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是祸水》 第1章:打,狠狠地打! 第1章:打,狠狠地打! 昏暗的牢房内,一男子衣裳褴褛地被绑在柱子上,铁链扣住了手脚,任由鞭子狠厉无情地抽打在他的身上。 两名狱卒紧握着手中的长鞭,手背的青筋凸起,可见其力度之大,手起,鞭落,鲜红的血已经浸透了男子身上破碎的衣物,一滴一滴落在地面的血滩之上,整个牢房都充斥着血腥味。 被捆绑的男子紧闭着双眸,纵使衣物下的身体已经皮开肉绽,也不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男子的面无表情,刺激到了鞭打他的两名狱卒,“宁王说了,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看他痛苦求饶的模样,打,狠狠地打!” 言罢,说话的狱卒再次举起手中的鞭子,咬牙用最大的劲朝男子的身上抽了过去。 “住手!” 一道清冽的女声从牢房外响起,在听见这道女声的同时,一直闭目的男子,眼睑微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女子走到男子的面前,看见满身是血的男子,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内疚,有心疼,却唯独没有后悔。 “皇上。”女子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话到嘴边,最终也只唤出了这两个字。 夜决凝视着女子的眼眸,“凤清歌,竟然是你……是你背叛了朕,你可知,要不是你现在站在朕的面前,这几年来,朕从未怀疑过你。” 抬眸,夜决眼中的冷意刺痛了凤清歌的双目,让她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部都哽咽在了喉口。 事已至此,道歉无用。 凤清歌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恢复到了之前的清冷,不敢看夜决的眼睛,转过了身,“我本是孤女,我的命,是宁王给的,帮他夺得皇位,是我唯一能够报答他的方式。” “所以,你偷走了兵符,将朕拉下皇位,只是为了报恩?”夜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更多的,是失望和痛苦,他看着眼前女子瘦弱的背影,质声问道,“夜云楚对你的恩情大于天,凤清歌,这么多年来朕对你的情,难道你就从未放在过心上,在你看来,就如此低如草芥吗!” 凤清歌的心猛地一颤,这三年来,夜决身为帝皇,后宫佳丽无数,却独宠她一人,一直以来,她都只当是他对她的试探,可是现在,却因为她,让他的皇位被夜云楚夺走,还能够用试探二字来解释吗? 凤清歌不愿去想,也不敢再去深想,只因,她的心早已经给了另外一人,那个在多年前,就将她救下之人。 捂住胸口,凤清歌头也不回地说:“皇上,这一生,我注定是负了你的。” 说完这句,凤清歌抬步快速朝着牢房外走去,她害怕自己再多停留一分,就会忍不住自责和心痛。 一见凤清歌离开,牢房内的狱卒继续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夜决的身上挥去。 “啊……啊!” 牢房内传出一阵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可不管夜决的声音多么地痛苦,也换不来凤清歌的停步。 走出天牢的凤清歌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耳畔还隐约能够听见夜决痛苦的声音,可是到这一地步,她再也不能回头了。 凤清歌闭上了眼睛,忍受着内心的挣扎与痛苦,最后转头对守在天牢外面的贴身宫女说:“连翘,我们回宫吧。” “是。” 凤清歌才刚走一步,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连翘立即上前扶住了她,“娘娘,奴婢扶你回宫。” 在连翘的搀扶下,凤清歌忍住身体的不适来到青鸾宫,才刚一到宫门口,就看宫女紫苏急急忙忙朝她们跑来,“娘娘,宁王来了,就在殿内等候。” 第2章:心死,绝情 第2章:心死,绝情 听到“宁王”二字,凤清歌本应该喜的,只是夜决那张绝望的脸在凤清歌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带着一颗低落的心,凤清歌朝殿内走去,旁边的紫苏说了些什么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走进殿内,凤清歌就见夜云楚已经坐在椅子上饮茶,除他以外,殿内还有另外一个人,正面带得意的笑容看着走进来的她。 “她怎么会在这里?”凤清歌问的是夜云楚,但是目光却放在他旁边的苏绮柔身上。 苏绮柔,苏丞相之女,也是夜决的妃子,三年前与凤清歌一同进宫,但与凤清歌不同的是,凤清歌是夜决的宠妃,而苏绮柔,却因为进宫之后一度行为过于乖张,与凤清歌作对,在两年前被夜决打入冷宫,到如今,凤清歌都已经快记不得这个人了,此时夜云楚将她带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夜云楚没有回话,苏绮柔倒是站了起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凤清歌,冷笑道:“凤清歌,我告诉你,云楚之所以会举兵夺走夜决的皇位,为的,就是想要将我从冷宫中救出来,我与云楚从小青梅竹马,他爱的人只有我一个,这东临的皇后,也只可能非我莫属!而你……你不过就只是云楚手下的一条狗!” 苏绮柔说着抬手就要朝凤清歌的脸打去,凤清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夜云楚。 “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 夜云楚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对着凤清歌厉声:“放开她!” 凤清歌的手更紧捏住苏绮柔的手腕,她的指尖都已经发白,可见其力度之大,苏绮柔忍不住这样的疼痛,连连喊痛,夜云楚扫了苏绮柔一眼,在看向凤清歌的时候,目中多了一丝警告,“她是我的女人,我命令你放开她!” 一句她是我的女人,就如同一把刀刺进了凤清歌的心口。 她不爱夜决,不恋唾手可得的皇后之位,为了夜云楚潜伏在夜决的身边,帮他谋得江山皇位,她可以一切都不在乎,只为能够配得上他,站在他的身侧,得到他的认可。 却从未曾想到,临到终了,他竟然在她的面前说,苏绮柔是她的女人。 “宁王,那我在你心中,又算得上是什么?”凤清歌强忍着眼中欲出的泪水,一字一句地对夜云楚问道,“在你心中,我只是一个你一手培养的手下,还是一条可以任你差遣的狗!”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凤清歌的口中吼出来的。 夜云楚冰冷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色,正想说话,被凤清歌抓出血的苏绮柔忍不住反抗,对着凤清歌尖声叫道:“凤清歌,你不过就是一双被夜决穿过的破鞋,我虽然被打入了冷宫,但我的身子好歹还是清白的,可你呢,你看看你……” “你给我闭嘴!”凤清歌的耳光打在了苏绮柔的脸上,双眼通红地瞪着苏绮柔。 不知是苏绮柔的话,还是凤清歌的举动激怒了夜云楚,夜云楚上前一把将凤清歌的手扣住,反手就将苏绮柔的手从凤清歌的手中拿出,凤清歌立刻出手反抗,却不及夜云楚的速度,夜云楚一手抓住凤清歌的手臂,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第3章:救她一命,毁她一生 第3章:救她一命,毁她一生 “绮柔说得没错,你不过是一双被夜决穿过的破鞋,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皇后?” “破鞋”这两个字,从苏绮柔的口中说出来已经很是难听,现在再从夜云楚的口中说出,更是让凤清歌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裂。 “你说过你不在乎的!”说出这句话,凤清歌就后悔了。 不在乎?这世上,有哪个男子不在乎女子的清白?若是连此都不在乎,那恐怕,就是连她这个人都丝毫不在乎。 她早该知道的,她早该明白的! 夜云楚的手紧握着凤清歌的脖子,脸朝着她的脸贴近,最后在她的耳边停下,用小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说:“清歌,我可以不在乎你的身子给了他,但是,我不能容忍的,是你竟然怀了夜决的孩子,他的孩子,我怎么会让你生下来?” 夜云楚的脸,冷若冰霜,凤清歌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瞪大了双眼。 她从来不知,她竟有了夜决的孩子! 她身边都是夜云楚的人,他若是不想让她知晓,她又怎会知晓? “啊!” 凤清歌的小腹一阵刺痛,是夜云楚用膝盖狠狠地撞在她的小腹上,他是想要杀了这个孩子! 在这个世上,她没有一个亲人,虽然这孩子来得突然,却也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就算她可以为了夜云楚付出一切,也不能让夜云楚杀了腹中这个孩子! 凤清歌想要反抗,可她一身的武功全是夜云楚教的,她一个动作还来不及使出,就被夜云楚狠狠扣住,又是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小腹就如同痉挛般抽痛,痛楚瞬间席遍全身,凤清歌浑身无力瘫软在了地上,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下不断有鲜血流出,这不仅是她流出的血,还是她体内的一个生命的流逝。 她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是从未认识过一样陌生,凤清歌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恨意。 这强烈的恨意,夜云楚全部都看在眼底,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清歌,别忘了,在我救你的那一天起,你就向我发过誓,你的命,是我的。” 是的,她怎会忘记,曾以为,他救了她,就是给了她新生,现在想来,却是她太过天真! “夜云楚,你救过我一命,却毁了我一生,你我之间,再无任何情谊!” 凤清歌紧咬嘴唇,泪如雨下。 夜云楚冷眼看着凤清歌,久久之后,才转身对殿外的侍卫下令道:“清妃重疾在身,从今以后,不得出这青鸾宫半步。” 夜云楚说完,就朝着殿外走去,苏绮柔追上前,却不忘转头看着躺在血滩中的凤清歌,笑着对她说:“凤清歌,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的,要不是你,我怎会什么也不用做,就如此轻易登上皇后之位?” 苏绮柔脸上的笑,如同一把软剑刺在了凤清歌的心上,比她身上所有的痛都要疼上万分,苏绮柔说得没错,是她亲手将这后位送到苏绮柔的手上的。 若不是她愚,怎会使得夜决失去江山? 若不是她傻,怎会现在满手沾上的是她和夜决的亲生骨肉的鲜血? 说到底,全是她自己对夜云楚的一片痴心枉付,现在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她自己的报应! “哈哈……哈哈哈……” 凤清歌突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传遍了整座青鸾宫,让走出殿外正欲离去的夜云楚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却见倒在地上的凤清歌从袖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尖刀对准的,是她的心脏之处! 她这是要做什么! 第4章:苦肉计 第4章:苦肉计 夜云楚的眼眸一凛,飞身朝着殿内而去。 泪光已经模糊了凤清歌的双眼,透过泪水,她模糊地看见朝他而来的夜云楚。 夜云楚,当初你救我一命,现在我将这条命还给你,我就再也不欠你任何,有的,只是你对我的薄情之恨,杀子之仇! 银色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心脏当中,这一刻,凤清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就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闪过的是夜决的那张脸,这一生,她爱过,痛过,都是因为夜云楚,可唯一伤过的人,却只有夜决。 夜决,若是有来生,我会拼尽所有,来偿还这此生对你的亏欠。 凤清歌的手滑落在地上,夜云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凤清歌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双眼通红,满目都是绯红的血色,以及在血色中的女子,“凤清歌,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怎么可以死?” 他想要杀的,只是夜决的孩子,并没有想要凤清歌的命。 一拳,夜云楚的手背狠狠击打在了血泊当中,他半跪在地上,脸上满是被溅出的鲜血。 “宁王……宁王!不好了!”门外一名身着将军盔甲的人惊慌地跑了进来,对着夜云楚大声喊,“宁王,国师和墨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已经攻进了皇城,将士们快抵挡不住了!” “什么?”夜云楚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进来的人,“兵符已经全部掌握在我的手中,国师怎么可能调动得了兵马?” “宁王,刘统领和王统领他们全部都是皇上的人,只是假意听命于我们,皇上故意让我们谋反,为的,只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宁王,我们中计了!” 夜云楚的瞳孔一收,问道:“夜决被他们救出来了没有?” “回王爷,皇上已经被国师他们救出,此刻,应该已经攻到了南正门。” 夜云楚听后,脸上虽有惊讶,却无任何惊慌,凑到来人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交代之后,夜云楚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呵,我就说以夜决的心思,怎会这么快就被我夺宫,没想到他早已准备好让国师和墨将军赶来,给我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即便如此,他认为我就怕了他吗?来人,将绮柔带回宫中,我亲自去会会夜决。” 让人将苏绮柔带走之后,夜云楚嘴角的笑渐渐凝却,眼眸阴沉地转身看向地上凤清歌死去的尸体,弯腰将凤清歌抱起,便朝着青鸾宫外走去。 东临皇宫,南正门。 刀剑寒光,兵戎马啸,马蹄践踏在血色当中,夜决手持长剑将前方所有阻挡的兵马一一斩杀,在他的身旁,是东临国国师傅融天,和护国大将军墨痕,他们率领的左策军势如破竹,将原本驻守在南正门的夜云楚手下的兵马毫不留情地斩杀,将其一路逼退。 热血洒在夜决的身上,他却面若寒冰,一步一步朝着前方走去。 夜决每走一步,夜云楚的兵马就后退一步,双方兵马僵持在南正门的北方,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把守在南正门的士兵立即回头,却见夜云楚只带领着十多名侍卫而来,面对夜决和他身后二人率领的十万兵马,夜云楚的到来,起不到任何的震慑作用。 可偏偏如此,夜决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夜决看见在夜云楚的怀中,还带着一名女子。 第5章:你……杀了她 第5章:你……杀了她 士兵们给夜云楚让出了一条道路,夜云楚翻身下马,抱着怀中的女子一步一步向前,怀中的女子满身是血,血不断从她的衣袂上流下,沾染了一路。 “你……竟然杀了她!” 一眼,夜决就看见凤清歌心口处的匕首,纵使她发丝凌乱,夜决也能够看见她那张了无生气的脸。 “她是自杀。”夜云楚的眼神如同利芒射向夜决,目光阴沉,用低沉的声音对夜决吼道,“清歌说,她一心爱的是我,可是却被你纳入后宫,玷污了身子,心中觉得有愧于我,以死来表示对我的忠贞,我是不在乎的,可是夜决你,才是让清歌自刎的罪魁祸首!” 面对夜云楚的话,夜决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地看着夜云楚怀中的凤清歌。 夜决望向夜云楚,声音冷到如同寒窖里的冰石,举剑直指夜云楚的眉心,“既然清歌爱的是你,她死了,你也别想独活!” 话音刚落,夜决就朝着夜云楚飞身而去,夜云楚踮起脚尖连连向后退,眼中闪过惊讶,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一边向后退,一边说:“皇兄竟有这般身手,倒是我小看了你!” 夜云楚说完,已经将夜决引入他的势力范围内,突然停下,将手中的凤清歌的尸体朝着夜决的身上抛去。 夜决见朝他而来凤清歌,立刻收住手中的剑,朝着凤清歌的方向接去。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的利箭朝夜决射去,夜决竟没有挥剑自保,而是将手中的凤清歌护在怀中,用手拨开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看到了她苍白死寂的面容。 一支箭,射入了夜决的后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墨痕等人见夜决有危险,立马上前救驾,却被埋伏在周围的夜云楚的人拦住。 “啊……” 夜决的手指紧捏住凤清歌的衣袂,仰天悲痛长吼一声,让所有朝他袭来的人瞬间怔住。 抱着凤清歌站了起来,夜决的一双寒眸扫过包围着他蜂拥而至的银剑,不紧不慢地将凤清歌心口的匕首拔了出来,血汩汩而出,夜决从怀中掏出一枚蓝白色的玉放在她的心口处,玉染血,刹那间变得通红,发出强烈的红光。 “皇上,不可!”国师在见到夜决这个举动的时候,惊呼阻止,却还是迟了一步。 红光映天,刹那间风云为之变色,整片天空都变成了血红。 传闻,东临国有一邪玉,名为“参商”,此玉一出,能让日月星宿变换,施以血咒,可使人死而复生! 只是这血咒,要用施咒之人的命来换取。 夜决将凤清歌紧紧抱在怀中,指腹抚摸在凤清歌的脸颊上,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凤清歌的额头,闭上了眼睛,口中鲜血溢出,落在了血玉之上。 第6章:重生,复仇 第6章:重生,复仇 晨晓尚微光,莺雀轻啼。 凤清歌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洒进窗中的阳光,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望向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青鸾宫里自杀,现在又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地方很眼熟,她好像以前来过。 就在凤清歌疑惑的时候,有人轻叩房门,凤清歌愣了两秒之后,说道:“进来。” 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连翘和紫苏。 难道说,她没有自杀成功,自己又被夜云楚救活了? 凤清歌还没有来得及问,连翘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中拿着一个托盘,对凤清歌说:“凤小姐,请更衣,莫要误了时辰。” 连翘唤她小姐?她记得这是进宫对她才有的称呼,凤清歌尚未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却见一旁的紫苏将连翘手中托盘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打开,竟是一件精美的红衣。 望着这红衣,凤清歌惊了,金丝绣线,勾勒芙蓉花丝,荷叶边角是极好的锦缎织料,这件衣服,她怎会忘记? “小姐,先将这件衣服换上,奴婢再为你梳妆,今日是你第一日进宫的日子,怎的都要精心打扮一番。” 凤清歌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说话的紫苏,“你说……这是我第一天进宫的日子?” “是啊,昨日王爷交代了,让奴婢们随你一起进宫,小姐,奴婢为你更衣。” 紫苏拿着手中的衣服将床上的凤清歌扶了起来,帮她将这件衣裳换上。 此时的凤清歌的大脑思绪非常的乱,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她自杀没有死成,而是回到了三年前。 一时间,凤清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任紫苏和连翘给她梳妆打扮,直到一切都弄好之后,凤清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才真正想起了三年前的今天。 今日,是她带着夜云楚交给她任务,让她进宫的日子。 门外的马车已经备好,凤清歌走出房门在马车的前面停下,正欲上车,却在低眸的那一瞬间,看见了远在一旁树下,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夜云楚。 夜云楚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眼中没有一丝神情,见她的视线望过去,夜云楚才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凤清歌的眼眸垂下,低身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凤清歌才松开了自己紧握的拳头,此时的掌心已经被她掐出了血丝,她能够感受到来自身后属于夜云楚徘徊不去的视线,深吸了一口气,隐忍地控制住自己此刻的激动愤恨的情绪。 上一世,在自杀的时候,她就已经将自己的命还给了夜云楚,如今她不再亏欠他分毫,对他的,唯有恨! 马车转弯,终于让凤清歌离开了来自夜云楚的视线,朝着进宫的路线而去。 进宫的路,就像是历史的轨迹一样将前世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重获新生,她绝对不会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上演,因为前世她是带着对夜云楚的情,心甘情愿为他进宫,而这一次,她是带着恨,为了将他覆灭为了报仇而进宫!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凤清歌的眼中划过一丝决厉,既然老天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辜负上天的安排。 第7章:进宫选妃 第7章:进宫选妃 马车在皇宫的东门停下,与她一起停下的,还有一同入宫的其他女子,凤清歌一下马车,就看见了被众女子围住,如同众星拱月般的苏绮柔。 她是丞相之女,姿色又是整个东临数一数二的,有“东临第一美人”之称,多少一同入宫的女子都想要巴结她。 凤清歌冷眼看着苏绮柔,心中露出一丝嘲讽,是对自己的嘲讽,进宫之后,苏绮柔就不受夜决的宠爱,更是将苏绮柔打入了冷宫,凤清歌以为自己赢了,却不想,到死时才知,原来苏绮柔与夜云楚竟是青梅竹马,她才是最后胜利的人。 死过一次,凤清歌已经看清了世事无常,抬头看向进宫的路,再次回宫,除了要向夜云楚报仇以外,还有的,是上一世对那个男子的亏欠。 “夜决,前世,你为我丢弃江山,被夜云楚打入大牢,今生,我一定为你守住江山。” 她不会忘记自己临死前说过的话,她欠夜决的那一世情,就用此生来弥补。 宫中的姑姑走了出来,将众人集合,在姑姑的带领下,凤清歌随着众人朝着掖玉庭而去。 掖玉庭是夜决平日里无事最喜欢去的地方,所以太后也就顺意将选妃放在了掖玉庭,掖玉庭繁花似锦,倒是极美。 初进宫的女子第一次来到掖玉庭,都是被掖玉庭的美给吸引了注目,唯独凤清歌对这美景没有关注,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水榭中的夜决身上。 他在饮酒,记忆中的夜决是极少饮酒的,凤清歌和他在一起三年,见夜决饮酒的次数用十根手指头都能够数得过来,可是如今才见第一面,她竟看见夜决在饮酒。 这也就罢了,除此之外,凤清歌还发现,坐在夜决旁边的除了太后以外,还有一中年男子,她竟从未见过。 在宫中这些年,朝中大臣,夜决身边的人她全都认识,可现在见到的这个中年男子,她却一点也没有印象。 “拜见皇上,拜见太后。” 凤清歌随着众人给皇上太后行礼,目光却一直放在夜决和他旁边的中年男子身上,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倒是太后出了声:“免礼,今日召集各位进宫,也是为了替皇上选妃,哀家先把名册上面的人清点,你们一一应声,然后哀家选出三十人,再让皇上选出十人,你们可明白?” “是,太后。”众人答道。 太后正欲起身,可她旁边的夜决却先一步站了起来,对太后说:“不劳母后费心了,朕直接选出十人便可。” 还未等太后说话,夜决就从水榭上走了下来,朝着庭中走来。 在人群中,凤清歌所在的位置并不起眼,一共有五十人,五人一排,凤清歌在第七排右边第二个,不像苏绮柔那样站在第一排引人注目,可是凤清歌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在上一世,即使是在这样的位置,夜决也是第一个走到她的面前,选中了她。 夜决的目光在这些女子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在第七排的位置停下。 余光看见夜决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凤清歌记起前世,夜决走到自己的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红的衣裳,倒是喜庆,朕喜欢,留。” “大红的衣裳,倒是喜庆,朕喜欢,留。” 与记忆中重叠的声音在凤清歌的耳边响起,让凤清歌猛地抬头,对上了面前夜决的眼睛。 可是这双眼睛中,没有丝毫欢喜之色,有的,只是凤清歌看不懂的情绪,甚至在这眼神中,她竟然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第8章:心机用尽 第8章:心机用尽 来不及让凤清歌去思索着眼神中所代表的含义,夜决就已经转身离去,他再点了哪些女子凤清歌已经没有关心,而是望着夜决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这红色的衣服是夜云楚的心机,知晓夜决喜爱红色,特意让她穿一袭红衣,她也确实被夜决留了下来,但凤清歌此时心中却没有一丝舒坦。 太后让被选出来的女子出列,凤清歌看了一眼,虽然上一世还有才艺表演,经历了一番角逐,可现在,留下来的人,竟然和前世一模一样。 明明是重来一世,事情发展的轨迹也是一样的,可是她却感到了不一样。 这个不一样,除了自己以外,还有的就是夜决。 凤清歌的目光看向夜决,夜决却没有看她,而是对被选出来的女子说:“宫中姑姑会给你们安排住处,朕还有事要处理,今日到此为止,就散了吧。” 夜决转身走上水榭,对太后行礼之后,就与他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离开了水榭。 原本应该经历一场争斗的选妃,就这样寥寥收场,宫中掌事将被选中的女子名字记下,其他没有选上的,被送出了皇宫。 凤清歌的脑中想的,全都是夜决在选她时的眼神,她自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夜决,可是刚刚那样的眼神,她就真如同初次见面一样,异常陌生,无法猜透夜决心中所想。 太后说了一些什么凤清歌已经听不见了,太后离开之后,由宫中的姑姑带着被皇上选中的女子安排住处。 秀姑姑将凤清歌带到了青鸾宫,青鸾宫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暂住的地方,如果一个月内皇上没有临幸入选之人,就没有任何名分,便要离开皇宫。 前世,夜决第一夜来的便是这青鸾宫,她本应该无忧的,可是现在,她竟有些担心了。 这一世的夜决,还会是上一世的他吗? “紫苏,帮我去查一下,今日在掖玉庭,坐在皇上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到底是谁。” 连翘和紫苏是夜云楚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是她的帮手,也是来监视她的,她们看起来是弱女子,但却是夜云楚一手培养出来的暗卫,查出一个人的身份,对于她们来说,并非难事。 紫苏听命去查,连翘将青鸾宫收拾了一下,算是住下了。 凤清歌没有任何事要做,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夜决前来。 第9章:九夜连宠 第9章:九夜连宠 酉时一到,凤清歌的心就莫名地提起,记得前世,夜决便是在酉时三刻的时候来到的青鸾宫,她在心中酝酿了很多话要对夜决说,可酉时三刻已经过去,也不见青鸾宫外有任何动静。 凤清歌眼眸变得黯淡,可她依旧静静等候,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人进了青鸾宫。 凤清歌立刻看了过去,进来的人,却不是夜决,而是紫苏。 “小姐,今日在掖玉庭坐在皇上旁边的人,奴婢已经打听到了,是国师大人。” 国师?凤清歌记得,国师常年在九仙山为东临祈福,从未下过山,怎么会出现在皇宫? 不清楚原因,凤清歌现在也来不及深究下去,而是继续问:“你可知,皇上现在在哪?” 紫苏迟疑了一下才说:“奴婢在回来的时候听宫中的宫女说,皇上好像去了月羽宫。” 听到月羽宫,凤清歌的心中就像被什么东西一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羽宫是苏绮柔所在的寝宫,夜决竟然第一夜就去了月羽宫,对于新进宫的女子来说,皇上入她们宫的先后顺序,就代表了她们在宫中的地位,上一世,夜决只到了青鸾宫,就再也没有去过其他人的宫中,那些名分,不过只是口头上设立的罢了。 “夜深了,我想歇息,你们都退下吧。” “是。” 连翘和紫苏下去之后,凤清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第二日,凤清歌依旧在等,夜决却依旧没有来青鸾宫,而是去了户部尚书之女黄巧云的宫中,第三日也是如此,被选中的一共十名女子,一连九日,夜决去的都是不同女子的宫中,唯独没有来这青鸾宫。 直到第十日,凤清歌走出宫门,如果今日夜决还没有来青鸾宫,就代表他已经将自己忘记,以后再不会来这里。 酉时已过,夜决依旧没有来青鸾宫,凤清歌派紫苏出去打听,紫苏说,皇上今夜什么宫也没有去,而是留在了御书房处理国事。 以凤清歌的身份,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靠近御书房,凤清歌换下身上的正装,穿上一件黑衣,出了青鸾宫。 今晚,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夜决。 前往御书房的路,凤清歌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躲过宫中所有值夜的侍卫和宫人,凤清歌飞身上了御书房的屋顶。 揭开琉璃瓦,凤清歌看向御书房内,却见里面空无一人。 夜决并不在御书房?他去了哪里? 凤清歌将手中的瓦放了回去,心中出现了深深的思虑,最后,她离开了御书房,朝着掖玉庭而去。 来到掖玉庭,水榭之上,一盏灯火,一玄袍男子正坐在上面饮酒,正是夜决。 远远的望着,要不是那盏宫灯,黑夜中的他几乎就要和夜色融为一体,油灯照在夜决的脸上,凤清歌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阴影勾勒出他坚硬的轮廓,在黑暗中更显深沉,以前她的眼底心底只有夜云楚,却不曾发现,其实夜决的五官比起夜云楚来说,更加精致。 就在凤清歌望着夜决出神的时候,夜决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清冷的声音在掖玉庭中响起:“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第10章:跪匍在地 第10章:跪匍在地 凤清歌一惊,夜决怎会知道她的到来? 此刻她身上穿着黑衣,她只是想知道夜决为什么会变得和上一世不一样,却不能让夜决看到这个样子的她。 被发现了,凤清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 转身,凤清歌快速朝着来的路离去,可是她才走了两步,却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动静,耳边传来风声,她的肩膀竟然被人扣住,凤清歌下意识地转身将那人的手臂一转,一掌朝他而去。 凤清歌忽略了背后那只手的主人的力气,那只手紧抓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扣住,带着她一跃而起,在掖玉庭中停下。 凤清歌以为自己是被夜决身边的暗卫抓住,背着身子抬腿就向后踢去,可她的脚才刚刚抬起,就被人用膝盖狠狠抵住了她的膝盖,让她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凤清歌震惊,她以前虽然没有和夜决的暗卫动过手,但是他们的武功她是知晓的,绝对不可能只用两三招就将自己制服,低头,凤清歌看着地上的影子,站在她身后那人的影子,凤清歌脸上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原来,你果真是有武功的。” 身后,传来的是夜决的声音。 可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一世,从她一进宫,夜决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夜云楚的人,所以才会不去青鸾宫? 身后的人松开了她的肩膀,还没等凤清歌松一口气,夜决就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二人对视,夜决的眼眸在月色下显得是如此的深邃。 夜决竟然有武功!这才是最让凤清歌震惊的。 望着夜决的眼睛,她就像从来没有认识过眼前这个男人一样,上一世的所有,全部都化作了虚无。 夜决不仅有武功,而且还比凤清歌强太多,现在他的手就掐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松松就能够将她的命夺走。 面对陌生的夜决,凤清歌却没有任何的惊慌,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不怕朕杀了你?”夜决开口。 “若是你想杀我,我的命,你就拿去罢。” 这是她欠他的。 就在凤清歌以为夜决会杀了她的时候,夜决却突然松开了手,转身朝着水榭上走去。 凤清歌知道自己逃不走,便跟着夜决走了上去,夜决在之前的蒲团上坐下,说:“给朕倒酒。” 凤清歌弯腰拿起桌案上的酒壶,给夜决倒了一杯之后,又拿起桌上的另外一个杯子,也将酒杯斟满。 “皇上,我陪你喝。” 说着凤清歌就在夜决的对面坐下,夜决看见了,倒也没有说什么,夜决才刚刚抬起酒杯,凤清歌就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再斟满,一杯接着一杯,连饮三杯。 夜决放下手中的酒杯,似是有些不解凤清歌的举动,“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有回答夜决的话,凤清歌开口道:“皇上,其实我是宁王的人。” 面对凤清歌的坦白,夜决久久不语,最后才说了一句,“朕知道。” 果然他已经知晓,凤清歌了然一笑,“既然皇上知晓,刚刚为什么不杀了我?” 夜决抿嘴没有回答,凤清歌似乎也没有想要等夜决回答,而是说:“清歌愿帮助皇上,铲除宁王在朝中的势力和党羽。” 凤清歌此话一落,夜决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凤清歌的眼中,她眼中的神色告诉他,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 第11章:血咒 第11章:血咒 凤清歌无法向夜决解释前世的恩怨纠葛,只是坚定地说了一句:“因为我恨他。” 夜决的眸光一收,一言不发。 凤清歌看不懂夜决此刻的情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朕凭什么相信你?” 有了夜决这句话,凤清歌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的命在皇上手中,皇上若是不信,现在便可要我死,我绝不反抗。” 之前自己的脖子掐在夜决手中的时候,他没有杀了自己,所以现在凤清歌也能够笃定,他不会杀了自己,果然,夜决只是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饮下之后,对凤清歌说:“你先回宫吧,容朕想想。” 她不可能现在就让夜决给她回复,但是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凤清歌已经心满意足。 对夜决行礼之后,凤清歌便离开了掖玉庭。 掖玉庭内,夜色幽凉,凤清歌离开之后,一名男子踏上了水榭,在夜决的对面坐下。 来者便是国师傅融天,傅融天将凤清歌刚刚喝过的杯子放置一旁,重新拿起一个杯子,斟酒小酌,向对面的夜决说道:“皇上,从她的话中听来,也许血咒让她重生,也让她保留了前世的记忆。” “是的,若不是记得前世,她又怎会记恨夜云楚?”想到在天牢中,凤清歌对自己所说,她心中之人是夜云楚的时候,他的心,是何其的痛,只是这种心痛,他现在是体会不到了,“夜云楚要立苏绮柔为后,负了她,她如何不恨?” 他了解,凤清歌便是这般敢爱敢恨之人。 “皇上呢?”傅融天突然挑眉一笑,“皇上可恨这背叛了你的女子?” 恨吗?夜决缄默。 上一世对于凤清歌,他更多的是对她的爱,不然也不会不顾一切,换得她的重生。 只是……毕竟不是同一世了。 夜决也轻笑道:“他人不知,难道国师也忘了,血咒的代价,就是会让施咒之人绝情弃爱,朕现在也算是死过一次,心中对她,早已没有爱,无爱,哪来的恨?” 没错,血咒乃是东临国最毒之咒,能够让时空逆转,死而重生,重生之后,又怎么可能不让施咒之人付出代价? “皇上,你确定?”傅融天想到当时夜决为了凤清歌那般疯狂的模样,现在竟如此云淡风轻说了一句无爱,让他如何相信?“若是如此,皇上大可不必让她入宫。” 只要不入宫,一切都不会开始。 夜决看了一眼月色,冷冷开口:“第一眼,她看朕的第一眼的时候,朕就知道,她和朕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让她入宫,只是为了对付夜云楚,她是夜云楚安排在朕身边最好的一枚棋子,如果能够反过来被朕利用,那绝对能够给夜云楚致命一击。” 夜决手中的酒杯猛地被他捏碎,杯中酒洒落一身,他却没有丝毫在乎,“国师,你不是看到了吗,她说她恨夜云楚,想要和朕合作,这正好是朕想要的。” 第12章:这颗棋子,废了 第12章:这颗棋子,废了 那日离开,夜决只是说他会考虑一下,并没有给凤清歌一个准确的答案,若是以前,夜决答应她的事情,她相信他就一定会办到,可现在,她非常的不确定,毕竟,现在的自己对夜决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一个敌方派来的奸细,连陌生人都不如。 想到昨日自己被夜决擒住,凤清歌的心就忍不住一颤,昨日,是她冲动了。 她只是在看见夜决安好,心中就开始激动,对他的愧疚之情脱口而出,只想弥补上一世对他的亏欠,想要和他一起对付夜云楚,却少了思考,夜决是否愿意让自己来帮他。 昨夜简单几句,能不能让夜决相信自己,只能算是一个赌。 她很想再去找他,却也知道不可以,欲速则不达,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之前等了十天,等不到夜决的到来,凤清歌不在乎,现在继续等下去,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她不急,不代表其他人不急。 “小姐,这是爷差人送来的。” 紫苏将手中的一张纸条呈给凤清歌,凤清歌的思绪被打断,转眼看向紫苏,目光最后落在她手中的字条上。 不经意间,凤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怎忘了,夜云楚绝对不愿看着自己被夜决就这么冷落,不然她这颗棋子,就算是废了。 她是夜云楚花了五年的时间培养出来的,他怎会让她就这么废了? “给我吧。” 接过紫苏递过来的字条,凤清歌将字条打开,看清楚了里面的字,重新将字条递还给紫苏:“拿去烧了。” “是。” 紫苏下去之后,凤清歌起身,对站在一旁的连翘说:“给我梳头。” 一番梳洗之后,凤清歌带着紫苏和连翘二人出了青鸾宫,朝着月羽宫的方向走去。 夜云楚给她的字条上面只写了“月羽宫”这三个字。 这段时间,夜决最常去的就是月羽宫,就算不留宿在月羽宫内,也会常去月羽宫与苏绮柔下棋。 凤清歌不能直接去找夜决,但是拜访苏绮柔却是合情合理,夜云楚让自己去月羽宫,是为了给自己制造见夜决的机会,还是说,苏绮柔受夜决的宠幸,他,嫉妒了? 来到月羽宫,凤清歌被月羽宫门口的宫人拦在宫外,连翘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偷偷塞进了门口的一名宫女的手中,讨好说:“奴婢随主子前来拜见苏昭仪,劳烦姐姐通传一声,说是青鸾宫的那位前来拜访。” 那宫女将金子收好,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让凤清歌等人进了宫,让她们候在殿外,她进去通报。 几分钟之后,宫女从殿内而出,对凤清歌说:“娘娘本是想让你进去的,但皇上现在在殿内,皇上说不喜欢他人打扰,你们要么回去,要么,就在这殿外候着。” 夜决竟然在里面? 凤清歌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尚早,夜决怕是一下早朝,就来了这月羽宫。 殿内传来了两道笑声,一男一女,一道是苏绮柔的,另外一道,便是夜决。 是何事,能让他们笑得如此开心? 凤清歌的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接着,又是几道笑声断断续续从殿内传了出来,凤清歌站在殿外,听着他们的笑声,一时愣神。 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天上一道惊雷响起,凤清歌这才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已是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小姐,今日我们怕是等不到了,不如先回去,等下次再……” “不。” 连翘的话还没有是说完,就被凤清歌打断。 第13章:冷漠,厌恶 第13章:冷漠,厌恶 刚才宫女进去,必然提到了青鸾宫,夜决不想见她,就算是下次来,她也见不到他,今日来,就已经算是欠了苏绮柔的人情,这个人情,一次就够了,若不是为了见到夜决,她绝对不会接受苏绮柔的任何人情,更不用提第二次了! 所以,只有这一次,她一定要见到夜决。 “小姐,这天色看来是快要下雨了,我们先走吧。” 凤清歌抿嘴,脸上却是不容劝说的坚定,别说是下雨,哪怕是下雪,下冰雹,下刀子,她也要等下去。 天色愈渐暗沉,又是一道惊雷在空中响起,紧接着,倾盆之雨瓢泼而下,很快就将凤清歌的全身淋了一个透彻。 秋天本就凉爽,全身湿透的凤清歌站在雨中,忍受着冷风吹在她的身上,连翘和紫苏连忙去找人借伞,凤清歌现在只是一个入宫的民女,没有任何的分位,月羽宫的宫人怎么会将她放在眼中?收了连翘的钱财,最后扔了一把破旧不堪的伞给她们,撑开没过多久,就被大风给吹烂,连翘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凤清歌回去,只好自己回青鸾宫取伞。 连翘离开之后,凤清歌站在雨中,雨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的眼睛,仍是盯着殿门。 她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上一世夜决被关在牢中被鞭打的画面,比起夜决当时身上的鞭伤,她现在淋的这点雨,又算得了什么? 淋着雨,与其说是在等夜决出来,不如说是凤清歌在惩罚自己。 雨势越下越大,凤清歌沉浸在回忆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清歌终于看见殿门有了动静,被人微微打开了一个缝隙,然后殿门完全被打开。 她看见了,看见了那一道玄色的身影站在门内,就像是没有看见站在门外的她一样,眼中有的只是他旁边的苏绮柔,在苏绮柔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引得苏绮柔低头浅笑。 一名公公撑开一把雨伞,苏绮柔对着夜决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嗯。”夜决应了一声,便走出殿内,一旁的太监连忙上前给他遮雨。 望着走出来的夜决,凤清歌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可是夜决的目光却从未放在她的身上一眼。 直到夜决快要走到凤清歌的面前,紫苏连忙朝着夜决跪下,口中呼着:“奴婢拜见皇上。” 紫苏一边行礼,一边拉了拉凤清歌的裙摆,凤清歌的腿才缓缓朝着夜决跪下,可是目光,却丝毫不移。 夜决毫不停留地从凤清歌的身边而过,就那么一秒的瞬间,没有任何的反应和眼神,朝着宫外走去。 来不及大脑思考,跪在地上的凤清歌立刻回头,朝着夜决的背影大喊一声:“皇上!” 终于,夜决停住了步伐,缓慢地转过身,眉头微皱地看了一眼凤清歌。 从夜决皱眉的那一瞬间,凤清歌立刻看出了那是一种极度厌恶的表情,站在伞下的他,那种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让凤清歌全身冰冻。 她又冲动了。 她不该叫住他的。 第14章:他给的,毒药她也吃 第14章:他给的,毒药她也吃 现在的这个夜决,不是以前的夜决,不会因为看见她淋雨而有半分怜惜。 “皇上,今日风大,小心身体。” 只说出这么一句,凤清歌便低下了头。 此番来,她要的只是一个答案,现在夜决眼中的冷漠已经告诉了她,他不相信她,他拒绝了她的提议。 等凤清歌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夜决已经离开,凤清歌站起身,却听见身后传来苏绮柔的声音:“呵,别说本宫不帮你,只是想要入皇上的眼,你还不够格,你先回宫去吧,等下次有机会,本宫再让你来候着。” 如果是其他人,此时再听到苏绮柔的这席话的时候,就应该转身恭敬想苏绮柔道谢,可凤清歌就像是没有听见苏绮柔说的一样,自行抬步离开了月羽宫。 没想到凤清歌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苏绮柔指着凤清歌离去的背影气愤地跺了跺脚。 回到青鸾宫,因为凤清歌没有任何的名分,所以也没有其他的宫人,就算连翘和紫苏以最快的速度烧好热水给凤清歌换洗,熬了姜汤,还是让凤清歌感染了风寒。 不过她并不在乎,生病只是小事,她现在想的,是要如何继续向夜云楚报仇。 如果能够和夜决一起,瓦解夜云楚手中的所有势力,无疑是最好的,可现在,夜决没有和她合作,并不代表她没有其他的方法找夜云楚报仇。 夜决不相信她,虽然没有动她,但也绝对不会将她留在宫中,还有半个多月她就必须离开皇宫,离开皇宫,她一定是回到夜云楚的身边,像夜云楚这样心思极重的人,要在他身边下手简直是难上加难,尽管她确定夜云楚对她非常的信任。 没错,虽然夜云楚不爱她,但是没有谁,比夜云楚更信任她。 因为夜云楚知道,她爱他,所以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凤清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中构思着复仇的计划,很快就已经更深露重,因为风寒,凤清歌的头脑也越来越昏沉。 就在凤清歌想要睡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窗户处传来了动静,立刻睁开了双眼,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偏殿内。 这道身影,凤清歌再熟悉不过。 月色下,夜决的面容显得异常的清幽。 凤清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夜决就将他的手伸向了凤清歌的面前,声音凛冽地开口:“把它吃下去。” 听到夜决的话之后,凤清歌这才仔细看见夜决的指尖捻着一枚黑色的药丸,凝视着药丸,凤清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夜决也没有接着说话,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凤清歌,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清歌突然抬起手,什么也没问地接过夜决手中的药丸,仰头吞进了口中。 夜决的眸光一凛,眉宇一挑,“你不问这是什么?” 凤清歌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不论是什么,皇上给的,我都会吃。” 夜决冷若冰霜的脸稍有动容,望着凤清歌的眼中不知作何想,缓缓才说:“是毒。” 第15章:成为朕的女人 第15章:成为朕的女人 毒。 凤清歌的面色一变,在服下的时候,她就有想过,夜决给她服用的只会是毒药,用来控制她的毒药,要夜决信任自己,她只能服下。 可是,这毒,不是别人让她服下的,而是夜决啊! 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视若至宝的夜决! 从他口中亲口证实,说不心寒,是不可能的,可不管心再寒,凤清歌也只能继续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对着夜决点头:“嗯,我知道。” 夜决的眸色加深,正想开口,却听见凤清歌的声音接着响起:“现在我已经服下皇上的毒,性命完全掌握在皇上的手中,皇上应该可以完全相信我,是真心想要与皇上一起对付宁王了吧。” 凤清歌说完,就朝着夜决跪下。 低着头的凤清歌没有看见,站在她面前的夜决此时手中的拳头慢慢紧握,夜色中的那双眼睛更深。 “还不够。” 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一样,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几分怒意,让凤清歌下意识抬头,对上的,却是夜决的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不够?皇上还想让我怎么做,我一定……”照办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站在凤清歌面前的夜决就突然俯下身,抬手勾住凤清歌的下巴,嘴角勾出邪魅一笑,“既然是想要站在朕这边,就必须成为朕的女人。” 话音一落,夜决的唇就压在了凤清歌的唇上,舌尖抵入她的口中。 凤清歌被夜决突如其来的吻给惊住,这个吻太过突如其来,让凤清歌大脑停顿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立刻出手反抗。 这一世,她来找夜决,只是为了弥补上一世对他的亏欠,却从未想过和他再产生任何情爱。 上一世受过的伤,她绝对不要再重蹈覆辙! 哪怕这个人是夜决也不可以,因为此刻的她很明白,这一世的夜决不是上一世的夜决,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夜决,是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跪在雨中冷眼陌路的人,是可以让她服下毒药的人,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动心的人。 她可以给他当牛做马,但就是不能成为他的女人。 凤清歌用力地想要将夜决推开,可是她的举动,更加刺激了夜决,夜决将凤清歌按在地上,用力地压住她的身体,吻从她的嘴唇移到她的脸上,却被凤清歌狠狠撇开脸,凤清歌的嘴一得到自由,就立刻对着夜决大喊:“夜决,你放开我!” 夜决没有回声,吻落在了颈脖处一路向下,凤清歌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狠狠一痛,浑身一个激灵,夜决竟然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第16章:祸水红颜 第16章:祸水红颜 “夜决,你个混蛋!”凤清歌一边吃痛一边大喊。 夜决因为凤清歌的话一顿,就在凤清歌以为他会停下来的时候,夜决却突然用力将凤清歌身上的衣服一撕,黑夜中只听见锦缎破裂的声音,凤清歌这才意识到了夜决的可怕,但面对武功比她高强的夜决,凤清歌的反抗根本就不起任何的作用。 感受到胸前的寒冷,凤清歌的身体开始颤抖,从之前的挣扎变成了恳求:“皇上,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泪水从凤清歌的眼角滑落,是在为无力反抗的自己落泪。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恳求不会起到任何作用的时候,压在她身上的夜决却停止了动作,缓缓站了起来。 凤清歌立刻起身坐在了地上,捡起一旁的衣物遮住自己,可夜决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整理了自己的衣襟之后,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冷漠的声音背对着凤清歌响起:“既然不愿成为朕的妃子,又何必进宫?” 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只有冰凉的夜风从门外吹进来。 坐在地上的凤清歌紧捏着手中的衣服,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流出。 进宫,为的是和夜决一起联手报仇,不是为了成为他的妃子。 并非因为她不愿,而是因为她不配。 要不是她这个祸水红颜,怎会让夜决丢了江山?夜决可以为了她,放弃三宫六院,放弃江山社稷。而她呢?却为了一个夜云楚,背叛了他,这样的她,怎么配得上他? 若说,上一世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夜云楚,是因为身份配不上,而对于夜决,却是情,她配不上他的情。 重活一世,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人,最不会的,就是夜决。 凤清歌从地上站了起来,换上完好的衣服,将破碎的衣物扔进一旁的竹篓。 重新躺回床上,此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一双眼睛,透过窗户,借着月光,凝视着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的凤清歌。 以为凤清歌睡着的夜决这才转身,飞身出了青鸾宫。 走在皇宫中,夜决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既然不愿成为朕的妃子,又何必进宫? 如果没有开始,又怎会有后来的悲伤? 在凤清歌拒绝他的时候,夜决的脑海中浮现出的,只有当时夜云楚抱着已经死去的凤清歌对他说:“清歌说,她一心爱的是我,可是却被你纳入后宫,玷污了身子,心中觉得有愧于我,以死来表示对我的忠贞,我是不在乎的,可是夜决你,才是让清歌自刎的罪魁祸首。” 当时他并不相信,他一直以为凤清歌虽然不爱他,但心中好歹还是有他的,可是他现在相信了。 呵,这就是贱啊! 他问凤清歌何必进宫,他心中却很是明白,她进宫,无非是为了夜云楚,上一世是为了帮助夜云楚,这一世,是为了找夜云楚复仇。 可是,他呢?明知道她进宫的目的不是为了他,却还是偏偏留下了她。 他能够骗得了国师,却骗不过自己的心,今夜,是他在听见凤清歌所有的心思都是为了夜云楚的时候,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夜决张开手掌,就算是在夜色中,也清晰可见一条红线在掌心若隐若现。 血咒之所以会让施咒的人绝情弃爱,就是因为它会在施咒的人动情的时候,来控制施咒的人的情绪。 所以,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会变得无情。 第17章:烂招 第17章:烂招 夜决的面色暗沉,手掌握拳,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一夜未眠的凤清歌早早便起来,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的不适,夜决给她服用的一定是慢性毒药,并不会这么快要了她的性命,只是她现在越来越猜不透夜决在想些什么。 之前是被夜决和上一世反差太大的行为弄得她难以接受,经过昨晚一夜的深思,她明白了,昨天白日里夜决对她冷漠,深夜却又暗中前来找她,是并不想让他人知道,他们之间有所联系,在凤清歌看来,既然是夜云楚将自己送进宫来的,她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帮助夜决,可夜决如此的行为,让她猜不到夜决心中到底是何打算。 夜决有他的计划,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复仇计划,不能完全依靠夜决。 想到昨夜想好的计划,凤清歌对候在门外的连翘和紫苏吩咐说:“为我梳洗,我们今日去御花园走一趟。” 因为一夜未眠,凤清歌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略施粉黛之后,凤清歌走出青鸾宫。 凤清歌知道,太后每日都会在御花园喝早茶,她想要留在宫中,就算不求苏绮柔,她也有其他的办法。 太后那个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就连夜决对太后的了解也不及她。 转身朝着御花园走去,以凤清歌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太后喝早茶的凉亭,只能远远地瞧上一眼。 凤清歌望着凉亭内谈笑风生的众人,轻声地对身边的紫苏说:“我记得青鸾宫里有一架古琴,你去帮我拿来。” 青鸾宫离这里并不远,取琴不用多长的时间,凤清歌转头看向一处的石桌石凳,带着连翘走过去,凤清歌坐下之后等了没多久,紫苏就将琴取来了。 将琴放在石桌上,凤清歌拨动琴弦,悠扬的琴曲在御花园内传开。 凤清歌弹琴的地方,离太后他们所在的凉亭有一定的距离,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能够将琴音传入他们的耳中。 凉亭内的众人都听见了琴声,琴声若有似无,其他人都在小心翼翼和太后说话,没有人去注意这琴声,唯独正在和苏绮柔说话的太后渐渐停止了声音,全神贯注地听着这琴音。 “太后,太后……”苏绮柔正在和太后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想要唤回太后的注意。 琴音本来就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太后正用力听着,突然被苏绮柔打断的太后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眼,就立即让苏绮柔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众人被太后的反应先是一愣,也都不敢再做声,和太后一起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琴音。 “是何人在弹琴?” 太后开口问,底下没有人回答,但是这些女子心中都清楚,一般在御花园弹琴的只会是那些想要吸引皇上注意的后宫女子,她们在进宫之前就已经打听过了,皇上并不喜欢听琴,所以不为了昭显刻意,没有人会用这么烂的一招。 可是今日,却有人在御花园弹琴了,而且好像还有点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太后脸上的表情凝重,看来是也不喜欢后宫中有人用这种手段。 第18章:接近太后 第18章:接近太后 “奴婢这就去看看,是谁在御花园里弹琴,打扰了太后的兴致。”候在一旁的老宫女裴姑姑说着就要走出凉亭。 “不用了,哀家亲自过去见见那人。”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太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朝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太后都已经起身,其他人也连忙从座椅上而起,跟在太后的后面。 苏绮柔随在太后的左侧,为了讨好太后,脸上带着不悦地说:“太后,后宫中谁敢这么放肆,选在这个时间弹琴,臣妾一定会好好处置此人……” 夜决没有其他的妃子,如今苏绮柔在后宫的地位算是最高,仅次太后,平日里太后对苏绮柔也算是和颜悦色,苏绮柔就更加想要在太后面前表现自己。 可是太后一心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根本就没有理会苏绮柔的话,直到太后看见正在弹琴的凤清歌等人,这才放慢的脚步,步履从容地朝着凤清歌走去。 当看见太后朝自己走来,凤清歌这一首曲子也正好弹到了结尾,几个音弦落下,凤清歌起身,向太后行礼。 “民女拜见太后,太后万福。” 一旁的紫苏和连翘也朝着太后跪下行礼。 太后走到凤清歌的面前,眉头紧皱,还没有开口,在她旁边的苏绮柔就率先出声:“凤清歌,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在御花园里面弹琴,打扰太后的雅兴,该当何罪?” 苏绮柔凭借自己是苏丞相之女,从小就养成了刁蛮任性的性格,特别是昨日凤清歌对她的不敬,她都记在心里,今日见着是凤清歌在御花园弹琴,她更是想要在凤清歌面前显摆出自己的高贵。 凤清歌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苏绮柔一眼,心中浮现出一丝冷意,如果苏绮柔聪明一点,她就不该在这个时候为难自己,毕竟从她的角度来看,自己和她都是夜云楚的人,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既然她不聪明,凤清歌也不用有任何顾忌,没有再看苏绮柔,而是转头对太后说:“民女自进宫以来,并没有受到皇上的恩宠,也没有宫中姑姑教民女任何规矩,不知太后会在御花园内,打扰到太后,请太后治罪。” 听了凤清歌的话,太后瞪了一旁的苏绮柔一眼,苏绮柔被太后这么一瞪,才意识到,太后没有说话,哪有她说话的份? “不知者无罪,你起身吧。” 随着太后的话,凤清歌起身恭敬地站在太后的面前。 “刚刚那首曲子,是你弹的?” “回太后,是的。” “你叫凤清歌?哀家有印象,就是那个苏州知府的女儿,进宫快半个月了,还没有被皇上宠幸的女子?” 被夜决选中的人一共就只有十个,九个被宠幸的人名字太后可能记不住,但是这唯一一个落下的,太后还是有些印象。 “回太后,正是民女。” 太后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其他人,对她们吩咐说:“今日不早了,你们就都先回去,凤清歌,你留下。” 虽然不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其他人也只能听命退下。 太后看了一眼还站在凤清歌身后的连翘和紫苏,“你们也退下。” “是。” 连翘和紫苏退下之后,太后俯身对一旁的裴姑姑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裴姑姑应声之后,从袖中拿出一张手帕,走到凤清歌面前。 “跟哀家去一个地方。” 凤清歌任裴姑姑用手帕将她的眼睛蒙住,被裴姑姑的手托着,跟着太后朝一个方向走去。 第19章:禁地 第19章:禁地 太后这番举动虽然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但是凤清歌心中很是明白,从她开始在御花园弹琴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了太后会有这番动作。 太后与先皇一共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夜决继承了皇位,太后自然很是欣慰,但是太后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心头病,就是十公主夜心悠。 原本悠公主和正常的小女孩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在五年前,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一件什么事情,让原本天真活泼的悠公主变得沉默寡言,开始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就连自己的母后和皇兄都难以和她说上几句话,太后让宫中所有的御医都给公主诊治,却无人能够查出公主的病因,太后和先皇广招天下名医,也没有人能够将公主的病治好。 悠公主闭门不出,也不愿见外人,公主的病就成了宫中的禁讳,没有人敢提起悠公主的事情,而悠公主所住的悠茗阁也成了皇宫中的禁地。 两年前皇宫中宫人换了一批,除了老一点的宫女太监以外,没有人知道悠公主的事情。 别人不知,凤清歌却知道,这个悠公主虽然不和人说话,孤僻自闭,但是却很喜欢听古琴,只要有古琴弹得好的,太后都会送去悠茗阁,给悠公主弹奏。 凤清歌在裴姑姑的搀扶下,走进了悠茗阁,皇宫很大,而且这里是禁地,就算上一世凤清歌从夜决那里知道悠公主的事情,她也从未来过这里。 一走进悠茗阁,凤清歌就听到了淡雅的琴声,整个阁内都袅绕着檀香的味道,甚是清幽舒适。 “到了,给她解开。”太后吩咐后,裴姑姑将遮在凤清歌眼睛上的手帕取下,凤清歌环顾悠茗阁,阁楼看似朴素,但是却也别出心裁,装饰典雅,而且阁内种植的花都是名贵的兰花,可见虽然悠公主病了多年,太后对她的疼爱只增不减。 “你随哀家上来。” 太后带着凤清歌上了二层的房间,房间内有一扇很大的屏障,悠公主就在屏障里面,虽然凤清歌看不见悠公主的脸,但是透过屏障,可以看见一名女子正坐在窗台前的身影。 太后对裴姑姑交代说:“你让她去弹奏,我进去看看悠儿。” 裴姑姑让正在弹奏的琴师停下,凤清歌走过去坐下,指尖抚摸在琴弦上,将琴弦拨动。 悲伤的曲调在整个阁楼中蔓延开来,琴音如泣如诉,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极其悲伤的故事一样,让听者在这种悲伤中沉沦。 世间怎会有如此哀伤的乐曲?就如同是用生命谱写出来的一样,弹奏之人将所有的情都赋予在了这首曲子当中,在整个阁楼中回荡,然后散向远方。 一时间,阁楼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这曲调中,甚至还能够听见有人小声抽泣的声音。 一开始只是小声抽泣,到了后来,哭声越来越大,曲调也因为弹奏之人内心的愤恨悲伤而变得激昂,可这曲调,越是激昂,就越是激发出人心中极度的悲伤,能够被卖进宫中当宫人的人身世皆有不幸,这首曲子,让所有人都想到了自己最悲伤的事情,听到伤心处,已是嚎啕大哭。 突然,一阵刺耳的杯盏碎裂之声凭空响起,穿破琴声,犹如当头棒喝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第20章:将她带下去,打入大牢! 第20章:将她带下去,打入大牢! 凤清歌也被这声音给惊住,抬头,却见一道银光朝着自己而来。 持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夜决! 而他手中的剑,直指凤清歌。 凤清歌想要闪躲,却始终慢了一步,夜决手中的银剑划过她的发梢,用力将她面前的古琴劈成了两半,断落在了地上。 而凤清歌却因为躲避慌忙,一个重心不稳,身体向后倒去。 几乎是潜意识,夜决回头看向凤清歌,见她将要倒下的身后,正好有一个花盆,夜决立马收住手中的剑,朝着凤清歌而去,接住了她正倒下的身体。 凤清歌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身后的花盆,她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上,却不料一只有力的胳膊拦住了她的腰身,将她稳稳扶起。 凤清歌抬头,刚好看见的,是夜决坚毅的下巴。 是他救了自己。 这一瞬间,凤清歌有一种好像回到了以前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没有过几秒,夜决就已经松开了她,直接朝着屏障内走去,对太后和悠公主问道:“母后,悠儿,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事?” “哀家并没有大碍,只觉得曲调悲伤了一点,皇上不必紧张。” 太后在夜决的搀扶下走出了屏障,后面跟着的,还有悠公主。 这是凤清歌第一次见到悠公主,和夜决生得有几分相似,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样的词来形容再恰当不过,而且是越看越美的那种女子,只是悠公主的双目无神,整个人没有一丁点的生气。 见太后和悠公主无事,夜决这才把目光转回到凤清歌的身上,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对着凤清歌怒声道:“大胆琴师,竟然敢用魅音迷惑太后和公主,来人,将她带下去,打入大牢!” 夜决的话音一落,凤清歌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只是弹了一首曲子,凭什么说她是用什么所谓的魅音! 可凤清歌心中就算再不服气,夜决也是皇帝,凤清歌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凤清歌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决会出现在这里,转头看向太后,却见太后的眉头紧锁,对夜决的话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 虽然是太后将她带来这里,可是太后是不会为她求情的,此时的情况,能帮助她的,只有她自己。 “敢问皇上,何为魅音?”凤清歌从容不迫地看向夜决,目光直视他的眼睛。 “所谓魅音,就是能够魅惑人的心智,你刚刚那一曲,将所有人的心魂勾走,不是魅音是何?若不是朕来得及时,这些人就会命丧你的手中。” 夜决面无表情地解释,好似他说的话就是事实。 但凤清歌这个弹奏之人怎么就不知道自己弹奏的是什么所谓的魅音? “曲到深处,乃是以情动人,民女的琴音不过只是唤起了大家内心深处的情而已,并非是魅音。” 随着凤清歌的话落,夜决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凤清歌,久久不语。 凤清歌原本的从容也因为夜决的打量,变得内心开始忐忑,眼前的这个夜决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凤清歌根本就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渐渐,夜决收回目光,脸上的寒意又冷了几分,不容分说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下令:“将她带下去!” 侍卫上前,扣住了凤清歌的手臂,将她朝着屋外带出去。 凤清歌死死盯着夜决地背影,夜决啊夜决,你可知道我是真的想要帮你! “等一下!” 就在凤清歌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打入天牢的时候,房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弱弱的声音,可就是这道女声,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 第21章:悠茗阁的宫女 第21章:悠茗阁的宫女 太后就像是听错了一样,不可置信地握住一旁的悠公主的手,“悠儿……你刚刚……是说话了吗?” 夜心悠没有回答太后的话,无神的双眼看向凤清歌,指着她再次开口:“母后,留下她。” 这一次,太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也不管夜心悠说了些什么,立马喜极而泣地说:“好好好,悠儿,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母后都给你。” 太后立刻转头,对扣住凤清歌的侍卫命令道:“你们赶紧把她放开,悠儿,你还想要什么,告诉母后,母后都给你。” 可是夜心悠却不再开口,将自己的手从太后的手中抽出,一步一步朝着凤清歌走去,伸出手,拉住凤清歌的手,不管屋内的所有人,将凤清歌带出了房间。 望着被夜心悠带走的凤清歌的背影,夜决面色一沉。 “皇上,既然悠儿喜欢那个凤清歌,就让她留下来吧,而且依哀家看,她所弹的曲子就是哀伤了一点,并没有在曲音中使用任何的内力,不会是那可怕的魅音,哀家知道你是为了悠儿的安全着想,不过难得让悠儿开口说话,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在这悠茗阁,也没有人敢放肆。” 夜决垂眸,眼中闪过思量,这才说:“就按照母后所言。”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问:“皇上来悠茗阁所为何事?” “朕只是来告诉母后,祭祀大典的时间国师已经算出来了,下月初三便是今年最好的日子。” 东临每年祭祀的时间并不是固定的时日,而是国师根据星象来算出最适合祭祀的时日。 “哀家知道了,会让后宫中所有人都去准备祭祀大典。”太后朝着夜决点头。 “嗯,既然如此,朕就先回御书房了。” “去吧,哀家去看看悠儿。” 夜决在离开之前看了一眼被他一剑砍断的古琴,然后走出悠茗阁,在院中,夜决环顾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夜心悠和凤清歌的身影,候在外面的贴身太监袁公公立马上前,对夜决恭敬说道:“皇上,奴才这就进去将凤姑娘带去御书房。” “不用了。” 夜决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悠茗阁,留下一头雾水的袁公公,皇上不就是说要让凤姑娘在御书房当差,然后让人去通知凤姑娘,却得知凤姑娘被太后带来了悠茗阁,所以急急忙忙赶来悠茗阁,但是现在皇上说不用了,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来得及让袁公公想通,就看见夜决已经走远了,袁公公立马跟了上去。 回到御书房,夜决对着空气中说了一声:“天野。” “属下在。” 一道黑色的影子跪在了夜决的身后。 “去查查夜云楚和重音楼有什么关系。”夜决的眼中划过一丝狠厉。 从凤清歌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或许真的不知道她所弹的琴音有什么不对劲,若不是他曾经听国师提起过,说在江湖上有一个组织,叫做重音楼。 重音楼的人,最擅长的就是以声音来控制人的心智,可以杀人于无形,国师曾经在游历的时候对上过重音楼的人,琢磨过重音楼用声音来杀人的手法,他曾经听国师弹奏过一遍,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那么肯定,凤清歌今日所弹的就是魅音。 凤清歌的弹琴手法,一定是夜云楚让人教给她的,所以夜云楚定是与重音楼有所勾连。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想要瓦解夜云楚的势力,又更加难了几分。 上一世是夜云楚小看了他,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小看过夜云楚。 “是,皇上,属下这就去查。”藏天野说完就想起身,却被夜决叫住,“皇上还有何吩咐?” “你妹妹回来了吗?” “回皇上,天青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很快就会前来向皇上复命。” “不用了。”夜决摆了摆手,对藏天野继续说,“告诉她,朕交给她一个新的任务,让她以一个普通宫女的身份进入悠茗阁,保护悠公主。” “保护悠公主?”藏天野一愣,这么多年来,悠茗阁的把守是最严的,根本就无需让皇上最信任的暗卫来保护,他和他的妹妹藏天青不仅仅是皇上的暗卫,还是夜阁的首领,一般出使的任务都是最重要的,皇上怎么会让天青放下其他重要的任务,而去保护悠公主? “是的,保护悠公主。”夜决点头,缓缓之后才接着说,“还有……悠公主的琴师。” 琴师?皇上特意交代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但是身为暗卫,藏天野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是,皇上,属下这就去告诉天青。” 悠茗阁。 凤清歌被夜心悠带下楼之后,夜心悠将凤清歌带到了悠茗阁旁边的一处木屋内,凤清歌一进入木屋,就被里面放置的东西给惊住,里面所放的,是大量的木头,还有很多已经制作好了的古琴,粗略一看,不下百把。 夜心悠很熟稔地爬上梯子,从上面取下一把琴,递给凤清歌。 凤清歌接过古琴,以为夜心悠在给了她古琴之后就会和她一起离开,却没有想到,夜心悠给了她琴之后,就没有再看她一眼,而是用力抱起一旁的一块原木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旁的工具,竟然亲手制作琴身。 也就是说,这里所有的琴,都是悠公主亲手制作的。 上一世,凤清歌和悠公主没有任何交集,只是听说过她有关她的事情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个公主是如此的不同。 不过,这都不是她应该关心的,出乎她意料的是,几年不说话的夜心悠竟然会开口让她留下来,不管原因为何,她的目的达到了。 悠茗阁是皇宫中的禁地,把守森严,既可以让她留在宫中,也能够让她脱离连翘和紫苏对她的监视。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公主的一个普通的琴师,哪有区区一个琴师还让人伺候的道理? 夜心悠专心做琴,像是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当中,凤清歌在一旁盘腿坐下,弹奏了一曲较为清幽的曲子。 过了不久,太后走进了木屋,看见正在做琴的夜心悠,像是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女儿,没有多说,只是站在一旁愁眉不展。 渐渐地,夜深了,太后离开之后,夜心悠也乏了,有宫女伺候她用膳,悠茗阁的掌事姑姑将凤清歌带到一个屋子,“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你要记住,悠茗阁是皇宫中的禁地,普通人不得进入,同样,这里面的人也不能随意出去,明不明白?” “奴婢谨遵吩咐。”凤清歌应声。 在悠茗阁内的人,行动受限,但这样也能够让她既不会被人注意到,也方便她的活动。 虽然悠茗阁把守森严,但是却还拦不住她。 她没有任何预示地进入了悠茗阁,一定不在夜云楚的计划当中,想必此时消息已经传到了夜云楚的耳中,不出意料的话,夜云楚今夜可能就会来找她。 想到夜云楚,凤清歌眼中的戾气倏地加深。 “嘭。” 突然,一阵推门的声音打断了凤清歌的思绪,一名衣着普通的宫女走进了房间,旁若无人地在房内的一张床上坐下。 刚进来的时候凤清歌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原来这间房里面竟然有两张床。 这名宫女面容普通,衣着也简单,看起来应该是一名普通的宫女,但是,凤清歌却从她的身上嗅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气息。 冷,很冷,这种感觉,她在一定在哪里见过。 就在凤清歌打量宫女还没有收回目光的时候,宫女突然转头向她看了过来,将刚才所有的气息全部收敛,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对凤清歌友好地说:“你就是新来的琴师?我叫天青,是悠茗阁的宫女。” 天青的话,让凤清歌目光微眯,却也不动声色地说:“我叫凤清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凤清歌又问了天青一些有关悠茗阁和悠公主的事情,天青都回答地滴水不漏,可越是如此,凤清歌越是对天青怀疑加深。 没有哪个悠茗阁的宫女在介绍完自己的名字时候,还特意加一句说自己是悠茗阁的宫女,而且她每次问天青的话,天青就毫不犹豫地回答,根本就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就像是已经事先将这些都背好了,只等自己抽查盘问一样。 最主要的事,天青身上的气息,跟现在的夜决给她的感觉太像了,所以不出意外,这个天青就是夜决的人,是他派到自己的身边的。 夜决将她派过来,无非是监视自己。 不过她不在乎,这只是将连翘和紫苏两个人换成了一个天青罢了。 夜深之后,凤清歌假装熟睡,却一直听着天青的呼吸声,她的呼吸声很浅,这是一种职业习惯,更加证明天青的身份不简单。 凤清歌在等,直到三更时分,她突然听见了窗户处有动静,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进入。 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身形,但是凤清歌也能够判别出,来的人并非是夜云楚,而是夜云楚的手下元白。 光凭紫苏和连翘根本进入不了悠茗阁。 第22章:身份不简单 第22章:身份不简单 “爷让我来,是告诉你下一步的计划。”元白点了睡在另一张床上面天青的穴道,然后简单明了地说了前来的目的。 “爷没有怪我进入悠茗阁,打乱了计划?” “爷说,与其得不到皇宠,被逐出皇宫,留在悠茗阁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爷交代了,下月初三,是祭祀大典,皇族所有人都必须参加祭典。” “我需要做什么?” “爷已经得到消息,玉雪国的九公主会在半个月之内赶来东临。” “玉雪国的九公主?”上一世,从未有过他国公主来东临,为什么现在玉雪国的九公主会前来东临?“她来做什么?” “和亲。”即使猜到了,凤清歌在听到元白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也是微惊,然后听见元白继续说,“听消息说,皇上欲迎娶九公主,将九公主立为皇后,爷说了,绝对不能让皇上得到玉雪国的势力。” 夜决迎娶玉雪国的九公主为皇后?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快,凤清歌一时间消化不了,只能硬着嗓子继续对元白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一个物什从元白的手中射出,凤清歌立即接住。 “你该做的,锦囊里有交代。” 元白说完之后,就跃窗而出。 凤清歌紧捏住手中的锦囊,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天青,凤清歌虽然不能从她的呼吸上判断她是否真的被点穴,但是夜决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没用,她相信,元白的话已经被天青听进去。 接下来皇宫全部都在为祭祀大典的事情忙碌,唯独悠茗阁内一片宁静,凤清歌只是每日午后给夜心悠弹奏琴曲,眼看着离祭祀大典没有几日。 这日,凤清歌在弹奏完毕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说:“听说今年祭祀大典,玉雪国的九公主会来东临和亲,而且是由玉雪国的太子亲自护送,听闻玉雪国的太子手中有流月琴,这可是一把绝世好琴,太子似乎将这把琴带来了,只可惜我无缘目睹这把琴,真是可惜。” 只要是爱琴之人,没有人没有听说过流月琴,凤清歌注意到,夜心悠在听到流月琴的时候,原本黯淡无光的眸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情绪。 凤清歌嘴角一抿,想必夜心悠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祭祀大典,身为公主的夜心悠是必定要参与的,但是凤清歌知道,就算参加,夜心悠也一定是躲在哪个不起眼的地方,自己这个琴师,没有资格随在左右,不过大典之后,就是皇宫夜宴,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去凑热闹? 所以她必须让夜心悠对夜宴产生兴趣。 至于流月琴,的确是在玉雪国的太子手中,只是有没有带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夜云楚给她的锦囊里的计划是让她一定说服夜心悠参加夜宴,然后夜云楚就会想办法提议让凤清歌演奏,重新引起夜决对她的注意。 让夜决注意到自己?凤清歌觉得有些可笑,夜决早就注意到自己了,只是注意到了,又如何? 参加夜宴,她有她自己的计划。 时间一晃而过。 天还没亮,皇宫里的人就开始忙碌,给夜心悠梳妆,凤清歌看着宫中的姑姑将夜心悠带出悠茗阁,知道夜心悠不喜欢见生人,还特地给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张面纱。 即使悠茗阁偏远,凤清歌也能够听见从皇宫正殿传来的庄严的管弦之声,听着远处传来的乐曲,凤清歌想起前世的祭祀大典,自己就已经是那个站在夜决身边的人,而今日,站在他身边的人,怕是苏绮柔了吧。 凤清歌深吸了一口气,强迫不再去想前世的任何事情,开始为自己梳妆换衣。 夜云楚交代了,今日的打扮,不能比进宫那日差。 凤清歌打开箱子,看见箱子底里面陈放的那间红色的衣裳,凤清歌伸手想要去拿,可是在指尖触碰到的时候,却又收回了手,转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一件淡蓝色罗裙。 想到那夜自己对夜决的拒绝,这一世,不管是有意接近还是无意,都还是不要让夜决爱上自己的好。 对镜梳妆,凤清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明是自己三年前的模样,可凤清歌看着镜中的自己,却觉着多了几分沧桑,变的不是模样,而是眼神。 梳妆好了之后,凤清歌就在房间内静静地等着,等到祭祀大典结束,凤清歌听见悠公主回来的声音,这才抱着琴走出房间,悠公主看见她,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身上了阁楼。 虽然夜心悠一句话也没说,但是凤清歌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她上了阁楼,宫女们给夜心悠换下身上的正装,凤清歌将琴放下,在一旁为她弹奏。 直至夜幕,原本坐在榻椅上看书的夜心悠突然将手中的书一放,朝着凤清歌走了过来。 夜心悠走到凤清歌的面前,伸手打断了凤清歌正在弹奏的琴曲,把手覆盖在了凤清歌的手上。 凤清歌抬头看向夜心悠,却见夜心悠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牵起她的手,将凤清歌从蒲团上拉了起来,带着凤清歌走出房间。 原本以为夜心悠只是离开房间,所以没有宫女阻拦夜心悠,可是当他们看见夜心悠带着凤清歌要离开悠茗阁的时候,这些宫人的脸色一变,立马问道:“公主,你这是要去哪?” 夜心悠自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是拉着凤清歌的手继续朝着外面走去,宫女慌忙跑到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让开。”夜心悠两个字说出口,立刻让拦住她的宫女愣在了原地。 悠茗阁是宫中的禁地,却不是悠公主的禁地,她想要进出悠茗阁,没有人能够阻拦。 夜心悠带着凤清歌走出悠茗阁,直接朝着掖玉庭走去。 夜宴举办的地方就在掖玉庭,夜心悠对宫中的地形并不熟悉,小脸上显得有些焦急,凤清歌反客为主地为夜心悠指路,带着她来到了掖玉庭外。 此时的掖玉庭已经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天,一派热闹。 夜心悠想要进入掖玉庭,却被守在外面的宫人侍卫拦住。 由于夜心悠常年不见人,宫中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谁,就在夜心悠心急想要闯进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本宫来晚了,你们都让开,让本宫进去。” 凤清歌立刻回头,看见苏绮柔正款款而来。 苏绮柔打扮得花枝招展,衣着华贵,可见是精心打扮过的,苏绮柔也看见了站在外面想要进去的凤清歌,见她被侍卫拦住,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怎么?你也想进去?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这种皇家夜宴,是你这种身份卑贱的人能够来的吗?不过,你要是给本宫跪下,磕几个响头,本宫就让你以宫女的身份带你进去见识见识,怎样?” 苏绮柔盛气凌人的模样,凤清歌在上一世没有少见,对于她的话,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不予理会。 凤清歌越是不理她,苏绮柔就越是觉得凤清歌没有将她放在眼中,立马就愤怒了,“凤清歌,你别给脸不要脸,别说本宫这是在给你机会让你进去,就算不是,本宫想让你跪下,你就必须给本宫跪下!今日乃是本宫随皇上一起主持的祭祀大典,以后本宫就是未来的皇后,你敢不听本宫的命令,就是对未来的皇后不敬!” 凤清歌转头看向苏绮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她猜得没错,今日果然是苏绮柔和夜决一起主持的祭祀大典,苏绮柔就是站并肩站在夜决身边的人。 上一世她从未仔细打量过苏绮柔,所以她实在不明白,苏绮柔到底有哪里好,能够让夜云楚喜欢的人是她。 若说相貌,虽然苏绮柔是东临第一美人,但也无非是借着丞相之女这个身份,其实凤清歌认为,苏绮柔的相貌并不如自己。 她有的,只有丞相之女这个身份,上一世,若不是有苏丞相的帮助,夜云楚又怎会得到朝中那么多大臣相助? 凤清歌的打量,在苏绮柔看来,就如同挑衅一般,苏绮柔心中忿忿,上前一巴掌就朝着凤清歌的脸上打去:“本宫让你跪下!”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巴掌,凤清歌是可以躲开的,但是凤清歌却没有躲,闭上眼睛,想要硬生生挨上这一巴掌。 “啪。” 声音响起,可是凤清歌却没有感觉到脸上有任何疼痛,睁开眼,竟然看见夜心悠站在自己的面前,替她挨住了这一巴掌! 苏绮柔也被夜心悠的举动给愣住,她看见夜心悠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以为她只是宫女,或者哪个大臣的女儿,心只是慌乱了一下,立马镇定了下来,对着夜心悠大声命令道:“你给本宫让开,今日,本宫一定要给凤清歌一点颜色看看!” 正在气头上的苏绮柔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自己要去做什么,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给凤清歌一点教训,却没有注意到,她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掖玉庭内的歌舞声正好结束,她的声音突兀地大声响起,让掖玉庭内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第23章:扇了公主 第23章:扇了公主 夜决的视线立刻放在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眉头紧紧一皱。 他听见了凤清歌三个字,而说话的人,是苏绮柔。 苏绮柔的身份比凤清歌要高,如果苏绮柔命令侍卫对凤清歌动手,吃亏的一定是凤清歌。 除了夜决,此时掖玉庭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是隔得有些远,没有人看清出声的是什么人。 “皇上,臣这就派人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别破坏了兴致,继续换一组歌舞……” 大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听到那边响起一道声音:“悠公主,奴婢可算是找到你了!” 一听到悠公主,太后立马坐不住了,正想起身过去看看,却见一道身影比她更快一步朝着那边走去。 当夜决来到掖玉庭外的时候,便看见地上跪着一群悠茗阁的宫女,凤清歌和苏绮柔相互对持着,夜心悠将凤清歌护在身后,一向眼中没有任何情绪的夜心悠,此时看向苏绮柔的目光中竟然带着愤怒。 太后眼尖的一眼就看到夜心悠脸上的红肿,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看向苏绮柔的目光带着深深地怒意:“刚刚是你打的悠儿?” 苏绮柔此时已经愣在了一旁,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打的人,竟然是悠公主,虽然她对这个悠公主相知甚少,但也听她的丞相老爹说过,悠公主是太后的心头肉,打在悠公主脸上一耳光,比打在太后脸上十耳光都让太后心疼。 苏绮柔就算再嚣张,此时也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傻事,立刻开口向太后辩解:“太后,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只是想要教训一下凤清歌,没想到悠公主会来挡,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管苏绮柔怎么辩解,打在夜心悠脸上这一耳光就是事实,说再多也没用。 “她是我的人。”夜心悠短短一句话,就将自己维护凤清歌的原因解释清楚。 打狗也要看主人,凤清歌是夜心悠的琴师,凭什么让苏绮柔来教训? “苏昭仪冒犯悠公主,禁足一月,罚俸三月。”站在一旁的夜决只是一道命令之后,便转身朝着掖玉庭内走去,“夜宴还在继续,这边别闹大了。” 夜决这话虽然是在跟太后说,别因为夜心悠让苏绮柔太难堪,也是在警告苏绮柔,对她的惩罚算是轻的,别让她再继续闹下去。 原本不服气的苏绮柔也因为夜决这句话不再做声,看了一眼掖玉庭的宴会,心中所有的怒气和不服只能往肚子咽,她虽然嚣张,但也知道什么叫做识时务,对着夜决行礼:“臣妾知错,谢皇上开恩。” 在离开之前,苏绮柔还不忘瞪了凤清歌一眼,若不是因为她,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苏绮柔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凤清歌的身上,对凤清歌的怨恨也愈深。 侍卫上前将苏绮柔带走,而太后则是一脸高兴地将夜心悠带入掖玉庭。 一向寡言孤僻的夜心悠竟然会主动来到夜宴这样人多的场合,怎会让太后不开心? 太后立刻让人和夜心悠准备了座椅,就离太后最近的右斜下方,凤清歌站在夜心悠的身后,目光一扫掖玉庭内的其他人。 朝中的大臣凤清歌全部都认识,在经过夜云楚的时候,夜云楚并没有看她,只是他微动敲打在酒杯上的手指让凤清歌明白,他让她按照计划行事。 可是凤清歌,却忍不住多看了夜云楚几眼,心中充斥的满满都是恨意,强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凤清歌强迫自己将视线转开,最后却看见了一张陌生的面容。 那是一个男子,一个非常……非常邪魅的男子。 凤清歌在脑海中想了良久,才想出这个词来形容。 一双丹凤眼微垂,将眼底所有的思绪全部隐藏,嘴角微勾,像是习惯性带着的笑意,却偏偏生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他坐在座椅上,坐姿异常随意,没有其他大臣的拘谨,似乎并没有将这场夜宴有多么放在眼中,整个人的气场,显得与夜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要是凤清歌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玉雪国的太子,花容炎。 花容炎,人如其名,生得一张绝色容颜,世间人传,在整个大陆中,有三人被并称为绝世三太子。 一个便是花容炎,一个,就是当年还没有当上皇上的夜决,还有一个,是九渊国的离太子。 花容炎生得如此一张好相貌,想必他的胞妹九公主花若兰也是一个绝色美人。 可是凤清歌看过去,却并没有看见九公主,莫非,这太子携公主前来,并非仅仅只是为了和亲? 就在凤清歌疑惑的时候,花容炎像是察觉到了凤清歌的视线一样,抬眼向她看了过来。 凤清歌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将头低下。 凤清歌低下了头,花容炎的视线却被夜心悠收到,夜心悠不慌不忙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直直对着花容炎开口:“容太子,我想看你的流月琴。” 夜心悠的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人听见,特别是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原来悠儿前来夜宴,竟然是为了流月琴。 一直欣赏歌舞,早就让花容炎感到乏味,现在夜心悠突然提起流月琴,倒让他来了几分兴致,“早就听闻悠公主是爱琴之人,既然悠公主看得上流光琴,本太子自然乐意之至,来人,将流月琴抬上来。” 凤清歌没有想到,花容炎真的将流月琴带来,并且如此轻易就答应展示流月琴。 侍从将琴架抬到掖玉庭的中央,然后抬出一物,上面用金黄色的锦缎覆盖,光是一抬出来,就已经非常地夺目。 侍从小心翼翼地将锦缎掀开,露出里面的流月琴。 极品的金丝楠木所做的琴身,琴弦乃是由天蚕银丝所制,金银相配原本应该是俗气,可是将这两种颜色配在流月琴上面,反倒如同日月相合一般,夺人眼球。 见到流月琴的人,无一不为之赞叹。 “本太子前来东临国,虽然带了流月琴,可是却没有琴师跟随,既然悠公主是爱琴之人,想必琴艺也一定是出类拔萃,若是本太子今日有幸,可否请悠公主为大家弹奏一曲?” 花容炎眼角微眯,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悠公主虽然爱琴,可是却半点也不懂弹琴,他故意这么说,不过挑衅而已。 夜心悠不会弹琴,太后和夜决都心知肚明,只是面对玉雪国的太子,他们总不能说,堂堂东临国的公主,竟然连琴艺都不懂。 在场的其他大臣,并不知道夜心悠不会弹琴,以为夜心悠提出看流月琴,一定是琴艺过人,所以皆等着悠公主上前弹奏。 “太子说笑了。”坐在下方一直不言语的夜云楚突然出声,脸上带着笑意,“今日东临国宴,公主乃是千金之躯,怎能如同艺妓般演奏?既然公主想见识流月琴,不如请公主的琴师来弹奏一曲如何?” 夜云楚这一句,既不动声色地化解了夜心悠不会弹奏的尴尬,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将凤清歌推了出去,而且一句公主的琴师,也将自己和凤清歌之间的关系撇清地干干净净。 夜云楚在说完之后,夜心悠转过头,看向凤清歌,用眼神示意她,就按照夜云楚所言。 花容炎倒也不介意,笑着说:“倒是本太子少了思量,给公主赔个不是,既然宁王这么说,就这么办吧。” 在夜决看见凤清歌来到掖玉庭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会有事情发生,只是没有想到,夜云楚会这么将凤清歌推出去,下意识想要回了夜云楚的话,可是她还没有开口,就见凤清歌已经上前,朝着流光琴走去。 “那奴婢便献丑了。” 凤清歌走到流月琴前坐下,抬手抚上琴弦,指尖拨动,曲音从指尖倾泻而出。 琴音一出,原本脸上还带笑的花容炎脸色倏地一变,目光直直看向正在抚琴的凤清歌。 别人不知,但是没有人比花容炎更加清楚,流月琴虽然名声极大,为绝世好琴,可世人却不知道,流月琴乃是一把魔琴,会反噬弹奏之人,没有人能够驾驭此琴,可是现在,凤清歌不仅弹响了,而且脸上的表情非常自然,没有半分不适。 悲伤的曲调与喜庆的夜宴显得异常格格不入,可是凤清歌在见到流月琴的时候,想到的就只有这一首曲子。 夜云楚教过她很多东西,却唯独这琴,是她从小就听她娘弹起的,是烙印在她骨血里面的东西。 所有人都随着琴音的激昂陷入了悲伤当中,唯独花容炎看向凤清歌的眼中满是震惊。 凤清歌一边弹琴,一边也注意到了来自花容炎的视线,虽然她不敢直视这道视线,但却也能够感受到这股视线的强烈,让凤清歌不着痕迹地微微蹙眉。 此时琴曲正弹到高潮部分,曲音让所有人沉醉,就连夜云楚也闭上了眼睛完全倾听着曲音,凤清歌能够很清楚得察觉到,除了来自花容炎的视线以外,还有一道视线,是来自她的身后。 第24章:将琴师拖下去斩了! 第24章:将琴师拖下去斩了! 是夜决,此时的夜决根本就没有听见凤清歌所弹的是什么,只是将目光放在凤清歌和夜云楚之间来回。 他已经从天青的口中得知夜云楚今夜不过是想要将凤清歌送到他的手上,可是凤清歌呢?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夜决疑惑之际,突然听见“崩”地一声,琴声戛然而止。 整个掖玉庭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坐在中央的凤清歌的身上,以及那把流月琴断裂的琴弦之上。 流月琴的琴弦竟然断了! 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琴,而是玉雪国的太子带来的,谁不知道流月琴是玉雪国的国宝之一,这次是随九公主和亲而来,现在九公主都还没有嫁过来,就有人将流月琴的琴弦弄断,这若是不给玉雪国一个交代,恐怕会给两国制造出矛盾。 “来人,将琴师拖下去斩了!” 皇上都还没发话,苏丞相就已经坐不住站起来,对着凤清歌大吼。 还没等侍卫过来,凤清歌却起身,转身朝着夜决跪下:“皇上,琴弦不小心被奴婢弄断,还请皇上治罪。” “不管是不是不小心,琴弦是你弄断的,就该被治罪,来人,将此女拿下!”苏丞相说着竟然亲自上前,朝凤清歌的所在走去。 一开始夜决也以为凤清歌将琴弦弄断是无意之失,可是当他看见凤清歌不慌不忙地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夜决心中赫然明了,流月琴的琴弦岂是这么容易断的?凤清歌将琴弦弄断,现在却一点也不慌张,很明显,她这是有恃无恐。 可她持的是什么? 如今的他没有给凤清歌任何的保障,夜决知道自然不会是自己,那么,就只有夜云楚了。 本来想要开口的夜决,在想到这一点之后,便保持了缄默。 夜心悠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即使她会为凤清歌挡苏绮柔的那一巴掌,却并不会因为凤清歌毁了流月琴而为凤清歌求情。 无人为凤清歌求情,眼看着侍卫走到了凤清歌面前,将凤清歌扣住,夜云楚再也忍不住,出声缓和道:“苏丞相莫要太过紧张,今日乃是祭祀之日,就算是悠公主的琴师犯了天大的过错,也断然没有在祭祀之日杀人的说法,如今流月琴已断,重要的不是治谁的罪,而是要想办法如何将琴修好,别伤了和炎太子今日的雅兴才是重要。” 夜云楚言罢,就弯腰端起桌案上的一壶酒,斟了满满一杯,然后举杯朝着花容炎的方向,对着花容炎谦和地说:“今日夜宴,本来是请炎太子来尽兴的,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王自罚一杯,代东临赔罪,流月琴之事,东临一定给炎太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夜云楚的气度从容,一副谦和的模样,自降身份道歉,却又不失身份,就算此刻的炎太子因为流月琴有再多的不满,在听了夜云楚的这番话之后,也再不能因为流月琴的事情对东临为难。 众大臣在见到夜云楚这番举动之后,看向夜云楚的目光皆带有赞赏之色。 被侍卫扣住的凤清歌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就知道,这样的场面还难不倒夜云楚。 凤清歌转眼看向花容炎,小心翼翼慌慌张张地说:“炎太子,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小心,太子要怪就怪奴婢。” 一直没有说话的花容炎此时也因为凤清歌的话将目光看向了她,他人不知,可是一直将目光放在凤清歌身上的花容炎岂会不知,流月琴并非是无意中弄断的,而是被这琴师用藏在指甲缝里面的刀片割断的。 琴师故意将流月琴弄断,后果可想而知,就是为了利用流月琴挑起东临和玉雪两国之间的矛盾。 花容炎虽然表面上看似玩世不恭,可心思却很透彻,余光瞥了夜云楚一眼,夜云楚刚刚虽然是在为东临国说话,可也是在护着这琴师,早知道东临的这个宁王不简单,这个琴师,恐怕就是他的人吧。 流月琴对玉雪国来说有多贵重,天下人都知道,流月琴受损,自己就算明面上说不计较,可心中不可能不在乎,而他此次前来,名义上虽说是前来拜访,可世人也都心知肚明,九公主前来是为了和东临皇和亲,若是两国因为流月琴产生了间隙,这亲能不能和成,就不一定了。 花容炎了然一笑,“宁王说的是哪里话,流月琴虽然珍贵,却也不过只是断了一根弦罢了,弦断了可以再续,东临和玉雪之间的友谊,可是不能断的啊。” 花容炎这一笑,让原本紧张的众人全部都放松了下来。 “太子大度,那本王便向太子承诺,一定请最好的工匠将琴修好。” 夜云楚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正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被花容炎打断,“本太子是看在东临的面子上才不予计较,可这琴毕竟是琴师弄断的,却也不能不罚,本太子不要她的命,就让她将琴修好便可。” 花容炎看向凤清歌双眼微眯,能够弹奏并且毁了流月琴琴弦的女子,不简单啊。 凤清歌接受到了花容炎的目光,虽然猜不透里面的含义,却也明白了花容炎的意思,朝着花容炎跪下谢恩:“多谢太子不杀之恩,奴婢一定将流月琴修好。” “五日,本太子给你五日的时间。” 五日! 五日的时间,连天蚕丝都寻不到,更不用说修琴了,炎太子这是表面山给了东临一个台阶,却也是给了东临一个警告,这个琴师的命,他要了,弄断琴弦的事情,他也没有这么容易善罢甘休!果然外界传的所言非虚,这炎太子也并非一个心善之人。 “多谢太子,不过依奴婢看,三日就已经够了。” 五日就已经够难,她竟然还敢夸下海口说三日,显然是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众大臣原本放下的心,又开始提起。 “好,就三日。”花容炎应声,他倒要看看,此女三日怎么给自己一把完好的流月琴。 夜云楚倒是毫不在意地嘴角微抿,天蚕丝虽然世间难求,可是刚好,他府上有,凤清歌怕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敢说三日。 流月琴好修,但流月琴若是修好了,花容炎对东临的芥蒂也就没了。 夜云楚看向凤清歌,再看向上座无动于衷的夜决,他让凤清歌来只不过是想要引起夜决的注意,不过从夜决此时的反应上来看,凤清歌似乎丝毫都没有入夜决的眼。 既然如此,凤清歌这颗棋子,也算是废了。 “三日之后,一定给太子一把完好的流月琴。”虽然心中另有计划,但夜云楚最好还是如此说。 即使夜云楚掩饰地很好,但花容炎还是从夜云楚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算计,花容炎嘴角一扬,“这是宁王给本太子的承诺,还是东临国给本太子的承诺?” 花容炎说的虽是问句,却并没有任何想要等夜云楚回答的意思,而是转头看向了夜决。 当年三太子齐名天下,花容炎可不认为夜决是个草包皇帝,出了这样的事情,夜决这个做皇帝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完全让宁王在这里做主,夜决不是昏庸,就是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而他,只用最后决策。 花容炎这句话倒是让夜云楚原本温和的脸倏地一白,花容炎这是在变相地告诉他,这东临国,还轮不到他来做主。 “朕向太子保证,三日,必将流月琴完好归还。”夜决说完,便对一旁的侍卫命令道,“将流月琴带去悠茗阁。” 凤清歌转身朝着夜决跪下磕头:“多谢皇上开恩。” 随后,凤清歌便跟着抬琴的侍卫,朝悠茗阁往回走,他们才走了两步,夜心悠便追了上来,与他们一同回到了悠茗阁。 夜心悠让人将流月琴放在了她的那间小木房里,侍卫退下之后,她并没有任何责怪凤清歌的话语,而是仔细观察着流月琴,用手触碰流月琴的琴弦,指尖却被流月琴划破了一道血痕,天蚕丝不仅可以作为琴弦,也是一用坚韧的利器,普通人在触碰到琴弦的一瞬间,指尖必定会被其划破,这也是无人能够驾驭流月琴的原因。 夜心悠不懂这些,只知道流月琴的琴弦不同于一般的琴弦,这种材料她并没有,研究之后,对凤清歌摇了摇头,表示她无能为力。 凤清歌对夜心悠点头:“多谢公主好意,对于这把琴,奴婢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了。” 夜心悠看着凤清歌眼中的低沉,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之后,便离开了小房子。 她帮不了凤清歌,生死有命。 夜心悠离开之后,凤清歌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反倒是相当的镇定。 虽然她弄断了琴弦,引起了花容炎对东临的不满,前世她跟在夜决的身边,也听说过花容炎外表放荡,可生性却是多疑,今日夜云楚为自己求情,只会让花容炎以为自己是宁王的人,宁王让自己故意将流月琴的琴弦弄断,目的就是挑起玉雪和东临之间的矛盾,阻止九公主和夜决之间的和亲。 当时感受到花容炎那么强烈的视线,凤清歌自然知道,她将琴弦弄断的那一幕,花容炎可是尽收眼底。 夜云楚以为自己弄断琴弦只是无心之失,为了保住她这颗棋子,所以开口求情,但是花容炎知道自己是故意弄断,只会将矛头指向夜云楚,而非东临国。 今夜,她的目的就是让夜云楚树立花容炎这个仇敌,不过,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想到这里,凤清歌拿出指尖的刀片,轻轻抚摸在流月琴上,刀片轻轻触碰到琴弦,号称坚韧无比的天蚕丝,瞬间断裂。 一刀两刀,五刀之后,五根琴弦皆断。 第25章:最强的力量! 第25章:最强的力量! 切断琴弦之后,凤清歌拿旁边夜心悠放置的的马尾当做琴弦,缠上琴身之后,便算是将流光琴做好了。 原本七根天蚕丝制作的流光琴,现在就只剩下一根真正的天蚕丝,其他的都是滥竽充数的马尾,看到这样的流月琴,凤清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心地拾起那六根天蚕丝,在烛光的照耀下,银色的蚕丝被镀上了一层光芒,一个不小心,凤清歌的指尖也被蚕丝割出了血。 天蚕丝极其锋利,若不是之前凤清歌在指尖涂了厚厚的松油脂,恐怕她的手指早就被这琴弦给割断了,弹奏的时候,她也是小心翼翼地用内力操控着琴弦的震动,指尖只是轻微地触碰在琴弦上,却也将她指尖上厚厚的松脂给磨得差不多。 虽然这几根断了的天蚕丝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但这么好的东西,她还是用手帕将其包好,收藏起来。 收好天蚕丝之后,凤清歌拿起桌上的刀片,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凤清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这是她娘生前给她留下的簪子上的珠花上的一小片花瓣,凤清歌将簪子取下,把这片花瓣重新安了回去。 收拾好了之后,凤清歌走出木屋,偷偷翻墙出了悠茗阁,找到在浣衣局的连翘和紫苏,让她们想办法将消息传达给夜云楚。 消息无非就是说她需要天蚕丝,求夜云楚帮助她。 毕竟,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唯一能求的,只有夜云楚不是? 她现在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对付夜云楚,夜云楚那边,她必须安抚。 流月琴的事情惹得东临朝中上下人心惶惶,生怕流月琴修不好会破坏两国联姻,而凤清歌这个罪魁祸首,却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还没等到夜云楚的回信,凤清歌便收到了夜决派人送来的天蚕丝。 流光琴能否修好,关系到的不仅仅是凤清歌的性命,还有东临国。 凤清歌拿着手中的天蚕丝仔细观察,这天蚕丝虽然也是极品,但比起流月琴上的蚕丝来说,逊色的不止一点,可凤清歌知道,这一定是东临国现有的最好的天蚕丝了。 三日的时间转眼即逝,恰好这日,也是东临国训兵之日。 按照东临国的习俗,在祭祀大典之后的四五六日,就是东临国日训兵,在这三日里,分为赛马、射箭、狩猎、渡水、比武五个项目,选出东临第一勇士,所以这三日训兵是东临所有士兵最激动的日子。 在此之前就已经开始选拔,不分任何级别,就算你只是一个小士兵,只要能够夺得第一勇士之称,也能够一步登天,被封为东临的骠骑将军。 所以这一天,校场上,锣鼓震天,通过之前选拔入选的一千名将士整装待发,一个个器宇轩昂,展示出只属于军人的雄姿英发。 夜决坐在高台之上,望着下方的将士,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众将士听令!”夜决起身,然后一声令下。 “属下在!”下方传来整齐响亮的回应声。 “你们都是我东临的好儿郎,是守卫东临的英雄好汉,你们保卫着我们的国家,保卫着百姓,所以必须有铁一般的身躯,虎一般的勇猛,在这三天里,只有一人能够战胜其他所有人,夺得第一勇士,拿出你们最强的力量!” 夜决的话,让所有的将士热血沸腾,全都举着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喊:“第一勇士!第一勇士!第一勇士……” 这样的场面,站在夜决旁边的国师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皇上,东临果然是兵强马壮,光是这一千精兵,便可以一敌十。”坐在夜决斜下方的花容炎脸上带着邪笑说。 夜决从花容炎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恭维,只是心情好地说:“那比起玉雪如何?” 听到夜决这么问,花容炎也不尴尬,而是哈哈大笑,然后说:“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既不说谁好,也不说谁差,花容炎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 今日来的人,皆是皇室有权位的亲王或者三品以上的大臣,在这一群男子当中,很突兀地坐着一名女子,女子轻纱蒙面,看不清楚样貌,可光看露在外面的那双眼,就已经觉得甚是迷人,更让人想要一睹面纱下的容颜。 女子坐在花容炎的旁边,就算不说,也彰显出了她的身份。 玉雪国九公主花若兰,也是东临国未来的皇后。 花若兰看了一眼时辰,然后起身,走到夜决的面前行礼。 被花若兰突然的举动,让夜决的眉毛一挑:“公主有何事?” “若兰见过皇上,现在离正午还差一个时辰,若兰本是为了流月琴而来,皇上可否趁这个空档,先将流月琴归还于若兰。” 夜宴那日,她因水土不服在别院休养,等花容炎回来之后,她就听说流月琴被人弄断了琴弦,花容炎给了三日时间用来修琴,现在三日一到,她就已经忍不住想要看流月琴。 流月琴本就是玉雪国之物,花若兰提出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夜决没有不允的道理。 “去差人将流月琴带来,还给公主和太子。” 夜决昨夜便听人禀报,凤清歌已经将流月琴修好,只要将流月琴还给花容炎,此事便就作罢。 但夜决还是不放心,在小太监的耳边小声交代:“将琴带来便可。” “是。” 传话的太监下去之后,因为校场离皇宫有些远,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才看见一架马车停在校场外,一名女子从马车上下来。 她怎么来了? 夜决只是差人将琴带来,只要凤清歌不来,就算琴弦上面出了一些瑕疵,他也能够护住凤清歌,但是现在凤清歌亲自带琴过来,若是花容炎发现新续上的天蚕丝不如原本的天蚕丝,怕是会对凤清歌发难。 上好的锦缎遮盖琴身,凤清歌抱着流月琴走上台,跪下给台上众人一一行礼。 “平身。”夜决让凤清歌起身之后,问道,“琴师,朕已经将新的天蚕丝给你,可有将流月琴修好?” 夜决故意提及新的蚕丝是他给的,就算花容炎觉得新不如旧,也与凤清歌无关。 然而,凤清歌却没有回答夜决的话,而是再次朝着夜决跪了下去:“皇上,奴婢有罪。” 凤清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将手中抱着的流月琴往地上一放,手放在覆盖琴身的锦缎上,用力一扯,将锦缎向后扬去,流月琴暴露在了众人的眼中。 当众人看见凤清歌面前的流月琴的时候,各个瞠目结舌。 他们看到了什么?原本七弦的流月琴,现在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根琴弦。 “奴婢手拙,不仅没能修好琴弦,还不小心弄断了其他的琴弦。” 听到凤清歌这话,在座的大臣立马火冒三丈,弄断了一根弦还能续,可现在,只剩下了一根弦,这要怎么续? 流月琴,这是彻底地毁了啊! “好你个琴师,你这是故意挑起东临国和玉雪国之间的矛盾,说,你是哪个国家派来的奸细?九渊还是古丘!”苏丞相之前就已经想要处死凤清歌了,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他更是愤怒不已。 凤清歌的身体开始颤抖,脸上满是害怕,余光偷偷地看了坐在一旁的夜云楚。 就在他人在因为流月琴被毁的而担忧的时候,只有夜云楚面色从容,甚至嘴角还有微微上扬,本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凤清歌和流月琴上面的,可是被凤清歌这无意识地一瞥,凤清歌以为自己掩饰地很好,可很多人还是注意到了她看向夜云楚的那一瞬间。 夜云楚见有人将目光看向自己,立马掩饰自己的情绪,起身走向凤清歌,对她怒道:“那日本王心软,替你求情,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没用,既然流月琴已毁,为了给炎太子一个交代,那么,就用你的命来陪吧。” 夜云楚此话毫不留情,说完,他便拔出一把长剑,扔向花容炎,意思是,这琴师要杀要刮随他处置。 其实,夜云楚也是害怕凤清歌会在危急关头求他来护命,所以才如此着急恨不得凤清歌去死。 面对夜云楚的举动,凤清歌心底冷笑,当她三日没有收到夜云楚回复的消息,今日清早看见被割断的马尾琴弦,她就已经知道,夜云楚是下定了决定要放弃她这颗棋子。 若是前世,她早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夜云楚放弃的话,那么上一世,她绝对不会帮助夜云楚做那么多,让她越早寒心越好。 而现在,她对夜云楚的心已死,所以不管夜云楚做什么,都不会让她的心有半分拨动。 他以为自己会求他救自己吗?他此刻越是希望自己死,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道寒冷的目光射向夜云楚,让接受道凤清歌目光的夜云楚浑身猛地一颤。 这样冰冷的眼神,还是他所认识的凤清歌吗? 就在夜云楚还想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一把剑已经指向了凤清歌的眉心。 “好你个琴师,竟然敢毁了流月琴,像你这样的贱命,就算死了十条也不够赔偿流月琴上的一根弦,本公主现在就杀了你!”愤怒的话是从花若兰的口中说出来的,这流月琴可是她嫁入东临的嫁妆之一,也是她的珍爱之物,现在才来几天,就这么被人给毁了,她心中如何不气! 一句本公主,让凤清歌知道了花若兰的身份。 这个女子,就是要嫁给夜决为后之人? 面对花若兰,凤清歌收起神色上的慌张,对花若兰冷静地开口:“流月琴琴弦虽断,但是琴,却没有毁。” 第26章:摒弃后宫,独宠她一人 第26章:摒弃后宫,独宠她一人 琴弦都断成这样了,却说琴没有被毁,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事已至此,花若兰见凤清歌还要狡辩,手中的剑又朝着她近了几分,毫不掩饰心中的怒意头也不回地对身后地夜决说:“皇上,此琴师毁了我玉雪国的流月琴,请皇上将她交给我来处置!” 话语中虽是请求,可语气上却没有任何征询夜决同意的意思。 夜决的目光完全凝视在花若兰指向凤清歌眉心的剑尖上,正欲开口,却见凤清歌的动作更加快了一步,瞬间将地上的流月琴抱起,运用轻功迅速向后退了两步,盘腿往地上一坐,将流月琴架在双膝之上,双手抚于琴弦之上,将琴弦拨响。 灵动的琴声立刻传扬开来,琴音传开,将整个校场笼罩。 流月琴上面明明只有一根琴弦,可却被凤清歌弹出了完整的曲调,一丝一毫,都不弱于之前的音色,立马让在场所有人脸上露出了惊讶。 琴为乐器,自然是以演奏乐曲为主,既然独留一弦也能够弹奏乐章,那么这流月琴,就不算被毁。 花若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凤清歌,她自然知道流月琴是有多么难弹奏,就连她自己,能够忍受住琴弦拨动时,琴弦发出的震动最多也不过十来个音符,她当时听说东临有人能够弹奏一段曲调,她以为这琴师是在琴艺上造诣高深之人,却没有想到见到的却是一名年轻女子,所以在一开始,她就看轻了凤清歌。 而此刻,她看见眼前的女子竟然能够用一根弦弹奏出完整的曲调,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用一根弦,弹出七弦该有的音调,那么在这一根弦上,所受到的波动,就是之前的七倍! 此时凤清歌的指尖已经被琴弦割破,即使她手上涂得松油脂再厚,第抵不住这七重的天蚕丝颤动之力。 琴弦没入肉里,凤清歌咬牙承受住着痛苦,却也掩饰不住脸色的苍白。 若说在场的人震惊是因为凤清歌独弹一弦高超的琴艺,却有一人,将目光紧紧锁定在凤清歌的脸上。 国师听着凤清歌所弹之曲,面色凝重,上一世,他只知凤清歌是夜决心爱之人,也是夜决命中注定的劫数,却从未见过凤清歌,以为此女不过只是祸水红颜,可现在看来,此女怕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眼看着凤清歌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没有人注意到,一物从国师的手中飞出,落于琴弦之上。 凤清歌本是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琴弦的震动,可是突然间,琴弦的波动却有了一丝缓和,来不及多想,凤清歌加快手上的速度,将一曲快速弹完。 一曲终了,众人还未能回过神。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花若兰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眸子满是震惊,怎么也不敢相信,凤清歌竟然用一根弦弹完了整段曲子。 凤清歌深吸了一口气,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不适,对花若兰回道:“不管我是怎么做到的,至少,我做到了,不是吗?” 没错,凤清歌只是向所有人证明,流月琴没毁! “如今,我还能够弹奏流月琴,这天底下,也只有我能够弹奏流月琴,兰公主,炎太子,清歌一条小命并不值钱,杀了我,轻而易举,可若是我死了,这流月琴就彻彻底底成了一把废琴,要我的命,还是要流月琴,相信公主和太子心中自有定数。” 凤清歌此言一出,再次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小一个琴师,竟有如此狂妄的语气。 唯独坐在高座之上的夜决,看见凤清歌这番模样,嘴角露出一丝谁也察觉不了的笑意。 这才是他所认识的凤清歌,上一世,在她进宫的第一晚,他去了她的寝宫,她就是用这种语气跟他说:“皇上,这个世上,唯有我凤清歌足以站在你的身侧,并肩俯瞰天下。” 当时的他,就是被她的这番自信给吸引,而且在之后,凤清歌也向他证明,她的这番话并非妄言,治江左水患,有她出谋献策,开渠引水,不仅消除了水患,还开通了江左到皇城的水上贸易,促进了一路的经济繁荣。 尧州瘟疫,是她亲自前往疾苦之地,和御医一起救治百姓,解除瘟疫,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所以,当年他说,得她,幸哉! 愿为她摒弃后宫,独宠她一人。 也逐渐想要将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却忘了,这个女人,比他更狠。 如果说之前他还以为琴弦是无意中被凤清歌弄断的,可是当他看见凤清歌拿出断了六根线的流月琴还如此镇定的时候,他就知道,凤清歌是故意将琴弦弄断的。 她既然敢弄断,就一定有她的目的,所以夜决的心倒也放了下来。 虽然他想要保护她,但也同样相信她。 于是,夜决再次选择了缄默。 可夜决此刻的缄默,看在凤清歌眼中,却成了冷眼旁观,凤清歌忍住指尖的疼痛,将目光转向了花容炎。 “据我所知,此流月琴虽然是玉雪国的至宝,却也是当年九渊国的千霜公主嫁入玉雪时,以玉雪的千年金丝楠木和九渊的千年天蚕丝合铸而成,流月琴不仅代表了玉雪国,还代表了玉雪和九渊之间的情谊,若是让九渊知道,玉雪如此不珍惜两国结交之物,让流月琴成为废琴,此事若是传开,不知九渊心中作何感想。” 如果说之前凤清歌的话让众人震惊的话,那么凤清歌现在说的话,就足以让在场之人哑口无言。 凤清歌说得没错,流月琴除了是一把绝世好琴以外,它更让玉雪国如此看重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把琴还是玉雪和九渊建交的信物。 如今七弦已经被毁了六弦,但只要还能够弹奏,那么这把琴就还在,可一旦这把琴成为了废琴,两国建交信物被毁,九渊就有了对玉雪发兵的借口。 千霜公主嫁入玉雪已经是百年之前,当时的九渊国力还不如玉雪,可现在百年过去,九渊的国力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九渊攻打玉雪,谁胜谁负是一个未知数。 花容炎听到凤清歌的话,看向她微眯的丹凤眼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光芒,可脸上还是露出一种猜测不透的笑意,“既然你说流月琴如今天下只有你能够弹奏,那么,流月琴是不是也归你了?” 此话听似玩笑,可却没有人不能听出花容炎这话有多重。 众人惶恐,这玉雪国的至宝,怎么可能归东临国的一个小小的琴师呢?这太子说话,可是要和东临翻脸的意思? 就在苏丞相想要否认的时候,却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毫不犹豫地开口:“是!” 随着声音,苏丞相看向出声的凤清歌,脸色大变,“你这是找死……” 凤清歌根本没有看苏丞相一眼,而是继续对花容炎说:“此琴不是归我,而是归东临。” 从今日来到这里,凤清歌就没有像那日在夜宴上那般自称奴婢,而是以“我”自称,若不做戏,她就绝不卑微,重活一世,她只为东临谋最大的利益,为夜决谋最大的利益! 成竹在胸,凤清歌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目光从花若兰的脸上一扫,然后说:“兰公主前来东临,难道不是效仿千霜公主吗?既然有现成的信物,岂不更好?” 将花若兰嫁入东临,只是两国和亲,达成了友好,可若是将流月琴留在东临,那就是两国结成了盟友。 凤清歌有自信,花容炎会答应的,不然,他来东临,又何必将流月琴带过来? 九渊和玉雪乃是邻国,当年九渊依附玉雪生存,现在九渊日渐壮大,实力已经远超玉雪,若是要开战,九渊一定会近水楼台先得月选择占领玉雪的土地,两国之间,利益为重,比起九渊因为一把琴而向玉雪开战,倒不如用这把琴换来和东临的结盟。 花容炎是个聪明人,该如何选择,他心中应该自有定数。 所以,凤清歌看向花容炎的目光中满是笃定。 这是花容炎有生之年以来,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的目光给压迫,倒是有意思。 凤清歌说的他都明白,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琴师,竟然将局势看得如此透彻,面对凤清歌自信的目光,花容炎的嘴角勾出一丝邪笑:“其实,要保住流月琴的办法除了将流月琴留下以外,还有一个办法。” 花容炎还没有说,凤清歌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目光瞬间一紧,心中明知,却还是接着他的话说:“什么办法?” “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流月琴本太子带回玉雪,你,本太子也带回玉雪。” 从夜宴上,花容炎就看出凤清歌是夜云楚的人,而夜云楚之前将剑抛给自己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了他放弃了这枚棋子,但是这么好的一枚棋子,浪费岂不可惜? 没有了夜云楚的庇护,凤清歌现在所有的举动,无疑都是在为了自保,既然如此,为了得到这枚棋子,他愿意送这个人情。 跟着花容炎回玉雪,至少可以让她免于一死。 花容炎给了凤清歌眼神,凤清歌立即读懂,可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见花容炎转身对夜决说道:“夜皇,容炎是带着友好之意前来东临,将舍妹嫁于东临,可流月琴乃是玉雪之宝,却残于东临,本太子不愿将其毁去,还请夜皇体谅,让容炎将此琴师带回玉雪,好做交代。” 第27章:一箭三雕 第27章:一箭三雕 花容炎这意思非常明确,他都已经将公主留在了东临,而他要带走一个小小的琴师,难道东临还会不允吗?而且,东临就不怕到时候玉雪将流月琴的罪责全部推给东临,联手九渊攻打东临? 夜决仍旧抿嘴不语,听到花容炎的话,却将目光放在了凤清歌的身上。 这个女人,真的,不介意自己娶花若兰为后吗? 他以为,她只是想要流月琴,却没有想到,她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花若兰必须留下,让玉雪和东临成为盟友。 花若兰和花容炎来东临,名义上只是前来拜访,是否真的会和亲,还有待商榷,可是凤清歌此举,就是要将东临和玉雪必须成为盟友,来防止九渊攻打玉雪。 她这么做,还真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呢! 夜决心底苦笑,可是眼神中,却是无尽的冰冷。 转目看向花容炎,夜决开口道:“朕许以玉雪擎天剑如何?” 全场再次因为夜决的话开始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开口将擎天剑许给玉雪,要知道,东临最珍贵的东西只有两件,一件是参商玉,一件是擎天剑。 参商玉代表的是神,擎天剑代表的是皇。 擎天剑乃是东临历代皇帝传承下来的,代表的就是皇权,若皇上以擎天剑为聘,那兰公主嫁入东临,可是无与伦比的尊贵啊! 流月琴再怎么珍贵,也是东临和九渊合铸而成,各占一半,虽为结义的信物,却没有任何的实权,可擎天剑不同,擎天剑乃是东临帝王的象征! 纵然是见多识广的花容炎,在听到夜决说出此话的时候,也不由地愣了几秒,接着,脸上却露出了狡黠的笑。 “皇上,三思啊,这擎天剑怎可离开东临!” “皇上,就算给兰公主下聘,也用不着擎天剑啊!” 众臣纷纷阻拦,可见这擎天剑有多么贵重。 此时的花若兰眼中也是惊色,擎天剑是何物,她自然知晓,夜皇用擎天剑为聘来迎娶她,这便是她穷极一生的荣耀! 身为女子,身为一国公主,比起能给她带来尊荣的擎天剑来说,流月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一旁的凤清歌也没有想到夜决会这么说,她原本就已经算好了的,流月琴,她要,兰公主,也必须留下,和玉雪国结盟,也势在必行。 原本一箭三雕的计划,她都可以得到,绝不能让夜决因此失了擎天剑!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擎天剑对夜决的意义,夜决与先皇感情深厚,这是他父皇留给他的遗物,也是他随身佩戴之物,从不离身。 而他现在,却说将擎天剑给玉雪,作为兰公主的聘礼,娶一个公主,真的用不了这么重的礼“皇上,不可!”凤清歌朝着夜决重重跪下,对着夜决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说,“擎天剑虽不是传国玉玺,可也是帝王的象征,怎能给予他国?” 两道冷光,射向凤清歌的头顶。 一道,是夜云楚,还有一道,是花若兰的。 其他的大臣阻止夜决的举动,花若兰还可以理解,可此女只是区区一个琴师,弄坏流月琴也罢,现在竟然还敢出口阻拦,她真当自己可以无法无天? 花若兰表面端庄,可内心却高傲无比,面对凤清歌要阻拦自己的好事,心中立马对她产生了怒意,可又想到此人不能杀,于是开口道:“琴师,别忘了你很快就要跟着太子皇兄回玉雪,到时候你就是我玉雪的人,东临的事,哪还由得你来多嘴?” 花若兰只记得夜决说要许以擎天剑作为聘礼,却忘了,他并没有答应花容炎的话,要将凤清歌给花容炎。 夜决的目色一沉,冷冷说:“流月琴不是公主的心爱之物吗?既然公主留下了,流月琴自然留下。” 夜决的意思很明显,以物换物,擎天剑你可以带走,但流月琴必须留下。 花容炎已经从擎天剑带给他的震惊中缓和过来了,明白了夜决的意思的花容炎却没有再看夜决,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凤清歌的身上。 虽然他被自己的猜想给惊住,他不相信夜决承诺将擎天剑作为花若兰的聘礼,只是为了留下一个琴师,但他还是假意说:“流月琴虽是在玉雪,却也是玉雪和九渊两国之物,容炎没有权利决定流月琴的去留,为了东临和玉雪之间的情谊,相信若兰一定会忍痛割爱,愿意让容炎将流月琴和琴师带回玉雪。” 要了擎天剑,还不给流月琴,倒是显得花容炎贪心了,可谁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不是?毕竟东西是人家的,人不给,也没办法不是? 而且流月琴再珍贵,也不过是把琴,不要也罢。 有些大臣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决没有说话,但脸上冷漠的表情便表示,他并不赞同花容炎的话。 夜决不语,花容炎也没有接着开口,二人就如此僵持着,气氛非常的怪异。 “炎太子,你带不走我。”跪在地上的凤清歌突然起身,看向花容炎说。 “哦?”花容炎被凤清歌此话挑起了兴趣,“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琴师,本太子为何还带不走你?” “没错,如果是一个小小的琴师,太子当然是想带走,就带走,可如果是东临国的骠骑将军呢?难道太子也要将其带走,去给太子弹琴吗?” 众人一愣,东临的骠骑将军?谁?她吗? “哈哈哈……”众大臣因为凤清歌的话忍俊不禁大笑出声。 凤清歌望了一眼日头,如今已经快到正午,凤清歌对着夜决说道:“皇上,今日乃是东临选拔第一勇士之日,东临没有哪条国律规定,第一勇士必须是男子,虽说第一勇士是在将士中挑选,但将士的责任是保家卫国,而清歌身为公主琴师,也是以保护公主为己任,同为护主,还请皇上,给清歌一个机会。” 凤清歌的说辞,证明了众人的想法,却是无不惊讶,这个女子是疯了吗?她竟然信口说要参加第一勇士的选拔! 夜决看向凤清歌脸上没有意思胆怯,原来,她一早就想到了花容炎可能会将她带回玉雪作为交代,所以当时在夜宴上才特意说三日后,这一切,都只是在她的计划之中。 原来,就算没有他帮她,她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进宫来找他合作,接近夜心悠,弄坏流月琴,一步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没错,她是在帮他,可是他却该死的讨厌这种感觉!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的。”夜决闷声说。 既然没有他,她也同样可以,那么又何必问他? 夜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话,让凤清歌脚步一顿,她早已想到这一世的夜决可能不会帮她,所以凤清歌只能按照自己之前所计划的,突然从台上一跃而起,飞身朝着校场中的一千名将士飞去。 “她这是在干什么!”看见凤清歌在夜决面前暴露自己的武功,夜云楚的眉宇一皱。 “好俊的轻功!”花容炎倒是对凤清歌的身手感到些许惊喜。 只见凤清歌身轻如燕地飞往校场,从兵器架上迅速抽出了一把宝剑,剑锋出鞘,空中一个翻转,直直逼向校场中的一千人。 望着突然朝自己而来的女子,士兵们下意识反抗,拔出手中之剑抵挡凤清歌手中的剑。 一千名将士,对战一名女子,倒是有趣。 面对一千名比自己粗壮有力的汉子,女子单薄的身影却不显任何的怯懦,手中长剑直直朝着众人砍去,凤清歌不懂什么作战之术,夜云楚是将她当做杀手来培养的,她懂的,只有杀人的招数! 快且狠,凤清歌游走在一千名将士当中。 远处的夜决脸上面无表情,可眼底依旧闪烁着一丝担忧,他虽然知道凤清歌有武功,但是不知道她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她就这么直直朝着这一千名精兵而去,万一不敌,这些将士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不自觉的,夜决手中的拳头握紧。 会弹琴,会武功,这琴师,越来越有意思了。 花容炎眼中带着笑意,一道目光朝着人群中的凤清歌迸发,就如同猎人看见自己的猎物一般。 一群将士将凤清歌围住,将她困于其中,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挑选出来的精兵良将,就算凤清歌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以一敌千,她并没有想过要将他们全部打败,而是只攻不守,任由刀剑在她的身体上划伤,忍住疼痛,将目标锁定在一名士兵身上,快速朝他而去,以最快的剑法攻向他,让他防不胜防,最后,一把剑架在了那名士兵的脖子上。 “你不如我,你的位置,该是我的。”凤清歌冷冷地对被她长剑架在脖子上的士兵说。 第一勇士有第一勇士的规矩,不是将所有人打败就能够得到的,她只是想要得到一个机会而已。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女子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过招,而是直接锁定了目标,突破重围,将剑架在了目标的脖子上。 这样的女子,不容小觑。 不顾在场将士异样的目光,凤清歌只是转头,看向高台上的夜决。 夜决此时的目光也放在凤清歌身上,起身,上前两步,望着身上沾有鲜血的凤清歌,夜决终于下定决定开口:“好,朕给你这个机会。” 第28章: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第28章: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夜决的话音落下的时候,日当正午,校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让在场的所有人开始热血沸腾。 凤清歌一身裙装,并不适合接下来的比试,夜决让人将她带下去换衣服,褪掉裙装之后,凤清歌换上了一身简单利落的劲装,刚才为了突出重围,凤清歌的手臂受了一剑,她从之前的裙摆上面撕下一块布条,上药之后简单地包扎,这才走出营帐。 比试的第一项就是赛马,此时校场上已经汇集了众多的马匹,一千匹马,一千名将士中,九百九十九名已经骑在了马上,唯有一匹马上面无人。 凤清歌走到那匹马前面,这只是一匹非常普通的马,其他的将士,骑的都是他们自己的马匹,人与马之间早就已经有了默契,凤清歌第一次骑这匹马,如果这是一匹烈马,凤清歌不仅要将此马驯服,还要用这匹马,获得晋级后面比赛的资格。 一千名将士,需驾马在规定的道路上抵达五十里以外营地,得到三支箭,取箭之后再原路返回,前五百名获得箭的将士进入下一项的射箭比赛。 光是这第一项比赛,就要淘汰一半的人。 凤清歌翻身上马,紧紧抓住缰绳,可是这匹马的性子似乎并不好,凤清歌才刚刚骑在它的身上,这马就发出一声长啸,抬起前蹄向后仰,用力想要将凤清歌从它的身上甩下来。 在凤清歌要参加比赛之后,高台上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凤清歌的身上,见到凤清歌骑的是一匹烈马,有的脸上露出了担心,有的却是幸灾乐祸。 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敢和东临的精兵比试,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还白白让他国的太子公主看了笑话去。 幸灾乐祸地人目光死死地盯着凤清歌的马,期待着看见马将凤清歌从马背上摔下来,这样就可以结束这场闹剧。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不管这马怎么甩,怎么跳,在它背上的凤清歌就是没有从马背上面掉下来。 哨声一响,众马奔腾! 这场面简直太过壮观,就连高台之上的人都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马光随着马匹冲向的方向望去。 在这一千匹马当中,凤清歌那道瘦弱的身影已经拥挤在人群中消失了踪迹,众人之间尘烟翻滚,马匹朝着远方的山路而去,很快便全部都消失了踪影。 凤清歌被挤在人群当中,身边不断有马匹超越了她,可是凤清歌却一点也不心急。 不是因为她不想心急,而是她身下这匹马难以驯服,所以凤清歌驾驭起它来,也是异常困难。 凤清歌知道,越是难以驯服的马,后劲就越足。 光是现在这样自己控制不住它,它都没有落后于其他的马,若是将它驯服之后,想要在短时间内超越他人,也不无可能。 只有前五百名才能够得到下一项比赛的箭,所以她必须赶在前五百名到达营地。 凤清歌感觉自己身下的这匹马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一样,一边在和其他的马竞赛的时候,还一边挣扎着身体,费心费力地想要将凤清歌从自己身上甩下来。 拉紧缰绳,凤清歌努力让自己坐稳于马背之上,双腿紧夹马肚,她还记得,上一世夜云楚让人教她骑马,她为了得到夜云楚的认可,拼了命地逼自己驯服所有的马匹,练就了一身马术。 后来北漠进贡给东临一匹百年难得一遇的白色狮子骢,北漠人最擅长的就是马术,那使者为了讨好自己这个皇帝的宠妃,将他一身所有的马术全部都教给了自己,面对北漠使者三年才驯服的狮子骢,凤清歌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将其驯服。 想到那匹叫做小白龙的狮子骢,凤清歌的心底就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面对比汗血宝马还要珍贵的狮子骢,她都能够将其驾驭,更别说这匹烈性马了。 训小白龙花了三个月,现在她座下这匹马,三十里足以。 扬起手中的马鞭,凤清歌力道十分有技巧地打在马臀上,让座下的马再次发出长啸声。 越是训它,此马就越是挣扎,索性停在路上不跑了,不进则退,短短的功夫,凤清歌就被无数人超越,已经落在后两百的队伍。 之前凤清歌并不想对这匹马用强,现在已经跑了将近十里,再这样落后下去,她一定进入不了前五百。 从袖中掏出两枚绣花针,凤清歌毫不留情地将针扎入了马脖子的穴位之上,身下的马瞬间吃痛仰天长啸,发了疯地拼命向前跑,凤清歌紧紧抓住缰绳,深知发疯的马动作的幅度非常大,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配合着马奔跑的幅度,硬是让自己没有被马甩下去。 吃过痛之后,身下的马也开始意识到背上的人并不是好惹的角色,狂奔了一段路程之后,也逐渐适应了疼痛,又开始不服劲地和凤清歌作对。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清歌突然将马背一拍,之前被她扎入的绣花针双双而出,穴位再一次疼痛无比,让暂得缓息的马又一次吃痛,撒开了蹄子朝着前面狂奔。 这匹马四肢健壮,用力奔跑起来的速度相比起其他的马来说快上了数倍,很快的功夫,凤清歌的马就超越了一百多匹。 凤清歌的腿死死地抵住马的肚子,不让自己被甩下来,经过两次疼痛的马再也不敢跟凤清歌作对,开始按照凤清歌的节奏听话地奔跑。 三十里过去,凤清歌已经处于了中间的位置,为了万无一失,凤清歌一路向前,终于跻身三百名左右到达营地,取得了箭支。 得到箭之后,凤清歌毫不停息地掉头,往来时的路而去。 这是第一场比赛,她的目的不仅是留下来,如果她在第一场比赛名次靠后,其他人一定不会对她抱有任何的希望,因为她的目标不是简单地赢得第一场比赛,而是要取得第一勇士之称! 所以,这是第一场,也是最关键的一场,她一定要第一个回到校场! 此时凤清歌身下的马已经完全听凤清歌的掌控,一人一马相互配合,之间产生了默契,原本这马就非常健壮,只是性子烈,无人愿意驾驭,现在被凤清歌驯服之后,在凤清歌高超的马术之下,带着凤清歌快速超越身边的人,在十里的路程中,连续超越了两百人,挤入了前一百名的位置。 但,这还远远不够! 越是在前面的人,身下的马就越是佼佼,从速度上来说,凤清歌身下的马,不占任何的优势,而在遥遥领先的一百人,也都是马术高超之人,凤清歌想要超越他们,绝非易事。 有人看见后来居上的凤清歌,脸上皆是惊讶,这个突然要参加比试的女子,虽然能够取得比赛资格,却没有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 就在众人以为凤清歌只是想要取得下一场比赛的资格就行的时候,凤清歌却做出了一个让她身边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举动。 只见凤清歌竟然弯下身体,贴在马背上,在马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风声太大,没有人听见她说了什么,只有她身下的马听见了。 接着,凤清歌就突然松开了手中的缰绳,任身下的马在山路上驰骋,凤清歌只是抓着马鬃,和马默契地配合,保持自己的身体不掉下去。 此马本就是烈性马,在脱缰之后,更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撒开蹄子朝前奔去,如同一道疾风刮过而他人的耳边,二十里过去,凤清歌竟然已经到达了前十的位置。 被凤清歌超越的人,无一不露出惊叹的表情看着前方那道瘦弱的影子,他们怎么也不相信,这女子竟然能够超越自己,而且还在不断有超越之势! 难道,此女想要夺得第一? 呵,远远望去,遥遥领先的是他们公认的赛马第一人,荣都尉,荣都尉身下的烈焰,可是数一数二的好马。 再十里过去,凤清歌已经抵达了前三,与第二差不多算是并排。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压迫感,领先第一的荣都尉回头一眼,就见以女子紧迫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这是挑战的目光! 读懂凤清歌眼神后的荣都尉丝毫不敢懈怠,驾着身下的马奋力向前,只有十里了,过了这十里,他就是第一场比赛拔得头筹之人! 远远十里,校场上的人已经可以看见驾马而来的人群的影子,所有的将士都是黑色的衣服,如同盘踞在山上的长蛇,唯有凤清歌身着一袭深紫色,远远望去,依稀可以看见一个紫色的点在蛇头上摇晃。 “能在一千名精兵中领先,此女子倒是有几分本事。”原本能够获得这次比赛的机会,凤清歌就已经让花容炎对她刮目相看了,现在还能够领先这么多精兵,花容炎看向远方的视线更加热烈。 听到花容炎的声音,夜决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在看见花容炎眼中的热烈之后,夜决的眉皱了几分。 虽然上一世他不知道凤清歌有武功,但是她的马术他是知道的,赛马前五百名,他对她有信心。 若是将她身下的马,换成小白龙,恐怕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终于,赛马的将士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荣都尉领先第一,凤清歌落后第二。 此时离终点线只差五米,结果已成定数,荣都尉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第一名非荣都尉莫属的时候,却见凤清歌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一个翻身将之前松开的缰绳拉住,带动着马往空中一跃,整匹马竟然如同在飞一般,在空中连跃两步,直直超越荣都尉,前蹄落在了终点线上。 这一幕,看惊了所有人! 第29章:第一勇士 第29章:第一勇士 他们刚刚没有眼花吧?刚刚那女子身下的马,是飞起来了吗! 就连紧随在后的将士,也在看见刚刚那一幕的时候,脸上皆露出了不可思议。 一匹马,竟然在空中连跃两步,没有任何的支撑点,这怎么可能做到! 可偏偏,这匹马做到了,马身上的女子做到了! 之前女子骑马后来居上,已经让他们服了,而现在,他们一个个脸上写着的是“惊叹”两个字。 夜决也不得不在心中赞叹,别人不知,但是他知道,这一招并非是马匹在空中连跃两步,在这其中,马是有落地的,只是这落地的速度之快,让人眼几乎看不见。 这是上一世凤清歌和小白龙之间配合练出来的绝技,没想到凤清歌对这一技术操控得如此娴熟,其他的马匹也同样可以做到,不过,若是换成小白龙的话,可能在十米开外,凤清歌就能够远超荣都尉。 “铛……” 一声锣响,将所有还在震惊中的人给敲醒。 “凤清歌,第一!” 一名裁判将军大喝一声,告诉所有人这个事实。 而这时,荣都尉怎么也不相信,明明第一就在眼前,却这么硬生生就被人给夺了去,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单项的前三名会分发令牌,第一名三块,第二名两块,第三名一块,五项角逐之后,令牌数最多的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勇士。 凤清歌接过令牌,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不骄不躁,倒是让给她发令牌的大将军多看了几眼。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侍卫在校场的周围生了火,众将士休息半个时辰之后,接着便是射箭比试。 凤清歌接过侍卫递过来的饭菜和水,一个人坐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这时,有几名士兵朝着凤清歌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对凤清歌说:“姑娘,我张扬从来没有佩服过任何女子,今日算是服了姑娘了!” 凤清歌看向说话的张扬,并没有接话,其他的几名士兵也说对今日凤清歌的表现很是佩服,这些士兵都是性格直爽之人,并没有任何溜须拍马的成分,只是表达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凤清歌明白,也没有说任何炫耀自己的话,而是对着他们淡笑点头。 说着话,凤清歌和他们也渐渐熟悉起来,其中有一人对凤清歌打趣道:“姑娘,你别看张扬这小子长得跟个愣头青一样,其实他的箭术可是我们当中最好的,他过来其实是想问问姑娘箭术如何,到时候别让他输得太过难看,哈哈。” “吴大力,就你话多……”那张扬一边说吴大力,一边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凤清歌轻轻摇了摇头,“我箭术一般。” 有了凤清歌这句话,张扬的嘴咧得更开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在这场比赛中,谁不想获胜?可他们是东临最优秀的士兵,就算是想知道对方的实力,也是光明正大地问。 凤清歌的箭术的确一般,前世夜云楚将她当做杀手培养,学的主要是暗器,剑术和箭术都只能算是一般。 更何况……凤清歌看了一眼自己因为驯马而用力过度,将伤口硬生生扯裂的手臂,如果到时候用劲不足,恐怕会影响她射箭的准头。 他们正说着,突然见到一人铁青着面容朝凤清歌走来,张扬等人见到来人,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严肃地对着来人恭敬行礼:“见过荣都尉!” 荣都尉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继续铁青着一张脸走近凤清歌。 张扬等人见荣都尉面色暗沉,想到是凤清歌抢了他第一的位置,生怕荣都尉一个想不开,可能会为难凤清歌,正想开口向荣都尉求情,可荣都尉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荣都尉,一个男子汉,竟然屈膝跪在了凤清歌的面前,抱拳对凤清歌说:“今日李某甘拜下风,想拜姑娘为师,还望姑娘成全!” 凤清歌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荣,眼底闪过一丝哀伤,这李荣办事沉稳,而且忠心护主,想到当初,自己背叛了夜决之后,李荣用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却被站在他背后的夜云楚抢先一步要了他的命,看着他眼睁睁地死在自己的面前。 前世知道李荣的时候,他已经是大内侍卫统领,既然是夜决的人,不过是马术罢了,自己教给他又如何? “我答应你。”凤清歌毫不做作地应下。 李荣也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自己,愣了一下之后对凤清歌谢道:“多谢师父。” 如今的凤清歌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李荣却是都尉,面对一个身份比自己的高的人叫自己师父,凤清歌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自傲,也没有任何的自卑,就如同本就是一个上位者一样的气魄,只是轻轻对李荣点了点头,“嗯。” 这一声,便是应下了。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紧接着,就是鼓声响起,在校场上已经树立好了二十个箭靶,五百人分为二十五组,凤清歌被分在了第二十三组。 射箭要求,必须三箭全部射入靶心才算是晋级,按照离靶心最近距离的位置来排出前三名。 进入到这一轮的将士赛马厉害,箭术也不弱,前面几组,除了几名射出了靶心以外,大部分人都能够射入红色的靶心。 之前和凤清歌有过交谈的张扬在第十组,当他上场的时候,凤清歌倒是注意了他。 第一箭,直射靶心,位于正中央,迎来一片叫好声。 当他射出第二箭的时候,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凤清歌,也忍不住眼底对他露出了几分赞赏。 因为张扬的第二箭直接射穿了第一箭,稳稳落在第一箭所在的位置。 第三箭射出,不仅射穿了第二箭,还射穿了箭靶,朝着更远处飞去。 “好!” 凤清歌忍不住为他鼓掌。 而张扬在三箭射完之后,不像其他人一样露出得意的表情,而是重重呼了一口气,好像终于将任务完成了一样,倒是有几分可爱。 如此高超的箭术,三箭与靶心正中央的距离为零,而且还射穿靶心,从力量和准头上来说,都是非常厉害,后面的人除非有更高的技艺,不然很难将其超越。 再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轮到凤清歌。 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借着周围的火光,凤清歌将箭头对准了靶心,然后拉弓。 即使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凤清歌手臂上的伤原本已经是不怎么疼的了,但是在拉弓的那一瞬间,所用的力度越大,伤口拉扯地也越大。 “射!” 一声令下,二十支箭齐发,毕竟是很久没有射箭了,凤清歌手中的箭在射出去的那一瞬间,伤口还是带动着手臂一颤,将射出的箭原本瞄准的靶心有了稍稍的偏移。 虽然射进了红色的靶心中,却并不是正中央,有一毫的偏离。 从第一箭射出,凤清歌就已经输给了张扬。 接下来的两箭,除非皆射进中央,不然的话,前三绝对没有她的位置。 可是刚刚那一箭用的力道就已经将她手臂上的伤口拉扯开,有血渗了出来,若是再这样射箭,接下来两箭,能不能射入靶心,都难以保证。 难道,就这样放弃? 不,绝对不可能! 射箭她不擅长,但若是将箭当做暗器使用,她有她的办法。 暗器,不只是可以从手中射出去的! 统计好第一箭的结果之后,第二声“射”令下,数箭发出,唯独一个箭靶上面仍旧只有一支箭。 凤清歌站在原地没有动,在其他人的箭都射出去之后,她突然将一条腿高高抬起,用一条腿上的力度支撑起弓的力量,一只手架起两支箭,用全身的力气将弓拉到最满,双箭齐发,射入靶心。 两支箭全部射入了箭靶的正中央,两支箭中间没有任何的缝隙,在远处看,就如同是一支箭一般。 就在在场人为之惊叹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弓落地的声音,凤清歌整个人朝地上跪去。 为了保证两支箭以同样的力度射入靶心,凤清歌用的是双倍的力量,以至于她完全承受不住箭射出去的后劲,整个人跪到在了地上。 随着凤清歌跪倒在地上,远处高台上的夜决按住扶椅的手力度加深,正欲起身,却见已经有人跑到了凤清歌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起。 是张扬还有李荣。 他们将凤清歌扶到了一旁休息,因为夜色,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现凤清歌手上有伤,直到张扬去扶凤清歌的手臂,碰到满手鲜血的时候,这才知道,眼前的女子竟然手臂受伤,而且还在手臂受伤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三箭,这更让他在心中对凤清歌多了几分钦佩。 三箭已经全部射出,凤清歌不需要继续比赛,此时伤口裂开得严重,必须立刻回去处理伤口,不然无法继续明天的比试。 凤清歌上了自己之前来的马车,车夫驾着马车,将凤清歌带回了皇宫。 回到悠茗阁,藏天青看着面色苍白的凤清歌回来,并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只是流月琴的事情让她受到了处罚,问道:“你怎么了?” 凤清歌没有回答,而是坐在自己的床上,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手臂上的伤口。 藏天青看着凤清歌手臂上深深的伤口,以及整个被鲜血浸染的衣袖,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凤清歌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对藏天青说:“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上一下药吧。” 当时为了突破重围,受伤的不止是手臂,还有后背也被划伤,只是伤口没有手臂上那么重罢了。 藏天青想到夜决的交代,接过凤清歌递来的药瓶,帮凤清歌上了药。 因为有伤,凤清歌不能洗澡,简单地擦洗了身体之后,想到明天还有比赛,便早早睡下。 凤清歌想要好好休息,但偏偏有人不愿。 在夜半三分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进入了房间,点了藏天青的穴道。 听到动静,凤清歌立刻醒来,看着旁边的黑色身影,凤清歌第一反应就是之前闯入过她房间的夜决,然而,在闻到来人身上的气息之后,凤清歌的神色立马变得异常冷漠。 “不知爷来找我,所为何事。” 第30章:可是,我不想死 第30章:可是,我不想死 来者是夜云楚,虽然凤清歌没有想到他会在今晚来找自己,但却也没有让凤清歌有多大的惊讶。 感受到从夜云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这种感觉是她前世无比沉沦和贪恋的,可是现在,凤清歌只能强烈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恨,才能够在夜云楚面前表现出镇定的一面。 夜云楚察觉到了凤清歌对自己的冷漠,倒也不恼,而是说:“你在怪我?” “清歌不敢。”凤清歌依旧语气冷淡。 望着在月色下,凤清歌清幽的侧脸,夜云楚脸上的表情从容,五年的时间不是白白相处得来的,他自信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凤清歌,夜云楚没有说话,而是上前,在凤清歌的床边坐下,对着她轻声说:“清歌,你应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做出的选择,都是迫不得已。” “将手中的剑,扔给炎太子,也是迫不得已?”凤清歌反问。 要是当时举剑朝着她的人不是花若兰,而是花容炎,没有任何犹豫地刺向她,她可不一定能够躲开。 夜云楚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许久之后,夜云楚才看向凤清歌,借着月色望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清歌,难道你不愿为我而死吗?” 愿吗? 上一世,夜云楚从来没有逼迫过她做任何事。 他问她,愿意成为他的杀手吗?她说她愿意。 他问她,愿意为他入宫潜伏在夜决身边吗?她说她愿意。 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只因为他救了她,她的命是他给的,她爱上了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现在,他问她愿意为他而死吗? 她的命都是他给的,如果是前世的凤清歌,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愿意。 现在想想,前世的自己,简直是傻到无药可救。 “爷,在你心中,我是什么?”凤清歌问夜云楚。 夜云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是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为我抵挡所有的敌人,是我最亲密之人。” 夜云楚从来不会说任何甜言蜜语,但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最亲密之人”,就是在凤清歌听来最动听的情话。 前世的凤清歌会因为这样的一句话激动万分,而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心灰意冷。 从一开始,夜云楚就很明显地告诉她,自己只是他利用的棋子,她的情,不过只是一厢情愿,只是上一世她的沉浸在这种一厢情愿的牢笼里无法自拔,而现在,看破了所有的凤清歌,只会觉得夜云楚无比阴险狡诈。 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他是在毫无顾忌地利用自己对他的感情,以至于到后来,他想要立苏绮柔为后的时候,对自己这个为他放弃一切的人,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任何感情上的负担。 夜云楚这个人无情到自私,这个世界上,他谁也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爷,我明白了。”凤清歌的话,让夜云楚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缓和,可凤清歌却话音一转,“可是爷,我并不想死。” 她不想死,不想为他付出性命。 刚有缓和的夜云楚眸中瞬间射出一道寒光,却又压制了下去,“清歌,我也不想让你死,今日,你让我震惊。” 的确,凤清歌今日为了保命展露出的风头让他甚是惊讶,若不是因为如此,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凤清歌在进宫之后,虽有姿色,却丝毫不入夜决的眼,这颗棋就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然后他派人割断了流月琴的琴弦,想要加深夜决和花容炎之间的嫌隙,阻止两国和亲,如果他付出的代价只是废弃一颗无用的棋子,他又何乐而不为? 这些都是在他的掌控当中,却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逃出了他的掌控,不仅活了下来,还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 虽然将和亲一事变成了定局,坏了他的计划,却也让他继续看到了这颗棋子的利用价值。 不管凤清歌是留在东临,成为了骠骑将军,还是跟随花容炎去了玉雪,对他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安抚好凤清歌。 “我以为爷会责怪我,坏了爷的计划。”凤清歌声音很轻,让夜云楚以为凤清歌是在自责。 凤清歌如此说,也让夜云楚松了一口气,她会自责,说明她还是在意他,在为他着想。 “计划可以从长计议,既然你想活,我就让你活着,第一勇士,我会帮你取得。”夜云楚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凤清歌。 凤清歌接过,虽然看不见,但也摸出了是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多谢爷。” 听出凤清歌话中的喜色,夜云楚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明日狩猎,你的手受伤了,不能拉弓,这是你最擅长的袖箭,全部都是上好的精铁所造,清歌,你是我的人,我保证,之前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你知道,我是珍惜你的。” 夜云楚这话,算是向之前的事情做出的道歉。 在夜云楚手下那么多人,又有几人能够得到夜云楚的道歉?凤清歌该知足了。 “爷,清歌明白。”凤清歌点头,但是她很清楚,夜云楚来找她,绝对不会只是将袖箭给她这么简单,于是问,“爷是否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凤清歌这么问,算是已经不计较之前的事情,夜云楚这才开口将自己来此的目的说出:“明日一整日都是狩猎,到明日,我会让夜决率领众臣也参与狩猎,到时候,我会安排人伏击他,将他围困,他一定会发出信号,你见到他发出的信号,你就率前去救驾,取得夜决的信任。” 在听到夜云楚说要伏击夜决的时候,凤清歌就在想,夜云楚绝对不会做这么弱智的事情,想要在校场附近取夜决的命,但是听到说夜云楚此番举动只是让她取得夜决的信任,凤清歌便懂了。 只要救了夜决,不管到最后能不能取得第一勇士,她都救驾有功。 接近夜决,取得他的信任,这就是夜云楚的目的。 “清歌一定完成爷交代的任务。”前世,不论夜云楚交给她的任务是什么,这都是她的回答。 有了凤清歌这句话,夜云楚这才起身,“夜已经很深了,你多休息一会儿,这是我给你带来的金疮药,记得涂上,清歌,记住,你的命是我的,只要你还活着,你对我来说,就很重要。” 说完这句之后,夜云楚便离开了。 凤清歌拿起夜云楚留下的金疮药在手中把玩,上一世,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夜云楚的身份,所以爱的卑微,她从不求他对她有多大的深情多大的回报,她只希望自己在他的心中是重要的,若是前世的她,在听到夜云楚的这番话之后,一定是心满意足激动万分,可是现在,她的心底只有冷,深不可测的冷! “既然听到了,就去告诉皇上,明日让皇上做好准备。” 这话,是凤清歌对在一旁床上假装熟睡的藏天青说的,藏天青在听到凤清歌说这话的时候心底一愣,房间里除了她们二人之外,没有其他的人,凤清歌这话,一定是说给她听的。 难道,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是皇上派来的人? 藏天青的心一紧,在这几天中,她和凤清歌之间没有说太多的话,她自认为没有任何破绽,凤清歌是怎么看出来的? 为了保险起见,藏天青没有出声,还是之前假装熟睡的模样。 凤清歌并没有在乎藏天青的假装,她之所以开口,只是为了让夜决知道,她并没有违背她之前的话,重新和夜云楚达成一线。 捏紧手中的药瓶,凤清歌眼底尽是阴霾。 夜云楚,上一世我是你手中的一把剑,为你披荆斩棘,助你登上皇位。 这一世,我只会是悬在你头顶上的一把剑,终有一日,将你的性命取到我的手中! 这一夜,凤清歌睡得格外的好。 凤清歌来到校场,只有一百名将士在场上活动筋骨,正在校场上压腿的张扬一见到凤清歌的到来,就连跑带跳地朝凤清歌而来,对着凤清歌笑着挥手,在凤清歌的面前停下,摊出手掌放在凤清歌的面前,“姑娘,这是你昨日的胜利品,你先离开了,我帮你领了,今日给你。” 凤清歌看见张扬掌心躺着的两枚令牌,听张扬说:“昨夜我夺得了第一,这第二名,是你的,这可是皇上钦定的!” 张扬三箭完全正中靶心,第一名当之无愧,凤清歌三箭只差一毫的距离,这第二名,也自然落在了她的头上。 听到说是夜决亲自定的名次,凤清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从张扬手中接过令牌,张扬看了凤清歌的手臂一眼,担忧地问:“姑娘,你手臂上的伤还未好,今日狩猎,坚持的住吗?” 他可没有忘记,昨夜凤清歌整只手臂被血浸湿的样子,一个女子,能够做到如此,他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皇上驾到!” 一听到声音,所有人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夜决正和众大臣一起前来,在场所有人都朝夜决跪下行礼。 “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身吧。” 夜决随着众人上了高台之后,目光看向下方排列整齐的一百名士兵,然后轻轻一扫站在人群中的凤清歌,只见她昂首挺胸站在一群士兵当中,虽然身高不如其他人,但气势却不输任何人。 第31章:身份被识破 第31章:身份被识破 今日的比赛是狩猎,校场自然不是狩猎的好地方,夜决一行人重新回到马车,率领着进入第三轮的将士前往五公里外的回肠山。 回肠山位于郊外,是野兽汇集最多的山脉,今日比赛就是比谁在回肠山狩猎最多,全凭自己的本事,禁止抢他人手中的获得的猎物,时间为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谁的手中获得的猎物数量最多,体型最大,谁就是今日的获胜者。 凤清歌今日骑的还是昨日驯服的那匹马,现在这匹马已经被凤清歌训得服服帖帖,在哨声吹响之后,凤清歌便骑马进入了山中。 凤清歌数了一下,夜云楚给她的袖箭的数量一共有五十支,三个时辰能够猎到五十只猎物并不难,但如果猎杀的只是一些野鸡,再多也只是浪费时间。 不过,凤清歌此时还真的是在浪费时间,进入回肠山之后,只在外围徘徊,射杀一些小的野鸡野兔,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进入深山当中。 将士们进山之后,按照以往的惯例,夜决等人来到回肠山之后,虽然不比赛,也会进山狩猎,夜云楚在看见夜决进山之后,给了他手下一名武将一个眼神,武将接收到之后,对夜云楚点头示意。 今日在上朝之前,藏天青就已经见过夜决,将昨夜夜云楚和凤清歌见面的事情告诉了他,告诉他夜云楚的计划,并且告诉夜决,她的身份已经被凤清歌识破。 夜云楚会有所动作,夜决能够猜到,凤清歌能够识破藏天青的身份,虽然在夜决的意料之外,可也并没有让夜决有多大的惊讶,毕竟他知道,凤清歌是如此聪慧的女子。 至于夜云楚私下会见凤清歌,倒是让夜决的面色沉了几分。 进山之后,夜决故意将计就计,看见了一只正在奔跑的野鹿,追上前,支开了跟随保护他的侍卫,独自一人进入山林当中,一边驾马,一边拉弓盯准在前方奔跑的野鹿。 就在夜决想要将手中的箭射出去的时候,左耳听见了来自丛林中的动静,余光看见了树丛中的黑影,眼眸一凛,故意将手中的箭往偏挪了几分,然后一箭射出,箭走落空,让野鹿逃走。 “唉……”夜决假装叹息,停下了身下的马,正欲往回走,突然从树丛中蹿出几名黑衣人,手中举着长剑朝着夜决刺过来。 夜决立刻拔出腰间的长剑,出手抵挡,并且发出手中的信号弹,飞向空中。 信号弹在空中炸响,凤清歌在看见信号弹之后就知道夜云楚的人已经得手,她现在必须马上赶去救夜决。 想到夜决几招之内就将自己制服的武功,现在却发信号弹来向自己求助,肯定是天青已经将夜云楚的计划告知了他,他不介意陪夜云楚玩一玩。 是啊,若不是夜决想要陪夜云楚玩,这枚信号弹怎会这么容易就发出来? 不知道夜决知道了夜云楚的计划之后,他将计就计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凤清歌拉动缰绳,朝着夜决信号弹发出的方向快速赶去。 在快要到达的时候,凤清歌看见了路边躺了几具侍卫的尸体,不用想也知道是夜决的人下的手。 当凤清歌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几名黑衣人围住夜决,夜决抵挡得非常困难,略显狼狈。 虽然知道夜决是装的,但凤清歌看到之后,心还是一紧,立刻驾马上前,朝着夜云楚的人出手,对于夜云楚的人,凤清歌下手绝对不会留情。 这些人是夜云楚的死士,就算留下了他们的活口,他们也不会出卖夜云楚,所以凤清歌招招致命,几名黑衣人在凤清歌的剑下无一人活命。 夜决看着杀人不眨眼的凤清歌,这一刻的她,是陌生的。 “皇上,你怎么样?”凤清歌知道,夜决刚刚虽然处于下风,但这是他故意的,身上自然不会受伤,可凤清歌还是忍不住问。 “朕无事。”被凤清歌的问话回过神,就在夜决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眼中的神色一变,冷声对凤清歌说,“别动!” 言罢,夜决举起手中的剑,朝着凤清歌而来! 面对朝自己而来的剑,凤清歌潜意识就是想要躲开或者反抗,如果他要杀她,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可凤清歌却因为夜决的那声“别动”,硬是愣生生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夜决手中的剑朝着自己逼近。 剑风朝在她的耳边划过,一股鲜血的热度喷洒在凤清歌的身上,只听见身后响起巨大的嚎叫声,凤清歌立刻回头,只见夜决手中的剑,刺入了一匹狼的体内。 那狼受了痛,立刻放声嚎叫。 “不好!”