，华夏的文化中也有大同之说，所有一切手段都是为了实现大同，殊途而同归……” “辛格先生有非凡的学识，但我认为殊途无法同归，华夏有个词叫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个举动的不同，一个选择的错误，下一步就可能是另一个世界，根据熵增法则，世界无法从无序回到有序，一个酒杯打破，混乱的因子增加了，一个人行差踏错，秩序不断被改变，他就无法沿着来时路回头了，这个过程就像人从出生到与世长辞一样不可违逆。一只海鸥扇动翅膀可以永远的改变天气，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的蝴蝶，偶尔扇动翅膀，可以在美利坚的得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你释放出一种力量，破坏只会无限的放大。我们该做的是辩清道德界限，而不该为了获得道德，首先放弃道德，用一种不道德的手段去求索它，那样呼唤来的，很可能不是至高无上的道德，而是封印在人内心的恶魔。这还只是从大的方向来说，如果更细一点，道德药片的首要问题就是如何去判定一个人是坏人，如何认定他可能要犯罪？如果连谁要犯罪都不知道，药片又该给谁吃？其次，恶消灭完，善又是什么？如果让那些有犯罪倾向的人吃下道德药片，使他们变成善良的人，那么原本善良的人就会变得相对邪恶，毕竟道德与不道德本身就是对立统一的，那么剩下的人又得继续吃这种药，贫穷的人先吃，等他们无可挑剔了，一小批权贵阶层就会被迫去吃，高高在上的人肯定是后吃，吃到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仍然可以自由思考的人，他们就谁也不敢让对方吃那东西了。奥古斯丁认为如果人只会行善不会作恶，那就无所谓善恶之分。善恶相反相成，无恶何谓善？从伦理学上来说，善恶来自于人的自由意志，即人的思想是自由的，如果人的思想被控制，一切都是他人在操纵，那样人是没有想法的，也没有善恶，没有道德，这就是与之相反的机械世界观。机械论世界中的道德，就如同决定论世界中的自由，“决定论”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想法，支持“决定论”的人认为人不可能有自由意志，一切都是注定的，而我个人认为这种想法非常荒谬，但它的证明过程又很诡异，诡异到常人难以反驳，它给人设下了思维的牢笼，让人像闯进迷雾森林里一样怎么转都转不出来。说起自由意志和决定论，这让我想起美利坚那个做箱子实验的心理学家，他把老鼠关在设计精密的箱子里，使老鼠在做出某些动作时就给出食物奖赏，把老鼠的这种行为判定为条件反射，而后他又对自己的女儿做同等实验，他的女儿也出现了同样的条件反射，于是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身为万物之灵的人类行为其实只是如同老鼠一样低级的条件反射，人类向来珍视的自由意志其实并不存在。他还更进一步的提出，心理学家应当成为世界的主宰，对人们进行条件反射训练，使其去做各自该做的事情。辛格先生，他跟你一样，想做对人类社会有益的事，想让世界归于有序，但同样也走了极端，世界当然不该由心理学家来统治，人类也不该用道德药片来改变，自由意志和道德药片，就像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和一个苍白荒凉的世界，您当然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的。” 王寒站在台上，依然是一身黑色中山装，但不知怎么的，气质是那么的出尘，尹丽人生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 彼得·辛格，这位着有《动物解放》大作的哲学家，缓缓站起来，凝视着王寒，而后， 为他鼓掌。 （五千六百字大章送上，看到各位评论的时候我都是正在写，十分想告诉你们今晚会更，但是又无法告知，心急如焚！ 请大家允许今日打赏破蛋，谢谢，感谢支持。 记得投票，万不敢忘。） 第63章 思想恶魔（9）斯金纳箱 王寒打败了辛格！ 这个消息像瘟疫一样扩散。 王寒进行了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水平最高的对决，堂堂正正击败了南半球澳国哲学家，国际伦理学学会主席，彼得辛格！ 而他的武器，只有一个，那就是知识，在别人看来很难说得清的一种复杂知识体系，斑驳陆离，奇异诡谲，亦博大精深，横跨各大学科，纵览历史长河。 他在论证观点的时候并非谨小慎微的姿态，反而经常作出大胆设想，一个问题便是一把手术刀，刀刀都能切中要害。 这使他不仅挫败了对手，还赢得了辛格的尊重，将他视为同等层次的人。这种公开性的切磋影响力巨大，整个西方世界，对东方学术界的印象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难以置信，但已成既定事实。 事后，辛格教授对王寒发起邀请，第一，请他加入国际伦理学学会，第二，请他择日前往澳斯觉利亚国墨尔本城莫那什大学，进行学术交流与合作。 王寒与这位崇尚功利的外国教授在南都进行了一场私下交谈，具体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这位辛格教授没有在论败之后就急着返回澳国，而是在南都留下，如弗朗茨和萨罗塔一般，要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大会。 第三场名为“道德药片讨论”的心理学大会，引起了美利坚新行为主义代表人物“斯金纳”的注意，因为通过直播，他看到王寒在与辛格辩论时……提到了他。 没错，他就是王寒所说的那个做老鼠实验的心理学家，他曾经把自己刚出生的女儿放在箱子里训练以使其学会各种简单的技能，但他这种实验手段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尤其是人道主义者更是对他进行猛烈抨击，为此他付出了名誉的代价，在世界某些国家的学界圈子中臭名昭着。 实际上他是个具有两面性的人物。 辛格在与王寒谈及斯金纳时，王寒说“一方面他确实背负了不少的非议和骂名，他将亲生女儿养在试验箱里整整两年，训练她学会各种技能，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甚至有传言称她的女儿因为小时候的心理阴影想过自杀，但其实后来被证实并没有这回事，他的女儿与他关系一直很好。另一个方面他是一个不可否认的学术开创者，他开创了新行为主义学派。只是我不太赞成他关于人没有自由意志的观点，他认为人的每个行为都是从开天辟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包括辛格先生你刚刚说过的话，也都是宇宙诞生的时候就被决定好的，这就有点……没法验证了。” 辛格对此哭笑不得，不得不说，世界上每个思想家都有其疯狂荒诞的一面，但在别人眼里的荒诞，在他们自己眼里，却可能是一生坚信的真理。 他们认为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 而这时候王寒和辛格还都不知道，他们正谈论的这位新行为主义的创始人，斯金纳先生，正在购买飞往应天城的机票。 当美利坚那边传来消息，王寒和辛格都怔怔出神。 辛格忍不住大笑，这王寒真是个鬼见愁，谁遇上谁倒霉。 无意中碰了一下斯金纳，结果就把斯金纳给招惹来了。 那斯金纳可是个狠人啊。 他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连亲生女儿都舍得放进实验箱里，这次被王寒反驳其观点极端，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寒摸着下巴，感觉自己拉仇恨的功夫还可以。 他倒并不惧怕斯金纳，要说在学术界，反对一个人的观点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美利坚帝国总统还每天都被人反对呢。 只有弗朗茨和萨罗塔欢欣鼓舞，听说斯金纳将至，他们十分振奋，希望自己国家的宗师级人物能够重挫华夏的王寒。 “斯金纳在美利坚公众的名声远超过心理学的地位，有人把他看做是神话中的着名人物，你猜是谁，对，就是普罗米修斯，那个播火者，他解放了人们的思想，脱离了古代的局限。” “他是我的偶像，我萨罗塔很少敬佩一个人，但伯尔赫斯·弗雷德里克·斯金纳肯定是一个，我觉得他就是个疯子，一个伟大的疯子，我喜欢他，只有他能干掉王寒，战胜那个华夏小子。” 疯子经常会崇拜更强大的疯子。有时候还会把别人误以为是跟自己一样的疯子。 当夜，王寒受到南都大学校长任炎午和华都大学校长李坤恒的招待，梅泽先生朱宝林和姬国梁、齐老等人都在。 这场小型聚会上，很多刚出山的老辈人物都跑来认人，试探这个小辈的脾性。 一些老顽童大感后生可畏，当年他们可没有胆子做这种事情，闹这么大动静，一个人怎么顶得住，必须要团队一起上才行，一起上也不见得能胜。 毕竟学术界的每届国际性大赛，华夏的学生排名并不靠前。 但王寒就一个人顶住了。 直到此刻，他已经连败三人，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俗话说事不过三，一旦过三，那性质就不同了。 第四位踏足华夏的心理学家，斯金纳，将是王寒的挡关者，斯金纳的到来将决定刚刚在心理学界占领一块山头的王寒，能不能彻底站住脚。 这是那些先生们的观点，把斯金纳的来华看作是一种威胁。 王寒对此没有太多的看法，就像辛格一样，还没有真正对上，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反转。 在南都大学北门的天桥上，王寒“凑巧”遇到了尹丽。 然后被请去喝茶。 又是一套优美到极致的茶艺展示。 看着茶桌对面一言不发专心沏茶的尹丽，白皙修长的手指拿捏着茶具，轻盈柔和，王寒心道外面那些人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把他的腿打断，把他的手弄折，让他永远也端不起茶杯。 这种服务真是让人消受不起。 王寒也就是在心中自嘲自乐一番，倒并没有真的觉得有什么暧昧和不妥，尹丽这种富有才名又懂得矜持的女子想要做朋友他是欢迎的，但要说看上他什么的，王寒认为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她脑子瓦特了。 至于对方的明星身份，还是那句话，明星算什么，还没有她京华大学硕士生的身份更能让他高看一眼。 然而王寒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身份也不少，还是主播呢，虽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心理学大会还是开了直播的，都连续三场了，他还没看过数据。 一看吓了一跳，app账户里竟然多了三百多万，排名第一的网友打赏了十万币，其他的五块十块，重在人多，扣除平台费用和个税，剩余三百二十七万。 王寒高兴坏了，那这么说，现在我也算脱贫了？ 对于富豪来说可能三百多万不算什么，但对普通人来说足以称作一笔巨款。 这钱怎么花，他得好好想想。 要不先雇人去把弗朗茨和萨罗塔打一顿？ 这俩家伙每场大会都出来搞事，成心跟他过不去。 王寒琢磨了挺久，这一刻他腹黑的不行。 但最终还是算了，没其他的，他就是嫌麻烦。如果他到外面天桥上喊一声“一万块把弗朗茨和萨罗塔打一顿”，肯定会有很多人乐于报名，别说一万，一千应该都有人肯干，兴许还有包打的，只要能收拾美利坚人。 在第四场心理学大会上，王寒见到了传闻中的那位新行为主义开派宗师“斯金纳”，就坐在距离辛格不远的地方，两人还打了招呼，当年辛格也曾在美利坚国讲课，他们有过数面之缘。 交情谈不上，但终归是认识，文人还是很讲风度的，学术对决不是流氓打架。 哪怕在吵的不可开交之前，也可能先向对方见礼。 斯金纳先生是个黑暗系的人物，给人的感觉不是那么阳光，但这种气质又具有特殊的吸引力。 他终究是一位宗师，任何开创型的人物都是不凡的。 本来众人以为王寒会无视他的到来，毕竟年少轻狂。 但没想到王寒一上台就对其表示欢迎，并且说道： “斯金纳先生不远万里来到华夏，听我一个无名之辈讲一些心理学的浅薄见解，我很高兴，这是他对我的一种认可。” “在我眼里，斯金纳先生是一个独特的人，他的功绩将会对其他学科和社会事业产生很大的影响，也许大家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包括华夏学生，应该大多不太了解斯金纳先生，我想提请诸位，可不要因为我在上一场大会中不同意斯金纳先生的某个观点，就认为我对他是全盘否定和反对的，斯金纳先生的创新精神胜过了很多滥竽充数之辈。” 弗朗茨和萨罗塔两个人傻了。 王寒这是在明着骂他们？ 关键是被骂了还没法发作，捏着鼻子不说什么倒也罢了，若是说些什么，等于承认自己就是滥竽充数之辈，他们不能认啊！ 斯金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开场，当摄影师将镜头转向他这边时，他报以一个不太自然的微笑。 “对于华夏的同学，我首先跟你们讲讲斯金纳先生的学问，普及一下他的贡献，以免大家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各位可不要对斯金纳先生有什么偏见。” “一部分同学应该知道，斯金纳先生曾经设计过一个试验箱，关在箱子里的老鼠只要触碰到开关，就会有食物掉落下来。刚开始老鼠只是无意踩到了开关，后来，老鼠就会刻意去踩开关，为了得到食物的奖赏，老鼠学会了操作开关。这个实验能说明什么呢？也许大家有些不以为然，认为自己家的老鼠比这只老鼠聪明的多，偷东西从来没被逮到过，但斯金纳先生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使得老鼠学会了寻找规律并适应这个变化。” “他的操作方法是，原本老鼠每次触碰到开关都会有食物掉落，后来他改变食物掉落的频率，只有触碰开关的次数达到5次，才会有食物掉落，令人吃惊的是，这只老鼠也在调整它的行为，它精确的连续触碰开关5次，斯金纳先生又调整频率到20次，老鼠就会不断地操作20次。这会让我们联想到‘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实验’，每次给狗喂食的时候摇铃，从而建立铃声和狗粮的关系，最后只要摇铃就可以让狗流口水。但是这两个实验有很大的不同，有哪位同学知道吗？” 一时间全场寂静，没有人回答，斯金纳先生双眼炯炯有神，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听别人讲解自己的实验会这么有趣。 “是不是因为狗属于比老鼠更加高级和智慧的生物？”有人大声猜测道。 “不，”王寒摇头，“这就涉及到核心问题了，我们应该看到本质上的不同，狗流口水其实是本能反应，而老鼠去触碰机关，是出于自由意志。一个是无法控制的身体反应，另一个是通过训练掌握规律之后主动想要去做。” “斯金纳先生开始进一步实验，他研究出了如果停止奖赏，老鼠需要多久才会停止反应。实验结果大出所料，在固定的奖励频率中，比如每触碰20次会掉落一次食物，那么如果一旦超过20次不投放食物，老鼠很快就不再去动机关了。但是在不固定的频率中，比如时而5次奖励食物，时而40次奖励食物，甚至有时候需要触碰开关50次以上才能获得一次食物掉落的机会，但老鼠不但没有因为奖赏间隔的时间长和触碰开关次数多而减少触碰，反而像上瘾一样疯狂地拨动机关，即使是已经停止奖赏了，它也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停下，因为这时候它相信，真的不会有东西再掉落了。” “各位，由此你们有没有联想到什么？是否觉得老鼠的反应似曾相识，好像在生活中见过这样的现象，甚至经常见到？” 王寒突然揭露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对，那就是我们自己！我们很多时候都会有跟老鼠一样的行为，比如，玩游戏时，就算被杀死的次数再多，你也会为了偶尔掉落的宝箱奖励兴奋不已。斯金纳先生总结出了人类行为的定律：间隔不规则的奖赏最让人们上瘾。人们玩炒股、爱赌博就是最好的印证。” “由此斯金纳先生认为，只要人能够放空思想，接受机械训练，就能够超过所有的生灵。据我所知他训练了鸽子叼篮子，让猫咪弹钢琴，让小猪使用吸尘器，这么说大家是不是觉得斯金纳先生其实是个有趣的人？” “那么有人说这些实验有什么用呢，这就是我之所以尊敬斯金纳先生的地方，他使人们看到奖赏比处罚更有利于建立良好的行为，更能够促进社会进步。我想现在斯金纳先生一定已经开始着重研究‘强化训练’了，并浸心于人的强化反应实验……” 坐在下面的斯金纳先生瞳孔不自觉的缩了缩，原本他的情绪还不怎么明显，但此刻有了剧烈的波动。 这个华夏人对他的研究竟然熟悉到这一步吗？ 怎么会连他研究到了哪个阶段都知道？ 难道……他也在研究条件反射实验？ 他是……同道？？！ “王，对于人的强化实验，你有什么看法？” 斯金纳忍不住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大会上发言。 因为他已经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了，今天在亚细亚大陆上，竟然遇到一个与他具有“共同理想和研究方向”的人。 怎能不见猎心喜！ 王寒笑了笑，斯金纳虽然是一位心理学开派宗师，但还无法超越时代，而他却兼并了前世众多学者的研究成果，可以说是文化领域最强大的土地兼并者。 对于斯金纳先生的疑问，王寒结合所学，提出了一点看法和建议。 “正常人可能并不需要这样的训练，但是总有人需要，比如精神病人，如果把斯金纳先生的理论应用到重度精神病人身上，只要病人举起汤勺吃一口饭，就能够得到一支渴望已久的香烟，那么这就能让他们自主的学会穿衣吃饭。我们还可以从中受到更多的启发，比如临床心理学家们可以尝试用相关方法治疗恐惧症和焦虑症……” “王，你说的太对了！”斯金纳激动的站了起来，像是人生中刚毕业的那会儿，不，像人生第一次发现实验中的重大奥秘一样。 王寒对他点点头，示意他请坐，而后又说道： “这种强化实验对于游戏设计者、项目营销人员都是有很大的借鉴意义的。为什么一些数值成长类的游戏让玩家的痴迷程度超越了所谓的娱乐初衷？因为这些游戏的设计暗含奖励时效模型，同时我可以说，未来的游戏设计者们，也必定会严格参照奖励时间表模型来进行游戏设计，这样的奖励模型能让玩家在游戏早已经失去新鲜感的同时还愿意进行重复的操作。会员机制也是非常典型的强化设计：用户在游戏中充值消费，系统奖励积分，他们就能提升会员等级，以此换取更多的游戏权益，最后形成一整套的用户激励系统……” 王寒一只脚伸到了游戏设计领域，狠狠地践踏在上方，整个游戏行业都将感受到这种理论的力量，它将与开发者的收益直接挂钩，并被奉为游戏设计的重要法则。 紧接着他想起了什么，便又说道： “曾经有人做过一个实验，安排两组学生让他们画画，其中第一组在每完成一幅画后给予奖励，第二组则不给予奖励。大家猜想一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哪一组学生能出更多的杰作？” 下面的各校学生代表有人大声回应：“第一组给予奖励的学生，他们会有更多的杰作！” 大多数人给的都是这个回应，另外一部分没有回答的，则在思考王寒的话，总觉得这个问题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不然王寒问出来干嘛？他又不傻。 让众人热热闹闹的讨论了几分钟，王寒才公布答案： “最终的结果是，第一组学生的作品数量远高于第二组，但质量低于第二组。 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关键问题在于，当停止给予奖励后，第一组学生的作品数量和质量全部低于第二组，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创作的动力。 所以，奖励的设计要合理，尤其是在人才培养方面，否则会过犹不及，毁了很多人。” 猜测错误的学生纷纷瞪大双眼，吃惊的望着台上的王寒。 而斯金纳则感觉自己找到了知己，这个名叫王寒的人绝对是“强化实验”应用的高手！ 只有王寒的那些熟人一脸蛋疼的在想，他到底是有多能跨，从治疗精神病人跨到游戏设计，然后又跨越到人才培养上来了？ （久等了兄弟们，近六千字大章送上，票要多投啊，打赏要破蛋，感谢支持。 多谢近几天新书友的打赏、投票、评论，人有点多我就不一一点出了。群里的书友也多谢你们每天拿着刀片催更。 王寒：作者辛苦，你们要体谅一二，他现在身体很虚，需要休息，否则营养就跟不上了。 说真的，昨天我发现手掌上出现黄色斑块，洗不掉，吓了一大跳，查了一下可能是内分泌失调，说让我吃维生素，然后我吃了几片，白天好好睡了一觉，发现斑消失了一些才放心，致使更新延后，不好意思。） 第64章 思想恶魔（10）挑战亚当 “王，你对条件反射实验的理解胜过了我，我刚刚才进入到强化阶段，而你已经对它的用途了如指掌！”斯金纳正色道。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研究他写出的理论，结果现在比他本人还要深入，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完全能够跟他对等的交流了。 那些想法，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启发。 从这一刻开始，他不再局限于提倡心理学家统治世界，他看到了强化实验更广阔的用途，可以帮助精神病人，可以治疗恐惧症患者，可以指导游戏设计，还可以规范培养人才的途径。 后来者，居于上。 一个继承者，已经足以与创始人媲美！ 斯金纳高兴万分，王寒，他是新行为主义的第二位宗师！ 继承了他的学说就等于入了他的学派，是他的门人。 这是一位相当杰出的门人！ 但他并不知道王寒与他并非什么继承者的关系，也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去深入的研究“强化实验”，一切都来自于知识储备和提前预习，得知斯金纳要来华夏，王寒当然要做些有备无患的事情，那就需要对斯金纳的理论非常了解。不去看还好，一旦主动去看，他的很多记忆就被调动了出来，也包含一些他自己的理解，都刻着未来的印记。 “斯金纳先生，你过奖了。”王寒摇摇头，没有去过多纠缠关于这方面的东西，而后他对台下惊呆了的各大高校学生们说道，“各位，开场白就说到这里，第四场心理学大会正式开始！” 众人恍然梦醒，前面那么一番精彩的演讲和问答，竟然只是第四场大会的开场白？这……他们都以为第四场大会就是要讲斯金纳的老鼠实验，毕竟这东西也是蛮有趣的，而且最后王寒也说了自己的见解和建议，看斯金纳的反应就知道很是不凡，肯定在原有的基础上作出了突破，已经能算得上是“华夏的心理学”，完成了为华夏心理学正名的目的。 可偏偏这一切，都只是开场白，一道开胃小菜！ 那第四场心理学大会，到底讲什么？ 一时间，群情振奋，看来今天将有大戏登场！ 斯金纳和彼得辛格对视一眼，亦感期待。 “各位同学，还有现场的各位学界前辈，大家都知道，西欧经济学家、哲学家亚当·斯密，曾经在‘理性人假设’中提出：市场中每个人都理性的为自己的个人利益做打算，从‘利己’的目的出发，最后能使全社会达到‘利他’的效果。就是说每个人都着力于提升自己的福利，那么整个社会的福利就会得到提升，因为在他的着作《国富论》当中，市场上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纵着市场，只要每个人符合理性人的规则，整个市场的财富就会趋向最大！” 这是高校大学生们熟知的经济理论，亚当斯密的大名如雷贯耳，他可是经济学的创立者。 然而众人紧接着便听到王寒说出了整个年度甚至是几百年来最不可思议的话，他们拍打着脑袋，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那么各位同学，今天，就让我们来做一个新的实验，对亚当·斯密那只‘看不见的手’发起挑战，来推翻他的理论！”王寒斩钉截铁的说道。 谈笑声戛然而止，大会现场近乎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懵了。 王寒刚刚说什么？ 向亚当发起挑战，推翻他的理论？？！ 亚当·斯密何许人也？ 那是被誉为“古典经济学之父”“现代经济学之父”的超级牛人，他撰写了《国富论》和《道德情操论》这两大传世着作，他是整个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几百位人杰之一，他的智慧如火炬。 整个世界至今都还燃烧着他的火种，资本世界对他崇拜到极点，他是西方经济的堡垒，是西方文明的一座巨大灯塔！ 向他发起挑战？ 怎么挑，怎么战？ 是，亚当提出过“理性人假设”，又叫“经济人假设”或者“最大化原则”，其实很容易理解，就是字面意思，从事决策活动的人充满理智、绝不会感情用事、不会盲从、精于判断和计算、以自身的利益为重，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那么他们就是合乎理性的人。只有理性才能使财富最大化！ 这，有什么问题吗？ 去挑战经济学之父的威严，王寒哪来的勇气？ 大会现场虽然安静的诡异，但j站直播平台上早已经炸锅了，观众们议论纷纷，有说王寒不自量力的，也有表示支持的，更多的则在冷眼旁观，敌视者们恨不得看到王寒玩脱了。 王寒看到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不过没有去戳穿。 你们不知道亚当斯密哪里有问题，只是因为“纳什均衡”没有横空出世！ 今天我会亲自操刀，让你们体验一回解剖经济学理论的惊险，准备迎接三观的崩溃。 这个世界的博弈论，将划开新的篇幅！ “喂，王，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你这样的狂言，会让无数的知识分子暴跳如雷，即使是在华夏，我敢说也没有人认为亚当斯密的‘利己终致利他’有什么错误，只要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福利考虑到最大化，那么整个社会的福利自然就是最大的！” 弗朗茨抓住机会站出来叫嚣，比萨罗塔还快一步。 萨罗塔眼见机会被抢，暗道可惜，那可是钱啊，只要他打击王寒得当，就能收获满满。 “哦，是吗？” 王寒赫然发笑，有些冷淡，“那既然如此，弗朗茨先生，你敢上来参与这个实验吗，请你亲自上来为亚当斯密佐证，你可以藉此机会击败我，证明我是在胡说八道，请你上台来！” 弗朗茨一时间踟蹰犹豫，看王寒这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还真有点底气不足。 不过王寒已经点了他的名，众目睽睽，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认怂，否则教这些愚昧的华夏人看了笑话。上去又如何，他不相信王寒能隔着几百年时空撼动经济学之父亚当的威严，亚当虽已作古，但地位不容侵犯！ “好，我参加实验！” 弗朗茨一声熊吼，面色决然，像是要出征赴死一样移动滚胖的身躯爬上台去。 “还缺少一个人，还有哪位愿意上台来，进行这个实验？”王寒问道。 “学长，我！” 俞腾举手。 “我来！” 薛良高声说道。 “我来！” 小枫站了起来。 “还是让我来！” 白慕京摸了摸油亮的背头。 一呼百应，他们认为自己义不容辞，都想上台助王寒一臂之力！ 但王寒没有喊他们上台，而是看向了萨罗塔，“萨罗塔，你是否愿意上来与弗朗茨搭档，共同进行这个实验？” “既然如此，我可以奉陪，只希望别是一场不太宜人的笑话。”萨罗塔明显不想上台，他态度敷衍，但最终还是在虚荣心的驱使下站到了台上。 “好了，诸位，万事俱备，那么下面就开始实验！”王寒说道。 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一场未知的实验将要来临了。 他们已经确信王寒不是开玩笑，他真的要挑战亚当斯密，并且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王寒到底要怎么通过弗朗茨和萨罗塔这两人证明，亚当斯密的理论是错误的？弗朗茨和萨罗塔会那么配合他吗？一旦这两个外国人在实验中发现王寒的某些用意，必然会反其道而行之，给出完全相反的答案，他们不会让他轻易得逞的，这是闭着眼睛也能想到的事！ 可王寒为何毫不在意？ 难道弗朗茨和萨罗塔成不了他的干扰因素？ 可那是两个大活人啊，王寒凭什么觉得对方会乖乖听话？如果对方要给他使绊子，他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躲开这种阴招？ 以他的脑子，应该不难想到此间种种。 可为何，却挑了这么两个人上台做他的实验对象？！ 齐槐露出凝重之色：“不知道他能否成功。”老先生心里还是急的，那毕竟也算他半个弟子。 何庚先生神情严肃：“恐怕会很难。” 文豪安德勤先生在一旁说道：“以王寒的性格，不会那么莽撞，至少是有些把握的。” “真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南大副校长朱宝林摸了摸胡子，“王寒小友如果成功，便从此晋升为年轻学者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了，即便是二组的……咳。” 南都大学校长任炎午打断了他的话：“且看便是。” 所有人都心有同感，这第四场大会，注定不凡。 实验开始了。 弗朗茨原地做了几个深蹲，扭了扭肥壮的脖子。 王寒感觉他有做广播体操的趋势，立刻制止：“弗朗茨先生，这个实验不需要消耗一丝一毫的体力，请不用紧张，等会儿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好，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来，王，你一定是错误的。”弗朗茨对亚当斯密深信不疑。 “弗朗茨，萨罗塔，注意请听题。” “现在，你们二人因为生活窘迫共谋犯下一桩案子，事后被警察抓到，你们俩被关进监狱，分别呆在两个不同的地方。 警察在审问你们的时候，他分别告诉你们，如果你们都死不认罪，那么由于证据不足，你们都只会被判1年。但他建议你们坦白从宽，因为只要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愿意认罪并举报对方，那么你因为检举有功将被当场释放，而对方则因为抵赖被判刑10年。不过，如果对方也认罪了，那么就构不成举报有功，你们两人都会被判刑8年。 好，现在请你们背对背，你们互相看不见对方，就相当于被关在两个不同的屋子里。 你们都拥有完全的理智，就像亚当斯密描述的那样是理性的人，请你们仔细的思考一下，当你们处在这样的困境之中，到底该如何选择。 手心代表举报对方，手背代表沉默抵赖，当我让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你们伸出手心或者手背就可以，让底下的观众都看到，他们会为你们见证，你们谁更具理性，更有智慧，这是一场智慧的博弈，你们既然走上台来，从这一刻开始就将作为对手，谁被判刑更多，谁就等于输给了对方，明白了吗？” 弗朗茨和萨罗塔大感不妙，这个问题堪称绝对的刁钻，如果真正进入实验当中，那么他们双方就都互相不可信了。 可恶至极，王寒这是在布置陷阱，逼得他们不得不尽全力为自己打算，从而实现亚当·斯密所描述的“理性人假设”。 他竟然使用外力来达到这一效果，怪不得有恃无恐！ 这一刻，弗朗茨和萨罗塔都在内心骂娘。 他们都不想当输给对方的大傻子。 弗朗茨和萨罗塔开始认真的分析，现在有四种情况： 1、我举报背后那家伙，那家伙却没有举报我，那么我成功脱逃，被无罪释放，他坐10年牢！ 2、我举报背后那家伙，那家伙也举报了我，那么我们等于双双认供，都要被判8年！ 3、我好心好意不举报，但那家伙不讲情面举报了我，那完蛋，我做10年牢，他被释放！ 4、我不举报他，他也不举报我，我们俩都死不认罪，但最后还是得坐1年牢。 弗朗茨和萨罗塔双双陷入焦虑，到底要不要相信对方？ 如果我相信了他，他却摆我一道怎么办？到时候他被认为是具有亚当的理性和智慧，而我就成傻逼了，现在可全球直播呢，美利坚的民众也在看啊，我要是博弈输了，我还要不要脸了？ 下方众人听完题目都已经明白过来，王寒了不起啊，太腹黑了，竟然设计出了这种题目，将弗朗茨和萨罗塔当做相互对抗的棋子，如此一来，将极大的降低这两个不确定因素给他带来的威胁！ 这种手段，这种智慧，分明就是阴阳转化的太极大道，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 （王寒：我要开始击穿亚当·斯密了，各位，请多多投票、多多评论，每日打赏破蛋！） 第65章 思想恶魔（11）囚徒之争 南都心理学大会。 硝烟弥漫，战况再起。 王寒已经出完了题目，等待弗朗茨和萨罗塔的思考，并且这时，他拿来两个白色纸板，站在台上说道： “各位，在这个实验中，弗朗茨和萨罗塔的角色是罪犯，他们的任务是互相竞争，互相博弈。为示公平，我也将参与其中，我的角色是侦探，我的任务是推理他们两个人的选择。大家现在都能看到，我的手里有两块纸板，同时还有一支记号笔，现在是我的推理时间，我只有一次机会，我必须同时猜中他们两个人的选择，否则算作失败……” “什么！” 现场观众大吃一惊，对王寒的决定感到不可思议。 你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两个外国佬怎么选？ 他们每个人都可以有两种选择，组合起来就是四种不同的答案，你只有25的概率能猜对啊，这场赌博的赢面太小了！ 斯金纳与辛格这两位心理学大师互相对视，均觉匪夷所思，这超出学术的范畴了，难道王寒还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齐老等人亦不能理解。 “这个自大狂！”曹颖想把王寒按在地上打一顿。 “王兄为何要推理那两人的选择，人心向来难以捉摸，是最难猜的东西……”薛良感觉此举似乎不太妥当，很有风险。 “可能与他的目的有关，他的最终目标是亚当·斯密，弗朗茨和萨罗塔可能只是踏脚石。”一旁的谢静说道，她的脸相当冷艳，她曾与王寒亲身对垒过，知道那人的性格，他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很多看起来违背常理的行为，其实只是先挖坑，后埋人。 他布局的本领极强，在他没有揭开答案之前，谁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他与猎物斗智，布下不止一颗棋子，进行养势，虽然不知哪颗会被启用，但是一旦启用，那便是携大势而来的绝杀！ “他不会失败。” 尹丽只有这一句话，她一袭长裙皓洁出尘，对当初学弟刘逸的惨败至今记忆犹新，王寒本身气势正，又擅长攻心和破局，可以说亦正亦邪，手段不拘一格。虽然与她接触的时候大多有些窘迫和呆傻，但她知道那时候的王寒是个未被激活的直男。 网络上众口不一，j站直播间被铺天盖地的弹幕划过。 “王寒不智，竟然做出这种决定，恐怕要自食苦果了！” “真把自己当成是神了，这种事情要是也能推理出来，我就把他手里那两块纸板吃下去！” “好，我记住了，刚刚是你说的，等会儿看你怎么吃！” “楼上的楼上真是秀儿，貌似发这种誓的人大多没好结果。” “我相信寒王，寒王必胜，我要吹爆寒王，战战战！” “王寒学长冲啊，干掉弗朗茨，干掉萨罗塔，干掉亚当！” “把资本主义的阻碍扫平，把一切魑魅魍魉十荡十决！” “我就不信王寒能猜出来，他能猜出来我就在南大裸奔！” “王寒如果猜对，我就直播吃蟾蜍，立帖为证，我叫夏明浩！” 万众瞩目，很多人甚至不惜立下“毒誓”，连蟾蜍都吃，怡然不惧，豪气冲天，令人拜服。 王寒非常清楚自己的话有何等威力，会引起怎样的争议，但他不可能去解释什么，他开始动手了，在纸板上飞速书写。 “各位，现在我把我的猜想写在这两块纸板上，然后把它盖起来，谁也看不到写的是什么，等到弗朗茨和萨罗塔做出选择，我再来揭晓我的答案！” “好，我已经写完了，弗朗茨的我放在左边，萨罗塔的放右边，各自对应以免弄混。弗朗茨，萨罗塔，现在请举起你们的拳头，当我数到三的时候，请亮出你们的手心或手背，所有人都将见证你们的选择！” “一” “二”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瞪大眼睛望着台上。 “三！” 随着王寒的最后一声落下，弗朗茨和萨罗塔由拳变掌，同时伸了出去。 大屏幕上出现了两人的手。 皆为掌心！ 双双背叛！ “萨罗塔，你个叛徒，你竟然揭发我！”弗朗茨大怒。 “你不也一样，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萨罗塔叫道。 “好，这样也好，我们算是打平了……”弗朗茨内心不满，这其实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选择举报萨罗塔，自然是想看到萨罗塔选择沉默抵赖，这样他无罪释放，萨罗塔被判10年，谁输谁赢，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还没完，我们打平，但还有一个人也参加了这场游戏，该看看他的推理了，你说呢？”萨罗塔眼里泛着戏谑的光芒。 “没错，王，该你了，让我们看看你推理的结果！”弗朗茨点头道。 这世界上，人们总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即使是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结果，只要双方都是一样，也就心理平衡了。虽然弗朗茨和萨罗塔的选择将导致他们在案例中都被判刑8年，但因为两人的一致性，便也不觉得吃亏，反而迅速转变了矛头，他们希望王寒的结果比他们还差，最好一个答案都没猜对！ 