夜决警惕,将手中的剑从狼的身上抽了出来,转身拉过凤清歌,“它在召唤它的同伴,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夜决的话才说完,却发现已经迟了。 两人都是武功深厚之人,在狼嚎叫之后,就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动静,正是动物狂奔过来的声音。 “这边!”夜决立刻做出决定,带着凤清歌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才跑了不到一百米,一匹狼就从树林中窜了出来,朝着他们扑过来。 夜决举剑,眼疾手快地刺入狼的腹中,鲜血喷洒而出,将凤清歌和夜决的衣服上都沾上了血。 一剑并不能让这匹狼立刻毙命,反而更加凶猛地朝着夜决扑来,耽误了他们二人的速度,只听见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多,转头看过去,一群野狼正朝着他们身后扑来。 狼是群居动物,一匹狼他们尚且还能够应付,可是这么多的狼群,应对起来绝非易事! 凤清歌立刻发出手中的袖箭,给夜决手下的狼补了一箭,这一箭彻底让狼毙命,然后立刻对夜决说:“我们必须离开……” 这里凤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决就已经将凤清歌抱起,运用轻功,朝着树林的深处而去。 被夜决抱在怀中的凤清歌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他……这是在保护自己吗? 若是前世,夜决这样的举动她早就习以为常,可是现在他明明对自己无情,还是在最危险的时候选择保护自己,凤清歌的心,就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她想让夜决放下自己,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轻功不如夜决,紧要关头,不是她矫情的时候。 夜决的轻功快,可身后的狼群速度也一点不慢,因为凤清歌和夜决的身上沾染了它们同类的鲜血,引起了这些狼群的愤怒,对着凤清歌和夜决一边嚎叫,一边足下如风地追逐。 路的尽头,是一处断崖。 已经无路可退,后面的狼目光耽耽,夜决抱着手中的凤清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她有事。 他用他的命,换来的凤清歌的重生,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夜决抱着凤清歌停下,狼群在看见断崖的时候,也停下了步伐,将夜决和凤清歌团团围住。 看了一眼,这些狼至少不下四十匹,他们两个人,就算手中有剑,也难以敌对四十匹凶恶的狼。 “夜决,把我放下来。”凤清歌目光直视这些狼匹,对夜决开口道。 自重生以来,凤清歌就没有叫过夜决的名字,她这一声呼喊,让夜决抱住她的手一颤,却没有听她的话将她放下。 凤清歌看了一下面前的四十多匹狼,她现在还剩下四十支袖箭,虽然做不到每一箭都能够射中,每一箭都能够将一匹狼毙命,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拼命一搏,是她唯一的办法。 这一世,她宁可自己死,也要保住夜决的性命,这是她欠他的! 山间一阵冷风吹过,野狼就如同已经胜利一般仰头长嚎。 凤清歌等了几秒,却没有发现夜决有任何的动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失敬,重新开口:“皇上,请将奴婢放下,奴婢一定会拼死护驾。” 夜决低头,看见凤清歌脸上的坚定,似乎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就这么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吗! 想到这里,夜决手中的拳头捏紧,冷声说:“朕还没有弱到需要靠一个女子来保护。” 说着,夜决抱着凤清歌的手一松,却没有将她放下,而是将她扛在了肩头,“朕杀出重围,你注意朕的身后。” 话音一落,夜决单手握剑,朝着狼群冲了过去。 夜决一动,狼群也四面八方朝着夜决扑来,夜决一路向前冲,抵挡着自己面前袭来的狼,凤清歌仰头,发动手中的袖箭,快速射向从夜决身后扑来的狼,二人之间配合默契,硬是在重重包围的狼群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就在夜决出了狼群的时候,突然将凤清歌往下一扯,凤清歌还来不及反应,她的穴道就被夜决点住,单手一抛,凤清歌竟然被夜决抛向了一旁的一棵大树之上。 他这是在做什么! 被挂在大树上的凤清歌看着夜决独自一人被狼群围攻,刹那间泪水就湿了眼眶! 明明可以两人并肩作战的,可夜决还是夜决,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将所有的安全留给她,危险留给自己。 不可以这样的凤清歌用力地想要冲破穴道,可夜决的武功比她强,凤清歌怎么也冲不开,心急万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决一人面对还剩下的二十多匹狼。 剑刺入狼的体内,夜决的目光泛红,飞身跃起,剑出鲜血喷洒一起,夜决手腕一转,剑从手中飞出,连击四匹朝他而去的狼,一匹一匹狼死在夜决的面前。 望着眼前血腥的画面,凤清歌心中焦急无比,泪水沁出眼眶,用力想要冲破身上的穴道。 “小心!” 凤清歌突然大吼一声,只见三匹狼齐齐朝着夜决的身后扑去,而夜决手中的剑还在面前的狼的体内,根本避无可避! 第32章:危险! 第32章:危险! 三支袖箭齐发,穿破了扑向夜决身后的狼的身体,三只野狼纷纷倒地,凤清歌强忍住身体冲破穴道之后的不适,往夜决的方向而去。 正在和野狼厮杀的夜决余光看见了朝自己而来的凤清歌,牙关一咬,将手中的剑抽出,看了凤清歌一眼,并没有说话。 凤清歌手中的袖箭射出,剩下的野狼动作越来越灵敏,面对余下的十多匹狼,凤清歌毫不畏惧。 一头一头斩杀,就在凤清歌以为用不了多久就能够脱离危险的时候,突然一匹狼扑向凤清歌,凤清歌立刻将手摸向腰间,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袖箭,五十支袖箭已经全部用完。 眼看着野狼张着大口就要朝自己扑过来,凤清歌下意识就是向后连退几步,她的手中没有刀剑,没有武器用来抵挡,一路向后退,却没有发现,只差三步,她的身后就是一望无际的悬崖。 野狼猛地向她扑来,凤清歌的腰身向后一闪,野狼越空扑向了悬崖当中,坠落悬崖,发出大声的嚎叫之声。 震耳的声音引起了夜决的注意力,立刻转头看向发声的方向,却见凤清歌因为控制不住关心,整个人向悬崖后面倒去! 危险! 夜决脑海中闪过这一个词之后,毫不犹豫地朝着凤清歌的方向飞去,他才刚到悬崖边,凤清歌就已经掉落了下去,夜决没有任何的思考,跟着凤清歌便跳下了悬崖。 凤清歌整个身体向下坠落,耳边全是风的呼啸声,可她却在这风声中,听到了一句话:“抓住我的手。” 这声音! 凤清歌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夜决正在自己的上空,将手伸向了她。 凤清歌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夜决是真实的。 “把手给我!” 夜决再一次出声,语气中带着心急。 这一回凤清歌终于回过神,立马抬起自己的手,夜决用内力将自己的身体再向下落了几分,一把抓住凤清歌的手,手中的长剑用力扎向一旁的岩壁,剑尖在悬崖壁上划过,磨出了一道长长的火花,终于,剑刺进了悬崖上的一道缝隙当中,将两个人下落的身体停了下来。 夜决将凤清歌的手用力一拉,把她抱入怀中,紧握手中的剑,支撑起两个人的体重。 就在凤清歌喘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听见从悬崖下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狼嚎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刚刚那一匹掉落悬崖的野狼。 听见声音的悲痛,凤清歌后背忍不住一阵冷汗。 如果夜决没有救她,那么,等待她的就是粉身碎骨! 看向身边的夜决,凤清歌的心一暖。 “皇上,我们该怎么办?”就算心有余悸,现在也不是害怕的时候,而是该想着怎么脱险。 夜决紧紧抱着凤清歌的腰,丝毫不敢大意,抬头望悬崖上看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到顶,但是从狼嚎的声音传来的时间上看,虽然现在看不到悬崖的底,但应该也离悬崖底不远了吧。 “我们先下去。”夜决低头,估计从这里到崖底还有四五十丈的高度,用轻功是无法到达崖底的,只能一步一步爬下去,可夜决却将目光放在了凤清歌的手臂上,昨日伤口大出血,而攀岩需要手上大量的力气,如果再让凤清歌爬下去,一定会让她的伤再次裂开。 夜决抿了抿嘴唇,看向凤清歌的腰带处,说:“将你的腰带解下。” “什么?”凤清歌以为自己听错了。 “解下腰带,把你和朕绑在一起,朕背你下去。”夜决耐心解释。 “这怎么可以!”凤清歌惊呼,“皇上,这万万不可,奴婢可以自己下……” 凤清歌才刚说,岩石上就有了松动,悬挂着两个人的力量,这岩石支撑不住,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快点。”夜决蹙眉催促道。 凤清歌不再犹豫,快速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腰带,夜决转手将凤清歌按在自己的身后,凤清歌立刻将自己和夜决绑在了一起,“好了。” “抓好朕的肩膀。”夜决说完这句之后,就将剑从岩缝中抽出,踩着岩壁上凸起的石头,小心谨慎地向下而去。 稳住脚步之后,夜决运用轻功向下飞出一段距离,然后接着攀附在岩石上,这样一直向下,一直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的双脚才踩在了悬崖底上。 山崖下满是嶙峋的枯石,一旁鲜血四溅的野狼的尸体触目惊心,安全着地之后,凤清歌这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凤清歌立刻向夜决道谢,这才想起自己还和夜决绑在一起,立刻将腰带松开,重新系回自己的腰间。 望着凤清歌低头系自己的腰带,夜决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望着发丝凌乱的凤清歌,没有人知道当他看见凤清歌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心有多么的慌张,现在望着她的脸庞,夜决此刻多么将眼前的人儿拥入怀中。 可是,他才向前一步,喉口就突然涌上一股腥甜,硬生生地阻止了他的步伐。 体内气血翻涌,夜决强制用内力压下去。 再次看向凤清歌,夜决的目光却变得冰冷无比。 “朕救了你一命,你要作何报答?” 夜决冷声开口,让凤清歌手上的动作一顿。 看向夜决,只看见他,冷漠如霜。 是啊,救命之恩,自当要报答的。 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将腰带系好之后,凤清歌收回自己的理智,对夜决回道:“皇上让奴婢如何报恩?” 夜决此刻脑海里浮现出的,全是前世凤清歌在天牢里对他说的,说夜云楚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唯一能够报答的就是帮夜云楚从他的手中夺得江山。 呵,他早就知道凤清歌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却没想到,她竟如此重情义,只是这种重情重义,对他来说,就如同是一个讽刺! 现在,救她性命的人是他,她又该拿什么来回报他? “你有什么能够报答朕的?”夜决反问。 凤清歌想了想,才说:“奴婢之前说过,会帮助皇上对付宁王,现在更加。” “朕不需要。” 江山,就在他的手中,他不需要靠凤清歌来稳固江山,从来都不需要。 至于夜云楚,他夜决,更不需要靠利用凤清歌来对付! 上一世,凤清歌被夜云楚所杀,这个仇,不仅是凤清歌的仇,也是他的仇,他会用尽全力来报。 夜决看了凤清歌一眼,然后越过凤清歌,朝着前面走去。 凤清歌站在原地,她被夜决的那一眼看得心底一颤,完全不明白夜决看自己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既然他救了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报恩,可是自己提出帮他对付夜云楚,他又说不需要,那么,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凤清歌立马转身,对着夜决的背影大喊一声:“皇上,你让清歌如何报恩!” 夜决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说:“你的命,先给朕欠着。” 山底的冷风吹在凤清歌的身上,满脑子都是夜决的这句话,她欠夜云楚一条命,上一世用命还了,现在他欠夜决的命,却连怎么还都不知道。 眼前的夜决,越来越像一个谜,让她猜不透。 夜决已经走远,凤清歌快步追上前,跟在了夜决的后面。 历年来,夜决常在回肠山狩猎,所以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带着凤清歌绕过一段山路之后,便回到了众人出发的地方。 一些侍卫在看见夜决之后,立刻围上前,“皇上,你还好吗?” “皇上,你有没有受伤,臣马上带皇上回宫看御医。” “朕无事,只是受了点轻伤。”夜决对着众大臣点头示意之后,转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凤清歌,然后对众人说,“朕遇到刺客,是凤清歌救了朕,之后又在山中遇上了狼,耽误了一些时间,也是凤清歌救的朕。” 听到夜决说是凤清歌救的夜决,众大臣立刻看向走在夜决身后的凤清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对着这位皇上的救命恩人大肆赞扬:“凤姑娘武艺高强,今日还救驾有功,果然是女中豪杰。” “多亏了今日凤姑娘今日救驾,让皇上无碍,真是天佑我东临啊!” “皇上,凤姑娘救驾有功,该赏。” “是啊,该赏赐凤姑娘。” 这些随行的文臣,有几个是夜云楚的人,早就得到了夜云楚的交代,在凤清歌救下夜决之后,就在夜决的面前大肆夸奖她,让夜决对她刮目相待。 凤清歌听着这些大臣的赞扬,脸上面无表情,他人以为她这是不居功自傲,实则凤清歌这是在内心尴尬,因为事实不是她救了夜决的命,而是夜决救了她的命,她欠夜决的还没还,现在还让夜决赏赐她,凤清歌自认为自己的脸皮还没这么厚,于是只能看向夜决,看他怎么决定。 收到凤清歌的视线,夜决只是对在场的大臣说:“等回宫之后朕自会赏赐,既然今日是来比赛的,先将今日的比赛结果宣布了再说。” 一名将军朝夜决走来,对夜决行礼之后回道:“启禀皇上,按照之前计算的结果,今日获胜的第一名是刘校尉,一共射到四匹狼,五头鹿和野鸡野兔十三只,第二名是……” “等一下。”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名大臣给打断,“吴将军,以本官看来,今日的第一名应该是凤姑娘,你想,不管他人打到多少猎物,都比不得皇上的命来得重要,凤姑娘因为救驾耽误了比赛,可第一名给她当之无愧。” 吴将军眉头皱起,反驳说:“杨大人,话不是这么说,比赛有比赛的规矩,凤姑娘救了皇上自然是有功,可她并没有打到猎物,如果这样将她定为第一,恐怕其他的将士不服。” 第33章:嫁祸,挑起纷争 第33章:嫁祸,挑起纷争 “凤姑娘不顾荣誉,以皇上的性命为重,一片忠心,有谁敢不服!” 宁王交代了,一定要帮助凤清歌得到第一勇士之位,他一张利嘴,难道还说不赢这些蛮子吗? 杨大人的话让吴将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但心中还是觉得这样将凤清歌定为第一不妥,只能看向夜决,对夜决说:“既然如此,还请皇上定夺。” 吴将军的妥协让杨大人眼中露出一道精光,转而向夜决说道:“皇上,既然还没有嘉奖凤姑娘,不如将这今日的第一名奖给凤姑娘如何?” 面对杨大人的说辞,夜决眼中闪过思量。 凤清歌救驾虽然有功,但是放在军营中,这一套却是行不通的,东临的将士都是凭实力说话,要是凤清歌突然落得了第一的头衔,就算她得到了第一,恐怕也会给她遭来很多白眼。 “第一名是凤清歌的。”夜决开口,在场的将士虽然嘴上不言语,可脸上的表情却写露出他们的不服,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定下的时候,却听见夜决继续说:“凤清歌并不是没有打到猎物,只是猎物太多,无法带过来,为了公平起见,大家随朕一起过去看看吧。” 夜决说完,也不管在场的人是什么反应,就转身朝着身后的路走去,在场的人看见皇上一走,立马跟了上去。 皇上金口已定,说凤清歌是今日的第一,就肯定不会再改变,只是他们想看看,一名女子打到的猎物,到底能有多少! 夜决走在前面,将众人带到了他之前遇刺的地方,之前的尸体还在,苏丞相上前,想看看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身份,将刺客脸上的面巾摘掉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皇上,这些人并非是我东临之人!” 这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苏丞相接着说:“从相貌体格上来说,这些人,似乎是玉雪国的人。” 玉雪国的人骨架普遍比东临的人要小,脸部的骨骼也相对来说要清秀些,一眼便能看出,这些刺客,都是玉雪之人。 好一个夜云楚,谋划一场行刺,还要将罪名嫁祸给玉雪,挑起东临和玉雪之间的矛盾。 不过,这样才是夜云楚,不是吗? 夜决看向苏丞相,命令道:“苏丞相,将刺客的事情仔细查清楚,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微臣遵旨。” 重生一世,夜决怎会不知苏丞相是夜云楚的人?将这件事交给苏丞相处理,就是想知道,夜云楚还打着一些什么算盘。 夜决命令完了之后,可没有忽略掉苏丞相眼中的那抹算计。 既然他要玩,朕就陪他好好玩。 交代好刺客的事情之后,夜决这才转头指着死在地上的几匹狼对众人说:“当时凤清歌救下朕之后,就遇上了狼群,这些狼,都是凤清歌斩杀的。” 野狼的凶猛,所有人都知道,凤清歌一名女子能够杀了这些狼的确已经很了不起,可光凭这两三匹狼,还不足以让她获得第一吧? 看出了在场人眼中的疑惑,夜决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继续向前走。 夜决一动,身后的人也立马跟上。 当凤清歌看见夜决走的方向的时候,立马明白了夜决的意图。 夜决带着众人来到山崖之顶,当众人看见死在悬崖边上的几十匹野狼的尸体的时候,脸上满是震惊。 别告诉他们,这一片狼藉的尸体,是凤清歌的杰作! “这些,都是凤清歌为了保护朕,斩杀的。” 夜决轻飘飘的一句话,证实了他们心中所想。 但,这怎么可能! 这些都是狼啊!并且不是一只两只的狼,而是狼群!就连猛虎都不一定能够对付得了狼群,凤清歌一名女子,竟然能够斩杀这么多狼! 不可能,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野狼的尸体摆在眼前,凤清歌和夜决也活生生地站在他们的眼前,至始至终,凤清歌都没有说话,他们若是不相信,难道还是皇上在说谎了? “没错,射在狼尸体上的,是凤姑娘在比赛之前和末将说过的袖箭,凤姑娘因为手臂有伤,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用普通的箭,而是用的袖箭,末将在每一支箭上面都做了标记,这是凤姑娘用的箭无疑!” 吴将军从野狼的尸体上拔出一支箭,大声大呼道,语气中满是震惊。 吴将军的话让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些狼就是凤清歌猎杀的无疑,原本不服气的精兵,在看见眼前的场景之后,脸上已经是大写的佩服,大写的崇拜! 试想,就连他们这些大男人都无法做到从这么多狼群的围困中全身而退,可凤清歌一名女子做到了,而且还在这么危机的关头救下了皇上,皇上的武功一般是众人皆知的事实,那么,这些野狼就一定是凤姑娘猎杀的了。 他们再看向凤清歌时,却见此时,女子的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这种不骄不躁的风姿,着实引人瞩目。 可这些人却不知,凤清歌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保持住了脸上的平静,这些狼明明只有一部分是她斩杀的,但夜决却将所有功劳都推给了她,但是凤清歌知道,这些野狼的尸体,迟早会被人发现的,夜决要隐藏自己的武功,于是才将这些推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凤清歌只能厚着脸皮应下了这一切。 “吴将军,事实摆在眼前,今日第一给我,可还有异议?” 脸皮事小,取得第一勇士才是重。 “没有,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今日第一,非姑娘莫属。”吴将军说着,就从口袋中倒出三枚令牌,交到了凤清歌的手上。 凤清歌接过令牌,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如今她已经得到了八枚令牌,只要再取得一次第一,这第一勇士,就非她莫属。 凤清歌转眼看向夜决,昨日的第二是他亲定给自己的,但那也是自己该得的,而今日这个第一他也同样给了自己,是不是证明,其实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这个第一勇士? 回到悠茗阁,藏天青正坐在床边,见凤清歌回来,眼中也没有了之前的掩饰,而是直接对她说:“皇上派属下来,候在凤姑娘身边。” 藏天青用一个“候”字,既不算是监视,也不算是伺候。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虽然凤清歌和藏天青之间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是也能够从对方的一些小细节中看出了,藏天青是一个办事沉稳之人,而且她又是夜决的人,凤清歌对藏天青说:“天青,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何事?”藏天青问道。 “今日在悬崖,我为了救皇上,和野狼厮杀,弄得满身的鲜血,还受了伤,这个样子实在不方便出去见人,想要先沐浴换身衣裳,能否劳烦你帮我去太医院领一些伤药。” 藏天青在得知凤清歌连续取得赛马第一和射箭第二的时候,很是震惊,同样身为女子,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获得东临的第一勇士之称,可眼前这个女子做了,而且成绩还非常好,特别是今日,她还救了皇上,获得了狩猎第一,藏天青对凤清歌已经是刮目相看,这样的女子,也难怪皇上将自己安排在她的身边。 皇上说的是候在凤清歌的身边,也应该有照顾之意,不过是帮她取药,藏天青也没有过多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藏天青离开之后,凤清歌就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只是,她并没有沐浴更衣,而是重新换上一身衣裳,趁着天色已黑,暗中出了悠茗阁。 凤清歌手中有公主琴师的令牌,宫中宫人每个月有一次可以去宫外给家人寄钱银机会,凤清歌在展示了令牌之后,便出了皇宫。 离开皇宫之后,凤清歌换上一身黑衣,直接朝着外使别院而去。 她知道,其他国家来东临的使者都会被安排在外使馆,花容炎和花若兰就是住在这里。 今日,夜云楚将刺杀一事嫁祸给了玉雪国,这么大的事情,一定已经引起了玉雪的人的注意,既然夜云楚想要挑起夜决和玉雪之间的纷争,那么她就让夜云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从别院的围墙翻了进去,凤清歌直接暗中朝着东边的主厢房而去,厢房里面,灯火通明,凤清歌轻手轻脚飞上屋顶,匍匐在屋顶上,掀开了屋顶的一块瓦,看着里面的一切。 房内,花容炎正懒散地坐在榻椅上,在他的下方还有几名玉雪的大臣。 “太子,今日夜皇在狩猎场上遇到行刺,而且行刺的人还是玉雪人,很明显是有人想要嫁祸给我玉雪,我们玉雪绝对不能背这个黑锅。”一名大臣愤慨说道。 从上往下看,凤清歌看不到花容炎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如何不背?那刺客的尸体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正是我玉雪之人无疑,既然背后的这个人敢嫁祸给玉雪,就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现在应该想的,是什么人要嫁祸给玉雪。” “肯定是有其他国的人在东临,知道东临和玉雪之间有和亲之意,故意来搞的破坏。”那大臣毫不犹豫地说,低头想了想之后,接着说,“太子,难道你忘了吗,那位也在东临,说不定就是他搞得鬼。” 凤清歌不知道这位大臣口中说的那位是谁,但是她知道,这大臣已经将目标怀疑到其他国去了,还好她今日来了。 第34章:招招致命 第34章:招招致命 花容炎正在低眸沉思,虽然温大人说的有道理,但他的心中,还有其他的想法,就在他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突然听见屋顶上传来了一声动静。 “什么人!” 花容炎说着,整个人立马出了房间,看见一名黑衣人举剑朝他而来。 花容炎拔出手中的剑,和黑衣人对打了起来,花容炎出招,招招狠辣,而且手上的力度十分大,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 黑衣人眼见不敌,转身就朝着别院外飞去。 敢来别院行刺,花容炎又怎会轻易将人放过? 趁胜追击,花容炎朝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凤清歌一路向前,此时天色已晚,街道已经冷清,凤清歌的速度不及花容炎,眼看着花容炎已经追到了她的身后,凤清歌不得不停下,迎接花容炎手中的剑。 在过招之中,花容炎发现对方的身手虽然不错,但还不是他的对手,长剑最后架在了凤清歌的脖子上。 “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 借着街路两旁的灯火,花容炎看着眼前的人露出的一双眼睛,只觉得这双眼睛有几分熟悉。 对面的人不说话,花容炎两步上前,一把扯下了对面的人脸上的面巾。 “是你!”当花容炎看见是凤清歌的时候,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丝惊讶,但在惊讶之后,却又换上了习惯性的邪笑,“本太子还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凤姑娘,竟然让凤姑娘来刺杀本太子,只可惜,凤姑娘武功虽然不错,但却也太小看本太子了。” “我并不是想要杀你。”凤清歌毫不畏惧地看向花容炎,淡淡地说,“我只是知道你要行刺皇上,想来打听一下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只是不小心被你发现了而已。” 不想刺杀,却招招致命? 当他傻吗? “现在我落在了你手里,要杀要刮随便。”凤清歌将脖子一仰,一副任你处置的表情,但是她的手中,却将一枚油纸包紧紧捏住。 只要花容炎手中的剑一动,凤清歌就会立马将油纸包中的药粉洒出,就算不让他瞎,也会让他睁不开眼。 可偏偏咋这个时候,花容炎却放下了手中的剑。 “你走吧。”花容炎望着凤清歌,嘴角的笑意加深。 花容炎的举动,让凤清歌明显一愣。 “本太子可不想杀了玉雪未来的第一琴师,所以,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现在的主子,玉雪和东临之间这个亲,是和定了,谁也无法阻拦!” 花容炎扔下这一句话,便转身,朝着别院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花容炎,没有看见,在他身后的凤清歌嘴角露出的笑容。 在夜宴上,花容炎就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夜云楚的人,自己今日来行刺他,他不会以为自己是为了帮夜决报仇,只会以为自己是奉了夜云楚之命,故意挑拨玉雪和东临之间的关系。 要知道,现在摆在表面上的事实,就是玉雪派人行刺了夜决,那么玉雪此次前来东临的目的很不单纯,若是这个时候,东临派人杀了玉雪的太子,只会加深两国时间的矛盾,挑起两国的战争,夜决才刚刚当上皇帝不到一年的时间,朝局都还没有稳定,他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吗? 花容炎不傻,反而相当的聪明,生性多疑的他只会认为,此次的刺杀,就如同有人刺杀夜决是为了嫁祸给玉雪,现在刺杀他,也是为了嫁祸给夜决。 凤清歌正是利用这一点,让花容炎把所有的矛盾都指向夜云楚,而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 花容炎已经走远,凤清歌也该回皇宫了。 可是当她刚一转身,却看见藏天青站在她的后面,她的手上,还提着几包药。 “凤姑娘,皇上要见你,请随我回宫。” 藏天青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语气。 从她的表现来看,怕是已经听到了自己刚刚和花容炎之间的对话了。 不过,凤清歌也没有打算解释,跟着藏天青回到了皇宫。 说是夜决要见她,但藏天青也没有将她带到夜决常去的地方,而是将她带回了悠茗阁。 进入房间,凤清歌就看见已经在房间内等候的夜决。 藏天青对夜决行礼之后,便向他禀报说:“皇上,属下是在街市上找到凤姑娘的,那时她正在街上和炎太子过招,被炎太子的剑架在脖子上,属下本想上前救她,但是炎太子却主动放下了剑,属下怀疑,凤姑娘的身份。” 藏天青面对夜决毫不隐瞒,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之前只是知道凤清歌是宁王派来的人,被皇上所利用,现在看来,她和炎太子之间恐怕也有牵扯,这样一个女子,忠心值得怀疑。 听了藏天青的话之后,夜决没有出声,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凤清歌。 知道夜决想要问什么,凤清歌主动开口:“今日夜云楚将刺杀一事嫁祸给玉雪,我只是想让炎太子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让他背上的黑锅,仅此而已,至于炎太子为什么会放过我,应该是因为我是唯一能够弹奏流月琴之人,他不能杀我。” 凤清歌的话合情合理,可是当他看向夜决的时候,却发现对方脸上带着薄薄的怒意,立刻跪下,对夜决说:“皇上若是怪我自作主张,还请皇上责罚。” “怪你自作主张?难道你自作主张的事情还少吗!”夜决低吼了一声,让凤清歌的身子一颤,却不敢言语。 “如果炎太子不相信你是夜云楚的人,若是他不在乎流月琴而杀了你,那……那玉雪和东临之间的梁子,岂不结下?” 夜决本来是想说那你要朕怎么办?以他现在的情况,再没有任何能力第二次启动参商玉,让凤清歌第二次重生。 凤清歌听了夜决的话抿嘴不语,她是有恃无恐,知道花容炎不会杀她,所以才敢去行刺花容炎,却没有想过,如果花容炎不在乎流月琴,是不是会杀了她。 毕竟,如果玉雪和东临联盟,就真的不需要流月琴了。 玉雪要的,是一个稳定联盟的国家,而不是一个只会弹琴的琴师。 “如果我死了,能够换来玉雪和东临的联盟,那也值得。”前世夜云楚之所以敢夺宫,就是因为夜决虽然自负,但是却没有称霸五国的野心,所以不与其他国采取建交,独善其身在五国之中,所以夜云楚夺宫,也没有任何的顾及。 但是夜云楚不一样,凤清歌知道他,不仅想要登上东临的皇位,还想要称霸五国,她就是要让花容炎看清夜云楚的真面目,如果让夜云楚当上了东临的皇上,那么东临和玉雪之间就绝对不可能和平,一旦夜云楚称帝,那么下一步,就是要攻打玉雪。 所以,花容炎就算是为了玉雪,也不能让夜云楚当上东临之皇。 有了玉雪这个强大的盟友,夜云楚哪还敢轻易放肆? 赔了她一条命,换取夜决的江山稳固,值。 凤清歌完全理性的分析,却忽略了夜决怒意加深的眼眸,声音低沉地对凤清歌说:“你也太高看了你自己,你以为你死了,东临会有多大的变化?” 凤清歌没有在乎夜决话语中的轻蔑,她不是高看自己,她只是想到上一世,因为她活着,让夜决失去江山的罪恶。 祸水红颜,说的不就是她吗? 夜决的才华高于夜云楚,却因为一个“情”字蒙蔽了心,说到底,她才是罪魁祸首。 上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不就是让她来复仇,让她来赎罪的吗? “皇上……” 凤清歌还想再说,夜决在此刻,却什么也不想再听她说了,打断她的话,说:“今日,你的命是朕救的,朕还没让你死,你就这么自己找死,你是如此不将朕对你的救命之恩放在眼中吗!” 这一声质问,让凤清歌的心猛地一颤,让她想到,在上一世,夜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夜云楚对你的恩情大于天,凤清歌,这么多年朕对你的情,难道你就从未放在过心上,在你看来,就如此低如草芥吗!” 凤清歌的眼眶瞬间浸湿,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留着你的命,那是朕的,天青,给朕看好她。”夜决丢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离开。 凤清歌啊凤清歌,你以为你重活一世,你的命是上天白白给你的,你知不知道,那是朕付出了血咒的代价换来的,朕不要你为朕谋划江山,也不要你为朕做任何事情。 朕只求你,好好活着。 走出房门不到十步,夜决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抬起手擦拭掉嘴角的血,放下之后,却发现掌心的那道红色的血丝在不断蔓延,夜决立刻用内力制止,可越是制止,红线就蔓延地越快。 夜决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快步离开了悠茗阁。 夜决离开之后,藏天青对仍然跪在地上的凤清歌说:“我来给你上药吧。” 藏天青跟在夜决身边这么多年,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皇上刚才是在责怪凤姑娘,可潜台词中,却是字字都在担心凤姑娘的生命安危,虽然她不明白这个身份可疑的女子怎么会引起皇上的注意,但她身为属下,还是必须按照皇上说的来做。 凤清歌还陷在之前的情绪当中,听见藏天青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静,藏天青放下手中的药包,拿起放在一旁的药瓶,这是刚刚皇上亲自送来的,应该要比太医院的药要好吧。 第35章:遇刺,身世秘密 第35章:遇刺,身世秘密 第三日,比的是渡水。 东临虽不沿海,但却与古丘国有一江之隔,几十年前,东临为了和古丘争夺领土,双方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东临占据齐江以北,古丘占据齐江以南,所以为了以防古丘的侵袭,东临的将士都要熟悉水性。 齐江位于边疆,今日的比试自然不会去到齐江,而是来到了皇城的护城河,洛河河畔。 五十名士兵站在河边,全部都光着膀子,唯有凤清歌一人身穿黑色的劲装。 谁都知道,进入水中,衣物沾湿了水之后,就会变重,然后影响身上的动作,可凤清歌是一名女子,总不可能像这些士兵一样光着膀子吧? 比赛的规则是,从洛河的这岸游到对岸,再从对岸游回来,三个来回,按照顺序,取前二十名。 站在一群汉子中间,凤清歌的身形更加显得弱小单薄。 认了凤清歌做师父的李荣望着旁边的凤清歌,对吴将军说:“吴将军,凤姑娘是一名女子,这样的比赛,对她来说恐怕不公,不如换一个比赛的方式?” 李荣的这个提议,其他的士兵都没有反对,可吴将军却皱起了眉头,“这历届以来都是这么比的,换个方式,该怎么换?” 不是吴将军不同意,而是他真的是想不出其他的比赛方式,只好看向凤清歌。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凤清歌面无表情地说:“不用管我,之前的比赛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用为了我一个人而坏了规矩,这是在选第一勇士,在场的只有将士,没有男女之分。” 没有任何女子的矫情,凤清歌的这番话,又让在场的所有人对她多了几分敬重。 哨声一响,五十名将士一个个跳入水中,凤清歌也毫不落后地入水。 就连夜云楚也不知道,在被他救下之前,凤清歌原本是和她娘在渔村中以打渔为生,从小就熟悉水性,就算是在大江大浪中她都没有害怕过,更不用说这么一条水流并不是很汹涌的大河了。 从小在水中长大,一跳入水中,凤清歌就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感,瞬间便熟悉了水性,整个人就如鱼得水地在河中快速游向对岸,不仅不弱于任何人,还遥遥领先。 看见凤清歌在水中快速游泳的样子,纵然是夜云楚,脸上也露出了惊讶。 当初他救下凤清歌的时候,只将她当作是一个从乡下逃难出来,什么也不会的野丫头,自己教她,教她杀人的武功,教她防人的医术,教她攻人的心计,可游泳,他是真的从未教过的,想到之前的赛马,凤清歌就已经让他意想不到,现在,凤清歌又给了他惊喜。 他自以为自己非常了解凤清歌,可是现在,他才发现凤清歌身上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 凤清歌一路游向河对面,可当她游到只差五十米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扯住了自己的脚,将她狠狠地往下面拽,沉入了水中。 凤清歌立马睁开了眼睛,看见两名蒙面男子正拽着自己的腿,一直往水底拉。 这两人是想要干什么! 凤清歌警惕,用力地想要将挣脱,那些人拖着自己往水的下游而去,可他们却小看了在水中的凤清歌,她克服了水的浮力,用力将自己的脚从这些人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快速朝着对岸游去。 蒙面人眼见着凤清歌就要逃脱,立马抽出一把长刀,直接朝着凤清歌的方向挥去。 瞬间,鲜血流出,在水中蔓延,凤清歌的脚受伤,当她的速度慢了下来,很快,再次被蒙面人抓住了腿,扬刀朝着凤清歌而来。 凤清歌就如同一条鱼一样灵活一转,躲开了朝自己而来的刀,两名男子都用力地抓住了凤清歌的脚,一直将她向河的下游拖去。 凤清歌毕竟是个女子,就算武功再好,在力气上也不如这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很快就被他们拖下了一段距离,离开了比赛的地方,因为凤清歌一直遥遥领先,所以直到她被拖走,其他的人才游到之前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凤清歌不见了。 凤清歌被他们拖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逐渐地,这两人已经开始憋不住气了,以为他们已经来到了岸边的人看不见的地方,开始想要探出头呼吸。 可凤清歌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怎会让他们如愿? 趁着这两人呼吸困难的时候,凤清歌受伤的脚猛地一用力,将这两人踢出了出去,然后自己拼了命的往比赛的区域游去。 这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凤清歌在水中这么久,竟然还有力气,眼见着凤清歌要游向有人的地方,他们来不及探头呼吸,立刻艰难地追了上去。 可是,他们才游了不久,却发现凤清歌已经停下了,并且眼睛正看着他们,并且朝他们游了过来。 她这是要干什么? 蒙面人已经因为缺氧行动开始变慢,只见凤清歌游到他们的身边,轻而易举地夺下了他们手中的刀,用力一扯,将他们脸上的面纱扯掉。在凤清歌看清楚二人的相貌之后,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们的腹中。 这一刀,虽不致死,但却也足以让他们重伤。 这二人熟悉水性,直到被河水冲走,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败在一名女子的手中。 凤清歌在水中的眼眸变得深邃,儿时的她,就知道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她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娘之后,娘就告诉她,这是一个秘密,不准她告诉其他任何人,可她还是将这个秘密告诉了自己最亲近的小伙伴。 别人不信,她傻傻的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在水中呆了三个时辰,没有任何事情,却被小伙伴当成了怪物,回去告诉了他们的父母,年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后来竟然被渔村的人将她和娘赶出了渔村,若不是因为这个,她和娘后来也不会遇到山中的强盗,娘也不会被人所杀。 否则,她也不会被路经途中的夜云楚所救。 这是个秘密,就连夜云楚都不知道的秘密,当初的她,不愿夜云楚将自己当成怪物,所以只告诉了他自己的娘是被山匪所杀,有关于渔村的任何事情,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 凤清歌带着手中的刀,朝着比赛的地方游去。 三个来回,早就已经有士兵上了岸,当第四十九名士兵游上岸的之后,河中却没有了动静。 凤清歌呢? 明明刚开始她一路领先的啊,可为什么到了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咦,你们看,河中怎么会有红色?难道是……血!这河中怎么会有血色!”一名眼尖的大臣指着河中一滩不断向下流的红色大声喊道。 其他的人都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没错,这不断被河水冲散变淡的,正是血迹! 难道说,凤清歌迟迟没有上岸,是因为在河水中被人暗算了,那血……是她的? 夜决猛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正想上前,却看见一道身影从水中钻了出来,慢慢游上岸。 这个人,除了凤清歌,还有谁? 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只见凤清歌从水中出来,手中,却多了一把刀。 “凤姑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凤姑娘,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凤清歌走上岸,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整个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那两人实在可恶,虽然他们没有想要自己的命,可是那一刀却伤了她腿上的筋脉,她好不容易咬牙坚持游了回来,可到了现在,她如果还继续走下去,她这一条腿恐怕会废掉。 这时,所有人才发现凤清歌腿脚的不对劲,她的裤腿已经被划破,在紧贴着腿的裤子下,隐约可见有鲜血流出来。 “凤姑娘,你受伤了!”张扬惊呼一声,立马来到凤清歌的面前蹲下,正想问些什么时候,耳边突然一阵风刮过,却见一件衣袍盖在了凤清歌的身上。 凤清歌从水中水中走出来的时候,衣物就紧贴着身体,勾勒出姣好的身形,在场的全是男子,怎可让这些人看了去? 夜决把衣服盖在凤清歌的身上之后,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看见皇上走了过来,张扬立刻退到了一旁,凤清歌抬头,回答说:“河水中,有人想要对付我,我杀了他们,用了点时间。” 凤清歌说的云淡风轻,好像那些人根本就不值一提。 “来人,去将潜伏在水中的人给朕搜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夜决一声令下,一旁的侍卫立马跳入水中寻人。 凤清歌看了一眼湍急了水流,这个时候,河水也应该将人冲得老远了,侍卫不可能将人寻到。 要不是看见揭下面巾之后,看见那两人是玉雪的人的话,凤清歌绝对不会留下他们的命。 之前行刺夜决,是夜云楚嫁祸给玉雪,可今日这两人,并非是要她的命,而是阻止她获得今日的胜利,不是花容炎派来的还会是谁?夜云楚只会巴不得她获胜。 看在玉雪的面子上,她留了那两人的性命,将他们重伤,也是为了警告花容炎,她凤清歌也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花容炎对她下手,是什么意思?报复昨晚的行刺吗?可昨晚他要杀自己轻而易举,何必今日再来做这些? 来不及思考这些,这一轮比试,她最后一个上岸,也就是说,她已经没有了进入最后一轮比试的机会。 这怎么可以!她绝对不能让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凤清歌转身,朝着夜决跪了下去,目光带着坚定地对着他说:“皇上,昨日奴婢救驾有功,现在,奴婢想要讨个赏,最后一场比赛……” 话音还没有落下,凤清歌整个人突然被人抱起,她抬头,看见的是夜决那张寒冷如冰的脸。 “今日就到这里,最后一场比试,明日再说。”夜决留下这一句话,便抱着凤清歌朝着洛河河畔的马车而去。 夜云楚看见夜决将凤清歌抱走,嘴角微微一扬,可心,却是一滞。 第36章:夜决的怀抱 第36章:夜决的怀抱 “皇上,请放我下来,我还能走。”虽然是被夜决抱着,但凤清歌还是感觉到夜决的怀抱冰冷无比,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习惯。 “如果你想让你的腿废掉,朕可以放你下来。” 一句话,夜决就让凤清歌闭上了嘴。 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腿废了? 凤清歌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在夜决的怀中,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吗?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之后,让凤清歌的心中瞬间一暖,可暖过之后,又是无尽的担心。 之前她就说过,这一世,绝不和夜决之间有任何无关利益的牵绊。 冷静下来的凤清歌再次出声:“皇上,马车就在前面了,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她这是,宁愿自己的腿废掉,也不愿让他将她抱过去? 夜决的脚步倏地顿住。 见到夜决停下了脚步,凤清歌以为他同意了自己的请求,正想从他的怀抱中出来,可她才刚刚一动,夜决的脚步也动了,只是这一次比之前要快,几乎是用上了轻功,转眼间就来到了马车前,将她放上了马车。 “回宫。”夜决一声命令,马车立刻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坐在马车内,凤清歌和夜决之间一句话也没有。 这样的安静,让整个马车内显得异常尴尬。 终于,是夜决先出声打破了沉默:“在水中对付你的人是谁?” “那人蒙着面,奴婢没有看清楚。”冷静下来的凤清歌,又将自称换成了“奴婢”。 这样的生疏,让夜决的眸色一沉,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说:“是炎太子的人。” 凤清歌这谎说得太没水准,她都已经将人杀了,还说没有看见蒙面下面的人脸,怎么可能?能够让凤清歌隐瞒的,只有可能是花容炎派来的人。 那日在校场,花容炎坚持要将流月琴和凤清歌带回玉雪,他以为花容炎只是舍不得流月琴,却没有想到,花容炎竟然将念头打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如果是这样的话,花容炎,不得不防。 夜决的眼睑低垂,将所有的思绪都隐藏在里面,凤清歌看不出夜决猜到事实的真相之后是何想法,只能转换了一个话题,“皇上,关于最后一轮比赛,能不能给奴婢一个机会?就这么放弃,奴婢不甘心。” 原本她是想要在众人面前,利用昨日救驾一事,让夜决不得不答应自己的这个请求,却没有想到夜决竟然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将她带走了,可她真的需要夜决给自己这个机会。 夜决的思绪被凤清歌打断,一抹光亮从夜决的眸中一闪而过。 从她进宫的开始,她一直都只是以合作的姿态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没有自己,她的计划,也不会有任何的干扰,她这是……第一次求自己? 想到这里,夜决的心情莫名的变好了,脸上因为凤清歌受伤而表现出的冰冷略微有了些许缓和,可是,她只是求自己给她最后一轮比试的机会,其实,她是可以求他让她留下来的。 身为东临的皇帝,只要他不愿,不管花容炎用什么样的理由,都别想将她带离东临。 夜决没有立刻回答凤清歌的话,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才开口:“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以为夜决同意了的凤清歌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有完全展开,就听见夜决继续说道:“朕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朕给你机会,让你进入明天的比赛,能不能获胜是个未知数,另外一个选择,就是那夜朕同你说的话,成为朕的妃子,这样,你也不用怕炎太子将你带去玉雪。” 一开始,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见重生之后的她是否安好,所以,迫不及待选了她,让她进宫。 之后,为了不重蹈前世的覆辙,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因为受宠成为夜云楚利用的棋子,不让她成为苏绮柔和苏丞相的眼中钉,他强迫自己冷落她,让她成为毫不起眼的宫女。 可他却忽略了,他爱上的凤清歌,爱的,就是她的一身风华,怎会因为他的不理不睬,就将她身上的光芒掩盖? 如今,这才过了多久,她就不仅引起了朝中大臣对她的关注,还引起了花容炎对她的注意。 那夜说,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只是被身上的血咒所控制了情绪,现在,他是非常理性的。 花容炎是一国太子,凤清歌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琴师,花容炎以为动凤清歌只是动动小拇指的事情,可如果凤清歌成为了自己的妃子,自己成为了她的靠山,花容炎又岂敢轻易动她? 他对国师说,自己因为血咒,绝情弃爱,已经对她没有了情,只是想要利用她来除掉夜云楚。 可是,一个自己用尽生命去爱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 只不过是,不爱的人,是她。 夜决紧紧盯着凤清歌的眼睛,看见凤清歌在明显地一愣之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选第一个。” 夜决许以的可是妃位,让她再次成为夜决的清妃吗?不,绝对不可能。 明知道凤清歌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夜决在看到凤清歌想都不想就这么回答之后,目光瞬间黯淡了下去,面容上出现了厉色,如同从牙缝中挤出的话语一般,“你确定?朕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让你选择。” 凤清歌目光坚定地回答:“我确定。” 就算明日的比赛是个未知,就算明知自己可能会是逃不脱的伤痕累累,她也只会选择第一个。 “好,这是你自己选的,朕给你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以后,你自己好自为之,停车!” 夜决一声命令,马车停了下来,此时已经行驶进入了皇宫,有一旁的公公立马上前,在马车外对夜决恭敬问道:“奴才拜见皇上,皇上有何吩咐?” “将凤清歌带去悠茗阁,摆驾,回永和殿。” 永和殿是皇帝的寝居,公公以为皇上的意思是将马车内的女子带下来,送去悠茗阁,正等着里面的女子出来,却看见皇上竟然从车厢内走了出来,立马上前迎驾,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唤来另外一辆马车,伺候皇上上了马车。 夜决乘坐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他手中的拳头紧握,心血沸腾。 前世,她就为了夜云楚背叛了自己,可她被夜云楚伤成了那样,难道到了这一世,她还要为夜云楚保留贞节,说是恨,可没有爱哪来的恨? 如果不离开马车,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亲手挖开凤清歌的心,将里面那个叫做夜云楚的人掏出来,碎尸万段! 可他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想到了凤清歌腿上的伤,如果将她赶下马车,便没有人会理她,她必须自己走去悠茗阁。 所以,他只能自己下车,将马车留给她。 心伤,他自己一人独舔就好。 “咳……”夜决猛地一咳,血腥味从喉口弥漫了出来,充斥着口腔。 夜决挽起衣袖,红色的血线已经蔓延到了胳膊,爱她一分,伤他九分,他用自己的寿命换来凤清歌的重生,回到了三年前她刚进宫,在血咒开启的时候。 他可以用意念来控制重生的时间点,人生若只如初见,哪怕她不爱自己,哪怕她背叛了自己,重来一世,他还是想见她。 回到永和殿,夜决突然对身边的总管太监说:“钱公公,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明日,好像是悠公主的生辰。” 听到夜决的话,钱公公掐了掐手指算了一下,立马说:“皇上好记性,明日正是悠公主及笄的日子。” 公主及笄,在皇家来说,本就是一件大事,只是夜心悠平日里行事低调,让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件事,经过夜决的提醒,钱公公立刻接话说:“皇上是需要奴才去准备悠公主及笄的贺礼吗?奴才这就去。” 钱公公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却被夜决叫住:“慢着,悠公主乃是朕的胞妹,她的及笄之礼,岂能随意?传朕旨意,明日,朕随同太后以及朝中大臣,一起前往万佛寺为悠公主祈福,你去告知太后和悠公主,还有朝中大臣。” 皇室中,一般只有太子和受皇上宠爱的皇子成年之日,才会率领这么多人前往万佛寺祈福,为公主祈福的少之又少,现在悠公主及笄,也前往万佛寺,皇上心中还真是疼爱自己这个妹妹。 “奴才这就下去。” 钱公公离开之后,夜决便让人叫来了吴将军,“吴将军,明日乃是悠公主的及笄之日,朕想亲自前往万佛寺为悠公主祈福,明日本是第一勇士比试的日子,朕想亲眼看见第一勇士选出,所以朕决定将比武的日子推迟,等朕从万佛寺回来再进行最后一场比试。” “末将遵旨。”吴将军对着夜决行礼。 “还有,对于今日凤清歌被人暗算一事,这件事就先压下去,她的名额,给她留着。” 吴将军虽然是秉公办事的人,但凤清歌在渡水一赛中落败,并不是她的错,他还有点失望这个女子就这样无缘进入最后一场比赛,现在听到皇上这样的旨意,吴将军没有任何异议地点头:“末将遵旨。” “你先下去吧。” 夜决的视线看向远远的殿外,凤清歌的腿和手臂都受伤,就算给了她进入最后一场比赛的机会,她也没有多少胜算,恰好明日是夜心悠及笄之日,倒不如借此机会,让凤清歌休息一段时日。 第37章:出手,最大的威胁 第37章:出手,最大的威胁 此时,在悠茗阁内的的凤清歌卷起自己的裤腿,触目惊心的就是自己小腿上的伤口。 还好当时在水中自己游得快,刀没有伤到骨,只是伤了皮肉,可在游回岸的时候流血过多,伤口的皮肉都已经被泡得有些发白,这样的伤,明日肯定会拖累自己比武。 凤清歌正对着伤口一筹莫展,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皇上传来圣旨,悠茗阁所有人都要去门口接旨,快点!” 皇上下旨? 凤清歌的眼中露出一抹惊讶,但还是快速将裤腿放下,快速将伤口包扎之后,一瘸一拐地朝着悠茗阁的门口走去。 悠茗阁的门口跪了很多人,跪在最前面的就是公主夜心悠,凤清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跪下,一名姑姑清点了一下人数,才对拿着圣旨的钱公公说:“袁公公,人都到齐了,请宣旨吧。” 袁公公扫了一眼众人,点头之后打开手中的圣旨,对着众人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正历二百八十五年八月初十,乃是悠公主及笄之日,朕念悠公主与朕一母同胞,特赐悠公主荣祥公主之名,并前往万佛寺一同为其祈福,赏金千两,玉如意一对,锦缎二十匹……” 袁公公一边念着,一边让身后的人将一箱箱赏赐品搬进悠茗阁,等所有的东西都进了悠茗阁之后,袁公公这才笑着对夜心悠说:“悠公主,接旨。” 夜心悠起身接过圣旨,对袁公公行了一个礼之后,一言不发地抱着手中的圣旨朝阁楼内走去。 跪在原地的凤清歌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圣旨说的,夜决明日要前往万佛寺为夜心悠祈福,那明日的比武呢? 凤清歌的脸上带着疑惑,不远处的藏天青看见了,走到凤清歌的旁边对她说:“皇上将明日的比试推迟,一切等他从万佛山回来再做定夺。” 藏天青知道凤清歌的腿受伤,扶着她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的凤清歌这才舒了一口气,之前她还在为自己身上的伤担心会影响到比赛,现在比赛推迟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凤清歌早早便休息了,第二日,却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藏天青也被吵醒,率先起身去开门,只是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人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奴婢见过悠公主。” 夜心悠没有去看藏天青,而是走进房间,看见正从床上坐起的凤清歌,面无表情地对凤清歌说:“你陪我去万佛寺。” 夜心悠让自己陪她去万佛寺? 还没来得及让凤清歌问为什么,夜心悠就转身出了门。 凤清歌只能起身将衣服穿好,她的腿上虽然还有伤,但行走还是可以的,等她来到悠茗阁门口,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夜心悠坐在马车内朝她招了招手,凤清歌立刻走了过去,在马车的下面候着。 “上来。”夜心悠对着凤清歌淡淡地开口。 凤清歌先是一愣,然后听夜心悠的话,上了她的马车。 夜心悠将车厢内的一把琴递给了凤清歌,凤清歌一进车厢,就看见了放在里面的流月琴,那日之后,凤清歌就没见过流月琴,她以为会被花容炎或者花若兰带走,没想到夜决竟然将流月琴给了夜心悠。 “皇兄说,这把琴,归你了。” 归她?凤清歌脸上露出了惊讶。 那日她虽然跟花容炎说,流月琴她要,但她的意思是,让流月琴留在东临便可,对于这把绝世好琴,她并没有那么稀罕。 现在夜决给了她,怕也是因为只有她一人能够弹奏此琴,既然如此,她便收下。 万佛寺位于皇城东方,车马行驶到皇宫的东门停下,凤清歌跟着夜心悠下了马车,此时朝中的大臣已经候在东门,太后的马车也从永寿宫的方向而来,凤清歌看见在大臣的前面,还有几辆马车停在东门。 凤清歌一眼就看出其中一辆是夜云楚的,还有几辆是其他几名王爷的,真正引起凤清歌注意的,是其中一辆,其奢华的程度比夜云楚的马车有过之而无不及。 文武百官出行的马车都是按照等级来排的,身为宁王的夜云楚身份仅次于夜决,朝中的大臣就算是苏丞相的马车也不敢比夜云楚更加奢华,而这辆竟然超过了夜云楚,就在凤清歌猜测的时候,所有马车内的人一一下来,凤清歌看见花容炎和花若兰从马车而下。 竟然是他们,夜心悠及笄之日去万佛寺祈福,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凤清歌拧眉,却听见一道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朝着夜决的帝辇跪下行礼。 “平身。” 随着夜决的话,凤清歌站起了身,看向夜决的帝辇,却发现,里面除了夜决以外,还坐着一名女子,苏绮柔。 夜决竟然将她带上了。 “炎太子怎么来了?”夜决将目光落在花容炎的脸上,面色温和地问。 花容炎嘴角露出习惯性的笑容,对夜决说:“容炎听说东临的万佛寺乃是五国之最,只是没有机会前往,今日听闻夜皇要去万佛寺,不知夜皇愿不愿让容炎和若兰一同前往开开眼界?” 万佛寺乃是皇家寺庙,一般人不得入内,花容炎说是征求夜决的意见,带他入寺,可他现在人都已经到了皇宫,夜决总不能驳了他的面子吧。 “既然太子愿意前往,朕自然是乐意之至,起驾,前往万佛寺。” “起驾!” “臣等恭送皇上。” 万佛寺位于皇城东面的九仙山上,国师常年在那里清修,所以此次,傅融天也一同前往。 坐在马车内的凤清歌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夜心悠,她记得,前世夜心悠及笄的时候,因为不喜欢见外人,只有太后和夜决给她送了祝贺的寿礼,她听夜决提起过,说太后原本想要给她在宫中办一个生辰宴,也被她拒绝了,这一次,她怎么会同意前往万佛山? 还有,花容炎和花若兰前来,真的只是为了观赏万佛寺吗? 此时,在花容炎和花若兰的马车内,花若兰对坐在一旁的花容炎说:“皇兄,今日与夜皇同乘一车的就是东临第一美人,苏丞相之女苏绮柔,今日夜皇将她带在身边,可见对她倒是宠爱。” 花若兰在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妒忌,自夜决许下以擎天剑为聘的诺言之后,花若兰就已经将自己当做了东临的皇后,所以对夜决身边出现的人,看着都很不顺眼。 “那个苏绮柔,不足为惧。”花容炎闭目在马车内,提起苏绮柔,眼皮都懒得睁开,“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不过就是苏丞相养的一个刁蛮任性的闺中小姐,夜皇带上她,只是看在苏丞相的面子上,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入得了夜决的眼?” 花容炎直呼夜决的名字,当年同为绝世三太子,如花容炎如此高傲之人,肯定会将和自己齐名的人打听一番,夜决身为太子的时候,就以“贤”为名,最看重的就是天下有才能之士,无才无德的人,怎能入得了他的眼?夜决在当上皇帝之后,又以“仁”治理国家,他喜欢的,自然是端庄大方的女子,如苏绮柔那般娇蛮任性,夜决绝不可能喜欢。 有才有德,端庄大方。 这八个字让花容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女子的脸。 一身琴艺惊人,武功身手了得,面容国色天香。 想到今日清晨自己收到的消息,说凤清歌即使在上一轮比赛成为了最后一名,也进入了最后一轮比赛,而且还是皇上亲口下的命令,可见,那女子已经引起了夜决的注意。 “若兰,记住,嫁入宫中之后,一定要拿出你身为一国公主的风范,端庄贤淑。今日我让你来,就是想要有机会接近悠公主,她可是夜皇和太后的心头肉,而且为人单纯,要是你有了她的信任,你在后宫,也更加好……” 花容炎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闭着的眼睛倏地一睁。 他怎么忘了,凤清歌原本就是夜心悠身边的琴师,此次前行,夜心悠还将凤清歌带在了身边,可见她与夜心悠的关系不一般。 他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被凤清歌抢先了一步,他之前还只是想着不能让凤清歌赢得比赛,现在看来,这个女子,就是花若兰登上后位最大的威胁。 不因为其他,只因为她是宁王的人。 在来东临之前,他对花若兰充满了信心,认为没有人会比玉雪的公主更加出色,但是在见到凤清歌之后,那个女子,让他惊叹,论才华,花若兰不及她,论武艺,花若兰更是不如,就连花若兰从小引以为傲的容貌,凤清歌都无不及。 这样的女子,他怎么放心她留在夜决的身边,作为自己皇妹的威胁? 这一刻,花容炎更加坚定了要将凤清歌带去玉雪的决心。 死?弄死凤清歌不难,可这样一个女子,他怎么舍得让她死? 花容炎的嘴角一勾,重新闭上了眼睛,心中开始酝酿出了一个计划。 第38章:果然,你不及她 第38章:果然,你不及她 从皇宫到九仙山路程有些远,需要四个多时辰,等众人到了九仙山,已经到了日落时分,才到山脚,就听见暮鼓之声,万佛寺前,已经有方丈主持在等候,众人下车,皇上太后一等有身份地位的人随着方丈前往佛堂,而入凤清歌这些随从女眷,则随着几名沙弥去后堂的厢房。 为了方便照顾夜心悠,凤清歌被安排在夜心悠该居住的厢房的偏房内,虽说重活一世,但这还是凤清歌第一次前来九仙山,九仙山上的空气清新,非常宁静,的确是一个适合静修的好地方。 凤清歌并不关心佛堂太后和皇上怎样给夜心悠进行及笄之礼,因为万佛寺是皇家寺庙,所以万佛寺有一个规矩,但凡来的人必须留在这里七日,抄经诵佛,为东临祈福,也就是说,他们没有那么快离开,于是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粉,给自己换了药。 虽然一日的舟车劳顿,但佛堂的那边还没有结束,凤清歌不能比夜心悠先休息,只能等着夜心悠回来。 直到戌时,凤清歌才听到院内有动静,是夜心悠回来了。 凤清歌听见,除了夜心悠以外,似乎还有其他的人,凤清歌好像听见了苏绮柔的声音。 “悠公主,今日乃是你的寿辰,本宫好心前来替你祝寿,怎么,连院子都不让本宫进来吗?” 苏绮柔的语气还是一惯的盛气凌人,丝毫没有因为上次夜宴上得罪夜心悠之后得到教训。 回答她的事一阵沉默,苏绮柔的语气变得更加尖锐:“悠公主,你虽然是公主,但本宫是皇上的妃子,是你的皇嫂,你现在对本宫是什么态度,哎,你给本宫站住!” 苏绮柔尖锐的声音听得凤清歌有些头疼,正想去将房门关上,就看见一名宫女朝着凤清歌的房间走来,对着凤清歌说:“琴师,悠公主说想要听琴。” 凤清歌知道,夜心悠喜欢听着琴声入眠,凤清歌抱起流月琴,点头说:“我这便过去。” 走出房间后,凤清歌随着宫女朝着夜心悠住的主厢房走去,却发现苏绮柔还没有走,正站在主厢房的门口,一副夜心悠不出来见她她就不罢休的模样。 苏绮柔正满肚子的气,就算夜心悠是公主又怎样,今日,是她苏绮柔与皇上同乘帝辇来的万佛寺,皇上对她的宠爱显而易见,她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夜心悠不过只是一个公主,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夜心悠进入房间之后,就将大门紧闭,苏绮柔见夜心悠是铁了心不见她,她正想怒气冲冲去将门推开,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什么人,竟然阻拦本宫!”苏绮柔一边怒骂,一边转头,却看见拦住她的人竟然是凤清歌,肚子里无处发泄的怒火瞬间充斥了双眼,对着凤清歌大声骂道,“大胆奴才,竟然敢抓本宫的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凤清歌冷冷地看着满脸怒火的苏绮柔,轻笑开口:“我还以为在悠公主门前如同疯狗一样乱吼的人是哪个山野村妇,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苏昭仪。” 一句话,凤清歌就将苏绮柔给骂了。 “你,你……”苏绮柔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敢骂她,手指着凤清歌,胸口半天都喘不上来一口气,“你个狗奴才,竟敢骂本宫是疯狗,是不是不想活了!” 苏绮柔原本就讨厌凤清歌,现在听见凤清歌骂她,她怎么忍受得了?对着她身后的宫人命令道:“来人,将这个狗奴才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苏绮柔一声令下,还没来得及她的人上前,就听见凤清歌大喝一声:“慢着!” 凤清歌转身,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苏绮柔身后的人,对着他们大声说道:“这里乃是佛门清净之地,谁敢在此开杀戒,乃是对佛祖的不敬,苏昭仪,若是你刚刚那句命令传到皇上和国师的耳中,该是多大的罪?刚刚苏昭仪的那句话,大家都听见了,你们要是敢动我,这里就有人敢将此事告知皇上。” 凤清歌一句话,就让正欲上前的宫人停在了原地,如果他们真的听从了苏绮柔的命令,在这里将凤清歌杖毙,那么他们也都别想活了。 这些人的反应苏绮柔都看在眼里,见他们被凤清歌的话给唬住,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火冲天地继续说:“怎么,你们敢不听本宫的命令?如果真的出了事情,本宫担着,你们将她给本宫拿下!” “你担得起吗?”凤清歌一句话,就如同一泼凉水浇到了苏绮柔的头顶,让她身后的人更加不敢动。 “苏昭仪,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进去了,悠公主怕是等急了,你也别在这里打扰悠公主休息。”凤清歌说完,也不管苏绮柔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抱着琴,就将房门推开,然后再将房门关上。 苏绮柔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奴婢,竟然敢得罪她,简直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苏绮柔恨不得现在立刻就推门进去找凤清歌算账,可她唯一的一点理智阻止了她,想到上一次夜心悠为凤清歌挡了那一巴掌,自己现在冲进去,夜心悠肯定也护着她,与其这样,还不如换个方式。 “哼!”苏绮柔转身,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 凤清歌,你给本宫等着瞧,本宫会告诉你,谁是你得罪不起的人! 苏绮柔转身离开了夜心悠住的院子,转而朝着夜决所住的院子走去。 “你说,花容炎之所以会来九仙山,可能是因为,他想娶悠儿为太子妃?”夜决在听见国师的分析之后,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玉雪将兰公主嫁入东临,两国虽说是联姻,但他却没有任何的保障,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怕得罪九渊,如此坚定地要带回流月琴,现如今看出了太后和皇上对悠公主的喜爱,如果他能够娶了悠公主,说不定,流月琴的事情便可以让他作罢。” “不,花容炎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以朕对他的了解,凤清歌乃是公主的琴师,如果他娶了悠儿,那么,流月琴和琴师顺理成章地要跟随他去玉雪。”当时凤清歌想要一箭三雕,留下流月琴和花若兰,促成东临和玉雪的联姻,花容炎又何尝不想一箭三雕? “皇上舍不得让凤清歌离开东临?”傅融天的脸上带了一抹笑意,虽然皇上不承认,可他也能够看得出来,即使重生一世,皇上对那女子的在乎。 “朕并没有……”夜决下意识想要否认,话说一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就在夜决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突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女子的声音:“本宫要见皇上,你们竟敢阻拦本宫,国师在?国师在里面又怎么样,本宫又不会打扰皇上和国师的谈话,你们让本宫进去!” 听到是苏绮柔的声音,夜决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皇上,臣先告退了。”傅融天对夜决行礼之后,便打开了房门,朝着外面走去。 “国师。”守在外面的人见到傅融天出来之后,纷纷向他行礼,唯有苏绮柔一副居高的模样笔直的站着,根本就没有把傅融天放在眼里。 要知道,就算是太后站在傅融天面前,都是一副恭敬的模样,苏绮柔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般模样的苏绮柔,傅融天倒也不恼,只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悠悠的开口说了一句:“果然,你不及她。” 想到在校场上面对文武百官毫不怯弱,对着玉雪国太子开口也是咄咄逼人,更是敢于挑战东临千名精兵的凤清歌,在见过那样的女子之后,如苏绮柔这般的人,根本就不值一提。 留下这一句话,傅融天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留下苏绮柔在原地一脸茫然。 刚刚那句话,国师是对她说的?说“不及她”,这个“她”指的是谁? 还来不及让苏绮柔细想,就听见夜决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这肯定是对自己说的,苏绮柔听到之后,立刻跑了过去,进入房中,向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的夜决行了一个礼,夜决眼皮都没有抬,只是开口问道:“你来找朕何事?” 虽然也别人面前时一副高傲的姿态,但在夜决面前,苏绮柔还是有几分小心翼翼,原本高傲的脸一瞬便就软弱了下来,满脸受委屈的表情,对着夜决诉苦:“皇上,臣妾今日在离开佛堂之后,原本是想要将自己给悠公主准本的贺礼亲手送给她的,但悠公主可能是累了,于是没有让臣妾进屋,臣妾能够理解悠公主舟车劳顿的辛苦,本想将贺礼送了,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便可,但是却没有想到,悠公主的琴师……” 本来夜决还不想去看苏绮柔那张做戏虚假的脸,可是在听到苏绮柔提到了凤清歌,夜决忽然抬头,看着苏绮柔继续说:“区区一个琴师,竟然敢辱骂臣妾,说臣妾是疯狗,臣妾只是一时气不过,随口说要将其杖毙,没想到她竟然拿此来当做借口来威胁臣妾,皇上,你也懂臣妾的性子,不过只是逞口舌之快,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她竟然如此不把臣妾放在眼中,臣妾是皇上的妃嫔,岂能容一名小小的宫女侮辱,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 苏绮柔知道,她说的话悠公主院中很多人都听见了,与其到时候被那些人拿出来反咬一口,她不如自己先告诉皇上,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夜决的表情,只见夜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看来皇上也因为凤清歌以下犯上动怒了。 苏绮柔心中窃喜,但是脸上表情更加委屈,眼中还带着泪花,对着夜决继续哭诉道:“皇上,你一定要治凤清歌的罪,为臣妾讨回一个公道!” 第39章:她是你不能动的人 第39章:她是你不能动的人 苏绮柔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了,可是夜决脸上除了表情阴沉以外,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皇上……”见夜决久久没有回话,苏绮柔忍不住出声,可夜决抬眼,看向她的眼神,瞬间让苏绮柔浑身变得僵硬。 “苏昭仪,你难道忘了,朕对你说过的话了吗?” “什……什么?”被夜决的眼神给怔住,苏绮柔开口牙齿都有些打颤。 “朕记得那日你打了悠儿一巴掌之后,朕就已经警告过你,让你永远都不能动悠儿,包括她身边的所有人,难道你将朕说的话当成是耳边风了吗!” 夜决愤怒地站起身,苏绮柔是怎样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今日他将苏绮柔带来,不过是听说了花容炎和花若兰也到了,想用苏绮柔转移花容炎对凤清歌的注意力,却没有想到,苏绮柔竟然以此为傲,竟然敢去夜心悠面前放肆! 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将凤清歌杖毙,谁给她的胆子? “悠儿乃是堂堂东临公主,她不见你就不见你,她的琴师骂你就骂了,你来这里找朕讨回公道?苏绮柔,亏你还是苏丞相的女儿,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苏绮柔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决竟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皇上不是很宠爱她的吗?为什么自己被公主的琴师欺负了,皇上竟然会责怪自己。 “来人,将苏昭仪带回厢房,抄佛经二十卷,好好反省!” 夜决下令,候在门外的侍卫立刻就将苏绮柔带走,苏绮柔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一边哭喊,一边给侍卫带走。 苏绮柔被带走之后,夜决终于得到了一些安静。 一直以来,他都不喜欢苏绮柔,如果不是留着苏绮柔有用,他早就将她打入冷宫了。 她竟然还说要将凤清歌杖毙,她若真的敢动凤清歌,他就敢诛了苏家九族。 他可没有忘记,前世若不是苏丞相和夜云楚狼狈为奸,夜云楚就算有兵符,也不可能这么顺利地谋朝篡位。 他现在不动苏家,只是时机还没到。 被苏绮柔这么一闹,夜决的心倒是有些烦闷,万佛寺就算是晚上也有灯光,夜决突然想出去散散心,便离开了厢房。 凤清歌这边,一曲奏罢,夜心悠也渐渐熟睡,凤清歌抱起琴,离开了夜心悠的厢房,可是,当她刚准备回房的时候,耳边出现了一道风声,凤清歌立刻警惕,转头看见一支镖钉在房柱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凤清歌来不及去追,只是上前取下柱子上的飞镖,上面带着一张字条。 “后山竹林见。” 这是谁送来的字条?难道是夜云楚? 夜云楚要见她,一般都是直接来找她,为什么要约她去后山的竹林? 凤清歌想不通,索性也不想了,将字条收好,进屋将流月琴放下之后,便朝着后山的竹林而去。 当夜决不知不觉中来到夜心悠所住的院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这里,想到昨日自己与凤清歌所发生的争吵,正想掉头离去,却见有人从院子里走出来,正是凤清歌。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 夜决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凤清歌来到后山的竹林,便看见一人正提着一盏灯火,在竹林内等候,借着灯火,凤清歌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 “不知炎太子深夜让我前来,所为何事?”一开始凤清歌以为找她的事夜云楚,所以并没有多大的防备,却没有下想到竟然是花容炎,想到自己的武功不敌他,凤清歌的拳头不自觉地握起,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慌乱。 花容炎嘴角勾起一笑,“呵呵”了两声之后,才接着说:“我来找你,不过是为了替我那两个不争气的手下向姑娘赔个不是,顺便感谢一下姑娘对他们的不杀之恩。” 虽说是赔不是,但花容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 他这么说,是承认了那日在水中,是他派的人。 “如果炎太子要对我说的只有这些,那么现在已经说完,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说着,凤清歌就转身。 可是,她才一转身,凤清歌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朝她的身后逼近,凤清歌立刻回身,躲开了射向她的飞镖。 接着,四面八方出现了黑衣人,将凤清歌团团围困。 “你要杀我?”凤清歌对着花容炎开口,可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害怕。 面对这样的情况,女子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淡定得让人惊讶。 “本太子并不想杀你,只是,留不得你在皇宫。”花容炎又朝凤清歌靠近了几分,笑容中又带上了几分邪狞,“如果你听我的话,乖乖跟我回玉雪,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花容炎的话音才刚落下,猝不及防凤清歌从怀中掏出一物,猛地朝着他的面前一扔,烟雾瞬间弥漫,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借此机会,凤清歌立刻想要离开。 花容炎也意识到了凤清歌的意图,立刻下令:“拦住她,不能让她离开!” 夜晚本就黑暗,再加上弥漫在周围的烟雾,凤清歌以为自己一定能够逃脱,但是却没有想到,花容炎这一句话落下之后,又有更多的人朝着四面八方而来,让凤清歌寸步难行。 花容炎到底带了多少人过来! 烟雾再过不了一分钟就会完全散开,距离凤清歌比较近的人已经看见了她,举剑朝她而来。 凤清歌立刻伸手抓住那人手臂,将其手腕用力一捏,从那人的手中夺剑,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更多的人朝着她过来。 该死! 凤清歌低头怒骂一声,出手抵挡这些人手中的剑。 可花容炎带来的人,各个武功非凡,凤清歌身上还有伤,过不了几招,凤清歌就处于了下风。 就在凤清歌被困在其中无法反抗的时候,一道蒙面的黑影朝她而来,凤清歌见来人正对着自己,以为自己无法躲过的时候,却见那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越过围困的其他人,带着他朝着山的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你是谁?”凤清歌问。 对方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带着她朝万佛寺的方向而去。 只要到了万佛寺,他们就安全了。 可凤清歌此时灵光一闪,拉住了救她之人的手臂,对他说:“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想要去哪? “壮士,今日你救我一命,我凤清歌算是欠了你一个人情,如果你再帮我一个忙,我一定更加感激不尽。” 凤清歌的语气肯定,让夜决根本无法拒绝,只能对她点了一个头。 “带我去南边山脚一千米外的一个云家村。” 云家村?凤清歌为什么要去那里? 夜决一脸不解,却也没有出声询问,听见后面追来的脚步声,凤清歌的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夜决便在她的面前蹲下,凤清歌明白了夜决的意思,知道自己的速度太慢,也没有任何犹豫地趴在了夜决的背上,可是这一接近,凤清歌就立刻闻到了夜决身上熟悉的气息。 竟然是他夜决背起凤清歌,便按照她所说,带着她朝山脚而去。 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花容炎岂会让凤清歌就这么逃走?率领着自己的手下,花容炎等人不甘落后地追在后面。 “这些人武功很高,要将他们甩开,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夜决的声音,让凤清歌意识到,自己没有猜错,救她的人真的是夜决。 听到身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凤清歌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而是对着夜决说:“不用将他们甩开,我就是要将他们引到云家村,那里,是夜云楚的地盘。” 凤清歌本来是不知道的,直到夜云楚起兵谋反的时候,凤清歌问起夜云楚难道不怕在九仙山的国师前来救驾吗,她记得当时夜云楚告诉她,他早就在九仙山上埋下了兵马,云家村里面的人,看似只是普通的村民,实际上却是夜云楚在九仙山埋伏的人马,专门为了监视国师的一举一动。 她正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决定要将花容炎的人引过去。 她不管花容炎今日带了多少人马,她都要让花容炎和夜云楚两败俱伤! 夜决很快就明白了凤清歌话中的意思,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果然是好计策。 加快脚步,夜决背着凤清歌朝云家村而去,夜决的速度看似快,却又能够让身后的人追上他,不出一刻钟,夜决就带着凤清歌来到了云家村。 云家村的村门口,有如同有放哨的士兵一样的村民,看见大晚上的有人朝他们而来,立刻引起了他们的警惕心,跑到村子门口,将凤清歌和夜决拦住。 由于夜决蒙着脸,没有人能够认出他,凤清歌面色慌张的对前来的人说:“我是宁王的人,现在有人在追杀我,我受伤了。” 凤清歌说完,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那人见过之后,脸上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放凤清歌进去,然后从手中拿出一枚哨子,将哨子吹响。 哨声一响,村子里面家家户户全部都亮了灯,朝着村门口而来。 此时,花容炎率领的人也紧随而至,凤清歌已经被夜决放下,站在村门口,对花容炎一脸挑衅地说:“炎太子,你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40章:这叫,狗咬狗 第40章:这叫,狗咬狗 凤清歌这是故意刺激花容炎,她轻蔑的眼神看得花容炎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以为,光凭几个山野村夫就能够保住你的性命?你们给我上!” 花容炎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就朝凤清歌而去,夜决悄无声息地将凤清歌往后一带,云家村的人便挡在了凤清歌的前面。 凤清歌出示的令牌,比这里任何一个人的地位都要高,这些人自然要护凤清歌安全。 云家村的人马都是夜云楚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功自然也不弱,和花容炎的人有得一比。 两方厮杀起来,夜决却偷偷得将凤清歌带到了村子口的一棵大树上,二人优哉游哉地看着花容炎和夜云楚的人打成一团。 这里是夜云楚的一个根据地,云家村胜在人多,不断有人从村子里出来,原本花容炎的人还处于上风,随着云家村的人变多,花容炎的人马逐渐不敌,可云家村的人有怎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看见有自己人死在他们刀下,恨不得将花容炎的人全部消灭。 望着下面两方对打的人,凤清歌心中特别高兴,特别是对于花容炎,她已经足够给他面子了,没想到这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她的命,就算她是玉雪的太子又怎么样?反正现在和他对打的人是夜云楚的人,他又不能迁怒到夜决身上去。 想到这里,凤清歌就莫名兴奋,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意,回头对坐在一旁的夜决说道:“皇上,这算不算得上是鹬蚌相争?” 凤清歌脸上明媚的笑容映在夜决的眼中,一股暖流,从夜决的心中划过,他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笑着说:“这叫……狗咬狗。” “哈哈。”凤清歌忍俊不禁,没想到夜决竟然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不过,很是贴切! 底下的人打得不可开交,特别是云家村后面赶来的人,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人和外人打起来了,却连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打起来的都不知道。 这两方谁胜谁负,凤清歌并不关心,于是才转头,对夜决说:“皇上,我们走吧。” “嗯。” 夜决点头,双手将凤清歌搂在怀中,带着她朝万佛寺的方向而去。 凤清歌被夜决抱在怀中,并没有反抗,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和夜决相处地如此和谐,理智告诉她,这样并不好,可她的内心,却舍不得打断这样的和谐。 此时的夜决,内心也是一样,他的速度,比来之前慢了太多,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渴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山路非常的宁静,深秋的夜晚山风也有一些寒冷,可以让二人很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这样的感觉,让凤清歌的脸微微有些发红,心跳的速度开始加快,为了掩饰尴尬,凤清歌不得不开始寻找话题,来打破此刻的宁静,想了半天,凤清歌能够找到的,只有那些话题。 “皇上,云家村是宁王安排在九仙山监视国师的人马,今日的这番场面,皇上可以相信,我是诚心想要和皇上合作了吧。” 这样的话题,只会让夜决觉得破坏了气氛,但还是耐着性子对凤清歌说了一个“嗯”字。 一个字之后,夜决并没有接凤清歌的话继续说。 这样的反应,只会让凤清歌认为夜决是在敷衍她,忍不住继续开口:“皇上,你给我的毒,我也已经服下了,对于我的忠诚,我也一直在表现,为什么皇上还不愿给我一个机会。” 要报仇,她不一定需要夜决的帮助,但是,对夜决的愧疚,她必须要偿还。 这是她唯一知道的方式,就像是帮助夜云楚夺得皇位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一样,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她帮助夜决拿下夜云楚,才能够还清上一世对他的亏欠。 对于凤清歌的心思,夜决如何不知?只是他不愿,不愿凤清歌就这么跟他两清。 夜决突然停下了脚步,对凤清歌认真地说:“朕也说过,你要想成为朕身边的人,就必须成为朕的妃子。”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她的靠山,让她无人敢欺。 可凤清歌不明白,她不懂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凤清歌下意识地开口拒绝:“皇上,真的不用这样的,哪怕得不到第一勇士,我也可以成为你身边的一名婢女,或者继续当悠公主的琴师……” 凤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决打断:“凤清歌,你在害怕什么?” 他不怕历史重演,也不怕血咒蔓延,他只要她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夜决的话,让凤清歌瞬间闭上了嘴,转眼看着无尽的山路,无法言语。 夜决说的没错,她就是在害怕,只是,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二人之间再没有任何交流,直到回到万佛寺,夜决将她送回房间,才转身离开。 独自在房间内的凤清歌,心却一直无法平静下来,脑海中,想的全部都是夜决对她说的那句话,“凤清歌,你在害怕什么?” 从小到大,她除了害怕别人叫她怪物以外,她连杀人都不怕,她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只是,每当她想到前世夜决在牢中,看着她的那种目光,她的心,就莫名地恐慌。 凤清歌半点睡意也没有,为了平复自己的内心,凤清歌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流月琴上面,在琴前面坐下,指尖拨动琴弦。 她娘生前教她的琴曲一共分为九章,九章连起来是一首曲子,但是每章也可以分开弹,凤清歌发现第一章的曲音最为简单,就算流月琴琴弦锋利无比,她也可以用内力恰当地控制,不让琴弦伤害自己。 正因为如此,她才敢说,只有她一人能够弹奏流月琴。 第一章的曲调没有那么悲凉,听起来比较清幽,夜色幽凉,在流月琴的带动下,琴音越传越远,萦绕在整座万佛寺的上方。 凤清歌一边弹琴,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前世的一幕幕,当她想到自己在青鸾宫自杀的那一幕的时候,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指尖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个不小心,指尖被琴弦划破,她想要停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就如同被琴控制了一样,根本就无法停下。 这是怎么回事?凤清歌的思绪从回忆中出来,可却怎样也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琴音。 手指就像是被琴音带着走一样,不停地在弹奏。 一时间,凤清歌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清歌开始紧张,开始心乱,额头上冒出了汗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琴弦。 就在这时,凤清歌突然听到了不知从多远的地方,又传出一道琴音,和自己的琴音合奏了起来,那道琴音就仿佛又魔力一般,在安抚着自己手中琴音,让自己手中的琴音逐渐平静了下来。 终于,凤清歌的手,离开了琴弦,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凤清歌停了下来,但是那道琴音,还没有停下,凤清歌认真地听着那道琴曲,曲子越听越熟悉,就像是自己记忆深处,听过一样。 好像是,她娘留下的琴曲,后面的乐章。 是什么人在弹琴? 她明明记得儿时她娘就跟她说过,这曲子是娘自创的,其他无人能够弹奏,现在在弹琴之人凤清歌深吸了一口气,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出了房间,她一定要去看看,这弹琴之人。 凤清歌走出房间,却听见另外一边传来了门响动的声音,凤清歌转头看去,发现出来的人竟然是夜心悠。 夜心悠半夜出来,难道也是听见了这琴音? 夜心悠喜爱听琴,现在这琴音引起了她的兴趣,也不足为奇。 只是,当夜心悠走近的时候,凤清歌才发现,夜心悠的眼中,竟然含着泪水。 要知道,从凤清歌见到夜心悠的时候,她就一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没有半点的生气,不论是悲伤还是喜悦,都没有在她的脸上见过,可现在,她竟然哭了。 夜心悠经过凤清歌的旁边,就像是没有看见她一样,直接越过她,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公主。”凤清歌叫了夜心悠一声,然后拿起一盏灯,连忙跟了上去。 夜心悠的脚步是跟随琴音的方向走的,凤清歌跟在夜心悠的身后,发现琴音的方向,是来自后山。 不是她与花容炎见面的地方,而是竹林的深处,借着灯火,凤清歌和夜心悠一直往琴音传来的方向。 可是,在进入了竹林中之后,明明感觉琴音就在这附近,可却怎么也找不到弹琴之人。 在找了一段路程之后,凤清歌突然顿住了脚步:“公主,这竹林里,有阵法。” 凤清歌一边说,一边拉住了夜心悠的手臂,凤清歌仔细辨别了琴音传来的方向之后,对夜心悠说:“公主,必须将眼睛闭上,才能够破解阵法。” 凤清歌以为夜心悠不会听她的话,却没有想到,夜心悠却比她还先闭上了眼睛,凤清歌也闭上了眼睛,将眼前的竹林全都化作了虚无,完全凭借着耳力听见的琴音,朝着琴音传出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凤清歌终于停下了脚步,睁开眼,看见竹林中,竟然有一处院落。 “没错,就是这里!”夜心悠望着这处院子,眼中满是震惊,接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笑了。 夜心悠的反应,惊住了凤清歌,五年来从未有过喜怒哀乐的夜心悠,竟然在这一晚上,有了悲,有了喜。 第41章:神秘的九渊太子 第41章:神秘的九渊太子 夜心悠抬步,朝着院落的大门走去。 门是虚掩着的,似乎里面的主人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人到来,当夜心悠推开门的时候,老旧的木门,还发出了“嘎吱”的响声。 走进院中,里面的琴音就越发清晰。 院中灯火阑珊,在一棵梧桐树下,一名白衣男子正在拨动手中的琴弦。 借着微弱的灯光,凤清歌朝男子的脸看去。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如同冰川雪地中的一株雪莲,傲然盛开在天地间,光是看着他,就感觉自己置身于雪山中,周遭全部都散发出寒冷的气息。 这样的气质,世间无人能及。 凤清歌也算是阅人无数,可在看见眼前的男子之后,凤清歌不得不惊叹。 他的风华,不似夜决的霸气,不似花容炎的妖魅,不似夜云楚的儒雅。 那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这种冷漠,与他浑然天成。 看着他,耳边是不绝如缕的悲音,一瞬间就被感染,拨动了凤清歌心中最苦涩的那根心弦,有泪水从凤清歌的眼中流出。 乐曲是凤清歌熟悉的,只是从男子的手中弹出,却让凤清歌感觉自己就像是回到了儿时,自己听娘亲弹奏一般,他弹奏的手法不像自己那般生疏,而是非常的熟练,一曲流畅地展现在她的耳边。 一曲终了,男子这才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凤清歌和夜心悠。 他并没有对她们说什么,而是开口道:“来者是客,张伯,上两杯茶给二位客人。” 男子的声音如同雪山中的流水,冷冽,没有丝毫的波动。 随着男子的话,一老者从后面的屋中走出来,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放着两杯茶。 张伯来到凤清歌和夜心悠的面前,对她们客气地说:“二位姑娘,寒舍也没有什么好茶,二位慢用。” 不远处有一张石桌,张伯将茶放在了石桌上,凤清歌带着夜心悠走过去坐下。 “二位姑娘,怎会深夜来此?”张伯笑容可掬地问。 看着张伯脸上慈祥的笑容,凤清歌心中的疑惑加深。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居住在万佛寺的后山上? 而且在竹林中还有阵法,那阵法非常的奥妙,凤清歌知道,自己能够来这里,并非是她破解了阵法,而是被里面的人操控着解开了,说明他们知道自己来到了这里,并且让她们进来了。 这两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你别走!”夜心悠突然出声,打断了凤清歌的思绪。 随着她的声音看去,只见白衣男子已经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夜心悠脸上的表情急切,像是生怕男子会离开,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朝男子走去。 “公主。”凤清歌拉住了夜心悠的手,如今这两人身份未明,夜心悠绝对不能莽撞。 谁料,夜心悠竟然将凤清歌的手狠狠甩开,毫不犹豫地朝男子走去。 “我不过是想进屋内拿一样东西,公主无需紧张。”像是在安抚夜心悠的不安,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进如同冰川雪莲盛开也一般夺目,立刻让夜心悠愣在了原地。 男子转身进了屋子,正如他所说,他从屋内拿了一样东西,便朝着凤清歌他们走来。 石凳刚好四个,男子在夜心悠和张伯之间的空位坐下,刚好面对凤清歌。 “姑娘,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凤清歌还没有问他们自己心中的疑惑,男子却率先开口询问凤清歌,似乎并不需要等凤清歌应声,他就接着问道:“刚刚我弹的这首曲子,姑娘可熟悉?” 虽然是问,但是凤清歌知道,面前的男子已经将答案了然于心。 她也没有想过要隐瞒,点头说:“是的,这个曲子,我会。” 凤清歌以为,这首曲子,这个世间上除了她娘亲和她以外,再无人会弹奏。会凤清歌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于是主动开口:“小女子名为凤清歌,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听到凤清歌的话之后,白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豁然,却并没有即刻回答。 凤清歌以为,如他这般神秘的人,不会轻易告诉他人自己的名字,就在凤清歌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却听见男子出声:“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 凤清歌一惊。 男子以为凤清歌没有听见,于是重复了一遍:“慕容离殇,我的名字。” 在五国中,没有人不知道慕容离殇的名字。 当年,传于世间的绝世三太子,一个是东临的决太子夜决,一个是玉雪的炎太子花容炎,还有一个,就是九渊的离太子,慕容离殇。 九渊乃是女尊之国,当年慕容离殇一生下来,就以女儿身被九渊的女皇立为太子,按照九渊的习俗,太子之名乃由天赐,九渊的国师为他占卜,测出“离殇”二字。 这两字乃是凶字,虽不吉利,却也不能违背天意。 在慕容离殇十岁那年,北漠出兵九渊,慕容离献计,不用一兵一卒就让北漠自动退兵,一时间离太子之名闻名于天下。 可能真的是天意吧,“离殇”二字给慕容离殇带来了一辈子的不幸,三年后,九渊国内发生动乱,女皇的皇妹夺宫,将女皇害死,并且发现慕容离并非女儿身,以此之名,想要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内忧还没有解除,北漠再次举兵攻打九渊,东临联兵北漠,九渊不敌二国之力,新皇只能答应北漠的条件,将乌苏河以北的领土给北漠,并且把九渊的太子送到东临作为质子。 所有人都知道离太子被送来了东临,却没有知道他到底在哪里,更有人传言,说离太子当时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然的话,这么多年过去,九渊新的女皇实行新的政策,在十年内让九渊的经济还有国力更加强大,完全可以将离太子接回,但是在这十年内,却再也没有了离太子的消息。 前世凤清歌在夜决的身边这么久,也从未听夜决提起过慕容离殇,就连她也以为,离太子已经死了。 却没有想到,今日,她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慕容离殇。 而且,她相信,眼前的人没有说谎。 “慕容离殇。”坐在一旁的夜心悠小声念了一遍慕容离殇的名字,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慕容离殇将放在石桌上的木盒推倒了凤清歌的面前,“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第一次见面,他就送东西给自己,是何用心? “这是此曲的乐谱。” 乐谱? 凤清歌弹奏此曲,凭借的都是儿时娘亲教她的记忆,所以这首曲子后面的部分她都记得有些模糊不清了,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乐谱。 不管慕容离殇的目的是什么,凤清歌的心中都忍不住一喜,拿起面前的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乐谱拿了出来。 打开乐谱,目入凤清歌眼帘的就是一行清秀的字体。 “一曲清歌,半世离殇。” 这字,是她娘的字迹! 凤清歌的心开始激动,往下看,宫商角徵羽每个字她看起来都是那么熟悉。 放下手中的乐谱,凤清歌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对慕容离殇问道:“这是我娘的字,你认识我娘?” 在凤清歌期望的眼神中,慕容离殇点下了头,“故人。” 凤清歌紧紧地捏住手中的木盒,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年她和娘亲被渔村的人赶出来,后来又被山匪所劫,娘留给她的遗物就只剩下她发上的这支发簪,现在又得了这乐谱,凤清歌怎么可能不高兴? “谢谢你。”凤清歌明白了,慕容离殇用琴音将他们引来此处,就是想要将这乐谱给她,凤清歌是真心想要向他道谢。 “不用。”慕容离殇对着她淡淡一笑,然后起身,朝着琴的方向走去,“光有乐谱,还不够,我给你从头到尾弹奏一遍,你仔细听。” “嗯。”凤清歌点头。 古琴的乐曲再次响起,萦绕在这孤寂的院落当中,悲伤的曲调缱绻缠绵,如诉如泣。 凤清歌因为内心的激动,就算此时已经深夜,也没有半分困意,可是听着听着琴音,却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到一曲作罢,已经到了黎明,张伯沉浸在乐曲中的情绪也因为琴声停止而回神,看见还坐在琴案前的慕容离殇,立刻进屋拿了一个披肩盖在了慕容离殇的身上,“太子,受了一夜的露水,小心身子……” “无事的……咳咳。”借着破晓的晨光,这才看清,男子的脸,就如同他身上的衣裳一样苍白。 慕容离殇将目光放在了趴在石桌上凤清歌和夜心悠,对张伯说:“张伯,将她们送回去吧。” “太子,你就这么让她离开?她体内的鲛珠,是唯一能够救你性命的东西了!”张伯看着睡梦中的凤清歌,着急地对慕容离殇说。 慕容离殇也罢视线放在了凤清歌的脸上,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在姨母带着还年幼的她被朝中大臣赶出九渊之前,我就对姨母承诺过,日后总有一日,我会将她们接回九渊,照顾她们,只可惜……” 说道这里,慕容离殇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掩饰住眼中的落寞,接着说:“从她的体内将鲛珠取出来,虽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也会让她的元气大伤,她现在还小,鲛珠的事情,先不急。” “可是太子……”张伯自然知道太子心中的想法,可现在太子的身体越来越弱,他也心疼啊。 “不用说了,将她们送走吧。” 慕容离殇转身便走进了屋内,张伯望着慕容离殇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向还在沉睡中的凤清歌和夜心悠,将二人抗在肩头,悄无声息地将二人送到了万佛寺。 第42章:是真实的,不是梦 第42章:是真实的,不是梦 当凤清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 这是在哪里? 凤清歌环顾了四周,这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凤清歌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她见到了慕容离殇,他还将娘亲的遗物给了自己! 想到这里,凤清歌立刻在周围寻找,终于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木盒。 凤清歌连忙跑过去拿起盒子,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乐谱,将乐谱拿在手上,凤清歌这才意识到,昨晚的一切是真实的,并不是梦。 昨夜自己因为得到娘亲的遗物太过开心,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慕容离殇说和她娘是故人,可不应该啊,从她有记忆起,自己和娘就一直在那个小渔村,而慕容离殇却是九渊的太子,娘亲怎么可能和慕容离殇有交集? 难道是慕容离殇被当作质子押往东临的时候和娘遇见的?但即使这样,娘亲又怎么会将乐谱交给慕容离殇? 凤清歌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不管她再聪明,有再多的想法,都只是猜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慕容离殇问个清楚。 凤清歌这样想着,便朝房门外走去。 才刚一出门,凤清歌就听见有人到处呼唤她的名字:“凤清歌,你在哪!凤清歌……” 这天才刚亮不久,谁在找她? 放眼望去,凤清歌看见是夜心悠身边的宫女小梅,正面色焦急地到处寻找她。 “小梅,我在这里。”凤清歌对着小梅喊了一声。 小梅听到凤清歌的声音,急匆匆地朝她跑了过来,喘着粗气对凤清歌说:“凤清歌,你怎么在这里,可算是找到你了,悠公主找你,你快点跟我过去。” 夜心悠找她,小梅这么着急做什么? 想到昨夜夜心悠是和她一起见到慕容离殇的,难不成她出什么事情了? 凤清歌忍住脚上的疼痛,快速朝着夜心悠住的院子走去。 此时,院子内已经围了很多人,太后、夜决还有苏丞相等人全部都在外面,才刚到,凤清歌就听见从屋内传出来的刺耳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被摔碎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夜心悠的声音响起:“我要见凤清歌,你让她来见我,我要见她!” 这句话,是从夜心悠的口中喊出了的,声音中,竟然听出了一丝撕心裂肺的感觉。 “太后,皇上,凤清歌来了。”小梅带着凤清歌走了进去,一听见凤清歌的声音,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她。 情绪最激动的就是太后,三两步走到凤清歌的面前,对她大声质问道:“凤清歌,你到底对悠儿做了什么,你……” 夜决上前一步,拉住了太后,“母后,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还是先让她进去看看悠儿吧。” 夜决给了凤清歌一个眼神,凤清歌立马明白了,对太后行了一个礼之后,便朝着夜心悠的屋子走去。 门是从里面上锁的,凤清歌来到门前,将门敲响:“公主,奴婢来了,开开门吧。” 里面的人听到凤清歌的声音,这才停止了动静,没过多久,房门出现了声响,门被打开,夜心悠一把将凤清歌拉了进去,再次将房门关上。 一进屋,凤清歌就看见了满屋子一片狼藉,惊讶开口:“公主,你这是……” 凤清歌的话还没有问完,夜心悠突然将凤清歌抱住,在她的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对凤清歌小声说:“凤清歌,你告诉我,昨晚你见到了他对不对,昨晚并不是我做梦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那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有见到他,求你告诉我。” 夜心悠的声音哽咽而沙哑,抽泣地继续说:“我每一次梦到他,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知道,那是我的梦,他是活在我梦中的人,可是昨晚,除了我和他以外,我还梦到了你,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你告诉我,那不是梦,我真的再次遇见他了。” 凤清歌震惊。 她当然知道,夜心悠口中说的“他”指的是谁,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夜心悠不与人交流,是因为她没有活在现实中,而是一直活在她的梦中,那个,有慕容离殇的梦中。 “五年啊,我梦了他五年……” 夜心悠泣不成声,上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泪水不断往下掉。 五年前,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曾随着先皇来万佛寺祈福,无意中听见了一道琴音,跟随琴音的方向,她无意中闯入了那个院子,见到了那个梧桐树下弹琴的白衣少年。 从小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的她,却在看见那少年的时候,心莫名地一阵疼痛,那悲怆凄凉的琴声仿若天外来音。 只是一眼,那道身影便刻在了她的心间,琴音,萦绕在她的耳边从未散去。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就如同今日清晨那样,身处于万佛寺的一间厢房中,让她一直以为,这不过只是一场梦境。 这梦,她梦了整整五年,都是同样的场景,她从未知晓他的姓与名,可昨晚的梦,变了。 所以她一醒来,就想找凤清歌求证,告诉她,这不是她的梦,世间上,真的有那个人。 “凤清歌,昨晚真的不是梦对不对?我见到了他,你也见到了他,对不对?” 夜心悠抬起头,一双含泪的眸子望着凤清歌的眼睛,让凤清歌到嘴的话,又停在了喉口。 她很想告诉她,那不是梦,可凤清歌的脑海中又开始模糊,她竟然忘了,自己是怎么见到慕容离殇的,她是在哪见到慕容离殇,又是怎么回来的,她都不记得了。 她的脑海中只有慕容离殇和她说过的话,若不是今日清晨看见的那个木盒,她也会将昨晚的一切当成是一场梦境。 为什么她会忘记了? “公主说的是谁?奴婢并不知道。”凤清歌在夜心悠期望的目光下开口,面色自然,就像是真的不知一般。 凤清歌一句话,让夜心悠的眸色瞬间黯淡。 “不,不可能的,你明明是见到了他的,凤清歌,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夜心悠的情绪开始激动,推开了凤清歌,连连向后退,而她身后,却是一堆陶瓷的碎片。 “公主,小心!”凤清歌说着,就上前拉住夜心悠的手,却被夜心悠狠狠甩开,朝着床的方向跑去。 夜心悠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将头埋在手臂上痛声哭泣。 望着这样的夜心悠,凤清歌的心中酸涩不已。 她骗了夜心悠,可她心中清楚,如果现在不痛,等待着夜心悠的,会是更大的痛苦。 夜心悠爱慕容离殇,爱到忘却了自我,可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啊! 慕容离殇虽然是九渊的太子,但却也是一个落难的质子,而夜心悠却是夜决和太后最宠爱的公主,怎会把夜心悠嫁给慕容离殇? 九渊和东临之间一直都是处于敌对的状态,就算联姻,也不可能是东临和九渊。 所以,既然夜心悠将这一切都当成是一场梦的话,那就永远都是一场梦吧。 凤清歌叹了一口气,转身,将房门打开。 外面的人焦急地等待,终于看见门打开,皆是将目光放向了开门的凤清歌的身上。 “公主只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心情不好,想听奴婢弹琴,来人将屋子收拾一下吧,奴婢这就去取琴。” 也不顾众人的反应,凤清歌说完这句话,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太后没有躲理会凤清歌,而是急忙跑进了屋内,夜决的视线,却紧随凤清歌,看着她将流月琴抱了出来。 “既然悠儿只是心情不好,你们也都别围在这里了,让她清静清静。”夜决这话是对众大臣说的,他的目光一扫众人,没有发现夜云楚的身影,想必昨夜云家村遭到袭击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他赶去处理了吧。 夜决相信凤清歌,既然她说夜心悠没事,他也不用过多担心,他正想离开,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皇上,悠公主心情不好,若兰想要留下来陪陪她,同为女儿家,说不定若兰能够开解悠公主。” 花若兰的话没有什么问题,但也让夜决心中肯定,花容炎和花若兰此次随行前来,打的就是夜心悠的主意。 但他并没有拒绝,而是对花若兰点头,“那就劳烦兰公主了。” “多谢皇上。”花若兰对着夜决行礼之后,便走进了夜心悠的房内。 夜决转头,视线落在已经在房内弹琴的凤清歌身上,对自己身边的侍卫吩咐道:“你留下,注意公主的情况。” “是。” 回到厢房之后,夜决看见藏天野已经在房内等候。 “皇上,昨夜炎太子的人和宁王的人双方斗得两败俱伤,特别是炎太子的人,死伤严重,宁王的人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云家村守住了,但估计宁王的脸色不会怎么好看。” 夜决听后,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喜悦,而是对藏天野说:“夜云楚知道是花容炎袭击的云家村,应该会更加阻止东临和玉雪联姻,而花容炎,他本就是个不轻易认输的人,这一次他的人马败在夜云楚的手中,他肯定不会放过夜云楚。” 这本是一件好事,但此事死因为凤清歌而起,怕就怕,花容炎更加不会放过凤清歌。 第43章:狼狈为奸 第43章:狼狈为奸 夜心悠听着琴曲入眠,太后和花若兰守在旁边,花若兰见夜心悠睡着之后,意识到这是自己接近太后的机会,便将房内的人都退了出去。 凤清歌出来之后,回到房间将流月琴放下,这才有时间好好看慕容离殇给她的乐谱。 乐谱上面记载的和自己记忆中的大部分是相同的,只有一些细小的地方有所出入,怕是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凤清歌翻过前三章,跟自己弹奏的有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然后从第四章开始,她就有些生疏,上面还有一些隽逸的字体,标识着该如何弹奏的手法。 这应该是慕容离殇写下来的,凤清歌一章章翻过去,直到最后一页,凤清歌看到上面写的字,脸上露出了惊讶。 “此曲名为《千殇》,‘一曲清歌,半世离殇,浮华三生,如梦一场’。弹奏此曲,能够唤起听者心底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此曲共九章,除第一章为序曲外,后每一章乐曲分别引起听者心中之苦,控人心智,若将九章连奏,合为一曲,乃天下之大悲也,虫鸟悲鸣,猿猴哀嚎,天地苍凉、世人皆殇。” 按照上面所记载,也就是说,这首曲子,能够操控人的心智? 凤清歌猛地想到了当初夜决拿着剑指着她,说她所弹奏的曲子乃是魅音,原来并非是夜决故意针对自己,而是她所弹的这首曲子,真的可能是所谓的魅音。 但之前自己弹奏了这么多遍,都只是让人感到悲伤,却控制不了人,恐怕就是因为自己弹奏的和乐谱上出现了差错。 如果,她按照乐谱上的来弹奏,岂不是凤清歌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将乐谱放在了一旁,按照上面所记载的来弹奏,可才弹奏到第一个不同的地方,凤清歌的手指,就被流月琴上的天蚕丝给划破。 果然,这个音符是关键所在,但是看这情况,正确的曲子怕是没有那么好弹。 不过没有关系,她有的是时间练习。 凤清歌在屋内弹奏便是整整一日,直到手指被琴弦划破了多道伤口,凤清歌才忍不住疼痛,停止弹奏,走出了房门。 趁着夜色,她想去看看夜云楚。 昨日她引花容炎去了云家村,不管云家村的人是输是赢,一个小小的村子里的人,竟然死伤那么多,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夜云楚这个秘密练兵基地,就如此暴露在了众人眼中,毁了。 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夜云楚那张黑沉的脸,但想象中的样子,怎比得上亲眼所见? 因为脚上的伤,凤清歌运用轻功,走路还是可以的,只是行动毕竟没有正常的时候矫捷,想到夜云楚高深的武功,凤清歌只能小心翼翼地来到夜云楚院落。 凤清歌靠近夜云楚的房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房内有两个人,一个是夜云楚,还有一道声音,是苏丞相。 看来她来得还算凑巧,正好看见了这二人狼狈为奸。 “宁王,云家村的事情已经暴露,以国师的谨慎,定会将这次死伤的双方查出,花容炎被查出来,他有各种借口可以狡辩,再加上他是玉雪的太子,皇上动不了他,而云家村不同,若是被皇上知道云家村是王爷的人,那必定是引起皇上对你的疑心,有所防备。” “丞相说得不错,所以本王今日已经下令,火烧云家村,既然那些人已经暴露了,那本王就只能让他们永远都开不了口,只有死人,才不会出卖本王。” 夜云楚的眼中划过一丝狠厉,云家村三千兵马,是他用来防备控制国师的,但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引起了皇上和国师等人的注意,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能选择如此。 外面凤清歌,在听见夜云楚这么说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一怔。 虽然她想看到的是花容炎和夜云楚两败俱伤,但还是被夜云楚如此残忍地手段给惊住。 其实,夜云楚并非善类,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上一世,她被情蒙住了心,如夜云楚这样的人,就算当上了皇帝,也只会是一个暴君,而她上一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虎作伥。 原本凤清歌是想来打听夜云楚慌了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对策,却在听到夜云楚是如此处理云家村的时候,心头莫名一涩,便想要离开,却在听到苏丞相接下来的话之后,停下了脚步。 “对了,宁王,听说柔儿是因为那个悠公主身边的那个琴师,所以才将柔儿禁足,罚抄佛经的,那个琴师,是你的人?宁王,柔儿为了我们进宫,她可不能受了委屈,你去警告凤清歌,让她对柔儿恭敬点。” 苏丞相是用命令的语气对夜云楚说的,夜云楚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云家村被毁,现在他的势力少了一处,苏丞相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只能收起内心的不悦,对苏丞相说:“丞相,你知道的,柔儿和本王是一同青梅竹马长大的,凤清歌不过是本王的一个手下,孰轻孰重,本王心中自当明白,本王会警告凤清歌的。” 孰轻孰重,呵,凤清歌心中冷笑,但到了现在,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任何疼痛。 “有宁王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时辰不早了,老夫先行告退。”苏丞相说完之后,房间的门就被打开,凤清歌立刻退到隐蔽之处。 望着苏丞相走远,凤清歌便听见夜云楚的声音传出:“若不是看在你在朝中门生众多,岂由你在本王面前指手画脚!” 苏丞相都已经离开了,凤清歌也没有听见夜云楚接下来的计划,正想离去,却听见夜云楚对手下的人吩咐道:“给本王准备一些精美的吃食。” “王爷是要用膳?” “不用,做好之后,用盒子装好。” 夜云楚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下人将一盒糕点做好,夜云楚亲手接过,拿着盒子便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凤清歌趁其他的下人不注意,跟了上去。 凤清歌不敢靠夜云楚太近,最后发现他竟然来到了苏绮柔居住的院子。 夜云楚进去之后,让院中伺候的宫人都先退下,自己进入了苏绮柔的房间。 等宫人都退出之后,凤清歌靠近,一听到的就是苏绮柔对自己的抱怨:“云楚,你手下的那个凤清歌简直太目中无人了,她到底知不知道,我才是她的主子,她竟然还敢对我如此不敬,云楚,我要你惩罚她,不然的话,我咽不下我心中的这口气。” “柔儿,乖,凤清歌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一些点心,皇上罚你抄佛经,你肯定没有胃口吃东西,凤清歌我会处罚她的,你的身体比她重要。” “云楚,还是你对我好,从小到大,还是你最疼我。”苏绮柔的心情因为夜云楚的话有所好转。 夜云楚将食盒打开,拿起一块糕点递到苏绮柔的嘴边:“这是自然,你是我夜云楚今生最爱的女人,我对你好,理所应当。” “云楚,这糕点真好吃。” 凤清歌听着屋内的对话,曾以为,如夜云楚那般冷血之人,从不会开口说任何的甜言蜜语,现在才知道,那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重生一世,她认为自己已经看清了夜云楚,可到现在,她才算是彻底看清。 当初自己被夜云楚所救,感谢他的恩情,接着他教了自己很多东西,并且在朝夕相处中,她开始心疼这个从小母妃就被打入冷宫的王爷,认为他冷血的性格是由此而来,也觉得,帮他夺下皇位没有什么不可以,他从小受了那么多的苦,这是老天爷欠他的。 可现在重活一世,她才明白,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不公平的,她因为老天对夜云楚的不公,帮他夺得皇位,可这对夜决来说,公平吗? 夜云楚不可怜,他有的,只是自私。 “云楚,你对我真好,有件事我只对你说,虽然你别看皇上带我来万佛寺,但是……皇上根本就没有宠幸过我……” “你说什么!”夜云楚的面色瞬间一寒。 凤清歌也被苏绮柔的话给一怔,当初选妃,夜决不是第一日就去了苏绮柔的月羽宫吗,还被封为了昭仪,如果夜决没有宠幸过她,又怎么可能被记载在彤史上? “进宫那日,我恰好不幸葵水提前来了,所以皇上没有强迫我,还说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封我为昭仪。” “那之后呢?” “之后,皇上就算留宿在月羽宫,也只是和我下棋,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云楚,我现在还是清白之身。”苏绮柔说着,便害羞地垂下来眼眸,却没看见夜云楚眼中的寒意又加深了几分。 之前之所以毫不犹豫想要舍弃凤清歌这枚棋子,就是他以为苏绮柔已经抓住了夜决的心,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就算东临要和玉雪联姻,他也抱有一丝希望,苏绮柔能够怀上夜决的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凭借苏绮柔的身份,便可先一步夺得皇后之位。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决竟然没有碰过苏绮柔。 夜云楚的眸色一闪,看向苏绮柔的目光已经被满满的柔情遮掩住了之前的寒意,对苏绮柔温柔地开口:“柔儿,皇上如此待你,是他不懂你的美,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最美的女子。” 夜云楚的话,让苏绮柔抬眸,却对上了夜云楚那双深情的双眼,一时间,沦陷在了其中。 夜云楚的唇,覆盖在了苏绮柔的唇上,热情地将苏绮柔撩拨,立刻将苏绮柔点燃。 “柔儿,给我,可好?” 第44章:机关算尽 第44章:机关算尽 屋内的一室旖旎,凤清歌没有心思去听,但她也没有离开。 她当然知道夜云楚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在得知苏绮柔没有被夜决宠幸之后,竟然故意和苏绮柔发生这等苟且之事,他的目的是什么? 凤清歌听着里面发出的声音,她倒是发现自己竟然心静如水,毕竟有些人,看清了,也就看轻了,对于里面的这一对男女,她心中没有任何除对夜云楚之恨的其他心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清歌才听到正常的说话声:“云楚,我们这样,如果我要是怀上了孩子,那我可不就惨了!” 一场欢爱过后,苏绮柔这才清醒意识到后果,脸上露出了慌张。 “不行,我去让人准备息子汤……” 苏绮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云楚打断,“柔儿,你就这么不想要我和你的孩子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绮柔立马解释,“只是皇上没有宠幸过我,如果我怀上了身孕,那岂不是……” “柔儿,别慌乱。”夜云楚抓住了苏绮柔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中,“柔儿,我有一个办法,既能够保住我们的孩子,也不会让你出事。” “什么办法?” “我这里有一种迷香,可以撒在衣物上,闻到的人,会产生幻觉,今夜,你便去找皇上,让皇上误认为自己宠幸了你,就算你怀孕了,他也会认为那是他的孩子。” 夜云楚说出这句话,凤清歌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打算。 苏绮柔如果怀孕,那么,皇后之位就非她莫属,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便是太子之位,哪怕他自己当不了皇帝,东临未来的皇上,也是他的儿子。 真是好算计。 知道了夜云楚这个计划,凤清歌也不白费了自己在这里等待了这么久。 只是,夜云楚,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意? 当夜决得知云家村被火烧村之后,面色立马阴沉了下去。 夜云楚果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花容炎呢,他那边有什么消息?”夜决问向藏天野。 “回皇上,炎太子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来九仙山之前,花容炎是说跟随他们前来万佛寺,可现在,他的人马死伤一百,怕是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件事就让国师去处理吧,万佛寺毕竟是他的地方。” “是。” 藏天野退下之后,便听到外面有动静。 “苏昭仪,皇上正在房中休息,不愿被人打扰。”门口的侍卫将苏绮柔拦在了外面。 “本宫是奉皇上之命抄写佛经,现在二十卷佛经已经抄写完毕,特来给皇上检查,你们凭什么阻拦本宫?” “只是……”侍卫犹豫了一下,才说,“属下这就去禀报,还请苏昭仪等候片刻。” 侍卫说完就朝着房门口走去,在外面向夜决禀报苏绮柔求见。 昨日才罚苏绮柔抄二十卷佛经,以她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抄完,可她现在这么急忙地来找自己,其中必有蹊跷。 夜决缓缓开口:“让她进来吧。” 门外的苏绮柔听到夜决的这句话之后,立刻挺胸抬头不屑地扫了一眼外面拦住自己的侍卫,然后朝着房间走去。 房门并没有关,苏绮柔将房门推开,看见夜决正手中捧着一本书在看。 “臣妾见过皇上。”苏绮柔行礼之后,便捧着手中经卷朝夜决走去,把手中的佛卷放在了夜决面前的桌案上,“皇上,这是你命令臣妾抄写的佛经,臣妾已经抄好,还请皇上过目。” “嗯。”夜决淡淡地看了一眼放在桌案上的经卷,“朕过会儿再看,你先退下。” 苏绮柔见夜决没有任何想要搭理她的意思,立刻就急了起来,心思一动,假装脚下不小心,整个人朝桌案张扑倒,将桌上的经卷推向了夜决。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这就捡起来。”苏绮柔假装慌张的朝夜决而去,有几本经卷已经落在了夜决的身上,她完全可以借由捡佛经的机会靠近夜决,这样,夜决就能够闻到她衣领上沾到的迷药。 苏绮柔心中暗自窃喜,可还没等她靠近夜决,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女声:“奴婢是悠公主的琴师,悠公主有急事想见皇上,还请这位大哥前去通报一下。” 悠公主的事,可是大事,那名侍卫快速带着凤清歌来到了房间,跪下对夜决禀报:“皇上,悠公主的琴师求见。” 看见来人是凤清歌,夜决立刻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身上的经卷落在了地上,顾不上这些,朝着凤清歌走去,对她问道:“悠儿怎么了?” 想到今天早上夜心悠如此反常的举动,虽然后来凤清歌让她平静了下来,但夜决心中还是放心不下,现在一听到凤清歌说,夜心悠有急事找他,夜决怎么可能不心急? 凤清歌也只是以夜心悠为借口前来见夜决,没想到夜决竟然如此担心,凤清歌编不出什么严重的事情来片夜决,只是说:“皇上跟奴婢去看看便知。” 凤清歌越是不说夜心悠怎么样了,夜决的心就更加着急,他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凤清歌的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朕现在就过去。” 夜决已经完全忘记了屋内还有苏绮柔这个人,拉着凤清歌就朝屋外走去。 苏绮柔完全没有想到,夜决就这么被凤清歌带走了,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又是凤清歌,这个凤清歌就是生来和她作对的吗! 苏绮柔心中愤怒,将手中拿着的经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这边夜决已经带着凤清歌走出了院子,一边走,一边还不忘问:“悠儿怎么了?她有什么事情急着见朕?” 夜心悠一点事情也没有,如果自己将夜决带去了夜心悠的院子,到时候夜决也会发现自己骗了他,而且现在太后还在夜心悠的屋内,到时候自己更不好收场,索性,凤清歌的脚步停了下来。 拉着凤清歌的夜决看到凤清歌停下了脚步,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凤清歌的脚受了伤,自己刚才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夜决正想开口,却听见凤清歌先一步说:“请皇上恕罪,其实,悠公主没事。” 没事? 夜决蹙眉,望向凤清歌,“既然悠儿没事,你将朕带出来作甚?” 夜决并没有生气,语气中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但凤清歌已经朝着夜决跪了下去,“是清歌自作主张,将皇上骗了出来,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清歌可以向皇上解释。” 他们现在在佛寺的走廊中,虽然因为是夜晚,来往的人不多,但也并不适合谈话。 夜决看向凤清歌的眼睛,她确实有话要对自己说,夜决抿了抿唇,然后转身,“你跟朕来。” 夜决的手还拉着凤清歌的手臂没有放下,但速度相对之前已经慢了很多,带着凤清歌朝一条小路走去,最后来到一扇拱门前,很多侍卫守在门外,看见是夜决,立刻给夜决行礼。 夜决带着凤清歌走了进去,不远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湖边。 “这里是九仙湖,也是圣湖,这里除了朕和国师,其他人不敢入内。” 凤清歌虽然没有来过万佛寺,但也听说过圣湖,知道这里很安全,但她就算要对夜决说的话是个秘密,但也用不着如此秘密吧? “皇上,这里可是禁地……” “朕不过是想要来这里走走,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朕听着。” 夜决松开了凤清歌的手,朝着湖边走去,夜色中的圣湖中倒映着天空中的圆月,走在湖边,让人安谧而宁静。 凤清歌跟在夜决的身后,对夜决说:“奴婢今日来找皇上,是因为我听到了一件关于宁王和苏昭仪之间的计划,想要来告诉皇上,以作防范。” 知道凤清歌来找自己,一定是因为夜云楚的事情,可每次从凤清歌的口中听到“宁王”这两个字,还是让夜决忍不住心烦。 不过,夜决还是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对凤清歌问道;“什么计划?” “奴婢今日原本是想去探听一下宁王对昨日云家村事情的反应,但是却看见他去了苏昭仪的院子,并且,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床笫之事。” 听到这样的事情,夜决虽然惊讶,但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转目看向凤清歌。 夜云楚和苏绮柔之间发生了关系,夜决以为能够从凤清歌的脸上看到嫉妒、不甘的表情,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听见凤清歌继续说:“苏昭仪害怕自己怀上宁王的孩子,所以宁王指使苏昭仪今日前来接近皇上,将皇上迷晕,让皇上以为宠幸了苏昭仪,日后,就算苏昭仪怀孕,也会当做是皇上的龙子。” 夜决并不知道苏绮柔是夜云楚的人,凤清歌以为夜决在听说之后,会非常愤怒,可是夜决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说:“你要告诉朕的,就是这些?” 他不生气?夜决的反应太过平淡,让凤清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回皇上,奴婢要说的,只有这些。” 夜决没有出声,看着看着凤清歌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苏绮柔有目的地来接近自己,所以才将自己骗出来,只是,她为了要见自己,还不得不用夜心悠的名义来骗自己。 他们之间的距离,怎么变得如此遥远? 因为血咒,他告诉自己要远离她,这样才不会因为她从而扯动情绪,可越是告诉自己要远离,心,却越是忍不住要靠近。 “朕答应你。” 夜决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凤清歌摸不着头脑。 “皇上,什么……” “你之前说的合作的事情,朕答应你。” 她对自己无情,既然他们之间现在唯一的牵扯,就是对夜云楚的仇恨,尽管他不想利用她,但这也是他们之间唯一靠近的方式。 “以后,你告诉朕一件关于夜云楚的秘密,朕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作为回报。” 凤清歌等夜决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听到,脸上立刻绽放了笑容,“多谢皇上。” 第45章:一股血腥涌上喉口 第45章:一股血腥涌上喉口 “昨夜,你将花容炎的人引到云家村,今日,又带朕躲开了苏绮柔的设计,两件事,朕答应你两个要求。”夜决望着凤清歌脸上的笑,心情也莫名地转好。 凤清歌只是高兴夜决终于答应同她合作,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求夜决什么,夜决这样问,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要求。 从凤清歌脸上的表情,夜决也看出来了,目光转向圣湖,对凤清歌说:“回到皇宫,你就要进行最后一场比试,剩下来的士兵武功定然不错,朕不知道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你脚上的伤却好不了这么快,势必会成为你的拖累,而且朕发现,比起用刀剑,你更擅长用暗器,但比武规定,不能用暗器,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弱点。” 夜决的话题转得太快,让凤清歌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干脆不开口说话,等着夜决继续说下去。 “朕的师父曾经教过朕一种轻功,叫做踏雪无痕,就是可以在方圆一里的雪地上行走,不留下任何痕迹,脚下不用力,完全用腰身带动行走,朕还学过一种剑法,叫做缥缈剑法,你肩膀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而此剑法完全是靠手腕和手肘的灵活来带动,缥缈剑法加上踏雪无痕,以快取胜,你身为女子,本就在力度上不如那些士兵,学会这两种武功,朕保证你能够在最后一轮的比赛中取得胜利。” 凤清歌不说,但肩膀上的伤还有脚上的伤,都是凤清歌心头之患,对于最后一场比试,只能抱着力拼的态度,现在听到夜决这样说,她立刻有了希望。 夜决也不多说废话,取下自己腰间的擎天剑,便朝着圣湖上而去。 “这里没有雪,所以朕在湖面上给你演示,气沉丹田,将所有的力气用在腰间,体态轻盈,双脚悬空,鞋上不沾任何一滴水,注意看朕的步伐……” 夜决在湖面上行走,双脚始终离水面有一公分的距离,凤清歌努力地看着夜决脚下的步伐,这种独特的步伐,便是这踏雪无痕的巧妙之处。 “记住了吗?”演示一遍之后,夜决问向凤清歌。 “记住了。”凤清歌自信回答。 接着,便看见夜决举起手中的剑,在湖面上舞了起来,一开始,凤清歌仔细地在记着夜决手中的一招一式,可是渐渐地,她的眼中便只有那在月光下舞剑的玄衣男子,银色的月亮在他的身后,玄衣让他融入夜色中,可月光却又在他的周身,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 男子跃起,翩若惊鸿,手中剑尖划过水面,水花随着剑游走在空中,仿若游龙。 “记住了吗?”夜决收住手中的剑,看向凤清歌。 凤清歌这才回神,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信,而是垂眸小声说道:“记……记住了。” 夜决没有注意到凤清歌此时的异常,将手中的剑扔给了凤清歌:“你来一遍。” 凤清歌接过剑,收起心中的慌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湖面上而去。 对于脚上的步伐,凤清歌是熟记了的,按照夜决所教的方法,凤清歌在湖面上行走,发现自己真的可以不沾湿一滴水,接着,便舞起手中的剑,回忆夜决示范的一招一式。 一开始,凤清歌还能够将剑招重复下来,可是到了后面,她的脑海中全部都是那个在月下舞剑的男子,就连这些招式,都开始变得模糊。 凤清歌的剑招开始出错,夜决在岸边提醒道:“双舞游龙,气如走风,不对,手腕的方向不对,膝盖向内,不是向外……” 夜决提示了,可凤清歌的招式还是出了错,夜决忍不住,飞身来到了凤清歌的旁边,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抓住她手中的剑柄,带着她的剑舞动。 随着夜决的靠近,凤清歌的身体不自然地一僵,完全忘记了思考,任凭夜决带动着自己舞剑。 夜决离她靠的很近,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扑打在她颈脖上属于他的鼻息。 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凤清歌的心瞬间慌乱,脚下的步子一个不小心失去了控制,整个人向下掉去。 夜决的心思完全放在教凤清歌的剑招上面,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向下掉落的凤清歌,想要拉住她,反而自己被凤清歌带了下去。 二人双双落入水中,夜决立马抱住凤清歌的腰,带着她朝岸上游去。 还好他们并没有走到湖的深处,很快头就探出水面,深秋的湖水很凉,当凤清歌半个身子露出水面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让凤清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怎么了?” 夜决转头看了过去,望见此时的凤清歌,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皇上,奴婢没事,奴婢……” 凤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腰身突然被夜决的手一揽,将她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吻上了她的唇。 凤清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反抗,可夜决搂住她的那只手力气很大,根本就容不得她反抗。 夜决手上的力度很大,可是他的吻却很温柔,温柔到,凤清歌都情不自禁地放弃了反抗,竟然还有点迎合他的吻。 就在此时,夜决的心口一滞,一股血腥涌上喉口,夜决快速将凤清歌推开。 凤清歌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夜决推开,回过神的她,这才发现,她刚刚在做什么! “皇上,我说过,我不会成为你的妃子,就算你答应和我合作,你我之间也不可能有其他任何无关利益的牵扯!” 凤清歌心中的怒火很大,完全没有顾忌夜决的身份,他们现在已经是合作关系了,她在他的面前,也不用自称奴婢了不是? 凤清歌的反应夜决都看在眼里,一把抓起凤清歌的手腕,看向凤清歌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动情,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漠:“凤清歌,你不想成为朕的女人,朕也同样并不稀罕。” 压下喉口的血腥,夜决冷视着凤清歌的眼睛,“凤清歌,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朕让你成为朕的妃子,不过只是为了朕的计划罢了。朕吻你,不过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和朕之间,就像是刚刚的那个吻,不管看似多么亲密,但迟早朕都会将你推开的,朕会答应和你一起对付夜云楚,一旦夜云楚死,你就最好自觉离开,朕现在警告你,不管你是为了什么要对付夜云楚,也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朕给你留条活路,不想做到兔死狗烹的地步,你明白吗?” 夜决的话,就如同一泼冰凉的水将凤清歌从头浇到了尾,也将她浑身的怒火全部浇灭,取而代之的,是直入心扉的冷意。 “我明白了。” 昨日,夜决问自己,她在害怕什么?其实她有答案,她的答案就是,害怕夜决爱上自己。 但这这害怕完全是前世的事情带给她的阴影,这一世的夜决自己知道自己和夜云楚之间牵扯不清,他凭什么会爱上自己? “若你不能在最后一场比赛中获胜,朕就封你为清妃,这样,花容炎便不能将你带去玉雪,朕留着你,还有用。”留下这一句话,夜决便头也不回朝着圣湖的小路离开。 冷风吹在凤清歌的身上,让凤清歌浑身一个寒颤,夜决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让凤清歌坚定了要赢得最后一场比赛的决心。 她一直的期望,就是她与夜决之间,只要合作就行,不要任何和利益无关的东西,现在夜决给她的回答,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明明是她想要的啊,可为什么,她的心会有一丝失落? 凤清歌摇了摇头,她在乱想些什么,这样是最好的不是吗,就算她最后成为不了骠骑将军,她也能够留在东临,她应该高兴不是吗? 凤清歌硬扯出一个笑容,便朝着小路走去。 在她走到离出口还差五十米的地方,有两名宫女已经在等她,手中抱着干的披肩,对凤清歌说:“姑娘,将这个穿上,小心着凉。” 宫女将披肩裹在凤清歌的身上,跟随凤清歌一路回了院子,帮她打了热水让她沐浴,并且煮好了姜汤。 沐浴之后的凤清歌躺在床上,脑海中完全想的是夜决对她说的那番话,他说每一句话都和自己想的一样,她之所以愿意和夜决合作,因为她知道夜决心地仁慈,绝对不会像夜云楚那样过河拆桥,达到目的之后,就对自己不折手段。 而且,他与夜云楚最大的不同,就是夜云楚会选择用感情来牵绊自己,而夜决不会,利用就是利用,利益就是利益。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会和自己有感情上的牵扯。 凤清歌的心,是彻底放下了。 闭上眼睛,凤清歌入了梦中,午夜梦回,那月光下舞剑的玄衣男子,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朝她伸出了手。 “清歌,来朕身边。” 望着他的脸,温柔似水。 由于云家村的事情,让夜云楚安分了下来,花容炎也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只有花若兰常常往夜心悠的屋子跑,夜心悠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对于花若兰的热情也视若无睹,但却让花若兰和太后之间的关系拉近。 接下来的几日,凤清歌过得倒也安稳,一边养伤,一边练习夜决交给他的步法和剑法,很快数日过去,到了回宫的日子。 回到皇宫,凤清歌就开始为最后一场比赛做准备。 最后一场比赛的擂台设在校场,进入比武的一共二十人,两两对决,胜出十人再抽签对决,最后胜出的五人轮流上擂台,决出最后一名获胜者。 由于凤清歌是特例进入这场比赛的,所以她不用参加第一轮的两两对决,她只需要在胜出的十人中,挑战其中一名胜出的士兵,她就可以进入前十的行列。 凤清歌坐在一旁,仔细观察着这些士兵们的实力,发现果然如同夜决所说,能够达到这一场比试的人,各个身手不凡,如果是当时比完渡水之后接着比赛,她自认为胜算的可能性太小。 最后胜出的前十名,其中就包括她收下的徒弟李荣,还有之前获过射箭第一的张扬,这两人,李荣除了马术高超以外,武功也不一般,张扬的武功相较李荣来说虽然弱了一些,但在这十名士兵当中,武功也在前三。 前十已经选出,吴将军站在擂台上宣布了前十的名单,然后看向凤清歌问道:“凤清歌,这十名士兵,你选谁来挑战?” 凤清歌还没说话,张扬就已经率先开口,对凤清歌说:“凤姑娘,选我吧,我保证不伤你。” 张扬说这话,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当时凤清歌从洛河中出来,身上的重伤所有人都看在眼中,与其让其他人不知轻重,还不如他来手下留情。 凤清歌明白张扬的意思,对他微微点头,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将目光转上另外一人身上,指着那人说:“我选他。” 第46章:最后一场比试 第46章:最后一场比试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凤清歌指的人,张扬有些惊讶地开口:“凤姑娘,你确定?吴大力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当中,力气最大的一个!” 吴大力也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指向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凤清歌说:“凤姑娘,我这人下手不知轻重,要不你还是别选我……” “不了,就你。”凤清歌不管别人的目光,便走上了擂台。 凤清歌已经走上擂台,就表示迎战,其他人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便退了下去,将擂台留给凤清歌和吴大力。 男女之间,天生最大的悬殊就是力量,偏偏吴大力还是天生的神力,所以他父母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而凤清歌体型瘦弱,站在吴大力的面前,凤清歌从体型上就弱了不止三分,但凤清歌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脸上的自信让她浑身多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让人不可忽视。 其他人都觉得凤清歌对上吴大力必输无疑,但坐在一旁,一直观看比赛的夜决心中清楚,缥缈剑法就是以灵活取胜,吴大力虽有一身气力,但是在招式上略显拙劣,完全以力气取胜之前的对手,只要凤清歌不和他拼力气,想要赢他并非难事。 铜锣敲响,比赛开始。 凤清歌手持长剑,没有任何的招式,而是直接双手举着手中的剑朝吴大力砍去。 这没有分毫章法的攻势也让吴大力一愣,立刻举起他手中的大刀抵挡,凤清歌手中的剑砍在了吴大力的刀上,发出了猛烈的响声,吴大力的力气之大,凤清歌根本就压不下他的刀,凤清歌紧咬牙关,死死支撑。 在场的所有人都摇头叹息,凤清歌这样的打法,完全不会是吴大力的对手。 就在众人叹息之际,凤清歌突然收回手中的剑,腰身向后一闪,将手中的剑往空中一抛。 吴大力控制不住手上的力度,随着惯性,整个人向上跃起,就在这个时候,凤清歌的身体迅速向下一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吴大力的身后,接住落下来的剑。 当吴大力落地的时候,凤清歌手中的剑,也正好从背后架在了吴大力的脖子上。 输赢立见分晓。 两招,不,准确来说,只用了一招,凤清歌就打败了吴大力。 这简直太神奇了! 坐在一旁的张扬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都忍不住站起身来给凤清歌鼓掌,“凤姑娘,好样的!” “好!”随着张扬的开口,一旁的其他人也为凤清歌鼓掌叫好。 在一众叫好声中,唯一傻了的人就是吴大力,他连筋骨都还没有舒展开,怎么就输了? 凤清歌手中的剑收回,吴大力立刻转过了身去,面色阴沉,步伐沉重地朝凤清歌走了两步,原本就身材高大的他站在凤清歌面前,就如同老鹰和小鸡一样。 “吴大力不会是不服输,想要发怒吧!” “大吴,输了就输了,别冲动!” 就在下面的人紧张的时候,吴大力原本绷着的一张脸突然一垮,哭丧着一张脸对凤清歌哭诉说:“凤姑娘,你这么厉害,就别选我,我好不容易进了前十,现在就这么硬生生地变成了第十一名,你就不能让我多威风威风一会儿吗?” 他不甘心啊,从军这么多年以来,他梦想的就是能够进入前十就好,好不容易这次实现了,就这么被凤清歌给打败,他连哭都没地方去哭。 看着吴大力这个大块头在自己面前如同一个孩子一样满脸委屈,凤清歌的嘴角忍不住一抽。 “凤清歌胜,进入前十。”吴将军也不管吴大力是什么表情,直接宣判了吴大力与前十无缘这个事实。 接下来便是抽签,凤清歌抽到的是一名武功不错的士兵,他力气虽然比不上吴大力,但是从招式上来说,却比吴大力精湛很多,却也不敌凤清歌手中的缥缈剑法,被凤清歌打下擂台。 之前对吴大力,凤清歌只出手了一招,所以夜云楚并没有看出凤清歌武功上的问题,但是对付第二名士兵多用了几招,夜云楚立马就看出,这并非自己教给凤清歌的武功,凤清歌所学的一招一式都是夜云楚亲自所教,凤清歌不同的剑法,引起了夜云楚的注意。 但现在凤清歌在比赛,他不好多问,眼中却多了一抹思索。 凤清歌接触的人不多,新的剑法是谁教给她的? 前五名是轮流对打,留到最后的是为获胜者。 凤清歌抽签抽到了第四,她注意了一下张扬抽到了第二,李荣抽到了第五,他们二人,一个是射箭第一,狩猎第二,渡水第二。一个是渡水第一,赛马第二,射箭第三,加起来分别是七块令牌和六块令牌,自己八块令牌,张扬的武功不如李荣,如果这一场她输给了李荣,那么她就和李荣各十块令牌持平,所以她必须战胜李荣。 但是按照这顺序,她要想和李荣比试,就必须先战胜张扬。 张扬的武功虽不如李荣,但也不容小觑。 凤清歌打起了十分精神备战,一道签却放在了凤清歌的面前:“我和你换一下顺序。” 凤清歌抬头,看见站在她的面前的人是李荣。 “最后一个出场比较保存体力,我不需要。”凤清歌毕竟是女子,不管她能不能战胜张扬,如果她战胜了张扬,再来和自己比,吃亏的是她。 凤清歌扫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签,虽然她很需要赢得胜利,但凤清歌还是将面前的签推开,“同样,我也不需要。” 说完,凤清歌转头看向了擂台。 李荣望向凤清歌的侧脸,沉默不语,心中却是钦佩。 凤清歌看着张扬一连战胜了两人,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凤清歌走上擂台,举起手上的剑,对张扬说:“来吧,这里是擂台,不需要手下留情。” 张扬收起脸上的笑,严肃了起来,一开始担心凤清歌的伤,才说要手下留情,但见识过凤清歌之前的比武,他知道,对于这样的女子,他的手下留情对她来说只会是一种侮辱,所以,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张扬手中的剑朝凤清歌而去,凤清歌步伐轻盈地避开,张扬的剑法主要以攻为主,所以凤清歌便运用踏雪无痕,在整个擂台上各处闪躲,让张扬根本无法追上她的步伐,而且张扬看不透凤清歌的步伐下一步会去到什么地方,在整个擂台上,张扬的攻击看似是占据上风,实际上,张扬一直都在被动地追逐凤清歌的脚步,追不上她,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追逐,耗费的事彼此的体力,凤清歌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故意将脚步放慢,但张扬却看不出来凤清歌的变化,继续以那样的速度去追凤清歌,可凤清歌的脚步突然一转,从张扬的侧面出手,张扬反应过来立刻出剑抵挡,凤清歌的剑却收回往地上一插,单手抓住剑柄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然后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脚用力踹向了张扬的胸膛。 张扬的胸口狠狠一震,整个人朝擂台外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所有人也没有想到,凤清歌的一脚,竟然会有这样的力度! 凤清歌将地上的剑拔起,走到张扬的面前,对他说:“得罪了。” 夜云楚教他的武功,都是用来杀人的,一脚不狠,何以致命? 对于张扬,她还留了几分力度。 凤清歌朝张扬伸出了手,想要将他拉起来。 张扬将口中的血吐了出来,拉住了凤清歌的手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的生气,只是对凤清歌说:“我张扬心服口服。” 凤清歌对着张扬点头后,嘴角露出了淡笑,没有多说,便转身回了擂台。 最后一个,李荣。 凤清歌刚才的比赛,李荣都看在眼里,比武最讲究的速度和力度,她都有,面对这样的对手,李荣必须全力以赴。 “来吧。”李荣举起手中的剑,没有任何犹豫,先出手朝着凤清歌而去。 李荣的武功果然是这些人当中最高的,凤清歌讨不了半点巧,过硬招,擂台上刀光剑影,好不精彩! 一脚,李荣踢到了凤清歌的肩膀上,凤清歌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她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疼痛,凤清歌忍住痛,立刻迎上李荣朝自己而来的剑,使用缥缈剑法加上踏雪无痕,速度快到让李荣根本看不清楚凤清歌的身影,就在凤清歌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的时候,李荣手中的剑突然停了下来,凤清歌立刻毫不犹豫地一剑而去,刺进李荣的肩膀。 “胜了!凤姑娘胜了!”最先欢呼的还是张扬,凤清歌赢了比赛,就好像是他自己赢了一样,不对,是比他自己赢了还要让他开心。 “凤姑娘竟然胜了!东临有史以来第一次女子成为第一勇士!太神奇了!” 底下欢呼声一片,唯独擂台上的凤清歌收回了手中的剑,冷冷地看了李荣一眼,走到了他的面前,用小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我不需要你让。” “不是让,你本就武功比我强,我只是认输。” 认输两个字,让凤清歌无话可说。 “本将军宣布,今日的第一勇士,就是凤清歌凤姑娘!” 吴将军的话音落下,下面的士兵跟着欢呼。 “凤姑娘!凤姑娘!” “凤姑娘!” 在众人的欢呼中,吴将军转身对夜决跪下:“皇上,第一勇士已经选出,还请皇上下旨。” 按照以往的规矩,第一勇士选出来之后,皇上就会当场下旨,将第一勇士封为骠骑将军。 吴将军说完之后,却没有听到皇上的回答,忍不住抬头,却见皇上的目光已经穿过了自己,看向擂台的方向,吴将军转头,看见皇上的视线正放在擂台的女子身上。 “皇……” 吴将军刚想提醒,夜决便已经从座椅上站起,朝着一旁袁公公走去。 有人抬来一张桌案,袁公公将托盘上放着的圣旨放在桌案上,将毛笔蘸了墨,呈给夜决。 夜决拿起毛笔,便在圣旨上写下字。 在夜决写圣旨的时候,校场上一片安静,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音。 凤清歌望着正在写圣旨的夜决,心中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这是她花费了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她自然高兴。 仿佛过了很久,夜决才停下手中的笔,拿出自己的私印盖了上去。 夜决回到座椅,袁公公拿起夜决写好的圣旨,朝着擂台上走去。 “凤清歌接旨!” 凤清歌跪了下去,听着袁公公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州知府之女凤清歌,武艺高强,技艺惊人,实乃东临之幸,今在众将士中夺得魁首,成为东临第一勇士,朕特封凤清歌为骠骑将军。” “臣凤清歌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凤清歌磕头想要接旨。 可袁公公却抿嘴一笑,打趣道:“凤将军,着急什么,奴才的圣旨还没念完呢。” 还没念完?不是已经封凤清歌为将军了吗? 众人疑惑,凤清歌也心中诧异,只能听袁公公继续宣旨:“凤清歌原为宫中秀女,后为公主琴师,朕念此女才貌兼备,文才武略,封凤清歌为清妃,留骠骑将军之位,入住千华宫,凤清歌接旨!” 封妃?凤清歌的脸上露出了惊讶,那日夜决不是说了,除非自己得不到第一勇士,才会封自己为妃,现在她已经得到了,他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旨意? 而且,他还将两道旨意写在同一张圣旨上,自己如果接旨,就必须两道旨意一起接,如果不接,两道旨意都不接。 他这是算计到了她的头上! 凤清歌一道目光看向坐在高座上的夜决,他此时也正看着自己,面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可就是这种面无表情,让凤清歌心中对他恨得咬牙切齿。 接,还是不接? 这是一道选择题,可夜决根本就没有让她选择,因为她绝不可能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骠骑将军之位。 咬了咬牙,凤清歌朝袁公公行了一个礼。 “臣凤清歌接旨。” 第47章:封妃,震惊天下 第47章:封妃,震惊天下 袁公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就站在凤清歌的面前,刚刚凤清歌的那一番表情,他可是都看在眼中,生怕她突然不接旨。 只是他想不通,这么好的事情落在凤清歌的头上,她怎么会出现刚刚那样的表情,多好的事情啊,又当了将军,又被封为了妃子。 原本这些士兵在为凤清歌封为将军而开心,可当他们听到凤清歌被封妃,原本恭喜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 皇上的妃子,不是他们能够冒犯的人。 但,他们在看见凤清歌见过圣旨之后,齐齐朝着擂台上的凤清歌跪下,口中高呼:“属下拜见冯将军,拜见清妃娘娘。” 士兵们行礼,站在高台上的中大臣也朝着凤清歌跪了下去:“微臣拜见风将军,拜见清妃娘娘。” “微臣拜见清妃娘娘。” 骠骑将军官为二品官阶,妃位为庶一品,所以一品以下的官员都要给凤清歌行礼。 凤清歌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这样的场面,她前世见多了,只是淡淡地开口:“都平身吧。” 凤清歌根本没有去看这些人,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夜决的脸上,感受到凤清歌的视线,夜决脸上没有什么多大的表情,而是说:“起驾,回宫吧。” 听到夜决这句话,袁公公立刻小跑了过去,高呵一声:“摆驾,回宫!” 夜决上了帝辇,袁公公这才跑到凤清歌的面前说:“娘娘,来不及准备其他的马车,还请娘娘和皇上同乘一车。” 因为凤清歌现在的身份发生了变化,之前坐的马车当然不能再坐,只能和夜决坐同一辆马车。 凤清歌看着马车,犹豫了一下,才上了马车。 此时夜决已经坐在马车内闭目小憩,凤清歌在离他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坐下,虽然心中带着被夜决算计的气,却也没有开口。 马车行驶,凤清歌见夜决闭目,自己也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但才过了没有多久,就听见夜决的声音从传入她的耳中:“昨日,炎太子上奏朕,想要娶悠儿为太子妃。” 什么! 凤清歌猛地睁开了眼睛,花容炎要娶夜心悠? “他打的什么主意?”她可不认为花容炎会喜欢上夜心悠,这里面一定有所算计。 “你有所不知,花容炎虽为玉雪的太子,但他并非是皇后之子,先皇后去世之后,如今的皇后是四皇子的母妃,那四皇子朕有所了解,并不是一个攻于算计的人,但玉雪皇帝却在一直培养四皇子,花容炎的风头太盛,玉雪皇帝想要用四皇子来牵制花容炎在朝中的势力,所以花容炎将花若兰送来东临,想要扩大自己的势力。” “兰公主已经成功的和亲,他不是已经达到了目的了吗?” “不,他还要寻一个保障。” “什么意思?”凤清歌足够了解东临的朝中局势,却对五国之间的局势并不熟悉。 “东临和北漠常年来都有联盟,而玉雪和九渊之间的联盟却在逐渐瓦解,九渊的女皇野心太大,只需要一个借口,就可以攻打玉雪,如果花容炎带不走流月琴,就会成为九渊攻打玉雪的借口,所以他就想要将悠儿立为太子妃,三国联盟,九渊不敢动玉雪,就连玉雪的皇帝也要仰仗他,他的太子之位无人敢动摇。” “所以,你当时许给玉雪擎天剑。”凤清歌明白了,夜决就是知道花容炎生性多疑,才特意用擎天剑去安花容炎的心,原本她以为夜决只是一时冲动,要用擎天剑来换流月琴,现在看来,他是早就已经将局势看破,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这就是夜决和凤清歌之间的默契,只要他开口,她就能够立刻猜到他的意思,夜决点头,“是的,如果不将擎天剑给玉雪,又怎会让花容炎相信朕的诚心?” “既然有了擎天剑,那为什么花容炎还要娶悠公主?” 提到花容炎要娶夜心悠,夜决的面色一沉,“因为擎天剑给的是玉雪,而不是他花容炎,但若是悠儿出嫁,嫁的人就一定是花容炎,这样的话,你说玉雪皇帝还敢动花容炎的太子之位吗?” 没错,想花容炎那般的人,会为自己的国家谋取利益,更会为他自己谋取利益,就和他想要将自己带走一样,带走流月琴,是为了防止九渊有借口攻打玉雪,而他将自己带走,就是用自己这个唯一能够弹奏流月琴之人,来牵制玉雪皇帝。 之前凤清歌还不明白,现在算是彻底清楚了,也不得不叹一声花容炎好深的心计。 昨日比赛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他就给夜决上奏说要迎娶夜心悠,所以说不管她今日的结果如何,花容炎都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可是夜心悠,她会嫁给花容炎吗? 想到那日早晨夜心悠对她说的话,那样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要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凤清歌真不知道夜心悠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拒绝是一定的,可拒绝之后呢?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是一国公主,玉雪的太子求亲,又岂是一句公主不愿就能够嫁给此事作罢的? “皇上,你是怎么想的?”凤清歌问向夜决。 “朕让悠儿选择。”这毕竟是夜心悠的终身大事,夜决给夜心悠选择的权力。 “悠公主一定不会同意的!” 凤清歌想也不想地说,这种脱口而出让夜决一顿,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悠儿一定不会同意?” 被夜决这么一问,凤清歌语塞,她当然不能告诉夜决慕容离殇的事情,只能找了一个理由搪塞:“悠公主和太后关系这么好,她怎么会离开太后远嫁他国?”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夜决没有过多怀疑,只是说:“朕也是想悠儿不会同意,所以朕封你为妃,入住离悠茗阁最近的千华宫,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原来,他是想要让自己保护夜心悠,真的如他所说,封她为妃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合作,原本心中的不快,也渐渐散去。 “皇上,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帮助悠公主。” “嗯。”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夜决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忽视凤清歌刚刚那一瞬间的表情,既然她认为这样的方式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的方式,那么,他便随她。 马车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 一时间,凤清歌之名传遍了整座皇城。 东临的第一女将,还被皇上封为了妃子,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 自古以来,生男为将,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是多少男子的梦想。生女为妃,进入后宫,有朝一日成为皇后,母仪天下,是多少女子的心之所向。 全国男女最大的梦想,竟然全部落在了一个人的头上,这是多么大的荣耀? 花容炎也收到了这个消息,眼中虽有惊讶,但他惊讶的不是凤清歌会取得第一,被封为将军,而是惊讶,夜决竟然会将凤清歌封为妃子。 之前他就有些许担心,认为凤清歌会成为花若兰的绊脚石,现在看来,果然成真了。 还好,他留有后招,昨日便上奏向夜决求亲迎娶夜心悠,娶夜心悠只是计划,如夜心悠那般毫无生气的人偶,又怎比得上凤清歌有意思? 只是可惜了,那样的人儿,被夜决得了去。 既然得不到,就毁了吧。 花容炎的眼中划过厉色,手指轻轻一动,“来人。” “属下在。”一名黑衣人跪在花容炎的面前。 “本太子想要了凤清歌的命,你去办。” 之前一直留凤清歌的命,是因为她是唯一能够弹奏流月琴的人,现在凤清歌也带不走了,流月琴对他来说也没了用处,凤清歌对他来说,只会是一个威胁,他绝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存在。 凤清歌入住千华宫,之前和她一起入宫的其他八人纷纷来给她祝贺,唯独苏绮柔没来,也是,像苏绮柔那样的人,在得知自己现在的位份比她还高,她这个时候估计在自己的宫中发脾气呢。 太后也没有来,凤清歌能够猜到,太后此时应该正在悠茗阁和夜心悠说花容炎求亲一事,凤清歌本来就没有想过要这个妃子的位置,所以对于这些名利上的东西看得很淡,倒是夜决,让人赏赐了很多东西,还派了几名宫女太监前来,凤清歌看见,在这些宫女中,包括了藏天青。 出乎凤清歌意料的事,里面竟然还有连翘和紫苏,这两个夜云楚的眼线,夜决让她们回到自己的身边,他是对自己足够放心,还是一点都不放心,故意将她们放在自己身边,试探自己? 当宫中的那些女人离开之后,已经到了深夜,紫苏趁藏天青离开的时候,对凤清歌说:“娘娘,爷说你这件事情办得漂亮,他不能亲自前来祝贺,便让奴婢告诉你一声,说这件事他很满意。” 满意?是啊,自己被封为了将军,有了掌管兵权的权力,还成为了夜决的妃子,有了接近夜决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满意? 凤清歌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是问道:“爷有没有吩咐,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紫苏凑近了凤清歌的耳边,小声开口:“爷的下一步计划,让你促成悠公主和炎太子之间的亲事。” 第48章:朕和你之间只是合作 第48章:朕和你之间只是合作 夜云楚想要让她促成花容炎和夜心悠的亲事,这对夜云楚来说有什么好处? 凤清歌心中疑惑,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对紫苏说:“我知道了,今晚皇上会过来,你们去准备一些皇上喜欢吃的东西。” “是。”紫苏和连翘退下。 凤清歌坐在座椅上,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夜云楚的计划,以她对夜云楚的了解,他不会去做任何对他来说没有好处的事情,一旦夜心悠嫁给了花容炎,成为了玉雪的太子妃,只会让玉雪和东临之间的结盟更加坚固。 除非除非夜心悠死了! 如果夜心悠死在了玉雪,以夜决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玉雪! 凤清歌瞬间明白了,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并不是夜云楚的最终目的,他的目的,是让夜心悠死在玉雪,挑起两国的战争,当夜决攻打玉雪的时候,他就可以在暗中养精蓄锐,让夜决和花容炎之间争个你死我活,然后他坐收渔翁。 夜云楚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能够达到他的目的,就算夜心悠是他的皇妹又如何? 所以,不论如何,夜心悠都不能嫁给花容炎。 “皇上驾到!” 一句声音,让凤清歌收回了意识,起身朝着殿门走去,迎接前来的夜决。 今日是被封妃的第一日,夜决无论如何都是会来的。 “臣……臣妾见过皇上。”凤清歌对着夜决行礼,只是,在她看见夜决朝她走来的那一瞬间,“臣妾”这个称呼,仿若隔世。 “平身。”夜决走进殿中,对身后的宫人说,“你们都先退下。” “是。” 宫女太监们都出去之后,殿内只剩下夜决和凤清歌二人。 凤清歌看见夜决的脸上带着些许倦色,他应该是刚从御书房出来,凤清歌没有跟他说夜云楚的事情,而是说:“皇上,天色已晚,应该还没有用膳的吧,臣妾先伺候皇上用膳。” 凤清歌说完,也不管夜决什么反应,便朝着桌子走去,她让紫苏他们准备的都是夜决爱吃的菜,前世为了讨好夜决,她对于夜决的喜好很清楚,给他盛了一碗鸡汤之后,便转过头来对夜决:“皇上,饭前喝一碗鸡汤,养胃。” 前世,夜决的身边只有凤清歌一个女人,他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由凤清歌打理,每日不管朝中事物多忙,他都会陪凤清歌一起用膳,现在,看着凤清歌就坐在桌前,让他过去用膳,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 夜决朝着凤清歌走去,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手中的拳头却紧紧握住,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泄露出自己此刻的情绪。 见夜决走来,凤清歌将手中的碗递给夜决,夜决接过,一饮而尽。 夜决喝得这么快,凤清歌忍不住提醒道:“皇上,慢点喝。” 夜决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筷子,去夹桌上的菜。 一桌子,全部都是他喜欢的菜,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满心欢喜,可是,想到前世凤清歌的背叛,她记住自己一切的喜好,都并非是出于真心,只是为了有目的的接近自己,他傻傻地以为自己被这个女人如此放在心上,让他空欢喜一场。 夜决一开始还能够吃上几口饭菜,越吃到后面,心中就越是堵塞,最后,将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放,“朕吃饱了。” 夜决吃东西的时候,凤清歌想着其他的事情,突然被夜决放筷子的声音一惊,凤清歌猛地转头,看向夜决的眼睛。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但是熟悉夜决的凤清歌也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不悦,而且还是非常的不悦。 凤清歌想不通,刚刚夜决进来的时候还情绪还好,怎么吃个饭一下子就不高兴了呢? “皇上,是不喜欢这些饭菜吗?臣妾这就让人重新去做。” 凤清歌正想唤人,却被夜决给打断,“不用。” 被夜决打断之后的凤清歌一时间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愣愣地望着夜决。 “凤清歌,朕和你之间只是合作,所以你在朕的面前,不用自称臣妾。”夜决冷声开口,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即使前世凤清歌因为夜云楚背叛了他,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爱凤清歌,可这并不代表他心中一点也不介意,他心疼凤清歌被夜云楚所骗,心痛凤清歌被夜云楚所杀,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怨过凤清歌为了夜云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的一切。 每次回忆起前世他们之间的朝夕相处,那些点点滴滴,他的心就会痛。 “凤清歌,朕给了你机会,让你和朕一起对付夜云楚,你如果敢背叛朕,朕绝对不会饶恕你。” 背叛。 这两个字就是凤清歌心口的伤疤,从夜决的口中说出,就如同伤疤被揭开一般痛彻心扉。 凤清歌立刻对着夜决跪下,“皇上,清歌对天发誓,此生,决不背叛。” 前世她受到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她这一世回来,就是为了弥补对夜决的亏欠,她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背叛他一次的啊! “如有违背誓言,天打雷轰,死无葬身,永世不得轮回。” “够了。”夜决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会立下如此重的誓言,心中不仅没有欣喜,反而更加郁结,扫了一眼面前的饭菜,想到凤清歌还没有吃东西,于是便叫来了人,将这一桌子饭菜撤下去,重新上了一桌。 这一次,夜决什么也没有说,平静地吃完了饭,坐在夜决身边的凤清歌,一边吃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身边的夜决,怎么也想不通,这一世的夜决,性格怎么就变得这么阴晴不定了呢? 吃过晚膳之后,凤清歌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开口:“皇上,悠公主可有答应和亲一事?” 一顿饭之后,夜决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一些,面对凤清歌的问话,也没有了太多的情绪,便回答:“和亲的事情,母后已经对悠儿说了,悠儿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夜心悠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了凤清歌的意料,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对于夜心悠来说,这些事情她都不会关心,所以嫁与不嫁,她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夜心悠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倒是让凤清歌皱起了眉头。 “那太后呢?太后愿意让悠公主嫁给炎太子吗?”如果太后反对的话,或许还有拒绝的理由。 提起太后,夜决的眉头也蹙起,“母后的意思是,嫁。” “太后让悠公主嫁给炎太子,这怎么可能!”太后那么疼爱悠公主,怎么可能让她嫁到玉雪!太后的反应,完全超乎了凤清歌的意料。 “母后说,悠儿是她的掌上明珠,她若是嫁给花容炎,便是他太子妃,日后,更是玉雪的皇后,母仪天下,有何不好?而且,悠儿有东临为她撑腰,玉雪不会亏待于她,为何不嫁?” 是啊,只要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就是玉雪未来的皇后。 太后的家世并不显赫,只是户部侍郎之女,却能够成为当朝皇后,并且还成为了太后,她知道,身份地位,对于一个后宫女子来说,是有多么重要。 望子成龙,她的儿子已经是东临的皇帝,望女成凤,如果她的女儿能够成为玉雪的皇后,她此生还有何遗憾? “成为皇后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难道太后都不想想,悠公主嫁给花容炎那样的人,会幸福吗?” 心中的话,脱口而出,苏绮柔想要成为皇后,花若兰也想要成为皇后,当皇后,真的有那么好吗? 前世,夜决提过很多次要立她为皇后,她都以没有龙嗣来推脱,而现在,一直宠爱夜心悠的太后,却因为皇后一位,要将夜心悠远嫁他国。 “成为皇后不重要,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才重要?” 凤清歌的思绪飘远,却突然听到夜决这么一问,没来得及多想,就直接脱口而出:“自然是你的江山稳固才最重要。” 夜决以为,凤清歌一定会说当然是让夜云楚死是对她而言最重要,却没有想到,凤清歌说的竟然是这么一句。 你的江山稳固才是最重要。 所以,朕可以认为,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为了朕,而不是为了他人? 想到这里,夜决的心中不禁欣喜,脸上也露出的笑容。 夜决竟然笑了,太后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他竟然还笑? 刚刚夜决还是板着一张脸,现在又突然笑,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喜怒无常! “皇上,恕我直言,悠公主绝对不能嫁给花容炎。” 凤清歌认真地开口,正想将夜云楚的计划告诉他,而夜决却以为凤清歌只是为了夜心悠的幸福考虑,没有多想,只是应声:“朕知道,所以朕不会让悠儿嫁给炎太子,虽然悠儿没有答案,但朕明日便会回绝,说悠儿不愿。” 有了夜决这句话,凤清歌到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她该想的,是怎么应付夜云楚那边。 “嗯,既然皇上已经做出了决定,今日也不早了,皇上该回永和殿了。” 他说过不会碰她,自然,也不会留下来在她的宫中过夜。 夜决当然知道凤清歌心中是怎么想的,于是说:“今日是你封妃的第一夜,朕就算不会碰你,但也不会离开千华宫。” 宫中的眼线这么多,今夜他若是离开了,他人一定会以凤清歌不得宠在背后嚼舌。 之前他故意冷落凤清歌是为了保护她,现在,她已经被花容炎的人盯上,他必须告诉所有人,凤清歌是他最宠爱的妃子,让所有人对她产生敬畏,所以,他今夜绝不能离开。 凤清歌听到夜决说今夜不走,眼中闪过神色,对着夜决面色坚定地回道:“还请皇上,今夜必须离开千华宫。” 听言,夜决的面色瞬间沉下。 第49章:黑衣人 第49章:黑衣人 凤清歌原本觉得没有必要解释,不过看见夜决此刻的表情,凤清歌不得不开口说:“皇上今夜若是留下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如今夜云楚还不敢跟他动手,所以凤清歌口中所说的危险,指的只有她自己了,被凤清歌这么一提醒,夜决立刻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花容炎会对你下手?” 夜决这般聪明,怎么会猜不到。 凤清歌点头,“花容炎一直都以为我是夜云楚的人,再加上云家村一事,花容炎对夜云楚产生了记恨,如今我成了东临的将军,在他看来,我之于夜云楚,好比是如虎添翼,再加上我又成为了清妃,这对花若兰来说,也是一个对手,而且现在流月琴和我对他来说也没有了任何的价值,作为花容炎,他一定会将我除之而后快。”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会是在今晚?他应该知道,今晚朕一定会留宿千华宫。” 面对夜决的这个疑问,凤清歌只是抿嘴一笑,“那是因为,在花容炎的眼中,皇上根本就不足为惧,而且,如果皇上在今夜宠幸了我,不正是我最没有防范的时候吗?” 她曾经伤过花容炎的两个手下,所以花容炎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不然那日在万佛寺的后山,也不会为了抓自己,带了那么多人过去,花容炎此人不仅生性多疑,而且还非常谨慎,所以她肯定,花容炎今夜一定会在今夜对自己下手。 凤清歌后面的话,夜决没有听,他主要听见凤清歌说,因为在花容炎的眼中,自己不足为惧,夜决的嘴角也微微勾起。 他之所以隐藏自己的武功,是因为他的父皇在他小的时候就告诉了他,统治一个国家,绝对不能用武力的手段,不能让别人因为你的武功高强而怕你,应以“仁”治理天下,让天下人服你这个帝王。但同时,身为一个皇帝,也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他从小习武,却从未彰显。 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武功一般”,竟然成为了他人可以欺负的对象。 “既然如此,那朕就更要留下了,不然怎么对得起炎太子今日的一番安排。” 也不管凤清歌如何反应,夜决便叫来了袁公公,告诉他今夜自己会留宿千华宫,然后让紫苏和连翘退下,整个宫中,只留下藏天青一人候在门外。 在夜决吩咐这些的时候,凤清歌的心反而开始忐忑了,她当然不是害怕花容炎派来的人,而是在想,今夜就只有她和夜决两个人,要如何与他相处? 夜决交代之后,并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凤清歌,而是开始摆弄殿内的东西,亲手将殿中的一些花草转移,并且点燃了房中的檀香。 闻到檀香的味道之后,凤清歌才回过神,夜决平日里并不喜欢闻檀香,怎么会点燃檀香? 回过头一看,凤清歌这才发现夜决的动作,忍不住问道:“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阵法,既然花容炎派人前来,朕就让他的人进得来,出不去,来一场瓮中捉鳖。”夜决的脸上笑意加深,正好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拒绝花容炎的求亲,如此一来,倒是省下了他的一个麻烦。 “皇上,你竟然会阵法?”凤清歌惊讶,前世在他身边这么久,她都不知道。 “嗯。”面对凤清歌的疑问,夜决只是淡淡地点头,便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夜决乃是九五之尊,他自然应该是睡床的,凤清歌也没有说什么,便自己朝着一旁歇息的软榻走去。 “清妃,替朕更衣。” 夜决传来的一句话,让凤清歌瞬间顿住了脚步。 整个殿内异常寂静,凤清歌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句话,她曾经听过不下千万遍。 夜决的嘴角,也微微向下弯,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既然是请君入瓮,我们的戏也要做足,你总不想让别人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和朕是分开而眠的吧。” 夜决的话说得不无道理,凤清歌只能转身,走到夜决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头,为他宽衣。 夜决低下头,便能够闻到凤清歌发丝间传来的熟悉的香味,心头不禁一暖,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无比的舒适。 他知道,面前的女子并不爱他,所以,他一开始是想要放开她,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越是故意冷落她,他就越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现在,她又重新成为了他的妃子,不管他说再多,什么利用,什么合作,都是借口,唯一真正的理由,就是他舍不得。 人的心啊,都是不满足的,让她重生,他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要保护她,此刻,鼻翼充斥着属于她的味道,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更加想要面前的这个女子能够属于自己。 但是,他不可以。 所以,他不会碰她。 凤清歌为夜决褪去外衣之后,夜决便先一步朝着床上走去,在床的里侧躺下,闭上了眼睛。 凤清歌熄了灯,只是褪去了外衣,走到床边,在夜决的外侧睡下,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两个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却很远。 夜决似乎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凤清歌也没有开口,室内很安静,他们都知道对方睡不着,相互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气氛非常压抑,凤清歌躺在床上,就连动都不敢动。 如果自己旁边躺着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凤清歌此刻还不会如此煎熬,但偏偏,躺在她身边的人是夜决。 终于,凤清歌忍不住,找了一个话题对夜决说:“皇上,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夜决也感受到了凤清歌的不自然,听到她问自己的话,便说:“问。” “皇上,我记得几年前,九渊将离太子送来东临作为质子,可这么多年过去,从未听过任何有关离太子的消息,我想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 想到夜心悠对慕容离殇的情,怕是要她死心很难,所以就想问问,夜决对慕容离殇的看法。 夜决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会问起慕容离殇,于是说:“你问他做什么?” 凤清歌不能讲真话告诉夜决,但心中也想好了应对,“那日,夜云楚将行刺皇上的事情推给玉雪,我当时去外使馆探听,听到他们的谈话,玉雪的那些大臣并没有想到会是夜云楚的安排,而是以为在东临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不愿让东临和玉雪联姻,嫁祸给东临,他们当时怀疑的就是九渊太子。” 当时凤清歌还没有想到玉雪大臣口中说的“那位”指的是谁,在见过慕容离殇之后,凤清歌就清楚了。 凤清歌以为这件事会让夜决有些警惕,却没有想到,夜决只是说:“离太子,在被送来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父皇当时考虑到一些局势,便没有将此消息对外宣布。” 死了?这怎么可能! 可听夜决的语气,并不像是在骗自己。 慕容离殇明明没有死,而且就在万佛寺,就连夜心悠都见过他,但夜决却没有见过,想到那夜如梦一般的相见,凤清歌越发觉得,这个慕容离殇,绝对不简单。 既然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有任何人囚禁他,他完全可以离开,但是他没有,那么,他留在东临的目的,又是什么? “来了。” 正当凤清歌这么想着,夜决的声音突然传来,但是凤清歌并没有听见门外有声响。 果然,花容炎没有小看他,派来的人,武功一定在她之上。 接着,凤清歌只听到很细微的窗户被戳破的声音,凤清歌立刻下意识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迷烟过后,凤清歌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夜决吩咐过藏天青,先不动声色,等人进来之后,再将她们困在殿中。 三名黑衣人进入殿中,手中举着长刀朝着床的方向而去,可是当他们才刚走了五步,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花盆,这种地方,怎么会摆放了一个花盆?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想要绕开花盆,可他才刚刚抬起腿,面前的花盆也跟着动了,黑衣人一个不小心,竟然将面前的花盆踢翻。 花盆倒在地上,发出了很重的声响,黑衣人的心倏地慌乱。 在门外的藏天青听到了声响,皇上说过,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立刻进入殿中,藏天青正准备从地上起来,突然,又有黑色的声音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朝着殿内而去。 这些是什么人?难道敌人派人来暗杀还分两拨的吗? 藏天青想不明白,殿内被阵法困住的黑衣人看见突然进来的黑衣人,以为是自己的行动败露,立马和来人对打起来。 此时,夜决布下的阵法已经启动,之前的黑衣人一边被阵法困住,一边和后面来的人对打,刀剑相交的声音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夜决事先安排在外面的大内侍卫也纷纷朝这边而来。 之前来的黑衣人听见朝他们而来的脚步声,知道今夜的计划失败,为了脱困,抓住后来的黑衣人,将他们陷入阵法中,自己朝外面逃去。 守在门外的藏天青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就这么离开,拔剑便朝着这些人而去。 藏天青的武功高强,但花容炎派来的人更是武功不弱,而且三个敌对一个,藏天青更是处于下风,此时夜决和凤清歌已经从床上起来,眼见着这三人要逃走,立刻朝着他们而来,但是被困在阵法中的黑衣人一见到凤清歌,就立即朝凤清歌而去。 这些人阻拦了凤清歌的步伐,夜决出手帮助凤清歌,这边藏天青不敌,肩膀被划伤一剑,三名黑衣人中一人,眼看着大内侍卫就要闯进来,立刻转身,手中三枚银针朝着凤清歌的方向射去。 凤清歌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面前的黑衣人身上,在她旁边的夜决注意到了朝凤清歌而来的银针,立刻出剑抵挡,但是因为刚才那黑衣人出针匆忙,其中一针偏离了方向,从夜决的剑边上划过,射入了凤清歌的腰上。 第50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第50章: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走!” 黑衣人得手之后,立刻趁大内侍卫还没有闯进来之前,朝着屋顶而去。 “给朕把人追到!” 夜决面带怒色地下令,正想朝门口走去,却不防在他身边的凤清歌突然朝地上倒去。 转眼一看,就看见凤清歌发黑发紫的嘴唇,夜决的脸色瞬间一变,伸手扶住了凤清歌的手臂,将她抱到了床上。 “皇上,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大内侍卫统领进屋,将被困在阵法内的黑衣人制服,跪在夜决的面前请罪。 夜决的目色阴沉,对身边的人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请太医!” “是。”侍卫立马退下,去找御医。 凤清歌中的毒发作很快,才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凤清歌的嘴角就已经流出了黑色的血,夜决的心立刻一紧,以凤清歌现在的状况,根本就等不及太医的到来,夜决转头看了一眼跪在旁边的侍卫,对他们命令道:“你们都给朕退下!” 侍卫退下之后,夜决用力将凤清歌的衣服一扯,露出了她的肩头,一根针没入了凤清歌的肩膀内,想必已经穿破了她的肩胛骨,如果这个时候将针拔出来,凤清歌遭受的,将是剧烈的疼痛。 夜决的脸上露出了心疼,这才是她入宫的第一天,就遭人算计,他以为他可以保护她的,没想到还是让她出了事。 夜决的眼中难掩的自责,可心疼归心疼,自责归自责,现在主要的,是能够将凤清歌的命保住。 夜决走到一旁,拿起一把匕首,重新回到床边,望着凤清歌痛苦的面色,轻声说:“清歌,忍住疼痛,朕相信你。” 说着,夜决便用匕首划破了凤清歌的皮肤,在针的周围划出一个“十”字口,此时的凤清歌已经因为浑身蔓延的毒素而神志昏迷,肩膀上的疼痛让凤清歌脸上露出的痛苦的表情。 凤清歌此时的表情夜决看在眼中,但是凤清歌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露出了紫青的迹象,必须尽快将针拔出来。 夜决咬了咬牙,手掌灌输内力,用力一掌朝着凤清歌后背的肩膀而去,将她肩膀内的针以最快的速度逼了出来。 “啊……” 凤清歌忍不住疼痛,叫了出来,听到声音的夜决立刻心一紧,将凤清歌抱入了怀中,“清歌,没事了,不痛的,不痛的。” 夜决抱着凤清歌,一边在她的耳边小声安慰,一边用手顺抚着她的后背。 一根细针,没入骨头里面,被人突然逼出,这种感觉,就如同在同一个地方被人扎了两刀,而且伤到的是骨,怎么可能不痛?纵使不怕伤痛的凤清歌也因为这种痛也承受不住咬牙,眼角都挤出了泪水,凤清歌因为疼痛,睁开了眼睛,可却也因为眼中的泪花迷糊了视线。 “清歌,不痛的,不痛……” 耳边的声音,就如同有魔咒一般安抚着凤清歌的内心,后背的顺抚也让她颤抖的身体有了一丝缓和,模糊中,凤清歌看见的是夜决的面容。 温柔、心疼、着急。 这般模样的夜决,是她在熟悉不过的他。 朦胧中,看着眼前的人,凤清歌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可嘴角才刚刚扬起,凤清歌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昏迷中。 凤清歌倒在了夜决的肩膀上,夜决毫不迟疑地将唇靠近凤清歌的肩膀,用嘴将她肩膀内黑色的毒素吸出来。 一口一口,床边的地上一滩黑色的血,将大部分毒血吸出来以后,夜决这才将凤清歌的衣服合上,然后将凤清歌的指尖刺破,坐在床上,用内力将凤清歌体内的毒素逼出。 花容炎手下的人用的毒果然猛烈,夜决只是帮凤清歌吸出体内的毒素,沾染上这毒,就开始觉得眼前有些眼花,但是为了凤清歌的性命,夜决忍住自己的不适,继续为凤清歌逼出体内的毒素。 就在夜决给凤清歌逼毒的时候,心口突然涌上一股热血,弥漫了他的喉口,可此时的夜决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压制,鲜血从他的口中流出。 他知道,这是他体内的血咒在作祟,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因为血咒而停下,但现在凤清歌性命攸关,此刻的他,绝对不能松手。 血咒这种东西,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夜决的反抗立刻让他体内的血咒愤怒,不断想要控制他的情绪,让他松手,让他不要管凤清歌的死活。 此时夜决的内心,就如同有两个人在斗争一般,血咒告诉他,凤清歌是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他绝对不能为了凤清歌让自己受伤,但是他的内心告诉他,前世他可以为了凤清歌丢弃性命,现在也一样可以! 他绝不能看着凤清歌有事! 夜决抑制着所有血咒带给他的痛苦,用尽全力给凤清歌灌输内力,直到看见凤清歌脸上的紫色褪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噗……” 就在夜决松下的时候,他体内被抑制许久的血咒开始疯狂的反噬,夜决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再去对抗,一口鲜血喷洒而出,落在了床单上,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皇上!” 当侍卫带着太医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夜决倒在床上的一幕,来不及行礼,立马上前来到床边,让太医给床上的两个人医治。 第二日,清晨。 凤清歌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床边的太医和守在一旁的宫女。 “清妃,你醒了!”连翘看见凤清歌醒来,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凤清歌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有些许模糊,适应了一时之后,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回想起自己受伤,立刻想到了当时在自己身边的夜决,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一旁一声不发的藏天青身上,问道:“天……天青,皇上呢?” 藏天青为了拦住花容炎的人受了伤,所以她也是今日才知道凤清歌中毒的事情,但在同时,她的哥哥藏天野也将皇上为了救凤清歌昏迷的事情告诉了她,藏天青不懂,像凤清歌这样一个可疑的人,皇上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去救她? 一开始,她不得不承认凤清歌的勇气,一个女子,能够取得东临的第一勇士,让她震惊,但这个女子,身份太过复杂,既是宁王派来的人,又和炎太子之间有所牵扯,她也一直以为皇上对她是有所防备的,可是上次她受伤,皇上亲自来送药,后来又将她立为妃子,现在还舍身为她解毒,身为皇上的暗卫,藏天青越发觉得凤清歌对夜决来说,是个危险。 所以面对凤清歌的问话,藏天青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皇上为了给你解毒,也中毒了,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什么?”凤清歌大惊,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昏迷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幕,难道说,那并非是她的幻觉? “皇上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他。” 说着,凤清歌就想要下床,但是被御医拦住:“清妃娘娘,现在你体内的毒才刚解,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现在千万不能随意乱动,以免血液流动,让体内的余毒蔓延。” “不,我要见皇上。” 不顾太医的阻拦,凤清歌已经掀开了被子。 “皇上将你救下,你就是这样报答皇上的救命之恩吗?”藏天青冷眼看着凤清歌的举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她是皇上的属下,所以她只为皇上,以前她还能够因为皇上的交代对凤清歌保持基本的礼貌,但是这一次,皇上是因为凤清歌受的伤,藏天青心中当然对凤清歌也带上了仇视,所以语气自然没有之前好,“你好不容易被救活了,现在是要自己找死,还是想去看看,皇上有没有被你给害死!” 藏天青的话不仅难听,还带刺,一旁的紫苏不知道藏天青的身份,立马替凤清歌还嘴:“天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娘娘只是关心皇上而已,你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奴婢,凭什么用这种态度和娘娘说话。” “对啊,娘娘只是关心皇上,不是你说的那样。”连翘也立马帮紫苏说话。 “你们都给我闭嘴!”凤清歌对着他们大声说道,她本来就因为夜决救了她而受伤心乱如麻,现在还听着她们这这边吵,心中更加烦乱,对他们说:“你们都先退下,我想休息了。” 凤清歌的身份摆在这里,她的命令,其他人不得不听从,纷纷退了下去。 整个殿内只有凤清歌一人,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藏天青的话,她的话虽然刺耳,但是却戳进而了她的心窝。 是夜决救了她,现在夜决昏迷,也是因为她。 如果夜决出事,就是她害死了他! 太医说的话,完全被凤清歌抛在了脑后,她现在只想见到夜决。 凤清歌知道,太医他们一定没有走远,肯定就在殿外候着,她不想跟他们耗费体力,凤清歌从下了床,便偷偷从窗户而出,离开了千华宫,朝着永和殿而去。 凤清歌一路小跑,太医说得没错,血液流动,让她的头有些晕眩,但这种晕眩,她还能够承受得住,跑了很长的一段路,凤清歌终于来到了永和殿的门口。 “来者何人。”凤清歌昨日第一天被封妃,宫中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永和殿外的侍卫将凤清歌拦在了门口。 凤清歌拿出手中的令牌,对侍卫说:“本宫想见皇上。” 见到令牌,侍卫立刻恭敬说:“清妃娘娘请稍等,属下这就前去禀报。” 禀报?难道夜决醒来了? 凤清歌的心情稍有好转,但心中还是免不了忐忑。 没多久,侍卫便从永和殿内出来,走到凤清歌面前,说:“清妃,太后吩咐,绝不允许你踏进永和殿半步,请回。” 第51章:目的,是要你的性命 第51章:目的,是要你的性命 太后! 是啊,皇上昏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夜决是为了救她才昏迷,以太后的性格,在这个时候,别说让她见夜决,能够不处置自己就已经是看在夜决的面子上了。 “娘娘,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么跑来这里,太医说了,你现在需要休息。”连翘和紫苏满脸紧张地对凤清歌说,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太医站在一旁,也是急切。 太后在里面,凤清歌知道自己进不去,只能问一旁的太医:“太医,皇上的情况怎么样?” 面对凤清歌的问话,太医只有实话实说:“回娘娘,皇上为了给您吸出体内的毒血,所以自己沾染了一些毒素,不过问题并不大,但之后皇上运用内力替您逼毒,反而导致了皇上体内的毒素扩散,再加上急火攻心,这才昏迷了过去。” 夜决为她吸出体内的毒素,并且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 听到这里,凤清歌的指甲掐入了掌心。 “皇上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凤清歌压抑住自己此时的心情,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 “最多三天,最少可能今天晚上就能够醒来。” 有了太医这句话,凤清歌才安了心。 “我们回宫。” 在这里,太后是不会让自己进去的,既然夜决醒不来,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用,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回到宫中,凤清歌明知道昨夜在行刺自己的事花容炎派来的人,但还是让紫苏去查,目的就是要让夜云楚知道,花容炎会对自己不利。 只是,昨夜除了花容炎的人以外,还有另外一伙人也来行刺自己,花容炎的人逃了,另外一伙人却被抓住,如果不是这些人的突然出现坏了夜决的计划,自己也不会中毒,夜决也不可能昏迷。 想到这里,凤清歌立刻对连翘说:“连翘,去把藏天青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是,娘娘,但是你先把这碗药喝了。”连翘端了一碗药递给凤清歌,凤清歌接过服下,然后将空碗递还给了连翘。 连翘下去之后,凤清歌一人坐在床上,思绪非常的乱,直到藏天青进来,才惊动了凤清歌。 “不知清妃让奴婢过来,是有何事吩咐?”藏天青虽然自称奴婢,但是在凤清歌面前,却没有太多的恭敬之色。 凤清歌知道,藏天青是因为夜决昏迷的事情埋怨自己,所以她并没有计较藏天青对自己的态度,只是问:“可有查明,昨日被抓的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藏天青没有想到凤清歌问的竟然是这件事,但是藏天野交代过,黑衣人的事情不能告诉其他人,所以藏天青只是说:“清妃,你现在要做的事好好休养自己的身体,黑衣人的事情,做属下的一定会查清楚的。” 藏天青的意思很明白,就是不想让凤清歌参合进这件事情。 凤清歌怎么可能听不出藏天青话中的意思,转头看向藏天青,一道眼神具有压迫性地看向藏天青的眼睛。 “天青,皇上将你放在我的身边,可有明确告诉你,是让你来监视我的?” 凤清歌突然转换的话题让藏天青一时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皇上将你派到我的身边,可有说过,让你注意我的安危?” “是,但是……” 凤清歌没有给藏天青但是的机会,而是继续说:“既然如此,昨夜那些来行刺我的人,就是想要我的性命,皇上并没有让你来监视我,那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我?” 凤清歌一句接着一句的问话让藏天青瞬间哑口无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皇上是为了救我受的伤,但昨晚的那些黑衣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难道,你想要包庇那些凶手!” 这一句,是凤清歌的质问,藏天青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可从凤清歌的口中说出来,就真的如同她是在包庇那些刺客一样。 藏天青武功不错,为人忠心,但心机并不深,不然也不会在凤清歌见到她第一面就看出她是夜决的人,论口舌,就连花容炎都不是凤清歌的对手,更不用说藏天青了。 面对凤清歌的质问,藏天青只能回答:“已经查出来了,那些人,是月羽宫的苏昭仪派来的人,目的,是要你的性命。” 原来是苏绮柔。 藏天青并不知道苏绮柔和凤清歌之间的关系,她只知道,苏绮柔是苏丞相之女,现在看见凤清歌一个出生比自己要低的人被封为妃子,爬到了自己的头上,以苏绮柔的心气,怎么可能忍受得了,所以在藏天青看来,这件事情,只不过是一场后宫女人之间的斗争罢了。 可凤清歌并不是这么想的。 苏绮柔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如果她背后没有苏丞相的支持,她一个小小的昭仪,去哪找这些刺客? 所以,这件事幕后真正的凶手,不是苏绮柔,而是苏丞相。 其实这并不难想,苏丞相虽然和夜云楚是站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苏丞相此人自持过高,他帮助夜云楚,可那日凤清歌就看出来了,苏丞相在夜云楚的面前并没有称臣,而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希望的是夜云楚能够仰仗他的势力。 而现在,夜云楚手中的一枚棋子竟然爬到了他女儿的头上,夜云楚就少了一个需要苏丞相帮助的地方,苏丞相自然不会甘心。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果是这样,那么夜云楚和苏丞相之间,也不是坚不可摧。 凤清歌脸上的笑,没有逃过藏天青的眼睛,只是她不明白,凤清歌在知道是谁要害她的性命,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是什么意思? “天青,你帮我一个忙,我欠你一个人情。” 虽然她要让藏天青去做的是一个很小的事情,但藏天青毕竟是夜决的人,她没有资格去让她为自己办事,所以她才这么说。 藏天青一边怀疑凤清歌,但是另外一边,她又想知道,凤清歌打的是什么主意,犹豫了一下,才点头:“你说。” 凤清歌对藏天青如此这般说了之后,藏天青才退出了殿内。 可能是因为药效的作用,在藏天青离开之后,凤清歌便又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日落,凤清歌才醒过来。 连翘和紫苏端来了晚膳,因为凤清歌体内还有余毒未清,所以只能喝一些清粥,在紫苏和连翘将粥端上来,凤清歌接过粥,然后问道:“紫苏,可有查到昨日是什么人来行刺我?” “奴婢已经将此事告知爷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 “嗯,昨夜来的有两伙人,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查出来,这件事先放一边,今晚,你们陪我去一趟悠茗阁。” 自从夜心悠从万佛寺回来之后,悠公主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所以现在的悠茗阁已经不再是禁地。 “娘娘,去悠茗阁做什么?”连翘不解地问。 凤清歌的嘴唇微微一抿,“爷不是吩咐,要促使悠公主嫁给炎太子吗?今日已经过去了一天,现在皇上还在昏迷中,说不定明日就醒了,如果皇上拒绝了炎太子,那我再做什么也是无用,我今日前往永和殿,只是想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昏迷,所以现在必须先赶在皇上醒来之前,去见一见悠公主。” “可是娘娘,你的身体……”连翘忍不住担心,太医交代了,这几日凤清歌最好就是在床上休养,那也不要去。 “我的身体不重要,爷的大事才重要,咳。”凤清歌咳嗽一声,便从床上下来,对连翘说,“替我梳妆。” 简单的梳洗之后,凤清歌便带着连翘和紫苏朝着悠茗阁而去。 千华宫和悠茗阁之间虽然很近,但中间还是隔了一个小花园,在经过小花园的时候,凤清歌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对话声。 “昨夜千华宫那位闹的动静可大了,听说宫中所有的大内侍卫都去了,就是为了抓行刺清妃的刺客。” “是啊,昨夜千华宫可热闹了,不过你说,皇上才第一晚将清妃娘娘封为了妃子,怎么就会有人去行刺呢?不过还好,刺客已经抓到,今晚我们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不然啊,宫中一旦有这种事情发生,最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些小宫女,刺客一发起狠来滥杀无辜,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话说得也是,但是我知道昨夜到底是什么人派的刺客。” “对了,你哥哥就是把守天牢的狱卒,那刺客招供了?” “严刑拷打,招了,听我哥说,幕后之人,是……月羽宫那位。” “不是吧……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也是听我哥说的,他不会骗我,你说,如果真的是月羽宫那位,那我们可得小心点,别得罪了,苏昭仪的爹可是当朝丞相,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治她的罪。” “看来还真是不能得罪苏昭仪,你那边扫完了没有,扫完我们就走。” 直到打扫花园的两名宫女离开,凤清歌等人才走了出来。 最后宫女们说的,就算皇上知道派人行刺的事苏绮柔,也不会治罪于她,这句话,怕是藏天青故意让宫女说给她听的。 其实,这道理她早就知道,不需要藏天青来提醒。 凤清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怨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但却是故意说给她身后的连翘和紫苏听:“原来,要杀我的竟然是苏昭仪,呵,我尽心尽力地为爷办事,却被自己船上的人视为眼中钉,还想要了我的性命去,这还真是可笑。” 凤清歌自嘲的语气,让连翘和紫苏的脸色瞬间一变。 第52章:铲除他身边的人 第52章:铲除他身边的人 早在之前,凤清歌弄断流月琴琴弦,让她们却找宁王要天蚕丝的时候,宁王给的命令是废弃凤清歌这枚棋子,凤清歌也因为宁王的这个命令寒了心,后来听说是宁王亲自去找了凤清歌。 宁王的高傲,她们作为手下的谁人不知?但是能够让宁王低下头道歉的,恐怕也就凤清歌一人,现在凤清歌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知道她的心中是何想法。 等她们回神的时候,凤清歌已经走出了一段路程,她们立马追了上去。 来到悠茗阁,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自己被封为妃子之后,夜决便给夜心悠重新找了一个琴师,听见里面传出的琴音,凤清歌对守在外面的宫女说:“去禀报悠公主,说凤清歌前来拜访。” 悠茗阁的人对凤清歌都很熟悉了,也知道悠公主和凤清歌的关系不一般,见到凤清歌来访,立刻下去禀报,没多久便让凤清歌进了悠茗阁。 此时的夜心悠正在悠茗阁的二楼听琴,正在弹琴的琴师,从琴艺上来说,并不输于凤清歌,可她并不会弹奏千殇,根本就弹不出夜心悠想要的感觉。 只是夜心悠似乎也已经麻木,闭着眼睛,不管琴音如何,她只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面。 凤清歌进入房内,让弹奏的琴师先退下,自己坐在琴边,开始弹奏,夜心悠听到熟悉的曲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凤清歌。 普通的琴,凤清歌也没有用任何的内力,平静地将一首曲子弹奏了下来。 琴音过后,凤清歌走到夜心悠的面前坐下,连翘和紫苏候在一旁,凤清歌故意没有将她们支开,望着没有任何神采的夜心悠开口说:“公主,近来可好?” 夜心悠没有回答,凤清歌也知道她不会回答,于是便接着说:“公主可有听说,玉雪的炎太子,向公主提亲一事?” 夜心悠还是没有说话,她对于这些事情,根本就丝毫不在乎。 凤清歌明白,但是她也知道,夜心悠虽然不说话,但是能够听见她的声音,她便继续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了下去:“公主,可有听过一句话,困于一方,永无天涯。意思是,如果将自己困在一个渺小的地方,就算你穷极一生去想,也到不了你所想的天涯。” “将自己困在悠茗阁中,就算自己心中的幻想真实存在,你也永远企及不到,公主,这个世上,并不只有悠茗阁,也并不只有皇宫,也不止有东临,也许你可以走出去,看看外面的地方,说不定,就能够见到一番新的天地。” “玉雪虽然离东临有些远,但是玉雪有美丽的雪山,雪山上有盛开的雪莲花,这些都是极美之物,公主见了,说不定便会喜欢上。” 凤清歌说着,转头看见了放置在一旁的笔墨,拿起笔墨,凤清歌在纸上描绘出了一幅雪山图。 夜心悠没有见过,所以她想象不出雪山的美丽,凤清歌便将其绘在纸上,展现在了夜心悠的眼前。 绵延的雪山在纸上泼墨,雪山之巅一朵雪莲傲然而立,清冷悠然。 夜心悠在看见这幅画之后,视线立刻被其吸引。 这朵雪莲,像极了那男子。 一滴泪,从夜心悠的眼中滑落,指尖抚摸在画中的雪莲上,喃喃开口:“世间,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如此美丽的花朵吗?” 夜心悠的声音,让站在一旁的紫苏和连翘心中震惊,都知道悠公主不喜言语,也听说过凤清歌能够和悠公主说上几句话,但是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就这么用一幅画打动了悠公主,引起了悠公主对玉雪的兴趣。 “天地之大,美丽的事物太多,悠公主,如果将自己困在悠茗阁中,会错过太多的美好,而且,很多的美好,并不是靠等待就能够得到,很多时候,是需要自己去追寻。” 凤清歌的话里有话,她是想要告诉夜心悠,她活在自己梦中,将自己困在悠茗阁,一辈子也等不来她心中的慕容离殇,与其如此,不如走出悠茗阁,去外面的追寻自己所想。 紫苏和连翘不懂,可夜心悠懂。 她的话,打动了夜心悠。 是啊,如果她不是离开皇宫,去到了万佛寺,又怎么会梦到不一样的那个人? 或许,那人并非只是自己的梦,也许,他真的在那个地方,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想到这里,夜心悠一惯无神的眼中,竟然闪出了一丝光芒,那是一种希望和向往。 “我想去雪山。” 夜心悠这一句话,让凤清歌微微松了一口气。 而她身后的连翘和紫苏,心中更加激动,太后身为悠公主的母亲都无法说服夜心悠嫁往玉雪,可凤清歌只是凭借三言两语和一幅画,就让悠公主改变了主意,这清妃娘娘果真有本事。 凤清歌转头,将连翘和紫苏的表情看在了眼底。 “悠公主,这幅画,我便送于你,我现在住在悠茗阁不远处的千华宫内,你若是想找我听琴,便可去千华宫找我,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宫。” 凤清歌以为夜心悠不会回答,却没有想到,夜心悠竟然对着她点了点头,“嗯。” 凤清歌淡淡一笑,便和紫苏还有连翘离开了悠茗阁。 她知道,在紫苏和连翘的眼中,夜心悠这样的回答,便已经算是答应前往玉雪,夜云楚交代给她的任务,她也差不多算是完成。 夜云楚以为,以夜决对夜心悠的宠爱,会听夜心悠自己的态度,只要她愿意嫁往玉雪,夜决就一定能够答应。 但是夜云楚错了,夜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 今日,故意带连翘和紫苏前来,不过只是做戏而已,她就是要让夜云楚明白,她和苏绮柔之间,到底谁才是真正能够帮助他的人。 凤清歌回宫之后,紫苏当晚就暗中联系上了夜云楚在宫中其他的眼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 宁王府。 夜云楚听到手下人的禀报,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昨晚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暗中去查探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加害凤清歌,但是昨夜的刺客是被打入了天牢,让他一时间没能去查出刺客的身份,现在得到消息,说昨夜的刺客,是苏绮柔派的人,夜云楚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不好看。 凤清歌能够猜到苏绮柔背后的人是苏丞相,夜云楚怎么可能想不到?想到那日在万佛寺苏丞相就已经表明了他看不起凤清歌,现在他们直接敢对凤清歌下手,苏丞相是想要为了自己的女儿,开始铲除他身边的人了吗! 苏丞相虽然贵为丞相,但是他也不想想,当初要是没有他的母妃看在亲戚关系的份上,在先皇面前极力引荐苏丞相,他现在能够有丞相之位吗? 当年苏丞相在母妃逝世前保证,一定将他扶持为皇,现在母妃才去逝几年,苏丞相就开始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 如今苏丞相已经贵为丞相,他的女儿又进入了后宫,他现在这么做,是想要扶持他的女儿成为皇后,然后一脚将自己踹开? 夜云楚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苏斐啊苏斐,你以为你能够斗得过本王? “凤清歌听说是苏绮柔派人行刺的她,她当时是作何想法?”夜云楚问。 “回王爷,听清妃身边的紫苏说,当时清妃听说是苏昭仪派人行刺的时候,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夜云楚立马问。 “清妃说,原来,要杀我的竟然是苏昭仪,呵,我尽心尽力地为爷办事,却被自己船上的人视为眼中钉,还想要了我的性命去,这还真是可笑。” 前来禀报的人一字不差地将紫苏告诉他的话全部转达给了夜云楚。 手下的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但是夜云楚也听出了凤清歌在说这句话时的失落之意,夜云楚的心稍稍一紧。 现在的凤清歌对他来说已经不像一开始进宫时的那般可有可无,花若兰还没有正式被封为皇后,如今凤清歌在后宫中的位份最高,而且她还是骠骑将军,如果她能够取得夜决更深的信任,将兵权交给她,这对于他的夺位来说,更是百利而无一害。 之前因为流月琴一事,已经伤过凤清歌一次心,所以这一次,夜云楚更是想要迫不及待去安抚凤清歌。 “让月羽宫的人,给苏绮柔送一碗汤药,里面放上绝子散。” 之前,他是想要用苏绮柔怀上龙嗣来让她爬上皇后之位,可苏绮柔太不成事,听他的眼线回报,夜决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苏绮柔,更是在封凤清歌为妃之后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如果万一苏绮柔有了身孕,反而是个威胁。 他绝不容许有任何威胁他的事情发生。 至于苏绮柔,若是苏丞相没有违背他的意思,让苏绮柔当上皇后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是现在,苏丞相竟然敢对他的人动手,如果真的让苏绮柔当上了皇后,苏丞相可能更加不会将自己这个宁王放在眼中。 事到如今,凤清歌和苏绮柔谁当上皇后对他更加有利?当然是前者。 交代完手下之后,夜云楚便出了宁王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第53章:你的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第53章:你的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此时的凤清歌正沐浴之后想要休息,刚一进入偏殿,就看见一人站在里面,看见来人的背影,凤清歌的手中拳头紧握,却又不动声色地松开,用尽可能平静地语气说:“不知爷来找我,有何事要交代?” 夜云楚听见凤清歌的声音,慢慢转身,看向眼前的女子。 此时女子刚沐浴完,一头青丝散开披落在身后,屋内昏暗的灯光照应着女子的脸庞,没有了平日里的坚硬,多了几分柔软。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凤清歌了。 还记得当年将她救下,便是看见她与众不同的容貌,可以为他所用,当时他就已经计划将凤清歌培养之后,将她送进宫来,凤清歌也没有辜负他的所望,的确很出色,事事都能够做到他所期望的那般,他知道,凤清歌是想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也看出了面前女子对自己的情意,所以,他也逐渐将凤清歌对他所做的一切当成是理所当然。 只是现在,他想到手下转告他时,听到凤清歌那般寒心时说过的话,纵使冷血无情的他,心中也有了丝丝动容。 夜云楚朝着凤清歌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凤清歌的面前,不自觉得想要伸出手抚向女子的脸庞,可手还没有靠近,就被凤清歌的手拦住。 “不知爷来找我,所为何事?” 凤清歌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清冷,没有任何的恭敬之意。 这种语气,夜云楚是第二次从凤清歌的口中听到,第一次是他因为流月琴想要放弃凤清歌,那天晚上他去找她时,她也是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 夜云楚的心倏地“咯噔”一下,收回自己的手,对凤清歌说:“悠公主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得到夜云楚的表扬,如果是以前的凤清歌,一定是满心雀跃,可是现在,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夜云楚没有想到凤清歌的反应如此平淡,这是第一次,他在凤清歌面前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言语,停顿了几秒之后,夜云楚这才说:“关于昨夜你遇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凤清歌就知道,夜云楚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找自己。 当时她故意在紫苏可连翘面前说那句话,就是想要看看这句话传到夜云楚的耳中,他会有什么反应,然而,出乎凤清歌的意料,夜云楚今晚这么快就来找自己,这说明,自己现在在夜云楚心中的位置,比她想象中还高了几分? 凤清歌心中冷笑,但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凤清歌如此平淡的反应,看在夜云楚的眼中,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一直以来,凤清歌都是这样,从不向他提出任何的要求,只是认真完成他交代给她的每一项任务,现在的她也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异,但夜云楚却感觉除了强烈的不同。 是疏离,没错,以前凤清歌口中虽然不说,可是看他的眼神却绝不是现在这般冷清。 不知为什么,凤清歌的这种疏离,让夜云楚的心变得非常的不舒服。 “清歌,你是我的人,有人对你下手,我不会放过他。”夜云楚脱口而出这句话。 凤清歌听到夜云楚这么说,也先是一愣,但是之后,她却笑了:“爷,不用的,清歌只是一个手下,而苏昭仪却是苏丞相的女儿,苏昭仪不喜欢我得了她想要的东西,我能够明白,爷犯不着为了我,和苏昭仪苏丞相过不去。” 凤清歌字字在理,夜云楚能够看中凤清歌,也是看她如此通情达理,可现在,他总觉得凤清歌这种自甘委屈,让夜云楚的心中莫名堵塞。 “清歌,这件事是委屈你了。” “委屈?”凤清歌突然脸色一变,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难得爷还知道我的委屈。” 一句话,让夜云楚眼中闪过惊讶,不可相信刚刚那句话是凤清歌对他说出来的,凤清歌为他做事,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现在她这么说,是在埋怨吗? 就在夜云楚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凤清歌继续说:“爷救过我一命,我为爷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爷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 凤清歌的声音中带着哀怨,这话凤清歌不是没有对夜云楚说过,但从来不是用这哀怨的语气。 但是说完这句之后,凤清歌的话音却突然一转,直视夜云楚的眼睛,没有了刚刚的哀怨,而是变得异常的清冷,“但是爷,救命之恩清歌无以为报,可清歌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会有七情六欲,爷想杀了清歌,清歌不委屈,但是苏昭仪想要杀我,我欠了她什么?我一心一意为爷办事,我九死一生成为了骠骑将军,得到皇上的青睐被封为妃子,她凭什么想要我的命就要?我中毒的时候,离死亡就只差了那么一步,如果不是被皇上救了,现在爷,恐怕就见不到清歌了!” 说到这里,凤清歌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清泪,更是让她心中的委屈体现得淋漓尽致。 凤清歌从来都是对他的要求尽心竭力,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自己的柔弱,在灯火的折射下,凤清歌脸上的泪水更加晶莹,惹人疼惜。 “清歌……”夜云楚忍不住想要上前,将眼前的人儿搂紧怀中。 可是,凤清歌接下来的一句话,硬生生地阻断了夜云楚的脚步。 “这一次,是皇上救的我,爷,我是不是也该报答皇上对我的救命之恩?” 凤清歌是什么样的人,夜云楚再了解不过,爱恨分明,自己救了她,所以她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办事,现在,夜决对她有恩,她会不会…… “不可以!”夜云楚想也不想地否决凤清歌的话,“你的命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夜决救了你又如何,凤清歌,如果你为了夜决而背叛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这是,担心自己会背叛他,他也害怕自己会背叛他? 凤清歌嘴角勾出一笑,“爷,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我为你办事,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这种话,如果是前世的凤清歌,是断然不敢在夜云楚的面前说的,可是现在,她不在乎了,所以,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此话,也让夜云楚浑身一怔,凤清歌对他的情,他一直都知道,但是这个女子,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她不说,他也不用回应,也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利用她,现在凤清歌说出了口,倒是让夜云楚的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爷,你放心,我不会因为皇上而背叛你,我也可以将所有的委屈放在心中自己承受,悠公主的事情,我会尽心,爷,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这是在下逐客令,凤清歌说完便转身,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可是她才走了两步,手就被身后的夜云楚拉住,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就在凤清歌转身的那一瞬间,夜云楚心中怅然若失,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就好像这个一直对他千依百顺的女子会对他心灰意冷。 他一直都是将凤清歌当做成一枚利用的棋子,可这么一刹那,他又觉得,好像并非如此,他自以为自己可以无情无爱,但没有哪一刻,让他像现在这般害怕失去她。 就好比说,他可以忍受苏丞相为了权势背叛他,苏绮柔可以为了荣华富贵,唯独凤清歌,绝对不能背叛他。 夜云楚将凤清歌紧紧抱在怀中,闻着女子发丝间的清香,闭着眼睛对她说:“清歌,你知道,我是珍惜你的,你受的委屈,我都知道,你想要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得来。” 夜云楚在她面前许下承诺,在凤清歌记忆中只有一次,就是当时他要夺位,跟她说,只要凤清歌帮他夺得兵符,他身边的皇后之位,就非她莫属。 而现在,他就这么给了自己一个承诺,倒是有意思。 凤清歌很想现在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但现在她还是必须继续把戏做足。 凤清歌眼中的泪水滴落在夜云楚的颈脖,让夜云楚的身子微微一颤,便听到凤清歌开口:“爷,清歌想要的是什么,难道爷不知道吗?” 凤清歌的一片痴心,夜云楚难道不知道吗? 他一直都是是利用凤清歌对自己的情,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心被牵动,想要为眼前的女子做些什么。 “啊。”凤清歌突然轻呼,眉头皱起。 “怎么了?”夜云楚被凤清歌突然的反应稍微一愣。 “伤口。”凤清歌借由这个,快速地退出了夜云楚的怀抱,“昨夜遇袭,我受了伤。” 凤清歌轻轻将手放在肩膀上,脸上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低头说:“宫中的大内侍卫已经告诉我了,昨夜来行刺我的人,除了苏昭仪的人以外,还有炎太子的人,他们都想要我的命。” “炎太子?”昨夜夜云楚也是打听到有两伙人想要行刺凤清歌,一伙被抓,另外一伙逃出了宫外,他也在查逃走的那一伙人的身份,但还没有得到消息,没想到,竟然是花容炎派来的人。 提起花容炎,就像夜云楚想到云家村的事情,夜云楚的眼中露出几分怒意。 夜云楚的反应凤清歌尽收眼底,然后开口:“爷,清歌为妃,也成为了兰公主的障碍,炎太子想要对付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炎太子三番四次对我下手,上次比赛渡水,就是他暗中派人在水中想要取我性命……” 凤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云楚打断:“清歌,你的委屈,只能我来给你,炎太子的事情,交给我。” 夜云楚的目光阴鸷,思绪全部放在了花容炎那处,没有看到,凤清歌扬起的嘴角。 第54章:真正的报复! 第54章:真正的报复! 夜云楚离开之后,凤清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并没有熄灯。 原来,装柔弱真的能够让男人对自己的态度改变,凤清歌也明白了,前世夜云楚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绝情,就是因为前世的她太过要强,什么苦,什么痛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从来没有违背过夜云楚的意思,也没有奢望得到他的关心。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和夜云楚谈判的资本,而且经过今晚的试探,她也确信夜云楚害怕没有自己帮他。 既然如此,她还担心什么? 前世的她,在夜云楚面前爱得卑微,小心翼翼,现在看来,自己就是傻,彻头彻脑的傻。 为了夜云楚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付出自己的一片真心,到头来得到的是什么下场? 胎死腹中,自杀身亡。 她恨夜云楚,不仅恨他对自己的绝情利用,更恨他的残暴无情,杀了她的孩子! 如果感情是一把杀人的刀,前世夜云楚利用它来杀了自己,那么,这一世,她就用这把刀杀了夜云楚! 这才是真正的报复! 不过她知道,让夜云楚这样的人爱上自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但她不需要夜云楚的爱,她只要夜云楚对她信任,她想看着,夜云楚被自己最信任的背叛,让他跌入谷底,让他粉身碎骨,碎尸万段! 凤清歌想到这里,心中是无尽的冷笑。 笑过之后,凤清歌又想起了那个男子。 夜决。 前世,自己是他最深爱,最信任的人,但也是自己,背叛他最为彻底,让他从高高在上的皇帝沦为阶下囚,前世的她,对他,是何其的残忍。 还好重活一世,夜决没有前世的记忆,不然那个男子,该怎样恨死了自己。 凤清歌的眼中泪水滑落,这不是在夜云楚面前做戏流出的眼泪,而是来自内心的深处。 “嘭!” 凤清歌眼角的泪水才滑落到鼻翼,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人满脸怒火地朝凤清歌走来。 是夜决! 他怎么来了? 凤清歌本来应该为夜决醒来而高兴的,但是在看见夜决此时脸上的怒火的时候,凤清歌没有了任何的高兴,取而代之的是害怕。 “皇上,你的身体没事了?”凤清歌开口问。 此时夜决已经走到了床边,看着眼前的凤清歌,在灯火下,她脸上的泪水显而易见,她是在为夜云楚在哭? 夜决脸上的怒火更甚。 他一醒来,就问太医凤清歌有没有事,太医说凤清歌已经醒来,并无大碍,但是他放心不下,所以不管天色已深,匆匆赶来千华宫,在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凤清歌和夜云楚的对话声,让他的脚步立刻停在了门口,屏气听着里面的对话。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爷,难道你到现在还认为,我为你办事,只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爷,你放心,我不会因为皇上而背叛你,我也可以将所有的委屈放在心中自己承受,悠公主的事情,我会尽心,爷,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爷,清歌想要的是什么,难道爷不知道吗? 这样的话,哪怕是在前世,他也从没有从凤清歌的口中听到过,可是现在,她竟然对夜云楚说了。 若不是最后听见凤清歌说,让夜云楚去对付花容炎,他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进屋打断二人的话说。 他嫉妒,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要相信凤清歌,可是只要一想到凤清歌对夜云楚说的话,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嫉妒,在夜云楚离开之后,他本来也想转身立刻,但还没有走出千华宫,他就忍不住走回来,闯进了殿内。 他告诉自己,凤清歌对夜云楚只是做戏,她对夜云楚已经无情。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是凤清歌在流泪,在为夜云楚流泪! “皇上,你……”凤清歌从未见过怒火这么大的夜决,她忽然非常害怕面前的他。 还没等凤清歌把话说下去,夜决就弯腰拽起凤清歌的手,毫不怜惜地将她往自己的身上一拉,低头刚刚想要吻住她的唇,却异常敏感地闻到了凤清歌身上不属于她的气息。 “夜云楚刚刚抱你了?” 夜云楚是夜决的弟弟,他从小就知道夜云楚喜欢紫檀香,所以在夜云楚的身上总会有紫檀香,跟他接触过的人身上也会沾染,现在在凤清歌的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只能说明,刚刚他们之间有过接触。 “没……”面对夜决的质问,凤清歌连反驳都瞬间没有了底气。 凤清歌这样的表情,让夜决瞬间明白,黑沉着一张脸,用力一把将凤清歌抱起,将她带出殿外。 “皇上,你要带我去哪!” 夜决没有回答,而是抱着凤清歌继续走,转身进了千华宫的浴室。 因为凤清歌如今的身份不同,不比一开始进青鸾宫的时候,淋了雨,想要洗澡还得烧热水,在浴池中有常年温热的水可以沐浴,所以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浴池里面还是温热的水。 夜决走到浴池边,把手中的凤清歌朝着浴池扔了进去,溅起重重的水花。 被突然扔进浴池的凤清歌一时没有准备,进了浴池之后,猛地喝了两口水,还好她水性好,立刻探出了头,转头看向站在浴池边上的夜决大声问道:“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浴池的水不深,凤清歌站起身,水只到她的大腿,浑身湿透地站在夜决的面前。 原本凤清歌就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现在这般打湿,更是有些透明,夜决原本就满心怒火,现在望着面前的凤清歌,浑身更是一团燥热,索性转过头,朝外面走去,只留下一句:“你把自己洗干净,朕不想在你身问道任何有关其他人的味道。” 说完,夜决就立刻了浴室,将门用力关上。 越是深秋,夜晚的风就越凉。冷风吹着夜决的头脑,他真的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在浴池里的凤清歌,从夜决的话中听出,他应该知道夜云楚来找她的事情了,不然,夜决不会生那么大的气。 凤清歌以为夜决只是生气自己和夜云楚私下会面,怕自己会做出什么立场不坚定的事情,所以她还是快点换身衣服,跟夜决把话说清楚吧。 浴室内有干净的衣物,凤清歌以最快的速度梳洗之后,换上衣物,走了出去。 当凤清歌来到偏殿,看见夜决正坐在桌案前,手中拿着一个酒杯,一旁还放着一个酒壶。 夜决才刚刚醒来,绝对不能饮酒! 凤清歌三两步上前,来到夜决的面前,一把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走,“皇上,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能饮酒。” 夜决没有出声,酒杯被凤清歌夺走之后,他便将桌上的酒壶端起,对着酒壶的嘴,将酒朝着自己的口中灌。 “皇上!” 凤清歌伸出手,想要再次夺过夜决手中的酒壶,可是却被夜决把手避开,凤清歌再次去夺,却被夜决的另外一只手扣住了手腕。 凤清歌一手拿着就被,一手被夜决抓住,只能眼睁睁地继续看着夜决买醉。 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注视着酒从壶中而出,注入夜决的口中,眼前的人,浑身就如同被悲伤笼罩一般,他刚进门的时候,不是满脸的怒火吗,这才过了多久,就像是又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样的夜决,就如同那日,凤清歌在天牢内看到的那个夜决一样,脆弱而无助。 这不是他,这不是! 她眼中的夜决,是东临之皇,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不是! 她一看到这般的夜决,就会让她想起自己前世所犯下的罪恶。 凤清歌用力将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酒杯破碎的声音让夜决手中的动作顿住,抬头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凤清歌。 凤清歌趁着这个时候,从夜决的手中夺过酒壶,仰头狠狠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酒壶摔在了地上,缓缓地,对着夜决跪了下去。 凤清歌这一跪,让夜决倏地睁大了眼睛。 “皇上,是清歌对不起你。”凤清歌的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哭腔,她终于,亲口对夜决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前世她所犯下的一切,对夜决道歉。 夜决的浑身一颤,他不知道凤清歌为什么会突然对着他跪下道歉,心中原本的烦乱,也因为凤清歌此刻的道歉,逐渐平静下来。 “皇上,谢谢你。” 这一声,凤清歌眼中的泪水更是不断流出。 不同于在夜云楚面前的做戏,她说这些,全部都是出自真心。 她感谢夜决在她重生之后,选择与她合作,谢谢他一次又一次的出手相救,悬崖上一次,还有昨夜的一次。 前世的夜决,对她是如此的温柔,而这一世的夜决,明明不再是上一世的那个人,可却依旧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这让她如何能够不感动? 只是,她的心越是感动,就越是内疚,内疚地无法言语,内疚地心在滴血。 凤清歌紧紧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她不敢再让自己说太多,前世的事情,夜决都不知道,这些内疚,本该她自己承受。 夜决望着眼前哭泣的女子,心中顿时什么怒火也没了,在凤清歌的面前蹲下身,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指腹将她脸上的泪水擦拭。 夜决的温柔,让凤清歌的身子一僵,泪眼朦胧中,看着眼前的人,自己亏欠一生的人。 凤清歌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夜决知道,她肯定是想要跟自己解释她和夜云楚刚刚发生的事情,但此刻的他,不想从凤清歌的口中听到夜云楚这三个字。 夜决的手指覆盖上了凤清歌的唇,“别说话。” 第55章:他今晚留在这里 第55章:他今晚留在这里 夜决将凤清歌抱起,凤清歌湿漉漉的头发碰到了夜决的手上,夜决的眉头皱起,将凤清歌抱到了床上之后,便转身离开。 凤清歌以为夜决是要离开,便目送他离去,却不想,夜决只是走到一旁,拿起一条帕子,又重新走了回来。 “皇上……”凤清歌不明所以地看着夜决。 夜决没有言语,在床边坐下,抱起凤清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手中的擦拭凤清歌的的头发。 凤清歌睁大了双眼。 曾经,夜决也为她擦拭过头发,那时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夜决的温柔,可是现在,夜决每碰到她的一缕发丝,都会让她的心一悸。 原本,他们都有很多的话要跟对方说,可是,他们却非常有默契地选择了谁也不曾开口。 凤清歌睁着眼睛,就像是发呆一样望着床顶,她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夜决的脸,她也不敢看夜决,因为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眼神去看他。 甚至,她都不敢去想,夜决为什么会这样对她。 她想问,但却又不敢开口。 夜决看着凤清歌无神的双眼,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是默默地为凤清歌擦拭发丝,小心而轻柔。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中的帕子已经完全被湿透,凤清歌的头发也干得差不多,夜决起身,将手中的帕子放回架子上,然后吹熄了屋内的灯。 灯熄灭,凤清歌听着屋内的动静,她听见了门的响声。 夜决应该要离开了吧。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丝失落,只是她并没有察觉到,索性闭上了眼睛。 明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等着她去做,凤清歌强迫自己入睡,但是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突然,凤清歌听见了动静,有人靠近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股熟悉的气息。 凤清歌刚刚放松的身体,有瞬间绷紧,然后感觉到夜决在自己的身边躺下。 他今晚竟然留在这里? “皇……” “朕累了,睡觉。” 夜决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凤清歌听到了夜决均匀的呼吸声,她知道,夜决是睡着了。 夜决睡着了,凤清歌也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可能是因为白日睡了太久,凤清歌现在一点睡意也没有,耳边是夜决的呼吸声,鼻底也全部都是属于他的气息,凤清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夜决包围着。 今日,她对他道歉了。 重生以来,她一直活在对他的歉疚当中,今日,终于把这句对不起说出了口,虽然她知道,如果是前世的夜决,一定不会原谅她,但是,至少她这句话是对他说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她发誓,这一世,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一定要弥补自己对夜决的亏欠。 坚定了自己的心,凤清歌也随着夜决呼吸的频率,逐渐进入了梦中。 第二日,先醒来的是夜决。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睡在自己身边的凤清歌,心中升起一种淡淡的喜悦,弯起嘴角,朝她靠近了几分,将熟睡中的她拥入了怀中。 他虽然是皇上,但是他的野心从来不大,他没有想过征战其他国家,就连面对面前的女子,他也没有奢望过让她爱上自己,只要,能够每日如今日这样,能够将她拥入怀中就好。 甚至,他都想不管这所有的事情,带着凤清歌远离朝堂,寻个安逸的地方度过此生。 想到这里,夜决的心口又开始疼痛,来提醒他不可以,但是,他却忍住了血咒带给他的痛,再次昏睡了过去。 夜决这一昏睡,让朝中的大臣开始慌乱。 听太医说,皇上昨夜就醒了,出了永和殿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连上早朝的时间都错过了,现在皇宫四处在寻找皇上的下落。 藏天青在接到消息之后,立刻来敲凤清歌的门。 “清妃,清妃。” 藏天青的声音叫醒了正在睡觉的凤清歌,昨夜夜决是从里面将门关上的,所以藏天青进不来,但是从她敲门的声音看,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 凤清歌睁开眼睛,正想起身,却发现有一只手正抱着自己,凤清歌立刻转头,看到了睡在她旁边的夜决。 昨夜他和自己之间明明隔了一段距离,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凤清歌的脸,不自觉得红了起来,听到外面藏天青的敲门声,凤清歌这才小心地拿起夜决的手臂,然后轻轻走下床。 穿上鞋凤清歌给藏天青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藏天青面色有些焦急,于是便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清妃,奴婢今日一早,就得到消息说,皇上不见了,连早朝的没有去上,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找皇上的下落。” “皇上……”凤清歌正想说皇上在里面,就听见屋内传出声音。 “天青。” 藏天青立马就听出是夜决的声音,立刻恭敬回道:“皇上,属下在。” 凤清歌将门打开,让藏天青进去,藏天青看着从床上起来的夜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夜决给了凤清歌一个眼神,凤清歌立刻上前,给夜决穿上衣服。 “天青,你去告诉他们,说朕在千华宫睡了过去,误了早朝,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这……”这样说,恐怕不好吧。 夜决看出了藏天青眼底的犹豫,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你这样去说便是,朕还要陪着清妃去给太后请安。” 夜决要陪着自己去给太后请安?凤清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夜决。 “时间不早了,用过早膳,我们就过去,天青,你退下吧。” “是。” 藏天青离开之后,凤清歌让紫苏准备早膳,自己则让连翘梳妆。 按照规矩,昨日凤清歌就应该去给太后请安,但是因为夜决昏迷,太后一直留在永和殿,凤清歌便没有过去,今日她该是去请安,却没有想到,夜决竟然要陪自己一起过去? 难道,他是知道了,昨日自己去永和殿的时候,被太后拦在了外面,怕太后因为他昏迷的事情为难自己? “朕要去永寿宫和太后商量悠儿的事情,正好与你同路。” 夜决的声音传来,打消了凤清歌的思绪。 也是,夜决当然是有事才去找的太后,她怎么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他是为了自己了呢? 早膳之后,凤清歌痛夜决一起离开了千华宫,朝着永寿宫而去。 千华宫和永寿宫有一段距离,凤清歌乘坐的,是夜决的帝辇,二人一同朝着永寿宫而去,一路上,左右的宫人都对着帝辇行礼,也都看清楚了这位被皇上新封的妃子的模样。 坐在帝辇上,夜决这才开口问:“说吧,昨夜,夜云楚来找你,是为何事?” 这个话题,是无论如何也回避不了的。 过了一夜,凤清歌也已经准备好了夜决对自己的问话,便将自己想好的告诉他:“昨夜他来找我,无非就是为了苏绮柔和花容炎行刺我的事情,他现在已经和花容炎之间结下了仇,但这还不够,我还要挑拨他和苏丞相之间的关系,让他知道,是苏丞相对我下手,而我是他的手下,苏丞相对付我,就是在对付他,让他知道,与虎谋皮,可别被反噬了其骨。” “你就这么确定,夜云楚会为了你,而和苏丞相作对?”夜决的声音有些沉闷。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凤清歌倒是不在意地一笑,“当然不会,夜云楚那么谨慎的一个人,不会因为我这粒芝麻,而丢了苏丞相那个西瓜,但是,他现在也舍不得丢掉我这粒芝麻,因为我比起苏绮柔来说,对他更加有利用的价值。” 凤清歌从来都没有想过,夜云楚会为了自己而对付苏丞相,但报仇就是一步一步来,她要做的,就是让夜云楚对苏丞相产生芥蒂。 “昨夜,你们提到悠儿,是怎么回事?” 提起夜心悠,凤清歌觉得自己,有必要把夜云楚的计划告诉夜决。 “夜云楚让我促成夜心悠和炎太子之间的婚事。” “哦?”夜决的眉头一挑,“他想让悠儿嫁给花容炎?对他有什么好处?” 夜决毕竟不如凤清歌了解夜云楚,所以猜不出夜云楚的计划。 “如果悠公主驾到玉雪,然后死在了玉雪,皇上,会不会为悠公主报仇,讨伐玉雪?” 一句话,凤清歌便点明。 夜决的脸上立刻升起怒火,“果然是夜云楚,足够心狠手辣,竟敢对悠儿下手。” 夜决想到,昨日听人禀报,说凤清歌去了一趟悠茗阁,便问:“那你呢,你去悠茗阁做了什么?” 凤清歌知道,在宫中所有的事情都瞒不住夜决的眼线,于是坦然说:“我只是劝说悠公主,让她去玉雪看看。” “你要让悠儿嫁往玉雪?”夜决眼中的怒气加深。 凤清歌到没有夜决那么紧张,而是说:“悠公主在悠茗阁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出去走走散散心,我只是让悠公主去看看雪山,东临的西方,不是有雪山吗?让悠公主去看看吧。” 原来,凤清歌是这个意思。 凤清歌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夜心悠不愿走出悠茗阁,可也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呆在悠茗阁,她还小,他也不希望夜心悠一生老死在宫中。 “那你呢?”夜决突然问凤清歌。 “什么?”凤清歌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也想去雪山看看?” 玉雪与东临不同的地方很多,夜决以为,凤清歌之所以会跟夜心悠说雪山,是因为凤清歌自己也想去雪山看看。 凤清歌语噎,她不能告诉夜决是因为慕容离殇,只能微微点了头,“也是想的吧。” “有机会,朕带你们一起去看看吧。” 夜决说完这句之后,便不再言语。 前世,凤清歌是到过雪山的,她刚进宫的第一年隆冬季节,惠城连下半个月的雪,雪将道路冰封,整个城中的人被雪困在里面,是她陪着夜决亲自前往惠城,解决冰雪之灾。 时间算算,还有四个多月。 虽然这一世很多事情和前世不一样,但是天灾,总是躲不过的。 第56章:独宠后宫 第56章:独宠后宫 帝辇到了永寿宫,因为是皇上驾到,永寿宫的宫人齐齐跪下迎驾,就连殿内的人也出来迎驾,除了太后以外,其他人都朝夜决跪下行礼。 凤清歌看了一眼,这永寿宫倒还真是热闹,后宫的女人几乎差不多全部都齐聚在这里。 凤清歌随着夜决上前,来到太后面前之后,给太后行了一个礼。 太后毕竟在后宫多年,并没有当着夜决的面为难凤清歌,让凤清歌免礼之后,便与一行人全部都进入殿内。 太后和夜决坐在上位,然后是以凤清歌为首的妃嫔坐在下方。 凤清歌一进永寿宫,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看着自己,不是苏绮柔还能是谁? 凤清歌看了回去,还对苏绮柔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想要杀了自己,可自己就偏偏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在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凤清歌起身,端了一杯茶朝太后走去,恭敬地朝着太后跪下。 “太后,昨日是臣妾的错,不该让皇上为了臣妾冒险,臣妾知错。”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凤清歌昨日去永和殿,被太后的人拦住,她们都以为,凤清歌为了不让自己尴尬,会特意避开这件事,没想到,凤清歌自己先提了出来,而且还一副认错的模样,让太后原本心中的怒气,就这么想爆发都爆发不出来。 但是想到皇上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才昏迷,太后心中的那口怒气又咽不下去,于是就这么看着凤清歌,并没有伸手接茶。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着,突然,一旁传出了夜决的声音,“前夜有人行刺朕,是爱妃为朕挡住了刺客的暗器,爱妃救了朕,何错之有?” 夜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太后也不得不侧目,看向夜决。 虽然刺客是去千华宫行刺,但当时在殿内的,不仅有凤清歌,还有夜决,谁说那些人就是为了刺杀凤清歌而去的? “这么说,倒是清妃救驾有功了?”太后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夜决,此话从夜决的口中说出来,倒是让她面色有了缓和,从凤清歌的手中接下了茶杯。 太后将杯中的茶饮了两口,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面色突然沉了下来,“到底是什么人,胆敢行刺皇上,一定要查出这些刺客的身份,绝不能放过!” 太后虽然平日里喜欢吃斋念佛,可发怒的时候,脸上的狠意就连凤清歌也有些被镇住。 在太后说完这句话之后,凤清歌有意无意地看向了苏绮柔。 苏绮柔的面色有些难堪,极力掩饰住自己的慌乱,才刚刚一抬头,就看见正看着她的凤清歌。 凤清歌给了她一个了然的眼神,苏绮柔的心猛地一惊。 难道,她知道了? “母后,清歌救驾有功,朕想要赏赐她,母后看可否?” 夜决不过是这么一问,太后已经听说了,今日皇上为了凤清歌耽误了早朝的事情,她并不希望看到夜决为了一个后宫妃嫔做出任何有辱皇室体面的事情,但是她又不想因为区区一个凤清歌,和夜决之间闹出不愉快,以为夜决要赏赐凤清歌的,不过是一些金银珠宝,或者玉石字画,便没有过多异议:“既然皇上要赏,便赏。” 太后看着夜决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对凤清歌说:“清歌,你身为东临的骠骑将军,朕就将朕手下的铁骑军交由你来掌管。” 这是,皇上给了凤清歌兵权! 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惊讶。 要知道,后宫不得干政,更别说掌握兵权! 虽然她们没有听说过铁骑军,但是她们也知道,军令仅次于兵符,能够用军令调动的兵马,绝对不是一般的兵马。 后座的女子,全是满脸的惊讶。 要知道,当时她们十人一同进宫,只有凤清歌一人没有被皇上宠幸过,只有她一人的身份最低,成为了公主琴师,但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凤清歌竟然能够超过她们,被封为妃,还成为了东临的将军,皇上赐给了她军令! 就连凤清歌也没有想到,夜决真的会给自己军令,她一直以为,夜决给她骠骑将军之名,不过是因为她得了第一勇士,他不得不封自己这个将军来当,实则有名无实,可他竟然给了,让凤清歌一时之间也愣在了原地。 众人还在军令的消息中反应不过来,就看见夜决从怀中掏出另外一块令牌,继续对凤清歌说:“身为东临的将军,朕允许你随时进出皇宫,这是出宫令牌。” 一个后宫女子,可以随时出宫! 此话一出,全场又是一惊,就连太后都有些坐不住了,对着夜决说:“皇上,这怎么可以,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怎么可以让后宫嫔妃随意出宫?” 夜决的面色没有变化,而是对太后说:“母后,此特权,朕是给东临唯一的女将军的,母后有异议?” 是啊,凤清歌除了是清妃以外,还是东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将军,他们在场的所有人,谁能有异议? 没有一个人敢言语,夜决再次将目光放在凤清歌的脸上:“清歌,怎么,不想要?” 夜决的脸上带笑,这种笑,晃了凤清歌的眼睛。 凤清歌连忙上前,恭敬地从夜决的手中接过令牌,然后磕头谢恩,“谢主隆恩。” 夜决脸上的笑意未收,对凤清歌说:“你对朕,何必言谢?好了,朕还有些话要与母后说,你身子还没好,先回千华宫休息,你们其他人,也都退下吧。” 夜决的每一句话,无一不是为凤清歌在着想,让所有人都听出了夜决对凤清歌的宠爱。 凤清歌退出永寿宫,手中拿着夜决给她的两块令牌,她知道夜决是在众人面前做戏,但是她猜不透,夜决这般的目的是为何? 将令牌收好,凤清歌看着走在前面的苏绮柔,眼眸一动,便开口叫住了她。 “苏昭仪,留步。”凤清歌出声,一同出来的后宫女子全部都停了下来,看向凤清歌。 苏绮柔也停步,转头看向凤清歌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凤清歌走到苏绮柔的面前停下,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就这么看着她。 苏绮柔被凤清歌看得全身不自在,率先开口:“凤清歌,你想要干什么?” “本宫刚进宫的时候,受过苏昭仪的恩惠,现在想要报答苏昭仪的恩惠,不知苏昭仪肯不肯赏脸,有时间来千华宫一叙?” 恩惠?苏绮柔可不记得自己给过凤清歌什么恩惠,难道说,凤清歌已经知道是自己派人去行刺的她,她想要报仇? “凤清歌,你敢!” “本宫只是想请苏昭仪去千华宫喝茶聊天,有什么不敢的,难道是苏昭仪不敢来千华宫?” 对于苏绮柔的弱点,凤清歌在前世就了如指掌,所以故意用激将法。 “谁说本宫不敢!”苏绮柔越是如此,就越表示出她的心虚。 不过,只要她答应了就好。 “那本宫明日早茶,可就恭候苏昭仪了。” 凤清歌留下这一句话,便朝着千华宫而去。 苏绮柔望着凤清歌离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凤清歌不过是宁王手下的一个奴才,凭什么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如果不是昨日失手,凤清歌早就死在她手中了。 好,既然你让本宫去千华宫,你就给本宫等着! 凤清歌回到千华宫,用膳之后,手中拿着夜决给她的两块令牌,特别是其中的一块军令,铁骑军,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夜决在前去永寿宫之前也没有跟她提起过,不知道他给自己这块军令,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晚,夜决应该会来吧,她必须要将这块军令问清楚。 当藏天青走进殿内的时候,就是看见凤清歌手中拿着这两块令牌把玩,她是夜决的暗卫,所以一眼便看出其中一块是军令,她的眼中,露出了惊讶。 皇上竟然给了她军令,凤清歌,到底该是在皇上的心中多重的位置! 虽然有将军的头衔,在朝中,能够拥有军令的将军,也不过十人,而且军令不仅可以调动自己手中的兵马,若是到了危机时刻,还可以调动其他营的兵马。 皇上,就真的对凤清歌一点提防的心思都没有吗? 凤清歌看见藏天青走进来,并没有将手中的令牌收好,只是放在面前的桌案上,然后问藏天青:“你来找我,什么事?” “袁公公来传话,让清妃前往御书房。” “哦?”夜决让她这个时候去御书房做什么? 御书房是在前宫,后宫的女子,一般不得靠近,夜决现在让她前往御书房,又是为何? 因为留宿千华宫,而误了早朝,接着,又当着太后的面赐她军令,和随意出宫的令牌,现在,还让袁公公传旨宣她去御书房,再加上之前,宫中所传,皇上为了救她而昏迷。 夜决这是要告诉所有人,她凤清歌,是有多么得宠吗? 既然夜决出了招,她就接着,看看夜决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凤清歌整理了一下衣装之后,便朝着御书房而去。 第57章:献策,对付丞相 第57章:献策,对付丞相 袁公公将凤清歌到带到御书房,此时御书房中还有一些大臣也在,袁公公让凤清歌在外等候,他先进去向皇上禀报。 进入御书房,夜决正在和大臣商讨国事,袁公公恭敬地对夜决禀报:“皇上,清妃娘娘到了。” 听到说凤清歌到了,夜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大臣说:“你们先退下。” “皇上,今年税收的事情……” 还没等大臣说完,就被夜决打断,“此事稍后再议,你们都先退下,宣清妃进来。” “是。” 皇上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悦了,这些大臣也只能先听从夜决的话退下,在大臣离开的时候,凤清歌正好走进来,与这些大臣打了个照面。 因为在夜宴上,凤清歌将流月琴弄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所以很多人都记得凤清歌,可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琴师,现在却成为了后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而凤清歌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时间只用了一个多月,他们听说,皇上今日还给了凤清歌军令,可见这女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这些大臣在看见凤清歌的时候,也都弯腰向凤清歌行礼:“微臣见过清妃娘娘。” 凤清歌对他们颔首示意,并没有说话,直接朝着里面去。 夜决正在御书房内等着她,见凤清歌来了之后,便让袁公公退下。 “坐。”夜决指着桌案对面的位置,对凤清歌说。 凤清歌大大方方在他的对面坐下,然后直接开口:“皇上,现在该告诉我,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吧?” 夜决轻轻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凤清歌一人斟了一杯茶,小酌了一口之后,才说:“你不是跟朕说,在夜云楚的眼中,你和苏丞相,一个是芝麻,一个是西瓜吗?那朕就把你也变成西瓜,两个西瓜摆在他的面前,看他如何抉择?” 夜决的语气云淡风轻,眼中却满是算计,在加上他此刻脸上带着的笑,凤清歌突然觉得,坐在她对面的不再是往常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笑过之后,夜决脸上的表情才变回严肃,对凤清歌说:“朕说过,你告诉朕一个关于夜云楚的计划,朕就还你一个人情,今日给你的两块令牌,不过只是交易。” 原来如此。 凤清歌端起面前的茶,放在唇边喝了一口,再将茶杯放下,思虑之后,说:“关于夜云楚要对付悠公主的事情,就算我不说,皇上也不会将悠公主嫁给炎太子,所以,这两块令牌,我受之有愧。” 凤清歌将袖中的两块令牌拿出了来,摆在了桌案上。 凤清歌此举,让夜决的面色微沉。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夜决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话语中带着的些许怒气。 凤清歌没有注意到夜决的变化,而是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我并不是不想要,只是既然皇上将这两块令牌给了我,我必须付出同等的贡献,来对得起皇上赐予的这两块令牌。” 凤清歌说完,便起身,走到另外一旁的书桌上拿起笔墨,重新走了回来。 “据我所知,六部中,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工部尚书,这四人都是丞相的门生,他们四人受丞相的恩惠,以丞相马首是瞻。但同样,我也知道,这四人中,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在朝中人脉最广,也是丞相最有力的左右手。” 凤清歌在纸上写下了“礼、户、吏、工”四个字,又在“户”和“工”两个字上面各打了一个圈,接着说:“相比起户部尚书,工部尚书杜泽更有野心,他一直惦记着丞相这个位置。” “所以呢?”夜决一直都知道丞相在朝中的势力盘踞,但是他并没有查清楚,到底哪些是丞相的人,这也是他一直没有向丞相下手的原因,他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之前他一直以为,以夜云楚的性格,总会对凤清歌有提防,不会将丞相所有的势力都告诉她。 这些自然不是夜云楚告诉自己的,而是前世,夜云楚起兵夺位,凤清歌亲眼所见,夜云楚以为自己大事已成,所以才敢堂而皇之地将他的势力暴露在凤清歌的面前。 夜云楚那般城府极深的人,如果不是前世死过一次,或许,凤清歌永远都不会知道夜云楚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瓦解夜云楚的势力。 “户部管理朝廷的赋税,这么多年以来,在税收上面,总会出现纰漏,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皇上可以让刑部尚书去查户部尚书,将其打压。” “然后,再让刑部去查工部?”夜决顺着凤清歌的话说,但是他的眉头没有舒展,说明他并不十分赞同凤清歌的意见。 “不。”凤清歌摇头,“让刑部查了户部之后,再去查工部,会让杜泽对刑部尚书产生防备,更有可能联合其他尚书一起对付刑部尚书,这样会对刑部尚书不利。” 凤清歌说的,也正是夜决所担心的,不过凤清歌已经将话挑明,就说明她有了应对之策,便问道:“那你都是怎样打算的?” “在刑部尚书解决了户部尚书之后,皇上不妨给刑部尚书足够的权力,让他去查苏丞相的弊端。” “让刑部尚书直接查苏丞相?” “没错,苏丞相能够当丞相这么多年,就算有犯过什么罪,也一定被他洗清,想要搞垮他不容易,但是苏丞相的一只左手已经被铲除,还剩下一只右手,皇上难道觉得,那只右手会坐以待毙?” “你的意思是,让杜泽和苏丞相来斗?”夜决的眼中划过一丝光亮。 “正是。”凤清歌的嘴角一勾,“杜泽在苏丞相的手下这么多年,一定知道很多苏丞相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皇上废了户部尚书,将祸水引到苏丞相身上,杜泽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为了能够当上丞相,就会将苏丞相这么多年所犯的罪抖出一两件,也足够皇上对苏丞相打压了。” 凤清歌说着,顿了顿,指着纸上另外两个尚书,“苏丞相一旦惹祸上身,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一定会寻求自保,投靠刑部尚书,出来指证,如此一来,皇上难道还怕扳不倒丞相?” 凤清歌说完之后,觉得有些口渴,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喝过之后,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没有了声音。 凤清歌将茶放下,看着眼前面目表情的夜决,难道是自己知道得太多,引起了夜决对自己的怀疑? “皇……皇上,你看这个计划,如何?”凤清歌原本都已经想好了的,现在面对夜决如此反应,倒是有了几分不确定。 “如何?”夜决突然反问,紧接着,眼中大放异彩,“如何铲除苏丞相的势力已经困扰朕很久了,清歌,你这个计划,非常好!废除户部尚书之后,朕便可在户部安插自己的人,六部中由原本苏丞相的权力独大,变成两方权力相峙,然后朕再瓦解杜泽的势力,这样的话,六部就全由朕来掌控。” 夜决怎么可能不高兴?他从父皇手中继承皇位,苏丞相就一直以朝中老臣的地位把控着朝中格局,前世如果不是自己手中掌握着兵权,恐怕就已经被夜云楚篡位成功,所以他一直都想要瓦解丞相的势力,只是没能找到一个突破口,现在,终于有了。 夜决脸上的笑,也让凤清歌的心放了下来。 铁骑军,是凤清歌从来没有听过的军队,夜决虽然将军令交给她,恐怕也是有名无实,凤清歌知道,夜决此举,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人做戏,就如他所说,为了能够让夜云楚知道,自己很得皇上宠爱,让夜云楚对自己更加信任。另一方面,也是夜决对自己的防备,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拿了夜决的令牌,什么也不做,怕是,夜决对自己的合作也持续不了多久。 毕竟,昨夜他们才大吵了一架,夜决还撞见了自己和夜云楚私下见面,他怎么可能还会放心将兵权交给自己?这两枚令牌,不过试探罢了。 凤清歌心底流露出一丝苦涩,望着夜决脸上的笑,凤清歌淡淡地说:“皇上,我要说的话,也说完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清歌便先告退。” 说着,凤清歌便站起了身。 “等一下。”夜决眼看着凤清歌要离开,急忙之下伸出手,将凤清歌的手握住。 夜决也跟着站了起来,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弯腰拿起桌上放着的两块令牌,然后说:“现在天色尚早,朕带你去看看你的铁骑军。” 夜决说完,也不给凤清歌说话的机会,便拉着她的手朝御书房外面走去。 夜决要带着她去看铁骑军? 难道说,夜决给她的令牌并非是虚晃,而是真的有这个军队! 凤清歌的心,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等凤清歌回神的时候,夜决已经让人牵出一匹马,翻身上马,然后对凤清歌伸出了掌。 凤清歌看着马匹上的夜决,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嘴唇,将手递给了夜决。 将凤清歌的手一拉,凤清歌被夜决拉上了马,朝着宫外而去。 第58章:为了试探她 第58章:为了试探她 一般来说,皇上出宫都是乘坐皇上专属的马车,夜决选择亲自驾马出宫,便表示他并不想要让自己的行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凤清歌坐在夜决的后面,双手环住他的腰身,马飞驰而奔,凤清歌的耳边全是风声,不知道过了多久,马终于停了下来。 凤清歌看见眼前时一处营地,是在山林之中,看起来很是隐蔽。 难道说,这铁骑军竟然是夜决自己暗中训练的军队? 凤清歌带着疑问。跟随夜决走了过去。 “来者何人!”把守在外的士兵听到脚步声,立刻警惕出声,看见是夜决之后,立马对夜决行礼,“拜见皇上。” “免礼,今日,朕是带清歌来参观铁骑军的。” “是。”士兵起身之后,便将目光放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再次行礼,“拜见清妃娘娘。” 凤清歌看着眼前士兵的脸,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是又不记得自己在哪见过。 “皇上,左右将军正在里面练兵,属下这就前去通报。” “不用,朕进去便可。” “是。” 夜决带着凤清歌走进营中,里面有一个小型的校场,其中,正有将士在里面练兵。 “一……二……三……四……” 走近之后,凤清歌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看去,凤清歌竟然看见这里面带头练兵的将士,不是别人,正是李荣。 他们看见夜决和凤清歌走进来,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跪下行礼:“拜见皇上,拜见清妃娘娘。” 望着在自己面前行礼的众人,凤清歌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最后,将目光落在为首的李荣身上。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取得第一勇士的对手,东临最出色的一千名精兵! 这一千名精兵是东临从各个营地挑选出来最出色的士兵,原本在第一勇士选举结束之后,他们应该回到自己之前的营地,可夜决竟然将这些人一切编整成一支军队,而且这支军队,还是交给她来管! 她以为,夜决将军令交给她,只是有名无实,只是为了试探她。 然而,现在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凤清歌不管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可此时,她是那么的不敢置信,“皇上……这就是铁骑军?”凤清歌都没有发现,她说话的声音,有那么些微的颤抖。 夜决但笑不语,对着凤清歌点了点头。 “铁骑军左将李荣见过骠骑将军。”李荣跪在凤清歌的面前恭敬行礼。 “铁骑军右将张扬见过骠骑将军。”张扬也上前两步,脸上的表情没有李荣那么严肃,但同样很恭敬地行礼。 李荣和张扬的态度让夜决很满意,他们二人,虽然在第一勇士中没有夺魁,但也分别是第二第三,将他们封为左右将军也是理所当然。 在夜决封凤清歌为骠骑将军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让她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将军,她凭借自己的实力取得了第一,夺得骠骑将军的位置,这些,都是她该得的。 “朕将你封为骠骑将军,这支铁骑军,朕就交给你,但由于你是朕的妃子,出宫多有不便,铁骑军的一切大小事务平日里都由左右将军来处理,朕将军令交给你,你可以随意调动。” 夜决说完,便将那两块令牌拿了出来,重新当着铁骑军的面,交给了凤清歌。 凤清歌望着从夜决手中递来的令牌,不再像在永寿宫那样轻易接过,这一次,她意识到了这两块令牌的份量。 当凤清歌将两块令牌拿在手中的那一瞬间,李荣和张扬齐齐向凤清歌行礼:“末将听候将军差遣。” 如果是其他的军队,由一名女子来统领,一定会引起众将士的不服,但铁骑军不同,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亲眼见证了凤清歌的实力的,没有一个人敢对凤清歌说一句不服。 夜决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决定将这一千名精兵编整成一支军队。 凤清歌拿着手中的军令,转身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千名将士,压制住自己此刻内心激动的情绪,将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对着面前大声说道:“铁骑军听令!” “在!” 凤清歌朝前走了两步,对着所有人说:“今日,皇上将铁骑军交给了我,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你们只能听从我的命令,明不明白?” “明白!” “现在,我有第一个任务要交给你们。”凤清歌将目光收回,最后落在李荣和张扬的身上,继续说,“西云山的山贼,你们都知道吗?” 西云山位于皇上西边数千里之外的潼县,潼县只是一个小地方,之所以让此地出名,就是因为西云山上的山贼太过猖獗,在东临无人不知。 但西云山乃是东临与九渊的边界之地,两国交界,不管哪国出兵剿匪,都会有出兵另一国的嫌疑,所以两国皆是按兵不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西云山上的山贼,更加肆无忌惮欺压百姓。 现在凤清歌提起西云山的山贼,难道她是想李荣和张扬的头瞬间抬起,继续听凤清歌说下去。 “我交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前往西云山,将西云山的山贼尽数剿灭。” “将军,这恐怕不妥……”张扬没有多少考虑,只是知道朝廷常年不派兵前往西云山,就是顾及九渊,现在凤清歌下这个命令,他不是想违背凤清歌,而是怕凤清歌不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怎么,难道我的第一个任务,你们就想要违抗吗?”凤清歌目光凌厉,一道眼神扫向张扬,“军令如山,本将军不想听到任何违背的声音,我知道你们担心剿灭了西云山的山贼,会引起和九渊之间的冲突,但是,你们就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山贼在西云山自立为王,祸害百姓?这个任务,是我当着皇上的面下的,如果出了问题,皇上只管处罚我。” 西云山的山贼谁不恨得牙痒痒?他们每次听到西云山的土匪残害了多少百姓就恨不得去将那些山贼给灭了,但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凤清歌下令,他们必须遵命。 “末将遵命。”首先回答的事李荣,李荣与凤清歌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知道凤清歌并非鲁莽之人,而且还是当着皇上的面下的命令,说不定她和皇上之间早就已经有了计划。 李荣都应下了,其他的将士纷纷遵命。 凤清歌和夜决离开了铁骑军军营,回去的路上,没有来时那么匆忙,马的速度很慢,夜决没有问她,凤清歌知道,自己下这个命令太过突然,她必须解释。 “皇上,我……” 凤清歌正想开口解释,却被夜决打断,“朕说过,将铁骑军交给你,任你调遣,你无须向朕禀报。” 她敢当着他的面下这个命令,就说明她问心无愧,但是夜决也能够猜到凤清歌的目的,此时他不想从凤清歌的口中听到夜云楚的名字。 可是,这一次,夜决猜错了。 即使夜决打断了自己,凤清歌也将自己的话接着说了下去:“我娘,就是被西云山的山贼所杀,我当时就在我娘的坟前发誓,只要我有了能力,就一定要为我娘报仇。” 前世她虽然是夜决的妃子,但是她没有任何兵权,也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敢轻易报仇,毕竟西云山的山贼关系重大,她不想引起夜决任何一点怀疑,当时夜云楚答应过她,只要他夺下皇位,就出兵剿灭西云山的山贼,然后,出兵九渊。 出兵九渊,只有夜云楚那般狼子野心的人才会做,以夜决的仁善,是绝不可能出兵攻打其他国家。 可笑她信了夜云楚,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所以这一次,她等不及其他人来帮她报仇,既然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军队,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为她的娘亲报仇! 夜决怎么也没有想到凤清歌出兵围剿西云山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他想起前世凤清歌对他说,说她本是孤儿,然后被夜云楚救下,可他从来都不知道,凤清歌在被夜云楚救下之前,到底受过一些什么苦。 他想问,可凤清歌低落的语气,让夜决不想提起凤清歌的伤心之事。 “铁骑军以前精兵,足以对付那些乌合之众。”夜决一句话,便是默许了凤清歌的举动。 “皇上不怕侵犯了九渊?”凤清歌惊讶于夜决的态度,他就如此轻易让自己派兵去围剿朝廷多年没有剿灭的山贼? 夜决想的很简单,凤清歌是想要为她的娘亲报仇,有什么不可以的? “皇上,我想过了,现在花容炎和花若兰还在东临,在花若兰被封为皇后之前,花容炎不会离开,而剿灭西云山的山贼不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可,只要花容炎和花若兰还在东临,九渊就摸不清玉雪和东临之间的关系,不敢轻易用此事向东临挑起纷争。” 前世是玉雪一直和九渊是盟友,所以东临才会忌惮九渊,现在玉雪和东临联盟,再加上还有北漠,不过只是在边境剿灭山贼,九渊能够说什么? 而且,此次如果铁骑军能够一举将西云山的山贼剿灭,绝对能够在东临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凤清歌手下的铁骑军有多厉害。 “哈哈。”想到这里,凤清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凤清歌的笑声,夜决的嘴角也跟着扬起了弧度。 山林中,一匹马不快不慢地行走着,夕阳照在马背上的一男一女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第59章:对苏绮柔出手 第59章:对苏绮柔出手 回到皇宫,夜决原本是要去御书房,但是凤清歌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对夜决说:“皇上,清歌可不可以请求皇上一件事情?” “何事?” 凤清歌在夜决的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夜决听后,稍作思虑,才点下了头:“既然这样,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朕今晚便留宿千华宫,走吧。” 不容凤清歌分说,夜决便让宫人抬来歩撵,拉着凤清歌一同上了歩撵,朝着千华宫而去。 坐在歩撵上的凤清歌想要对夜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直到歩撵在千华宫门前停下,宫人们全都出来迎驾,凤清歌让人去准备晚膳。 夜决要留在千华宫过夜,凤清歌的心中是有些不安的,前世她潜伏在夜决的身边,但是面对夜决,她还能够做到很自然,可现在她对于夜决,除了合作上面的事情,她对于夜决,总是显得非常束缚。 这种感觉很奇怪,如果说是亏欠,可她清楚,夜决不会知道前世所发生的事情,若是非要凤清歌说出个所以然来的话,那就是夜决的态度了。 从一进宫的时候,夜决对自己就非常的冷漠,更因为自己是夜云楚派在他身边的,所以夜决对自己有所防范,并不信任,还给她服下了毒。 可是,自从她被封为了清妃之后,她就感觉,夜决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仅亲自为自己把体内的毒吸出来,导致他昏迷了一天一夜,他甚至还赐给自己的军令,让自己手中掌握了一千精兵。 更是,自己让这以前精兵前往西云山,他也没有说一个“不”字,这样的他,不是太反常了? 难道,他真的开始信任自己了? 得到夜决的信任,凤清歌明明应该高兴的,但她的心中,隐隐还是有些担忧。 她最害怕的,莫过于是夜决会像前世那样爱上自己,不过在她被封为妃子之前,夜决就对她说过,他不会爱上自己,谁也不会爱上一个对手派在自己身边的奸细,不是吗? 或许夜决真的有他自己的计划,他对自己做这些,都是有他的目的吧。 有了这个认知,凤清歌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些。 用膳过后,夜决让袁公公将一部分尚未批阅完的奏章带到了千华宫,夜决便在桌案上批阅奏章,没有对凤清歌有任何言语。 凤清歌看着在宫灯下批阅奏章的夜决,心情非常的复杂。 上一世,她靠近夜决,是为了帮助夜云楚,这一次,说是要和夜决合作,帮助他铲除夜云楚,但又何尝不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报仇,同时在利用夜决呢? 凤清歌啊,你真是坏透了。 凤清歌的心逐渐酸涩,转身朝着殿内的琴案走去。 坐在流月琴的前面,凤清歌将手抚在琴弦上,缓缓弹奏轻柔的曲调。 如今她已经能够熟练地用内力控制流月琴,不让琴弦伤到自己,琴曲千殇的序章并没有后面的乐章那般悲伤,琴音回荡在殿内,只会让人感觉舒适宁静。 夜决正在批阅奏章,听到突然响起的琴音,目光朝着凤清歌看了过去。 后宫中的人都知道他并不喜欢听琴,前世他也从未听凤清歌弹过古琴,但是此刻听着这琴音,夜决只觉得如此美好。 他所求不多,只望能够想现在这般,和凤清歌安静相处,没有前世她在他面前的虚假和伪装的讨好,也没有之前她在他面前小心翼翼般的恳求,就像现在这样,她想向夜云楚报仇,他便帮她。 之前是他的错,他不该为了保护她,让她放弃亲手报仇的资格,她不是别人,她是凤清歌,不是愿意被人圈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她是可以在天空中展翅翱翔的大鹰。 他不愿与她合作,她便夺得了骠骑将军之位,如此高傲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甘愿在他人的羽翼下报仇雪恨? 所以,在她跪下,在他面前向他道歉的时候,他的心软了。 没有人能够原谅一个,亲手将刀插进自己胸膛的人,所以他相信凤清歌,绝不可能原谅夜云楚。 前世,若不是到凤清歌在天牢中亲自对他说出那一番话,他从未怀疑过她会背叛自己,这一世,他同样选择相信她。 夜决将目光从凤清歌的脸上收回,重新回到眼前的奏章上,认真批阅。 室内丝竹之声洋溢,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清歌见天色已晚,便停下弹奏,来到夜决的身边,说:“皇上,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夜决的目光仍在奏章上,头也不抬的对凤清歌说:“今日误了早朝,朕要将这些奏章批阅完,明日早朝上商议,你先休息吧。” 听到夜决如此说,凤清歌抿了抿嘴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自行到了偏殿床榻,褪下外衣,睡到了床上,想了想,又将自己往里面睡了一点,如果夜决要休息地话,她给他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夜深人静,夜决处理着面前的奏章已过一般,他将手中一本已经批阅完了的奏章放下,揉按了一下眉心,便起身,朝着凤清歌所在的偏房走去。 此时的凤清歌已经熟睡,夜决看着凤清歌紧紧地靠着床的内侧而眠,眼中流出了一丝无奈。 她是真的不想自己碰她。 前世虽然后宫中只有她一名妃子,但是他也很少碰她,他一直以为,她是不习惯床事,所以他从未勉强过她,三年的时间,他们之间行过的鱼水之欢屈指可数,现在他才明白,她不让自己碰她,只是因为她并不爱他。 夜决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在立她为妃之前,他就说过,他不会碰她,并不是为了能够答应为妃,而说的谎言,而是,凤清歌既然对他无情,他若是勉强,只会将眼前的女子越推越远。 看见凤清歌将手伸出了被子外,此时更深露重,夜决上前,帮凤清歌把被子盖好,然后转身,重新走回了案前,继续批阅奏章。 翌日清晨,连翘来敲门,这才让睡梦中的凤清歌醒来。 凤清歌起身,看床边空无一人,伸手一摸,没有任何温度。 难道,夜决昨夜并没有在这里过夜? 凤清歌正想着,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丝失落,突然听到进门的连翘开口:“奴婢拜见皇上。” 夜决还在? 凤清歌惊讶,衣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跑了出去,看见正坐在桌案前的夜决,此时夜决也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抬头看了过来。 接受道夜决的视线,凤清歌的心瞬间一紧,下意识地转身,又朝着偏殿跑了进去,重重地喘了两口气,低头看见自己衣衫不整,转身看见铜镜里面的自己发丝凌乱,立刻大声一喊:“连翘,进来给本宫梳妆。” 明明自己再狼狈的样子夜决都见过,可是凤清歌此时心中还是非常的窘迫。 “你去吧。”外面传来夜决的声音,是对连翘说的。 “是,皇上。” 连翘应声之后,便走进偏殿,给凤清歌换上正装,然后给她梳头。 凤清歌坐在椅子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发呆。 昨晚夜决在正殿批阅了一晚上的奏章?他一夜都没有休息?他是真的有这么多的国事要处理,还是……他其实也并不想与自己同床共枕?如果不是自己昨日跟他说了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他昨晚根本就不会来千华宫? “连翘,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告诉御膳房准备一碗山药枸杞粥给皇上,去吧。” “是。”连翘应声后便要退下。 凤清歌将一支发簪插入自己的发间,连翘还没有退出偏殿,凤清歌又将连翘叫住:“等一下。”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吗?”连翘回头问道。 “你伺候皇上梳洗吧,我亲自去。” 也不管连翘什么反应,凤清歌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在经过正殿的时候,凤清歌看也没看一旁的夜决一眼,便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夜决看凤清歌走得匆忙,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看见随后跟来的连翘,夜决起身问道:“清妃这是要去哪?” “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只说让奴婢伺候皇上梳洗,她就出去了。”连翘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奴婢没有猜错的话,清妃应该是去给皇上熬粥了。” 给他熬粥? 夜决一时感到莫名其妙,但是随后,脸上又浮现出了笑意。 连翘去给夜决端来了水盆,夜决洗漱之后,没过多久,就看见凤清歌手中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将里面的粥盅端了出来,盛了一碗朝夜决走过去。 “皇上,御膳房的早膳过于油腻了一些,所以我就在千华宫的厨房熬了一些山药粥,因为时间的原因,可能火候有些欠缺,但总比吃一些油腻的早膳要好。” 凤清歌将粥递到了夜决的面前,夜决接过,喝了一小口,压制住自己眼中复杂的情绪,对凤清歌说:“味道不错,你也没有用膳,与朕一起用膳吧。” “嗯。”凤清歌坐下,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因为夜决刚刚那句“味道不错”,心中出现了一丝丝喜悦。 早膳之后,夜决对凤清歌说:“走吧,你随朕一同过去,朕去早朝,你在御书房等朕。” “是,皇上。”凤清歌对夜决应声之后,便对一旁的紫苏和连翘说,“你们二人将这些东西都收拾了,然后随本宫一起前往御书房。” “奴婢遵命。” 紫苏了连翘端着碗和粥盅下去,她们离开之后,凤清歌来到了藏天青的房间。 因为藏天青受伤,凤清歌便许她不用早起伺候,当凤清歌敲门的时候,藏天青也已经起床,开门之后看见凤清歌亲自来找她,便问:“娘娘有何事吩咐?” “昨日本宫让苏昭仪前来千华宫喝茶,但是今日皇上让本宫随同前去御书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若是苏昭仪来了,你就让她在千华宫等着,本宫若是不回来,你就不准让她离开,让她等久一些,除非快要到皇上退朝的时间,否则,不许她离开千华宫一步。” 藏天青听过凤清歌的话之后,心中有了隐约的猜测,凤清歌,这是要对苏绮柔出手了? 第60章:本宫这是在整你 第60章:本宫这是在整你 凤清歌随着夜决一同离去,夜决去上早朝,将凤清歌留在了御书房,凤清歌把紫苏和连翘安排在御书房外等候,自己则在御书房内随意翻看着书籍。 前世凤清歌经常来御书房陪夜决批阅奏折,以往,御书房内大多都是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书籍,现在,她倒是在御书房内看到了一些兵法上的书,她现在虽然是骠骑将军,但是对带兵打仗上面一窍不通,于是便将书架上的兵书拿了下来,仔细翻看着。 凤清歌一看,就沉浸在了书中,兵书上说的很多都是她从未听说过的作战策略,而且很多的作战方略都让她惊叹,凤清歌一看,就停不下来。 千华宫。 苏绮柔带着几名月羽宫的宫女来到了千华宫,想到昨日凤清歌在后宫那么多人的面前给自己耀武扬威,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现在凤清歌的头衔比自己要高,她又不得不来,还不知道今天在千华宫,凤清歌那个贱婢会怎么对付自己! 苏绮柔的面色不善,看见千华宫外的守卫,没有好气地说:“你们进去告诉凤清歌,本宫来了。” “大胆,清妃的名字,也是你能够随意叫的吗?” 苏绮柔的话才说完,就听见藏天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然后藏天青走到宫门口,满脸不屑地对苏绮柔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这里是清妃的寝宫,在此地称呼清妃的名讳,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来人,掌嘴!” 藏天青一来,就给了苏绮柔一个下马威。 果然,苏绮柔就知道,凤清歌让她来千华宫准没好事,但千华宫一个小小的宫女,凭什么教训她? 苏绮柔脸凤清歌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不用说藏天青了,见藏天青要喊人掌她的嘴,苏绮柔身后带来的宫女太监齐齐上前护住苏绮柔,千华宫的人一时间靠不近苏绮柔。 还好她早有防范,带了不少人过来,有人护着,苏绮柔又开始趾高气昂,对着藏天青叫嚣:“千华宫的一个小小贱婢,竟然还敢说要掌本宫的嘴,这才是以上犯下,来人,将此贱婢给本宫拖下去!” 苏绮柔手下的人都是她的狗腿,而且在后宫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有人敢和苏绮柔作对,顿时心中也升起了怒火,听到苏绮柔下的命令之后,这些人也不看自己是在谁的地盘上,就朝着藏天青等人动手。 除了两名侍卫外,就只有藏天青一人,而苏绮柔却带了五六个人过来,苏绮柔想要以众欺寡,却低估了藏天青的实力。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这些宫人,藏天青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跃身一起,脚连续踢向这一排人的胸口,将他们踢出了三米之外,藏天青面无表情地落地,冷眼看着苏绮柔:“苏昭仪,千华宫,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苏绮柔怎么也没有想到,千华宫的一个宫女,竟然会有这么好的身手,转过头,看见自己带的人在地上痛得打滚,苏绮柔心中的怒火更旺,对着藏天青大喊:“你竟然敢打伤本宫的人,凤清歌呢,你叫她出来,本宫要找她算账!” 打的不是她,因为藏天青不敢对她动手,但这打的是她的人,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苏绮柔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今日,她势必要找凤清歌算账。 “你一个小小贱婢,竟然敢打本宫的人,不就是看着由凤清歌在背后给你撑腰?你让她给本宫……” “啪!” 苏绮柔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巴掌就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让她愣在了原地。 藏天青是谁?她是夜决的暗卫,是夜阁统领的妹妹,她的主子只有夜决一个,就连凤清歌让她办事都是用“请”这个字,苏绮柔竟然在她面前骂她“贱婢”,以藏天青的性子,怎么忍受得了? “我说过,在千华宫前直呼清妃的名字,就是大不敬之罪,就该掌嘴!” 藏天青冷冷的扫了苏绮柔一眼,目色中的厉色让原本还想要叫嚣的苏绮柔,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绮柔所有的嚣张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当丞相的爹,而她自己,更是吃软不吃硬,面对强势的藏天青,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贱婢敢打她,她一定会找人来收拾她的! “你给本宫等着。”苏绮柔一双眼睛瞪着藏天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然后转身,对着她带来躺在地上的宫人说,“我们走!” 苏绮柔才刚走一步,她身后的藏天青就开口了:“拦住她。” 一旁的两名侍卫上前,拦住了苏绮柔的脚步。 “你还想要做什么?”苏绮柔转头,满脸怒火地看向藏天青。 “清妃请昭仪来千华宫喝茶,如今茶还没有喝,昭仪难道就这么走了吗?” 提起凤清歌,苏绮柔更是怒气不打一处来,“她人呢,本宫要见她!” 宫外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见凤清歌的身影,她一定是躲在里面看戏,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凤清歌一定躲在千华宫里面偷着笑呢。 想到这里,苏绮柔毫不犹豫地朝着千华宫里面走去,藏天青也不拦着她,让她走了进去。 “凤……”苏绮柔脱口而出就是凤清歌的名字,但是想到自己脸上挨的那巴掌,便又将话咽了回去,在千华宫内大声喊,“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躲在里面就能看本宫的笑话,本宫不会让你得逞,你给本宫出来,难道还想做缩头乌龟不成……” 苏绮柔一边骂,一边在千华宫内四处寻找。 站在一旁的藏天青就这么看着苏绮柔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看了一眼天色,离皇上退朝还有些时候,于是也不急着出声,继续看戏。 她打苏绮柔那一巴掌,除了她侮辱了自己以外,也是为了皇上,虽然她生气皇上为了救凤清歌而昏迷,但苏绮柔和苏丞相才是派人来刺杀的罪魁祸首,若不是她派人来暗杀,凤清歌怎么会中毒,皇上又怎么会昏迷? 给她一巴掌,还算是轻的。 苏绮柔将千华宫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凤清歌的影子,她骂了骂累了,走了走累了,这才意识到,凤清歌迟迟不出现,难道是她并不在宫中? 苏绮柔重新走到藏天青的面前,问她:“她是不是不在宫中?” 藏天青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对苏绮柔点头:“昨夜皇上留宿千华宫,清妃清晨就随皇上一同去了御书房。” 什么?她早就去了御书房? 感情自己在这里找了这么久,凤清歌就是故意在晾着她! 得知了真相的苏绮柔怒气达到了顶峰,脸被气的通红,直接冲出了千华宫,对着她的宫人说:“你们,跟本宫去御书房,今日之事,本宫绝不善罢甘休!” 苏绮柔带着一行人离去,藏天青望着苏绮柔的背影,口中发出了一声嗤笑。 凤清歌就是要将她引到御书房去,到了御书房,恐怕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她呢。 藏天青猜得没错,凤清歌在御书房内认真地看书,突然却被御书房外的吵闹声给打扰,皱了皱眉头,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 “都是皇上的女人,凭什么她可以进御书房,本宫不可以?本宫就是来找她的,你不让本宫进去,就让她给本宫出来!”苏绮柔一心来御书房找凤清歌算账,却被御书房外的侍卫拦住,心中更加气急,对着御书房外大骂,“凤清歌,别以为你躲在御书房里面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是不敢出来,本宫就等皇退朝,让皇上帮本宫处置你!” “凤清歌,你给本宫出来!” 候在御书房外的连翘和紫苏看见苏绮柔这般的怒火,她们知道苏绮柔是夜云楚的人,不敢得罪,紫苏便偷偷进了御书房,向凤清歌禀报:“清妃,苏昭仪来了,不知道因为何事很生气的样子,别把事情闹大,不如,你出去见见她吧。” 凤清歌假装非常为难地揉按了一下太阳穴,最后叹了一口气,对紫苏说:“让她进来吧。” “是。” 紫苏离开没多久,苏绮柔就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御书房,看见坐在榻椅上悠然自得的凤清歌,怒气更旺,指着凤清歌就大声骂道:“凤清歌,你这么做是想要干什么?故意让我去千华宫,然后把我晾在那,还让你的宫女动手打我?凤清歌,我告诉你,这回你算是得罪我了,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面对这样的苏绮柔,凤清歌神情自若地从榻椅上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书,朝苏绮柔走了过来。 她说,自己的宫女打了她?藏天青对她动手了?也难怪苏绮柔会这么大的火。 不过,藏天青这一巴掌,打得好啊! 她原本以为藏天青对看在苏丞相的面子上不会对苏绮柔动手,所以只是晾着苏绮柔就行,没想到藏天青竟然激怒了苏绮柔,对她来说,苏绮柔越怒,她就越高兴。 凤清歌走到苏绮柔的面前停下,看着她的脸,她说被藏天青打了,但脸上看不出任何被打过的痕迹,想必藏天青是习武之人,深知怎样打人既可以让对方很痛,又可以不留下痕迹。 藏天青这一招,她也会。 “啪!” 凤清歌一句话也没说,先是一巴掌打在了苏绮柔的脸上,将苏绮柔整个人的脸都打偏了过去。 “你问本宫要干什么?难道你没看出来,本宫这是在整你吗!” 又是一巴掌,凤清歌再一次狠狠地甩在了苏绮柔的脸上。 第61章:连甩四耳光 第61章:连甩四耳光 第一巴掌,是在夜宴那晚,苏绮柔打在夜心悠脸上的。 第二巴掌,是苏绮柔派人行刺自己,若不是她派来的人突然出现,怎么可能让花容炎的人逃走,那么她也不会中毒,夜决也不会昏迷。 凤清歌本不是喜欢斤斤计较之人,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她早就说过,这一世重生,她只为自己,除了夜决以外,她绝不会在其他任何一人面前讨好求饶。 苏绮柔被凤清歌这两巴掌打得蒙了过去,两张脸火辣辣地疼,苏绮柔一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凤清歌。 她刚刚说什么?她竟然说她这就是在整自己? “凤清歌,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在我面前这般放肆!我爹可是当朝丞相,你信不信,我让我爹灭了你全家!”苏丞相一直都是苏绮柔手中的王牌,她知道凤清歌不怕自己,于是便将苏丞相搬了出来。 然而,面对苏绮柔的话,凤清歌只是轻蔑一笑,“那又怎样?” “什么叫那又怎样?” “你爹是当朝丞相,而我呢,我是皇上亲封的骠骑将军,你爹敢轻易动我吗?除此之外,我还是皇上的清妃,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昭仪,你拿什么跟我斗?” 凤清歌的话,就像是把苏绮柔全身的高傲剥开,在她眼中,苏绮柔简直就不值一提,仿佛如同蝼蚁一般。 这样的眼神,苏绮柔怎么可能受得住? 她说不过凤清歌,忽然眼睛的余光看见了御书房内夜决珍藏的一把古剑,不管不顾地跑了过去,将古剑从剑鞘中抽了出来,举剑朝着凤清歌而去。 苏绮柔根本就不会武功,在凤清歌面前占不到任何便宜,但是凤清歌也没有急着将她打败,而是只躲不攻,耍着苏绮柔在御书房内转。 这个时候,夜决也已经退朝朝御书房而来,与夜决走在一起的,还有夜云楚。 “皇兄,赋税的事情,有丞相和户部尚书监督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皇兄不必忧心。”朝堂上,刑部尚书发现户部尚书往年税收出现了问题,他知道户部尚书是丞相的人,自然不能让夜决察觉出户部尚书的问题。 “朕相信户部尚书,只是今年的税收的确不如往年,朕在想是不是政策上出现了问题,所以这才想让宁王与朕一同去御书房商讨一下有关税收的政策。” 夜决这般说着,眼看就快要到御书房,突然一名侍卫朝着他们而来,行礼之后,便小声对夜决说了些什么,夜决听后,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然后说:“朕这就过去看看。” “皇兄,出什么事情了?”夜云楚见夜决的面色不对,于是问道。 “哦,没什么。”夜决说,“是母后有事要与朕商量,朕过去看看,很快就回,宁王若是无事的话,便先去御书房等候。” “需不需要臣弟过去帮忙?” “不用,只是一些小事。” “那臣弟就在御书房等皇上回来。”夜云楚说着便对夜决行礼,“臣弟恭送皇上。” 夜云楚目送夜决离开,然后便独自朝着御书房走去,走过一处长廊,远远的夜云楚便看见御书房外面站了很多人,夜云楚一眼就看见了连翘和紫苏。 她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凤清歌在御书房? 夜决赐予凤清歌军令的事情夜云楚已经知道了,他还听说夜决让凤清歌进入御书房,要知道,御书房不是任何一个妃子都能够进去的,可见夜决对凤清歌的信任。 想到这里,夜云楚脸上带着笑容地朝御书房而去,但是,当他刚一来到御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喧闹声,他还听出,这声音是苏绮柔的。 “凤清歌,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夜云楚脸色瞬间一变,对守在外面的人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听到夜云楚的声音,守在外面的人立刻回头,连翘见到是夜云楚,立刻着急地对夜云楚说:“宁王,您来得正好,清妃和苏昭仪在里面打起来了,苏昭仪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谁也不敢进去,您快进去看看吧!” 夜云楚一听,立马快速走了进去。 此时,凤清歌一直躲着苏绮柔的剑,苏绮柔一直追不到凤清歌,已经急红了眼,而凤清歌则不,她一边躲着苏绮柔的追逐,一边注意着御书房外的动静,在听到夜云楚进来的脚步声的时候,凤清歌突然停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苏绮柔的剑朝着自己而来,不躲不避。 “住手!”夜云楚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响起。 苏绮柔好不容易眼看着自己就要杀了凤清歌,她怎么可能停下来,剑出,一剑刺进了凤清歌的胸口。 “哈哈哈,凤清歌,我就是要杀了你,我要你死,我要你死!”看着血从凤清歌的身体中流出,苏绮柔的眼中露出了兴奋之色,在御书房内放肆大笑。 凤清歌的身体倒了下来,夜云楚立刻上前接住,将凤清歌抱在了怀中。 “苏绮柔,你到底在做什么!”夜云楚知道苏绮柔想要杀了凤清歌,可知道归知道,怎么比得上亲眼看见苏绮柔的剑刺进凤清歌的心口之中来得愤怒? “爷,她是丞相的女儿,你不要迁怒她……”凤清歌一句话,就解释了为什么她明明武功比苏绮柔要高,却还是被苏绮柔而伤。 她不是打不过苏绮柔,而是为了他,才对苏绮柔不还手。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凤清歌所对他说的所有的话,她说,所有的委屈,让她独自一人承受便好。 这个女子,该是如何爱惨了他? 而苏绮柔现在这一剑,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受委屈而已,如果现在自己再继续放纵苏绮柔下去,凤清歌的心,可能比现在受的这一剑更加伤得透彻。 夜云楚目光阴沉,将凤清歌扶到一旁坐下,然后自己朝着已经得意忘形,还在自乐的苏绮柔走去。 苏绮柔还沉浸在自己杀了凤清歌的喜悦当中,完全没有发现朝自己走来的夜云楚脸上的表情,而是对夜云楚说:“云楚,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凤清歌老是跟我作对,既然你管教不好手下,那我就来帮你管教,主要是她得罪了我,要了她的命还只是小的,我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啪!” 夜云楚扬起手,一耳光扇在了苏绮柔的脸上,苏绮柔哪里承受得住夜云楚手上的力道,整个人都被夜云楚打在了地上。 整个御书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意思鲜血从苏绮柔的口中溢出,苏绮柔捂住自己的脸,都忘了从地上爬起来,而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夜云楚,“云楚,你竟然打我?” 苏绮柔怎么也想不到,一直那么疼爱她的夜云楚,竟然会因为她最讨厌的凤清歌而打她! 夜云楚没有出声,而是转身对着外面说:“宣太医。” “夜云楚,我问你话呢,你听见没有!”苏绮柔站起身,走到夜云楚的面前,对着他大声叫嚷,“你竟然为了你的一个手下打我,你信不信,我去告诉我爹!” 苏绮柔只是习惯性地用她爹的名义来威胁别人,但是此话听在夜云楚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如果不是看重苏丞相在朝中的势力,如苏绮柔这般空有相貌,没有任何头脑的绣花枕头,他夜云楚怎么可能看在眼中?现在苏绮柔还用苏丞相来威胁自己,难道他堂堂宁王,还需要跪着求着苏丞相不成? “苏绮柔,你要是想去,你就去。” 丢下这句话,夜云楚便不再管苏绮柔,而是抱起坐在地上的凤清歌,朝御书房休息的软榻处走去。 这是苏绮柔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的夜云楚,在她眼中的夜云楚,一直都是那个对她微笑,温和谦逊的男子,而现在的这个夜云楚,浑身的冷意,让苏绮柔感到了害怕。 “云……”苏绮柔想要唤夜云楚一声,却看见夜云楚小心轻柔地将凤清歌放在软榻上,苏绮柔心中的怒火重新被勾起,指着夜云楚大声说,“好,云楚,你给我等着!” 苏绮柔朝着御书房外走去,原本她就是来找凤清歌发泄的,虽然凤清歌被她刺了一剑,但是此刻的她,心中半点痛快都没有。 她一进宫,皇上就将她封为了昭仪,祭祀大典上,也是她站在皇上的身边,她才是后宫最受宠的嫔妃,可是凤清歌呢?不就是得了什么破将军,就被皇上封为了妃子,现在,就连一直疼爱她的云楚也为了凤清歌动手打她。 今天一天,她就被三个人给打了,先是千华宫中的那个贱婢,接着被她最讨厌的凤清歌连甩两耳光,最后,是夜云楚那一耳光,打得她彻底失去了颜面。 如她这边高傲骄纵的女子,怎么可能忍受被一直将自己捧在掌心的男子打? 凤清歌夜云楚,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绮柔的眼中露出凶狠,她恨凤清歌,可夜云楚那一耳光,更是让她的高傲被撕破,她更恨夜云楚! 第62章:世上,没有如果 第62章:世上,没有如果 御书房内,太医还没有来,夜云楚守在凤清歌的旁边。 凤清歌的脸色变得苍白,夜云楚心中担忧,想要给凤清歌检查伤口,却被凤清歌拒绝,“爷,太医很快就要来了,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我还是皇上的妃子,让外人看见不好,爷,你还是先走吧。” “不,你身上有伤,我等太医来再走。” “这点伤算什么?以前我帮爷杀人的时候,多少次的九死一生我都熬过来了,害怕这一次吗?那些伤,爷在乎过吗,所以爷就当这次和以前一样,走吧。” 凤清歌每说一句话,都让夜云楚心中的酸楚流出来一分,他更不可能将凤清歌独自留在这里。 “清歌,我……” “爷,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我让你走,你走啊!”凤清歌对着夜云楚大吼,吼到眼中都挤出了泪花。 看着这样的凤清歌,夜云楚的心中,一时不是滋味。 “好,我走。”夜云楚不再坚持,转身,朝着御书房外而去,他以为凤清歌会叫住他,可是直到他走到了门口,凤清歌也没有出声,于是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软榻上的凤清歌,却见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夜云楚对门口的连翘和紫苏说:“清妃受伤了,你们进去照顾她吧。” “是。”紫苏和连翘应声之后,便急忙跑了进去。 夜云楚前脚离开,夜决后脚便进了御书房。 凤清歌听到了夜云楚对连翘和紫苏说的话,听到她们的脚步声,眼睛睁也不睁地开口:“你们都先下去,等太医来就行。” 听到凤清歌的话,连翘和紫苏的脚步停住,一边是宁王的命令,一边是凤清歌的命令,她们不知道该听谁的,她们正在犹豫,一道身影越过了她们,见到来人,她们想要行礼,夜决却挥了挥手,让她们先退下。 紫苏了连翘退出了御书房,夜决继续朝着凤清歌走去。 凤清歌听见脚步声,心中更是不快,睁开眼睛转头大喊一声:“我让你们退下,你们没听见吗!” 话音过后,凤清歌才看见朝自己走过来的人是夜决,收敛了自己浑身的怒火,对夜决说:“见过皇上。” 夜决没有理会凤清歌的话,继续朝她走去,在软榻旁边停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对着凤清歌开口:“既然不开心,又何必安排这么一出?” 还伤了自己。 “不开心?有吗?”她有不开心吗,看到夜云楚和苏绮柔闹翻,她怎么可能不开心?凤清歌仰头,在御书房中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我很开心,我非常开心,你不知道,当我看到夜云楚那一耳光扇向苏绮柔的时候,我开心极了。” 凤清歌嘴上连续说了三个开心,但是眼中,泪水不断夺眶而出。 看着这样的凤清歌,夜决明明是该生气的,可是心,却被凤清歌牵着疼。 “夜云楚为了我,打了苏绮柔,可见,现在我对他来说,比苏绮柔有用多了。” 凤清歌说的是有用,而不是重要,更不是情深。 想夜云楚那样自私的人,要不是为了稳住自己这个棋子,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打苏绮柔? 所以,戏演完了,凤清歌一秒钟都不想多看夜云楚,她嫌恶心。 至于眼中为什么会流泪,这不是为夜云楚而流的,而是为前世的自己流的,前世的她,怎么就那么傻,爱上了夜云楚那样的人呢?她怎么就那么傻,如果前世的她就懂得不那么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全部,用自己从夜决身边得到的权力牵制着夜云楚,那么夜云楚也不敢对她下狠手是不是? 那么,她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死,是不是? 凤清歌眼中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夜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直接在她的面前坐下,伸出手,粗鲁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可他越擦,凤清歌眼中流出的泪水就越多。 “别哭了。”夜决心烦地对凤清歌低吼了一声,原本只是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可是他这句话之后,凤清歌还真的停止了眼中的泪。 夜决的手还在凤清歌的脸上,他捧着凤清歌的脸,凤清歌的视线,对上了夜决的眼睛。 凤清歌像是在看着他,却又像是思绪飘远,当她将目光收回来的时候,对着夜决笑着说了一句:“皇上,你说,如果让夜云楚娶了苏绮柔,这场戏,是不是会更加好看?” 让夜云楚娶了苏绮柔? 夜决以为凤清歌哭,是因为她心中对夜云楚还有情,可凤清歌竟然说要让夜云楚娶苏绮柔,没有哪个女子,会愿意看见自己喜欢的男子娶他人,凤清歌这样说,是真的想要这样做,还是说,只是一时的气话? “现在苏绮柔一定恨死了夜云楚,夜云楚对苏家也开始失望,如果皇上再打压苏家的势力,让苏家对夜云楚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到时候,我期待看着他们互相折磨。” 凤清歌说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凤清歌脸上这样的笑,刺痛了夜决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这件事,以后再说,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先休息。” 凤清歌随着夜决的话,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的确,她的伤口血还在流,不过在她被苏绮柔刺的时候,她就有分寸,伤口并不深,只是流的血比较多而已,一点皮肉伤,她并不放在心上。 “没事,我不在乎……” 凤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夜决点住了穴道,然后将凤清歌的衣带解开。 太医毕竟是男子,而她伤的地方,又是胸口,即使叫了太医,夜决也不愿让凤清歌被看了去。 夜决知道凤清歌的伤并不深,可是看着血从她的身上流出来,他还是忍不住担忧,从一旁的书架上取下药瓶,再将水盆和帕子端起,回到软榻边,继续将凤清歌被血沾染的衣物褪下,然后看着她胸口上的伤。 雪白的肌肤上流出的鲜红色的血,显得格外刺眼。 凤清歌非常不习惯自己这样衣不遮体地暴露在夜决的面前,可是她浑身的穴道被点,根本就无法动弹,只能任他打量着自己的伤。 夜决将帕子打湿水,拧干之后,用帕子给凤清歌清理伤口。 湿润的帕子碰到凤清歌肌肤,让凤清歌微微一颤,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了面前人的脸上。 夜决的眼神专注,全心全意都放在她的伤口上,为她细心地处理干了的血,可是,凤清歌一想到自己受伤的地方,脸上就忍不住发红。 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该为了让夜云楚更加愤怒,被苏绮柔刺伤胸口,只刺肩膀一剑就好。 夜决将凤清歌的血渍都擦干净之后,想要将帕子清洗一下,抬头,却刚好对上了凤清歌看着他的视线。 凤清歌一见夜决的目光看了过来,立刻将眼眸一垂,但脸上的羞涩还是被夜决捕捉。 夜决不由地嘴角露出了笑容,也忘了手中的动作,就这么看着凤清歌,凤清歌被夜决的视线盯得不自然,抬眸,对上了夜决的视线。 眼前男子的眼眸非常的深邃,凤清歌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东西,可就只是望着他的这双眼睛,让她逐渐失去了探究的能力,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皇上,太医来了。”御书房外响起袁公公的声音。 声音打断了夜决的思绪,收回意识,对外面吩咐道:“让御医去熬几副内服的伤药便可。” “微臣遵命。” 太医退下之后,夜决这才看向凤清歌,拿起一旁的伤药,洒在了凤清歌的伤口上。 药接触到伤口,让凤清歌痛得想要咬牙。 凤清歌脸上的表情夜决看在眼里,并没有因为她的痛而心疼,“既然知道痛,你就给朕记住,别以为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前两天才受的伤还没有好,今天又伤了,朕既然选择了与你合作,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合作人一天到晚带着伤。” 责备的语气,可凤清歌却听出了话语中的关心之意,心头一暖。 夜决就是夜决,不管表面上多么的冷漠,但心底,还是热的。 前世的她,怎么就被夜云楚蒙了双眼,对夜决的好,视而不见呢? 如果前世,她爱的不是夜云楚,而是夜决,那么夜决的江山就不会被夜云楚所夺,她腹中的孩子,也不会被夜云楚所杀,他们一家三口,应该会幸福地过一生吧。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心头涌出一抹苦涩,世间没有后悔药,前世的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世的夜决,知道她是夜云楚的人,所以绝不会再爱上她,她也绝对不能对夜决产生任何的情愫。 等到铲除夜云楚之后,她就离开。 凤清歌闭上了眼睛,借着疼痛,任由自己陷入了昏迷当中。 夜决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凤清歌的脸上,看到她脸上所有表情的转换,从安然,变成了苦闷,最后昏睡。 她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和他有关? 见凤清歌已经睡下,夜决解开了她的穴道,正准备走出去让宫女给她拿一身干净的衣物,可他才刚一起身,手就被人给拉住。 “夜决,对不起。” 凤清歌闭着眼睛,口中梦呓。 夜决望向凤清歌熟睡却在梦中不安的脸,轻声回答:“清歌,朕不怪你。” 第63章:不信,弄不死一个凤清歌 第63章:不信,弄不死一个凤清歌 月羽宫。 苏绮柔满身怒火地在宫内发脾气,将里面所有能够砸的东西全部都推到在了地上,整个殿内乱成了一团,满屋子的宫女太监全部都跪在了门口,苏绮柔抱起一个花盆,就朝着地上摔去,花盆破碎,溅起的碎渣砸在了前排的宫女脸上,宫女躲避不及,脸被碎片划了一道口子。 宫女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苏绮柔的余光看见宫女脸上的血,红色刺激了她的眼睛,让她眼中流露出了兴奋,恨不得眼前脸被划伤的不是宫女,而是凤清歌。 “昭仪,昭仪!”苏绮柔的贴身宫女朝着宫外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对苏绮柔汇报,“昭仪,御书房传来消息,清妃她……她……” “小蝶,那个贱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本宫给杀了?”苏绮柔的双眼瞪得老大,急切地想要从宫女口中听到消息。 宫女看到这般模样的苏绮柔,脸上露出了害怕,吞咽了一下之后才不得不说:“清妃没有死,听说只是皮肉伤,休养一段时日便可。” 只是皮肉伤,休养便可? 苏绮柔面色瞬间变得狠厉,心中怒气无处释放,一脚踹向小蝶的肚子,“本宫费了那么大的劲,竟然没有杀了她,只是让她受了点皮肉伤?” 这让她怎么甘心! “昭仪,皇上的侍卫当时都在御书房外面候着,御书房的事情瞒不过去,皇上已经知道是娘娘刺伤了清妃,说要拿娘娘给清妃一个交代。”小蝶战战兢兢地对苏绮柔开口,看着苏绮柔的面色从愤怒变成害怕。 “皇上不会的,本宫是丞相的女儿,皇上不可能会因为那个凤清歌而对本宫怎样。”话是这么说,可苏绮柔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底气。 “但是娘娘,清妃最近在皇上面前非常得宠,难不保皇上会为了替她出头为难娘娘,娘娘与其与皇上对上,不如出宫一趟,找丞相大人想想办法。” “对,去找爹,本宫就不信,有爹帮本宫,还弄不死一个凤清歌。” 苏绮柔眼中露出了神采,连忙让人备马车出宫。 出了皇宫,苏绮柔来到丞相府,丞相府的人一见到苏绮柔回来,立刻对着苏绮柔行礼,并且连忙进入府内通知苏丞相。 苏夫人一听说女儿回来了,急急忙忙朝着苏绮柔跑过来,对着苏绮柔嘘寒问暖,苏绮柔没有时间和苏夫人说这些,直接问:“娘,我爹呢?” “你爹在书房,正在和刘大人商量事情呢。” “我知道了,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爹。” 苏绮柔说着,便朝书房跑去。 苏丞相正在因为今日早朝上刑部尚书查出说户部尚书有税收上的问题,正在和户部尚书商量这件事该如何处置,两人还没有想好解决的方法,就听见非常用力地敲门声,“爹,你开开门,我是柔儿。” 柔儿?苏丞相先是疑惑,然后还是走到门口,将书房的门打开,“柔儿,你怎么回来了?” “微臣见过娘娘。”刘大人也对苏绮柔行礼。 苏绮柔不耐烦地看了刘大人一眼,说:“刘大人,你先退下,本宫有事情要和爹说。” “是。” 刘大人离开后,苏丞相问:“柔儿,有什么事情?” 书房只剩下苏绮柔和苏丞相二人,苏绮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爹,我刺了凤清歌一剑,我本来是想杀了她的,但是那贱人运气好,没有死成,我怕皇上会为了凤清歌找我的麻烦。” “你刺了凤清歌一剑?”苏丞相满脸震惊,“以凤清歌的武功,你怎么可能伤得了她?” 苏丞相不愧是在朝廷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一听就听出问题的核心,知女莫若父,苏绮柔一点武功都不会,而凤清歌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他不认为苏绮柔能够伤得了凤清歌。 说起这个,苏绮柔的脸上有了得意,“凤清歌是夜云楚的人,她知道夜云楚还要仰仗爹,所以她不敢得罪我,我要杀她,她根本就不敢还手。” 提起夜云楚,苏绮柔的脸色又一边,瞬间变得非常的委屈:“爹,你都不知道,夜云楚知道我要杀凤清歌,他不但不帮我,还为了凤清歌打了我一耳光,你看,我的脸现在都还肿着,他怎么可以下手这么重!” “你说什么,宁王打了你!”苏丞相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紧问苏绮柔,“柔儿,你把事情给爹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爹。”苏绮柔忍住心中的委屈,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昨日从太后的永寿宫回来,凤清歌就叫住了我,让我今日去千华宫陪她喝茶聊天,可是我今日去找她,她根本就不再千华宫内,她的宫女,竟然还打了我一耳光,这钟气我怎么忍受得住?听说凤清歌在御书房,我就立马去了御书房找凤清歌算账。” “你竟然跑去了御书房?”苏丞相越听,越是觉得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是啊,她躲在御书房,我当然是要去御书房找她,我找到她之后,她告诉我,她就是在故意整我,还打了我两耳光,我气不过,于是拿了御书房的剑,刺了凤清歌一剑,我是想要杀了她的,但是没想到,夜云楚也来到了御书房,从我手中救了凤清歌,他还打我,爹,夜云楚这么欺负我,你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你竟然跑去御书房杀人!”苏丞相猛地对着苏绮柔大声,纵使他在朝堂上见过太多,也是第一次听说如此荒唐的事情。 御书房乃是皇上处理事务的地方,后宫的嫔妃一般都是没有皇上允许不能靠近,可他的女儿倒好,竟然跑去御书房杀人,杀的,还是比她位份要高的妃子,更是朝中的大臣,这皇上若是追究起来,绝对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而且,现在苏绮柔在他面前,还没有半点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更是口口声声要自己给她讨回公道,苏丞相面对自己这样不成器的女儿,浑身都被气得发抖。 “柔儿,进宫之前爹是怎么告诉你的,在丞相府,不管你怎么闹,都有爹给你撑着,可是进宫之后,你就必须将你的性子收敛……” “爹,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那凤清歌简直太气人,是她先挑的事,她合着夜云楚一起欺负女儿,爹,夜云楚竟然为了凤清歌那个贱女人打我,他凭什么打我?如果不是一直有爹在朝中帮着他,他根本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王爷,我不过是想要杀了他身边一个手下,他为什么要拦我?我……” 苏绮柔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苏丞相的面前喋喋不休。 在御书房杀皇上宠爱的妃子,就已经是得罪的皇上,还当着夜云楚的面,想要杀了夜云楚最得力的手下,看看他这女儿,到底干得是些什么蠢事! 苏丞相气急,面对苏绮柔完全不知错的模样,苏丞相忍不住一耳光打在了苏绮柔的脸上,整个书房,这才安静了下来。 如果说,藏天青的耳光让苏绮柔感到羞辱,凤清歌的耳光让她感到仇恨,夜云楚的耳光让苏绮柔失望的话,那么,苏丞相这的这一耳光,却是实实在在地打在了苏绮柔的心上,让她心痛。 “爹,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的!” 今天,她受的气已经够多的了,原本是想要让爹给她做主,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爹竟然不帮她,还给了她以耳光,苏绮柔眼中的神色瞬间一变,指着苏丞相,对着他吼道:“爹,你不是也想让凤清歌去死吗!我不过只是想杀杀了凤清歌这个贱婢而已,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帮她不帮我?都为了她打我,爹,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苏绮柔说完,也不管苏丞相说什么,转身就把书房的门打开,跑了出去。 “都拦住柔儿!”苏丞相在后面对着苏府的下人下令。 苏绮柔跑得快,而且苏绮柔在苏府的时候从没有善待过苏府的下人,所以这些下人看见苏绮柔,谁也不敢真正上前去拦,最后被苏绮柔跑出了丞相府。 苏绮柔虽然没有武功,但是人愤怒起来,脚上的速度一点也不弱于苏府的下人,在皇城的街上到处跑,最后她躲在了一家丝绸店内,苏府的人没有看到她,朝着其他的路跑去。 逃开了家丁追逐的苏绮柔从来没有觉得如此伤心难过过,因为小蝶的话,害怕皇上会责怪她,所以她不敢回宫,丞相府,她也不愿回去,宁王府,她更是连见都不想见到夜云楚。 一时间,她竟然无处可去,只能失落地在皇城的街道上游荡,不知不觉中,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哟,哪来的俏媳妇,这生得可是俊得很。”突然,苏绮柔听到一句声音,这才抬头,看见面前站着一男子,猥琐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是地痞无赖,而且这无赖还一边搓着手,一边朝苏绮柔靠近,“看皮肤,这容貌,小爷光是看着,就想尝尝滋味。” 苏绮柔不会武功,从小到大,这也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眼看着这无赖想要靠近自己,心立刻提起,面色变得紧张。 第64章:羞辱 第64章:羞辱 “你别过来,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我杀了你!”苏绮柔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假装镇定地威胁面前的无赖。 “小爷管你爹是谁,就算你爹是皇上,小爷我今日也要尝尝做驸马的味道!”无赖一边猥琐地笑着,说着就朝苏绮柔扑了上来。 这无赖竟敢真的动自己,苏绮柔慌忙转身,想要朝着巷子的出口跑去,可她才跑了两步,手就被身后的无赖抓住,用力将苏绮柔的往后一彻,双手将苏绮柔的腰抱住,并且在苏绮柔的腰上摸了一把,“这手感,小爷今日可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啊!”苏绮柔放声尖叫,从小到大,她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用力地挣扎,想要挣脱身边的无赖,“你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别喊了,这地盘上谁不知道小爷我?没有人会来救你的!” 无赖说完,手用力一扯,就苏绮柔身上的衣服撕烂,然后把苏绮柔用力地按在了地上。 “不,你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你要多少女人我府中都有,只要你放了我!”光是看着面前这个无赖,苏绮柔都觉得恶心,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人触碰自己,所以她只能对着面前的无赖求饶。 “小爷我见过最销魂的女人就是你了,说什么也没用。”无赖根本就不听苏绮柔的话。 “啊!”苏绮柔挣脱不了,只能闭上眼睛放声尖叫。 想到自己会被这种无赖侮辱,苏绮柔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她突然感觉到有血滴在自己的脸上,苏绮柔立刻睁开了眼睛,却见面前的人,双眼瞪大,朝后面倒去。 “嘭。” 无赖倒在了地上,他背后的刀刺穿了身体,从胸膛露出了刀尖。 死……死了? 苏绮柔看过去,这才发现,一名男子站在不远处。 是他救了自己! 苏绮柔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便发现自己的衣衫不整,立刻对男子说:“你给我转过去!” 对面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便想要离开。 苏绮柔一见这人要走,又立刻叫住了他:“你给我先站住!” 苏绮柔连忙将自己的衣物整理好,跑到男子的面前,对他说:“壮士的救命之恩,我不可能不报,不如壮士跟我回府,感谢壮士的救命之恩。” “不用。”男子说着,抬步就要离开。 “这怎么可以!”在这皇城中,认识自己的人不在少数,现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被人看了去,此事若是传开,她的名誉怎么办?所以她必须封住此人的口。 苏绮柔看这面前的男子,其貌不扬,身材高大,应该是个练家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于是便说:“救命之恩我必须报答,你必须跟我回府。” 苏绮柔的语气坚定,男子只能点头。 两个人走在巷子中,还没有走出巷子口,苏绮柔就停了下来,对着身边的男子命令道:“你,去给我买一件披风。” 苏绮柔出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带钱银,面对这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男子,也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男子也不和她计较,出了巷子,在附近的一家丝绸店买了一件披风,给了苏绮柔。 苏绮柔裹上之后,这才回了苏府。 苏夫人一看到苏绮柔回来,脸上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更实在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之后,责怪苏丞相不该对女儿这么严厉。 苏绮柔跟着下人回房,苏丞相看了一眼跟着苏绮柔回来的男子,问道:“多谢壮士救了小女,敢问壮士大名。” “在下陆远,是清远镖局的镖师,”陆远自报家门。 苏丞相默默地点了头,心中却是打起了算计。 绮柔差点被人侮辱,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但镖局却是一个很容易走漏风声的地方,如果此人的嘴不严实,将这件事在镖局传开,恐怕很多请镖的达官贵人都会听到风声,最为保险的事,杀人灭口,绝对不允许将此事传开,但很多人是看着陆远进的丞相府,也不能弄死他。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将此人收为己用。 苏丞相让陆远先喝茶,然后小声吩咐管家去清远镖局去查查陆远的身份,管家很快就回来,告诉苏丞相陆远只是清远镖局的一个小镖师,听说是个孤儿,从小在镖局长大。 苏丞相听后,点头,这才对陆远说:“今日你救了小女,本相也是有恩必报之人,不如壮士就留在丞相府,工薪是你在镖局的五十倍,如何?” 一听苏丞相这话,陆远脸上立马露出了欣喜,“多谢丞相大人,多谢丞相大人。” 苏丞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你是丞相府的人了,哪些事情该说,哪些事情不该说,本相希望你能够明白,听说你从小被清远镖局收养,在镖局长大,如果你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丞相府的事情,那么,清远镖局就会跟着你遭殃,懂不懂?” 陆远收起脸上的笑,变成了严肃:“小人明白。” 苏丞相的脸上露出了满意,“你先退下吧。” 陆远恭敬地想要退下,还没有走到大堂门口,苏绮柔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进来,看见陆远还在,按照以往的惯例,苏丞相都会将任何看到她出丑的人处理掉,现在看见这个人还活着,苏绮柔脸上露出惊讶,然后看向苏丞相。 苏丞相怎么可能不知道苏绮柔想什么,便开口说:“陆远已经是苏府的人了,今日的事情,他不会说出去。” 听到苏丞相这句话,苏绮柔没有说什么,看着陆远这张平淡无奇的脸,苏绮柔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陆远说,“你的武功怎么样?” “一般。” 陆远说是一般,但是语气中可以听出是在自谦。 苏绮柔对一旁的管家说:“管家,你带他下去,和赵护卫比试一场。” 赵护卫是丞相府武功最高的人,苏绮柔让陆远去和他比武? 管家不明白她的意思,看向了苏丞相。 “按照娘娘的意思,带他下去吧。” “是。” 有了苏丞相的话,苏丞相便带着陆远出了大堂。 经过苏绮柔这么一闹,苏丞相之前的气也消了不少,不管苏绮柔做了多大的蠢事,但毕竟还是他的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必须要将事情解决。 “绮柔,你坐过来,爹跟你说你的事情该怎么解决。”苏丞相的语气还算平静,苏绮柔也不敢再耍小性子,乖乖地坐了过去。 “不管之前你和凤清歌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去御书房杀人,说到底就是你的不对……” “可是爹……” “别说话,听爹把话说完。”苏丞相瞪了苏绮柔一眼之后继续说:“好在凤清歌没有死,到时候你就放低身段,去给凤清歌道个歉,既然你说你想要杀她,她都看在宁王的面子上没有躲避,那么你的道歉,她也不敢对你为难,只要她不和你计较,皇上也会看在为父的面子上将此事就此作罢,明白了吗?” “为什么要我低声下气去给凤清歌道歉?我做不到。”凤清歌打了自己,还要让自己去给她道歉? “别闹,你知道在御书房行凶是多大的罪吗?这足够将皇上将你打入冷宫,你知不知道!” 打入冷宫听到苏绮柔的耳中,让她心狠狠一颤。 “爹,真的有这么严重?” “你在御书房行凶,杀的还是位份比你要高的妃子,这更是以下犯上,皇上不仅可以将你打入冷宫,治你死罪都绰绰有余。” 听到苏丞相这么说,苏绮柔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罪,想到刚才苏丞相跟自己说的话,立刻说:“好,爹,不就是道个歉吗,我去给凤清歌道歉!” 苏绮柔咬牙切齿,她再娇蛮任性,她也还是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被皇上打入了冷宫,那么,她想要翻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这一次,就连她爹都保不住她。 “可是爹,就这么放过凤清歌,我不甘心!” “柔儿,你打不过凤清歌,现在还得罪了宁王,那日爹派人去刺杀凤清歌,就是想要除掉凤清歌,继续牵制宁王,谁知道没有得手,我们绝对不能再鲁莽行事,要用脑子。” “爹,现在皇上和夜云楚都护着凤清歌,我要怎么用脑子啊?”想到这一点,苏绮柔的心中就堵得慌。 比起苏绮柔的愚蠢,苏丞相倒是精明地多:“柔儿,你别忘了,凤清歌再怎么样,也是后宫的女人,别说现在后宫中没有皇后,就算有了皇后,在后宫中最大的还是太后,原本因为皇上昏迷一事太后对凤清歌就不怎么喜欢,现在皇上独宠凤清歌,并且还为了凤清歌耽误了早朝,你说太后能够容忍凤清歌独宠后宫?” 苏丞相的话,瞬间让苏绮柔的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可以用太后来打压凤清歌! “爹,我明白了,太后一直都对我不错,只要我在太后面前说凤清歌的不是,有太后出马,就算是皇上,也维护不了凤清歌。”苏绮柔愁苦了一天的脸,到现在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65章:被水给浇醒 第65章:被水给浇醒 看见女儿终于开窍,苏丞相也松了一口气。 “既然现在已经明白了,就回宫吧,去给凤清歌道个歉,歉是给凤清歌道的,但却是做给皇上看的,所以一定要表现得诚恳一些。”苏丞相还是不放心苏绮柔,继续交代了一声。 现在的苏绮柔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让太后对付凤清歌身上,敷衍地说了一声知道,便起身,“爹,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宫。” 苏丞相点头,起身从苏绮柔离开,二人才刚走出大堂,就看见管家带着陆远走了过来,管家对苏绮柔说:“娘娘,陆远的武功不必赵护卫差,一番比试之后,将赵护卫打败了。” “真的?”苏绮柔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转头对苏丞相说:“爹,这个人就交给我了,让他进宫当我的护卫,你帮我打点一下,宫中的那些侍卫都是死脑筋,根本就不敢帮我和别人动手,我身边必须由一个有武功的给我差遣。” 想到今日自己的人被千华宫的宫女打成那样,苏绮柔就一脸愤恨,如果当时自己身边有个武功好的,怎么还会被千华宫的人那样羞辱? 苏绮柔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至于陆远的身份,也都查实,苏丞相便点下了头,对陆远说:“你就跟着娘娘进宫,一切以保护娘娘的安全为主,知道吗?” “是,丞相,小的遵命。” 陆远低头向苏丞相行礼,没有人看见,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眼底露出了一丝精光。 千华宫。 凤清歌躺在床上,因为喝了药,整个人已经睡了过去,夜决将御书房的奏章让人全部带到了千华宫,一边陪同凤清歌,一边批阅奏章。 因为户部尚书的事情,他派刑部尚书去查,才发现赋税上面出现了很大的漏洞,而之前这些事情都是苏丞相一手在掌管,将很多的事情都隐瞒了下来,如果能够将这件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的话,那么扳倒户部尚书,就是轻而易举之事。 夜决正在批阅奏章,紫苏走进殿内,对夜决禀报道:“皇上,苏昭仪求见,说是前来请罪。” 苏绮柔?自己之前让人去月羽宫找她,听说她出宫了,一定是去找苏丞相,原本还想着让她躲几天,等凤清歌身上的伤好些之后,再由凤清歌来处置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亲自来千华宫,是来做什么的,道歉? 