全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王寒身上。 王寒神色平静，他首先举起了左手边的纸板。 “揭发！” 众人惊呼。 他猜对了！ 弗朗茨脸色发青，王寒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也太凑巧了。 萨罗塔轻松了，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两种选择不同的概率远远大于相同，王寒猜中了弗朗茨，等于宣布他是安全的。 “寒王牛啊！这也能猜得出来？” “瞎猫碰上死耗子，不可能真是推理出来的！” “看看他的另一个猜测，要是猜中，有些人要裸奔了！” 直播间内的人死死盯着手机，眼睛都瞪在屏幕上，心里焦躁不安，觉得摄影师技术不行，这时候拍什么远距离，直接给王寒特写啊！ 大会现场，狂躁的因子在空气中扩散，不知是谁开始呼喊“揭发”，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呼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数千人一起呐喊，竟如排山倒海一般震撼。 “揭发！揭发！揭发！揭发！揭发……” 人们一遍又一遍的吼着，有的人甚至站了起来，眺望舞台正中，就等着王寒掀开纸板！ 弗朗茨和萨罗塔被这种整齐划一的声音震得头晕脑胀，感觉整个人在音波里不停地扭曲。 这种声音表明人心所向，它仿佛宣告一个时代已经灭亡，另一个更加奇特的时代来临了。 王寒看到很多人，很多熟悉的面孔，虽然他是脸盲，虽然有的名字对应不上，但他知道那些人他都认识，曾经在全国辩论赛上一起争辩过，决斗过，不休过，但是此刻他们都在为他而呐喊，为了一口堂堂正正的气！ 在这种激昂慷慨的声浪中，王寒将右手边的纸板掀开，从此掀开了历史崭新的一页。 纸板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 “揭发！” 现场观众彻底沸腾了，那积蓄到顶点的气势突然爆发开来，宛如大革命时代的某些浩大场景，令人心旌动摇。 “教主，牛逼！” “王寒太厉害了！” “真的无敌了……” “他难道会读心吗？” “服了，他怎么做到的！” 根据以往经验，众人知道，王寒做出的所有事情都会有原理介绍，不会是什么无根之萍。 萨罗塔浑身冰冷，看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华夏青年，他惊的说不出话来。 猜中一个与猜中两个是完全是天壤之别，如果用数字的多少来表示这其中的难度的话，第一个“揭发”的难度记作一百，那么第二个“揭发”的难度必然是一万！ 萨罗塔内心积满阴沉和妒忌，敌意更加浓烈。 究竟怎么做到的，王寒为什么能猜中答案，其中的奥秘是什么？自己心中的想法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看破了吗？难道自己的逻辑在别人眼里其实一文不值？ 这也太残酷了，这是对心理学家的沉重一击！ 他痛恨这种超绝的博弈能力，都是玩心理学的，在思想领域碰撞和交手，结果高下如此分明，这谁能受得了。 白人弗朗茨亦如坠冰窟，他浑身的肥肉在脑神经灌输的庞大信息流下不自觉的发抖，这“揭发”二字其中所代表的东西，仔细咀嚼，是相当可怕的。 这其中道出了人性！ 想起电车难题、枪击实验、食人困境、木犀草案……他感到毛骨悚然，王寒再一次将答案指向了人性的话题，这是个最不能打开的恐怖匣子，因为里面不仅藏着正义和光明，还藏着邪恶和阴暗。 把人的灵魂按照属性分割成两个部分，一个叫神，另一个叫魔。 弗朗茨和萨罗塔，两个人都选择背叛，都选择揭发对方，实际上是使用了内心“魔”的一面。 但这却并不违背亚当·斯密的“理性人假设”，因为在实验中，弗朗茨和萨罗塔都严格遵守了理性，他们做出的都是对个人最有利的选择！ 结果是，并没有达到两个人的利益最大化！ 原本如果两人合作，都选择抵赖，那么他们只会被判刑一年，可能这是最优的结果。然而两人皆从自身的最大利益出发，想要被无罪释放，最终却相互背叛，都要被判刑8年，远远没有实现团体利益的最大化。 由此，推翻了亚当·斯密的理论！理性的经济人并不能给团体带来最大的福利，不仅无法做到最大，甚至还可能非常糟糕！ 这个实验，就是前世大名鼎鼎的囚徒困境！ 它是历史上对亚当·斯密的理性人发起挑战的最经典案例！ 有人也许认为实验中的弗朗茨和萨罗塔并未理性，理性的话就应当合作，那是理解错了“个人理性”与“集体理性”，是相当幼稚的，市场上充满了尔虞我诈，在头一次的接触中，很难去彻底相信竞争对手，上帝视角会让人陷入困窘，思想这个东西很奇妙，有时候自己站错了角度尤不自知。 “王，你的运气不错，以你这种运气，可以去加州参加答题竞赛了，也许能赢到五百万的最高奖金。”弗朗茨很不服气。 运气？王寒不禁笑了。 “弗朗茨先生认为我运气好，嗯，有点道理，如果我运气不好，你们两人都选择死不认罪，那我可就完完全全的猜错了，不过要说这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你们只有一次机会，我也只有一次机会，公平得很，然而我也只需要一次就够了，你以为这全都是靠玄学吗，靠上帝？” 萨罗塔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没靠运气？那你敢再来一场吗？” 王寒点点头：“可以。” 弗朗茨和萨罗塔全都面色一怔，“你真敢再来！？”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萨罗塔先生，请你不要三番五次的怀疑我的决定，这次我给你们多些机会，你和弗朗茨进行重复博弈，每个人选择五次，还是原先的题设，你们被逮捕了，你可以选择揭发对方从而获得释放，也可以选择相互信任共同保持沉默，从而被判一年，但是规则和上面一样，你们被关在不同的房间内不能交流，现在就请你们转过身去，背对着背隔五米站好，然后，开始思考。” “我给你们发五张标有序号的小纸片，请你们把自己的选择写在纸片上，同时，我仍把我推理的答案写在大纸板上。你们将有五分钟的时间进行思考，考虑完毕后在纸片上作答，我们有请辛格先生和斯金纳先生上台来，分别站在两边，等你们写好后为你们唱票，我全程不接触你们的答题纸，我想，如此应当没有人怀疑这次竞争的公平性！” “好了，辛格先生，斯金纳先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上台来，为我们的两位选手唱票？” “荣幸之至！” 辛格和斯金纳欣然前往，他们没想到自己也能参与到其中去，越来越有意思了，这肯定是一场举世罕见的心理博弈。 下方的两千多人也都振奋不已，王寒在大会上总是给人带来惊喜，这样的实验令人热血沸腾，就如同一场旷世豪赌，台上有三个赌徒，其中两个对赌，而王寒则同时与他们俩过招。 辛格和斯金纳走上台，分别站到弗朗茨和萨罗塔的身边，等待他们重复博弈。 王寒把弗朗茨和萨罗塔的得意侥幸之情看在眼里，他宣布道： “现在计时开始！弗朗茨，萨罗塔，请抓紧时间，这个选择题并不难，五分钟足够你们考虑很多，你们的唯一目的就是通过组合选择，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判刑，判刑年数最少者获胜！” “同样，我必须在五分钟内完成对你们的推理，超过时间算作失败，推理错误算作失败！你们的五次出牌，我必须全部猜中，才算成功！” 王寒语毕，网络一片哗然。 那些外国的学者，更是议论个不停，他们就不信了，这个华夏人还能闹妖不成，弗朗茨和萨罗塔一共五轮博弈，每轮博弈都是四种结果，他能全猜对吗，撞邪了还差不多！ 而且这与真正的赌博不同，不需要借助骰子，也不需要钟，没有可以踩踏控制的道具，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观众眼皮子底下，不存在作弊。如果这两千多个观众的眼睛还嫌不够亮，那么还有现场的多台高清摄像机，想要弄虚作假是完全不可能的，这是一场切切实实的思想之战，不管是谁，都只能以脑力制胜！ （求打赏破蛋、求推荐票、多多评论，感谢支持！ 下一章：博弈通神。 准备送上大章，同时了结第四场心理学大会。） 第66章 思想恶魔（12）博弈通神 人生百年光阴，难免会遇上一些不可理解之事。 王寒的速度比弗朗茨和萨罗塔还要快，明明是他推理对方的选择，但对方还在纠结，还在进行心理博弈，他的推理却已经做完了，并飞速的在五张不同的纸板上写下了他的答案。 写完之后把五张纸板盖住，从左到右一字摆好。 这一连串的操作，弗朗茨和萨罗塔简直看傻了，这特么的，他们自己都还没想好，王寒倒是把他们的想法写完了。 这是什么意思。 王寒才是他们本人？ 那他们是什么？ 华夏青年，可笑可笑！ 时间流逝。 “萨罗塔，还有弗朗茨，五分钟已到，请问你们写好了吗？”王寒看了他们一眼。 “ok，我们写好了，辛格教授，这是我的答案。” 萨罗塔把五张标有序号的小纸片承到彼得·辛格手里。 弗朗茨同样向斯金纳交出自己的博弈结果。 两位大师级人物兴致勃勃，现在，将轮到他们来亲手揭开谜底。 “快公布答案！”有人已经忍耐不住了，在下方大声喊道。 王寒进行表态： “既然大家强烈要求，那就别再耽误时间了，请辛格教授和斯金纳教授宣布第一轮博弈结果！” 辛格和斯金纳一左一右出现在大屏幕上。 斯金纳率先打开了萨罗塔的1号纸片，唱读道：“揭发！” 读完将纸片高高举起给众人看，示意自己没有故意误读。 胖子弗朗茨脸色不太好，这混蛋，又背叛他，还好他早有准备，否则要吃个大亏。 辛格唱读弗朗茨的1号纸片：“揭发！” 读完同样举起纸片，以示公正。 又是双双背叛的结果！ 众人纷纷看向最中央的王寒，这……他能猜中吗？ 他的熟人们颇为紧张。 王寒一笑，举起左边第一张纸板，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互相揭发！” 沉寂的众人一跃而起，喝彩声轰然爆发。 “这也太神了！” “寒王英勇无敌！” 弗朗茨和萨罗塔面沉如水，这势头，似乎有些不太妙。 王寒的运气也太好了，瞎猜都能猜对？难道是通过某些高科技设备偷看了他们的答案？可也不对啊，王寒比他们还先写完，这怎么偷看？ 还没法反驳了，想挑刺都挑不出来，没有任何证据指向王寒作弊什么的，真是麻烦了！ 但他们不相信王寒把把都能猜对，还有四轮博弈，后面的四轮，任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出来了，结果注定要让这些华夏人大吃一惊！ 第二轮博弈结果由辛格先宣布，他打开弗朗茨的2号纸片，眉头一皱，顿了两秒读道： “揭发！” 仍然是高声唱读而后举起。 另外一边斯金纳吃了一惊，因为萨罗塔的第2张纸片上写的也是： “揭发！” 各大高校学生屏住了呼吸，只是深深的望着台上的王寒，那是他们的战士，希望不要输在第二轮，一定要继续走下去！ 王寒举起第二块纸板大声宣布道： “互相揭发！” 现场再次沸腾，王寒真的无敌了，他把对方看的透透的，完全掌控了那两人的心理活动！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弗朗茨和萨罗塔感觉到要糟，果然，接下来的第三轮和第四轮，他们的结果依然都是揭发，而王寒写的也是揭发！ 他怎么敢连写四个揭发！？ 他怎么敢做出这种猜想！？ 他怎么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他对了！ 全对！ 弗朗茨和萨罗塔头皮发麻，他们彻底被吓到了，原本他们以为自己的选择一定会让所有人震惊，而实际上确实如此，众人惊呆了，但在此基础上，只会显得王寒的判断更加睿智！ 他一路过关，没有丝毫失误，不受丝毫阻挡！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要说张九志、俞腾、小枫、白慕京、薛良、尹丽、谢静、郭孟凡、黄尧、司空他们这些人……就连台上的辛格和斯金纳都在死死的盯着王寒！ 这一定涉及到了某种神秘的学问！是学术当中的一种未曾开启的思维宝藏！ 到了第五轮了。 这是最后一轮！ 辛格忍不住看了对面的斯金纳一眼，他的嗓子有点哑，声音也有点打颤。 “揭发！” 他尽量大声了喊了一句，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这活太累了，当个唱票人员为什么这么累？！ 斯金纳诡异的看向了王寒，同时公布萨罗塔的第五轮选择： “揭发！” 现在，只等王寒一个人了。 他将掀开舞台上最后一块纸板，从而书写他的心理学传奇！ 或者马前失蹄，留下一个遗憾。 如果他失败了，这个遗憾难免会像根刺一样扎在人心里，让所有的华夏人如鲠在喉，睡觉的时候都可能辗转反侧不太安稳，可尽善尽美是一种奢望，对王寒的要求不应太高，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好了！ 到最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王寒只是无声的凝望，没有人说话，目光随着他的右手落下，而后向天扬起。 他们看向大屏幕，纸板上的四个大字醒目无比： “揭发！揭发！！” “这也太强大了……”白慕京霍然起立，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位王寒兄弟，他觉得那天晚上跑去找沈家妹妹是个错误，不如继续跟着王寒到处瞎转，这是个神人啊。 尹丽自从来到应天城，心跳就没停止过，这一场场或恐怖绝伦或神秘莫测的实验，让她见识了一个有趣的灵魂，一种自信的意志，一份国人的骄傲。 她愿为之沏茶。 为他演示另一种手法。 一杯茶，有时候可以代表很多东西，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她去沏上一杯，更别提是数次，这种等级的服务，鲜有人体会。 弗朗茨和萨罗塔眼前发黑，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结果？他们两个人进行博弈，打了个平手，但是这场游戏中的另外一个人，却表现得比他们高超了很多！ 如果说这是一场智力游戏，那么他们无疑败得很彻底，不久前他们横的像螃蟹，举着钳子向王寒耀武扬威，仅仅五分钟，王寒把他们通通掀翻了过来！ “王，你怎么知道我要选揭发！”弗朗茨终究不服气。 他想通过这个问题间接指出，如果王寒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那么说到底不过是瞎蒙，虽然非常震撼，但没有什么价值，没有原理的东西是没有价值的，再奇特也只是巧合。 萨罗塔同样发问，他也不信王寒有什么“科学的理由”。 “弗朗茨，萨罗塔，你们想知道原理，可以，但我必须强调，从今天开始，华夏学子将为世界揭示数不清的心理学难题，别让我再听到你说什么华夏没有心理学这样荒谬的言论！” “辛格教授和斯金纳教授，感谢你们的参与，请入座，接下来我为大家说说我的推理，请各位一定要理解我的每一句话，但凡不懂，可以举手示意！” 王寒做完了“囚徒困境”实验，开始分析实验细节。 “我们从最开始的实验说起，题设是两个犯人，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他们面临两种选择：揭发对方或者不揭发。如果揭发对方的罪行，便会因为检举有功而得到释放，对方判10年。如果对方也认罪，那么各判8年。如果两者都保持沉默，那么两人只会被判一年！” “这里，我要为大家引入一个概念，这个概念有些人应该知道，它就是赫赫有名的经济学理论，帕托累最优！” “帕托累最优，又称为帕托累效率。什么意思呢，其实非常简单，它指的是资源分配的一种理想状态。当群体达到这种状态的时候，找不到任何一种办法，使得在其他人没有变坏的前提下，使某个人变得更好。” “比如说实验当中，如果两个人都抵赖，死不认罪，那么他们仅被判1年，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是两年。这种选择就是此实验的‘帕托累最优’，其他的选择都会使另一方受到巨大伤害，或者像弗朗茨和萨罗塔一样，互相伤害，各坐八年牢。” “我之所以说要挑战亚当斯密，是因为在这个实验中，每个囚犯都是利己的，他们都寻求最大的自身利益，而不关心另一个‘好兄弟’的利益，这就是经典经济学中的‘理性人假设’。 然而大家都看到了，满足理性人假设后，结果却并没有像亚当斯密所说的那样，团体的利益没有得到实现，毕竟他们明明可以使双方的刑期变为一年，却为了省去这一年选择了背叛……”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其实是一个策略问题，罪犯的目的是使自己个人的刑期最短，我们不妨站在罪犯的角度去试想一下： 如果对方不认罪，背叛会让我获释，所以会选择背叛。 如果对方背叛、指控我，我也要指控对方才能得到较低的刑期，所以也是选择背叛！ 这就是弗朗茨和萨罗塔为什么会在第一次实验中选择互相背叛的原因，我将这种相互背叛所得到的“各判八年”的均衡点称为“纳什均衡”，它可以用不动点定理进行数学和经济学的严格证明。这种博弈，叫做非零和博弈，即两者的损失或者收益相加的和总是不为零。” “弗朗茨和萨罗塔的比拼，漂亮地为我们证明了亚当·斯密的错误，我们可以从“纳什均衡”中引出“看不见的手”原理的一个悖论：从利己目的出发，结果损人不利己。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发生了冲突，人们常常更多的为自身考虑而背弃团体！” 王寒揭露出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剖析出原因所在。 萨罗塔辩解：“你不要避重就轻，你还是没有说明为什么我们连续五轮都选择举报对方。” “萨罗塔先生，你总是这么着急，我有说不解释吗？”王寒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说道： “单次实验和多次实验的结果是不一样的，在连续无数次实验中，人们在摸不清状况的时候大多会选择相互试探，比如第一轮你选择攻击我，我选择了沉默，那么第二轮我就会选择惩罚你，而第二轮你可能会因为第一轮的愧疚而选择沉默，这样你又愤怒了，第三轮大家都对抗，致使结果不太美妙，一直这样下去谁都会意识到有问题，最后会慢慢的变成相互妥协合作。但是五次博弈会最终走向合作吗，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有限次数的博弈！只要是有限次数的博弈，那么总有最后一轮，假使前面大家相互信任，但是最后一局的时候，我依然可以选择反戈一击，打你一个毫无防备，这样我就可以获得胜利了，所以最后一局完全没有必要保持沉默（作者大学时代经历的真实情况，作者所在组的总体意见因为选择继续信任对方组，结果在最后一局被背叛出局，这不是虚构）…… 那么问题来了，大家都知道最后一局会发生变化，对方很可能选择背叛，那我至少也要选择背叛才能确保不被坑杀，于是只能把主意打到倒数第二轮上，只要在倒数第二轮坑对方一把，照样能更胜一筹。 问题又来了，对方依然可以想到这一招，那么只能再往前推，以此类推，直到第一局，所以从头到尾每一局都必须选择揭发，以防止对方某一局的背叛，因此也就有了连续五轮都是背叛的奇观，这就叫做蜈蚣博弈，萨罗塔先生，你说是吗？” 萨罗塔一脸惨白，王寒竟然真的知道他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差，这种推理能力，让他感到深深地恐惧和挫败。 即使悲愤，亦无可奈何。 弗朗茨后背上全是冷汗，王寒的眼神扫过来时，让他觉得那是个非人。 王寒没有再管这两个人，他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二人都不会再故意找茬了。 “各位，这个囚徒的实验在现实中应用很广，比如强国的军备竞赛，经济上的关税战，还有商业当中的广告战……” 王寒与学术合而为一谈论世事的那种磁场，许多人早已知道，但每次见到，依然觉得惊艳，此刻他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强大的自信。 整个世界都没有想到，这是改变历史的一天，王寒的“囚徒困境”实验致使地球上许多国家法律中的认罪减刑从此被禁止。设想，如果有两个犯罪嫌疑人，其中一人犯罪而另外一人无罪，犯罪者会为了减刑坦白一切甚至冤枉清白者（单独背叛）。最糟糕的情况是，如果他们二人都被判入狱，坦白的犯罪者刑期少，坚持无罪的冤枉者刑期反而更多！ 这就是心理学的力量，它将改变各个国家的法律！ 王寒，这个华夏青年，拿着一把学术的大镰刀，开始要给世界文明之树修剪枝蔓了！ “另外，在现实生活当中，有些情况下博弈参与者不只一方，会有多方参与到这种囚徒的困境中。例如渔业，公海中的鱼是属于公共的，人们经常会想‘我不滥捕其他人也滥捕’，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渔民会没有节制的大捞特捞，结果造成海洋生态破坏，渔民的生计也受影响。” “这就是着名生态学家和哲学家，加勒特·詹姆斯·哈丁提出的公用品悲剧！” 众人听得心潮澎湃，王寒论述引用，征引极广，各种经典论据信手拈来，大气磅礴。 辛格忍不住问道：“在这样的实验中，怎样的策略才是正确的？” 王寒看向辛格，并没有表明标准答案，而是给出了几个观点：“有人认为最佳策略是以牙还牙，更好一点的策略是‘宽恕地以牙还牙’。它的实质是一种合作的进化。不过，有个叫阿克斯洛德的人主张一定要报复，他认为成功的策略必须不能盲目乐观，要始终报复。他认为始终合作是一个非常糟糕的选择，因为‘下流’人将残酷地剥削这样的傻瓜。” 辛格点点头，他不好意思说没听懂，实际上只懂了一半，坐在下面默默琢磨起来。 主要是因为王寒并没有解释什么叫“以牙还牙”和“宽恕的以牙还牙”，也没有点明什么是“下流人”什么是“傻瓜”，他说的是一种象征语言，就像亚当·斯密那只“看不见的手”。 自南都大会之后，囚徒困境博弈将引起许许多多学者经久不衰的兴趣，致力于这方面研究的文章，数量超过2000篇。 这其中一个重要的历史节点是，前世的约翰·纳什，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 而这一世，纳什均衡提前出世，无人能料结果怎样。 王寒见到众人意犹未尽，笑了起来。 “各位，还有人愿意做个实验吗？” 一句话问出，下方的弗朗茨和萨罗塔身体不自觉抖了抖，尽管不想承认，但他们真的有些害怕这个窥破人心的恶魔了！ 弗朗茨和萨罗塔不敢再上，但其他人却跃跃欲试，现场出现一种文化繁盛的景象。 “我来！” “王寒我可以！” “让我试试！” 青年学子们纷纷举手。 “司空，你来！”王寒随便点了一个靠的近的。 司空匀跋卧槽了，你瞎了，我没举手啊，你那种实验，鬼才愿意试！ 但旁边的黄尧二话不说把他踹了上去。 司空脸绿，他有点慌，对王寒道：“兄弟，下手轻点，别那么狠，别整我不会的！” 王寒呵呵一笑：“司空同学，请听题！” “你正在图书馆枯坐，一位陌生美女主动过来和你搭讪，要求和你一起玩个游戏。美女从裤子里掏出一块硬币说，让我们各自亮出硬币的一面，如果我们都是正面，那么我给你3元，如果我们都是反面，我给你1元，剩下的情况你给我2元就可以了。那么该不该和这位姑娘玩这个游戏呢？” 司空听完异样的望着王寒，“兄弟你是废话啊，当然该玩，人家是美女，就算贴钱玩游戏，那又如何，我管她几块钱！” 下方哄堂大笑。 谢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跟直男说这个？他哪懂？ 王寒板着脸道：“司空同学，别不正经，我的问题是，你觉得这个游戏公平吗？” “这……我想想。”司空四十五度角望天，陷入计算。 “我出正面，她出正面，我赚三块；我出正面，她出反面，她赚两块；我出反面，她出正面，她赚两块；我出反面，她出反面，我赚一块。三加一和二加二，来回都赚四块，抛硬币的概率应该也是一样，这不差不多吗？” 司空对博弈没有研究，而且他是文科生啊，让他算数学题这不是难为人吗！ 他给整懵了。 “好了各位同学，这个问题就留待大家会后讨论，数学好的同学可以解一下，看看输赢到底如何。”王寒适可而止，他知道司空可能很少涉及博弈论，这题目如果列出数学式求解不难，难就难在列出算式之前的理解。 理解不了，就列不出方程！ 想要理解，就必须要有博弈的思维，非零和博弈！ 可惜，这个与美女玩游戏的案例，不论你再采用什么方案，都是不能改变局面的。 结局就是，美女平均每局都将多赚一定的量！ 所以这世上很多看似公平的游戏，必须要深入解析，才能看破它的原理。 很多东西都是骗人的，都是用来骗傻子的。 不包括爱情傻子，有的人聪明绝顶，但是心甘情愿。 第四场心理学大会走入尾声，王寒总结道： “什么是博弈论？古语有云，世事如棋。生活中每个人如同棋手，其每一个行为如同在一张看不见的棋盘上布一个子，精明慎重的棋手们相互揣摩、相互牵制，人人争赢，下出诸多精彩纷呈、变化多端的棋局。博弈论是研究棋手们出棋着数中的逻辑。事实上，博弈论正是衍生于古老的游戏，如华夏象棋、法国塔罗牌、欧洲扑克等。” “像这种有意思的实验还有很多，曾经有人利用动物做过一个实验，叫做‘智猪博弈’，即两头猪之间进行博弈。具体做法是，猪圈里有两头猪，一大一小，猪圈里设置一个踏板，每踩一下踏板，在远离踏板的猪圈另一边就会掉下来一些食物，如果一只猪去踩踏板，那么另外一只猪就会抢先吃到。小猪踩踏板时，大猪会迅速把落食吃完，等它赶到已经没了。大猪踩踏板时，小猪会吃掉大部分，等它赶到时还有一口残羹……” “那么，两只猪各会采取什么策略？它们哪一只会去踩踏板，频率是怎么样？各位家里是农村的，如果方便，回去后可以做一做这个实验……” 王寒留下两个“未解之谜”，一个是硬币游戏，另一个是智猪博弈，令许多人露出兴奋的目光。 不过，他的建议倒是把很多人坑惨了，谁也无法想象一群魔怔的高校大学生下猪圈赶猪结果被猪撵着跑是什么情景。 同一年，奥地利一名比王寒大五岁的青年，骨瘦如柴，身体素质严重不行，他曾经在贫民窟生活了三年，没有文凭，没有技能，一无所依，以卖画为生，像这种连枪都扛不动的男人，奥地利军队是不接收的。 正值德意志军事扩张，愿意征收任何进入军队的人，于是他去了德意志帝国。 他的名字叫阿道夫·希德勒。 （六千多字大章送上，求今日打赏破蛋，各种票！多谢！忙里抽闲写完，继续加班！） 第67章 思想恶魔（13）王的武器 一辆火车从远方驶来。 青年下了车，爬上楼梯，走进了保留着古朴风情而又喧嚣的城市。 “这座城市，我好像曾在里边住过很多年。” 他环视着周边的一切事物，消瘦的脸上浮现一丝渴望。 从阿耳睥斯山脉吹来的山风荡涤过的空气令他感到舒畅。 那天是5月20日，除了三两漫步的游者，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唯有楼宇和雕像。 他在街上如痴如醉地游览了半小时后来到那座城堡一般的、巍峨的酿酒厂。 这里是学生区的边缘，他经过34号门，原本是一家缝衣铺，看到贴在外面的租房告示，于是上了三楼，在与房东太太短暂的协商后，他在登记表上签下了“希德勒……”这一可怕之名。 时间发生了颠倒，否则他也不会现在才来到帝国，历史从今天才开始轮回，过往不过是些许泡沫。 真正的恐怖和威慑终将到来。 这座城市多年来它一直在吸引许多慕名前来的画家，但希德勒发现这些人都是腐朽不堪之辈，他们全是“新画家协会”的领导人。希德勒属古典派，与他们的这种观念格格不入。 不过这里居住着诸如斯特潘·乔治、雷纳·玛丽亚·里尔克那样着名的诗人，理查·施特劳斯正在写他的歌剧，托马斯·曼刚在不久前写成小说《威尼斯之死》，而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正在与希德勒的房子差不多一样空荡荡的室内疾书《西方的衰落》这部着作之首卷。 在邻近的一家名叫“十一个刽子手”的餐馆内，《暴君的幽默》的作者、声名狼藉的天才弗兰克·韦迭金德正在演唱他创作的歌曲，这里的文艺和思想吸引了全世界的最不墨守成规的人们。 在离这条大街只有几幢房子远的地方，门牌106号中居住着另一位从北方熊之国度流放出来的人，他登记的名字是梅尔，真名很长一串，如果提起他的大名，恐怕很多人都会震惊。 年轻的希德勒经常在咖啡馆和饭店进出，他十分享受思想自由的环境。他的叛逆天性和暴躁情续并不吓人，他常常能找到愿意听他发泄怨言和讲述理想的人们。这段时间他放弃作画，迷恋上了管理学和心理学，因为一个比他还小，名叫王寒的东方青年，靠这些东西轰动了世界，他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些理论对人的精神的掌控和刺激上。 当天夜里，便有许许多多网络主播为了蹭王寒热度连夜开车去了农村养猪场，他们比那些痴迷理论的大学生还要疯狂，当然他们主要是为了钱。 于是，各种现实版的“智猪博弈”实验开始了，一群光鲜亮丽的男女主播们下猪圈，设机关，放食物，搞得浑身臭烘烘，美其名曰“为学术献身”，而后腆着个脸求关注，要礼物。 不过，倒真是有人将实验做成功了，人们发现，王寒所口述的“两头猪之间的博弈”，最终的结果是小猪一动不动地等在食槽边，而大猪则为一点残羹不知疲倦地奔忙于踏板和食槽之间。 这种结果真是令人称奇！ 有人在j站上向王寒发起提问，王寒看到后回复说这是一种“搭便车”的现象。 大猪吃得比小猪快，如果小猪踩踏板，它将一无所获，不踩踏板反而能吃上食物。但对于大猪来说，小猪不去踩踏板，自己也得踩，不踩就没得吃，踩了还能吃上一些，而且小猪总会先饱，终有不抢食的时候。 既然有人做出了这个实验，并且得到了理想的结果，为了使实验的意义得到体现，王寒解释说“搭便车”的思想涉及很广，比如一个公司里，如果福利待遇太好，惩罚措施又不高，很多人就会懒得动，因为只需要摸鱼就能衣食无忧，那多省力。 这世界上许多形形色色的“聪明人”，其实都是“小猪”，他们如那头小猪一样采用等待策略，比如股市上等待庄家抬轿的散户，等待产业市场中出现具有赢利能力新产品、继而大举仿制牟取暴利的游资……不可计数。 不过令王寒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第四场心理学大会因为那场囚徒困境的博弈实验，影响巨大，首先令整个华夏的房地产市场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在万歌集团的最高会议室里，10位董事及总经理经过对“囚徒困境”和“攻守同盟”这一主题的激烈讨论，最终作出了“宁教我负天下人”的决定。 他们决定在华夏市场上，首先放弃“帕累托最优”（也就是一直以来所有地产商异口同声隐瞒地产行业存在暴利这一事实）！ 因为王寒提出的“纳什均衡”令万歌集团总经理感到恐慌，他敏锐的察觉到，地产博弈的“纳什均衡”就是未来的房地产商之间普遍相互背叛，相互出卖！ 预期到这一结果，万歌选择在这场“困境”中率先动手，出卖所有除它之外的房地产商！如果不尽早出卖所有同伴，自己将面临被出卖的结局，毕竟，这是一场非零和博弈游戏，出卖行为是可以换取非常大的利益的。 在过去的n年中，房地产商们缔造出一种“攻守同盟”，他们众口一词的否定暴利的存在。 关于“房地产行业是否存在暴利”以及“房地产开发成本是否应该公开”的问题，正反双方曾在第一财经频道争得面红耳赤，而当时的开发商都否认了，更有甚者，某位地产老总把成本比喻为自家老婆的胸膛，充分论证了成本不可示人是理所当然的，这其中也有万歌的声音。 会议结束后，万歌集团高层共同抽了一支烟，会议室中烟雾缭绕，众人眼中有着血丝。 第二日万歌撕开面具，对外发表声明，证明地产行业暴利的存在，同时揭发其他所有的同行业品牌，把一直以来的地产行业同盟践踏的粉碎。 这一招太狠了，打的整个行业措手不及，不知多少家地产商愤怒的掀翻了桌子，指天骂地，万歌不是人，是畜生！ 外人不知道，如今的万歌老总们都视王寒为此举之师，那是他们从王寒那里借来的武器！ 一把思想演化出的利器，王寒称它为纳什均衡，出自前世获得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约翰·纳什，出于尊重，王寒没有改动这个理论的名字。 纳什均衡也在这个夜晚屠杀了经典经济学的那位理性人，斩断了那只看不见的手！ 亚当·斯密从此神辉稍暗。 当王寒看到新闻的时候，有些出神，最终冷淡的笑了笑。 前世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地产行业依然经历换血，这种换血也许是有好处的，起码它揭开了地产暴利的面纱，一定程度上站在了消费者的角度。 不过，通过出卖整个行业，万歌真的能够获得个体的最大利益吗？ 理论上能够获得，但实际上却打错了算盘，因为在所有的实践中，“囚徒”式的博弈条件很严格，必须是在一个封闭的信息真空环境中，所有人的恐惧都是被相互隔绝的，而且这种博弈不可被重复，重复博弈最终将会令所有参与者脱离困境，困境也会被打破。 另外，最关键的一点是，还会有一只大手参与进来，当然不是亚当斯密那只“看不见的手”，而是真正的有形之手，是独属于华夏的一只有力的大手。 它将成为整个游戏的设计者，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成为土地供应的掌控者。 王寒推演，此后市场上的需求方（买房的人）也将会经历“囚徒困境”，并从“不买房运动”发展到“万人大团购”。 这就是购房者之间的背叛。 说好了大家都不买，一起抵制那些万恶的商家，报复那些挨千刀的不良商人，但暗地里每个人都疯狂买，偷偷买，直到原形毕露，谁都不藏着掖着了。 王寒很清楚，这就是人的“聪明”，最后的力量当然还是会打在他们自己的身上。 当小枫火烧屁股一样跑来与他谈论此事，王寒说道： “房地产商想走出困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咱们那位最为尊贵的囚徒如何作为，那只大手到底往哪里拍，这很关键。二是所有囚徒停止报复，转向合作。那些已经被背叛者盗窃走的蛋糕，恐怕也只能暂时性地延续背叛者的生命，但是却最终导致其今后连做博弈者的资格也不会有了，因为他将失去行业信任。” 小枫将王寒原话复述给自己老头，夜渠眼睛都差点瞪出来，虽然地产只是手底下的一块肉，但这块肉太肥，不可不要啊。 “王寒让我告诉你，未来的魔都，是存量房的时代，他说可以提前布局经纪业务……” 未来的魔都，是存量房的时代……布局经纪业务。 夜渠将信将疑的将手伸向二手房市场。 十年后，他儿子为他证明了这一切的价值。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王寒一个人走在南都大学围墙外面，静静地想事情。 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他前方。 他抬头望去，呆了呆。 然后被请去喝茶。 尹丽手法技艺变化了，更加唯美超绝，有种庄严的仪式感。 王寒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里，魂飞天外，两人都没有说话。 大约有一个小时，王寒从茶馆中出来。 他走到路灯旁边时顿住，微微回头道：“上次你说的歌的事，我回去琢磨琢磨。” 尹丽浅浅的笑了，清冷的面孔上浮现一抹娇艳。 这一次她终于有了收获。 王寒回去后开始看乐理，从最基础的看起，他觉得这方面东西确实该入手了，总听一些不咸不淡的歌曲很没有意思，前世的名歌常常只能在梦里回响。 第五场心理学大会上，来了几个陌生的外国人。 王寒辨认后发现，其中两位是博弈论的代表人物，有“四君子”之称的阿里尔·鲁宾斯坦和肯·宾默尔，一位是经济学大师，一位是数学分析教授。 除此之外还有他在上一场大会中提到的海洋生态学家哈丁，提出“公用品悲剧”的那位。 英吉利来了一位法律学专家，据说在皇家任职。 最后是《国富论》的信徒，几个来自不同国家的资本家，应当是亚当·斯密的崇拜者。 还漏了一个，貌似是某个经济学大奖的评选官，一脸的大胡子，皮肤黑黑的，也不怎么说话，弗朗茨过去打招呼都没搭理他，看上去十分的冷傲。 王寒对于他们的到来简单的点头致意，没有特意去点谁的名字了，因为他感觉南都心理学大会所聚集的外国名人越来越多，外国学生更是在南都大学校内随处可见，比如从澳斯觉利亚国追随辛格来华的学生，至今还逗留在应天城，没有离去。 “现在是心理学大会第五场……”王寒登上了演讲台，同时也是他的实验台，他俯视着下方，众人的掌声逐渐停下。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这样两个地方！” “一个叫分身之洞，只要我们从其中穿过，身体就会被分解成很小的颗粒，然后再次重组并发送到另一个地方，而不影响原先的本体，就像数据扫描复制一样，我们多了一个分身，远在千里之外，甚至是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叫复活之潭，人从潭边路过，就会被天雷击中身亡，但同时潭中的奇怪物质又会重构一个你，与原先的你一模一样，它继承了你所有的外表和内心，包括性格喜好和记忆，并且还活蹦乱跳的继续回到社会替你上学、就业、恋爱、结婚……” （我靠，这章我一直发不出来，被禁了五次，修改了五次，改的面目全非，很多人名和地名都不能放出来，谐音都不行。 另外我没进宫，日常断更而已啊，后来的书友习惯一下。也是为了写的有质量一点，字字句句斟酌，没有四千字也不发。 请继续、更加支持我，我坚信这样可以成功。就算不能成功，也顺从心意了。 三求，打赏，投票，评论！感谢！） 第68章 思想恶魔（14）人间恶鬼 分身之洞，复活之潭。 这两个地方一个可以复制人的身体并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先致人死亡而后又使之复活。 王寒多半又要说些新奇的内容了，也许是全新的话题，全新的篇章，刚开局便能感受到不凡。 人们恍然发现，在一至四场心理学大会上，王寒讲的所有东西其实可以归纳为一个词，也就是“面见生死”！ 无论是电车难题中是否要拯救即将被车撞死的无辜者，还是死亡绝境下是否要吃同伴之肉以求生，或者木樨草号案中海难时吃掉实习生帕克，四大判决中对山崩遇险者分食威格摩尔的审判，抑或斯金纳箱中那只为了食物不断触动机关的老鼠，囚徒实验中为了无罪释放相互博弈的赌徒，其实质，都是人在面对生死问题时的选择！ 这么一想，便觉得王寒有些可怕，无声无息中带着所有人围绕生死问题转了一大圈，众人茫然不觉，当开启新的篇章时，回顾之前，才发现了其中的深意，种种大义之论令人凛然。 