一定是苏丞相给苏绮柔出的主意,知道现在唯有凤清歌原谅她,苏绮柔才能够躲过自己对她的惩罚,既然要道歉,那就拿出点诚意。 “朕和清妃已经睡下,让苏昭仪在外面跪候吧,等清妃醒了再说。” 夜决说完这句,便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起身朝着偏侧走去,“朕累了,你们都退下。” “可是苏昭仪……”紫苏还想要说什么,却见夜决已经走进了偏房。 紫苏只能退下,对站在外面的苏绮柔说:“苏昭仪,皇上说,清妃和皇上都已经睡下,让苏昭仪在外面跪候,等到清妃醒来再说。” “什么?跪候!”现在天色已晚,就算凤清歌睡了,皇上让自己回宫不就是了,竟然说让自己在外面跪着? “苏昭仪,这是皇上的旨意,奴婢也帮不了你。” 紫苏说完这句,便退下了,苏绮柔站在殿外,想离开也不能离开。 先别说爹让她拿出诚意,光凭夜决的那一句话,她不能抗旨不遵。 苏绮柔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在殿外跪下,看着殿内所有的灯全部熄灭。 凤清歌正在昏睡当中,夜决褪下身上的外衣,在凤清歌的身边躺下。 从凤清歌进宫以来,不是中毒,就是受伤,他以为他能够将她保护很好,可是没有想到,还是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心中就不免难受,忍不住靠近她的身体,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将她抱进怀中。 夜决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因为血咒而不断蔓延的血管张裂,可他还能够受得住这细微的痛楚,血咒越是在他动情的时候想要阻止他,可他的心就越是忍不住想要反抗,闻着凤清歌身上的气息,夜决闭上了眼睛。 昨夜一夜未眠,夜决很快就陷入了睡梦当中。 第二日,早早起来的藏天青就看见在殿外趴在地上睡着了苏绮柔,深秋的夜晚很冷,苏绮柔整个人都蜷缩着,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藏天青已经知道,也听说苏绮柔昨夜被皇上罚跪了一晚上,对于她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这露宿一晚,倒是有够受的。 不过,这点小惩罚比起皇上昏迷,凤清歌受的剑伤来说,简直太不值一提了。 于是,藏天青走到后院的水井旁打了一桶井水,然后回到殿前,将一桶水,整个泼到了苏绮柔的身上。 “啊!” 被水给浇醒的苏绮柔立刻失声尖叫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昨晚就受了一整夜的冷,现在还被井水这么一浇,冷得直打哆嗦,看着眼前的藏天青,大声骂道:“你在干什么?竟然将水弄到本宫的身上!” “娘娘,你这可怪不着奴婢,奴婢每日打扫宫内的树叶,都是会在地上洒上水的,只是今日娘娘躺在地上,奴婢一个不小心,给弄到娘娘身上去了。”藏天青耸了耸肩,满脸的无辜。 “你……你……”苏绮柔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之前她就被这个宫女给打了一耳光,她想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找这个宫女算账,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宫女,竟敢这么嚣张。 “娘娘,别再指着奴婢了,现在衣服也湿了,不如先回月羽宫换身衣服再来,现在离皇上起床还有半个时辰,如果皇上出来看不到娘娘,不知道会不会治娘娘一个抗旨之罪,还是说,娘娘愿意这样再继续在殿外跪半个时辰?” 一阵冷风吹来,都能够让苏绮柔浑身哆嗦,更别说继续在这里跪半个时辰了,她早就不想在这里呆了,之前是一直没有离开的理由,现在终于可以走了。 “等本宫回来再跟你算账。”苏绮柔怒气冲冲地放下这句话之后,便让人给她准备车撵,可这里是千华宫,千华宫的车撵只能给凤清歌用,以苏绮柔的身份根本就不能乘坐,苏绮柔只能在宫女的陪同下,步行离开千华宫,朝着月羽宫而去。 从千华宫到月羽宫,路程都得花一半的时间,这一路上,也有够苏绮柔受的了。 藏天青心情不错,这才拿起扫帚,打扫起地上的落叶。 就在藏天青低头的那一瞬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一道不一样的视线,藏天青立刻看过去,却没有了那种感觉,目光只是落在了苏绮柔身边一个相貌无奇的侍卫身上。 也许是她感觉错了吧,藏天青收回视线,继续扫地上的落叶。 在苏绮柔尖叫的时候,夜决就已经醒了,在听见苏绮柔和藏天青之间的对话之后,夜决抿嘴一笑,便又继续睡了过去。 藏天青的性子随藏天野,都是直爽之人,心中若是不喜一个人,便不会对那人有什么好脸色,他是藏天青的主子,自然知道藏天青一定是非常不喜欢苏绮柔了,只是她做事还是比较有分寸,知道苏绮柔是苏丞相的女儿,不能真正得罪,所以只是一些小的报复,让苏绮柔抓不到她什么大的把柄。 只是,藏天青不知道,在他默许凤清歌挑拨苏绮柔和夜云楚之间关系的计划的时候,他就不打算留苏绮柔了。 一开始他留苏绮柔,也并不是因为苏丞相,而是因为必须由一个人,来挡去凤清歌所有的风头,枪打出头鸟,他是利用苏绮柔来代替凤清歌做这个出头鸟。 但是现在不用了,现在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谁也不能得罪凤清歌。 如果凤清歌是出头鸟的话,那么,他就来当枪头鸟面前的那面盾牌。 苏绮柔以为,她刺伤凤清歌这件事,只是简单的赔礼道歉,就能够解决的吗? 回到月羽宫,苏绮柔沐浴之后,才掐着时间,不急不慢地乘坐车撵朝着千华宫而去,当她来到千华宫,却看见连翘和紫苏已经端着收拾好的碗筷出来,苏绮柔立刻一喜,走了过去:“皇上已经醒来了吗?” 连翘和紫苏是夜云楚的人,面对苏绮柔倒也还算恭敬,连翘回答说:“娘娘,皇上醒了之后并没有看见娘娘在殿外等候,脸上的表情不悦,说既然请罪都如此没有诚意,已经宣旨去月羽宫,说娘娘要么等着皇上下旨治罪,要么,等清妃醒来之后,让清妃亲自处置。” “什么?本宫很有诚意的,只是出了点小小的状况,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向皇上解释。”苏绮柔急了,她来这里请罪,就是做给皇上看的,现在皇上说她没诚意,这怎么行! “娘娘,皇上已经去上早朝了,要不,娘娘回月羽宫,等皇上下朝之后再来吧。” 回月羽宫?她现在哪里还敢回月羽宫?皇上都已经说她没有诚意了,要是一道圣旨将她打入冷宫了怎么办! “不就是跪吗?本宫就跪在这里等皇上回来。” 说着,苏绮柔便朝着千华宫的的殿外跪了下去。 第66章:活着,咱慢慢玩 第66章:活着,咱慢慢玩 朝堂上。 “启禀皇上,玉雪国炎太子再次上奏,说要向悠公主求亲。”礼部尚书向夜决禀报道。 夜决听后,眉宇一挑,“朕不是已经回绝了炎太子,不愿将悠公主远嫁,炎太子为何又要上奏?” 礼部尚书听出了夜决语气中的不悦,但还是回答道:“回皇上,之前皇上在校场上不是许诺兰公主,说要以擎天剑为聘娶悠公主吗?炎太子说了,愿以擎天剑换悠公主。” 听言,夜决将手重重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面,面带怒气。 好你个花容炎,竟然用擎天剑来威胁朕,要朕将悠儿嫁于你! “皇上,臣等知道皇上疼爱悠公主,但是比起悠公主,擎天剑对于东临来说,更加重要,若是能够用悠公主来换擎天剑,真是求之不得。”苏丞相也开口道,他已经知道夜云楚的计划是希望夜心悠嫁给花容炎,虽然他不知道夜云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苏绮柔已经将夜云楚得罪,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来稳住夜云楚。 “皇上,比起悠公主,擎天剑更为重要,还请皇上三思!” 丞相都已经开口,朝中很多的大臣也跟着跪了下去。 面对这样的局面,夜决将目光落在了苏丞相的身上,他这是在干什么?仗着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来公然与自己叫板? “此事,朕自有安排,退朝!” 丢下这句话,夜决也不管找朝中其他人是什么表情,自行起身,朝着朝堂的后堂走去。 离开朝堂之后,夜决的心中烦闷,便问跟随在后的袁公公,“清妃醒来没有?” “回皇上,从千华宫传来消息,说苏昭仪今日清晨便跪在千华宫门口,后来没有多久,太后就到了千华宫,太后让苏昭仪进了殿内,而且,清妃已经醒来。” “太后去了千华宫?”夜决听到之后,立刻对袁公公说,“摆驾千华宫。” 太后并不知道要刺杀凤清歌的人是苏绮柔所派,却因为自己当时昏迷一事,责怪过凤清歌,如今太后去千华宫,再加上苏绮柔还在旁边,若是苏绮柔从中挑拨,凤清歌的伤还没有好,恐怕会吃亏。 夜决以最快的速度摆驾千华宫。 当夜决来到千华宫的时候,看见凤清歌正躺着在床上,连翘给她喂药,太后坐在一旁的藤椅上,苏绮柔候在一旁不语。 听到“皇上驾到”,殿内的人齐齐看过去,宫女太监都向夜决行礼,凤清歌正欲起身,夜决便已经走到了床边将她扶住,“不用多礼。” 夜决在床边坐下,从连翘的手中接过汤药,然后亲自给凤清歌喂药,“朕只是来看看你醒来没有,受了这么严重的剑伤,该好好休养才是。” 如此温柔的话语,听在一旁的苏绮柔耳中,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凭什么皇上对凤清歌这么好?她不过只是一个府吏的女儿,连自己的一根头发都不如,皇上竟然还亲自给她喂药! 太后见夜决对凤清歌如此宠爱,眼底一闪,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然后开口:“皇上,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哀家都听说了,所以过来探望一下清妃。” 夜决听后,只是微微点头,“有劳母后挂心了。” 见夜决继续给凤清歌喂药,太后转眼看向一旁的苏绮柔,继续对夜决说:“哀家今日过来的时候,看见苏昭仪跪在千华宫门口,像是请罪的模样,听人说苏昭仪昨夜在千华宫门口跪了一晚上,想必她应该也是知道自己做错了,清妃和苏昭仪之间的事情,毕竟是后宫事物,皇上日理万机,不如就将此事交给哀家处理?” 昨夜苏丞相连夜派人去永寿宫找太后求情,太后深知此事苏绮柔做得太过分,可苏丞相的面子摆在那里,太后总不能不给,只好今日前来千华宫一趟。 太后字里行间的话都是在保住苏绮柔,凤清歌受了她一剑,岂是她跪上一晚就能够抵消的? “母后,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御书房,并非是后宫口舌之争那么简单,苏昭仪在御书房行凶,朕应该秉公给清妃一个公道。”夜决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口汤药喂入凤清歌的口中,然后让宫女将空的药碗端下去。 此时太后的脸色已经有了变化,以往,只要是自己开口,夜决大多都会听她的,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凤清歌来反抗自己? “皇上打算,将此事如何处置?”太后试探问道。 夜决将目光放在了苏绮柔的脸上,说:“在御书房行凶杀人,以上犯下,按照律例,理应处死。” 话音一落,苏绮柔整个人浑身都开始发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向夜决求情:“皇上饶命,臣妾不过是一时技痒,想要和清妃切磋一下武艺,让清妃指点臣妾几招,却没有想到,竟然误伤了清妃,臣妾没有想过要行凶,还请皇上明鉴!” 好一句切磋武艺。 夜决的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对苏绮柔说道:“清妃乃是东临的第一勇士,东临一千名精兵都败在她的手中,苏昭仪武功倒是高强,切磋几招,竟然能够伤了清妃,朕倒是一直都不知道,苏昭仪竟然有这么高强的武功。” 这话明明就是在讽刺苏绮柔说谎都不先编一个像样一点的理由。 “我,我……”苏绮柔一时语噎,只能转头看向太后求助。 太后前来,只是看在苏丞相的面子上,但是没有想到,苏绮柔竟然这么怕死,被夜决一句话就吓得语无伦次,这样的借口,说出来谁也不信。 太后没有开口,夜决也冷眼看着慌乱的苏绮柔,将苏绮柔吓得更不敢出声。 “来人,将苏昭仪……” “皇上。” 夜决的命令还没有下完,声音就被打断,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凤清歌。 凤清歌一出声,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脸上,凤清歌对着夜决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苏绮柔,说:“皇上,苏昭仪不过是想让臣妾教她几招武功,是臣妾不小心被她伤到,这件事情,并不怪苏昭仪,而且现在臣妾也没有什么事情,休养一段时间便好,皇上莫不要为了这一点误会,而伤了臣妾和苏昭仪之间的姐妹情谊。” 凤清歌这一番话,仿若天籁一般拯救了苏绮柔,苏绮柔连忙跪着对夜决说:“皇上,清妃说得没错,这只是一个误会,只是一个误会。” 太后也因为凤清歌这一席话,看向凤清歌的脸上,有了变化。 从她第一次见凤清歌,以为她不过是生长在小官宦人家的女儿,习得一手好琴艺,所以将她安排在了夜心悠的身边,作为公主琴师,后来在夜宴上,不小心弄坏了流月琴,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不得已参加第一勇士的选拔,然后侥幸获胜。 现在皇上对她如此宠爱,如果说她持宠而娇,那么,这女子也就不过如此,可她偏偏没有,面对苏绮柔对她的挑衅,她竟然还能够大度地原谅,还为苏绮柔求情,这样的女子,真的只是大度吗? 原本一点都不了解凤清歌的太后,此刻心中已经有了掂量。 夜决也是不可思议地看向凤清歌,他知道,凤清歌恨死了苏绮柔,现在自己可以帮她处置了苏绮柔,为什么她还要阻止? 见夜决不做声,凤清歌继续说:“皇上若是真的为了臣妾好,此事就别再追究了,不然臣妾在苏昭仪面前,到显做作了,本就是一场误会的事,皇上若是为了臣妾硬是要责罚苏昭仪,那臣妾的心中,可是过意不去。” 凤清歌这说得,可是一番姐妹情深,在场的都是明眼人,谁不知道凤清歌这话中根本就没有半点真,但此话却是出自凤清歌之口,也无一人戳破。 “既然爱妃如此说,那么,这件事就此作罢。” 夜决语气中并不甘愿,但却也不得不顺着凤清歌的意思,说了这句话。 苏绮柔瞬间如同解脱一般对着夜决连连谢恩:“臣妾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今日是清妃为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苏昭仪贬为才人,永不得踏入御书房。” 苏绮柔一听此话,脸上刚刚涌起的喜悦瞬间凝滞,被贬算不得什么,比起处死已经好太多,但是永不得踏入御书房,这就表示,她在皇上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翻身的余地,御书房乃是皇上处理国事的地方,更是以后太子学习的地方,她不准踏入,也就意味着,她成为不了皇后,她的儿子,也成为不了太子。 “苏才人,可否上前几步,本宫有几句体己话想要对你说。”望着苏绮柔愣住的模样,凤清歌轻笑开口。 苏绮柔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凤清歌走去,凤清歌脸上的笑容在她看来,是如此的刺眼,苏绮柔走到床边,凤清歌对一旁的夜决打趣道:“皇上,莫不是也想听女儿家的悄悄话?” 夜决抿了抿唇,便起身退了两步,去一旁摆弄凤清歌的伤药。 苏绮柔看着凤清歌的眼中满是仇恨,可苏绮柔眼中的怒火越是旺盛,凤清歌脸上的笑容就越是灿烂。 “凤清歌,别以为你替我说话,我就会感激你!” “你以为我是为了宁王才让皇上饶你一命?”凤清歌唇畔一扬,笑道,“我记得我给你那一巴掌前,我就告诉我你,我就是在整你,怎么样,在千华宫门口跪一晚上的滋味好受吗?你的命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我只有留下你的命,才能继续慢慢玩下去。” 让夜决就这么处死她?太简单了。 第67章:答应和亲 第67章:答应和亲 “你……”苏绮柔被气得说不出话,习惯性扬起手,就向朝凤清歌脸上打去。 “打啊,你这一掌打下去,没的,是你的命!” 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苏绮柔这一巴掌打下去,没的,只会是她自己的命,凤清歌这是在故意激怒她,她绝对不能上当。 苏绮柔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心中的怒火想要发泄,都没有发泄的地方,反看凤清歌,脸上还是那轻柔的笑。 凤清歌笑,她就喜欢看苏绮柔这样,看不惯她,却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苏才人,后宫女子中,也就你我之间最为投缘,苏才人若是有空,常来千华宫做客,本宫随时欢迎,今日本宫累了,才人就先退下吧,连翘,送客。” 凤清歌提高了声音,便是对苏绮柔下了逐客令。 “才人,随奴婢来。”连翘走到苏绮柔的面前,对苏绮柔说。 苏绮柔咬牙切齿地瞪了凤清歌一眼,这才怒火冲天地离开。 凤清歌对苏绮柔说了什么,太后听不到,但是苏绮柔离开时的表情,却被太后看在了眼里,这二人之间的斗争,谁胜谁负,显而易见。 太后此番前来,是看在苏丞相的面子,但是她并不怎么喜欢苏绮柔,苏绮柔若是成为了皇后,必定会壮大苏丞相的势力,在朝廷中,皇上是龙,高高在上,那么丞相无疑就是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是他的女儿真的当了皇后,那丞相可不更加无法无天? 之前苏绮柔在后宫独大,太后心中还是有些隐约的担心,而现在出了一个凤清歌,正好可以将苏绮柔牵制。 只是面对凤清歌,苏绮柔好像完全不是对手,而且现在皇上又对她如此宠爱,更是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这个凤清歌,看起来远比想象中厉害多了。 好在凤清歌只是一个知府的女儿,没有太大的背景,皇上愿意宠,就宠她一段时间吧,等玉雪的兰公主被封为皇后之后,皇上再怎么宠她,她也当不了皇后。 苏丞相原本是想让太后来对付凤清歌,可太后爬到今天的地位,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有她自己的考量。 太后从藤椅上站起来,面容慈祥地对凤清歌说:“见清妃并无大碍,哀家便也放心了,清妃,你好生休息,哀家便回宫了。” 听到太后说要回宫,凤清歌立刻说:“臣妾不便起身,请太后见谅,臣妾恭送太后。” 夜决也说:“母后慢走,朕留下再陪一陪清妃。” “嗯。”太后点头之后,便在宫女的陪同下,离开了千华宫。 太后和苏绮柔都离开之后,夜决重新回到凤清歌的床边坐下,面色有些黑沉。 凤清歌看出了夜决脸上的不悦,知道是因为自己替苏绮柔求情的事情,于是便开口解释:“我留下她的命,是有原因的。” “朕听到了。”太后听不见,但是以夜决的武功,怎么可能听不到她和苏绮柔之间的对话?“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花心思对付她。” 一想到凤清歌对付苏绮柔,是因为前世苏绮柔抢走了凤清歌在夜云楚身边的位置,是凤清歌的情敌,夜决的心中就有些不乐。 凤清歌不知道夜决的心思,只是将自己的原因说出来:“像苏绮柔这么没脑子的人,她要是死了,我们上哪去找第二个这么没脑子的人来挑拨夜云楚和苏丞相之间的关系?” 她醒来之后,就听藏天青说苏绮柔出宫去找了苏丞相,以苏绮柔的性格,一定会将夜云楚打她的事情告诉苏丞相,让苏丞相为自己出头,她能够想到苏丞相在听到说夜云楚为了一个手下打了他的女儿,一向宠爱女儿的苏丞相会怎么想? 就算苏丞相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和夜云楚翻脸,但是这个疙瘩已经在这里了,这两人以后的关系,怕是也没有之前那般牢固。 至于苏绮柔,她的命,凤清歌并不稀罕。 “苏丞相还在帮夜云楚。”夜决突然闷声说。 “哦?”凤清歌诧异,看向夜决,见夜决的脸上有一丝愁容,难道今日在朝堂上发生了什么? 朝堂上的事情,夜决没有打算瞒凤清歌,便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你之前不是说,夜云楚希望悠儿嫁给花容炎吗?” “此事,皇上不是已经回绝?” “是的,朕之前就已经回绝,说不会将悠儿嫁给花容炎,但是今日在朝堂上,花容炎再次上奏,说要以擎天剑来交换悠儿,苏丞相以及朝中大臣,都让朕同意。” “哈。”凤清歌笑出声,花容炎那只狐狸,竟然会想到以东临的擎天剑,来交换东临的公主,他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你还笑?”夜决没有想到,凤清歌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竟然是笑,面色又黑了几分。 见夜决面色不悦,凤清歌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皇上之前说过,擎天剑被花容炎带回去,归的是玉雪国,而悠公主带回去,归的是花容炎,如果我是花容炎,我肯定也会选悠公主,这没什么奇怪的,皇上至少应该高兴才是,至少擎天剑不用交给其他国家,不是吗?” 这些道理,夜决当然明白,可夜心悠是他的妹妹,当初是为了保住凤清歌,才说要交换擎天剑,现在也不可能为了擎天剑,而将自己的妹妹送去虎穴。 夜决脸上的表情,让凤清歌很快就明白了他心中在想什么,她知道,夜决重情重义,要让他用夜心悠来换擎天剑,他绝对不会答应。 “苏丞相一定是在朝堂上让皇上为了擎天剑,同意让悠公主和亲,是吗?”凤清歌虽然是问话,但是没有等夜决回答,便继续说,“苏丞相这样说,是一举两得,一方面他是为了讨好夜云楚,帮助夜云楚完成计划,他知道夜云楚因为我的事情,打了苏绮柔一巴掌,苏丞相也不会因为这一巴掌,就和夜云楚断裂,他必须让夜云楚知道,他作为丞相,在朝中是有说话权力的。” 凤清歌的心思八面玲珑,将每个人都都分析地很透彻,夜决并没有想这么多,于是便继续问道:“那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是为了太后,太后一直想要将悠公主嫁给炎太子,现在他需要太后来对付我,自然要讨好太后的心思。” 太后想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也是让夜决头疼的地方,之前是因为夜心悠没有表态,所以他才拒绝了花容炎的求亲,若是这一次夜心悠没有反对,他该如何? 夜决可以处理国家大事,可他不擅长家事,特别是面对太后和夜心悠。 凤清歌看出了夜决脸上的苦恼,想了想,终于开口:“皇上,若是你信我,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夜决想也不想地问。 凤清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答应炎太子的求亲。” 凤清歌从一开始,就反对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后来因为夜云楚的命令,便去说服夜心悠前往玉雪,现在,又对夜决说,让他答应花容炎的求亲。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出这句话,凤清歌也知道,自己一定会让夜决怀疑自己,所以在说话的时候,她就注视着夜决的双眼,看着他目光中的变化。 疑惑,深思,深沉。 到最后,凤清歌有些慌了,她猜不透夜决眼中的意思,他会不会怀疑自己? “皇上,你听我说,现在朝中大臣都希望用悠公主来换擎天剑,可见在他们心中,都觉得擎天剑比悠公主重要,既然如此,皇上又何必与他们作对,再加上太后也希望悠公主成为玉雪的皇后,如果悠公主不反对,皇上反对的话,便是不孝,所以皇上最好的选择,就是答应炎太子的求亲。” 凤清歌小心翼翼地解释了自己的话,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夜决,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心中所想。 可是夜决沉默了,凤清歌从他深邃的眼中,看不出半点情绪。 久久之后,夜决才开口:“说你的计划吧,朕想听的,是如何才能够不让悠儿嫁给花容炎。” 没错,凤清歌只是说答应求亲,但是并没有说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 夜决果然听出了自己的意思,他并没有怀疑自己。 想到这里,凤清歌眼中逐渐露出了光芒。 相对的,夜决的眸中却越发的暗沉,低沉着声音对凤清歌说:“朕既然选择了与你合作,便是相信你,你不用来试探朕。” 凤清歌的心,因为夜决的话倏地一顿,脸上露出了心虚。 她故意这么说,原本是想试探夜决对自己的信任,可是话说出口之后,她又害怕夜决真的怀疑自己,所以急忙解释,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些心思,全部都被夜决看得透彻。 她看不透夜决,但是夜决却将她看得一清二楚。 被夜决戳穿之后,凤清歌只好将自己心中所想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跟夜决交代。 第68章:什么也不要,我跟你走 第68章:什么也不要,我跟你走 三日之后,太后在掖玉庭设宴,宴请的,是玉雪太子花容炎和玉雪兰公主,此次设宴,讨论的,便是悠公主与炎太子之间的婚事。 凤清歌一早便来到了悠茗阁,悠茗阁的宫女正在给夜心悠梳妆,凤清歌在一旁坐下,并没有多说话,而是等着宫女给夜心悠梳妆完毕之后才走到夜心悠的旁边,拿出一个香囊,对夜心悠说:“悠公主,这香囊是我亲手做的,掖玉庭中繁花众多,佩戴此香囊,可以驱散一些蚊虫。” 夜心悠看着凤清歌手中的香囊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凤清歌点头,一旁的宫女明白夜心悠的意思,想要上前接过凤清歌手中的香囊,却被凤清歌拦住,“本宫亲手给悠公主带上。” 凤清歌将香囊简单地挂在夜心悠的身上,然后打量了一番夜心悠,微笑着说:“真好看。” 夜心悠本就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脸上没有丝毫的神采,香囊的香味在她身上散开,倒是让她多了几分生气。 面对凤清歌的赞美,夜心悠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凤清歌也没有过多的亲近,只是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走吧。” 悠茗阁外的人准备歩撵,凤清歌与夜心悠二人一同前往掖玉庭。 此时的掖玉庭已经汇集了众多的人,除了皇上和太后以外,还有官位较高的大臣以及后宫的嫔妃。 “悠公主到,清妃娘娘到。” 随着一声高呼,歩撵在掖玉庭外停下,凤清歌下了歩撵,与夜心悠一同走了进去。 太后一看到夜心悠,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开口对夜心悠说道:“悠儿,来母后身边坐。” 夜心悠听见了,便朝着太后右侧旁边的空位走去。 “清歌,过来。” 凤清歌的目光正随着夜心悠而去的时候,却听见另外一道声音响起,随着声音开过去,凤清歌看见夜决也正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 凤清歌记得,夜决说过,他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对自己百般宠爱,就是为了让夜云楚知道,自己在皇上面前有多重要,让夜云楚不敢轻易动自己。 只是,凤清歌明知道夜决的意思,在听见一句如此微笑着,让自己过去他身边的时候,望着夜决清澈的眼眸,凤清歌的心还是忍不住微微跳动。 走到夜决的身边,在他的左侧坐下。 在后宫中,如今她的位份最高,坐在皇上的身边理所当然,从她下去,便是花容炎和花若兰,今日他们是客,自然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然后才是朝中大臣,夜云楚毕竟是皇室的王爷,位居苏丞相之上。 而太后那边,则都是后宫的女子,按照位份从高到低而坐,苏绮柔原本应该位居上侧的,但是现在却坐在了后面,好几名女子都坐在她的上端,这让心高气傲的苏绮柔如何甘心? 掖玉庭内歌舞升平,夜决端起酒杯,对花容炎说:“今日朕设宴宴请炎太子,作为东道主,朕先敬太子一杯。” “哪里哪里。”花容炎端着酒杯起身,满脸谦虚地说:“皇上宴请容炎,作为客人,本应该容炎敬皇上一杯的。” 花容炎仰头,率先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尽,然后对着夜决一笑。 夜决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仰头喝下自己杯中酒。 太后见此,也开口说道:“今日请炎太子前来,便是为了悠儿的婚事,既然婚事我东临已经应下,悠儿乃是哀家最疼爱的女儿,要将悠儿嫁给太子,太子可不能太过随意哦。” 太后脸上带笑,话中也是玩笑的语气,但是话中的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花容炎想要娶悠公主,聘礼绝对不能少。 想当时,夜决要立花若兰为后,可是许下了能够代表东临皇权的擎天剑,花容炎虽然说愿以擎天剑换夜心悠,可娶一国公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太后放心,容炎已经亲自下了礼单,金石玉器除外,容炎愿以落日城作为聘礼。” 落日城! 在场的人在听到落日城的时候,脸上皆露出了惊讶。 落日城乃是玉雪国除了皇城以外的第三大城池,经济非常繁荣,在五国中都享有盛名,听闻当年花容炎当上太子,为了获得落日城的封地,不惜谋害了当时占据落日城的七皇子,落日城到了他的手中之后,经济更上一层台阶,几乎已经控制了整个玉雪国的经济命脉,现在花容炎说,要将落日城作为聘礼? 凤清歌也惊讶地看着花容炎,但是惊讶之后,她眼中又露出了了然。 以花容炎的精明,怎么可能为了娶夜心悠,放弃擎天剑,还搭上落日城? 落日城在他手中掌管多年,岂能是他人轻易能够夺走的?就算花容炎名义上以落日城为聘给了夜心悠,夜心悠成为了落日城的城主,但真正掌管落日城的,还是花容炎自己。 呵呵,许了东临一个好听的名义,但其实也就是个空架子,这花容炎,可真会算计。 “炎太子,落日城乃是太子手中最为繁荣的城池,悠儿受之不起,东临也受之不起,不如炎太子以落日城换孤山到西云山百里方圆地,如何?” 西云山山脉绵延,乃是九渊、东临、玉雪三国的交界之地,从孤山到西云山百里之地人烟稀少,比起落日城来说,二者乃是云泥之别,但得到了落日城,实权也掌握在花容炎的手中,可这百里方圆不一样,若是花容炎给了,这百里之地,就成了东临的国土。 既然花容炎用擎天剑来换夜心悠,那么他不介意用落日城来换百里荒地。 花容炎也没有想到夜决竟然会提出这个条件,眼底瞬间划过一抹阴鸷,却又很快消失,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夜皇,容炎并非是不愿答应,只是落日城是在我手中,可孤山以外的土地,容炎还没有决定的权力,需要上禀父皇来做决策。” 花容炎的回答,在夜决的意料之后中,便也不急不缓地说:“既然如此,朕就等候太子的好消息了。” 夜决话语中的意思很明确,也就是说,花容炎给不出那百里之地,他就别想娶夜心悠。 原本花容炎提出落日城,是想要表示自己的诚心,却没有想到,竟然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看向夜决的眼中也多了一丝深邃,之前夜决不答应将夜心悠嫁给自己,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并且为了未来的皇位,不惜放弃擎天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逼夜决不得不答应。 所以当手下的人说夜决答应了亲事的时候,他还觉得夜决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是他把夜决想得太过简单。 正在花容炎思索着该如何回话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道女声传来:“炎太子,玉雪的雪山,美吗?” 思绪被声音打断,花容炎有些不耐地抬头,却见向他问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夜心悠。 花容炎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虽然不知道夜心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问题,但还是对夜心悠回答道:“自然是极美的,公主若是喜欢,到了玉雪,容炎可陪公主尽情赏雪。” 原本众人因为花容炎和夜决之间的谈判陷入僵局而感到尴尬,而夜心悠这一句超脱话题之外的话语一出,让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夜心悠的身上。 “雪山上是否有一种很美的花,名为雪莲?” 夜心悠再次出声,她的问题,让众人一头雾水。 花容炎也不懂夜心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仍旧顺着她的话回答:“雪山之莲,冰清玉洁,汇于天地之间最纯洁无暇之美。” 冰清玉洁、纯洁无暇。 这八个字,在夜心悠的脑海中形成一幅画,苍茫的大雪之中,一株纯白的莲花傲然于天地间,任风雪吹打,逐渐地,那株莲花,化为一张男子的脸,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 夜心悠的脸上浮出了笑容,莞尔间,对着花容炎开口说道:“我什么也不要,我跟你走。” 此言一出,众人皆慌。 悠公主怎么可以什么也不要?这可是两国之间的联姻,讲求的就是双方之间的利益,悠公主这一句话,对东临来说,可是巨大的损失! 底下的人全部低头耳语,唯有花容炎望着上座的夜心悠,一时恍然。 在他眼中,一直觉得夜心悠就如同木偶一般了然无趣,不像凤清歌那般有意思,可是刚刚夜心悠那一笑,让他刹那间喉头一哽,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悠儿!”太后出言,面色上带着严肃,示意夜心悠不能再开口说话。 “悠公主倒是好心情,只是这婚姻大事,媒妁之命,父母之言,悠公主愿意为了两国友谊嫁往玉雪,这自然是值得高兴之事,只是礼仪上,炎太子还是需要做足,可不能亏待了公主,不是吗?”凤清歌出声,对花容炎说道。 凤清歌的话唤回了花容炎的思绪,转头对凤清歌说道:“清妃说得有理。” 花容炎点头,话虽如此说,但对于夜心悠刚才说的那句话,让花容炎的心头浮现出一抹算计,相比起在这里和夜决协商,不如直接让夜心悠答应跟他走。 凤清歌的目光一直都放在花容炎的脸上,没有放过花容炎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第69章:给妃子喂葡萄 第69章:给妃子喂葡萄 凤清歌所有的思绪都放在花容炎的身上,忽略了下座夜云楚的目光,之前他只是听说凤清歌用一幅雪山图就说动了夜心悠想要嫁往玉雪的决心,他的心中还有些担心,但是从今日夜心悠的表现来看,似乎雪山对夜心悠的诱惑力很大,夜心悠是他的妹妹,他自然知道夜心悠对事事皆不关心,凤清歌到底给夜心悠下了什么魔咒,竟然会让夜心悠竟然对雪山如此向往,不惜嫁给花容炎,也要去雪山看上一眼。 凤清歌,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原本夜云楚自认为自己对凤清歌了如指掌,而现在,他越发觉得凤清歌就像是一个无穷的宝藏,有越来越多的东西值得他来探寻。 不自觉中,夜云楚看向凤清歌的眼中越发灼热。 一向谨慎的夜云楚,也不自觉地泄露出了的心思,如此灼热的目光,自然引起了凤清歌身边夜决的注意,夜决的面色一下子暗沉了下来,可又不能明面上发作,只能拿起面前的一粒葡萄,亲手把皮剥开,然后递到了凤清歌的唇边,温柔地说道:“清歌,说了那么多话,渴了吧,吃粒葡萄。” 面对夜决的话和举动,凤清歌瞬间愣住。 这是几个意思? 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她就只说了一句话,怎么会渴?还有,谁渴了用吃葡萄来解渴的?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凤清歌总不可能摇头说不吃,驳回夜决的面子吧? 凤清歌只能轻轻张开了唇,含住了夜决递来的葡萄,明明葡萄很甜,但为什么吃到凤清歌的口中,却觉得酸得难以下咽,就连里面的籽她都不敢吐出来,硬是给吞了下去。 夜决这个举动,不仅惊住了凤清歌,也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当着他国使者的面,给一个妃子喂葡萄? 早就听说,皇上出清妃无比宠爱,但是所有人也没有想到,竟然宠爱到了这个地步。 坐在花容炎旁边的花若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已经是钦定的皇后,年后便举行封后大典,虽然现在还不是,但对她来说,夜决就已经是她的男人,现在看到夜决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宠爱,花若兰心中怎么可能不嫉妒? 只是花若兰不同于苏绮柔,做事没有那么冲动,不会因为心中一点嫉妒就鲁莽行事,只是将这份妒意记在了心中。 而对面的苏绮柔就不同了,凤清歌可是她恨不得去死的人,现在自己的位份不仅低于凤清歌,还比很多后宫的女子都要低,这让一向在别人面前趾高气昂的苏绮柔怎么忍受,更有之前被她欺负过的嫔妃当着她的面对她嘲讽,现在看着皇上对凤清歌竟然宠爱到这番地步,更是恨不得将凤清歌碎尸万段! 宴会结束后,苏绮柔回到月羽宫,在大殿内不停地来回踱步,最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陆远,进来。”苏绮柔叫来陆远,对他吩咐道,“你到太医院去给本宫偷一瓶最毒的断肠散来,给本宫,马上就要!” 陆远听了苏绮柔的吩咐之后,没有多言,只是应声之后,便离开了月羽宫。 接着,苏绮柔又叫来了小蝶,“小蝶,你去准备一份燕窝给本宫端来。” “娘娘,你想喝燕窝?” “不是本宫自己喝,你端来就是,那么多话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下去。”看出苏绮柔脸上的不悦,小蝶立刻下去准备燕窝。 苏绮柔的双目泛红,眼中露出一丝杀意,她听爹的,挑唆太后来对付凤清歌,这几日她去永寿宫请安,旁敲侧击地说凤清歌独宠后宫,说凤清歌干政,什么都说了,可是太后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任何要对付凤清歌的动静,今日看到皇上对凤清歌的宠爱着实刺激到了她,她等不及了。 她现在,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想看到凤清歌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陆远很快便给苏绮柔偷来了断肠散,小蝶的燕窝也没多久就好了,苏绮柔将断肠散放入燕窝中,原本是想要带上小蝶的,但是想到千华宫的那个宫女,万一对上,又将自己拦在门外怎么办? 最后,苏绮柔对陆远说:“你跟着本宫去一趟千华宫。” “是。” 乘坐歩撵,苏绮柔来到了千华宫门口,她知道,宴会才刚结束,皇上一定在御书房与大臣商讨炎太子和悠公主之间的婚事,不会在千华宫,凤清歌一定在宫中。 “去告诉清妃,本宫要求见。” 难得,从苏绮柔的口中听到“求”这个字。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苏才人,清妃宴会之后,便与悠公主一同去了悠茗阁。” 她竟然不在千华宫,而是在悠茗阁? 反正今天她是打定决心一定要了凤清歌的命,所以想也不想地便朝着悠茗阁而去。 悠茗阁和千华宫之间距离没有多远,苏绮柔很快就来到了悠茗阁,被悠茗阁的宫女拦在外面。 “本宫来找清妃,你们去通报一声。” 苏绮柔的态度非常的不好,可悠茗阁的宫女也看在苏绮柔的父亲是苏丞相的面子上,进屋向凤清歌禀报。 此时的凤清歌正在给夜心悠抚琴,夜决当时让她进宫,除了与她合作对付夜云楚以外,还有就是让她保护夜心悠,她知道今日悠茗阁可能有贵客要来,所以她当然得留在悠茗阁。 “启禀清妃,苏才人在外求见。”宫女禀报道。 “她怎么来了?”凤清歌眉头一皱,立刻说,“不见。” 今日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让苏绮柔给耽误。 但是,凤清歌转念一想,目光一亮,立刻出声叫住了下去的宫女:“让苏才人上来。” 苏绮柔竟然跑到悠茗阁来找自己,她倒是想要看看苏绮柔打的什么主意。 苏绮柔上来之后,凤清歌看见她身后还站着一名男子,面容上没有过多让人注意的地方,应该是苏绮柔的侍卫,凤清歌没有多想,而是唇角勾起,对着苏绮柔笑着问道:“不知苏才人今日来找本宫,是有何要事?” 听到凤清歌盛气凌人的话语,苏绮柔心中更是愤怒,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燕窝端了出来,对凤清歌讨好地笑道:“妹妹是为前些日御书房一事,特来向姐姐赔罪的,上次是妹妹无礼,还好姐姐没有怪罪,还替妹妹求情,这是皇上御赐的燕窝,妹妹特地炖了一碗,来向姐姐认错,还请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哦?”凤清歌眉宇一扬,像是看一个奇怪的动物一样打量苏绮柔,她不是惊讶于苏绮柔对自己的态度,而是惊讶于苏绮柔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终于懂得不那么直接喊打喊杀了,而是晓得开始用计了。 只是她这点小伎俩,在凤清歌面前,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 苏绮柔有多恨她,多讨厌她,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假装讨好,说来给自己赔罪,苏绮柔傻,难道就可以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傻? 反正现在夜心悠也已经午睡过去,她不介意陪苏绮柔玩一玩。 “难得苏才人这么有心思,本宫不喝,倒是显得本宫不够大度了,天青,给本宫端过来。” 苏绮柔这么点小心思,也就她自己以为高明,在一旁的藏天青都已经看出这燕窝有问题,凤清歌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接过苏绮柔手中的碗,给凤清歌递了过去。 凤清歌接过碗,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还没有吃,余光就看见苏绮柔不懂掩饰的期待目光,凤清歌故意停了下来,对苏绮柔打趣道:“看苏才人的样子,似乎也很舍不得这燕窝,既然是御赐的,本宫就不夺人所爱,苏才人的心意,本宫领了,这燕窝,苏才人自己喝了吧。” 凤清歌将手中的燕窝递还给藏天青,让她给苏绮柔端过去。 “不,不不,这是妹妹特意为姐姐准备的,姐姐不喝,岂不是浪费了妹妹的一番心意?” “你我姐妹相称,谁喝不是一样呢?既然妹妹舍不得,就自己喝了便是。” 凤清歌的眼中已经带上了几分冷意,示意藏天青将碗放在苏绮柔的手上,苏绮柔端着手中的燕窝,手开始发抖。 “怎么,难道这燕窝并没有苏才人说的那么好喝?”凤清歌轻笑,盯着苏绮柔接着说,“还是说,这燕窝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苏才人不敢喝?” 一句话,刺破苏绮柔的心思,让她的手猛地一抖,手中的碗摔落在了地上。 “凤清歌,算你狠,今天的事情,算你赢了,你给我等着!”苏绮柔原形毕露,指着凤清歌大声说。 “呵,本宫说过,陪着你好好玩,以后啊,玩点有意思的,下毒这种招,小孩子都不用了。” 凤清歌的嘲讽,更是让苏绮柔恼羞,知道今日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便对站在一旁如同木头桩子的陆远说:“我们走!” “走?既然来了,不好好坐坐,这么早走做什么?天青,拦住她。” 藏天青得到凤清歌的命令之后立刻上前拦住苏绮柔,苏绮柔看到藏天青,庆幸还好她带来了陆远,于是也并不害怕地说:“也要看你拦不拦得住本宫!你给本宫上。” 藏天青看着眼前这个面貌无奇的男子,并没有将他放在眼中,拔出长剑,便朝着他们而去。 陆远也拔出剑,迎接藏天青的剑招,可当他们一过招的时候,藏天青眼中神色立马一变。 第70章:杀了凤清歌 第70章:杀了凤清歌 杀气。 这个男子的身上,充斥着一股强烈的杀气,尽管他极力掩饰,但藏天青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们才过了不到十招,藏天青就能够感受到,此人的武功高强,绝对不在自己之下,只是他收敛了自己的招式,像是故意在隐藏。 这种隐藏,在其他人面前可能不会发现什么,但藏天青是夜决一手培养的暗卫,熟知里面的门道,所以她能够看出,这个男子,绝对隐藏了一些什么。 藏天青挡住了陆远,苏绮柔想要立刻离开阁楼,还没等她走出,一根银针就朝她而去,射入她的穴道之中,苏绮柔昏倒了过去。 苏绮柔想尽办法想要杀了凤清歌,殊不知,对于凤清歌来说,想要取她的命,不过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陆远看见昏迷过去的苏绮柔,转眼看向坐在一旁神定气舒的凤清歌,并没有要将苏绮柔救下的意思,而是放弃了反抗,任藏天青将剑架在了脖子上。 藏天青原本以为这个男子是苏丞相派在苏绮柔身边保护苏绮柔的人,可是此人明明看到苏绮柔有危险,反而束手就擒,越来越觉得此人可疑,对着他问道:“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藏天青眼中的逼迫让陆远眼眸一闪,并没有说话。 “说!”藏天青再次出声。 陆远还没有回话,便有宫女在门外禀报:“悠公主,炎太子求见。”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凤清歌对藏天青吩咐道:“先将此人压下去,关进柴房。” “是。”藏天青虽然对此人有疑惑,但凤清歌的事情更加重要,便从阁楼的另一端带下去,将陆远绑在了柴房。 在绑他的时候,男子也没有任何的反抗,就在藏天青欲离开的时候,突然回头,对被绑着的陆远说:“你的武功明明比我高,但是却处处隐藏自己的招式,可见别有用心。” 藏天青这是在警告他,别以为自己束手就擒就能够让她真的以为此人普通,越是如此,这个人就越是不一般。 听到藏天青这一句话,一直低头被绑着的陆远这才抬头,看向正盯着他的藏天青,也第一次直视藏天青,他隐藏这么久,一直以为自己藏得还不错,没有想到,才过了几招,就被这个女子给看出来了。 陆远习惯性地勾唇一笑,眼中也多了几分邪魅,让他一直面无表情的脸有了几分神情,可是他的脸,和他此时的神情一点都不搭,格外的僵硬,这番模样,无比的奇怪。 藏天青盯着陆远的眼睛,重新一步步往回走,在陆远的面前停下。 还没等陆远反应过来,藏天青突然扬起手朝着陆远而去。 陆远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的手被绑着,内力一震,手上的绳子瞬间崩断,想要挡住藏天青的手。 “嘶。” 还是晚了一步,藏天青一手将陆远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他本来面目。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五官大气而具有几分狂野粗犷,一双剑眉横飞,更是英气不凡,眼中带着刚才的邪魅,但是却又不似花容炎那般妖魅。 “被你发现了。”陆远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藏天青说,“但是我的武功比你高,我不杀你,你也拦不住我,就这样。” 言罢,陆远便三两步朝着柴房后的窗户而去,翻身出了窗户,避开悠茗阁外把守的眼线,离开。 藏天青手中还拿着那张人皮面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神秘的男子就这么从自己的面前逃走。 就如他所说,她打不过他,而且藏天青相信,既然这个人选择潜伏在苏绮柔的身边,一定不会因为自己发现了他,他就放弃,以后一定还能够见到。 原本藏天青应该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扔掉的,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将人皮面具收进了袖中。 等藏天青回到阁楼的时候,花容炎已经在里面,正在等夜心悠起身梳洗,凤清歌依旧坐在琴案前,藏天青将手中端着的茶放在花容炎的面前,说:“太子请用茶。” 花容炎接过茶,并没有喝,而是放置了一旁。 “怎么,难道是这茶不符合太子的口味?悠公主比较喜欢品雨前龙井,如果太子喜欢的是铁观音,口味不一样的话,就无需勉强。” 凤清歌的话里有话,花容炎怎么会听不出来? “清妃说笑了,悠公主以后可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本太子自然会与太子妃有同样喜好的口味。”花容炎一边说着,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放在鼻底轻闻,装作是在品茶香,其实是在检查,茶中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味道。 花容炎将茶杯倾斜,杯中茶水碰到了花容炎手指的银戒指,戒指并没有变色,花容炎这才放心将茶水喝入口中。 喝过之后,花容炎看向凤清歌,他早就对这个女子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有时间接触,既然今日她在这,不妨试探一下这个女子到底有何本事。 “清妃,本太子还没有祝贺清妃取得骠骑将军,更被皇上封为妃子,真是可喜可贺啊!”花容炎笑着对凤清歌说恭喜,但是凤清歌看得出来,笑意未达眼底。 看出了花容炎的虚假,凤清歌自然也不会戳穿,而是说:“多谢太子,说起来,要不是当时太子步步相逼,清歌恐怕也不会有今日,清歌便以茶代酒,敬太子一杯。” 凤清歌说着,便将面前的茶水饮尽。 当初花容炎说那番话,不过是想要将凤清歌带去玉雪,却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真的能够成为第一勇士,被封为骠骑将军,并且还成了夜决的妃子,现在凤清歌对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告诉他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呵呵,这么说来,本太子与清妃之间,也算是缘分,他日清妃来玉雪做客,本太子意情亲自招待。”花容炎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将茶水饮尽。 “那清歌在这里,就多谢了。”凤清歌浅笑应下。 花容炎将空杯放回,然后对凤清歌说:“本太子听说,清妃乃是官家子女,怎会有如此一身好武艺,竟然能够以女儿身打败东临这么多的士兵,真是让本太子大开眼界。” 花容炎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凤清歌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些慌张。 可是凤清歌没有,她依旧安之若素地回答:“清歌的武功,倒是劳太子费心了,清歌不过是自小体弱多病,家父便四处求医,清歌好运,被一位隐士高人所救,给清歌治好了身体顽疾,并且了为强身健体,便收清歌为徒,习得一身武艺。” “呵呵,能够弹奏流月琴,武艺还如此高强,清妃尚且如此,清妃的师父,恐怕更是本事过人,不知道本太子是否有幸,能够见到那位隐士高人。” “太子想见,清歌自当引荐,却不幸的是,家师在两年前就已经过世。” 对于凤清歌的话,花容炎笑而不语,明知道凤清歌在编造话语欺骗他,他也找不到明显的漏洞,只能看破不戳破。 恰好此时,夜心悠从屏障内走了出来,看见花容炎在外面等候,夜心悠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朝着自己平日里坐的软榻走去。 夜心悠本来就是无话之人,花容炎前来找夜心悠,不过是因为夜心悠在宴会上说的,愿意嫁入玉雪的话语,他想亲自来试探一下夜心悠到底是什么态度。 “悠公主,可愿与本太子一同前往御花园赏花,本太子有话与你说。”花容炎知道凤清歌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有她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对夜心悠说。 凤清歌怎么不知道花容炎打的什么算盘,他就是看着夜心悠心思单纯,所以想要用话语来蛊惑夜心悠,让夜心悠坚定要嫁往玉雪的决心。 不过,花容炎怕是要失望了。 夜心悠虽然心思单纯,但花容炎的话,也要夜心悠能够听得进去才行。 夜心悠的双眼没有任何的聚焦,只是望着桌上的茶杯发呆。 “悠公主,玉雪除了雪山以外,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你若是想要知道,本太子都可以说与你听……” 花容炎再次开口,夜心悠还是无动于衷。 在玉雪,多少女子看见花容炎不都是直接扑上来,这是花容炎第一次故意接近一个女子,可这女子,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花容炎何曾受过这样的冷落?说了几句之后,便没有了想要继续开口的想法。 这夜心悠,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无趣得多。 这样尴尬的气氛在凤清歌的意料之中,于是便说:“公主,太子,本宫为两位弹奏一曲,也算是作为皇嫂的,祝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 凤清歌这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直接是在嘲讽花容炎,明明就是两国的政治联姻,何来的有情一说?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花容炎才刚来悠茗阁,如果现在就离开,传出去了也不好说,只能同意凤清歌的话。 凤清歌让人给花容炎和夜心悠准备茶水和点心,然后打开桌案上的香炉,将里面的檀香点燃。 香烟缭绕,琴抬上来之后,凤清歌开始抚琴。 一开始,凤清歌抚的只是一些轻快舒适的曲音,渐渐地,凤清歌开始转换琴曲,直接弹奏到了千殇曲的第二章,而且她弹奏的,是琴谱上面所记载的乐曲。 第71章:凤清歌,你卑鄙 第71章:凤清歌,你卑鄙 第二章为“生”,人一出生便承载着家人的喜悦,所以这一曲,可以勾起人心底所有的喜悦,让人沉陷其中。 凤清歌知道花容炎的武功高强,而且为人谨慎,所以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在给花容炎喝的茶水中虽然无毒,但是混合上香炉之中的香,便可以产生出一种迷幻的效果,加上琴曲,能够控制花容炎一时的意识。 这是凤清歌第一次使用千殇曲,她也不能够确定效果,所以只能时刻关注着花容炎脸上的表情,看见他的面部逐渐放松了下来,嘴角也逐渐扬起,凤清歌就知道她成功了。 千殇曲有一个规定,就是在弹奏一章的时候,就必须将这一章乐曲弹完,当凤清歌终于弹完的时候,花容炎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当中,而夜心悠也昏睡了过去。 凤清歌立刻叫来了藏天青,让藏天青将夜心悠带出去,自己则走到座椅前,将花容炎拉了起来,用力带着他朝床的方向走去,把花容炎弄到了床上。 原本凤清歌是打算让花容炎和悠茗阁的宫女来个抓奸在床,但是想到之前昏迷在悠茗阁的苏绮柔,凤清歌有了更好的想法。 如果只是宫女,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响,但如果是皇上的嫔妃,花容炎该怎么解释? 想到这里,凤清歌狡黠一笑,从偏房将昏迷的苏绮柔扶了出来,把她弄到花容炎的旁边睡下,先是脱了花容炎的外衣,然后将苏绮柔的衣服给撕开,只留下一个肚兜。 看着这个样子,好像又还不够,凤清歌一咬牙,直接将苏绮柔身上的肚兜也扯了下来,就这么红果果地躺在花容炎的身边。 凤清歌望着花容炎的脸,心中感叹道,苏绮柔好歹也是一个美人,他三番四次地想要自己的命,现在自己还以怨报德,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送到他的床上,不知道花容炎醒来之后,该如何感谢自己? 为了延迟花容炎醒来的时间,凤清歌将一支催情香点燃,这才将房门关上,出了房门。 “事情已经办妥,你先派人去御书房禀报皇上,我带着悠公主去千华宫。”凤清歌对藏天青吩咐道。 “是。” 藏天青应声之后,便去做凤清歌交代的事情,凤清歌在带着夜心悠离开之前,对夜心悠的宫女小梅点头,让她跟着自己前往千华宫。 凤清歌带着夜心悠来到千华宫,连翘和紫苏还没有回来,宴会之后,她就将这两人支走,让她们去一趟弄一些药草回来,因为皇宫的药方里面拿药需要登记,而她要用的这些药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必须差人出宫一趟去买回来。 凤清歌故意开的是一些比较难找的药,所以她们出去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到了申时,她们也该回来了。 凤清歌将夜心悠放在桌案的蒲团上,然后拿起她腰间挂着的香囊放在了她的鼻翼,为了不让花容炎起疑,夜心悠为中了少许迷药,只是凤清歌之前将配有解药的香囊放在夜心悠的身上,夜心悠昏迷地并不沉,很快便清醒了过来。 夜心悠的眼中还带着浑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之后,看见自己面前的凤清歌,再看见自己所处陌生的环境,眼中带上了疑惑。 “悠公主,怎么与我下着棋,就睡了过去?”凤清歌指着桌案上事先摆好的棋局,轻笑道:“公主若是困了,不如我送公主回悠茗阁?” 夜心悠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懂凤清歌的话,她是在千华宫与凤清歌下棋吗?为什么她好像记得自己是在悠茗阁听凤清歌弹琴? “公主,和清妃下了这么久的棋,若是累了,奴婢送你回宫。”小梅也上前,对夜心悠说。 夜心悠看了小梅一眼,再看看面前的棋局,或许自己是真的在和凤清歌下棋,听琴不过是梦吧,在梦中,凤清歌也经常给她弹琴。 夜心悠望着棋局,摇了摇头,执起一枚棋子,放入了棋盘当中。 见夜心悠面色无异,凤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了解夜心悠,知道夜心悠活在自己的梦中,所以更多的时候,她会分不清楚梦与现实,再加上迷药和千殇琴曲,足以让夜心悠毫不怀疑她就是在和自己下棋。 凤清歌也执起一子,放落棋盘。 此时,门外有了动静,是连翘和紫苏回来了。 她们走进殿内,看见凤清歌在与夜心悠下棋,桌案上的檀香也已经燃烧了大半圈,想必她们已经下了很久的棋,于是为了不打扰她们,紫苏小声上前对凤清歌禀报道:“娘娘,事情已经办好了。” “嗯,时辰不早了,传膳吧,今日,留悠公主在千华宫用膳。” “是。” 得到命令之后,紫苏便下去了,留连翘在一旁伺候。 晚膳还没有传来,就有人急急忙忙朝着千华宫跑来,是袁公公。 袁公公也不等人通传,就直接跑了了殿内,打断了正在下棋的人,连忙对着凤清歌和夜心悠行礼:“老奴见过清妃,见过悠公主,你们二位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下棋,悠茗阁可是出大事了!” 袁公公一脸大事不好的模样,让凤清歌执着棋子的手顿了下来,转头看向袁公公,问道:“袁公公,你这话什么意思?悠公主在千华宫好端端的,悠茗阁又能够出什么事?” “哎呀,清妃娘娘,皇上太后他们现在都在悠茗阁,让老奴宣你们过去,清妃,你快跟老奴走吧!” 相对于袁公公的慌张,凤清歌和夜心悠相对来说都淡定很多,凤清歌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对一旁的连翘说:“随本宫去看看吧。” 夜心悠也站起身,与凤清歌一同朝着悠茗阁走去。 当凤清歌来到悠茗阁二楼的时候,里面聚集的人,可真多啊。 不仅有皇上和太后,还有夜云楚和苏丞相,当然,还包括这次的主角,花容炎和苏绮柔。 “清歌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凤清歌一进门,就给夜决和太后请安。 里面的苏绮柔一听到凤清歌的声音,立刻从床上一起,身上的被子立刻滑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雪白的肌肤,苏绮柔连忙抱住被子,对着凤清歌大喊:“凤清歌,你来给他们解释一下,我真的是清白的!” 随着苏绮柔的声音,凤清歌这才走了进去,看清楚了屋内的一切。 此时花容炎和苏绮柔都坐在床上,花容炎的衣裳凌乱,坐在床的一角一言不发,而苏绮柔紧紧抱住被子遮盖身体,却还是可以看见脖子上紫红色的印记,更能够才想到,被子下面的人,此时的不着寸缕。 看来,她点的催情香还是有用,果然让花容炎意乱情迷了。 “苏才人,你说什么,本宫怎么听不懂?只是这里是悠茗阁,你怎么会和炎太子在这里……”凤清歌满脸的惊讶,语气中完全是不可思议。 凤清歌的话音刚落,一道狠厉的目光朝她射来,凤清歌不用看也知道是花容炎。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你打晕了我,还抓了我的手下陆远,陆远呢,他在哪?他可以证明我来这里是来找凤清歌的,我绝对和炎太子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皇上,你要相信我!” 苏绮柔一边说着,一边大喊,对着夜决和太后,满脸都是急切的希望他们能够相信自己的话。 “苏绮柔,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夜决一脸的怒意,对着苏绮柔大声发怒。 太后也没有想到,后宫中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面色也非常难看。 还有一旁的苏丞相,更是又着急,又愤怒,为了自己的女儿,立刻对凤清歌质问道:“清妃,柔儿说是你将她打晕的,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凤清歌在计划的时候,就提前让夜决在宴会结束之后,把太后还有苏丞相留在御书房商量悠公主和亲一事,只是她之前安排的是让苏丞相撞见花容炎和宫女之间的事情,让花容炎弄个难堪,现在女主角变成了苏绮柔,凤清歌瞬间觉得,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至于夜云楚,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怕是他一心想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听说夜决要和太后他们商谈和亲一事,他自愿留下在御书房的,没想到现在这一幕,也被他撞见了。 即使这是状况之外,凤清歌也没有任何的慌张,而是对苏丞相回道:“本宫自从宴会回来之后,根本没有来过悠茗阁,而是与悠公主在千华宫下棋,不明白苏才人说的什么本宫将她弄晕,有些不堪的事情,自己做了就做了,又何必冤枉他人?” 凤清歌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苏绮柔说的,目光凌冽,没有任何的心虚胆怯之意。 “凤清歌,你卑鄙!”苏绮柔没有想到凤清歌会这么说,一时恼羞成怒,直接想要扑上来和凤清歌拼命,可是她才一从床上站起,身上的被子就滑落,整个人就这么一丝不挂地站在众人面前,屋内的男子立刻转头。 “啊!”苏绮柔尖叫一声,瞬间没有了之前那般要打要杀的气势,赶紧下床捡起了地上的被子,重新裹在了身上。 她苏绮柔活着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说过如此的羞辱,这里的男子,除了皇上,还有夜云楚,还有她爹,还有炎太子,她的身子被这么多人看了去,以后让她还怎么做人! 第72章:慌乱,动了胎气 第72章:慌乱,动了胎气 苏绮柔发丝凌乱不堪,狼狈地裹着被子坐在地上,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夜决的身上,面带泪水地对着夜决恳求道:“皇上,臣妾真的是无辜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是凤清歌,全都是她陷害的臣妾!” “苏才人,你别血口喷人,悠茗阁和千华宫的宫女都可以为本宫作证,本宫与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皇上,臣妾才是冤枉。” 凤清歌也将目光放在了夜决的身上,夜决听后,便转身想悠茗阁的宫女问道:“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悠茗阁的宫女听后,立刻说道:“回皇上,清妃说的是事实,今日早晨悠公主出门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苏才人来悠茗阁找公主,奴婢说悠公主在千华宫,让苏才人去千华宫去,但是苏才人说她和清妃之间有过过节,不愿去千华宫,于是奴婢便让苏才人在阁内等候,后来炎太子也来了,奴婢也说了悠公主不在,炎太子说无妨,他在悠茗阁内等候便可,于是奴婢便给两位主子上了茶,便退了下去,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你说谎!你说谎……”苏绮柔连忙大喊,一双眼睛红得恨不得杀了这个宫女。 “来人,先封住苏才人的嘴。”夜决下令之后,门外便有侍卫进来,用布捂住了苏昭仪的嘴,夜决这才让人将夜心悠叫进来。 夜心悠进屋之后,并不知道屋内到底是什么情况,夜决只是让夜心悠站在门口,问道:“悠儿,今日下午,你在做什么?” 夜心悠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没有听见夜决的话一般,迟迟没有反应,这里的人都知道夜心悠一向如此,便也不打算追问,可太后却突然开口问道:“悠儿,此事事关重要,告诉母后,你今日下午做了些什么?” 夜心悠继续没有反应,太后知道从夜心悠的口中问不出什么,于是叹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叹完,夜心悠却忽然开口:“我在千华宫,与凤清歌下棋。” 太后也没有想到会听到夜心悠这个回答,不敢确定地追问:“下了整整一个下午?” 夜心悠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夜心悠心思简单,从不会说谎,她如此说,太后自然相信。 既然夜心悠没有说谎,凤清歌也没有说谎,那么,说谎的人,就只有苏绮柔了。 里面的苏绮柔也听到了夜心悠的话,心更加慌乱,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立即挣脱了侍卫,让自己的嘴得到了空隙,大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在悠茗阁见到了凤清歌,陆远,对陆远可以给我作证,凤清歌,你把陆远给我交出来!” 苏绮柔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寸,这里所有的人都帮着凤清歌,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陆远是她的人,一定会帮她。 侍卫见此,再次用力将苏绮柔的嘴封住。 这样的情况,苏丞相也明白对苏绮柔来说是多么危险,立刻上前,将目光放在了床上的花容炎身上,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花容炎会与自己的女儿犯下这样的事情。 花容炎何等精明的人,在听到悠茗阁的宫女说出来的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自认为精明一世,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败在了一个女人的手上。 凤清歌! 他怎么说?说他是中了毒?可是茶水他检查过,并没有任何的异常,香炉也没有异味,甚至他连自己是怎么昏迷过去的都不知道。 凤清歌这个女人心思如此缜密,就算是她下的药,恐怕现在留下的痕迹也都被她抹去。 花容炎没有猜错,凤清歌在离开之前的确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只是,她特意留下了催情香,只要花容炎愿意查,很快就能够查出,只是这查出之后的后果,不知道他该怎么承受。 凤清歌以为以花容炎的性子一定会查,却没有想到花容炎抬起头,目光却没有看问他话的苏丞相,而是看向凤清歌,说:“我无话可说。” 一句话,直接判处了苏绮柔死刑。 “唔……唔……”苏绮柔拼了命地想要挣扎,可侍卫让她挣脱了一次,怎么还会有第二次? “皇上,皇上开恩,看在老臣的面子上,求皇上绕过柔儿这一次!”这一次,就连苏丞相也慌了,跪在夜决的面前替苏绮柔求情。 夜决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夜云楚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这样的事情发生,炎太子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别人不知道苏绮柔,但是夜云楚知道,怎么也不会相信,苏绮柔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夜云楚的语气,让凤清歌的心一怔,她听出了他的怀疑,现在苏绮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夜云楚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清歌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心中,却已经是波涛汹涌。 想到前世,夜云楚对自己说,她不过是一双被夜决穿过的破鞋,那现在苏绮柔呢?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苏绮柔和花容炎之间发生了关系,夜云楚又会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苏绮柔? 今日,这真的是一场好戏啊! 听到夜云楚为自己开口说话,苏绮柔原本绝望的眼中又迸发出了希望,双眼望着夜云楚,口中支支吾吾地,期待夜云楚能够救她。 在花容炎看来,凤清歌和夜云楚就是一伙的,凤清歌借自己,除了苏绮柔这个眼中钉,现在夜云楚再向他要解释,他该说什么?说这些都是假的,最后让夜云楚将这一切都嫁祸给自己,说这些原本都是自己设计的,现在躺在他身边的不应该是苏绮柔,而是夜心悠吗? 花容炎不是傻子,这里是悠茗阁,悠茗阁内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夜心悠,是他下了迷药,想要陷害夜心悠,想要生米煮成熟饭,达到他向夜心悠提亲的目的?如果,他真的中了计,出声解释,不管怎么解释到了他们口中就都会变成掩饰,那么他这个玉雪太子的名誉就会毁于一旦,他与夜心悠之间的婚事,就再无可能。 或许,这才是凤清歌真正的目的。 花容炎的双目迸发出一道逼人的目光,却在目光之后,嘴角扬起他习惯性的邪笑,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苏绮柔的面前,一只手指勾起苏绮柔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说:“苏才人如此美人,容炎并非柳下君子,能够坐怀不乱,男欢女爱你情我愿,人之常情罢了。” “唔……唔……”苏绮柔怎么也没有想到花容炎竟然会这么说,瞪大双眼看着花容炎。 听到花容炎的话,凤清歌掐在掌心的手指一松,花容炎如此说,是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所以才没有任何辩解直接承认,果然,花容炎此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花容炎的回答,也将夜云楚准备好的所有的话全部都堵住,没有再开口。 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使双方都有错,但是最大的错,还是在女子,特别苏绮柔还是夜决的嫔妃,如此行为,便是有辱皇室尊严。 “来人,将苏才人拖下去,杖责一百,然后浸猪笼沉入池塘。” 夜决还没有来得及发话,太后便已经开口,即使苏绮柔是苏丞相的女儿那又怎样?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一旦传出去,世人会怎么评论后宫?皇上的女人不甘寂寞去勾搭他国太子?简直就是一场笑话! “太后开恩,太后开恩啊!”苏丞相也知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自己的面子能够救苏绮柔的了,不管苏绮柔是不是被冤枉的,现在所有的局面都是对苏绮柔极度的不利。 听到太后的话,凤清歌将目光落在苏绮柔的脸上。 苏绮柔,我本有心饶你一命,今日的事情,是你自己找上来的,如果不是你心存祸心,来悠茗阁下毒害我,怎会变成现在的局面?你若要是死了,就算你告到阎王那里,我也问心无愧。 苏绮柔的视线从苏丞相转到夜云楚最后再到夜决的脸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救她,接着一个白眼,整个人晕了过去。 “拖出去。” 夜决一声令下,侍卫便听命将苏绮柔带下去,可才将苏绮柔拖动,侍卫就看见苏绮柔身下的地上一滩血迹。 “皇上,这地上有血,属下没有人打过苏才人,可是现在却流了血,恐怕这里面还有其他缘由。”侍卫想夜决禀报道。 侍卫的话给了苏丞相一线希望,立刻对夜决说:“没错没错,皇上,柔儿突然流血了,肯定是中了什么毒,皇上,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啊!叫太医,皇上,请太医前来看看吧,这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 面对苏丞相的恳求,夜决迟迟没有出声,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苏绮柔,最后点下了头。 有了夜决的这个点头,苏丞相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大声对着外面的侍卫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外面的宫女听到命令之后便跑去请太医,室内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凤清歌也不知道苏绮柔为什么会突然流血,她没有给苏绮柔下毒,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太医很快便赶了过来,看到倒在苏丞相怀中被被子紧裹的苏绮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将手指打在了苏绮柔的手腕上,给她把脉。 把脉之后,太医的脸色瞬间一变,连忙起身朝着夜决跪下,脸上带着笑容对夜决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苏才人已经怀有半个月的身孕,方才是动了胎气,才出了血,只要好好调理身体,孩子就能够保住。” 第73章:肚子里,不是龙嗣 第73章:肚子里,不是龙嗣 苏绮柔怀孕! 这一个消息一出来,就如同是一道惊天霹雳在所有人的心中炸开。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苏丞相,他就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瞬间激动了起来,对着夜决说道:“皇上,不管柔儿有再多的不是,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皇上,太后,求你们看在龙嗣的份上,饶过柔儿一命!” 太后在听到这话之后,眼神中有了一丝动容,这是她的第一个孙子,就算苏绮柔犯了错,可这孙子,她还是想要的,但此事事态严重,太后并没有直接表态,而是转头看向了夜决,“皇上,你怎么说?” 随着太后的声音,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夜决的身上,夜决却抿唇,低垂着眼睑迟迟不语。 凤清歌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查出苏绮柔怀孕,如果从时间上来推算,半个月之前他们还在万佛寺,苏绮柔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夜决的,而是夜云楚的! 想到这里,凤清歌立刻看向苏绮柔。 此时苏绮柔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而变得高兴,反而是更加害怕地瑟瑟发抖,连眼睛都不敢抬起来去看在场的人。 于是凤清歌又将目光看向夜云楚,此时夜云楚的脸也变得阴沉,眼中的情绪非常复杂。 一时间,整个房内的气氛变得非常诡异,因为夜决的沉默,让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不知道夜决在想什么,想了许久之后,才抬起头,却没有直接看苏绮柔,而是看向了太医,问:“刚才你说,苏才人已经有了半月,没有算错?” “回皇上,微臣行医多年,一定没有算错。”太医保证道。 夜决这才看向苏绮柔,语气冷到了极致,“苏才人,自从你进宫之后,朕从未临幸过你,朕不知,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从何而来?” 一句话,瞬间让苏丞相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这……这……”苏丞相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几步,望了望夜决,又看向苏绮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后也没有想到夜决竟然会这么说,惊愕问道:“皇上,你说的是真的?” 夜决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看着苏绮柔,此时的苏绮柔的头已经低得非常低,苏绮柔什么性格太后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这是皇上冤枉了她,苏绮柔早就哭喊起来了,可是她没有,而且非常的害怕和紧张,也就是说,皇上说的,是真的了,苏绮柔肚子里,真的不是龙嗣,而是苏绮柔和别人的野种! 想到这里,太后的也眼中立刻升出了怒火,对着苏绮柔大声道:“好你个苏绮柔,行为不检点,不仅和炎太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怀上了别人的野种,今日这事,哀家一定要查个清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后宫!说,你肚子里是谁的野种!” 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绮柔本来就是没有脑子的人,现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加是脑子不够用,整个人害怕到不行,坐在地上,将头埋得深深的,浑身使劲在颤抖。 “哈,哈哈……”就在所有人的弦都绷紧的时候,屋内响起一道突兀的笑声,花容炎怎么也没有像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如果说之前自己和苏绮柔睡在了一起,还有他的过错,可现在苏绮柔肚子还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这只能说明,这女子本就是生性放荡之人,原本他被凤清歌设计,现在他却成了看戏的人,有意思。 “皇上,此女子三番四次红杏出墙,显然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皇上,此事可得查清楚啊!” 花容炎这话,很显然就是在搅混水,给夜决心中添堵。 “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夜决再次声说,并且威胁道,“此事事关重要,你若是不说,死的,可就不是你一个,苏丞相,子不教,父之过,就算你是两朝老臣,对于这样的事情,朕也绝不会轻饶。” 一听到夜决说可能会连累苏丞相,苏绮柔更加慌乱,猛地抬起头,眼神迷茫地在一屋子人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的视线落在了夜云楚的身上。 “唔。”苏绮柔想要开口,嘴上还是被布条捂住。 夜决给侍卫示意,让侍卫将布条拿开。 夜云楚已经看见苏绮柔看向自己,知道她会说什么,心中一紧,指尖摸出一根银针,朝着苏绮柔射去。 可银针还没有到达苏绮柔身上,一粒细小的石子不知道从哪而出,挡开了夜云楚发出的银针。 也就是这几秒钟的功夫,苏绮柔的嘴已经被松开了,张口就是想着夜云楚求救:“云楚,救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绝对不能见死不救啊!”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苏绮柔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夜云楚的! 对于此刻的夜云楚来说,就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如果此时的情况将苏绮柔换成是凤清歌,凤清歌就算是自己死,也绝对不会出卖他,但苏绮柔不会,她现在只想能够保命,皇上和太后要处死她,能够救她的,只有夜云楚了。 苏绮柔眼巴巴地看着夜云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苏丞相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柔儿怀孕了,怀的还是夜云楚的孩子,这不就是直接告诉了皇上,柔儿和宁王之间有关系,而且还关系匪浅,那皇上会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如果他早知道真相是这样,那么,他一定不会让苏绮柔将这个真相说出来。 没错,他是疼爱女儿,但是女儿比起他的地位来说,他宁可放弃女儿,也要保住自己的官位,可现在,一切都迟了! 苏丞相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并没有因此而灰心,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夜云楚。 以他对夜云楚的了解,夜云楚一定有办法应对,现如今,夜云楚还要借着自己的势力来稳固,所以夜云楚一定会保住自己。 “宁王,苏才人说的,可是真的?”夜决问向夜云楚。 夜云楚心中疑惑,万佛寺回来之后,夜云楚知道夜决没有再宠幸过苏绮柔,已经派人给苏绮柔送过息子汤,苏绮柔怎么还会怀孕? 可疑惑归疑惑,现在苏绮柔已经将事情指向他的身上,他可以一口否认,可以放置苏绮柔的生死不管,可是苏绮柔死后,苏丞相一定会因为这件事与自己之间产生芥蒂,苏丞相没了自己,依旧是朝中大臣,可自己若是没有了苏丞相的帮助,想要找另外一个愿意与他合谋,而且又能够在朝中有如此大势力的人,简直难上加难。 所以,不管他现在多么厌恶苏绮柔,他也必须将苏绮柔的命保住。 夜云楚没有直接回话,而是上前两步,在夜决的面前跪下,“皇上,臣弟与柔儿是真心相爱,所以才发生了对不起皇上的事情,之前是看见柔儿与炎太子之间的事情,臣弟心中气急,所以才没有开口承认,现在知道柔儿腹中怀了臣弟的孩子,臣弟不能置他们母子的生死于不顾,这件事情,全部都是臣弟的错,要杀要罚,全凭皇上吩咐,还请皇上饶了柔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夜云楚说得一番情真意切,脸上的表情更是从怒意变成了深情,让在场的人都相信了夜云楚是真的爱苏绮柔,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花容炎原本看见苏绮柔一口咬住夜云楚,还以为只是苏绮柔病急乱投医,没有想到,夜云楚竟然还承认了,难道,苏绮柔真的是夜云楚的女人? 他一开始以为今日的事情,是夜云楚和凤清歌一手策划的,但如果苏绮柔是夜云楚的人,夜云楚怎么会将苏绮柔送到他的床上?而且现在还将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困境? 以奸夫的名义,夜决完全可以将夜云楚治罪,夜云楚不会这么傻。 在所有人都看着夜云楚的时候,唯独花容炎将目光看向了凤清歌。 难道说今日的一切都是凤清歌的主意,夜云楚不仅是她的主子,还是她的心上人,她对付苏绮柔,并非是为了和苏绮柔向皇上争宠,而是向夜云楚争宠?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把夜云楚也搭了上去。 如果是他所猜测的这样,凤清歌此刻心中应该有嫉妒和着急,可是,他看向凤清歌,凤清歌的面色非常平静,就像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这样的反应,让花容炎眯起了眼睛,这女子不仅心机颇深,心思更是深不可测。 就在花容炎暗中观察凤清歌的时候,却看见凤清歌也走到夜决的身边,对夜决说道:“皇上,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按礼数说,苏才人和宁王之间发生的事情有辱皇室尊严,罪不可恕,可是按照情理来说,只是男女之间两厢情愿,皇上以‘仁义’治理天下,与其将两人全部治罪,不如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刚才的情况,就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在所有人的胸口喘不过气,可凤清歌这才一开口,就将这么严重的事情说成了微不足道。 第74章:赐婚 第74章:赐婚 “这怎么行,后宫有后宫的规矩,如果按你说的,那么是不是后宫所有人都可以效仿,那后宫还有何规矩可言!”太后立马不同意,凤清歌的话,简直不成体统。 “敢问太后,太后认为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苏才人与人通奸,不贞不洁,理应浸猪笼,一尸两命,苏丞相身为人父,教女不严,其罪相当,罢免苏丞相之职,让苏丞相告老还乡,苏丞相一走,朝中一定会乱,然后将宁王赶出皇城,流放边关,让皇上失去自己的兄弟?” 凤清歌说着,便朝着太后跪了下去,“太后,臣妾并非是想要替苏才人求情,而是为了皇上考虑,苏才人的生死与臣妾无关,但是苏丞相和宁王,一个是皇上的恩师,一个是皇上的兄弟,如果因为此事让皇上治他们的罪,事情流传下去,世人该如何说皇上?” 太后之前也是太过激动,现在听凤清歌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下来,的确,夜云楚和苏绮柔之间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而且皇上才登基没有多久,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罢免苏丞相的官位,一定会引起朝中很多大臣的不满,至于宁王,若是因为此事将他逐出皇城,不知道民间又该如何议论。 什么皇室尊严,也比不上皇上在东临的声望,绝不能因为此事而连累皇上。 如果按照凤清歌之前所说,成全夜云楚和苏绮柔,或许还能够给皇上赢得一个仁慈大度之名。 一时间,太后也没有了主意,对着夜决问道:“皇上,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处置?” 夜决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凤清歌,并且朝她走近了两步,凤清歌跪在地上,夜决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凤清歌抬头,二人对视。 一只手,朝着凤清歌伸出,凤清歌望着夜决对自己伸出的手,愣了一秒,然后才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掌上。 夜决将凤清歌从地上拉了起来,顺手搂住凤清歌的腰,这才对夜云楚和苏丞相说:“既然清妃为你们求情,朕也不想过多为难,宁王与苏才人两情相悦,朕不做棒打鸳鸯之事,今日便将苏才人从后宫中除名,以丞相之女的名义赐婚于宁王,为宁王妃,你们看如何?” 如何?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了啊! “微臣多谢皇上圣恩。”苏丞相连忙磕头谢恩。 这一次,他终于意识到皇上对凤清歌不一般,之前自己一直向皇上求情,还比不上凤清歌一两句来得有用。 夜云楚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对夜决谢恩。 “其情可免,其罪难逃,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朕也绝对不能姑息,你们二人,各上缴一千万两黄金,可有异议?” 比起性命和地位,一千万两黄金虽然相当于苏丞相的全部家当,可是只要他的官位还在,这些金银,总会回来的,至于夜云楚,他在全国有上千的大小商铺,来支撑他养兵买马,一千万两黄金虽然不少,但他也能够拿得出。 夜云楚原本心中就憋着一口气,现在还让他拿出这么一笔不菲的钱财,夜云楚的心中更加的不是滋味,可他现在不得不应下。 “既然如此,容炎也以一千万两黄金赎罪如何?”花容炎乃是玉雪太子,一千万两黄金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即使今日是他被人算计,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听到花容炎的话,夜决和凤清歌都看向他,原本今日这一出主要是为了算计花容炎,却没有想到,因为苏绮柔和夜云楚的事情,让他逃了过去。 事已至此,夜决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苏丞相,你将苏才人带回丞相府,择日完婚,朕累了,袁公公,摆驾千华宫。” 也不管在场人的反应,夜决带着凤清歌,便朝着千华宫而去。 太后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想到夜心悠还一直在外面,便对这些人说:“你们都各自回去吧,这里毕竟是悠茗阁,公主的寝宫,这么多的外臣在此算怎么回事,都走吧,走吧。” 太后吩咐过后,这些人一一告退,夜心悠在外的走廊上发呆,望着一棵树上的鸟儿思绪悠远,小梅候在一旁,花容炎走出去之后,看见如此的夜心悠,似乎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看见自己和苏绮柔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必须试探一下夜心悠的态度,若是她因为此事反悔不愿和亲,那他救必须另寻他策。 花容炎走到夜心悠的身后,开口对她说道:“悠公主,今日之事,是容炎对不起公主。” 男子三妻四妾实为平常,花容炎能够对一个还未过门的太子妃道歉,已经表示了对她的重视,作为礼节,夜心悠不管心中是何想法,都必须给花容炎的一个回答。 可是夜心悠就像是没有听见花容炎的话一般,没有丝毫的动静。 花容炎知道夜心悠是这般无趣之人,可是夜心悠的态度,事关和亲大事,花容炎不得不再次出声:“悠公主,容炎在这里给公主赔不是,还请公主能够见谅。” 他花容炎何曾如此给一个女子低头?但是换来的,依旧是夜心悠的无动于衷。 果然是个木偶。 花容炎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三番两次道歉却没有听到回答,也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悠茗阁。 再说夜云楚一行人,出了悠茗阁之后,夜云楚就一人走在前面,根本就不愿去理会身后的苏丞相和苏绮柔。 苏绮柔动了胎气,而且还裹着被子,走得很慢,望着走在前面的夜云楚,想到他在夜决面前说的那番话,原本应该有的担心都没了,还是云楚对她好,如果不是因为夜云楚,恐怕这次她就死定了。 所以她非常庆幸。自己能够怀了夜云楚的孩子。 “云楚!”苏绮柔出声对前面的夜云楚喊道。 听到苏绮柔的声音,夜云楚停下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见夜云楚停下,苏绮柔就继续说:“云楚,我们的婚事,你打算定在什么时候?” 苏绮柔满心期待,与其在后宫只是一个小小的才人,被这么多人看轻,还不如成为宁王妃。 夜云楚缓缓转头,目光寒冷地扫了苏绮柔一眼,一言不发,停留几秒之后,夜云楚便运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苏绮柔被夜云楚这一眼看得心猛地一怔,脸上原本的笑容瞬间凝固,怎么也理解不了夜云楚刚才的那个眼神。 苏绮柔不知道,一旁的苏丞相却是心知肚明,铁青着脸对苏绮柔说:“回府。” “爹,这怎么……”苏绮柔想要问清楚,可在看见苏丞相沉下的脸色之后,这才闭上了嘴。 千华宫。 凤清歌一回到宫中,就去让里面的宫人准备晚膳,晚膳之前紫苏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端了上来,凤清歌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她和夜决二人。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凤清歌着实也饿了,对夜决说了一句“皇上,用膳吧。”之后,自己就忙不迭地吃了起来,可能是因为心情好,所以胃口也特别好,夜决就这么看着凤清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将桌上的饭菜席卷地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哈……”凤清歌将空碗往桌上一放,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让苏绮柔和夜云楚凑成一对,没想到这么快就成真了,老天爷啊,你果然对我眷顾。” 想到当时夜云楚承认苏绮柔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的时候,脸上那一副不甘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表达自己对苏绮柔的爱意,凤清歌就觉得可笑无比。 “你真的觉得这么好笑吗?”夜决在一旁淡淡出声,从容不迫地吃着被凤清歌吃剩下的菜。 “当然好笑。”凤清歌下意识地回答,“苏绮柔不仅是后宫的女人,而且还和花容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已经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夜云楚还不得不将这样的女子娶回家,皇上,你说能不好笑吗?” 凤清歌说完,夜决便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也绽放了笑容,“朕也觉得好笑。” 他早就知道苏绮柔肚子里的还是是夜云楚的,也知道夜云楚为了以防万一,给苏绮柔送过息子汤,但是被他的人换了,目的就是如果苏绮柔怀孕,可以利用这件事情来对付苏丞相,却没有想到与今日的事情撞在了一起。 原本他是想处死苏绮柔,然后打击苏丞相,只是,他想到凤清歌之前说过,想看着苏绮柔如果嫁给夜云楚,会是怎样一番情境,所以,他便没有阻止苏绮柔咬出夜云楚。 之前他一直以为凤清歌说的只是气话,没有想到凤清歌主动为夜云楚和苏绮柔求情,到底是真的想看到这一幕,还是不想看到夜云楚被治罪,夜决当时在悠茗阁的时候也不敢肯定,而现在,他肯定了,凤清歌并非是在强颜欢笑,而是一种报复之后的痛快。 凤清歌高兴,所以他也开心。 望着夜决的笑,凤清歌一时间愣了神。 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怎么了?”望着凤清歌收住的笑容,夜决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凤清歌的眼神有些闪躲,转头继续朝桌子的方向看去,手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碗,碗打碎在了地上。 为什么,她会在看见夜决的笑容的时候,心不自觉的慌乱。 “我只是在想,这次的事情,便宜了花容炎,让他逃过了这一次,他与悠公主的婚事,可能得另外想办法了。”凤清歌急忙想到这个借口掩饰。 听到这个,夜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第75章:见死不救 第75章:见死不救 玉宇琼楼,皇城中最大的一家青楼。 被藏天青撕开人皮面具的陆远走进玉宇琼楼,里面的人翠妈妈就立刻出来笑脸相迎,“陆少爷,你可是好久没来我玉宇琼楼了,姑娘们可想死你了。” 陆远咧嘴一笑,伸手就拉过旁边的一名女子的胳膊,将女子拥在怀中,伸手抚摸女子的脸,打趣道:“是想死我了,还是想我死啊。” “陆少爷,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翠妈妈给了陆远一个小白眼,然后继续笑着说,“陆公子一定是来找清音姑娘的吧,清音姑娘就在楼上,我领你上去。” “有劳翠妈妈了。”陆远在怀中的女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这才将怀中的女子松开,跟着翠妈妈上楼,惹得那女子一个娇嗔的眼神。 玉宇琼楼一共有十二层,在皇城的街道上是最高的建筑,除了青楼以外,楼上还有雅间,上了七层,就可以俯瞰整座皇城,所以名为玉宇琼楼。 花妈妈将陆远带上了第七层,走在走廊中,已经远离了楼下的喧闹,很是安静,只能听见轻柔的古琴之音。 翠妈妈收起脸上的嬉笑,对着陆远行礼:“属下见过左护法。” 陆远对她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翠妈妈应声之后便离开。 陆远走了几步,然后推开一扇门,走进了房中,房内轻纱袅绕,古琴之音在房内响起,陆远伸手拨开轻纱,朝内堂走去,之间一名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走在里面,轻纱遮面,但是光从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看,绝对是国色天香的美人。 “清音,好久不见,你的琴音可是又精进不少。” 陆远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打断了女子的琴声,女子将手放下,倒也不恼,而是瞪了陆远一眼,说:“陆之远,你怎么就回来了,公子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 一听到这个,陆远,不,是陆之远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抹尴尬,“我这不……这不是被人识破了,所以只好溜了。” 清音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早就说过,以你的性子,不适合去伪装潜伏,这才多久,就这么快被人识破,你自己上楼去给公子请罪吧。” 任务失败,陆之远也是苦恼,想到自己就要这么去给公子请罪,陆之远倒是有几分害怕,于是对清音说:“清音,好歹当年你流落街头是我救的你,不如你陪我去见公子吧。” 面对陆之远的无赖,清音白了他一眼,“你是救过我没错,但是从那之后,你用了多少次的救命之恩来让我替你说情?这次我可不帮你,你上去你自己上去。” “不是吧,你见死不救。”陆之远一脸的生无可恋,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响。 “谁?”清音警惕开口。 “清音,之远,公子让你们二人去见他。”门外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听到这话,陆之远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嬉皮笑脸地对清音说:“你看,这是公子让你跟我一起上去的,走吧。” “你别指望着我给你说情。”清音没好气地对陆之远说,然后才起身,走出房门,与门外小童一同朝楼上走去。 十二楼。 清音和陆之远在外等候,来叫他们的人进去通报,“公子,他们来了。” “进来吧。”屋内响起清冽的男声。 陆之远和清音走了进去,对着屋内的白衣男子行礼:“属下见过公子。” 男子的手中拿着一本书卷,他将书放下,抬头看向面前的二人。 男子墨发披肩,面色上有遮掩不住的苍白,但苍白的脸色却更加给人一种如雪山之莲般的风华。 此人,正是慕容离殇。 “之远,宫中的情况如何?”慕容离殇看向陆之远,开口问道。 陆之远撇了撇嘴,说:“公子,我本来都已经成功潜伏在苏绮柔的身边,给她当侍卫,但是那厮想要害凤清歌,被凤清歌给识破,然后我就和凤清歌手下的人打了起来,你还别说,那娘们的武功还真不错,如果我不是想要掩饰自己的武功,还真想跟她好好比试一番。” “说重点,你说苏绮柔要害凤清歌,是怎么回事?”慕容离殇打断了陆之远的话。 “是这样的,苏绮柔看不惯凤清歌得宠,所以就想下毒毒死凤清歌,就她那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凤清歌,还差点自食其果,我被凤清歌的宫女发现了身份之后,假装逃走,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离开悠茗阁,还暗中看了一场好戏。” “什么戏?” 陆之远将自己在悠茗阁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都说给慕容离殇听,讲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唾沫横飞,足足讲了一支香的时间,才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 慕容离殇听后,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眼中有了思索。 “也就是说,凤清歌设计花容炎,是不想让花容炎娶走夜心悠。”慕容离殇对苏绮柔还有夜云楚的事情没有兴趣,他关心的,只有玉雪和东临之间的联姻。 “应该是这样的吧。”陆之远点头,过后,陆之远又摇了摇头,“不应该啊,我记得我从苏绮柔那里暗中听来的计划,是夜云楚打算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然后在和亲的路上杀了夜心悠,将一切的罪因怪罪到玉雪的头上,挑起夜决与玉雪之间的矛盾,凤清歌是夜云楚的人,怎么会设计不让花容炎娶夜心悠呢?” “哦?竟然是这样?”慕容离殇听后,眸中倒是闪过略微的惊讶,“夜云楚倒也够狠,只是凤清歌,她又是何目的?” 他派人查过,凤清歌自幼被夜云楚所救,夜云楚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她一直在为夜云楚效命,夜云楚将她的身份隐藏得很好,若不是他听宫中的眼线说,有人弹奏千殇曲,恐怕他根本就找不到凤清歌。 后来知道她被迫参加了第一勇士,然后一直居住宫中,所以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见凤清歌一面,之后打听到凤清歌与夜决一行人去了万佛寺,他才找到机会用琴声将凤清歌引过去,只为将琴谱交给她。 接着便听说她被皇上封为妃子,进入后宫,皇上对她宠爱无比。 原本,他想的是将琴谱给了凤清歌之后,便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只是现在的一些事情,已经将她牵扯了进去,凤清歌设计陷害花容炎,以花容炎的性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姨母只有凤清歌这一个女儿,无论如何,凤清歌的命,他必须保全。 “之远,你回到苏绮柔去,一旦有任何动静,随时通知我。”慕容离殇对陆之远吩咐道。 “啊?还要回去啊。”陆之远一脸不甘愿,“公子,你是不知道苏绮柔那个女人,又刁蛮,又愚蠢,我跟在她的身边,说不定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啊,也只有跟在苏绮柔那样的人身边,才不会被发现,你就知足吧。”清音毫不留情地打击陆之远。 “苏绮柔现在在丞相府,暗中查探苏丞相。”没有理会陆之远脸上的不甘愿,慕容离殇淡淡地吩咐。 “好吧。”虽然不愿意,但慕容离殇交代下来的事情,陆之远还是会照办。 交代完陆之远之后,慕容离殇便将目光放在了清音那张与凤清歌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当年,他之所以会愿意救下清音,就是因为清音与凤清歌长得相似,错将她当成了凤清歌,后来查明她并非是凤清歌,于是便将她取名为清音,慕容离殇对她说道:“听说太后在民间广招琴师,你借此机会,进入宫中,去看看悠公主的情况,很多年前,我在万佛寺练习琴曲第四章病魔的时候,她无意中闯入,我控制不住琴音,让她中了琴魔,才导致她不愿与人交流,现如今她要嫁往玉雪,你进宫去将她的琴魔解开吧。” 提起夜心悠,慕容离殇的眸中也没有任何的波澜,对他来说,夜心悠不过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女孩而已,若非她是夜决的妹妹,或许慕容离殇根本就不会记得这个人。 “是,今日天色已晚,属下明日就去办。”相对陆之远在慕容离殇面前的随意,清音倒是恭敬许多。 第二日,清音便听从慕容离殇的命令,揭了皇榜进宫,随着宫里的姑姑前往悠茗阁。 自从凤清歌被封为妃子之后,宫中所有的琴师都得不到夜心悠的满意,虽然夜心悠嘴上不说,可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宫女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于是便将此事告诉了太后,太后也心中着急,更是想着,在夜心悠嫁往玉雪之前,让她能够开心,在算是完成一个作为母后的心愿。 清音被姑姑带到悠茗阁,当她看见夜心悠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了过来。 只是按公子所说,当时公子初习病魔,中了魔怔的人,最多一两个时辰,就能够清醒过来,可她听说,这个悠公主已经不与人交谈好几年了,这其中,是否有其他的原因? 第76章:病魔 第76章:病魔 清音望着夜心悠无神的双眼,呆滞的表情,眼中闪过思索,然后将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开始抚琴。 她自幼被公子救下,公子教她琴曲,更是在创建了重音楼之后,将重音楼交给她来掌管,所以以琴音蛊惑人的心智,解开琴魔,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千殇曲能够让人陷入魔怔,却并非没有解除之法,解开很简单,就是反弹琴曲。 清音将千殇曲的第四章从尾到头反弹,琴音在悠茗阁中响起,每一声响,都射入了夜心悠的心中,可是夜心悠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听着琴音,夜心悠脑海中的那个白衣男子的脸越发的清晰,她能够记起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她甚至能够记得他在弹奏琴曲的时候,手指的如何动的,她瞬间全部都记起来了。 那些这么多年来让她逐渐模糊的记忆,越发的清晰,还有在及笄时前往万佛寺,那夜她遇见了他,她回想起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说,他叫慕容离殇。 还有凤清歌,她想起了凤清歌当时确实是在她的身边,只是当时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忽略了他对凤清歌说过什么。 凤清歌不重要,重要的,是慕容离殇。 身为东临的公主,她怎会不知道,九渊太子慕容离殇,前往东临成为质子,并且死于东临。 当初她亲口从父皇的口中听说慕容离殇的死讯,只是当时的她还不知道慕容离殇是谁,现在想来,原来,她心心念念这么久的人,真的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啊! 一滴清泪,划过夜心悠的脸庞,滴落在了桌案上。 当年慕容离殇练习琴曲的时候,或许他无意中带给夜心悠的病魔只能持续一两个时辰,但是这么多年,让夜心悠陷入魔怔的,并非琴曲。 有一种病,名为相思。 有一种魔,名为相思。 夜心悠起身,对着屋内所有人下令;“从今以后,我再不听琴曲。” 说完,夜心悠便走出了悠茗阁,不顾屋内所有人惊愕的目光。 夜心悠这般反应,也出乎了清音的意料,她没有在夜心悠的眼中看到她所意料中的清明,可是夜心悠的反应,却又证明了她已经从魔怔中走出。 “你们还愣着干嘛,悠公主刚刚说的,赶紧追上去看看公主去哪!”将清音带进来的姑姑立刻对屋内的宫女吩咐道,然后转头对清音说,“姑娘,既然公主说不听琴曲了,你就随我出宫吧。” 清音起身点头,“那就有劳姑姑了。” 离开了悠茗阁的夜心悠漫无目的地走在皇宫内,心中思绪万千,似乎在这短短的时间,将这几年来,所有从未注意过的事情全都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遍,也让她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 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慕容离殇,那个人,只存在于她的梦中,凤清歌早就告诉过她的,没有慕容离殇。 一时间,她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人生变得没有了任何的目的和意义。 她现在是谁?她该做什么? 望着这个皇宫,熟悉又陌生,记忆中都还是她儿时的模样,这些年,她足不出户,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她突然感觉,这个地方,压得她喘不过气。 在皇宫中,她从清晨走到了傍晚,似乎是想要将这么多年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全部走一遍,最后,她来到了御书房前面。 “见过悠公主。”御书房外的侍卫对着夜心悠行礼。 “去禀报皇上,我要见他。”夜心悠开口去侍卫说。 “是。”侍卫习惯性地回答,可是回答过后,又感觉到几分不对劲,这种感觉是面前的夜心悠带给他的,公主还是这个公主,只是说话的语气,已经和之前见过的有了些许不同。 侍卫多看了夜心悠一眼,却也没敢多想,便进入了御书房,向夜决禀报。 千华宫。 因为夜决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差人来千华宫禀报说要等到酉时之后才会来千华宫,凤清歌便独自一人吃了晚膳。 以往,一个人吃晚膳凤清歌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几日夜决都是在千华宫中与她一同用膳,现在突然少了一个人,凤清歌倒是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草草用膳之后,突然一名侍卫急急忙忙跑到千华宫外,说有急事要见清妃。 凤清歌让那侍卫进来,侍卫一进来,就立刻对凤清歌说:“清妃,不好了,皇上遇刺,受了重伤,你快跟属下一起去看看吧。” 一听夜决遇刺,凤清歌的心立刻跟着提起,立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对侍卫说:“快带本宫过去。” 一旁候着的连翘和紫苏也立刻说:“清妃,奴婢跟你一起过去。” “不用,你们留在千华宫。”凤清歌心中着急,哪里顾得上她们,随着那名侍卫,就立刻出了千华宫。 凤清歌一路跟着侍卫快速走,一边走,一边问:“皇上是在在哪受的伤?” “皇上现在在永寿殿,伤得很严重,清妃快点。”侍卫脸上也满是焦急。 “嗯。”凤清歌点头。 因为担忧着夜决,所以运用了轻功,可是在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皇宫中的侍卫武功如何她很清楚,一个普通的侍卫武功肯定比她低,但是走了这么久,她还运用了轻功,可是这个侍卫却一直都走在她的前面,凤清歌这才静下心来仔细注意这名侍卫。 凤清歌突然停下了脚步,侍卫意识到凤清歌停下来,也停了下来,“清妃,你怎么不走了?是累了吗?” “说,是什么人派你来的?”凤清歌冷声对面前的人开口,语气中已经将一切都了然。 侍卫听到凤清歌这么说,也不再继续演戏,而是露出了他本来的嘴脸,邪笑地对凤清歌说:“果然,想要骗你没有那么容易。” 凤清歌没有和他说话,出来匆忙,她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便一掌朝着面前的人而去。 “只可惜,晚了一步。”那人迎上凤清歌的掌风,从腰间取下一枚哨子,放在唇边吹响,就如同风吹过竹筒一样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很快,凤清歌就听到由远而来的脚步声。 凤清歌意识到了不妙,转生想要离开,可那人的手却抓住了凤清歌的肩膀,一掌狠狠打向了凤清歌,凤清歌竟然被掌风震退。 不是凤清歌的武功不如他,而是凤清歌的胸口还带着之前的剑伤,被这一掌打下去,伤口被震裂,一口鲜血从凤清歌的口中吐了出来。 此人武功不弱,凤清歌知道这样下去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一枚银针从指间摸出,朝着那人的射了过去,然后转身再次想要逃走。 凤清歌才走了两步,突然一张大网便朝着她头上盖了下来,四名黑衣人将凤清歌困在了网中,凤清歌挣脱不开,一掌,向凤清歌的后颈劈去,凤清歌晕了过去。 “带走。”那名侍卫从凤清歌的腰间取出夜决给她的那枚随时可以出宫的令牌,便将凤清歌带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宫外而去。 “你说,你愿意嫁往玉雪?”夜决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心悠,满脸的诧异。 夜心悠点头,“皇上,我想得很清楚,皇兄与兰公主和亲,就是为了与玉雪二国联盟,再加上北漠,五国中,无人再敢动东临,如果我嫁给花容炎,能够让花容炎安心的话,那么,我愿意。” “悠儿,你……”夜决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夜心悠的口中说出来的,这番道理很多人都懂,只是,说出这些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夜心悠啊!夜决再次不确定地问道,“悠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夜心悠明白夜决的意思,心中苦笑,但脸上还是表情坚定,“皇兄,悠儿痴了五年,可现在,不痴了,我从一生下来,就是玉雪的公主,享受着属于公主的荣华富贵,却也逃避了身为公主应该的责任,我知道,皇兄舍不得我嫁往玉雪,所以昨日才和凤清歌一起设计陷害花容炎,只为保全我,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看着皇兄因为我而为难。” 昨日,夜心悠不去想,也不愿去想,所以凤清歌说什么,她就是什么,可是今日,她将一切都想透彻了,她根本就没有和凤清歌在千华宫下棋,这一切,都是一个计谋,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嫁往玉雪。 虽然她不懂得猜测他人的心思,可她也明白,像花容炎那样的人,不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会罢休? 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在哪,倒不如嫁往玉雪,换来东临与玉雪之间的联盟。 从夜心悠的口中说出“悠儿痴了五年,可现在,不痴了”这句话,让夜决的心中无比震惊,看向夜心悠的眼睛,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暗沉,而是清澄无比。 “悠儿,你会后悔的,你可知,到了玉雪,等待你的是什么?”花容炎那般的人,怎会有心对待夜心悠,她是他的妹妹,夜决不忍看着夜心悠嫁入玉雪受苦。 听到夜决对自己的关怀,夜心悠的心头一暖,但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嫁往玉雪的决心。 “皇兄,悠儿不怕。”夜心悠摇了摇头,对着夜决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面对这样的夜心悠,夜决心中又是疼惜,又是无可奈何,最后对夜心悠说:“你先回悠茗阁吧,容朕想想。” 让夜心悠离开之后,夜决抬手揉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如今的情况,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是最好的情况,可是,他又怎会舍得送羊入虎口,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 夜决的心中烦乱,他突然很想见凤清歌,于是便出了御书房,朝着千华宫而去。 夜决来到千华宫,宫内的所有人都向夜决行礼,可夜决唯独没有看见凤清歌,便开口问道:“清妃呢?” 回答的是连翘,也是一脸的茫然,“皇上,清妃听到说皇上遇刺,便离开了千华宫,难道没有和皇上在一起吗?” 遇刺?夜决的眼眸立刻一紧,“什么时候?” 第77章:凤清歌被绑架 第77章:凤清歌被绑架 黑衣人带着凤清歌出了皇宫,马车行驶在皇城的街道上,走过喧闹的夜市,朝着城中最高的一层楼而去。 玉宇琼楼。 夜色中的玉宇琼楼歌舞升平,黑衣人将马车听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然后将昏迷中的凤清歌抬了出来,并没有走正门,而是带着凤清歌,飞身上了三楼,从窗户而入,将凤清歌带进了一间房内。 房内的人看见来人,嘴唇勾出一笑,对着黑衣人明知故问道:“人带来了?” “回太子,人带来了。” 黑衣人将凤清歌身上的袋子解开,露出了她的面容。 望着凤清歌的脸,那人脸上的笑意更深。 “你们都下去吧,本太子好好会会她。” “是。” 黑衣人退下,房内之留下凤清歌和那人。 将茶杯中斟满,那人将一杯清茶泼向了凤清歌,凤清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感受到了头部的晕眩,想要用力甩头让自己清醒,可是却发现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能努力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花容炎,是你。”凤清歌的语气很平淡,像是早就已经猜到,可同时,她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的她浑身无力,一定是被花容炎下了药,自己想要从他手中逃走,绝非易事。 凤清歌转眼看了一眼自己身处的环境,并非是在外使馆,隐约还能够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歌舞声。 “你不用猜了,这里是皇城中的一家青楼,就算宫中的侍卫发现你不见了,也不会查到这里。” 花容炎果然很聪明,知道什么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她绑架到青楼,这里的女子这么多,就算有人来查,也不一定能够查到她在这里。 “你想要干什么?”凤清歌开口,她发现,自己现在连说句话都非常的困难,如果现在花容炎想要杀了她,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看出了凤清歌隐藏下的那丝紧张,花容炎瞬间觉得自己有了成就感,他从小到大,自认为从来没有栽过,可唯一栽倒就是在这个女人手上,之前想要杀了她,也让她逃走,现在能够看见她紧张害怕,花容炎怎么可能不高兴? “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你设计害我,我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你?”花容炎邪笑的眼中带了几分的狠意,“你现在如此得夜皇的宠爱,如果我杀了你,得不偿失,可如果夜皇知道你在我的手上,用你来换悠公主,你说,在夜皇的心中,是你重要,还是悠公主重要?” 没等凤清歌回答,花容炎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悠公主可是他的亲妹妹,东临上下没有人不知道,夜皇对悠公主的宠爱,而你这个宠妃,如果让夜皇知道,你真正的主子其实是宁王,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花容炎以为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会看见凤清歌慌张的样子,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凤清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抬眼,冷冷问道:“可即使你手中有我这个把柄,你也不敢杀了我不是?因为你赌不起。” 比起要了自己的命,此时花容炎更重要的是要将夜心悠带回玉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夜决并不想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就算夜决知道自己是宁王的人,不再宠爱自己,可玉雪太子杀了皇上的宠妃,光凭这一点,夜决就有足够的理由反悔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 “所以,既然你要不了我的命,又何须在这里和我过多的废话,我累了,想休息,请你出去。”凤清歌说完这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花容炎想看到的是凤清歌惊慌失措,是向他求饶,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是这番态度,简直让花容炎原本愉悦的心情变得气急。 明明凤清歌现在才是阶下囚,凭什么她还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来命令自己? “凤清歌,我虽然不会杀你,但是不代表不能让你生不如死!”花容炎脸上的笑意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意,转身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凤清歌走去。 凤清歌闭着眼睛,也能够听见他朝自己而来的的脚步声。 花容炎走到凤清歌的面前停下,蹲下身,一把抓住了凤清歌的手腕,冰冷的匕首刀刃触碰到了凤清歌手腕上的皮肤,让凤清歌的睫毛一颤。 睁开眼睛,凤清歌的视线如同利箭一般射向花容炎,对他警告道:“你知道皇上对我又多宠爱,你若是敢动我一分一毫,我保证你绝对娶不到悠公主!” 花容炎完全没有将凤清歌的话听在耳中,夜决对她宠爱是没错,但夜决毕竟是一国之皇,而凤清歌,不过只是他后宫众多女人的一个,如果废了一个凤清歌,还能够换来花若兰的皇后之位不受威胁,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花容炎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凤清歌的手腕划去,将她左手的手筋挑断。 “啊!”凤清歌忍不住吃痛出声,但也只是短短一声,就立刻咬住了牙齿。 凤清歌脸上的痛苦让花容炎感到兴奋,于是又一把拉过她的右手,将匕首靠近凤清歌的手腕:“痛吗?如果痛,你就求我啊,只要你求饶,我就放过你。” 手腕上的痛不断朝着她袭来,凤清歌望着花容炎的那张脸,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出一个求饶的字,见凤清歌不说话,花容炎又继续笑着说:“你可想清楚,右手的手筋挑断了,你这一辈子,就再也别想握剑,所以,你求我,求我放过你,哈哈哈。” 凤清歌紧咬牙关,死死地盯着花容炎,一口唾沫涂在了花容炎的脸上,“想让我求你?呸!” 这个举动,无疑将花容炎更加惹怒,阴沉着一双眼睛,一言不发,直接将手中的匕首一滑,挑断了凤清歌右手的手筋。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花容炎下手粗鲁,还是让凤清歌苍白了脸色,眼中露出痛苦之意。 “凤清歌,这可是你自找的!” 花容炎一耳光打在了凤清歌的脸上,将凤清歌狠狠摔在了地上,三两步上前,抓住了凤清歌的腿,毫不留情地继续将凤清歌两只腿的脚筋一一挑断。 “啊……” 一道凄厉的女声在玉宇琼楼中响起,鲜血流满了地面,凤清歌整个人再次晕厥了过去。 凤清歌越是痛苦,花容炎就心中就越是爽快,之前他觉得凤清歌的与众不同,一直想要将她收为己有,可惜这个女人太不识时务,逃脱了自己的掌控也罢,竟然还设计陷害自己,竟让自己和苏绮柔那样不三不四的女人发生关系,当真以为他这个玉雪太子是吃素的不成? 得到了报复后的快感,花容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鲜血流满地的凤清歌,从鼻子中冷哼一声,便抬步朝着门外走去。 叫来了自己的手下,看好凤清歌,便离开了玉宇琼楼。 此时的花容炎不会知道,他因为这一时的快感将凤清歌伤害,未来等待他的是一场多大的风暴。 凤清歌那一声尖叫,很快就淹没在了一楼的歌舞喧哗中,可是玉宇琼楼越往上越安静,身在七楼的清音将这一声痛苦的尖叫听得清清楚楚。 青楼里面的人形形色色,这种事情有有可能发生,有些有权势的少爷老爷责罚下人,也会在玉宇琼楼里面动手,但往往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是可能哪家发生了什么事情,玉宇琼楼是为了收集皇城中的各种情报,于是清音便差人下去看看。 一名玉宇琼楼的小厮听到命令后,便朝着刚才声音传来的房间走去,才刚走到房间门口,就敏感地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却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转身进到了旁边的一间房,搬开一幅壁画,墙上出现了一个小洞,然后从小洞看了过去。 只见房内躺着一个女子,地上流淌着鲜血,已经将女子的衣物沾染,刚好那个洞看过去的位置能够看清楚女子的脸,小厮在看清楚女子的面容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离开房间后,小厮急忙上楼向清音禀报:“禀报右护法,属下看清楚了,是一名女子受了伤,而且属下还看清楚了,那女子,是右护法你,长得又几分相似。” 和自己长得相似之人? 这大千世界,面容相像的人很多,可是在皇城中,与自己相像的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在皇宫里的凤清歌! “对了,看受伤女子身上的衣服,不像是普通寻常人家的丫环,倒像是宫中的服饰……” 小厮的话还没有说完,清音就已经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下到三楼,清音才走到门口,将手按在一处,原本锁上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清音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女子。 小厮说得没错,地上的女子身上穿的就是宫装。 里面守着的人看见突然闯入的清音,脸上立刻露出了警惕,拔出手中的剑,指着清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清音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些人的话,直接走到一旁的房柱前,手用力敲向某一处,瞬间,整个房内的摆设开始移动,猝不及防,黑衣人的脚下的地板突然被打开,所有人全部掉了下去。 玉宇琼楼每一个房间都有阵法和暗器,在玉宇琼楼内,要对付这些人,根本就用不着清音动手。 他们掉下去之后,自有人会收拾他们。 清音走到凤清歌的面前,看清楚了她的面容,果然和自己有几分相似,蹙眉一看她身上的伤势,竟然是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如此严重的伤势,一定要告知公子了,想着,清音便将凤清歌带出房间,朝着十二层楼而去。 第78章:身世 第78章:身世 清音带着浑身是血的凤清歌来到慕容离殇清修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公子,凤清歌姑娘在玉宇琼楼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 原本正在翻阅书籍的慕容离殇听到清音的话,立刻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开口说:“带她进来。” 清音将房门推开,带着凤清歌走了进去,一进房,慕容离殇就看见了凤清歌身上的血。 什么也来不及问,慕容离殇便站起身,走到清音的面前,看见面色苍白的凤清歌,从清音的手中接过凤清歌,将她抱到了一旁的床榻上。 “公子,这……”清音欲言又止,想到公子是如此爱干净之人,除了张伯以外谁也不准碰他的贴身之物,现在将满身是血,浑身脏乱的凤清歌放在他的床上,着实让清音惊讶。 慕容离殇没有顾虑这么多,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凤清歌所受的伤,掀开她的衣袖,看见她手腕上的伤,鲜血都还没有凝固,不断有血流出来,下手的人,该是下定了心要废了她。 慕容离殇的面色有些凝重,对着清音吩咐道:“准备马车,将她带去药庐,顺便带上一些换洗的衣物。” “是,公子。”清音听到慕容离殇的命令下去之后,慕容离殇拿出纱布简单给凤清歌止血包扎,等马车准备好之后,便抱着凤清歌离开了玉宇琼楼。 夜色中,一辆马车朝着九仙山而去,等马车到达九仙山,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药庐,就是那夜凤清歌和夜心悠在万佛寺的后山看到慕容离殇的别院。 马车上了一条隐蔽的小路,慕容离殇解开阵法,带着凤清歌进了药庐。 张伯在药庐内,看见慕容离殇来了,以为慕容离殇身上的顽疾又复发,立刻急忙出来,却看见慕容离殇的怀中摆着满身是血的凤清歌。 “这是怎么了?”张伯急忙问。 慕容离殇没有回答,而是对张伯说:“去准备一些热水。” 张伯听后,便去烧热水,慕容离殇将凤清歌到房内,让清音帮凤清歌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并且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慕容离殇去药房拿了很多治疗受伤的药,并且挑选了比较好的柳木,等清音将凤清歌的衣服换好之后,慕容离殇再进入房间,给凤清歌上药。 “公子,我刚刚看到,凤姑娘除了手脚上的伤,胸口还有一处剑伤。” 慕容离殇听后,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但还是有条不紊地给凤清歌上药,然后用木条将手脚固定。 “她手脚上的伤我已经帮她上好了药,这个给你,你帮她把身上的伤换药吧。” 慕容离殇将一瓶伤药递给清音,然后离开了房间。 清音的动作很轻柔,给凤清歌将胸口处的伤包扎好。 虽然清音没有见过凤清歌,但却知道公子多年以来一直都在寻找这个表妹,凤清歌,或许算得上是公子在这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了吧。 九渊皇宫里的那些人,只是毁了公子一生的仇人。 因为慕容离殇,所以清音看着满身是伤的凤清歌,眼中也多了几分怜惜。 将凤清歌的衣物整理好了之后,张伯也端着汤药走了进来,“清音,药好了,你将她叫醒来吧。” “嗯。”清音从张伯的手中接过汤药,然后对凤清歌唤道:“凤姑娘,醒醒,凤姑娘,醒醒。” 凤清歌就如同沉睡在黑暗中多时,终于在黑暗中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努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了光亮。 “凤姑娘,你醒了。”清音将凤清歌醒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眼前的模糊逐渐变清晰,凤清歌看清楚了面前女子的面容,是一张很陌生的脸,凤清歌刚刚想要动,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痛。 “凤姑娘,你千万别动,你身上的伤才刚刚包扎,切忌乱动。”清音连忙对凤清歌说。 凤清歌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回想起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自己被花容炎绑架,并且挑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而现在“是你救了我?”凤清歌问向清音。 清音点头,“是我发现了你,但是给你治伤的,是公子。” “公子?”凤清歌眼中带着疑惑。 清音莞尔,将手中的药碗伸向凤清歌的眼前,说:“凤姑娘,先将这药喝了吧,不然就该凉了。” 凤清歌虽然疑惑她口中的公子是谁,但还是听她的话,喝下了汤药。 清音给凤清歌的木枕加高,然后很慢地一勺一勺慢慢喂入凤清歌的口中。 汤药见底之后,清音这才端着空碗走出去,看见慕容离殇正在院子里磨草药,便对他说:“公子,凤姑娘已经醒来喝药了,要不你进去看看她?” 慕容离殇听后,放下手中的药杵,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凤清歌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听见了清音的声音之后,便听着逐渐朝自己靠近的脚步声,最后,看见来人走了进来。 “是你。” 凤清歌怎么也不敢相信,救自己的人,竟然是慕容离殇。 面对凤清歌的惊讶,慕容离殇面色上并没有任何变化,而是走到凤清歌的床边,对她解释道:“清音发现你受伤了,于是我便带你过来,将你身上的伤包扎,性命没有大碍,只是你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少则三月,多则半年,必须好好休养,不然,就会落下残疾。” “多谢离太子的救命之恩。”若不是被他们所救,自己现在可能还在花容炎的手上,但是想到自己就这样离开皇宫,一定会引起宫里的注意,于是凤清歌便对慕容离殇说道,“离太子,还请你帮我一个忙。” 凤清歌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慕容离殇就已经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对凤清歌摇了摇头,“不可以,且不说你现在身上的伤才刚刚固定,根本不能离开这床,若是我帮你传话给夜皇,一定会引起他对我的注意,若是为了你,暴露出我的身份,对我而言,不划算。” 夜决一直都以为慕容离殇已死,可是他没有,慕容离殇这样隐藏他的身份在东临,一定有他的目的,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更何况,他能够救下自己的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凤清歌怎么还可以在勉强他? 凤清歌垂下了眼眸,也不知道此时皇宫如何。 “你无需多想,只需在此静静养伤便可,至于皇宫那边,我自会帮你留意,整个东临,少了一个妃子,还乱不了。”慕容离殇的语气淡定,他关注的,只有凤清歌身上的伤,并没有过多在意凤清歌失踪之后会有多大的后果。 听了慕容离殇的话,凤清歌原本的紧张也渐渐消失,慕容离殇说得没错,她不过只是后宫的一个妃子,她现在失踪,根本没有太多人会关注。 至于花容炎说的,要用她来威胁夜决将夜心悠和亲,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对于夜决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合作伙伴,有怎么可能为了她,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 凤清歌想透彻之后,这才放下心来,现在她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养伤,她绝对不能变成手脚残废的无用之人。 “离太子,劳烦你了,今日之恩,无以为报……” 凤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慕容离殇打断,“无需言谢,你娘与我是故人,照顾你,也是受她之托。” 从慕容离殇的话语中,凤清歌听出娘亲一定与慕容离殇关系匪浅,这让凤清歌想到了之前的疑惑,对慕容离殇问道:“离太子,我娘难道是九渊之人?” 慕容离殇不愿让凤清歌知晓太多往事,但还是对凤清歌点头,“你的娘亲是九渊人,曾经……曾经是我母皇的贴身宫女。” 那段仇恨,太过复杂,所以慕容离殇并没有将实话告诉凤清歌,只是对她说:“后来因为宫变,她带着你离开了九渊,雪姨将我带大,所以我照顾你,也是自然。” 凤清歌听后,明白了慕容离殇与自己的娘亲之间的关系,然后继续问:“那太子可知,我的父亲是谁?” 听凤清歌问起自己的父亲,慕容离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却也稍纵即逝,凤清歌注意到了,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却听见慕容离殇回答:“你父亲是宫中的侍卫统领,死于那场宫变当中。” 凤清歌知道,九渊当年的那场宫变对于慕容离殇来说是心中永远挥之不去的伤痛,她一心想要知道父母的身份,却忽略了慕容离殇的感受,立马对他道歉:“离太子,我不是有意要提及当年的事情,我……” “不用道歉,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用叫我离太子,唤我离大哥便可。”慕容离殇说着,便露出了一丝笑容。 望着慕容离殇的笑,瞬间晃了凤清歌的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温暖的笑容,从她见慕容离殇第一面的时候,虽然他说话平静,却让凤清歌感觉到一种疏离,这样的一个男子,可远观而不可亲近,浑身的寒意会将所有靠近他的人逼退。 可是现在,她却从慕容离殇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这种温暖,像极了前世的夜决。 凤清歌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对着慕容离殇唤了一声:“离大哥。” 第79章:花容炎的要挟 第79章:花容炎的要挟 此时的皇城,大街小巷全部都是搜寻的侍卫。 侍卫的手中拿着一张画像,在皇城的各处寻找,并且贴出了告示,若是有人见过画中的女子,赏金万两。 夜决在御书房内停着侍卫的回报,蹙起的眉头,显示出他此刻的担忧。 “皇上,除了昨夜把守宫门的侍卫看见清妃的出宫令牌,想到清妃可以随时出宫,便没有阻拦,今日所有的侍卫都已经将整个皇城寻遍,依旧没有见到清妃的下落。” 侍卫刚刚禀报完,藏天青便进入御书房,她还没有开口,夜决就率先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人?” “回皇上,属下已经将城郊出城的所有人都查了一遍,也没有见到清妃。”藏天青说着便朝夜决跪下,“皇上,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清妃,请皇上降罪。” “现在不是惩罚的时候,藏天青,你出宫去,将炎太子给朕请过来。” 夜决不是傻子,虽然苏丞相也痛恨凤清歌,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苏丞相会碍于夜云楚的面子,不敢对凤清歌下手,所以唯一会对凤清歌出手的人,只会是花容炎。 即使知道会是花容炎,但夜决也担心凤清歌的安危,害怕会有其他人对凤清歌下手,于是让侍卫继续在皇城中搜。 当藏天青来到外使馆的时候,花容炎以为她是带人来搜查的,花容炎将凤清歌藏在玉宇琼楼,所以毫不畏惧,让藏天青进屋搜查,藏天青让侍卫进入外使馆,自己却对花容炎说:“炎太子,皇上请太子进宫一叙。” 花容炎左唇一勾,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一句话也没说,便跟着藏天青进了皇宫。 “皇上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宫女来传本太子?”进了皇宫之后,花容炎这才打量藏天青。 之前他就见过凤清歌身边的这个小宫女,只是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宫女,现在他才意识到,这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夜皇让这个宫女传自己进宫,表示这个宫女的身份不一般,更有可能,是夜皇派在凤清歌身边保护凤清歌的。 这也就是在告诉他,凤清歌是有多么受野夜皇的宠爱吗? 只可惜,若是让夜皇知道凤清歌其实是宁王的人,不知道夜皇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倒是有些期待了。 花容炎面容带笑地走进御书房,对坐在桌案前批阅奏章的夜决行礼道:“容颜见过夜皇。” 看到花容炎,夜决放下手中的奏折,面色上没有很寒暄的表情,而是直接开口说道:“你究竟将她带去了哪里?” 花容炎没有想到夜决会如此直接,倒是扬起了头,假装道:“皇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花容炎,朕问你,将她带去了哪里!”夜决突然拿起桌上的一盏茶杯,狠狠地摔了下去,直接碎在了花容炎的面前。 水花碎片在花容炎的面前溅开,更甚至有碎片打到了花容炎的腿,将花容炎的鞋子沾湿。 花容炎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决对动这么大的怒火,直接在自己的面前翻脸,完全不顾两国之间的情谊。 花容炎逐渐收起脸上的笑,从夜决此刻的反应来看,是自己低估了凤清歌在夜决心中的位置了。 不过,花容炎并没有慌乱,而是不紧不慢地对夜决说:“皇上,何须如此动怒,清妃是我带走的,没错。” 花容炎的承认,更加惹怒了夜决,从桌案前立刻倏地起身,朝着花容炎走了过来,走到花容炎的面前,一把提住了花容炎的衣领,努力抑制住自己体内的怒气,对着花容炎说:“说,你将她带到哪里去了!” 花容炎只看见夜决朝着他走过来,但是却完全没有看清楚他是怎样抓住自己的,竟然一时微微愣神,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夜决越是紧张凤清歌,对他来说,就越是有利,伸出手,将夜决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也衣服,这才说:“清妃在我的手上很安全,但是夜皇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要夜皇给了我想要的,我立刻将皇上的妃子奉还。” 花容炎想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夜心悠。 用夜心悠来换凤清歌? 呵,花容炎竟然想到用绑架凤清歌,来逼着自己,将夜心悠嫁给他。 其实,昨夜夜心悠在对他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他就有一些动摇,想要按照夜心悠的意愿,将夜心悠嫁往玉雪,可是花容炎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他怎么可能放心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 “想都别想!”夜决毫不犹豫地否决。 果然,别看夜决装作是多么宠爱凤清歌,可一旦提及夜心悠,夜决立刻就会偏向夜心悠这边,什么凤清歌,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皇上,别以为我将凤清歌绑走是用了多么卑鄙的手段,皇上可知,我这也是为了皇上好啊。”花容炎叹了一口气,一脸的语重心长。 “为了朕好?”夜决心中愤怒,面对花容炎的话,没有任何好气地应声。 “是啊。”花容炎就像是没有看见夜决脸上的不悦一样,继续说道,“我帮皇上铲除了一个他人的眼线,皇上难道不应该值得庆幸吗?” 一句话,夜决就已经明白了花容炎的意思,凤清歌早就跟他说过,她故意让花容炎知道她是夜云楚的人,就是为了挑起花容炎与夜云楚之间的争端,却没有想到,花容炎现在竟然用这个,来成为绑走凤清歌理所当然的理由。 见夜决沉默不语,花容炎以为是自己的话还没有说明白,于是又继续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凤清歌,可是宁王安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 现在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花容炎很想从夜决的脸上看见震惊,看见失望。 他之所以敢如此大胆的绑走凤清歌,一是为了报仇,二是为了用来要挟夜决,将夜心悠嫁给自己,若是夜决不愿,那么凤清歌就在他的手中失去了利用价值,然后,他便可以将凤清歌的真实身份告诉夜决,如此一来,夜决不仅不会怪罪他绑架了凤清歌,反而他还有功。 所以花容炎才如此坦然自己的罪行,可夜决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为是夜决不信,于是又继续说道:“皇上若是不信,我手中有证据,当初我灭了云家村,就是凤清歌将我引到那里,与云家村的人一起对付我,目的是为了阻止东临和玉雪之间的联盟,之前在悠茗阁,我和苏绮柔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是凤清歌故意设计,想要嫁祸于我,来阻止我与悠公主之间的婚事。” 花容炎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呈现在夜决的眼前,“这就是我从云家村的人身上寻到的令牌,上面的‘宁’字足以证明他们是宁王的人,皇上若是现在去查凤清歌的寝宫,也一定能够查出她与宁王之间通信的蛛丝马迹。” 夜决将视线放在了花容炎手中的令牌上,眼中看不出一丝情绪,花容炎猜不出夜决此时是作何想,只是看见他注视着令牌,以为他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 “所以,皇上又何须为了这样一个奸细,而毁坏了两国之间的情谊呢?” 花容炎的话说得胸有成竹,他敢对凤清歌下手,就是已经做好了面对夜决交代的准备,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忍受自己的枕边人是他人派到自己身边的,所以,不管凤清歌如何,等待她的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这个世上,还没有一个人敢和他花容炎作对! 只要自己能够帮助夜决除去这个奸细,那么,夜决便欠下他一个人情,更加没有反悔将夜心悠嫁给他的理由。 花容炎心中的算盘打得作响,却没有发现,夜决的视线已经从令牌上面移开。 夜决怎么会不知道,花容炎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得到夜心悠,现在让他将凤清歌交出来,根本就不可能,要让他在凤清歌和夜心悠之间二选一,夜决此刻恨不得掐断花容炎的脖子。 唯一仅存的理智阻止了夜决的冲动,对花容炎说道:“既然凤清歌是宁王派在朕身边的奸细,理应朕来处置,多谢太子提醒,至于如何处置凤清歌,就不劳烦太子了,朕亲自处置。” 夜决的语气中带着怒气,像是知道凤清歌是奸细之后的愤怒。 这样的反应,才应该是花容炎的意料之中的。 可花容炎是如此狡猾的人,怎会因为夜决这一两句话就交出凤清歌,他和夜云楚有一点相同的,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继续坚持自己刚才的说法,“半月之后,我迎娶悠公主前往玉雪,到时候,凤清歌任由夜皇处置,容炎告退。” 留下这句话,也不管夜决的反应,花容炎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夜决站在御书房内,手中的拳头紧捏,关节发出的声音在御书房内显得格外响亮。 花容炎离开皇宫之后,回到外使馆,才一回到外使馆,便看见自己的手下已经在书房等着自己,花容炎立刻意识到了不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太子,凤清歌,被人救走了!” 第80章:求公主,救清妃 第80章:求公主,救清妃 “什么!”花容炎的震惊,“是什么人将她就走的?” “不知道,今天清晨有人闯进玉宇琼楼,将凤清歌救走,等属下到玉宇琼楼的时候,玉宇琼楼里面一片狼藉,属下立马赶到关押凤清歌的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凤清歌的身影,我们看守的人,也都死在了房间里。” 凤清歌被救,花容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夜决,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夜决如果已经将人救了,今天就不会将自己召进皇宫,难道是,夜云楚的人? 夜云楚将人救走他不怕,现在他担心的,是到时候夜决问他要人,他交不出人。 “去夜云楚那里守着,看看凤清歌被他救到了哪里。” “是。” 宁王府。 夜云楚也得知了凤清歌失踪的消息,一得知消息,夜云楚就暗中寻找凤清歌的下落,可是在皇城中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凤清歌的消息,反倒是下午的时候,听说花容炎被夜决叫到了御书房,而且去传旨的人还是凤清歌身边的宫女天青,也就是说,夜决让花容炎进宫并非是为了夜心悠的事情,而是因为凤清歌。 难道说,夜决已经知道凤清歌的失踪,是与花容炎有关? 凤清歌早就跟他说过,花容炎对她下过手,只是他想不通,以花容炎小心谨慎的性格,怎么会突然如此明目张胆将凤清歌绑走? 他一定要查出花容炎将凤清歌带去了哪里。 夜云楚走出宁王府,才刚走出,夜云楚就感受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引起了夜云楚的怀疑。 眼中浮现出杀机,夜云楚拔出手中的剑,就朝着视线的方向而去。 花容炎派来的手下武功是高,可是却不敌夜云楚,剑与剑之间摩擦出的火花即使是在白日都能够清晰可见,夜云楚刺伤来人一剑,并且一脚踹在了刺客的肚子上,刺客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儒雅的宁王武功招数竟然如此狠毒,后背撞击在了地上,口中一口鲜血喷出。 夜云楚的脚才在刺客的肚子上,并没有马上要他的命,而是用剑将他的蒙面拨开,看清楚了来人的面容。 一眼,夜云楚就认出这是玉雪人。 “说,花容炎派你来是为了什么?”夜云楚对着他厉声问道。 这人是花容炎的死士,被夜云楚俘虏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咬舌自尽。 夜云楚看出了他的想法,怎么会让他得逞,立刻用剑扒开了他的嘴,将布条塞进刺客的口中,见他带入了宁王府。 宁王府的下人看见夜云楚带来一名黑衣人,连忙上前用绳索将此人绑住,然后将他带去了地牢。 花容炎绑走了凤清歌,夜云楚怎么也想不通花容炎为什么会派人来杀自己,这里面一定有原因,他要将原因弄清楚。 夜云楚让下人将一碗汤药灌入刺客的口中,药入口之后,刺客浑身上下就如同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的身上,啃噬着他的血肉,这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说,花容炎派你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你要是告诉了我,我就赐你一个痛快,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你永远都这么难受!” 夜云楚给他灌的是蚀骨散,药入了体内之后,一开始还只是又痛又痒,到了后面,那就是钻心刺骨,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疼痛,这种痛会将人痛晕,但是很快又会被痛醒,刺客在花容炎手下也算是吃过太多的苦痛,可这是第一次让他感到如此的煎熬。 整个地牢里都充斥着刺客的痛苦喊声,他的全身都在颤抖,被绑在柱子上想要挣扎,可是全身都被痛到无力。 这样的折磨,还不如让他死来得痛快! “我……我说。”不说就要永久受这样的痛苦,他现在一分一秒都熬不过去,颤抖着声音,对夜云楚说道,“炎……太子,怀疑,是……宁王救……救走了凤清歌。” “凤清歌不是被花容炎带走了吗?为什么说是本王救走了凤清歌?” “是……炎太子是绑走了凤清歌,但是,但是凤清歌被其他人……被其他人救走了。” 原来,真的是花容炎绑走了凤清歌,夜云楚继续问道:“花容炎绑走凤清歌的目的是什么?” “绑……绑人,是为了……为了用凤清歌,逼夜皇将悠公主嫁给……嫁给太子。” 夜云楚明白了,为什么今日夜决将花容炎召进皇宫,却没有救出凤清歌,原来花容炎是想要用凤清歌来换夜心悠,花容炎拿不出夜决所要求的孤山到西云山的百里方圆地,所以就想出这么一招,逼着夜决必须将夜心悠嫁给他。 只是夜决会因为凤清歌,而答应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吗? 夜云楚看了一眼绑在柱子上被蚀骨散折磨地死去活来的刺客,夜云楚的双眼阴沉了下去,他与花容炎之间本就有仇恨,他不会轻易放过花容炎的人。 “任他在这,自生自灭,我们走。” 夜云楚留下这一句话,便走出了地牢。 刺客听到夜云楚这一句话,浑身的疼痛瞬间变得更加的清晰,他现在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出了地牢,夜云楚不再马上离开,而是叫来了手下元白,对元白吩咐道:“你进宫,告诉连翘和紫苏,让她们取悠茗阁,在悠公主的面前演一出戏,把花容炎绑架凤清歌,逼着夜决用悠公主换凤清歌的目的告诉悠公主,悠公主虽然不与其他人交流,但是对凤清歌比较亲近,而且夜心悠那丫头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她的心底善良,一定不愿意让凤清歌为了她受苦。” “是。” 夜云楚交代之后,眼中陷入了沉思,那个刺客对他说的应该没有假话,也就是说,现在凤清歌并不在花容炎的手上,如果夜决找到了凤清歌,也不会没有任何的动静,那么,凤清歌到底是被谁救走的? “去,将整个皇城搜遍,也一定要将凤清歌给本王搜出来!” 皇城只有这么大,夜决的侍卫已经将皇城搜了个底朝天,到底凤清歌会在哪! 一个清妃的失踪,惊动了整个皇城。 连翘和紫苏收了到夜云楚的命令之后,立刻朝着悠茗阁跑去,因为她们的身份低微,被悠茗阁的侍卫挡在了外面。 “侍卫大哥,我们是真的有要事求见悠公主,还请侍卫大哥行行好,去通报悠公主,让悠公主见我们一面吧。” “悠公主正在休息,任何人不许打扰。”侍卫毫不留情地说。 紫苏见这些侍卫不让进,不管不顾地在悠茗阁前跪了下去,大声对着悠茗阁里喊道:“悠公主,我们是清妃的侍女,有要事求见公主!” 连翘看紫苏这么做,立刻也跪了下去,对着悠茗阁大声喊着求见。 侍卫见她们这么闹,拔出了手中的剑,“你们要是再怎么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门口的吵闹声惊醒了正在发呆的夜心悠,从窗户外面看过去,看见凤清歌的两名贴身宫女正在和悠茗阁的侍卫僵持着,脸上带着着急的表情。 “小梅,让她们进来。”夜心悠淡淡吩咐。 小梅听到夜心悠的命令之后,脸上露出了惊讶。 以往的公主,不管外面多大的动静,都不会引起她的注意,现在公主竟然会关注这些小事? 惊讶归惊讶,小梅还是听夜心悠的话,出门之后,下了阁楼,来到门口将连翘和紫苏带到了夜心悠所在的房间。 连翘和紫苏一进屋,似乎是急到忘记了行礼,还没等夜心悠开口问,就直接开口:“公主,奴婢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清妃,奴婢给你跪下磕头了。” 紫苏说完,就朝着夜心悠跪下连忙磕头,连翘见此,也对着夜心悠跪了下去。 “救凤清歌?”夜心悠的眼中露出了疑惑。 “是的,公主,清妃被人绑架了。”连翘立刻解释说。 夜心悠也在听到说凤清歌被人绑架而惊讶,却又是更加的疑惑,“凤清歌被绑架,与我有何关系?” “是这样的,公主,奴婢听说,绑架清妃的人是炎太子,他之所以绑架清妃,就是想要逼皇上,同意将公主嫁往玉雪,但是皇上不愿勉强公主,所以现在唯一能够救清妃的人,只有公主了!” 紫苏立马将事情告诉夜心悠,并且注意着夜心悠的反应。 夜心悠听后,心中有了了然,虽然她与花容炎之间的接触并不算多,但是她知道,花容炎是真的很想让自己嫁给他。 所以,这两名宫女来找自己,是因为只有她才能够救凤清歌。 “我明白了,你们先退下吧。” “可是公主……”夜心悠什么也没有说,连翘不知道夜心悠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几分,连翘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继续说。 一旁的紫苏扯了扯连翘的衣袖,示意她闭嘴,她们要说的话已经都说了,再说下去没用,悠公主是不会因为她们这两个小小的宫女而决定什么的,倒不如给她考虑的时间。 清妃能够一两句话就劝动悠公主嫁往玉雪,可见她们之间的情谊匪浅,悠公主不会放任清妃的生死不顾。 连翘和紫苏离开之后,夜心悠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皇兄对凤清歌的宠爱,她是知道的,现在,最为难的,应该是皇兄了吧。 夜心悠起身,走出了悠茗阁,对着悠茗阁的宫女吩咐道:“准备车撵,我要去御书房。” 一路行驶,夜心悠在御书房前停下。 因为上一次已经来过一次御书房,御书房的侍卫一看见夜心悠,便进去给夜决通传,很快就出来了,让夜心悠进入了御书房。 一走进御书房,夜心悠就看见夜决正坐在座椅上闭目休息,脸上满是憔悴,应该是在担忧失踪了的凤清歌。 听到夜心悠的脚步声,夜决这才睁开了眼睛,看向夜心悠,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对夜心悠说道:“悠儿,你来御书房做什么?” 夜决以为夜心悠并不知道凤清歌失踪的事情,也并没有打算将此事告诉夜心悠,花容炎让他在凤清歌和夜心悠之间做出选择,但是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在此之前找到凤清歌,将她救出来。 尽管如此,一想到凤清歌落在了花容炎的手上,夜决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忧。 夜心悠走到夜决的面前,看见夜决眼中满布的红色血丝,心中有些难过。 她的皇兄,从小就对她很好,什么事情都护着她,有任何的好东西也都是先给她,算起来,自己好像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夜心悠心中流露出了难过,但脸上并没有表现什么,而是问道:“皇兄,可用了晚膳?” “已经用过,悠儿你呢?” 听到夜决的回答,夜心悠便说:“我也用过了,皇上,不如陪我去掖玉庭走走吧,我们兄妹两人,很久没有一起单独好好说过话了。” 自从昨日夜心悠告诉自己,她的病突然好了的时候,夜决心中还是有所怀疑的,只是后来因为凤清歌出事,来不及去验证,并不是夜决想要怀疑夜心悠,而是因为这样的情况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一点点预兆,病了好几年的人一夜之间突然变得正常,听到夜心悠这样说,夜决便点下了头。 出了御书房,让袁公公准备车撵,夜决和夜心悠来到掖玉庭。 第81章:爱凤清歌的理由 第81章:爱凤清歌的理由 “皇兄,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扑蝴蝶,摔了一跤,把膝盖磕破了,怕被母后责罚,于是便躲到了你的宫中,害得母后找不到我,以为我不见了,于是满皇宫的找我,而我……” “而你什么也不知道,还在我宫中呼呼大睡,就连父皇母后找到朕,当时朕为了帮你隐瞒,还欺瞒父皇母后说你不在,简直急死了了父皇和母后。”想到当时的夜心悠是多么的活泼可爱,夜决的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容。 夜心悠听后,脸上也露出了笑,皇兄对她,比父皇和母后对她还要好,然后,夜心悠又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与夜决一起聊着,兄妹俩有说有笑,好不快乐。 夜心悠和夜决在掖玉庭的水榭上坐下,一旁的宫人立刻端来了茶水和点心,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吃着点心。 通过聊天,夜决也慢慢相信,夜心悠是真的变得正常了,夜心悠的病也一直是夜决和太后的心病,现在能够看见她的病痊愈,夜决怎么可能不开心? 两人一直从傍晚聊到了深夜,夜心悠也没有停下了的意思,但夜心悠是在十岁之后就病了的,所以她与夜决之间的记忆,也都是十岁之前的,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完之后,两个人稍稍停歇下来。 “悠儿,现在时辰不早了,不如朕送你回悠茗阁?”喝了一口茶之后,夜决对夜心悠说道。 夜心悠却摇了摇头,夹了一块点心吃下,然后说:“皇兄,不如我们来聊聊凤清歌吧。” “聊凤清歌?”夜决微惊,难道夜心悠已经知道了凤清歌的事情,他仔细看着夜心悠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凤清歌以前是我的琴师,与我有过一段主仆情分,现在却成了我的皇嫂,皇兄,可真是慧眼识珠,从我的身边把人抢走,你要不说出三个理由,我可不依。”夜心悠故意在夜决的面前撒娇,她就是想知道,凤清歌在夜决的心中到底占了多重的位置。 看到夜心悠这样的表情,夜决轻轻一笑,看来,自己还真的得给夜心悠三个理由。 想了想,夜决开口说道:“第一个理由,凤清歌赢得了东临的第一勇士,被封为骠骑将军,这样有才能的女子,怎能屈居于公主琴师?” 夜心悠听后,点头:“这算是一个理由。” 所有人都知道,皇兄是因为这个将凤清歌封为妃子,但如果只是因为这个,皇兄绝不可能对凤清歌如此宠爱。 想到第二个理由,夜决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凤清歌,她善良、勇敢、坚强,能够忍受寻常女子不能忍受的痛苦,而且她爱恨分明,她若是对谁好,就会不顾一切的付出自己的所有,她若是恨谁,也会恨得彻底,不留任何情分。” 凤清歌的善良勇敢和坚强,是夜决前世就欣赏凤清歌的品行,而她的敢爱敢恨,是他这一世才知道,他这一世之所以愿意陪在她的身边,是因为他知道,在如今的凤清歌心中,想要亏欠弥补的是他,而她恨的人,是夜云楚。 这样就够了。 夜决原本带笑的脸情不自禁地多了几分情意,夜心悠看向夜决的眼神,也开始有了变化,然后接着听夜决说道:“第三,不管凤清歌再怎么勇敢,再怎么坚强,她的柔软,都是留给朕的。” 可能凤清歌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世的她,只有在夜决面前,才敢真正流露出自己的内心,只有在夜决面前,她才敢放声哭泣,才敢说出自己对夜云楚的恨,才敢肆无忌惮的做她自己。 夜决知道,这虽然不叫爱,但这是一种依赖,凤清歌依赖于他。 爱了,还可以不爱,但是依赖,就是离不开。 说什么合作,说什么帮他稳固江山,其实他很清楚,这都是凤清歌潜意识里对他的依赖。 夜心悠望着夜决在提到凤清歌时,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也不是那个事事护着她的兄长,此刻,她看到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在提及自己心爱的女子时,浑身笼罩着掩饰不住的爱意。 夜心悠的手指慢慢地收拢,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皇兄并没有说凤清歌对他有多好多好,而是只要凤清歌能够给他些许与众不同的温柔,就能够让他心满意足。 一开始她只是知道皇兄对凤清歌宠爱无比,现在看来,皇兄对凤清歌的情,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爱一个人的滋味,她再清楚不过了,慕容离殇已经是一个她可望而不可即的梦,她怎么能够让从小疼爱她到大的皇兄,再失去凤清歌? 离开掖玉庭之后,夜心悠回到悠茗阁,思来想去一个晚上,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夜心悠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盒子,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出宫令牌。 这枚出宫令牌,还是她很小的时候,偷偷从父皇那里偷来的,却一直没有用过,夜心悠将令牌拿出来之后,告诉悠茗阁的宫女,说自己去永寿殿找太后,让他们不用跟随。 出了悠茗阁之后,夜心悠就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夜心悠本来就很少在宫中走动,把守宫门的侍卫更加没有见过夜心悠,见她衣着富贵,以为只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看见夜心悠手中的出宫令牌之后,并没有多问,便让夜心悠出了皇宫。 夜心悠虽然没有出过宫,但是她也并不笨,出宫后租了一辆马车,让马车带她去外使馆。 没错,她就是去找花容炎。 凤清歌是被花容炎抓的,她必须去让花容炎将凤清歌交出来。 来到外使馆门口,夜心悠被外面的侍卫挡住。 夜心悠将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出示:“我是夜心悠,我要见炎太子。” 侍卫听后,立刻进去向花容炎禀报。 花容炎听到说夜心悠来找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还确认地问了一句:“你确定来人是悠公主?” “她出示的是公主令牌,应该不会有错。” “那本太子还真得亲自去迎接。”花容炎唇角一勾,便朝着外使馆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站在外面的夜心悠,三两步上前,来到夜心悠的面前。 “悠公主大驾光临,真是容炎的荣幸啊。” 夜心悠对着花容炎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外使馆内。 花容炎跟在夜心悠的后面,夜心悠走了几步之后便停下,转身看见花容炎后面跟着的下人,面无表情地对花容炎开口:“炎太子,我有事想要单独和你说,这些人,让他们退下。” 花容炎大概能够猜到夜心悠来找自己是为了凤清歌,想到她一个女子,并没有任何的武功,便屏退了众人,将夜心悠带到了书房。 关上门口,夜心悠见屋内只有自己和花容炎二人,这才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把凤清歌给我。” 果然如自己所想,看来,凤清歌真的没有被夜决救走,不然夜心悠就不会来找自己。 只不过,花容炎勾起他习惯性的笑,对着夜心悠说道:“公主,凤清歌是在我的手上,但是我想要什么,皇上应该告诉过你,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凤清歌我自然也不会交出来。” 花容炎的话,让夜心悠的睫毛一颤,不管皇兄多么爱凤清歌,他也不会用自己来换凤清歌,想到自己在御书房看到夜决那张憔悴的面容,夜心悠的上齿咬住了下嘴唇,好不容易才从口中说出一句:“我知道。” “呵呵。”夜决没有明白的给出答案,就算是夜心悠来找自己,也没用,“所以,公主还是请回吧。” 花容炎说完,便转过了身,背对着夜心悠,不再开口。 之前他以为,只要夜心悠愿意嫁,和亲之事就轻而易举,但是从夜决一直的态度看来,这件事情,并非是夜心悠能够决定的,主要的决定权,还是在夜决的手中。 夜心悠看着花容炎的背影,明明昨夜已经决定好了,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的内心还是有些胆怯,可一想到皇兄,似乎那些胆怯又不值一提了。 夜心悠咬紧牙关,颤抖着手抬起,摸向了自己的腰带,然后一扯,腰带松开,落在了地上。 抬起双手,夜心悠解开了自己的上衣,一件一件落在了地上。 花容炎背对着夜心悠,知道她没走,然后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正想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听到夜心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果……这样呢?” 闻声转头,花容炎便看见夜心悠不着寸缕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可能是因为多年不见阳光,女子身上的肌肤白得几乎透明,夜心悠原本就生得美,只是一直以来那双无生气的眼睛遮盖了她的美,而现在,那双眼睛因为紧张,如同小鹿一般带着羞涩,更让眼前的人我见犹怜。 雪山之莲,冰清玉洁,汇于天地之间最纯洁无暇之美。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曾经对她说过的这么一句话,用来形容眼前的女子,再合适不过。 女子的美好,纵然是见惯风月的花容炎,在这一时间,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悠公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花容炎自认为自己并非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可是面对夜心悠,他还是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 夜心悠听到问话,点了点头。 之前她就找过皇兄,说愿意为了东临与玉雪之间的联盟,嫁往玉雪,可即便如此,皇兄也因为太过疼爱她,没有答应,所以,她只能用其他办法。 她实在不想看到皇兄为了她的婚事而忧心伤神,母后想让她嫁,朝中的大臣想让她嫁,现在,面临凤清歌的安危,她又怎么会再去为难皇兄,为了她一人,而去和做么多人作对? 从小到大,皇兄为了她做了这么多,这是她唯一能够为皇兄做的。 想到这里,夜心悠再次点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见夜心悠点头,花容炎再也忍不住,朝着夜心悠走近了几步,伸出手,触碰到夜心悠的肩膀,就在指尖触碰到她的肌肤的时候,如同一道电流一样袭入花容炎的指尖,让他浑身忍不住一颤。 不再犹豫,花容炎一把抱起夜心悠,朝着书房的床榻走去。 从未有过的小心轻柔,花容炎把夜心悠放在了床上,然后吻向了女子的唇。 夜心悠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床单,然后闭上了眼睛。 昨日清妃才失踪,今日悠公主又不见了,悠公主告诉悠茗阁的宫人说去太后那边,可太后那边收到皇上的消息,说悠公主多年的疾病已经痊愈,立马朝悠茗阁赶来,但是却得知悠公主去了永寿宫,太后立刻让宫中的宫人和侍卫寻找悠公主的下落,可是寻遍了皇宫,也找不到悠公主。 太后根本就没有想过夜心悠会出宫,夜心悠从来都没有出过皇宫,只可能再宫内,可是找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找到夜心悠,太后立刻让人去告诉皇上。 夜决在听到夜心悠失踪之后,心中又是一急,明明昨夜夜心悠还好好的,怎么今日突然不见了,难道是有人对她下手? 想到这里,夜决立刻下令:“传朕旨意,不管宫内宫外,一定要将悠公主找到。” “是。” 侍卫领命下去,夜决坐在御书房内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没过多久,刚刚离开的那名侍卫又回来了。 “朕不是让你去找悠公主吗?”夜决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回禀皇上,悠公主回来了。” “什么?”夜决立刻睁开了眼睛,朝着御书房外看去,“快让她进来。” “是,可是……”侍卫的话说得有些犹豫。 “可是什么?”夜决的脸色又是一变,“难道悠儿受伤了?” “不是不是,皇上,悠公主没有受伤,而是回来的,不止悠公主,还有炎太子。” 花容炎夜决的眼眸立马阴沉下去,难道他又将悠儿也绑走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让他们进来。” 第82章:储君才知道的秘密 第82章:储君才知道的秘密 侍卫得令之后,便退出了御书房。 没过多久,夜心悠和花容炎走了进来,夜决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悠儿,是不是花容炎将你带走的?” 夜心悠没有回答,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她只是看着夜决,没有说话,然后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胳膊。 随着手臂的抬起,衣袖自动滑落,露出了光洁无瑕的手臂。 夜决一开始还不知道夜心悠的意思,但是随后便明白了。 原本应该在夜心悠手臂上的那颗守宫砂,没了。 夜决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一道凌冽的目光直接看向花容炎,视线中的怒意如同烈火一样燃烧,猝不及防,夜决飞身上前,一拳狠狠打在了花容炎的脸上。 花容炎没有想到夜决会直接对自己动手,根本就来不及还手,直接一拳被夜决打出了三米之外。 一直听说夜决的武功只是一般般,可是夜决这一拳,根本让花容炎感受到其内力之大,花容炎吐掉口中的血,还没抬头,夜决又是一拳狠狠打在了花容炎的身上。 此刻的夜决,根本就顾不上花容炎是什么玉雪太子,他只知道,就是这个人,绑架了凤清歌,毁了悠儿的贞节! 一脚,夜决直接踹在了花容炎的身上,将他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后背撞在桌子上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是被花容炎咬紧了牙关,忍住了这痛。 他是玉雪的太子又如何?夜决才是东临的皇上,掌握着整个国家的政权,而他,还需要靠东临的力量来夺取皇位,在他和夜心悠发生关系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夜决盛怒的准备,夜心悠不比苏绮柔,苏绮柔对于夜决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夜心悠不同,夜心悠才是夜决最宠爱的亲妹妹。 所以,现在的夜决越是生气,那么,越是证明夜心悠对夜决来说是多么重要,也就越坚定了他要迎娶夜心悠的决心。 不就是痛吗?他还忍得住。 夜心悠站在一旁,看着夜决对着花容炎拳打脚踢,一招比一招用力,她一言不发,只是在旁边,静默地看着。 终于,看见花容炎被夜决打得在地上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夜心悠才走上前,拦住了夜决。 “皇兄,够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听到夜心悠的声音,夜决这才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夜心悠,目光从刚才的暴怒,逐渐变成了心疼。 花容炎是什么人,夜决再清楚不过了,他怎么能够看着自己的妹妹,被这样一个人给糟蹋了呢? “悠儿……”夜决张开了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夜决的眼中,夜心悠猜到了夜决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从夜决打向花容炎的时候,夜心悠的心就开始感动,可是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必须坚持下去,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白费。 “皇兄,不用说了,我的心意已决。” 不想说太多煽情的话语,夜心悠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只能冷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面对这样的夜心悠,夜决很想问她知不知道嫁往玉雪的后果,知不知道嫁给花容炎这样的人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这些问题,他早就告诉过她,现在说再多,更是无用。 夜决狠狠地甩了衣袖,转头再次看向还躺在地上的花容炎,目光阴沉,声音如同冰窖一般说道:“炎太子,朕将悠儿嫁给你,若是你敢负了悠儿,哪怕是倾尽东临所有,朕也会将玉雪踏平!” 留下这句话,夜决便快步离开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只剩下花容炎和夜心悠,花容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珠却转动看向夜心悠,却见女子一脸的冷漠,丝毫没有将他扶起来的意思,而是冷淡地对他说了一句:“炎太子,别忘了你说的话,你我成亲之日,就是凤清歌回宫之时。” 言罢,夜心悠也抬步朝着御书房外走去。 花容炎躺在御书房的地上,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夜决下手之狠,根本就是想要了他的命,若不是夜心悠叫住了夜决,夜决是真的会杀了他。 夜决打他,他还不能还手。 原来,这就是成为一个皇帝才有的权力。 花容炎的手指微微弯曲,一咬牙,用内力将手一动,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缓慢地爬了起来,每走一步都非常艰难。 夜决是东临的皇,所以他向玉雪求亲,玉雪就不远千里将公主送往东临。 而他,这个玉雪的太子,想要迎娶东临的公主,就是千难万难,不仅遭到凤清歌的陷害,还被夜决打不还手。 不过,比起这些,都比不上迎娶夜心悠来得重要,他娶得了东临的公主,父皇一定以为他的背后有东临做支撑,皇位,一定非他莫属。 只要能够成为玉雪的皇帝,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花容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抬起手,擦掉唇边的血,转头看了一眼御书房龙形图腾的屏障,那是皇权的象征。 三太子中,慕容离殇已经不见踪迹,只有夜决最幸运,他的父皇最疼爱他,驾崩之后就将皇位传给了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花容炎羡慕夜决,同时,也嫉妒夜决,从小他就深刻地明白一个道理,得来容易的东西,失去的时候,更加容易。 五国之中,他并没有太将夜决放在眼中,东临能够在五国中站稳,别的国家不敢攻打,只不过是因为东临有北漠为盟,夜决说的那句,若是他亏待夜心悠,就要举兵攻打玉雪,花容炎根本不足为惧。 只要他能够当上玉雪的皇上,北漠离玉雪相隔甚远,玉雪和东临两国之间,还有得一搏。 花容炎吃力地走出御书房,望着东临皇城的宫中,对着天空发誓:“今日,我狼狈走出东临的皇宫,下一次,就是你夜决去玉雪皇宫求我!” 很快,东临的太后就下了懿旨,下月初八,悠公主嫁往玉雪,普天同庆。 这道懿旨一下,很快就将清妃失踪的消息覆盖,人人关注的都是公主出嫁。 所有东临的百姓都在想,玉雪的公主来东临和亲,东临的公主嫁往玉雪,这玉雪和东临之间,可算是友谊之国啊! 夜云楚和玉宇琼楼里的清音同时收到了消息,夜云楚听到后,脸上露出了笑意,立刻安排人,准备自己的计划。 而清音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东临和玉雪之间的关系越亲密,对于九渊来说,就越是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公子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清音立刻让人去将消息传给慕容离殇。 此时,在万佛寺后山的药庐里,凤清歌正躺在床上,听着慕容离殇弹奏千殇曲。 虽然她从小就听娘亲弹奏过这首曲子,但是她所弹奏的和琴谱上的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越关键的地方,就越是难以弹奏,她侧过头,看着慕容离殇的指尖在琴弦上拨动的每一根琴弦,都被她牢牢记下,更是在看到她之前自己练习的时候自己难以弹奏的地方,她恨不得立刻起身,亲自跟着慕容离殇去弹奏一遍。 直到慕容离殇将一曲弹奏完,凤清歌才开口:“离大哥,我记得琴谱上面说,在弹奏千殇曲的时候,听到的人会陷入每一章所代表的琴魔当中,可是我听你弹奏了三章,却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这是怎么回事?” 凤清歌说这话,并没有怀疑慕容离殇弹奏的也是错误的意思,只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慕容离殇在听了凤清歌的问题之后,轻轻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凤清歌的话,而是对凤清歌说:“你可知,九渊的至宝是什么?” “什么?”凤清歌一时间没有听懂慕容离殇的话。 慕容离殇解释说:“五国中,各有一宝,东临的参商玉,古丘的长生蛊,玉雪的金缕衣,北漠的狼图腾。” “这些都是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过?东临最为珍贵的难道不是擎天剑吗?”凤清歌不相信,前世,她在夜决身边三年,从未听夜决说过什么参商玉,只知道擎天剑代表东临的皇权,拥有擎天剑,便可号令东临。 而参商玉,又是什么? 看见凤清歌脸上的疑惑,慕容离殇倒也不觉得奇怪,“这些,只有五国的帝王储君或者国师才知道,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听慕容离殇这么说,凤清歌更加好奇:“那这些到底是什么?离大哥,你可以告诉我吗?” 问完,凤清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既然慕容离殇都说了,这是五国帝王储君才知道的,那一定是各国的秘密,慕容离殇又怎会将这些告诉自己? 慕容离殇倒没有想太多,既然听到凤清歌问,也没有做多隐瞒,而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她:“东临的参商玉,是一枚邪玉,参星和商星为天上二星宿,一东一西,二者此出彼没,彼没此出,而参商玉,听说是在千百年前,二星同时坠落于东临,引起了东临一场巨大的火灾,使得民不聊生,后将参商玉收于皇宫,听闻,一旦启动参商玉,便会导致天地变色,翻天覆地。” “这东西,竟然这么可怕!”凤清歌惊讶。 看见凤清歌吃惊的表情,慕容离殇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笑容,他没有告诉凤清歌,参商玉一旦真正启动,不仅可以翻天覆地,还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只是,这毕竟不过是个传说。 “古丘人擅蛊,而古丘的长生蛊,便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玉雪的天蚕丝,可以编织出世上最坚韧的金缕衣,刀枪不入,北漠的狼图腾,听说,好像是一枚血狼的狼牙,被做成了口哨,只要吹响口哨,就能够号令成千上万的狼。” “竟然这么厉害!”凤清歌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难怪千百年来,多少的小国被吞灭,最后剩下五国,原来竟是因为这样。 夜云楚身为王爷,不知道五国的背后的王牌,才会可笑的生出吞灭五国的狼子野心。 第83章:火烧宁王府 第83章:火烧宁王府 突然,凤清歌想到了被自己派去西云山的铁骑军,心开始一紧,想到九渊,立刻问道:“那九渊呢?九渊的是什么?” 其他的国家都这么厉害,九渊也绝对不会差。 凤清歌问得着急,却忘了,慕容离殇是九渊的太子,他会将自己国家的杀手锏告诉自己吗? “就是千殇曲。”慕容离殇毫不在意地开口。 什么! 凤清歌此时的震惊,远比听到其他国家的至宝要多得多。 凤清歌瞪大眼睛张嘴吃惊的模样逗笑了慕容离殇,慕容离殇轻笑之后,对凤清歌说:“其实也不然,但九渊之宝已经丢失,如今剩下的,只有千殇曲。” “丢失?”这么宝贵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失? “你可有听说过鲛人?”慕容离殇问道。 五国之宝凤清歌没有听过,但是鲛人凤清歌还是听说过的,凤清歌连忙点头,“听说过,传说中,就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可这只是一个传说,没有人见过,这根本不存在!” “存在的。”慕容离殇轻描淡写地否决了凤清歌的话,“九渊西临无望苦海,在无望苦海里,是有鲛人一族的,鲛人的力量强大,更是有人类无法超越的力量,鲛人滴泪成珠,鲛珠可以治疗所有的病痛,所以,在九渊,以前的至宝就是鲛珠。” “鲛人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后来没有了呢?” “因为鲛人太过强大,九渊人害怕会被一群不人不鱼的怪物统治了自己,于是一开始臣服于鲛人,鲛人天性善良,相信了人类的谎言,自己独居无望苦海,将陆地给了人类,但是九渊人并不知足,他们找到了鲛人的软肋,就是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是鲛人最虚弱的时候,会浮出水面落泪唱歌,人类便借此机会仗着人多,将鲛人全部屠杀。” 凤清歌能够想象到那样的场面,心莫名一痛。 “鲛人身上的鳞片是天底下最锋利的武器,但是在月圆之夜,鲛人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人们杀了鲛人,得到了他们的泪珠,迫不及待将鲛珠吞进体内,却忘了,如果不是鲛人亲自给予的鲛珠,人类服下之后只会因为承受不住爆体而亡,所以,服下鲛珠的人全部都死了,再也没有人敢轻易便将鲛珠吞下,后来九渊的皇室将所有的鲛珠全部都扔进了无望苦海,再也没有了鲛珠。” 这就是因果报应吧,如果九渊的人没有将鲛人赶尽杀绝,而是和平共处的话,说不定,九渊现在会是五国中最强大的国家,但九渊却在提防和害怕鲛人,甚至屠杀了他们。 “千殇曲,便是鲛人被杀的那一夜所唱的乐曲,当时有一个乐师,因为受不住良心的谴责,便将鲛人所吟唱的歌声谱成琴曲,他国只知道九渊之宝是鲛珠,却无人知,鲛珠早已没有,只留下千殇,一千多个鲛人,所以取名为千殇。” 原本凤清歌就觉得千殇曲悲伤,现在听过千殇曲的故事之后,更加觉得悲凉。 “那你为什么要将这首曲子教给我?”凤清歌问道。 虽然她的父母都是九渊的人,但也不过只是宫女侍卫,慕容离殇为什么要将这么宝贵的琴曲教给自己? “因为谱写琴曲的那名乐师,是你的祖辈,虽说千殇曲归九渊,但更是凤家的,也算是物归原主。” 慕容离殇给的解释,凤清歌能够接受,因为她是谱写千殇曲的乐师的后人,所以,千殇曲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 “你也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点清粥。”慕容离殇从琴前起身,转身走出房间。 在这里,除了一直照顾她的一名侍女,只有她和慕容离殇还有张伯三人,那日见到的清音姑娘当晚便离开了,虽然慕容离殇是主,张伯是仆,但是凤清歌喝的粥,都是慕容离殇亲手为她熬制,这几天和慕容离殇相处下来,发现慕容离殇比她想象中要平易近人太多,更是让凤清歌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如果,慕容离殇不是九渊的太子,那么这样一个男子能够陪在夜心悠的身边,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凤清歌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瞒下夜心悠有关慕容离殇的事情,可是转念,凤清歌又摇了摇头。 她在想什么呢?不管慕容离殇再怎么平易近人,他都是九渊的太子,慕容离殇虽然口中不说,但是从他清清楚楚记住五国的势力,以及那日见过的清音姑娘身怀不凡的武功,凤清歌就知道,慕容离殇就是慕容离殇,是当年震惊天下的九渊太子,他怎会一直屈居在东临作为一个卑微的质子? 前世她不知道慕容离殇,但是她也敢肯定,总有一天,慕容离殇会回到九渊,东山再起。 慕容离殇,绝不平凡。 厨房里,慕容离殇一边在给凤清歌熬粥,一边听着清音派来的人的禀报。 “太子,悠公主前往玉雪的日子已经定下,下月初八,而且属下还听说,炎太子是用凤清歌来威胁夜皇和悠公主,他们并不知道凤清歌已经被公子所救,公子,我们用不用进宫告诉夜皇,说凤清歌已经不在花容炎的手中,让他拒绝和亲?” “为什么要告诉?”慕容离殇继续转动着手中的木勺,并没有因为来人的话停下动作。 “可是公子,悠公主嫁往玉雪,东临两国之间联盟,会对九渊不利啊。”手下的脸色有些担忧。 相反,慕容离殇依旧平静,反问道:“是对九渊不利,可又与我何干?” 听不出来语气的话,问住了一旁的手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花若兰已经嫁到了东临,断无回去的道理,东临和玉雪之间的联盟已经达成,花容炎娶悠公主回去,并不是为了两国,而是为了他的太子之位,花容炎和玉雪皇帝都是阴险狡诈之人,让他们自己内乱,相反还可以稳住现在的格局,对我来说,有利。” 慕容离殇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九渊宫里那位,在夜决玉雪求亲的时候,想必就已经慌了。” 慕容离殇说的,就是夺走他母后皇位,将他赶出玉雪的仇人,别人提及仇人的时候,都是花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而慕容离殇还是如平常那般平静无波。 “可公子,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也不做吗?”现在东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凤清歌也在他们的手上,就这么在一旁看戏,他真的觉得有些不甘心。 “你想让我们干什么?”慕容离殇转头看着手下,笑道,“难不成我们去劫亲,阻止悠公主嫁给花容炎?不可能的,悠公主若是不嫁给花容炎,花容炎不会轻易离开东临,这二人的亲事,无可厚非。” 慕容离殇的话让手下无法辩驳,但还是说了一句:“听说,花容炎向夜皇保证过,迎娶悠公主的时候,就将凤清歌还给夜皇,现在凤清歌在我们手中,看花容炎交不出人怎么收场!” “哦?”如果夜决真的是为了凤清歌,才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的,那么凤清歌在夜决心中的份量可不一般,慕容离殇想了想,说,“我救凤清歌,只是为了保住她的命,并没有想过要用她来换取什么,等她的身体稍微好一些,便将她送回皇宫。” 凤清歌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并没有想过要用凤清歌来得到什么。 虽然在他得知凤清歌是被花容炎所伤的时候,也很愤怒,但是花容炎继续留在这里,会影响他的计划,看来,要让花容炎离开,他可能要提早将凤清歌送回去。 夜决、夜云楚还有花容炎已经将整个皇城翻差不多上百遍,却依旧没有凤清歌的消息,花容炎之前派去宁王府的手下没有回来,花容炎更是怀疑凤清歌是被夜云楚所救,自己派去的人没有消息,花容炎已经等不及,眼看着就快要到和亲的日子,他必须将凤清歌找出来。 因为之前被夜决打成了重伤,所以花容炎不能亲自出动,于是便派自己手下的人,火烧宁王府。 将整个宁王府都烧了,他就不相信,凤清歌不出来! 夜深人静,整个宁王府都在沉睡当中,突然,大量燃烧着火焰的箭射进了宁王府内,刹那间,惊动了宁王府中的所有人。 宁王府的人看见射进来燃烧着火的箭,立刻拔剑出来抵挡住纷乱的箭支,然而,火箭落地,很快将整个王府都燃烧了起来,夜云楚走到王府的庭中,一边用剑抵挡,一边朝着箭射来的方向而去,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来宁王府放火。 整个王府一片火光,王府内的人打开府门,朝着射箭的人而去,根本就来不及救火,让整个宁王府淹没在了火海当中。 宁王府毕竟是夜云楚的地盘,里面的人比花容炎派来的人更多,花容炎放火,主要是想找到凤清歌,而且他们知道,凤清歌的手筋和脚筋全部都被挑断,如果要出来,一定是被人抬出来,躲在暗中一人偷偷观察着,看见宁王府内所有人都出来了,就是没有看见凤清歌。留下其他人与宁王府的人厮杀,暗中那人回到外使馆想花容炎禀报。 宁王府已经被烧,却唯独没有凤清歌,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凤清歌根本就不是被夜云楚所救,要么就是凤清歌被夜云楚救了,却没有将她藏在宁王府。 凤清歌到底会去哪了! “如果实在找不到凤清歌,就去找个人,假扮凤清歌,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花容炎气急,突然想到在玉宇琼楼中见过的清音,对属下吩咐道,“玉宇琼楼里的清音,好像和凤清歌有几分相似,让她化妆成凤清歌的样子,并且脸上点上天花,然后戴上面纱乔装凤清歌。” 第84章:公主出嫁 第84章:公主出嫁 很快,十一月初八,平祥公主嫁往玉雪,整个皇城中百姓家家张灯结彩,天还没有亮,整个皇城就开始热闹了。 悠茗阁内所有的宫女全都起了一个大早,太后也早早地来到悠茗阁,陪着夜心悠梳洗打扮,小梅伺候夜心悠穿上了红色的嫁衣,发髻高高挽起,额间贴上花钿,红色的胭脂让夜心悠整个人更加有了气色,再点上唇脂,夜心悠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 “公主真美。”小梅看着铜镜中的夜心悠赞叹道。 夜心悠凝视着铜镜,今日,便是她出嫁的日子。 她不知道其他女子出嫁时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心中没有任何的情绪,说不出开心,但也没有太多的伤心难过。 太后见夜心悠面无表情,以为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所以并没有想太多,而是握着夜心悠的手对她嘱咐道:“悠儿,此次前往玉雪,路途较远,皇上特意让吴将军和杨将军两名将军带三百名士兵护送你,哀家让小梅和裴姑姑随你一同去玉雪,小梅从小和你一起长大,跟着你,你也有个体己的人,裴姑姑是哀家身边的老人,在玉雪的皇宫里,有她帮你看着,哀家也放心,只是你从小都是被哀家和皇上护着的,也没有吃过什么苦,到了玉雪,一定要好好跟着太子,知道吗?” 之前是望女成凤,太后一心想要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现在临到出嫁前,太后才越来越不舍,对着夜心悠交代了很多,甚至因为不放心夜心悠,将陪着自己多年的裴姑姑也让她跟着夜心悠。 夜心悠没有什么心计,进入玉雪的后宫,少不了会遇上后宫争斗,太后也害怕夜心悠吃亏。 太后说着,泪水就流了出来,夜心悠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这才有了变化,眼角微微湿润,对着太后点头:“母后,悠儿知道了。” 太后听夜决说夜心悠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也不确定她到底怎样,只希望上天能够保佑她,能够顺利嫁入玉雪。 虽然太后在后宫多年,对后宫的争斗已经见惯不惯,但是对于各国之间的局势看得并不是很透彻,在她看来,玉雪将花若兰嫁过来,两国就相当于联盟,夜心悠嫁过去,玉雪自然也不会亏待她。 “时辰已到,请悠公主出阁。”外面响起了太监的声音。 太后松开了夜心悠的手,让小梅扶着她出了悠茗阁。 在皇城一里的郊外,一辆马车从九仙山的方向朝着皇城而来。 马车上是柔软的软垫,非常的宽敞,马车行驶的速度也不是很快,凤清歌在里面,即使感受到一些颠簸,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可凤清歌的脸上,却是非常的急切,恨不得马车能够快点,再快一点。 当慕容离殇告诉她,夜心悠要嫁往玉雪和亲的时候,她恨不得当时就回宫,只是当时的她根本就无法动弹,直到现在,才稍微好了一些,虽然还是不能够走动,但也不会因为轻微的触碰就感到疼痛。 夜决怎么会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呢? 她是笃定夜决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花容炎对她的威胁一点都没用,她很明白,自己在夜决的心中半分也比不上夜心悠,夜决是不会因为自己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谁能告诉她,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她再也等不及了,昨日在身体稍有好转的时候,就让慕容离殇将自己送回皇宫,可马车的速度不能太快,马车走了一夜,现在距离皇城,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其实,你大可不必着急,既然已经下旨将悠公主嫁往玉雪,那么事情已成定局,就算你在之前赶到,也阻止不了两国的和亲。”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脸上的焦急,淡淡地开口。 凤清歌明白,只是在凤清歌看来,当时让夜决答应花容炎的和亲是她提议的,而她却没有能够成功阻止,导致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夜决恐怕是已经恨死了她,之前要是不答应和亲,就不用将夜心悠嫁往玉雪,要知道,玉雪对于夜心悠来说,就是一个龙潭虎穴! 如果不是她,夜心悠就不会对玉雪产生兴趣,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在夜心悠出嫁之前赶到皇宫。 皇宫内,所有的大臣全部都站在天梯两侧,夜决和太后站在最上面,看着下面奏乐起舞的乐师。 花容炎的马车从皇宫的正门而入,从马车上下来,花容炎对着夜决和太后行礼:“容炎见过夜皇,见过太后。” 夜决看着花容炎,面色黑沉,一言不发。 太后见场面尴尬,立刻圆场说了句免礼,然后就看见夜心悠乘坐的马车从一旁而来,“悠公主到!” 夜心悠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朝着天梯的方向走来。 没有盖头,一身火红嫁衣的夜心悠体现出了出嫁的喜庆,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走到了花容炎的面前。 花容炎见过毫无生气的夜心悠,见过清纯似水的夜心悠,却唯独没有见过一身红妆的夜心悠,这样的她,才配得上一国公主的身份。 花容炎嘴角一勾,伸出手,握住了夜心悠的手,二人一步一步朝着天梯上走去。 百步天梯,表示百年好合,一般只有皇上在立后的时候才需要携手踏上,现在让夜心悠和花容炎共同行此礼,也是表示对夜心悠的重视,以及对玉雪的重视。 一百步,夜心悠和花容炎走到了夜决和太后的面前,太后满脸欣慰地看向花容炎,对他说道:“炎太子,悠儿是哀家的心头肉,哀家将悠儿交给你,请你一定要好好善待她。” “太后放心,容炎一定会好好对待悠公主,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花容炎向太后保证道。 有了花容炎这句话,太后才放心地点下了头。 花容炎再看向夜决,夜决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其他,而是,“凤清歌呢?” 花容炎没有想到夜决竟然问的第一句就是凤清歌,虽然他没有找到凤清歌,但是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手指向一辆与他同来不起眼的马车,“清妃就在里面,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清妃感染了天花,不能与外人接触,所以容炎才没有早早将清妃送来,容炎已经找了大夫给清妃治疗,天花已经好了,但是脸上还残留着疤痕未除。” 花容炎拍了拍手掌,站在外面的手下明白花容炎的命令,将里面的女子带了出来,从远处看,女子的身形与凤清歌十分的相似。 事关重大,夜决也不怕花容炎耍什么花招,没有多想,这才转头对夜心悠交代道:“悠儿,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你是太子妃,一般人不敢欺负你,知道吗?” “嗯,悠儿明白。”夜心悠点头。 没有过多要交代的,夜决对众人吩咐道:“送悠公主和炎太子!” 听到夜决的话,两侧的大臣全都跪下,对着夜心悠和花容炎行礼:“恭送悠公主,炎太子。” 夜心悠伸出了手,以为花容炎会像上来的时候那样牵着自己的手下去,但是却没有想到,花容炎并没有伸出手,而是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夜心悠反应,花容炎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朝着从上面走下去。 花容炎的嘴角扬起,脸上的邪笑愈渐加深,夜心悠仰头,便看见花容炎脸上的笑,心中默然,眨了两下眼睛,便将视线收回,看着他将自己抱向了马车。 花容炎将夜心悠放下,将她交给了站在外面候着的宫女,裴姑姑搀扶着夜心悠上了马车,礼仪乐队随着马车走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宫外走去。 所到之处,街道两旁都是跪下行礼的百姓,出嫁的队伍红妆十里,就连行驶在街道上的马车,都纷纷停下,退到道路的两旁。 从小到大,夜心悠都没有好好看过东临的皇城到底是如何,如今便要离开,夜心悠也没有多想,便掀开了车帘,从马车里看了出去。 两旁的路人纷纷低头跪着,只有一些在阁楼之上的人能够一睹公主的容颜,夜心悠看着张灯结彩的道路,原来,东临的皇城竟是繁华如斯。 在众多的红色当中,她突然瞥见了一抹白色的影子。 那张脸! 夜心悠呆住,是那张出现在她梦中多年让她魂牵梦绕的脸,是慕容离殇! 夜心悠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再次看过去,却只看见一辆远走的马车。 “停车!” 夜心悠突然大声喊道。 可她的声音却淹没在了众多的恭贺声当中,夜心悠开始着急,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人,心中更加急切,对着坐在马车一旁的裴姑姑和小梅大声说道:“停车,让他们停下马车!” 裴姑姑和小梅不明白夜心悠为什么会这么激动,裴姑姑对夜心悠说:“公主,现在停车不吉利,有什么事情,等出了皇城再说吧。” “不,不行。”夜心悠等不及,她喊的声音马车夫听不到,夜心悠不管不顾地掀开了马车的门帘,朝着车外跳了出去。 行驶在街道上,马车本来就不怎么快,夜心悠跳下车之后,摔在了地上,但是很快就爬了起来,朝着她刚刚看见的巷子口跑去。 第85章:软肋,一定是她 第85章:软肋,一定是她 “公主,公主!停车啊!”裴姑姑大声喊,马车夫也因为夜心悠突然的举动而停下了马车。 裴姑姑和小梅立刻追了上去,这样的突发状况,让所有的送亲队伍全部都停下,骑在马上的花容炎看见突然往回跑的夜心悠,以为她要临时逃婚,所以立刻调头,驾马朝夜心悠的方向而去。 夜心悠还没有跑到巷子口,就被花容炎的马给拦住。 “公主,这是要去哪?” 夜心悠心中着急,见花容炎拦住了自己的路,对着花容炎大声喊道:“你给我让开!” 街道上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夜心悠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对着下令,让花容炎的面色有些难堪,但是面对着这么多的东临百姓,花容炎也不好对夜心悠发怒,于是便翻身下马,来到了夜心悠的身边。 夜心悠根本就不管花容炎做什么,见花容炎不挡着自己,立刻绕开了面前的马,继续朝着前面跑去。 花容炎紧随其后,跟着夜心悠跑到了不远处的巷子口前。 夜心悠望着空空如也的巷子,什么也没有,没有慕容离殇,也没有马车,刚才看到的那一眼,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夜心悠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巷子口,像是在望着巷子里面,又像是自己在默默发呆,花容炎不明白夜心悠到底在想什么,说眼前这个女子心思简单,可他阅人无数,再复杂的人他都能够猜到对方的心思,可偏偏他不懂夜心悠。 就像是不懂她为什么会对雪山感兴趣,也不懂她为什么愿意嫁给自己,更不懂她现在望着一条破巷子在想些什么。 “公主,赶紧上马车吧,别耽误了时间。”裴姑姑走了过来,对夜心悠说。 夜心悠没有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子,一句话也没有解释,更是没有看她身边的花容炎一眼,便跟着裴姑姑上了马车。 花容炎看着夜心悠离去的背影,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夜决不将他放在眼中,他看在夜决是东临的皇上,不能说什么,可夜心悠,一旦嫁到了玉雪,就是他的太子妃,需要仰仗他来生活,夜心悠凭什么也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他花容炎何曾这样窝囊过?花容炎三两步上前,翻身上了马,对着所有的和亲队伍说:“走!” 乐队再次响起,和亲的队伍再次浩浩荡荡地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夜心悠刚才看见的那一眼不是眼花,而是慕容离殇带着凤清歌进入了皇城,可最终还是迟了,听见了街道上的奏乐声,听说是公主和亲的队伍,将马车停靠在一旁的巷子的时候,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正好看见将头探出来的夜心悠,确认是夜心悠嫁往玉雪无疑。 为了能够尽快将凤清歌送进皇宫,慕容离殇不做多的停留,街道已经被和亲的队伍霸占,慕容离殇便让马车夫从小巷子绕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而皇宫这边,在花容炎和夜心悠一走,夜决便让朝中的大臣们都退下,自己望着天梯下站着的女子,一步一步朝着走去。 清音轻纱遮面,但是那双眼睛,也像极了凤清歌,清音见过凤清歌,能够将她的声音模仿个七八,所以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面对着朝自己走来的夜决,倒没有太多的慌乱。 夜决在清音的面前停下,静静地凝望眼前的女子,天知道在凤清歌失踪的时候,他有多么的担忧,现在终于看见女子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夜决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松懈了下来。 夜决没有说话,只是这么看着眼前的人,清音本来胸有成竹,也抵不住被夜决这么打量,也不敢出声,看着面前的夜决,手开始不自觉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袖。 清音感觉自己的心在紧张,这一生中,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就是公子了,这么多年在公子身边,她知道,公子虽然为人和善,但内心实则是一座冰山,很难接近,所以在公子面前,她从未敢有任何的不敬。 但是,今日一见夜皇,夜皇虽然不如公子那般出尘,可是浑身的气息却更加内敛而深沉,有公子没有的尊贵,那种王者之气,面对这样的人,更是给清音一种压迫,在玉宇琼楼里,她什么人没有见过?却偏偏没有见过夜皇这般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音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于是立刻以凤清歌的声音对着夜决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不管清音模仿凤清歌的声音再像,这一出声,立刻让夜决皱起了眉头。 毫不迟疑,夜决的手朝着清音而去,还没来得及清音还手,她脸上的面纱,就已经落在了夜决的手中。 望着眼前的女子,夜决的眼中腾现出怒意,紧捏手中的面纱,将其一把扔在了地上,二话不说接着上前,掐住了清音的脖子,“说,她在哪!” 不问面前的人是谁,不问来人的目的,只问凤清歌在哪。 清音听到夜决的问话,整个人都呼吸困难,用余光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还没有看到公子他们,于是只能和夜决周旋:“唔……我……” 夜决手上的力度太重,清音连话都说不出来,夜决见她如此,便松懈了一些力道。 “清……清妃很快就到,皇上无需太过着急。”之所以会答应花容炎假扮凤清歌,就是因为慕容离殇有命,让她在他带凤清歌回来之前,拖延住时间,不要让夜决因为动怒而阻止花容炎和夜心悠之间的婚事。 不着急?夜决怎么会不着急! 该死的花容炎,自己将夜心悠嫁给了他,他竟然用一个假的凤清歌来糊弄! “来人,传朕的旨意。”夜决松开手中的清音,对着皇宫内的大内侍卫大声下令,“紧闭城门,告诉炎太子,如果不交出真正的清妃,绝不能让他离开皇城半步!” 一声落下,响彻皇宫。 皇宫里所有人都听到了皇上下的命令,包括还没有散去的大臣,全都看着下旨的夜决。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炎太子才刚刚带着迎亲队伍走,皇上现在就反悔了吗?还有,皇上刚刚说真正的清妃,难道现在这个清妃,是假的? 不过是一个妃子而已,皇上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妃子,反悔两国的和亲? 大内侍卫没有这些大臣的心思,在听到夜决下的命令之后,立刻集合,朝着宫外而去,可他们还没有走到皇宫门口,就看见一辆马车进入了皇宫,马车上只坐着一个马车夫,就这么闯进了皇宫,把守宫门的侍卫全都追了上来。 什么人,竟然这么大胆,竟敢擅闯皇宫! 马车一路向前,直接朝着夜决的方向驶来。 “护驾!”原本收到夜决命令的大内侍卫立马折回,全部挡在了马车的前面,阻止马车继续前进。 可是这马车就是这么的目中无人,根本就不将这些大内侍卫放在眼中,继续前进,更是撞开了挡在前面的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拔出腰间的剑,银光闪耀地对着马车,朝马车袭去。 “夜决,你若是还想让凤清歌活命,就让这些人住手。”马车内,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 慕容离殇不想闯进皇宫,但是他没有进宫的令牌,又不能让夜决阻止和亲,只有闯了进来。 他倒是不害怕马车快速将人撞开,只是这样的速度马车难免颠簸,伤到马车内的凤清歌。 夜决听到说话的声音,只是一句,就听出马车内的人武功不凡,而且他听见“凤清歌”三个字。 如果说夜决有什么软肋的话,那么,一定就是凤清歌。 “住手。” 夜决对着挡住马车的大内侍卫下令。 “可是皇上这些人身份不明……”担忧夜决的安危,这些大内侍卫不敢退让。 “朕命令你们让开!”夜决再次下令,语气中带着怒意。 听到皇上已经动怒,大内侍卫不能违抗圣旨,只能收下自己手中的剑,任马车继续前行。 马车不断朝着夜决靠近,最后,在离夜决大约三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夜决的视线注视着马车,很想看看这个独闯皇宫的到底是什么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马车的门帘掀开,露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男子从马车上出来,只是一眼,夜决便看清楚了来人。 有一种人,就是其他人在见过之后,就会难以忘记。 慕容离殇,偏偏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是过了十年,夜决也一眼就认出了他,九渊太子,慕容离殇。 在慕容离殇出了马车之后,没有马上下马车,而是弯腰转身,再次进入马车内,这才转身而出。 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正是凤清歌。 慕容离殇小心翼翼地抱着凤清歌,朝着夜决走来。 夜决所有的视线都放在了凤清歌的身上,也看见了凤清歌手上和脚上所缠的纱布。 夜决再也平静不了了,上前走去,想要从慕容离殇的手中接过凤清歌。 “她身上的伤比较严重,你若是想要她的伤变得更加严重,我可以将她交给你。” 一句话,就让夜决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她的寝宫在哪,我将她带过去。”慕容离殇问道。 夜决看了慕容离殇一眼,然后说:“朕带你过去。” 第86章:是他用命换来的 第86章:是他用命换来的 并没有乘坐帝辇,夜决带着慕容离殇来到了千华宫,连翘和紫苏看见凤清歌回宫,立刻上前,原本脸上是带着欣喜的,可是在看见凤清歌身上的伤之后,又变成的担忧。 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放在了床榻上,一边给凤清歌盖上被子,一边对身后的夜决说:“花容炎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是我救了她,因为她身上的伤比较严重,所以不能有任何行动,今日见她情况稍有好转,我便将她送回宫来,但是她身上的伤一直都是由我来医治,对于包扎的手法也只有我最清楚,如果你希望她身上的伤能够痊愈,我可能会留在宫中一段时间。” 慕容离殇没有说任何的多余的话,只是将凤清歌的伤情告诉了夜决。 夜决没有注意到慕容离殇后面的话,而是在听到说花容炎挑断了凤清歌的手筋脚筋之后,已经愤怒,他以为凤清歌就算是被花容炎绑走,也不敢对凤清歌下手,可是没有想到,花容炎不仅下手了,还下了如此的狠手! 一个正常的人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就是终生残废,凤清歌是东临的将军,花容炎没敢要凤清歌的命,可是却废了她,在此之前,他就告诉过自己,说凤清歌是夜云楚的人,他以为告诉自己,凤清歌是夜云楚的人,然后废了凤清歌,自己就会觉得理所当然吗! 凤清歌是他用命换来的,花容炎,你以为朕会不计较你伤了凤清歌? 所有人,不管是谁,只要是伤害了凤清歌,他都绝对不会放过。 “藏天青。”夜决低沉的声音对着房外喊道,守在外面的藏天青走了进来,跪在夜决的面前,夜决对她吩咐道,“去告诉你哥,趁着花容炎离皇城还不远,让她亲自去取了花容炎的命。” 夜决绝对不是冲动之人,可是在面对凤清歌,他冲动了一次又一次。 一次,是放弃所有,只为让凤清歌重生。 这一次,是不管两国敌对,也要为凤清歌讨回受伤的公道! 慕容离殇在听到夜决下的命令之后,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之前听说夜决宠爱凤清歌,但一个皇上对妃子的宠爱,总是有分寸的,或者说,是有目的的,但是在进宫的时候,夜决还没有找到凤清歌,就因为发现清音不是真正的凤清歌,下令派人去将花容炎一行人拦住,想要悔婚。 而现在,更是在听到说花容炎伤害了凤清歌,直接派人去向花容炎动手。 之前,他一直在想,夜决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现在,他或多或少知道了些。 夜决冲动,慕容离殇不能放任他冲动,他故意在花容炎离城之后才将凤清歌送回来,就是希望能够以东临和玉雪之间的联姻,给九渊造成压力,怎么能够让夜决坏了他的计划? “皇上,要花容炎的命容易,可现在,重要的是凤清歌的身体,皇上有心思杀人,倒不如派人去寻几味草药来,至于清歌与花容炎之间的仇,让她自己来报岂不是更好?” 慕容离殇的话打断了夜决和藏天青之间的对话,让藏天青一时愣在了原地,不作回答。 见此,凤清歌这才开口说:“离大哥,可否让我和皇上单独说几句话?” 面对凤清歌的请求,慕容离殇也知道凤清歌或许想要对夜决说些什么,便点头,说:“情绪不要太过波动,更不要动弹,明白吗?” “明白。”凤清歌点头。 交代完了之后,慕容离殇这才转身,看着跪在夜决面前的藏天青,对她说:“姑娘,可否带我去药房拿点药材?” 藏天青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对自己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人,在皇上面前都敢如此放肆,但又因为是他将凤清歌带回来的,藏天青也不敢对他不敬,只能看向夜决,请他示意。 因为慕容离殇的那句“清歌的仇让她自己报岂不是更好”,将夜决心中的怒火压制了下去,对藏天青点下了头。 “公子,请随我来。”有了夜决的首肯,藏天青便对慕容离殇恭敬地说道。 慕容离殇与藏天青一同离开了千华宫,夜决让连翘和紫苏退下,殿内只剩下夜决和凤清歌二人。 凤清歌看着夜决,喉头有些哽咽。 原本,她回来是想要请罪的,是她害了夜心悠,可是,在她一进宫,就听到夜决要为了她,而阻拦已经出宫的和亲队伍,完全不顾两国之间的利益,更是在听到所自己被花容炎所伤之后,夜决竟然会如此盛怒。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夜决的心中是不重要的啊,是一个对手派来的奸细,最多是一个合作伙伴。 夜决,怎么会为了自己,竟然下令派人去杀花容炎! 凤清歌看向夜决的眼中已经无法平静,她承认,前世的夜决不论为她做什么,她都觉得理所当然,因为她知道,夜决爱她。 可是这一世,夜决对她没有半分情意,却也能够为她做到如此,到底是为什么! 他凭什么?凭什么,对她这么好? 她又凭什么?凭什么让他对她这么好? 慕容离殇让凤清歌的情绪不要太激动,可是凤清歌此时的内心已经在翻涌,眼眶中都泛出了泪花,可是牙齿却紧紧咬住下嘴唇,只是在泪眼朦胧中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夜决,一句声音也发不出来。 “悠儿嫁给花容炎,是她自愿的。”夜决看出了凤清歌此时激动的情绪,以为她是因为夜心悠出嫁心怀歉意,想到慕容离殇的交代,于是只能这样来安慰凤清歌。 凤清歌在听到之后,终于努力地张开嘴,问了一句:“皇上,是为了将我救回来,所以把悠公主嫁给花容炎的吗?” 这一刻,凤清歌多么害怕听到从夜决的口中说出一个“是”字。 “不是。”夜决回答。 有了夜决这个回答,凤清歌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可心却更加堵塞,继续问道:“皇上是因为炎太子伤了我,所以才下令派人去杀他的吗?” 问完这一句,眼泪终于从凤清歌的眼中滑落了下来,凤清歌紧紧地盯着夜决的唇,想要从他的口中看到答案。 之前那个问题,夜决能够很快回答,因为是实话,而这个问题,夜决知道,不能说实话。 “不是。”同样的答案,这一次从夜决的口中说出来,比上一次艰难地多。 终于,凤清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视线从夜决的身上收回,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不是就好。” 只要不是为了她,之前不管她犯了什么错误,有过什么罪,她都愿意承担。 她心中最怕,莫过于夜决爱上她,只要不是这个,怎样都好。 这都在她的期望当中,可在庆幸之余,为什么她会觉得内心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皇上,当初是我让皇上同意花容炎的求亲,现在计划失败,让皇上损失了悠公主,还请皇上治罪。”凤清歌对夜决说道。 夜决上前几步,凤清歌不顾自己的身体,想的全部都是夜心悠出嫁的事情,想的是他们之间的计划,难道除了这个,她就没有其他要和他说的? 说她身上的伤有多痛,说慕容离殇是怎么救下的她,说为什么慕容离殇叫她清歌,她叫慕容离殇离大哥。 这些,才是他想知道的。 可是眼前的女子,根本就没有丝毫要解释这些的。 夜决很想生气,却在看见凤清歌身上的伤之后,满腔的怒火又瞬间化作了虚无。 “朕说过,悠儿出嫁,是她自愿,与你无关,无需自责。”夜决知道,夜心悠愿意嫁给花容炎,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能全部怪罪于凤清歌。 夜决上前两步,在凤清歌的床榻边坐下,问出了他心中想要知道的问题,“你可知,救下的,是何人?” 听到夜决的问话,凤清歌倏地沉默。 她想到之前慕容离殇对她说过,不愿暴露身份,现在慕容离殇将她送回来,恐怕是已经引起了夜决的怀疑,慕容离殇救了自己,她是绝对不能出卖慕容离殇的。 “离大哥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凤清歌轻描淡写地说。 她掩饰得很好,如果是其他人,会以为凤清歌并不知晓慕容离殇的真实身份,可夜决对她,再熟悉不过,怎会不知道她是有意隐瞒? 夜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再一次开口,“真的是这样的吗?” 凤清歌注意到了夜决脸色的变化,但还是咬牙继续之前的回答,“是的。” 夜决从床榻边突然站起身,看着凤清歌,面色铁青地开口:“凤清歌,你真是好样的。” 不过就是一个慕容离殇,相识才多久,你竟然为了他欺瞒朕! 丢下这句话,夜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千华宫,他需要冷静冷静。 之前因为花容炎的事情已经让夜决的怒火难平,好不容易因为凤清歌的回来让他稍微平静,却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还带来了一个慕容离殇。 五国中,谁人不知道慕容离殇?而且慕容离殇能够救下凤清歌,也就是说,他不仅没有死,而起这么多年都在东临,可自己却从来都不知道他竟然还活着。 这也就罢了,以慕容离殇的身份,潜伏在东临这么多年,现在将凤清歌救下,并且亲自带着她回到宫中,不可能没有他的目的,才走了一个花容炎,现在又来一个慕容离殇,而且凤清歌对慕容离殇的态度远不是像对花容炎那般仇恨,反倒是有几分亲切,这怎么可能让夜决不生气? 一拳头,夜决的拳头打在了一棵树上,看来,他该好好去查一查慕容离殇这么多年来在东临的情况了。 第87章:是福还是是祸 第87章:是福还是是祸 而这边,凤清歌莫名其妙地看着夜决怒气冲冲地离开,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是夜决的心思,似乎比女人的心思还要难猜。 面对最宠爱的妹妹远嫁,夜决都没有给自己治罪,为什么涉及到慕容离殇的事,反倒让夜决发火? 难道夜决知道慕容离殇的身份?不可能啊,之前她问过夜决,夜决一直以为慕容离殇已死,而且现在在夜决面前,也没有人提及过慕容离殇的身份,夜决不可能已经知道。 他生气的到底是什么? 凤清歌想不通也猜不到,最后只有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 夜决出去之后,没有多久,慕容离殇就回到了千华宫,让藏天青去熬药,自己则进入殿内看凤清歌。 此时的凤清歌已经睡着,慕容离殇没有吵醒她,而是给她把脉,从昨日奔波到了今日,对凤清歌的身体很不利,还好并没有引起风寒发烧之类。 慕容离殇放下凤清歌的手,然后看着凤清歌熟睡的面容,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当年发生的事情,以凤清歌的身份,就是九渊的公主,又何须像现在这般,在夜决和夜云楚面前生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凤清歌的出现,改变了他之前所有的计划,而夜决对凤清歌的重视,更是在慕容离殇的意料之外,他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亲自送凤清歌回来,不能说没有他的目的,可他选择留下,仅仅只是如他之前所言,医治到一半,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将凤清歌治愈。 从夜决的眼神中,他就知道夜决已经认出了自己,之前他是不想将自己身份这么快的暴露,事已至此,只能另作其他的打算。 一段时间过去之后,藏天青已经将药煎好,端了进来。 藏天青走到慕容离殇的身边,对慕容离殇说道:“离太子,这里就交给奴婢吧,皇上请太子前往掖玉庭一叙。” 慕容离殇听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藏天青:“药要趁热给清歌服下,然后再将此药丸磨碎,用给她热水冲服。” 慕容离殇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递给藏天青,藏天青接过,从里面倒出一枚棕色的药丸,对着慕容离殇点头。 “嗯,我对皇宫的地形不熟,让一名太监领我过去吧。” 藏天青听言,然后让千华宫的一名小太监带着慕容离殇出了千华宫,朝着掖玉庭而去。 藏天青望着慕容离殇离开的背影,当她听皇上的暗卫告诉救下清妃的男子,竟然是九渊太子慕容离殇的时候,她吃惊不已,当年慕容离殇的名声就算她还小,也都有所耳闻,不知道这样的人物,现在留在皇宫,到底是福是祸? 要知道,东临和九渊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当年东临和北漠一起攻打九渊,九渊不敌,才将慕容离殇送往东临作为质子,慕容离殇对东临一定心中怀恨,这么多年消声灭迹,现在突然出现,一定有所图谋。 藏天青心中担忧,却也没有表露,回到殿内,叫醒了睡梦中的凤清歌,给她喂药。 慕容离殇在太监的带领下,来到了掖玉庭。 此时的掖玉庭内,只有夜决一人坐在水榭之上,桌案上摆放着茶水和点心,有两个茶杯放在桌案的两侧,像是在等候客人。 这名客人,自然就是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走到水榭之上,来到夜决的面前,并没有对夜决行礼,直接在夜决的对面坐下。 夜决也并没有计较慕容离殇的举动,而是亲手拿起茶壶,给慕容离殇斟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开口说:“当年,你、我、花容炎三人,在五国中,被世人成为绝世三太子,其中,花容炎以容貌闻名天下,朕以仁德闻名,而你,则是以才华,相对花容炎,朕更加钦佩的是你,后来听说,你死在了东临,朕还相当的惋惜,以为天妒英才,现在看来,上天并非那么不公。” 夜决话语中的赞赏,并没有任何夸耀的成分,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叙旧一般与慕容离殇说。 慕容离殇轻微一笑,自然明白夜决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不过就是想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死,此事,慕容离殇也没有想过要对夜决有过多的隐瞒,开口便说:“十年前,我身中寒毒,九死一生,差一点就死在了病魔当中,只不过有人救了我,让我活了下来,我知道,你想问是谁救了我,只是我答应了那人,不会将此事告诉任何人,离殇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夜决也不是咄咄逼人之人,慕容离殇都这么说了,他不好再多说,而是另外问道:“太子隐姓埋名在东临生活了十年,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当年将太子送来时,契约上是十二年,还有两年,太子便可以回到九渊,太子现在出现,是想要正大光明回九渊吗?” 慕容离殇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甘愿永远屈居在东临隐姓埋名。 虽然夜决不是九渊的人,但是对当初九渊的那一场宫变有所耳闻,慕容离殇一定会会九渊报仇雪恨。 慕容离殇的眼眸,因为夜决的话而变得深邃,就如同万古的寒潭,冰冷刺骨。 注意到了慕容离殇脸上的表情,夜决继续说:“太子这次救下清歌,算是朕欠下太子一个人情,只要太子又需要,朕一定努力办到。” 夜决的话重新拉回了慕容离殇的思绪,他救下凤清歌,并没有想要从凤清歌的身上得到什么,但是夜决不一样,既然夜决对他许诺,他怎会有不要的道理? “皇上都这么说了,若是我不要,倒显得我太过不通人情世故,这样吧,我看清歌在东临过得也挺辛苦的,如果等我可以回九渊了,我想带清歌去九渊转转,皇上,你看如何?” 这就是他想对夜决讨要的人情? 夜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如果慕容离殇说的是任何有关利益之间的事情,夜决都会酌情考虑,可他说的,竟然是想要将凤清歌带去九渊? 还说什么,看凤清歌在东临过得辛苦? 他哪只眼睛看凤清歌过得辛苦? “不可能!”夜决毫不犹豫地否决。 “呵呵。”慕容离殇轻笑一声,然后对夜决说道,“既然你说了不可能,那就不需要再说什么还我人情,救下凤清歌,只是为了她,并不是为了皇上。” 夜决不怕慕容离殇开口要什么,最怕的,就是想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要,只是为了凤清歌。 难道说,慕容离殇也对凤清歌“朕不会让清歌跟你去九渊,等清歌身上的伤好了之后,你必须离开皇宫。”这是夜决的命令,他绝对不会将慕容离殇留在凤清歌的身边。 “放心,等清歌的伤好,我也不会在宫多留。”慕容离殇并不在乎这个。 原本,夜决将慕容离殇叫来,是想要试探慕容离殇的目的,可是他太小看了慕容离殇,说了这么多,除了知道他想要带走凤清歌以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探听到。 索性,夜决也不再着急,而是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对慕容离殇说:“那么在这段时间里,就有劳太子医治了,朕会安排太子在玉璋宫住下,与太医一样,可随时出入后宫,但后宫毕竟是妃嫔居住的地方,太子进出,朕会安排宫人跟随,太子可有异议?” 也就是说,慕容离殇在皇宫内的一举一动,都在夜决明目张胆的监视之下? 不过,慕容离殇又怎会介意?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对着夜决点头:“在宫中,自然是皇上说的算。” 言罢,慕容离殇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品尝了一口,然后对着夜决说了一句“好茶”。 藏天青在给凤清歌喂完要之后,便下去给凤清歌安排膳食,留下连翘和紫苏二人伺候在殿内。 凤清歌望着这两名婢女,自己在药庐里养伤的时候,断绝了和外界的联系,也不知道夜云楚那边是怎样一个情况,于是便问道:“连翘,爷和苏绮柔之间的婚事,定下来了吗?” 按理说,现在夜心悠已经出嫁,很快就会轮到夜云楚和苏绮柔的婚事,只是可惜了,她现在不能行走,不能去亲眼看着夜云楚和苏绮柔拜堂成亲。 凤清歌的眼中稍微有些失落。 这失落看在连翘和紫苏的眼中,以为凤清歌是因为宁王和苏绮柔要成亲而难过,于是立刻安慰说:“之前听说爷是想要将婚事定在这个月的中旬,可是宁王府的大火让爷损失了不少,还要重新翻修府邸,这样会耽误一个多月的时间,婚事应该会推迟到下个月,等宁王府重建好了之后再举行婚礼。” “宁王府失火?”宁王府的下人都是夜云楚训练有素的,怎么可能犯下如此不小心的错误,导致宁王府失火呢?还是说,是有人为之? 凤清歌没有猜错,接着她便听见紫苏说:“嗯,在悠公主嫁往玉雪前几日,宁王府被人暗算,遭到一场大火,听说,很有可能是炎太子派人放的火。” “为什么这么说?”虽然花容炎和夜云楚之间有纠葛,花容炎也不可能赶在和亲的前几日去宁王府放火,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第88章:恐慌 第88章:恐慌 紫苏想了想,理清了思路之后才对凤清歌说:“娘娘,奴婢听说,爷好像猜测说,炎太子是怀疑爷救走了娘娘,怀疑娘娘被藏在宁王府,炎太子交不出娘娘,皇上就不会将悠公主嫁给他,所以他为了能够找到娘娘,不得不火烧宁王府,只可惜,娘娘并不是被爷所救。” “我被人救走,爷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好像是娘娘失踪的第二天,炎太子就怀疑是爷救走了娘娘,然后派人跟踪爷,被爷发现了,严刑逼问下,爷得知娘娘并不在炎太子的手中。” 也就是说,夜云楚明明知道自己并不在花容炎的手中,还任花容炎逼迫夜决,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 是啊,夜云楚那么想要促成花容炎和夜心悠之间的亲事,让夜心悠嫁往玉雪,他怎么会将自己获救的消息告诉夜决。 “悠公主嫁给炎太子,这件事情中,爷有没有做什么?”凤清歌问,问完之后,凤清歌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想知道,我被花容炎所害,有没有影响爷的计划?” 紫苏和连翘相信了凤清歌,以为她是真的担心这个,连翘立刻笑着说:“娘娘,你就放心,爷想要做的事情,怎会有做不成的?在娘娘失踪之后,爷就知道炎太子用娘娘来逼迫皇上将悠公主嫁给他,可皇上那么宠爱悠公主,怎么会受炎太子的要挟?还多亏了我们,跑到悠茗阁,告诉了悠公主,求悠公主救娘娘,悠公主听了之后,便立马去找了皇上,我们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很快,太后就下了懿旨,定下了婚期。” 听到这里,凤清歌整个人都愣住。 之前,夜决说,夜心悠嫁给花容炎是她自愿,凤清歌以为,还是之前自己对夜心悠说的那番话,夜心悠是单纯的想要去看雪山,是为了慕容离殇才前往的玉雪,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心悠竟然是为了救自己,才嫁给了花容炎! 这比她之前的以为更加让她心中难受。 凤清歌知道夜云楚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明白这是夜云楚一定会做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一刻,凤清歌如此痛恨夜云楚这样的人。 在药庐里,她之所以安心养伤,就是因为她笃定夜决不会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可夜云楚明知道自己不在花容炎的手中,却依旧让自己的两名贴身宫女去哭求夜心悠,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他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夜心悠是他的妹妹,他想要杀了她,想方设法让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夜云楚,不仅心狠手辣,更是无情无义! 早已看透了夜云楚,但有些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和发生在别人身上是不一样的,不管夜云楚怎么对她无情,她现在都还可以忍,可夜心悠这个仇,她必须帮夜心悠报。 凤清歌抬头看向连翘和紫苏,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心中已经泛起了层层冷意,之前将这两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是想要用她们来得到夜云楚那边的消息,可是却忽略了,这两人毕竟是夜云楚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始终是个祸患。 连翘和紫苏,前世跟在自己身边三年,她自认为,自己从未亏待过她们二人,可是在她怀有身孕的时候,她们明明知道,却没有一个人来告诉她,她们,就是两只养不熟的狗,趁着自己不在,就跑去夜心悠面前作祟,夜心悠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她们二人,她再也留不得了。 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凤清歌让紫苏和连翘先退下,今日唯一听到的好消息就是花容炎烧了宁王府,凤清歌知道,在宁王府中,虽然没有夜云楚太多宝贵的东西,但是宁王府内有一个暗格,里面放置的都是夜云楚这么多年来存下的银票,之前因为苏绮柔的事情,让夜云楚损失了一千万两,现在府内剩下的银票,又被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这就有意思了。 虽然夜云楚的名下有很多的商铺,但所有的商铺运转都是不时需要大量的金钱来运转,这一下子让夜云楚损失了这么多,恐怕会对他的商铺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如果这个时候,夜决再派人打压他的商铺呢? 很快,凤清歌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一个计划。 不过凤清歌很快就想到才不久前夜决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再加上夜心悠事情上面的过失,夜决现在还会听自己的吗? 但是打铁要趁热,现在正好夜云楚损失惨重,在这个时候打压他最适合不过,在晚些日子,等夜云楚缓和了过来,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等藏天青进来送晚膳的时候,凤清歌便对藏天青书:“天青,待会儿劳烦你去通传一下皇上,说我有事要见皇上。” 如果说,之前藏天青还不确定凤清歌在皇上心中有多重要,藏天青还会对凤清歌有几分提防,但是在看见凤清歌失踪之后,皇上没有一日不是在担心,明显的憔悴了太多,如果说,皇上对悠公主的疼爱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之情,那么对凤清歌的宠爱,就是奋不顾身的男女之情。 皇上对凤清歌的情,不仅仅是宫中所传的有多宠爱,藏天青看得出来,那不是宠爱,那就是爱。 所以,面对凤清歌说的话,藏天青怎能拒绝? 藏天青点下了头,将粥喂入凤清歌的口中之后,便退出殿外,原本是想派人传话的,最后想了想,还是亲自前往了永和殿。 凤清歌身上的伤,夜决看在眼中,他并非是不想去看凤清歌,而是想着她需要休息,便让她好好休息一晚上,明日下了早朝再去见她,没有想到,藏天青却来通传,说凤清歌想要见他。 夜决心中虽然担忧着凤清歌,却又因为慕容离殇的事情,夜决心中不好受,赌气地对藏天青说:“就说朕在批阅奏章,没有时间过去。” 说完,夜决又继续看着面前奏章,不再理会。 藏天青听到夜决的话之后,便转身,走出了永和殿。 藏天青才刚刚走出去,夜决就立刻后悔了,凤清歌让藏天青来找他,是不是想明白了,要将慕容离殇的事情跟他说清楚? 从藏天青一离开,夜决就开始坐立不安,满脑子想的都是凤清歌找他是为了什么,最后,还是忍不住将手中的奏折一合,起身走出了永和殿。 藏天青回到千华宫,便将夜决的话告诉了凤清歌,凤清歌听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之前,夜决可以将奏章拿到千华宫来批阅,现在却说要批阅奏章,所以不能来,很明显,他这是不想见到她。 凤清歌的心中涌起了巨大的差落感,难道,夜决真的生气不理她了? 如同潮涌,凤清歌一时间非常的难受,她真的很担心,如果夜决将她置之不理,因为夜心悠的事情,对她失去了信任,不再与她合作,那么她又要重新想复仇的计划,她该怎么办? 夜决的冷漠她不是没有见过,刚进宫的时候,因为知道她是夜云楚派来的奸细,所以夜决几乎没有对她正眼看过,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取得了夜决的信任,难道就要这样功亏一篑? “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过来?”凤清歌的心中还是有一丝希冀,相信夜决只是真的现在没空,说不定等他有空了,他就会过来。 “皇上并没有说。”藏天青回答道。 凤清歌的眼眸更加黯淡了几分,继续不甘心地问道:“皇上除了说批阅奏折,没时间以外,其他的一句话也没说吗?” “没有。” 两个字,掐灭了凤清歌眼中所有的希望。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凤清歌语气中的失落,根本就掩饰不了,淡淡地对藏天青说了这么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看着凤清歌此时的表情,藏天青若有所思,皇上对凤清歌有情她看得出来,可她从来都没有看出来凤清歌对皇上是何感情,现在看来,其实凤清歌对皇上,也是有情的。 藏天青退出去,才刚一将门打开,就看见站在外面的夜决,连忙想夜决行礼。 “见过……” “免礼。”夜决压低了声音轻声说,然后问道,“清妃歇下了?” “是的。” 其实,刚刚凤清歌和藏天青的对话,夜决听见了,只是他没有进去,也不想让凤清歌知道自己来了。 “皇上不进去看看吗?”藏天青问道。 皇上如此轻声,就是怕清妃听到声音,可皇上既然都已经来了,为什么又不进去呢? 夜决望着殿门,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算了,就当朕没有来过吧。” 说完,夜决就快速走出了千华宫,那般的急切,就像是落荒而逃一样。 那夜,夜心悠问自己,将凤清歌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什么,他回答的是,凤清歌对他依赖。 他喜欢凤清歌依赖他,更喜欢凤清歌离不开他。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对凤清歌的了解,所做的猜测。 可是刚刚,他明显听出了凤清歌的失落,让他更加确定,凤清歌是在乎他,依赖他。 他原本是应该开心的,他没有开心,有的,只是恐慌,无比的恐慌。 第89章:要想活命,绝情弃爱 第89章:要想活命,绝情弃爱 匆忙回到永和殿,夜决让殿内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然后解开自己的上衣,上面明灭可见地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血咒已经蔓延到了他的上半身,之前他一直在忍耐血咒的反噬,直到这段时间,花容炎用凤清歌逼自己嫁夜心悠,再加上他一直找不到凤清歌,心中无比担忧,导致血咒一遍一遍地反噬,他再一遍一遍的想要抵抗血咒的反噬,那些都是徒劳,只会让血咒蔓延地更快。 他以情布下的血咒,就是在动情的时候,会遭到血咒的反噬,所以要想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绝情弃爱。 而且,布下血咒,就是以命换命,当初他用自己的血浸染参商玉,用自己的命,换来凤清歌的重生,让凤清歌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初次相见的时候。 可血咒乃是世间最毒的咒,怎会这么轻易就让人重生? 付出的,是施咒之人的命,待到前世凤清歌死亡的时间,也就是他这一世生命的尽头。 所以,在重生回到三年前的那一刻起,也就注定了,这一世的他,只有三年的寿命。 所以在凤清歌进宫的时候,他故意冷落凤清歌,故意拒绝她的合作,故意将她从自己身边推开,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只能活三年,他陪不了凤清歌这一世,所以他只能想尽办法护她周全。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命运还是让他们交集在了一起,一遇到凤清歌,他就忍不住爱她,却从未奢望过她爱上他。 可是,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求回报?凤清歌对他的一点小小的关心都能够让他喜悦无比,然后就想要更多,甚至忽略了,他绝不能让她爱上自己。 前世凤清歌爱的是夜云楚,可夜云楚却负了她一生。 所以这一世,他不能负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让她爱上自己,连依赖都不能有。 夜晚,明月当空。 千华宫,永和殿。 相隔很远,两所宫殿里面的人,不同的心思,同样的彻夜难眠。 第二日,夜决依旧没有来到千华宫,凤清歌再次让藏天青去找夜决,可得到的消息,依旧是皇上政务繁忙。 凤清歌心烦不已,那天她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可夜决留下的那句话,真的是很莫名其妙,如果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比较好向夜决解释,可她根本不就知道,想要解释,都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现在的她卧床不起,也无法前往御书房,最后,她只能叫来了藏天青,让藏天青为自己代笔,给夜决写了一封信,要藏天青转交给夜决。 信上所述,不过就是对于夜云楚的方法,趁着现在宁王府还没有修好,夜云楚资金空缺的时候,打压他的钱财,让他的资金无法流动。 信没有多久就写好了,藏天青将信的内容给凤清歌念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藏天青拿着信便想要转身出门,却被凤清歌叫住。 “清妃,还有什么事吗?” 凤清歌望着藏天青,张了张嘴,最后又咽了回去,对藏天青说:“无事,你去吧。” 她本来是想让藏天青在信的结尾简单地交代几句有关慕容离殇的话,不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不可能将慕容离殇的真正身份告诉夜决,说再多也是无用。 藏天青离开之后,凤清歌心中觉得空落落的,现在的她什么也不能干,只能等着慕容离殇来给她换药。 慕容离殇每日都按时过来,一天一次,给凤清歌手脚上的伤口换药,一个月过去,凤清歌手上的伤终于渐渐愈合,终于可以将她手脚上面绑着的木条拆除。 这日,慕容离殇走进千华宫,给凤清歌拆除了手脚上的绑带之后,对凤清歌说:“你手脚上的伤口才刚好,不能下地走路,不过,我想着你在房里闷了这么久,一定也闷坏了吧,为了祝贺你痊愈,我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凤清歌扬眉,不知道慕容离殇会送什么礼物给她。 “来,我抱你出去看看。” 慕容离殇将手伸向凤清歌,凤清歌眼眸微垂,也抬起自己的手,任慕容离殇抱起自己。 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打横抱起,走出了大殿,凤清歌看见,有院子的树下有一把轮椅,凤清歌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 将凤清歌放在了轮椅上,慕容离殇站在后面,对凤清歌说:“我昨日经过掖玉庭,发现那里的花开得正好,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听到掖玉庭,凤清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这是夜决最喜欢去的地方,这一个月以来,他几乎没有踏足过千华宫,自己若是去了掖玉庭,万一被夜决撞见了,如何是好? 慕容离殇注意到了凤清歌脸上的神情,问道:“如果不想去,我带你去御花园看看也行。” 凤清歌想了想,最后说道:“去掖玉庭吧。” 慕容离殇点头,推着轮椅出了千华宫,慕容离殇一离开千华宫,凤清歌就看见两名侍卫跟在慕容离殇的身后,这两人一定不会是慕容离殇的人,那就是夜决派在慕容离殇身边监视他的人。 慕容离殇不过是一个给她医治疗伤的大夫,夜决从事什么时候起,防备心变得这么重了? 还是说,因为夜心悠的事情,已经让夜决完全对她失去了信任,所以连着她身边的人都一起防备?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慕容离殇优哉游哉地带着凤清歌一路欣赏风景,一路朝着掖玉庭而去,最后来到了掖玉庭。 还没有走近,凤清歌就看见在水榭之上有人,一黑一紫,身穿黑袍的人凤清歌一眼就认出,是夜决,坐在他对面身穿深紫色衣袍的男子因为背对着她,所以凤清歌没有认出,不知道夜决是在和谁在水榭之上。 “推我过去吧。”凤清歌对慕容离殇说道。 慕容离殇没有回答,直接推着轮椅,朝着水榭走去。 “什么人!”凤清歌和慕容离殇的动静惊动了守在一旁的侍卫,在看清楚来人是凤清歌之后,侍卫连忙行礼,“属下见过清妃。” “免礼,本宫有事找皇上,与皇上一起的是何人?”凤清歌看向不远处的人,问侍卫。 “回清妃,是皇上和宁王在喝茶。” 原来是夜云楚,没想到,她现在连夜云楚的背影都认不出来了。 凤清歌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慕容离殇推着凤清歌上了水榭。 在凤清歌和侍卫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夜决和夜云楚的注意,看见凤清歌过来,二人一齐将目光放在了凤清歌的身上。 夜云楚只是看了凤清歌一眼,便将视线转移到凤清歌身后的慕容离殇身上,他之前就已经听说,花容炎挑断了凤清歌的手筋脚筋,导致凤清歌这段时间一直在千华宫养伤,而他也在为了修缮宁王府的事情忙碌着,没有时间过来看凤清歌。 今日见到凤清歌,她的气色果然不如从前,只是紫苏和连翘一直在凤清歌的身边,说有医术高超之人在给凤清歌治疗身上的伤,所以夜云楚也并不担心。 而现在,他看见了慕容离殇,此人气度不凡,一定不是普通的人,能够从花容炎手中将凤清歌救下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夜云楚的心中带着疑惑,却并没有直接开口,而是起身对着凤清歌行礼:“见过清妃。” 凤清歌是夜云楚的皇嫂,夜云楚见到凤清歌行礼也是正常。 “嗯。”凤清歌轻轻对着夜云楚点点头。 此时,夜决也站起了身,朝着凤清歌走来,从面色上,看不出他的情绪,凤清歌看着夜决朝自己走过来,心莫名的出现了一丝紧张,望着夜决,一也说不出来,就连行礼都忘了。 “清歌,天气这么冷,怎么过来,也不事先让人禀报一声。”夜决说完,便脱下自己身上的披肩,盖在了凤清歌的身上。 这一刻,凤清歌有那么一瞬间的受宠若惊。 即使,她知道,这是夜决在夜云楚面前演戏。 “多谢皇上。”凤清歌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臣妾只是想来掖玉庭散散心,并不知道皇上也在,若是皇上和宁王有要事商量,臣妾这就先回去。” 夜决不动声色地从慕容离殇的手中接过轮椅,推着凤清歌到桌案前,亲手给她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凤清歌:“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凤清歌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看见夜决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对凤清歌说:“宁王只是来告诉朕十日之后他和苏绮柔之间的婚事,你来了也无妨。” 夜决回答完了凤清歌之后,便叫来了宫女,让宫女再拿一个蒲团过来,请慕容离殇入座。 夜云楚之前听连翘这紫苏说,此人只是救下凤清歌的一名大夫,可是夜决竟然让此人与他们一起入座,可见其身份更是不简单,夜云楚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便问道:“皇上,还未介绍这位公子,臣弟见这位公子身姿不凡,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大臣之子?” 听到夜云楚这样问,夜决倒是笑出了声,对着夜云楚打趣道:“宁王真是有意思,我东临可没有哪位大臣之子有如此能耐,可以将清歌从炎太子的手中救下。” 夜决这话的意思,是说此人并非是东临之人? 夜云楚对慕容离的身份更加好奇。 而凤清歌听到夜决这么说,心更是提起,难道说,夜决已经知道了慕容离殇的身份?怎么可能,以慕容离殇的能耐,能够在东临销声匿迹隐藏这么久,绝不可能被夜决轻易查出他的身份。 “哦,这么说来,这位公子还是一位隐士高人不成?”夜云楚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管夜决和夜云楚之间的对话如何,慕容离殇的唇角都是稍稍上扬,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夜决摇了摇头,这才正是向夜云楚介绍道:“这位,是九渊的太子,慕容离殇。” 此言一出,震惊了夜云楚。 九渊太子竟然没有死! 凤清歌也同样震惊。 原来,夜决知道慕容离殇的身份! 夜决是什么时候知道慕容离殇的身份的?不会是从慕容离殇来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了吧?那日夜决问自己慕容离殇的身份,他那么生气,是在气自己对他的欺瞒? 第90章:不如,朕来帮你 第90章:不如,朕来帮你 凤清歌很快便将目光看向慕容离殇,之间他脸上的表情淡然,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有任何不快。 当时慕容离殇明明告诉过自己,不愿将他的身份暴露,而现在,夜决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慕容离殇却没有丝毫的慌张。 “呵呵,什么九渊太子,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承蒙皇上不嫌。”虽然是妄自菲薄的话语,可是慕容离殇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自轻。 可夜云楚依旧陷在慕容离殇带给他的震惊当中。 虽然慕容离殇是以质子的身份留在东临,可当年他明明听父皇提起过,九渊太子已经死在了东临,现在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当年慕容离殇之名在五国中无人不知,后来被押往了东临之后,东临的帝皇也不敢亏待于他,不仅仅是因为九渊太子的身份,而是因为慕容离殇的本身。 听说,他自己有一支军队,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这支军队有什么招式,只知道,当年慕容离殇就是凭借这支军队,不费一兵一卒抵退了北漠的兵马,这支军队也成为了风云,只是后来,九渊国乱,慕容离殇遭到陷害,那支军队也跟着消失了踪影,只有慕容离殇才知道,那支军队在哪。 所以,当年慕容离殇来东临成为质子,东临的皇上也不敢怠慢慕容离殇,其私心就是想要从慕容离殇的口中打听到那支军队的下落,然后为己所用。 只可惜,那支军队还没有打听出来,慕容离殇就因为寒毒发作死了。 而现在,慕容离殇没死,还出现在了皇宫,难道说,慕容离殇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和夜决有所联系,是夜决一直替慕容离殇隐瞒着他的下落? 如果真的是这样,夜决有慕容离殇相助,想要从皇位上将夜决拉下来,恐怕就更加难上加难。 即使夜云楚掩饰地很好,慕容离殇也感受到了夜云楚视线中的厉色,慕容离殇转头,率先对夜云楚开口:“刚才听皇上说,宁王准备大婚,不知可否也让我去凑凑热闹?” 慕容离殇并没有否认夜决的话,也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夜云楚大婚,他要去凑什么热闹? 凤清歌不解地看向慕容离殇,“你去做什么?” 凤清歌的问话,让慕容离殇感到好笑,反问凤清歌道:“宁王大婚,你去不去?” 夜云楚和苏绮柔的婚礼,她肯定是要去的,凤清歌点头:“宁王成亲,定是皇上亲自去主持,本宫自然随同。” “这不就是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要去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去?”慕容离殇话语中,尽显对凤清歌的关心。 凤清歌的心,微微一暖,“离大哥,谢谢你。” 凤清歌和慕容离殇之间旁若无人的对话,一时间让身边的二人瞬间黑了脸。 特别是夜决,这该死的慕容离殇之前在他的面前放言说要带凤清歌去九渊,现在又当着他的面,说凤清歌去哪他就去哪,还有没有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 “离太子,清歌身上的伤,朕会注意的,到时候,朕与清歌一同前往即可,就不劳烦太子了。”即使夜决心中很明白自己这一世,与凤清歌之间再无可能,但是在看见其他的男子接近凤清歌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的不快。 “婚礼上人多,皇上要顾全大局,自然有些小的方面顾不上清歌,若是让清歌磕到碰到,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为了清歌着想,我还是一同前往比较好,皇上不说是不是?” 慕容离殇用凤清歌身上的伤来问夜决,夜决能再说不好吗? 面色黑沉,夜决闷闷地只能说了一句:“还是太子考虑周全。” 原本是慕容离殇问的是夜云楚,可根本就没等夜云楚回答,慕容离殇和夜决就已经谈论出了结果,连让他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太子能够驾临,是本王的荣幸。” 夜云楚说出这么一句,他也在刚才夜决和慕容离殇之间的对话中听出来了,这二人之间,围绕的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凤清歌。 夜决对凤清歌的宠爱,他是知道的,也是他有意促成的,而慕容离殇,他对凤清歌,又是怎样的态度? 夜云楚看向慕容离殇,此时,慕容离殇的目光正放在凤清歌的身上,眼底尽是温柔。 难道,慕容离殇对凤清歌也夜云楚的眼眸加深,以前,他从未将凤清歌对他的情放在心上,也一直相信,凤清歌对他情深不移,可是,现在一个夜决,一个慕容离殇,这二人都是人中之龙,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凤清歌的身边,很难保凤清歌不会对他们动心。 夜决对凤清歌的绝宠后宫,慕容离殇的出尘之姿,若是平常女子,见到此二人,一定趋之若鹜。 而他呢,三番四次让凤清歌寒心委屈,更甚至,他现在还要去苏绮柔为妻。 就像是,一件自己不曾珍惜过的玩具,突然出现了两个比自己更加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跟自己抢,夜云楚突然感到了害怕。 接下来,凤清歌和夜决还有慕容离殇之间说了些什么,夜云楚已经不是那么注意了,各自离去之后,夜云楚回到宁王府,管家立刻将成亲的礼单呈给他看,夜云楚看了一眼,就想到苏绮柔,心中更是烦乱,便将礼单扔到了一旁,满脑子想的都是凤清歌。 五年前,凤清歌被他救下,然后他教会了凤清歌很多东西,二人之间五年相处的点点滴滴,让凤清歌对他产生了感情,而他呢?真的只是价格凤清歌当成一枚棋子,对凤清歌没有半点感情吗? 也不是吧,只是凤清歌的出色,让他无法放弃一枚这么好的棋子,比起凤清歌,他更想要的是皇位。 但,凤清歌是他的,他将凤清歌送给了夜决,可凤清歌依旧只能是他的! 他绝不允许,凤清歌对别的男人动情。 等天色一黑,夜云楚就忍不住暗中进了皇宫,来到千华宫。 可还没有靠近,夜云楚就听到了殿内传来的凤清歌和夜决之间的对话。 “皇上,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国事太过操劳?臣妾只恨自己的手受了伤,不能帮助皇上按肩缓解疲劳。”凤清歌的声音轻柔,软软的,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但是听在夜云楚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 “无事,只要你陪在朕的身边便可,对了,清歌,离太子说你现在的手能不能活动?” “离大哥说,我可以拿毛笔练练字,也算是活动一下手腕,有助于恢复。” “来,笔给你,你来帮朕批阅奏章吧。”夜云楚从房梁的空隙看进去,见夜决将手中的笔给了凤清歌。 凤清歌接过笔,可是还没有拿稳,就掉落在了地上。 “皇上,臣妾……” 凤清歌抱歉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决便说了一句“无事”,然后蹲下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毛笔,起身对凤清歌笑着说:“不如,朕来帮你吧。” 夜决的手,绕过凤清歌的身体,将笔放在凤清歌的手指上,然后抓着凤清歌的手,用毛笔在奏章上批阅,两个人脸靠得非常的近,亲密不已。 夜云楚看见,凤清歌因为夜决的靠近,眼中流露出了女儿家的羞涩,嘴角却弯起了意思弧度,可以看出她此刻心中的甜蜜。 不管之前怎么流传夜决有多宠爱凤清歌,他都认为那是凤清歌的故意接近,所以夜决越宠爱凤清歌,对他来说,就越是有利,可是现在,他看见凤清歌的这番神态,心中却开始警惕。 一个人的表情可以骗人,眼神也可以骗人,却唯独那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神情不可能。 此时凤清歌脸上的窃喜的甜蜜,怎么也骗不了他的眼睛。 当年,他救下凤清歌,教凤清歌武功,不管与她靠得再近,凤清歌对他,也都是一种惶恐和紧张,因为他是主,凤清歌只是他的手下,从不敢再他的面前流露出这种这样的娇羞。 难道,凤清歌真的对夜决动情了? 不,这不可能,他不相信! 即使亲眼看见,他也不相信凤清歌会对夜决动情,在这个世上,谁都可能背叛他,唯独凤清歌不会。 夜云楚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进入殿内想凤清歌问个清楚,可偏偏夜决也在里面,而且看情况,夜决已经将奏章带到了千华宫,恐怕这一晚上,他都不会离开。 夜云楚只能忍住心中的怒意,转身离开了千华宫,朝着宫外而去。 夜云楚不知道,在他才刚一转身离开,夜决的手就放开了凤清歌,朝着千华宫外离开。 笔从凤清歌手中滑落,凤清歌根本无力去捡,只能双眼无神地盯着落在地上的毛笔,心绪万千。 这是那次夜决离开之后,第一次来千华宫找她,为的,不过是来告诉她,夜云楚大婚那天,她身上有伤,可以不用过去。 但凤清歌想看的就是夜云楚和苏绮柔成婚,怎么会答应,其实,在夜云楚来到千华宫之前,凤清歌和夜决之间还是在争吵的,只是夜决的武功高于夜云楚,察觉到了动静,故意在夜云楚的面前做出一副与凤清歌恩爱万分的模样。 夜决已经告诉凤清歌察觉到了有人,于是故意做戏,只是,即使是做戏,凤清歌也在闻到夜决身上的龙涎香的时候,心头一甜,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喜悦。 现在人一离开,夜决便也匆匆离开,根本连给她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这一世的夜决,真的比起上一世,冷漠了太多。 凤清歌叹了一口气,才叫来藏天青,推着她到了到了床边,扶着她歇下。 第91章:得不到的才最好 第91章:得不到的才最好 夜云楚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宁王府,而是去了一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 玉宇琼楼。 夜云楚不近女色,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来青楼,一进入玉宇琼楼,里面的歌舞迷眼,夜云楚扫了一眼这里面的人,眉头有些皱起,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可是却不知道今日为何就是想要来这种喧闹的地方。 玉宇琼楼里面的翠妈妈从夜云楚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夜云楚,心中先是狐疑为什么夜云楚回来这里,但是很快就以为,夜云楚可能是与朝中其他的大臣来这里商讨事情,朝中很多大臣都会借着青楼的名义,说是来喝花酒,暗中却做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夜云楚此次前来,恐怕也是如此吧。 翠妈妈迎了上去,笑嘻嘻地来到夜云楚的面前,对着夜云楚说道:“哟,这真是稀客,宁王大驾光临我玉宇琼楼,宁王想要什么样的姑娘,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只要宁王想要,我们玉宇琼楼应有尽有。” 闻到翠妈妈身上的脂粉味,夜云楚更是不悦,对翠妈妈说道:“这里有没有雅间?” “有有有,王爷随奴家来,三楼有上好的雅间。”翠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夜云楚朝楼上走去。 翠妈妈一听到夜云楚说要雅间,心中就更加证实了之前的猜测,认为夜云楚来这里目的不简单,于是将夜云楚带到了三楼的雅间,然后对夜云楚说道:“不知道宁王有什么吩咐?” “给本王来几坛你们这里最好的酒。”夜云楚说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你们这里,有没有会弹琴的?” “弹琴?”一般来说,这些人在商量要紧事的时候,都不会再叫姑娘进去陪客,宁王怎么还要找人弹琴? “没有就算了。” “有有有,我们这里,什么都有,王爷,你先稍等一下,奴家这就去给你叫我们玉宇琼楼琴艺最好的姑娘。” 翠妈妈笑着对夜云楚说完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吩咐玉宇琼楼里的小厮去给夜云楚拿酒,而她自己,则是朝着楼上而去,来到了七楼,清音的房间敲响了门。 “禀报护法,宁王夜云楚此时正在我们玉宇琼楼内。”翠妈妈一走进清音的房间,便将夜云楚到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哦?”清音也是惊讶,玉宇琼楼开了这么多年,朝中没有哪位大臣没有来过,除了夜云楚,没想到,今日倒是迎来了稀客,清音惊讶之后,便问道,“你可有看出,他来玉宇琼楼的目的是什么?” 翠妈妈摇头,“属下原本以为他是与人有约来商量什么事情的,但看情况,好像没有,只是叫了很多酒,像是心情不好,纯粹来买醉的。” 虽然清音没有和夜云楚接触过,但也从这么多年的得到的情报上知道,夜云楚为人心狠手辣,像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也会喝酒买醉? “对了,他还说要找我们这里琴艺最好的姑娘去给他弹琴。” 翠妈妈这句话倒是让清音的眼底一闪,然后说:“既然如此,我亲自去会会他。” 清音跟着翠妈妈下了楼,翠妈妈先敲响了房门,此时夜云楚已经在喝酒,翠妈妈带了清音进去,对夜云楚说道:“王爷,这是我们玉宇琼楼琴艺最好的姑娘清音。” “见过王爷。”清音对着夜云楚行礼。 夜云楚将酒壶里面的酒倒入杯中,看都没有看清音一眼,只是对翠妈妈说:“你下去吧。” “是。”翠妈妈退出房间,还不放心地看了清音一眼,清音给了翠妈妈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在看向夜云楚,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酒上面,清音便没有说话,走到一旁的琴案前,开始抚琴。 丝竹之声在房间内响起,夜云楚听着琴音,原本燥乱的心逐渐平静了下去,喝酒的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但是手中的酒杯不停,喝了一杯又一杯,一坛上好的花雕酒就被他在转眼间喝完。 夜云楚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凤清歌和夜决之间的一颦一笑,满脑子都是她,挥之不去。 小的时候,他就听过一个故事,说的是,曾经有一个最厉害的杀手,但是他爱上了他手中的那把刀,于是便将他的刀珍藏,后来有人来刺杀他,他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那把刀染血,于是宁可被人杀死,也舍不得让刀出鞘。 他就是这个杀手,而凤清歌,就是他的那把刀。 哪怕他再明白凤清歌对他的情,但是他也时刻提醒着自己,绝对不能够爱上凤清歌。 一个杀手,一旦爱上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刀,唯一的结局,就是死。 所以,他是不可能爱上凤清歌的,不可以! 他一直控制得很好,当凤清歌没用的时候,他都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将手中的剑扔给花容炎,任花容炎取了凤清歌性命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对凤清歌于心不忍,甚至动心动情了呢? 是凤清歌在他面前乞求地说“可是爷,我不想死”的时候,还是凤清歌在他面前哭着说,“难道爷以为,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报恩吗?” 又或者,是在苏绮柔将剑刺向凤清歌的时候,凤清歌为了他,不躲不闪,甘愿委屈?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不断逞强,只为了得到他的认可的女子,突然对他说,她也会觉得委屈,也会觉得心寒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一刻,他甚至在想,将凤清歌送进宫,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夜云楚拿起酒壶,可酒壶里面已经没有酒,他没有心思去将坛子里的酒倒入酒壶,直接将酒坛上面的封盖掀开,将里面的酒猛地灌入了口中,可是倒得太快,酒坛里面的酒进入到了夜云楚的鼻中,让他猛地咳嗽起来,将手中的酒坛狠狠往地上一摔。 夜云楚的一举一动,清音都看在眼中,原来,夜云楚真的是来买醉的。 想到这里,清音的琴音一转,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防范心比较低,正是她用琴音来控制夜云楚的时候,这样,她就能够从夜云楚的口中探听到她想要的消息。 清音手中的琴才抚了几个音节,夜云楚突然抬起了头,这个曲调,他听凤清歌弹过。 可这一抬头,却让夜云楚将目光完全锁定在了清音的脸上。 即使清音带着面纱,可是她低头弹琴的样子,简直像极了凤清歌。 夜云楚站起了身,朝着清音一步一步走去,最后在清音的面前停下。 夜云楚按住了琴弦,让清音无法再弹琴,只能抬头看向夜云楚。 一扯,夜云楚将清音脸上的面纱摘下,露出了清音的面容。 这张脸,与凤清歌有五六分相似,若是不经意一看,更是相像。 “清……歌。”夜云楚对着清音喃喃开口。 “王爷,小女子名为清音。”清音对夜云楚说道。 “不,你就是清歌。”夜云楚抓住了清音的手,将她猛地一拉,拉进了自己的怀中,拥着清音,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你是我的,是我的。” “王爷,你喝醉了。”清音想要退出夜云楚的怀抱,但是夜云楚的力度很大,让清音根本无法离开。 “清歌,虽然我要娶苏绮柔了,但是我对苏绮柔没有感情,娶她只是因为苏丞相,等我当了皇上,我一定会废了她,立你为皇后。” 夜云楚信誓旦旦地许诺,只可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凤清歌。 如果此时听到这番话的人是凤清歌的话,她一定是仰天大笑,这简直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 夜云楚这人啊,就是永远惦记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前世为了苏绮柔,将对他一往情深凤清歌无情践踏,而现在,对于唾手可得的苏绮柔不屑一顾,却开始对投入他人怀抱的凤清歌视若珍宝。 夜云楚望着眼前的清音,已经将她的脸,与凤清歌的脸重叠,情不自禁,朝着清音的脸靠近,想要吻向她的唇。 还没得到夜云楚靠近,清音悄悄抬手,一掌砍向夜云楚的颈部,让他晕了过去。 清音将夜云楚放在了床榻上,从他的怀中摸出两枚不同的令牌,她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叫来手下,以最快的速度画好图样,然后去打造出一模一样的令牌。 图样画好之后,清音便嫁给令牌放回了夜云楚的身上,并没有离开,而是留在房间,坐在琴案便弹琴,直到第二日夜云楚醒来。 到了正午的时候,夜云楚才渐渐醒来,头痛欲裂,用手揉按自己的头。 “王爷,你终于醒来了,我让人去准备了醒酒汤,很快就会送来。”清音一边弹奏着轻柔的乐曲,一边对夜云楚开口说道。 听见房内有人,夜云楚立刻转头看过去,便看见了清音坐在一旁,而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立刻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喝了很多酒,然后,便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一向警惕的他,竟然也会出现喝醉的时候。 夜云楚立刻看向清音,不知道自己喝醉,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被此人听了去。 可是,当夜云楚看清楚清音的面容的时候,又微微一愣。 他记得,昨晚他好像看见了凤清歌,他以为只是喝醉了之后产生的幻觉,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容貌真的与凤清歌相似。 第92章:先斩后奏 第92章:先斩后奏 夜云楚起身,走到清音面前,伸手勾住清音的下巴,将她的脸仔仔细细端详,然后说:“很像,却也不像。” 虽然眉眼间有相似,但神态与凤清歌完全不同,很容易看她与凤清歌之间的区别。 自己和凤清歌相似的事实,清音早已接受,她也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当年若不是因为自己长得跟凤清歌相像,也不会被陆之远误当做是公子的表妹救下,不然她早就没命了。 所以,清音在听到这话之后,只是淡淡一笑,说:“王爷说的像,是说我像凤清歌吗?” 一听这话,夜云楚的脸色瞬间一变,原本勾着清音的手变成了掐住清音的脖子,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厉,“你说什么?” 清音的脖子被夜云楚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昨夜王爷喊了一晚上的凤清歌,还将我当成了凤清歌,凤清歌是谁?是王爷心爱的女子吗?” 虽然凤清歌是东临第一勇士,是东临的第一女将,在皇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听过凤清歌的名字,但清音只是风月场所的一名歌妓,不知道凤清歌的名字很正常。 听到清音这样说,夜云楚脸上的厉色才收敛,对着清音这张相似凤清歌的脸,要他对着清音的脖子掐下去,夜云楚还真下不了手。 “除了凤清歌,本王喝醉后,还说了什么?” 清音摇头,“王爷只是反复喊着这个名字,并没有说其他。” 夜云楚一直盯着清音的眼睛,在看见她的眼眸清澈,没有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松开了清音的脖子,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桌案上,便离开了厢房。 清音拿起桌上的那一锭金子,努了努嘴,之前在查凤清歌的身份的时候,只知道凤清歌和夜云楚之间是主子和属下的关系,可现在看来,恐怕不止这样,一直都说,夜云楚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所以找不到他的任何软肋,现在看来,夜云楚的软肋,就是凤清歌。 她要想办法,将这个消息告诉公子。 而在千华宫这边,凤清歌起了一个大早,便去了永寿宫给太后请安。 醉翁之意不在酒,凤清歌此次前来永寿宫,除了给太后请安以外,还有的,是昨夜夜决不愿让她去参加夜云楚和苏绮柔的婚礼,凤清歌怎么甘愿?不知道怎么,凤清歌突然有点害怕去找夜决,想了想,最后决定从太后这边下手。 在自己回宫休养的这一个多月以来,太后也是有来过千华宫看望过她的,虽然不算亲切,可嘘寒问暖的表面功夫还是有的。 所以凤清歌来找太后,也先是和太后话话家常,在这后宫,明明凤清歌现在才是位份最高的,但是实权还是掌握在太后的手中,后宫的一切大小事务,都以太后的懿旨为主,可见太后对她也是有所防备,现在苏绮柔被扳倒,在宫中,更是没有人敢和凤清歌作对,但是太后也没有故意打压凤清歌,可能还是考虑到,年后花若兰被立为皇后之后,宫中也需要有一个人来和花若兰来衡权。 花若兰毕竟是他国的公主,就算被立为了皇后,那也只会是名义上的,东临的权力,怎会真正交给花若兰? 太后的心思凤清歌都明白,所以她才敢来找太后,因为太后现在不会动她,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也是很有可能答应。 在聊过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凤清歌这才说明了来意:“太后,之前苏绮柔发生那样的事情,虽然现在风波已经被压下去了,但宁王和苏绮柔一大婚,肯定会有很多人将旧事重提,宁王是皇上的弟弟,宁王的婚事,皇上若是不去,就会显得皇上只是在假装大度,可若是只有皇上一人前往,苏绮柔以前毕竟是是后宫的女人,免不了会传出一些疯言疯语,臣妾怕对皇上不利。” “既然如此,你陪皇上去不就是了?”太后没有多想,让凤清歌和皇上一同过去,这样也就可以告诉其他人,后宫并非只有苏绮柔一个女人,苏绮柔也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嫁给谁,皇上并不在乎,之所以会成全苏绮柔和夜云楚之间的婚事,完全是看在苏丞相的面子上。 如果要说丢脸,丢的也是夜云楚的脸。 太后的话,正中凤清歌的意,可脸上却表现出为难:“可是,太后,皇上见臣妾身上的还未好,严令禁止臣妾随同,其实臣妾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痛,皇上的一切才最为重要,清歌恳请太后下旨,让清歌与皇上一同前去。” 夜决宠爱凤清歌,在后宫中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听到凤清歌说夜决因为凤清歌身上的上不让凤清歌随行,也是情有可原,倒是凤清歌,明明自己行动不便,为了皇上的名声,坚持要一同前往,太后对凤清歌的好感倒是增加了几分。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这样吧,哀家赐你一道旨意,让你与皇上一同前往宁王府。” 太后说完,便让人去拟旨,然后对凤清歌交代道,“宁王和苏绮柔之间的婚事,关乎的是皇室尊严,苏绮柔已经将后宫的脸面丢尽,若不是看在苏丞相的面子上,哀家当时直接就恨不得将她赐死,至于宁王,那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外表看起来为人谦和,但先皇驾崩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他,此人颇有野心,现在他与丞相结成了亲家,哀家害怕他们之间会有所勾结,清妃,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哀家的意思,在婚礼上,别让他们太顺利,知道吗?” 凤清歌也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对着太后点下了头,凤清歌笑着对太后说:“太后放心,臣妾一定不会让太后失望。” 想到之前苏绮柔慈和凤清歌之间闹成那样,苏绮柔对凤清歌还有一剑之仇,她相信,凤清歌不会就这么放过苏绮柔。 太后与凤清歌相视一笑,她们之间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却又共同的目的。 九日之后,宁王大婚。 这是自悠公主远嫁玉雪之后皇城的又一件大喜事,只是,这一次的婚礼,却不像之前那样轰动,也不像之前那样让人觉得喜庆。 悠公主远嫁,是为了东临和玉雪两国之间的和平友谊,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情。 而宁王的大婚呢?听说娶的是苏丞相之女苏绮柔。 苏绮柔是谁?在她出嫁之前,就有东临第一美人之称,当年想要迎娶苏绮柔的公子王孙可是门庭若市,踏破了丞相府的大门,可是苏丞相却将苏绮柔送进了宫,成为了皇上的女人。 丞相之女,成为后宫嫔妃,甚至还有可能成为东临的皇后,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是谁知道呢,这苏绮柔竟然如此不安分,竟然怀上了宁王的孩子,这简直就是给皇上戴了一顶绿帽子啊! 原本那些为娶不到苏绮柔这个大美人而叹息的公子少爷,在听说了此事之后,纷纷感到庆幸,还好当初苏绮柔嫁的人不是他,不然他不仅要戴上绿帽子,还会因为苏丞相的身份忍气吞声,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有皇上这么大度的。 提起皇上,还真是仁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没有处置苏绮柔和宁王,反而成全了他们,给他们赐婚,试问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够做到?不仅顾及和宁王之间的兄弟之义,还有和苏丞相之间的君臣之情,如此有情有义帝王,真是百姓之福! 而宁王,虽说他与苏绮柔之间,可能真的有情,但苏绮柔毕竟入了后宫,就是皇上的女人了,也是他的皇嫂,竟然还能够做出这般苟且之事,以前还以为宁王是怎么贤德之人,现在看来,人品也不过如此。 虽然这些话,百姓不敢公开谈及,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一时间,宁王的婚事,成为了人们津津热道的话题。 早朝过后,夜决便退下朝服,让袁公公准备帝辇,欲前往宁王府,才刚走出御书房,还没有上帝辇,就听到袁公公指着不远处说道:“皇上,好像是清妃来了。” 夜决顺着袁公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凤清歌坐着轮椅,正朝着御书房而来,凤清歌让连翘和紫苏在帝辇前停下,然后面带笑容地对夜决说道:“皇上怎么不等臣妾就准备走了?” 在外人面前,夜决还是会装作宠爱凤清歌的模样,上前对凤清歌说:“朕只是怕爱妃身体还没好,不宜劳累。” “皇上不用担心,臣妾的身体没事,只是太后觉得,苏绮柔曾经也是从后宫出去的人,后宫中总得有人前往表示祝贺,所以同意让臣妾与皇上一同前往。”凤清歌是说完,便给了藏天青一个眼神,让藏天青将手中的懿旨呈给夜决。 夜决接过圣旨,看了里面的内容,心中露出一丝无奈。 凤清歌又给他来这一招,当初他不同意与她合作,凤清歌就成为了公主琴师,留在了宫中。 现在,他只是考虑到凤清歌看到夜云楚和苏绮柔的成亲会难过,所以不让她去,没想到她竟然去找太后请了懿旨。 还有什么是凤清歌做不到的事吗? 夜决只能将手中的懿旨一卷,还给藏天青,然后说:“来人,将清妃抬上帝辇,小心一点。” 第93章:侧妃就是妾 第93章:侧妃就是妾 “清歌,不是说好一起的吗?怎么都不叫我一声,就自己先来了?”一道声音传来,凤清歌看了过去,慕容离殇骑着一匹马正朝这边而来,脸上带着笑容,似乎并没有责怪凤清歌没有叫他。 凤清歌看着慕容离殇淡淡一笑,“离大哥,真的要和我一起过去吗?” 她以为,像慕容离殇这般清冷的人,应该是不会喜欢婚礼那样热闹的场面,那日的随口一言不过只是戏语罢了。 慕容离殇停下,翻身从马上而下,走到凤清歌的面前,说道:“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不与你同去,我不放心。” 原本慕容离殇还没有那么坚持,但是在听到清音的情报,说夜云楚对凤清歌的感情不简单之后,慕容离殇便觉得,今日,他还是有必要跟着凤清歌前往一趟宁王府。 慕容离殇都这么说了,凤清歌自然也不会拒绝,只是想到她一定是要与夜决一同坐帝辇的,难道就这么让慕容离殇骑一匹马过去? 凤清歌再次将头转向夜决,对他请求说道:“皇上,可否让离大哥与我们一同乘坐帝辇过去?” 按身份,慕容离殇是九渊的太子,自然是有资格的。 夜决看了看凤清歌,又将视线转向慕容离殇,最后一言不发地点下了头。 侍卫将凤清歌的轮椅抬上了帝辇,帝辇够宽敞,再坐下夜决和慕容离殇二人并不是什么问题,凤清歌的宫女随在后面的马车上,一行人朝着宁王府而去。 因为之前发生过的不愉快,凤清歌不敢主动跟夜决说话,只能对慕容离殇问道:“离大哥,我身上这伤,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痊愈?” “至少还要一个月,如果要使用兵器练武的话,还不能操之过急,但是一个月之后,你便可以下地走路,平常的一些日常生活,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还要等一个月。 她相信慕容离殇的医术,只要能够正常的活动,身体总会慢慢恢复的。 想到那夜被花容炎挑断了手筋脚筋,如果不是恰好被慕容离殇所救,自己就真的会变成一个废人。 凤清歌看向慕容离殇眼中带着感激,命运还真是很奇妙,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娘亲竟然会是九渊的宫女,照顾着慕容离殇长大,如果不是这道缘分,或许她也不会被慕容离殇所救。 凤清歌看向慕容离殇的眼神,让坐在一旁的夜决很不喜,凤清歌和慕容离殇认识并不久,为什么二人可以相处如此愉快? 夜决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凤清歌说:“铁骑军去西云山剿匪,至今尚未回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这个,立刻吸引了凤清歌的注意。 在夜心悠出嫁,凤清歌回来的时候,按时间算,铁骑军就应该回来了,当时她就想要问夜决,却因为夜决莫名其妙的生气,让凤清歌没有机会问,现在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听到关于铁骑军的消息,凤清歌当然非常想知道。 西云山三个字,也引起了慕容离殇的注意。 见二人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住,夜决这才继续说道:“原本李荣带着铁骑军杀向西云山,那些乌合之众怎么比得上东临最强的精兵?很快就被打得节节败退,可西云山毕竟是那些山匪的地盘,强龙难压地头蛇,西云山山脉绵延,铁骑军一路追击,不防他们竟然为了活命,逃到了九渊境内,九渊把守边境的士兵竟然要保住这些山匪,于是李荣等人便和九渊的士兵僵持了下来,九渊和东临历来不和,之前因为东临和玉雪梁国联盟,所以九渊不敢明目张胆,但是看现在从西云山传来的情况,是九渊想要保住那些山匪。” “不过是一些山匪,九渊为什么要保住他们?”凤清歌不明白。 看着凤清歌眼中的不解,夜决解释说:“你怎么不明白,为什么西云山的那些山匪敢在西云山上如此猖獗,不仅仅因为他们西云山的地头蛇,还因为他们背靠着九渊这棵大树,就算现在东临和玉雪联盟了,那又怎样,难道九渊就会因为三国联盟而臣服于东临吗?”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夜决将目光看向了慕容离殇。 九渊女皇的野心之大,所有人都知道,绝对不会因为玉雪和东临的联盟,就对东临唯唯诺诺。 慕容离殇在听后,就像是事不关己一样脸上没有多大的变化,倒是凤清歌的眉头轻蹙,问夜决:“所以说,现在铁骑军还在和九渊的士兵僵持?” 夜决点头,“李荣的意思是,想要乘胜追击,将这些山匪一网打尽,不然这一次放过了他们,等铁骑军走后,这些山匪又会回到西云山继续作恶。” 李荣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这样一直僵持,也不是长久之计,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九渊主动将人交出来? 见凤清歌一筹莫展,夜决倒不是很担心,对凤清歌说道:“其实不用太心急,在边关,我东临的士兵也不少,那里的物资足够铁骑军继续驻扎几个月,只要他们在那里,那些山匪就不敢回到西云山继续作乱,再加上边境生活艰苦,也算是对铁骑军的以一场历练,按九渊现在的情况,他们虽然不将人交出来,但也不会对铁骑军不利,九渊的事情,不用心急。” 夜决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凤清歌点了点头,而且皇城这边夜云楚的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她实在没有太多心思去管边境之事。 将铁骑军留在西云山也是一件好事,她知道,夜云楚让紫苏和连翘试探过自己几次,夜决给她的军令手中到底有没有兵马,都被她糊弄过去了,她不能说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夜云楚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空架子,可如果说有,夜云楚恐怕就会想办法用自己手中这是军队来谋划其他。 她并不想让自己手中的这支军队被他人利用。 帝辇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宁王府,皇上的帝辇还没有到,宁王府内所有的朝中大臣,以及所有家眷全部都出来恭迎,夜决起身,将凤清歌抱起,然后让人将轮椅抬了下去,这才自己下车,把凤清歌放在了轮椅上。 “臣等恭迎皇上,清妃娘娘。” “平身。”夜决对众人说道,“今日是宁王大婚,大家无需拘礼。” 一名中年男子上前,是宁王府的管家,对着夜决和凤清歌说:“皇上,清妃,王爷去接侧妃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皇上和清妃先随奴才进府休息。” 侧妃?凤清歌先是微惊,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苏绮柔虽然是苏丞相的女儿,但也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再加上以前还是后宫的嫔妃,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成为宁王府的正妃? 侧妃就是妾,呵,宁王侧妃的身份,还比不上后宫的一个才人呢。 这也是苏绮柔活该。 凤清歌脸上露出了笑容,笑得非常的灿烂。 “嗯。”夜决点头,与凤清歌一同走进宁王府。 紫苏和连翘推着凤清歌的轮椅,藏天青候在一旁,慕容离殇随在后面。 一进入院子,凤清歌就听见有人在弹琴,凤清歌转目,看见在院中有几名女子在演奏乐曲,有人弹琴,有人弹奏箜篌琵琶。 而坐在琴案前弹琴的女子,凤清歌见过,就是之前在药庐里为她喝过药的清音。 她是慕容离殇的人,现在出现在这里,看来,慕容离殇此次前来参加宁王的婚礼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慕容离殇说是来保护凤清歌的,但是在一进宁王府之后,人就不见了踪影。 凤清歌没有去猜慕容离殇的目的,就算猜,她或许也猜不着,转头吩咐连翘:“连翘,去将本宫给宁王准备礼物放过去吧。” “是。”连翘手中捧着一个锦盒,锦盒并不大,而且连翘捧在手中,感觉非常的轻,也不知道凤清歌送给宁王的是什么礼物。 一般的大臣早就已经到了,礼物堆了很高,而且他们送的都是成箱的彩礼,凤清歌送的这一个小锦盒放在最上面,显得格外明显。 这时,刑部尚书走来,对夜决说有事情要与他相商,夜决看向凤清歌,还没有开口,凤清歌就很知趣地说:“皇上,臣妾觉得宁王府修缮之后很是好看,想要在府内四处看看,皇上无需担心臣妾。” 见凤清歌这么说,夜决只是看向藏天青,示意她照顾好凤清歌,藏天青点头。 夜决随着刑部尚书离开之后,凤清歌连翘等人说:“推着我四处转转吧。” “是。”连翘回答。 轮椅还没有推动,凤清歌突然“哎呀”一声,然后摸向自己的耳朵,说:“本宫的耳坠不见了,这是皇上打赏给本宫,本宫最喜欢的一对,现在少了一只,会不会是刚刚进府的时候,掉在了府外了?” “娘娘,那该怎么办?要不然奴婢出去给你找找吧。”连翘立马开口说。 “不用了,你继续推着我。”凤清歌将视线放在了藏天青的身上,对她说,“天青,你帮我出去找找。” “是,奴婢一定帮清妃找到耳坠。” 藏天青领命,在与凤清歌对视的时候,二人眼神有了一个交汇。 第94章:成亲?没那么容易! 第94章:成亲?没那么容易! 藏天青走出宁王府,并没有去找耳坠,而是直接朝着皇城的街道而去。 此时,夜云楚骑在马上,后面跟着的是娶亲的花轿,道路两旁的人看着迎亲队伍,都还是恭敬地退在两旁,但是在这些百姓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道贺的笑意,而是低头,各自交头接耳着一些什么。 见此情形,原本就面色不善的夜云楚,脸色更加黑沉。 街道很长,夜云楚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宁王府,于是突然用手中的马鞭打在了马臀上,马快速地跑了起来。 新郎加快了速度,后面的迎亲队伍也不明所以地追了上去,抬花轿的人也跟着跑了起来,整个花轿摇晃到不行,坐在里面的苏绮柔瞬间花容失色,大喊着“慢点!你们给本王妃慢一点!” 这都还没有过门,苏绮柔就以本王妃自居了。 站在一间屋顶上的藏天青看见了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宁王,你想要快点赶去宁王府不让人看了笑话去?这怎么可能,清妃可是巴不得你们慢一点呢! 藏天青的脸上露出一笑,飞身下了屋顶,朝着一条空巷子而去。 在空巷子里,停放着一辆板车,在板车上堆满了木柴,藏天青将一旁的酒打开,浇了上去,然后从地上捡起两块石头,用力将两块石头摩擦在一起擦出了火花,瞬间整辆马车燃烧起了大火,藏天青推着这一辆板车,倒了巷子口,然后用力将板车推了出去,人藏在火焰后面,没有人看见板车后面的人,只看见一辆燃烧着大火的板车朝着迎亲队伍而去。 这条路上,昨夜就被人洒了油,马车一路下去,没有任何阻拦,速度非常之快。 正在驾马的夜云楚看见扑面而来的大火,立刻拉住了缰绳,飞身跃起,道路两旁的人更是因为这大火被吓坏了,纷纷朝着两旁的屋内躲了进去,只探出一个头来张望。 迎亲的队伍就算有随从的侍卫,可是在看见这满是大火的板车朝自己扑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也是躲开,将肩膀上扛着的花轿一放,撒腿就朝着道路两旁去躲,那些什么喜娘和丫环,更是大惊失色,大喊一声“妈呀”,溜得不见人影,只有花轿内的苏绮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花轿重重往地上一坠,让她摔倒在了花轿里面,听见外面的喧闹,她来不及整理自己的仪容,便慌张爬出了花轿。 才刚刚探出一个头,就看见熊熊的大火朝着自己汹涌而来。 “啊……啊……啊……” 苏绮柔不会武功,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能失声尖叫,整个街道上面都回响着如同杀猪般的尖叫声。 听见苏绮柔的声音,夜云楚面色更是黑了几成,可他又不能将苏绮柔的生死置之不理,只能飞身上前,就在满载大火的板车离苏绮柔只差不到一米的距离的时候,夜云楚一脚将板车踢开,里面的火炭散落一地。 看见倒在一旁的板车,苏绮柔这才心有余悸地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有松下来,一阵大风吹过,地上原本已经灭了灰烬全部都吹向了苏绮柔和夜云楚的身上,夜云楚眼疾手快,立刻用衣袖挡住,而苏绮柔却晚了一步,刚刚张开的嘴还没有闭上,风这么一吹,满嘴的灰烬,黑色的灰扑了一脸。 “噗,噗。”苏绮柔立刻将口中的灰吐了出来,用力地擦着脸,直到这阵风吹过,这才放下手。 风过后,街道上留下了八个黑黑的大字:“妇不知贞,自有天谴。” 这八个字,街上所有的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的,除了苏绮柔还有谁? 苏绮柔气急,立刻对着大街上所有人怒声大骂:“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来破坏本王妃的婚事,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承认,要是被本王妃查出来,本王妃一定杀了你全家,将你碎尸万段!” 宁王都还没有发话,宁王妃就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在街上大骂,直接让苏绮柔这个东临第一美女的名衔坠入了谷底。 街道上所有的百姓都听到了苏绮柔的话,没有人敢相信,眼前这个衣裳凌乱,毫无仪态的女子,就是之前那个美貌无双的丞相之女。 之前传出的丞相之女不贞不洁的事情,现在都是真的了。 苏绮柔脸上的盖头早就已经掉了,头上的头饰也因为刚才的动静变得凌乱,满脸更是脏乱,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这个样子的苏绮柔,比之小户人家的女子更是不如。 如果说之间百姓还是看在宁王的面子上不敢公开议论,现在已经毫不顾忌地开始指指点点。 这不都说了是天谴吗?老天爷都出来主持公道了,说苏绮柔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他们说说又怎么了? 苏绮柔听见了百姓的议论,不仅没有任何的羞愧,反而愤怒于这些人对自己的议论,不管不顾地对着在场的百姓说:“你们在说什么?谁要是再敢多说一句,本王妃就将谁的舌头拔出来割了!” 苏绮柔的话,或许震慑到了一些百姓,让他们不敢再开口,可是他们心中已经认定了苏绮柔就是一个不知廉耻,嚣张跋扈之人。 “你将今日看见这些字的人都给我杀了,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背后议论我。”苏绮柔对着夜云楚说道,以前她爹从来不会让看见她出丑的人活下来,现在这些人看见这地上的字,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说她,她怎么能够让这些人活着? 苏绮柔此言一出,又让所有百姓在心中给苏绮柔的恶名中加上了一条“心肠歹毒”。 苏绮柔说完,见夜云楚无动于衷,以为夜云楚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于是又继续对着夜云楚撒娇说:“云楚,我不喜欢这些人,你帮我处置了他们……” “你闹够了没有!”以前,苏绮柔还是那般如花似玉纯洁无暇的大家闺秀的时候,对夜云楚撒娇,夜云楚可能还会受用,而现在呢,夜云楚一想到自己要娶一个被花容炎用过的女人,而且此刻的苏绮柔还是顶着这样一副面容向他撒娇,夜云楚只想作呕。 今日之事,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是有人在故意搞鬼,苏绮柔的名声毁于一地不说,她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嚣,难道她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名声已经臭不可堪了吗! 也正是因为苏绮柔现在的名声,所以当时他说只能娶苏绮柔为侧妃的时候,苏丞相才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如果不是因为苏丞相在朝中的势力,他怎么会将苏绮柔这样的一个人娶回家! 愚昧蠢笨不说,更是毫无自知之明。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夜云楚转头对迎亲的队伍大声道,从音量中可以看出,夜云楚已经在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收拾好,起轿!” “云楚,可是害我的人还没有查出……云楚……云楚……” 苏绮柔的话还没有说完,夜云楚就已经翻身上了马,骑着马朝远处而去。 喜娘等人立刻收拾了一下,随苏绮柔说:“王妃,赶紧点吧,别误了及时。” 苏绮柔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也害怕误了及时,只能转身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离去,留下街道上的百姓唏嘘不已,之前听说是因为宁王和苏大小姐真心相爱,皇上不忍心棒打鸳鸯,才成全了他们,让他们成亲,现在看来,宁王也不是多么喜欢苏绮柔,或许就是男女之间干柴烈火,不小心搞大了肚子,被皇上发现后收不了场,所以才欺瞒皇上说什么真心相爱。 宁王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竟然和自己的皇嫂做出这等事情,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苏绮柔的名声已经被毁得一败涂地,夜云楚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宁王府内,因为是重新翻修之后的,连翘和紫苏也不知道宁王府的新布局,不知不觉就将凤清歌推到了新婚的婚房。 “娘娘,这里是婚房,我们就不进去了吧。”紫苏对凤清歌说。 凤清歌眼眸低垂,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看看,爷的新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紫苏和连翘都知道凤清歌对夜云楚的心,以为凤清歌的看见夜云楚成亲,所以心情低落,便不再多说什么,推着凤清歌进入了新房。 新房里面的丫环侍女在看见凤清歌进来之后,立刻给凤清歌行礼,凤清歌像是忘记了说免礼,直接在新房内张望,眼底流露出非常明显的失落之意。 最后,凤清歌将目光放在了一旁柜子上的一身喜服上面。 “新娘不是还没有来吗,为什么这里会有喜服?”凤清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别人。 因为凤清歌的身份,新房内的一名丫环对凤清歌回道:“回清妃,在成亲的时候,新房内都会准备另外一身喜服用来备用。” “原来是这样,连翘,紫苏,将喜服拿来给我看看。” “清妃,这会不会不好?”紫苏有些犹豫。 凤清歌抬头看她,眼眶中闪烁着淡淡的泪花,问向紫苏:“难道我想看看嫁给爷的时候,应该穿什么样的喜服,也不好吗?” 这样的问话,紫苏拒绝不了,只能听凤清歌的话,上前将陈放喜服的托盘拿到了凤清歌的面前。 凤清歌的手放在了喜服上面,缓缓在金丝绣线上摸过,没有人看见,凤清歌的指甲中的粉末进入了这些针线当中。 抚摸了很久,凤清歌这才放开手,用另一只手擦拭了一下眼中的泪花,然后对紫苏说:“我们走吧。” 第95章:婚礼,成了闹剧 第95章:婚礼,成了闹剧 夜云楚一行人好不容易来到了宁王府,夜云楚翻身下马,管家立刻前来禀报,说皇上已经在府中了,夜云楚看了一眼花轿,对管家说:“先带喜娘换身喜服,本王去找皇上。” 换喜服?这吉时都已经到了,王爷不是应该先拜堂吗? 管家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却没有问出口,而是朝着花轿走去。 喜娘将苏绮柔从花轿里接了出来,因为之前的慌乱,苏绮柔的盖头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苏绮柔依旧还是之前的模样,从花轿一出来,管家立刻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他们王爷今天要娶的侧王妃。 也难怪王爷说要先让王妃去换一身衣服。 宁王府的下人在看见这个样子的苏绮柔之后,眼中也满是惊讶,却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只有苏绮柔不明白,不是说了吉时已到,为什么不先拜堂,而是要让自己去换衣服。 苏绮柔以为是习俗,也没有多说,便朝着宁王府走去,却被管家拦了下来。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苏绮柔的眼中已经明显是不耐烦了。 管家看出了苏绮柔眼中的不耐烦,却还是不得不说:“侧妃,按照规矩,你不能够从正门进去,只能走侧门。” “什么?侧门?”让她堂堂丞相之女竟然只能走侧门进去? 苏绮柔从小被苏丞相教导的都是进入皇宫的礼仪,对于后宫嫔妃的等级比较清楚,虽然嫁之前,苏丞相已经告诉她是侧妃,但是苏绮柔根本就没有想太多侧妃和正妃的区别,以为都是王妃,所以没有想太多,现在才知道,身为侧妃,竟然连正门都不能进,这对于苏绮柔来说,是非常大的侮辱! 原本满心欢喜要嫁给夜云楚的心瞬间变得不爽,再加上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苏绮柔更是满肚子的火,不管不顾地就朝着正门冲了进去,她倒是想看看,她要从正门走,有谁敢拦她。 三两步快速上前,管家见苏绮柔朝着正门冲了过去,立刻上前去拦,但是碍于苏绮柔的身份,又不敢碰到苏绮柔,再加上今日是大婚之日,他们更是不敢对苏绮柔无礼,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绮柔冲进了大门。 苏绮柔一走进正门,立刻就傻眼了。 此时宁王府的宾客全部都已经到齐,因为还没有拜堂,所以很多人都在庭院里喝茶聊天,看见突然闯进来的苏绮柔,也全部都看了过来。 站在门口衣裳凌乱,头发脏乱不堪,满脸灰尘的女子是怎么混进宁王府的? 仔细一看,所有人都一惊,这女子身上穿着的,竟然是红色的喜服,难道,她就是今日的新娘子苏绮柔? 有几名官家小姐,平日里就不喜欢苏绮柔的盛气凌人,现在在看见苏绮柔这番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成亲的新娘见过不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狼狈的新娘。 不懂事的官家小姐一笑,那些夫人也忍不住笑了,一旁的一些大臣忍不住给了自家夫人女儿一个眼神,但这些夫人小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警告的眼神,反而因为笑的人多,越笑越大声。 这些嘲笑的眼神苏绮柔看在眼中,正想上前问他们笑什么,随后出现的管家立刻上前,对苏绮柔说:“侧妃,快去换喜服吧,不然就赶不上吉时拜堂了。” 管家的话提醒了苏绮柔,苏绮柔只能跟着管家来到了一间房,管家让府内的丫环去将喜房里备用的喜服拿来,让其他的丫环给苏绮柔梳洗。 当铜镜一放到苏绮柔面前的时候,苏绮柔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人是自己! 完全没有了她平日的姿色,镜中的她,脏乱不说,形象全无,刚才她竟然是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她终于明白了那些人看到她为什么会笑了,她这一辈子的脸,全部都在今日丢得一干二净。 都怪在街上放火的人,如果让她知道是谁做出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生气归生气,在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梳洗好了之后,丫环们给苏绮柔换上了新的喜服,这才扶着苏绮柔朝着大堂的方向而去。 尽管梳洗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但是吉时已经过了一炷香,所有的宾客汇集在大堂,夜决和凤清歌坐在上座,就连苏丞相也只能坐在下方。 在场的所有人,在苏绮柔换洗衣物的时候,也都听说了在街道上发生的事情,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有想法,只是看在苏丞相和宁王的脸面,谁也不敢声张。 夜云楚尽管心中非常的不快,可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来,等着苏绮柔前来。 夜云楚的余光从凤清歌的脸上扫过,只见凤清歌低垂着眼眸,面色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凤清歌看见大堂的门口放着一个火盆,不管苏绮柔是正妃还是侧妃,进门都必须跨火盆,之前在街上,所有人都应该看到了那句“妇不知贞,自有天谴”,苏绮柔以为,天谴仅此而已吗? 一个红点,由远及近朝着礼堂而来,正是身穿礼服的苏绮柔。 在喜娘的搀扶下,苏绮柔头上盖着盖头,朝着礼堂而来。 火盆的火燃得正旺,苏绮柔的一只脚跨过火盆,喜服的裙摆离火还有几公分的距离,突然,火盆里的火猛地一下变得更大,直接烧到了喜服上面,众人见了,皆是慌乱,连忙将苏绮柔扶开。 但是火已经燃烧到了苏绮柔的身上,众人连忙扑火,但是苏绮柔身上的火越烧越大,最后不知道是哪个下人,提来一大桶水。朝着苏绮柔的身上泼了上去,终于将苏绮柔身上的火全部浇灭。 但是此时,苏绮柔膝盖以下的裙子已经全部都被烧毁,身上也被烧出了大大小小的水泡。 苏绮柔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惊吓,也不管当场的所有人,“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一场婚礼,完全变成了闹剧。 众人皆是惊讶,原本好端端的火盆,怎么会刚好在苏绮柔跨过去的时候,就突然变大了呢? 难道真的如同街上突然出现的大字所言,是天谴? 这也太可怕了,之前是街上突然出现的载满火的板车,现在又是火突然变大的火盆,如果说之前马车的出现还有可能是人为,但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当时苏绮柔身边除了喜娘以外,没有任何人靠近,喜娘是苏丞相的人,总不可能是苏丞相要害自己家女儿吧! 这……不仅拜堂误了吉时,还发生了这么不吉利的事情,今日这婚事,还能不能成? “皇上,臣弟没有想到婚礼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臣弟想,这婚事,今日就作罢吧。”在新娘受伤之后,夜云楚关心的不是新娘的伤势,而是跟皇上请示取消婚礼? 在街道上发生的事情,夜决虽然一直在宁王府,但也有所耳闻,很明显是有人为之,而且夜决也能够猜得到,凤清歌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来,难道就是为了破坏夜云楚和苏绮柔的婚礼? 他不相信凤清歌对夜云楚余情未了,可凤清歌安排这些,毁坏婚礼,难道不是想要阻止夜云楚和苏绮柔成亲吗? 之前说要让苏绮柔嫁给夜云楚的人是凤清歌,现在后悔了? 夜决的面色露出不悦,对着夜云楚说道:“宁王,朕将苏绮柔赐婚与你,今日若是不成亲,便就是抗旨不遵。” 一句话,就是告诉夜云楚,今日这亲,他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苏丞相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绝对不是因为苏绮柔受伤,这婚事就能够停止的,而且很明显能够看出来,夜云楚已经开始嫌弃苏绮柔,今日婚事耽搁了,等到再安排亲事,又不知道要等多久,现在以苏绮柔在皇城中的名声,估计不会再有人娶她,所以,今日一定要将这个亲给成了。 苏丞相起身,来到苏绮柔的面前,对苏绮柔说:“柔儿,你坚持一下,先拜堂,你身上的伤,等拜堂之后再处理。” “可是爹,我身上真的很痛。”苏绮柔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浑身火辣辣地痛,恨不得现在整个人都能泡到冰水当中去。 “忍住!”面对苏绮柔如此不知事情的轻重缓急,苏丞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管再痛,也要先拜堂!” 不容分说,苏丞相让喜娘将苏绮柔抬了起来,逼着苏绮柔站了起来。 “一拜天地!” 随着一声高呵,夜云楚就算再不甘愿,也不得不转身,对着门外弯下了腰。 “二拜高堂!” 苏绮柔的脚已经痛到不是她自己的了,硬是被喜娘用力一踢,将苏绮柔的身体转了过去,对着夜决和凤清歌跪了下去。 恰好不好,苏绮柔跪向的人,正是凤清歌。 还好现在的苏绮柔是盖着盖头的,不然若是让苏绮柔看到凤清歌此刻嘴上扬起的笑容,一定会气晕了过去。 “夫妻对拜!” 喜娘再次用力将苏绮柔拉了起来,苏绮柔痛到忍不住叫出了声,这婚礼中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煎熬。 “礼成!送入洞房。” 这一句话,就像是解救苏绮柔的救星一样,苏绮柔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还好她身边的喜娘眼疾手快,扶住了苏绮柔,在几名丫环一同的搀扶下,苏绮柔终于被带了下去。 第96章:设计,借刀杀人 第96章:设计,借刀杀人 苏绮柔被送去了喜房,夜云楚留在大堂招待宾客,给他们敬酒,夜云楚端着手中的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主持完婚礼之后,夜决原本应该要离开,但是他却被朝着的几位大臣留了下来,并没有和所有人一起,而是单独找了一间房间,不知道一同在商讨什么事情。 凤清歌不喜欢这种太过喜庆的场面,出了大堂之后,便找了一个稍微清静的角落,看见清音和那几名女子依旧在弹奏,不知道慕容离殇此时在做些什么。 慕容离殇的事情,她管不着,想到受伤在喜房中的苏绮柔,凤清歌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给了连翘和紫苏,“这是离大哥给我的冰肌露,对于治疗皮外伤有很好的效果,苏绮柔受了伤,你们去将此药拿给她吧,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想爷不开心。”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紫苏从凤清歌的手中接过药,心中想着,不管娘娘此时心中多么难过,想着的,还是王爷,这份心,还真是无人能及。 “奴婢们这就过去。”连翘说着,便对一旁的藏天青交代道,“我们去去就回,你照顾好娘娘。” “嗯。”藏天青点头。 凤清歌看着连翘和紫苏离开,凤清歌转头,对藏天青说:“我记得内院好像有一个凉亭,你带我过去坐坐吧。” “是。” 藏天青推着凤清歌朝着内院走去。 而紫苏和连翘带着凤清歌给的药瓶朝着喜房走去,里面传来苏绮柔的痛苦的尖叫声,她的膝盖以下全部都是被烧伤的水泡,更是有些水泡都已经破了,药一上上去,就会让伤口更加痛,苏绮柔怎么可能受得了,一边喊痛,一边骂大夫,说大夫无能。 “侧妃,清妃身边的两名宫女受清妃的命令前来看望侧妃。”一名丫环进来报告苏绮柔。 “凤清歌?”一听到凤清歌的名字,苏绮柔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不见,本王妃才不要见她的人。” 今日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不知道凤清歌的派人来该怎么嘲笑自己呢,她才不要见凤清歌的人! 丫环面色有些为难,“侧妃,清妃是皇上的妃子,她命人来,侧妃必须见,奴婢只是来通传一声罢了。” 说完,丫环也不管苏绮柔作何反应,立刻跑出了房间,生怕苏绮柔一个脾气不好,怪罪于她。 丫环退下之后,连翘和紫苏便走进了喜房内。 连翘和紫苏都是夜云楚的人,而现在苏绮柔是夜云楚的侧妃,连翘和紫苏是真心来看望苏绮柔的,走进喜房之后,连翘率先开口问道:“侧妃,你还好吗?” 苏绮柔可不管这二人是谁的人,反正只要是凤清歌派来的,她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白了二人一眼,然后说:“我还好吗?把你们二人丢到火里面去,你说好不好?” 连翘和紫苏面色瞬间变得尴尬。 紫苏比起连翘来多了一个心眼,知道苏绮柔不待见她们,但是她们还是要将凤清歌吩咐的事情做了,于是将凤清歌给的伤药拿了出来,对苏绮柔说道:“这是清妃看你受伤,赐给你的冰肌露。” 苏绮柔看着紫苏手中拿着的伤药,翻了一个白眼,“凤清歌会好心给我药?她一定在里面下了毒,你们给本王妃拿着药滚远点!” 苏绮柔说的话很是难听,让连翘和紫苏二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就在她们不知道不想再搭理苏绮柔的时候,突然听见一旁的大夫开口:“两位姑娘手中拿的可是冰肌露?” 大夫的问话,吸引了连翘和紫苏的注意,点头说是,大夫再次说道:“可否将你们手中的药给我看看?” 紫苏听言,便将手中的药瓶给大夫递了过去。 大夫接过冰肌露,打开之后,便闻到一股清香四溢,光是闻着这香味,就沁人心脾。 苏绮柔也闻到了香味,闻着这味,也知道,这是极好的药膏。 “这是上好的冰肌露,一般人可是配不出来,此药不仅对外伤有效,更是对烧伤有奇效,一般的伤药就算再好,治疗之后,也会留下伤疤,但如果是用了冰肌露,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伤疤。” 苏绮柔被那句不会留下伤疤说动了心,望着大夫手中的药瓶,问道:“这药真的有这么好?” 大夫点头,却叹了一口气,将药还给了紫苏,“既然侧妃不用,你们就将此药还给清妃吧。” 紫苏将药收好,正准备转身出门,却被苏绮柔叫住,“等一下。” 紫苏和连翘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苏绮柔。 此时的苏绮柔在犹豫,一边是凤清歌送来的药,一边是自己身上会不会留疤,最后,爱美的她选择了后者。 但苏绮柔依旧不放心,对紫苏说道:“你先在你身上用一下,要是没毒,我就用。” 苏绮柔这话简直就是无赖,偏偏紫苏还不得不看在苏绮柔是夜云楚侧王妃的面子上不得违背,将冰肌露打开,倒了一点涂在自己的手背上,除了冰凉舒适以外,没有任何的不适。 见此,苏绮柔终于放下了心来,连忙让丫环接过药瓶,给她上药。 之前大夫给的药,涂在身上,都会让苏绮柔感到火辣辣地痛,而这冰肌露一涂在伤口上,不仅不会痛,反而清爽无比,很是舒服。 丫环将药上完之后,大夫给苏绮柔裹上了纱布。 “侧妃若是无事,奴婢们就先告退了。” 紫苏说着,便带着连翘转身。 刚刚上了药的苏绮柔哪里还有心思管连翘和紫苏,“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可是,不到十秒钟,苏绮柔的脸色瞬间一变。 她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伤口的位置开始发痒,而且越来越痒,不仅痒,而且还开始刺痛。 “你们给我站住!” 紫苏和连翘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苏绮柔的声音传来,紫苏和连翘停住了脚步。 “你们给我过来,将解药交出来!” 苏绮柔一边忍住腿上的痒和痛,一边咬牙切齿地对连翘和紫苏说。 解药?什么解药? 紫苏也将要涂在手上,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苏绮柔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来人,不能让他们离开半步!” 苏绮柔立刻下令,她就知道,凤清歌派人过来,一定不安好心,现在她的脚痛成这样,难道凤清歌自己坐轮椅,也要让她陪着坐轮椅吗! “你们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本王妃要了你们的命!” 这两个贱婢就是凤清歌故意派来的,凤清歌就是见不得自己嫁给夜云楚,就是见不得自己好,她想要废了自己! 苏绮柔越想越火,今天压抑在心中所有的不爽,全部都爆发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凤清歌自己现在是个废人,所以不敢亲自过来害她,所以就让这两名贱婢过来害她,凤清歌,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意的! 苏绮柔的眼中泛起了狠意,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紫苏和连翘,怒气滔天地对着门外大声喊道:“陆远,你进来,给本王妃杀了这两个贱婢!” 凤清歌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让凤清歌好过! 紫苏和连翘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绮柔竟然会想要她们的命,连翘立刻对苏绮柔说:“侧妃,我们是清妃的人,你要是杀了我们,怎么和清妃交代?” 凤清歌的人?她要杀的就是凤清歌的人! 见苏绮柔已经下定决心对她们起了杀心,连翘和紫苏又怎会是坐以待毙之人,立刻出手打向里面的丫环,这些丫环自然不会是连翘和紫苏的对手,很快就倒在了地上,但是紫苏和连翘还没来得及走开,一名身穿护卫衣服的男子就从门外而入,手中拿着长剑朝着她们二人而来。 已经入夜,夜风有些寒冷,藏天青将一件披肩披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凤清歌回神之后,对着藏天青笑着说谢。 刚一回头,凤清歌就看见夜云楚正朝她走来。 在凤清歌被藏天青推向内院的时候,夜云楚就已经注意到了,只是当时他要给宾客敬酒,走不开,现在得了空闲,想也不想就朝着这里走来。 他很想要见到凤清歌。 凤清歌见到夜云楚,便对藏天青吩咐道:“天青,你去帮本宫看看皇上,让他别喝多。” 藏天青知道凤清歌是想要将自己支开,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朝着外面走去。 夜云楚不知道藏天青是夜决的人,以为只是凤清歌身边的一个小宫女,所以也没做多想。 夜云楚看着夜色中的凤清歌,女子面色清冷,看不出太多的情绪,面对这样的凤清歌,夜云楚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张嘴,却说道:“今日,在皇城街道上发生的事情……” 夜云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清歌打断,“你是想问,是不是我派人干的?” 被凤清歌说中,夜云楚到显得有几分不自然,“我不是想要怀疑你,只是……” “只是,除了我,你再也猜不到其他人了,是吗?”凤清歌问道。 夜决是不会设计这种事情的,苏丞相更是不会,能够让夜云楚怀疑的对象,只有凤清歌,凤清歌和苏绮柔之间的瓜葛,夜云楚很清楚。 凤清歌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看着夜云楚,冷笑着说:“你猜的没错,这些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第97章:王爷,大事不好了! 第97章:王爷,大事不好了! 夜云楚猜到是一回事,在听到凤清歌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夜云楚怎么也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会对自己出手,所以他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哈哈哈!”凤清歌突然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都挤出了眼泪,看向夜云楚,说:“爷,你问我为什么?我阻止你和苏绮柔成亲,你问我为什么!” 夜云楚愣住,没错,在街道上让苏绮柔出丑,后来又火烧喜服,为的,不就是阻止苏绮柔嫁给他吗? 这个原因,让夜云楚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爷,当时在悠茗阁,我不愿让皇上处置于你,所以才替苏绮柔求情,让她嫁给你,如果你现在告诉我,你是真心想要娶苏绮柔为宁王妃,我二话不说,现在就去给苏绮柔道歉。” 凤清歌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可这话听在夜云楚的耳中,没有一句不是她在委屈求全。 果然,夜云楚犹豫了,之前,在街道上出了那么大的丑,颜面尽失,当时他真的是恨不得将幕后之人抓出来,但是现在知道,这些都是凤清歌设计的,都是凤清歌为了他而设计的,夜云楚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夜云楚脸上的表情,凤清歌知道,夜云楚不会再去计较今日的事。 她就说过,感情是一个好东西,可以利用起来不折手段。 前世夜云楚利用自己对他的情,夺得皇位,这一世,反过来她可以用自己对夜云楚的情,将夜云楚陷入死地。 当她进入喜房的时候,宁王府的那么多婢女丫环都看着的,夜云楚若是要追究,只要一问宁王府的人,就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与其如此,她不如自己承认。 所以,就像现在这样,她亲口承认了,夜云楚又能拿她怎么样? 我让苏绮柔颜面扫地,是因为我爱你。 我让苏绮柔被火烧伤,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嫁给你。 面对这样的理由,只会让夜云楚无话可说。 相反,听到凤清歌这样的理由,夜云楚不仅没有任何的愤怒,反而心中有了淡淡的喜悦,之前他还害怕凤清歌会爱上夜决活着慕容离殇,现在看来,凤清歌的心,依旧还是在他的身上。 可来没来的夜云楚高兴,就听见凤清歌说:“现在木已成舟,苏绮柔成了宁王侧妃,或许这就是她与爷之间的缘分,你我之间,只是有缘无分。” “不,不会的。”夜云楚立刻矢口否认,“她现在只是一个侧妃罢了,清歌,你相信我,只要等我当了皇上,皇后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凤清歌一听此言,简直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加嘲讽的事情那? 这一句话,前世的自己,等了八年,为了这一句话,她甘愿付出一切,而现在,在她一点也不稀罕的时候,夜云楚却提早了三年跟她说,而且比前世说的还更加多了几分真意。 真?在夜云楚身上,有什么是真? 他真正想要的只有皇位,他要将自己留在他的身边,也是为了利用自己为他谋得皇位。 这一切,凤清歌看得再透彻不过。 “爷,此话现在说还太早,清歌累了,祝爷和侧妃白头偕老。” 说完,凤清歌便转头不再去看夜云楚。 夜云楚看着面前的凤清歌,明明是离得这么近,可夜云楚偏偏又觉得眼前的人离得是那么的远,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眼前的人。 就在夜云楚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名丫环急急忙忙地朝着夜云楚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对着夜云楚大声喊着:“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丫环跑过来之后,才看见夜云楚身边的凤清歌,连忙给凤清歌行礼:“见过清妃。”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大呼小叫的。”夜云楚眉头皱起。 丫环看见凤清歌在一旁,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话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回……回王爷,苏侧妃她……她……” 一提起苏绮柔,夜云楚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不悦,“她怎么了?快说。” 夜云楚的语气很不耐烦,丫环不敢再迟疑,立刻说了出来,“回王爷,苏侧妃杀了清妃身边的两名宫女。” “什么!” “什么!” 凤清歌和夜云楚异口同声,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王爷,奴婢没有说谎,您快过去看看吧。” “我也要过去。”凤清歌急忙开口。 夜云楚对婢女说:“你推着清妃过去。” “是。” 为了不让更多人知道,夜云楚和凤清歌避开了喧闹的大堂,从一条小道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喜房的方向而去。 很快,便来到了喜房。 此时,苏绮柔正让人将房间里的两具尸体给处理了,但是这里的丫环大部分都是宁王府的人,没有宁王的命令,面对地上的两具尸体,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苏绮柔只能看向陆远,让陆远去将尸体处理。 陆远走到尸体面前,故意将速度放得很慢,直到夜云楚和凤清歌赶来,两具尸体还没有拖到门口。 一进门,夜云楚就看见两具死尸。 凤清歌看到连翘和紫苏的尸体,眼中的泪水瞬间滑落。 苏绮柔看见夜云楚和凤清歌赶来,立刻对着夜云楚哭诉道:“云楚,凤清歌下毒想要害我,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面对苏绮柔的哭诉,夜云楚想要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刚刚凤清歌才对他说了伤心的话,现在苏绮柔杀了她的贴身宫女,凤清歌心中会作何想? 连翘和紫苏,是他安排在凤清歌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就这么被苏绮柔给杀了,一定会让凤清歌原本就受伤的心更加雪上加霜。 凤清歌愣愣地看了地上连翘和紫苏的身体几秒,然后将头转向苏绮柔,问道:“苏侧妃,你说本宫下毒害你,你可有证据?” 一提起这个,苏绮柔立刻理直气壮地指着凤清歌说:“当然有,你让你的宫女拿什么冰肌露来给我用,本宫用了之后,又痛又痒,不是你下的毒是什么!” 凤清歌听后,盯着苏绮柔问道:“那么试问苏侧妃,你的伤口现在还痛吗?还痒吗?” 凤清歌这一问,问住了苏绮柔,她只沉浸在杀了凤清歌的人的兴奋当中,根本就忽略了,她的伤口根本没有了任何的痛痒,一时间,苏绮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苏绮柔语噎,凤清歌继续说:“冰肌露可以让人的伤口快速恢复,自然会有痛和痒的过程,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还说是本宫下的毒,杀了本宫的贴身宫女,苏侧妃,光凭这滥杀无辜这条罪名,本宫杀你一百次都绰绰有余!” 凤清歌这一回,是真的动怒,脸上不仅伤心,更是愤怒,指着苏绮柔,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清歌,小心你脚上的伤。”夜云楚连忙出声,扶着凤清歌坐了下去,凤清歌却毫不领情地将夜云楚的手甩开,然后对着坐在一旁的大夫说,“那瓶就是本宫给的冰肌露是吧,你给本宫拿过来!” 凤清歌的命令,大夫不得不从,拿着冰肌露走了过来,凤清歌接过冰肌露,打开盖子,仰头将冰肌露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将手中的瓶子打碎在了地上,对着苏绮柔怒视道:“你不是说本宫在这里里面下了毒吗?好,要是有毒,第一个毒死本宫!” 凤清歌毫不犹豫喝下冰肌露的举动,也镇住了苏绮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里面真的没毒?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事先服了解药,所以才不怕中毒。”苏绮柔依旧狡辩道。 “够了!”夜云楚终于控制不住体内的怒气,对着苏绮柔大声道:“苏绮柔,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今日是大喜之日,却硬是被你变成了大丧之日!” 被夜云楚一骂,苏绮柔还想要继续反驳,却因为夜云楚的眼神太过阴冷,让苏绮柔不敢再开口。 夜云楚重新将视线看向凤清歌,对着凤清歌开口:“清歌,她们……” “爷,不用说了,连翘和紫苏本来就是你的人,她们死了,一切由你处置,只是从我进宫开始,她们就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对她们是有感情的,现在她们死了,我只求爷将她们好好安葬。”说完,凤清歌就转动轮椅,深深看了夜云楚一眼。 这一眼,寒冷彻底。 凤清歌的手还没有好,所以自己转动起轮椅对她来说还有几分吃力,但凤清歌依旧咬牙用力将轮椅朝着门外转动。 到了门的地方有一个门槛,凤清歌自己根本过不去。 夜云楚这才回神,想要上前帮助凤清歌,可还没有靠近凤清歌,就听见凤清歌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用。” 夜云楚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她记得,慕容离殇告诉过她,轮椅上有一个机关,轮椅是可以自己抬起来的,只是她一直是被人抬着的,一时间忘记了那个按钮在哪了。 就在凤清歌着急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盖在了凤清歌的身上,凤清歌离开抬头,却见夜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正站在她的面前。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你也有心思来闹洞房?”夜决的语气轻柔,还带着一些打趣的意味,丝毫没有责怪凤清歌的意思。 望着夜决,凤清歌原本冰冷的心,瞬间得到了温暖。 第98章:断发,恩断义绝 第98章:断发,恩断义绝 凤清歌对着夜决淡淡笑了笑,对夜决轻描淡写地说:“是臣妾手下的两名不知趣的宫女说话得罪了苏侧妃,苏侧妃教训了几句,没想到这两名宫女就请罪自杀了,脏了宁王和苏侧妃的喜房,好在宁王和苏侧妃都不计较。” 听到凤清歌的话,夜决朝着里面看了过去,看见正是那两名夜云楚派在凤清歌身边的宫女。 夜决看向夜云楚,说道:“宁王,既然只是两名宫女,侧妃没有受惊就好,宁王不计较,那么朕就带着清妃回宫了。” 凤清歌都已经这么帮着苏绮柔说话了,夜云楚还能够再说什么,跪下对着夜决行礼:“臣弟恭送皇上,恭送清妃。” 夜决点头,然后走到凤清歌的身边,亲手将凤清歌的轮椅抬了起来,亲自推着凤清歌走出了内院。 夜决之所以会来,应该是藏天青去告知的,出了内院,藏天青就等在外面,从夜决的手中接过轮椅,推着凤清歌走出了宁王府。 这一路上,夜决都没有说话,凤清歌跟着夜决上了帝辇,慕容离殇依旧不见踪影,不过凤清歌并不担心他,而是对夜决说:“皇上,我现在行动不便,如果只是天青一人候在身边,她会忙不过来,皇上能否给我一个手脚伶俐的宫女?” 从凤清歌的语气中,听不出半点为那两名死去的宫女伤心的意思。 这不是在夜云楚面前,凤清歌无需继续再做戏,今日,她就是故意让连翘和紫苏拿冰肌露去给苏绮柔的,冰肌露的药效,凤清歌再清楚过不,知道苏绮柔会受不了,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连翘和紫苏的死,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连翘和紫苏,她早就留不得了,只是她自己不方便除了这二人,只有借苏绮柔的手。 “嗯。”夜决像是猜到了什么,闷哼一声,算是回应了凤清歌的话。 一路进宫,夜决和凤清歌之间不再有过多的话语。 而苏绮柔这边,夜云楚让人将连翘和紫苏的尸体处理了,并且按照凤清歌的话,将她们好好安葬,而面对苏绮柔,再无任何的心情。 得知真相的苏丞相,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床上的苏绮柔。 试问,有哪个新娘在成亲的当晚,在喜房里杀人的?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不吉利了,这最不吉利的事情,还是苏绮柔自己搞出来的,苏丞相能说什么?对着苏绮柔重重叹了一口气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宁王府。 夜云楚也不愿呆在喜房内面对苏绮柔,他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凤清歌在离开之前那冰冷的最后一眼。 漫无目的的在宁王府四处走着,最后,夜云楚回到了大堂,宾客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几名喝醉的客人,以及清扫的下人。 夜云楚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一旁的贺礼堆,看见了最上面的一个礼盒。 这个礼盒他认得,是他救下凤清歌那一年,送给凤清歌一枚玉佩,就是用这个礼盒装着的。 现在这个礼盒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凤清歌拿来的。 夜云楚快速走过去,拿起那个礼盒,将礼盒打开,看着礼盒里面的东西,夜云楚的心口瞬间一滞。 是当年他送给凤清歌的那枚玉佩,只是这玉佩,已经被摔成了两半。 夜云楚将玉佩拿了起来,却看见玉佩下面还有一样东西。 是一缕头发,一缕被剪下了的头发。 都说,结发为夫妻,凤清歌在成亲之日,送给自己一缕断发,是想要告诉自己,她已经心灰意冷,想要与自己恩断义绝吗? 不,不可以。 “不!这绝对不可以!” 夜云楚大喊一声,便立刻走出大堂,朝着外面走去。 可是站在院中,他又停住了脚步,他要去哪?去将凤清歌找回来?凤清歌是跟着皇上一起进宫的,他怎么去找凤清歌! 突然,夜云楚看见一张酷似凤清歌的脸上了一辆马车,他想也不想地就追了上去,马车刚刚启动,夜云楚立刻出声:“停车!” 马车夫听到声音,停下了马车,车内的人探出了头,看见是夜云楚,立刻从马车内出来,对着夜云楚行礼:“宁王,有何吩咐?” 夜云楚看清楚了眼前人的脸,不是凤清歌,而是他之前在玉宇琼楼里面见过的清音。 一想到宁王府内还有苏绮柔那个女人,夜云楚根本就不想在宁王府呆,于是对清音说:“上本王的马车,去玉宇琼楼。” 不由分说,夜云楚让人迁来一辆宁王府的马车,清音只能跟着夜云楚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玉宇琼楼而去,最后在玉宇琼楼停下。 清音和夜云楚一同上了玉宇琼楼的三楼厢房,与上次一样,夜云楚叫来了很多的酒,然后让清音弹琴给他听。 这一次,清音在看见夜云楚微醉的时候,开始有意识地控制夜云楚的情绪,只可惜夜云楚此人警惕心太强,就算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也不容易被人控制,所以清音只能慢慢对夜云楚施下琴魔,并不着急立马控制他的心智。 夜云楚喝了一夜的酒,清音便弹了一夜的琴,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夜云楚才离开玉宇琼楼,这一次,夜云楚没有被清音打晕,所以他还有意识,知道自己今日还要上早朝,也知道,今日是成亲第二日,作为礼数,他必须带着苏绮柔进宫给太后敬茶。 可是夜云楚喝得实在是太多了,才刚刚走出玉宇琼楼,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 路经玉宇琼楼的一些行人有人认出了这是夜云楚,立马惊讶无比。 昨夜宁王不是成亲吗?怎么会这么一大清早的在青楼前面睡着了呢? 难道说,宁王昨晚成亲根本没有洞房,反而是在青楼过了一晚上? 原本宁王和苏绮柔之间的婚事在皇城中传得很开,现在这消息一出,又在皇城中掀起了一阵风波。 宁王大婚之夜在青楼,根本就没有将丞相府的大小姐放在眼里。 也有人说,是丞相府的那位名声太臭,宁王根本就不喜欢她。 反正传来传去,都是说夜云楚和苏绮柔就是一对狗男女,二人不知检点厮混在一起,成亲之日,宁王又去了青楼,原本夜云楚在皇城中树立的名声完全在百姓中败坏。 不过昨夜,凤清歌倒是睡了一个好觉,一觉醒来,听到的,就是这个消息,简直就是给她的一个惊喜。 只是她想不通,像夜云楚那样注重自己名声的人,怎么会去青楼那种地方呢? 不管为什么,只要夜云楚的名声败坏,凤清歌就高兴。 将夜云楚的消息告诉凤清歌之后,藏天青便从外面带进来一名小宫女,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的显眼,看起来,倒是机灵可爱。 “清妃,这是喜鹊,皇上让她来伺候清妃的日常起居。”藏天青对凤清歌介绍道。 “奴婢喜鹊,拜见清妃。”藏天青说完,喜鹊就朝着凤清歌重重地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喜鹊?”凤清歌念了一遍名字,然后对她说道,“名字倒是喜庆。”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喜鹊抬起了头,对着凤清歌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清妃,皇上在御膳房的时候,也是说奴婢的名字喜庆,所以才挑选奴婢来清妃身边伺候的。” 御膳房的人? 凤清歌双眼微眯,问道:“你之前一直都是在御膳房当差?” “回娘娘,奴婢从一进宫就是在御膳房当差。” 原本凤清歌以为夜决会再安排一个他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让一个御膳房的小宫女留在自己身边伺候。 也就是说,如果她将喜鹊留下,那么她就可以将喜鹊培养成她的人。 虽然不明白夜决的意图,但这对于凤清歌来说,再好不过,便对喜鹊说:“既然皇上让你在千华宫当差,那么你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不过,本宫不喜欢喜鹊这个名字,从今往后,你就叫月牙吧。” 喜鹊说,夜决之所以会选她,是因为夜决觉得喜鹊这个名字喜庆。 当初自己进宫,能够吸引住夜决的注意,也是因为一身红衣,让夜决觉着喜庆。 现在,他让喜鹊来千华宫,是因为觉得千华宫太过冷清了吗? 冷清点好啊,这样心来能够安静下来,不受任何的波澜。 得到凤清歌赐名的月牙很喜欢自己这个新的名字,连忙对着凤清歌磕头谢恩:“月牙多谢清妃。” 凤清歌点头,“在千华宫内,没有太多的规矩,不用太过拘束。” “是,奴婢知道了。”即使凤清歌说不用拘束,但是月牙又怎么可能真的无礼? 凤清歌望着月牙清澄的双眼,看得出来这个姑娘在御膳房中似乎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心思应该比较单纯。 而在她的身边,怎么能够留下如此单纯毫无心机之人?夜决将她安排自己身边又是什么用意? 第99章:承诺,可以不作数 第99章:承诺,可以不作数 是觉得她对付连翘和紫苏的手段,太过狠毒了吗?所以,以夜决的仁德,受不了这样心狠手辣的她,所以安排这样一个宫女在她身边? 凤清歌心中浮现出一丝苦笑,夜决不知道前世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眼睁睁看着腹中的孩子流失的痛苦,如果连翘和紫苏又那么一丁点的提醒她怀有身孕,她就该知道,自己怀了夜决的孩子,在夜云楚的面前会有怎样的下场,她便会为了孩子对夜云楚有所防备。 没有人能够体会,身为孤儿的她,对亲情是有多么的渴望,更何况是她自己孕育的生命。 还有夜心悠的事情,这二人借着自己的名义,骗夜心悠嫁给了花容炎,她若是不处置这二人,怎么对得起夜心悠? 所以,她们二人的死,她问心无愧。 既然夜决将月牙安排在了自己的身边,凤清歌便将她留下。 月牙见凤清歌面色平和,并非像宫中所传言的那般难以相处,于是便大着胆子开口:“娘娘,奴婢见你面色有些白,气色像是不怎么好,奴婢有一道膳食是专门可以用来调养气血的,不如奴婢给娘娘做点吃的吧。” 月牙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凤清歌的表情,这是她第一次伺候主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得罪凤清歌。 等说完之后,凤清歌脸上并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对月牙点头说好。 有了凤清歌这句话,月牙立刻笑了起来,笑容明媚开朗,弯成月牙的双眼显得格外的可爱。 月牙的笑容,就好像可以传染人一样,看着如此明媚的笑,凤清歌也不自觉得弯了弯嘴角。 “你下去吧。”凤清歌对月牙说。 “是。”领命之后,月牙立马手舞足蹈一蹦一跳地出了大殿。 看着月牙如此欢快的背影,凤清歌也不禁笑出了声。 凤清歌突然想到月牙原本的名字,喜鹊,果然是一个可以给人带来欢乐的丫头。 凤清歌脸上的笑,藏天青都看在眼中,原本,她还担心凤清歌不会喜欢这个心思简单的宫女,没想到还是皇上最懂清妃的心,选出来的宫女容易让清妃满意。 她还记得,当时皇上让她将喜鹊领来的时候,皇上说:“千华宫太冷清了,不让清妃太过孤单,将这丫头送到她身边,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月牙不愧是御膳房出来的宫女,手艺不比御膳房的那些御厨差,做出来的膳食,很符合凤清歌的口味。 凤清歌等了一日,也没有等到慕容离殇前来给她检查伤势,想到他昨夜的下落不明,凤清歌有些想不懂,如果慕容离殇想要在宁王府中找寻什么,完全可以暗中查探,为什么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跟在她和夜决进入宁王府,然后自己消失了踪影? 她相信,慕容离殇一定有他的目的,只是,她猜不到。 现在凤清歌手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弹奏流月琴,只能与藏天青一起下棋解闷,月牙站在一旁一边伺候,一边观看。 等到入夜,凤清歌在喝了药之后,便觉得有些乏了,让月牙和藏天青都退下,熄了灯,凤清歌歇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凤清歌便听到房内有了动静,立刻惊醒,凤清歌看向来人。 借着月色,凤清歌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形,面色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爷,该说的话,我昨日已经说清楚了,不知爷今夜来找我,又是为何?”凤清歌的声音冷淡,从语气中听不出半点的情绪。 面对夜云楚,她已经可以做到冷漠和无视了。 可是,这样冰冷的声音,在夜云楚听来,却像是极尽的隐忍,他知道,凤清歌这样对他说话,是因为她的心中有怨,所以他不怪她。 “清歌,你在怨我?”夜云楚明知,却故意如此问。 “不怨。”凤清歌摇头,“清歌只是爷的手下,为爷办事是清歌的职责,爷有何吩咐?” 一字一句,公事公办,其中不牵扯任何的感情。 这样的凤清歌,就是夜云楚培养出来的凤清歌,也应该是让她满意的凤清歌,可为什么现在凤清歌这样的语气,听在夜云楚的耳中是如此的刺耳? “清歌,你我之间真的要这样说话吗?”夜云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薄怒。 “爷是主子,清歌是属下,清歌不敢越矩。”依旧平淡的语气。 “够了!”夜云楚忍不住上前,走到床前,接着月光看着凤清歌的脸,对凤清歌说:“好一句不敢越矩,凤清歌,之前你对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 她对夜云楚说过什么?她有说过她爱他吗? 没有,对吧。 这一招,是凤清歌跟夜云楚学来的。 只要没有承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作数,就算有承诺,也是可以不作数的。 “爷,昨日我送给你的贺礼,你应该也看到了,俗话说得好,结发为夫妻,当爷将我送进宫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的,我在爷的心中只是一个手下,是我不自量力,想要奢望得太多,如今,爷的结发妻子,是苏绮柔,所以我只能如同那断发一般不再妄想,我心中的情,也如同那玉佩一样,碎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凤清歌的声音很是平静,就如同已经想的非常的透彻,不再纠缠,不再奢求,就此放手。 这样的话,听在夜云楚的耳中,心口竟然有些绞痛,正想开口对凤清歌说什么,却被凤清歌抢先说道:“五年前,如果不是爷,就不会有今天的凤清歌,所以爷对我的恩情我不会忘,若是爷有任务要吩咐,爷便直言,若是没有的话,就请爷离开吧,我要睡下了。” 凤清歌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对夜云楚下逐客令。 