刚开始只觉得有趣，回想却是人生最沉重的话题。 就像前世某位被观众喜爱了几十年的电影人物所说，“你们觉得我拍的是喜剧，其实我拍的都是悲剧。” 身陷其中，嬉笑怒骂；立身其外，泪流不止。 一叶障目，究其原因，正如古代优秀厨师苏东坡在野外玩滑板草鞋时唱的那首歌，“我不知道庐山长啥样，因为庐山比我大。” 那么，今天王寒讲的从分身之洞扫描复制的人和从复活之潭重组苏醒的人，这个新话题的真面目是什么？ 至于他说这是他昨天晚上做的梦，大可不必在意，肯定是扯淡，当真就输了。 “各位，问题来了，从分身之洞中诞生的人，和从复活之潭诞生的人，大家认为这是我们自己吗，他们之间，哪个才属于真正的我……” 王寒提出了第五场心理学大会的第一个问题。 一切从这里开始了。 讨论很快便有了结果，心理学专业的杰出学生代表白世松站起来发表看法： “人的意识是关键，判断这个新诞生的人是不是我，就要看他是否仍然是我的意识在操控，是否产生了新的意识。很显然王寒同学所说的，从分身之洞和复活之潭里诞生的人，都不具有新的意识，他们一个只是分身，另一个更是连性格和记忆都一样，有理由认为他们仍然是原先的自己！” 王寒点点头，示意他请坐，没有说他的看法是对是错，向其他人问道：“还有人要发言的吗？” 说着扫了一眼那些外国学者。 弗朗茨被他看得浑身一颤，闷着头没有作声，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是让别人先上，自己要谨慎一点，不能再中了王寒的圈套！ 一个在安德勤先生家宴上不可一世的心理学新秀，彻底让王寒整没了脾气。 另一位学生站起来发言：“其实我也觉得两个人都是自己，王寒同学所描述的两种情况大家有没有感到似曾相识，对，就像我们看的那些玄幻小说的主角，第一个人是被本尊扫描复制出来的，与分身术的道理类似，它的意识应当是属于本尊意识的延续，我们能把他割裂开说他不是自己吗？另外一个是复活出来的，除了身体的组成物质不太一样，其他的完全一致，就像被天雷锻体毁灭了原先的肉体一样，复活之后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他，我们能说这个人不是他自己吗？” 王寒问道：“关于分身之洞，如果基于某些原因必须消灭掉一个人，那么该消灭谁？如果明明是真正的自己，却惨遭被消灭的命运，那么又会如何？” 紧接着又问：“如果两个身体中都有自己的意识，那么该如何应对两种不同的人生？如果因为人生境遇的不同，其中一方产生了强烈的嫉妒，想要取代对方的地位，又该如何？比如其中一个生活富裕，家庭美满，另一个生活凄惨，爱情失败，你是否要帮助他，他是否可以介入你的家庭，甚至占有你的一切？” 众人睁大眼睛，直接被问懵了。 对啊特么好像有个最关键的问题，另一个身体能介入我的家庭吗！ 想到某些可能，众人遍体发寒，而且是恶寒，感觉整个世界的色彩都不同了，变得非常健康。 一个外国学者突然站起来，用那种不太方正的腔调说道：“医学上有多种人格的疾病，但不管一个人有多少种人格，那也只算他一个人，而不可能说他人格分裂就在社会集体上把他算作两个人。所以本体也好，分身也罢，就算有多个意识，但那也是从本体扫描复制出来的，哪怕后面因为经历不同发展的不一样，我也仍然认为那是一个人！” 王寒看了这个外国学者一眼，摇了摇头。 “医学上虽然有多重人格的疾病，但这些人格是不可能同时显现的。一个人一个时间只能对应一种人格，这就是人的本质。” 王寒否定了他关于多重人格为同一“人”的说法，为什么真正的精神病人犯罪却不被判刑，因为那在某种意义上不是他“本人”做的，而是一个病态体的行为，在病态体掌控身体的时候，本我根本无法作为，用法律的语言说就是“精神病人不能辨认或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那么从复活之潭走出的那个人呢？长得跟被雷劈死的男子一模一样，并且延续了他的记忆、性格、爱好、行为模式等。然后，他代替死去的男子继续生活，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替代者。他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别人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异样，比如别人给他递烟的时候，他说抱歉我不抽烟，因为被雷劈死的前身也从不抽烟。那么，我们能否说复活人和死去的男子就是同一个人呢?” 如果外表、内心甚至记忆都完全相同，就可以说是同一个人了吗? 这简直是一个奇怪的问题，现场观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时会低声交流一两句，但得出的结论都是同一个人，因为连复活人本身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雷劈死的前身，在他的意念里大概是这样想的：真倒霉，竟然遭雷劈了，看来还是平时太装逼了，以后要小心点，不过还好有神仙眷顾，让我又活了过来，感觉身体最近不太对劲，好像变强壮了啊…… “认为是同一个人的请举手！”王寒说道。 众人依然是面面相觑，最后慢吞吞而又陆陆续续的把手举了起来，小部分人有选择困难症，不管别人问什么问题，他们都不会举手，这些人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 “大多数人都举手了。” 王寒看到包括辛格、斯金纳、新来的生态学家哈丁在内的很多国际名人也举手了，他点了点头，好了，鱼已经都进陷阱了，那么现在开始收网捞鱼。 “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大家想过没有，假如死去的男子在跟他的朋友聊天时说，去年的滑雪玩得真开心！男子的朋友可能也会深有同感，因为他们去年确实一起滑雪了，男子说出这句话是基于这一经历的表达。但是，复活的那位则不然，因为他没有滑雪旅行的经历，他是刚刚从潭中诞生出来的。对于死去的男子本人，还有作为替代者的复活人来说，滑雪的经历（说话之前所经历过的历史）是二者最大的不同之处。只要不消除差异，就不能说二者是同一个人。” 弗朗茨听到这里偷偷把手放下，头上全是暴起的青筋，该死，又中计了。 “每个人都在经历自己的人生，正是由于每个人特有的经历，才形成了其自身的价值。所以在面试时，面试官都会要求你提交简历，以便了解你过往的经历。因为其中的履历才是你真正的价值所在。当我们极力地去模仿某个人，就像是自己真的经历过一样，这样做毫无意义，很快就会被人识破，因为那不是我们的真实经历。是否存在真实的经历，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同点。” 扫描人是我吗？不是，似我而非我。 复活人是我吗？不是，似我而非我。 那么怎样才能是我？除非本人没死，从泥潭里爬了出来，而不是由其他物质构成，也不是记忆和性格的转移。 这些都不能认为前一个人依然存在！ 众人刚开始听还有些恍恍惚惚，不知道王寒的用意究竟在哪，听到最后突然惊醒，他是在否定科学界关于研究人的生命延续的某些命题和方向。 他的意思是，科学界一直以来秘密进行的各种“永生实验”，方向走错了？！ 很显然，前一种“扫描人”，其实是克隆人，也许比克隆人还完美，因为它完全复制了人的生理数据，一丝一毫的差异都没有，但它依然不是本人。 后一种“复活人”，自然是“智能人”，ai人工智能，复活人拥有本体的行为模式，思考方式，但没有他的经历，那是本体的身躯所经历的事，因此也不是本人。 都是彻彻底底的“鬼”。 望见恐怖，恶鬼在人间！ 也许这比真正的恶鬼还要可怕，扫描人将会与本我争主体之位，甚至不惜干掉本我来霸占他的身份，霸占他的财富，霸占他的妻子，作为分身他怎么可能甘心被奴役！而每个复活人又都浑噩的以为自己就是自己，从来没有死去过，却根本不知道，其实只是被改造过的东西。 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意的人，此刻皆已冷汗涔涔。 弗朗茨坐立不安，王寒变了，比前四场心理学大会更加恐怖了，真正触及到了一个人最忌惮的东西。 那就是人格。 无人格则不为人，就像人们都骂卖国贼为汉奸走狗，骂欺辱妇女的纨绔为垃圾败类。何为走狗？直立行走的狗，非人生物，根本没用羞耻感。何为垃圾？报废品，污染物，价值低廉，摆在一个地方都嫌占空间，只有消灭掉或者回炉重造才觉得合适。当然关于垃圾这种东西，断水流大师兄说的才算是经典，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第五场心理学大会并未结束，进入了危险的深水区。 所有人听得都很小心，参与的也很谨慎，在回答王寒的提问时，没有人再冒冒失失就站起来，唯恐言语出了差错，到最后自己打自己的脸。 “说到肉身和意识，现代科技发达，一些残疾人可以使用机械肢体，一些病人可以使用机械心脏，机械眼，甚至部分头颅都是机械构造，那么我想问大家，机械改造人是新型生命吗，假如你的身体除了大脑是活体组织以外，其余部分全是机械做成的，那么，你还能被称为人类吗？或者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把你的记忆都输入一个芯片中，然后移植给机器人，又变成什么情况？” 这种问题没有人敢想，没有人回答，世界上确实有人已经安装上了机械构造，表面上看比残疾状态方便了很多，但他们的内心往往隐藏着别人不能明白的痛苦。 王寒提出了令整个世界恐慌的设想：“那么如果只有一个大脑呢？众位有没有想过，你我所见的世界，可能都是程序设计出来的，而我们，只是一个又一个活着的大脑。大脑泡在水槽中，并且与计算机相连。” “胡说八道！”弗朗茨大叫，自恃抓到了王寒的错处，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王，你说整个世界是计算机在虚拟，每个人只有一个大脑，还泡在水槽里，不觉得可笑吗！” 王寒对这个美利坚民族的娱乐化心理学者无语了，大脑被泡在水槽里很可笑吗，可能是因为这家伙还体会不到其中的恐怖，“弗朗茨，你何时才能达到辛格先生和斯金纳先生的境界？” 弗朗茨羞怒。 这种话听上去就像长辈训斥晚辈一样，太瞧不起他了。 王寒目光掠过了弗朗茨，不再理他，“行，我先给大家讲个故事！” “清晨，老田被闹钟吵醒，此时的时间是7点33分，最近，他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跟以往不太一样，比如，每天设定在7点35的闹钟提前了两分钟，拖鞋穿起来也小了一圈，家里多了个会说话的布娃娃，昨天还好好的门也发出吱吱的声音，楼梯也比平时多了一阶，只有家里的老婆依旧跟往常一样，一边看书一边读出声音……” “然后老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是一个理发师，不过，他一直忘不了最近的怪事，一边剪发一边还跟顾客聊着这个话题，他问顾客，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所在的世界与原本的世界是两个世界，但是顾客似乎对他说的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反问他，你还没意识到我是谁吗，老王这才一怔，发现顾客竟然是自己的小学同学老李。” “两人热情的寒暄起来，老田突然呆住了，因为老李明明就在小学时候意外去世了，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那么眼前这个人又是谁？老李很无语，为了证明自己没死，跟老田说了很多小学毕业典礼的事，还说毕业之后一直待在国外，所以才没有出现。” “老田很开心，就跑去跟其他同学说老李没死的事，其他同学却很坚定的说老李已经死了，还一起回忆了当时出事故的情景，老李当时明明已经摔下悬崖去世了……老田混乱了，想不明白当时去世的到底是谁，只能无奈的回了家，不过在家里过得也不舒心，自己和老婆的关系一直不好，她整天只顾着读书，完全不关心自己，他想着要是能换一个妻子就好了，最好是自己小学暗恋的女神小美。” “之后，他开始翻看小学的毕业照，他想着只要谁不在毕业照上，那么当时去世的就是谁，因为死去的那个人不可能去参加毕业典礼。老李在合照上，这让他松了口气，老李真的没死，可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出到底是谁不在毕业照上，最后他震惊的发现，照片上竟然没有自己。原来当时掉下悬崖的正是老田，那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死了，但是大脑还有活动，于是他的科学家爸爸就把他的大脑养在一个玻璃缸水槽中，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复活儿子，而他的爸爸却在三年前去世了，只有一个管理员依然照看着他，每天读书给他听，就是他梦境中那位一直读书却不理他的妻子，老田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实验室人员，他把他们想象成各种角色，诸如长大后的小学同学。这些实验人员都觉得这个大脑其实已经死了，再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因为女管理员的坚持才一直养到现在，过了没几天，老田在梦境中看到头顶上的天空像玻璃一样破碎了，露出了一块大脑般的东西……” “故事到此就结束了，各位感觉如何？” 王寒说完看了看下方的学生们，发现他们像傻了一般，那种惊悚神态不是用语言能描述的，他们连眼神都是空洞的。 “王寒最后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这让人细思极恐。 “老田看到天空像玻璃一样破碎了，露出了一块像大脑一样的东西……” “是代表着他最终还是被实验人员放弃了吗？他们打碎了培养他的那个水槽，同时他看到了自己的真实状态！” 下方观众席开始变得嘈杂，王寒的设想引起了极大争议，这种设想听上去很难接受。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自己此刻的状态是一颗活在水缸里的大脑，他们明明就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生活的美好，亲近的或者陌生的人，能够体验房中之趣。 然而，如果要说大脑才是真相，也无法反驳。 假如整个世界的人都是养在水槽里的大脑，通过计算机与神经相连并不断输入信息，那么输入了什么信息，看到的和听到的也就是什么，这些内容完全能够被控制，甚至连记忆也是可以修改和删除的，否则人有时候努力去想一件“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为何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诡异的契合！ 可能真的就如同故事里的老田一样，那“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也许并未真实经历，他已经死了，没法参加毕业典礼，但如果把毕业典礼的影像输入他的大脑，就像他看到的一样，他会相信自己也在现场，但他有可能会发现一些奇怪的现象，他说话时没有一个人理睬，因为在别人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他的“说话”也只是脑电波，就像那个“一直读书却对他漠不关心的妻子”，那不过是外界的水槽管理员罢了，每天在给他读书、放音乐，那活在水槽之外的人，又怎么可能了解到一颗大脑的想法，更不会听到它的“呐喊”。 当水槽被破坏的那一刻，那颗大脑也许正在经历最后的崩溃，它的天空破碎了，那么它感觉到的世界又是什么，都是假的吗，破裂的天空之外，是皱皱巴巴的大脑外皮，那是计算机印照的一幕，那才是真正的自己吗？ 如此想来，一切太过可悲。 “水槽中的大脑”乃是着名思想实验，比电车难题、食人困境更令人恐惧，它使人陷入迷茫，甚至怀疑自己的存在。 弗朗茨坐在下方，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肥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眶漆黑，分明正在经历某种可怕的精神折磨。 思想和语言的力量，比任何一种武器都更为锋利。 王寒见状，突然笑了，给众人排除思想压力： “假如水槽中的大脑是真实情况，各位戴眼镜的同学，你们的眼镜也都是假的，估计是你们想象出来的，大家看不清东西根本就不是近视眼的问题，而是水槽中的水脏了管理员，麻烦请好好清扫大家的水槽可以吗？” （没什么可说的，这章写好几天了，到现在才发出来，六千字大章送上，感谢各位兄弟。 求票求打赏，多多评论。） 第69章 思想恶魔（15）猫论寒妖 清风徐来，暗影浮动。 寥寥的声音在夜空时隐时现，不知名的歌曲，不知名的旋律。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奇怪的歌词，显得杂乱无章。 王寒哼着莫名的曲调，把下一场心理学大会讲题写了下来，而后开始雕琢细节。 前一场关于“分身之洞”和“复活之潭”中所涉及的我与非我，“水槽大脑”所涉及的人与非人的论述，引起的反响有些异常，科学界对此讳莫如深。 经过这样一场心理学大会，一些顶级生命科学家总是要忍不住多看他两眼，这个年轻的学士，想法有点多，仿佛在拦他们的路，他是在批判永生实验，还是仅仅在暗示什么，或者说他才是最坚定的求索者？ 很多人想不通，破切的想要找上王寒聊一聊。 有不少专家讨论，难道王寒的意思是，分身（克隆）之道是错？记忆保存研究也是错？人工智能也是错？ 这些不得而知，但就王寒吃饭时与朋友闲聊说起的，唯一公开的内容就是，他认为记忆不是判别一个人是不是他本人的最根本因素。 这在常人看来不能理解。 人不就是身体加上灵魂吗，大多数人也许觉得身体可以换，但灵魂不能变，如果把一个人的记忆植入另一个肉体胚胎，那么就可以说这个人重生了，获得了又一世的生命。 事实是否真的如此？ 人的记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身体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吗？ 实际上记忆这种东西是很模糊的，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遗忘，脑海只留下了一些零碎片段，而这种记忆方式，摄影机也能做到，若能将影像传入大脑，也许比你自己的记忆更加真实。 更让人遗憾的是，再清晰的回忆也无法让一个人在第二个时间点获得当初的感觉，比如你想回味你跟某个女生意外撞到一起接吻时的感觉，这时候你的记忆就不再管用，但是一旦你们再次亲吻上，你就会在心中说，对，就是这种感觉！而这就是你的肉体刻下的深深的烙印。你的身体会在这种时候让你战栗。 所以说，肉体也是有记忆的，人最有价值的“经历”不保存在大脑，而是保存在原先的躯壳。躯壳记录了你的兴衰成败的痕迹，它可能为你挡过子弹，也可能挨过刀枪，或者沐浴过风雨，践踏过长江。 最简单的一点，假如你失忆了，你是否就不再是你了？ 这显然是不对的，失忆与人格分裂不同。 大会结束后，弗朗茨和萨罗塔出了点问题，他们刚开始还没什么异常，但逐渐的，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有时候他们觉得身边多了莫名其妙的人，或者脚下的路似乎比平时更长，看山的时候那山不再如昨日一般绿，天空仿佛也随时要破碎开一般。 他们开始变得心神不宁，变得焦躁不安。 “该死，那个魔鬼！”王寒的话仿佛成了梦魇，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真的只是一颗大脑，或者是比大脑更完整一点的头颅。 博弈论的代表人物，有“四君子”之称的阿里尔·鲁宾斯坦和肯·宾默尔，一位经济学大师，一位数学分析教授，他们原本是冲着王寒的博弈论而来，却没想到王寒每一场大会的内容都不一样，在第五场大会上，他们遭受了异类心理学无情的洗礼。 海洋生态学家哈丁同样感受到了面对王寒时的那种压抑，那个年轻人有操控全场的本领，一些话初听荒诞不经，但若顺着他的思路细细思索，总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英吉利皇家的法律学专家，冲着《洞穴奇案》而来，同样被“水槽里的大脑”吓了一跳，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很少这么失态，哪怕洞穴案中的食人事件都没有令他变色，毕竟见惯了案件，各种杀人手法都有，但如果要说自己其实是一颗被养在水槽里的大脑，想一想还是相当恐怖的。 那几个来自西方国家的亚当·斯密的崇拜者仿佛像听天书一样听完了第五场，离开的路上对助手说：“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相信他那套鬼话，资本家不信这个！爱丽丝，你仔细看看我脑袋上有没有插管子之类的东西。” 夜深人不静，执笔画苍蓝。 这一刻起，王寒彻底引爆了新兴的世界潮流。 因为他的心理学所涉及到的知识面之广，不同国度的各大学科人士均被他吸引而来，仿佛朝圣一般横渡海与洋，金陵城中汇集了大批的异国他乡之人。 王寒一个新的称号逐渐在国际挑战者中风靡起来——人魔。 中土出魔。 亦人亦魔。 很多人都意识到不妥，不能再让王寒讲下去了，他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推翻了一个又一个常识，有人说“他的屁股很金贵，直接坐在了人类历史的车轮上，超然临驾。”也有人说他在“挑战现有秩序，焚身以引巨火。” 自弗朗茨、萨罗塔、辛格、斯金纳、鲁宾斯坦、哈丁等人之后，一批又一批国外知名人士开启了华夏之旅，走向那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国家，想要一窥它的面目。 实际上不仅仅是学者群体，更大范围的人群都受到了影响，像那些到处寻找商机的资本家，热爱旅游探险的年轻人，传播宗教文化的异教徒……龙虎蛇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了。 王寒这长达半个月的心理学大会，直接或间接的带动了包括运输、文旅、餐饮、零售、酒店、艺术品、服饰、珠宝在内的几十个行业的发展，甚至抵得上半场世博会的效果了。 商人们简直震惊了，世博会还没到呢，营销的机遇竟然整整提前了一年。 5月23日，第六场心理学大会，演讲台设在了户外。 因为南都大学发现体育馆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王寒登上高大的演讲台。 “各位，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身边的朋友，其实可能都是僵尸？” 众人愕然的望着台上。 “也许，你会觉得，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但是，我们该如何对此进行证明？从外表上看，他们与人类完全一致，唯一的不同是，他们没有‘心’。” 心，指的是人的心，包括爱心、恒心、忠心、雄心、信心、痴心、诚心、孝心等等，各种唯独人所必备的品质，而非心脏器官。 那么，这将会难以证明。 第六场大会，王寒提出了“哲学僵尸”的概念，由此引发对人类情感和“心”的讨论。 “哲学僵尸”这一怪异的想法，出自《有意识的心灵》一书，前世曾引起极大轰动。 这个命题引来了澳斯觉利亚国另一位哲学家，大卫·查尔莫斯，与王寒进行辩论和推理。最终出现了一个被王寒命名为“意识难题”的新学术概念，即，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心”这种东西，如果有，它是怎么诞生的？ 这种问题一出，连佛门禅宗以及道家武当派，以及众多习武者都在关注，因为武者十分重视修心，自古就有“风动，幡动，心动”的辩论，“武”字，可以看做“止戈”，也可以看做“正心”。 历史上声名赫赫的法兰西帝国哲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勒内·笛卡尔，他是唯物论的开拓者，是理性主义的奠基人，他有一句“我思故我在”的传世之语，就是在宣布人之所以为人，在于其拥有“能思考的心”。 于是，笛卡尔派的学者们，纷至沓来，汇聚应天城。 时至今日，应天城大开智慧之门，这个世界上拥有卓越思想的人物都在向这里眺望。 5月24日，第七场心理学大会，王寒登上讲台。 他邀请来两个“演员”，一个是夜枫公子，另一个是大烟草商白横的儿子白慕京，与他一起登台，这两人晚上都会出去，鬼混了几天，已经完全熟悉了。 王寒给他们设定好了剧本，于是台下的众人看到： 夜枫和白慕京每人抱着一个盒子。 夜枫说：“我这里面装的是甲虫。” 白慕京说：“我的也是哦。” 夜枫：“那我俩一样啊！？” 白慕京：“是的，一模一样！” 两人像这样沟通着，聊了大概有五六分钟。 其他人都没看出什么异样，不太明白这场大会的主题是什么，直到王寒让两人打开他们各自的盒子。 夜枫的盒子里咕咕的飞出一只鸽子，而白慕京的盒子里呱呱的跳出一只青蛙。 底下人简直懵了好。 这特么的，也叫甲虫？？ 关键这俩人还若无其事的聊着各自盒子里的“甲虫”，是多么珍贵多么稀有的品种，鸽子和青蛙也能叫甲虫？啊喂！！ 直播室里的观众也一脸呆滞，好家伙，这都能聊。 人们看向王寒，这是他卖的关子，肯定要做出解释。 于是，被称为“盒中甲虫”的前世着名思想实验出现了，它引来了出自于维野纳的犹太人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一位出自于‘维特根斯坦家族’的豪门才子。说起这个家族，可以用只手遮天来形容，该族乃是欧罗巴洲最显赫的豪门之一，发迹于拿破仑时代，有着超过数百年的悠久历史，产业遍及钢铁、铁路、轮胎、金融和建筑业，对整个世界的影响更是涉及政治经济文化哲学等诸多领域。在世界近代史上，除了罗斯柴尔德家族以外，还没有哪个家族的影响力能够如此之大，如此之广。 维特根斯坦门下才子一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大太子也闲不住来了，他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家训是“金钱一旦作响，坏话随之戛然而止”，可见这一家族对金钱掌控到了何种程度，真正印证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它就是现代版的“沈万三”。 应天城迎来这两大牛逼的欧洲豪族，等于迎来一次契机，随着心理学大会进入高潮，南都的经济文化地位无形中迅速攀升着，有时候一场文化盛会也能带动一个城市的崛起，只不过那要看大会主人的能量够不够。 犹太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之所以对此产生兴趣，是因为他喜欢研究“语言和沟通”，并且对此深有了解，他一来，就与王寒展开了交流辩论，结果乖乖坐下，成为现场观众的一员，与辛格等人并列，认真听讲。 在“盒中甲虫”的实验中，两个人都把自己的盒子中的动物叫作“甲虫”，当然实际上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生物。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两人仍然能进行沟通。也就是说，如果对语言表达的内容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双方的沟通交流就是毫无意义的！ 例如，当你说“甲虫有一对翅膀”时，别人就会问“什么是翅膀”，“如何判断哪个部位才是甲虫的翅膀”？ 如果你回答“翅膀就是那种薄薄的，可以让甲虫飞起来的器官。”别人又会追问“如何定义薄？哪种程度才叫薄？” 有人可能觉得这有些可笑，认为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发生这种情况，然而恰恰相反，在生活和工作中有很多事情都是非常严格的，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就很难沟通和行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因为“中杯、大杯、特大杯”事件大耳瓜子扇自己的罗老师，显然在饮料当中，特大杯这种叫法是没有意义的。什么叫特大，多大是特大，特大就不是大吗？相对其他杯子来说也只是大一点罢了。 还有啊，白马是马吗？当然是，不是马怎么能叫白马，但真的是马吗，如果白马是马，黑马是马，岂不是说白马是黑马……“白马非马”的诡辩便由此产生了，这一命题是诡辩之术从低级进入高级的表现。（出自华夏《公孙龙子·白马论》） 我们对事物没有一个严格的定义，所以平时在说“好热啊”“好有趣啊”时，即便对方非常同意我们的观点，但是具体多有趣，谁也不知道。同一只小猫，别人觉得可爱是因为它的走路姿态，而你是因为它的喵喵叫声。 在王寒和维特根斯坦的辩论之下，王寒顺势推出了“语言图像论”的概念，即“语言”是语言使用者之间共同遵守的一条规则，这样的沟通才具有意义。 5月25日，第八场心理学大会，王寒登台，提出“五分钟创造世界”实验。 该实验内容是： 谁都不能说整个世界并非每5分钟就被重新创造一次，否则你来试试推翻这种观点！ 又是一个根本没办法反驳的问题。 这一实验引来了英吉利帝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这是一位学术界顶级牛人，实际上他不仅仅是哲学家，同时也是伟大的数学家、逻辑学家、历史学家、文学家，是一位罕见的全才型人物，更如同开创“新行为主义”的斯金纳先生一样是一位开派宗师，罗素是“分析哲学”的主要创始人，按照前世的轨迹，他还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如此牛人，在应天城与王寒会面了，碰撞出了耀眼的思想火花，南都大会彻底变成了文化盛宴。 所谓“五分钟创造世界”，是一个假设：整个世界可能是在5分钟前刚刚被创造出来的。 听起来确实有些荒唐，但是要想反驳这一假设又很难，因为我们反驳所用到的证据，也都是在5分钟前被创造出来的。 也就是说，即便你指出“不可能，你看这里不放着一本古代的书籍吗？”但是那本书也同样是5分钟前才出现在这世界上的。还有老爷爷、老奶奶等看起来年长的人，也都是故意被“制作”成这个样子的，就像古装剧中的场景和化装成老年人的演员。 5月26日，第九场心理学大会，王寒登台，带来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竞猜游戏。 他准备了三扇门，并且告诉观众，其中一扇门后面是一辆劳斯莱斯，其他两扇门后面都是哈士奇。如果你选择打开的门后面是劳斯莱斯，它就归你所有了。 “各位，当你决定好开哪扇门之后，我会干扰你。我将从你没有选择的另外两扇门中，选一扇打开，然后你会看到哈奇士。” “这时候，你可以将最初的选择更改为剩下的那扇还未打开的门。你会选择更改吗？” （没看明白的同学可以在纸上画一下草图） 三扇门，主持人王寒推开一扇门，出现哈士奇，那么另外两扇门，不就一个是劳斯莱斯，一个是哈士奇吗，各自的选中概率都是50……所以，根本没有必要更改选择呀。王寒打开的永远是哈士奇，剩下的永远是一车一狗，选的是哪个，就认定哪个好了，反正概率都是1比1。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各位，我认为如果你们在看到哈士奇后改变选择另外一扇门，你们选中劳斯莱斯的概率将会变成原先的2倍，有人同意吗？” 王寒此话一出，众人分分开始推算。 但结果是怎么算都得不到王寒的这个答案，很多在场的数学家直言王寒弄错了。 跑车还是哈士奇，这一实验在前世诞生于有奖竞猜节目，当然选择的对象并不是哈士奇，而是山羊，只不过王寒觉得找哈士奇比找山羊更简单一点，学校隔壁的小区里到处都是哈士奇。 这一着名思想实验，就是关于“个人凭直觉认为正确的答案”与“逻辑上正确的答案”二者之间的差异的问题。 前世的这个迷题，最终被一位女作家解开，她是吉尼斯纪录“史上智商最高者”，玛丽莲·沃斯·莎凡特。 当她说改变主意后中奖的概率将会变成2倍时，遭到了很多数学家的反对，一如此刻的王寒，唯一不同的是，王寒现场备了五十台电脑，当场令专业人士进行“计算机模拟运算”，得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结果。 概率真的发生了变化，直接翻了一倍！ 现场所有数学家遭受王寒无情痛击。 他们的脸都在抽搐。 怎么会这样？ 王寒对此进行了演示，他推来一个教学大白板，马克笔在上面画图和书写，并做解说： “你原先从三扇门中选择了一扇门，此时获得劳斯莱斯的概率是1\/3，请你记好1\/3这个数字。” “那么，剩下的两扇门后面，出现劳斯莱斯的概率加在一起，就是2\/3了。我从这两扇门中任意打开一个是哈士奇的门，（毕竟两扇门中至少有一个会是哈士奇）这样一来，剩下的另一扇门背后是劳斯莱斯的概率变成了多少？各位，你们说应该是多少？” 王寒一连发出喝问。 “当然仍然是三分之二！” “这就是令人吃惊的地方，大家应该还记得，原先自己所选择的门，后面是劳斯莱斯的概率为1\/3。那么，将这个1\/3与剩下的另一扇门背后是劳斯莱斯的概率2\/3做比较的话，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为什么是两倍了……” 这就是第九场心理学大会，王寒为众人演示了逻辑如何战胜个人直觉。 自此之后，王寒所主持的大会，陷入了特殊的氛围和节奏，来的名人越来越多，敢于挑战的却越来越少，这是真正打脸打出来的结果，是真正在学术领域辩论交战出的威势。 已逐渐无人可以轻视。 5月27日，第十场心理学大会，王寒登上讲台，身后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猫。 薛定谔的猫就此改朝换代，被人称为“王寒猫论”。 猫论一出，是王寒在物理学界登顶所踏出的第一步。 王寒为众人演示了“量子力学”的奇怪之处，即，同一时间的猫，可能有两种状态，既是活猫也是死猫，既生又死，生死两态交叠。 这与量子力学中的“坍缩”有关，于是，量子力学的门徒们会聚华夏南都，来了一大批名哲，华夏的丁世华院士也来了，就是火车上与王寒一起遭遇刺杀的那位老人，因为没有想到王寒会在心理学大会中把手伸向物理领域，不过“猫论”实际上是物理与哲学的结合，只要是在思维领域中，都可以归为心理活动。 当然人多了，王寒也遇到了挑战，不可避免的与“量子力学”的门徒进行辩论，切磋，尤其是关于“光”的双缝干涉实验。 5月28日，第十一场心理学大会，王寒登台，望着台下来自各国各界各大领域的精英，弹了弹黑色中山装的衣袖。 “各位，请听题，设问：把户外的空气与室内的空气混装在一个容器里，如果该容器的中间有一个开了孔的隔板，那么，你觉得两种空气能自然地分开吗？” 众人有一阵犹豫后，皆给出否定意见。 王寒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大约过了片刻，他又问道： “如果有一只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妖参与其中呢？“妖”能够看清每一个分子的运动，并能控制隔板上小孔的开合。于是，“妖”可以让高速运动的分子和缓慢运动的分子分别流向不同的区域。” “通过这一动作，“妖”就能成功让其中一个空间温度下降，另一个被隔板隔出来的空间温度上升。在这种情况下，“妖”并没有对分子本身采取任何操作，仅仅是反复开关隔板上的小孔而已。大家是不是开始意识到什么了，是的，这将推翻热力学第二定律……” 王寒淡漠的说出了令人惊骇的话语，他的神色一如往常般的冷静，没人会认为他疯了，只是说出的话，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热力学第二定律，是指热量只能从温度高的地方向温度低的地方传导，而且在自然状态下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换言之，不可能出现“无中生有”的情况。 因为，热量如果能进行与温度无关的转移，也就意味着能“无中生有”地产生能量。如果能量可以无中生有，“永动机”也就不再只是一个梦想。 但前世的那只“麦克斯韦妖”，否定了热力学第二定律。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科学家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时间，才在1982年于一位物理学家的手中获得了正式解答。 那只作怪的小妖实际上仍然符合热力学第二定律，因为“妖”一直在进行观测，每操作一次隔板都会擦除之前的信息，在这个擦除信息的过程中，产生了热量！最后又推出一个更重要的结论：信息可以转换为能量。这是真的，但转化过程可能需要消耗更大的能量，比如核反应。由于比较深奥，就说到这里。 这个实验属于心理学书籍当中的案例，王寒虽然知道答案，但他并不打算解开迷题。 “寒妖”诞生之后，将锁死物理学界长达两百年，比前世还要漫长，跨越整整两个世纪。 （兄弟们我回归了啊，上周的事情忙完了，下周我不知道忙不忙，但是会尽量攒稿子，真的要上架了，这是心理学篇的最后一章，痛痛快快的写完。 快上架了，多多支持！ 哦，说一下，这章七千字，与日更两千的作者比起来，也算是先弥补了几天啦。） 第70章 华阳洞主（1）逐梦时代 （章节有地方写军事被屏蔽了，修改后重发） 5月30日，南都大学亘时半月的心理学大会在王寒与三十多位心理学家、哲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法学家、经济学家、逻辑学家、超级欧洲豪族的一场惊天雄辩中落下帷幕。 