夜云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话,是从凤清歌口中说出来的,若不是心灰意冷,凤清歌怎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清歌,我说过,我是珍惜你的,将你送进宫,是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在夜决的身边,才能够让我放心,你明不明白?” 前世,夜云楚也是用这样一番话,让凤清歌为他肝脑涂地,而现在,凤清歌在经历过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被夜云楚舍弃的事情,更是在经历过了前世夜云楚的绝情之后,怎么可能继续相信? 凤清歌看不清楚可是夜云楚脸上的表情,但是从他说话的语速中来看,凤清歌听出,夜云楚开始急了。 她就是要让他急。 “清歌明白,所以爷有什么任务,吩咐便可。” 只提命令,不提感情,可见,这一次,凤清歌是被伤透了心。 可偏偏,这一次,夜云楚来找凤清歌,只是为了确认凤清歌心中对他的情,并没有任何要交给她的任务。 半晌,夜云楚都没有开口。 等了许久凤清歌也没有听到夜云楚说话,凤清歌便打了一个呵欠,一脸困倦地对夜云楚说:“若是爷没有要交代的事情,我就先睡下了。” 说完,凤清歌便重新躺了回去,并且真的闭上了眼睛。 只要有夜云楚在,凤清歌就不可能真的睡着,他能够感受到夜云楚一直没有离开,过了很久之后,夜云楚才问了一句:“要如何,才能够让你心中的怨念消除?” 他以为,她心中对他的只有怨吗? 那是仇,那是永无止尽的恨。 凤清歌心底泛起层层冷意,一阵夜风吹进殿内,伴随着冰冷的风,凤清歌的声音也在冰冷的夜色中响起:“我的委屈,我的怨,都是苏绮柔给的,若是要消除,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了苏绮柔,可是爷,你能够亲手为我杀了苏绮柔吗?” 之所以一直留着苏绮柔的命,凤清歌就是想看着夜云楚和苏绮柔互相残杀,这样比直接一刀要了苏绮柔的命痛快的多! 前世苏绮柔和夜云楚带给她的痛,她要让他们一点一点全部都偿还。 她不会直接杀了夜云楚,她要让夜云楚将她尝过的痛全部都尝一边。 就像现在这样,让夜云楚爱上她,然后她再让夜云楚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让她尝尝,被自己最信任的背叛是什么滋味! 果然,凤清歌的话让夜云楚愣住,即使他现在再怎么厌恶苏绮柔,也不可能对苏绮柔下手,就连让苏绮柔死在宁王府都不可以,因为在苏绮柔的背后,始终都有一个苏丞相。 他想要夺得皇位,就必须有苏丞相的帮助。 一边是苏丞相,一边是凤清歌,夜云楚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清歌,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夜云楚终于说了这么一句。 可是这话听在凤清歌的耳中,却是没有任何的份量,而是继续说:“我记得之前,我被花容炎暗害,爷也是如此向我说过,可惜到后来,爷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反而是我,再一次被花容炎陷害,被花容炎挑断了手筋脚筋,爷的保证,我还能够相信吗?” 这话,让夜云楚再次语噎。 “所以,爷,我不会逼你,所以你也无需再来逼我,昨日的贺礼,就是我的答案,若是爷没有吩咐,就请离开吧。” 再一次,凤清歌对夜云楚下了逐客令。 他夜云楚何曾在一个女子面前如此的低声下气? 黑暗中,夜云楚整个人,如同与黑夜融为了一色,最后,只能转身离开了千华宫。 听到夜云楚离开的声音,凤清歌闭上的眼睛倏地睁开,望着黑成一片的夜晚,自言自语说:“这千华宫的防守,毕竟还是太低了些,任凭什么人都能够进进出出,夜云楚,这是最后一次,能够让你来去自如,下一次,我会让你有来无回。” 凤清歌脸上的笑,在黑暗中如同一朵黑色的曼陀罗绽放,如此妖冶。 “来人,有刺客!”凤清歌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第100章:清歌,哪也别去 第100章:清歌,哪也别去 凤清歌的喊声,惊动了千华宫外把守的侍卫,侍卫连忙冲了进来,对凤清歌问道:“清妃,刺客在哪?” 凤清歌指了一下夜云楚离开的那个窗户窗门还没有关,侍卫们立马追了上去。 夜云楚先走一步,这些侍卫的武功不如他,凤清歌知道,他们追不上夜云楚,但她不得不这么做。 夜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来千华宫了。 现在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遭到了行刺,他怎么说也必须来一趟千华宫的吧。 她有事情,要和夜决说。 果然不出所料,侍卫没有追到夜云楚,但是没过多久,就迎来了夜决。 听说千华宫遇刺,夜决立刻从床上起来,急急忙忙赶到了千华宫,看见凤清歌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并没有受惊。 夜决来到凤清歌的身边,语气中还是带着一些紧张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毕竟现在的凤清歌不如以前,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就算是一些小刺客,凤清歌也是打不过的。 一眼,凤清歌便看见夜决眼中对她的关心,凤清歌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然后对夜决说:“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一些惊吓,皇上今晚,可否留下来陪一陪臣妾。” 在夜心悠嫁往玉雪之后,夜决对自己一直都是爱理不理,而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也不方便去找夜决,所以必须借此机会,将他们之间很多的事情说清楚。 这是凤清歌第一次主动要求夜决留下来陪她,让夜决的心一悸,尽管他一再提醒自己,这一世不能与凤清歌太过亲密,但是面对凤清歌这样的恳求,他无法拒绝。 夜决点下了头,对着屋内的人吩咐道:“这里没事了,你们都先出去吧。” “是,皇上。”殿内的宫女侍卫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大殿。 殿内只剩下凤清歌和夜决二人,凤清歌将自己的身子往床的内侧移了移,对夜决说:“皇上,过来坐吧。” 以前,她和夜决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总会因为心中对夜决的愧疚,所以会有些不自在,但是在今晚,才刚刚和夜云楚之间发生了一场争吵,她不想再费精力去和夜决吵架。 从凤清歌此时的脸上显露出来的表情,夜决似乎已经知道刚刚凤清歌口中所说的刺客指的是谁了。 夜云楚昨日才成亲,他也有所听闻,说夜云楚在新婚之夜并非是在宁王府中度过的,而是在青楼,今夜,夜云楚就来找凤清歌,难道夜云楚对凤清歌想到这里,夜决的心不由自主地产生的怒意,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顺着凤清歌的意思,坐到了床边。 凤清歌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望着夜决,率先坦诚:“其实,之前我不是有意要向皇上隐瞒离大哥的身份,只是他对我又救命之恩,我答应过他,不泄露出他的身份,所以即使是皇上,我也是不能说的。” 夜决明白凤清歌这个人,当时他只是生气凤清歌为了慕容离殇隐瞒他,只是,凤清歌不可以这样,谁救过她,她就对谁肝脑涂地。 “你别忘了,在回肠山的崖边,朕也救过你一命,当时朕就说过,你的命是朕的,是你欠朕的。”夜决闷闷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要知道,慕容离殇的身份不一般,潜伏在东临多年,更是不知道他暗中隐藏在东临多少的势力,东临和九渊本就不和,不论怎样,慕容离殇都是九渊人,对于东临来说,都是祸端,以凤清歌如此谨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是她竟然会帮着慕容离殇隐瞒他的身份,这种对慕容离殇的信任,夜决非常的不爽。 听到夜决这么说,凤清歌这才想起了,是了,她还欠着夜决一条命呢。 只是夜决从未要求过她什么,也从未向她索求过任何,若是不提,凤清歌还真差点忘记了。 凤清歌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对她的恩情她就记得清清楚楚,可唯独夜决,她为什么总是习惯性地将他对自己的恩情全都当成理所当然呢? “皇上之恩,清歌不会忘记。”凤清歌不想和夜决发生争执,于是只能这么说,然后继续对夜决说,“其实,我会帮离大哥隐瞒他的身份,除了他对我有恩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我告诉皇上,皇上不能动怒。” “说。”他倒是想听听,能够让凤清歌以为他会动怒的理由是什么。 “皇上,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我让铁骑军去西云山剿匪,是因为西云山的山匪杀了我娘,西云山是九渊和东临的边境,其实,我是九渊人。” 一开始不告诉夜决,就是怕夜决在知道之后会生气,现在看来,隐瞒已经让夜决对自己产生了芥蒂,不如将实情托出。 “什么!”这个消息,着实让夜决一惊。 当初凤清歌告诉他,她的娘亲是在西云山被人杀害,他就派人去打听过凤清歌的身份,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而且西云山本来就很乱,所以打听不出来,以为她们只是潼县的普通百姓,却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是九渊之人。 “所以,因为你是九渊人,你就帮着慕容离殇?”这比告诉他,是为了回报救命之恩,更加让夜决感到可笑。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她对九渊又没有任何的感情,于是凤清歌便将自己娘亲与慕容离殇之间的渊源告诉了夜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夜决脸上的表情。 夜决听后,这才明白,原来凤清歌的娘竟然是慕容离殇身边的宫女,而且一手将慕容离殇带大,感情自然不一般,所以在凤清歌出事的时候,慕容离殇才会将凤清歌救下。 也就是说,慕容离殇在此之前,就一直寻找凤清歌,若不是这样,他怎会如此认定凤清歌就是他要找的人,夜决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慕容离殇对他说,要将凤清歌带回九渊。 思及此,夜决的眼眸暗了下来。 “皇上,虽然我是是九渊人,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九渊,我对九渊没有任何感情,就算离大哥对我有恩,又是我娘的故人,但如果他有做什么对不起东临的事情,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皇上这一边。” 看着夜决阴沉下去的目光,凤清歌的心立马急了,连忙对着夜决表白自己的立场,生怕夜决不相信自己,还举起手,对天发誓:“我凤清歌,生是东临的人,死是东临的鬼,绝对不会因为九渊背叛东临,背叛皇上,如果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望着凤清歌发誓的模样,不禁将夜决逗笑,问道:“如果慕容离殇,要带你去九渊,你去不去?” “不去。”凤清歌毫不犹豫地摇头。 “要是他硬逼着你去呢?” “不去。”凤清歌还是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等到夜决将夜云楚扳倒,稳固了夜决的江山,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或许她会去九渊去看看,再回到那个小渔村,不再有人认识她,她或许可以在渔村里安静度过她的一生。 没有等到凤清歌的回答,夜决却脱口而出,“清歌,哪也不去,留下来……” 留下来一直陪在朕的身边好吗? 话说到一半,又被夜决咽了回去。 他现在只有不到三年的命可活,凭什么要求凤清歌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留下来,你和朕之间的合作还没有结束。” “这是自然。”对夜决对视,凤清歌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要夜决还愿意与她合作,比什么都好,于是凤清歌问道,“皇上,这段时间朝中情况如何?” 说是后宫不得干政,但是打压苏丞相的方法是凤清歌说的,所以夜决也没有隐瞒,只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夜决脱下鞋袜,凤清歌并肩坐在了床上,将这一两个月以来的情况慢慢告诉了凤清歌。 二人这一谈,便是聊到了天亮。 第二日,夜决还要早朝,凤清歌送他离开,自从这次回宫之后,心中所有压抑的不快,也渐渐消失。 “清妃,你看,下雪了呢!”月牙端着早膳走了进来,满脸兴奋地对凤清歌说。 凤清歌也朝着门外看去,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雪,在雪中,凤清歌却看见一名白衣男子从雪中走来。 男子白衣胜雪,在雪中更是超脱了世俗,仿若谪仙。 “离大哥。”凤清歌对着朝自己走来的慕容离殇开口唤道。 慕容离殇走到凤清歌身边,并没有向凤清歌解释他这两天去做了什么,只是如以往一样,给凤清歌检查了伤势,交代了一些凤清歌要注意的东西。 慕容离殇的事情,凤清歌也没有多问,只是在慕容离殇离去的时候,凤清歌望着落在他身后的雪,凤清歌想到了一名女子。 为了一朵像极了慕容离殇的雪山之莲,让夜心悠心之所向。 如果,夜心悠没有嫁往玉雪,那么现在慕容离殇在宫中,他们之间,又会不会发生不一样的故事? 可他们,毕竟一个是九渊的太子,一个是东临的公主,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啊。 “月牙,天青。”凤清歌突然转头对身后的二人问道,“你们说,一段明知道没有结果的爱情,是不是就不该让它开始?” 关于情爱,藏天青从来不懂,凤清歌这句话,倒是将她问住了。 反倒是月牙,并没有想太多,脱口而出:“清妃,虽然奴婢也不懂得什么,但是奴婢也听过一些有关爱情的故事。” “是吗?故事里怎么说?” “故事里的爱情,从来都不问有没有结果,光是听着那过程,就能够让人感动不已,哪怕是悲剧结局,那也是极美的。” “爱一个人,本就是不问结果的。”凤清歌低垂了眼眸,口中喃喃。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第101章: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 第101章: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 这一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因为之前“遇刺”的事情,夜决加派了千华宫的防守,就算是武功高强之人,也不可能暗中进入千华宫,夜云楚想要来找凤清歌也不可能。 但是凤清歌听到消息,说是夜云楚安排在玉雪行刺夜心悠的人下手失败,反被夜决派在夜心悠身边保护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夜云楚计划已久的事情,怎么会轻易放弃,于是又继续加派人手,然而被花容炎的人知晓,花容炎怎会让夜心悠在玉雪出事?更是反击夜云楚,让夜云楚几次派去的人都有来无回。 夜云楚之前的计划,是想要杀了夜心悠,挑起夜决对玉雪的仇恨,最好能够发兵玉雪,却没有想到,夜决竟然早有防备,他派去的人,不仅没能碰到夜心悠的一根头发,反而全部都死在了玉雪,更是让花容炎找到了他的一处势力,如同云家村一样,将其毁于一旦。 在夜决将这些事情告诉凤清歌的,凤清歌简直笑得挤出了泪花,夜云楚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夜云楚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那边,而苏丞相这里,因为户部税收的问题,户部尚书的职位已经被革除,而且真的如凤清歌之前所料想的那样,礼部尚书杜泽不仅没有帮助苏丞相,反而倒打一耙,一心想要扳倒苏丞相,自己登上丞相之位。 这样的情况,完全都在凤清歌个夜决的掌控之中。 只是,夜云楚依靠着苏丞相的势力想要夺位,但是凤清歌知道,夜云楚前世能够成功夺取夜决的皇位,他一定还有底牌没有亮出来,夜云楚的势力,不仅如此。 所以,现在还不能太操之过急。 这一个月,夜决会不时地来千华宫,将朝中的局势和夜云楚的消息告诉凤清歌,其他的事情凤清歌都能够明白,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想夜云楚那样不近女色的人,会将苏绮柔一个人扔在宁王府不管不顾,却在这一个月中,隔三差五地前往青楼。 难道,青楼也有他的势力? “听说,在玉宇琼楼里,有一位名叫清音的姑娘,朕看过她的画像,与你……有几分相似。”虽然不想说,但夜决看出了凤清歌眼中的疑惑,夜决还是开口。 凤清歌的注意力不在那位姑娘与自己相似,而是注意力放在了“清音”两个字上面。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在药庐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位姑娘,就是名为清音吧,貌似,她的容貌真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她是慕容离殇的人,难道,慕容离殇也打算对夜云楚下手了? 只是不知道,慕容离殇的目的是什么。 凤清歌的眼底闪过一丝暗沉,看在夜决眼中,却是凤清歌在听到夜云楚喜欢的青楼女子,与凤清歌相似,难道让凤清歌心中产生了对夜云楚的不忍了吗? 夜决不想再提及夜云楚的事情,便对凤清歌转换了话题,“一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雪,朕今日早朝,收到惠城知府上奏,说惠城的道路被冰雪冰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已经开始闹饥荒,朕决定亲自前往一趟惠城,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夜决这么一说,凤清歌才想起来,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当初她还想着要带夜心悠一同前往惠城去看雪山,只可惜,夜心悠已经嫁往了玉雪。 “皇上,我随你一同前往吧。”前世,便是她陪夜决一起去的惠城。 “不用了,你身上的伤……”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无妨。”这一个月以来,凤清歌已经可以下地走动,手也恢复得差不多,除了舞剑还有些吃力以外,一般的日常生活,她已经可以自行打理。 最重要的是,前世等他们想办法进入惠城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因为冰雪太过严重,整个城内的人大部分都感染了瘟疫,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而当年夜云楚安排教凤清歌医术的,是一名医术高超的神医,只有凤清歌知道能够治疗瘟疫的药方。 当时前往惠城,并没有发生什么对凤清歌造成危险的事情,反而因为这件事,让凤清歌在民间收获了很大的名声,惠城一行,对凤清歌来说,有利无害。 想到这里,夜决便点下了头。 “惠城的冰雪严重,朕打算尽快前往,朕给你三天的时间,准备一下,三天之后,我们便前往惠城。” “嗯。”凤清歌点头。 三日之后,凤清歌带着藏天青和月牙来到了宫门口,看见除了夜决的马车以外,还有两辆马车停在一旁。 马车内的人探出了头,凤清歌看清楚了,是夜云楚和慕容离殇。 夜云楚一同前往,凤清歌能够理解,但是慕容离殇为什么要与他们一同前去惠城? 还没有到达夜决的马车,凤清歌先是经过慕容离殇的马车,与慕容离殇打招呼,“离大哥,你也要一同去惠城吗?” 慕容离殇点头,“我正好前往惠城有点事情要办,只是听说惠城已经被封城,便打算与你和皇上一同前往。” 正好有事要去惠城,真的是这样吗? 凤清歌也没有多说什么,对慕容离殇笑着点头。 在经过夜云楚的马车的时候,凤清歌能够感受到来自夜云楚的视线,但是她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无视走过,直接上了夜决的马车。 马车一路前往惠城,随行的还有几名大臣和护送的军队,而赈灾的金银在两天前就已经启程送往惠城,所以这一路过去,十日的时间,一行人便来到了惠城旁边的梁城。 梁城知府知道皇上亲临,老远便带着人前来迎接,并且备了最好的府邸让夜决一行人入住。 夜决让藏天青和月牙先带凤清歌进入府邸入住,他和夜云楚前往府衙向知府了解现在的情况。 凤清歌和慕容离殇先来到府邸,男女宾客是住在不同的院子里,慕容离殇被下人带去了东院,凤清歌一行人则被丫环们带到了西院。 此次一行,慕容离殇的身边只带了一个小童,身边没有任何保护他的人,凤清歌没有见识过慕容离殇的武功,但是也知道,如慕容离殇这般的人,武功一定不会弱。 丫环将凤清歌带到了一间上好的厢房,月牙正准备将行李放置在厢房内,却被凤清歌出言阻止:“月牙,我们此行主要是要前往惠城,等到道路打通,我们便直接进入惠城,在这里停留不了多久,所以不用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只要将必须用的拿出拿便好。” “好的,娘娘。”月牙将东西放置之后,对凤清歌说,“娘娘,一路上也没有吃什么好的,奴婢去给娘娘熬一碗鸡汤补补身体吧。” “嗯。”凤清歌点头,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对月牙说,“顺便也帮皇上熬一碗,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皇上也没有休息好。”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月牙嘻嘻一笑,“娘娘,您对皇上真体贴。” 月牙说完转身便出了房间,凤清歌站在原地,想着月牙说的那句话。 体贴,她对夜决有够体贴吗? 前世的她,那才叫做体贴,无时无刻不是对夜决嘘寒问暖,尽心竭力地讨他的欢心,比起前世,这一世的她,做的一切全都与体贴挂不上边。 只是,前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迎合夜决的喜好,而现在好像有些事情,有些话语,都是无意中说出来的。 她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就好像现在这样,在她没有吃好的时候,更多的时候,考虑的是夜决有没有吃好。 这是应该的,现在他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担心他,是应该的。 凤清歌这样告诉自己,然后便将手中的暖炉给了藏天青,让她再去添点火。 等到月牙的鸡汤熬好,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凤清歌接过月牙递来的鸡汤,正想喝下去,但是又看到了另外一碗鸡汤,于是对月牙说:“皇上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我们先将鸡汤给皇上送去,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凤清歌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也就是说,她打算和月牙一起去给夜决送鸡汤。 “娘娘,外面这么冷,你先喝,奴婢去给皇上送就好。” “不了,一起过去吧。” 凤清歌将手中的鸡汤盖上,然后用暖套包好,与月牙一同出了门。 打听了府内的下人,说皇上还没有回来,凤清歌眼底流出一丝失落,正想与月牙一同回房,却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 定睛看过去,是夜决和夜云楚以及几位大臣一同进了府邸,凤清歌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立刻笑着朝他们走了过去。 见凤清歌走来,一旁的大臣立马给凤清歌行礼,就连夜云楚也对凤清歌行礼。 “见过清妃。” 在外人面前,夜决一向是宠爱凤清歌的模样,见凤清歌朝着自己走过来,脸上立刻流露出了笑容,上前两步,来到凤清歌的身边,将她拥入怀中,笑着说:“这么冷,怎么不在屋内呆着,出来做什么?” 凤清歌嘴角的笑容更加璀璨,“这几日来,皇上舟车劳顿,月牙给臣妾熬了两碗鸡汤,臣妾正打算给皇上送去,没想到皇上才刚刚回来。” 夜决一看,凤清歌刚刚走出来的方向,正是他准备入住的院子,然后又看到月牙手中端着的碗,在这冰冷的冬天里,心中浮现出了暖意,拥着凤清歌,也不管后面的众人,带着她回到了屋子。 夜云楚望着夜决拥着凤清歌离开的背影,目色变得暗沉,手也开始紧握成拳。 他将凤清歌送进宫可以,夜决爱上凤清歌,也可以,但是他绝不允许,凤清歌爱上夜决! 第102章:雪崩,夜决遇难 第102章:雪崩,夜决遇难 在梁城两天之后,终于将进入惠城的道路打通,不过因为冰雪封路,将士们一齐打了将近半个月,才从山间开辟出一条小道,拥挤到只够一辆马车行走。 加上朝中的大臣,一共是六辆马车行走在山路上,山上还有尚未融化的积雪,马车将马驾驶得极慢,走在山间非常的小心翼翼。 前世的道路也是这样,他们在山间,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出了这座山。 即使马车有车帘,但是冷冽的寒风已经能够透进马车内,凤清歌穿着狐裘的大衣,手中抱着一个暖炉,倒是稍微好些,只是夜决,凤清歌将手中的炉子递给夜决,问道:“皇上,用不用暖暖手?” 夜决看着凤清歌递来的炉子,摇了摇头,“不用,你自己拿着就好。” “哦。”凤清歌应声,将小炉子收回了手中。 就在马车行驶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从远处跑来了一匹野马,疯狂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来。 “不好,大家小心!”在前面开路的一名侍卫看见跑在看见这匹突然出现的马,立马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声道。 夜决掀开了马车的车帘,看见朝他们奔跑过来的野马,眼中立刻露出了防备。 侍卫从马上飞身过去,与正朝着他们而来的野马周旋,想要将野马制服,不让野马靠近后面的马车。 即使侍卫拦住了野马,但是野马的举动,已经惊动了后面的马,这些马纷纷受惊,开始在山间涌动,就算是马车夫努力制止,却也无济于事。 凤清歌和夜决的马车不断的颠簸,见到情况不妙,夜决立刻拦住凤清歌的腰身,从马车上飞身而出。 不仅夜决和凤清歌,就连夜云楚和慕容离殇也都从马车上飞身出来了,他们这些有武功的全部飞身到了山间上,看着下面的马车乱成一团。 那些没有武功的大臣脸上无疑不是惊吓的表情,但是也在侍卫的护送下,将他们带上了山。 下面受惊的马一通乱跑,有的马甚至直接冲到了山崖下面。 “皇上,有没有受惊?”侍卫统领跪在夜决的面前问道。 夜决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了细微的动静,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快走!” 夜决对着凤清歌喊了一声,立马抱着凤清歌就朝着来时的路飞去。 凤清歌转头一看,竟然是山上的雪崩塌下来了! 意识到雪崩的众人立马反应了过来,纷纷朝着来时的路跑回去。 但是不管这些人的武功再高,速度再快,也比不上雪崩的速度,凤清歌只感觉到身后一阵寒意侵袭了自己的身体,不断有雪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噗。” 一口鲜血,吐在了凤清歌的肩膀上,凤清歌立刻回头看去,只见一块巨大的雪块砸在了夜决的背后。 更有,眼看着又从山上落下巨大的雪块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砸来。 “皇上!”凤清歌立刻从夜决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转身用内力一掌将落向他们的雪块打开,雪块被打碎,纷纷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夜决受伤,却依旧可以再继续抵挡一些,现在不管是前面的路还是后面的路,全部都是崩塌下来的雪,前不可进,后不可退,只能武功抵挡着落下来的雪块。 “皇上!”随后而来的侍卫看见夜决受伤,也立马想要赶来护驾,可是他们离夜决的距离有些远,而且一边赶过来,还要一边防止一路上掉下来的雪块,所以前进得有些艰难。 而凤清歌这边,又是一块巨大的雪块朝着他们落下来,用他们的内力,不仅要阻止这些雪块从高空坠落下来的重力,更要将其打碎,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凤清歌咬牙,眼看着巨石就要落下,突然一道人影从一旁急速而来,帮助凤清歌将下落的巨大雪块打碎。 凤清歌转头,看见站在她旁边的人竟然是夜云楚。 夜决的生死夜云楚不会去管,但是他不能看着凤清歌就这么死了,所以夜云楚一定会出手相救。 纷乱如麻的雪块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从高空上坠落下来,夜决和夜云楚将凤清歌护在中间,为她抵挡着下落的雪块,即使他们二人的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如此密而快速的雪块下坠之势。 而如此强势的雪块来袭,夜决和夜云楚的内力流逝得也非常的快,抵对着雪块越来越吃力,凤清歌虽然被他们护在中间,但是却依旧难以抵挡雪块的落势,咬紧着牙关,心中更是担心着夜决的伤势。 突然,几块巨大的雪块一齐朝着他们三人一齐落了下来,更是有好几块紧密地一齐砸向中间的凤清歌,夜决毫不犹豫地收回掌力,朝着中间落向凤清歌的雪块而去,但是夜云楚却没有收手,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落向他自己的雪块上面。 他想要保住凤清歌的命没错,但前提是,他自己的性命无恙的情况下。 没有了夜云楚这边的防备,凤清歌这边更是抵挡不及,眼看着一块巨大的雪块就要落在凤清歌的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了一道白色的绸缎,卷住了凤清歌的腰身,将凤清歌用力一拉,瞬间离开了原来的地方,晚一步,那些雪块就会砸在凤清歌的身上。 救下凤清歌的是慕容离殇,凤清歌惊讶地发现,纵使山上落下再多的雪块,可是没有一块雪,落在慕容离殇的身上。 那些雪块就像是生了眼睛一样,只要有慕容离殇的地方,就会绕道而行。 是阵法。 凤清歌立刻想到,是慕容离殇用内力控制住了这些下坠的雪块。 “皇上,用阵法控制!”凤清歌对着夜决大声喊道。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夜决也是会阵法的。 “没用,此阵法,除我以外,无人知晓。”慕容离殇的声音在凤清歌的耳边响起。 夜决听到了凤清歌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看见砸向慕容离殇的雪块全部都绕开了,虽然他不懂此阵法,但是凤清歌在慕容离殇身边,最为安全不过,夜决也放下了心来。 夜决放心了凤清歌的生命安全,可是面对他而来的雪崩却更为汹涌。 落下来的再不是雪块,而是扑面而来的大雪如同海浪一般朝着他也夜云楚而来,让他们防无可防,只能飞身后退,二人被逼出了山崖,飞身在半空中,可是汹涌如涛的雪更是凶猛地扑向他们。 这样下去,他们只会被雪淹没,打入山崖! 见此情况,凤清歌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身上的绸带,将绸带甩了出去。 她的手中只有一根绸缎,夜云楚和夜决之间,她只能够救下一人! 几乎是毫不犹豫,凤清歌手中的绸缎,直直地朝着夜云楚而去,卷住了夜云楚,将他用力拉出了最危险的地方。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在最危险的时候,凤清歌选择救下的人,是夜云楚。 像是忘记了抵抗,夜决看着凤清歌将夜云楚拉到了她的身边,接着,他的双眼被大雪挡住,什么也看不见了,任大雪将他吞噬,坠落了山崖。 在救下夜云楚之后,凤清歌就看见所有的雪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夜决,凤清歌的心狠狠一紧,松开手中的绸带,奋不顾身地朝着夜决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 “清歌!” “凤清歌!” 慕容离殇怎么也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会不顾自己生命就这么跳下悬崖,想要抓住凤清歌也根本就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凤清歌跳了下去,紧接着,就是更加剧烈的雪继续从山崖上坠落下来。 坠落,坠落。 凤清歌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的风声也听不见了,捶打在她身上的雪,她似乎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一双眼睛,只想从一片的白茫茫中寻找到那抹黑色。 坠落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还没来得及让凤清歌找到夜决,凤清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穿破了冰层,坠落在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因为冰冻,崖底的河流水流并不快,可是在河流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冰尖的锋利,不亚于刀刃,刮破了凤清歌身上的皮肤,但是因为强烈的寒冷,凤清歌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从河面上探出了一个头,凤清歌在河面上四处张望都没有看见属于夜决的那抹黑色的身影,倒是河面上被砸出了好几个窟窿,夜决一定与自己一样,也落入了河里。 只要没有落在岸边,就说明夜决和自己一样,还活着。 只是在此之前,夜决就已经受伤了,所以她一定要尽快将夜决找到。 凤清歌再次潜入水中,不管河水有多么的寒冷,她也必须将夜决找到。 不知道夜决是落在自己的上游,还是在下游,为了不错过任何的机会,凤清歌统统都不会放过,先是逆流而上,寻了大概百米的距离,在潜入河水的深处,凤清歌也没有找到夜决的身影,于是又重新游了回去,在下游四处寻找。 这是凤清歌第一次感谢自己可以在水中不用换气,所以不管在水中呆多久,她都可以,只是她担心夜决,所以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夜决找到。 凤清歌心中着急,几乎都忘记了河水中的寒冷,最后,在下游河水的深处,终于找到了夜决的身影。 夜决已经昏迷了过去,整个人都沉入了河底,凤清歌立刻游到了夜决的身边,贴住了他的嘴唇,将口中的气渡给了他,然后抱住夜决,带着他朝河岸的方向游去。 凤清歌用所剩无几的内力,将河面上的冰打破,把夜决带上了河岸,可是此刻的夜决,已经全身冰冷,呼吸全无。 第103章:跟着夜决一起死 第103章:跟着夜决一起死 凤清歌的心紧张无比,连忙用力地按住夜决的腹部,将他体内的水给挤出来,然后贴近他的唇给他渡气,终于,凤清歌感受到了夜决的呼吸,虽然微弱至极,但也让凤清歌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凤清歌将夜决扶着坐了起来,然后将自己的内力传送进夜决的体内,一开始,凤清歌的内力还能够传进去,可是没有过多久,凤清歌就能够感受到,在夜决的身上,有一道阻力开始阻止她的内力进入夜决的体内,凤清歌想要将这道阻力打破,却敌不过阻力太过强大,反而将凤清歌的内力打回,让凤清歌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现在周围全部都是雪,山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何情况,再这样,夜决的身体一定承受不下去。 咬了咬牙,凤清歌用力将夜决背在了自己的身上,背着他走在这一望无垠的雪山之脚。 雪地上的雪,已经没到了膝盖,这样走起来不仅吃力,更加费时间,凤清歌想到了夜决当初教给她的踏雪无痕,于是用自己仅存的内力,运用踏雪无痕的脚步,走在了雪地之上。 一开始,凤清歌还能够用内力坚持,踏雪无痕真的如同其名,走在雪地上,不留任何的痕迹。 可是,在走了不到一里的时候,凤清歌的内力逐渐被掏空,越来越不能保持原本的步伐,整个人狠狠地摔倒了雪地之上。 凤清歌的整张脸都陷入了雪中,翻身从雪地爬了起来,凤清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夜决有没有事。 把上夜决的脉搏,感受到他还有脉象,凤清歌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背起夜决,继续行走在雪地里。 两岸的高山耸立,一片雪色苍茫,几乎化为了一片纯白的世界,而在这纯白之中,有两点黑色在其中缓慢移动。 凤清歌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的艰难,将腿从深深的雪中拔出来,又再一次踏进厚厚的雪中,她的腿,已经冰冷到失去的知觉,只有麻木地一步一步前行,而且背后夜决的重量更是加重了她的艰难。 如果,当时在山崖上,在夜决和夜云楚之间,她选择救下的是夜决,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可以任夜云楚自生自灭。 但是,当时情况太过危急,夜云楚的距离,相对夜决,离她近得多。 她当时想的很简单,她不会让夜云楚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她要是活着,她就必须向夜云楚报仇,不然她活着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可要是夜决死了,她就跟着夜决一起死。 什么仇,什么恨,都不再重要。 凛冽的风吹刮在凤清歌的身上,让她的发丝结上了一层冰,嘴唇青紫,被冻到上下颤抖。 但此刻凤清歌最关心的不是自己身上的寒冷,而是背上如同一块块冰的夜决。 “夜决……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我……我是凤清歌,我……一定……一定……会将你带出去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支撑住,你是……东临的皇上,你千万……千万不能死。” 即使牙齿在不停地打颤,凤清歌也用尽力气对夜决说话,不能让他完全失去意识。 听不到夜决的任何声音,凤清歌的心仿佛比这漫天的雪还要冰冷,但是她绝对不会放弃。 随着体力的流失,凤清歌背着背后的夜决也越来越吃力,几乎是每走一步都会让她从雪地里爬起来半天,前方的路一片苍白,让凤清歌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渐渐地,天色越来越晚,可凤清歌依旧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整座山都被雪所覆盖,想要找一个山洞都显得是如此的困难。 周围全部都是雪,即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山崖地下,也依旧能够看见绵延的白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亮。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凤清歌的心,逐渐开始绝望,在这无尽的雪山底下,空无一人,那些侍卫也不知道能否找到这里,凤清歌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走过的路,原本应该留下深深的足迹,但是在这漫天飞雪的覆盖下,没有过多久,就被覆盖了上去。 在这里,凤清歌就连大声喊救命都不可以,生怕声音大了的话,会震动两边山上的积雪,现在的她,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雪崩。 凤清歌再也没有力气了,背着夜决走了那么远的路,凤清歌终于停了下来。 将背后的夜决放下,凤清歌把夜决抱在了怀中,眼中一滴泪水滑落,风一吹过,竟然还没有滴落,就冰冻在了她的脸上。 凤清歌抬起手,将脸上凝结成冰的那滴眼泪取了下来,捏在指尖。 冰冷的泪水在指尖融化,凤清歌看着夜决的眉毛和睫毛上面都挂着雪花,整个人了无生气。 难道,这一世,他也夜决就要这么死在这里吗? 不,她不甘心,她绝对不甘心。 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绝不会就这样死了! 夜决的江山还没有稳固,夜云楚还没有得到他的报应,她绝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她更不容许夜决就这么死在她的怀中,这不会是他们的结局。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凤清歌再次将夜决背了起来,继续一步一步步履艰难地朝着前面走。 或许是他们命不该绝吧,再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的距离的时候,凤清歌终于看见一旁的山上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虽然已经被大雪覆盖了很多,但凤清歌还是能够看见大概的形状。 那是一间茅草房,应该是常年在这座山上打猎的猎人留下的。 看见这间茅屋,凤清歌就像是看见了希望,浑身又重新充满了力气,被这夜决朝着茅屋走去。 这一次,凤清歌走得极快,很快就来到了茅屋前面,将茅屋的门打开。上面堆积的雪落了下来,凤清歌后退了一步,等到全部落完之后,凤清歌才带着夜决走进茅屋。 因为月色和白雪的反光,所以屋内的一切还是能够看清楚的,凤清歌将夜决放在一张木床上面,床上铺满了干稻草,虽然有些脏乱,但是凤清歌闻了一下,还好并没有发霉发臭的味道。 应该是在大雪之前有人铺在上面干净的稻草,然后凤清歌就看见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和一个火折子,在桌子底下,还有一个木盆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木柴,看见这个,凤清歌眼中露出了惊喜。 立刻用火折子将油灯点燃,把整个屋子都照亮,凤清歌看见在一旁的架子上面还放着一件兽皮,顾不上其他,凤清歌在火盆里升起了火,然后将夜决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把架子移到火盆的旁边,将衣服挂在了架子上。 取下兽皮,凤清歌把兽皮盖在了夜决的身上,尽可能地将火盆往床的方向移,让夜决汲取一些温度。 做好这些之后,凤清歌将手放在夜决的心脏之处,用力按压,可是,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丝反应,整个人依旧冰冷无比。 夜决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至极,他的脸上和发丝上全都是凝结的雪,如同冰柱一般毫无生气。 凤清歌的心瞬间紧张了起来,继续按压夜决的心脏,并且对着夜决的嘴呼气,可是不管他怎么做,夜决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是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不,皇上,你醒醒,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凤清歌的心如同被刀割了一个口子一般,疼痛万分,她怎么可以看着夜决眼睁睁地死在她的面前! “皇上,你不能死,你我之间的合作还没有完成,你不能这么不将信用就这么死了!我还欠你一条命呢,你都还没有找我要回来,你怎么可以比我先死!”凤清歌慌乱不已,她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是口中不停地对夜决说着,突然,凤清歌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皇上,你还给我下了毒药,你都还没有给我解药,你怎么可以救这么死了!” 泪水不断从凤清歌的眼中滑落,望着眼前毫无生气的人,凤清歌一次一次得给夜决渡气,用仅存的所有的内力输入进夜决的体内,可是眼前的人,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终于,凤清歌承受不住,在夜决的面前大声地哭了起来。 这种感觉,比当时她看见夜决在牢中的样子更加让她害怕,前世是她无情无义,是她没心没肺,是她愚不可及,所有的错都是她犯下的,可是为什么这一世又要让夜决死在她的前面! 老天爷,如果你真的有眼,就惩罚应该惩罚的人吧,要她做什么都可以,夜决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他不应该如此的英年早逝,如果今夜非要一个人死,就让她去死! 只要,夜决能够活着! 凤清歌的泪如决堤,倾泻不止。 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凤清歌如此害怕失去夜决。 她一心想要报仇,除了夜云楚对她的背叛以外,更重要的是,想要弥补上一世自己对夜决的亏欠,如果夜决死了,她还报什么仇啊! 真的,除了夜决,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一刻,凤清歌才明白,夜决对她来说,很重要,非常的重要,他,就是她此生的全部。 就像,看着夜决掉入山崖,她想也不想地就跟着跳下来。 不仅仅是因为她欠夜决一条命,所以才如此奋不顾身,而是因为凤清歌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 她不能去想,她不敢再去深想。 第104章:今夜,互相取暖 第104章:今夜,互相取暖 “咳……” 一声咳嗽声,唤回了凤清歌的意识,凤清歌立刻看了过去,只看见夜决正皱着眉头用力咳嗽,“咳咳。” 凤清歌眼中立马露出惊喜,连忙给夜决顺抚他的后背,然后轻轻拍了几下。 再次给夜决把脉,发现他已经有了脉搏,让凤清歌激动万分。 好在夜决的内力深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身体会自动形成保护,刚才只是短暂的窒息,现在终于重新恢复了过来。 终于,凤清歌松下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衣服上的冰已经融化,不停地滴水下来。 凤清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拧干之后也晾在架子上,只穿着底裤和肚兜,然后在床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不敢有任何懈怠地观察则夜决的变化。 凤清歌的背后是火,还有些温度,但是这茅屋还是会有漏风,外面凛冽的风吹进来,让凤清歌浑身发抖。 “水……” 突然,凤清歌听见夜决的声音,凤清歌立刻看向夜决,只见他意识模糊,整张脸变得通红。 凤清歌将手放在了夜决的额头上,烫的有些吓人。 夜决发烧,她身上什么药也没有,而且在这样的地方,哪里来的水? 凤清歌在整个屋子里看了一眼,除了一个打碎在地上的破碗以外,根本连盛水的容器都没有。 这里,有的只是取之不尽的雪。 凤清歌取下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衣服披在身上已经非常的冰冷,凤清歌顾不上那么多,用衣服遮住身体之后,便将屋门打开。 一开门,大量寒冷的风就灌了进来,凤清歌刚才将鞋子也脱下放在火盆旁边,出门的时候着急,鞋子都没有穿,想到回去穿鞋又要再次打开屋门,凤清歌一狠心,光着脚踩在了雪地上。 凤清歌走到一棵树下面,然后飞身上去,将树叶上面干净的雪收集起来用自己的衣服包住,感觉足够了之后,凤清歌这才从树上下来,回到了屋内。 凤清歌走到床边,将包裹着雪的衣服放到离火盆比较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取出一小块,放入自己的口中。 她知道,夜决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现在如此,着实委屈了他,可现在情况特殊,只要能够救活夜决的命,顾不上其他任何了。 等到冰冷的雪在在凤清歌的口中融化,凤清歌便对着夜决的唇,吻了下去,将水渡进夜决的口中。 浑身滚烫的夜决像是终于感受到了冰凉,如同一股清泉一样沁人心脾,而且这中间,还夹杂着他喜欢的气味,就在凤清歌的唇刚一离开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那股清泉的消失,夜决立马伸出手,揽住了凤清歌的腰,将她用力地按在了自己的身上,让凤清歌的身子,紧贴着他的身体。 他们中间,还隔了一张兽皮,夜决似乎嫌弃那张兽皮,将兽皮用手一扯,然后感觉到他们之间,还有其他的东西相隔,更是直接用力将凤清歌身上的肚兜也扯了去。 抱着凤清歌冰冷的身子,夜决就像是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嘴角露出了笑容。 此时的凤清歌已经完全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小孩一样满足的夜决,对于夜决的这番举动,想要生气,都气不起来。 反而,夜决因为发烧发热的身体,让她浑身的冰冷有了更多的温暖。 想离开,都无力挣扎。 突然,夜决一个翻身,将凤清歌压在了身下,吻住了她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再次让凤清歌震惊,下意识地去推夜决的胸膛,但是夜决的力气比凤清歌大,她的推搡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让夜决的吻更加狂热地落在了凤清歌的身上。 她能够想象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前世,夜决是皇上,她是夜决的妃子,所以在她认为,夜决宠幸自己,是自己的义务。 而这一世,当初夜决说,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就必须成为他的女人,当时的她,害怕夜决爱上自己,所以心中有的只是恐惧。 而现在。 凤清歌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人的脸,她知道,此时的夜决,只是身体的本能,没有任何的意识,可是她的心,却在微微的痛。 是心的痛,不是身体的痛,也不是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种痛,就像是一把刀尖,放在她的心上,轻轻撩拨,有点痒,然后渐渐将她的心划开,鲜血淋漓。 可她,却甘之若饴。 再一次,夜决吻住了凤清歌的唇。 清楚地感受着属于他的体温,这是心与心的交汇,灵魂与灵魂的融合。 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了乌有。 哪怕以后的路,是万丈深渊,而此刻,就让她沉沦吧。 凤清歌渐渐闭上了眼睛。 屋外,风雪依旧毫不停歇地下着,寒冷彻骨,而屋内,却是温存而旖旎。 这一夜凤清歌都没有睡着,夜决却在她的身边沉沉地昏睡了过去,凤清歌睁着眼睛望着屋顶,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她的思绪实在太多,都不知道该从何想起,很多的事情,她甚至不敢去想。 她不敢去想等醒来之后要怎样面对夜决,也不敢去想自己心中,对夜决到底是何情绪。 直到天亮,凤清歌才起身,将衣物穿好,即使经过一夜衣服还没有完全干,她也将衣服穿在了身上,将身体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全部遮住。 如此漫长的一个夜晚的时间过去,也不知道那些侍卫何时才能够找到这里。 凤清歌看着火盆里的火已经熄灭,在这个屋子里,根本就没有食物,凤清歌只能等着侍卫们寻来。 凤清歌抱着膝盖坐在床下,背靠着床边,目光毫无聚焦地望着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凤清歌终于听到了外面有动静,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从地上而起,凤清歌跑到窗户边上,看见正是侍卫们寻来,凤清歌立刻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我们在这里!”凤清歌对着侍卫们大声喊道。 听到声音,侍卫们立刻转头,看见凤清歌,连忙朝着凤清歌的方向跑过去。 比起凤清歌,侍卫们更加关心夜决的安危,这些人冲进屋内,将厚实的裘衣穿在了夜决的身上,凤清歌等在门外,一阵寒风刮过,让凤清歌打了一个寒颤。 一张狐裘披在了凤清歌的肩膀,凤清歌看过去,是夜云楚。 是他带人下来寻找他们的,夜云楚对凤清歌说道:“你还好吗?” 从凤清歌现在的样子,半点也看不出好,面对夜云楚的关心,放过只是冷着一张脸,转身朝着侍卫带来的马走去。 凤清歌的转身,留下夜云楚一脸的莫名。 之前他担心凤清歌会爱上夜决,可是在生死关头,凤清歌明明选择救下的人是他,他就知道,凤清歌说是已经对他无情,可是他毕竟是最了解凤清歌的人,他敢肯定凤清歌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下对自己的感情。 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凤清歌会跟着夜决跳下去,看着凤清歌跳下山崖的那一瞬间,夜云楚简直不可置信,就连下来寻人的时候,他也不相信,凤清歌会为夜决连命都不要,他一直告诉自己,这其中一定有其他他不知道的原因,他可以为凤清歌一个解释的机会。 然而,凤清歌竟然连一句话都没有。 夜云楚手中握拳,看着凤清歌在马上面的背影,一拳敲打在了身边的一棵树上面,引得上面的雪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夜云楚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双眼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凤清歌的背影。 从他将凤清歌救起的之后,凤清歌为他做过很多的事情,如果说是救命之恩,凤清歌早就已经还完,他之所以还能够让凤清歌一直为他办事,所凭借的,不过就是凤清歌对他的情而已。 一旦,连凤清歌对他的感情都没有了,他就完全失去了要挟凤清歌的筹码。 不,凤清歌是他一手培养的棋子,他怎么甘愿让凤清歌逃脱他的掌控! 夜云楚的眼底划过一抹阴鸷,看向凤清歌的背影,多了一丝狠厉。 侍卫们将夜决背了出来,扶他上了马背,保护着夜决在雪地上走了两个多时辰,才终于走出了雪地,进入了惠城城内。 第105章:找出凶手 第105章:找出凶手 惠城的知府一听到说皇上在雪山上遇难,连忙向凤清歌等人请罪,现在根本不是责罚谁的时候,重要的是将夜决救醒。 月牙一看见凤清歌回来,立马朝着凤清歌跑了过来,带着哭腔对凤清歌说道:“娘娘,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奴婢了,呸呸呸,说什么死,就是奴婢好担心娘娘。” 月牙的话语真切,凤清歌看得出来并非虚假,凤清歌对月牙点头之后,对月牙吩咐道:“皇上受了重伤,本宫先去看看皇上,本宫给你开个药方,你将熬好的药送到皇上的房间。” 没有纸笔,凤清歌将药方子和月牙说了一遍,这丫头也是伶俐,听了一遍之后就全部记下,然后听从凤清歌的话去抓药。 月牙离开后,凤清歌对藏天青说:“你随本宫一起去看看皇上吧。” 凤清歌知道,藏天青一定也非常担心夜决的安危。 进入房间,藏天青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夜决,她当时的马车在后面,根本不知道在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遇上了雪崩,后来听说皇上和清妃落下山崖。 夜决的武功,他人知道只是一般,但是藏天青是夜决的手下,自然知道皇上的身手,以为皇上不会有事,却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雪崩之前,山间突然出现了一匹野马,若不是那野马惊动了马车,事情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怀疑这件事情不简单,很有可能是人为,天青,你帮我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一旦查出,我绝不放过!” 因为那条山路是官府特意开出来给皇上通行的,提前就已经封锁了道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一匹野马。 虽然凤清歌的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但是她没有证据,她也认为,夜云楚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对夜决下手。 夜云楚是如此谨慎的人,而且在后面的马车,几名大臣中还有他的人,他总会有所顾忌。 也有可能,是慕容离殇。 虽然凤清歌从她的内心不愿怀疑慕容离殇,但事实是,雪崩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唯独慕容离殇不会,而他毕竟是九渊的太子,他救过自己,但不代表,他不会对夜决下手。 这两个人,都有可能。 藏天青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才明白竟然是有人故意想要害皇上,心中立刻升起愤怒,“我一定找出害皇上的凶手。” “嗯,你先下去吧,皇上这里,交给我。” “是。” 藏天青领命下去,凤清歌让府中的下人烧了一桶热水,并且让人准备了药材,将药材泡进了热水当中,惠城里的大夫医术如何,凤清歌知道,夜决受伤严重,凤清歌不敢将夜决交给他们。 之前被雪块砸到,夜决就已经受了内伤,后来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那么久,更是让他身上的伤势加重,凤清歌将夜决泡在药水中,不断让人打来热水,给夜决换水。 只是,凤清歌看见夜决的浑身遍布着红色的血丝,一开始她以为是被冻出来的,可是在药水了泡了将近一个时辰,夜决身上的血丝依旧没有退下,凤清歌皱起了眉头,给夜决把脉,却怎么也查不出病因。 不断给夜决换水,终于让夜决的全身不再那么冰冷,在这药水中,也不能泡太久,凤清歌将夜决扶了起来,帮他将身子擦干净。 面对夜决的身体,凤清歌并没有太多的害羞,前世,她就是他的妻子,有一回夜决感染风寒病倒,她就是这么照顾他的。 只是,现在的心境毕竟不一样了,凤清歌在将夜决扶到了床上之后,面色还是忍不住微红。 月牙再一次敲响了房门,“娘娘,药熬好了。” 前几次月牙将药送进来的时候,都是凤清歌亲自去开门,将药端进来,这一次,夜决已经躺在了床上,凤清歌也不用继续顾及,便让月牙将要送了进来。 月牙端着药来到凤清歌的面前,凤清歌将药碗端起,并没有用勺子,而是仰头自己将药喝下。 月牙以为凤清歌自己也受了寒,这碗药是给她自己的,却没有想到,凤清歌将药含在口中却没有咽下,而是俯身吻住了夜决的唇,将他的牙齿撬开,把自己口中的药喂入了夜决的口中。 现在的夜决没有半点的意识,根本无法张嘴喝药,凤清歌只能这样将药喂入夜决的口中。 可从未经人事的月牙在看到这一幕,羞红了脸撇过头。 凤清歌将药全部喂完之后,将药碗放在了托盘上,对月牙说:“你先下去吧。” 皇上的脸色苍白,可是清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月牙不禁心疼地说道:“娘娘,回来这么久了,你半点东西都没有吃,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去吃点东西,皇上这边,就交给奴婢吧。” “没事,本宫不饿,皇上交给你照顾,本宫不放心。”虽然现在夜决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是他还没有醒来,凤清歌不放心将他交给其他的人。 “哦,好的。”月牙点点头,却在凤清歌将空碗放在托盘的时候,月牙的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了凤清歌的衣袖,发现竟然还是湿的,月牙立马想到,清妃回来之后一直都在照顾皇上,根本连衣服都没有换,连忙对凤清歌说,“娘娘,你穿着这一身湿的衣服,一定会着凉的,就算是照顾皇上,也要将衣服先换了啊!” 凤清歌一心担心着夜决,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听到月牙这么说,也不再拒绝,让月牙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换上。 换好衣服之后,凤清歌坐在夜决的床边,目光凝视着他的眉眼,这张脸,她从前世看到了今生,仿佛看多少遍都不会厌倦。 凤清歌伸出了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可是她的手到了半空中,却又停了下来。 她不敢。 还记得,在进宫为妃之前,在九仙山上,夜决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愿进宫,问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当时,她想的是,她害怕夜决会爱上她,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是,她一直不愿承认的是,她内心最恐惧的,是她害怕,怕自己爱上夜决。 前世,他对自己情深一片,后宫三千,却只独宠她一人,更是因为她,被夜云楚夺走了江山。 而现在,他明明知道自己是夜云楚的人,却也依旧愿意与自己合作,她可以告诉自己,夜决这样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但是她却无法欺骗自己,夜决每次在她危险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选择先保住她的安全,难道这样,也是有目的的吗? 在回肠山,面对狼群,他做出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将她抛到树上,让她远离所有的危险,他一个人面对狼群,为她抵挡所有的危险。 在雪山上,面对从高山上砸下来巨大的雪块,他依旧是将她护在身下,独自承受雪块砸下来的重量。 凤清歌到现在,都还清晰的记得,夜决口中的鲜血流在她脖子上的那股热度。 这样的夜决,怎么可能不让她感动。 这样一个男人,她如何不爱? 可是她配不上他啊,这样的一个她,怎么配得上他的情? 站在一旁的月牙不明白,清妃怎么看着皇上,看着看着,就哭了呢? 一连三日,夜决都没有醒来,凤清歌寸步不离地守在夜决的身边,因为夜决没有醒,凤清歌更是吃饭的心思都没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一直候在凤清歌身边的月牙,实在不忍心看着凤清歌这么下去,忍不住问道:“清妃,皇上还有多久能够醒来?” “皇上的内力耗损严重,需要休养,不过最多七天,还有四天,皇上就能够醒来了。”凤清歌淡淡地回答。 听到说皇上还有四天才能够醒来,月牙急了,“既然皇上还要四天才能够醒来,娘娘,你就先回房休息一下吧,不然等皇上醒来之后,你又病倒了。” “我的身体无妨。”凤清歌摇了摇头,声音轻柔。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站在旁边的月牙都快哭了,清妃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守在皇上的身边,整个人憔悴无比,还说自己没事,就算是她,也非常的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月牙总觉得,清妃看着皇上的眼神,除了情意以外,更多的,是一种愧疚的模样,清妃守在皇上身边如此,更像是在惩罚自己。 可清妃为什么要这样呢?月牙想不通,以为只是她自己猜错了。 又过了三日,藏天青终于回来,藏天青已经打听到了一些线索,准备来禀报凤清歌,却听说皇上还没有醒来,藏天青便来到了夜决的房间,刚好遇上了端着药进门的月牙。 月牙一看到藏天青,她知道藏天青有武功,心中立刻有了一个主意,对藏天青说:“天青姐,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藏天青问道,疑惑地看向月牙。 “是这样的,天青姐,清妃已经六天六夜守在皇上的身边了,我真的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不如,天青姐将清妃……打晕吧。”月牙撞着胆子说出这句话,然后一双眼睛骨溜溜地看着藏天青,生怕被藏天青责罚。 藏天青没有想到月牙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将清妃打晕乃是以下犯上,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别再说。” 藏天青说完,就抬步进了房间,当她看见凤清歌的第一眼,就瞬间明白了月牙的意思。 眼前的凤清歌,已经消瘦得太多,面色虚弱憔悴,面对这样的凤清歌,藏天青原本想要禀报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凤清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夜决的身上,就连藏天青进来了她都没有注意到。 藏天青走到凤清歌的身后,狠下心,一掌劈向凤清歌的后颈,将凤清歌打晕了过去。 “月牙,进来吧。”藏天青叫来了月牙,让月牙扶着凤清歌回到她的房间。 第106章:没有爱,哪来的恨 第106章:没有爱,哪来的恨 夜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飞身在雪山空中,面对如虎般的雪崩朝他而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夜云楚,而凤清歌站在一旁,在危急的时刻,救下了夜云楚。 然后,他问凤清歌,为什么救的人不是他? 凤清歌冷眼看着他,对他嫣然一笑,“皇上,难道你忘了吗,我本来就是宁王的人。” 凤清歌旁边的夜云楚搂住了凤清歌的腰,亲昵无比地贴着凤清歌的脸,然后看向他,脸上尽是嘲讽,“夜决,虽然当年父皇将皇位给了你,但清歌永远都是我的,就算你为清歌做了再多,她也永远都是我的。” 夜云楚的话,夜决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将所有的视线都放在凤清歌的脸上,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对着她开口:“你不是说,夜云楚是你的仇人吗?你对他的仇恨,都没有了吗?” 听言,凤清歌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一声,才说道:“没有爱,哪来的恨?我越是恨宁王,就说明我的内心深处越是爱他,前世我为他而死,这一世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为了能够让他爱上我而已,报仇?皇上,你别再天真了!” 凤清歌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夜决的心上剖出一个巨大的口子,血流不止。 前世,凤清歌也是这样,对着监牢里的他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夜云楚。 而现在,在他和夜云楚之间,凤清歌再一次选择的,依旧是夜云楚。 痛彻心扉,已经不能用来形容此刻夜决的心,他痛,可是已经通到了麻木。 “夜决。”凤清歌再次出声,一双眼睛严肃地看着她,口中吐出一句话,“前世,我就利用了你,为宁王谋得了江山,这一世,我对你,依旧不过只是利用而已,我不爱你,我爱的人只有夜云楚,只有他。” 夜决看着凤清歌的口型,每一个字,都是清清楚楚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我不爱你。 我爱的只有夜云楚。 所以,不管他对凤清歌再好,凤清歌爱的人,自始至终,也只有夜云楚一人。 前世,他的心,已经为此痛过一次了,在伤口还没有好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想要见到凤清歌,让她进了宫,在伤口慢慢愈合的时候,凤清歌手中的刀,再一次割在了他的心上。 在滴血,滴了很多的血,已经痛到难以再次愈合了。 夜决望着凤清歌和夜云楚二人相依的模样,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向下坠落,耳边是无尽的风声,刺骨的冷风贯穿了他的心脏。 他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处深不见底的寒潭,四周都是黑暗,抑制着他的呼吸,冰冻着他流血的心。 虽然四周都是寒意,可是他半点都不想醒来。 就这样,让寒冷包围着他,就好。 接着,夜决又梦到自己身处在一片大火之中,烈火焚身,受尽煎熬。 反反复复,来寒冷与烈火中来回。 最后,他陷入了无限的黑暗中。 等凤清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疲劳了这么多天,凤清歌这一觉睡得非常的沉,睡醒之后,头脑也变得清醒了很多。 月牙看着醒来的凤清歌,立刻在凤清歌的床边跪下:“娘娘,你要处罚,就罚奴婢吧,是奴婢擅做主张,将娘娘打晕过去的。” 听到月牙这么说,凤清歌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夜决的房间,看着月牙此刻的模样,凤清歌也能够想象出是发生了什么。 “你起来吧。”凤清歌并没有惩罚月牙,而是让她起身,然后问道,“本宫睡了多久?” “回娘娘,已经一天一夜了。” “皇上有没有醒来?”凤清歌醒来,第一件事问的就是夜决的情况。 “天青姐在皇上那边守着,如果皇上醒来,她应该会前来通报的。” 藏天青办事沉稳,凤清歌信得过,既然她还没有醒来,就说明夜决还没有醒来。 “本宫记得,在前几天的时候,宁王和离大哥都来找过本宫?”凤清歌问道,当时月牙向她通传,可她一门心思都在夜决的身上,无心理会其他,现在人清醒之后,理智也回来了。 “是的,宁王找过娘娘三次,但是都被娘娘以皇上身体不适,要留下照顾给拒绝了。” 凤清歌在听月牙这么说之后,眉头皱了起来。 她对夜决的关心,在夜云楚面前,会不会表现得太过了一点?会不会已经引起了夜云楚的怀疑? “对了,娘娘,天青姐说如果娘娘醒来,就将这个交给娘娘。” 月牙将一张字条递给凤清歌,凤清歌接过,将字条打开,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宁。” 果然是夜云楚派人动的手,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凤清歌将字条撕碎,刚刚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立刻想到这几日自己的不眠不休,也没有进食,于是对月牙吩咐说:“去给本宫弄点吃的。” 一听凤清歌说想要吃饭,月牙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连忙起身去给凤清歌端膳食进来。 吃过东西之后,凤清歌终于有了点力气。 月牙收拾好碗筷,还没有等她端出去,一名府内的丫环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凤清歌说:“娘娘,皇上……皇上他……” 看丫环如此匆忙的样子,凤清歌以为夜决的病情又复发了,连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丫环进了屋子,连喘了一口气,这才说道:“娘娘,皇上醒了。” 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凤清歌这几天以来脸上的担忧,这才真正松懈了下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月牙得知皇上醒来的消息,也高兴不已,立马对凤清歌说:“娘娘,皇上现在醒来了,娘娘赶紧过去看看吧。” 去看看凤清歌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下来,虽然夜决醒来她万分高兴,可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夜决。 在茅屋里发生那样的事情,进宫之前,夜决就告诉过她,他们之间,只有合作,他是绝对不会碰她,他也不屑于碰她。 那天晚上,夜决的意识是昏迷的,可是她却是清醒的,如果夜决问起,她该怎么说? 顿了顿,凤清歌问向那个丫环,“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娘娘,皇上醒来,身体并无大碍,大人们都已经听闻消息去看皇上了。” 夜决的身体并无大碍,凤清歌也就放下了心,对丫环说道:“好的,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丫环也没有想到凤清歌会这么说,但也不得不听命离开,而留在屋内的月牙却着急起来了,“娘娘,你不去看看皇上吗?” 明明娘娘比谁都要担心皇上的身体,在听到皇上醒来的消息的时候,娘娘也是那么的激动,可是她为什么不去看皇上呢? “月牙,难道你进宫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该问的事情就不问吗?”凤清歌的话语中带了一丝严厉,立刻让月牙闭上了嘴。 从在清妃身边服侍的第一天起,月牙就发现清妃待人还是挺和善的,所以在清妃面前,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小心翼翼,清妃连自己擅自将她打晕都没有责怪,为什么在提起去看皇上的时候,反而变得这么的严厉? 看见凤清歌生气了,月牙也不再多说话,端着手中的碗筷便走出了房门。 凤清歌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心中无比的纠结。 她恨不得现在马上就飞到夜决的身边,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可是她心中的另外一个声音,又在阻止着她过去,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夜决。 思虑许久之后,凤清歌终于还是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但是她去的,不是夜决的房间,而是往夜云楚的房间而去。 她与夜云楚之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夜云楚的房外,有把守的护卫,看见凤清歌走近,将凤清歌拦在了外面。 还没来得及护卫出声,凤清歌手中的绣花针就飞出,刺入了护卫的穴道,护卫猝不及防地倒在了门口。 凤清歌将门推开,正好看见坐在房内的夜云楚。 “来了。”夜云楚像是没有任何意外一样,手指着对面的座位,对凤清歌说道,“坐下吧。” 凤清歌坐下,夜云楚将一杯茶斟满,放在了凤清歌的面前。 夜云楚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放在了鼻翼下面转了转,却并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看着凤清歌,说道:“皇上醒了。” 凤清歌没有出声,不动声色地看着夜云楚,等他继续说下去。 “在听到皇上醒来的消息的时候,我就跟自己打赌,赌你是会去皇上的房间,还是来我的房间,我赌你会去看皇上,没想到,你还是来找了我。” 如果凤清歌是去找夜决,就说明,她连日来的举动,他都可以当做是做戏,为了得到夜决的信任。 可惜,凤清歌没有,她竟然来找了他。 “你来找我,是想要告诉我,我伤了你的心,所以……你爱上了夜决?” 尽管夜云楚不愿承认,可他现在看见的,就是如此。 凤清歌只是看着夜云楚,一言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见此,夜云楚忍不住大笑,“凤清歌啊凤清歌,我告诉过你,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杀了苏绮柔的,你怎么就这么等不及呢,你怎么就这么快爱上了夜决呢!” “不是我等不及,而是爷答应我的事,何曾有办到过?是我太过天真,真的以为爷会为我做些什么,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而我又是什么样的人?我岂敢奢望。”凤清歌终于开口,目光毫无畏惧地看着夜云楚,继续说道,“我有没有爱上皇上,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是想给自己谋一条出路,我说过,我不想死。” “什么叫给自己谋一条出路?难道我没有给你出路吗!”夜云楚激动起来,指着凤清歌大声说。 第107章:看清自己的心 第107章:看清自己的心 面对夜云楚的愤怒,凤清歌却没有过多的表情,而是非常理智地开口说道:“爷救过我的命,有救命之恩,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为爷办了这么多的事,该还的早就还了,之所以还一直帮爷夺取皇位,凭借的完全是对爷的情与爱,可是我努力过了,换来的是毫无结果,更甚至,我害怕,哪朝爷夺得了皇位,就会将我一脚踹开,这样,对我来说,太不划算,所以我必须给自己找另外一条路。” 凤清歌说的,并非是空穴来风,前世自己就是这么被夜云楚伤害,她只是先将结果告诉了夜云楚罢了。 夜云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话竟然是从凤清歌的口中说出来的,夜云楚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凤清歌的面前,一把揪住了凤清歌的衣领,对她厉声说道:“凤清歌,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待你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凤清歌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中,他都愿意为了凤清歌,杀了苏绮柔,可凤清歌现在告诉他,她竟然害怕自己在成事之后将她一脚踹开,简直可笑! “爷怎么待我?”凤清歌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慌张,冷笑一声,继续说,“爷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可否认,但我自始至终对爷来说,只不过是爷手中的一把刀罢了,可爷忘了吗,我是一个女人,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的情爱罢了。” 前世,她付出一切,为的就是想要得到夜云楚对她的情。 而现在,她愿意为了夜决付出所有。 之前她不敢爱,是因为她内心的愧疚。 可是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尽管这一世的夜决和前世有所不同,可夜决毕竟还是夜决,现在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她不会再畏手畏脚地去害怕。 为夜云楚都能够做到的事情,为了夜决,她更加可以做到! 哪怕现在的夜决对她还没有情意,哪怕她与夜决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她也不会因为心中的害怕而就此放弃。 前世夜决能够为她做到的事情,这一世,轮到她来做。 而夜云楚,已经开始发现了她对夜决的情,既然如此,与其否认让他更加怀疑,倒不如用此来将夜云楚一军。 反正她的话就摆在这里了,她就像是一个已经为爱疯狂了的女子,谁爱她,她就帮谁。 她在逼夜云楚。 果然,最自以为了解凤清歌的人非夜云楚莫属,听到他这么说,夜云楚的语气弱了下来,声音轻柔地对凤清歌说:“清歌,你知道的,你对我来说,绝对不止如此。” 当初,是夜云楚自己告诉她,她是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可以为她披荆斩棘,他怎么舍得这把武器被别人夺去? “爷,不管我在你心中是何,但是你应该知道,我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爷若是愿意给,我就接受,爷若是不愿,清歌便不再强求。”凤清歌说着,手覆盖在了夜云楚的手上,将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站起了身来。 “我对皇上是何感情,完全掌握在爷的手中。” 夜云楚之所以对夜决出手,而不是对她出手,就是因为夜云楚还一直以为她是他的人,而现在,她明白地告诉夜云楚,有什么手段,都尽管对着她来。 只要夜云楚给不了她想要的,她就会投入夜决的怀抱。 说完这些,凤清歌便想要转身离去,还没有走两步,手就被夜云楚抓住,夜云楚用力一拉,将凤清歌拉进来他的怀中。 不由分说,夜云楚就按住凤清歌的头,朝着她的唇吻了过去。 还没来得及触碰,凤清歌就将头转向了另一边,然后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夜云楚的脸上。 “爷,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留下这一句,凤清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凤清歌的背影,看不见夜云楚此刻的表情。 双眼发红,在阴鸷狠烈中,又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在他吻向凤清歌的时候,凤清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吻她的上面,而忽略了他按住凤清歌的头的时候,将一只蛊虫放进了凤清歌的发丝中。 他说过,没有人能够逃脱他的掌控,哪怕凤清歌在他的心中是与众不同的,哪怕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凤清歌产生了感情,但也更是因为这份不同,这份感情,他更加不会让凤清歌逃脱他的控制。 凤清歌,即使你再聪明,你也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你斗不过我。 夜云楚脸上的笑,愈加璀璨。 走出夜云楚房间的凤清歌,看着外面的蓝天,心情就像是乌云之后的阳光,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不用再与夜云楚虚与委蛇,不用再继续逃避自己的内心,从今天开始,这才是她真正的重生。 凤清歌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她现在只想见到一个人,那就是夜决。 想到那个人,凤清歌的心头一暖,这才朝着夜决的房间走去。 来到夜决的房间,凤清歌就看见夜决坐在床上,被坐在床边的藏天青的背影挡住,藏天青手中端着药碗,将碗中的药喂入夜决的口中。 听到脚步声,藏天青警觉地向后看去,见是凤清歌,藏天青立刻站了起来,对凤清歌恭敬地行礼:“见过清妃。” 凤清歌朝着她点头,藏天青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凤清歌,然后自觉地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凤清歌和夜决二人。 从凤清歌一进门,夜决就察觉到了凤清歌的到来,只是他一直都低垂着眼眸,一直到凤清歌在床边坐下,夜决也没有看凤清歌一眼。 “皇上,喝药吧。”凤清歌舀了一勺药放在夜决的面前,可是,夜决却半点动作也没有,根本就没有张开口喝药。 他的脑海中,还完全都是凤清歌救下夜云楚的那一幕,夜云楚,永远都是横在他心中的一个坎,始终过不去。 凤清歌只是以为夜决才刚刚醒来,思绪还没有清醒,所以才会如此,于是继续将手中的药勺向前递进了几分,说道:“皇上,你才刚醒,身体肯定还会有……” “朕说了,朕无事,就算是有事,也不用你来操心!” 这一次,夜决是毫不留情的将凤清歌的手给推开,将凤清歌手中的药碗打翻在了地上,说:“凤清歌,当初是你求着朕,要与朕合作来对付夜云楚,可你现在是怎么了?心软了,还是对夜云楚的余情未了?既然你的心始终向着他,又何必再来继续与朕虚情假意,趁着朕的身体现在还没有恢复,你给朕滚!” 凤清歌整个人都震住,不论如何,这是她第一次从夜决的口中听到“滚”这个字! 一时间,凤清歌没有了反应,愣愣地凝视着夜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还要朕请你出去吗?”夜决转过头,对着门外大声道,“来人!” 藏天青候在门外,听见房内传来的争吵声,然后就听见夜决的声音,立马进入了房间,对夜决恭敬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夜决看着藏天青,睨了一眼凤清歌,然后对藏天青下令道:“将清妃带出去,朕不想见到她!” 命令完这一句,夜决的头始终都没有转回来,就这么一直望着大门的方向,面色僵硬,毫不留情。 藏天青也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对清妃发这么大的火,尽管她现在是服侍在凤清歌的身边,但夜决始终才是她的主子,面对夜决的命令,藏天青只能上前,走到凤清歌的身边,对凤清歌说:“清妃,随奴婢回房吧。” 凤清歌望着夜决,整颗心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已经失去了思考。 见凤清歌没有动作,藏天青也不知如何,最后只能上前,扶住了凤清歌的手臂,凤清歌跟着藏天青的动作,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任凭藏天青将她带出了房间。 凤清歌离开之后,夜决的眼中这才有了一丝神色,低头,凝视着地上被他打翻的药碗。 前世,哪怕身处于大牢,他也没有责怪过凤清歌半分,只是心痛于凤清歌不爱他。 哪怕是为她而死,他也没有后悔过,他可以不顾一切让她重生,更是可以不计前嫌,为她复仇。 他明知道自己这一世再对凤清歌动情,就是加快血咒的发作,可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动心。 甚至,他做了这么多,都不求她能够爱他,哪怕是她的几分依赖,都会让他的心绪起伏,又是窃喜又是害怕。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他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凤清歌还爱着夜云楚! 在他一醒来,看见藏天青守在他的身边,看着藏天青高兴地让人去通知凤清歌,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是想要急切想要见凤清歌的。 可是,丫环回来禀报的是,凤清歌在得知他醒来的消息之后,却是去找夜云楚。 不管凤清歌找夜云楚所为何事,在那一瞬间,他的心,是彻底的寒了。 他是一代帝王,如此卑微的爱着一个女子,一直爱着,他的心,可以承受住整个江山,但是承受不住,继续爱下去的勇气。 真的,累了。 上一世,凤清歌进宫,是为了帮夜云楚夺得皇位,这一世进宫,是为了报复夜云楚。 不论前世今生,都是为了夜云楚,从来都不是…… 为了他。 第108章:宁王,将她给朕 第108章:宁王,将她给朕 凤清歌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藏天青扶回房间的,虽然之前自己一直与夜决之间有过大大小小的争吵,可是夜决从未对她说过这样的狠话。 他说,自己对夜云楚余情未了,他说,自己是在和他虚情假意。 怎么可能?难道是在雪山上,自己救了夜云楚,却没有救他,所以让他误会了? 可即便如此,夜决也不应该怀疑她的。 想到这里,凤清歌停止了思考。 她凭什么认为夜决不会怀疑,凭什么认为夜决会相信她? 这一世的夜决,明明已经不是上一世的夜决了啊! 不行,她一定要找夜决,跟他解释清楚。 凤清歌此时心乱如麻,在房间根本就坐不下去,只想去和夜决解释,走到房门口,藏天青和月牙问她去哪,凤清歌什么也没说,便直接出了门。 再一次,来到夜决的门口,此时房间的大门已经关了,两名丫环退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些碎片,是之前被夜决打翻的药碗。 “奴婢拜见清妃。”丫环对着凤清歌行礼。 “免礼。”凤清歌说完,问道,“皇上已经休息了?” “回清妃,皇上喝了药之后便歇下了,想必已经熟睡,清妃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 尽管凤清歌现在多么想要对夜决解释,可想到夜决的重伤初愈,最后只能望着大门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凤清歌还没有走出夜决住的院楼,就看见惠城的知府急急忙忙朝着这边跑来,想到夜决已经歇下,凤清歌便将惠城的知府拦下,问道:“宋大人,有何事如此匆匆忙忙?” 看见是凤清歌,宋知府对凤清歌行了礼之后,说:“清妃娘娘,惠城因为这段时间连续下雪,天气太过寒冷,城中已经有大量的百姓感染了瘟疫,微臣之前就派大夫去医治,可是却半点也不见好,今日一日更是陆续死了十余人,微臣办事不利,这才特意来向皇上请罪,与皇上商讨解决的办法。” 果然,与前世的情况一样。 这段时间,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夜决的身上,竟然忘记了城中的瘟疫,不管她现在多么想要向夜决解释,可百姓的生死才是大事,凤清歌没有多想,便对宋知府说:“皇上重伤初愈,你就不用打扰他,带本宫去看看百姓的病情。” “娘娘这……”宋知府还有些犹豫。 “本宫略通医术,说不定能够缓一时之急。” 宋知府听凤清歌说会医术,这才连忙说好,带着凤清歌朝着难民营而去。 因为瘟疫会传染,所以官府将患上瘟疫的病人与其他人隔绝,全部集中在一家客栈当中,凤清歌走进客栈,里面全部都是面黄肌瘦,卧床不起的病人,因为这一次自己照顾夜决延迟了七天的时间,所以耽误了百姓七天的治疗时间,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病人,比起上一世更是多了一倍不止,更有病人已经熬不过去,重病身亡。 凤清歌的面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对着宋知府,命令道:“这里所有的门窗全部密封,并不利于患者的病情,将相对的一扇窗户打开,保持空气的流通,然后本宫开你开个药方,你按照药方去抓药,记住,一定要快。” 之前是为了预防寒冷,所以将这里的门窗紧闭,但是这样的话,只会加重患者的病情,而且因为害怕被传染,一般的大夫都不敢进去,就连凤清歌,要不是在凤清歌的坚持之下,宋知府原本只打算让凤清歌在窗户外面看一眼。 宋知府让人拿来纸笔,凤清歌将药方写下,宋知府派人去抓药,然后凤清歌对宋知府说道:“去让人准备热水,越多越好。” 交代完宋知府之后,凤清歌开始给躺在床上的病人一个一个把脉,一开始还被宋知府阻拦,却强硬不过凤清歌的态度,只能让凤清歌留下,给病人诊断。 之前连夜不休的凤清歌,再一次全心投入到照顾病人当中。 而藏天青和月牙迟迟等不到凤清歌回来,于是在整个府中四处寻找,最后找到了夜决所在的房间。 此时,夜决已经醒来,正在用膳,就看见藏天青和月牙面色急切地跑了进来,先是在房中环顾了一圈之后,这才对夜决行礼说道:“皇上,清妃不见了。” 想到之前清妃不见,皇上在皇城中着急寻找的模样,藏天青以为皇上会再次着急,可是过了许久,皇上的脸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朕已经听人禀报说了,城中有百姓感染瘟疫死亡,清妃正在医治那些百姓,你们不用担心。”夜决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担心。 不过月牙一听见“瘟疫”,脸色瞬间一变,“瘟疫那东西可是要感染人的,清妃去给他们医治,万一自己也感染了瘟疫怎么办?不行不行,奴婢要去看看清妃,皇上,奴婢先告退。” 也不等夜决回话,月牙就自行起身,跑出了房间。 藏天青的想法和月牙一样,瘟疫确实不一般,普通人唯恐避之不及,清妃去了那里,非常的危险,藏天青心中也着急,可她更惊讶于夜决的态度,按理说,以皇上对清妃的态度,知道清妃有危险,怎么可能还如此淡定地坐在房间里用膳? 再加上皇上之前与清妃之间的争吵,藏天青很确定地感觉到,皇上和清妃之间,或许是发生了什么间隙。 “那属下也去看看清妃,皇上,属下告退。” 藏天青起身离开,之前她不喜欢凤清歌,因为她一直觉得凤清歌的身份太过复杂,可是后来在看见皇上对凤清歌用情至深,再加上皇上昏迷这段时间,凤清歌寸步不离的照顾,藏天青才逐渐接受了凤清歌,但是凤清歌与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皇上对她的态度变得如此的冷淡? 君心难测,藏天青虽然跟在夜决身边那么久,却也猜不出来。 望着藏天青离开,夜决放下手中的碗,眼眸沉思。 在前世,是凤清歌解除了这场瘟疫,所以他知道,凤清歌不会有事,自然用不着太过担忧。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夜决在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便与宋知府一同解决冰雪封山的事情,连通外界将物资运进城中,而凤清歌,却是没日没夜地照顾患上瘟疫的病人,这几天下来,凤清歌连见夜决的时间都没有,也因为百姓的病情,将向夜决解释的事情放在了一旁。 三日过去,百姓的病情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还有所恶化,这更加让凤清歌头疼。 就在凤清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夜云楚也来到了患者所在的客栈。 凤清歌看见夜云楚来这里,并没有任何的好脸色,“宁王不是率人在开通惠城来往的山路吗,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面对凤清歌的冷脸,夜云楚倒是没有生气,而是说:“本王只是来看看他们的病情,来看看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夜云楚望着凤清歌苍白的脸色,是真心有几分心疼她这几日的忙碌。 凤清歌对他点了一个头之后,便不再言语,将一名病人额头上的手帕拿下来之后,便站起身来,朝着放置热水的地方走去。 凤清歌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站不稳,身子向后偏了几分。 以为是自己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凤清歌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朝前走去,走了两步之后,凤清歌的眼前忽然一黑,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站在凤清歌身边的夜云楚看见晕倒的凤清歌,立刻接住了她的身子,发现她苍白的脸色开始发红,将手放在她的脸上,竟然非常滚烫。 不好,凤清歌竟然也感染了瘟疫。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夜云楚一把将凤清歌打横抱起,快步走出了客栈。 在客栈的另一边帮忙的藏天青,从夜云楚一进来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看见凤清歌晕倒之后,立马走了过去,却晚了一步,夜云楚已经抱着凤清歌出了客栈,藏天青只能跟在后面。 夜云楚将凤清歌抱回了府中,刚好迎上了与宋知府一同回府的夜决,夜决一眼就看见了被夜云楚抱在怀中的凤清歌,眉头立马皱起,问道:“这是怎么了?” “臣弟见过皇上。”夜云楚对着夜决恭敬行礼之后才回道,“清妃可能是感染了瘟疫,臣弟看见清妃晕倒,便将她带了回来。” 一听说凤清歌感染了瘟疫,夜决的脸色瞬间一变,上前一步,想要从夜云楚的手中接过凤清歌,“朕带她回房。” 可是,夜云楚却没有将凤清歌交给夜决,而是说:“皇上,清妃现在身患瘟疫,害怕传染给皇上,皇上龙体才刚刚恢复,还没有痊愈,皇上还是远离清妃,由臣弟将她抱回房间便可。” 夜云楚也看着夜决,丝毫没有将怀中的凤清歌递给他的意思。 “凤清歌是朕的妃子,朕命令你,将她给我。” “皇上的龙体为重,臣弟为了皇上的身体,不能让清妃将瘟疫传染给皇上。” 夜决和夜云楚二人站在门口,就这么僵持着,二人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二人的目光对视,一个比一个坚定。 一旁的宋知府也不知道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最后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于是开口说:“皇上,宁王说的有道理,不能让清妃将瘟疫传染给……” “你给朕闭嘴!”夜决转过头,对着宋知府低吼一声,然后继续对夜云楚说,“将她给朕!” 夜云楚没有出声,可是他眼中的态度就是两个字,不给。 第109章:不懂他的心 第109章:不懂他的心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既然害怕瘟疫传染,不如就由我来将清妃带回房间吧。” 随着声音,夜云楚和夜决齐齐转头,看见慕容离殇从府内走了出来,来到他们的面前。 慕容离殇看着面色发红的凤清歌,眉头皱起,然后说了一句,“情况有些不妙。” 凤清歌被花容炎挑断了手筋脚筋,都是被慕容离殇治好的,慕容离殇的医术不容置疑,现在听他说凤清歌的情况不妙,夜云楚和夜决的心中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这时,慕容离殇的手猝不及防地朝夜云楚而来,还没来得及他防备,慕容离殇就将凤清歌从他的怀中接了过去,然后连退几步,说:“这瘟疫会传染,宁王抱着清妃也会被传染,而我是大夫,自然不会,所以交给我,我一定将清妃治好。” 慕容离殇说完,便抱着凤清歌转身,朝着内院走去。 夜决和夜云楚只能作罢,随着慕容离殇来到凤清歌的房间。 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放在床上,让府中的下人去烧点热水,然后自己从袖中取出银针,扎入凤清歌的穴位当中。 凤清歌之前为了照顾夜决,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身体的抵抗力本来就下降,在加上一直在照顾患上瘟疫的病人,就算她自己会医术,对瘟疫有所防范,也难以避免被传染。 还好他今日回来了,不然,凤清歌这病,再过几个时辰等病情加重,可能就直接死了。 光是针灸,慕容离殇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凤清歌的烧退了下去,慕容离殇才将银针收回,然后让府中的下人去抓药。 将银针收好之后,慕容离殇起身对夜决还有夜云楚说:“皇上,宁王,清妃需要休息,可能要等到明天才能醒,不过性命应该无忧了,你们二位,可以先回去休息,我留在这里就行了。” “宁王,你先下去吧。”夜决对夜云楚说道。 凤清歌的性命已经无恙,夜云楚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看了凤清歌一眼之后,这才说道:“臣弟告退。” 夜决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走到床边,注视着沉睡中的凤清歌。 慕容离殇以为夜决会提出留下照顾凤清歌,却没有想到,夜决只是注视了凤清歌片刻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人心都是肉长的,夜决的心被凤清歌割了无数刀,也是会痛的。 之前他说过,用生命爱过的人,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那么,从现在开始,就让他渐渐学着不再去爱。 慕容离殇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看着凤清歌,叹了一口气。 夜决和夜云楚二人,都对凤清歌有情,夜决可以为了凤清歌,不惜与花容炎作对,与玉雪结下仇怨,而夜云楚,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却因为清音与凤清歌容貌相像,从不进去风月场所的夜云楚竟然多次流连于玉宇琼楼。 只是可惜了,他们这二人注定都不是平凡人,凤清歌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他们给她的情,也只有这么多。 慕容离殇摇了摇头,看着凤清歌的眼中多了一丝深邃。 也不知道夜决和夜云楚这二人之中,她到底心属何人。 姨母只有凤清歌这一个女儿,如果还是在九渊…… 想到这里,慕容离殇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清歌,如果他们二人都对你不好,表哥就将你带回九渊,给你该有的荣耀。”慕容离殇脸上的苦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坚定,一抹狠厉。 给凤清歌喂完药之后,慕容离殇将手帕打湿热水,放在了凤清歌的额头。 望着凤清歌这张像极了她娘亲的脸,慕容离殇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嘴角露出笑容,看着凤清歌,渐渐睡了过去。 “夜决……夜决!” 一道声音,将慕容离殇吵醒,声音是来自凤清歌,慕容离殇睁开眼睛,看着凤清歌闭着眼中,在说梦语,可是她的眼角,却带着泪水。 “夜决,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我不该偷了兵符,让宁王篡夺你的皇位……” 凤清歌这是梦到了什么?什么兵符,什么皇位? 慕容离殇皱起了眉头,以为凤清歌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可是么凤清歌眼角的泪水不断流出,慕容离殇将手覆盖在凤清歌的手背上,拍了拍,安慰道:“清歌,不怕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慕容离殇的安抚像是起了作用,凤清歌逐渐安静了下去。 就在慕容离殇以为凤清歌平静了下来的时候,凤清歌突然发出一道尖叫声:“不!夜云楚,你杀了我的孩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孩子? 凤清歌到底是梦到了什么。 “我的孩子……孩子,是娘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夜决……孩子……夜决……夜决……” 凤清歌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她口中喊着的名字,也只有“夜决”两个字。 之前慕容离殇还在想,凤清歌喜欢的到底是夜决还是夜云楚中间的哪一个,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夜决了。 只是,如果夜决知道,凤清歌是夜云楚派在他身边的,夜决对凤清歌还会有这般的宠爱吗? 想到刚刚夜决转身就走的态度,慕容离殇并不觉得夜决能够接受凤清歌留在他身边的目的。 夜决和夜云楚,都并非良人。 思及此,慕容离殇更加坚定了想要带走凤清歌的决心。 等凤清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睁开眼,看见守在她旁边的是慕容离殇,凤清歌倒是有几分惊讶,向慕容离殇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 “你醒了正好,将药喝下去吧。”慕容离殇把下人刚端来的要递给凤清歌,“你被传染了瘟疫,是我医治了你。” 听到慕容离殇这么说,凤清歌这才想到自己好像是在客栈里晕倒了过去,接过慕容离殇递来的药,凤清歌一口喝了下去,望向慕容离殇,笑道:“又麻烦离大哥了。” “傻丫头,既然你叫我一声大哥,又何必这么客气?” 慕容离殇接过凤清歌手中的空碗,放在一旁,没有丝毫的介意。 听到慕容离殇这么说,凤清歌心头一暖,望着慕容离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慕容离殇如同冰山一样难以接近,可是认识之后,却发现他并非自己想象中那般,反而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如果,自己真的有这样一个大哥,该有多好。 “你就留在房间养病,三日之内,哪也不能去。”慕容离殇对凤清歌吩咐道。 “可是城中的百姓怎么办?” “你自己现在都是一个病人,还有心思想其他的病人。”慕容离殇顿了顿,这才说,“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那些病人,我可以去帮你医治他们,但是你自己,一定要留在房中好好养病。” 慕容离殇的医术高出自己很多,有慕容离殇这句话,凤清歌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对慕容离殇说:“离大哥,谢谢你。” “傻丫头,跟大哥说什么谢谢。”慕容离殇回之一笑。 慕容离殇的笑容,看在凤清歌的眼中,熟悉而又亲切。 每次,慕容离殇给她的感觉,像极了……前世的夜决。 想到夜决,凤清歌忍不住问道:“在我昏迷的时候,皇上……有没有来看过我?” 自己在客栈多日,夜决都没有去看过她,凤清歌知道夜决还在误会自己,可是她现在都已经生病昏迷,夜决不可能不来看她。 “是宁王将你送回来的,在门口的时候,遇上了皇上,我们一起将你送回房之后,皇上就离开了。” 听到慕容离殇这么说,凤清歌心中有些失落,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皇上在送我来到房间之后,没有停留,就离开了吗?” 即使知道这不是凤清歌想要的答案,但是慕容离殇只能实事求是地点下了头。 凤清歌的心瞬间落入谷底,坐在床上,蜷起了膝盖,一言不发。 见凤清歌如此,慕容离殇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知道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便不打扰,“我现在去帮你看看城中感染瘟疫的百姓,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去给你煮些清粥。” “嗯。”凤清歌对慕容离殇点下了头。 慕容离殇离开之后,凤清歌就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理不清思绪。 她知道,夜决在让她进宫之前,就说过,他对她没有兴趣,所以不会碰她,清妃只是名义上的。 她也知道,她与夜决之间只有合作,这是一开始她自己坚持的,也是和夜决之间共同达成协议的。 她更知道,夜决对她所有的好,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什么最宠爱的妃子,都只是用来蒙蔽夜云楚和苏丞相的。 可是,有些好是为了蒙蔽他人,可是有些好,却是骗不了任何人的。 她能够感觉到,夜决是有将她放在心上的,不然他不会在她中毒的时候不顾性命为她将体内的毒吸出来,也不会为了保护她,让雪块砸在他的身上,这些,绝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她不懂的是,为什么夜决又能够对她如此的疏离,可以在她被花容炎挑断手筋脚筋之后,养伤的时候不闻不问,还有现在,她感染瘟疫,他竟也闻不问。 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夜云楚的人吗? 第110章:凤清歌吃醋了 第110章:凤清歌吃醋了 “月牙,你进来。”凤清歌对着外面吩咐道。 候在外面的月牙听见凤清歌叫她,立马进入房内,朝着凤清歌行礼,“清妃,奴婢在。” 凤清歌对月牙招了招手,“过来,在床边坐下。” 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因为一安静下来,反而会更加胡思乱想,她想找人说说话,藏天青性子太过沉闷,不如月牙这个心思简单的姑娘。 听从凤清歌的话,月牙在床上坐下,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等着凤清歌开口。 凤清歌望着月牙,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她这般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想的,也没有现在这么复杂。 “月牙,我问你,如果一个人对你忽冷忽热,你觉得,会是有什么原因?” 凤清歌的问题难倒了月牙,月牙想了好久之后才说:“那娘娘你呢,娘娘对那个人的态度是冷还是热?” 月牙虽然心思简单,但是说出来的话,一语就说到了凤清歌从未想到过的地方。 她呢?她对夜决一直都是冷还是热? 虽然一直都是她努力取得夜决的信任,努力朝着夜决靠近,可是她对夜决的态度,从来都不能用热忱来形容,反而,相对来说是非常的冷淡。 之前因为害怕夜决会像前世那样爱上自己,所以她还刻意的疏离,除了合作方面,她真的极少主动为夜决付出过什么。 难道,这就是夜决一直对她若即若离的原因? 想到这里,凤清歌终于豁然开朗,脸上也逐渐露出了笑容,对月牙说道:“月牙,多亏了你。” 月牙一脸的莫名其妙,她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啊,不过,看到清妃脸上的笑,月牙也开心,继续说道:“清妃,在奴婢看来,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一来一回,你对别人好,别人就是对你好,就像奴婢之前在御膳房里,黄厨子蒋大婶对奴婢好,所以奴婢也喜欢他们,对他们好,而现在,娘娘对奴婢好,奴婢也喜欢娘娘一样。” “本宫对你好?”凤清歌不解。 “是啊,娘娘对奴婢很少责骂,还能够像现在这样和奴婢聊天,不像小兰,之前在月羽宫伺候,三天两头被苏才人骂。” “呵呵。”听到月牙的话,凤清歌笑出了声,这才对月牙说,“好了,如果你做错事,本宫还是要罚你的,本宫饿了,去给本宫弄些清粥,你的手艺不错。” 听到凤清歌夸自己,月牙眯眼一笑,起身向凤清歌行礼道:“是,奴婢这就去做。” 月牙离开之后,凤清歌这才好好反省自己,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因为前世的事情,选择逃避夜决,现在既然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凤清歌不想再做缩头乌龟,既然现在夜决因为误会不想见她,她就想办法去见夜决。 因为身上的病,慕容离殇让凤清歌不得离开房间,所以凤清歌就在房间内一边休养,一边想着该如何接近夜决。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慕容离殇的医术果然高明,经过三天的休养,凤清歌身上的病不紧痊愈,而且整个人的精神还比起之前更好。 慕容离殇将最后一碗药递给凤清歌,凤清歌喝下之后,慕容离殇问道:“现在城中感染瘟疫的百姓病情已经有了起色,你要不要对我一同去看看?” 出乎慕容离殇的意料,凤清歌竟然摇了摇头,笑道:“离大哥的医术,我信得过,眼下,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百姓的病情,就交给离大哥了。” 之前凤清歌一门心思全部都扑在患病百姓的身上,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慕容离殇不明白,但是他也不会问,只是对凤清歌点头,“嗯,你的病才刚好,也别太劳累了。” “好的。” 凤清歌与慕容离殇一同出门,慕容离殇先行一步出了府,而凤清歌则是转道,朝着夜决的房间而去。 她已经让藏天青打听清楚了,夜决一般都是过了辰时三分才出门,而现在离辰时三分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过去,夜决应该还在房间。 凤清歌走到门口,与凤清歌所料想的一样,房间的门已经打开,几名丫环正在服侍夜决更衣洗漱,凤清歌还没有走进去,就听见其中一名丫环对夜决说道:“皇上今日的气色看起来真好,肯定是昨晚休息得不错,奴婢特意剪了几枝梅花插在房中,让皇上看着舒心,而且奴婢还特意亲自给皇上做了梅花羹,用我们惠城特有的梅花,以树梢的冰雪熬成,加以雪莲和银耳还有冰糖,皇上喝了肯定会喜欢。” 凤清歌看了过去,说话的丫环模样不差,说话的声音更是如同黄莺婉转,这样的一名女子,留在知府做下人,岂不是委屈了? 皇上难得一次出宫寻访,而且又是住在知府府中,这些丫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是,她却不喜欢。 凤清歌走上前,虽然夜决背对着她,但是也听出了进入房间的脚步声,是属于凤清歌的。 她怎么来了?夜决心中疑惑,可是却没有回头。 那丫环还在继续说着:“皇上,今日外面的天气比起昨日好像又冷了几分,所以奴婢给皇上多加了一层裘衣,有着这衣,不管外面的风雪再大,皇上也不会受冷。” “雪莹姐姐,你的心思可真细,将皇上服侍地可真周到,宫里的那些宫女,恐怕都比不上雪莹姐姐的体贴入微。”一旁的另外一名丫环打趣道。 听到丫环这么说,名叫雪莹的丫环脸上露出了娇羞,“哪有,奴婢的身份卑微,怎么能和宫中的人来比较,宫里的娘娘肯定比奴婢服侍得要周到。” 呵,明明那名丫环说的是宫女,而雪莹却拿自己和宫中娘娘相比较,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吗? 凤清歌一直都没有出声,她就是想看看夜决是何反应。 衣裳已经整理好了,夜决却没有回头,其实从听见凤清歌进门的脚步声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忽略了他人在说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见面前的丫环说了一句“宫里的娘娘肯定比奴婢服侍得要周到”。 宫里当时选妃的时候,也收了几个女子,但是宫中真正的娘娘,却只有凤清歌一人。 前世凤清歌为了取得他的信任,的确处处都非常周到,而这一世,凤清歌已经不需要在他的面前做戏,所以别说服侍周到,更是除了报复夜云楚以外,恨不得将他当做是陌生人,何来的周到之说? 夜决的心中郁闷,知道凤清歌在后面,闷声说道:“确实挺周到的,等朕回宫,你也随朕回宫。” 雪莹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等的就是夜决的这一句话,现在终于等到了,眼中立刻露出了喜悦,对着夜决跪下:“奴婢多谢皇上恩典。” “起……” “起身吧。” 夜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清歌打断,随着凤清歌出声,夜决这才转身,雪莹也看见了走进来的凤清歌,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但是想到刚才皇上都已经说了要将她带进宫,于是雪莹又理直气壮地抬起了头,看向凤清歌。 之前听说清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但是自从她被安排到皇上身边服侍,就没有见过清妃,看来传言也不尽然,雪莹偷偷抬起头,看了夜决一眼,皇上在见到清妃,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喜悦,可见皇上对清妃也不过只是一般宠爱罢了。 而且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不管皇上之前多么喜欢清妃,但清妃毕竟也进宫这么久了,说不定早就厌恶清妃了。 想到这里,雪莹更是毫不畏惧地看向凤清歌。 凤清歌收到了雪莹的视线,这眼神中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凤清歌一眼便知。 以前,她从不会将这种眼神放入眼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或许这个雪莹的姿色在整个府内的丫环中算是数一数二,可是比起宫中的那些女人,差了不止一丝半点,想要进宫?可以。 凤清歌走到雪莹的面前,对着夜决轻言巧笑,“皇上怎么知道臣妾身边正缺一个心思细腻的打杂宫女?既然皇上都已经替臣妾选好了,那么臣妾就将这名丫环收了下。” 凤清歌说完,便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雪莹说道:“你去本宫住的地方找天青,她会教你进宫的规矩。” “这……”雪莹怎么也没有想到,凤清歌一来,就是让她做宫女,而且还不是皇上身边的宫女,而是清妃身边的宫女。 之前她就找人打听过,听说丞相之女进宫之后都被清妃给赶出了皇宫,这清妃的手腕可厉害着呢,她要是到她的身边当差,恐怕连活路都没有。 想到这里,雪莹立刻一脸可怜地看向夜决,眼中满是恳求,求皇上将她留在身边。 可惜,是她高估了自己对夜决的影响力,也是低估了凤清歌对夜决的影响力,夜决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一双眼睛看着凤清歌。 向来,自己身边出现谁,她都不会介意,就连花若兰,都是她有意促成东临和玉雪之间的联姻,现在她怎会出声向他要一名普通的丫环? 见雪莹没有反应,凤清歌重复了一遍,声音也不像之前那般客气,而是带了一丝严肃:“怎么,难道没有听见本宫的话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想进宫,竟然连规矩都不愿学?” 雪莹被凤清歌的气势给吓住,忍不住向夜决出声:“皇上……” 第111章:看着他,就十分满足 第111章:看着他,就十分满足 “皇上这边,由本宫来伺候,你,将她带下去。”见雪莹还想向夜决求情,凤清歌直接对另外一名丫环命令道。 那名丫环的胆子要小很多,看见凤清歌面色不善,立马应声:“是娘娘,奴婢遵命。” 丫环将雪莹拉了起来,拖着还一脸茫然的雪莹出了房间。 两名丫环离开之后,夜决转身朝着摆满膳食的桌子走去,一句话也没有对凤清歌说。 凤清歌连忙跟了上去,率先一步将碗筷摆好,并且将椅子拉开,等夜决坐下。 看到凤清歌如此举动,有让夜决想到前世凤清歌就是这般故意在他的面前讨好,现在她这么做,难道又是想要故技重施? 夜决站在桌前却没有了动作,冷声对凤清歌说道:“你来做什么?朕说过,朕不想见到你!” 在来的时候,凤清歌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夜决怒意的准备,所以在听到夜决冷淡的话语,凤清歌只是淡淡一笑,拿起筷子,将夜决喜欢的菜夹入他的碗中,一边夹菜,一边说:“皇上不想见到我没有关系,但是皇上的身体要紧,先吃饭,什么事情,都等吃完饭之后再说。” 夜决就像是一腔怒火,全部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半点都看不清楚凤清歌现在的目的,好像他生气,只是在自己跟自己生气一般。 夜决心中无奈,如果真的要让他将凤清歌赶走,他也做不到,只能坐下,继续看看凤清歌到底想要做什么。 桌上的碗中已经夹满了夜决爱吃的菜,夜决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吃着,而凤清歌就坐在他的旁边,什么也不做,就是看着他吃饭,被别人盯着吃饭,这种感觉让夜决感到异常的奇怪。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夜决就这么吃着饭,原本应该不用花多长时间吃饭的,夜决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终于将碗中的饭菜全部吃完,吃过之后,连自己刚刚吃的是什么味道,夜决都没有注意。 好不容易吃完,夜决想着凤清歌这下该离开了吧,毕竟她的身体不好,于是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放,对凤清歌说道:“朕已经吃完了,你将这些收拾走吧。” 这完全就是将凤清歌当一名下人在使唤。 凤清歌知道夜决吃晚饭之后就要离开,她当然不能就这么拿着空碗被夜决支走,叫来了府中的下人收拾,凤清歌依旧留在房中。 凤清歌什么也不说,夜决也不想问,看见时间已经不早,夜决便走出了房间。 夜决前脚跨出房门,凤清歌后脚就跟了上去,跟着夜决出了房间。 夜决走了几步,凤清歌就走了几步,夜决走出了院落,凤清歌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终于,夜决忍无可忍,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凤清歌大声道:“凤清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上应该是要去城门吧,我与皇上一同前往。” “你去那里做什么?” “……”凤清歌语噎,她只是想要跟在夜决的身边,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想了许久之后才回答道,“皇上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如果说要争斗,说论心机,凤清歌可以与所有人都处处算尽。 可是面对感情,她却总是少了一根筋,前世她爱夜云楚,只会爱得什么也不说,只是尽心尽力为夜云楚办事。 而现在面对夜决,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是想跟在夜决的身边。 如此的凤清歌,夜决也是从未见过,完全猜不出凤清歌想要做什么,只能随她。 夜决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凤清歌立马继续跟上。 凤清歌跟着夜决出了府,夜决上了马车,她也立马上了马车。 二人坐在马车内,夜决打开车帘,望着沿路经过的街道,看着城中百姓的现状。 而凤清歌的一双眼睛,就这样凝视着夜决的侧脸,心中浮出一层淡淡的喜悦。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快乐如此简单,只是望着那个人,眼中只有他,心底就已经十分满足。 凤清歌如此强烈的视线,夜决不可能没有感觉到,他不仅感觉到了视线,还感觉到了这道视线中的微妙情绪,只是,他不敢回头。 这种感觉,是他多次看着凤清歌的时候才会有的,可他不相信这种感觉,会来自凤清歌对他。 还好府邸离城门不远,马车停下,凤清歌这才收回了视线,夜决也回过了头,二人下了马车之后,城门口的所有人都朝着他们行礼。 “臣等拜见皇上。”宋知府向夜决行礼之后,这才发现还有凤清歌随行,于是立马接着向凤清歌行礼,“拜见清妃娘娘。” “平身。”夜决说完,等宋知府起身之后,才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回皇上,按照皇上的计划,如今惠城通往达州的路已经逐渐开拓起来,雪山冰封不到一里,估计再用个两三天,就能够将此路开通,达州乃是富饶之地,有达州的物资送进来,相信能够解救惠城此次的冰雪之灾。” 夜决点头,然后对另外一名官员说:“将士兵现在所在之地的地图给朕,朕好好研究一下。” “是,皇上,这里太冷,到客栈里面去吧。” “嗯。” 夜决跟着几名官员一同进入了城门外的一间客栈之中,凤清歌默默地跟在了后面走进客栈。 对于这次的冰雪之灾,夜决可以说是亲力亲为,原本这些,他可以完全在府内等人通传就好,可是夜决不同,他心系百姓,必须每日都出来,看看惠城中百姓的现状,而且第一时间知道正在通路的士兵的状况。 凤清歌望着夜决与官员探讨时忙碌的身影,眼中有了深思。 夜决本就是一代仁君,整个东临在他的治理之下,比之前更加富裕强盛,没有人比夜决更适合当这个东临的皇上,前世的她,真的是被爱情蒙住了眼睛,才会帮助夜云楚夺下夜决的皇位。 夜决这一讨论,就是一个时辰,凤清歌起身,在客栈中找来了茶叶,不急不忙地泡了一壶茶,然后拿了几个小茶杯,一一斟满,端了过去。 “皇上,说了这么久,口应该渴了,喝点茶吧。” 凤清歌过来,坐在旁边的官员立刻给凤清歌让开,凤清歌将茶摆放在桌上,先将一杯茶放在夜决的面前,然后一一将茶杯递给在座的每一位官员。 官员们恭敬接过,“多谢清妃。” 凤清歌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将茶水放下之后,便端着托盘离开。 夜决望着凤清歌的背影,更是不懂凤清歌的意思,他没有忘记,之前自己冷淡不理她,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她的计划写成书信,让藏天青交给他,而现在,如果凤清歌心中有了其他的计划,着实不用这般。 夜决端起面前的茶杯,闻到茶水的清香,是他最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轻轻品尝了一口,味道醇厚香浓,凤清歌泡出来的茶,与其他人就是不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味道了。 说不怀念是不可能的,可是夜决心中更多的是防备。 他真的已经怕了这是凤清歌的故技重施,他害怕落入她的温柔陷阱当中。 茶水饮尽,官员们也讨论得差不多了,宋知府对夜决说道:“皇上,是否要去看看昨日修建完毕的集中营?” 集中营是用来给所有被大雪压坏房屋的难民居住的,现在在雪灾之后,正一步一步完善,将难民安顿下来,如今集中营修建完毕,夜决当然是想要去亲自看一眼的。 夜决点头,与宋知府一起离开了客栈。 凤清歌见夜决离开,也立马起身跟了出去。 再一次,凤清歌坐上了夜决的马车,这一回,夜决不能继续看车帘外的情况,不然就显得太过刻意,夜决只能冷声对凤清歌问道:“凤清歌,你这么一直跟着朕,是想要监视朕吗?” “监视”这两个字说出来,就连夜决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凤清歌当然摇头,“不是的,只是感染瘟疫的病人那边,有离大哥在,所以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想陪在皇上的身边。” 一句“陪在皇上的身边”,触动了夜决的心弦。 “陪?朕何时需要你陪?”夜决冷笑。 凤清歌没有回答,之前,她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跟夜决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雪山上先救夜云楚,可是她也背着夜决在雪地上走了那么久,将他救了回来,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在她心中,夜决的份量比夜云楚更重? 如果将他们二人调换过来,当时她救下的是夜决,那么她绝对不会再跳下雪山去救夜云楚。 “皇上,如果你认为我在雪山上救下宁王就是背叛了皇上,那么,我无话可说。” 她还能够再说什么?将前世的自己对夜云楚的仇怨都说出来,说自己绝不可能忠心于夜云楚? 前世今生这种事情,说出来,有谁会信? “既然背叛了,那你还跟着朕做什么?” 夜决心中瞬间燃起怒意,雪山上的事情,凤清歌始终欠他一个解释,却没有想到,等了这么久,等来的,竟然这这么一句话。 眼看着夜决又要发怒,凤清歌也急了,脱口而出:“皇上,难道在雪山之脚发生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雪山之脚?什么事情? 第112章:最为艰难的决定 第112章:最为艰难的决定 夜决眼中疑惑,他只记得,自己被坠落的雪块打下雪山,凤清歌在情急之下,选择救下了夜云楚,之后,他就陷入了昏迷之中,什么也不记得了,在雪山下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夜决问道。 听着夜决的问话,看着他眼中的疑惑,凤清歌的心中瞬间了然,原来,夜决真的不记得了。 她该怎么告诉他,她在冰冷的水中四处寻找他,她该怎么告诉他,在她背着浑身冰冻的他走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的时候,心中是有多么的绝望,唯一支撑她继续走下去的信念,就是不能让他死去,她又该怎么告诉他,在那个夜里,她与他之间,发生的一切。 而这些,都是在他昏迷的时候,他都不知道。 凤清歌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下去。 这些事情,告诉了他又能如何?他会相信吗? 当时在雪山底下,只有他们二人,连个为她作证的人都没有,她就这样说出来,以她现在在他心目中的身份,夜云楚派来的卧底,夜决只会认为这是自己编出来的故事,在骗他的。 见凤清歌迟迟不说话,夜决的心中却有了疑惑。 他现在才想到,当时自己落下雪山,是怎么回到府中的?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侍卫找到他,将他救回来,所以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看凤清歌的表情,还有她刚才说的话,难道这其间,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不说了?”夜决再次问道。 面对夜决的质问,凤清歌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夜决了解凤清歌,她越是如此,就越是说明在雪山下面,真的有事情发生,既然凤清歌不说,他也不用继续问下去,但是他总有办法查到。 接下来,就是二人彼此互相沉默,在马车内没有一句话,凤清歌也不敢抬头去看夜决,气氛显得异常的压抑,直到马车停下,凤清歌才出了马车,呼吸了外面冰冷的空气之后,凤清歌才感觉自己恢复了过来。 原来,面对自己所爱之人的冷淡,内心是这般的难受。 凤清歌想到前世自己在天牢里对夜决说的那些绝情的话,恐怕那时候夜决的心,比此刻的自己,更是要痛上千万分吧。 现在的她,正在尝着前世自己带给夜决的那种痛苦,而她现在的这种感觉,正是夜决给的。 但是,凤清歌,你不能退缩,不然的话,我看不起你。 凤清歌在心中对自己默念,望着夜决走远的背影,看着他走在官员中,朝着新修的集中营而去,凤清歌握紧了拳头,她既然决定了要去爱夜决,她就不会轻易的放弃。 凤清歌跟着夜决进入了集中营,此时,集中营内已经有被安置的难民,在难民知道竟然是皇上亲自来看望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感恩戴德,更是有难民跪在地上高呼“皇上万岁”,夜决亲自将跪在地上的难民扶了起来,没有半分皇上的架子。 这一切,看在凤清歌的眼中,湿润了眼角。 前世,凤清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患上瘟疫的病者上面,在她看来,只要将这些病者治好,就能够在夜决的面前立功,更加取得夜决对自己的信任。 她做的那些,一半是出于真心对病者的同情,还有一半,为的是自己的目的。 所以,在她忙碌的时候,没有看到,夜决为这些难民付出的完全是一片真心,他心系的是苍生,是百姓。 如果,前世的她没有那么急功近利,完全投入医治病者上面,空出一天的时间来陪伴夜决,看到他所做的一切,或许她早就被夜决感动到,知道夜决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帝王。 可惜,自己前世做了太多的傻事,只有夜决时不时地前往客栈,将她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中。 其实说到底,都是夜决将她放在心上,而她现在才知道回眸,发现自己到底错过了多少。 泪水,从凤清歌的眼中流了出来,而且越流越多,根本止不住,凤清歌转过头,抬起手擦拭脸上的泪水,再次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夜决看向自己这边,但只是一眼,他就移开了视线。 凤清歌就在这么一直站在一旁,等了一个下午。 直到晚上,夜决才在所有的难民恭送下上了马车,凤清歌跟着上去,之前是因为争执,两个人没有话语,而现在,是凤清歌的心中哽咽,一句话也不想说。 凤清歌不说话,夜决也没有开口,两个人就这么静默地回到了府邸。 下了马车之后,凤清歌没有坚持继续跟着夜决,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决回房之后,脑海中还想着的是之前凤清歌在马车内说起过的,在雪山脚下发生的事情。 于是夜决叫来了侍卫,问道:“朕问你,当时朕掉落雪山,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怎么找到朕的?” 侍卫恭敬地回道:“回禀皇上,当时皇上落下雪山,清妃就立刻跟着跳了下去。” “你说什么?她跟着跳了下去!”夜决震惊,当时的雪崩有多大,连他的武功都抵挡不了,凤清歌的武功不如他,竟然还敢跟着跳下去。 “是的,皇上,清妃跟着皇上跳下去之后,属下立刻跟着皇上落下的方向去寻找,等属下到了雪山之下,发现皇上落下的地方,正好有一条河流,于是属下等人便跳进河中去寻找。” “你们是在河中发现朕的?”也是,雪山这么高,如果下面不是河流的话,必死无疑。 可是,侍卫却摇了摇头,继续说:“不是,属下派人在河水的下游寻找皇上,却寻找无果,有其他的侍卫在上游岸边的雪地中发现了清妃的随身的玉佩,于是我们立刻朝着上游的方向找去,走了整整一夜,才在离皇上掉落的方向一公里之远的一间木屋中找到皇上和清妃,当时皇上昏迷不醒,湿透的衣物还没有干,盖着一件兽皮,清妃虽然清醒着,但是她的衣物也是湿的。” 夜决此时的震惊,比一开始更大,从雪山上落下来,一定是掉入河水中才没有摔死,当时他已经昏迷,那么,救下他的一定是凤清歌。 而且侍卫说是在一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他和凤清歌的,也就是说,是凤清歌一个人背着昏迷中的他,走了一公里的雪路。 夜决的脑海中浮现出凤清歌一人背着他走在雪地上的景象,心口开始酸涩。 “属下将皇上带回来之后,那时的皇上已经发烧昏迷得很严重,清妃不让属下任何人靠近皇上,只是让属下等人去找草药,清妃没日没夜地在房中给皇上医治,听她身边的宫女说,皇上没有醒来,清妃更是不言不语,不寝不食,没日没夜地守在皇上的身边。” “你说,朕没醒来的时候,是她,一直都守在朕的身边?” “回皇上,是的。” 此刻,夜决的心情难以言喻。 从他一醒来,他就一直认为,凤清歌潜意识中,在他和夜云楚之间,选择的还是夜云楚,所以他开始想要不再去爱凤清歌。 而现在,听到侍卫说的这一切,再一次让夜决的内心翻涌。 如果她真的选择的是夜云楚,又怎会跟着他跳下了雪山? 他气的,是在他醒来之后,凤清歌去见的是夜云楚,而不是来第一时间来见他。 可她却在他昏迷的时候,不眠不休地守在他的身边。 他才刚刚下定决心,决定不再去爱凤清歌,但现在在听到这些真相之后,又叫他如何放弃? “你先退下吧。” 夜决让侍卫离开,侍卫退下之后,夜决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地上。 他该怎么办? 以前凤清歌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的时候,他都阻止不了自己去爱她,而现在,凤清歌的心中不仅不是没有他,而且还为他做了这么多,他怎么可能不爱? 夜决的心口在狠狠地抽痛,是血咒的发作。 夜决强忍住痛,站起身来,走到铜镜前,解开自己的上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上半身已经满是血痕,因为在雪山上的遇难,加速了他身上的血咒发作,他的生命,比之前流逝得更快。 夜决手中拳头紧握,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今日凤清歌在马车上的每一个表情。 “皇上,难道在雪山之脚发生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 当时她说得着急,除了着急之外,还有委屈。 她在委屈自己不信任她,她在委屈自己对她的冷淡。 夜决满脑子全部都是凤清歌的脸,他想到在集中营的时候,自己无意中一回眸,看见的却是凤清歌那张流泪的面容。 血咒可以让他心痛,凤清歌的眼泪,却让他心疼。 他到底该如何? 整整一晚,夜决夜不能寐。 血咒出现的时候,他就该放弃去爱凤清歌,可当时的他没有,那么现在,他也做不到不爱凤清歌。 只是,爱一个人,有很多的方式。 但是命运,却只给了他一个选择。 当黎明破晓的时候,夜决也睁开了眼睛,做出了一个他此生最为艰难的一个决定。 第113章:皇上,我担心你 第113章:皇上,我担心你 今日与昨日一样,凤清歌提早来到夜决的房门前,可是当她来的时候,却看见房门紧闭,只有下人守在门口。 凤清歌上前,被下人拦住:“清妃娘娘,皇上已经出门,不在房间。” 他已经离开了? 按理说,夜决不会这么早就离开,除非他是故意在躲着她。 以为夜决与昨日一样,是去了城门口,于是凤清歌也出了府,乘坐马车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等马车到了城门的时候,除了几名官员在以外,凤清歌并没有看见夜决的身影。 凤清歌下了马车,官员朝着凤清歌行礼,凤清歌直接问道:“皇上在哪?” “回禀娘娘,皇上今日并没有来城门。” 他不在这里? “那你知不知道皇上去了哪?” “娘娘,微臣也不知道皇上去了何处,用不用微臣派人寻找?” 凤清歌摇头,夜决不会为了躲自己而放下城中这么多的事情不管,他应该就在城中。 凤清歌想到了昨日他们去过的难民集中营,如果夜决不是在城门的话,那么他就一定是在集中营了。 于是凤清歌重新上了马车,朝着集中营的方向而去。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突然,一人骑着一匹快马冲撞街道,更是惊扰了凤清歌的马车,两匹马相撞,凤清歌马车的马匹仰起前蹄,将整辆马车向后倒去。 马车夫眼疾手快,拉住了缰绳,硬是将马车给拽了回来。 “什么人,竟然敢冲撞清妃的马车!” 马车夫对着骑马撞来的人质声道,然后又转头问向马车内的凤清歌:“清妃,有没有受伤?” 凤清歌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倒是没有受伤,掀开车帘,看见对方马匹上面坐着的男子,竟然是身着侍卫服饰。 那侍卫见自己冲撞的人竟然是清妃,连忙下马想凤清歌请罪:“清妃娘娘,属下无意冲撞,只是事关紧急,还请清妃让属下先前往知府衙门报信,事后再来向清妃请罪。” “发生什么事情了?”凤清歌皱眉。 “回娘娘,难民的集中营燃起了大火,还有百余百姓被困在里面,属下要去召集人手去救火。” “什么?集中营起火!”凤清歌大惊,立即问道,“那皇上呢,皇上是不是在集中营?” “回娘娘,皇上为了营救难民,也被困在里面。” 凤清歌的心口瞬间一滞,立刻对马车夫命令道:“赶快前往集中营,快啊!” “是是是。”马车夫也意识到事关重大,立马驾着马车,朝着集中营而去。 凤清歌的手捂住心口,还没有到达集中营,就可以看见慌乱的百姓,还有不远处浓烟滚滚的大火。 集中营外围满了人,马车行驶不进去,凤清歌还没有等马车完全停下,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飞身越过围堵的人群,看见宋知府正一脸着急地派人救火。 凤清歌落在了宋知府的面前,一把拉过他的衣襟,对着他急切问道:“皇上呢,皇上救出来了没有?” “清……清妃。”宋知府看见凤清歌,也是微微惊讶,然后对她回答道,“皇上还在里面,臣已经派人进去营救了,清妃,你不用担心。” 眼前的集中营,大火已经将原本的楼房给淹没,而且没有看见一个人出来,整个集中营都岌岌可危,如此危险的时刻,这宋知府竟然还让她不要着急?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皇上都没有出来,你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你最好祈求上天保佑皇上毫发无伤,如果皇上出事,你这知府,也别当了!” 凤清歌说完这一句,就飞身朝着集中营而去。 “清妃!” 见凤清歌要进入集中营,几名侍卫立马上前将凤清歌拦住,“清妃,这火势太大了,万万不能靠近啊!” “你们都给本宫让开!” 凤清歌率先出手夺下离自己最近的一名侍卫手中的刀,然后指着其他人,对他们威胁道:“你们谁要是再敢拦着本宫,就休怪本宫手下无情!” 就算面对凤清歌的威胁,这些侍卫也不可能让开。 “你们有时间拦着本宫,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去救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凤清歌不会真的去打伤这些侍卫,于是凤清歌从手中掏出那枚军令,对着他们命令道,“本将军命令你们,让开!” 他们都忘了,凤清歌不仅仅是皇上的妃子,还是东临的将军。 虽然军令是用来调遣铁骑军的,可是这些侍卫在面对军令的时候,还是不得不听从军令,给凤清歌让开了道路。 凤清歌望着火势越来越大的楼房,红色的火光漫天,将凤清歌的整张脸都映成了红色。 如此大的火,没有人出来,也找不到任何进去的入口。 凤清歌走到进门的方向,看见整个门框都已经被烧毁,大火将出入的地方,完全堵住,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外面的人进不去,就无法营救,只能一桶一桶的水去将大火扑灭,但是面对如此汹涌的火势,这些水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巨大的浓烟冲天,如果夜决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唯一的结局就是死在里面。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夜决死在里面。 “将水桶给我!”凤清歌对着一名侍卫命令道。 侍卫跑过来,将水桶放在凤清歌的面前,凤清歌拿起水桶,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水,从头而下,淋遍了自己的全身。 接着,凤清歌从自己的衣裙上面撕下一块布,蒙住了口鼻,然后抱着手中的木桶,朝着木楼而去。 “清妃,小心!” 在外面所有的侍卫,就看见一名女子,手中拿着木桶,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火势当中,女子的速度之快,连让他们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凤清歌将手中的木桶用最大的力气,朝着门的方向扔了过去,力气之大,硬是以一个小小的木桶,撞开了落下来将门堵住的木桩。 毫不犹豫,凤清歌飞身冲进了楼中。 火势之大,凤清歌能够感觉到火舌已经烧到了她的身上,脚下步伐一转,凤清歌急忙避开,掌风而出,将一根燃烧正旺的木桩打断,让出了一个一平米左右的空间,凤清歌飞身,从这个空隙中钻了进去。 凤清歌在外面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以为是侍卫们进来营救,全部都一脸期待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却没有想到,进来的,只是一名女子。 难民们眼中的期望逐渐又变成了失望,凤清歌没有注意这些人的目光,而是一进来,就开始搜索夜决的身影。 没有看见夜决,凤清歌只看到夜决身边的侍卫,立刻上前问道:“皇上呢?” 侍卫也没有想到,清妃会进来,愣了两秒之后才回答:“皇上在楼上。” 听到侍卫的回答之后,凤清歌想也不想地朝着楼上而去。 侍卫见凤清歌要上楼,连忙阻拦,“清妃,楼上现在太危险了,楼梯都已经被火烧断了,你根本就上不去!” 这楼房全部都是木制的,火势一烧起来,便将整个房梁都烧毁,而二楼全部都是木质的,如果将房栋和房梁都烧毁,那么整个二楼全部都会被摧毁,二楼比一楼更加危险。 整栋楼内烟雾弥漫,熏得风清扬的眼睛生疼,可是她更担心的是夜决,顾不上那么多,凤清歌反手,将侍卫制服,然后跑到原本的楼梯口,正如侍卫所说,整个楼体都已经被烧毁,只有一个被大为围着的一个小洞。 这个洞,比凤清歌刚才闯进来的空隙更加小,但是凤清歌没有其他的选择,飞身而上,脚借着墙上的力,用手中的刀将燃烧的火势挡住,硬是从洞里钻了上去。 凤清歌整个人狠狠地落在了地面上,引起了二楼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朝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凤清歌不顾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眼,便看见站在窗口处的夜决。 逆着光,凤清歌只是看着身形,就已经确定了这是夜决,见到他安然无恙,凤清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气还没有松完,凤清歌突然看见被夜决头顶上的一根房梁,成朝着他的方向落了下来。 “皇上,小心!”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凤清歌就朝着夜决的方向扑了过去,伸手将夜决的手臂一拉,将他用力拽了过来,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而那根燃烧正旺的房梁,砸在了夜决刚才所在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 没有人知道,夜决在看见凤清歌出现的那一瞬间,心情是如何的澎湃。 “这里这么大的火,你来做什么!”夜决对着凤清歌低吼了一声,看见她发丝凌乱,而且脸上还被烟给熏黑,身上的衣服也有所破损,光是楼内就已经是这么大的火,外面的火势更不用说,他实在无法想象,凤清歌是怎么在这么大的火势中闯了进来的。 “我担心你的安全。” 凤清歌开口,完全没有将夜决此时的怒意放在眼中,而是站起了起来,看向刚才夜决所在的方向。 火势是往上走的,但是今日刮的是南风,夜决借着风的背向,将这里的难民一个一个送了出去,而在楼下面,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接应。 将人避开火势送下去,一定要武功特别强才能够做到,虽然这里不乏有很多的侍卫,但是武功特别高强的只是少数,而且能够达到夜决的这般武功能够将人送出去,更是没有,所以夜决没有自己先离开,而是留在这里,救下百姓。 凤清歌看了一眼,在夜决所在的窗户旁还有一个窗户口,凤清歌转过头,对夜决说:“皇上,我与你一起将将他们送下去,时间会快些。” 火势一旦蔓延,时间就是生命,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送下去,才能够保证更多人的安全。 其他的侍卫做不到,但是以凤清歌的武功,可以。 第114章:清歌,你信不信朕 第114章:清歌,你信不信朕 人命关天,不是牵扯二人情感的时候,夜决没有多说,只是对凤清歌点下了头。 见此,一旁的侍卫便抱起地上的一名小女孩,将小女孩递给了凤清歌,凤清歌接过小女孩,将她抱在怀中,然后看向窗外。 窗户边上的火正在燃烧着,凤清歌将小女孩紧紧抱在怀中,然后看着风吹过的方向,等着风稍微一偏,中间的空间一变大,凤清歌就抱着小女孩飞身出了窗户,下面全是燃烧着的火焰,凤清歌即使是在上空中,也能够感受到火热的温度。 下面接应的侍卫看见凤清歌出现,立刻对准凤清歌所在的方向,双手向上接着,凤清歌掌心运用内力,将怀中的小女孩,朝着侍卫所在的方向抛了过去。 一条抛物线,远远地避开了上升的火势,直到看见小女孩落入侍卫的怀中,凤清歌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趁着火被吹偏,重新回到了房中。 一开始,夜决救出去的大多都是小孩,夜决和凤清歌将里面的小孩全部送走之后,夜决负责将一些男性的老人送出去,而凤清歌便是将一些妇孺送出去。 来来回回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时间也是一分一秒过去,可是下面的火势不仅没有变小,反而燃烧地越来越烈,烟将很多人都熏得昏迷,凤清歌的眼睛也不断有泪水流下来,凤清歌抬起手,擦掉眼中的泪水之后,抱起一名年老的妇人,朝着窗户口走去。 “咳咳。” 凤清歌忍不住咳嗽两声,凤清歌的咳嗽声引起了夜决的注意,转过头对她问道:“你还好吗,不然,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咳。”继续咳嗽了一声,凤清歌看向窗户,将老妇人打横抱起,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挡的头住,尽可能地避免老妇人接触到火。 成年人的体型不比小孩,一个窗户容纳两个人通过,而且不触碰到火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借着风势,凤清歌看准时机,抱着老妇人钻出的窗户。 就在经过窗框的时候,一阵风又刮了过来,火势直接烧到了凤清歌的手臂上,将她的衣袖点燃,凤清歌不管不顾,依旧带着老妇人飞了出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富人朝着侍卫所在的方向抛了过去。 老妇人一脱手,火已经烧到了凤清歌的身上,将她的手臂烫伤,凤清歌立刻将衣袖一甩,把衣袖上的火扑灭,然后再次回了房间。 在这过程中,别说喊痛,凤清歌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陆陆续续将这些难民一个一个送出去,眼看着里面的人变少,凤清歌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可是,凤清歌脸上的笑还没有凝却,突然,就听见崩塌的声音,凤清歌脚下的木层突然断开,根本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凤清歌整个人就朝着下面掉了下去。 因为二楼的难民得救,夜决让侍卫将一楼的难民也转移到了二楼来,此时的一楼已经完全沦陷在了火海当中,没有任何防备的凤清歌,掉下去,绝对是会被这一片火海给吞灭。 就在凤清歌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夜决正好回到房中,看见凤清歌脚下裂开,人掉了下去,夜决想也不想地扑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凤清歌的一只胳膊。 跟着,夜决也落了下去,夜决眼疾手快,另外一只手紧紧攀住了一块凸出来的木头,这里的木头已经被烧得发烫,但是夜决紧紧地抓住木头,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凤清歌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凤清歌抬头望去,只见夜决咬紧牙关,用力将她拉住,凤清歌凤清歌顺着夜决的手看去,却看到夜决另一只手抓着的竟然是一块发黑的木头,而且正有火烧了过来,很快就会烧到他的手。 “皇上,快放开我。”凤清歌对着夜决大喊道。 如果夜决将她放开,那么夜决一个人想要上去并非是难事,而现在,还有一个她的重量,夜决想要两个人重新上去,绝非易事。 夜决就像是没有听见凤清歌的话一样,紧紧将凤清歌的手握住,整张脸都被火光映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可见他此刻正在承受着他身体的极限。 “皇上,我死了没关系,但你是东临的皇帝,你不能死,你快将我放开!”凤清歌急得对夜决大声吼道。 “闭嘴。”夜决也对着凤清歌低吼,接着,夜决问向凤清歌,“你相不相信朕?” “信。”凤清歌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不管夜决问的是什么,她都信。 这是发自凤清歌心底的声音,夜决听到之后,面色镇定下来,接着,松开了自己紧抓木头的手。 夜决的手一松,两个人一起往下面掉了下去。 夜决用力一拉,将凤清歌拉入了怀中,将个人紧紧相拥,凤清歌更是闭上了眼睛,她想,如果这一刻,她真的与夜决一起葬身火海,那么这一世,她便死而无憾。 但是,她真的不愿就这么看着夜决死! 凤清歌一个翻身,将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将夜决打上去,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她出手,夜决却突然带着她飞身另外一个方向,夜决脚用力一踩一根凸起来,被烧成两截的房栋,然后借力,带着凤清歌,重新飞了上去,直到落在二楼的地面上,夜决这才将怀中的凤清歌松开。 劫后余生的凤清歌惊魂未定,可是夜决已经转身,继续快速命令人将剩下的难民交给他,为了节省时间,夜决直接让人将两扇窗户打通,他一人带着两名难民飞出了窗外,然后将难民抛向楼下的侍卫。 凤清歌望着夜决的举动,这时她才明白,夜决的武功,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得多。 整个楼房,越来越岌岌可危,这些难民,必须要尽快送出去。 凤清歌也顾不上其他那么多,学着夜决的样子,一起带上两名比较瘦弱的难民,飞身出了窗户,运用自己所有的内力,将难民一起抛向侍卫。 两个人加快了效率,一来一回好几趟,终于,将所有的难民全部送了出去。 “我们走。”夜决对凤清歌说了这句话之后,便与凤清歌一起飞身朝着楼下而去。 就在凤清歌和夜决营救难民的时候,下面已经汇聚了很多人,当他们看见皇上和清妃最后安全落下来的时候,提起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宋知府连忙跑到夜决和凤清歌的面前,对着他们问道:“皇上,清妃,你们有没有受伤?你们有没有事?” “朕无事,找大夫给他们看看吧。” 夜决留下这句话,便朝着人群外走去,走了两步,夜决突然停了下来,面带怒色地转头,对着宋知府命令道:“今日失火一事,绝非偶然,给朕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放的火,查出真凶,格杀勿论!” 事关百余条人命,夜决绝对不会姑息纵火之人。 “是是是,臣一定将纵火的人抓出来!”宋知府连忙点头。 凤清歌看了宋知府一眼,然后环顾了四周一眼,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看见夜云楚的人影。 这件事,最好不要是他做的。 凤清歌一句话也没有说,便朝着夜决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看着夜决上了马车,凤清歌也急忙追上了马车。 “你跟着朕做什么?”夜决对凤清歌冷声说道。 没有理会夜决话语中的冷淡,凤清歌直接对马车夫命令道:“回府。” 凤清歌面无表情,夜决也没有多说,坐在马车内,闭上了眼睛。 凤清歌的眼睛之前也被火熏得生疼,此时的她,也没有力气和夜决争吵些什么,索性与夜决一样闭着眼睛在马车内小憩。 等马车到了府邸,夜决和凤清歌一前一后下了马车,凤清歌没有跟着夜决,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凤清歌一回去,月牙就看见凤清歌衣裳凌乱,而且脸上还带着厚厚的灰尘,立马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伺候你沐浴更衣。” “不急。”凤清歌拦住月牙,然后对她吩咐道,“你去将离大哥给本宫的冰肌露拿过来。” “娘娘,你受伤了?”这么一来,月牙更加担心了。 “快去拿过来。”凤清歌语气有些急切。 月牙听出凤清歌的着急,便不再多说,立马拿了冰肌露给凤清歌,凤清歌接过之后,并没有给自己上药,而是带着冰肌露走了出去。 “娘娘,你要去哪?”月牙对着凤清歌离开的背影喊道。 凤清歌没有回答,月牙没有凤清歌的命令,也不好擅自跟着,只能满脸担心地看着凤清歌离开。 凤清歌拿着手中的冰肌露,快速来到了夜决的房间。 夜决门口的守卫不在,应该是受他的命令去找大夫了,凤清歌走到门口,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一把将门推开,闯了进去。 此时的夜决正脱下外衣,然后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他刚要防备,就看见进来的人是凤清歌。 第115章:凤清歌的告白 第115章:凤清歌的告白 “你怎么来了?”依旧是和之前一样冰冷的语气。 可是现在不管夜决的语气再怎么冰冷,凤清歌的心中却如同热血沸腾。 不管不顾地走到夜决的面前,对夜决说道:“皇上,把你的手给我。” 夜决不懂凤清歌的意思,迟迟没有动作。 见夜决没有反应,凤清歌用力抓过夜决的手,夜决这才明白凤清歌想要做什么,可是现在再收回去却已经迟了。 凤清歌看着夜决满手的血泡,都是在救她的时候被那根木头给烧的。 瞬间,泪水浸满凤清歌的眼眶,一滴泪水落下来,砸在了夜决的手掌心。 “皇上,你真的要对我这么冷淡吗?”凤清歌对着夜决哭着说道,“如果皇上真的怀疑了我,认为我还是忠心于宁王,皇上为什么要救我?” 看着凤清歌哭泣的泪水,夜决的另一只手潜意识地抬起,想要为她擦拭泪水,却又被他给控制住,手才微微一动,就停了下来。 “朕……只是不愿看见有人死在朕的面前。”这句话,夜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因为不愿看见难民死,所以夜决明明可以提前离开,但是他没有,而是留在了集中营将百姓救出来,因为不愿看见凤清歌死在他的面前,所以他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跟着他跳下了下来,哪怕下面的是熊熊火海? 这个解释,说服不了凤清歌。 凤清歌当时没有看见那根夜决用来借力的凸起的房栋,但即使看到了,那个房栋的距离,想要跃过去也是需要勇气的,一个差池,就会掉落火中。 当时夜决问她信不信他,可见当时对于夜决来说,也是一个赌。 不要告诉她,为了救一个自己怀疑的人,会有人愿意拿自己的命去赌。 “既然如此,皇上只是顺便救下我,那么这瓶药,就当做我用来感谢皇上的救命之恩好了。”凤清歌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眼中的泪水也收住,将手中的冰肌露递给了夜决,“这是离大哥给我的药,对治疗烫伤有很好的效果,皇上手上的伤早点好,才不会让我的内心太过内疚。” “内疚”这两个字,比“感动”还不如。 夜决听后,面色更加黑沉,为了让凤清歌没有内疚,夜决只能伸出手,接过凤清歌递来的药瓶。 然而,夜决忘了,她的另外一只手腕还被凤清歌握着。 当夜决接过药瓶的那一瞬间,凤清歌上前一步,夜决的两只手,一只被凤清歌紧握,一只拿着药瓶,连阻止凤清歌靠近的空闲都没有。 凤清歌走到夜决的面前,毫不犹豫地踮起脚尖,对着夜决的唇,吻了下去。 夜决整个人错愕地愣在了原地。 凤清歌原本只是想要轻轻一吻,可是却发现夜决没有任何的反应,索性加深了这个吻,双手抱住夜决的脖子,用力吻向他。 夜决从未见过凤清歌如此主动,这种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凤清歌已经用力地允吸他口中的空气,并且试探性地将她的舌头抵入他的口中。 柔软的触感,来自凤清歌身上的气息,都瞬间让夜决的心狠狠一阵悸动。 这一刻,他多么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夜决将手抬起,却停在了半空中。 明明只要一个拥抱,他就可以将自己最爱的人唾手可得。 可是,想到昨夜做下的决定,夜决刚刚才跳动的心,刹那间如同死灰。 前世,虽然凤清歌不爱他,可是他却可以毫无顾虑地告诉她,他爱她。 而这一世,他好不容易等到凤清歌对他真心相付,而他,却连说一句他爱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夜决的心如刀绞,几次因为血咒引起的血腥都蔓延到了他的喉口,却有被他硬生生的压制了回去。 吻了很久很久之后,凤清歌终于放开了夜决。 一双眼睛,深情的凝视着面前的男子,凤清歌沙哑着喉咙开口:“皇上,让清歌这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在凤清歌看来,最深情的告白就是陪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哪怕是对夜云楚报仇雪恨之后,她也不会离开。 之前,她面对夜决,所有的想法都是逃避,而现在,她再也逃避不了了,前世所有的过错,都用她这一生来弥补。 凤清歌眼中的深情,看在夜决的眼中,落进他的心底,让他内心紧绷的那根弦,彻底崩塌。 “朕……”夜决说出这一个字,声音就卡在了喉咙。 凤清歌睁大眼睛,想要等他继续说下去。 夜决强硬地将涌上喉口的鲜血压制住,最后,从口中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这三个字,如同一盆冰冷的水,将凤清歌彻头彻尾淋了个遍。 说完,夜决就转过了身,不再去看凤清歌一眼。 凤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夜决的房间的,寒冬的冷风吹在她的身上,都不及她心中半分的冷。 一听见凤清歌走远,夜决再也忍不住,鲜血从他的口中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他明白凤清歌,知道凤清歌能够主动亲吻他,并且对他告白,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而他,却残忍的对凤清歌说了不需要。 他不需要她的情,不需要她的的陪伴。 他对她,何其残忍。 可是命运,又对他何其残忍。 天知道当他听到凤清歌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是多么的雀跃,是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幸福。 他等这一句话,从前世等到了今生,终于等来了凤清歌对他的情。 凤清歌说,愿意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他,却陪不了她一辈子。 现在凤清歌爱他爱得越深,那么,等他死的时候,她就会越痛。 想到自己坠落雪山的时候,凤清歌也跟着跳了下去,那么,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凤清歌,等他死的时候,凤清歌一定会以死殉情。 她的命,是用他的命救活的,他决不允许凤清歌为他而死。 如果在刚刚,他接受了凤清歌,那么留给她的,就是一辈子的痛,而拒绝了,只是让她难过一阵子而已。 所有的痛,都留给他就好。 夜决躺着在椅子上,血还是不断地从他的口中流出来,他也忘了去擦,任凭血不停地流,直到它自己停了下来。 凤清歌回到房间,双眼呆滞无神,比刚刚出去的时候更加落魄。 月牙看见这个样子的凤清歌,匆匆忙忙跑了过来,着急担忧地问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娘娘,你怎么哭了!” 月牙怎么也没有想到,清妃竟然会在她面前哭。 清妃那么厉害,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清妃做不到的事情,像清妃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哭呢? 听到月牙的话,凤清歌终于忍不住,突然软弱了下来,抱住自己面前的月牙,放声哭了起来。 前世,夜云楚告诉她,哭是软弱的表现,教会她不能轻易流泪,所以前世,她只是在临死前留下了一滴泪水。 而这一世,她好像哭过很多次了。 但大多数,都是为夜云楚流的眼泪,有真情,有假意,那些泪水,都是因为伤心。 而这一次,却是让她感觉到如此的无能为力。 前世因为被夜云楚伤害,所以这一世,她不敢再去触碰情爱,现在好不容易为了夜决鼓起勇气,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结果。 她明明可以感觉到夜决的心中不是没有她的位置的啊,但为什么偏偏夜决说出来的话,那么让人心灰意冷? 月牙看凤清歌哭得这么伤心,抬起手拍了拍凤清歌的后背,很久之后,凤清歌哭累了,这才对月牙吩咐道:“月牙,去给本宫准备热水吧,本宫想要沐浴。”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月牙立马下去给凤清歌准备热水,凤清歌沐浴之后,看着自己手臂上泛红起的水泡,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受了伤。 冰肌露已经被她拿去给了夜决,想了想,最后还是让月牙去慕容离殇那边再讨要一瓶冰肌露,身上带伤并不方便。 月牙去了之后,带回来的并不是冰肌露,而是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一回来,就遇到前去他的厢房找他的月牙,慕容离殇认出这个小姑娘是凤清歌的贴身宫女,并且听到说是要冰肌露,慕容离殇便亲自来了一趟。 看见凤清歌手臂上的烧伤,虽然不严重,但也一定很痛。 慕容离殇叹了一口,说道:“之前感染瘟疫都还没有完全康复,现在又被火烧伤,清歌,你真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 凤清歌被慕容离殇的话说得低头不语,好像是这样的,每次慕容离殇见到她的时候,都是她受伤的时候。 凤清歌没有说话,慕容离殇看见凤清歌红肿的眼睛,也顿时意识到凤清歌可能心情不好,便不再多说,拿出冰肌露,给凤清歌上药。 包扎了伤口之后,慕容离殇才对凤清歌说:“今日,集中营的那场火,我知道是谁放的。” 果然,慕容离殇的话吸引了凤清歌的注意,立马问道:“是谁?” 慕容离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月牙。 凤清歌明白,于是对月牙说:“月牙,本宫有些饿了,你去给本宫弄点晚饭过来,离大哥应该也没有吃东西,一起吃吧。” 慕容离殇没有拒绝,对着凤清歌点头。 第116章:开始对付夜云楚 第116章:开始对付夜云楚 月牙离开之后,慕容离殇这才说:“今日的那场火,是宁王放的。” 真的是他。 凤清歌的眼中燃起愤怒,对于这个答案,凤清歌半点也不意外。 为了谋害夜决一人,不惜牺牲百余条难民的性命,这样的事情,夜云楚做得出来。 只是,她意外的是慕容离殇怎么知道这件事是夜云楚做的。 “离大哥,你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证据吗?”凤清歌不是不相信慕容离殇,只是如果他有夜云楚放火的证据,那么久可以将夜云楚治罪。 然而,慕容离殇摇了摇头,“我只是暗中听到夜云楚说要放火,并没有任何的证据,昨晚我在听到夜云楚让人去放火的时候,并没有听他说是要烧集中营,所以我也没有多想,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离大哥,你暗中听到夜云楚的话,你在暗中……”凤清歌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足以让慕容离殇明白她的意思。 慕容离殇轻轻一笑,“我身处东临,自然要对东临的局势有所了解,这很正常不是吗?” 凤清歌明白的点头,而且她知道,慕容离殇在东临有自己的势力。 当时,雪崩一事,她还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慕容离殇派人做的,只不过后来藏天青查出是夜云楚的人做的,凤清歌才打消了对慕容离殇的疑虑。 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凤清歌每次见到慕容离殇,都会生出一种亲切感,她怀疑他,是从身份上来怀疑,可是私底下,凤清歌是不愿意怀疑慕容离殇的。 所以,面对慕容离殇,凤清歌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离大哥,我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该干预你,但是我也不想怀疑你,我只问你,你在东临建立的势力,会不会对东临不利?” “哦?”慕容离殇挑眉,他很惊讶凤清歌会这么问,凤清歌如此直白地问他,是相信自己不会骗她? 这种感觉,也让慕容离殇感到舒服,他宁愿凤清歌这么问他,也不愿凤清歌在背后去猜测怀疑他。 “不会。”慕容离殇很笃定地回答,“对东临不利,对我而言,也不会有什么利益,虽然我是九渊的太子,但是现在的九渊对于我来说,还不如东临来得亲切。” 毕竟,他也在东临生活了那么多年,在九渊还没有回到他的手中之前,他不会对东临不利。 有了慕容离殇这句话,凤清歌才算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笑容,“离大哥,我相信你。” 凤清歌脸上的笑容,也感染了慕容离殇,见凤清歌对他如此信任,慕容离殇想了想,很认真地对凤清歌说道:“清歌,宁王对皇上出手,一定是为了夺位,我知道你是宁王派在皇上身边的,但是我想知道,宁王和皇上二人,你到底站在谁那一边?” 听到慕容离殇这么说,凤清歌脸上的笑倒是变得有些不自然。 原来,她是夜云楚派在夜决身边的卧底,他们都知道啊,花容炎知道是她有意透露给他的,夜决在她一进宫就知道自己是夜云楚的人,而现在,慕容离殇也知道了她是夜云楚的人,看来这一世,她这个卧底做得真的不怎么样。 凤清歌也没有想要隐瞒,直接对慕容离殇说道:“夜云楚虽然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但是该还他的,我也都已经还清,现在只有他欠我的,而这皇位,一定是属于皇上的,没有人能够夺去。” 当凤清歌说道夜云楚欠她的的时候,眼中的那种愤怒和仇恨掩饰不住,完全不像是假装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恨,能够让凤清歌背叛救了自己,一起相处了五年的夜云楚? 慕容离殇突然想到了那夜凤清歌昏迷时候说的梦语,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这怎么可能,凤清歌没有怀孕,何来的杀子之仇之说? 慕容离殇不明白,也没有多问,而是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这里有关于夜云楚叛国的线索,你想不想知道?” 从一开始,慕容离殇就没有想过借凤清歌的手去参入东临的朝权当中,可是夜云楚三番四次将凤清歌置身于危险当中,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叛国!”这两个字,着实让凤清歌震惊不已,夜云楚那么想要得到皇位,他怎么可能叛国?不过,转念一想,凤清歌就明白了慕容离殇的意思,“你的意识是,夜云楚勾结了其他国家的人?” 为了夺得皇位,光靠夜云楚在东临的势力还远远不够,难怪她一直不知道夜云楚的势力到底有多深,如果说夜云楚与其他国家有勾结的话,那么,一切就明了了。 不出凤清歌所料,慕容离殇点下了头,“夜云楚与九渊还有古丘,都有所勾结。” “什么!”夜云楚勾结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两个,而且还是一直与东临作对的九渊和古丘。 “还记得那日夜云楚成亲,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他的府中吗?就是我得到消息,说九渊有官员暗中来到了东临,而且就隐藏在宁王府内,我只是想亲眼去看看,与夜云楚勾结的,到底是谁。” “是什么人?” “是九渊对的两名千夫长,千夫长是九渊掌管兵马的官,虽然他们不像将军那样可以上阵杀敌,但是却是奉从皇命调动兵马,那时我也才知道,夜云楚真正勾结的,并非是九渊一般的官员,而是九渊的女帝,若不是有女帝的命令,千夫长绝对不会出现在宁王府。” “竟然是女帝。”凤清歌的眼中沉思,没想到,夜云楚勾结的会是九渊的女帝,看来夜云楚背后的势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得多,要扳倒一个夜云楚,绝不是弄垮苏丞相那么简单。 “嗯。”慕容离殇点头,“难怪东临与玉雪结盟,九渊迟迟没有动静,是因为只要扶持夜云楚登上皇位,那么不管夜决与玉雪之间如何结盟,对于九渊来说,都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慕容离殇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凤清歌眉头紧皱,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对付夜云楚的办法。 看见凤清歌愁眉不展的模样,慕容离殇想了想,才说道:“我可以帮你对付夜云楚。” 这话,让凤清歌脸色瞬间一变,慕容离殇在东临的势力一定不小,如果能够有他的帮忙,或许就能够找到一个对付夜云楚的突破口。 “离大哥,如果有你的帮忙,那简直太好不过。”凤清歌的脸上露出笑容。 慕容离殇也淡淡一笑,“好了,我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你今日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慕容离殇说完便起身,走出了凤清歌的房间。 在慕容离殇离开之后,凤清歌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床上,原本因为夜决的拒绝所带来的难过和伤心,逐渐被从慕容离殇口中提到的话代替,夜云楚的势力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看来计划必须要从长计议了。 夜云楚的势力只是在东临,那么夜决想要一步步将他的势力瓦解并非难事,可如果涉及到了九渊和古丘两国,那就无法探究他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更何况离大哥刚刚还说,在背后帮助夜云楚的人竟然是九渊的女帝,九渊女帝绝不是泛泛之辈,夜云楚此举,就相当于是在与虎谋皮。 这个消息,她必须告诉夜决。 想到夜决,凤清歌的心又微微一痛,夜决对她的拒绝绝对不是说笑,如果他心中对于自己的芥蒂,是因为夜云楚的话,那么,她现在必须对夜云楚出手了。 之前做了那么多,都是针对苏绮柔,挑拨夜云楚和苏丞相之间的关系,可是说到底,对夜云楚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如果一定要用对付夜云楚来证明自己对夜决的忠心的话。 那么,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藏天青!”凤清歌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候在外面的藏天青听见凤清歌的声音,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凤清歌恭敬行礼,“清妃,有何吩咐?” “帮本宫将消息放出去,就说今日集中营的那把火,是夜云楚放的。” “是宁王放的火?”藏天青也听说了集中营失火的事情,立刻问道,“娘娘,你有何证据?” “本宫没有证据,也不需要证据。” 夜云楚为人小心谨慎,如果这把火真的是他放的,他一定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和证据,所以不管宋知府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他的身上,就连离大哥也只是听见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但是在集中营放火这件事,足以激起强烈的民愤,夜云楚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以逍遥法外? “你只需要在整个城中传播,说这把火就是夜云楚放的,三人成虎,只要说的人多了,就算没有证据,这些百姓,也一定会相信,这把火就是夜云楚放的。” 凤清歌的话让藏天青无言以对,的确,很多时候,谣言足以让人相信。 自从来了惠城,夜云楚接二连三地对夜决出手,而他自己却默默在后面逍遥法外,这怎么可以? 第117章:开始对付夜云楚(二) 第117章:开始对付夜云楚(二) 第二日,就在整个惠城中传开了,说昨日集中营失火一事,真的不是意外,虽然冬天干燥,但是屋顶和街道上都是积雪,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失火,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且听说,防火的人,竟然是宁王。 宁王针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圣上。 之前就听闻从皇城中传来的消息,说宁王将皇上后宫的嫔妃肚子搞大了,皇上大度,不仅没有惩罚宁王,反而成全宁王,将苏才人赐给了宁王作为侧妃。 事情是这样结束了,可是宁王对皇上,表面上是一副忠臣贤弟的模样,可是暗地里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得了皇上的女人,现在要谋害皇上,也不是做不出来,说不定宁王是要…… 虽然百姓不敢说出来,但是心中都有了猜测,而且这一次,皇上对百姓的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宁王竟然放火烧集中营,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百姓就算不为自己泄愤,也要为皇上泄愤,一时间,惠城内所有的难民,全部都汇集到知府府邸,手中举着横布,在府外大喊大闹。 “伤天害理,罪无可恕,不除宁王,不平民怨!” “嘭!”一盏茶杯砸落在地上,夜云楚听到手下的禀报,整张脸铁青到发黑,原本以为可以趁着夜决在集中营的时候没有防备,一把火将他困在里面,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他低估了夜决的武功,他不仅自己安然无恙,反而将集中营里面的难民全部都救了出来,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在百姓中获得了更多的声望。 明明夜决的武功只是一般,父皇生前还在的时候,他与夜决过招试探过夜决的武功,以他的武功,根本就不可能从那么大的火中逃出来,而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实是,夜决不仅活着,还将他自己在城中的名誉扫地。 “谁说这把火是本王放的?宋达?他根本就不可能查得出来!”夜云楚绝不相信,以宋达的本事,能够查到放火的人是他。 “回王爷,属下也不知道这件事是谁泄露出去的,属下只知道,现在在城中,所有的百姓都认为是王爷放火针对皇上,想要……害死皇上。” “你的意思是?并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本王放的火?”夜云楚的双眼微眯,眼中透露出一丝危险。 没有任何的证据,却将矛头指向了他,也就是说,是有人故意在针对他。 这个人,会是谁? 夜云楚分析之后,这件事,夜决全身而退,如果再将纵火的矛头指向他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最终的获益人,只有夜决。 也就是说,将事情泄露出去的人,其实是夜决! “王爷,皇上的人来传令。”门外响起敲门声。 “什么事?” “王爷,皇上命人来传你过去,在知府大堂。” 夜决命人将他传去知府大堂,这么快就要兴师问罪了吗? 哼,既然没有证据,哪怕是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那又如何? 夜云楚走出房间,看见夜决派来的人,便跟着那人,来到了知府的大堂。 此时夜决已经等在知府的大堂了,与夜决一同的,还有宋知府和一起随行前来的官员,夜决坐在上座,看见走进来的夜云楚,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臣弟见过皇上。”夜云楚向夜决行礼。 “坐。”夜决对夜云楚指了一旁的一把座椅,然后让丫环给夜云楚上茶。 等夜云楚坐下来之后,夜决才开口:“百姓在府外大闹的事情,想必宁王已经知道了,不知道宁王是何看法?” 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意思,而是先问夜云楚,他有什么看法,倒算是尊重夜云楚。 只是,夜云楚已经认定了这件事就是夜决主导的,现在他虽然问自己,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夜决心中都已经有了定夺,所以夜云楚也不慌不忙,处变不惊地一笑,“皇上,对于百姓认定是臣弟放火这件事,也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昨日我明明身在郊外,监督道路的开通,根本连集中营失火这件事都不知道,何来的放火一说?” 夜云楚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承认,所以在夜决的面前喊冤。 夜云楚的反应,也是在夜决的意料之中,没有生气,而是拿起一旁的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宁王为雪灾一事费尽心思,朕也不相信纵火的事情是宁王所为,但是空穴不来风,现在城中百姓都认为这件事是宁王做的,如果朕一句相信宁王,就能够平息百姓的怨气,朕当然乐意,只可惜,现在的情况,并非是朕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如果朕说相信宁王,百姓还只当是朕在包庇你。” 夜决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夜云楚说的,其中的意味,相信夜云楚能够明白。 夜云楚不是傻子,夜决这话,明摆着,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这个罪责,都必须他来承担。 还没等夜云楚说话,夜决就接着说:“其实这段时间天气干燥,说不定真的是不小心失了火,冤枉了宁王。” 夜决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夜云楚猜不透夜决的意思,所以一时间不敢轻易接话,只是说了一句,“皇上深明大义。” 夜决浅默一笑,然后叹了一口气,“可是,朕相信宁王并没有用,而是要让百姓相信宁王,毕竟失火的是集中营,事关集中营里一百多条难民的性命,现在百姓将矛头指向了你,这件事就算不是你做的,但是朕也必须给百姓一个交代,你明白吗?” 原本,夜云楚是想要用查找真凶来给他自己找一个替罪羊,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可是现在夜决都这么说了,现在重要的不是真凶是谁,而是平息百姓的怒意,所以不管夜云楚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宁王,这件事情,朕不管是谁做的,但你必须站出来,给百姓一个交代,朕就让你重建集中营,将所有的难民妥善安顿,算是将功补过。”说完这一句,夜决还不忘加了一句,“宁王,这件事,着实委屈你了。” 根本就没有给夜云楚说话的机会,夜决就直接宣布对夜云楚的惩罚。 让夜云楚修建集中营,也就是让他自己掏银子,之前修缮宁王府,后来又为了娶苏绮柔,就已经让夜云楚花费了不少金银,现在资金都还周转不开,又要拿出钱来修建集中营,而且还要妥善安排所有的难民,规模肯定要比之前烧毁了的还要大,最主要的是,这件事,夜云楚还不能拒绝。 夜决让官府修建集中营,是可以得民心,而夜云楚修建集中营,是为了安抚民心,如果他不去修建,百姓对他的怨言只会越来越深。 得民心者得天下,夜云楚若是想要皇位,绝不可能任百姓对他有怨言。 夜决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笃定,夜云楚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然而,这真的是哑巴亏吗?烧毁集中营,只是让他损失点钱财,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好在百姓没有丧命,不然,绝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他。 “臣弟……遵旨。”夜云楚咬牙切齿地应下这句话,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 “嗯,你先退下吧。”夜决对着夜云楚挥了挥手。 夜云楚离开之后,夜决让其他的官员也退下,等这些人都走了之后,一直躲在屏障后面的藏天青才走了出来。 “皇上,就这么饶过宁王,会不会太便宜他了?”难得抓住一次机会,只是这么一点小惩罚,藏天青心中也有些不甘。 面对藏天青的不甘,夜决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后天,惠城通往达州的路就能够打通,告诉清妃,后日启程离开惠城。” “这么快就离开?”藏天青惊讶,她以为皇上要等到一切事情全部都妥当之后才离开。 “朕出宫也有一段时间了,朝中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定夺。”夜决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说了一句。 藏天青听到夜决后面的那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变,立马开口:“那清妃……” 话到了嘴边,藏天青又将话咽了回去,最后只说了一句:“属下告退。” 藏天青回到凤清歌的房间之后,便将今日皇上对宁王的处决告诉了凤清歌,凤清歌听后,也觉得夜决对夜云楚的出发太轻了些。 现在已经完全激起了民愤,夜云楚是想要当皇帝的人,肯定不能够容许自己的名誉受损,所以为了挽回自己的名誉吗,就算是再过分的要求,夜云楚也会去做,可夜决只是让他重修集中营,安顿难民,这惩罚,对夜云楚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皇上说,后日我们便要动身回宫,为了不让宁王再在途中作祟,所以皇上才将宁王留在惠城。” “什么,后天就启程回宫?”凤清歌惊讶,“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藏天青知道这几日皇上与清妃之间闹了矛盾,凤清歌正为此烦恼,面对凤清歌的疑问,藏天青还是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不得不说:“皇上说,皇宫那边来消息了,太后派人来信,正月初五日乃是黄道吉日,该举行立后大典。” 立后大典。 凤清歌整个人愣住,她怎么忘了,皇宫中还有一个花若兰,她才是东临的皇后。 第118章:性命,还剩三月 第118章:性命,还剩三月 现在已经是腊月十五,只有差不多二十天,就要举行立后大典了,所以夜决才会如此急着回宫。 当初夜决派人前往玉雪提出联姻的时候,就注定了花若兰才是东临的皇后,现在已经快要过年,自然不会继续在惠城久留。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凤清歌淡淡对藏天青吩咐道,脸上的哀伤藏天青一眼就能够看见。 她还记得,清妃刚进宫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清妃,看似最受皇上的宠爱,其实对于后宫的那些女人,除了苏绮柔,没有一个被她放在眼中,更别说为了那些女人争风吃醋。 而现在,皇上身边只是出现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小丫环,清妃都没有放过,将那小丫环送到自己的面前,说是教规矩,其实就是惩罚那个丫环,让她别想着靠近皇上。 之前她一直怀疑清妃是否对皇上有心,而现在看来,清妃不仅将皇上放在了心上,而且还放得很深很深。 如今,皇上要立其他的人为皇后,清妃怎么可能不难过? 藏天青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于是便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房内只留下凤清歌一个人,她现在心里想着的全是夜决要立后一事。 立花若兰为后,这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不是吗?是她用流月琴,硬是逼得花容炎不得不将花若兰留下来。 现在,到了夜决要立花若兰为后的时候,她的心怎么会这么痛呢? 凤清歌,你简直就是自作自受,活该! 凤清歌在心中对自己咒骂,看看她自己当初都做了些什么傻蠢事。 可再多的自怨自责都没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他们要离开惠城的时候。 这一次,因为惠城的事情还没有完善,夜云楚被迫里留下,夜决还留下了一部分的官员,只不过夜决和凤清歌分开乘坐马车,所以马车的数量只少了夜云楚的。 感染瘟疫的难民也在慕容离殇的治疗下好得很快,将药方留下之后,慕容离殇与凤清歌一同离开了惠城。 从达州的路回到皇宫,比他们来时的路程要短,路上一行花了十多天,终于抵达了皇城的郊外。 知道皇上今日回宫,皇城的城门大开,马车还没有到达,远远就看见站在城门口迎接的官员。 马车一路行驶进了皇宫,皇宫也有很多人前来迎接,站在人群中为首的,便是太后。 夜决从马车上而下,太后就立刻迎了上来,担忧地看着夜决说道:“哀家听闻皇上在惠城遇了险,可是将哀家担心坏了,现在看见皇上安全归来,哀家这才放心下来。” 夜决对太后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朕不孝,劳母后挂心了。” “皇上无事便好。”太后上下打量了夜决一番,看见他确实无恙,这才点头。 和太后寒暄了几句之后,站在太后身后的花若兰上前一步,对夜决说道:“皇上回来一路奔波辛苦,若兰与太后在掖玉庭设宴,给皇上接风洗尘。” 夜决看向花若兰,对她点了点头,“朕现在还有政事需要去处理,接风宴推迟到今晚可好?” 夜决这么说了,花若兰怎能说不好,立刻答应说:“全凭皇上安排。” “嗯。”夜决对着花若兰点头之后,这才将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傅融天,走到傅融天的面前,说:“国师,朕有事与你商谈,你同朕一起去御书房。” “是,皇上。”傅融天应声之后,便与夜决一起朝着御书房走去。 站在夜决身后的凤清歌,看见夜决一回来,便是与国师前往御书房商谈国事,看来夜决是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夜决离开之后,凤清歌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花若兰的身上。 花容炎乃是以容貌闻名于五国当中,他的妹妹花若兰自然容貌也不会差,花若兰比起苏绮柔,更是多了几分端庄,也比自己多了几分属于皇族的贵族之气。 “清妃,你随哀家来。”太后对着凤清歌出声,可是话音落下之后,却发现凤清歌正在发呆,没有任何反应,太后于是又加大了声音再次说道,“清妃!” 这一次,凤清歌听到了太后的声音,立刻转头对太后恭敬回道,“太后有何吩咐?” 太后倒也没有发怒,而是重新对凤清歌说了一遍,“你随哀家来永寿宫。” “是。” 御书房。 夜决与傅融天对坐在在桌案前,夜决的手放在桌上,傅融天为他把脉。 傅融天的眉头紧皱,面色非常的沉重。 放下夜决的手之后,傅融天抿着嘴,沉默不语。 “是没有多久了吗?”夜决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一般,脸上并没有太多的伤心难过,反而安慰傅融天说,“说吧,朕承受得住。” “唉。”傅融天叹了一口气,最后开口,“三个月。” 三个月,比他预期的时间还要短。 “看来,朕选择尽快赶回来是正确的。” 夜决脸上的云淡风轻让傅融天的心一紧,出声对夜决说,“皇上,你打算怎么做?” 以血咒重生,原本是有三年的时间可活,可是现在,夜决不仅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爱凤清歌,而且还落下雪山引得血咒加速发作,到现在,便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可活。 “之前的计划,是在三年内将夜云楚铲除,现在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朕必须在三个月之内,让夜云楚所有的势力全部瓦解。” “皇上,如果这三个月内,你静心休养,不再去见凤清歌,或许还能……” “或许还能延长十几天还是一个月的寿命?”夜决毫不在意地对傅融天笑道,“国师,你什么时候也变成了这般优柔寡断之人?这三个月,朕绝不能坐以待毙,而且朕已经得到消息,夜云楚不仅在东临有势力,还与九渊和古丘有所勾结,更何况,夜云楚勾结的不是九渊一般人,而是九渊的女帝。” 夜决说的话,也是让傅融天震惊,“宁王,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连谋朝篡位他都做得出来,这个世上,有什么是夜云楚做不出来的?”夜决不屑地笑道,夜云楚胆大包天,他一直都知道。 看见夜决脸上的笑,傅融天便知道,夜决已经有了对付夜云楚的计划,但是想到凤清歌,傅融天想了想,最后还是说:“皇上,这三个月,不如将凤清歌送到九仙山,不见她,或许你体内的血咒就不会那么容易发作。” 傅融天的话,夜决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却摇了摇头,“亲手向夜云楚报仇,是凤清歌的愿望,前世凤清歌是被夜云楚所杀,朕不会剥夺她报仇的权力。” 他答应过她,要与她一起报仇的。 “但是皇上……” “不用说了,现在朕最主要的就是铲除夜云楚,凤清歌的事情,以后再说。” 口中虽然说是以后再说,但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傅融天了解夜决,从他脸上的表情也知道,只要事关凤清歌,夜决一定是尽可能地为她考虑,这一点,不管他人再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所以,傅融天只能转话题,“那花若兰呢,皇上真的要立花若兰为后,她可是玉雪的公主,如果三个月过去,皇上真的……花若兰就会成为太后,如果花若兰有点手腕,很难保她不会插足东临的朝政,就算花若兰没有这个本事,花容炎也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提到花若兰,夜决的面色也变得沉重,“如果只是一个花若兰,朕不用担心,朕担心的是花容炎,而且,悠儿还在他的手上。” “是啊,还有悠公主。”事情看似简单,只要出了夜云楚便可无忧,可一旦夜决驾崩,那么整个东临,就乱了,难保其他国家不会趁虚而入。 “算了,以后的事情,先不说,朕找你来,还有一件事情,根据刑部尚书给朕的消息,他已经完全掌握了杜泽的罪证,苏丞相,嚣张不了多了,朕需要一个稳靠的人稳住朝中局势,国师,这个人,非你莫属。” “皇上,放心,有我在,这个朝廷,就乱不了。”傅融天身为东临的国师,绝对不是只会占卜而已。 “嗯,去暗中将墨痕召回皇城,等他抵达皇城的时候,就是铲除夜云楚的时候。” 墨痕手中掌握十万大军,因为他常年把守边关,才会在上一世被夜云楚忽略,成为夜决最后反败为胜的王牌。 傅融天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夜决,“这里面是一些清心丸,虽然解除不了你身上的血咒,但至少对你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 夜决接过药瓶,收下之后,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前,朕也从未将性命看得太重,而现在,只希望上天多给朕一些时间,让朕将事情全部都处理完。” 傅融天好像想起了些什么,于是对夜决说:“皇上,之前你让夜阁的人前往九渊查探的消息,已经有了回音,只是你当时在惠城,于是夜阁的手下便将消息告诉了我,要我转达给你。” 听到这个,夜决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光,立刻说道:“消息上怎么说?” 傅融天将消息告诉了夜决,夜决听后,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遂。 第119章:初五,立后大典 第119章:初五,立后大典 凤清歌被太后叫到了永寿宫,无非就是问问凤清歌这段时间在惠城中,皇上的状况,太后虽然知道夜决落下过雪山,但她以为只是雪崩导致的,并不知道夜决是为了救凤清歌,为了不让太后担心,于是凤清歌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在惠城中发生的事情,主要说的,还是夜决为城中百姓所做的事情,并且告诉太后,因为这件事,现在夜决在惠城中声望特别高。 太后听了之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先皇在的时候,就一直教导皇上要以百姓为重,皇上能够不顾危险救百姓,虽然哀家很担心,但是先皇的在天之灵,也应该能够因为皇上而欣慰。” 凤清歌浅笑,并没有接话。 太后感叹之后,又继续对凤清歌说:“哀家也听说,你为了救患上瘟疫的百姓,自己也感染了瘟疫,现在身体好些了没?” “多谢太后记挂,臣妾已经痊愈了。” “嗯。”太后点头之后,这才对凤清歌说道,“正月初五,是皇上立兰公主为后的日子,现在眼看着只有六天的时间,很多事情宫中已经开始筹备,这些事情,如果全部交给礼部,会让人觉得哀家不上心,但是哀家这段时间感染了风寒,时常头晕,正好现在你回来了,就替哀家打理后续的事情吧,一定要将这次的立后大典办得隆重些。” 原本立后大典这件事,就是凤清歌心中的一个坎,现在太后还要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凤清歌的心中只能无奈。 “是,臣妾一定将这次立后大典做到最好。” 听出了凤清歌语气中的一些情绪,太后也明白,但还是说道:“清妃,虽然皇上很宠爱你,但花若兰毕竟是玉雪的公主,成为东临的皇后也是理所应当,懂吗?” “太后放心,臣妾明白的,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嗯,你也舟车劳顿,晚上还有接风宴,哀家就不留你太久,你回宫好好休息吧。” “臣妾告退。” 离开了永寿宫之后,凤清歌便回到了千华宫。 重新回到千华宫,凤清歌有一种仿若隔世的感觉,在去惠城之前,虽然她与夜决之间也算是在冷战,但也不如现在这般,之前夜决不来千华宫,她还能够用其他的办法让夜决过来,而现在,哪怕是夜决来了,她又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算了,不多想了,一路回来,凤清歌确实有些累了,让人准备热水沐浴之后,便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晚上便去了掖玉庭。 在整个宴会当中,虽然凤清歌依旧坐在夜决的身边,但是全程下来,她与夜决之间都没有任何的交流,完全就像是陌生一般。 接下来的日子,凤清歌就开始忙碌于立后大典的筹备当中,夜决娶别的女人为后,她要尽心尽力布置到最好,之前的祭祀大典,她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可以在悠茗阁内,不去看苏绮柔站在夜决的身边,而这一次,她身为清妃,如今太后皇后以外地位最高的人,想要躲,都躲不了。 转眼,便到了立后大典。 凤清歌起了一个大早,来到了永寿宫,与太后一同前往前殿。 前殿的下方,是热闹喜庆的鼓舞,在柱子上面挂着喜庆的红绸,地上十里红毯延伸到了宫外,文武百官站立两侧,脸上皆是喜庆的笑容。 此时,夜决已经站在天阶之上,看见凤清歌随着太后而来,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的波澜,便将目光转移,看向了天阶下面,一袭红衣正朝着上面走来的花若兰。 只要上了天阶,然后燃香拜天,花若兰就算是东临的皇后。 花若兰一步一步朝着天阶上走来,凤清歌看着满目喜庆的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眼眶也忍不住发红。 凤清歌移开了目光,转眼看向天边的白云,这一切热闹的场面,都与她无关。 她没有看见花若兰走到夜决的身边,她没有看见夜决与花若兰一起举香拜天,也没有看见花若兰脸上的笑容。 她什么都没有看见,甚至,她都不知道这立后大典是什么时候结束的,直到人潮散尽,只有她一人还留在天台之上。 今日花若兰被立为了皇后,花若兰才是今日的主角,所以没有人去管她是什么样的反应,哪怕她现在伤心流泪,也没有一个人会同情她。 在这后宫当中,本来就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地方。 以前的她,三千宠爱于一身,从来都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又或者说,以前她根本就没有将夜决放在心上,所以不管他宠爱的是谁,都与她无关。 而现在,她明白了,后宫的女子,最大的依附就是皇上的宠爱,一旦失去之后,就会低如草芥。 她从来都不是自怨自艾的人,可是却敌不过心中的悲伤,整个人都变得敏感起来了。 “娘娘,我们回去吧。”候在后面的月牙迟迟等不到凤清歌,便偷偷跑了出来,看见凤清歌正望着天空出神。 从凤清歌脸上的表情,月牙知道今日皇上立后娘娘一定很难过,于是只能轻声在凤清歌身边说道:“娘娘,别难过了,皇上立兰公主为皇后,只因为她是玉雪的公主,但是皇上最宠爱的还是你,只要皇上对娘娘好就行了,又何必太过皆怀呢?” 月牙说的话,凤清歌又何尝不知道?如果夜决真的对花若兰有心,也不会在花若兰来了东临这么久,一直对她不闻不问。 只是月牙说错了一点,那就是夜决对她并没有宠爱,有的,不过只是做戏罢了,只是这些,月牙又怎么会明白? “我们回宫吧。” 凤清歌淡淡地说了这一句,便转身离开。 立后大典结束之后,花若兰便被宫女抬去了永和殿旁的浴池当中。 花若兰坐在浴池内,脸上半点都没有成为皇后的喜悦,皇后便是后宫的第一人,而且母仪天下,乃是一名女子最大的荣耀。 而她,从她踏上东临的国土的时候,就知道,她会是东临的皇后,等了这么久,心中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期待,而今天的立后大典,对她来说,不过也只是一个仪式罢了。 她还记得,在皇兄离开之前,交代过她,成为皇后之后,一定要尽可能的得到夜皇的宠爱,然后打听出参商玉的下落。 虽然她不知道参商玉是什么东西,但是从皇兄当时的表情上看来,参商玉一定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现在皇兄对玉雪的皇位势在必得,他说,如果得到了参商玉,他更是有可能统一五国。 没有人知道她与花容炎之间的感情又多深,母后去逝得早,自从德妃被立为皇后之后,为了三皇子,处处将他们兄妹二人打压,有几次对她出手都是皇兄救了她,所以皇兄对她来说,是这世间最亲之人。 当时知道夜皇前来玉雪提亲,为了替皇兄谋得权势,她便毫不犹豫地嫁了过来。 参商玉,只要皇兄想要,她一定想办法弄到手。 花若兰从浴池中站起身来,起身之后,却发现自己身体有了一些异样,花若兰低头一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竹香,去给本宫拿碳棉过来吧。” 竹香是花若兰的贴身宫女,听到花若兰这么说,面色露出了着急,“公主,哦不,皇后,今日是你被封为皇后第一日,葵水来了,会不会不吉利?” 花若兰摇了摇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去把东西给本宫拿来吧。” “是。” 此时夜决坐在永和殿内,面对窗外,看着天空,面色依旧平静,看不出喜悦,也看不出难过,直到花若兰进来,夜决才转身,看向朝他走来的花若兰。 花若兰走到夜决的面前,忽然对夜决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有罪,今日乃是臣妾被封为皇后的日子,但不巧的是,今日臣妾的葵水来了,恐怕不能侍寝,还请皇上责罚。” 永和殿旁的浴池中,被夜决命人放入了一种草药进去,女子浸泡沐浴之后,便会气血加速,当即便会来葵水。 当初苏绮柔进宫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起来吧。”夜决对花若兰说道。 花若兰抬头,看见夜决的脸上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如同竹香所说,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很不吉利,皇上能够不责怪,已经算是万幸。 “如果朕现在离开,怕是你以后会遭闲话,这样,你陪朕下棋吧。” 这个闲话,夜决怕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花若兰的身边总会有玉雪的人,若是立后当日,自己就不在永和殿过夜,这件事传到玉雪的耳中,肯定会颇有微词,现在还必须将玉雪稳住。 而夜决这一番话听在花若兰的耳中,却是夜决体贴入微,连忙应声:“好的,臣妾陪皇上下棋。” 永和殿内就有夜决平时用的棋盘,夜决亲自将棋盘端到了桌案上,然后与花若兰一同下棋。 其实,倒不是夜决有多么喜欢下棋,只不过是他可以从一个人的棋艺中,看出一个人的心思是细腻还是粗心,从一个人的棋品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说是下棋,不过是夜决对花若兰的试探罢了。 第120章:离不开的是牵挂 第120章:离不开的是牵挂 夜决与花若兰下了一晚上的棋,凤清歌并不知道,这一晚上,她彻夜未眠,凤清歌从来都是冷静的人,可是现在一遇到关于夜决的事情,她就冷静不下来。 面对夜决对她现在的冷淡,她竟然连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凤清歌整天将自己关在千华宫里,让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像是她了。 月牙看着凤清歌这个模样,也非常的心疼,“娘娘,你就出宫走走吧,再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给憋坏的。” 以前凤清歌也不是没有在千华宫内呆过,但那个时候是凤清歌手脚有伤,而现在她什么伤也没有,就这么把自己困在千华宫,月牙真的担心凤清歌的身体。 “月牙,本宫在千华宫内呆了多久了?” “娘娘,自从封后大典以来,你已经四天没有出过千华宫了。” 原来已经过了四天了。 凤清歌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对月牙说:“月牙,你替我梳洗一下吧。”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月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娘娘,你终于愿意出宫了。” 凤清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待梳洗之后,凤清歌用过膳食,便走出了大殿,月牙立刻跟上,却被凤清歌阻止,“你留在千华宫,不用跟着本宫。” 月牙虽然平日里话多,但她好的是不该问的事情她从来不问,听见凤清歌让她留下,她也就乖乖地留在了千华宫内。 凤清歌出了千华宫,让人找来一匹马,骑着马,朝着皇宫的北门而出。 凤清歌的身上有夜决给的随时出宫的令牌,出了宫之后,她便朝着玉宇琼楼的方向而去。 慕容离殇在离开之前告诉她,如果要找他,就去玉宇琼楼。 马在玉宇琼楼门前停下,凤清歌翻身下马,却看见玉宇琼楼原来是一家青楼。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凤清歌怎么也不会相信,慕容离殇那般仿若谪仙的男子,他的隐蔽之所,竟然会是一家青楼。 果然是大隐隐于市。 凤清歌抬步朝着玉宇琼楼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一见凤清歌是女子,以为是哪位客人的夫人前来闹事,立刻将凤清歌拦住了。 凤清歌扫了一眼这些小厮,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只是说:“我是来找人的,不想闹事,你们给我让开。” “来这的女人,哪个不是来找人的?夫人,你家相公没管好,回到家再去讨说法,我玉宇琼楼从不招待女客,送客!” 玉宇琼楼里的姑娘都不是好惹的,只是一名小倌,气势就已经很强了,她倒是要看看,慕容离殇的人到底有多厉害。 凤清歌的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猝不及防朝着拦住她的小厮出手。 原本,她以为这些看起来不中用的小厮敌不过她一招,却没有想到,三招之后,这些人才处于下风,凤清歌已经差不多试探出来,不再与他们多纠缠,跃身而起,连续几脚踢向他们的胸膛,这些人便倒在了地上。 “是什么人来我玉宇琼楼闹事?”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传了过来,凤清歌看了过去。 翠妈妈走到凤清歌的面前,看着凤清歌的脸,有几分面熟,和清音姑娘很是相似,翠妈妈的心中有了猜测,收起了刚才的气势,对凤清歌问道,“不知这是哪家的夫人,来找的,又是哪位大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凤清歌不好直接说出慕容离殇的名字,于是便将慕容离殇给她的一枚玉佩拿了出来。 看见这枚玉佩,翠妈妈当即脸色一变,更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想,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对凤清歌说:“原来是凤小姐,刚才是奴家多有得罪,凤小姐,随奴家上楼,奴家定是好好招待。” 翠妈妈变化的脸色,也让其他人心生疑惑,不知道这凤小姐到底是何方人物,只不过既然翠妈妈都已经笑脸相迎,其他人也就不用多想,继续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凤清歌被翠妈妈带上了楼,一层又一层,迂回在整座玉宇琼楼中,过了很久之后,翠妈妈终于将凤清歌带到了玉宇琼楼的最顶层。 “公子,有人来拜访,是凤姑娘。”翠妈妈恭敬敲门,对着里面说道。 “离大哥,是我。”凤清歌也出声。 里面的慕容离殇听见凤清歌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抬头朝着门的方向说:“进来。” 有了慕容离殇的吩咐,翠妈妈这才敢推开房门,与凤清歌一同走了进去。 慕容离殇看见凤清歌,然后对她身后的翠妈妈挥了挥手,翠妈妈立刻明白,退出了房间。 “清歌,几日不见,你又瘦了。”慕容离殇一眼就能够看出凤清歌面容的憔悴,立后大典在整个皇城中都是沸沸扬扬,恐怕凤清歌就是因此心中不好受吧。 凤清歌不在意地淡淡一笑,然后走到窗户边,站在玉宇琼楼顶楼,俯瞰整个皇城,所有的一切,都尽收于她的眼底。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离大哥,真是好雅兴啊。”凤清歌回过头,对着慕容离殇赞叹道。 “呵呵,你若是喜欢,便可常来。” 凤清歌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是后宫女子,想要出宫没有那么容易。” “皇宫本就是个牢笼,何必将自己困在里面,世界之大,潇洒自在岂不更好?”慕容离殇对凤清歌劝说道。 这番话,凤清歌听着熟悉,当初,她就是这么劝说夜心悠的。 当时的她,还想着离开皇宫之后可以遨游四方,做到潇洒自在,而现在,心中有了牵挂,那个人是皇上,想要留在他的身边,只有留在皇宫。 是的,就算现在夜决对她冷淡,就算花若兰才是皇后,但是她也没有想过放弃,想过离开夜决。 凤清歌没有直接反驳慕容离殇的话,而是反问道:“既然离大哥也知道这个理,又何必将自己困在玉宇琼楼当中呢?” 凤清歌的这句反问,让慕容离殇语噎。 凤清歌轻笑,“毕竟我们都是世俗之人,就算想要超脱世俗,也扯不开这一身的牵绊。” 慕容离殇原本是想要安慰凤清歌的,却没有想到,反过来被凤清歌说到了心上。 我欲乘风归去,天地之间任我遨游,可始终,还是有牵绊在。 慕容离殇苦笑着摇摇头,“不说这些了,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何事?” 说起正事,凤清歌走到慕容离殇对面的桌案前坐下,很认真的说:“我来,是想要离大哥教我千殇曲的第四章,我对照琴谱练习,却始终不得法。” 慕容离殇没有想到,凤清歌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这个,千殇曲的第四章为“病魔”,用此可以控制人陷入病魔当中,因病成痴。 从凤清歌的语气中,慕容离殇可以听出凤清歌是有些心急的,她如此着急地想要学习第四章,是想用来对付谁? 不管她用来对付谁,只要凤清歌想学,慕容离殇都会教给她。 慕容离殇的手伸出,一旁琴架上的古琴就朝他的手而来,慕容离殇接过琴,将古琴放在了琴案上。 慕容离殇的手抚在琴弦上,手指拨动琴弦,一边抚琴,一边说:“此段乐章,以商音为主音,后为变徵之音,弹到此处的时候,角音轻柔……” 在千殇曲中,第一章为序曲,可以让人想到欢乐之事,二三章分别为生老,只会让人感到哀伤,到了第四章,是一个重要的转折,所以第四章不像前面的三章那么好练习,有很多地方都需要注意,如果自己强行练习,更有可能被琴音反噬,自己走火入魔。 当初慕容离殇就是在联系第四章的时候,被不小心闯入的夜心悠打断,不仅他自己遭到了一定的反噬,更是让夜心悠多年被病魔所困。 当时慕容离殇独自琢磨了这首曲子将近半年之久,所以他在教凤清歌的时候,也是尽可能地做到最细致。 光是这一曲弹奏下来,就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慕容离殇将古琴调转,转到凤清歌的面前,对她说道:“你试试。” 慕容离殇在弹奏的时候,凤清歌都极其用心去记下,然后按照自己背过的琴谱,开始弹奏琴曲。 凤清歌一边回想着刚才慕容离殇的指法,一边用心弹奏,可是一弹到一处转折点的时候,凤清歌的手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里,我好像弹得有些不对。” 慕容离殇也看出了问题,指出凤清歌的错误,然后让凤清歌重新弹奏。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去做某件事情的时候,很容易将时间忽略,转眼见,暮色降临,凤清歌都毫无察觉。 “离大哥,我好像可以完整弹奏这首曲子了。”凤清歌高兴地对慕容离殇说道。 “嗯,既然如此,你就连贯地弹奏一遍。” “好的。” 凤清歌一点都不觉得累,将手指放在琴弦上,开始从第一个音符弹奏起。 一开始还有些生涩,可是弹到后面,凤清歌闭上了眼睛,琴弦从她的指尖划过,轻柔的乐曲在她的耳畔响起,凤清歌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全部都是这首曲子,接着,她的手指越来越快,当她意识收回的时候,才发现,她竟然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离大哥,我停不下来了!” 凤清歌对着慕容离殇大喊,原本紧闭双目的慕容离殇睁开了眼睛,看见一根琴弦划破了凤清歌的手指,血留在了琴弦之上。 第121章:一夜未归的误会 第121章:一夜未归的误会 慕容离殇意识到了不好,想要阻止凤清歌弹奏,可是凤清歌手中弹出的乐曲竟然让他也不得靠近。 千殇曲已经开始在反噬凤清歌,慕容离殇知道,从第四章开始,抚琴之人一旦被琴魔所控制,就会顺着琴音一直弹下去,这个时候,若是被外人所打断,反而会遭到更加严重的反噬。 “清歌,你千万不要心急,心中想着琴谱,顺着琴谱所写继续弹下去,直到心静下来为之,明白吗?” “可是离大哥,我并不记得第四章之后的乐谱,怎么办?” “那就从第一章序曲开始重复,一直弹下去,千万不能停,不要想着用自己的内力去控制琴,不然会激怒琴魔,只能顺着琴音来继续弹奏,明白吗?” “好的,我知道了。”凤清歌知道慕容离殇不会害她,现在别无他法,凤清歌只能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弹奏了下去。 此时的凤清歌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在翻涌,内力在她的体内乱窜,让她静下心来根本就不可能。凤清歌想要反抗,可是才一动用内力,血就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清歌,不能反抗,顺着曲音,用琴音来征服琴魔。”慕容离殇再次提醒道。 体会到越反抗越难受的痛苦之后,凤清歌不再有任何挣扎,脑海中想着的全部都是乐谱,手指按照脑海中浮现出的乐谱慢慢弹奏了下去。 凤清歌从第四章弹到第一章,然后又从第一章按着顺序一章一章弹到第四章。 如此循环下去,时间不断流逝,等凤清歌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慕容离殇一直陪在凤清歌的身边,看着凤清歌的脸色逐渐变得平静,却也没敢大意,出声对凤清歌提醒道:“清歌,一定要等到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并且你能够融魂贯通将第四章完全弹奏下来,能够熟稔地驾驭第四章,等到那个时候,才能够停下来。” 原本刚刚好受了些的凤清歌就想要停下来,但是听到慕容离殇的话之后,便不敢大意,又继续一遍一遍弹奏千殇曲,这一弹奏,就已经是到了天亮。 千华宫门口,月牙守在千华宫的门外,原本睡着了的她头用力一垂,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 月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问向千华宫外守卫的侍卫,“清妃回来了没有?” “属下没有看见清妃回宫。” 侍卫的回话,立刻让月牙清醒了过来,这整整一个晚上,清妃都没有回来? 月牙的心立马紧张起来了,清妃一般不会彻夜不归的,月牙跑进宫内,推开殿门,发现殿内竟然空无一人,清妃这一晚上,都去哪了! 月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找藏天青,于是急急忙忙跑到藏天青的房间,却发现藏天青的房间内也没有人。 “难道天青姐是和清妃一起出去了?” 正当月牙疑惑的时候,便听见外面传来声音,月牙立刻出去一看,却见藏天青对着殿门恭敬问道:“清妃,起了没有?” “天青姐,你没有和清妃在一起吗?”月牙急忙跑了过去,对藏天青问道。 “昨日皇上有事情交代我去办,怎么了?” 月牙这下急了,对着藏天青说:“天青姐,清妃娘娘昨日出去之后,一夜没有回千华宫,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清妃一夜未回?”藏天青惊讶,接着,她就想到上一次凤清歌失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被花容炎挑断了手筋脚筋,而这一次,该不会又出事了吧!藏天青脸上露出了担忧,对着月牙问道,“清妃昨日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好像是快要晌午了,清妃一个人出去的,也不让我跟着。” “我知道了,你留在宫内等清妃回来,我让人在宫中寻找。” 对月牙交代完了之后,藏天青便出了千华宫,吩咐大内侍卫在皇宫中寻找,藏天青想了想,最后还是去了永和殿。 昨夜夜决一夜没睡,看见天色已经不早,离上早朝不到半个时辰,夜决便放下自己手中的笔,让宫女打水洗漱。 才刚刚洗漱之后,夜决就听到袁公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皇上,藏天青求见。” “进来。”夜决出声之后,看见藏天青走进来,却看见只有藏天青一人,于是问道,“凤清歌呢?” “回皇上,属下去奉命去千华宫将清妃带来,但是在属下去的时候,却听见月牙说清妃昨夜一夜未归,属下已经派人在宫中四处寻找。” “什么?一夜没有回千华宫?”夜决想到的,也是上一次凤清歌被花容炎绑架,面色瞬间一黑,“还没有找到?” “回……” “禀报皇上,有大内侍卫求见。” 一听见是大内侍卫求见,还没等藏天青开口,夜决就已经率先出声,“进来。” 大内侍卫进来之后,对夜决行礼说道:“皇上,据把守宫门的侍卫说,清妃昨日正午骑一匹黑色的马出了皇宫,因为清妃的手中有出宫令牌,所以无人阻拦。” “可有人知道她出宫之后是往哪个方向?” “据侍卫说,清妃出宫之后是往左边的方向而去,因为之前皇上有过命令,只要清妃出宫,就让侍卫们留意清妃的动向,有侍卫一路跟随清妃而去,听消息来报,说是清妃去的最后是去了玉宇琼楼。” 就算夜决和藏天青没有到过玉宇琼楼,但是也知道玉宇琼楼是什么地方,藏天青疑惑的是凤清歌为什么会去青楼,而夜决却在听到这个地方之后,眼中露出了不一样的目光。 当初在知道慕容离殇还活着的时候,他就派人去查过慕容离殇的落脚之地,虽然慕容离殇的心思深沉,选择的地方很隐蔽,但皇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是他的地盘,之前是不查,所以他不知道,但是只要在皇城中,没有什么他查不到的东西。 玉宇琼楼,正是慕容离殇的落脚地。 凤清歌去了玉宇琼楼,也就是去找慕容离殇。 看见夜决的面色阴沉,藏天青立马说道:“皇上,属下去将清妃带回来。” “不用。”夜决走到藏天青的面前,对她说,“朕亲自过去,你随朕一同。来人,备马。” 很快,两匹马就被人牵到了永和殿的殿外,夜决和藏天青一人一匹,二人驾着马,朝着宫外的方向而去。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夜决和藏天青的马就停在了玉宇琼楼之下。 藏天青正想翻身下马,却见夜决快一步从马上面而起,并没有下马,而是直接朝着玉宇琼楼而上。 玉宇琼楼是慕容离殇的地方,如果是从正门进去,虽然他不畏惧慕容离殇的那些属下,但也会耗费不少的时间,他没有那个耐心。 此时,凤清歌的心绪终于稳定了下来,而且因祸得福,她也借此机会学会了熟练地控制第四章的千殇曲。 凤清歌起身,双腿因为坐了一晚上都麻木了,凤清歌才走了一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地上倒去。 “小心。”慕容离殇立刻起身接住了正要倒下去的凤清歌。 慕容离殇搂住凤清歌的肩膀,还没有将凤清歌扶起来,突然听见窗外有一股强烈的气息朕朝着房内而来。 慕容离殇随手拿起桌上一个茶杯,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而去。 凤清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只见一道人影浮现在窗外,而且凤清歌一眼就看出了来人的身形。 慕容离殇的内力朝着桌子的一角而发,却被凤清歌抢先一步拦住了他的手,“离大哥,不要。” 凤清歌话音落下的时候,正是夜决破窗而入的时候。 夜决一进入房间,看见的,就是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抱在怀中。 “呵,是不是朕打扰了二位的好兴致?” 凤清歌听见夜决嘲讽的话语,立马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样子,连忙离开了慕容离殇,但还是腿软,便用力坐在了椅子上,然后着急地对夜决解释:“皇上,不是你看到的,我和离大哥没有什么。” 而这时,藏天青也从窗户进入了房间,她看见凤清歌无恙,于是说:“清妃一夜未归,奴婢很是担心,现在清妃无恙,该随奴婢回宫了。” 藏天青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注意到,一旁竟然还有离太子在。 一夜未归,而且她的身边还有慕容离殇,藏天青这话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总会给人不好的猜想。 害怕夜决误会,凤清歌继续说道:“我昨夜没有回去是有原因的,并非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离大哥只是……” “什么原因,朕不想知道,藏天青,先将清妃带回宫,朕有话要和离太子说。” 夜决表情上的冷淡,像是丝毫没有将凤清歌的话放在心上,硬生生让凤清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藏天青听从夜决的话,来到凤清歌的身边,对凤清歌说道:“清妃,跟属下回宫吧。” 凤清歌看了看夜决,又转头看向慕容离殇,慕容离殇对着凤清歌点了个头,凤清歌这才低下头,慢慢站起身,一言不发地随着藏天青朝着门外走去。 第122章:带凤清歌离开 第122章:带凤清歌离开 凤清歌和藏天青离开之后,慕容离殇倒是尽主人之谊,率先对夜决说:“皇上,坐吧。” 夜决也没有吭声,在凤清歌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慕容离殇淡淡一笑,然后说道:“昨晚清歌不过只是和我聊了聊天,说说她在后宫中的情况罢了,皇上无需多心。” “她与你说了些什么,朕不关心,朕今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与你合作。” “哦?”夜决这话,倒是让慕容离殇挑眉,“不知道皇上有什么事情需要与我合作,夜云楚与九渊的证据,等我找到,我会交给清歌,皇上就不用操心了。” “朕不是为了这件事。” 竟然还不是为了这个?这一次,就算慕容离殇再聪明,也猜不到夜决的意图了,索性不再说话,等着夜决开口。 “朕算了一下,太子还有一年,就要离开东临,回到九渊,朕可以让太子提早一年回到九渊。” 慕容离殇微微惊讶,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情绪,而是继续笑着说:“皇上这是何故?” “太子留在东临,已经有十一年之久,想必要储备的势力,也都已经蓄势待发,提早一年回去,便可让九渊现在的女帝少嚣张一年,我相信这个条件,太子是愿意接受的。” 夜决的话说得没错,提早一年回去,不仅是可以早一年报仇,更重要的是,对于他的身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看不出夜决的目的,慕容离殇也不会轻易表态,而是说:“既然皇上说的是合作,那么我想知道,皇上的条件是什么?” 慕容离殇早一年离开东临,晚一年离开东临,对于夜决来说,都不会有太多的差别,只是不知道夜决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却是换来夜决的沉默。 夜决的双眸黑沉,像是内心还在挣扎一般,如此的夜决,慕容离殇更是猜不透他的意思,既然他都提出了合作,想必是早就已经决定了,可为什么在让他提出条件的时候,他自己反而会犹豫呢? 夜决不说话,慕容离殇也随之沉默,到底什么条件,能够让夜决这般难以做下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夜决动了嘴唇。 “朕的条件是,在你会九渊的时候,将……凤清歌也带去。” 这一回,慕容离殇比起之前更加惊讶。 他不是没有跟夜决提过要带凤清歌去九渊,但当时从夜决的表情上来看,只要他敢带走凤清歌,夜决恨不得杀了他,而现在,夜决竟然主动说要他带凤清歌去九渊。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夜决没有直接回答慕容离殇的话,而是说:“凤清歌,并非是你身边一个奶娘之女,而是当年的名极一时的九渊二公主慕容千雪之女,朕虽然不知道当年慕容千雪犯了什么罪,后来被九渊上下一同逐出九渊,但是朕查到,慕容千雪在被逐出九渊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女儿,慕容千雪的女儿,就名为凤清歌。” 慕容离殇面色平静地听着,脑海中却随着夜决的话,想到了当年的往事,心中一股怒意难平,手中的拳头紧握,对着夜决问道:“皇上,你究竟想说什么?” “朕说这些,只是想说,你欺骗清歌,说她是你身边的宫女之女,也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朕希望,你带她去了九渊,也别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朕不希望,她背负太多的仇恨,朕只想让她如同一名平凡的女子一般安稳地度过一生。” 夜决的眸中,终于透露出隐隐的哀愁,慕容离殇看见这般模样的夜决,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皇上为什么要让清歌前往九渊?” 夜决的思绪收回,并没有回答慕容离殇的问题,而是将话题转了回来,问道:“与朕的这个合作,离太子,是应允还是不应?” 这个合作,对于慕容离殇来说,只有利处,没有害处,他怎会不答应? “好,我便与皇上合作。” 有了慕容离殇的这句话,夜决便不再多说,起身之后,便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夜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慕容离殇说道:“今日这件事,朕不希望被凤清歌知道。” “一定。”慕容离殇对着他点头。 直到夜决离开,慕容离殇的视线也没有收回。 当时在雪山上的时候,夜决宁可自己受伤,也要护住凤清歌,可见他对凤清歌不会没有感情。 现在,他主动让自己带凤清歌回九渊,话虽然说了出来,可是在说之前,竟然犹豫了这么久,也就是说他的内心其实不希望自己将凤清歌带走,但他还是不得不这么说了。 朕不希望她背负太多的仇恨,朕只想让她如同一名平凡的女子一般安稳地度过一生。 这句话,透露着夜决对凤清歌的怜惜和爱惜,虽然他今日从一进来,就是对凤清歌冷言冷语,可是他的心中,绝非像是表面这般。 之前慕容离殇还在想夜决对凤清歌冷淡是不是因为夜云楚,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可能还有其他不知道的理由。 不管夜决的理由是什么,如果将凤清歌带回九渊,他也不会让凤清歌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凤清歌被藏天青带回了皇宫,在回宫的路上,藏天青就告诉了凤清歌,夜决已经完全掌握了苏丞相这些年来的罪证,原本是打算在今日早朝的时候将苏丞相惩治,让她去找凤清歌看一出好戏,却没有想到,因为凤清歌离宫的事情,将此事耽误了。 惩治苏丞相,这对于凤清歌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只是,凤清歌难过的是,她以为夜决是为了她才出宫找她的,却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少了一个观众,毕竟除掉苏丞相的计划是她献给夜决的,所以夜决找她去看看苏丞相的下场,也是无可厚非。 她恨苏丞相,只是因为苏丞相是夜云楚的帮手,但是相对来说,比起看苏丞相的下场,她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天青,你帮本宫传话给皇上,苏丞相该如何处置,全凭他做主,明日,你随本宫出宫一趟。” 藏天青知道,凤清歌这段时间都想着该如何见皇上,但是现在有机会见皇上了,凤清歌又要去做些什么? 将凤清歌送回千华宫之后,凤清歌因为一晚上没有睡,于是一回到皇宫就抵挡不了睡意,在床上睡下。 第二日,凤清歌养好精神,便起了一个大早,而且还让宫女为她梳妆打扮,精心地描绘了一个淡妆。 自从立后大典以来,月牙就没有见到凤清歌如此神采奕奕过了。 “月牙,你帮本宫将流月琴带上,天青,月牙,随本宫一同出宫。” 这一回,凤清歌没有骑马,而是乘坐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行皇宫侍卫,一齐出宫。 “娘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月牙忍不住好奇心问道。 “宁王府。”凤清歌嘴唇一勾,今日,夜决就会在朝堂上惩治苏丞相,她也该是时候去看看苏绮柔这个老朋友了。 马车在宁王府前停下,宁王府把守的人立刻上前,“宁王不在府内,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以夜云楚如此小心谨慎的性子,他人不在,自然是不会让其他人进入他的府邸中。 可凤清歌是其他人吗?她可是夜云楚的人。 凤清歌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不是象征她清妃身份的令牌,而是只属于宁王府的令牌。 宁王府的人一见到此令牌,立马对凤清歌恭敬起来。 “我只是想找侧妃叙叙旧,不会在宁王府内做出什么的。” 凤清歌出示的令牌,就代表着她是宁王的人,而且凤清歌的等级比他们这些人还要高,这些人自然不会再拦着凤清歌,于是便让凤清歌进了宁王府。 之前夜云楚和苏绮柔成亲的时候,凤清歌就来过,所以对于苏绮柔住的地方,凤清歌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领路,自己就能够轻车熟路的找到。 还没有走近,凤清歌就看见一名女子正大着肚子坐在外面晒太阳,今日算是天气回暖,有些阳光。 “苏侧妃还真是好兴致,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晒太阳。” 一听到凤清歌的声音,苏绮柔立刻回头,看见凤清歌正带着一行人朝她走来,脸上立马露出了警惕的表情,“凤清歌,你来做什么,我不欢迎你!” 凤清歌走近,才发现,苏绮柔比起之前来说,憔悴了不止一丝半点,一般来说,身怀有孕的女子会比之前的模样胖些,可是苏绮柔除了肚子大了些,身材反而比之前更加消瘦,特别是那张脸,已经完全不见了当年的第一美人的模样,相反却是脸颊瘦到没有肉,颧骨也更加突出,眼窝也深陷了下去,明明才过了几个月,可是苏绮柔看起来却是老了将近十岁。 第123章:选择,留她一命 第123章:选择,留她一命 不管苏绮柔欢不欢迎,凤清歌都走到了她的面前,笑着对她说:“本宫今日来,是有一件关于苏丞相的事情要告诉苏侧妃,侧妃要是不想知道的话,本宫现在就离开。” 苏绮柔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对于外界的消息毫不知情,听到有关她爹的消息,苏绮柔忍不住问道:“什么消息?” “苏丞相为官三十多年,勾结户部尚书礼部尚书贪污全国税收高达五千万两黄金,并且买卖官位,结党营私,在朝中盘踞势力,而且私造兵器,更有谋反的嫌疑,此罪,当诛。” “你胡说!”苏绮柔一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整个人情绪都变得激动起来,“凤清歌,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不可能,我爹乃是当朝丞相,绝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绮柔说着,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凤清歌扑了过来,想要打她。 但是凤清歌怎么会和苏绮柔动手?给了藏天青一个眼神,让她抓住苏绮柔的手,将苏绮柔钳制住。 “你又何必动怒,我说的,是事实,苏丞相半个月之后在午门斩首,到时候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我是不是说谎你一打听便知,你现在和我较劲,万一伤到你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提到孩子,这才让苏绮柔冷静了下来,一双眼睛阴鸷地看着凤清歌,恨不得用眼神将凤清歌的身上挖上几个窟窿。 不管苏绮柔的目光再狠毒,凤清歌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继续说:“我今日前来,只是看在当初我们一同进宫的份上,可怜同情你,给你出一个主意,你若是如此仇恨我,可别说我不帮你。” 凤清歌的话根本就没有打动苏绮柔,她知道,这个世上,不管谁会帮她,唯独凤清歌绝不会帮她。 苏绮柔还是一脸仇恨地看着凤清歌,凤清歌却是一笑,不管苏绮柔有没有听到,继续把她的话说了下去,“现在苏丞相垮了,唯一能够救你的,就只有宁王,宁王之前受过你爹的不少恩惠,而且你现在又是宁王的侧妃,还怀有宁王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想要救你爹,你只有去求宁王。” 说道这里,凤清歌诡异一笑,上前几步走到苏绮柔的面前,靠近她的耳边,对着她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说:“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不知道宁王会不会帮你,因为我忘了告诉你,虽然宁王娶了你,但是宁王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我,他答应过我,要替我杀了你,哈哈,哈哈哈。”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前世,苏绮柔不正是这么在她的面前嚣张的吗?现在,她终于以牙还牙,将这句话还给她了。 这种感觉,只有一个词:痛快。 “你……不,这绝对不可能,凤清歌,我要杀了你!” 苏绮柔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一脚朝着凤清歌踢了过去,却被凤清歌轻易避开。 凤清歌从月牙的手中接过流月琴,手指在琴弦上拨动,琴音,朝着苏绮柔而去。 琴音响起,让苏绮柔躁动的情绪,瞬间安静了下来,眼神变得迷离,凤清歌给了藏天青一个眼神,让藏天青扶着苏绮柔到座椅上去。 凤清歌拨动着手中的琴弦,可是目光,却放在了苏绮柔的肚子里,手指尖有了犹豫。 来来回回,凤清歌还是将琴曲停留在第一章的序曲上面,狠不下心给苏绮柔布下病魔。 最后,放弃只能收起流月琴,看了一眼在座椅上已经睡去的苏绮柔,然后将手中的流月琴交给月牙。 “娘娘,她怎么突然睡过去了啊?”月牙心思单纯,只是觉得明明前一秒苏绮柔还如此愤怒,怎么转眼间就昏睡了过去。 “刚才我在她的身边,撒了迷药。”凤清歌不想说有关千殇曲的事情,只是随口敷衍,然后又加了一句,“大人太过激动,对她腹中的孩子不利,所以我弹了一段清心曲,安抚她的心神。”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月牙笑着说了一句,“娘娘,你心肠真好。” 心肠好? 事到如今,她都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了。 原本今日来,她是想要逼死苏绮柔,用琴魔让她自杀,但是在看见她腹中的孩子的时候,她却又下不了手了,想到前世自己的丧子之痛,说到底,孩子始终都是无辜的。 前世苏绮柔和夜云楚将她逼死,这一世,她最后还是选择留苏绮柔一条命,接下来,是苏绮柔和夜云楚之间的事情,他们再如何,都与她无关了。 “我们走吧。” 凤清歌对着众人命令之后,一行人便离开了宁王府。 苏丞相的事情,一时间,震惊朝野。 这么多年以来,苏丞相权倾朝野,却没有想到,在朝堂上,所有与苏丞相有关的人全部都被皇上处置了,而且证据确凿,全部都是由刑部尚书直接处置,将苏丞相与所有的党羽全部都打入了天牢。 而苏丞相的左膀右臂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早已经有名无实,早在之前,他们的势力就被皇上掏空,连同苏丞相的所有门生,当朝倒戈,竟然在朝堂上指责苏丞相多年来的罪行,这件事,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是皇上早就开始从内部瓦解苏丞相的势力,想要铲除丞相党。 面对这样的情况,朝中无一人敢站出来替苏丞相求情,恨不得将自己与苏丞相撇清关系。 早朝之后,城中就贴出了告示,半个月之后,在午门将苏丞相斩首示众。 这件事一出,很快就传到了夜云楚的耳中。 这一下,夜云楚终于明白为什么夜决对他的惩罚会这么轻了,原来是故意将他留在惠城,而夜决回了皇城之后,竟然以这么快的速度就扳倒了苏丞相。 苏丞相在朝中的势力,夜云楚再清楚不过,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够动摇,看来夜决是早就已经开始对苏丞相动手。 惠城这边的集中营要全部修缮,至少还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但是他却等不了了。 夜决是有意要打垮苏丞相,他不会傻到去给苏丞相求情,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与苏丞相暗中有合作,现在苏丞相被打入天牢,他在皇城中原本的势力肯定会不稳定,所以他必须回皇城。 不作多想,夜云楚当即便让人牵来了马车,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赶往皇城。 可不管夜云楚的速度再怎么快,等他回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日之后,离苏丞相砍头的日子只有三天了。 夜云楚一回府,宁王府的管家立马迎了上来,“王爷,你总算回来了,这一段时间,我们王府下面的商铺亏损太多,以前很多生意都是有苏丞相手底下的人给我们行方便,现在苏丞相入狱,他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逃脱,如今我们在皇城中的生意,已经陷入了僵局。” 管家的话,让夜云楚眉头紧皱,却没有直接交代,而是对管家说:“让元白来书房,本王有事要吩咐他去办。” 说完,夜云楚便朝着书房走去,来到书房,夜云楚坐在桌案前提笔。 当夜云楚写完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爷。” “进来。” 元白进来之后,夜云楚将写下的信放入信封当中,然后交给元白:“把这封信交给鲁千秋,本王有预感,夜决在对付了苏丞相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本王,是时候让鲁千秋传信到九渊,按照之前所言,调动五万兵马过来。” “是。”元白从夜云楚的手中接过信,放入怀中。 夜云楚对着元白点点头,苏丞相虽然入狱,但夜云楚并不害怕苏丞相会出卖他,毕竟苏绮柔还在他的手中,苏丞相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他将自己咬了出来,那么,苏绮柔也没有好果子吃。 现在夜云楚担心的是,苏丞相入狱,他多年在朝中经营的势力也全部都瘫痪,再加上如今资金运转不周,一旦这个时候夜决对他出手,他手中的兵马恐怕应对困难。 夜云楚有钱,有人脉,唯一缺的,就是兵马,虽然他这么多年来,在暗中培养了将近十万的兵马,但是上次云家村一事,因为花容炎,让他折损了一万,现在只剩下九万兵马,在皇城中,夜决就有十二万兵马镇守,如果夜决真的这个时候对他出手,他不占任何的上风。 所以他不得不向九渊借兵,只不过他不敢多借,五万兵马,够了。 在夜心悠嫁往玉雪的时候,九渊的女帝就暗中派鲁千秋和他的手下前来查探东临的动静,现在夜决铲除了苏丞相,他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夜决对他出手,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有必要,他的夺位计划,恐怕是要提前了。 就在夜云楚沉思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府中丫环的声音,“侧妃,王爷在里面谈正事,你不能进去!” 第124章:想死?本王绝不拦着 第124章:想死?本王绝不拦着 “你们给我让开,我要进去见夜云楚,你们谁也不能拦我!”门外传来苏绮柔的声音。 夜云楚的眼眸变得阴沉,对元白说:“你先下去。” “是。” 元白退出书房,门外的苏绮柔一看见有人从书房里面出来,立马将面前拦住她的丫环用力一推,推到在了地上,然后小跑着上前,她也不管出来的人是谁,就立刻对元白说道:“王爷是不是在里面,我要见他。” 看在苏绮柔的身份上,元白没有回答,只是恭敬的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进来。”屋内传来夜云楚的声音,自然是对苏绮柔说的。 苏绮柔听到声音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把将房门推开,走了进去,看见正坐在桌案后的夜云楚。 “夜云楚,我爹入狱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面对夜云楚,苏绮柔不仅没有任何恳求,反而还是和以前一样对着夜云楚指手画脚。 夜云楚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开口:“你爹入狱,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吗?” 苏绮柔怎么也没有想到夜云楚会这么说,一下子就急了,“怎么和你没有关系,他可是我爹,是你的岳父,你不能见死不救。” 夜云楚的声音依旧冷淡,“你不过只是我宁王府的一名妾,岳父?苏绮柔,你未免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此话一出,苏绮柔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从她嫁入宁王府的时候开始,夜云楚就没有踏进过她的房间半步,只是派丫环来说让苏绮柔好好养胎,后来传出夜云楚去青楼,她的心中虽然气愤,但是想到自己身怀有孕,而且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于是她也忍了。 而现在,夜云楚竟然说她只是个妾,说她高看了自己? 苏绮柔的双眼顿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夜云楚,“夜云楚,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当初我是为了你才进的宫,你助我登上皇后之位,我帮你夺得皇位,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的,你说只要你登上了皇位,我依然会是皇后,而现在,我是不得已才成为侧妃,没想到你竟然说这样的话!” 苏绮柔在一旁愤怒不已,可是坐在书案前的夜云楚依旧是面无表情,在苏绮柔将这些话说完之后,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如何…… 这句话,让苏绮柔的心刹那间变得拔凉,望着夜云楚那张冷漠的脸,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夜云楚,她认识的那个夜云楚是将她捧在手掌心上的,而现在她面前的这个夜云楚,她从未见过! 苏绮柔半天没有说话,夜云楚倒是开了口:“你爹必死无疑,本王若要是去救他,只会将本王牵连,你要是想救他,你自己去救吧。” 她去救?她不仅没有任何的势力,还没有半点武功,她怎么可能去救人! 夜云楚这样冷言冷语,比起他说不救更加让苏绮柔愤怒。 苏绮柔一双眼睛怒视着夜云楚,脑海中浮现的全部都是夜云楚以前对她的好,对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而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却是如此一个冷酷无情之人。 一边是亲生父亲的生死攸关,一边是夜云楚的薄情寡义,既然留不住后者,她一定想办法保住前者。 心中只有这一个念想,苏绮柔盯着夜云楚,一步一步朝着夜云楚走了过去。 察觉到苏绮柔的靠近,夜云楚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耐烦,抬起头,看向苏绮柔,对她低吼道:“本王现在要有事情要处理,没有时间理你,你给本王退下!” 苏绮柔就像是没有听见夜云楚的话一般,突然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双手紧握,用刀尖对准夜云楚,像是发了疯一般对着夜云楚大声喊道:“夜云楚,你到底去不去救我爹!” 夜云楚目光凝视这苏绮柔手中的匕首,眼中没有半点的畏惧,依旧说:“不可能。” 夜云楚本以为苏绮柔手中的刀会朝着他而来,他只需要顺势,就能够夺下苏绮柔手中的刀,但是却没有想到,苏绮柔竟然将手腕一转,将刀尖对准了她的肚子,然后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夜云楚,对他威胁道:“夜云楚,你要是不去救我爹,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她已经豁出去了,从小到大,只有她爹最疼她,她绝不能看着爹出事而置之不理,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也要救她爹。 夜云楚的目光随着刀尖,转移到了苏绮柔的隆起的小腹上,那里面怀着的,是他们的孩子。 之前,他就已经派人暗中给苏绮柔送了息子汤,以免苏绮柔在不该的时候怀孕,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不仅让苏绮柔怀了孩子,还变成如今的下场,让他不得不将苏绮柔娶回来。 娶苏绮柔回来,不过是为了稳住苏丞相,但是现在苏丞相都已经入狱,苏绮柔对他来说,就没有了半点作用。 面对苏绮柔的威胁,夜云楚无动于衷,一字一句地开口:“如果你想死,本王绝不拦着。” 如果说之前的那句话只是让苏绮柔心冷,那么现在,她已经彻底的心如死灰。 她从儿时就认识夜云楚,认识这个温文儒雅的宁王,可好像直到这一刻,她才算是真正认识夜云楚。 苏绮柔的脑子一片混乱,双腿虚软地向后退了一步。 她这一生的荣耀,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当丞相的爹,所有人知道她爹是丞相之后,都会对她产生敬畏,都会尽力讨好巴结她。 可事到如今,她爹已经不再是丞相,谁还会将她苏绮柔放在眼中? 宁王侧妃?说到底,不过就只是一个妾! 夜云楚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她,她嫁给了夜云楚,却得不到夜云楚的疼爱与庇护,哪怕将孩子生下来,也是遭罪,还不如死了痛快。 她从小就没有受过任何的苦,在宁王府中的这些时间,已经是她经历过的最难熬的日子,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以后。 想到这些,苏绮柔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腹中。 这一瞬间的动作,也震惊了夜云楚。 以他对苏绮柔的了解,她一定不敢自杀,因为她是那么怕死的一个人,夜云楚怎么也没有想到苏绮柔会将匕首插入她自己的小腹当中。 苏绮柔倒在了地上,血不断从她身上流出来。 “来人!”夜云楚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有下人听见夜云楚的命令,立马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见躺在血泊当中的苏绮柔,连忙说道:“王爷,属下这就去叫大夫。” 夜云楚原本的第一反应也是找大夫,可是,当他看着苏绮柔奄奄一息的时候,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帮本王,将她的头砍下来。”交代完这一句之后,夜云楚便走出了书房。 听到命令的下人先是浑身一个冷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听从夜云楚的吩咐,朝着倒在地上的苏绮柔而去。 千华宫。 凤清歌问向一旁的藏天青,“苏丞相还是没有说出任何有关夜云楚的事情吗?” 藏天青摇头,“没有,不管我们的人怎么问,只要事关宁王,苏丞相都是闭口不言。” 凤清歌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眸中深思,缓缓才开口,“苏丞相最爱的就是苏绮柔,如今苏绮柔是夜云楚的侧妃,苏丞相为了保住苏绮柔,一定不会将夜云楚供出来,所以本宫之前才想去宁王府杀了苏绮柔,现在想来,当时本宫不该心软的。” “不如我们骗苏丞相,说苏绮柔已经死了?”藏天青说道。 凤清歌摇了摇头,“苏丞相是在朝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老狐狸,我们这点小伎俩,骗不过他的。” 凤清歌这样说,也是让藏天青犯起难,突然,藏天青想到了些什么,对凤清歌说:“属下听人来报,说夜云楚今日已经回到了皇城。” “哦?”这个消息引起了凤清歌的兴趣,惠城那边的事情绝对不会那么快就办好,但是现在皇城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夜云楚不可能不赶回来。 以凤清歌对夜云楚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明哲保身,不去救苏丞相,只是不知道,苏丞相垮台,夜云楚接下来会有什么计划。 凤清歌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将令牌交给藏天青,“天青,你去暗中帮本宫将这枚令牌送到夜云楚的手中,记住,不要让夜云楚发现你,明白吗?” 这枚令牌,藏天青见过,当时凤清歌就是凭着这枚令牌,才能够进入宁王府的,可见这枚令牌一定是夜云楚手下的人才有的令牌。 如果是以前,藏天青还会对凤清歌有所怀疑,可是现在她不会了,从凤清歌的手中接过令牌之后,便按照凤清歌的吩咐,出了千华宫。 藏天青离开之后,凤清歌也没有闲着,一样出了千华宫,只不过她去的地方,是御书房。 第125章:清歌,给我一次机会 第125章:清歌,给我一次机会 自从那日玉宇琼楼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夜决,只是知道因为苏丞相被打入大牢之后,夜决还在继续打压其余一众党羽,听藏天青说夜决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御书房,就连睡觉都是在御书房内。 期间凤清歌有去找过夜决,想要跟他解释自己和慕容离殇之间的事情,但是夜决根本就不见她。 凤清歌来到御书房门口,被御书房外的侍卫拦住了,“清妃娘娘,皇上正在处理政事,无关人等一律禁止入内,清妃请回吧。” “本宫来找皇上,就是为了政事。”凤清歌对侍卫说完,就一掌朝着侍卫而去。 今天她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夜决。 “娘娘,御书房禁止入内,娘娘若是再出手,属下就得罪了。” 侍卫的话音刚落下,凤清歌又是一掌朝着他们而去。 这些侍卫根本就不是凤清歌的对手,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刀,也顾不上这些人会不会受伤,凤清歌直接将他们砍伤,朝着御书房闯去。 当时凤清歌能够在一千名精兵中脱颖而出,面对着十多名侍卫,凤清歌更是毫不畏惧。 御书房内的夜决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侍卫们不是凤清歌的对手,如果凤清歌硬闯,受伤的只会是侍卫。 夜决放下手中的奏折,对着门的方向出声,“让她进来。” 有了夜决的命令,侍卫这才停下动作,凤清歌将手中的刀往地上一扔,转身进了御书房。 走进御书房,凤清歌一眼便看见坐在龙椅上的夜决,远看他,面容有些憔悴,可能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没有休息好。 凤清歌朝着夜决走去,然后在不远处停下,对着夜决行礼,“见过皇上。” “嗯。”夜决应了一声,便是让她起身。 凤清歌见夜决没有向她问话的意思,于是便率先开口,“皇上,我想见苏丞相。” 因为苏丞相的特殊性,要见他,必须经过夜决的同意。 夜决听到此话,转头看向凤清歌,问:“你见他做什么?” 听见夜决的问话,凤清歌心中流露喜悦,然后对夜决说:“皇上,我有办法,让苏丞相供出夜云楚的罪证。” 凤清歌的话,引起了夜决的注意。 他相信凤清歌,只要她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能够让苏丞相招供。 尽管他已经做出决定铲除夜云楚之前不见凤清歌,可是在见到她之后,夜决的心又忍不住被她牵引。 就当是为了早点铲除夜云楚好了。 夜决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于是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凤清歌的面前,对她说:“你跟朕来。” 说完,夜决便朝着御书房外面走去。 出了御书房,夜决和凤清歌乘坐歩撵来到天牢外面。 天牢外的狱卒看见夜决前来,立刻上前给夜决行礼。 “带朕去见苏丞相。” “是。”在狱卒的带领下,夜决和凤清歌来到一间牢房,苏丞相手中被铐住,整个人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蓬头垢面,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威武。 夜决看了凤清歌一眼,示意她可以说话。 这么久以来,不管是用刑还是言辞相劝,都没能从苏丞相的口中得出想要的消息,他倒是想看看凤清歌有什么办法能够逼苏丞相供出夜云楚。 苏丞相看见凤清歌前来,一双眼睛向上一翻,然后闭上了眼皮,根本就没有将凤清歌放在眼里。 都到了牢里了,还如此傲慢,凤清歌心中冷笑,却并没有对苏丞相说话,而是转头对她身后的狱卒说:“给他松绑。” “什么?”狱卒以为自己听错了。 凤清歌这话,也是让夜决的眼中闪过疑惑。 “松绑。”凤清歌重复了一遍。 这一回狱卒听清楚了,却不敢动作,而是看向夜决。 虽然不知道凤清歌到底要做什么,但夜决还是点下了头。 有了夜决的示意,狱卒这才上前,将绑在苏丞相身上的铁链解开,把他放了下来。 苏丞相被放下来之后,立刻看向凤清歌,眼中满是狐疑,对凤清歌质声问道:“凤清歌,你是想要做什么!” “本宫将苏丞相放下来,自然是有更残酷的刑罚在等着苏丞相啊。”凤清歌冷笑一声,然后对狱卒命令道,“将此人带去千华宫。” 凤清歌对狱卒吩咐之后,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夜决认真说道:“今晚,就有劳皇上去千华宫看一出戏了。” 夜决不知道凤清歌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他相信凤清歌一定有她的办法。 “希望你准备的这出戏,不要让朕失望。”夜决面无表情地对凤清歌说完这一句,便朝着牢房外走去。 凤清歌连忙跟了上去。 宁王府中,夜云楚从书房而出,就立马去了账房,这段时间宁王府只出不入,一直都是靠着之前存下的老底来继续经营着,而且蓄养兵马是需要大量的金钱的,夜云楚翻看着账簿,脸色越来越难看。 “王爷,现在兵营中急需粮草,可是现在还需要将钱银运往惠城,这两边下来,只能省着给士兵运送粮草,属下已经听见有士兵的抱怨声了。” “暂停惠城的工程,全部钱银都用来购买粮草和兵器,运往军营。” “这……王爷,惠城那边一旦停下来,一定会民生载道,恐怕对王爷的名誉有损,还请王爷在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本王只是一个王爷,之前才修缮了府邸,更是将一千万两黄金上缴国库,若还有那么多的钱财去修集中营,才会更加引起别人的怀疑,就按照本王说的去做。” “还是王爷考虑周全。” “对了,还有……” 夜云楚才刚刚开口,就听见账房的周围有动静,瞬间警惕起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门口闪过,一物直接朝着夜云楚而来,夜云楚的手下立刻朝着黑影的方向跑去。 “不用追了。”夜云楚对手下说道。 听到夜云楚的吩咐,属下才停了下来,不解问道:“王爷,刚才那是……” 夜云楚拿着手中的令牌,就是刚才那道黑影扔过来的东西,这块令牌他再熟悉不过,是当年他亲手交给凤清歌的。 拇指的指腹摩擦着令牌,夜云楚的唇畔勾出了一个笑容。 他正想着今晚夜入皇宫,去见凤清歌,没想到凤清歌就主动派人来找他了。 将令牌收下,待到天色黑暗之后,夜云楚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以夜云楚的武功,想要避开皇宫的侍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而且对于千华宫,夜云楚已经非常熟悉了。 等夜云楚到了千华宫的时候,里面还亮着一盏灯,从窗户而进,夜云楚看见凤清歌就坐在桌案边,一双眼睛也正看着他。 夜云楚将手中的令牌朝着凤清歌扔了过去,凤清歌没有接,令牌就落在了桌案上面。 凤清歌低头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令牌,然后看见夜云楚正朝着她走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布包着的锦盒。 “爷,坐。”凤清歌对着夜云楚轻声开口。 夜云楚走到凤清歌的面前,将手中的盒子放在一旁,然后在凤清歌的对面坐下。 等夜云楚坐下之后,凤清歌抬起手,指尖按在令牌上,然后将令牌往夜云楚的面前推。 凤清歌如此举动,让夜云楚的眉宇一蹙,问道:“凤清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爷将这块令牌给我的时候,我就认为自己这辈子都是爷的属下,但是现在,我将这枚令牌还给爷。” 之前的割发碎玉,便是断情绝爱,而现在将令牌还给夜云楚,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不过,毕竟我与爷之间这么多年的主仆情意,我可以帮爷做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将苏丞相救出来,我将苏丞相救出来,你我之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再无瓜葛。” 凤清歌知道,之前她已经因为夜决的事情,对夜云楚说过一次这般的话,夜云楚知道她的心意已决,一定会用这枚令牌来换取她的最后一次效命。 因为现在的夜云楚,需要她。 而且她更是知道,夜云楚让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一定不会是救苏丞相,而是让她盗取夜决的兵符。 凤清歌早就已经了然于心,今日,她就是想要让苏丞相彻底对夜云楚死心。 没有人注意,凤清歌的眼神向左边的屏障后面一瞥,那里面,夜决和苏丞相正在屏障后面。 夜决停了凤清歌的话之后,低头看了一眼被推到他面前的令牌,眸光中泛起波澜,脸上却没有过多其他的表情。 “我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你求的,不过是一片真心,清歌,如果我说我现在已经爱上了你,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从夜云楚的口中听到说爱她,如果是前世的凤清歌,一定是欢喜到死。 可是现在的凤清歌明白,夜云楚爱的,只有他自己一人,他现在对她说爱她,不过只是为了利用她罢了。 “爷,从来都是你不给我机会,我又不是那般高高在上,怎么有资格说给爷一次机会?”凤清歌的唇畔,浮起一丝讽刺。 第126章:夜云楚,连畜生都不如 第126章:夜云楚,连畜生都不如 凤清歌愿意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就让夜云楚可以肯定,凤清歌的心中还是有他的。 凤清歌是怎样的人,夜云楚再清楚不过,她爱他,绝对不会是因为一个苏绮柔就能够不爱的,就算是夜决对她的好,有打动过她的心,但是凤清歌对他的情,也一定还在那里。 夜云楚就是如此自负之人,将凤清歌说的所有的绝情的话,都当做是她在逼他。 “清歌,既然你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夜云楚说着,便将桌上的锦盒慢慢打开。 在锦盒打开的那一刹那,凤清歌便闻到一股腥臭味,直到锦盒完全打开,凤清歌这才看见里面放置的东西,整张脸呈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苏绮柔的头颅!” 天哪,凤清歌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当苏绮柔的首级放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反胃。 “是你杀了她?” 凤清歌看着夜云楚,如果从他的口中说出一个不字出来,凤清歌会觉得夜云楚还残留着一丝人性。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夜云楚点下了头,“苏绮柔让你受的委屈,我替你找了回来。” 当初,凤清歌为了挑拨夜云楚和苏绮柔之间的关系,说过让夜云楚杀苏绮柔,但那时她是知道夜云楚会看在苏丞相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对苏绮柔动手,可现在…… 不过,这才是夜云楚的作风不是吗? 一旦苏绮柔对他没用了,他就会毫不留情,前世,他不就是这么对自己的吗? 想到这,凤清歌反而冷静了下来,似笑非笑地对夜云楚说:“苏绮柔还怀着爷的孩子,爷可真下得去手。” “那个孩子,我本来就没有期待过它的到来。”夜云楚冷峻着一张脸,将锦盒合上,这才看向凤清歌,说,“清歌,有些话,有些情,我不是说说而已,清歌,你应该相信我。” 凤清歌收起脸上的笑,面色变得凝重,像是在深思熟虑,夜云楚也没有打扰她,让她仔细考虑。 过了很久之后,凤清歌再次抬起手,将手伸到夜云楚面前的那枚令牌上,拿起令牌,握入了她的掌心。 见凤清歌此举,夜云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凤清歌将令牌收回,便是相信了他的话。 “清歌,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我。” 面对夜云楚的笑容,凤清歌淡淡一笑,不作回答,而是说:“现在苏丞相入狱,情况对爷来说很不利,我能为爷做些什么?” 这句话,是以前的凤清歌经常对他说的话。 有了凤清歌这句话,夜云楚的心才稳定了下来,对凤清歌说道:“苏丞相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救他只会给我自己徒增麻烦,我有预感,皇上接下来一定是想要对付我,我现在手中兵马不足,清歌,你帮我,去御书房偷取兵符,只要兵符在我的手中,皇城中的兵马就无法调动,皇上就暂时不会对我出手,尽可能地帮我拖延一些时间。” “拖延时间?”也就是说,夜云楚还有后招。 “嗯,你只需帮我拖延时间便可,剩下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解决。” 前世,夜云楚告诉她,如果没有兵符,一旦事情失败,夜云楚一定逃不了一死,因为不希望他死,所以在夜云楚和夜决之间,她最后选择了夜云楚,帮夜云楚偷走兵符,导致夜云楚假传圣旨,用兵符调动兵马,将夜决打入了天牢。 夜云楚还在骗她,一旦有兵符在手,又岂止是拖延时间那么简单? 凤清歌了然于心,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听从夜云楚的话点头。 夜云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凤清歌问道:“清歌,你的手中,有没有兵马?” 所有人都知道,夜决将铁骑军的军令交给了凤清歌,但是没有人见过铁骑军,所以就连夜云楚都不敢肯定铁骑军是否存在。 凤清歌淡淡一笑,反问道:“爷认为,皇上真的会将兵马交给我一个后宫女子吗?铁骑军,虽然军令在我手中,但真正的调动权,还是在皇上,军令在我手中,不过只是一枚废铁,皇上赏赐给我闹着玩的。” 夜云楚原本也没有想过凤清歌手中真的有兵马,听到凤清歌这么说,便也信了。 望着凤清歌,夜云楚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感觉,不管他与凤清歌之间有过多少次争吵,不管她多少次让凤清歌寒了心,可是一旦面临他有危险的时候,这个女子,还是会选择站在他的这边。 不然的话,凤清歌也不会看见他有难,在他一回来的时候,就主动来找他。 夜云楚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人,但是他相信凤清歌。 “清歌,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为我做的一切白费,等我登上了皇位……” 夜云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外面传来藏天青的声音,“娘娘,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奴婢好像听见你在与人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本宫睡不着,所以自言自语,现在困了,你不用担心。”凤清歌对着门外答道。 “好的,娘娘,你早点休息。” 接着,便听见藏天青离开的脚步声。 等藏天青走后,凤清歌对夜云楚说:“爷,现在时间不早了,兵符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弄到。” “嗯,那我先走了。” 夜云楚深深地看了凤清歌一眼,这才朝着窗户外面而去。 直到确定夜云楚离开之后,夜决才从屏障后面走了出来,而刚刚离开的藏天青,也转身回来,推开了殿门。 凤清歌的目光转向屏障后面,对藏天青吩咐道:“天青,丞相大人应该想他的女儿了,你让他见见女儿吧。” 藏天青随着凤清歌的话,看向桌案上摆放的锦盒。 她一直在门外偷听着凤清歌与夜云楚之间的对话,也知道锦盒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夜云楚,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此时屏障后面的苏丞相已经满脸泪水,看见藏天青将锦盒放在他的面前,立刻扑上前将锦盒打开,在亲眼看见苏绮柔的头颅的时候,苏丞相再也承受不了打击,整个人晕倒在了地上。 “来人,将他带回天牢。”夜决对着殿外吩咐。 几名侍卫进入殿内,将苏丞相带了下去,并且将殿内处理干净。 夜决看着凤清歌双目呆滞地坐在桌案后面,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凤清歌在想啊,如果苏绮柔泉下有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真的,这一世,她丝毫都没有同情过苏绮柔,前世更是痛恨她,而现在,看见夜云楚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够如此心狠手辣,那么前世他对自己做的那些,真的不算什么了。 这是第一次,她开始同情苏绮柔。 当时她饶了苏绮柔一命,但是谁能够想到,夜云楚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残忍。 算了,这一切都是报应,夜云楚,也会有他的报应。 凤清歌收回思绪,转过头,这才发现夜决还站在旁边,凤清歌起身,走到夜决的面前,对他说道;“皇上,现在苏丞相应该会将夜云楚的罪状全部都招供出来,只是我担心的是,刚才夜云楚说的他另有办法,可能就是关于九渊那边了,不知道他与九渊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能够让九渊的女帝出手帮他。” 如果说东临和玉雪的联盟会给九渊造成压力,所以九渊的女帝就帮助夜云楚,这完全说不过去,而且以情况看来,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夜云楚和九渊之间的勾结,一定是在玉雪前来和亲之前。 九渊的女帝一定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可是与夜云楚合作,她能够得到些什么利益呢? 这些问题,凤清歌都想不通。 “朕也不知道,但是朕会派人去查,你……” 早点休息吧。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你就不用管了。” 说了完这句话之后,夜决就头也不回的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凤清歌忍不住对着夜决的背影开口。 夜决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凤清歌。 凤清歌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其实很想说让夜决在千华宫歇下,可是她却又怎么也张不开口。 见凤清歌迟迟不语,夜决便又转回了头,继续朝前走去。 当凤清歌看着夜决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凤清歌的心立马一急,再也顾不上其他许多,脱口而出朝着夜决的的背影喊道:“皇上,天色不早了,不如今夜留宿千华宫。” 这一说出口,凤清歌的心无比的忐忑,她看见夜决的脚步一顿,凤清歌的整颗心都被提起,夜决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看在眼中。 只看见夜决原本一只掀起衣服前摆的手放下,接着,便抬步继续朝着千华宫门的方向走去。 凤清歌紧捏衣角的手,在看见夜决的背影消失在夜色当中的时候,终于松了下来。 她都已经当着夜决的面对付夜云楚的,证明自己真的不再是夜云楚的人,为什么夜决还是不肯接受她? 她不奢望夜决能够有多爱她,但她现在是他的妃子,哪怕是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妃子,那样可可以啊。 可为什么夜决还是要拒绝她? 第127章:让他先动手 第127章:让他先动手 玉宇琼楼。 清音的房间门被人猛地一推开,然后就听见陆之远的声音传来,“清音,你快过来,看我抓了个什么好东西回来!” 声音落下,陆之远已经进入了房间,一名男子被他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地上。 清音走了过去,看见地上的人,蹙眉问道:“这个人是谁?” 陆之远嘿嘿一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清音,“这个人,可是夜云楚的贴身手下,叫做元白,今日夜云楚一回来,就把他叫到书房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后来我看见他出了府之后,就把他给拦住了,从他的身上搜出这封信,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但应该是夜云楚所写,说不定他正打着什么鬼主意,索性我就将此人给绑了,他肯定知道夜云楚很多的事情。” 清音拿着手中的信封,点头同意陆之远的话。 “嗯,清音,你帮我去把这封信拿给公子,我留下来看着这小子,这厮的武功可真厉害,就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 面对陆之远的自夸,清音只是轻轻一笑,然后说:“好的,我这就去将这封信给公子。” 清音上楼,然后敲响了慕容离殇的房门。 “公子。” 听见是清音的声音,慕容离殇让她进来。 清音进入房间之后,将手中的信呈给慕容离殇,“公子,这是陆之远从夜云楚的贴身手下身上搜到的信封。” 慕容离殇接过信封,让后将其打开,把里面的信拿出来。 这封信,上面写着的是,夜云楚让鲁千秋回九渊派五万兵马前来。 鲁千秋,是九渊女帝四大门主之一,那日他在宁王府看到的两名千夫长看来就是鲁千秋带来的。 看到鲁千秋这三个字,慕容离殇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年正是此人率领十万大军,将他和他的部下围困在长龙雪山当中一个月。 之前在看见千夫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夜云楚的事情与九渊女帝慕容独雪有关,没想到慕容独雪不仅派来了千夫长,还派来了鲁千秋,可见慕容独雪对此事的重视。 慕容独雪帮助夜云楚夺位,她所求的,又是什么呢? “对了,公子,陆之远还生擒了夜云楚的手下,公子要不要见一见?” 慕容离殇心中有疑问,于是便说:“嗯,我去见见那人。” 慕容离殇与清音一同下楼,来到清音的房间,然后看见陆之远正在喝茶,他的面前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陆之远看见慕容离殇过来之后,立马站起身,笑着说道:“公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坐坐坐。” 慕容离殇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元白的面前,弯腰伸手将他口中的布扯了出来。 元白看着慕容离殇,他听夜云楚说过,九渊的太子还活着,而且在夜云楚成亲之日,他见过慕容离殇一面,现在一眼就认出了慕容离殇。 元白不傻,慕容离殇的人将他绑住,心中也已经猜到了些什么,面容坚定地对慕容离殇说:“我既然落入了你们手中,要杀要刮随你们,但是你们别想从我的口中打听出一句关于爷的消息。” “嘿,你到还真是视死如归。”陆之远挑眉。 夜云楚手中培养出来的是什么样子的人,看凤清歌就知道了,既然元白说了不可能说,那么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他都不会开口。 “既然如此,留着也没用。”慕容离殇视线从元白的脸上转移,看向陆之远,说,“他想死,成全他。” “是。”陆之远收起脸上的笑,对慕容离殇回道。 言罢,陆之远便从袖中掏出一枚飞镖,直接朝着元白的心脏处射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元白当场毙命。 慕容离殇回过头,看着死去的元白,淡淡说道:“这个人是最值得夜云楚信任之人,相信鲁千秋也一定见过他,你将他的面皮剥下,乔装成他的样子,替夜云楚将这封信送给鲁千秋。” “公子,这信里面说的是什么?”陆之远问道。 “夜云楚让鲁千秋派兵五万,前来援助。” “什么?” “什么!” 陆之远和清音异口同声,清音紧接着说道:“夜云楚这个时候要兵马,很有可能是要造反,事情一旦成了,或许对九渊有利,若是不成,将九渊牵扯进来,东临势必与九渊为敌,慕容独雪怎么会做如此冒险之事?” 没错,支持夜云楚起兵造反就是一个赌局,而慕容独雪那么谨慎一个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她如此支持夜云楚? “将信送给鲁千秋之后,一定要从鲁千秋的口中打听到,慕容独雪此举的用意,也就是她与夜云楚之间的交易。” “是,属下遵命。”陆之远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脸上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慕容离殇将目光转向清音,对清音说:“你派人进宫一趟,将此消息,传给凤清歌。” “好的,公子。”清音点头,然后又想到什么,眼中隐隐有些担忧,对慕容离殇说,“公子还活着的消息一定已经传到了慕容独雪的耳中,现在公子帮助夜皇对付夜云楚,我怕公子会暴露自己,慕容独雪会暗中对公子不利。” 一直以来,都是他人在明,慕容离殇在暗,现在慕容离殇主动将自己的身份曝光,慕容独雪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公子。 慕容离殇倒是并不担忧,“就算我活着的消息传到慕容独雪的耳中,她也一定想不到,我会提前一年回到九渊。” “什么?公子,我们可以提前一年回九渊!”陆之远脸上露出惊讶,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宁王府中,所以并不知道慕容离殇与夜决之间的合作。 慕容离殇点头,“是的,此事,是夜决亲口向我承诺,我不担心他会将此事反悔。” 夜决身为皇上自然是一言九鼎,他担心的只是,夜决是否真的会让他带走凤清歌。 第二日,凤清歌一醒来,就接到了慕容离殇派人给她传来的消息,得知夜云楚向九渊借兵一事,凤清歌立刻让藏天青将此消息告诉夜决。 凤清歌一人坐在千华宫的院中,她是真的很惊讶,夜云楚竟然能够向九渊借到兵马,而且五万兵马不是一个小数目,据凤清歌所知,在皇城中守卫的兵马,加起来一共才十二万兵马,夜云楚这么多年暗中操练的兵马,恐怕也不会少,如果再向九渊借兵五万,夜云楚的兵马势必压过皇城中的镇守的兵马。 此刻,凤清歌也终于明白了,前世为什么夜云楚能够一举夺位,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偷走了兵符,让夜决无法调动兵马,还因为夜云楚手中的兵马本就比皇城中的兵马要多。 夜云楚可以向九渊借兵五万,可夜决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调动边关的军队,因为一旦东临起了内讧,夜决调动边关,如果有其他国家在这个时候对东临出手,东临一定无法防范,到最后,可能就不是东临内乱那么简单,而是变成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夜决的行事越是要谨慎,出不得半点差错。 凤清歌思考着对策,过了很久之后,藏天青回到了千华宫,手中还带着一个小锦盒。 凤清歌收回意识,对藏天青问道:“皇上怎么说?” 藏天青回答道:“皇上在得知之后,写信给炎太子,让他出兵拦截九渊的人马,宁王向九渊借的兵,抵达不了东临。” 藏天青这一席话,立马点醒了凤清歌。 果然是关心则乱,她怎么忘了,夜云楚可以借兵九渊,夜决同样可以借兵玉雪。 不管夜云楚和九渊的女帝之间有何密谋,东临与玉雪之间却是两国联姻联盟,以玉雪之力,阻止九渊,根本不费东临的一兵一卒。 看来,是她多虑了。 凤清歌将目光转移到藏天青手中的盒子上,问道:“这是什么?” 藏天青将锦盒递给了凤清歌,凤清歌接过打开,在看见里面的物什之后,面露惊讶,“这竟然是兵符?” “清妃见过兵符?”藏天青反问道。 一般人来说,根本就不会知道兵符长什么样子,凤清歌虽然是东临将军,可是她应该也没有见过兵符才对。 凤清歌尴尬一笑,对藏天青摇摇头,“本宫只是见过兵符的图纸罢了。” 前世,就是自己将这个东西亲手交给夜云楚,也是她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藏天青听凤清歌这么说,也不再多问,而是说:“这枚兵符,是假的。” “哦?”凤清歌将兵符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手感好像确实与真正的兵符不一样,比真正的兵符要轻上一些。 “皇上说,让清妃在一个月之后,将这枚兵符交给宁王。” 一个月,夜决给了夜云楚一个月的时间,是要让他做好足够的准备,用来造反吗? “皇上,是要让夜云楚先动手?” 藏天青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凤清歌也不再开口,紧捏着手中的兵符,掌心出了汗水。 前世,夜云楚谋朝篡位,夜决被打入天牢,而这一次,她相信夜决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一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一定不会。 第128章:谁敢对凤清歌不敬? 第128章:谁敢对凤清歌不敬? 在苏丞相入狱之后,紧接着,朝堂上又出现了一件大事,就是宁王包藏祸心,竟然暗中招兵买马,还与他国勾结。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全部都是震惊不已。 宁王在朝中一直都是低调行事,说他招兵买马,还与他国勾结,这让朝中很多人都无法相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宁王的罪状是苏丞相招供的,而且还有宁王犯罪的证据,人证物证都在,让人不相信都难。 皇上立马派兵前往宁王府抓人,可是当军队赶往宁王府的时候,整个王府都已经人去楼空,不见宁王的下落。 这明摆着就是宁王畏罪潜逃了。 于是皇城中到处都是抓捕宁王的告示,并且向全国通缉宁王。 凤清歌听着这些消息,脸上波澜不惊。 夜云楚逃到哪里,她并不知道,她现在也不想知道。 狡兔有三窟,夜云楚这么多年不知道藏了多少个窟窿能够让他藏身,想要找夜云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知道,夜决现在全国通缉夜云楚,也不过只是一个噱头罢了,他也并没有这么急着将夜云楚找出来。 现在就算找到了夜云楚,也难以挖掘出他背后的那些势力,与其如此,倒不如等他蓄势待发,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将其一网打尽。 放长线,才能够钓大鱼。 不急,不急。 凤清歌的手中把玩着夜决给她的那枚兵符,眼看着就要将夜云楚铲除,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 一旦将夜云楚除尽,按照之前她与夜决之间的合作,她是不是就该离开皇宫了? 以前她是想要离开的,可是现在,她真的不想,一点也不想。 “皇上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永和殿休息吗?”凤清歌问向月牙。 月牙也因为这段时间皇上一直不来千华宫,所以向宫中的一些人打听过,现在听凤清歌主动问起,有些犹豫地回答:“回娘娘,奴婢听人说,皇上这段时间因为朝中的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在御书房内休息的,然后就是在永和殿,还有就是,在椒兰宫。” 椒兰宫,就是花若兰的寝宫。 凤清歌的眼眸黯淡了下去,现在东临要借助玉雪的势力,所以拉近了夜决和花若兰之间的关系吗? 凤清歌这样猜测,可是她的心中却很明白,夜决不是那样的人,夜决会前往椒兰宫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夜决是皇上,花若兰是皇后。 这很正常不是吗,为什么她的心中会这么难过呢? “皇上现在在哪?” 月牙想了想,才回答说:“应该是在御书房吧。” 凤清歌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才对月牙说:“陪本宫去一趟御书房吧。” 凤清歌没有急着出千华宫,而是先去了厨房,煲了一份鸡汤,这才往御书房而去。 来到御书房外,还没有走近,凤清歌就看见花若兰走进了御书房。 凤清歌上前的时候,被侍卫拦了下来。 “清妃,御书房乃是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原本看见花若兰走进去的时候,凤清歌便不想进去了,面对侍卫的阻拦,她也没有生气,只是将手中的鸡汤递给了侍卫,说:“你帮本宫将鸡汤呈给皇上。” “这……”这名侍卫明显有些不耐烦,从凤清歌的手中接过之后,便对凤清歌说:“清妃娘娘,你还是快离开吧。” 现在皇宫的所有人都知道,皇上自从立后之后,就没有再去过千华宫,如今的清妃已经失势,后宫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只要没有了皇上的宠爱,不管你之前多么得宠,也不会有人再将你放在眼中。 凤清歌看了一眼御书房,最后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走到拐角的时候,凤清歌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御书房的门口,只见刚才接过她的鸡汤的那名侍卫已经走到了一个花坛旁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鸡汤倒在了花坛里。 “娘娘,这人也太过分了吧!”月牙满脸愤恨地说。 凤清歌看着那名侍卫将鸡汤倒了之后,便将食盒随便一扔,拍了拍手,然后又回到了御书房。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这名侍卫,已经被皇后收买了吗?”凤清歌平静开口。 之前在花若兰进去的时候,她就看见这名侍卫与花若兰之间有眼神交汇,而且这名侍卫对花若兰的态度,也不像一般御书房的侍卫那样,通常来说,御书房的侍卫就算是面对夜决,也只是恭敬,并不会故意讨好,而这名侍卫刚刚看向花若兰的眼神中,明显有讨好的意味。 “娘娘是说,此人是为了皇后,所以才针对娘娘的?” 凤清歌点头,然后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这么久以来,她都一直忽略了花若兰这个玉雪的公主,花容炎那么好的手段,他的妹妹,又怎会没有半点本事? 虽然花若兰已经来了东临好几个月了,可是进宫的时间并没有多久,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把守御书房的侍卫都收买了,可想而知,在其他的地方,应该也有了花若兰的眼线。 花若兰不是苏绮柔,没有苏绮柔那么好对付。 御书房内,花若兰将燕窝粥拿到了夜决的面前,夜决看见是她,放下手中的奏折,对她说道:“将东西放在一旁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花若兰对着夜决浅浅一笑,“皇上,政事再多,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如先吃点东西。” “嗯。”夜决点头。 花若兰盛了一碗燕窝粥给夜决,夜决接过之后喝下,然后将碗递给花若兰。 花若兰很是体贴懂事地将空碗放回食盒,说道:“臣妾不打扰皇上了,先行告退。” “好。” 夜决回道龙椅,低头继续处理奏折,等到花若兰一离开,夜决便从龙椅上起身,朝着御书房外走去。 等花若兰走远之后,夜决走出御书房,扫了一眼守在外面的侍卫,开口问道:“刚才清妃有来过?” 之前夜决在御书房中,可是却听见了凤清歌的声音,将凤清歌侍卫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夜决这么问,侍卫不敢隐瞒,只能回答说:“禀皇上,清妃是来过,但是按照皇上之前的吩咐,属下没有让清妃进入御书房。” 之前夜决是有过交代,不让凤清歌进入御书房,但是他听见了凤清歌有说,她带来了鸡汤。 “朕听到说清妃给朕带来了鸡汤,汤呢?”夜决的目光一扫,根本就没有看见鸡汤的影子。 从夜决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时他的情绪不妙,那名接过凤清歌鸡汤的侍卫心立马一紧,战战兢兢地说:“皇上不让清妃入内,属下以为,清妃带来的东西也不用给皇上送去,所以,所以鸡汤被属下给扔了。” 一听此话,夜决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一双眼睛看向那名侍卫,让那名侍卫吓得赶紧给夜决跪了下去,“皇上,属下知错了,皇上恕罪。” 夜决阴沉着双眸,不仅仅是跪着的那名侍卫,以及在场的所有侍卫,对他们警告道:“朕虽不让清妃进入御书房,但是你们给朕记住,在皇宫中,她始终都是朕的妃子,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若是敢对清妃不敬,就是以上犯下。” “属下遵命。”侍卫们齐齐应声。 最后,夜决将目光放在跪着的那名侍卫的身上,“来人,将他带下去,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一百大板,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夜决这段时间虽然不出御书房,但是对皇宫中的风气多少也是知道的,这段时间他故意冷落凤清歌,只是为了不动情绪,全心全意对付夜云楚,不是为了让这些属下欺负到凤清歌的头上去的。 原本说,御书房发生的动静,应该传不到后宫,可偏偏夜决打的这个侍卫是花若兰的人,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花若兰的耳中。 “你是说,皇上因为凤清歌的一碗鸡汤,所以将御书房那名侍卫给打了?”花若兰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仅仅是将他给打了,还警告御书房的所有人,都不准对凤清歌不敬。”竹香补充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花若兰的眼珠暗自转动。 从她刚来东临的时候,皇兄就告诉她,要小心凤清歌,她也确实听到了许多关于凤清歌在后宫独宠的传闻,可是自从她被封为皇后,进宫以来,听到的消息就成了皇上对凤清歌越来越冷淡,更是不踏足千华宫半步,她以为皇上对凤清歌也不过是当初的一时新鲜,这么长时间过去,皇上也没有了当初那股子新鲜劲,对凤清歌变得疏离冷淡,在后宫中,这种事情也是常事。 皇上对凤清歌冷淡,对她来说是一间好事,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答。 皇上最近是没有以前那般宠爱凤清歌了,可是今天的事情看来,皇上对凤清歌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而且还会护着凤清歌。 进宫这么久,她也该好好找凤清歌聊聊了。 “传本宫的命令,让清妃来椒兰宫。”花若兰对着竹香说道。 “娘娘,你真的要见凤清歌?当时太子可是说过,对于凤清歌,咱们和她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想到花容炎离开之前的交代,竹香还是有些担忧,相比较起来,花若兰倒是镇定自若,“不怕,毕竟本宫才是皇后。” 第129章:清妃皇后之间的交锋 第129章:清妃皇后之间的交锋 凤清歌回到千华宫之后不久,便听到有人来通传,椒兰宫的宫女来报,说皇后想见她。 花若兰找她做什么? 花若兰被立为皇后这么久以来,除了几次在太后那里碰面,其他私下,二人毫无交集,现在她想见她,凤清歌猜不出花若兰的意思。 凤清歌换好衣装,便带着月牙随同椒兰宫的宫女朝着椒兰宫而去。 一进入宫内,凤清歌就看见花若兰坐在一棵树下,正在自己泡茶。 花若兰看见凤清歌走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凤清歌招了招手,“清妃,过来坐。”花若兰是皇室公主,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皇家的端庄,就算是沏茶的样子,也是可以让人赏心悦目。 但是凤清歌知道,花若兰让自己前来,绝非是请自己喝茶而已。 凤清歌走到花若兰的面前,对花若兰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这里又没有外人,清妃何必多礼。”花若兰还是刚才的笑容,指着对面的石凳对凤清歌说,“清妃,坐。” 凤清歌在花若兰的对面坐下,月牙站在凤清歌的身后。 花若兰一只手抚住衣袖,起身给自己还有凤清歌各沏了一杯茶,“这是本宫最喜欢的铁观音,清妃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凤清歌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鼻翼下,轻轻一嗅,笑着说:“清香四溢,皇后娘娘用的真是好茶。” 说完,凤清歌品了一口,口感也的确不错。 “呵呵。”花若兰脸上一直都是端庄大方的笑容,自己也品了一口茶之后,这才开始说道,“本宫来东临这么久,一直也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其实说来,本宫与清妃之间也是有些缘分,所以特意找清妃前来,与本宫说话解闷。” “缘分?”凤清歌不解,她与花若兰之间,有什么缘分? “怎么,清妃忘记了,本宫的流月琴,可还在清妃的手中。”说到流月琴,花若兰的眼底一黯,却又稍纵即逝,继续笑着说,“流月琴原本是本宫的心爱之物,只可惜本宫只是爱琴之人,并非是懂琴之人,流月琴到了清妃手中,也算是物尽其用,或许这就是本宫与清妃之间的缘分吧。” 花若兰说得大方,但凤清歌也是一个明白人,这画里面的意思,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花若兰无非就是想说,她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在争夺,之前是流月琴,现在,应该就是夜决了。 凤清歌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随之露出一抹笑容,“流月琴是无意之举,或许就是娘娘所说,也可能是天意,流月琴弦断之后,只有我能够弹奏,所以在我看来,这世间很多的事情,都是看天意,我与娘娘之间的缘分,到底有没有缘,还是要看天意。” 说是天意,但是凤清歌一句“只有我能弹奏流月琴”,意思很明显,就是事在人为,她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所谓的缘分。 她们之间,就算是有缘分,也不是什么好缘。 花若兰怎会不懂凤清歌的意思?她以为凤清歌会看在她是皇后的份上,不会将话说得如此没有退路,可偏偏凤清歌就是这么说了,连一些客套都没有。 花若兰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淡了下来,“清妃,你我现在坐在椒兰宫,难道还不算是缘分吗?” 花若兰特意说出“椒兰宫”三个字,就是在警告凤清歌,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才是东临的皇后,就算凤清歌得了流月琴,可现在从身份上,她还是要压凤清歌一筹。 可是,花若兰错了,凤清歌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身份这个东西。 前世,她有多少次可以成为夜决的皇后,但是她都没有接受,因为当时她心中的人是夜云楚,而现在,她爱的是夜决,她之所以嫉妒花若兰是皇后,也只是因为花若兰是夜决的皇后。 她在乎的,只是站在谁的身边,而不是一个称呼,一个象征地位的虚名。 凤清歌对于花若兰的话但笑不语,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将杯中剩下的茶一口饮尽,这才说道:“今日皇后好心让我前来品茶,改日有机会,我也请皇后去千华宫品茶,其实,我泡的雨前龙井味道也很好,重要的是,皇上喜欢,相信皇后也会喜欢的。” 凤清歌说完,便站起了身,“茶我已经喝完了,多谢娘娘的款待,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清歌就先行告退了。” 凤清歌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对着身后的月牙说,“月牙,我们回宫。” 凤清歌离开了椒兰宫,花若兰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意。 看来皇兄真的有先见之明,凤清歌,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娘娘,这清妃未免也太嚣张了吧。”花若兰身后的竹香打抱不平地说。 “她嚣张不了多久了。”花若兰淡淡开口,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白云,说,“皇兄离开之前,告诉过本宫,凤清歌是宁王的人,现在宁王已经变成了通缉犯,如果本宫没有猜错的话,皇上之所以会冷淡凤清歌,也是因为宁王的原因。” “娘娘,既然你都知道这些原因,那为什么还要找凤清歌,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吗?” “本宫担心的是,皇上都已经明知道凤清歌是宁王的人,却不仅没有将她打入冷宫,还护着她,打了本宫的人,恐怕皇上对凤清歌的感情,不一般,你没看见,刚才凤清歌在本宫面前,也是一副有持无恐的表情,可见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皇上已经知晓她是宁王的人了。” “如果真的是娘娘说的这样,那么只要宁王一死,凤清歌就再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竹香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可是,花若兰却摇了摇头,“本宫担心的不是凤清歌,而是皇上。” “担心皇上?”竹香不解。 “本宫担心皇上对凤清歌也许真的用了情,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爱的越深,恨得越深’,皇上现在越是对凤清歌冷淡,可能就是之前对凤清歌的感情越深厚。” “娘娘,这不可能,都说帝王无情,皇上毕竟是皇上,怎么会……” “竹香,你不懂。”花若兰叹了一口气,这才说,“从本宫入宫以来,皇上,一次都没有宠幸过本宫。” “娘娘,这怎么可能!皇上不是留宿过椒兰宫几晚吗?”竹香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皇上是留宿过,但当时都是袁公公捧着奏折而来,皇上在椒兰宫,也不过是在批阅奏章而已,而本宫身为皇后,看见皇上处理政事,自然不便打扰,而且,本宫还派人打听过,之前入宫的那些嫔妃,她们进宫的当日,与本宫一样全都来了月事,都没有侍过寝。” 花若兰越说,竹香就越是惊讶,满脸的不可置信。 “据本宫所知,皇上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千华宫,更是为了凤清歌误了早朝,皇上乃是贤君,但是为了凤清歌,却能够连政事不管,可见,凤清歌在皇上的心中绝不一般。” 听到花若兰这么说,竹香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按照本宫的猜测,想要对付凤清歌也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我们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 “等皇上将宁王铲除,本宫还有一个猜测,就是皇上留着凤清歌,也许是为了用凤清歌来对付宁王,等宁王死了,凤清歌对皇上来说,也就没用了,我们现在轻易对凤清歌出手,只会引来皇上的反感,所以现在就只有等。” “嗯,还是娘娘想得周到。”竹香点头。 “看来公主的聪慧,足够应对这东临的后宫,太子还怕公主在这宫中吃了亏。” 一句声音落下,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花若兰的面前一闪而过,花若兰听着这声音,脸上有了异样的表情,当看见眼前的人影的时候,整个人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一名浑身黑袍的人背对着站在她的面前,此人身披黑色的斗篷,浑身上下都被黑色遮盖,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花若兰望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那人转过身,花若兰看到他的眼睛,这才开口:“子沉……不,应大人,你怎么来了东临,难道不怕我皇兄知道之后降罪于你吗?” 应子沉的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的情绪,依旧用他习惯性冰冷的语气说道:“正是太子殿下派我前来。” “什么,你说是皇兄让你来的?”花若兰惊讶,却又板起了脸色,“皇兄让你来做什么?本宫在这里很好。” “呵呵。”应子沉冷笑一声,“太子派我前来,自然是有任务,这一次,公主需要配合我,按照我的话来行事。” 应子沉从怀中掏出一枚锦囊,朝着花若兰扔了过去。 花若兰接过,从锦囊里面拿出字条。 “太子接到夜皇的旨意,知道东临会产生内乱,已经派兵去阻拦九渊的兵马,但趁着东临的内乱,也是最好取得参商玉的时机,太子让我暗中协助公主,盗取参商玉。” 第130章:鱼儿上钩了 第130章:鱼儿上钩了 这一过去,就是将近一个月。 皇城中满是缉拿宁王的告示,但是却丝毫没有任何关于宁王的风吹草动。 凤清歌走在掖玉庭中,欣赏着初春的景色,一些小的野花野草已经长了出来,给整个掖玉庭添了几分生气。 凤清歌摘下一朵小野花,将花别在自己的鬓间,然后转头问月牙,“好看吗?” 月牙却是摇了摇头,嘴巧地对凤清歌回道:“娘娘乃是国色天香的容貌,这样一朵小野花,怎么配得上娘娘。” “呵。”凤清歌轻轻一笑,摘下发间的花,将花带在了月牙的头上,“本宫觉得这小野花,应该配你这个野丫头。” “娘娘就喜欢拿奴婢打趣。”月牙嘴上虽然是埋怨,但是脸上却是开心的笑容。 月牙脸上的笑还没有收住,突然一物朝着凤清歌飞来,凤清歌立刻伸手将东西接住。 打开掌心,手中是一个小布包。 将里面的小石子扔掉,凤清歌看着布条上面写着的字。 “明日申时,汜水亭,东西带来。” 凤清歌看了之后,四周张望了一眼之后,将布条收住,然后对月牙说:“我们回千华宫。” 回到千华宫之后,凤清歌立即叫来了藏天青。 “娘娘,有何吩咐?” 凤清歌将手中的布条放在了藏天青的面前,然后说道:“去告诉皇上,鱼已经上钩了。” 藏天青立刻明白了凤清歌的意思,脸上也露出笑容,接过凤清歌递来的布条,转身朝着宫外而去。 凤清歌起身,从柜中拿出当时夜决给自己的那枚假的兵符,夜云楚这个时候问自己要兵符,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了起兵的准备。 凤清歌的嘴角勾起一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第二日,凤清歌便按照布条上面所言,在申时之前开始准备,为了掩人耳目,换上了一身宫女的衣物,并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驾马出了皇宫。 汜水是皇城中一条很小的河流,汜水亭平常很少有人过来,当凤清歌赶到的时候,夜云楚已经在亭中等候。 凤清歌驾马来到汜水亭前面,翻身下马,朝着汜水亭走去。 还没有走进亭中,凤清歌就已经察觉到了附近的风吹草动,有人埋伏在周围。 夜云楚本就是小心谨慎之人,就算他相信凤清歌,可他还是会习惯性地有所防备,更可况现在还是特殊的时期。 凤清歌不动声色地走进亭中,亭内只有夜云楚一人。 “爷,我来了。”凤清歌出声,对夜云楚说道。 夜云楚看着凤清歌,直接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凤清歌从袖中,取下那枚假的兵符,递给夜云楚,“给,这是我在御书房的暗格中偷来的,皇上现在应该还不知道。” 夜云楚接过兵符,仔细打量。 凤清歌的心微微一紧,虽然她确定夜云楚只见过兵符的图纸,但她还是怕夜云楚有所察觉。 夜云楚端详了片刻之后,这才将兵符收下,对凤清歌露出了一个笑容,“清歌,辛苦你了。” 凤清歌并没有露出笑容,反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夜云楚,问道:“爷,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万一所有差池,会不会……” 看见凤清歌眼中的担忧,夜云楚朝着凤清歌上前走近了几步,将一只手搭在凤清歌的肩膀上,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本王已经部署妥当,虽然没有了苏丞相,但是本王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兵马,夺宫,势在必得。” 看见夜云楚自信的表情,凤清歌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爷,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时间不早了,我怕我出来太久会引起怀疑,我必须尽快回宫。” “嗯。”夜云楚理解的点头,“你一路小心。” 凤清歌转身走出了汜水亭,翻身上马,然后策马朝着来时的路而去。 “走。”凤清歌离开之后,夜云楚紧握手中的兵符,对着暗中隐藏的手下下令。 夜云楚一行人离去,却不知,几名黑衣人从树上飞身而下,暗中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夜云楚的藏身之地,乃是皇城中的一家镖局,只有在镖局中,才能够如此堂而皇之地储藏兵器,训练士兵。 夜云楚回到镖局,看见元白已经在门口等候,夜云楚走到元白面前,对元白说:“跟本王过来。” 元白跟着夜云楚进了一间房,将手中的一封信递给夜云楚。 上面写着,鲁千秋已经率领五万兵马兵临城下,只要夜云楚一声令下,就能够闯进皇城。 “他们现在在哪?带本王前去看看。”夜云楚开口道。 虽然夜云楚很明白,按照现在的局势,他不适合四处走动,但他本来就是极度谨慎之人,起兵这件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所以他必须亲自去看一看。 “是。”陆之远假扮的元白压低了声音,对着夜云楚应声。 夜云楚乔装成一名农夫的模样,在脸上抹了黑土,与陆之远一同出了皇城,陆之远将夜云楚带到了慕容离殇安排好的地方。 是城郊山峡中间的一处山谷之内,士兵们在里面安营扎寨,陆之远骑马将夜云楚带到了山谷的入谷口,下马之后,陆之远从怀中掏出一枚口哨,将口哨吹响。 口哨吹响之后,几人从山谷内走出来,其中一人,就是之前在去过夜云楚王府的千夫长。 千夫长走到夜云楚的面前,对夜云楚说道:“王爷,鲁大人乃是九渊重臣,对于这件事,他不方便露面,但是我已经将五万兵马带来,全凭王爷调动。” 此时关于东临的内乱,鲁千秋的身份特殊,的确不方便路面。 夜决理解地点头,然后对千夫长说:“带本王进去看看。” “好的。”千夫长带着夜云楚走进了山谷,里面有是士兵搭建的帐篷,还有士兵正在训练,放眼望去,这里的人,一定有五万。 看到了这些兵马,夜云楚的心才落了下来,然后对一旁的陆之远说:“元白,你留下来,明日,以烟花为信号,只要看见本王燃放信号,你就率兵攻入皇城,明白吗?” “是。”又是一句低沉的声音。 如果是平日里,夜云楚一定会起疑,为何元白的话这么少,但是现在,他所有的心思都是在起兵攻城上面,只要攻下皇城,将夜决打败,那么,他做么多年来的愿望就实现了,想到这里,夜云楚的心已经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走出山谷,夜云楚一人驾马扬长而去。 他没有看见,在他离开的时候,刚才还在和他说话的那名千夫长,立马晕倒在了地上。 从山谷中走出来的,是一名女子。 “清音,你还真是厉害啊,竟然能够想让这人说什么,他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夜云楚一离开,陆之远就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 清音没有陆之远的嬉笑,而是轻轻一眨眼睛,“难道你忘了,我是公子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了吗?如果连这样一个小角色都控制不了,岂不是侮辱了公子的名声。” “哈哈。”陆之远大笑一声,然后看向夜云楚离开的方向,他已经预见了夜云楚明日的下场。 夜云楚回到镖局之后,连夜安排人马,等一切全部都布置妥当之后,夜云楚便在房间中坐着,等着黎明的到来。 这一晚没有睡的,不仅只有夜云楚,还有凤清歌。 这一切,就像是历史重演一样,前世夜云楚起兵的时候,她也是彻夜未眠。 只不过情况不同的是,前世苏丞相没有被夜决铲除,她也不知道夜云楚多多少势力,她更加担心的是夜云楚,担心她会夺位失败,担心他会有生命危险。 而这一次,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夜云楚必败无疑。 她有的,只是兴奋。 前世的仇,今生来报,死过一次,她才知道自己前世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这个天下,是夜决的,谁也夺不走。 凤清歌睁着眼睛,直到油灯燃尽,天慢慢亮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凤清歌起身,朝着房外走去,推开了房门,看着蒙蒙亮的天色,朱唇轻起,“是时候了。” 话音落下,只听见皇宫内传来了强烈的鼓声,正是有人来犯的警报声。 前世,她就在房间坐着,听着外面的喧闹,提心吊胆,片刻也不得安宁。 而现在,凤清歌却发现她的心很平静,出乎她想象的平静。 凤清歌刚走出殿门,就被藏天青拦住,“娘娘,现在外面正乱着,你还是不要先出去,等皇上将宁王打入大牢之后,你再去吧。” 凤清歌轻轻摇头,“我将这出戏排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好不容易上演了,我怎么可以不去看看呢?” 凤清歌走出千华宫,已经有两人在千华宫的宫外等着她了。 “将军,铁骑军所有将士听候将军调遣。” 说话的,正是被凤清歌派去西云山剿灭山贼的李荣和张扬。 为了以防万一,凤清歌还是将他们全部都调了回来。 李荣和张扬身后跟着的,便是其余的铁骑军。 “随本宫前往南正门。” 第131章:夜云楚,我要你死! 第131章:夜云楚,我要你死! 此时的皇城,已经乱成了一团,夜云楚的人马,与城中的禁卫军在城中就已经打起来,留下五万兵马在城中,夜云楚率领剩下的四万兵马直接攻进皇宫。 此时的夜决已经防备,将整个皇宫内的大内侍卫全部调动,在南正门防守,其他的将军也都率兵前来救驾。 夜云楚的人马攻进皇宫中,两军对峙,夜决站在大内侍卫后面的台阶上,冷眼看着闯进皇宫的夜云楚。 夜云楚率领的军队进入皇宫,看见皇宫内所有的人马将夜决保护着,以及挡在夜决面前的各将军,夜云楚的脸上露出暗沉。 昨夜,他已经让人连夜用兵符将皇城附近的军营的军队调走,据他的人来报说是这些军队已经离开皇城,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夜云楚意识到了不妙,但他毕竟是沉稳之人,如今的情况看来,皇宫里的人马一定比他率领的人马要多,情况对他来说很不利。 夜云楚望着夜决身前的那些大将,从怀中掏出兵符,高举兵符,对着所有的将军命令道:“兵符在此,本王命令你们,全都退出皇宫!” 声音落下,可是夜云楚对面的人,却一动不动。 夜决虽然是皇帝,但是在兵符面前,将军都是听从兵符的调动。 夜云楚再次大声高喊,“我命令你,退出皇宫,难道你们,想要违背兵符!” 一双眼睛阴沉地扫过这些大将,可是这些人,依然无一人有动作。 一名将军终于忍不住了,对着夜云楚喊了一声,“宁王,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一枚假的兵符,是调动不了我们的。” 假的? 夜云楚立刻将兵符拿到眼前,他不相信凤清歌会给他假的兵符。 就在这个时候,夜决也从怀中掏出一枚一模一样的兵符,对着所有的将军命令道:“宁王起兵谋反,把宁王给朕拿下。” 这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两枚兵符,夜云楚唯一想到的,就是凤清歌也被夜决给骗了。 该死! 夜云楚将手中的假兵符往地上一扔,然后对着自己身后的人马大喊一声:“杀!” 说完,夜云楚就从怀中掏出信号弹,发射到了天上。 就算皇城中的兵马没有被调走,他也还有其他的准备。 双方的兵马相杀,夜决依旧站在台阶上,手一挥,在城墙上出现了众多的弓箭手,大量的箭朝着夜云楚的兵马而去。 这些弓箭手一出现,夜云楚立刻意识到,夜决是早有防范,他中计了。 等夜云楚想到的时候,突然皇宫的大门被合上,将夜云楚的人全部都困在了皇宫内。 “今日这一出,叫做瓮中捉鳖。”凤清歌站在一出高楼的窗户边,将楼下的场景尽收眼底,看见夜云楚此刻的表情,唇畔浮现出一丝冷意。 纷乱的箭雨朝着夜云楚而去,他不得不拔出手中的剑抵挡,此时他的兵马已经乱了,完全是为保命在厮杀,毫无任何的章法。 夜云楚的武功高强,这些箭雨,还不足以要他的命,夜云楚手中的剑将所有朝他而来的箭全部形成一个漩涡,所有的箭都围绕着他手中的剑旋转,夜云楚的手腕一用力,这些箭便纷纷朝着四周散开,射往来时的方向。 不做任何的停留,夜云楚从马上而起,举剑直接朝着夜决的方向袭去。 “护驾!”围在夜决身前的将士们纷纷上前,拦住朝夜决而来的夜云楚。 此时的夜云楚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擒住夜决,才是他反败为胜的关键。 挡在夜决身前的那些将军没有一个是夜云楚的对手,夜云楚的招招致命,就算不是刺中他们的要害,也让他们重伤,没有一个人能够拦得住夜云楚,夜云楚的剑,直接朝着夜决的命门而去。 长剑反射的银光在夜决的眼前一闪,看着夜云楚朝他而来的剑,夜决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直到剑离他只有三公分的距离的时候,夜决飞身朝后退去,头一偏,错开了夜云楚袭来的剑,一名将军给夜决扔来一把剑,夜决接过,挥剑挡住夜云楚的剑。 两剑碰撞在一起,夜决一个错身,快速旋转的步伐,让夜云楚还来不及反抗,手臂就一剑被夜决划伤。 夜决出手太快,夜云楚连看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这一刻夜云楚才敢肯定,夜决这么久以来,一直都在隐藏自己的武功。 他的武功,不在他之下。 可惜,现在已经晚了,夜决手中的剑,再次朝着夜云楚而去,夜决手上的力度非常大,而且出手的招式也是非常的奇特,十多招下来,夜云楚丝毫不占上风。 夜云楚咬牙,成败在此一举,他绝对不能输。 就在出手之际,三枚极细的银针从夜云楚的指尖射了出来,这三枚银针,分别朝向的是一句不同的穴位,这么多年来说,他从未失过手,为了不让夜决避开,夜云楚的剑,再次朝着夜决而去。 夜决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不管是银针,还是夜云楚的剑,避得了其中之一,躲不开第二。 就在夜云楚的剑还没有到达夜决面前的时候,突然出现三颗小石子,与夜云楚射出的银针相对,将银针弹开,夜决趁机挡住夜云楚手中的剑,然后另一只手一掌打向夜云楚,将他震退数步。 夜云楚口中一口鲜血吐出,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夜决手中的剑已经指向他的眉心。 “宁王,认罪吧。”夜决对着夜云楚开口说道。 夜云楚没有回话,而是第一时间看向石子射来的方向,只看见那边有一处高楼,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就在此时,皇宫外突然传来了大量的动静,是有人闯进皇宫的声音,听到此声音,夜云楚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盯着夜决的眼睛,狠厉地开口:“现在让我认罪,还为时过早。” 话音落下,皇宫的大门被撞开,大量的兵马涌入皇宫。 夜云楚嘴角露出笑容,对着夜决毫不示弱地说:“今日的胜负,还没有定论。” 在皇城中,已经有四万兵马在与四万禁卫军厮杀,他带进皇宫的有五万兵马,而皇宫内最多不超过七万,现在他有五万援军赶来,这一战,他必胜无疑。 夜云楚转过头,对着领头的元白下令,“给我拿下皇宫,取得夜决首级者封王拜将!” 被夜决的剑指着,还敢放出这样的话的人,也只有夜云楚了。 “宁王,恕属下不能从命了。”陆之远翻身下马,对着夜云楚大声一喊,然后上前几步,将手放在自己的发际线的地方,用力一扯,人皮面具就从陆之远的脸上扯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的夜云楚,眼眸倏地一深,再看向陆之远所带来的士兵,齐齐朝着夜决跪了下去,齐声喊道:“皇上,属下救驾来迟!” 这些人,全部都是夜决的兵马! 夜云楚的手握成拳头,关节的地方发出声响,夜云楚的一双眼睛都红了,看着他之前带来的兵马全部都被俘虏,这一战,他败得不留余地。 可是他不甘心啊,这多年来的计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输得如此的彻底。 夜决手中的剑,突然放了下来。 面对夜决如此举动,夜云楚脸上露出不解,嘲讽地说道:“夜决,你这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夜云楚带来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抓,如今只剩下夜云楚一人,而这里全部都是夜决的人马,夜云楚,就算是插翅,也难飞。 夜决放下手中的剑,对着夜云楚开口:“今日,你逃不走,但是今日要处置你的人,不是朕。” 夜决说完,便将手中的剑扔到一旁,然后转头看着夜云楚身后的方向。 随着夜决的视线,夜云楚转过身,看见凤清歌身后还跟着一群士兵。 到了这个时候,夜云楚不会认为凤清歌是率人前来救他的。 凤清歌在离夜云楚还有一百米的距离的地方停下,就这么冷冷地望着他,眼神中,全部都是恨意。 如此的恨意,是恨不得将夜云楚碎尸万段,恨不得将他的头给拧下来。 凤清歌的眼神,让夜云楚的心狠狠一滞,哪怕是凤清歌背叛了他,投靠了夜决,他也不明白凤清歌对她如此强烈的恨意是从何而来。 “凤清歌,你竟然敢背叛我。”夜云楚望着凤清歌,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对着凤清歌说道。 凤清歌一言不发,而是拔出手中的剑,直接朝着夜云楚而去。 凤清歌对着夜云楚出手,手下毫不留情,夜云楚立刻拿起手中的剑,挡住凤清歌的攻势。 凤清歌的武功,是夜云楚所教,凤清歌不是夜云楚的对手,但是夜云楚之前就已经被夜决打伤,再加上凤清歌此刻心中的恨意,下手绝对是最重的。 凤清歌每一招都是杀意,今日的场景,与前世夜云楚夺位的时候如出一辙,前世所有的恨意,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淡忘,只会越积累越深,前世,她是含着对夜决的亏欠而自杀,但是这一世,她是带着对夜云楚的恨意才重生的。 如果不能手刃仇人,岂不是愧对了上天给她的重生机会! 夜云楚,我要你死! 一剑,凤清歌狠狠朝着夜云楚刺去,毫无任何的章法。 第132章:朕会让她离开 第132章:朕会让她离开 凤清歌出手,完全就是在泄愤,所有的招式在她的手中,都变成了蛮力,直接一剑一剑朝着夜云楚刺去。 凤清歌的武功本来就不如夜云楚,几招之后,就处在了下风。 看见情势对凤清歌不利,夜决想要出手帮助凤清歌,却听见凤清歌对身后的铁骑军命令道:“铁骑军听令,拿下夜云楚,为民除害!” 李荣和张扬听到凤清歌的命令之后,立马上前将夜云楚团团围住。 凤清歌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夜云楚,对他说道:“夜云楚,你不是问我,到底有没有铁骑军吗?现在我告诉你,这就是铁骑军。” 当时凤清歌在第一勇士的比赛的时候,夜云楚也是有在一旁观看的,在看见张扬和李荣之后,夜云楚立刻意识到了,夜决竟然将整个东临最好的精兵编成一支军队,给了凤清歌! 一千精兵,围攻夜云楚一人。 “凤清歌,你果真要做到如此绝情吗?”就算是为了夜决,凤清歌也不可能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对他如此。 凤清歌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铁青着一张脸,从牙齿中挤出一个字,“上。” 凤清歌站在一旁,看着铁骑军的将士手拿长剑,有秩序地朝着夜云楚攻去,夜云楚一人深陷其中,就算避得开前方,也躲不开后方,很快,夜云楚的身上就被剑划伤,李荣一剑朝着夜云楚刺了过去,正要刺进夜云楚的胸口,却被凤清歌出声制止,“住手。” 听到凤清歌的声音,李荣立刻收回手中的剑,只是一脚踢向夜云楚的胸膛,将他踢倒在了地上。 凤清歌一步一步朝着夜云楚走过去,两旁的士兵纷纷给她让路,凤清歌走到夜云楚的面前,用手中的剑尖,对准倒在地上的夜云楚。 夜云楚转过了头,看向凤清歌,正想要开口说话,声音还没有发出来,凤清歌手中的剑就猝不及防地朝他划了过来,在他的胸膛上割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这一剑,我是替皇上给你的,谋朝篡位,不忠不信,不仁不义,祸国殃民!” 言罢,凤清歌手中的剑,紧接着再一次朝着夜云楚而去,像是一把“叉”一样在夜云楚的胸膛再次划上了一道口子。 “这一剑,是我自己的,薄情寡义,心狠手辣,我凤清歌真的是瞎了眼睛,才会对你这样的人付出自己的一切。” 前世的她,这一世的苏绮柔,只要是将自己寄托在夜云楚身上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因为夜云楚无情,他不爱任何人,他爱的,始终都只有他自己。 接着,凤清歌又是一剑,这一剑,凤清歌是朝着夜云楚的心口去的。 “这一剑,是替前世我那尚未出世,胎死腹中的孩子给你的,夜云楚,你何其残忍,竟然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凤清歌在说这话的时候,夜决的目光,不自觉地朝凤清歌看了过去。 她说,前世她的孩子,胎死腹中? 难道,当时凤清歌死的时候,她已经怀有身孕,夜云楚不仅杀了她,还杀了他们的孩子! 夜决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怒意,手中的剑,忍不住朝着夜云楚,而去,可夜决才刚刚拿起手中的剑,却看见,原本要杀了夜云楚的凤清歌,却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夜决立刻上前几步,从地上将凤清歌抱了起来,以为凤清歌是怒火攻心,于是立刻对一旁的侍卫命令道:“快去传太医。” 抱着凤清歌,夜决目光扫过倒在地上已经起不来的夜云楚,对将士们说道:“将宁王打入天牢。” 夜决抱着凤清歌离开,因为他背对着夜云楚,没有看见夜云楚的眼神中,闪过的那抹精光。 没有将凤清歌带到千华宫,而是将她带到了距离最近的永和殿。 夜决把凤清歌放在床上,凝望着凤清歌的脸庞,脑海中不断徘徊着凤清歌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他们的孩子。 原来,凤清歌对夜云楚的恨,不仅仅只是恨夜云楚对他的薄情,更加恨的是,夜云楚害死了他们的孩子。 凤清歌是一个孤儿,将亲情,一定看得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视,这么久以来,她该是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夜决抬起手,抚摸上了凤清歌的脸庞,眼中满是深情,最后,终于忍不住俯下身,吻在了凤清歌的唇上。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刚进门的花若兰的眼中,她看着夜决亲吻凤清歌,离开凤清歌的唇之后,又是满脸爱惜地抚摸着凤清歌的脸庞,光是看着,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深情。 花若兰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正想转身离开,却突然看见夜决转过了身,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见此,花若兰连忙跑了上去,来到夜决的身边,担忧地问道:“皇上,你是不是受伤了?臣妾这就让人叫太医。” 花若兰对着殿外大声喊道:“来人,快去叫太医!” “不用。”夜决抬起手拦住花若兰,对她摇了摇头,“朕无事。” “可是皇上,你都……”花若兰的面色还是忍不住的担忧,然后心疼地拿出手帕,替夜决擦掉嘴角的血。 花若兰的另外一只手,不着痕迹地覆盖在了夜决的手腕上,装作不经意,但是却在暗中替夜决号脉,试探到夜决的脉搏,花若兰的心随即一惊。 夜决的脉象非常的紊乱,整个人都是气血虚弱,不像是受伤,反而像是重病已久。 花若兰脸上没有任何的异常,起身给夜决倒了一杯茶水,“皇上,喝点茶。” 接过花若兰递来的茶,夜决用茶水漱口,然后对花若兰说道:“皇后,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后宫中的人都提心吊胆,你去帮朕看看母后,让她不用太过操心。” “可是皇上你的身体。”花若兰有些迟疑,想了想之后才点头,“臣妾等太医过来,再去看太后。” 夜决没有反驳,对花若兰点了点头。 花若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凤清歌,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试探性地问道:“皇上,清妃是宁王的人,现在宁王已经入狱,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清妃?” 刚才看见夜决对凤清歌如此情深,花若兰以为也夜决应该不会处置凤清歌,会让凤清歌继续留在宫中,如果凤清歌留在宫中的话,那么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阻碍。 夜决看了一眼昏睡中的凤清歌,眼中的情绪,逐渐变得平静下来,最后说了一句,“朕会让她离开。” 花若兰惊讶,没有想到夜决竟然是让凤清歌离开,花若兰的眼睑垂下,心中暗自有了思量。 太医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见太医来了之后,花若兰这才离开永和殿,夜决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所以根本就没有让太医替他诊治,而是直接让太医给凤清歌医治。 太医给凤清歌把脉之后,面色变得严肃起来,然后又皱起了眉头,眼底沉思了很久之后,才将凤清歌的手放开。 在这过程中,夜决一直看着太医的表情,有些着急地问道:“太医,她怎么样了?” 太医起身,对着夜决回答道:“回禀皇上,清妃娘娘只是急火攻心,所以才晕了过去,让她多做休息便可,微臣给清妃开一些清火的药,让清妃服下就好了。” 听到太医这么说,夜决的心才放下来。 太医走到一旁去开药方,写着写着,又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诊断出来的结果是这样,可他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奇怪呢? 开完药方之后,太医便让宫女去煎药,然后自己也退下了。 永和殿内只剩下夜决和凤清歌二人,夜决握住凤清歌的手,对着昏迷中的凤清歌柔声说道:“清歌,你不要怪朕,继续留在东临,朕也护不了你了,所以朕只能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让你离开,离开东临之后,朕希望你能够安稳过完这一生。” 夜云楚入狱之后,理应来说是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夜决去处理,但是因为凤清歌昏迷不醒,所以夜决便将这些事情全部都交给了其他人。 没过多久,宫女便将药端了进来,夜决让宫女将凤清歌扶起来,他拿着药碗,准备给凤清歌喂药。 但是在宫女扶起凤清歌的时候,动作惊动了凤清歌,凤清歌慢慢睁开了眼睛。 “皇上,娘娘醒了。”宫女对夜决说道。 凤清歌醒来,夜决自然看到了,他看见凤清歌睁开了眼睛,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凤清歌睁开眼之后看见陌生的宫女,然后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夜决,打量了四周一眼,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千华宫,而是夜决的永和殿。 “皇上,我怎么会在这里?” 凤清歌明明记得,自己一剑刺向夜云楚,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眼前一黑,然后就没有了任何的意识,想到这里,凤清歌急忙问道,“皇上,夜云楚死了没有?” 等了这么久,终于报仇雪恨,她真的害怕那只是一场梦。 凤清歌一醒来,就是问夜云楚,如果是以前,夜决还会嫉妒,但是到了现在,他怎么还会因此生气? “宁王已经被朕打入了天牢。” “他还没死?”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晕倒,才饶了他一命。 凤清歌也不明白,她怎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晕了过去,按理来说,能够亲手杀了夜云楚,她不管再怎么激动,也不会晕了过去。 第133章:皇上,可否让我留下 第133章:皇上,可否让我留下 “你急火攻心,将这碗药喝了之后,就回千华宫吧。”夜决将手中的药碗递到凤清歌的面前。 凤清歌的目光转向药碗,从夜决的手中将药接过,然后仰头把药喝了下去。 看着凤清歌将药喝下,夜决示意宫女将药碗拿走。 “朕还有事情要处理,朕已经通知了天青和月牙,她们会来接你回宫。” 夜决交代完了之后,便转身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等一下。”凤清歌出声叫住夜决。 夜决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凤清歌看着夜决的背影,抿了抿嘴,才开口问道:“皇上,现在宁王已经铲除,你我之间的合作,是不是……” 听到凤清歌的话,夜决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开口对凤清歌说:“宁王已除,我们之间的合作已经结束,朕会按照之前的约定,放你出宫。” 已经想好了是这种结果,但凤清歌还是不甘心地说道:“皇上,如果我想要留在宫中,皇上能不能答应让我留下来?” 夜云楚欠她的,已经还了,可是她欠夜决的,还没有还清,她怎么能够就这么离开? 凤清歌说留下,天知道夜决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和纠结,感性上,没有人比他更加想让凤清歌留下来,想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可是理性却告诉他不可以,他不能这么自私,现在的他,只有不到一个多月的性命,他怎么可以用余下的那么短的时间来将凤清歌捆绑? 不可以,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凤清歌留在宫中。 夜决转过身,对着凤清歌嘲讽一笑,“宁王已除,朕留着你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放你出宫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 她已经没用了。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凤清歌的眼眸黯淡了下去,几秒钟之后,凤清歌再次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望着夜决,很坚定地开口,“皇上,我想留下来,不为别的,只为皇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凤清歌毫不掩饰地述说自己心中的情感,面对着心爱之人的表白,夜决要如何才能够拒绝? 夜决的心,在隐隐作痛,浮现在脸上的,却是不屑,“朕后宫的女人多得是,不差你这一个,如果你真的想要留在皇宫里,就自行搬去冷宫吧。” 凤清歌是如此心高之人,绝不可能忍受冷宫的。 说完这一句,夜决便不再理会凤清歌的表情,转身快速走出了永和殿。 凤清歌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眼神逐渐落寞了下来,看夜决刚才的意思,是已经铁了心要让她离开,难道这一世,注定她与夜决没有缘分? 前世夜决爱她的时候,她不爱他,而现在,她爱上他了,他却对她无情。 凤清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月牙和藏天青走进了殿内。 月牙看见凤清歌失落的样子,以为凤清歌只是生了病,心情不好,于是便走到床边,对着凤清歌说道:“娘娘,我们回宫去吧,娘娘一定是没有吃东西,身体乏力,才会闷闷不乐,回到宫中,奴婢给娘娘做很多好吃的,等娘娘吃了东西,就有精神了。” 凤清歌抬头,望见月牙笑眯眯地正看着她,仿佛在这个小姑娘的眼中,世界上没有什么大事,吃饱喝足,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 若是,自己也能够像她这般单纯,该有多好。 “扶本宫起身吧。” 凤清歌掀开身上的被子,让月牙将她扶了起来,当走出永和殿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迷惘。 重生一世,她最大的目标,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夜云楚报仇,现在大仇已报,她的人生,好像瞬间失去了意义,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铁骑军回来,西云山的山贼也死伤无数,她娘亲的仇也报了,好像,她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离开皇宫,她又该去哪里? 一开始进宫的时候,想着的是,报完仇就离开,却也从未考虑过自己要去哪里,后来,更是没有想过。 既然没有地方去,那么她就只有留在宫中了。 没有哪个地方,比皇宫能够离夜决再近了,既然他不接受自己的情意,那么,她就留下来赎罪吧。 “月牙,我们不回千华宫了。”凤清歌顿住脚步,对月牙开口说道。 “娘娘,我们不回千华宫,我们该去哪?”月牙不解。 凤清歌的手握成拳头,最后,从口中吐出三个字,“去冷宫。” 话音落下,月牙震惊地张大了嘴。 “娘娘,我们去冷宫做什么?娘娘有相识的人在冷宫?”月牙猜测道。 却见凤清歌摇了摇头,而是说:“将千华宫的东西,收拾收拾,带去冷宫。” “娘娘,这是怎么了!”月牙的眼中泛出了泪花,“娘娘,你是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吗?这怎么可能,娘娘帮皇上对付了宁王,皇上怎么可能将娘娘打入冷宫呢,娘娘,奴婢这就去求皇上,别让娘娘进入冷宫,奴婢听说,冷宫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奴婢这就去……” “啪。” 月牙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清歌反手一耳光,打在了月牙的脸上,对她毫不客气地说:“没错,本宫就是要去那个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要是身子娇贵不愿意去,你就给本宫滚得远远的,” 对月牙吼完,凤清歌又看向藏天青,一双眼睛怒视她,对藏天青警告道:“还有你,藏天青,你是皇上派在本宫身边监视本宫的,现在宁王也入狱了,本宫一个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你最好回到你主子身边去!你们走,都给本宫走!” 凤清歌扔下这些话,便独自一人朝着千华宫的方向走去。 月牙捂住自己的脸火辣辣得疼,泪珠子不断从眼眶里面留下来,不停地在哭。 藏天青看着凤清歌远走的背影,对一旁的月牙说道:“别哭了,我可以让你留在皇上的身边伺候。” “不……不是……”月牙抽泣着开口,望着凤清歌已经消失的背影,越哭越厉害,抬起手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然后说,“天青姐,我不疼,我只是心疼娘娘,她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还为我着想,不让我陪在她的身边吃苦,我怎么可以扔下娘娘一个人,天青姐,我哪也不去,我要留在娘娘身边。” 月牙说着,就捂着脸朝着凤清歌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月牙的话,让藏天青的心中一愣,原本她以为凤清歌就和后宫的其他妃嫔一般,在皇上面前受了气,所以将气发在宫女的身上,却没有想到,凤清歌是故意这般,逼着自己和月牙离开。 藏天青不相信,皇上会将清妃打入冷宫,皇上对清妃的感情她是看在眼中的,哪怕是如今宁王入狱,皇上也不可能让清妃前往冷宫的。 她做事向来冷静,但是这一次,藏天青很想问个清楚。 没有跟着去千华宫,藏天青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等藏天青到达御书房的时候,夜决正在和朝中的几名大臣商讨朝中人员安排的事宜,藏天青被人拦在外面。 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里面的大臣才退了出来,等大臣们都离开之后,藏天青才在御书房外禀报道:“皇上,藏天青求见。” “进来。” 有了夜决的命令之后,藏天青走进御书房。 “属下拜见皇上。” “起身,你来找朕,是有何事?”夜决的手中正在写着些什么,头也不抬地对着藏天青问道。 面对夜决,藏天青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凤清歌被打入冷宫,是凤清歌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她只是一个手下,完全没有权力插手他们之间。 可是,藏天青想起了当时在惠城的时候,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见凤清歌照顾了皇上六天六夜,可是她却看见了凤清歌在那六天六夜之后的模样,以及从惠城回来之后,凤清歌所有的情绪,她都看在眼里。 从凤清歌一进宫,她就跟在凤清歌的身边,她也知道,那是一个多么骄傲的女子,是东临唯一的女将军,那样的一个女子,冷宫,绝不该是她的归宿。 思及此,藏天青再次朝着夜决跪了下去,对着夜决重重磕了一个头,“属下请皇上收回成命。” 藏天青的举动,引起了夜决的注意,停下手中的笔墨,不解地问道:“朕的什么命令?” “属下恳请皇上,不要让清妃去冷宫。” “什么?你说她要去冷宫!”夜决一时激动站了起来,看着藏天青再一次问道,“你是说,凤清歌她要去冷宫?” 夜决的反应,完全出乎了藏天青的意料,为什么皇上会在得知清妃要去冷宫,会显得如此的惊讶? “难道不是皇上将清妃打入冷宫的吗?”藏天青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夜决垂下了眼眸,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他早该知道的,凤清歌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一个人,她宁愿进入冷宫,也不愿离开皇宫,离开他。 凤清歌,你这又是何必…… 夜决脸上的苦笑越来越深,渐渐地,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上。 夜决的反应,越是让藏天青猜不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第134章:冷宫,不愿见她 第134章:冷宫,不愿见她 夜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看向藏天青,向她问道:“你说,朕该怎样,才能够让她自愿离开皇宫?” 像是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可是,藏天青却听明白了,进入冷宫,不是皇上的意思,而是清妃的意思。 皇上是想让清妃离开皇宫,可是清妃,竟然宁愿去冷宫,也不愿离开。 不愿离开皇宫,不愿离开皇上。 面对夜决的问题,藏天青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上,为什么一定要让清妃离开呢?让她留下来不好吗?”藏天青问道。 夜决无奈地摇头,让她留下,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让她留下。 “有些事情,你不懂,现在,朕只希望她能够离开,藏天青,虽然你跟在凤清歌的身边,但你始终都是朕的属下,你来告诉朕,要怎样才能够让她离开?” 藏天青愣住,是啊,她始终都是皇上的属下。 藏天青思量着开口,“要不让清妃在冷宫中受点苦,或许她就愿意离开了。” “呵呵。”夜决轻笑一声,“以凤清歌的身手,谁能够让她吃苦?而且以朕对她的了解,只要能够留下来,不管吃多少苦,她都能够受得住。” 凤清歌不是后宫中那些娇生惯养的娘娘,她从小就是被夜云楚当做杀手培养大的,什么样的苦,她没有吃过? 再者,他也舍不得让她受苦。 藏天青再次沉默了下来,不再言语。 想了许久,终于,夜决开口说道:“既然她去了冷宫,你就跟着她前往冷宫,冷宫里的那些下人,都是一些不识好歹的嬷嬷,别让他们为难她,知道吗?” 这话,藏天青立马听出了夜决对凤清歌的关心,皇上明明如此在乎清妃,为什么一定要装作如此冷淡呢? 夜决的话已至此,藏天青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只能恭敬地说道:“属下明白了。” “嗯,你退下吧。” 藏天青离开之后,夜决望着窗外降临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椒兰宫。 花若兰将一封信写下塞进了锦囊,然后将锦囊交给了竹香,“竹香,你将这个锦囊暗中传到玉雪,交给皇兄,切记,一定不能容乃公任何人看到,知道吗?” 竹香接过锦囊,不解地问道:“皇后,是什么事情,如此小心翼翼?” 花若兰的眼神中全是小心谨慎,想到竹香是自己的人,于是让竹香将头靠了过来,将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今日,本宫看见皇上咳血,于是暗下给皇上号脉,本宫怀疑,皇上很有可能,命不久矣。” “什么!”竹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嘘。”花若兰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然后接着说道,“本宫的医术虽然不高明,但是皇上的脉象太清晰了,所以本宫有八成的肯定。” “娘娘,如果真的是这样,娘娘打算怎么办?” 花若兰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害怕,也没有任何为夜决的担忧,而是浮现出深沉的算计,“本宫心中有一个计划,只是还不知道可不可行,所以想要传信给皇兄,让他来做定夺,若是他说可行,那么,本宫就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至于是什么计划,竹香知道自己不便多问,于是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对花若兰说道:“娘娘,奴婢刚刚听人说,清妃,被皇上打入了冷宫。” “哦?”花若兰虽然是疑问的语气,可是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惊讶,好像这样的结果,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管皇上是否真的对凤清歌有情,但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更加重视的,依旧是江山。 皇上绝对不会将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放在身边。 “好,本宫知道了,清妃进了冷宫,对本宫来说有利无害,本宫是皇后,在后宫中,除了太后以外,没有敢与本宫较量。”花若兰说着,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皇兄派应子沉拿来的,是玉雪独有的失魂散,只要本宫派人每日放入太后的饮食中,太后的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而且,没有人能够察觉出来。” 竹香也跟着笑了起来,“到时候只要太后一死,整个东临的后宫,就掌握在娘娘的手中了。” “鬼丫头,说什么呢。”花若兰噗嗤一笑,然后推搡着竹香,“快去按照本宫的吩咐,将锦囊送出去。” “是,皇后娘娘。”竹香拿着锦囊,笑着走了出去。 冷宫。 凤清歌并没有多带什么东西,只是带了流月琴和一些简单的衣物,跟在她身边的,也只有月牙这一个丫头。 当凤清歌看见月牙跟着她回了千华宫,并且哭着对她说绝不离开的时候,凤清歌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怎么没有想到,最后陪在她身边的,竟然是月牙这个傻姑娘。 冷宫是皇宫中一个最特别的存在,皇宫的每一处宫殿都是富丽堂皇,唯独冷宫是一片清冷萧条。 推开一间屋子,里面满是灰尘,月牙拨开门上的蜘蛛网,看着地上厚厚的灰尘,对凤清歌说道:“娘娘,你就先别进来了,等奴婢将这屋子打扫干净了之后你再进来吧。” “不用。”凤清歌走进房中,对月牙说,“本宫没有那么娇贵,这点小事,本宫还是可以做到的。” 凤清歌走到桌前,将桌上残剩的油灯点燃,屋子里面亮了起来,凤清歌见天色已经晚了,于是对月牙说:“我们今日先将床铺整理一下,其他的地方,等到明日天亮再打扫。” “好的。” 月牙和凤清歌走到床边,之前留下的棉絮都已经发霉发臭,完全不能用了,月牙将这些棉絮全部扔了出去,然后愁眉苦脸地说:“娘娘,这可怎么办,这些棉絮,全都不能用,我们晚上该怎么睡啊?” 