演练到最后，王寒摆上了三百多台计算机，满体育场都是，对他的各种实验结论进行现场模拟，得到的结果震撼人心。 全场都无声了。 这样的场景仿佛刻入时代的烙印中，成为一张旧照片。 一位发呆的记者手滑按下快门，拍下一个经典的时刻： “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所有人敢于精进，向旧的契约发起挑战，华夏必立于潮头！” 王寒一身黑色中山装，右手指于前方，一场旷世大战之前的文化鼎盛期来临了。 整个网络沸腾，王姓华夏青年到底带来了什么，回想起来，真是可怕啊。 电车难题、食人困境、木犀草案、四大判决、道德药片、斯金纳箱、囚徒困境、智猪博弈、硬币游戏、纳什均衡、分身之洞、复活之潭、水槽大脑、哲学僵尸、心的研究、盒中甲虫、五分钟创造世界、中奖概率、王寒猫论、空气之妖…… 聚集着智慧，凝练着思想的光芒。 他的脑海里，到底想了多少的东西。 至于这些东西的影响力。 他改变了西方各国法律中关于罪犯认罪减刑的规定，从而降低了错判误判的可能，维护了真正的公平与正义。 他引发房地产行业大地震，使万歌集团自我暴露自我出卖，价格与成本从此透明化，维护了消费者的利益。 他击垮了理性经济人，斩断了看不见的手，塑造了新的经济学定律，推翻了亚当斯密。 他打破了常理，纠正了人们的认知，甚至威胁到了热力学第二定律，寒妖一出世，令很多科学家吃不下饭，这只妖将引导着天才们发现“信息等于能量”的奥秘，虽然它最终难逃一死。 有人把王寒的心理学大会与管理学大赛进行对比，找出了相似之处——管理学大会上王寒一对三十，崩溃了各大高校代表的责难，横扫了天下舆论大势，心理学大会上王寒依然一对三十，挑翻了所有质疑者，辩论到最后整个体育场都没有声音了。 弗朗茨是被踩的最惨的那个，五月南都心理学大会因他而起，只因他太嚣张，不把华夏放在眼里，在安德勤先生的家宴上放肆行事，结果遇上王寒这么个人，也是活该他倒霉。 当寂静过后，掌声轰然而起。 只因王寒完成了一系列不可能完成的事，那一场场实验，对每个人都是一次巨大冲击。 而且，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开进行，没有任何的遮掩，应了那句“学术之争，堂堂正正。” 最后一场大会落幕。 澳斯觉利亚国的哲学大师彼得·辛格向他走来。 美利坚帝国的新行为主义开派宗师斯金纳向他走来。 博弈论四君子之鲁宾斯坦、宾默尔向他走来。 海洋生态学家哈丁向他走来。 英吉利皇家法律专家凯特·丹尼森向他走来。 大资本家佛罗瑞·加仑伯格向他走来。 澳斯觉利亚国哲学家大卫·查尔莫斯向他走来。 法兰西帝国哲学家、数学家笛卡尔向他走来。 维特根斯坦家族才子路德维希向他走来。 罗斯柴尔德家族大太子向他走来。 英吉利帝国顶级牛人罗素向他走来。 心理学家斯科特·苏特、卡罗琳·诺克丝、戴维·兹德里利奇、陈洪俊、王瑾芳、戴维·欧文……全都向他走来。 华夏学术界宿老齐槐向他走来。 华都大学校长李坤恒先生向他走来。 华都大学副校长姬国梁向他走来。 南都大学校长任炎午先生向他走来。 南都大学副校长朱宝林向他走来。 大文豪安德勤先生向他走来。 佛门禅宗大师向他走来。 武当现任掌门向他走来。 各大高校联络人向他走来。 各大高校学生代表向他走来。 那黑压压的人群向他靠近，站在远处抱拳或者点头。 这代表了各国学术界代表人物的认可。 甚至，一些人站在了他的背后，与他站到了一起，将要阵营结成友谊联盟。 王寒向他们一一致意。 “我靠，牛人都来觐王了！” “这画面太震撼，众生朝觐我王！” “过瘾啊，应天城从此名动古今，王寒当封应天帝尊！” “寒王真的太厉害了，就应该如此！” “心理学界发来贺电，恭喜王寒打破神话，日月同辉！”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王寒能做到，我亦能做到，从此刻开始，好好学习，逐梦天地！” 五月份过去了，在历史上留下了重要的痕迹，这是一个极其绚烂的五月，以一个青年为核心，全球心理学大师聚首，畅谈世间各种神秘莫测的课题。 5月31日晚，南都大学召开欢迎会，亦称联谊会、自由交流会，各国来宾应邀出席。 偌大的场地，摆了一圈长桌，上面贡满甜点和水果，红酒杯莹莹发亮，葡萄汁紫的贵气。 音乐缓缓的响起，一位国际知名的音乐家正在上面弹奏钢琴曲，一曲奏罢，其他兴高者毛遂自荐登台一曲，而后是南都大学安排的各类表演节目。 欢庆会开到半小时，一位戴着面具的青年学生登台。 鼓手，吉他手同时上场。 激昂的吉他弹奏片刻，蒙面歌手举起了话筒： “是谁在聆听 是谁的声音 恍惚一生光阴 欲追梦逐影 一半是悲泣 另一半欢愉 刹那一生光影 梦叱咤风云” 摇滚的音乐进入高潮，歌手嘹亮清冽的歌喉得到充分展现，他越发的熟练和自然。 “何以为见，祈宏福于乐！ 治词愉心眷，愈曲悦丹恋！ 何以而坚，非偏词巧言！ 挚语惠心田，勤守信默念！ 望星辰日月，此生亦可恋！ 爱鲜红如血，情炽烈如焰！” 逐梦时代来了。 唱罢，歌手撤出舞台，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有些帅气的脸庞，但更多的是书生气韵。 是王寒。 这段时间他看了一些声乐方面的知识，在尝试复原前世的一些东西，记忆之刃已经蠢蠢欲动，此次蒙面上台，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第一次宣泄。 两日之后，弗朗茨和萨罗塔回到美利坚，据说得了抑郁症和恐惧症，看什么都觉得是假的，有时候还幻觉自己头上插着管子，连着电脑，当萨罗塔的妻子要给他读诗时，他一脸戾气的实施了家暴，警察上门他竟然还袭警，因为他认为这些人正在玻璃缸外面给他的大脑输送着信息，他的近视眼最近得到了缓解，这一定是有人清理了水槽！ 在别人眼里，他们已经无可救药了，看心理医生不行，最终还是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正应了弗朗茨说的那句“当我们有了不健康的心理的时候，先生们女士们，你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要及时的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治好自己的心理疾病”，最终他自己去践行了这句话，也算是一个妥善的因果轮回了。 消息传来，王寒有些无言。 关于“人魔”的称号实至名归。 在很多西方人眼里，他真的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有人前来刺杀，一道暗影掠过，刺杀者全部被钉在了墙上，没有一个幸免。 一身白色佛衣的云乾出现，嘀咕了一句“影龙博兰”，而后又消失。 博兰出手了，意味着影龙已经出京。 这一天晚上，当王寒在看乐理的时候，脑中一震，第三本书籍解锁了。 仍然是连续点亮两本新的书籍，一本是《鼠疫》，一本是《商业巅峰》。 看到鼠疫二字，王寒倒吸一口冷气，他虽然没看过，但是早就听说过它的大名，加缪的《鼠疫》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这是要进军文学界吗？ 看一看，现在能够选择的书籍有四本，分别是： 其中三本都是文学类作品，这不是即将进军文学界的预兆是什么！ 王寒没有急着去做选择，但是到了如今，书籍解锁的规律，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每当他将前一本书的知识用于当前的世界，并且造成一定的影响，都会催动下一本书的开启。 （此处有大篇幅被删减，后面我想办法补上） 但是这时，国内发生了一件让人十分遗憾的事，还上了热点新闻。 华夏古典文学巨匠林国生、黄纪诚、叶长炼先后去世，他们生前对《红楼》巨着的研究和贡献令人敬佩，他们自己的作品也都是名气惊人的经典大作，虽然达不到名着的程度，但国内外各种奖项还是拿了不少。 他们去世之后，古典文学一时势颓，现当代文学当中的激进派对古典文学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和批判，指出古典文学不适应当今时代的“三大现象”和“九大原因”，将古典文学称为“埋在土里的老祖宗”，意思是只剩下几根骨头了，丰盈的血肉已经不再。 这一天，王寒一个人思考了很久，而后找了秦飞商量事情。 秦总雷厉风行，不到一周时间j站就新出了文学版块以及有声故事版块。 王寒注册了新号，同时给自己起名——“华阳洞主”。 其由来，在于前世我们所看到的明代世德堂本《西游记》，署名“华阳洞天主人校”。 由于西游一书首撰者吴承恩，但非一人完成，那么这个华阳洞天主人就很可疑了，他是不是其中一个作者也很难说。 王寒以华阳洞主为名，也是对其人的一种尊敬，同时带有神秘色彩，谁也不知道华阳洞天究竟是什么地方，更搞不清楚其洞府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没错，王寒最终选择解锁的新书是，四大名着之西游。 至于原因，他想尝试破一破现当代文学派系的灭杀道，为古典文学踏出一条新路来。 （单身狗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所以要为每一个良好的开端认真看书。） （另，这章又被屏蔽了，这是第二遍发，一定有什么东西不能写，我已经改了很多。） 第71章 华阳洞主（2）横空出世 星期一上午9点32分。 傲：昨天晚上我去你那边了。 航星：嗯…周末可以随便转转 傲：今晚还转 航星：你转 傲：喂 航星：怎么啦 傲：你不打算出来么 航星：不尴尬吗 傲：……【无话可说】 13点40分。 傲：你在干嘛呢 航星：工作啊 航星：今天不是周一吗 傲：我知道你在工作 航星：那不就是了 傲：我是想知道你在怎么工作，开会还是写文件，或者吃西瓜 航星：你为什么想知道 航星：我在修改ppt，看东西 傲：哦哦，我为什么想知道，可以参考吸引定律中的聚焦原理【截图】【聚焦：意思是持续的想，一直一直想】 航星：啥意思呢？现在你聚焦到我身上了？ 傲：如果我知道你在开会，我可能潜意识就在想愿一切顺利，汇报通过，或者知道你在做ppt，潜意识就变成嗯她能做好，就算是一念之间一闪而过，我觉得也是有点用的 傲：根据这个定律，“相信能成功，一定会成功，相信会失败，八成会失败” 傲：所以都往好的想 傲：我比较喜欢截图的最后一句话，“它的威力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没有任何外力能够阻挡它” 航星：好的，谢谢 19点15分。 傲：你下班了吗 航星：下班了 傲：嗯嗯，我来你那边玩 航星：你自己玩，我待会儿就睡了 傲：哦，我转一圈就回去 20点47分。 傲：我到了 航星：好 21点44分。 傲：有点晚了，我准备回去了 航星：好 傲：你是睡醒了吗 航星：还没睡，快了 星期二晚上19点36分。 傲：我洗完澡就去你那边 航星：奥，你自己玩 傲：那你呢 航星：你管我干嘛 傲：好 20点58分。 傲：到了 傲：如果我在路上遇到你，你一个人我就跟你打招呼，如果不是一个人就不打招呼 傲：那边就是树林了，应该没房子了，我在桥上等一会，十点钟就自己回去 22点03分。 傲：我要回去了，太晚了，你没出来 傲：啊喂你睡着了哦 航星：你这样不好，浪费时间 傲：睡觉睡觉，回去睡觉，就当运动了 23点18分。 傲：我到家了 星期三上午10点04分。 傲：嗯一下啊 航星：别这么发了，没意思 傲：好 傲：其实我就是想不明白为啥这么排斥，这让我挺难过的。可能我确实过了一个挺糟糕的大学。 航星：我只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这是让你冷静下来的最好方法，普通大学同学关系挺好的，不要搞得这么复杂 傲：好其实我也仔细想过，后来我发现自己没在寻求什么，因为所有的东西都知道，包括你的这个想法，可能我只是自己在做自己的事情，可能我觉得比较有意义，因为站在25看20，我有一种恐慌感，很多东西确实没办法回去再做一遍，而且不同的时间该做的事情也不一样了，人总是越来越成熟，看清社会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过现在是25，很快就会30，到时候现在能做的事即使再蠢大概也会觉得挺好的，如果没做，大概想死的心都会有，有句话不是叫肠子悔青了嘛，如今看大一就是这种感觉，一个不太好的开端注定就会有一个不太好的结尾 傲：先工作了，这种事情不宜谈太多，即使想的再多也只能埋着 航星：嗯 晚上19点20分。 傲：龙泉表白又失败了 航星：没事，下一个 傲：不应该认准一个不放吗，那女生想考研，拒绝了他 航星：都被拒绝了，人家不喜欢还认准啥 傲：那完蛋，我安慰他说别放弃 航星：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傲：每个人对自己的对象都有个标准，比如你问一个人，他说喜欢瘦的不喜欢丰满的，喜欢可爱的不喜欢妖娆的，这等于筛选和屏蔽了其他类型的人，这大概就是你说的不喜欢，是第一感，我觉得会不会喜欢是另外一回事 航星：不是，我不喜欢你，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傲：不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吗，算了，这会很困扰，这个问题没必要 傲：你好好过你的生活就是，自始至终我都知道不可能，分析起来其实很简单，从小到大的轨迹都不一样，大学又相处的那么恶劣，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又没什么上进心，很多活动也不参加。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说的，没感觉就是没感觉，虽然我不知道感觉到底是什么，是怎么产生的，没有会不会变成有。 傲：哦还有，你现在家庭也处在比较特殊的时期，家里做生意这个事情让你需要做的也不一样，家庭和环境会促使你朝着你认定的方向努力，所以你不可能回头看一眼 航星：没有，我有喜欢的男生，你喜欢我没结果的，所以你趁早放弃 傲【沉默许久】：你喜欢你的 傲：不需要有什么结果而去求 傲：我不是想不通的人 傲：我相信我做的事肯定是有意义的 傲：你有喜欢的男生很正常 傲：我只要不蠢就应该知道 傲：而且我也不想给别人带来实际的麻烦，也许我觉得平时如果能偶尔跟你聊聊工作和看书就够了，反正我近一两年的目标就是将出版社发扬光大 傲：只是有时候我还是会觉得可惜，因为会觉得你清水一样好看的眼睛蒙上了尘埃 傲：而且，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你是什么铁石般的人 星期四晚上19点49分。 傲：你今天大概是不会出来了，今天下雨 22点。 傲：回了 星期五凌晨4点19分。 傲：果然没回复 天上的航星：我不回复你怎么还给我发啊 天上的航星：我哪天把你删了，你不要怪我，吃不消别人这么烦我 傲【痛苦的沉默许久】：你如果厌恶我，你打电话告诉我，我不会再烦你 傲：我说说而已，你别打 16点45分。 傲：如果有天你把我删了，我一定没机会再说其他的话，有句话我一定要提前说，你删之前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试过了，我不后悔，我没遗憾，我一直坚持到最后一刻！我军训的时候开始喜欢过你，某年某月未能拾起，某年某月结束了一切。 傲：这样到时候就可以进入到中年了 周六上午8点36分。 傲：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给我删了 傲：事情是我去办公室里，然后一个陌生的老师说你的档案放错了地方，让我跟你说一声，我给你发信息才第一句你就给我删了，然后我只好打电话跟你说，但是已经心如死灰了，打完就挂了。 21点50分。 傲：在桥 22点27分。 傲：没遇见你，回去了 于是我每天晚上一遍又一遍的前往同一个地方。 驻足。 等待。 离开。 我叫姜傲。 以上是我与航星的故事。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刚上大学时喜欢的女生，也曾靠近过，没把握住，所有的机会悄悄溜走了，后来，观感越来越差，距离感犹如天边的云彩，遥不可及。 我在大学是极不认真的男生，做了很多错事，走了很多弯路，承担了很多恶果。 毕业后得知她与我在同一座城市，联系过，很冷淡的反应。 再一次联系是如今，第一天聊天时我完全没感受到她的厌恶，我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有啥说啥，她问我怎么打电话了，说好突然，我说想打就打了。 然后几天就是上面的那些对话，不，我的独白。 有人可能觉得我蠢。 觉得我无可救药。 觉得我可笑。 不过，我不是舔狗，我是为了执念。 我不是傻逼，我是天下第一。 生死之间花开，凋零之后重生。 我追星逐月，即使坠落，也是落在浩瀚星河。 如果我消逝的速度够快，光芒够亮，从她背影中穿过时，可以为她照亮一段前路。 姜傲写完日记，将本子合上，沉默的看着窗外的星月。 吴星航，身影仿佛倒映在他眼眸的憧憬里。 俶尔一笑，喝了一口桌上的凉茶，而后，整理收到的稿件。 这是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他和别人办了一个小的出版社，平时除了筛选投稿，就是疯狂看书。 因为，他立志做王寒第二。 他想积累如同大海般无量的知识，学以致用，惊动天下，他要做最好的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不再如大学时那样风流，他要洗刷自己的三观，催眠自己的灵魂，直至脱胎换骨。 姜傲审完稿件，没发现能让他为之一振的佳作，如今的写作者大多心浮气躁，连现代文都写不好，更别提他所钟爱和出版社重点关注的古典文学了。 放下繁重的工作，他登上j站，前往王寒主页，发现王寒自从最后一场心理学大会之后没有再发布新的视频。 王寒这样的人，正是他唯一的神交好友，王寒如日中天的胆气刺激着他疯狂读书学习，他要成为一样的人，他想知道，当自己的人生态度人生轨迹全都改变后，是否能争取到一线机会，够资格去爱自己心爱的女孩。 姜傲即将退出j站时，不经意间突然发现，j站竟然增加了文学板块，而且还是古典文学。 首页大封面的推荐位上是一本名为《西游记》的书，作者署名“华阳洞主”，真是个奇怪的笔名，文学界好像没有这样一个人。 带着好奇，姜傲点开了《西游记》的封面。 浩浩长卷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开篇便是一诗，读罢，姜傲震撼莫名。 再往下看，便见到： “感盘古开辟，三皇治世，五帝定伦，世界之间，遂分为四大部洲：曰东胜神洲，曰西牛贺洲，曰南赡部洲，曰北俱芦洲。海外有一国土，名曰傲来国。国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唤为花果山。此山乃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自开清浊而立，鸿蒙判后而成。” 浩大的古神话世界观！ 姜傲睁大了眼睛，这个作者，华阳洞主，奇人也！ 再往下看，他越来越吃惊，华阳洞主想象力惊人，而且文采斐然，几乎可以匹敌刚刚憾然辞世的古典文学“三老”。 一卷一回读罢，姜傲竟然舍不得放下，又回头重读。 突然间，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这篇《西游记》此时横空出世，定然会在文学界掀起轩然大波，新的激进派和旧的古典派正在论战，此人，华阳洞主，是要扶古典文学将倾之厦吗？ （说一下，没有一个字水的，全都是真实的东西，前半部分非作者本人瞎编乱造。） 第72章 华阳洞主（3）傲气凌霄 观书，入境。 姜傲仿佛站在石山上。 山顶有一块缭绕着白色仙气的奇石，长着九窍八孔。 左右芝兰相衬，天真地秀，日精月华，那块奇石突然迸裂，被风一吹化作一个石猴，睁开眼时，双目冲出两道金光，射上斗牛星府，天宫晃动。 一个桀骜不驯的猴子诞生了…… 姜傲暗暗觉得奇怪，当今的古典小说，写神话的本就寥寥，更何况主角还不是人族。 往下看，那只猴子闯入“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自称美猴王，见到老猴死去，立下长生之志，要“出海寻仙”！ 猴头初到人间，一副妖怪模样吓得他人丢筐弃网，四散奔跑。它追过去把一个跑不动的人拿住，剥了衣裳穿在身上，摇摇摆摆，穿州过府。 猴王参访仙道，却一直没有机缘，它在南赡部洲走街串巷，不觉八九年有余，直至到达西牛贺洲地界，忽见一座高山，林麓幽深。它不怕狼虫，不惧虎豹，登上山去观看。 忽然，林深之处传来歌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美猴王大喜过望，以为遇到了神仙，跑进林子里一看，却是一个樵夫…… 在这里，姜傲对书文作者“华阳洞主”佩服到了极致，因为作者对那樵夫是这样写的： “头上戴箬笠，乃是新笋初脱之箨。身上穿布衣，乃是木绵拈就之纱。腰间系环绦，乃是老蚕口吐之丝。足下踏草履，乃是枯莎槎就之爽。手执衠钢斧，担挽火麻绳。扳松劈枯树，争似此樵能！” 这般不简单的描写，也就难怪猴子错认樵夫当神仙，直跑上去说：“老神仙，弟子起手！” 樵夫说自己不是神仙，猴头却不信，因为樵夫歌中的《黄庭》乃道德真言，能讲解黄庭经的人，不是神仙又是什么？ 樵夫解释说他与一位神仙舍下相邻，神仙见他家事劳苦经常烦闷，就教他歌诀解困。 猴王问他既然与神仙是邻居，为什么不向神仙学习长生不老之术。 樵夫则回答的是“不幸父丧，母亲居孀。再无兄弟姊妹”，“如今母老，一发不敢抛离”，“供养老母，所以不能修行”。 猴王认为他是个遵行孝道的君子，以后必定会有回报。而后向樵夫请教神仙的住处。 樵夫指引它，这座山叫“灵台方寸山”，山中有座洞府名为“斜月三星洞”，洞中有一位神仙，称为“菩提祖师”。 猴子便是千恩万谢，出入深山，寻访洞府而去。 终于它看到一方洞府，四周烟霞散彩，日月摇光。刚到三星洞门外，便有一个童子走出，声称是祖师说有一人要来修行，让他出来接待。 猴子进去拜了菩提老祖为师，祖师为其取名孙悟空，问它这个也不学那个也不学，最终半夜传它真本领，授其筋斗云与七十二变神通。 不过猴子性情外向，喜好卖弄，一日在众师兄弟间表演变化为松树，惊动祖师，将它逐出师门，让它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而且严词警告“你这一去必然生出祸端，但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即便是说半个字，我也会知道，把你这猢狲剥皮锉骨，将神魂贬在九幽之处，教你万劫不得翻身！” 猴王回了花果山，遇到一个魔头挑衅，变出两三百个小猴将其降服，学成归来首战告捷，与猴子猴孙们一番欢天喜地。 这便是前两回的内容。 姜傲看得入迷，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普通人顶多琢磨其中的故事娱乐一番，而古典文学爱好者则如痴如醉，被它的典故、语言、想象所征服。 一部浪漫主义的经典之作！ 可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西游一出，首先便遭到了现代文学各方派别的炮轰，他们有的是不能欣赏，认为古典文学“言语晦涩难懂”“读来不通”，或者“矫揉造作”“乱作诗文”，甚至是“逆时代而行”“必遭受湮灭”。他们之中的典型代表认为“文学等于明白”，即只要用通俗的语言讲清楚一个故事，讲清楚一个道理就行，其他的根本没必要。这是白话文的极端拥护者。 有的人具备欣赏能力，但不喜此类。决定一个人是否拥护某种风格的文章，与时代环境，与个人成长，与性格爱好都有关系，就像诗歌一样，有人独爱古诗，认为“古韵天下第一”，有人钟情于现代诗，认为不拘泥于格式才能抒发真正的情感。 还有的就是没事找事，网络上从来不缺喷子，喷子的标准就是，凡是自己看不懂的就是垃圾，凡是违背自己想法的就是毁三观，凡是触动真情实感的就是尴尬，只有让人捧腹大笑的段子才能算得上“符合时代特征”的优秀文学作品。 于是，《西游记》被喷了。 从第一回第一个字开始，被从头喷到尾。 毕竟受众面太广了，j站面向全体大众，任何人都可以看到，平常首页封面都是美女主播或者逗比视频，这次居然换了古典文学，很多人当然不乐意。 只要一千个人里有一个人因为当天心情不爽喷了这部作品，那么十亿观众便会形成一百万的喷子军团。即使大家都明白他是无脑喷，但他确实喷了，用自己的评论来玷污作品的口碑。 一百万的喷子，基本上是喷谁谁灭亡，何况什么狗屁的“华阳洞主”还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喷起来就更没有心理压力了。 你没有名气，那么压的就是你，就像很多综艺选秀节目，嘉宾评委表现出来的能力和素质还没有选手高，却在上面指手画脚，呼三喝四，肆意打断别人的讲话，或者把别人的梦想贬的一文不值，更匪夷所思的是甚至还把实力强悍的选手故意否决掉，留下一些奇形怪状的妖怪晋级。为什么？因为你没有名气。压你，毫无负罪感，更不会产生得罪了“大人物”的恐惧。有很多真正的艺术家是不善言辞的，他们也因此陨落在这样的环节，有的被评委扣上自大的帽子，或者贴上“道德不过关”的标签，观众也一致认可，于是皆大欢喜。殊不知坐在评委台上的人，又有几个道德过关，有几个不是相当自大。少年不败热血，在这个时代是越来越不被认可了。 当然也有人看好《西游记》的，但是由于相对来说正面评价形成的速度总是更慢，比不上负面评价的形成速度（毕竟形成负面评价甚至连脑子都不用，只要有嘴就行）。于是同一件事情，人们总是能先听见毁誉。 其他客观角度的人，比如某些直播平台，某些文学平台，认为j站这次真的发疯了，竟然走出了这样一步路，突然支持古典文学，之前毫无征兆。 对于喷子以及文学里的派系争斗者，华阳洞主真身王寒根本不在意，他懒得理那些人，但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的泛文学爱好者和专业文学者，也有不少进行评价留言的，他们提出了很多类似刁难性质、反驳性质、劝诫性质的文字，王寒看着那些文字觉得眼熟，总觉得一批新的“刘逸”诞生了，只不过是从管理学界来到了文学界，继续作妖。 针对这样言辞犀利又颇有见地的人，王寒本考虑写一篇文章进行回应，起码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探讨一些东西，引动潮流。 但很快他就发现，有人比他还要气愤，一个名叫“傲气凌霄”的人接连发布文章，大规模引战，凡是诋毁《西游记》的人，不论是自认为高智商的理性看客，还是自以为通晓文学奥义的文学作者，他都一一予以回复，将所有质疑的声音全都挡了下去，最后他更是站在作者“华阳洞主”的角度发布了一篇长达五万字的《驳诸位读者言》，比故事前两回的总字数还要多，论证与分析西游中的诸多典故与出处，以示此文蕴含深刻，并非瞎编乱造，它具有魔幻的骨骼，但却绝不是现代的“魔幻小说”。 “名为萧剑的读者，你说你看了很多的古典小说，唯独觉得此文不堪入目，你觉得西游记的开篇段落莫名其妙，让人不知所云，我只能说你以前的古典小说读的都是假的古典，你大概看了很多狐妖与书生的故事，不过那些并不能提高你的阅读能力！下面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作者华阳洞主是借鉴了哪些东西，才写出这样的大作。西游记的开头是这样的……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譬于大数，若到戌会之终，则天地昏缯而万物否矣……邵康节曰：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 “这段哲学，很多人都知道，讲的是宋代邵康节的‘元会运世说’，当然，萧剑你应该不知道，否则你就不会提出那样的问题了。而‘譬于大数’后面，作者又是引用的是元代吴澄的《答田副使第三书》。有人大概要问了，吴澄是何人？吴澄是元代杰出的理学家、经学家、教育家。这封信是吴先生给他一个朋友写的，里面的内容，是讨论易、太极、道等哲学概念的，很长很长。很显然，作者华阳洞主是位通晓典故的大才，并且对道家和易学也有研究，可能还涉猎了数字在玄学中的作用……” “名为猪蹄厅长的读者，你说书中猴王去寻仙，遇到一位樵夫，樵夫明知教自己歌谣的是神仙却没有跟随菩提祖师学习修仙，你认为这很不合理，你认为樵夫的家有老母的理由说不通，只要修了仙就可以把老母治好，甚至让她长生不老，你居然还喷华阳洞主逻辑不通……我只能说你是一窍不通，看书不是看个乐子就完事了，此书处处是典故，你可知道猴王与樵夫的问答是什么道理吗？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猴王问樵夫既然和神仙做邻居，为何不跟他修行，樵夫说母亲老了，要供养老母，所以不能修行。这段故事是改自《坛经》和《祖堂集》，是慧能的故事，慧能出家前，砍柴为生，有人问他为何不去修行，慧能原话是‘缘有老母，家乏欠缺。如何抛母，无人供给。’请问现在你懂了吗？连《坛经》都没看过，《西游记》的价值，岂是你能明白的？说什么逻辑不通，真是可笑，不要什么事都扯逻辑……” “名为吴忆凡弟弟的网友，你说自己是名牌大学的，但你居然说菩提祖师与猴王问答时猴王的回答文不对题，你的名牌大学是假的？菩提祖师问猴王你姓什么？猴王说‘我无性’。这你都看不懂吗？这不是错别字，也不是文不对题，而是你自己不懂好！人家作者华阳洞主先生是在有意混淆性和姓两个字，原因是这也是一个典故，讲的是禅宗五祖弘忍的故事。《传法正宗记》里记载四祖道信问五祖弘忍你姓什么，七岁的弘忍回答说，没有常姓，其性空故。道信大为惊奇，就收他作了弟子。吴忆凡弟弟，你真的是个弟弟，回家好好读你，还名牌大学……” “名为今生今世我思聪的女读者，你说菩提祖师给猴王取名姓孙不合理，应该姓胡，你还说书中的‘婴儿之本论’是华阳洞主无中生有，那我就不能不说你见识短浅了！请你仔细看祖师说的话，祖师对猴子说，你是个猢狲（也写作胡孙），如果你姓胡，胡是古月，古者老也，月者阴也，老阴不能化育。这是按《周易·姤卦》清魏荔彤通解当中的“老阴……取之不能生育”，所以一点问题都没有，请问哪里说不通了？假如你根本不知道周易通解里有这一段的话，那我无话可说！再说说婴儿之本论，这可不是什么作者无中生有的名词，“婴儿之本论”的意思是“婴儿的本意”，因为书中的修炼讲的是内丹修炼，而内丹术认为修炼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出现“圣胎”，就是体内有一个虚拟的“婴儿”，这个婴儿就是你精气神凝结而成的……可见，华阳洞主是通晓内丹术的！” 这位“傲气凌霄”一顿驳斥，把无数人骂熄了火，干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最后有人反应过来了，这个傲气凌霄，大才啊！他能读懂华阳洞主的书，至少华阳洞主读过的大多数古籍他都诵读过！这人有点可怕！ 姜傲写完那五万字的《驳诸位读者言》，看着那依然挂在j站首页顶端的西游记广告，无聊之际去王寒主页逛了一下，忽然愣在电脑前，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与华阳洞主不断重合。 这种猜测令他猛然站了起来。 （合理的感谢一波： 感谢这段断更时间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你们投票评论说明相信我不会切，我自然是不会切的。本书更新速度已经慢的像蚂蚁，主要还是受到了本人工作的影响，今天突发奇想，我居然想加快更新速度了。说实话我身体虚啊，比狗东还要虚，精神力耗费太多，今年冬天想去开个健身房卡，有没有一起健身的。 来，首先感谢打赏的书友。感谢会落泪的心、小舟、祝星、缘起缘灭、赵某某、塔纳托斯、珺珝、、红尘中的瑶池美玉、倒挂的大阪太阳。 感谢小舟、断桥烟雨、赵某某、祝星、阳力哥哥、给秀儿砸个核桃、昵称乱填都比数字好、洒家也想要咪咪、网络寄生虫、战斗猫、星辰如我怀、紫霄龙剑气、归于长安故里等月票。 感谢各位的推荐票，每天在投的都看到了，只能隔空说一声多谢，有意的书友，以后我想搞一次聚会，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感谢严岩燊、斗战神i、小那托、“女生头像一串日文名第72章说票票都给你”的书友、最后的希望、枋枢影、清欢且不渡、连名带姓、统一场的赞歌、柚屿yi、青色001、区域外神、寂静之刃之亡灵序曲、祝星、gwj病娇、夜猫子修仙、扬星起笔落、浅草陌、流云书痴、读者、无筏、我真的想不出名字了、元气、梦晓初醒、路边酱油鸭、徒徒、可可罗全心全意为主人服务、缘起缘灭、辉煌123时刻、青衬l、三生烟火一世迷离、望语小蟹、尘封留念、空心玉竹龙、无妄虚幻境我名将辛言、腾霄又是孙悟空、尘渊得雪、钻石矿工、竹夭、呵呵、泠、心静亦无喧、煜、回忆的酱油瓶、是？？？？？？么、爱追忆的云、上卿_glog、03194、极道之暗、神陆逊、饺子等评论。 同时也感谢浏览器的读者，留言和评论的我都看到了。 另外我问下，小舟是哪位。 回复一下祝星，作者近况在弄招投标，明天就完事了，该更就更，不会太监。成年人，就是这样，逃脱不了工作。） 第73章 华阳洞主（4）神秘猜测 姜傲心中浮现出的那道身影，与他是同辈，但却是他想要穷极一切望其项背的人物。 试问，还有谁能让j站这样鼎力支持？ 他猜测，华阳洞主，其实是j站的一位“熟人”。 而这样莫名其妙让j站开辟全新版块的人，当前只有一个—— 惊动天下的王寒！ 当初因为王寒的管理学直播事件，j站新增了学术内容，并独家赞助全国辩论大赛事宜。 这一系列动作原本让人看不懂，直到王寒将所有负面舆论推倒，才一举证明j站负责人的深远目光和伟大魄力。 华阳洞主，会不会是他？ 姜傲此刻的心情就像在火苗上起舞的蚂蚁。 他的心理世界极其活跃，联想到了很多东西，心猿狂乱。在管理学大赛上，王寒曾因愤怒而现场书写过一篇赫赫有名的文章，翩若惊鸿，暴露了文笔。 所以这西游一书，极有可能出自他之手！ 紧随这本书诞生的，是j站第一部由古典文学改编的有声电子书，一个明显用变声器变过音的男人，把西游记的情节改编成了现代版本，分章节说故事。 有声电子书或许更亲民一些，如果将西游纯粹当做一部老人嘴里的神话传说来听的话，前面的情节无疑是充满英雄色彩的，女娲补天石遗料被天地韵养诞生的圣灵，从东海拔出神针，与天兵天将打了一架，从八卦炉里逃出时还练出了恐怖的神术火眼金睛！尽管这些情节还没出现，但目前已经看出一些端倪，仅从猴王学会七十二变和筋斗云后被菩提祖师逐出师门开始，便注定了后面的路很不平坦。 姜傲将种种猜测写下来，只是暂时保存，没有发布，他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王寒！ 不过当他一觉醒来时，却看到有人在污蔑他，也是在黑作者。 “这个人八成就是华阳洞主，西游记的作者，不然怎么会这般辩解？” “没错，王婆卖瓜罢了，我赌一套房，这些帖子的发布者不是华阳洞主小号，我第三条腿当场折断，出门就摔狗吃屎！” “华阳洞主这是急了，弄个小号过来怼读者！好多人被怼了呢，像萧剑、猪蹄厅长、吴忆凡弟弟、今生今世我思聪……” “傲气凌霄”被广大网友认为是西游记作者华阳洞主本人，否则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激烈，别人一吐槽这本书，“傲气凌霄”就跑出来反驳，不是作者还能是谁？ 况且，此人，“傲气凌霄”，对西游记一书的来龙去脉如此熟悉，对其中的典故来由全都一清二楚，除了作者之外，还有谁会关注这些？要说是第二个人，那是很难令人信服的。 姜傲气的够呛。 这些人还真是可恶又可恨，就只会以最大的恶意揣摩别人。 关华阳什么事，华阳根本什么话都没说，明明是他在驳击那些不懂装懂的怪胎，结果反而赖在了华阳头上，岂有此理！ 面对网络上的风言风语，姜傲就像是钻进了豪猪的洞穴，那浑身是刺毫无道理可言的动物，让他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他用账号“傲气凌霄”发布说明，自己并非华阳洞主。 然而却被别人认为是“掩耳盗铃”，与先前的“贼喊捉贼”是一个套路。 这种结果并没有使他大为光火，反而使他冷静下来。 这便是网络虚拟性带来的害处。 如果想要“拨乱反正”，那就只有一种办法——自我曝光！ 姜傲思考良久，最终将身份证、本人生活照、毕业证、工作证、本人账号登录页截图全部上传，证明“傲气凌霄”的现实身份，姓姜名傲。 “我不是华阳，与j站也没有任何合约关系，我只是洞主的其中一个读者，但是因为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派，如今实名敬告诸位，别在网上侮辱人，也别不懂装懂胡乱评论他人文章，不服的实名来论！另外，除了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我同时也是大业出版社的负责人之一，大业初创不久，庙很小，但却想迎一迎西游这尊大佛，姜傲在此向华阳先生表达歉意，我先前匿名所发的那些言论可能给您的名誉带来了损失，但关于西游实体出版，还是非常希望您能考虑我社……” 姜傲不大不小的给自己的出版社打了一波广告。 但他并没有报什么期望，像j站首页这种高热度的书，肯定是不会选择他们出版社合作的，毕竟他们的底子太薄了，几个刚毕业大学生组建的公司，凭什么拿下这项业务？ 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奇迹出现。 但是姜傲想试一试，万一实现了呢？ 而且他总有一种感觉，也许有一天，他能与那个叱咤风云的王寒称兄道弟，讨论理想、时代、世界、格局。 姜傲实名了，那些无脑黑的人一时间脸上啪啪响，心中只觉得这个叫姜傲的人是神经病，老子不就是吐槽一下，你居然为了这事晒身份证？大业出版社，听都没听说过，十流货色！ “我去，公司规模6个人，真是好大啊！！！” 查了“大业出版社”的网友哈哈大笑，就凭这种公司，想接西游的单子，怎么可能？ 先不说《西游》质量到底怎么样，就其流量和反响来说，就不是这种垃圾出版社能染指的！ 姜傲的实名让网上的讨论出现了一些波澜，古典文学与当代文学的矛盾再次被引爆，整个硝烟弥漫的网络战场被划分出了好几个互无瓜葛的“战区”。 古典文学与当代文学是一大战区，姜傲与那些读者关于西游记内容的争论又是一大战区……各大战区互不干涉，同时开战，文诛笔伐，热烈激昂。 冷傲的旁观者们，自然又是一番高端看法。 有的看客内心高高在上，觉得姜傲与读者、古典文学与当代文学全都是狗咬狗一嘴毛。 有的则认为姜傲是那种被狗咬了一口还要反咬回去的怪人。 网络上的动静当然逃不过王寒的眼睛，他这个作者本尊，倒像是被悬空挂起，貌似没有人打算问问他本人的意见，只是一味地在那叫嚣与争吵。 而那些攻击、批评、贬低的言论，都被姜傲一一顶住，毫不留情的反驳回去。 论起文学的姜傲，完全不像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那样措手不及，与别人斗智，他显得游刃有余。 “有点意思。”秦飞笑道，“这个人就像一块盾牌。” “姜傲。”王寒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谁也不清楚他心中的念头。 杭城，古称临安、钱塘，城区一派繁华。 姜傲在这座城市。 吴星航同样也在临安。 他们都是毕业之后来到这里，开疆拓土的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但个人选择又有所不同。 姜傲如今在创业，大学以前他称得上是博览名着，大学期间有所荒废，被花花绿绿的校园生活勾走了兴趣，但文笔造诣一直不差，毕业之后又开始沉淀，勤勤恳恳的搞起了出版事业，与他一同办事的是几位志同道合的“青年文人”“穷困墨客”。 吴星航与姜傲一样出自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后她投身于临安一家有名的大型出版社，比起艰难创业的姜傲，她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升职在望。 “星航，我感觉j站那本西游记要火了，我有一个老同学现在在j站，今天晚上约了他一起吃饭，你也一起来，我们去打探打探内幕消息……”下午休息时间，与吴星航同一组的马小丽神神秘秘的找她聊了几句。 吴星航心中一动，答应下来，这种挖掘信息的事情，她很感兴趣，况且……西游记也是她一直在关注的作品。 文学界的圈子就那么大，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很难不知道，像《西游记》这种突然杀出圈的野马，她已经细细拜读过不下两遍了。 这是一本绝对高质量的古典文学类作品，在当下古典文学势颓的环境中可能受到了一些争议，但那是文学派别的争斗，却无法抹杀西游这一作品本身的宏伟与瑰丽，这样的作品最终是能见到曙光的，迟早会被广大的文学创作者认可，甚至可能会被借鉴，引发出新的流派。如果能拿到这本书的实体出版权，她估计自己就能顺利升职加薪了。 当天晚上，吴星航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马小丽的同学，一个戴着耳环的男子，大约25岁上下，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神猛的一亮，走上前来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蒋华，你就是小丽的朋友，还未请教？”那男子向吴星航伸出手来。 “我叫吴星航。”她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道该握还是不该握，第一次见面，这是什么礼数，总觉得挺尴尬的。 “喂喂，蒋公子，请你不要调戏我们办公室室花好吗，难道蒋公子是单身不成？”马小丽挺身而出，发出一阵妖媚的娇笑，淡淡的调侃道。 蒋华点头，一本正经道：“对，我是单身，我夜夜都是单身，在繁华的都市里，一个寂寞的单身贵族。”不知何时，他的手中魔术般的出现一朵花。 看到吴星航和马小丽惊诧的眼神，蒋华弹指间将花随手扔了出去，哈哈大笑起来。 马小丽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居然是在搞怪，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至于吴星航，她感觉自己没有适应这种节奏，为啥突然之间就被这个花里胡哨的男人，在眼前了无痕迹的装了个逼？ 但不论如何，那种警惕性和恶感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三人在餐厅里聊起来。 “喂，蒋公子，你不会是想把我灌醉？” “别瞎说，我可是正经人。” “我看你就是那种老色批！” 蒋华目瞪口呆：“马小丽，上学那会儿竟然没看出来你的真面目！” 马小丽得意的瞪他一眼，又仿佛不经意间的说：“问你个事，最近挂在j站首页的那个西游记，你知不知道作者是谁，你应该能看到内部资料，比如合同啥的？” 吴星航听到此处，立马聚精会神。 蒋华心中了然，马小丽与吴星航是干新闻出版的，这是找他挖掘资源来了。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西游记作者是谁，早上跟j站同事聊起来的时候他还吐槽过，西游记凭什么这么嚣张，文学版块刚建立架构，那几个审稿的都没有经手过这本书，那特么这本书不就是走后门的吗！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件事搞不好是公司里哪位领导安排的，可能是关系户……” 听到蒋华说不知道，吴星航和马小丽顿时有些失望，蒋华也是个人精，时刻在观察二女的神色，话音一转，又道： “不过，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那你说说看！”马小丽心想蒋华既然这么说了，应该不会是无的放矢……不过，就算是胡扯瞎掰，听听也无妨。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蒋华扫了吴星航一眼，吴星航没有说话，眸中略显清亮，明显也想听听他的猜测。 “西游记的作者，可能是曾致远……”蒋华缓缓说道。 “曾先生！？”马小丽和吴星航一惊。 “没错，你们想，那几位离世之后，古典文学里，还有谁能扛得起这个大梁？非曾先生莫属！这也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会没有经过审核就挂到了首页推荐，水平太高，已经是国内最高水平了，无人能出其右，领导当然会给曾老先生这个面子，直接安排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就在前段时间，j站文学版块搭建之前，公司派人去接触了一下文学界的大牛们，一一拜会，这当中自然也包括曾先生，我猜当时可能就已经向他邀稿了！” 吴星航与马小丽心中俱是一亮，感觉经过蒋华的分析和透底，真相仿佛已经明朗起来。 吴星航忽然问道：“西游记的作者会不会是王寒？他和j站的关系好像很好。” “哦，你说那个大才子啊，我在公司大厦也见过他好几次了，他是跟我们秦总关系不错，但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而已……西游记作者不可能是他。” “喂，蒋公子你这样说话不怕全国人民拿刀砍你吗，他可是在南都大会凭借真才实学打败了所有的外国人，不会是因为人家比你会装逼，而且装的比你高大上，所以你就酸了？” “我会酸？”蒋华眉毛一挑，赌咒道：“西游记作者要是王寒，我以后跪着走路！” 马小丽震惊的望着他，好毒的毒誓，她不禁点了点头，“倒也是，王寒应该不至于那么变态，就像网上讨论的沸沸扬扬的那个傲气凌霄，别人也以为他就是作者，结果他为了给华阳洞主证明清白，自爆真实身份……华阳洞主本尊到底是谁，好神秘啊，这种神秘感，简直能赶得上兰陵笑笑生了，自古就没人知道是谁……” “你知道兰陵笑笑生？”蒋华愕然，而后邪魅一笑，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真看不出来，马班长还有这种兴趣，改天要不要约个地方一起探讨探讨……” 马小丽羞愤道：“约你个鬼啊，去死你！” 吴星航有些出神，没有关注蒋华和马小丽的嬉笑打闹，马小丽的话勾起了她的一丝沉闷而没有灵气的回忆。 她没有说那个昵称傲气凌霄、真实姓名叫姜傲的人，其实是她的大学同学，一个……关系不怎么样的同学而已。 她跟姜傲，尽管在同一座城市打拼，但早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她心无杂念，只看更高处。 第74章 华阳洞主（5）文坛波动 “曾公，这么久没见，你风采依旧！” “茂兄你发福了啊，想当年你不比现在的奶油小生差！” 西子湖畔，两名老者穿着白色的汗衫，商业互捧。 那被称作曾公的老者，名叫曾致远，老牌作家。而被称为茂兄的老者，却是个样貌憨皮的胖子。 两人寒暄片刻，走到了一棵柳树下，便站在那眺望湖面。 曾致远已经能感觉到身边胖老头内心的瘙痒。 “茂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曾公，那西游记……” “呵呵。”曾致远连连摆手，“勿提此书！今日我们只叙旧游玩，不要讨论文章。” 茂林本想打探打探，西游是否是曾致远所写，现在网上很多人都说是曾大师的手笔。 他来打探虚实，曾致远却刻意推辞，不与他讨论文章，而且脸上荡漾着神秘的笑意，这样模棱两可故作高深的态度，他心中已是信了七八分。 果然是这贼老头！ 这般隐瞒，却不知我已经知道，真是个傻瓜！ 两人又是一番“推心置腹”，所聊皆往事，那时候的文坛不是现在的文坛，那时候的才俊也不是现在的才俊，当初倾倒文坛的才女周光潋，有人说早在几十年前嫁给了富豪，也有人说一直单身至今，如今五十多岁还保养的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在一场朋友的聚会上被一位三十多岁的后辈作家惊为天人，竟然心生爱慕，可笑可笑。 “那吴加伦……是个傻的。” “他一介后辈，想追求女菩萨，已成圈内笑柄。” “周女士，真的不曾衰老吗？” “她驻颜有术，不像你我。” “年轻的时候，我还跟她在同一个写作培训班待过。” “那西游记……” “今日只叙旧，不提文学。” 曾致远留茂林用餐，茂林一口应承，席间旁敲侧击，探听西游记后续情节，曾则虚与委蛇，他又不是作者，哪里知道什么情节，只是故作神秘。 待到酒足饭饱，曾致远回到住处，一个人坐着思索，眼神里不断迸发出精光。 那书若是我所写当是极好…… 即便不是，也当借一借这股风。 曾致远心中有了决定，开始敲击键盘，时代变了，但他的习惯没有改过来，当年写作用的是英雄牌钢笔，现在换成电脑，他只能使用二指禅打字法。 但他的手法是敏捷的，随着他噼噼啪啪的戳戳戳，一个个富有生命力的文字跳动出来： “《闲说西游：内丹术》” “菩提祖师传过一首口诀给孙悟空，讲的乃是道家内丹术。 内丹这个词，我身边的朋友们差不多分成两拨：知道的，甚至自己尝试修炼过；不知道的，和他讲内丹，如坠云里雾中，可能还会觉得你在宣传迷信。 理解内丹，首先要知道外丹是什么。我们知道道教是讲究炼丹的，最开始拿着铅、汞这样的化学物品做实验，希望能炼出长生不老的金丹来。当然是不可能的，这些物质都是重金属，有剧毒，白白吃死了不少人。 到了宋代以后，道士们纷纷认为，炼这种实打实的外丹算是可以彻底放弃了。于是转而内炼，却借用了外丹的一些说法：认为人体就是一座大丹炉，体内的元神和精气就是药物。通过内炼的方法，将其凝结起来，形成圣胎，如婴儿状。 内丹术在宋代被很多人提倡，如张伯端（紫阳真人）、白玉蟾（内丹南宗）。金元时期，道教的全真派开始兴盛，创教祖师王重阳和丘处机、马钰等也是提倡内丹的（北宗）。 道教流派复杂，传授的道法也不一样。如菩提祖师所说的动字门（多是房中术）、静字门（如辟谷）、术字门（占卜算卦）等，在北方全真道一家独大的立场看来，自然都是旁门了。 内丹术到现在仍然很盛行，我所见到的人，是有炼到很多感应出来的，譬如能看见满屋中雷电滚滚，还能感受到口中有非常甜美的味道出现。当然，都是他们自述的感觉，但我想他们没有理由骗我。而且据他们说，有了一定的体验之后，行走时体态轻盈，看书精力集中，睡眠质量大大提高。因为没有实证过，所以就不多说了。 第二，关于口诀中的“屏除邪欲”。告诫诸位朋友，万万不可以寻常视之！要知道，内丹炼到后来，用句现在的话说：心理活动异常的活跃——因为它把许多潜意识开发出来了。那时你的大脑不受你控制的。我们如果没有真的练过什么功法，不妨现在请试闭上眼，就会发现头脑里并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千头万绪的思绪，去而复来。现在我们当然没觉得什么，是因为另有一套心理机制在抑制着而不致崩溃。内丹炼到后来，只要有一点细微的心理活动，立即就会放大千倍万倍。比如买菜的路上碰上一个姑娘，她的腿很好看……这个印象一旦冒出来，你的面前也许就会真的出现一条腿，或者别的什么你想不到的东西……当然，在别人看来，他什么也看不见，觉得你这就是幻觉；但在你看来，这就是真的……这就是所谓的魔。这种幻觉变成现实的感受，听说现代心理学实验室已经可以部分模拟。 为什么修炼《辟邪剑谱》一定要自宫？那作者显然是懂这里的门道的。‘欲火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这是内行话。所以北宗王重阳、丘处机他们，一上来就教弟子屏除邪欲，专门练去除欲望的功夫。 精力集中去想一件事，其效能是很强大很强大的。就算是我们凡夫俗子，当我们集中精力去想一件事的时候，我们的头脑也有失控的时候。譬如，有五万块钱忽然莫名其妙的从你卡里消失了，你的脑子里会不会整天地转着这件事？茶不思饭不想，最后闹出病来的都有。又譬如每天只在你耳边反反复复放同一首歌，比如《爱情三十六计》，每天放12个小时，你想想你是什么滋味？可见思想的巨大力量，是多么能影响到我们的身体，关于这一点，王寒同学已在南都为我们证明，他用一颗虚构的大脑，折腾疯了美利坚心理学家……” 曾致远这篇文章写的很长，而且一反平常的文笔，这一次竟然走了流行风格，让很多关注他的读者深感意外。 “我明白了，老曾就是华阳洞主，他是西游记作者！” “果然，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三老已经去世，老曾就是天下第一！” “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前三，要说古典小说，还真没人能比得过曾致远了……” “毕竟时代不同，人家可是周光潋那个年代的人！” “周光潋永远的女神！黄金岁月，诞生了好多绝代人物，玉女派掌门也是同辈！” “曾致远是在给古典文学硬出头，他这样一曝光，很多人搞不好要骂他！” 曾致远的文章一发，圈内议论颇多。 曾致远的熟人大多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老曾是古典派不假，但他一贯写的都是与历史朝代相关的战争、英雄故事，写神话、魔幻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可以说从学生时代他就没写过这一类，现在怎么改了？ 曾致远看着网上的讨论，非常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有猜测，才好顺水推舟。 秦飞最近的心思都在启动新的商业计划上，没注意到网上的情况，但随着时间酝酿，开始有文学圈子的人给他打电话。 “什么玩意？” “曾致远？”秦飞莫名其妙。 他上网查了查，有些忍俊不禁，这叫咋回事。 看到曾致远煞有介事的企图用“科学”去解释“不科学”的内丹术，秦飞有种蛋疼的感觉。 而后他播响了王寒的电话。 “需要澄清吗？” “要不等等？我想知道曾大师想干什么。”王寒觉得此事蹊跷。 “我也看不懂，他难道还想冒领战功不成？” “不至于，醉翁之意不在酒，老人家应该不是想不开的人。” “那就再看看。” “行，过两天我要去一趟临安，找个人。” “哦，我忘了说，曾致远也是临安人。” “这么巧？有意思。” 王寒挂了电话，自己上网看了看曾致远那篇《闲说西游》，确实有些态度暧昧，不清不楚。 首先曾致远的表达方式就有很大的问题，别人写读书感悟，写书评，总是先“我近日读了某某文章，其中如何如何……” 而这位素昧平生的老曾，却开头第一句就是“菩提祖师传过一首口诀给孙悟空，讲的乃是道家内丹术……”语气之间，仿佛他对此成竹在胸，早已十分熟悉。 而后又举例说明自己身边有人在“修炼内丹术”，产生了“满屋雷霆滚滚”的感觉，还用辟邪剑谱强行解释了一波为什么要“去邪欲”。 后面还提到了王寒，只不过是一带而过，在文章里王寒竟然成了佐证其言论的“证据”。 以此来说明思想的巨大力量…… 方法倒是无错，目的却不单纯。 而且网络上很多人认为西游记是曾致远写的，他也没有站出来澄清、辟谣，反而沉默，任其发展。 竟然像是要默认一般！ 王寒俯视着水缸里欢快嬉戏的小鱼，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曾致远，搞什么鬼。 临安城，姜傲看了《闲说西游》，拉出键盘回击。 “今日阅曾公《闲说西游》一文，对内丹术略有不同见解，我认为华阳洞主先生的内丹术，与吐纳、雷霆没有任何关系，内丹术应该单单只是修心！” “我不是瞎编，请问，大家是否知道什么叫‘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吗？这句话我们念起来很顺口，只觉得很强很牛叉，但是否仔细想过洞主为何要起这个名字？这里需要给各位普及一下，灵台指的是心，出自《庄子·庚桑楚》：不可内于灵台。心处于胸中一寸见方之处，所以又叫方寸（有时也将脑部‘元神’所居之处称为方寸）。斜月，指心字的斜钩。三星，指心字的三点。道教内丹着作《修真十书·杂着指玄篇·偃月炉图》：三点如星势，横钩似月斜。可见，修炼的宗旨就是修心。再说说曾公关于心理状态的论断，实际上今天我们调节心理状态，无非是心灵鸡汤，这些凡夫俗子的把戏都陋爆了！假如曾公的朋友丢了五千万红钞票，却还能泰然处之，那才是真的得道！与此相比，雷霆滚滚算什么，幻觉而已！” 姜傲的回击真是太犀利了，从头到尾只有两段，不过三百字而已，却有理有据，远比曾大师满篇胡诌瞎猜更有营养，曾大师的分析很多人爱看，觉得有道理，但回头一想，不过都是拾人牙慧，讲了一下历史上的道士炼丹，讲了一下道教宗派，吹嘘了一下自己朋友，提了一下“辟邪剑谱”和“爱情三十六计”，最后还来了一波王寒的心理学，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清楚内丹术到底是修炼什么！ 可在这一点上，姜傲一针见血。 不过，若论影响力和支持度，姜傲显然不及曾致远，很多人都觉得他这是不自量力，试图跟文学大师掰手腕，还嫩了点。 吴星航看着网上的“战争”，内心微微波动，而后又很快坚如磐石。 姜傲说的再好，在她眼里，也只是粗浅的分析，肯定是不如曾致远的，因为从头到尾，她都仅仅只把这位同学看作是同层次的人，甚至还不如自己。 所以，他的分析，有何价值？ 渐行渐远，形同陌路，不知究竟是谁超越了谁。 当天晚上9点，华阳洞主不负众望的更新了，一连三章，从第三回到第五回。 第三回：【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 第四回：【官封弼马心何足，名注齐天意未宁】 第五回：【乱蟠桃大圣偷丹，反天宫诸神捉怪】 此三章一出，文学界大为震动，很多人惊呆了。 这部经典之作的第一个高潮来临了。 据说，上一代的国民女神，女菩萨周光潋，亲口询问过这本书的作者，不过却没有得到准确的答复。 别人只说大概是曾致远。 周光潋将信将疑，去问老同学曾致远，老曾见到女神，腼腆的回答说，书不是他本人所写，而是出自他的弟子华阳之手，不过他也有给过“指导”。 文坛一时轰动，华阳洞主竟然是曾致远的弟子？ 怪不得如此厉害！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从来没有人，这么写过。 一个求仙求佛之人，入天宫为官，最后却反出天宫！ 放在古代，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谋逆造反，管你是什么圣王，本领通天又如何，不过大神一掌之间。 到了这里，这部乍看是魔幻的作品，终于爆发出它不一样的底蕴。 但是，人若只会顺从，又与牲畜何异。 就连孙悟空的武器，都是那么的讲究，在第三回中，他去往龙宫，取了大禹治水时期镇海用的定子当作兵器，大禹乃是华夏始祖，孙悟空取了大禹生前用过的东西，怎么能简单？这仿佛是一种暗示，天命所归！ 而在第四回中，华阳洞主造出“弼马温”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官名，里面所包含的涉及华夏古代官制的内容更加博大精深。 “华阳洞天主人，绝对的惊才艳艳！不过既然是曾大师的弟子，也就能说得过去了！” 曾大师的作用凸显了出来。 没有曾致远的调教，又何来华阳这个年轻人的成功？ 曾致远心中所计较之事便是如此了，这个世界的年轻人太难出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王寒一样，如果能有一位大师作为靠山，后进之辈的前途就很稳了。 想必，不管是谁，都是很乐意接受的。 他对当今的文学界太熟悉了，那些老对手绝对没有创作西游记的这份心力，西游记宛如一股活水，流淌进半腐的文学圈。 西游记，加上曾致远助力，推波助澜，古典势力竟然有复苏的迹象，现代文学的各派就忍不了了，开始频繁聚会，准备造出一些神作。 实际上，在西游第五回中，很多人是不太满意的，网友颇有微词，孙悟空定住七仙女后，竟然弃之不顾去偷桃子，真令人失望。 不懂得勤奋踏实的研究人体构造，如何繁衍生息？ “自古英雄出少年，似水红颜惹人怜，今生情尽空悲切，来世再续未了缘……不过可惜，猴子顽劣，没有男女之爱！” 能吐槽的估计也就是这一点了。 临安风景之美，以西湖为最，这附近遍布上个世纪的老旧建筑，每层楼有银白的围栏，上面映着精美的欧式花纹。 其中的一个狭长的街道中，“大业出版社”的牌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毫不起眼，几个衣着鲜亮的大妈靠墙坐在外面聊天。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从街道的另一边走来，到路对面站定，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而后目光逡巡，掠过那几位大妈时一顿。 “大业出版社！” 男生把手机塞进兜里，顺着楼梯向二楼爬去，路过几位大妈时还被看了几眼。 他登上二楼后，转过身就是一扇门，站在门外已经能看到门内的情景，里面有着几张办公桌，几个年轻人正在里面工作，打印机嗡嗡的响着。 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男生正背对着门，盯着墙上的地图发呆。 “你好，有什么需要？” 在靠里的座位上，一个脸上带着些许雀斑的女生突然站起来，她第一个发现有人来了。 门外的男生看了看在场的众人，道：“我找姜傲。” “傲哥，来找你的！”女生冲着正在看地图的男生喊了一声，那男生转过身来。 目光落在门外之人身上，神色带着一丝疑惑。 “请问你是？” 门外人摘下了口罩。 “王寒。” （斗战神i，小那托等，兄弟们哦，不说其他的，谢谢。） 第75章 华阳洞主（6）临安诗会 6月27日，大业出版社与《西游记》正式合作。 曾致远端茶杯的手抖的仿佛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他愁眉不展，凝望着宝山弥蒙的雨。 素未蒙面，那华阳洞主会卖他一个面子吗？ 究竟是同行大敌，还是后辈来者？ 他老曾的名号值不值钱？ 照理说是值的。 只要在古文圈子里混，想躲得了他老曾？那是不可能的，他是各种晋级大赛的评委，这个圈子里没有他不认识的人。 但不怕你有名，就怕你隐姓埋名啊。 西游记的作者，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要不是因为女神周光潋的缘故，也不会一冲动说那莫须有的家伙是自己的徒弟。 可这边刚“承认”西游记是自己学生写的，还略微居功的说“指点”过一番，那边西游记就与大业出版社合作了…… 如果周女士再跑过来问我，我怎么回答？ 用谎言来攻击事实，等于自寻死路。 老曾老了，年纪确实大了，心理上经不起折腾。 看到客厅里孙子曾先俊正在跟儿子曾文吵闹要买跑车，曾致远心中一阵烦躁。 这别人也是人，怎么别人的孙子就比自己孙子出息呢？ 听到曾先俊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跟他爸曾文争吵起来，老曾的眉毛抖了抖。 这不肖的东西！ 老曾走过去甩手就是一嘴巴。 “滚！” 二十岁的曾先俊已经非常油腻的涂了粉底，戴了耳环，被老曾一巴掌甩在脸上，顿时白粉乱飞，人楞了两秒，又被老曾一吼，屁滚尿流的逃了出去。 “小吴，我调查过那家大业出版社，就是几个草根建立的，没什么实力，万总想把他们收掉，最近你先去摸摸情况。” 望着自己领导洋洋得意的表情，吴星航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想到合适的话语。 对于自己公司想要入主大业出版社，她完全能够想到原因，西游记这块蛋糕，没有实力是吃不下去的。 只是她现在并不关心这些，令她惊讶的是姜傲，自己的同学，真的成功了。 她很难想象那位在她印象里不求上进的男生，为什么能拿到版权，只因为网络上那场无足轻重的骂战？可那真是一点营养都没有。 吴星航内心复杂。 她完全不明白姜傲所懂得的东西是多么珍贵，她也看不到姜傲真实的深浅和胸中的沟壑，她只是想，自己寻求的东西，那个同学是怎么拿到的？ 西游记的作者到底是谁，如果自己去问姜傲，他会说吗？ 心中的怨念明明暗流汹涌，可像吴星航这样的女生偏偏却擅长于自诩淡漠，习惯保持高冷，脑海中浮现那个男生的脸庞时，心中亦是条件反射般的冒出“与我何干”的孤芳自赏之情。 可不自觉的，又迁怒于西游记作者华阳洞主。 姜傲替西游记说几句好话就能拿到版权，那西游记的作者，也不过是个爱听奉承话的人，以往太高估了他的品性。 真是让人难掩失望。 吴星航有心理病，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思想深处对别人有十分强烈的嫉妒和猜忌。 同日，西欧正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开始发生。 希德勒正在室内作画，忽然听见街道上人声鼎沸，他跑下楼看到房东太太激动地大喊： “奥利皇位继承人斐迪南大公被人暗杀了！” 希德勒将她拨开，冲到街上，人们把一块木牌围得水泄不通，木牌上写道，谋杀大公及其夫人的凶手是一个年轻的恐怖者，名叫普林西。 这一刻，希德勒内心所怀的根深蒂固的仇恨复活了。 在围也内，愤怒的人群已拥向塞尔租界，嗅觉敏感的政界头目感到这场悲剧将在欧罗巴洲酝酿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危机。 德皇秘密地向哈布王朝施加压力，要他们入侵塞尔。 在这种压力下，奥利于7月向塞尔宣战。接着北熊帝国进行全国总动员。而后威廉在皇宫的阳台上宣布“战争威胁迫在眉睫”，向北熊帝国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北熊帝国停止总动员，由于未得到回应，德皇于8月1日签署反总动员令，向北熊宣战。 不过至少目前，这一切还没有发生，局部的冲突在历史潮流中，已经不算什么稀罕事了。 6月30日，王寒接到了邀请，临安人士将组织一场诗歌大会，知名的文人作家都会到场，这场诗会由政界文人主导，不分古典与现代，群龙共舞，百花齐放。 王寒决定带姜傲一道前去，打开一些人脉。 他去找姜傲的时候，只听到姜傲的室友正在房间里落寞的唏嘘，“我，一支香烟独坐床头，只叹空有一颗翻牌梦，踌躇十年无寸功，如今囊中无分文，别了美女梦中人……” 王寒不禁一呆，好风骚的家伙，他忍不住伸头向那位“人才”看了看，结果看到了一个二百斤的不明物体坐在懒人椅中。 “姜傲，你室友，看起来很强壮啊。” “当年也是一个才子，爱情失意之后，就这样了。” “哦哦。” “这哥写的作品还挺受欢迎的，我就让他在我这投稿，最近他在研究网络小说，还给自己注册了一个笔名，叫唐家三少……” “他姓张！？” “不是，姓李。” “好。” 临安自古为文化圣地，文人墨客出席的活动非常多。 像此次诗歌大会规模的，每年都不会少于三场，每逢重要传统节日，更是大办特办，弘扬优良传统文化是每一个华夏人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今年的临安诗会该轮到我冒头了，必须晋级一场！” “没错，诗会晋级，白榜留名！” 王寒和姜傲刚到地点就听到这样的声音。 他们看了看周围，来宾还在三三两两的交谈，貌似诗会还没有正式开始。 一些助兴节目已经弄起来了，像对对子、书法、猜谜、吟诵诗歌，古典与现代混杂在一起，各玩各的，有时候双方互相瞅两眼，觉得还挺稀奇。 王寒和姜傲宛如两个愣头青，面露不解之色。 “什么诗会晋级，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白榜留名是什么？” “要不找个人问问？” “好，你看那边那个姑娘，刚从洗手间出来那个，我看她面相比较善，应该好说话。” “寒哥，她是……周光潋。” 第76章 华阳洞主（7）佛光女神 “周光潋？”王寒心里默默回味片刻，觉得这个名字最近听过，但又想不起来了。 看那女子肤如凝脂，比很多川蜀的女生还要白，发髻挽起，穿的是一件旗袍，有一种雍容感，看上去是一位端庄秀丽、十分具有魅力的年轻妇人。 他不知道姜傲为什么那么惊讶。 甚至连说话都结巴了。 这是自然，姜傲关注古典文学圈子比王寒早，他从大学开始就已经对那些代表性人物非常熟悉，何况周光潋女士可不仅仅只是一位才女，更是曾经某个时代的国民女神。 尤其对于文学界的人来说，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据传周女士年轻时有过一段不太完美的爱情，后来便不再涉及成家之事，至今都是单身，近些年甚至开始接触佛学。 所以她的身上总是朦朦胧胧的笼罩着一种菩萨韵味，举手投足的典雅风韵令人十分着迷，她仿佛得到了所谓的慧光。 正是这种气质，令王寒看到她走来时，觉得她面相很善。 这就是老曾口中的女菩萨周光潋。 临安诗会现场布置，宛如一个“洞穴”，又很像金陵城中那些人山人海的室内景点，进门后是许许多多的桌椅铺位，那些各个派别的文人、诗人、作者，就围绕着一张张桌子评赏诗词作品，或者挥毫泼墨文斗一场。 周光潋去完洗手间回来，路上遇到两个青年，一个穿中山装，一个穿西服，其中一人似有些眼熟。 目光接触，那穿中山装的青年带着一缕抱歉向她开口了。 “打扰了……我们刚刚听到别人说诗会晋级白榜留名，能否请教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周光潋打量了一下声音的主人，那青年眼里不含一丝尘埃的望着她，清明柔和的眼眸让人生出些许好感。 “你们是受邀前来的优秀学生？”周光潋粲然一笑，“等会儿诗会上有晋级赛，晋级的人将在今年的榜单上留名，你们也可以踊跃报名参加哦，我很期待！” “晋级赛？必须要参加吗？”王寒眉头一皱，谨慎的问道。 姜傲也直皱眉，他对诗词歌赋不太拿手。 周女士婉约的笑起来：“当然不用，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多多参与，争取有个好的表现！” 那女子以一种鼓舞后辈的口吻进行鼓励，而后浅笑着走开。 “仪态万千，非常不凡。”王寒赞了一声，顺着那“姑娘”的身影望去，发现别人见到她都非常有礼貌的打招呼，受到的待遇不可想象，王寒猜测自己恰好碰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兄弟，你知道刚刚那是谁吗？”姜傲问道。 “你说她叫周光潋？”王寒回过头来。 “对啊！” “我好像想起来了，原来是她。” 人生真奇妙，竟然是上一代的国民女神，文学界的缪斯。 不过，这也保养的太好了。 岁月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 都说岁月如刀，刀刀催人老，不是白了头，就是弯了腰，可她却容颜常驻。 是因为生活条件优渥，还是因为心境超越世俗？ 这种疑惑无法去解，王寒也并不关注真相，听到周围的一些年轻人还在嗷嗷叫着要诗会晋级，王寒心态放平了。 爱晋不晋，关我毛事。 然而天不遂人愿，王寒刚想拉着姜傲到别处去，两三个青年迎头堵住去路。 也不是刻意的堵，但确确实实让王寒和姜傲走不过去了，造成了局部的交通堵塞。 “二位，新人？哪位老师带的？” 神仙找神仙打架，凡人找凡人斗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那三人自己本身不是什么诗词大家，也不是什么文化名人，他们“略富才气”，被老师看中，带过来参加诗会，长长见识。 在这样的场合，很多地方他们是插不上手的，那些名人根本都不鸟他们，但他们又不甘于寂寞，只能找“同等级”的选手玩耍。 显然在他们眼里，偶遇的王寒、姜傲，自动归为“同等级选手”，甚至莫名其妙的将他们视为了诗会晋级当中的“潜在威胁”。 王寒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姜傲硬是把帅气的脸上挤出了满脸横肉的感觉，冷冷的一笑，周女士误会他们是被所谓的“老师”带进来的也就罢了，这几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跑过来烦他做什么，还一副盘问的口吻。 他与王寒一样，完全不想搭理对方。 更何况那三个人也真是瞎了眼，连王寒都认不出。 “两位师弟这是瞧不起我们三人？只是问一下尊师的名号，也没什么。”对面的一人不悦道。 “两位师弟大概不了解诗会的规则，要不与我们提前切磋切磋？” “来来来，请各位前辈、师兄师姐做个见证，这二人扬言要挑战我们，我们不才，但愿意应战！” 对方竟然很不要脸的招呼周围学者，故意很大声，一下子也吸引了七八个人的注意。 这要是搁别人，估计硬着头皮就上了，被这么多人看着，谁还不要点脸？就算是被激将，被设计，被坑了，也不能认怂。 “我们没有兴趣。” 王寒却完全没有被场景勒索和心理绑架的负担，掉头就走了，给他们留下一个后脑勺。 切磋？神经病。 周围的观众见怪不怪，瞥了眼原地发呆的那三个人，这种事情每年都有，文坛争锋，诗词显圣，谁都是从那一步过来的。 在这个地方，被挑衅是常有的事情，言辞相激，热血冲脑，华章与美文，便是诞生在诗人高昂的情绪中。 “装模作样，来这的年轻一辈，哪个不是为了争胜？！” “诗会晋级，白榜留名，确实是文学圈最快的成名方式！” “顾桐俊，等会儿你挑战他，看他们接不接！” 三人轻笑，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临安诗会了，自恃资历老，被他们打压过的新人不止一批。 而像他们这样在诗会上寻衅的，也不只是他们，老头子们之间也有刀光剑影，中年文豪们更是口蜜腹剑，说起话来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大有批判天下之势，一旦谈到思想、理念、派别，那真是立马站好队伍，挨个出来打擂。 （回瑞雪兆丰年：在又如何？） 第77章 欧阳娜娜（1）我许龙蛇 王寒与姜傲转身走后，顾桐峻才觉得有些异样。 “聂江源，我看那个人好像有点像前段时间网上那个人……” “是的，他叫姜傲。” “他怎么也来诗会了，现在的诗文圈子真是越来越乌烟瘴气了！” “另一人也有些眼熟……” “那个人似乎是王寒，最近风头正劲的那位……” “是他！”三人都是一惊。 “那又怎样，管他是不是王寒，用圆规画图的数学狗，我不相信他还能写诗！” “弄他就完了，什么心理学大神，不会写诗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今天斗垮他！” 顾桐俊，聂江源，潘集三人，他们有时候互相看不上，觉得对方屎都不如，有时候又能很好的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此次诗会，数位名校校长出席，其中以江浙大学校长王元良名声最隆，此人是一位爱国文人，在学界声名显赫，地位很高。金陵的文豪安德勤也来了，王寒就是被他邀请来的，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其他的政界文人，包括教育部门的领导，以及本地的市长官。 “王老弟！”安德勤一眼认出苟在角落里的王寒。 王寒看到安德勤屁股后面还跟着二小姐安琴，二小姐灿烂一笑，用眼神与他打招呼。 “这是王元良先生，在金陵你见过。”安德勤介绍一位威严的长者。 王元良即使年纪大了，依然气质超群，可见年轻时的风度。 王寒向王元良问好，王元良顺势握住他的手腕。 “不如毕业后就来江浙大学，安心做一番学问！” 王寒将要在七月份远赴京都加入华夏二组，这种事情不可告知，便含糊的婉拒了，并把姜傲介绍了一下，帮他拉点人脉。 开场表演是一个合唱节目，唱的是水调歌头，一男一女两位“优秀生”同台，男才女貌。 这一男一女，男的叫徐承煜，女的叫廖倩玲，是往届“优秀生”，被名师带过来多次了，乃青年中的翘楚，也是主办方的得力助手，每年的活动必然热烈响应。 “王先生，好久不见。”安琴离开她的父亲单独到了这边。 “叫我王寒就行，你对诗会了解的多吗？” “不太了解，我也是第一次来，要不我帮你问下我爸？” “伯父在忙，别打扰他了。”王寒向安德勤那儿看了一眼，安德勤正在与人应酬。 王寒弄不清所谓的八关指的是什么，先前问的周女士也没有细说。 他正琢磨后面是怎样的流程，便见到方才唱歌的高挑女生此时已作为主持人宣布诗会第一关开始。 “浪淘沙！” 第一关名叫浪淘沙，参加诗会之人，根据所给的题目提交作品，评分合格者作品入选。 王寒听清楚规则，大浪淘沙，是指淘汰掉沙子，而所谓的沙子，就是评分不合格者。 他听了一会儿，才算弄明白，所谓的八关并不是递进的关系，每一关都是一场独立的比赛，只不过题目的难易程度不同而已。 难怪他到现在都没看到很多诗坛名家出现，这前几关，更多的是留给年轻人的。 廖倩玲，那位身材高挑的女主持人，请人发下纸与笔，并特别声明，通过第一关的诗歌将作为优秀奖作品入选本届诗集。 王寒兴趣奄奄，而本来他也没打算掺和一手。 唯一让他有所期待的，是那位惊鸿一现的周光潋，如果她能一展才华的话，应该会有点看头。 至于周光潋“鼓励”他与姜傲参加诗会晋级比赛，他也没当回事。 写诗是需要天赋的，虽然诗歌是一种文体，但并不见得只要是作家就能作出什么漂亮的好诗。 实际上如果王寒想参加，并不是完全无能为力，时代不同，历史不同，那些淹没在历史洪流里的惊艳诗篇与人物，只要认真去找，就能知道谁还没有出现过，或者还没有崭露头角。 “第一关。题目，黑夜。” 要求，现代诗。 题一出，众人有的认真沉思，有的作壁上观，还有一种，想都不需要想便立马下笔了，那是由于平时写题众多，碰巧有关于写夜的，此刻便觉得占了大便宜。 安琴也在动笔，笔尖慢慢的写出了几段情感朦胧的文字。 王寒看了几眼，说实话他没太看懂。 那些自认为技不如人，或者不打算出手的看客，在过道间游走观赏，看别人都写了些啥。 “阿蛇，你怎么不写？”王寒背后的一位仁兄问他的同伴。 王寒转过身去看了看，那被称作“阿蛇”的少年瘦瘦的，脸色雪白阴柔，神情极为高傲。 “写什么写，浪淘沙你不懂吗，我与他们有什么好比的，我许龙蛇只与蓝岸然那样的天才过招！” 少年说完，看到王寒愣愣的望着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王寒挑了挑眉，没搭理他，又把头转了回去。 而后又听到那两位仁兄的对话，那许龙蛇话里话外，不仅把自己吹上了天，还非常推崇一个叫“蓝岸然”的现代诗天才。 “第一关有什么好参加的，水平参差不齐。若是蓝岸然在，肯定也不会参加，写夜这个题目的，我还想不到什么能超过蓝岸然的《昙》！” “那是那是，即便是阿蛇你的《虹》，也能轻易的把他们比下去！” “我的《虹》比蓝岸然的《昙》还是要稍微差一些，下次一定会超过他……” 王寒听的头疼，只好跑到墙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看。 蓝岸然是谁他不知道，就像诗坛这个圈子很多人也不认识他一样，也许蓝岸然是某个天才，如同韩寒一般少年成名。 半个小时后，公布第一关作品入选结果，一共三十二篇诗作入围，成为本届优秀奖。 其中得分最高的是《光明》： 风雨沉沉的夜里， 前面一片荒郊。 走尽荒郊， 便是人们的道。 黑暗里歧路万千， 叫我怎么走好？ “上天，快给我些光明， 让我好向前跑！” 上天慌着说：“光明？ 我没处给你找！ 你要光明， 你自己去造！” 此诗一出，第一关其他人的作品便黯然失色了，那萧瑟荒凉的莽原旷野和风雨如磐的茫茫黑夜，虽只有只言片语提及，但却让人感到千倍万倍的压力。那些景，并不是真的景，而是历史的场景。 第一关里能出现这样的杰作，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而且作者也不是什么七老八十的太公，而是一个虚二十二岁的青年。 鲁自清！ 一个戴着眼镜的文艺青年，乍一看很不起眼，却作出了这般文字，他若是个侠客，恐怕会拔剑问天，放出万丈豪情。 “阿蛇，鲁自清这首《光明》真了不起，不输蓝岸然呀！” 阴柔的少年不悦道：“我许龙蛇收回刚才的话，第一关倒也不全是泛泛之辈，不过我觉得与蓝岸然相比还是要差一些，《光明》语言缺了点诗的美感！” 唯有王寒感到不可思议，这鲁自清怎么还撞诗朱秋实，也不知是时空的混乱，还是历史的脱轨。 安家二小姐也入围优秀作品了，她的诗总得分在第二十位，王寒看她的样子似乎还不太高兴。 第78章 欧阳娜娜（2）月上海棠 王寒见安琴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便道：“第一关就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你看这满场两百多人，你只做第一首诗就排在第二十位，已经非常优秀了。” 安琴也不是善感的女子，以前她腿脚不好，甚至被人误会残废，可知内心早已十分坚强。 “那王公子为什么不参加呢？”安琴打趣道。 王寒听出那调侃的意思，微笑着偏了偏头，正好看到那个叫许龙蛇的白脸少年好像听到对话恰好也在看他，而且四目相对的瞬间，又狠狠白了他一眼。 这他就不能理解了。 王寒摸着鼻子道：“这还不简单，我听说有个叫许龙蛇的天才在此，我哪里敢写诗，那不是班门弄斧自讨苦吃吗？” “许龙蛇？那是谁？”安琴有点蒙，方才她沉浸于第一关的诗作，根本没有听到背后两人的对话，此刻听到王寒说起许龙蛇，竟然令王寒这样的人物连诗都不敢写，难道是什么绝世天才？ “那是一个只比蓝岸然差一点，但是迟早要超越蓝岸然的诗道大神，而且未来的某一天，必将成为文坛的重要人物，在华夏文坛取得一席之地，你说厉害不厉害？”王寒煞有介事道。 安琴到现在都是懵的：“那，是有点厉害……” 关键蓝岸然是谁，她也不清楚。 “喂，你个混蛋，你是在嘲讽我吗？！”许龙蛇脸色铁青，差点气跳起来。 安琴都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背后的这位姑……这位少年突然发作，拉着王寒就要不死不休的样子。 王寒一脸的疑惑，望着许龙蛇道：“没有啊，我没有嘲讽你，刚刚不是你说你的诗、蓝岸然的诗与鲁自清的《光明》是同一个级别的，拿着与之比较。《光明》可是诗会第一关榜首，那如果我写的诗都可以和榜首媲美较量了，那不是说我于在场的各位中，已经是最有才华的存在？我可不敢这么认为啊，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许龙蛇为之气结，可偏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开玩笑，辩论一途上，王寒尚未逢敌手。 于是许龙蛇便将这可恼的恶人死死记住了。 “你这个混蛋，敢不敢跟我比一比？”许龙蛇表情凶煞道。 “不比，比不过。”王寒很从容的应对。 许龙蛇真想一脚踢死他。 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突然，许龙蛇眼睛一亮，“蓝岸然，你怎么现在才来，这边！” 许龙蛇身边的那个同伴也兴奋的不得了。 王寒看过去，只见一位大帅哥领着三两好友从入口的通道那里过来，而见到那几人，姜傲有些发呆，因为他看到了吴星航。 “蓝岸然，这个人狂的不得了，他说你写的诗是垃圾！”那白脸少年恶人先告状，还得意洋洋的瞪了王寒一眼，倒有点女人家千娇百媚的味道，王寒实在受不了他。 却不料那刚来的大帅哥，竟然说道：“他说我写的诗是垃圾，那就肯定真的是垃圾！” 许龙蛇懵了：“为什么？” “因为他叫王寒。”蓝岸然大笑两声，“寒兄，见笑了，表妹年少，不懂礼数，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而后虎着脸对许龙蛇道：“娜娜，你太调皮了，还不道歉！” “我才不道歉，明明是他先讽刺我！”许龙蛇气鼓鼓的，依然狂的没边，盯着王寒左看右看，搞不懂蓝岸然为什么对这家伙那么礼敬，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蓝岸然被自家表妹顶撞的有些尴尬，对王寒道：“寒兄才华盖世，横贯各个领域，文学作品当中仅一篇少年中国说便可为一世之尊，娜娜她平时只对诗词感兴趣，对其他的倒是知道的很少，寒兄不要见怪。” “蓝姬！你就是蓝岸然？”王寒完全没想到，那个经常在直播平台声援他的蓝姬，就是许龙蛇嘴里的诗道鬼才蓝岸然。 要不是两人视频通话聊过，他还真没想到会是这样。 “蓝岸然是我的笔名！”蓝姬，蓝岸然叹道，“没想到今天竟能在这里见到寒兄本人，真是高兴！” 王寒虽然感到意外，但也笑了起来，又看了看那一脸不服气的许龙蛇，问蓝岸然道：“她是你表妹？” “管你什么事！”许龙蛇语气很冲，也很高傲，“会写诗吗你，不敢比就不要说话！” “娜娜，如果我告诉姨父，就有你好果子吃了！”蓝岸然一头黑线，对王寒深表歉意，“正是舍妹，欧阳娜娜，平时被姨妈宠坏了！” 王寒摸了摸下巴，那所谓的许龙蛇，也是欧阳娜娜瞎编出来的昵称或者笔名之类的了。 还真是复杂。 “娜娜性格纯真直率，没有什么心眼，于诗歌方面很有天分，在家族是个没人敢惹的小天才！” 听到蓝岸然这么说，王寒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关于“小天才纸尿布”的广告，似乎是有这么一个广告对，然后看到欧阳娜娜趾高气昂对他极不顺眼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结果又惹来那未成年少女恶狠狠的瞪眼，自己倒也懒得理会。 而自始至终，姜傲都在看着吴星航，吴星航亦十分震惊，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姜傲。 世事难料，吴星航通过朋友关系随蓝岸然一同进了这里，想要取一些新闻素材，而自己的大学同学姜傲，竟也能来到此处。 正这时，主持人宣布第二关开始了。 “月上海棠！” 第二关的名称叫做月上海棠，也没有具体出题，就让在场参与者开始创作了。 古体诗与现代诗不限。 很多人都是不明所以，什么叫月上海棠，是写月，还是写海棠？ “蓝岸然，你看这些人，各个不学无术，还来参加诗会！连月上海棠都不知道！”欧阳娜娜雪白可爱的脸蛋上尽是嚣张。 别人在她眼里都像蠢材一样，可能也就她表哥蓝岸然在她心目中比较厉害。 这让王寒想起慕容复和王语嫣，这对表兄妹就有意思了，王语嫣心系慕容复，可惜慕容复利欲熏心只想复国，到最后疯疯癫癫做个假皇帝，凄凄惨惨戚戚。 不过，蓝岸然不是慕容复，欧阳娜娜也不是王语嫣，欧阳娜娜这个年纪，正是个叛逆少女。 旁边有人不懂就问：“那请教一下，您可否为我们破题？” “那有什么难的！” 欧阳娜娜被人请教，心里爽的开花，很是挑衅的斜了王寒一眼，道：“月上海棠是一个词牌，属于九大冷门词牌之一，出自宋代陆游的词作： 斜阳废苑朱门闭。吊兴亡、遣恨泪痕里。淡淡宫梅，也依然、点酥剪水。 所以，月上海棠这个题，你如果真写月或者海棠，那就废了，肯定不能合格。而应该追吊兴亡，写一些怀古思今的作品才对！” 众人恍然大悟。 “才女啊！” “说的透彻在理，亏我等还摸不着头脑，确实是才疏学浅！” “年纪轻轻，竟然懂这么多，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 这倒反而让欧阳娜娜不太好意思了，微微脸红道：“一般般。” 第79章 欧阳娜娜（3）诗道万古 “那位小妹妹真是腼腆。”安琴说道。 王寒不禁扶额，欧阳娜娜，自号许龙蛇，女扮男装，说话那么嚣张，又频频给他眼色看，分明是个难惹的主。 在安琴眼里，竟然因为那一瞬间的羞红脸，而显得有些可爱。 可能是因为离得较近，欧阳娜娜看到王寒若有若无的笑容，总觉得那是在嘲笑她。 这可恶的混蛋！ “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欧阳娜娜冷着脸向王寒邀战。 “为什么要跟你赌？”王寒问道。 欧阳娜娜暗恼此人逻辑奇怪，我问你敢不敢与我赌，你不是应该回答敢不敢或者赌什么吗！ “哼，蓝岸然，你被此人骗了，还说什么才华盖世，瞎吹一通，连比试一二都不敢，难道是怕了我一个小女生吗？”欧阳娜娜骄横的说道。 蓝岸然头疼不已。 “寒兄弟，你看这……” 王寒挑起眉看了欧阳娜娜一眼，这少女也不知道想搞什么鬼。 “好，那你想赌什么？”王寒合起手中的书，做好应战准备，当然，他并没有真的当回事，只是很少见到有人能让蓝姬这么头疼，想来也是挺有趣的。 欧阳娜娜露出得逞的笑容，扬起下巴道：“后面七关任选一关题目，比谁得分高，怎么样？” “古体诗除外，我不会。”王寒对于平仄一窍不通，以前还想研究研究来着，但一直没时间。 “那行，就以现代诗的题目为准！谁输了就拜对方为师，见面就得叫老师！”欧阳娜娜成竹在胸，料定王寒会一败涂地。 对于写诗，她相当自信，而且尤擅长于即兴写作。 “胡闹！”蓝岸然严厉制止，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要当王寒老师？说出去让人笑话，那些大师们估计都要惊掉下巴。 “蓝岸然你别捣乱，王寒，你就说你敢不敢？”欧阳娜娜把蓝岸然扒拉到一边去，嫌他碍事。 “也不算过分，可以。”王寒点了点头，达者皆可为师，叫一声老师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现在网络上什么猫猫狗狗都能称为老师，真是不值一钱。 “那就说定了，谁输了就拜对方为师，而且还得送拜师礼，在场的人士都可以作证！” “没问题，你赢了我我可以给你送一份大礼。” 王寒笑了笑，你这么喜欢写诗，我送你一本诗集好不好？ 但前提是你要赢了我。 王寒如今身体的岁数虽然才二十出头，但心智在另一个世界早已筑成一道成熟的灵魂，所以现在看那骄傲的少女欧阳，只觉得颇为有趣，倒并不是真的吃了她拙劣的激将法。 话说到这个地步，王寒也是做好了随意出手的准备，今天在场的都是国人，谈不上扬威什么的，更无需做打脸之势。 第二关名为月上海棠，评论古今，王寒不太能插得上，因此放弃这个题目。 而欧阳娜娜，原本第一关时还不愿意参与，觉得在场的没有一合之敌，自己出手太无趣，但此刻反倒像是要给王寒下马威一样，想都不想的就写了一首交了上去。 而且一上去就是前三名，倒真的把许多人吓住了。 仔细读她的诗，这妮子真是才情了得，诗句修辞手法绝妙。 而她之所以屈居第二，是因为第一名的诗动用了政治色彩，评委大多数为老朽之辈，对近代的沧桑历史感怀万千，一致高分。 夺冠的是一个名叫胡视知的大龄青年，一首《鸽子》得了满堂彩： “云淡天高，好一片晚秋天气! 有一群鸽子，在空中游戏。 看他们三三两两， 回环来往， 夷犹如意，——忽地里，翻身映日，白羽衬青天，十分鲜丽!” 此诗看似普通，实则不然，这首诗所写的“鸽子”，实际上指的是封建社会垮台时那些倡导现代文化现代汉字的文化改革者，那些在文化界呼风唤雨改天换地的文化旗手们，做着惊天动地的斗争，这斗争，乃是一番跨时代的伟业。 文化走向新生，所以那群翱翔的鸽子在空中翻飞，羽毛鲜丽，成绩彪炳，自豪而得意。 而且当年，诗体解放后发表在《青年》杂志上的第一首白话诗，题目就叫《鸽子》，其作者因为在那个时代倡导新文化，声誉鹊起。 所以说，这首诗可谓寓意深远。 这位胡视知来自徽州，与那个发表第一首白话诗的文化先锋，也算是同出一地，与有荣焉。 “什么夷犹如意，半文不白，这首诗根本就不对，比起他老祖宗真是大大的不如！”欧阳娜娜认为自己出师不利，脸色很是难看，阴冷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蓝岸然吓了一跳，狠狠瞪了她一眼：“别乱说！” 旁边有几人听到欧阳娜娜的吐槽，已是面色不善的看了过来，对着少女皱眉头。 王寒咳了一声，说道：“这第一名的平均分只比第二名高003分，实际上可以认为并列了，评委打分并没有那么准确，这种毫厘之间的差距，也许只是一念之差。许龙蛇说的其实也没错，《鸽子》这首诗，唯一的缺陷就是夷犹如意这一句，不够通俗。而她的《天宫》一诗，写的是古代尚且有《红楼》这般巨着诞生，今人却只懂得急功近利，不潜心修炼用心创作不说，偶然出现一部《西游记》，还有人群起攻之，这样的环境下去还能诞生什么杰出的作品，不过是天宫中的楼阁罢了，她的诗针砭时弊，用意也非常深刻，同样是佳作。” 王寒一番话说的那几个刚要发作的人停止了对欧阳娜娜的皱眉，他们想了想都觉得很有道理。 欧阳娜娜奇异的看了王寒一下，这才觉得他顺眼了一些，心里甚至还有点暖。 但是一想到那家伙叫她名字竟然叫的还是“许龙蛇”，而不是欧阳娜娜，就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 王寒咧嘴笑了笑没说话，他心想，别误会，我真不是偏私帮你说话，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对，攻击《西游记》是错误的行为，毕竟这本书目前是我在写。你都说我写的好，我也不能看你吃亏。 为了维护自身正义，王寒保护了一个少女。 第二关入选一共有十八首诗，其中最后一名是因为纯粹有趣入选： “雨雪无声入红尘，黑道白线过车痕。规矩作画量天地，皆是古今等闲人。” 不论是古代还是今朝，风霜雨雪亘古未变，变的是时代，冬天下雪车辆驶过斑马线留下一道车轮印，这都能作出诗来，而且文字还很古风唯美，一点没有都市画风。 这也是一种功夫。 到了第二关，安琴没有再写了，她发现很多高手都已经悄然下场，虽然还是游戏人间的态度，但作品的水平也已经越来越高。 第三关，名为“忆江南”。 要求，词作。 王寒一听，同样不参加，这东西，就没法写。 古诗古词那不是搞死他吗。 他知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别人同样知道，他知道“我欲乘风归去”，别人也知道，他知道“众里寻他千百度”，别人特么的仍然知道，作不得弊，作不得弊。 欧阳娜娜学乖了，看了一眼王寒，见王寒老老实实一点都没有出头的样子，她也没有参加。 第三关不知道何时结束的，王寒开了点小差，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听到很多人的惊呼。 周光潋出现了。 她正式登场。 “大家好……” 众人目光落在她身上，隐藏不住的崇拜渴望。 周光潋不愧为上一代女神，肤如处女，姿态娉婷，穿着旗袍简直将东方女性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们好，由我宣布后面的规则，经过主办方的讨论，决定改变本次诗会的后续环节，第四关至第六关，采取组队模式。各位可以自由组成不多于三人的小队，每关选出一名队员参赛，四至六关按淘汰赛方式进行，在第四关淘汰的团队，就不得参加后续几关了。” 此话一出，当即沸腾。 这比法倒是新奇。 “我要玩这个！”欧阳娜娜兴致盎然，眼睛里仿佛有灿烂的星辰，哼了一声，“蓝岸然，还有姓王的，我们三个组队，怎么样？” “呃，那我们的赌局？”王寒望着她。 “当然是继续进行啊，第四到第六关，你我各自参加其中一关，看看谁拿的分高，不就好了！”欧阳娜娜催促道，“只不过我们不是参加同一个题目的比赛而已，又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考虑的！” “你们比就比，拉上我干什么？”蓝岸然表情就一个字，愁苦。 欧阳娜娜看到表哥那仿佛别人欠他很多钱似的表情就烦得很，“蓝岸然，是男人就爽快点！” “寒兄，你觉得呢？”蓝岸然问王寒。 “我是无所谓，都可以。”王寒耸了耸肩。 两个人玩是玩，三个人玩还是玩，并没有太大区别。 只不过内战变成了对外战争。 “好，那我为我们队伍起个名字，”欧阳娜娜一脸的认真，冷酷而傲然道，“我们小队名字就叫无敌队，我组织的，所以我是队长！” “你怎么不叫诗道万古如长夜队。”王寒只是单纯觉得无敌队这个名字过于中二，怕是有些膨胀。 没想到欧阳娜娜觉得很有道理，“那就叫诗道万古如长夜队！” （浏览器的那个读者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会看评论，此处回复你一下。和qq阅读的读者你们的评论也都看到了，谢谢。） 第80章 欧阳娜娜（4）请那狂风 欧阳娜娜认为王寒的提议很有道理。 “那就叫诗道万古如长夜队！” 王寒和蓝岸然瞬时傻眼，两人对视，都感觉自己正被带往不归路。 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王寒决定不再轻易发言了。 此时此刻，欧阳娜娜踌躇满志，很有女队长的风范，只见她冷静的分析：“那么现在我来说一下战术，第四关到第六关一共有三关，为了我们诗道万古如长夜队最终能取得一个更高的成绩，并且每个人都有机会上场，我们就按从弱到强排序，姓王的先上，然后蓝岸然，最后我，刚刚我的比赛成绩你们也都看到了，我在第六关拿名次完全不成问题！” 蓝岸然嘴角狠狠的抽搐，看了看王寒，发现王寒不为所动。 王寒竟然并没觉得有何不妥。 “娜娜，第四关你先上，然后我，最后是寒兄！”蓝岸然说道。 “凭什么？”欧阳少女不满，凤目燃烧着森然冷焰。 “你强你就在前面，不然我们队都不一定能轮到第六关就被淘汰了！”蓝岸然一本正经道。 少女语塞，觉得这话说的在理。 但是…… “那第六关不就完了，姓王的上去靠谱吗！”欧阳娜娜认为王寒妥妥的扑街选手。 “放心，靠谱！”蓝岸然说道。 欧阳娜娜很是怀疑的看着她表哥，她总觉得蓝岸然说这话时没动脑子认真思考就说出来了。 最终还是按照蓝岸然的提议进行排序。 毕竟得先走到第六关再说，至于第六关能否晋级，欧阳娜娜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认命。 参加第四关至第六关的一共有9支队伍，王寒他们“诗道万古如长夜队”编号恰好为9。 那就很简单了。 周光潋将参赛队伍分成三组，第一组编号为1、4、7，第二组编号为2、5、8，第三组编号为3、6、9，三组分别进行组内对决，实行组内末位淘汰，保留6个队伍晋级进入第五关。 前面其他组的比赛欧阳娜娜明显没心思去听，王寒与蓝岸然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等到第三组上场对决了，欧阳娜娜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每组一个选手都站到了周光潋身旁。 周女士冲她们温柔的笑了笑，而后开始从纸盒中“抽题”。 抽到的第一个纸条上写着一个字——“问”。 那个来自3号队的女生呼出一口气，神色有些轻松，这个题目她似早有腹稿，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便轻轻念道： “花瓣在潭里， 人在镜里， 他在我心里， 只愁我在不在他的心里？” 深深的思念和哀愁，迎来众人的掌声，此诗平均得分81。 来自6号队伍的男生压力大增，下一个就是他了。 80分以上不好拿！ 周女士从盒子里摸出第二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泪”字。 那位男生明显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好在调整的快，这也不算什么难题，但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男生写泪流满面的文字还真是少，这与天性有关，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写过跟这个字有关的内容。 酝酿一分钟左右，那男生尝试着念出了前两句： “昨夜星辰昨夜风， 一番花信一番空。” 既然能参加诗会，大都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不是问题。 首句一出，后面也就跟着出来了： “相思清泪知多少， 染得罗衾尔许红。” 这男生也算另辟蹊径，没有硬跟前一位女生较劲，退而求其次作了一首七言。 倒也令不少人赞许，虽说“昨夜星辰昨夜风”、“相思清泪知多少”这样的诗句多少有借鉴之嫌，但古体诗不是那么好作的，能在那么短时间内即兴赋诗一首，又那么切题，已算非常有才了。 最终给与825的平均分。 如此，那第一位女生便稍稍落后一分了。 来自3号队的女生望向欧阳娜娜，她知道最后的希望落在这个女扮男装的白脸少女身上，只要对方比自己得分低，那自己就能顺利晋级了。 而那少女，是那么稚嫩，看模样还未成年呢，岁数上来说文学积淀应不如自己深厚，但…… 那少女在第二关便摘得了亚军，实力不容小觑。 站在周光潋身旁的欧阳娜娜小神态十分冷艳，对与她并列的两位选手不屑一顾，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给了王寒一个“哼”的眼神。 王寒挑了挑眉毛，这少女给的乱七八糟的眼神他又看不懂，还老是给他眼色看。 周女士从纸盒中抽出第三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我”字。 题目是我。 这可以说是三个题目中最难的一个了。 王寒清楚的看到，那个白脸少女，目光的焦点落在身前三尺处的空气，睫毛轻轻地眨动，一下，两下……一共眨了五下，而后，她一字一句的念道： “我若出了牢笼，” 说着停了停。 而后紧接着又起： “不管他天西地东， 也不管他恶雨狂风， 我定要飞他一个海阔天空！” 这四句一出，众人皆震撼且惊讶的望着欧阳娜娜，好诗啊。 字里行间皆与常人不同，她一张樱桃秀口，竟呼出磊磊气概。 气势到了，这一开头，必是好诗。 只听她下面又缓缓念道： “直飞到筋疲力竭，水尽山穷， 顺便请那狂风， 把我的羽毛肌骨， 一丝丝的都吹散在自由的空气中！” 欧阳娜娜念完之后，露出一缕笑容，有些自信，又有些小得意，众人早已瞠目结舌，掌声如雷。 王寒摸着下巴，确实不错。 这诗里面没有什么花月铜镜栏杆珠帘酒杯香气宝马，有的仅仅是一只为了自由奋起而飞的鸟雀，不惧与恶劣的天气争斗，直到生命的尽头飘散在自由的空气中。 求而不得，求而有所得。 生命最美的，固然只有一瞬，但能驻足于那一瞬，领略到那番风景，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这首诗欧阳娜娜命名为《飞鸟》，周女士非常欣赏，打分组给出了86的平均分。 来自3号组的女生一脸惨然，她的得分是81分，在三个人中最低，他们组等于在第四关被淘汰了，不能再参加第五关和第六关。 欧阳娜娜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斗胜后获得交配权的孔雀一般回到了原位，还不忘刺激一下蓝岸然和王寒，让他俩小心着点，别在后面的比赛中翻船栽跟头。 蓝岸然嗤笑：“写诗这种东西，乐趣而已，何必当真？” “那可不行，你必须要晋级，我还等着看姓王的能在第六关得多少分呢！”欧阳娜娜不满道。 王寒看了欧阳娜娜一眼，感受到一股奶味扑面而来。 未成年就是未成年。 不过现在的未成年发育的真是快啊，十四五岁就一米七了。 穿上高跟鞋，估计都跟自己差不多高了。 王寒胡思乱想了几秒，而后注意力转移到蓝姬身上，也就是蓝岸然，他从来没见过蓝岸然写诗，确实不知道他的水平。 晋级第五关的六个队伍进行了重新排序，王寒他们队编号为“4”，也就是说看蓝岸然是4号选手。 1对2，3对4，5对6。 由于第五关难度普遍增加，得高分的选手很少，6个人，80分以下的超过半数。 在这样的情况下，蓝岸然仍然以一首《寂》直接干掉了对手3号，平均得分85分。 王寒真算是见识到了，欧阳少女没有吹牛，蓝岸然这家伙，不说是诗道鬼才，也算是强势一列。 也许蓝岸然根本没有发挥出全部水平也说不定呢。 “蓝岸然，不怎么样嘛，是不是一段时间没写脑子上锈了，得分比我还低？”虽然知道第五关比第四关难度大，但欧阳娜娜可不管，她可不会放过这少有的挖苦机会，逮着蓝岸然就是一顿奚落。 蓝岸然脸色微黑。 到王寒上场了。 如今只剩下了三个队伍晋级到第六关，这是最终的pk。 “三决一啊，小寒子，上去，千万别给我们诗道万古如长夜队丢脸！”奚落完蓝岸然，欧阳娜娜又提醒王寒，“得分没有我高的话，以后见到我就要叫老师了哦！” 第81章 欧阳娜娜（5）沙扬娜拉 王寒回头看了一眼。 欧阳娜娜呆住了，姓王的露出不可捉摸的一笑，冷淡而又蔑视，隐藏着些许的霸道。 一瞬间的回头，那股凛然的眼神迅速消失，王寒挥挥手，走上前去。 三决一。 这是最后一轮斗诗。 三个队伍都寄希望于最后一个人能够语出惊雷，佳作封神。 要知道，对于年轻一辈的诗人来说，诗会晋级的成名之路主要就在前六关，后三关是名家切磋，青年基本上都不参与了。 往年，第六关晋级的作品上的可是奇诗榜，非奇诗不收，这一关不论晋级人数只论作品质量。若是一篇达到质量的作品都没有，那么奇诗榜便为空缺，宁缺毋滥。 与王寒一起走向周光潋的是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出头，戴一副金边眼镜，七分成熟三分俊朗，一望即善吟之人。女子打扮素雅，面带一缕笑容，仿佛知性美的典范。 “张忘川，师淑英，竟然是他们！” “张忘川在去年诗会大放异彩，前三关皆为第一名！” “师淑英可就更不了得了，20岁那年拿下五连冠的成绩，仅第六关没能晋级，遗为憾事！这几年却很少在诗会上见到她了！” “我倒是听说，这几年她在做生意，自己开了一家公司，这样的女人娶回家简直就是福气！” “人家出身豪门，而且早就订婚了，你就别想了！” “这次诗会，她前五关都没有参与，直接挑战第六关，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填补20岁那年的缺憾！” “那个青年是谁，能与张忘川、师淑英较量诗文吗？” “你竟然不认识那人吗，平时都不看新闻？他叫王寒，凭借直播打出名气，而后在全国大学生辩论赛一战成名，南都心理学大会都震撼世界了，只是大会之后他很低调，最近没传出什么新闻。” 有人说道：“这世界上大多数天才都是昙花一现的人物，火不了多久，就被新的天之骄子掩盖了。” “不要说这种话，王寒毕竟为国争光过，是栋梁之才，且静静观看他们的比赛。” “看他有何能耐，作为他们组最后出场的一位，应该不会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若真的只是参与而已，那只会沦为笑柄！” 周光潋的目光挨个落在张忘川、师淑英、王寒的身上。 前两者早已认识，周光潋点头致意，而张忘川与师淑英对周光潋亦十分恭敬，周光潋虽貌似少女，但其实比他们长了一辈，而周光潋也确实是圈内万人敬仰的女先生，曾在很多学校讲课，才华不输一流作家。 有人曾在网络上胡言乱语，说周光潋虽有菩萨相，亦有妩媚态，结果遭到无情封杀。这对于上一代的知青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周光潋似乎也深知“红颜祸水多薄命”的道理，几次想要遁入空门。 周光潋目光落在王寒身上，虽只撞见过一次，但周大美人并没忘记这个问她问题的小子。 她只希望王寒与张忘川、师淑英同台，不要压力太大才好。 “现在来看看张三胜会抽到什么题目！”周光潋说着把手伸进了盒子里摸索。 而闻得此话，张忘川很是汗颜，这“张三胜”的外号，自从他去年在诗会前三关夺得第一之后便有了，没想到女菩萨也会这样调侃他。 在师五一面前，张三胜又能算的什么？ 这师五一自然就是20岁单排五连胜的师淑英。 王寒、师淑英在一旁观看周光潋给张忘川抽题。 这时张忘川突然对王寒和师淑英说道：“大家不如就做同一道题？如此既公平公正，也给周先生省些事。” “我没问题，就一次抽题。”师淑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没问题。”王寒见两人向他看来，立即回答道。 虽然他觉得张忘川是在耍心眼子，但并无妨碍。 周光潋笑了笑：“既然如此，也可。” 群英瞩目。 很快，答案揭晓，女菩萨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 “诉衷情” 衷情的意思是内心的情感，这里没有定义衷情到底是哪种情感，可选择的范围也就大了！ 但这就意味着第六关很好通过了吗？绝非如此！ 题虽易做，但非奇勿用。 不然几年前师淑英也不会没有通过了。 不是让人拍案叫绝的惊艳诗篇，根本不予上榜。 题目公布后的第一分钟，都没有人说话，现场基本保持安静。 张忘川背负双手四十五度角看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淑英堪称表情管理大师，表面完全看不出什么情绪，也许这是她当女总裁时间久了的缘故，比张忘川这样纯粹的文人要更加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为了不受打扰，师淑英闭上了眼睛，只有那颤动的长睫毛显示出心湖在动荡。 王寒则看到不远处的欧阳娜娜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似乎责怪他不认真思考，还在那东张西望。 等到第二分钟，张忘川右脚的脚尖不时踮起，右手指尖也在左手的手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见这状况，众人知道他作品快成了。 师淑英稍后也睁开了眼睛。 而王寒则在思考到底薅谁的羊毛。 此时此刻，诗会的某个角落，几名政客文人陪着两位老者围坐。 其中的一位老者抬了抬头，望向周光潋那里：“不知今年，是否有人能上奇诗榜？” 安德勤抬头看到王寒竟然混在里面，愣了愣，而后眉开眼笑：“郑老，安心，看着便是！” “哦？”老者诧异的看了安德勤一眼，“德勤，说说看，你是看好张忘川，还是淑英丫头？” “这个，我也说不准……哈哈哈，郑老，咱们还是好好做个观众，不要瞎猜了！” 王元良觉得安德勤的语气有些怪怪的，往周光潋那儿望去，猛然回头，与安德勤四目相对，突然读懂了他的想法，微惊。 欧阳娜娜与蓝岸然也在进行类似的聊天。此刻少女已经有些紧张了，姓王的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五分钟已过。 张忘川做个了请的手势，笑道：“两位，谁先？” 师淑英很是谦让：“还是您先来，我洗耳恭听。” 王寒跟着道：“拙作不堪入耳，请两位先生先吟。” “你们啊就不要相互推辞了，忘川先，然后淑英，最后这位同学。”周光潋说道。 她把王寒放在最后，是怕他其实还没想好，多给他留一点时间，把作品再完善一下，这也算是对新人的一种暗中照顾了。 “那我就抛砖引玉了！” 张忘川不再推辞，他调整呼吸，右拳置于腹部，若配上一袭青衣，那文人风采必不可遮挡，他向前踱了一步，抬头欲吟。 众人静听。 “诗名《湖心独坐》……”张忘川声音低沉的说道，而后那诗句便从他口中倾泻而出。 “被秋光唤起， 孤舟独出， 向湖心亭上凭栏坐。 到三更，无数游船散了， 剩天心一月， 湖心一我。 除是疏星几点， 残灯几闪， 流萤几颗。 蓦地一声萧， 挟露冲烟， 当头飞堕。 打动心湖， 从湖心里， 陡起一丝风，一翦波。 深深心事， 要瞒人也瞒不过。 不信呵， 看明明如月， 照见你心中有她一个。” 一诗20行，五分钟成诗，可谓不凡！ 众人听得陶醉，多数人还在细品，有人暗暗将诗句记下，不管能否在第六关晋级，这也必是一首好诗，会成为现代诗中的名篇！ 而且，这还是一首情诗。 这个时代什么诗最容易流传？当然是情诗！ 写得好的情诗，在网络甚至能一夜爆火，达到脍炙人口之效。 片刻后掌声响起，张忘川握在腰间的拳头已经捏出了汗。 你们再不鼓掌，我就要落泪了。 紧接着便是紧张的打分环节，这一刻连欧阳娜娜都很安分，没有找蓝岸然说话，众人都在等。 打分的是三个诗坛成名已久的老前辈和两个政界文豪，那五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了几句，而后将分数告知周光潋。 整个过程非常快，倒并没有什么不爽利的地方，五人都是权威，即便自己灵感不足，写不出什么绝世诗句，但品诗却是一流。 “很遗憾，平均分58分，未上奇诗榜。”周光潋告慰道。 张忘川整个人精气一泄，有些失神，而后失落的笑了笑。 师淑英听到周光潋公布的分数浑身一震，58分，就是她当年的那个分数，这勾起了她的回忆。 今日，重回诗会，是否能通过第六关？ 不知。 第六关的评价标准与前面每一关都是不同的，第六关58分的作品与第三关80分的作品，孰优孰劣？ 明眼人都知道。 张忘川、师淑英，他们在挑战奇诗榜，张忘川仅差两分便能上榜，可想而知他的诗非常之高明了。 “淑英。”周光潋唤了她一声，示意她可以开始朗诵了。 “诗名《烦忧》……”师淑英姿态端庄，修长的双手交握在身前，优美的礼仪感比空姐还要强烈。 她的诗也充满了朦胧的美感。 “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 说是辽阔的海的怀念。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原故，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至此，第一段结束，师淑英微微停顿，念出第二段。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原故。 说是辽阔的海的怀念， 说是寂寞的秋的悒郁！” 第二段还没念完，便已经掌声雷动，众人兴奋的瞪着眼睛。 精彩至极！ 八行诗，实际上仅仅四句而已，颠倒诗句，改变顺序，意境完全不同，却又各得其所。 不论是逻辑，情感，都没有问题。 而且，也是一首情诗！ 这对张忘川来说，无疑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打击。 即使是读一样的书，学一样的知识，不同的人一出手，那韵味和境界就是完全不同的。 诗也，无非以汉字组成句子而已，同样简单的汉字，组合起来却能有天壤之别。 这其中的差别，就在于一个情字。 用情不同。 很快，得分出来了。 周光潋笑着祝贺道：“恭喜淑英，平均得分65分，登上本年度奇诗榜！” 师淑英脸上露出了醉人的桃红，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 她终于得偿所愿。 “完了，感觉我们队没戏了。”欧阳娜娜感觉王寒此刻在师淑英身旁就像个无人问津被人遗忘的小丑，别人都在祝贺师淑英，或是起哄或是打趣，而王寒傻愣愣的杵在那也不知道尴尬不尴尬。 但是这也太不礼貌了点，都还没比完呢！ 怎么，看不起我们队就是？ 此刻欧阳娜娜也不管自己与王寒之间的赌局了，只想着他能够争口气，好好打脸那些一脸春光灿烂的人，让他们变成傻逼。 但这除非出现奇迹还差不多。 周光潋率先感觉到不妥，还正在三决一呢，怎么能不等最后一个选手朗诵完他的作品。 “大家静一下，请第三队参赛的选手展示。”周光潋递给王寒一个鼓励的眼神，让王寒想到诗会开始前的那一幕，他笑了出来。 笑着，而后又逐渐平静。 欧阳娜娜紧张的望着他。 蓝岸然、安琴、姜傲、安德勤、郑老等人，还有之前寻衅滋事的那几个人也都抬头看了过来。 也不知为何，所有人竟在同一时间陷入寂静。 王寒站在周光潋身旁，就像平时演讲一般，咳了一声，说道： “诗名，《沙扬娜拉》。” 当他说出“沙扬娜拉”这四个字的时候，这人满为患的诗会仿佛凝结为了一块，与这天地同转，以王寒为中心，发生了颠覆。 既没有抑扬顿挫的腔调，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感情。 那惊艳百载的诗篇，从他一本正经的声音里问世：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摩诗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望着王寒说不出话来。 欧阳少女眼睛睁得溜圆，难以置信之极。 第82章 欧阳娜娜（6）五百年后 前世有一个叫徐志摩的诗人，在陪同泰戈尔赴日讲学期间，写下组诗《沙扬娜拉十八首》，王寒所念，是其中的最后一首。 原收入中华书局，再版时，作者删除前17首，仅保留这一首。沙扬娜拉，系日语“再见”的音译，同撒有拉拉。 这首赠别诗，是现代抒情诗的“绝唱”。 纵使过去百年之久，依然流传甚广，被奉为必读经典。 一些文学作品中也屡见不鲜，经常引用前两句来形容一个女子的温柔。 志摩此人，多情种子，人不咋地，但诗真一流。 王寒此时一首《沙扬娜拉》祭出，简直比什么都管用。 诗会上一众恃才傲物的“文学精英”，全都傻眼了。 甚至都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诗句。 幻觉，错觉，还是真实？ 即使是被誉为“女菩萨”的周光潋，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看走眼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周光潋回味着这首诗，仿佛见到一位含情脉脉、性情温柔的日夲女郎在与王寒道别。 道一声“珍重”，再道一声“珍重”，这殷殷的叮咛，真是无限的温存、庄重与贤淑。 如见其人，如闻其声。 这离情，堪为世间绝有！ 欧阳娜娜感觉到心脏恢复了跳动，越来越快，像是提到了嗓子眼里，喘不过气来。 她有点不敢去看王寒。 那家伙怎么会这么厉害！ 原来他一直都是在装的吗，在看我笑话？ 蓝岸然也不是个好东西，他肯定早就知道！ 想到此，欧阳娜娜狠狠瞪了蓝岸然一眼，蓝岸然一脸茫然。 蓝岸然也是真没想到啊，他这位寒兄弟能够如此牛批，真不愧是在南都大会上进行过巅峰对决的人。 伴随着议论声，掌声也终于响起，而且响的格外热烈，在场的文人墨客固然高傲，遇到这首《再见》却也不得不低头，但同时也令人振奋和激动，今年的诗会不虚此行，见证了名篇的诞生。 师淑英好奇的看着那个20出头的青年，比她还小一点，但他的诗作却令她黯然失色。 现在她非常害怕有人突然跳出来说出这样一句评价： “在最真挚的情感面前，什么格式技巧都是徒劳！” 因为，她就是这样想的。 她拿自己的《烦忧》与王寒的《沙扬娜拉》对比后，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自惭形秽之感。 她甚至看到那几个主办方请来打分的评委也在鼓掌，互相交谈之间红光满面很是兴奋的样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而张忘川就更难受了，他仿佛要枯萎凋零了一般，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想早些结束。 最可怕的是，张忘川与师淑英写的都是独自相思，而王寒写的却是别离，那别离，忧愁中带点甜蜜，与《湖心独坐》、《忧烦》此两首诗可谓大相径庭。 一首赠别，完胜两种相思情愁。 诗的江湖，在文人的江湖之中，又在文人的江湖之外。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沙扬娜拉》最终被给与99的得分。 实属不可思议。 “这首诗一共五句，句句难得，一个字都不可改动，是抒情诗里登峰造极的作品！” 评语一出，容不得旁人再质疑，这首诗打上了神作的标签。 而作为其作者，王寒自然也备受关注。 诗文这一道，王寒第一次来，在这个圈子里他确实名不见经传，很多人都还没听说过他，就算听说过，或在手机上见过，但荧幕与真人毕竟有略微的差别，即使面对面，很多人依然没有认出他来，或者只是觉得他长得像而已，并不敢确认，直到周光潋问起他的名字。 “王寒。”他说道。 许多人恍然大悟，那个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横扫心理学界的狂人，打败西方多位哲学家，谁不认识，原来就是他啊！ 百闻不如一见，今天才知道传说是真的，王寒此人当真恐怖！ 他竟然真的横跨多个领域，怎么连写诗也如此强悍，辩论与写诗，一个理性一个感性，不是同一条轨道的啊，如何能并驾齐驱？！ 紧接着，王寒顺意安德勤的邀请，去那边拜会了王元良的好友，及几位行政长官。 回到原位的那一刻，欧阳娜娜眼神躲躲闪闪，王寒忍不住发笑。 “没真让你拜师，那些就算了，我可不想以后头疼！” 这话一说，欧阳娜娜顿时不乐意了。 “你少看扁我，拜师就拜师，改天我就登门拜访，送拜师礼！”少女执拗的说道，倒是有些倔强。 还是跟之前一样，傲气的很。 不过人就是要有股傲气才好，否则便是平庸之辈，在俗世之中如同一条死掉的咸鱼一般，毫无挣扎翻滚的欲望，也无起死回生的想法。 “这事就算了。”王寒可不想以后有一个不省心的徒弟。 “那可不行，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言而无信？难道我这学生入不得你的眼？还是你想不负责任？”欧阳娜娜察觉到王寒要毁约，顿时危机感十足。 “岸然兄……” “你叫蓝岸然也没用！以后你就是我文学老师，就这么定了！”欧阳娜娜先声夺人气势很凶。 可王寒是什么人，哪会吃她那一套。 “我不收资质愚钝的学生，如果你能把我手里这本书上的诗全都背出来，我就答应你。” 王寒以为给欧阳娜娜出了个不可能完成的题目，哪想到竟然失算，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欧阳娜娜从头到尾把书背了一遍。 这特么也得行？ 王寒抬头看看天，该不会是老天在跟他开玩笑。 “娜娜自小记忆力超群。”蓝岸然拍拍他肩膀说道。 王寒露出一缕苦笑，这少女居然是特么个最强大脑！ “行。”王寒心想，一个名头而已，反正以后互不相交，没啥瓜葛，也不会见面。 天大地大，各飞东西。 王寒想了想，又对欧阳娜娜说道：“你去拿一个本子来。” 少女哦了一声，虽然好奇，但也没问，竟然乖乖去拿本子去了，让蓝岸然看得一脸懵。 表妹还能这么听话？ 我怎么不知道？ 蓝岸然心中感慨万千，世间万物，真可谓一物降一物。 欧阳娜娜取来本子后，王寒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一支笔，然后便在本子里写起来，有时候似乎写得不对又用笔划掉，停下来思考片刻再写。 “在写啥呢？”欧阳娜娜探头探脑的想看。 王寒瞥她一眼，没给她看。 第六关之后，欧阳娜娜老实了很多，也不说自己是万中无一的写诗奇才了，默默的看那些老朽出来卖弄。 她觉得很没劲，不如看王寒比赛痛快刺激。 第七第八关期间，周光潋两次过来邀请王寒一起交流论证，让欧阳娜娜挺不开心。 《沙扬娜拉》一出，那些原本想挑战王寒让他下不来台的人就此作罢，不敢再与他比试。 但也有人不信邪，强行吟诵，然而能企及《沙扬娜拉》的作品终究一个也没有。 师淑英过来打了个招呼，与王寒就算是认识了。 后半场的时间王寒更多的只是应付，他在思考一些东西却总是被打断，令他有些郁闷。 与蓝岸然一道前来的吴星航此刻游走于场中，搜集着所有对她有用的新闻题材。 姜傲也不知是碍于情面，还是真的已经放下，并未在意她的举动。 吴星航找到了那位名叫曾致远的古典文学前辈，开始了她精心准备的聊天式的采访。 “老爷子您的高徒能写出《西游记》这样的文学作品，您一定也功不可没，您平时都是怎样启发他的创作思路的呢？” 吴星航将曾致远置于《西游记》一书的重要地位，令曾致远感到非常荣光，她略带崇拜的话语也引得一批人目光向她看来。 话题一打开，顿时不少人顺势议论起了西游记的情节。 王寒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然后继续写东西。 姜傲在一旁露出一道秘密的笑意，这整个诗会现场，也只有他知道，王寒就是被那些人遍寻不获的华阳洞天主人。 不过他没打算向曾经喜欢过的老同学吴星航透露任何消息。 “西游记后面也不知道会写些什么，现在已经更新到孙悟空反出天庭了！”欧阳娜娜听到别人议论，自己也嘀咕了一句，前面有一关，她的诗就是写西游记的，当今能写出这种作品的真是太少了。 看到王寒还在埋头书写，她忍不住问道：“王寒，你说呢！” 见王寒不搭理她，她又改口叫了一声“王老师”。 吴星航听到欧阳娜娜的自言自语也是瞬间灵犀一动，向曾致远请教道：“曾老爷子是否已经看过西游记接下来的稿子，您可不可以给大家讲讲后面的情节？” “这个，其实我也没有看过，不过我猜测，孙悟空闯出天庭之后，应当会独自一人向西而去，并且在路上遇到重重阻杀……”曾致远是聪明人，围绕着西游记三个字辩解，即使猜错，也不会错的太离谱。 众人点头称是，纷纷应和，都觉得曾致远分析的在理。 欧阳娜娜对曾致远的回答不太满意，她又问道：“蓝岸然，王寒师父，你们觉得呢？” “什么？”王寒抬了抬头。 “西游记！”少女没好气道。 “西游记怎么了？” “后面写什么！” “哦，这个啊，猴子被抓去坐牢了，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百年后了，被观音菩萨找去给一个和尚当保镖，与一头猪一个食人魔还有一条龙过上了乞讨的生活……” “噗哈哈哈！”欧阳娜娜差点笑喷，不过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旁边自然有人听到王寒的话，纷纷出声质疑。 齐天大圣怎么可能被抓去坐牢，这不是扯吗？ 还给一个和尚当保镖，真是乱七八糟！什么猪啊食人魔啊，过上了乞讨的生活，简直狗屁不通！ 作者这么写，除非脑袋被驴踢了还差不多！ 当然，他们也觉得王寒只是随口一说，纯属逗乐而已，并未当真。 王寒不可能与这些人辩论什么，毫无意义。 这时候他也写得差不多了，挖空脑袋总算是把记忆中有的还原了一些，然后他把那本写了很多字的本子递给了欧阳娜娜。 “拿着，给你的。” “这是？？” 欧阳娜娜一脸问号。 翻开本子，只见扉页最上方写着三个字：飞鸟集。 （哦对，忘了说一下，从诗会开始算起，所有出现的诗都是选自中国新诗代表作之类的书籍，有的大家很熟悉，有的又很陌生，我看大家并没有认出所有的诗，只认出了最新章节的两首。主要的目的还是让大家了解一下现代诗中的一些作品，不能只知道《雨巷》、《再别康桥》、《断章》、《一代人》等，光明是朱自清的，鸽子是胡适的，疑问是康白情的，飞鸟是陈衡哲的……我只是想些庸俗的情节把它们融入其中连贯起来而已，也是为了与各位分享这些诗。） 第83章 欧阳娜娜（7）真是坐牢 “夏天离群漂泊的飞鸟，飞到我的窗前鸣啭歌唱，一会儿又飞走了。而秋天的黄叶无歌可唱，飘飘零零，叹息一声，落到窗前了。” “浩瀚的大沙漠，正为一叶青草的爱而热情如焚，可青草摇摇头，大笑着飞走了。” “如果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你也将为错过繁星而黯然神伤。” “悲伤在我的心里归于平静，仿佛黄昏进入寂静的森林。” “太阳只穿一件朴素的光衣，白云却披了灿烂的裙裾。” “鸟儿愿为一朵云。云儿愿为一只鸟。” “神爱人间的灯光甚于他自己的大星。” 此乃飞鸟集。 飞鸟，黄叶，沙漠，青草，太阳，繁星，黄昏，森林，白云，灯光…… 自然万物，皆赋予人之情感。 那么这世间万物，皆可为圣灵。 欧阳娜娜才看了第一页，仅仅七首无名小诗，就为之怦然心动，倾倒在如此清丽的诗文中沉浸陶醉往还流连激起情怀而至不可自拔，仿佛欲与落叶共舞，欲与白云齐飞，欲与繁星永恒。 更何况，那字字句句，是那么的有哲理。 这不可一世的才华！ 她惊喜而又忐忑。 这都是王寒当场写的？ 竟然写成了这样吗？ 这么纯美的诗，是给我的？ 为什么叫飞鸟集，是因为我的那首诗叫做《飞鸟》？ “这是写给我的？”欧阳娜娜声音都变软了，露出了少女娇羞的情态。 “嗯？”王寒怪怪的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有股子异样，“这东西你自己留着，好好研究一番，会有所获。” 王寒指的是只要好好体会，诗歌造诣一定会见长。 如果她能悟到“人必须完善自己的人格，要在思想中摒除虚伪，要驱走心中一切的丑恶”这一层，就算是升华得道了。当然这也是飞鸟集的思想精华。 但欧阳娜娜却误会了，以为他在暗示这本子里藏有其他的秘密，自己回去之后才能慢慢研究…… 看来是有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对这本“暗藏玄机”的诗集，少女视若珍宝，蓝岸然想拿过去品鉴一下，结果被她急促地把手打掉。 甚至还有点慌张。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蓝岸然惊呆了，什么情况！？ 欧阳娜娜心中一慌，怕被蓝岸然看出什么，表情迅速变冷。 临安诗会也不知是谁收的场，据说本次诗会产诗之多前所未有，诗的质量也很高。 最后，那些上榜之人的名被传了出来。 所有参赛闯关的作品，凡合格的，都被收编进本年度诗集。 这其中最耀眼的那个位置，提及的人却很少。 就好像学生考试获得了第一名，班上的其他同学在讨论考试结果时，大多会刻意略过第一名这个人，因为他凌驾芸芸众生，独占高楼，而人又都有虚荣心，不愿意拿自己与成绩好的人相比，恶意一点的甚至会孤立他，诋毁他，诽谤他。 不过想要隐瞒也是不可能的，当文学圈子里那些比较熟悉王寒的人，偶然发现诗会最高分的作品竟然出自于他手，而且还登上了奇诗榜，免不了震惊，而后沉思，最后悲痛，这厮又不务正业了！ 他又不务正业了啊！ 说了多少遍他就是不听！ 还背着他们跑去了临安诗会，瞎掺和什么劲儿啊，有这点时间不应该开个直播吗？ 一个管理类文科生，跑去写诗作甚？ 写诗不都是物理化学这些专业的单身汉该学习的特长吗？ 理科生不会写诗，如何脱单？怎么繁衍后代？如何为民族传续做出贡献？ 应是此理！ 不过…… 他写的诗是真好啊。 一声珍重，一声再见，不知又要俘获多少人的芳心。 “寒王真是令人惊叹又无语，他这样在学界的各个领域横行霸道，有人能管管？” “南都心理学大会泡的茶还没冷，他就又跑到临安玩的火热，已经准备又要出手搞大动作了吗！” “有点像，按照他的风格，恐怕是埋了什么伏笔了，八成是在搞新名堂。” 有人说：“我想知道，王寒诗中那个温柔庄重的日夲女郎，是真实的人物，还是虚构的形象？” 猜测很多，有人认为是真的，有人认为是假的。情窦初开的女生们坚信确有其人，她们满怀纯洁爱情的憧憬，而国家主义者、民族主义者则宁愿一棍子打死，倭国是不可能有这么可爱纯情的女生的。 众说纷纭之际，王寒已经结束了行程，默默回到大学校园。 很快他发现同班女生常常会窃窃私语，看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些除了景仰之外不一样的东西。 他明白这全是志摩之功。 志摩此人，原名不叫这个，原名叫章垿，字槱森，曾用过南湖、海谷等笔名，不过，世人大概只记住了徐志摩三个字。说起来他还毕业于临安一中，沙扬娜拉这首诗能在临安诗会上发光，也算缘分到此。他当过前世bj大学、南京大学的教授，与新文化运动发起者胡适是好友，与大律师章士钊是知交，梁启超是他的老师，金庸是他的表弟。 诗也风流，人也风流。 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这些名字浮现在脑海之时，王寒甩甩头挥去这些遐思。 曾致远参加完诗会之后心情不错，暂时忘了华阳洞主可能出来揭露他谎言的事。他准备淡出大众视线一阵子，以便让这件事彻底过去，想来那华阳洞主给点薄面应该会也不会深究。 吴星航对那日的出行也非常满意。 她游走于会场，采访了很多人，那些有欲望成名者巴不得被她盯上一顿采，有的人见到其他作家被采访而自己没有被采甚至会不高兴，凭什么采他不采我？ 她还特意请同伴拍摄了一些诗会现场的视频和照片，公布在网上，这其中就有八关比赛和采访曾致远时的一些情况。 此间事了，王寒继续更新西游记，每日两回。 第六回【观音赴会问原因，小圣施威降大圣】 第七回【八卦炉中逃大圣，五行山下定心猿】 这第七回结尾写的便是如来以“唵嘛呢叭咪吽”佛教六字真言封印猴王于五指山下，渴饮溶铜，饥餐铁弹，寒暑无侵不记年。 到了第八回，佛祖居于灵山大雷音宝刹之间。一日，唤聚诸佛、阿罗、揭谛、菩萨、金刚、比丘僧、尼等众曰:“自伏乖猿安天之后，我处不知年月，料凡间有半千年矣。今值孟秋望日，我有一宝盆，盆中具设百样奇花，千般异果等物，与汝等享此盂兰盆会，如何?” 半千年矣。半千年…… 欧阳娜娜双手一抖，呆呆的望着电脑，半千年就是——五百年。 “当时，他说……” 她猛然想起临安诗会上，与王寒的对话。 王寒曾很是随意的说：“哦，这个啊，猴子被抓去坐牢了，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百年后了，被观音菩萨找去给一个和尚当保镖，与一头猪一个食人魔还有一条龙过上了乞讨的生活……” 猴子真的坐牢了，一坐就是五百年。 所以，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怎么可能？ 再往章节后面看，观音领了如来的五件宝物奉旨下界寻找取经人，那如来让她若遇妖魔可收服作取经人的徒弟，而后路遇五行山，看到这里她还怎么会不明白。 欧阳娜娜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她退回到网页最上方看着“华阳洞主”四个字，盯了好一会儿，才恨恨的骂了一句什么。 这家伙，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而后又拿出王寒给她的飞鸟集，仔细的读起来，彻夜难眠。 辗转悱恻之际，干脆登上j站搜索王寒，观看起他那些辩论大赛、心理学大会的视频。 越了解，越是震惊。 “姓王的在a大？”少女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狡黠的笑起来。 王寒更新完西游记的章节，看到网上有个新闻，下面有网友分析称美利坚实力强大，乃世界霸主，没有几个人能做它的对手。此论引起群情汹涌，反对的意见铺天盖地。 其中评论里有一首《五千年的凝视》： “五千年前我和古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 四千年前我和巴比伦人一样铸造青铜； 三千年前我和古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 两千年前我和古罗马人一样四处征战； 一千年前我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 而现在我正和美黎坚人一较长短。 五千年来，我一直坐在世界的牌桌上； 注视着一个又一个对手崛起和消亡。” 看到这些，王寒的民族魂魄蠢蠢欲动，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虽然时间上有差错，某些言论也有夸张之处，但…… 华夏与别人下棋下了五千年，有时候华夏睡着了，就有人掀翻了棋盘，如哈士奇一般满地撒欢，华夏醒来将棋盘整理好，别人又安心地坐下来下棋，一盘棋反反复复下了几百回。 有时候王寒觉得，还不如一战定天下算了。 越是强大的对手，胆敢冒犯，就越是要与之进行撕破脸皮式的较量。 就像田间的那首《假使我们不去打仗》所写的： 假使我们不去打仗， 敌人用刺刀， 杀死了我们， 还要用手指着我们的骨头说： “看， 这就是奴隶！” （唉，那qq浏览器的苏幕遮，真是个大可爱。） 第84章 计划（1）收拾旧山河 六月是一个突飞猛进的季节。 一切都在肆意生长。 夜的风里带着一丝燥热，催动人的情绪无限高涨。 这一夜吴星航陷入焦虑，翻找着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恍若疯狂。 西游记发了新的篇章，她看完之后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听到过，是采访曾致远先生时他说的？ 好似非也。 但她确定一定是诗会上的某个人。 打开同事在诗会上拍摄的零零碎碎的短视频仔细查找起来，那些视频和照片各个方向各个角度的都有，当时诗会上她又不止采访了一个人，实在是不太记得请是谁说过类似的话了。 直到她看到同事拍的那张她向曾致远提问时的照片，在她的背后，那照片右下角，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青年翘腿坐在那里，专注的写着什么，旁边一个穿着西服办作男装的少女在一旁生气且不耐烦的问着什么。 王寒！ 吴星航猛然惊醒，所有的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浮上心头，竟有一种蓦然回首的感觉，竟然忘记了那个人，忘记了后半场诗会那个青年与少女的笑话般的对白。 当时很多人嗤之以鼻，自己也没有在意，此时才想起，正是那少女先问的王寒，她听到了才趁机询问曾致远。 那青年笑谈，猴子被抓去坐牢，出来时人间已过五百年…… 这笑谈却已成真。 孙悟空正是被佛祖镇压了五百年之久。 这是巧合吗？ 不可能。 那可是王寒！ 仅出一首诗，就打败了“张三胜”张忘川和“师五一”师淑英。 如果才气可以杀人的话，恐怕她早已千疮百孔。 他们之所以噤若寒蝉，出了门绝口不提那登上奇诗榜之巅的人，便是从心里怕了他，自身也因为这种害怕而蒙受奇耻大辱的感觉。 吴星航心知自己对王寒也有些害怕，他总是略带温煦笑容，但那笑又是冷漠的，一看到王寒的眼神，仿佛能洞彻她各种各样的小心思，她就失去了靠近和采访的信心。 何况，那个人，是和他那个同学姜傲一起来的。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面临什么尴尬的情景，便自动远离了那二人。 如今想起来…… 他是什么人。 他是作者吗！ 内心一个声音说，他是。 他肯定是。 没有其他解释了。 也不需要其他解释。 从他漫不经心说出齐天大圣后续遭遇之时起，他已正名。 而同一画面之中的曾致远，和她自己，一个装模作样，一个目不识珠，都是那么可笑。 吴星航花了点时间，找出了与那张照片相对应的原版视频，仔细听，果然从现场略微嘈杂的声音中听到那少女大声问着青年，那青年倒似百无聊赖，很是随意的说出了那些话，紧接着周围的几个人还向他投去了白痴的目光，而采访视频中的主角，曾致远先生的猜想却得到了一致认可。 真是讽刺的很。 吴星航反复看了好几遍，脸涨的通红。 王寒，这个学界的战斗狂人，他就是华阳洞主本人。 正主就在自己身后，自己却认定一些不相干的人去采访，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而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 吴星航在曝光与不曝光此事之间纠结不已。 “烦死。” 为了个人账号的点击量、关注量，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上传视频，并在该帖子发文： 【临安诗会最大的秘密：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作家终于暴露真实身份！他又来了——王寒！（注意看视频10秒之后）】 视频上传十分钟左右，评论开始逐渐增加，一小时后直接爆炸式增长。 “卧槽，楼主慧眼，这都能发现！” “寒王隐藏的够深！这家伙就是到处搞事情！” “不愧是战神王寒，昨天我还以为他在诗会上的表现已经足够惊人，没想到最大的伏笔竟然是这个！” “王寒身边那个元气少女是谁，看着蛮可爱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批熟人既震撼又好笑，这个奇怪的男生，真是到哪里都不甘寂寞。 小枫直接牙痒痒：“好啊，我在这里做化学做生物，你就不务正业，到处玩。” 吴星航从来没有在自己的账号上见到过如此多的评论，激动的难以入眠。 视频转发量惊人，很快在各大平台就流传起来。 传的多了，连谢静、尹丽等人都看到了，纷纷发信息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还有一堆不懂礼貌大晚上就直接打电话的，被王寒怼了一顿，他也实在是有点蒙，拿手机搜了搜，才搞清楚状况。 不就是知道华阳洞主了吗，多大点事啊。 他还以为世界性的战争在他没准备好的情况下打起来了。 而王寒应对这一切的方法很简单。 放下一切虚无和浮华，重回到本性中来。 第二天，王寒继续更新两章，而后想了想上了j站开了直播，与众人打了招呼。 王寒的“辰寒直播间”是永久性置顶，只要上线就是第一个。 “瞎了我的狗眼，寒王上线了！” “消失了这么些天，终于舍得上线了！” “快开播啊，今天讲什么？” “要不讲西游记也行啊，听说大神最近在写书，人家都说西游记牛逼，我也看不懂，能不能在直播间给咱们讲讲？” “管理学界扫盲大队禁止不务正业，寒哥你不能忘了你的专业啊！” 王寒看大家这么热情，说道：“关于西游记，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后面我准备出一系列与之相关的影视作品，包括电视剧、电影、动漫等，以便大家从各个角度来了解这个故事。” “寒哥我佩服你，你这是又要跨界去干了吗？” “好，我们支持你！请问我们能不能应聘演员啊，齐天大圣这么大的名头，我觉得很适合我。” “大家看下我的自拍，是不是很适合演如来，我的肚腩不孬？” “二郎显圣真君谁来？这个角色气势达不到不行啊，一定要够威猛凌厉！” 王寒心中一动，道：“有意向的可以参加演员海选报名，选拔的角色和面试的时间后续我会在这个账号上公布，大家关注就好。” 如此，便可以省下一些钱了。 同时这样选拔的演员拍摄时可以多n几次机，不像那些流量演员太阳底下拍个戏还要有人打伞，你n他的机就是浪费自己的钱。 王寒在校期间，一如既往跑步锻炼，平时也经常去图书馆看书。 一切风雨无阻。 王寒加快了西游记的更新速度，其原因，是七月之期越逼越近，他在调整状态，即将去往华夏二组报到。 如今，只能收拾旧山河，将自己做过的事一一理清，留下一笔墨水，未来是名画还是涂鸦，谁也说不清。 第85章 计划（2）群龙再聚首 清冷的灯辉洒在地面，情人脚步缓慢踏过，柔软的手掌传来甜蜜的温度。 低低的呢喃与嘤咛隐匿于唇吻之间，浅笑的梨涡不可方物。 三名学生模样的人穿过草坪，脚下突然传来一声怒骂。 “啊呀！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我在晒月亮吗！” “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三人吓了一跳，连忙道歉，还热心的把地上的男生拉起来。 双方对视两眼，而后愣住。 “胡义！” “我擦，薛良，司空，是你们！” 胡义兴奋地一跃而起，给了薛良肩膀一拳头。 “胡义，你真是好兴致啊，比王寒还奇怪，自己一个人在这晒月亮做什么？”司空匀跋纳闷道。 “唉！”胡义长吁短叹，一脸的惆怅，“还不是毕业论文的事，我们这一届也是倒了大霉，与王寒一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我们学院几个教授就像串通好了一样，给的课题都与商业策划有关，还必须要有创意，我的论文都被打回来改了4次了，这叫什么事啊，真是生不逢时，要不是多读了一年高四，我现在已经与学长他们那一届一起毕业了。” “哈哈哈哈！！”薛良、司空匀跋、徐庆大笑。 “你们呢，怎么在这里？司空你这家伙不会是贼心不死，还要挑战王寒？”胡义诧异的望了望这三个人，司空匀跋是桐继大学的，薛良是京华大学的，徐庆是渤海大学的，他们三个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绝对有问题。 “滚犊子，我没有那兴趣。”司空直接呸了一口，他还真怕别人误会，“我与王寒兄弟早就冰释前嫌，挑什么战，现在大家都是创新学社的成员，这不我们学联主席第一次召开各区代表大会，我们就抽空过来了。” “学联主席第一次召开各区代表大会？卧槽，什么鬼，王寒叫你们来的？” “那不然呢！”薛良和司空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我们下午刚到，在你们食堂吃了晚饭就出来逛逛，你别说，你们食堂还挺好吃，重盐重辣，不像魔都那边，甜的发齁。” 胡义惊讶于司空的话，王寒这家伙，到底要搞啥啊。 他简直看不明白，虽然自己是王寒同一个宿舍上下铺的兄弟，但怎么从来就看不懂他的想法呢，看他平时每一天也是与其他同学一样上课下课，吃饭闲逛，怎么就活在了不同的世界里。 如今的王寒，真的已经成了气候，一声号令，八方学士赴会，即使是在北国，即使是在海边，也跨越山水而来，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这不是帮派的集结，这不是军阀的聚会，这是天下正直学子炽热之心的相拥，这是各地青年才俊求索之心的拱卫，这是青年领袖当有的威势。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力证己身的穷学生了，从南都大会开始，他已经蹚出了一条新的路，踩碎一地的砂砾和怪石，直到把前方未知的路全部踩平。 换思想，换脑子。 这是创新学社的基本方法，走一条与时俱进的道路。 若是杂念太多，经不住诱惑，便会迷失于知识之林，弄不清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学，为了什么而读书。 6月27日，博学楼五楼，501大教室。 平时五楼的教室很少用来授课，所以会有一些学生前来自习。 明面上自然是自习，但实际上全是约会复习的情侣。 时间缓缓过去，这教室里前后共有五对情侣，两两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嬉笑和打闹一阵，不输古人被看添香伴读书的情意绵绵。 这时教室的前门突然开了，一个单身的男子夹着一本书走进来，环视一周后，选择坐在了第一排角落那对情侣的后面，那对情侣便正经了许多。 眼见后桌的男子过了很久还不走，那对情侣尴尬的走了，换了一间教室继续“自习”。 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不屑的笑了笑。 不多时，四个走路非常嚣张的年轻人从教室后门进来，环视一周坐到了后面那对情侣的前一排。 “怎么还没来，要等多久？”其中一人吊儿郎当的说道。 “不知道，闭嘴，不要烦我。”另一个公子模样的人不悦道。 后排的情侣等了一会儿，拎着书包跑了，惹不起躲得起。 不久，又有新面孔走进这间教室，新奇的打量着教室里正在坐着的人。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这间教室后面要上课吗？”中间的三对情侣一脸懵逼，非常自觉的让了位置，收拾东西狼狈逃离。 一名个子高高的男生行色匆匆的跑进教室，嘴里喊着：“来来来，大家到我这来签个到，感谢各位的赴约，稍后每个人都可以领取一份礼品。” 有人问道：“牛钱宇，会长什么时候到？” “稍等一下，马上就到。”高个子男生说道，说着擦了擦汗，而后又被熟人拉走。 “湘南大学代表莫离、李飘飘前来报到！”门外传来一声娇喝，一名漂亮的女生与一名杀马特发型男生走进教室，众人纷纷表示欢迎。 “财经大学代表程原前来报到！”又一人走了进来，男生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我没来迟？” “没有，咱们学联的主席都还没到呢，赶紧找个位置坐。” “哈哈哈，华都大学代表郑含、肖娟一起来报到，参加我们学联的第一次正式会议！” 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羊城大学黄尧前来报到！” 说完签字落座。 “桐继大学代表司空匀跋，京华大学代表薛良，渤海大学代表徐庆，前来报到！” “武汉大学代表黎万祥前来报到！” “魔都虹口大学代表乔磊前来报到！” “东北师范大学费汉年前来报到！” “滇疆大学代表姚孺文前来报到！” “南凯大学蒋依依前来报到！” “江南大学陈斯洞前来报到！” “复丹大学代表李炳照前来报到！” “徽州大学代表戈文兰前来报到！” “财经大学高香婷前来报到，会长呢，我要见会长！” 第86章 计划（3）联盟的步伐 墙角的摄像头在遥控器下缓缓扭动，将镜头对准了讲台。 直播开启。 一名青年姗姗来迟，手中夹着几页稿纸。 整个教室迅速安静下来。 王寒来了。 “会长召我们集合有何要事？”台下，有人在后排起哄。 王寒露出笑容，抬起手指，这一刻，他是真正的青年学生领袖。 “大家一起组建了创新学社、百校联盟，对外声称我王寒为会长、负责人，往昔我荒唐度日，又有心事挂念，自觉不敢为，但一路走来，大家对我的支持，我看在眼里，如今我想站在这个虚名之上，谈一谈我的想法，提一些要求，建设我们的学会，不知道大家愿不愿听？” 众人听到他的话愣了几秒，而后全体代表竟然一致起立，王寒还是第一次接受自己这个身份，也是第一次承担起责任，要向众人挥旗，对外做出一些举措。 曹颖惊呆了，喃喃道：“这家伙，终于要带着所有人一起干了吗……” 俞腾在一旁道：“曹颖学姐，以前你都说学联没人带头，像一盘散沙，有人却发挥不出力量，现在王寒学长站出来举旗，你不用再担心了！” 远在京都的尹丽，看着直播间里寒学弟正气的眉宇，翘起了嘴角。对学联的未来，她报有很大期待，她是研究生，但也是学联的发起者之一，如果不是今天的行程推脱不开，她希望和他们在一起。 “国民学姐”的头衔令尹丽每时每刻受万人瞩目，不是明星胜似明星，但她认为娱乐的崇拜是微不足道的，只有知识的大海才是自由的，只有人的胸襟才无限宽广。即使是曾经京华大学各时代的学长学姐，都没有达到过王寒这样的影响力，这是最特别的一届学生，因为有王寒，他们显得格外不同，每个人都极其卓越，每个人都大胆尝试，敢为天下先。 “请会长宣布学联的下一步计划，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执行到底！” “是啊会长，有什么想法你就说，我们全都支持你，如果还不够，我们可以把全国各地千万所高校的商学人士全都拉进来！” 众人纷纷出声表示支持，各个都像饥渴难耐的大刀，不出鞘杀几个敌人绝不回鞘。 王寒为此思考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他说道： “我说三个决定。” “第一，影视作品要革新。” “第二，高校学子与社会企业的关系，要革新。” “第三，青年学子对时代的认知，要革新。” 他进一步解释道：“大家现在都知道我就是华阳洞主，也知道我说过西游记这一系列将会有许多的影视作品，但西游记绝对不会是唯一，这只是一个开始，电视剧也好，电影也罢，往后我会为此提供尽可能多的内容，这方面我打算先组建几个不同的团队，去实践，去试行，待时机成熟逐渐形成一家公司，以实践来向世人诉说我眼中的娱乐，我们要有一批新的影视作品，不低俗，不媚众，不随大流，不传递错误价值观，未来我们的团队激励原创，绝不允许购买作品的行为，为了讲好这个故事，希望各位与我一起努力，那么影视的钱挣来之后我们做些什么？签约流量明星？从其他公司挖人？一步步扩张打造娱乐帝国？我觉得这些都没有太大意义，未来的我们想要做出更多有利于社会的事业，一定是需要钱的，所以我们的思想成果要变现，我们要用脑子里诞生的东西去改造现实的世界，用低的成本获取高的效益，当我们从人们的身上汲取到更大的力量更多的资源，那就是时候去分配那些资源回馈社会了，做慈善要有规矩，我们的慈善自己做，绝不假手于人，绝不给其他慈善机构捐一分钱、一个物资，哪里有需要，我们自己送过去，或者派人监督送过去……” 现在的慈善机构还没有被大肆曝光，也没有人监督，里面的黑暗鲜有人知。王寒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针对性很强，直播间的观众很是惊讶于他的态度。 “各位多数都是各大学府里商学院各专业的高材生，看上去与影视作品问题并没有太大关系，不过影视、音乐也是商业的一部分，我之所以在这里说，影视作品要革新，更是因为影视作品带有文化属性，而我个人一向重视文化这种潜移默化就改变一个人思想的东西，当今时代文化入侵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那我辈学子能怎么做？我们能否向西方世界植入自己的文化？既然我们这一届即将走向社会，那么这个责任就该我们来挑！” “关于高校学子与社会企业的关系要革新，我给出三个方向，其一，要成立我们的调研部门，深入各个行业，同时在网络技术方面寻求支撑，未来必定是大数据的时代，为了支持我们的事业，我们需要足够多的数据来分析问题，研究客户群体的心理变化！” “其二，要成立我们的策划部门，并单独对外形成策划咨询的服务公司，一方面这有利于信息的收集，另一方面大家都是工商管理人才，应当学有所用，不仅是锻炼自己，提升自己，更是将目标定位为，为各类企业提供一流的营销策划，我们要在十年内成为国内最顶尖的营销策划团体，并打造一个互助共享的环境，为人们普及最基本的营销理念和运营手法，支持小微企业民营企业的发展，支持那些白手起家的创业者！” “当然，支持别人的前提是发展好自己，商场如战场，狭路相逢勇者胜。学术有门类的不同和专业的差别，营销策划公司也应当有不同的轨道，营销界有营销界的流派，适用于不同人不同事物，在此我要提出，学联应当成立四大主要策划部门，去各自实行各自试错，形成一种积极的竞争格局。下面我讲一下学联要建立哪四种策划类型，第一种是兵家之道的谋略系，兵家讲如何从宏观上把握战争，拥有较为系统的战史、谋略、阵法、阵图、军制、兵策，未来这个方向要研究营销套路，营销定律，通过“方法”致胜。第二种是儒家之术的口碑派，儒家思想讲究内圣外王，是指内外两个方面要知行合一，既要有自己的修养又要有外在实际的业绩，就是强调要经世致用。我对未来这一集团的要求是，要讲究对人性的探究，以人性与道德经营企业，不盲目追求“流量”而忽视品牌长久的经营，通过口碑致胜。第三种是墨家之核下的超级符号系，墨子的科学精神注重对科学方法的建立、科学教材的撰写与科学思想的传授，我对这一体系的要求是，注重科学的运作方法“超级符号\/ip”，提高传播效率，取得一鸣惊人的影响效果。第四种是道家思想下的协同派，道家追求天人合一，认为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营销机构也要与各自的生存环境相适应，针对我国各地方不同的现状，在品牌创意、品牌设计、线下活动执行、小众传播等方面有所建树，填补大企业遗漏的营销区间！” “其三是勠力革新，我举个例子，大家刚开始是在网络视频上认识我的，这得益于秦总的鼎力支持。不过，大家知道网络视频是怎么兴起的吗？也许，大多数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世界上第一支爆红网络的视频是因为一支咖啡壶……” “十四年前，剑桥大学特诺伊计算机实验室的研究员为了方便看煮咖啡好了没有，又嫌上下楼梯浪费时间，就在咖啡壶上安装了一台摄像机。这样，工作人员就可以随时随地在电脑上查看咖啡是否煮好了。两年后，当浏览器网页支持画面显示时，这套系统作为案例被传到网上，短时间内，数以百万计来自世界各地的早期网民们蜂拥而至，只为一睹咖啡煮好了没有。今天，很多人再回首看这个视频时，会觉得匪夷所思，但它确实是驱动网络视频发展到今天这般繁荣景象的第一步。五年后，sh播放器技术问世，网络视频进入新时代。而真正为网络视频全面升温提供温床的是数码摄像机、非线性编辑和adsl的普及。在便携式数码摄像机进入民用市场之前，摄像机动不动就重达好几公斤，需要脚架或肩扛才能稳定拍摄，且多用于科研实验室和电视台等专业机构。在非线编技术未开发出来之前，剪辑视频是流程非常复杂的一项工作，非专业人士不可为。相比之下，非线性编辑大大简化了流程，我们只需要将素材导入软件中就可以完成各式各样的编辑创作。而adsl技术的出现，直接将网速提到了每秒512k以上，同时为网络视频和网络游戏奠定了技术基础。各位，作为未来的商业人士，大家要认识到这个时代的特征，如何插上互联网的翅膀实现腾飞？那就要勠力革新商业模式，寻找开创性的思路。但同时也要保持大脑清醒，不要上当受骗，有能力的同学还要向身边人普及网络的各种不当行为，拒绝诱惑，谨防诈骗，大家要记住一点，天上永远不会掉馅饼，如果你在网络上轻易得到了什么，那一定是别人想让你得到，我们做策划的人，不要步入别人策划的圈套。我正在策划一款软件，后续将交给我们自己的团队开发运营，这款软件很简单，旨在记录美好生活，但我对它另有用处，它不仅会成为学联传播正义的工具，也会成为我们集团收割资本的割鹿刀！” 这一天，由于即将离开，王寒将很多想法都倾吐而出。 不论是教室，还是直播间，众人震惊到无话可说。 王寒的三个决定，真令人心中浩荡，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他给众人画下一幅蓝图。 联盟也因此迈出了在商界东征西讨的步伐。 第87章 新的征程（1）北上 “一觉醒来，看到镜中的自己，注定不平凡！” 龙哲摸了摸鬓发，转身一笑，收获一大堆鄙视的目光。 第一届学联组织会议召开结束后，有志于投入王寒所说的“视频软件事业”的人员，加入了后续的碰面会，龙哲身为软件设计大神，被曹颖等人强制入会。 那全程对外直播的会议，传遍了祖国大地上的每一所高校，现代史上第一次不涉及政治事件的学生界大联合，就这样组成了。会议上，选定了各方学生代表入职百校联盟担任干部，成立了学生对外联络部、办公室、情报部、四大商业策划等部门机构，并确定了骨干成员，正式运转。 这场会议凝心聚力，在王寒讲话结束之后，各方人员皆进行了讨论，发表意见，提出建议，群策群力，完善每一个提案。身为会议记录员的陈兴卫，手都写飞了，写下一条条对这个时代无比重要的语录。 “同学们，代表先生们，我们有一种共同的感觉，那就是，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将会写在华夏的历史上，我们会告诉所有人，我们，能担当起这个时代的重任，我们不会辱没先辈的汗水，我们能将国家建设的更加富强！”王寒在总结致辞时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无疑是一种舍我其谁的宣誓，一股意志形成众志成城的力量，他们想走的路上，只有一种趋势，顺我者昌，逆我者消亡。 这是一股绝对无法漠视的力量，在10年后他们就是主体，一个个功成名就，三十岁的一辈横断一个时代，多少人才将通过学联组织流入他们的麾下，并为了这份事业引以为豪。 想到这些很多人产生莫名的危机感，像国内目前的咨询机构、策划公司，都开始打听学联中策划部的人员，等他们毕业，将是此类企业高薪聘请的对象。 那些视频网站也在狐疑，王寒要插手他们这个行业？那不是要成为竞争者吗？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而已，妄图与他们争流量，迟早会得到血淋淋的教训。 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关注点不可能太多，流量是一条河，截断后只是大支流与小支流的区别，你少他就多，争夺流量就是争夺财富。 而王寒所说的关于影视作品的革新，暂时还没有太多人当回事，直到他打造出一个神仙打架的黄金盛世，那些曾经哂笑过的人才能知道那是多么郑重的誓言。 号角一旦吹响，便只有向前出发，哪怕前方是未知的深渊，也要奋力一跃。 创业就是拼命。 王寒现在非常需要钱，以前他从未面临这种窘境。 秦飞等人把预算给他看了一下，然后管他要钱，逼他想办法，还建议他把丛明珊、尹丽等喜欢投资商业的富婆一道拉上，那些社会名流当然也可以利用一下。 《梦骑士》获奖了，这是一个好消息，台岛那边再次出价，王寒委托他人代签初步协议，这是一笔数目巨大的广告收入。 直播打赏与视频奖励固然可观，若没有商业计划，王寒自己用很多年也用不完，但如今想动真格，做点事，他还是觉得不够。 凭借自己在本校的名望和学生界的地位，王寒申请了一笔不小的项目资金，算是官方补助，但以后要么还清本金利息，要么算作股份，总之不是白吃白拿的。 除此之外，少年中国说入选课本了，稿费已经寄过来，但也就是意思意思罢了，这条路基本上没什么希望，距原始积累远矣。 关于视频软件交流的碰面会，参与者十人左右，均为学联核心成员，能保证严守商业机密。 他们在交流中各抒己见，当然主要还是听讲，这项计划王寒已经与秦飞私下探讨过很多次，一些意见已经接近成熟，这次主要是宣贯，让核心成员了解未来要做什么，明确各自的任务。 这初创的团队，王寒不希望融入太多来历不明的资金，所以慎之又慎，没有到处拉赞助，而是掏空了自己的腰包。 秦飞说道：“良好的用户体验是一切的开始，前期要注重打造口碑，我之所以接受并启动这项计划，是因为王寒给我宣贯的都是正能量，并且我们这款软件不同以往，我们要尝试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很明显秦总虽然对这个创意有信心，但还是相对保守的。王寒笑了笑没说话，他记得有数据显示，抖音的日活跃用户能高达25亿，月活跃用户能高达47亿，是某宝的5倍。用户粘性远远超过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平台。 不过秦飞说的很对，前期的用户体验很重要，必须重视作品质量。哪怕是打广告，也要有好内容，才能有吸引力，j站能做的比较成功，也是得益于此。 王寒道：“我们策划的是一款可以拍短视频的音乐创意短视频社交软件，定位为专注年轻人音乐短视频社区。通过技术手段，我们将音乐导入系统，用户选择歌曲，融合自己的动作、画面，拍摄音乐短视频，形成自己的作品。我们的slogan就是记录美好生活，这就是我们的口号，上线之后，不要急于做市场推广，秦总这边要着手准备dou计划、美好挑战计划和社会责任计划，将美好感和正能量传递给用户。我们对女性用户要尤其注意，多开发一些表情效果，借鉴美颜的功能，不出所料的话，未来抖音的女性用户是要比男性多的，对于爱美的女性来说，美颜功能、表情道具、面部萌化能让其找到自信。” “在口碑的基础上，后面的打法是发挥名人效应和粉丝经济，请一些比较正能量的明星转发，更大范围的将我们的产品推进公众视野，增加用户下载量，打造我们的流量池。在明星方面，我准备花一年的时间打入他们的圈子，到时候争取不费分文请他们把事情办了……” 龙哲表示异议：“我觉得名人这方面也不用别人，三个人足矣，王寒、尹丽、周光潋，开玩笑，我们可是学联，只要我们推广，全国年轻一辈都将被我们覆盖！” “嘶……”众人吸了口气，想了想又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王寒没好笑的看着他们，广告他肯定会打，但如果让学联这样的组织去推广一款音乐软件，总觉得有些不务正业……这个词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没事，不必在意。 一个叫廖伯年的青年说道：“我建议采用竖屏显示，现在大多数视频网站，手机进去之后都是横屏，不好操作，这个得改改！” “好，竖屏符合手机单手操作的使用习惯，大家还有什么建议，继续说？”秦飞扫视众人，将一些有意义的想法记录起来。 王寒说道：“我说一下，既然是要做个性化的创意视频，那就需要魔性的转场、慢动作、反复、抖动等特效，让视频效果看上去更加炫酷一些，这个大家找一找这方面的人才，招募到队伍里来。另外，不管是品质口碑，还是明星效应，都是为了让人觉得用抖音必火，这也与我们的盈利模式有关。” “在这里我给各位出点难题，你们要用创意，创造每个领域与抖音结合以后变火的案例，你们要让玩具火了、冰激凌店火了、小茶馆火了、奶茶店火了、电脑硬件火了……即使是卖挖掘机的，让挖掘机排成一排跳个舞，配上魔性一点的音乐，也不是不能火。几年后，我们要让手机行业的大品牌、乳制品行业的大品牌、家电行业的大品牌、饮料行业的大品牌、餐饮行业的大品牌通通入驻。我们要让农夫利用抖音卖好苹果，要让小商户利用抖音发家致富……” 王寒勾勒的图景太过宏大，众人竟然听呆了。 看到这些青年张大的嘴巴，秦飞淡淡一笑，当初得知王寒的想法，他也是这个反应。 这里，秦飞、王寒与众人明确了这款软件的盈利模式，广告、打赏、变现、抽成、合作。 “各位，努力挣钱，这些钱我们将来会有大用处，请一定要记住，我们开发抖音，是因为我们缺钱，我们收割资本，是为了创造更多真正的美好回忆！” 在这一天，万事皆定，王寒却收到了一封挑战书。 打开一看，只有一句话。 “我会在你所有擅长的领域打败你。” 王寒看完这封挑战书只是笑了笑，抬起头，眼睛望向北方。 该北上了。 第88章 新的征程（2）奇怪案件 “你在看什么书？”车厢另一侧，戴着黑色发圈的女人问道。 王寒把书合上，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面似鹅蛋，眉如远黛，天庭饱满，戴着一副旧式黑框眼镜，看样子比自己大了七八岁，又似乎三十出头，令人不好判断。 而她竟是自己的导员，名叫贺菀。 因为恰好在a市出差办事，办完事之后便顺便寻了王寒一同北上。 北上途中，当然是看书消遣，这是王寒可以坚持一生的乐趣。 “看的是查尔斯狄更斯的《幽灵暗战》。” “哦，不错的一本恐怖小说，在华夏市场上属于卖的比较火的西方小说了。” “你还看恐怖小说？” 王寒略讶。 倒是真没看出来，这么个刻板模样的女人，也对恐怖故事感兴趣。 “偶尔看看，不过你看的这本小说，除了本身的恐怖元素外，也有喜剧色彩……” 看她的模样，似有些不以为然。 王寒点点头，表示某种程度上的认可：“鬼其实没有人可怕，恐怖故事不一定得是鬼故事。” 他的隐意是，最可怕的是病态的人，加了鬼怪元素的恐怖故事，反而因此不显得恐怖了。 贺菀有些惊讶。 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男生，何以发出“鬼没有人可怕”的感悟。 不过转瞬又想起他又是诡异心理研究的大宗师，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心理学实验还历历在目，有这样的见解也就能理解了。 注意到贺菀表情的变化。 王寒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言谈风格有些超越年龄，显得老气横秋，于是故意放的轻松些。 “狄更斯这位英吉利国的作家，我首次接触他的作品是《雾都孤儿》，因为主人公的名字叫奥利佛，听起来与奥利给差不多……” 果然，贺菀没忍住笑了笑。 王寒作罢，继续看书没再说话。 他对华夏二组自然是非常好奇的，但也能分得清场合，在车厢里向贺菀问个没完没了显然是不合适的，她大概率不会回答有关问题，还会觉得自己不懂事。 索性一句话都不问，爱咋咋地，到了地方再说。 车厢外大地匆匆掠过，树木摇晃，那是北方平原上的风，虽然看不见，但无处不在。 车轮滚滚，呼啸着跑向远方。 自明清以来，华都就是北方经济政治中心。 只看城市外貌，与其他大都市并无不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 但王寒知道此城古老的底蕴。 更知道它在华夏人民心中的崇高地位。 拉开历史大事年表，张士诚率起义军横冲直撞，尚敬被中国册封为琉球国中山王，大不列颠舰队北犯闽浙沿海，关于“进化论”的牛津大辩论…… 一年四季，时光流转，几百几千年间，同一个日期。 王寒来到了燕京，静静感受着温带季风气候。 这是他第一次到北国。 两个男生举着牌子在车站迎接。 王寒感到有些诧异，没想到华夏二组的入学也会有这种仪式。 不过更惊讶的还是那两个男生，因为他们看到与王寒一起下车的还有贺菀。 “贺导员！” 原本兴高采烈的两人很突兀的肃然起敬，像特种兵见了首长一样。 王寒于是对贺菀刮目相看。 贺菀向两名男生打了个招呼，短暂的寒暄后，她接了个电话，听对话很像是发生了凶杀案。 “童战，罗兢，你们先回去，我带王寒去趟现场。”贺菀三言两语做了安排。 王寒不知道为什么要带自己一起那种地方，但他没有问。 其实他的内心还有另一重疑惑，为什么发生了凶案，会有人联系贺菀，难不成她还会破案？ 这些都不得而知。 所有事物透露出来的都只有神秘。 他与贺菀上了一辆路边出租，当今时代并无网约车服务，如果是老顾客可能会提前打电话预约，除此之外就是在路边招手打车。 出行模式比较原始。 童战和罗兢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对视一眼，竟轻笑起来。 “贺导员好飒，小学弟也不错，新的苦难开始啰！” “有点惨啊这个学弟，上来就是这种程度的考验！” “应该是巧合，贺导员也不可能提前预知案件的发生……” “不管怎么样，分班考试开始了，小学弟可得加油啊！” 两人阴阳怪调的欢呼几声，露出意味深长的古怪笑容。 王寒自己还不明所以，跟着贺菀一路到了所谓的凶案现场。 是一家西式的旅馆。 墙壁上挂着令人看不懂主题的涂鸦画作，堪称奇形怪状，大致是印象派。 楼下被暂时封锁了，贺菀到了之后一个女警热情的迎了出来。 “贺姐姐，你可来了，这么久没见，我想死你了！” “这是位谁？你的学生？不错不错年轻有为！” 王寒有些汗颜，被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小女警员夸年轻有为，还真是古怪。 “密室杀人？”贺菀抬头看了一下旅馆二楼，问道。 小女警点头又摇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情况有点复杂，走，先上去看看！”女警官领着贺菀往里走。 王寒是贺菀带来的，没有谁阻拦，也顺利的到达二楼。 这也是在贺菀的授意之下，似乎是故意让他看一看这等惨烈的情景。 209房间里没有想象的那么血腥，但弥漫着死亡的恐怖气息。 “死者一男一女，男的叫胡鹏举，是个有妇之夫，女的是叫李霜霜，死亡时间昨夜凌晨……” 女警员的队长过来向贺菀介绍了情况。 而贺菀一边听其陈述，一边不经意的看了王寒几眼。 王寒倒是没有注意到贺菀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简单的看了看房间，这是一间情侣套房，红色主基调，两名死者都是在床上被杀的，死前没有挣扎的现象，应该是被人下过药，无意识中被杀。 不过最奇怪的是房间正中间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只死去的鸡。 而与之对应的地板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圆形图案，图案上还写了些看不懂的字符。 那只鸡就悬空吊在图案的上方。 这不难令人想到，鸡、图案、符号，可能是某种仪式…… 事情似乎挺邪门的。 接下去的几天，贺菀都在协助警方查案，王寒也通过女警员张莉了解到，贺菀居然还是个犯罪学专家，那么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王寒看起来格外的清闲。 不过贺菀有什么事几乎都把他带着，还有意无意观察他的反应。 时间长了王寒琢磨过味来，这怕是一下子去不了学校报道了。 第89章 新的征程（3）毒药神谕 “无论犯罪分子如何精心策划，有一件事绝对可以肯定，他们在离开现场之前一定会留下破绽！” 这几日，王寒脑中不时会回想起贺菀导员与警官们说的话。 虽然这一路都被带在贺菀身边“观摩学习”，但他的时间相对自由，贺菀并没有强制他做任何事，也并非让他寸步不离。 看贺菀的样子，似乎遇到了难题。 而短短几日的接触，王寒也终于认清了贺菀骨子里实在是个不肯服输的性子，再加上警官们对她崇拜佩服的不得了，全都指望她来破获此等重案的样子。 她在犯罪学的领域里深受追捧。 也许以往，她是个无往而不利的破案高手。 看来这次不解决案情，她是不会轻易走了。 于是经常可见一幕奇怪的场景。 贺菀与人查案时，旁边经常会有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本书靠在不远处看，一副若无其事。 形影不离，但又仿佛不存在。 这件案子说起来，几个重点其实已经被抓牢。 首先是犯罪现场。 第一，指纹。 办案人员已经提取过案发现场的样品，均无指纹线索，可见罪犯非常谨慎，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第二，尸体。 根据尸检报告，两个死者确系中毒而亡。 第三，悬挂的公鸡。 这可能是目前最无解的存在，连犯罪学专家贺菀都感到棘手，办案组成员更是一筹莫展。 鸡也是被毒死的，但这有什么关联呢，这是一种暗示还是什么？ 令人难以理解罪犯到底在想些什么，其人的脑壳是有多么的诡异，才会在凶案现场吊一只鸡。 或者说这仅仅只是一种挑衅，罪犯对正义的挑衅？ 第四，地上的奇特符号。 贺菀推测，这些符号大概是某种古老文字，于是她带着那个叫张莉的女警官去拜会了一位文字研究专家，却只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说是不认识这种“所谓的文字”，专家称也可能是他孤陋寡闻。 再加上现场没有任何监控…… 贺菀别无他法，只能再从其他途径入手侦查。 从被害人身份关系上来看，两人应系婚外情关系，男人已有家庭，夫妻关系不怎么样，他的妻子对男人的死表现得异常冷漠，这反常的情况让警务人员感到诧异，而且意外发现男性被害人的妻子并没有当天晚上的不在场证明！ 在这个时候，男性被害人妻子理所当然的成了犯罪嫌疑人之一！ 孙亚琴意识到办案组态度的变化，情绪上有很大波动，变得焦躁不安，愤怒激动，歇斯底里。 她重复自己这几天没见过自己丈夫胡鹏举，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跟他的死毫无关系！ 贺菀感觉很奇怪，但她认为孙亚琴不是凶手，并未执着于把目光盯在这样一个崩溃边缘的女人身上。 贺菀相信自己的判断，从肢体分析的角度，孙亚琴没有撒谎。 从见到孙亚琴第一面开始，从她听到自己丈夫死讯的那一刻，贺菀观察过她的所有细节，她确实不曾提前知道胡鹏举已发生不测。 另一名死者的背景也调查过了，李霜霜只是一个夜店的卖酒女，并无可疑之处。 不论怎么看，发生过家庭矛盾的男性死者都更像是此案的因由。 而且从职业上来看，胡鹏举是个商人，生意场上得罪了什么人，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午饭过后，王寒闲极无聊，借了一台电脑。 贺菀看到他在与电脑下象棋，人机对战，不由得皱了皱眉。 可能是受到了案情影响，贺菀的心情不见得多么明朗，此刻又看到王寒“无所事事”的坐在那玩游戏，心情不禁更加低沉。 第二天贺菀有了新的发现，胡鹏举的妻子孙亚琴女士，竟然出门与一名男子幽会，而那名男子正是胡鹏举生意上的一名合伙人。 贺菀还没来得及分析这奇葩的案情走向，负责此案的警员们已经像闻到腥味的猫，找了个自认为恰当的时机，私下拦住孙亚琴的幽会对象孟艾，要求他“配合调查”。 那跟在贺菀屁股后面的女警官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转而又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真是一盘感情大戏，因外遇铤而走险谋杀亲夫，甚至瓜分其财产，这就通了！ 众人都觉得快要水落石出了。 然而调查结果却与想象的相去甚远，孟艾此人对胡鹏举之死犹不知情，孙亚琴根本就没有与他说过任何关于胡鹏举的消息，他还奇怪这两天胡鹏举怎么不见人影了…… “难道我们是被孙亚琴那女人给耍了？她是故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孟艾见面，来转移我们的视线？但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掩护真正的凶手？” 警局中，众人面面相觑，会议开了一半，也没讨论出个头绪。 案件一时间更加扑朔迷离。 夜晚，贺菀走上了天台，王寒在下面看见，也跟了上去，靠在楼梯的旁边，看到贺导员正在吹风，清冷的面孔上浮现思索的神色。 王寒干脆闭上眼睛，微仰起头，一动不动，任风吹拂面庞。 就这么呆了一会儿。 贺菀转身看到王寒安逸舒适的模样，叹了口气，问道：“最近这几日，你可有收获？” 王寒睁开眼睛，向贺菀望去，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解读出一缕若有若无的不满。 贺菀注意到他嘴角似乎有一瞬间的上扬，像是苦笑了一下，又像是洞悉某事后的得意和自信。 王寒想了想，说道：“《坟·摩罗诗力说》有句话：苟奴隶立其前，必衷悲而疾视，衷悲所以哀其不幸，疾视所以怒其不争。” 贺菀听到王寒念这些，不禁再次蹙眉。 “这就是你的收获？” 王寒摇了摇头。 “不，只是刚好想起来而已。” “舞文弄墨，不如看一些实际的问题，与才情相比，逻辑更重要。”贺菀不太高兴，就差点明，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华而不实。 王寒一愣，而后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确实是有感而发而已，也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句。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凶案，他也不会想起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话。 “那好，我就谈谈我的收获。”王寒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做汇报了，也就认真起来，“我最大的收获，其实你早就说过。” “就是贺导员你说的那段话：无论犯罪分子如何精心策划，有一件事绝对可以肯定，他们在离开现场之前一定会留下破绽！” “这话是您对警官们说的，对我这个非专业人士来说，如果不加留意，跟喝了口鸡汤没多大区别，从左边耳朵听进去，从右边耳朵溜出来，睡上一觉什么都忘了，绝对不会想起什么犯罪分子的策划，更不会去思考凶案现场的破绽！” “不过巧就巧在我是个新人，爱认死理，尤其是对专家的话，奉若圣旨真理，毕竟自己没这方面的经验，妄自猜测胡乱推理还不如听听专家的意见……” “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对精心策划这四个字难以忘却，我至今都忘不掉进那个房间时第一眼看到的画面，不知道贺导员注意到了没有，要说整个罪犯现场，看似最与案情无关的，恐怕就是我们第一眼所看到的，那只吊在半空中的鸡，和地面上奇怪的图案！” 贺菀蹙眉，道：“我们查过，世界上没有那种文字符号，华夏也没有类似的巫蛊邪术仪式，所以暂时排除了这种可能……也许那只是凶手打乱我们思维故设的障碍，没有任何实际的含义，就像凶手临时起意所做的恶作剧，他在内心中将自己放在警方的对立面，向我们发出挑衅，甚至他每天还会观看新闻，暗暗嘲笑我们的无能！” “你猜的对，那个凶手内心有些病态，不过，绝对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哪怕是在行凶前临时起意，都不太可能，更不会是在行凶后临时起意留下那样的布置！” “你怎么能够肯定？”贺菀不置可否，“怎么得出这个判断？” “因为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的案件，凶手在杀人之前就已经在自己脑海里演练过无数次，他等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什么？！”贺菀终于吃惊，怔怔的望着楼梯口那里的男生，对他的话感到无比的悚然。 无数的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她努力梳理着所有信息，口中喃喃自语，“所以，被吊起来的鸡和那个图案，才是案件的关键点，因为凶手早就在作案之前确定了作案的方式，确定了这种仪式，而只有作案对象是临时选择的？” “不，作案对象也是早就选择好了。” 王寒纠正道：“只不过，凶手要杀的不是胡鹏举，而是李霜霜。” 这实在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贺菀一时间根本想不明白，只蹙额不语。 想了一会，还是毫无头绪。 “为什么是李霜霜，你查到了一些什么，说来听听？” “其实很简单，你们应该也查过李霜霜，知道她其实上过研究生，不过还没毕业就离开学校了，后来混迹于各种酒……” “嗯，非常可惜。”也许是为那女孩子的前途而惋惜，贺菀知道，这其中多半发生了某些事情，导致李霜霜走上后来的道路。 “是啊，非常可惜，所以，对于她的堕落，别人也同样会感慨，尤其是那些，牺牲了自己前途才成就了她的人，甚至是被她抛弃过的人，难免生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想法，如果自己心中曾经的女神只是别人眼里的玩物，在夜场里自甘堕落艳舞动人，迷醉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拜倒在金钱之下，深陷于花言巧语的牢笼，成为富人的高级玩偶，痛心之余，嫉妒，愤恨，甚至，想要亲手毁灭她！” “你……” 贺菀惊骇于王寒的言谈，认为他的想法非常危险，尤其是他说这种话时是如此的漫不经心。 察觉到贺菀目光古怪，王寒一愣，赶忙补了一句：“凶手就是这么想的，我说的是凶手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纵使贺菀推理过无数的案件，也未碰到过如此变态的凶手，如果深挖其心理活动，也不知是何等的扭曲和复杂。 但是，王寒怎么知道的？ 这几天她一直都是看着他的，甚至可以说每个场合都在观察他，内心给他下着评语，打着分数。 他没有脱离过自己的眼皮子，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难道仅仅是根据已知的那些，大家都知道的线索，就画出了凶手的肖像？而且还得出了凶手的犯罪动机？ 这么推理，合理吗？ “李霜霜，宿皖人，毕业于蒙城工业大学原计算机系，结业考试专业排名第6位，与保研名额失之交臂。第五名的学生叫连少思，自动放弃保研名额，李霜霜因而保研成功。连少思凭借实力考研成功，后毕业于西城大学社会人类学专业，研究方向为非洲社会文化，他曾经写过一篇名为《尼罗河巫术论与毒药裁决》的文章，学术水平非常高，后被其教授大量删改原版内容并添加私货修改为《阿赞德人的宗教观念与法律程序》发表……” 王寒平静的叙述着，就像在讲一个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同学身上的事情，说到这里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了贺菀一眼。 “不凑巧，我刚好在当年的西城大学贴里找到了连少思那篇《尼罗河巫术论与毒药裁决》原文，因为当时被认为是学院内最具水平的论文初稿，曾有人拿出来分享，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 “原文有这么一段“对阿赞德人来说，没有什么像请教毒药神谕那样令他们感到高兴。阿赞德人长途跋涉获取向往的魔药，毒药神谕含有木质粉末，取自热带雨林爬行植物，这种植物属于哪个属或哪个种尚未确定，也不知道是否会对心脏产生影响。毒药神谕像人一样聆听，像国王一样断案，但它既不是人也不是国王，它只是一种粉末而已。阿赞德人在处理通奸案时，将药品做成糊状，塞进鸡的嘴里，对着流入鸡腹的毒药说：毒药神谕，毒药神谕，那个男人的躯体和那个女人的躯体结合在一起，他知道她身为女人的全部，她了解他身为男人的全部，若毒药神谕听到这些话，请杀死这只鸡！”” “神谕，怎么解释呢，就是一种超自然力量的中介，就像古代占卜所用的龟甲，毒药神谕是阿赞德人所用的一种神谕，以此作为审判的依据，所以，凶案现场，地板上刻的图案和符号，大概是“以通奸罪判处此人死刑”的意思……” “贺导员之所以查不到这种文字记录，也找不到这类宗教仪式的出处，便是因为，连少思的那篇大作的原文没有获得发表，其研究成果不仅被窃取，原文也被大幅删改，尤其是删除了毒药神谕的部分，这大概是学术研究者的悲哀，辛辛苦苦的考察研究，却为他人做了嫁衣……我在贴内看到的原文，也只剩下一部分，与连少思教授文章重合的部分，早已被删除殆尽，毕竟，教授怎么能抄学生呢！” 说着，王寒冷淡的笑了一声，虽是风轻云淡，但却像是在无情的嘲笑着学术界里不为人知的一幕。 厮人，可笑至极，肮脏的终究还是人心！ 贺菀早已呆住，愣愣的听着王寒深奥的话语，那些陌生的宗教名词，闻所未闻，令她胸口像是憋了长长的一口气。 今天，她属实感觉自己被狠狠科普了一把。 她惊叹而又不解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查的？” “就是用电脑下象棋的时候啊，顺便查了查。”王寒无所谓的说道，感觉话已经说完了，又重新靠在楼梯口那里，看上去有些惫懒和安逸。 风出过，贺菀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银牙咬的作响，感情这家伙这两天都在无聊的看戏呢！ 她有些懊恼道：“你之前怎么不说？！” 说话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王寒惊讶的看着她，手一摊，“之前也没人问我啊！” 贺菀冷清的神态垮塌，忍不住白他一眼，竟有些别样风情。 第90章 新的征程（4）色的考验 连少思被抓捕时，只有沉默，两条命死在他手里，他知道躲不过这一劫。 李霜霜，这个名字成为他生命里最后的回忆。 即使手上沾满了鲜血，依然无法掩盖他的智慧，他与他的《毒药裁决》一起，进入了钢铁牢笼。 一个人的才能，如果不能与道德相匹配，那无疑是一种灾难。 “我只是不能理解，大学时那么纯情的她，为什么会……”连少思轻声的自语，像是又回到了大一时，他意气风发，她清纯美丽。 王寒认识到，法有裁决的力量，但不能挽回沉沦的灵魂。 杀人偿命，受正义之剑的惩罚，这是在维护公平，但这，并不是最好的结果。 难怪古时便有很多人钟于因果一说，恩恩怨怨，因爱生恨，实在难以说清该与不该，对错难断。 时间的每一寸距离里，每一个细小的夹缝，都写满了“再也回不去了”六个字。 夜晚，王寒和贺媛、小女警张莉等人一起吃了饭。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王寒知道，明天大概要走了。 张莉虽然是警察，但却如话痨一般说个不停，与贺媛丝毫没有距离感，最后又掉过头来冲着王寒。 “我说你小王，有对象没，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一个？姐姐手里的资源可多了！” “那我谢谢你啊。”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文静的还是火辣的，比你大的能接受吗？” “女人只会影响我学习的速度。” “嘁~” 回到住处，王寒继续更新西游记，时间缓缓过去，忽有人敲门，王寒抬头一看已经十一点了。 “这时候怎么还有人找我？” 带着一丝狐疑，王寒打开门，贺媛裹着一身白色毛巾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贺导师，你这是？”王寒感觉前面有一双晃的耀眼的雪白大腿，但他的目光没敢下移。 “热水放不出来，借你浴室用一下。”贺媛说着进了王寒的卫生间，都没有与他对视。 王寒感觉喉咙有些干燥，把门关好去喝了一大口白开水压惊。 贺媛导师平时戴着黑框眼镜完全看不出丽姿，可刚刚那副模样，鹅蛋脸加中分黑发，白皙皮肤魔鬼身材，杀伤力可以说成倍叠加。 浴室中淅淅沥沥的声音就在耳畔，任王寒再淡定，也忍不住思索了起来，贺媛导师突然来这一手，真的只是淋浴坏了吗？ 像是故意的一般，贺媛洗的很慢，王寒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干嘛，同一个房间里有个女人在洗澡，总让他感觉不太自在。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也许是我想多了……”王寒喝了一口凉白开，继续码西游记。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水声停了。 “真舒服，还是热水澡通透。”贺媛从浴室走出来，脸色红扑扑的，身上有一层朦胧的热气，她依旧裹着白色的大毛巾，可那不过只能掩盖住胸口至屁股而已。 “谢谢你的浴室，有凉水吗，给我倒一杯！”贺媛用手扇着风，很自然的坐在王寒的床上。 “昂？哦。” 王寒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拎着水壶倒水，都还没倒好，就听到背后床单一声闷响。 他霍的转身！ 贺媛竟然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般，更要命的是她的浴袍似乎扯开了一角。 王寒惊呆，还能不能再假一点，这是妥妥的碰瓷！ 贺媛一点反应都没有，竟像是真的睡着了，躺着一动不动。 “贺导师？”王寒叫了两声，而后他发现自己错了，贺媛并没有睡着，只是缓慢的撑起身体，转过头来看着他。 她调整了一个姿势，侧躺在床上，眼神中有难以言喻的意味，对王寒挑了挑下巴。 王寒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是雪白的脖子。 和一个轻蔑挑衅的眼神。 “这不合理！”王寒说道。 贺媛深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别玩了，你这是在玩火。” “假如这是什么考验，这一局算我输。” “真的不合理，没道理啊。” “赶紧回去你自己房间，快滚，洗完了就该睡了！” 不管王寒再怎么开口，贺媛就是不离开，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 王寒感觉这个房间太危险，想要出去，结果被贺媛从背后环抱，还抵住了房门，让他无法开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不怕是，我真上了！” 王寒也是热血男儿，转身把她推倒在床上，直接按住她两只手将她压的死死的。 “女人，你在犯贱！” 这可以说是非常放肆的话，贺媛却没有任何生气，只是又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她又睁开眼睛，看到王寒正在打量她。 仿佛鉴赏一幅漂亮的字画，目光非常仔细的游离在她的每一寸脸庞，还有下巴和脖子。 “很漂亮，我敢上，你不用再试了，只是没有任何理由，没有必要，不必再玩火，错过了今天，但凡下一次你再敢如此主动，再敢像今天这般，我也绝不会再管什么理由，只将你法办就是！” 王寒放肆的捏住她的下巴，又在她的琼鼻上刮了一下。 “你喜欢办案是，是单纯的喜欢探案，还是喜欢推理？你起来，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如果我讲的好，你就回去乖乖睡觉，如何？” 王寒想要起身，却突然被贺媛用两条大长腿环住腰间。 “我……你还来劲了是！” “算了算了，今天你狠，我讲故事了，你听好！” 王寒干脆不再动弹，贺媛躺在下方也是一动不动，只是眼神微眯的望着他。 王寒忽略掉她故意挑衅的眼神，仔细思索了一下，回忆着东方快车谋杀案的情节。 “听着啊，英吉利有个侦探，名叫波罗，马可波罗的波罗……” 王寒随口就是瞎扯淡，反正讲故事就是东拉西扯，只要讲的煞有介事，别人就会信以为真。 “话说侦探波罗他有一天因为有急事要去伦敦而去买东方快车的头等卧铺，不过他出门的时候踩了狗屎，运气很差，没买到头等票，二等卧铺里有个叫哈里斯的人没上车，波罗这货就鸠占鹊巢的占了哈里斯的床位，跟一个叫奎的男人住同一间……” 王寒因为记不清有的人名，也为了贺媛听得清楚简单，直接省略掉那些复杂的人名，改用简单化的名字，自然也是他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