凤清歌也没有想到,冷宫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看到一旁有两卷凉席,走过去将凉席拿了起来,打开之后,说:“这凉席还是好的,我们用井水将它洗一洗,然后垫上几层衣服,将就一晚。” “这会不会太委屈娘娘了?”清妃一直锦衣玉食的,住到这样的地方,月牙怎么想怎么觉着心酸。 凤清歌却是不在意的一笑,“本宫以前破庙山洞都住过,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若不是看着月牙还在旁边,其实这一晚上,凤清歌就算是睡在地上,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娘娘,奴婢将席子拿出去洗洗。” 月牙抱着两张竹席,朝着门外走去,才刚刚走到门外,突然惊喜地叫道:“天青姐,你怎么来了?是皇上放娘娘出冷宫了吗?” 随着月牙的话,藏天青走进了房间,手中还拿着一些棉絮,看见屋内的凤清歌,对她说道:“清妃,属下去找了皇上,求皇上放你出冷宫,但是皇上的态度很坚硬,说清妃要么出宫,要么,就在冷宫中好自为之。” 就在藏天青刚才来的时候,凤清歌心中还升起了一丝希望,但是在听到藏天青说的话之后,凤清歌心中的希望立马破碎。 她在奢望一些什么,要么走,要么进入冷宫,不管是哪一个选择,夜决都是摆明了不想见到她。 凤清歌脸上的失落,藏天青看在眼中,然后抱着手中的被子,对月牙说:“我让人带了几床被子过来,门外还有,月牙,你去拿过来吧。” 听到说有被子,月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立马跑出了房间去拿被子。 藏天青抱着手中的被子,朝着床的方向走去,在经过凤清歌的身边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看了凤清歌几秒钟之后才开口说:“清妃,你这又是何苦?” 藏天青说这话,就表示她应该知道了,只是自己自愿留在宫中的,凤清歌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本宫这是何苦,天青,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懂得本宫这是何苦。” 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藏天青不明白,皇上明明如此爱清妃,清妃也这么爱皇上,可是为什么他们之间爱得如此的痛苦。 爱情总是伤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是不要有那个时候。 藏天青不再出声,而是走到床边,将棉絮铺好,月牙也将被子什么都拿了进来,整理好之后,月牙这才高兴地笑着说:“娘娘,你看现在这样就可以暂时睡一晚上了,现在春天晚上露水重,这样免得着凉。” 月牙这丫头,就是这么的容易满足,有被子和棉絮,总比用一床席子来得好。 “天青姐,今晚真是谢谢你了。”月牙对藏天青谢道,“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冷宫离皇上那儿太远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藏天青却摇头,“不了,我今晚上没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住下,等明日帮你们将这里收拾好了之后,我再走。” “真的吗?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月牙非常高兴,“娘娘,天青姐,你们应该都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刚刚看见这里有厨房,我去给你们煮点吃的。” 看着月牙如此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凤清歌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135章:死,也要她陪葬 第135章:死,也要她陪葬 在冷宫的一间屋子里,两张床,睡下了凤清歌月牙还有藏天青三人,凤清歌单独一人睡一张床,月牙和藏天青同睡一张床。 夜色幽凉,凤清歌紧闭着双眼沉浸在睡梦中,她梦见自己当年被山贼追杀,娘亲为了救她,死在山贼的手中,弱小的她,在山中逃命,当时的她没有任何的武功,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山贼给追上,山贼的刀,就在她的身后,只要她慢了一丁点,她就会死在他们的手中。 那种绝望,再次涌上了凤清歌的心头,她整个人都变得不安和彷徨。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人,挡在了她的身前,手中的剑光闪过,那些山贼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当时的夜云楚,还只是一个少年,她躲在夜云楚的身后,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安和害怕都没有了。 后来,夜云楚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他将她带到了宁王府,教她武功,教她所有。 “清歌,本王待你这般好,如今,你真的能够眼睁睁地看着本王现在在狱中受苦?” 一道声音,出现在了凤清歌的脑海中。 赫然,凤清歌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中,没有一丝神采。 凤清歌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随手将外衣往自己的身上一套,然后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凤清歌的脚步声,惊动了藏天青,藏天青睁开眼睛,看见正要出门的凤清歌。 “娘娘,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藏天青开口问道。 像没有听见藏天青的话一样,凤清歌继续将门打开,走了出去。 这么晚,清妃是要去哪? 藏天青从床上起身,跟了上去,却看见凤清歌正朝着出冷宫的方向走着,藏天青再次出声,“清妃,这么晚,你要去哪?” 依旧没有凤清歌的回答。 藏天青看出了不对劲,于是一个凌空翻,挡在了凤清歌的前面,借着月色,藏天青看见凤清歌目光呆滞,整张脸面无表情,完全不是她平日里的样子。 “清妃!”藏天青挡在她的前面,不让凤清歌继续上前,“清妃,你哪里也不准去。” 现在清妃的情况有问题,她绝不能让凤清歌离开冷宫。 被藏天青挡住去路,凤清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藏天青,对着她冷声开口,“让开!” 那种语气,充满了杀意。 藏天青立马意识到,凤清歌真的出了事情,她不能够让凤清歌就这么离开。 “清妃,请随属下回去。” 藏天青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凤清歌就一掌朝着藏天青袭来。 两个人手中都没有兵器,凤清歌的掌风处处下狠招,藏天青却只能够防备,凤清歌的武功本就高于藏天青,凤清歌一手扣住藏天青的手腕,然后另外一只手掌心用力,朝着藏天青的肩头打去,将藏天青整个人震退了数米。 “噗。”藏天青口中鲜血吐出,捂住胸口,看着凤清歌离开了冷宫。 这绝对不正常,平日里的清妃绝对不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 藏天青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朝着凤清歌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冷宫到后宫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凤清歌一路完全是用轻功快速向前,藏天青一边忍住身上的痛,一边追着凤清歌的脚步,看见她来到了宫门前,有侍卫把守在宫门。 “什么人!”侍卫将凤清歌挡住,在看清楚是凤清歌之后,想到今日传闻中说清妃被皇上打入了冷宫,所以他们毫不留情地将凤清歌挡住,“冷宫之人,不得随意进出。” 凤清歌根本就不管这些人的话,一掌,就朝着侍卫而去,藏天青都不是凤清歌的对手,这两名普通的侍卫,又怎么会是凤清歌的对手?不到三招,凤清歌就见他们打倒在了地上。 侍卫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躺在地上不得动弹,凤清歌弯腰捡起他们落在地上的剑,然后从他们的身上跨了过去。 藏天青一路尾随,看见凤清歌穿过后宫,正朝着前殿的方向而去。 在这一路上,不断有侍卫拦住凤清歌,但此时的凤清歌已经是目中无人,只要有人敢拦她,她手中的剑就朝谁而去。 很快,凤清歌的举动就惊动了皇宫中大量的侍卫,越来越多的侍卫赶来,将凤清歌团团围住。 见此情形,藏天青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朝着永和殿的方向而去。 藏天青来到永和殿,此时永和殿的灯还亮着,袁公公候在外面,看见藏天青一来,立马上前对藏天青小声说:“藏护卫,皇上看了一晚上的奏折,刚刚好不容易歇下了,老奴都不敢上前去打扰,护卫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明日再说吧。” 透过大门,藏天青看见夜决正单手撑着头,在桌案前睡着了。 藏天青也不想打扰皇上,可是事关清妃,如果现在不说,一旦出了什么事情,皇上定会大怒。 顾不上许多,凤清歌对着永和殿大声喊道:“皇上,藏天青求见。” “哎呀,藏护卫,你这是……”袁公公着急,这藏护卫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夜决本就浅眠,听见藏天青的声音,立马就醒了过来,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此时已经是深夜,藏天青这么晚来找自己,一定是有关凤清歌。 “进来。” 有了夜决的命令,藏天青走进永和殿,对着夜决行礼,“属下拜见皇上。” “这么晚来找朕,有何事?” “皇上,清妃出事了。”藏天青直接说道。 “怎么了?”夜决瞬间完全清醒,“她出什么事情了?” “回皇上,清妃半夜突然醒来,闯出了冷宫,属下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只要是敢拦住她的人,她就出手,属下来的时候,她已经闯到秋正宫,被一群大内侍卫围困住。” “走,带朕过去看看。” 夜决站起身,毫不停留地朝着永和殿外走去。 藏天青跟在夜决的身后,二人片刻不敢耽误,用轻功朝着秋正宫的方向而去。 藏天青身上有伤,却也因为心中着急,忍住疼痛,脚步快速跟了过去。 当他们来到秋正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凤清歌的人影,有的,只是倒在地上的侍卫。 “清妃人呢?”夜决对着一名受伤的侍卫问道。 “皇上,属下有罪,属下拦不住清妃。”一名身负重伤的侍卫从地上虚弱地爬了起来,跪在夜决的面前说道。 夜决的心中着急,再一次问道,“朕是问你们清妃的下落。” “回皇上,清妃往天牢的方向去了。” 天牢。 夜决立刻意识到了些什么,飞身朝着天牢而去,这一次,藏天青再也追不上夜决的步伐,因为动用内力,嘴角又有鲜血溢出。 藏天青站在原地,心中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夜决一路朝着天牢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都可以看见受伤的侍卫,等夜决到达天牢门口的时候,只看见把守在天牢外的侍卫,也已经倒在门外。 夜决可以听见从天牢里传出来的打杀声,夜决立刻走了进去,地上躺着的全是死去的狱卒,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最后,夜决停在了关押夜云楚的那间牢房门口。 此时,凤清歌已经从狱卒的手中取得钥匙,为夜云楚打开了身上的枷锁,手中的剑砍断绑住夜云楚的绳索,将夜云楚从地上背了起来。 当凤清歌背着夜云楚转身的时候,看见的是挡在牢房前的夜云楚。 凤清歌停住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看着夜决,手中剑,慢慢举起,直指夜决。 夜决看着凤清歌无神的双眼,瞬间勃然大怒,他没有去看凤清歌,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夜云楚。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夜决对着夜云楚质声问道。 夜云楚受伤严重,趴在凤清歌的背上毫无任何气力,可是面对夜决,夜云楚反而一笑,“她,凤清歌,本就是本王的人,她救本王出去,有问题吗?” 以凤清歌的身手,以及她对皇宫的熟悉,劫天牢,将他救出去,夜云楚认为并非难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撞上夜决。 不过,他不在乎。 夜云楚看着夜决,慢慢扬起了嘴角,“本王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就是凤清歌,现在凤清歌为我劫天牢,已经是死罪,生前本王有太多的顾虑,所以不敢和她在一起,现在,本王死,也要让她跟本王死在一起。” 凤清歌背叛他,他怎会轻易罢休?他死,凤清歌也别想独活。 “夜决,输给了你,我无话可说,你动手吧。” 夜决像是没有听见夜云楚的话一样,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质声问道:“朕问你,是怎么控制她的!” 夜决关心的不是凤清歌要将他救出去,只是凤清歌为什么要救他出去,而且还如此肯定,凤清歌是被控制。 这样的话,让夜云楚来了一丝兴致,“怎么,夜决,难道你舍不得凤清歌死?你别忘了,她是我的人!” 夜决忍无可忍,拾起地上的一把剑,就朝着夜云楚而去。 第136章:学不会那么自私 第136章:学不会那么自私 夜决的剑还没有靠近夜云楚,就已经被凤清歌手中的剑挡住,此时的凤清歌,因为闯进天牢,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根本连夜决的两招都接不住,夜决反手一掌劈向凤清歌的后颈,让凤清歌晕了过去,然后手中的剑一挑,夜云楚从凤清歌的背上摔了下去。 夜决一把将晕倒的凤清歌揽在怀中,然后手中的剑指向夜云楚,“把解药交出来!” 摔落在地面的夜云楚,浑身就像是震裂了一般疼痛,他努力地忍住疼痛,转过头,看见夜决小心翼翼地将凤清歌护在怀中。 迟钝了两秒,夜云楚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夜决,她可是我的人,她,凤清歌,是我夜云楚一手培养的人,你竟然爱上了我的人!哈……哈哈……咳咳咳……” 夜云楚因为笑得太过用力,扯动了浑身的筋脉,都咳出了血,然后逐渐将脸上的笑收敛,血从他的牙缝里流了出来,夜云楚一双通红地眼睛瞪着眼睛,对他狠狠说道:“凤清歌是我的,夜决,我告诉你,她只能是我的,她中的蛊,只有我能够解开,我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了,她只能陪着我去死!” 血从夜云楚的嘴角滴落在了地上,他整个人向后一躺,头部猛地撞击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双眼的凤清歌突然睁开了眼睛,猝不及防,一掌用力打向了夜决的胸膛。 夜决被凤清歌这一掌给震开,这一掌,直接打伤了夜决体内的筋脉,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他,还受得了这一掌,但是已经血咒反噬全身的夜决,在受了这一掌之后,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与此同时,夜决手中的剑朝着夜云楚而去,剑尖直接插进了夜云楚的心口。 古丘之蛊,要中蛊之人的摆脱控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施蛊之人。 剑插在夜云楚的心脏上,血不断从他的身上流了出来,之前留着他,是想让凤清歌醒来之后亲自处置他,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突生这样的事情,这一次,他必死无疑。 夜决捂住自己的胸口,踉跄两步上前,来到凤清歌的身边,弯腰将凤清歌打横抱起,带着她,走出了天牢。 此时天牢外已经聚集了众多的侍卫,当时夜决为了护住凤清歌,便让他们全部都守在外面,侍卫们看见夜决从天牢中走出来,而且看见夜决的唇边还有血迹,立刻问道:“皇上,属下……” “宁王已死,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处理。” 留下这句话,夜决就抱着凤清歌,朝着永和殿的方向走去。 夜云楚死了,只能免除凤清歌不再受夜云楚的控制,可是她体内的蛊毒,却还没有解开。 来到永和殿,袁公公看见夜决嘴角的血迹,急忙说道:“皇上,你受伤了,老奴这就去叫太医。” “不用,袁公公,你替朕请国师前来一趟。”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找国师。” 袁公公离开之后,夜决将凤清歌抱到床上,一双眼睛凝望着昏迷中的人。 凤清歌,你怎么这么傻,竟然为了朕,宁愿留在冷宫。 夜决想到了夜云楚,夜云楚说,凤清歌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可是夜云楚所谓的爱,就是他死,也要让凤清歌陪着自己去死,这样的爱,太过自私。 如果,自己也能够自私一点,让凤清歌与自己一起死,他或许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可是,他始终学不会那般的自私。 “清歌,冷宫不该是囚禁你一生的地方,就算你自己愿意,朕也舍不得。” 没过多久,傅融天来到了永和殿,看见床上躺着的凤清歌,走到夜决的面前问道:“皇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怎么会变成个这样?” 夜决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看看向床上的凤清歌,对傅融天说:“你给清歌把脉之后,就会明白的。” 凤清歌疑惑,于是按照夜决的话在床边坐下,然后诶凤清歌把脉,这一把脉,立马就发现了不对。 傅融天沉下来的脸色夜决看在眼中,夜决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于是问道:“她体内的蛊,要如何才能够解开?” 想到来的时候听说凤清歌闯进天牢去救夜云楚,再加上现在凤清歌体内所中的蛊毒,傅融天不难想出给凤清歌下蛊的人是夜云楚。 “皇上,宁王已经死了?”傅融天问道。 夜决点头,“朕亲手杀了他。” 听后,傅融天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喂入凤清歌的口中。 “她被夜云楚下的是噬心蛊,夜云楚用蛊毒控制了她的心脉,现在夜云楚死了,她体内的蛊虫就会反噬她的心血,我刚刚给她喂下的是药丸只是一时护住她的心脉,想要将她体内的蛊虫驱除,还需要继续治疗。” 傅融天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并没有多么难看,说明要将这蛊虫驱除,并非是多难的事情,见此,夜决的心也安稳了下来,“要如何治疗?” “用银针护住心脉,然后用药物便可,方法其实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嗯。”听了傅融天的话之后,夜决心中沉思,很久之后才说,“既然如此,不如这样,国师将她带去九仙山,在九仙山环境清幽,有利于她身体的恢复。” “皇上,现在才刚刚将夜云楚铲除,朝中一片混乱,我不能离开。”相比起凤清歌,东临整个国家,才是傅融天更加重视的。 “朝中还有朕,现在只有你才能救凤清歌,明日,你就带着她离开吧。” 虽然有国师镇守朝中,会让朝中更加安稳,但是现在只有傅融天才能救凤清歌,朝中没有了国师,还不会垮,但是凤清歌如果没有傅融天的救治,那么必死无疑。 夜决的面色坚定,傅融天知道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都说帝王无情,可夜决却是一个多情的帝王,江山和美人之间,他一次又一次选择了后者。 傅融天叹了一口气,摇头,“皇上连日的操劳,东临国,现在还不能少了我,其实,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能够救凤清歌。” “谁?” “慕容离殇。”傅融天说出这四个字,然后接着说道,“当年,慕容离殇身中寒毒,九死一生,是我将他救下,我当时救下他的时候,对他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他日,绝不向东临出手,在他养伤期间,我便将我所收藏的医书给他看,原本只是让他静心养性,却没有想到他十分聪慧,自己也习得一身医术,我对他有恩,让他救凤清歌,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原来,当年是国师救了慕容离殇。”夜决的眼中露出一丝了然,却又接着说道,“国师可知,凤清歌与慕容离殇是什么关系?” 凤清歌与慕容离殇? 这一次,倒是轮到了傅融天不解,之前他也听说慕容离殇救下过凤清歌,但是他以为那只是慕容离殇的无意之举,又或者是看在凤清歌是夜决的妃子的份上才救下凤清歌的,却从没有想过凤清歌与慕容离殇之间会有关系。 “凤清歌,其实是慕容离殇的表妹,她是当年九渊三公主慕容千雪的女儿。” “什么!”傅融天震惊,整个人久久不能回神,立马转头看向床上的凤清歌,之前是也有觉得凤清歌与慕容千雪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但是这个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所以他便也没有多想,而现在,夜决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是已经查清楚了,断然不会有假。 望着凤清歌,傅融天的眼中已经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深意,原来,凤清歌竟然是她的女儿。 傅融天背对着夜决,所以夜决没有看见傅融天此刻脸上的表情,然后接着说:“凤清歌中蛊,慕容离殇一定会救她,遮掩也好,朕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让慕容离殇带她去九渊,只是朕一直都下不了这个决心,而现在,该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夜决说出让慕容离殇带着凤清歌回九渊,傅融天心中虽然有惊讶,但也并非十分惊讶,夜决的身体,他很清楚,以夜决对凤清歌的情,一定不会让凤清歌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将凤清歌送走,也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如今,夜决身上的血咒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活,凤清歌又身中蛊毒,或许,这就是天意。 “也罢,既然皇上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也只能如此了。” 傅融天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夜决,“这里一共还有十粒清心丸,足够她用到驱除蛊虫。” 夜决接过药瓶,傅融天离开之后,夜决走到桌案边,写下一道圣旨,圣旨写完之后,他让人叫来了藏天青。 藏天青在夜决将凤清歌带回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听从手下人的去房内给自己疗伤,才刚一睁开眼,就听到有人来报,说皇上让她去永和殿。 藏天青走进永和殿,给夜决行礼,“属下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叫属下来有何事吩咐?” 夜决一言不发,而是将自己手中的圣旨,抛给了藏天青。 藏天青接过圣旨,不解地将圣旨打开,当她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之后,震惊地看向夜决,然后,才慢慢将头转向了躺在床上的凤清歌身上。 “皇上,真的要这样吗?” 第137章:圣旨,逐出皇宫(一) 第137章:圣旨,逐出皇宫(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清妃凤清歌,擅闯天牢,欲救走死囚,并且伤及宫中侍卫,天牢狱卒百余人,罪无可恕,朕念及往日旧情,以及清妃在惠城之功,饶过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其清妃之位,且命人将其押往万佛寺,终生礼佛,自赎其罪,钦此。 此圣旨一下,震惊了整个皇宫。 先是昨天,凤清歌被打入冷宫,虽然凤清歌已经到冷宫了,但是一直没有等到皇上的口谕和圣旨,紧接着,凤清歌竟然在夜里劫天牢,就在所有人都还惊魂未定的时候,皇上直接一道圣旨,将凤清歌逐出皇宫。 事情发展地太快了,让所有人都应接不暇,在此之前,凤清歌可谓是冠宠后宫,就连丞相之女都不是她的对手,苏绮柔的下场,众人皆有所听闻,原本以为宁王被铲除之后,凤清歌在这件事情上面有功,会让皇上更加宠爱她,晋封为皇贵妃都是有可能的,却没有想到,才短短的一天,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他们想不通的是,凤清歌明明帮助皇上铲除了宁王,又怎么会倒过来去劫天牢,救宁王出来呢?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内幕? 不过这些都是皇上和凤清歌之间的事情,他们也无需知道太多。 在这件事情当中,最茫然的人应该就要算月牙了。 冷宫离皇宫很远,她一觉睡到天亮,连凤清歌晚上出去了都不知道,只知道早上被一群侍卫给吵醒,一进来,就是用铁锁链将她的手脚全部都绑住,然后押着她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月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问那些侍卫,也没有一个人回答她,直到她被带到了宫门,看见在昏迷中同样被绑住的凤清歌,还有一旁的藏天青,也是昏迷着的。 “娘娘,天青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月牙对着她们大声喊道,可是却叫不醒她们。 接着,月牙就看见袁公公率着一行人朝着他们走来,走到他们面前停下之后,对着一旁的一名侍卫说,“将她们弄醒。” 袁公公命令之后,一名侍卫将一盆水泼在了藏天青的脸上,然后,又泼向凤清歌。 春天的水还是有些冰冷的,水泼在了脸上,凤清歌也逐渐睁开了眼睛。 水珠从她的睫毛上落下,隔着水花,凤清歌迷糊地看见袁公公手中拿着圣旨,对着她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清妃凤清歌,擅闯天牢,欲救走死囚,并且伤及宫中侍卫,天牢狱卒百余人,罪无可恕,朕念及往日旧情,以及清妃在惠城之功,饶过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废其清妃之位,且命人将其押往万佛寺,终生礼佛,自赎其罪,钦此。” 擅闯天牢、伤及侍卫狱卒百余人、罪无可恕、废清妃之位、众生礼佛、自赎其罪。 模糊中,凤清歌只听见这些话语。 她擅闯天牢? 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个模糊的景象就是她手持长剑,不顾一切地朝天牢闯去,有人拦她,她受中的剑就朝谁而去,记忆中,她好像还拿着剑,指向了夜决。 凤清歌整个人震在了原地,脑海中的这一幕幕,虽然是一个个片段组成,可是在她的脑海中却是愈加清晰,那种感觉,那么的真实,绝非是在梦中。 她甚至还想起了,是夜云楚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徘徊,让她去救他。 然后,她就真的去了,当时的她,什么也不想,唯一的念头,就是救出夜云楚。 猛地,凤清歌响起,在天牢中,她还一掌打伤了夜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清歌,接旨。”袁公公对凤清歌说道。 凤清歌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完全忘记了正在宣旨的袁公公,袁公公见凤清歌迟迟没有反应,索性将圣旨朝着凤清歌身上一扔,凤清歌没有接住,圣旨落在了上。 “凤清歌,不接圣旨,你好大的胆子!”袁公公对着凤清歌怒骂道。 袁公公的怒骂,唤回了凤清歌的意识,她缓缓地蹲下了身,从地上将圣旨捡了起来。 圣旨打开,凤清歌一字一字地看着圣旨,每一个字都在提醒她,那些脑海中闪过的画面,全部都是真实存在的。 见凤清歌捡起了圣旨,袁公公这才不耐烦地对着侍卫命令道:“凤清歌身边的两名宫女,主子犯罪,奴才同罪,将她们带走吧。” “是。”侍卫应声之后,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铁链一拉,对着凤清歌等人面无表情地说,“走!” 月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一拽,整个人都跟着倒去,藏天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然后藏天青转头对凤清歌说:“走吧。” 随着侍卫的动作,凤清歌迈开了脚步,双眼无神地被侍卫牵着走出了皇宫。 望着凤清歌离开的背影,袁公公脸上的表情也从刚才的盛气凌人变成了无奈。 让清妃卑微地离开,就是为了让她不再对这皇宫有任何的留恋,这些,都是皇上交代的,袁公公到现在都还记得皇上在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苦涩。 走吧,走吧,离开了就别再回来了。 按照皇上说的那句话,就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凤清歌被侍卫们带到了皇城的街道上,走过什么地方,她一点也没有关注,只是知道身边变得喧闹起来。 那些发生的事情,她依稀记得,可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凤清歌的头,完全是思绪混乱,她自认为聪明,却在你此刻,一点思绪也没有。 “你们看,这就是那个要救宁王的人,宁王那个叛国贼,还想篡夺皇位,简直是天理不容,他的同党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人留着,就是祸害,皇上就应该将她杀了!” “没错,杀了宁王同党,杀了她!” “杀了她!”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对着凤清歌大骂,更甚至有人将手中的烂菜叶子还有鸡蛋朝凤清歌扔了过去。 烂菜叶砸在凤清歌的脸上,凤清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四周的纷乱,也好像与她无关,她依旧那样走着。 带领凤清歌的侍卫也没有想到在皇城的街上会有这么多的百姓仇视凤清歌,虽然他们受了皇上的命令将清妃带去万佛寺,可是皇上也有交代过,在去的路上,一定要保护好清妃,可又不能够太过明显保护,所以面对百姓朝凤清歌扔去的菜叶,侍卫想要帮凤清歌挡,但是又不能去挡。 如果说侍卫还有犹豫的话,那么月牙是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凤清歌的面前,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间清妃就沦为了阶下囚,也不明白,为什么清妃会被那么多的百姓骂。 在她的心中,清妃是那个不会趾高气昂动不动就责罚她的好主子,也是会几天几夜不寝不食照顾皇上的好妃子,更是能够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在灾民营中救治感染瘟疫的灾民的人,不管清妃犯了什么错,在她的心中清妃就是个好人,是她打心底里最敬重的人。 那些烂菜叶子落在了月牙的身上,虽然不痛,但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原本已经被百姓扔来的东西砸得没有感觉的凤清歌,这才回过了神,看见月牙挡在自己的面前,这时,一枚鸡蛋朝着她们砸了过来,凤清歌眼疾手快抓住月牙的手臂,将她往后面一转,自己挡在了她的前面,鸡蛋砸在了她的额头上,蛋清和蛋黄从她的脸上流了下来。 “娘娘!”月牙也没有想到,凤清歌会突然出手帮自己挡,看着凤清歌的脸,顿时一愣。 凤清歌抬起手,将脸上的液体擦掉,然后对月牙说:“月牙,你没有犯错,无需替我挡这些的。” 这一路出来,最无辜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月牙听到凤清歌这么说,眼眶中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娘娘,你也没有犯错,也不应该受这些罪。” 听到月牙的话,凤清歌眼神又沉了下去,她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藏天青,问道:“昨夜,我是真的闯了天牢?” 一路从皇宫出来,凤清歌都没有开口说话,现在听到凤清歌这么问,藏天青只好实话实说:“是的,昨夜你离开了冷宫,我想阻拦,但是我的武功不如你。” 如果她真的要闯天牢,藏天青又怎么可能阻拦得了她? “我打伤了你?”凤清歌虽然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藏天青点头,“是的,我阻拦不了你,还被你打伤,让你闯入天牢,皇上一怒之下,将我治罪。” 只有这么说,她才有理由留在凤清歌的身边,不会引起凤清歌的怀疑。 果然,凤清歌没有多疑,而是问道:“那结果呢?我闯进了天牢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天牢中的印象只是一闪而过,很多记忆都已经不记得了,她到底救没救走夜云楚,她是怎么被抓的,她都不记得了。 “是皇上去了天牢,杀了宁王,你为了保护宁王,还一掌将皇上打伤,最后你依然不是皇上的对手,被皇上所擒。” 原来,将夜决打伤,是真的。 第138章:圣旨,逐出皇宫(二) 第138章:圣旨,逐出皇宫(二) “我伤了皇上,你不恨我吗?”藏天青是夜决的手下,按理来说,她伤了夜决,藏天青不会对她有好脸色看。 藏天青淡淡一笑,“我相信你,这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藏天青这一句我相信你,让凤清歌的心中怅然。 月牙相信她,就连藏天青也相信她,她身边的人都相信她,唯独夜决不相信她。 或许,夜决不是不相信她,只是借此机会,将她赶出皇宫吧。 不然,以擅闯天牢,这一条罪名,就足够判她死刑。 夜决对她,是真正无情啊。 饶她一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与藏天青说着话,周围的那些骂声,凤清歌视而不见,一直跟着侍卫走出了皇城。 从皇城到九仙山,光是骑马,都需要好些时辰,而现在凤清歌是囚犯,自然没有资格骑马,侍卫们带领着她们,一直走了两天,才走到万佛寺。 万佛寺的人已经将她们的房间准备好了,就是在寺庙靠近后山的一间厢房内,因为佛寺中居住的都是僧人,而凤清歌等人是女眷,自然不能住在一起,而且圣旨上面写着的是让凤清歌终身礼佛,所以在她居住的院落的主厢房的大堂内,有佛像香火。 将凤清歌等人送到这里之后,那些押送她们来的侍卫便离开了万佛寺。 万佛寺乃是皇家寺院,自然有专门把守的侍卫,凤清歌在寺庙内行动不受约束,但是也不可能离开万佛寺。 青灯古佛,万佛寺内四处都可以听见僧人诵经念佛的声音,月牙到了这里之后,反而没有了之前的愁眉苦脸,而是高兴地对凤清歌说:“娘娘,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环境,还有住的地方,要比冷宫好很多,与其在冷宫中呆一辈子,我倒是更愿意呆在这里。” 月牙乐乐呵呵的,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来这里是是刑罚,反而觉得这里不错。 万佛寺乃是皇家寺院,环境自然不会差,比起冷宫好上太多,只是前世,自己陪在夜决的身边三年,也没有来过一次万佛寺,若不是之前夜心悠的及笄礼在这里举行,也不会来到这里。 到了这里,想要见上夜决一面,恐怕是再也不容易。 看见凤清歌脸上依旧有忧愁,月牙收起脸上的笑,走到凤清歌的面前,担忧地问道:“娘娘,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啊?” 面对月牙的疑问,凤清歌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淡淡一笑,“没有,你说得对,这里住得,确实比冷宫要好。” “嗯嗯,娘娘,既来之,则安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月牙说着,也没等凤清歌说话,就笑着跑出了房间。 月牙离开之后,凤清歌连山的笑逐渐收拢,回到了之前的忧愁。 她现在已经可以非常肯定,她之所以会去劫天牢,一定是因为夜云楚用了什么手段,只是现在夜云楚已死,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就算知道了真相,都已经没有用了。 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去告诉夜决,去劫天牢不是她的本意,她根本就不想救出夜云楚。 这些,或许夜决本来就明白,只是他不会将自己留在皇宫。 她都已经甘愿进入冷宫了,可夜决身为皇帝,始终容不下她。 凤清歌抬眼,看着屋内的佛像,难道此生,她注定要与佛相伴一生? 凤清歌的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站在一旁的藏天青一眼就看出了凤清歌心中所想,她知道凤清歌不愿留在这里,只是,这是皇上的安排,留在这里,是对她最好的。 想着,离太子应该也来到九仙山了吧。 藏天青完屋外看去,忽然间,隐约听见了一些曲乐琴音。 听到声音,藏天青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过头对凤清歌说:“清妃,你听着琴音,这不是你平日里经常弹奏的曲子吗?” 随着藏天青的声音,凤清歌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琴曲。 被琴音所吸引,凤清歌朝门口走去,细心一听,这就是千殇曲。 是离大哥! 她怎么忘了,离大哥的药庐,就在万佛寺后山。 “天青,你留在这里,我去见见离大哥。”凤清歌对藏天青说道。 “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竹林中有阵法,你进不去。” 药庐是慕容离殇的隐蔽之地,哪怕是藏天青,凤清歌也不会将她带过去的。 其实,藏天青也没有想着要跟过去,她知道,离太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皇上已经告诉离太子,凤清歌身中蛊毒的事情。 皇上还告诉她,一旦凤清歌体内的蛊虫被驱除,离太子就会将凤清歌带去九渊,再也不回来了。 当她听见这些的时候,藏天青简直惊讶到不行。 皇上知道凤清歌是中了蛊毒才去闯的天牢,可他依旧以擅闯天牢的罪名将凤清歌赶出皇宫,不仅如此,还让离太子带凤清歌去九渊。 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缘由,而且还是不得已的缘由。 将凤清歌赶出皇宫,不是证明皇上不爱凤清歌,相反,是皇上太爱了凤清歌。 只是,她始终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么苦衷,什么缘由,要将自己深爱之人想尽办法送离自己的身边。 藏天青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可是她又将这预感给压了下去,现在宁王都已经除了,皇上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而凤清歌这边,因为不是第一次去药庐,所以凤清歌对路还算有些熟悉,而且听着琴曲,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凤清歌走进竹林,她不懂如何破解阵法,但是她知道,琴音是被慕容离殇控制着的,跟着琴音走,自然能够走出阵法。 很快,凤清歌就走出了竹林,来到了药庐外面。 凤清歌走进药庐,便看见了在树下弹琴的慕容离殇。 一袭白衣的他,让凤清歌想到那个夜晚,自己与夜心悠无意中闯入这里,初见慕容离殇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就是缘分,这么久之后,自己再次来到这里,能够遇见的,也只有他。 想到这里,凤清歌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见凤清歌的笑声,慕容离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向凤清歌,不解问道:“清歌,你笑什么?” 凤清歌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然后对慕容离殇说:“我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离大哥一袭白衣,还以为自己见到了仙人一般,觉着那只是一个梦境。” 从凤清歌见到慕容离殇第一眼的时候开始,慕容离殇就一直是一袭白衣,白衣一般都是低下之人的装束,而慕容离殇贵为一国太子,却也是一袭白衣,可这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却并无朴素之味,反倒是一种出尘之姿。 慕容离殇起身,走到凤清歌身边的石凳坐下,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开口说道:“白为哀悼,白为殇,我穿白衣,不过是为了提醒自己丧国之痛,并非是为了冒充仙人装神弄鬼。” 听到慕容离殇自我打趣,凤清歌忍俊不禁,“呵呵,初见离大哥,还真以为你是那般难以接近之人,现在看来,倒是亲切。” 慕容离殇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冷”字,但是凤清歌却能够感受到,慕容离殇外表的冷下面,内心却是柔和似水。 至少,他对她是如此。 每次和慕容离殇在一起,给凤清歌的感觉,真的像极了前世的…… 想到后面连个字,凤清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看见凤清歌收起了笑容,慕容离殇也想到了什么,对凤清歌说:“你还在为皇宫的事情伤神?” 慕容离殇问的,自然是自己闯天牢的事情。 夜决之间一道圣旨将她逐出了皇宫,让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月牙和藏天青也都相信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无需她做过多的解释,可是一个人的心中有那么多的委屈,怎么会想要憋在心中一声不吭呢? 面对慕容离殇,凤清歌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人。 “离大哥,闯天牢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自愿的,当时的我,就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就是去救夜云楚,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我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离大哥,你说是不是夜云楚也会千殇曲,他用千殇曲控制了我?” “这绝不可能,除了我的人以外,没有人会弹奏千殇曲,而且你身上流着琴师的血脉,不会受到千殇曲的干扰,之前我弹奏千殇曲,都对你没有影响。”慕容离解释道。 慕容离殇的话不无道理,这更加让凤清歌皱起了眉,“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把你的手给我。”慕容离殇对凤清歌开口说。 虽然不知道慕容离殇要做什么,但凤清歌还是将手给了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将手放在凤清歌的手腕上,替她细心把脉,之前夜决已经告诉他,凤清歌中了噬心蛊,但他还是要自己亲自确诊,把脉之后,慕容离殇皱起了眉头。 见慕容离殇皱眉,凤清歌忍不住问道:“离大哥,怎么了?” “果然是这样。”慕容离殇放下凤清歌的手,然后说,“是有人用蛊虫控制了你。” “蛊虫?”凤清歌皱眉,“之前说夜云楚与古丘有所勾结,但是在这次铲除他的时候,只看见有九渊的人,却不见古丘,难不成,是夜云楚与古丘之间勾结的,就是蛊毒?” 凤清歌分析地十分正确,可是慕容离殇想到夜决之前对他的交代,慕容离殇看了凤清歌一眼之后,摇了摇头,“不是夜云楚。” “不是他?怎么可能!”凤清歌惊愕。 第139章:不相信会是他 第139章:不相信会是他 “蛊虫乃是古丘中独有的巫术,古丘人不会轻易将蛊虫交给夜云楚,据我所知,在整个东临,唯一能懂得蛊术的人,只有国师,而能够用蛊虫的,只有一人。” 唯一能够让国师听从他的,也只有一个人。 “不,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凤清歌一想到慕容离殇说的那个可能,她就不愿深想下去,潜意识地反驳。 “你体内中的,是噬心蛊,噬心蛊乃是由子母蛊所成,施蛊之人以母蛊来控制子蛊,如果母蛊死了的话,子蛊也会跟着死去,现如今,你体内的子蛊还活着,就说明母蛊也活着,可夜云楚已死,所以,给你下蛊的人,一定不会是夜云楚。” 一定不会是夜云楚,那么,就只有…… “离大哥,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体内根本就没有中什么蛊虫对不对?我不管你这么说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相信,他会对我下蛊,我不相信!”凤清歌从石凳上站了起来,看着慕容离殇的双眼中带着怒气,虽然她相信慕容离殇,但是,她更加相信夜决。 “离大哥,就算去闯天牢不是我自己的本意,但是这世间有那么多种可能,我不认为我自己身中蛊毒,我不相信。” 留下这句话,凤清歌就朝着外面走去。 “清歌。”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发怒离开,出声叫住了她。 听见慕容离殇叫住自己,凤清歌还是微微顿住了脚步。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蛊虫可能很早以前就存在你的体内了,只是一直没有被唤醒,蛊虫一旦被唤醒,每隔三日,就会发作一次,今天离你闯入天牢已经是第三天,不出意料,今晚蛊虫就会在你体内发作,一旦发作,你一定要来这里找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这里。” 听到慕容离殇的话,凤清歌转过了头,对慕容离殇说:“离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相信,我体内不会有蛊虫,更加不会发作。” 说完这句,凤清歌便抬步走出了药庐。 回到住的厢房,月牙已经将做好的饭菜放在了桌上,看见凤清歌回来,立刻上前说:“娘娘,饭菜已经做好了,现在怕是有了凉了,奴婢拿下去热一热。” “不用了。”凤清歌走进房中,看见桌上的摆放的饭菜,然后坐在了桌前,拿起桌上的碗筷。 其实,此刻的她,半点食欲都没有,但她就是突然很想吃东西,凤清歌吃得非常的用力,简直就是用狼吞虎咽来形容的,当食物堵塞了喉口,所有的苦涩都会随着饭菜咽入腹中。 “娘娘,你慢点吃。”月牙看着凤清歌吃得这么着急,在一旁提醒道,可是越看,月牙就越觉得不对劲,脸上开始着急,“娘娘,你不用吃得这么快,我和天青姐都不会跟你抢的,你这样吃对身体不好,慢点,慢点。” 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月牙的话一样,凤清歌不断往自己的口中塞着饭菜,随便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藏天青站在一旁,看着这般模样的凤清歌,心中苦涩无比。 很快,凤清歌就将桌子上的三道菜和一碗饭吃的一点都不剩,将手中的碗筷一扔,凤清歌快速地跑了出去。 “娘娘!”月牙担心凤清歌,立马追了出去。 只见凤清歌背对着站在一条沟渠前面,将刚刚吃下的饭菜又吐了出来。 月牙立马上前扶住凤清歌,轻轻地拍着凤清歌的后背,等凤清歌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月牙跑到不远处的井水边,舀了一勺井水,递给凤清歌,“娘娘,你喝点水,这样会舒服一些。” 凤清歌接过月牙递来的水,喝了好几口之后,才感觉自己的胃好受了些,然后将手中的瓢还给了月牙。 “娘娘,你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奴婢去给你弄些药。” “没事,我没事。”凤清歌对着月牙摆了摆手,然后用手抚住自己的胸口,朝着她住的房间走去。 “娘娘,真的不用弄些药?”月牙还是担心。 “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不用太过担心。” 凤清歌头也不回地走进对月牙说道,然后走进了房间,转过身,将门栓给拴上。 凤清歌的后背紧紧靠着门,浑身再无力气支撑,整个身体缓缓滑落在了地上。 坐在地上,凤清歌眼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然后,越流越多,止不住地抽泣了起来。 凤清歌捂住自己的嘴,泪水不断落下。 慕容离殇说,蛊虫可能很早以前就在她的体内了,只是一直都没有被唤醒。 她虽然跟在夜云楚的身边,但是夜云楚信任她,不可能给她下蛊,而夜决呢? 她告诉自己她相信夜决,相信他不会这么对她,可事实却是,在她刚进宫与夜决第一次来找她的时候,夜决就曾经为了保证他们之间的合作,给她服下过一物。 当时,夜决说,那是毒。 可是那毒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作过,夜决也从来都没有给过她解药,久到她都差点已经忘掉了。 可就算这蛊真的是夜决在那个时候给她下的,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都无怨无悔,只是,她不甘心的是,夜决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逼她离宫。 控制她去救夜云楚,闯下大祸,以劫天牢的罪名将她赶到万佛寺来。 夜决,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就算我搬到冷宫,你也这般容不下我吗? 越想,凤清歌眼中的泪水就越是流个不止。 凤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的,她走到床边躺下,手中紧紧地抱着被子,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 直到日落,直到入夜。 她没有想过要去找慕容离殇,她在赌,赌夜决不会这么做,赌她的体内没有蛊虫,赌那些个猜测都不当真。 她宁愿告诉自己,这些是夜云楚做的,她也不愿相信是夜决。 哭着哭着,凤清歌是真的累了,在床上渐渐地睡了过去。 月上枝头,今晚的月色正圆。 凌晨正点,一道凄厉的女声尖叫响彻了整个万佛寺。 第一个听到声音的,就是距离最近的月牙和藏天青。 藏天青本就没有睡,在听到这一声尖叫之后,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起身走出了房间。 一同出门的,还有住在隔壁屋的月牙。 “天青姐,刚才那声音,是……” 月牙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道痛苦的惨叫从凤清歌的房间内传了出来。 月牙立马跑了过去,用力拍着凤清歌房间的门,“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别吓奴婢!” 藏天青等不及,直接用力一脚将房门给踹开,房内的情景,让她瞬间呆滞。 凤清歌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地上流淌着鲜血,凤清歌整张脸上都是血水,还不断有血从她的口中流出来,她的发丝凌乱不堪,全部都散落在了地上。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藏天青震惊,最让她震惊的是,此时的凤清歌,手中正拿着一把匕首,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处。 此时在凤清歌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画面,就是前世的时候,她腹中的孩子被夜云楚残忍杀害,万念俱灰的她,将浑身上下所有的痛苦都痛到了极致,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处如同火在烧一般,灼伤着她浑身的血肉,哪怕她再怎样能够忍住痛苦,也抵不住这种烈火烧心之痛。 “不!”藏天青随手拿起一物,就朝着凤清歌手中的匕首而去,就在匕首进入凤清歌体内之前,藏天青扔出去的东西,将凤清歌手中的匕首弹开。 接着,藏天青立刻上前,拾起地上的匕首,不再让凤清歌拿到。 “啊!” 又是一道凄惨的痛苦尖叫声,凤清歌整个人在地上痛到打滚,浑身都沾上了地上的血迹,突然,凤清歌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月牙。 此时的月牙已经被吓傻了,捂着嘴,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凤清歌,在凤清歌的眼神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月牙的后背一寒,猛地一个寒颤。 “苏绮柔,夜云楚,我要杀了你们!” 凤清歌口中喊着,身形却已经到了月牙的面前,单手撑爪,扣住了月牙的脖子。 “娘……唔……” 月牙被凤清歌死死地掐着,好像就要窒息一般,说不出话来。 藏天青见此,立马上前,想要从凤清歌的手中抢走月牙,却被凤清歌的另外一只手拦住,眼看着月牙露出了眼白,藏天青顾不上其他,脚下一用力,猛地一脚踢向了凤清歌的胸口,凤清歌被藏天青踢飞,月牙也从她的手中松开。 藏天青来到月牙身边,探了一下鼻息,发现她只是晕了过去,这才上前,走到凤清歌的身边。 原本被藏天青那一脚,凤清歌是晕了过去的,却耐不住心口传来的疼痛,很快就被痛醒,手指用力地抓着地面,手上的指甲都被摁断。 心口一阵一阵传来疼痛,让凤清歌整个人都痛不欲生,也是因为藏天青那一脚,让她刚刚的那些幻觉全部都消失,所以更加深刻地感受到心口猛烈的痛。 第140章:一往情深的人,是他 第140章:一往情深的人,是他 藏天青知道凤清歌体内的蛊毒发作的时候会让人痛苦万分,可是凤清歌此时此刻的样子,已经被折磨到了不成人样,而她又不懂半点的医术,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就在藏天青不知道所措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门外快速进来,来到凤清歌的身边,点住了她身上的几处穴道,血脉被封住的凤清歌这才安静了下来,瞬间晕厥了过去。 “离太子,清妃她……”藏天青走到慕容离殇的身边,担忧地问道。 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打横抱起,然后对藏天青说:“无事,这是她第一次蛊毒发作,虽然会痛苦,但是却还不会致命,只是这里没有药材,我必须将她带去药庐,你随我过去。” 药庐里面只有他和张伯两个男子,有许多的事情,还是不方便,所以慕容离殇必须叫上藏天青。 “嗯。”藏天青点头,然后看见地上的月牙,于是便先将月牙扶到了床上,想到月牙的性子,明日醒来不见她与凤清歌,肯定会担心,于是便拿起纸笔,留下一张字条,这才与慕容离殇走出房间。 慕容离殇抱着凤清歌,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药庐的方向飞去,藏天青紧随其后,二人一同来到了药庐。 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抱到了竹榻上面放下,然后从袖中取下银针,解开了凤清歌身上的外衣。 蛊虫在凤清歌的心脏处,要想将蛊虫驱除,必须先要护住心脉,隔着白色的里衣,慕容离殇将银针扎入凤清歌的心脏处,这时张伯也将烧好的热水提了进来,将里面的水倒进浴桶中。 “太子,热水都准备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 用银针将凤清歌的心脉护住之后,慕容离殇便起身走到浴桶的旁边,拿起一旁的竹篓,将里面的药材按照顺序扔进了浴桶中,等这些都准备好了之后,慕容离殇才对藏天青说:“接下来,就需要麻烦你将清歌放入浴桶中了。” “嗯。”藏天青点头,等慕容离殇和张伯离开之后,藏天青才将凤清歌身上的衣物全部褪下,将她放进了浴桶中。 一个时辰,张伯送来几次热水,藏天青在里面换水,凤清歌在泡药浴的时候,清晰可见有黑色的血从她的皮肤里渗出,凤清歌的皮肤上的暗沉也逐渐消失,一个时辰之后,藏天青才将凤清歌从浴桶中抱了出来,将她放在床上。 给你凤清歌盖好被子之后,藏天青让慕容离殇进来。 慕容离殇替凤清歌把脉,知道确定脉象平稳之后,才对藏天青说,“现在应该没事了,下一次发作,应该要等到三天之后,不过这三天之内,我可以将蛊虫控制,不会再像今日这般疼痛。” 有了慕容离殇这句话,藏天青也算是放向了下来,但还是担忧地问道:“离太子,要将清妃完全治好,需要多久?” “蛊虫在她的体内开始反噬,要将蛊虫弄死不难,难的是将它完全排出,这个需要一些时日,少则一月,多则半年。” “这么久?” “无妨的,一开始是需要我用银针护住她的心脉,不过只要蛊虫死后,便只需要服用汤药即可。” 藏天青表示理解的点头,“那这就劳烦太子了。” “无需。”慕容离殇摇头,然后在床边坐下,看着昏迷中的凤清歌,微微叹了一口气。 好好一个女子,硬是被夜云楚折磨成了这样,但是从凤清歌之前与他之间的对话中来看,恐怕凤清歌最痛的,不是身体上的痛,而是心痛。 夜决为了让凤清歌死心,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夜决找他,告诉他凤清歌身中蛊毒,需要人替她医治,并且让他告诉凤清歌,说这些全部都是夜决做的,更是让他在凤清歌的蛊毒有了缓和之后,便带着凤清歌离开九渊。 当时夜决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能够看出夜决脸上的不情愿,可夜决却只给了一个时间,那就是十日之内,必须将凤清歌带出东临。 十日之内,也不知道凤清歌愿不愿意跟着他离开。 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的眼神变得深邃,这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直到清晨,凤清歌才逐渐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凤清歌就看见守在自己床边的慕容离殇,以及站在一旁的藏天青。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全部都记得。 那种痛苦,比她当时争夺第一勇士的时候受的伤更加痛,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处有异物在啃噬着自己的心脏。 如此清晰的痛楚,让她不能再自欺欺人,她的体内有蛊虫,是夜决给她下的蛊虫。 无论她告诉自己多少遍夜决绝对不会对她这样做,也抵不上自身清楚的感受。 她一直都知道,这一世的夜决,不再是前世的夜决,为什么,她还要如此深陷其中。 泪水,从凤清歌的眼中滑落了下来。 凤清歌的双眼没有一丝神采,原本看见凤清歌醒来,应该高兴的藏天青,也顿时没有了话语。 这般模样的凤清歌,也是让慕容离殇看着心中难受,于是转过头对藏天青说:“药庐里有厨房,屋后有张伯种的一些青菜,你去给清歌煮点青菜粥吧。” 藏天青听了慕容离殇的吩咐之后,点头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凤清歌,这才走了出去。 藏天青离开之后,慕容离殇对着凤清歌轻声问道:“清歌,现在身上还痛吗?” 凤清歌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就像是没有听见慕容离殇的话一般。 “清歌,我知道你现在心中难受,如果憋在心里不舒服的话,可以哭出来,离大哥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听到慕容离殇的话,凤清歌转过头,看向了慕容离殇,眼中已经储满了泪花,隔着泪眼,凤清歌眨了一下眼睛,泪水瞬间滴落了下来,流淌在凤清歌的脸上。 凤清歌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抱住了慕容离殇,靠在他的肩膀上,如同一个迷路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一般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 “离大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知道我是夜云楚派到他身边的卧底,但是从我一进宫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是夜云楚的人,我理解他对我有防备,我也知道他不会轻易信任我,可是我都已经决定好了,搬去冷宫,此生不再去打扰他,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就好,可是为什么,就连这样他都不允许我?还要设计将我赶出皇宫,为什么!” 这一刻的凤清歌,她不再是什么意气风发的东临第一女将军,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清妃,她只是一个在爱情中迷失的女子,一个得不到所爱之人的伤心人罢了。 凤清歌的这些问题,慕容离殇一个也回答不了,只能说道:“既然现在已经被赶出了皇宫,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容身,有何必执着于他一人,夜决是皇上,他掌管着东临的江山,不会因为你一人而承担任何的风险,毕竟你是夜云楚手底下的人,他对你有防备也是理所当然,你都明白这些,又何必执迷不悟?” “不,这不是执迷不悟,不是的。”凤清歌用力的摇头,“这不是执迷不悟,这是报应,是老天爷对我对我的报应!” 听到凤清歌胡言乱语,慕容离殇抬起手,轻轻拥住了凤清歌,拍了拍她的后背,“夜决对你无情,是他的损失,何必说是报应,清歌,别去爱他了,跟我回九渊,离开东临,这些事情,就会慢慢忘记的。” “忘记……”凤清歌听到这两个字,慢慢安静了下来,抬起了头,看着慕容离殇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离大哥,这一世,哪怕我忘记了自己是谁,我也绝对不会忘记夜决,绝对不会。” 面对凤清歌如此坚定的话,慕容离殇的心中突生几分无奈,双手扶住凤清歌的肩膀,对她说道:“清歌,你醒醒吧,他都已经将你赶出皇宫了,说明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必对他如此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凤清歌只听见了这最后四个字,又是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了下来,“我对他,又怎么说得上是一往情深呢?我是背叛过他的人,真正一往情深的人,是他啊。” 一往情深的人,是他。 这话,慕容离殇怎么也听不明白。 往事,已经压抑在自己的心中很久了,有些事情,凤清歌从来都没有对别人提起过,那些事情,压抑在心中太久,压在凤清歌的心中喘不过气来,在这一刻,面对慕容离殇,凤清歌终于有了想要诉说的心情。 “对我一往情深的人,是夜决,因为我,而是失去江山的人,也是夜决。”想到前世的事情,凤清歌的思绪变得悠远,双眼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第141章:为的,就是赎罪 第141章:为的,就是赎罪 “我是夜云楚派在他身边的卧底,我爱夜云楚,对夜决做的一切,全部都是虚情假意,可是,他却对我一往情深,我甚至为了夜云楚,偷走了他的兵符,在夜云楚夺位的时候,因为夜云楚手中有兵符,事先将皇城中的兵马调走,并且控制了城中的将领,接着,夜云楚一举夺下了他的皇位,将他打入了大牢。” “我还记得,我去牢中看他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落魄的他,即使从皇帝沦为了阶下囚,他也没有恨我,只是对我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他在意的,是我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夜云楚,而不是他,那个男子,对我的情,是我当时不能够体会的,我还可笑的在他如此狼狈的时候告诉他,我是夜云楚的人,我爱的是夜云楚,现在想来,最狠心,最无情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说道这里,凤清歌脸上露出一抹最无奈的苦笑。 慕容离殇听着凤清歌的话,虽然他听不明白,但依旧认真地听着。 “当时,是我太傻,是我太自私,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所以,到了现在,为了夜决,要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不管他怎么对我,哪怕我是伤心,是难过,是心痛,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除了是因为爱他,也算是一种赎罪,如果他真的要我留在万佛寺祈福,那么,我也愿意终身留在这里,哪也不去。” 凤清歌的话说得非常的坚定,好像为了夜决,就算哭得撕心裂肺,她也愿意。 慕容离殇怎么也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凤清歌依旧不肯离开东临,只能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说你为了夜云楚背叛夜决,害他入狱,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慕容离殇脸上的疑惑,凤清歌这才发现,自己说得太过混乱,这才转过头,看着慕容离殇的眼睛,对他说道:“离大哥,你相不相信,这世间真的有重生之事,其实,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凤清歌说了那么多,虽然有让慕容离殇疑惑的,可是此话一出,慕容离殇整个人震惊无比。 “我刚才说的,都是前世的事情,前世我背叛了夜决,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怀上了夜决的孩子,夜云楚心狠手辣,容不下夜决的骨肉,于是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怀着对夜决的愧疚,以及对夜云楚的恨意自杀而亡,可能是上天看我罪孽太过深重,所以然我重活一世,为的,就是赎罪。” 重生。 这样的事情,听起来太过匪夷所思,听在平常人的耳中,一定是不会相信的。 但是,慕容离殇相信。 他不会忘记,东临有一玉,名为参商。 此玉一旦启动,不仅可以天翻地覆,还能够让人死而复生。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却没有想到,这是真的,凤清歌一定是因为参商玉才得以重活。 慕容离殇沉默,凤清歌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难以置信,于是也不便多言。 而这时,藏天青也端着煮好的青菜粥进了屋,给了凤清歌一碗,然后又给了慕容离殇一碗,“清妃,离太子,你们都先吃点东西吧。” 二人接过,凤清歌可能是因为哭了一场,确实有些饿了,便慢慢将粥喝下。 等凤清歌喝了粥之后,慕容离殇嘱咐凤清歌一日要服用两次清心丸,并且每天清晨都来一趟药庐,给她继续治疗。 记住慕容离殇的话之后,凤清歌便与藏天青一同离开了药庐,回到自己居住的厢房。 凤清歌走后,慕容离殇叫来了张伯。 “张伯,你可还记得参商玉的传说?”慕容离殇问道。 张伯听到参商玉,面色瞬间一变,“就是那个会导致天翻地覆,并且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的邪玉?” 张伯原本是太子的太傅,五国的至宝虽然只有储君在能够知晓,但是张伯是慕容离殇的娘亲,也就是九渊上一任女帝的心腹,所以有关于参商玉的传言,他也听过不少。 “我只听参商玉出世的时候,引发了东临的异常巨大的火灾,却从未听过能够让人死而复生,参商玉或许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大吧。” “它有。”慕容离殇出声反驳,“空穴不来风,以前我也以为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刚才凤清歌跟我说过的话,便让我相信了,参商玉能够让人死而复生,绝非只是一个传言,而且我听母皇提起过,参商玉能够让人死而复生,其实就是布下血咒,用活人的生命,来换取死人的生命。” 这一刻,慕容离殇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都明了了。 凤清歌说,夜决爱她,可以为她丢弃江山。 然而,凤清歌不知道的是,夜决比凤清歌想象中的还要爱她。 凤清歌自杀身亡,夜决可以用他自己的性命,来布下血咒,只为换来她的重生。 夜决那么爱凤清歌,现在却逼着凤清歌离开,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遭到了血咒的反噬,命不久矣。 如此想着,那么,所有的疑惑全部都解开了。 “张伯,你说,我该不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凤清歌?” 张伯能够成为太傅,也是何等的聪慧,从参商玉和凤清歌之间的联系中,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大概的原委,面对慕容离殇的疑问,张伯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我认为,太子无需将真相告诉凤清歌,毕竟她就快要跟着太子离开了,东临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又何必徒添牵挂。” 张伯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慕容离殇在听后,却摇头,“如果不将真相告诉她,你认为,她会愿意跟着我回东临吗?” 凤清歌都已经说了,哪怕离开了皇宫,只要夜决让她留在万佛寺,她也会这一辈子都留在这里,寸步不离。 如此执着的一个人,自己若是强行将她带走,只会适得其反。 倒不如,等这里的一切事情全部都解决之后,再另作打算。 凤清歌回到厢房之后,心情比起昨日,已经好上了很多,或许是因为将心中压抑的所有情绪全部都宣泄,也有可能是因为已经下了决心,留在万佛寺中,没有之前那般难过了。 看见凤清歌的心情变得好转,月牙也很是高兴,寺中有人拿来一些布料,是给她们用来做衣服的,虽然她们是戴罪之身,但是寺庙中的僧人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在吃穿上亏待她们。 月牙接过布料,然后怕凤清歌闲着,于是对凤清歌说:“娘娘,你应该不会做衣服吧,不如奴婢来教你做衣服如何?” 凤清歌会做的事情很多,但偏偏被月牙说对了,她不会做衣服,就连绣花针,对她来说,都只是用来做暗器的。 凤清歌欣然答应,便和月牙一起裁剪布料,开始量体做衣。 见到凤清歌有心思跟着月牙做衣服,藏天青一直担忧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凤清歌已经接受了自己留在万佛寺,所以她也更加希望自己体内的蛊毒能够尽快驱除,第二日一早,便在藏天青的陪伴下,来到了药庐。 昨日约定了时辰,慕容离殇见到凤清歌前来,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给凤清歌施针为她护住心脉,然后与昨日一样,进入浴桶药浴。 一个时辰之后,凤清歌从浴桶中出来,穿上衣物,藏天青将浴桶里面的水倒走。 “清歌,过来吃点糕点吧。”慕容离殇端着糕点走到桌前放下。 凤清歌走桌前,看着里面放置的点心,有绿豆糕还有芝麻酥,挺香的,凤清歌拿起一块放进口中,味道很好。 “离大哥,这是你亲手做的?” 慕容离殇点头,“嗯,好吃吗?” “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慕容离殇笑着说道。 看着凤清歌一块一块吃着东西,知道凤清歌的心情已经恢复了不少,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凤清歌如果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受不了。 “离大哥,你不吃吗?” 慕容离殇也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直到两人将糕点吃完,慕容离殇知道凤清歌要离开了,于是便出言道:“清歌,在药庐的后面,我种了一味珍贵的药材,你与我同是学医,说不定你会感兴趣。” “哦?什么药材?”凤清歌倒是来了兴致。 慕容离殇抿了抿嘴,“你跟我来便知道了。” 慕容离殇起身走出了屋子,凤清歌跟在后面,遇到藏天青,凤清歌告诉她自己和慕容离殇去后院,让藏天青不用担心她,先回去。 藏天青知道慕容离殇不会害凤清歌,于是也没有多心,便离开了药庐。 慕容离殇带着凤清歌来到后院,后院里是真的种了很多的草药,凤清歌对草药有了解,但是扫了一遍种植的草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珍贵的。 “离大哥,你说的珍贵草药在哪里?”凤清歌问道。 看着凤清歌脸上的表情,慕容离殇犹豫了几番的话,终于还是开了口,“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草药,带你来这,主要是为了避免你身边的人,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第142章:一个回宫的理由 第142章:一个回宫的理由 慕容离殇的表情严肃,也感染了凤清歌,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离大哥到底有什么事请要跟她说? 凤清歌看着慕容离殇没有开口,等着慕容离殇说话。 “清歌,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东临的至宝,不是擎天剑,而是参商玉吗?” 凤清歌不明白慕容离殇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个,却也点了点头,“我记得你说过,参商玉可以让天地为之变色,掀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嗯,但是除此之外,参商玉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作用。” “什么作用?”能够比翻天覆地还要更加重要。 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的眼睛,说出了一句话,“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什么!”凤清歌张大了嘴,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她此刻的惊讶了。 “以前,我总以为让人死而复生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听了昨日你对我说的话之后,我觉得,你的重生并非是老天爷的安排,而是因为参商玉。” “这,这怎么可能,离大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凤清歌咧了咧嘴,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不是开玩笑,如果是其他人重生,我还不能够确定,但是你重生,一定是因为参商玉。” “为什么我……我重生就一定是参商玉,为什么……”此刻的凤清歌的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思考不了。 “因为。”慕容离殇停顿了一下之后,才接着说,“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一人拥有参商玉,那就是东临的皇帝,夜决。” 凤清歌不敢去猜测,就是害怕听到这个答案。 凤清歌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对着慕容离殇大声喊道:“离大哥,你别说了,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是不会相信,她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夜决用参商玉救了她,她的命,不是老天爷给的,而是夜决给的! 她一直都知道前世夜决深爱着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条命,竟然还是夜决给的。 前世,夜云楚只是救了她一次,而夜决,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她,这份情,她怎么承受得起! 原本,凤清歌是想着,既然夜决让她在万佛寺,那么她就呆在万佛寺中,再不相扰,默默地想着他便好,可是在知道自己的命是夜决给的之后,才做下决定一日,她就已经将其推翻。 那个男子那么爱她,她要做的,绝非只是躲在这里赎罪,继续留在这里,不是赎罪,而是她胆怯了,是她在逃避! 她的命是他给的,哪怕是死,她也不要选择孤独终老,她宁可是为夜决而死,死在他的身边。 夜决,你够狠,用计将我赶出了皇宫,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 “离大哥,谢谢你,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打定了主意,凤清歌毫不迟疑地离开了药庐。 “太子,你这样让凤清歌离开,就不怕,她再也不愿跟我们回九渊?”张伯看着凤清歌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忧地问道。 慕容离殇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摇头道:“她的心中本就有所不甘,她的内心,其实是不愿留在这里,只是少了一个回宫去见夜决的理由罢了,我告诉她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给她一个回宫的理由,至于她回宫之后会面对一些什么,只能看命运的造化,我只希望她过得好,回不回九渊,我不勉强。” 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凤清歌,唯独没有告诉她夜决命不久矣,也算是慕容离殇的一点私心吧。 在万佛寺下面,是重重的重兵把守,凤清歌想要离开九仙山,绝非是一件易事,只是,她若想要离开,哪怕是千军万马,也拦不住她。 凤清歌从山上飞身而下,目标不是别的,就是在山脚下,一匹正在河边饮水的马。 看见凤清歌下来的身影,立刻引起了把守的士兵的注意,纷纷拔出腰间的长剑,对着凤清歌喊道:“谁敢走出万佛寺一步!” 就像是没有听见士兵的话一样,凤清歌快速飞了下来,脚尖踩在了士兵的头顶,士兵们举剑在空中将凤清歌团团围住,凤清歌毫不畏惧地一脚踢向一名士兵的胸口,随手夺下离自己最近的士兵手中的长剑,剑在她的手中旋转,然后朝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士兵飞射而去。 侍卫纷纷向后弯腰,借着这个空隙,凤清歌快速跃身而去,快准狠地坐在了河边的马背上。 凤清歌取下马鞭,用力一甩,“驾!” 她能够在东临一千名精兵中剑指目标,突破重围骑上马背,对她来说也并非难事。 而且,她还能够在东临一千精兵中取得骑术第一,这些人,追不上她。 策马扬鞭,凤清歌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她知道,夜决用参商玉救她重生是前世的事情,现在的夜决,与前世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她就是迫切想要见到他,非常非常想。 因为路途遥远,即使凤清歌已经马不停蹄,可是等她抵达皇城的时候,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 凤清歌直接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现在她的手上没有进出皇宫的令牌,但是以她的武功,想要暗中偷偷潜入皇宫并非是一件难事。 凤清歌知道皇宫的东门是平日里大臣进去的地方,也是来往的人最多,更容易偷偷进去,于是凤清歌来到东门,趁着有马车从皇宫中出来,侍卫把守不备的时候,暗中翻墙潜入进了皇宫。 她是来找夜决的,自然首先去的,就是御书房。 避开了御书房把守的侍卫,凤清歌飞身到御书房的屋顶,掀开瓦,里面却空无一人。 夜决不在御书房? 于是凤清歌离开了御书房,又去到了永和殿,依旧是空无一人,御书房和永和殿都没有人,夜决会去哪? 思来想去,凤清歌觉得夜决应该只会去一个地方,那就是永寿宫了。 平日里,夜决不是在御书房和永和殿的话,那么就是在太后那里。 想好了之后,凤清歌便朝着后而去。 在前往永寿宫的途中,凤清歌却突然看见一名宫女行色匆匆,而且宫女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对劲,如果她只是一般的宫女的话,那么她还不会太过在意,可这名宫女是椒兰宫的竹香。 花若兰的贴身宫女。 她这般小心谨慎的模样,一定有问题。 事关花若兰,凤清歌反而没有了之前那般急切的心,暗中跟上了竹香。 凤清歌跟着竹香走进了一片僻静的竹林,这竹林是一个废弃了的院子,平日里鲜少有人来,她来这里做什么? 竹香将手中的灯笼熄灭,好像是已经非常熟悉这里的道路,借着月光走进了竹林内。 走到一个地方停下之后,凤清歌看见竹香从袖中掏出了一只很小信鸽,将手中的信鸽往天上一放,惊动了竹林中的鸟,只看见竹林的上空各种鸟乱飞。 等将鸽子放走之后,竹香打量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离开了竹林。 如果是白天,凤清歌还能够将竹香刚刚放走的信鸽截下,但这是在晚上,那么多的鸟,也不知道刚刚放出去的是哪一只,凤清歌只能跟着竹香,离开了竹林。 离开竹林之后,竹香自然是回椒兰宫。 凤清歌跟着竹香,飞身上了椒兰宫的屋顶,掀开了上面的瓦片,看见在椒兰宫中,除了花若兰以外,竟然还有一名浑身黑袍,被斗篷遮住脸面的男子。 这男子是谁! 凤清歌的心中立刻警惕,此人,她绝对从未在皇宫中见过,而且从此人神秘的装扮上来看,进入皇宫,目的一定不简单。 竹香走进殿内,对花若兰恭敬说道:“皇后,奴婢已经将信送出去了。” “好的,竹香,你先退下。”花若兰开口说道。 “是。” 竹香离开之后,花若兰对她对面的男子说:“子沉,皇兄交代,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我该怎么做?” 黑袍男子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波澜,对着花若兰冷声开口,“公主还是叫我应大人比较好。” “呵。”听到此话,花若兰冷笑一声,“既然你还叫我公主,就说明你没有将我当做东临的皇后,我叫你子沉,不过只是念着当初的情谊,若你觉得你我之间应该生疏,那么,我可以称呼你为应大人。” 花若兰的话,让应子沉的面色有了些许变化,却也只是稍纵即逝,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过去之事,何须再提,公主还是叫我应大人比较好。” 花若兰的脸色,随着应子沉的话越来越沉,也不想再与他多说这些,转而说道:“按照皇兄的计划,是希望我能够尽快给夜皇怀上皇嗣,坐稳这个皇后的位置,并且立我的儿子为太子,可是现在朝局还没有安稳,夜皇每日都在御书房中,我没有任何的机会。” 在应子沉面前,花若兰自然不会说时到今日,她都还没有被夜决宠幸过,只能说是夜决忙于政务。 “我知道。”应子沉开口,自从他来到皇宫之后,夜皇就没有踏进过椒兰宫,如今宁王已除,玉雪拦截九渊的兵马也纷纷停战,此时夜决无暇顾及玉雪,无暇顾及话花若兰,也是理所当然。 应子沉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了桌上,“这是合欢散,你知道该怎么做。” 第143章:皇后的计划 第143章:皇后的计划 花若兰看着桌上的合欢散久久不语,没有接过,而是看向对面的应子沉,而应子沉的眼睑垂下,看不清楚眼中的情绪。 “好,我知道了。”终于,花若兰拿起合欢散,紧握在手中,这才开口说,“之前给皇兄说的事情,我已经在查证,现在有了八分的肯定情况如我所猜测的那般,你们的人马准备得怎么样了?” “人马的安排,自然有我掌控,这点,你无需担心,只需要将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便可。” 应子沉冷漠的话语着实让花若兰动怒,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道:“什么叫做我无需担心?应子沉,这是你对你的主子说话的语气吗!” 面对花若兰的动怒,应子沉依旧是衣服不冷不热的样子,“我的主子,只有玉雪太子一个,而不是东临的皇后。” “哈哈。”花若兰突然笑了,一副轻蔑的表情看着应子沉,“果然,你还是在意的,没错,我就是东临的皇后,你不过只是我皇兄手下一个影卫,你应该有自知之明,就算我嫁给谁,也不会嫁给你,东临的这些事情,不如让你弟弟来办,你还是回去好好照顾你家里的娇妻吧!” 应子沉的眼眸深沉,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站起了身,无视花若兰说的话,朝着门外走去,“东西我已经留下了,公主,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应子沉的身影一晃,整个人消失在了宫门口。 应子沉离开之后,花若兰紧紧捏着手中的瓷瓶,突然笑起了身,笑着笑着,有泪水从她的眼中滑落。 躲在屋顶上的凤清歌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和表情中看出来了,花若兰与应子沉之间,应该有过一段过往,只是他们两个人,一个娶了妻,一个嫁了人。 不过,这都不是凤清歌关注的重点,她所关注的重点是,刚才花若兰所提到过的,皇兄的计划。 花容炎人在玉雪,却不忘将手伸到东临来,真是好大的野心! 凤清歌就知道,花容炎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对付,之前自己在他的手上吃过一次亏,凤清歌绝对不会轻看他。 想到这里,花若兰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朝着应子沉的身影追去。 而在殿内,花若兰叫来了竹香,“去炖一碗燕窝粥,然后将这个放里面。” 花若兰说着,便将手中的合欢散递给了竹香。 千华宫。 站在千华宫内,夜决已经静静地站了一个时辰了,收到藏天青的来信,说凤清歌因为不相信是自己给她下的蛊,所以一开始不肯接受慕容离殇的救治,蛊毒发作,将她折磨得撕心裂肺。 能够从藏天青的话语中听到“撕心裂肺”这四个字,可想而知,当时的场面凤清歌该是有多么的痛苦。 夜决的手中,还攥着藏天青传来的信,月光下,看着漆黑一片的千华宫,寂寥无人。 一轮银月,也是黯然销魂。 “皇上,你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夜深露中,皇上要保重身体啊。”袁公公担心地看着夜决,开口说道。 听到袁公公的话,夜决才转过了头,移动脚步,对袁公公说:“回永和殿吧。” 事已至此,哪怕是回忆,也能够牵动自己的情绪,引起体内的血咒发作,留得越久,越是伤神。 摆驾离开了千华宫,袁公公对夜决说:“皇上,今日就早点休息吧,明日皇上还要面见新上任的官员,打好精神,才能更好看清楚那些人是否可以重用。” “嗯,朕将这几本奏章看了便休息,袁公公,你先退下。” “是,老奴遵命。” 袁公公退下,才走到门边,就看见前来的花若兰,立马行礼道:“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嗯,本宫担心皇上的身体,特来给皇上送些吃的。” “皇后娘娘有心了。” 袁公公退下之后,花若兰拿着食盒走进永和殿中,正看见夜决在批阅奏章,上前对夜决行礼之后,便将食盒拿到一旁打开,端出里面的燕窝,呈到夜决的面前。 “皇上,吃点东西吧。” 夜决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花若兰递来的燕窝粥,问道,“母后这段时间身体可好?” 听到夜决提起太后,花若兰的脸色微微一变,以为夜决察觉出了些什么,但还是镇定地回道:“太后近来身体无恙,有臣妾陪着他太后,皇上放心。” 夜决点头,舀起手中的燕窝粥,吃了起来。 花若兰看着夜决将一碗燕窝粥喝完,夜决将空碗递给花若兰,“朕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下去吧。” 花若兰默不作声地接过夜决递来的空碗,走到放食盒的地方,将碗放好之后,又回到了夜决的桌案前。 夜决看着返回来的花若兰,抬起头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花若兰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说:“皇上,今日臣妾去永寿宫,太后说后宫中太冷清了些,要臣妾尽快给皇上开枝散叶,刚才在那碗粥里面,臣妾放了合欢散。” 不论如何,自己在粥里面下药,都是会被夜决查出来的,与其事后等着夜决给自己治罪,不如自己先说出来,并且将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给了太后。 花若兰虽然是看似无辜和可怜,实则好深的心思。 夜决听了之后,立马脸色一变,一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花若兰怒视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给朕下药!” “皇上恕罪,臣妾也是看着皇上日夜忙于公事,不得已才如此为之,还请皇上恕罪,臣妾是皇上的皇后,侍奉皇上,是臣妾的义务。” 花若兰不仅不害怕夜决发怒,反而走上了前,一脸的理所应当。 面对花若兰的靠近,夜决下意识地避开,可是才一动,夜决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一股燥热在他的小腹中乱窜。 夜决用内力将这种感觉压制,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水。 看见夜决的举动,花若兰的心中冷笑,皇兄给她的合欢散,绝不是一般的药物,哪怕夜决的武功再高,也不能将药性压制,反而越是运用内力,只能让药性扩展得越快。 很快,夜决就发现了自己压制不住这股药力,便朝着永和殿外走去。 “皇上要去哪?”花若兰上前拦住了夜决的步伐。 虽然她的武功不算很高,但是现在夜决的内力受阻,她想要拦住夜决,并非是一件难事。 “让开!”夜决压抑着怒火,对着花若兰低吼道。 “皇上,你这是何必,臣妾……” 花若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决突然对着花若兰出手,一掌将她打晕了过去。 这一掌,动用了夜决的内力,他自己也一个不小心朝着地上倒去。 当凤清歌赶往永和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夜决和花若兰二人都倒在地上。 她去追应子沉,但是对方的速度太快,她将人跟丢了,再返回椒兰宫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花若兰的身影,想到之前花若兰和应子沉之间的对话,凤清歌心中立刻警觉,她以为花若兰可能要明日再动手,却没有想到,花若兰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于是她急忙来到了永和殿。 凤清歌飞身下了屋顶,从窗户进入了永和殿内,小跑到夜决的身边。 只见夜决的整张脸都发红,浑身滚烫,很明显是已经中了花若兰下的药。 凤清歌手中立刻拿出银针,扎入夜决的穴位当中,帮他缓解他体内的不适,如果要完全解开,必须让夜决泡在冷水当中。 可她自己现在是偷偷回来的,如果这个时候惊动了其他人,自己肯定还没有等夜决醒过来,就已经被人赶出了皇宫了。 凤清歌犹豫了几秒,但是考虑到夜决的身体,只能咬牙,对着永和殿外出声:“来……啊!” 凤清歌才发出一个字,她的手臂就被人用力一扯,凤清歌跌入了一个火热的怀抱当中。 当凤清歌看过去的时候,夜决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双目对视,夜决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火热,将凤清歌的视线融化在了其中。 两道视线纠缠,夜决手上用力,托住了凤清歌的腰,将她的身体往上挪了几分,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 凤清歌被夜决突如其来的吻一时反应不过来,双眼睁着,不知道作何反应。 夜决抱着怀中的凤清歌,四周弥漫着全部都是她的气息,越发用力地吻着怀中的人儿。 没错,他是中了花若兰的药,但是他的意识并没有模糊,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谁,他不明白凤清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明明是他将凤清歌送出皇宫的,明明才隔了几日不见,可是不见凤清歌的这几日,对于他来说,已是如同三秋,以往,他可以故意冷落凤清歌不去见她,但是他知道凤清歌在皇宫中,知道她在千华宫,知道她还在他的身边,而这几天,没有了她在身边,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 让她留在皇宫,会扰乱他的心绪,但是她不在皇宫,更是控制不住对她决堤的思念。 夜决一个翻身,将凤清歌压在了身下,然后继续朝她吻去,一只手一用力,将凤清歌身上的衣物用力撕开。 第144章:飞蛾扑火的决心 第144章:飞蛾扑火的决心 听见衣物破裂的声音,凤清歌这才回神,一双眼睛,看着夜决,下意识地想要反抗。 如果这是在夜决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生,她可以接受,但现在是夜决被人下了药,想到之前在雪山山洞的那个夜晚,那一次也是夜决意识模糊,更是在他醒来之后,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忘了,她不想再一次乘人之危,她爱夜决,爱情是有尊严的,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药物而结合在一起。 “夜决,你清醒点,你现在中了药,不可以这样!”凤清歌对着夜决出声,手用力地将他推开。 凤清歌的反抗,却引起了夜决的不满,一只手用力将凤清歌的手扣住,另外一只手从地上将凤清歌从地上捞了起来,抱着她,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夜决在她的耳边唤出了两个字,“清歌。” 听见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凤清歌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再次看向了夜决的眼睛。 他的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火热,取而代之的,是柔情缱绻,只是这一眼就让她深陷其中。 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不要什么尊严,只想要爱他。 哪怕在今夜之后,她依旧会被他赶出皇宫。 她也认命。 凤清歌用力一翻身,扑倒在了夜决的身上,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将吻落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夜决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画面,极冷的空气中,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他与凤清歌,也是如同现在这般,相互缠绵在一起。 他记起来了,就是他落下悬崖的那个晚上,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凤清歌就已经完全属于他了。 前世她对他无情,这一世,他终于等来了她对他的义无反顾,一想到今夜过后,夜决就愈加惶恐,于是也越加用力地要着身下的人儿。 此刻的夜决,带着的是飞蛾扑火的决心,只贪享这短暂的欢愉。 凤清歌亦是如此,她很清楚等醒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在这一刻,她只想在这时光里,他是属于她的。 美好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最后,凤清歌在夜决的怀中睡了过去。 夜决抱着怀中的人,吻落在了凤清歌的额头。 天色已亮,有宫女敲门送来洗漱的水,夜决起身下床,自己穿上衣物,并没有让宫女进来,而是抱起地上的花若兰,走到门口,让守卫的侍卫准备车撵,将花若兰送回椒兰宫。 “皇上,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早膳,是现在呈上来吗?” “不急。”夜决对宫女吩咐道,“你们去准备一碗息子汤,煎好之后,再与早膳一同送来。” “是。”宫女领命下去。 夜决重新走进殿内,来到床边,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凤清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夜决就这么凝望着凤清歌的脸,久久之后,转身走向了桌案,打开奏折,却无心看进去一个字。 太阳照进殿内,凤清歌缓缓睁开了眼睛,凤清歌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正是在永和殿内,转头,凤清歌还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夜决。 原来,昨夜发生的一切并非是一场梦境。 凤清歌没有开口说一个字,而是起身,将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走下了床。 凤清歌朝着夜决走过去,在这其间,凤清歌思绪万千,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终于,凤清歌站在夜决的面前停下,犹豫着该怎么开口。 夜决并没有等凤清歌说话,而是率先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看向凤清歌,说道:“看在昨夜你帮朕解体内的药性的份上,私自离开万佛寺的罪名,朕便不予追究,但朕希望你从哪来,就回哪去。” 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夜决的话,凤清歌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望着眼前的人,开口道:“皇上,你可知道东临有一物,名为参商玉。” 参商玉。 夜决在听到凤清歌说这个的时候,低垂的眼睑瞬间抬起,然后看向凤清歌。 见夜决有了反应,于是凤清歌继续说:“参商玉,乃是东临至宝,用此玉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凤清歌的眼中哀伤,又继续朝着夜决走进了几分,脸上硬扯出一抹笑容,“皇上,有没有时间听我讲一个故事?” 从凤清歌的口中听到参商玉的时候,夜决的心中就已经猜测到了,凤清歌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只是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于是夜决也没有急着出声,等着凤清歌继续说下去。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皇帝,他非常非常宠爱他的妃子,但是却不知道,这个妃子其实是他对手派在他身边的卧底,然后,这个妃子背叛了他,导致皇上的皇位被人夺走,还被打入天牢,后来,这个妃子也尝到了报应,她不知道当时自己已经怀上了皇帝的孩子,而她效忠的主子,为了斩草除根,便将她的孩子打死在了腹中,孩子没了,那妃子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于是伤心到绝望,带着满心的愧疚,自杀身亡。” 一直以来,夜决都以为凤清歌是被夜云楚所杀,所以凤清歌才会这么恨夜云楚,现在,夜决才知道,凤清歌恨夜云楚,是因为夜云楚杀了她的孩子,而她的死,是因为对他的愧疚,用自刎来以死谢罪。 “尽管妃子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是那痴情的帝王,却依旧爱着那个妃子,更是用参商玉换来了妃子的重生。” 凤清歌说完这句话,一双眼睛看向夜决,夜决始终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楚眼中的情绪,也猜不到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上,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都想告诉你的是,这个故事里的那个妃子,就是前世的我,而那个皇帝,就是皇上你。”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来,凤清歌想要从夜决的眼中看到震惊或者难以置信,哪怕是不屑的嘲笑也行,可是此刻的夜决,这些神情都没有,眼中只有深沉,无尽的深沉。 凤清歌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所以,不管皇上对我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无怨无悔,只求皇上不要再赶我离开。” 最后一句话落下,凤清歌的一滴泪水也从眼眶中滑落,她是鼓足了勇气,迎接接下来夜决的任何一个反应。 就这样,凤清歌凝视着夜决,夜决低垂着眼,二人就如此静默着,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终于,夜决抬起了头,并没有去看凤清歌,而是转头对殿外出声道:“朕要你们拿来的东西怎么还没有到!” “皇上,奴婢们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呈上来。”殿外响起宫女的声音。 没过多久,就有宫女将早膳都摆在了桌子上,以及那一碗黑色的汤药。 宫女退下之后,已经指着那碗汤,对凤清歌说道:“你去将那药喝下。” 夜决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凤清歌感到莫名其妙,顺着夜决手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凤清歌端起桌上的汤药,才刚刚放在唇边,凤清歌一闻便闻出了这是什么,立马将手中的碗放回了桌上。 “息子汤!”凤清歌瞪大了眼睛看向夜决,“皇上,你竟然……” 她想过夜决会赶她走,也想过夜决在听了这些之后依旧无动于衷,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那一场欢爱之后,他竟然会给自己一碗息子汤! 第145章:因为,朕也恨你 第145章:因为,朕也恨你 夜决终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凤清歌,在最后在凤清歌的面前停下。 看着凤清歌的眼睛,夜决面无表情地说:“你说的那些,朕都相信。” 一句相信,让凤清歌的浑身一颤。 接着,夜决的眼中流露出了一层怒意,一只手,用力地凤清歌的手腕扣住,咬牙切齿地对凤清歌说:“既然你知道你自己背叛了朕,你知道自己罪大恶极,那么,凤清歌,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朕的面前!” 夜决将凤清歌的手用力一甩,接着说道:“你只知道参商玉能够让人起死回生,那么你知不知道,凡是使用参商玉让人重生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她并未从慕容离殇的口中听说过还要付出代价。 “代价就是。”夜决盯着凤清歌的眼睛,接着说道,“绝情弃爱。” 绝情弃爱。 这四个字,如同天雷滚滚落在了凤清歌的头上。 “朕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因为,前世的记忆,不仅只有你记得,朕也全部都记得!” 这一句话,比刚才的“绝情弃爱”更加让凤清歌震惊,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为什么朕从你一开始进宫,就知道你是夜云楚安排在朕身边的卧底?为什么朕选了你,却从不去你的青鸾宫?为什么你想要与朕合作,朕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你?为什么朕要将你赶出皇宫?”一个接一个的为什么,凤清歌根本就来不及去想。 “因为,朕也恨你。” 因为,朕也恨你。 因为,朕也恨你。 因为,朕也恨你。 她的背叛,他怎么可能不恨! 她有多恨夜云楚,夜决就应该有多恨她。 这一瞬间,凤清歌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都解开了,可笑的是,她还想着这一世的夜决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她可以重新再去爱他,让他接受自己。 是她想得太过天真。 她恨夜云楚,恨不得他死,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而夜决只是将她赶出皇宫,真的已经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望着夜决,凤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笑着对夜决说:“皇上,我明白了,是我奢望过多了。” 凤清歌这一笑,璀璨如同烟花,绝望到了极致。 面对着夜决,凤清歌的身形轻动,缓缓朝着夜决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既然皇上恨我,那么清歌有自知之明,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前世夜决用参商玉让她复活,或许是为了报复夜云楚,也或许对她是心有不甘,但是怎么样,也不会是对她有情啊! 她做错了这么多,怎么还敢奢望? 凤清歌站起身,转身拿起桌上的息子汤,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将手中的空碗往地上一扔,凤清歌便不再回头地走出了永和殿。 凤清歌离开的背影,夜决就这么望着,心口不停地抽痛,但是却努力地忍着,忍着。 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让慕容离殇告诉凤清歌是他给凤清歌下的蛊,就是为了让凤清歌恨他,而现在,既然不能让她来恨自己,就让她认为自己恨她吧。 这一次,夜决知道,凤清歌离开,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夜决的心抽着痛,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手不小心按在地上破碎的瓷碗片上,掌心被划出一道血痕,血从掌心流了出来。 可是夜决却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一般,反而捡起了那块碎片。 这一世,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凤清歌刚怀上他的孩子,一旦有了孩子,那就是一辈子的牵绊,而他,给不了她这一辈子。 所以他不得不狠心,让她喝下那碗药。 罢了,罢了。 夜决躺在地上,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涌出的血,从唇边流了出来,接着,夜决便晕厥了过去。 而凤清歌走出永和殿之后,万佛寺追来的士兵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见她一出来,便将她团团围住,凤清歌没有任何的反抗,任士兵将她押出了皇宫。 为了节省时间赶回万佛寺,侍卫将凤清歌绑在马背上,用绳子牵住马,然后朝着万佛寺而去。 一路奔波,凤清歌被士兵带回了居住的厢房。 凤清歌逃走的事情,藏天青和月牙已经听说了,看见凤清歌被士兵押回来,藏天青默不作声,而月牙却是急着上前,带着哭腔对凤清歌说:“娘娘,你去哪里了,可担心死奴婢了,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你有没有受伤?” 凤清歌朝房间走着,只是对月牙说:“月牙,我饿了,你给我去弄点吃的吧。” 月牙知道凤清歌是不想说,只能点头说好。 凤清歌走进房,在凳子上坐着,脑海中一直浮现出的,是夜决对她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恨她。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她。 从一开始进宫的时候,他就没有去过青鸾宫,是她自己硬是留在了悠茗阁,他也根本不想与她合作,是她硬是夺得了第一勇士,成为了东临的将军,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夜云楚,他也不会立她为妃。 她早就该明白的。 月牙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凤清歌一个人正在默默地发呆,因为之前凤清歌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所以这一次,月牙不敢做太多的饭菜,只是下了一碗素面,放在了凤清歌的面前。 凤清歌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碗中的面条,将一碗面吃完之后,凤清歌抬起头,对月牙说道:“月牙,你一辈子没有出过皇宫,我带你去九渊看看,你想不想与我一起去?” “九渊?”月牙吃惊,凤清歌怎么会想要去九渊,“娘娘,我们在九仙山是戴罪之身,怎么可能离开?” 凤清歌转过头,看向窗外,话语中尽是无奈,“皇上的目的,是为了赶我出宫,只要我不留在皇宫,我去哪,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既然他恨我,那我就干脆离开的越远越好。” 留在万佛寺,她总会想起当时在万佛寺的时候,是夜决在这里教会了她踏雪无痕和缥缈剑法,很多时候,回忆更加伤人。 与其这样,不如彻底离开。 凤清歌转身,走到藏天青的面前,说:“你是皇上的人,他设计将我赶到这里来,你没有必要为了监视我,耽误了自己的一生,我离开之后,你便回宫去吧。” “你已经决定好了要去九渊?”藏天青知道,夜决的本意就是让离太子带凤清歌去九渊,只是之前凤清歌宁愿留在万佛寺一辈子,也不愿离开,而这一次凤清歌回来,就已经自己做出了决定前往九渊,她离开九仙山,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为什么藏天青觉得,凤清歌这一次回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悲伤,反而是一种绝望,彻底的绝望。 “嗯,我要离开,你拦不住我,九仙山的人也拦不住我……” 凤清歌叹了一口气,即使夜决加重兵把守,拦得住她,但是慕容离殇也有他的势力,想要将她带出九仙山,绝非是一件难事。 或许,她更加知道,她要离开,夜决根本就不会拦她。 “娘娘,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月牙问道。 “要问过离大哥之后,他说什么时候可以走,应该就什么时候。” 皇宫,永和殿。 皇上昏迷不醒,惊动了皇宫中的所有人。 太后是第一个赶到永和殿的,太医在给夜决把脉,怎么也查不出病症。 “怎么,还没有查出皇上到底患了什么病?皇上的脸色如此的苍白,你们倒是说啊,想要急死哀家是不是!”太后捂着心脏,对着太医急切地说道。 “太……太后,臣等无能,真的是查不出皇上的病症,只是查出,皇上浑身的筋脉具裂,可能……可能已经不久活于人世。” “放肆!你们这群庸医,哀家要你们有什么用,来人,将这庸医拖出去斩了!” 花若兰一走进永和殿,就听见太后说的这句话,连忙走了进去,跑到太后的面前,劝慰道:“母后息怒,皇上说不定只是病因有些特殊,多让几名太医给皇上诊治,一定会查出来皇上患了什么病的。” “对对对,叫太医,将太医院里面的所有太医都给哀家叫进来,去,快去啊!”太后对着殿内的所有宫女太监大声喊道,然后转头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夜决,脸上是无比的担忧,“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还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母后,你别太激动,身体要紧,皇上一定没事的。”花若兰虽然口中安慰着太后,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夜决,从夜决脸上的神色一眼就能够看出,情况极为不乐观。 很快,几名太医一起赶到,轮着给夜决把脉,每个人的脸色都是暗沉无比,没有一个人敢先开口说话。 太医这样的表情,太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催促着问道:“皇上究竟怎么样了,你们倒是说啊!” 太医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朝着太后跪了下去,“太后,臣等有罪,真的查不出来皇上的病因。” “你……你们……” 太后指着这些太医,急火攻心,身体向后一仰,晕倒了过去。 第146章:只剩,七天性命 第146章:只剩,七天性命 “太后!太后!” 花若兰扶着太后,对太医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太后医治!” “是是是。” 花若兰将太后扶到了一旁的软榻上躺下,然后让太医给太后把脉。 花若兰脸上虽然着急,但是眼底,却露出了一抹算计。 如果夜皇和太后都重病,那么皇宫中一定会乱成一团,她正好借此机会,去找参商玉。 就在花若兰打好主意的时候,突然一人走进了殿内。 “你们都先出去,皇上的病,交给我。” 来人,正是国师傅融天。 花若兰看着傅融天,她怎么将国师给忘了。 “国师,皇上的病太医们都治不好,国师有几成把握?”花若兰问向傅融天。 “皇后娘娘不必太过忧心,我自有办法护住皇上的性命,还请皇后娘娘移步。”傅融天说完,就对永和殿中的宫人命令道,“都先出去。” 就连皇上都敬国师几分,其他人在面对国师的吩咐,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异议,纷纷退出了永和殿。 花若兰知道傅融天是个深不可测的人,不好直接将他得罪,于是便扶着太后,离开了永和殿。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傅融天上前来到夜决的床边,为夜决把脉,这一把脉,傅融天立刻意识到了情况十分不妙。 夜决的脉象非常的紊乱,更是浑身的筋脉全部受损,傅融天拉起夜决的衣袖,看见他身上原本应该有的红色血丝已经全部都不见了,这是血咒倒流的迹象。 血咒倒流,就是将所有的血液全部都涌回心脏,浑身便会因为缺少血液逐渐枯萎,最后心脏因为承受不住血液的负荷,然后爆裂。 如果这样下去,那么夜决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到七天。 “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傅融天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沾染了夜决掌心流出的鲜血,然后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 血咒就是天命,没有可以医治的药物,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次启动参商玉,用他的命来换夜决的命。 两个人的血滴在参商玉上面,玉身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傅融天已经做出了必死的决心,只要能够救回夜决的性命。 可就在这一道强光之后,参商玉又恢复到了平静,血从玉的身上滑落了下来,滴落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傅融天看着黯淡下去的参商玉,心中逐渐豁然。 没有什么,能够打破血咒,就连参商玉本身也不可以。 那也就是说,这一次,谁也救不了夜决。 傅融天面带愁容,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掌心运用内力,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传进夜决的体内,虽然这样不能让夜决痊愈,但至少可以暂时护住他的心脉。 还有七天的时间,自从夜决重生以来,他一直在寻找解除血咒的办法,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剩下的七天,去哪找? 傅融天失魂落魄地在床边坐下,他从小看着夜决长大,这样一个人,是一代仁君,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百姓的事情,上天不应该就让他这么死了。 可是,血咒,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选择付出自己的生命,去救下了凤清歌。 傅融天身为国师,占卜天象,却怎么也算不出夜决的命。 一时间,皇上昏迷,身患重病的消息就在皇宫中传开,更有人传,太医院几名太医连番给皇上医治,都说皇上无药可医,皇上这一次,可能是真的危险了。 “打探得怎么样?皇上有没有醒过来?”花若兰问向身边的一名宫女。 “回娘娘,已经两天了,皇上依旧没有醒来。” “太后那边呢?” “太后也没有醒来,之前太后就已经中了我们的毒药,现在因为急火攻心,加快了药性的发作,不过那是我玉雪特有的毒药,那些太医没有一个人能够查出来,毒只是以为太后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昏迷不醒。” 花若兰嘴角勾起一笑,“真是天助我也,放出消息,就说本宫怀孕了,本宫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东临的太子,这样一来,就算是皇上死了,本宫也是东临的太后,整个东临,就能够掌控在本宫的手中。” 此次来东临,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简单。 “是。”宫女应声下去。 宫女退下之后,花若兰对着空气说道:“应大人,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一旁?” 一道黑色的身影走了出来,在花若兰的身边坐下,笑着说道:“不愧是太子的妹妹,公主的心智,也越来越成熟了。” “心智成熟?”花若兰冷冷一笑,然后轻哼道,“本宫以前是够傻的,不然也不会被你骗得团团转。” 面对花若兰的嘲讽,应子沉不置可否,“我来是想要告诉你,太子会派兵前来东临,到时候你若是把持朝局,有兵马作为支撑,到时候就算有人不服,也没有人敢反对你,而且现在朝中都是一些新晋官员,忠心自然一般,只要让他们相信你的肚子里真的有东临皇室的血脉,相信到时候没有人敢不服。” “兵马。”花若兰听到这个,脸上自然高兴,她虽然在东临内没有多少势力,但至少她有整个玉雪国来作为靠山,自从皇兄娶了东临的悠公主,那个老皇帝就以为皇兄有了东临作为支撑,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给皇兄冷眼,相信用不了多久,皇兄就能够成为玉雪的皇帝。 只要她能够控制住东临,那么五国就有两国在他们兄妹的手中,争霸五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越是想着,花若兰脸上的笑容就越加灿烂。 “皇上重病不起,本宫听说,东临的兵符,所放置的位置只有皇上一个人知道,就连国师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要没有兵符,皇城中的兵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到时候,只要拿下了皇城,有的是办法征服全国上下,更何况,本宫是皇后,名正言顺。” 应子沉看着花若兰说出这一番话,眼眸更加深邃,现在的花若兰,已经完全被权势熏心,完全不再是当初那个只想帮助自己皇兄的妹妹了。 皇上病重的消息才传出没有多久,皇宫内又传出一道消息,就是皇后怀孕了,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因为皇上的重病,即使听到了这个消息,宫中上下也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此消息一传到傅融天的耳中,傅融天立马意识到了不妙。 皇上昏迷,太后不醒,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皇后怀孕,这对于一般人家来说,绝对是一件可以用来冲喜的喜事,但是这种事情出现在皇宫,再加上花若兰原本是玉雪的公主,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来人,去查查,皇后怀孕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融天对着手下的侍卫吩咐道。 当初迎娶玉雪的公主,只是为了对付夜云楚,牵制夜云楚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到了现在,夜决陷入昏迷,花若兰如果真的有狼子野心的话,那么绝对就是引狼入室。 就在傅融天沉思的时候,一名男子进入了房中,此人正是藏天青的哥哥藏天野,自从夜决陷入昏迷之后,他所有的消息都是向傅融天禀报。 “启禀国师,属下在暗中查探到,有一股势力进入了东临,此势力非常强大,不像是江湖组织,更加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军队?”傅融天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那股势力,是从哪个方向而来,大约有多少人?” “具体有多少人属下不知,因为他们是分开进入东临境内,从目前看来,绝对不少于五万人,属下的人马追查到,这些人,是从燕州而来。” “燕州。”傅融天沉思,“燕州乃是东临与玉雪的边界,这些人,我应该明白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趁着夜决昏迷的期间,花若兰有所动作了。 “国师,要不要属下将这些人赶出皇城?” “不用,现在探不清楚对手到底有多少人,这样做,只会是打草惊蛇。”如果当时夜决昏迷的消息是他第一时间知道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将消息封锁,不然也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 花若兰的蠢蠢欲动,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了,而且她现在是东临的皇后,如果她的腹中真的怀有龙嗣,那么毫无疑问,皇位就会落在她腹中的孩子手上,更是让她掌控了整个东临的大局。 难道,就没有可以牵制花若兰的势力了吗? 他身为国师,虽然在朝堂中有说话的权力,但毕竟不是皇室之人,皇位,认的是血统。 傅融天面带愁容,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夜决的身上。 在夜决决定要铲除夜云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东临内乱会引来其他国家的躁动,只是现在,夜决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血咒就提前发作,昏迷不醒。 夜云楚铲除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保住凤清歌的安危。 夜决继位以来,一直可以说得上是一位明君,如果要说昏庸的话,只昏庸在了凤清歌的身上。 凤清歌。 对了,还有凤清歌。 傅融天想到了,如果说事到如今,还有能够牵制住花若兰的势力的人的话,那么就只有凤清歌。 她是东临的将军,而且前世她盗走了兵符,只有她知道兵符所放置的地方。 第147章:他怎么,这么傻啊! 第147章:他怎么,这么傻啊! 事不宜迟,傅融天立刻让人备马,连夜赶路,朝着九仙山而去。 之前在夜决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到藏天青传来的消息,说凤清歌已经决定前往九渊,如果要出发的话,就在这两天。 当时他担心着夜决的安危,对于凤清歌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关心,就没有管凤清歌有没有离开。 只希望现在能够在凤清歌动身之前,赶到九仙山拦住她。 等傅融天达到九仙山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傅融天一到九仙山,就打听凤清歌的下落。 “国师大人,你来晚了一步,清妃已经与九渊太子一同下山了,就在一炷香以前。” “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皇上有命,说清妃要走,谁也不能阻拦,所以属下也没有注意清妃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九仙山而出,抵达下一个城,不仅有山路,还有水路,如果找错了路,让他们离开,肯定会耽误更多的时间,现在的情形,耽误不起一点时间。 得到傅融天的吩咐之后,把守万佛寺的士兵立马开始寻找凤清歌的下落。 此时的凤清歌和慕容离殇已经到达了河边,有一名男子撑着船,正在等着他们。 “公子,你们来了。”陆之远看见慕容离殇和凤清歌过来,将船停靠在了岸边。 慕容离殇朝着陆之远点头之后,先一步走上船,然后转身,对凤清歌伸出了手。 “清歌,上来吧。” 看着慕容离殇对自己伸出的手,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可一想到真的要离开,凤清歌还是停顿了几秒,才将手给了慕容离殇。 凤清歌上船之后,月牙也跟着上了船,然后转头看向岸边的藏天青,满脸不舍地说道:“天青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离开?” 藏天青笑着对月牙摇了摇头,“我是皇上的暗卫,不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月牙,清妃就交给你照顾了。” “天青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清妃的。”月牙向藏天青保证道。 虽然月牙不会武功,但是做事细心,一些小事,她都能够打理好。 藏天青转头看向凤清歌,说:“清妃,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 “嗯。”凤清歌点头。 藏天青说完之后,便转身往小路走去。 “走咯!”陆之远吆喝一声,撑着船篙将船朝着水中间移去。 就在此时,从树林的不远处传来了大量的动静,一群士兵从树林中跑了出来,其中一名对着船上的凤清歌说道:“清妃,你不能离开万佛寺!” 陆之远以为这些士兵是前来阻拦的,所以还没有等他们多说,直接拿起手中的长篙,朝着岸边的士兵打去。 这些士兵,哪里是陆之远的对手?最靠近岸边的一行侍卫很快就被陆之远打倒在了地上。 “住手!”凤清歌对着陆之远开口道。 陆之远不得不收回了手中的长篙,然后看向岸边的这些士兵,说道:“我告诉你们,想要抓凤清歌回去,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士兵们用手捂住受伤的地方,然后看向凤清歌,说:“清妃,你现在还不能走,有人在找你。” “有人找我?”凤清歌刚皱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夜决,只是夜决巴不得她离开,怎么会找她,想不通,凤清歌只能问,“是谁在找我?” “是我!” 一个人影从树林中飞身而出,停在了岸边。 凤清歌看着突然出来的傅融天,脸上更是不解,“国师大人找我何事?”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在皇宫中与国师就没有多少交集,现在国师将她拦住,凤清歌也猜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里的士兵众多,而且慕容离殇也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 “清妃可否随我移步,这里说话不方便。” 原本有人出来拦截,凤清歌的心中还残有一丝念想,是夜决不希望她离开,可是当出来的人不是夜决,而是傅融天的时候,凤清歌的心便冷了下去,面对傅融天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我与国师之间并无半分交情,我不知道国师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的其他事情,都与我无关,国师,请回吧。” 凤清歌说完,转头对陆之远说:“我们走。” 陆之远朝着岸边冷哼一声,然后拿着手中的长篙开始划动。 凤清歌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是心灰意冷,既然夜决铁定了心要让她离开,她不会再继续纠缠不休。 凤清歌转身,不再去看岸边的人。 “难道,皇上的生死,你也不在乎了吗?” 那片飘来傅融天的一句话,凤清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凤清歌猛地回头,飞身朝岸边去,落在了傅融天的面前,再次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做关系到皇上的生死?” 傅融天就知道,凤清歌不可能不在乎。 “你随我过来。”傅融天转身,朝着树林外走去。 看见凤清歌跟着傅融天离开,陆之远有些莫名其妙,然后问向慕容离殇,“公子,凤清歌就这么走了,我们还要不要走?” 慕容离殇此时眸中也是深邃,自然不是因为凤清歌跟着傅融天离开,而是因为刚才傅融天说的那句话,夜决的生死。 这两天他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夜决重病不起,慕容离殇知道可能是血咒发作,只是不管是他,还是夜决,应该都是不希望凤清歌知道这件事的。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是。”得到慕容离殇的吩咐,陆之远将船靠岸,二人走下了船。 随着凤清歌和傅融天的离开,岸边的侍卫也都离开,傅融天将凤清歌带到了万佛寺下的一间厢房内,只有他们二人。 凤清歌率先问道:“国师,你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傅融天看见凤清歌脸上的着急和担忧,绝对是出自真心的,于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他知道,夜决想要极力保住凤清歌,不让她知道真相,但这一次,关系到整个东临的江山社稷,哪怕是夜决醒来之后会责备他,他也不得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凤清歌。 “你可知,你重生一世,是为什么吗?” 国师提及自己重生,凤清歌先是微惊,但又想到可能是夜决告诉她的,也便镇定了几分,回答道:“我知道,是夜决用参商玉让我重生的。” 这一次,轮到傅融天惊讶了,他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知道参商玉。 “那你可知道,用参商玉让人死而复生的人,会受到什么样的代价吗?” 代价。 凤清歌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我知道,它会让人绝情弃爱。” 凤清歌说了这个之后,就抿嘴不语,眼神低落了下去。 看来,皇上已经将一些事情告诉了凤清歌,只是,也隐瞒了更多的事情。 “不,你不知道。”傅融天摇头,“参商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所付出的代价,有岂止是绝情弃爱那么简单?” “简单?”难道这还不够吗? 看见凤清歌眼中的茫然,傅融天也是苦笑,“你有所不知,其实真正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并非是参商玉,参商玉只是一块玉,哪有那么大的本事,真正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是血咒,参商玉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开启血咒的引子,所谓血咒,就是以命换命,以施咒之人的命,换得死去之人复活。” “什么!” 凤清歌不可置信地向后跌退了一步,手扶在身后的桌子上,勉强用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以命换命,开玩笑! “国师,你一定是在骗我,前世,我背叛了皇上,害得换上失去了江山,被打入天牢,皇上一定恨透了我,他怎么可能用他的命,来换得我的重生,这不可能!”凤清歌朝着国师大声吼道。 她宁可接受夜决恨她的这个事实,也绝对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还活着,是夜决用他的命换来的。 “没错,你前世是盗走了兵符,皇上也确实入狱,但是,却没有让皇上丢失江山,当时皇上已经看出了宁王蠢蠢欲动,早就做好了准备,入狱反攻,不过只是皇上用的苦肉计罢了,你死后,我与墨痕大将军率领十多万士兵攻进皇城,将皇上从天牢中救出,夜云楚的人防不胜防,被我们一网打尽,可是,却因为你的死,皇上放弃了江山,启动参商玉,施下血咒,让你重生。” “苦肉计……”凤清歌的口中喃喃念着这三个字,真的是这样吗? 她没有害死夜决,哪怕没有重生,前世输的人,依旧是夜云楚。 “哈哈,我就知道,以夜决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被夜云楚夺下江山?”凤清歌仰头大笑,笑过之后,却是泪水从眼中滑落,“可是,他却为了我,放弃了江山,他怎么就这么傻啊!” 第148章:回宫,救夜决 第148章:回宫,救夜决 “是啊,皇上是傻。”傅融天依旧叹气,眼神复杂,然后看向凤清歌,“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一定要将你赶出皇宫吗?不是因为他恨你,而是为了保护你。” “不是恨我,是在保护我?”凤清歌看向傅融天,不明白他这话里面的意思。 “血咒的以命换命,就是用施咒之人的命,换来死去之人的重生,皇上用他的命,让你活了下来。” “他施咒时的意念,停留在你们初见之时,所以重生之后,你们回到了三年前,原本皇上有三年的时间可活,他打算用这三年,替你报仇,铲除宁王,而这三年的性命的前提是,不动心,不动情,一旦在此期间,皇上对你动了情,那么就会遭到血咒的反噬,当你们从惠城回来的时候,皇上身上已经遭到了十分严重的反噬,只有三个月的性命,所以他加快速度对付宁王,为了不让你知道真相,他更是狠下心来,将你赶出了皇宫,让离太子带你去九渊。” 一旦动情,就会遭到反噬。 凤清歌的心狠狠地抽着痛,他三番四次地出手救她,然后更是一次一次否认对她的情,原来并非是他对她无情,而是他对她用情太多,太多。 而她呢,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逼他承认对她的的情,一直在要他的命。 “皇上呢,他现在在怎么样了?” 刚才国师已经说了,说夜决从惠城回来之后,就只剩下三个月的性命,而现在,时间都快过去两个月了,那么……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心更加抽痛,盯着国师的嘴,生怕从他的口中听到不好的话语。 然而,国师的一句话,直接击破了凤清歌的希望。 “现在的皇上,已经只剩下了五天的时间。” 五天! 凤清歌长大了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我要见他,我不相信,这绝对不可能!” 凤清歌猛地上前,跪在国师的面前泣不成声,“国师,你带我进皇宫,我要见他,我求求你了!” 此时此刻的凤清歌,已经悲痛到忘记了自己的本能,就像是挣扎在水中的人,找到一株救命稻草一般,凤清歌瘫软在了地上,满脑子都是夜决活不过五天的话音。 国师看着这般的凤清歌,弯腰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我这次来找你,就是带你进宫,去看皇上。” 凤清歌心中牵挂着夜决,自然是先带她进宫,至于花若兰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宫。”凤清歌说着,就走到房门口,一把将门打开。 打开门,凤清歌就看见站在外面的慕容离殇,刚才凤清歌与傅融天之间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不是他想要偷听,而是凤清歌的声音太大,傅融天也没有特意将声音压低,所以他就算站在离房间还有十多米的距离,也能够讲过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要回宫,我送你们一起过去吧,我的马车,可以坐下三个人。” 傅融天有些犹豫,虽然他对慕容离殇有救命之恩,但慕容离殇毕竟还是九渊的太子。 凤清歌相信慕容离殇,没有想太多,对傅融天说:“国师,离大哥精通医术,说不定,他有办法治疗皇上身上的病。” 皇上的病,无药可医,可傅融天想到刚才凤清歌悲痛欲绝的表情,不忍心再这么告诉她,只能点头,答应让慕容离殇随着一同前往。 陆之远赶车,一行人快马加鞭地朝着皇宫的而去,一天的时间,等他们到了皇宫天色已经暗了,因为有国师的进出宫令牌,所以他们出入皇宫没有人阻拦,最后马车在永和殿停下。 为了避免太过显眼,凤清歌听从傅融天的话,脸上蒙了面纱,下了马车之后,没有人认出这是凤清歌。 “这是我从民间替皇上寻来的女神医。”傅融天对守在门口的侍卫说道。 听见傅融天的话之后,也没有去拦凤清歌,凤清歌跟着傅融天还有慕容离殇三人走进了永和殿。 一进入永和殿,凤清歌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夜决,凤清歌立刻朝着他跑了过去。 床上的夜决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整张脸惨白,凤清歌立刻给夜决把脉,只感觉到他的脉象非常的紊乱,却任凭她怎样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国师说,自重生起,夜决就开始遭受血咒的反噬,她与他相处那么久以来,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他。 凤清歌的内心,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国师大人,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可以救皇上了吗?”虽然之前傅融天已经告诉她答案了,但是凤清歌还是不甘心地再次问道。 看得出凤清歌眼底的期望,但傅融天只能实事求是地摇头。 凤清歌的眼中瞬间黯淡了下去,她死的时候,夜决能够用参商玉将她救活,可是现在眼看着夜决出事,她竟然无能为力。 对,参商玉! “国师,既然皇上能够用参商玉将我救活,我能不能用参商玉来救他?” “用参商玉,这个办法我早就想过了,没用的,皇上已经遭到了血咒的反噬,如果用参商玉,只会让加重血咒的能量,反噬地更快。” 连参商玉都不可以,凤清歌完全没有了办法。 “让我来看看吧。”慕容离殇上前走到了床边,手指覆盖在了夜决的手腕上,给夜决把脉。 从脉象上面显示,夜决已经全身的筋脉具断,现在还没有死,完全是靠着一口气,说是还有四五天,但是说不准这口气保不住,随时都会死亡。 夜决的生死,与慕容离殇无关,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只是,夜决对凤清歌的深情,纵然慕容离殇是局外人,也同样被感动,更何况,以凤清歌对夜决的感情,如果夜决死了,凤清歌一定不会独活。 或许,夜决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千方百计让凤清歌离开。 慕容离殇松开夜决的手腕,放进了被子里,然后对凤清歌说:“皇上的身体,已经承受到了极限,恐怕时间没有任何药物能够治疗。” 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 连慕容离殇都这么说,难道这一次,夜决真的就这么死了吗? 凤清歌泪眼朦胧地凝视着夜决,上牙齿紧紧咬住了下嘴唇,艰难地开口道:“皇上,我知道,你用你的性命为代价,是为了然我活下来,但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那么我重活这一世,又还有什么意义?上穷碧落下黄泉,你若走了,我必相随。” 泪水划过凤清歌的脸庞,凤清歌的手紧捏着被子,双眼发红,声音哽咽。 凤清歌的这般模样,看在一旁的慕容离殇眼中,心微微一痛。 “清歌,我虽然说没有药物可以医治,但是我有办法,能够救皇上。” “有办法?”凤清歌猛地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的这句话,也引起了傅融天的注意,上前一步走到慕容离殇的面前,急切问道:“什么办法?” 慕容离殇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了凤清歌,“能够救夜决的,只有你了。” “我?”凤清歌越来越听不懂慕容离殇的话。 “你还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九渊的至宝是什么吗?” “千殇曲。”凤清歌毫不犹豫地回答。 可是,慕容离殇却摇了摇头,“是鲛珠。” “鲛珠?”凤清歌惊讶,“离大哥,你不是说鲛珠已经不存于世了吗?” “鲛珠可以治愈一切的病痛,用鲛珠,便可以给皇上续命,而在这世间,唯一仅存的一颗鲛珠,就在你的体内。” “我的体内有鲛珠?”凤清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体内竟然会有鲛珠。 慕容离殇点头,“因为鲛珠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你体内的鲛珠一直被封印着,我可以将你体内的鲛珠取出,然后将封印解开。” 凤清歌已经顾不上问为什么她的体内会有鲛珠,她只知道慕容离殇的话让她看到了希望,只要能够救活夜决,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不用说体内的鲛珠了。 “离大哥,你将我体内的鲛珠取出来吧。” 慕容离殇点头,然后对傅融天说:“国师,有劳你差人去将凤清歌的流月琴取来,流月琴是独弦,比起一般的弦能够更好地解开封印。” 提及流月琴,凤清歌立刻说:“我的流月琴应该还在冷宫中。” “我亲自去一趟,去将流月琴取出来。”事关夜决的性命,傅融天不敢有半点的疏忽。 傅融天说着,便出了永和殿。 凤清歌望着床上的夜决,脸上终于露出了苍白的笑容,她相信慕容离殇,既然慕容离殇说鲛珠能够救夜决,她就相信一定可以。 很快,傅融天就将流月琴取了过来,递给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接过琴,然后对凤清歌说:“你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去吧。” 凤清歌听言,走到软榻上坐下,慕容离殇也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将流月琴放在桌案上,开始弹奏流月琴。 第149章:续命,取出鲛珠 第149章:续命,取出鲛珠 流月琴上面的是天蚕丝,天蚕丝的锋利,慕容离殇自然知道,他的指尖并没有触碰到琴弦,而是指尖用一股气流控制,将琴弦拨动。 “清歌,你放松全身,什么也别去想,将头脑放空,不管听到的曲子是怎样的,都别陷入进去,明白吗?” “离大哥你放心,你不是说过吗,千殇曲能够控制任何人,却唯独控制不了我。” 她弹奏那么多遍千殇曲,除了走火入魔以外,从未陷入过琴魔当中。 凤清歌听从慕容离殇的话闭上了眼睛,琴音流转在而的耳畔,熟悉的旋律,让凤清歌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 慕容离殇一边弹奏着流月琴,然后对傅融天说:“国师,点她的神庭、紫宫、鸠尾三穴。” 傅融天听后,按照慕容离殇的话点了凤清歌的三处穴道。 “神道、至阳、中枢。” 慕容离殇再次说出三处穴道,傅融天再次点在了凤清歌的穴道之上。 瞬间,凤清歌只觉得浑身别贯通一般,然后感觉到从丹田之处,有一物在她的身体内游走,如果没错的话,就应该是慕容离殇所说的鲛珠了。 凤清歌尽可能地按照慕容离殇所说的那样,什么也不去想,也不去管体内的鲛珠是如何游走的,只有曲音在她的耳畔游走。 慕容离殇从第一章序曲还是弹奏,然后是生章,接着是老…… 千殇曲越往后面弹奏,凤清歌就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鲛珠明显有了变化,她能够感受到鲛珠在她的体内开始散发出能量,一点一点的冷意开始在她的周身蔓延。 接着,鲛珠越来越冷,慕容离殇所弹奏的曲音也越来越悲伤,凤清歌感觉自己放入进入了一个冰窖中一样,全身冰冷,开始发抖。 将鲛珠取出来,是为了救夜决,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忍住。 鲛珠不断在凤清歌的体内游动,甚至开始在凤清歌的体内乱撞,凤清歌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却咬牙将这痛忍了下去。 从生章,弹奏到死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凤清歌浑身越来越冷,可是她体内的鲛珠却丝毫没有要冲出体外的意思,凤清歌已经承受到了身体的极限。 接下来,就是爱别离。 从相爱到别离,明明是相爱之人,却要忍受别离之苦,琴曲越来越悲,更是因为此曲与凤清歌此刻的心情相合,不自觉的,凤清歌逐渐沉浸在了曲音当中。 凤清歌的心中无限悲痛,更甚至,她的眼前出现了幻觉,这与蛊毒所控制出现的幻觉不同,蛊毒只会让人记起过往之事,而千殇曲,却能够编织人们此刻心中所想,就好像此刻,凤清歌看见了夜决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并且对她露出一个微笑。“清歌,到朕的身边来,朕带你去看云霞山的彩霞。” 夜决的笑容,看痴了凤清歌,随着他的话,凤清歌慢慢动了身子,想要从软榻上站起身。 看见了凤清歌的举动,慕容离殇立刻提醒凤清歌,“清歌,切不可轻举妄动!”但此时的凤清歌已经完全听不见慕容离殇的声音,而是跟着眼前的夜决站了起来,朝着他走去。 “噗……” 才走了一步,凤清歌一口鲜血就从体内喷了出来,随之而出的,还有她体内的那颗鲛珠。 珍珠般大小的鲛珠散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强烈的光足以将整个房间照得如同白天一样亮,凤清歌瞬间晕倒了过去,傅融天立刻将她接住,用内力替凤清歌疗伤。 慕容离殇看见有傅融天帮助凤清歌,于是就全心全意解封鲛珠。 鲛珠的力量本来就强大,现在已经在逐渐解封,断没有突然收手的道理,所以慕容离殇只能继续将琴曲弹奏下去。 之前他就知道,鲛珠的力量强大,要将其解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前从古籍上看到的只要弹奏到千殇曲的第七章,就能够解封鲛珠,因为怕力量不足,他还特意用的是流月琴,可现在看来,是他低估了鲛珠的力量,即使弹奏到了第七章,鲛珠也才解封一半。 鲛珠散发出来的强烈的光芒开始与琴音抵抗,慕容离殇的手指也弹奏得越来越困难,最后,慕容离殇终于支撑不住,手指用力往琴弦上一拨,指尖被琴弦划破。 “唔。” 慕容离殇的嘴角也流出了鲜血,但他不敢停顿,忍住疼痛,继续弹奏琴弦。 鲛珠在空中逐渐朝着慕容离殇靠近,强大的光芒也让慕容离殇越来越难以弹奏,再一次,慕容离殇的手指被琴弦划破,硬生生将琴声打断。 琴音一断,鲛珠上面的光芒也逐渐消失,落在了桌案上,而凤清歌也随着琴音的消失,渐渐醒了过来。 凤清歌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离大哥,鲛珠的封印解开了吗?” 慕容离殇起身,拿起桌上的鲛珠,走到凤清歌的面前,将鲛珠递给了她。 “鲛珠的力量太过强大,以我现在对千殇曲的控制,还不能完全将其封印完全解开,只能解开一半的封印。” “只解开了一半。”凤清歌眼眸黯淡,“这样的话,鲛珠对皇上来说,是不是没用?” “也不是。”慕容离殇摇头,“虽然鲛珠解封一半,不能让皇上醒过来,但至少,另外一半被解封的力量,足以抵抗他体内的血咒反噬,帮助他续命。” 能够续命,也是好的,凤清歌立刻拿过鲛珠,“只要能够保住皇上的性命,我可以再继续想其他的办法。” 凤清歌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凤清歌走到夜决的面前,将手中的鲛珠喂入夜决的口中,鲛珠一进入夜决的口,就自动滑入他的体内。 鲛珠一入,肉眼可见夜决浑身的变化,他脸上的苍白逐渐褪去,脸上有了几分血色。 “离大哥,鲛珠果真有用。”凤清歌露出了笑容。 此时慕容离殇和傅融天也已经走到了凤清歌的身边,将夜决此刻的变化看在眼中。 “离太子,既然鲛珠只解开了一半的封印,那么皇上要怎样才能够醒来?” “之前鲛珠一直在清歌的体内,因为被封印,所以无须任何的灌养,但是现在,鲛珠的封印被解开一半,它就已经算是恢复到了鲛珠的本性,只要有无量苦海的海水滋养,就能够将鲛珠的力量发挥更大,到那个时候,皇上自然能够醒来。” “无量苦海的海水。”凤清歌记得慕容离殇说过,千百年前,鲛人就是生活在无量苦海,那里是鲛人的生命之源,从海中取得海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于是凤清歌接着说道,“既然如此,我这就派人去九渊,取无量苦海的海水。” 凤清歌说完这话的时候,才发现,慕容离殇和傅融天脸上的表情都不对劲,于是凤清歌也冷静了下来,问道:“怎么了,取无量苦海的海水,有什么问题吗?” “清妃,你有所不知。”回答凤清歌不是慕容离殇,而是傅融天,“无量苦海乃是九渊的禁地,常年有重兵把守,千百年前,九渊之人为了对付鲛人,封住了无量苦海的其他所有入口,只有一处可入,可至今,都无一人敢擅闯无量苦海。” 把守无量苦海的,一定是九渊的皇室,普通人想要进入无量苦海,绝对是不可能,再加上无量苦海在九渊,除非出兵攻打九渊,不然的话,想要进入无量苦海根本就不可能。 “清歌,无量苦海的事情,我也帮不了你。”慕容离殇对凤清歌说道。 不是慕容离殇胆怯,而是他清楚的知道,慕容独雪对无量苦海有多么重视,以他现在的能力,擅闯无量苦海,只会有去无回。 听到慕容离殇都这么说了,凤清歌不想让他为难,理解地对慕容离殇一笑,“离大哥,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我应该谢谢你,至于无量苦海的事情,我会从长计议的。” 只要夜决没有生命之忧,不管她多么期望夜决能够醒来,她也不会做出冲动之事。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慕容离殇才算是放下心来,他担心凤清歌为了救醒夜决,会急着不顾一切去无量苦海。 “清歌,把你的手给我。”慕容离殇对凤清歌说。 “手?”凤清歌不明白慕容离殇的意思,但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慕容离殇给凤清歌把脉,诊断之后笑道:“不出我所料,因为鲛珠的能量在你的体内释放过,所以原本在你心脏处的蛊虫已死,并且随着你吐出的血,也离开了你的身体。” 区区一只小蛊虫,自然抵制不住鲛珠的力量。 夜决没有了生命危险,凤清歌体内的蛊虫也驱除了,傅融天安了心,可却又想到了花若兰的事情,正想开口,但是看见凤清歌和慕容离殇的脸上都已经疲劳憔悴,于是说:“清妃,离太子,你们今日一路奔波,也没有好好休息,不如先休息。” 慕容离殇没有拒绝,对着傅融天说道:“那就有劳国师安排。” 凤清歌却是恋恋不舍地看着床上的夜决,然后转头对傅融天说:“我就留在这里照顾皇上,在这里休息也是一样的。” 傅融天知道凤清歌此时的心情不稳,也不强求,既然她想要留下,他也没有反驳,对着凤清歌点下了头。 傅融天带着慕容离殇走出了永和殿,去给他安排住的地方。 第150章:皇上驾崩了! 第150章:皇上驾崩了! 凤清歌坐在床边,看着夜决紧闭的双眼。 在她决定要离开东临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这一生,与夜决又是有缘无分,又是一辈子的错过,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够回到永和殿,回到夜决的身边。 “皇上,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取得无量苦海的海水,让你醒过来的。” 她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她知道夜决恨她。 而现在,从傅融天的口中得知夜决一直爱着自己,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 这世间,没有人比这个男人更加爱她的了。 凤清歌脱掉鞋袜,在夜决的身边躺了下去,手抱住夜决的身体,拥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前世,她多少次都是睡在夜决的怀中,但是从未像现在这般,感觉到是如此的心安。 很快,凤清歌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椒兰宫。 花若兰一醒来,就听见竹香在外面有要事禀报。 “进来。”花若兰开口道。 竹香走进了殿内,给花若兰行礼之后,面色有些担忧地说:“娘娘,奴婢今日一早,就听见永和殿的探子来报,说国师昨晚连夜带了两个人进入永和殿。” “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的?” “他们说是一男一女,女的蒙着面纱,他们没有看清楚面容,不过听国师说是从民间请来的女神医。” 花若兰并没有将竹香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只是一个民间大夫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女的是没什么,但是那个男的,探子说是九渊的离太子,听他们说,之前清妃的手筋脚筋全部都被太子挑断,太医束手无策,却被离太子给治好了,你说手筋脚筋被挑断都能够接上,可见离太子的医术一定比宫中的那些太医要好,那么皇上的病……” 这一下,花若兰的眼中也开始变得谨慎,“你确定来的人真的是九渊的离太子?” “没错的,之前离太子在宫中住过一些时日,他们不会认错的。” 如果真的是离太子,如果真的将皇上的病治好了,那么他们布下的这些计划,岂不是全部都泡汤了? “探子有没有说,皇上的病,离太子能不能治?” “这个探子没有说,只是听探子说,昨晚离太子留在永和殿一直到深夜才离开,还是国师亲自送离太子离开的,从国师走出永和殿时候的表情来看,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般的愁容,恐怕这离太子真的能够治。” “能够治……” 要是不能治也就罢了,可是现在…… 不行,眼看着事情就要按照她所期待的方向发展,绝对不能被一个半路出现的慕容离殇给毁了。 “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一趟永和殿。” 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自己亲自去看一眼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梳洗完了之后,花若兰脸早膳都没有用,就直接朝着永和殿而去。 当她来到永和殿的时候,傅融天和慕容离殇已经在里面了,傅融天站在一旁,而慕容离殇正在给也夜决把脉。 “皇后娘娘。”看见花若兰走进来,傅融天对花若兰点头,算是行礼。 花若兰也点头示意,然后看向床上,看见慕容离殇,却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问道:“本宫来看看皇上,国师,这位是?” “娘娘,这是九渊的离太子,医术高超,所以我特意请他来给皇上诊治。” 花若兰听了之后,上前走到慕容离殇的身后问道:“离太子,皇上这病,可有治愈的把握?” 慕容离殇转过头,看了一眼花若兰,面色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皇后无需担忧,我会尽力医治皇上的。” 没有说可以治,也没有说不能治,一时间让花若兰的心中也没有底。 花若兰掩饰住眼底的情绪,面带忧色地对慕容离殇说:“皇上的病,让本宫的心中甚是担忧,本宫恳请太子一定要治好皇上。” 花若兰一句一句都是对夜决的关心,慕容离殇没有多说,而是重新转回身,给夜决施针。 床上的夜决,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的苍白,花若兰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看来这个离太子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离太子,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花若兰继续说道。 可是慕容离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夜决身上,对花若兰的话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花若兰站在一旁,看着慕容离殇给夜决施针,脑中却想的是如果慕容离殇把夜决救醒了,她又该如何应对? 花若兰陷入了沉思当中,而站在一旁的傅融天将花若兰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花若兰以看望太后为由,离开了永和殿,等花若兰离开之后,一直在旁边假扮宫女的凤清歌才走了出来。 慕容离殇收回夜决身上的银针,对凤清歌说:“她刚才虽然在说希望我能够将皇上治好,但是我能够听出,那话,并非出自真心。” 慕容离殇是何等精明之人,只要一听,就能够听出是真情还是假意。 凤清歌的面色沉着,走到桌案前坐下,然后对傅融天和慕容离殇说:“国师,离大哥,你们过来吧。” 傅融天和慕容离殇也在桌案前坐下,傅融天拿起纸笔,开始分析道:“其实,以花若兰现在东临皇后的地位,就算皇上活着,她的孩子也依旧会是东临的太子,可主要的问题是,她是玉雪的公主,如果她的心向着的是玉雪,而非东临,那么,一切都另当别论了。” “太子?”凤清歌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花若兰是否是真的怀孕,都不能确定,皇上在昏迷之前,我亲眼看见他的人给了她合欢散,要给皇上用药,时隔不久,如果花若兰真的怀有身孕,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凤清歌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她亲眼看见,花若兰给夜决用药,却被夜决打昏在了地上,所以她相信花若兰一定没有怀孕。 “我也是这么想的。”傅融天虽然之前有猜测,但他也不敢断定,但是现在听到凤清歌这么说,相信花若兰是真的没有怀孕。 “花若兰没有怀孕,却在这个时候说她怀孕了,就是想用皇室正统血脉来控制东临,皇上才铲除了宁王,朝中局势并不稳定,花若兰是想要趁火打劫。”凤清歌想到了当时在椒兰宫的时候,听见花若兰与那个黑衣人之间的对话。 当时的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夜决的身上,没有心情去想太多,可现在夜决陷入昏迷,她又怎会忍心看着东临的江山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 听着凤清歌和傅融天的话,一直不语的慕容离殇从傅融天的手中接过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太后。”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花若兰敢如此确信自己可以仗着所谓的龙嗣控制朝廷,那么,太后现在也一定被她给控制了,太后在她的手中,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慕容离殇的话,是凤清歌和傅融天所没有想到的,他说得不无道理,自从花若兰进宫以来,就与太后走得很近,当时没有人在意,可现在看来,从花若兰一进宫的时候,就已经心思不单纯。 “据我所知,花若兰一直与花容炎保持着联系,花若兰做这些,其中一定有花容炎在背后指使,按照国师所说,花容炎已经派来兵马帮助花若兰,那日我在椒兰宫见到的名叫应子沉的黑衣人,肯定是花容炎派来的。” “应子沉,与他的弟弟应子默是花容炎培养的影子杀手的首领,没想到,花容炎竟然将他派来了。”傅融天开口说道,看来花容炎对这件事情还真的挺重视的。 “原来是花容炎的影卫。”凤清歌冷笑一声,“就算他派影卫来了又怎样?他们那边有花容炎暗中操作,有花若兰的身份和地位,还有应子沉带来的兵马,但是我们这边,国师加上离大哥,还有我,我们三人,还会怕他们不成?” 不管花容炎的心计再深,凤清歌、傅融天还有慕容离殇,这三人中,又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 三人在计划好了之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当日,凤清歌就暗中偷偷出了皇宫,傅融天也私底下召集朝中他所信赖的大臣召开会议,唯有慕容离殇,留在了永和殿。 翌日,永和殿中就传出皇上病危,可能命不久矣的消息。 花若兰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永和殿,此时的永和殿内聚集了朝中众位大臣,各个面色哀伤,低头悲戚。 花若兰看到这个场面,心中“咯噔”一下,看向床上,慕容离殇站在一旁,面带忧愁。 快速上前两步,花若兰着急地对着慕容离殇问道:“离太子,皇上昨日不是还有了些起色吗,今天怎么就,怎么就……” “皇后娘娘节哀,昨日皇上不过是回光返照之象,没想到今日,皇上就已经熬不过去了。”慕容离殇回道。 听到慕容离殇的话,花若兰之前的担心全部都放下,只要夜决一死,那么整个东临,就会控制在她的手中,花若兰的心底,流露出得意。 但是脸上,却是满脸的悲伤,扑在了夜决的身上,痛哭流涕:“皇上,皇上!” 花若兰悲痛的声音在永和殿内响起,在靠近夜决的时候花若兰的手偷偷盖在了夜决的手腕上,假装是握住他的手,实则却是给夜决把脉,确认他的脉搏不再跳动之后,花若兰才高喊一声:“皇上驾崩了!” 第151章:立储,朝堂纷乱 第151章:立储,朝堂纷乱 皇上驾崩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座皇城,在整座皇城中,全部都挂上了白绫,街道上全部都是哀悼的百姓。 皇宫中也是如此,所有的灯笼全部都换成了白色,宫里的宫人妃嫔也全部都是哀伤之色。 花若兰手中捧着夜决的灵位,身后随行的是宫中的其他嫔妃,再然后,是一些朝中重臣,一同将皇上的灵棺朝着太庙的正殿走去。 在道路的两旁,有高唱着哀歌的巫师,燎炉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风一过,将里面的灰烬吹散在空中,落在了众人的身上。 花若兰走上台阶,将夜决的灵位带进殿中,供奉在了神台之上,后面的人将夜决的灵棺抬进来之后,放在殿内。 按照东临国的习俗,帝王入葬,与其他平民百姓一样,都是要等到过了头七之后,才能够进皇陵安葬。 以花若兰为首,后宫的众嫔妃跪在地上,大臣站在两旁,齐齐痛哭。 花若兰跪在地上,从上午一直守到了晚上,并且不吃不喝,她身后的其他妃嫔,已经支撑不住了,但是花若兰却依旧毫不觉累得守在灵棺前。 三天三夜,花若兰都没有离开,让所有在太庙中的人都看出了皇后对皇上的一片情深。 直到第四天的早上,花若兰才终于晕倒在了灵棺前。 “皇后娘娘昏倒了,快来人,将皇后娘娘扶回椒兰宫!”宫女连忙让人准备车撵,将花若兰送入了椒兰宫。 一回到椒兰宫,宫女就叫来了太医,太医给花若兰把脉,说:“皇后娘娘只是伤心过度,加上身怀有孕,身子虚弱,好好休息便可。” 太医开出药方,宫女按照药方去抓药,等花若兰醒来,已经到了晚上。 喝下宫女端来的药,花若兰脸上没有白日里的丝毫哀伤,对竹香问道:“本宫假怀孕的事情,太医有没有说漏嘴?” 竹香摇头,“娘娘,你就放心吧,应大人已经控制了这些太医的家人,除非他们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活命,不然的话,没有一个敢说漏嘴。” 花若兰听此满意一笑,“应子沉那边怎么样了?” “应大人派人来说,从玉雪派过来的兵马已经全部召集,太子非常重视这一次的行动,在玉雪只留下了五万兵马,剩下的十五万全部都暗中来到了东临,此时就在皇城之外候命,只要皇后一声令下,应大人就会率领着十五万大军攻城,给皇后作为后盾。” 有了竹香的话,花若兰眼底的笑意更加深,虽然她在东临的朝中没有多大的势力,但是她有整个玉雪国作为后盾,现在夜决已死,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现在朝中是何局面?”“皇上驾崩之后,现在是国师在朝中主持大局。” “国师。”花若兰的眼眸一沉,对着竹香吩咐道,“给本宫弄点吃的过来,明日,本宫亲自去会会国师。” 第二天一清早,早朝的时候,所有的大臣全部都聚集在了朝堂之上,这是皇上驾崩之后的第一次早朝。 傅融天站在朝堂之上,对着下面的文武百官说道:“今日,我将众位大臣聚集在此,就是想要与众位说,有关于储君一事。” 一提起储君,朝中有已经被花若兰买通的官员,立马站出来说道:“国师大人此事根本就无需商议,皇后娘娘现在身怀有孕,她的儿子,必然是东临的太子,未来的储君。” 此言一出,就遭到了傅融天的人的反驳,“皇后娘娘现在虽然怀有身孕,但万一生出来是个公主,那岂不是无法继承大统,所以微臣的意见是,能够先将梁王之子立为太子,等皇后娘娘将腹中孩子生出来之后,再做定论不迟。” “梁王毕竟只是一个藩王,梁王之子的血统又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血统纯正?微臣认为,还是立皇后娘娘腹中孩子更为妥当,等十月之后,是男是女再做判定。” “立储君一事,并非儿戏,怎能等十月之后再决定?” 两方的大臣各持一词,谁也不肯让步,傅融天看着眼前的情形,眼中并没有着急之色,而是看向了殿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没过多久,一名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朝堂门口。 “既然是讨论立储之事,本宫不在怎么可以?”花若兰说着,就朝着朝堂走了进来。 “皇后,后宫之人不得进入朝堂。” 把守在门口的侍卫将花若兰拦住。 花若兰的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将手放在了小腹处,对着侍卫厉色说道:“本宫不能进入,但是本宫腹中可是东临未来的太子,难道也不能够进去吗?” “这……”侍卫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请皇后娘娘进来。”傅融天出声,侍卫听到话之后,便让开了身,让花若兰走了进去。 花若兰抬头挺胸地进入朝堂之中,她只是一名女子,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一直走到傅融天的身边才停下,然后看向傅融天,出声问道:“本宫腹中怀着的,是皇上的骨肉,国师不立皇上的后嗣为太子,难道还想要立其他人吗?” 花若兰的话语有些逼人,但是傅融天却只是淡淡地说道:“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男女未定,我不过只是想有备无患,并无任何不敬之意。” “好一句有备无患。”花若兰冷笑一声问道,“本宫不知道国师所谓的‘备’指的是谁?” 还没有等傅融天回答,之前一直帮着花若兰说话的那名大臣就抢先回答道:“国师想要立梁王之子为太子。” “国师现在立梁王之子为太子,若是等本宫的孩子生出来是个男孩,到时候再废了梁王之子,立本宫的孩子为太子,国师不觉得,这是将东临的立储大事当成是儿戏吗?”花若兰顿了一下,目光斜睨看向傅融天,“还是说,国师根本就没有想过立皇上的龙嗣为太子,立旁系为太子,难道国师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根本就没有将皇室的纯统血脉放在眼里!” 花若兰字字句句义正言辞,更是将一顶大帽子扣在了傅融天的头上,今日,只要有她在,东临的太子之位,只能属于她的孩子。 而且,她可以保证,等她腹中的孩子生下来,一定只会是个男孩。 傅融天脸上的表情没变,但是心中却对花若兰有了不少的改观。 一开始,他以为所有的计划都是花容炎安排的,现在看来,以前是他小看了花若兰,她绝对不是表面上那般柔柔弱弱的女子。 “皇后的话严重了,我怎敢。”傅融天答道。 “不敢?”花若兰眼中的厉色加深,“国师只是为东临占卜天命,为东临祈福之人,如果国师无心觊觎朝中势力,今日,又怎会在此聚集众大臣?国师若是没有任何图谋,本宫绝不相信!” 花若兰话音落下,下面的有的大臣更是附和:“皇后说得对,一定不能听国师的话,立梁王之子为太子!只有皇后腹中的才是先皇的正统血脉!” 呵,现在皇上的灵棺都还没有进入皇陵,太子之位也还没有确定下来,此人就已经称呼为“先皇”了,简直太过放肆! 傅融天手中掌力一出,直接朝着说话的那名大臣而去,击毙当场。 傅融天这一出手,让原本纷乱的朝廷变得鸦雀无声,全部齐齐向他看去。 突然出手杀人,让站在一旁的花若兰也着实一惊,但是她却很快回过神,面色更加愤怒,“怎么,国师这是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竟然一怒之下出手杀人!” 花若兰以为傅融天一定会否认,可傅融天不仅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说:“是又如何?” 国师竟然承认了! 这一下,让所有的大臣都震惊了。 国师这么说,就是承认了皇后说的,立梁王之子为太子,不过是想要自己掌控国家大势,有谋反之心! 花若兰原本觉着,自己用腹中的孩子想要控制东临可能还难以说服东临的朝廷和百姓,但是现在突然中途出现了傅融天的谋逆,原本让她畏惧的对手,现在却成了成就她的垫脚石。 花若兰的眼中情不自禁地流出了兴奋,但是脸上,却是更加义正言辞对着傅融天说道:“好一个国师,竟然趁着皇上才刚刚驾崩,就存有祸心,枉负了皇上这么多年来对你如此信任,本宫现在你开始怀疑,在皇上昏迷期间,就是你对皇上做了手脚,残害皇上!” 原本还只是谋逆的罪名,现在更是将弑君的罪名扣在了傅融天的头上。 “来人,将此等奸臣拿下,打入天牢!” 花若兰一脸的义愤填膺,说完之后,却发现,朝中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这样的平静,让之前被花若兰收买的大臣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皇后娘娘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你猜到了我的心思又如何?我乃是两朝元老,朝中大多是我的人,娘娘以为能够治得了我吗?”傅融天的目光阴沉地看向花若兰,眼神中满是警告之色。 之前花若兰就想到了,在铲除夜云楚之后,新上任的很多大臣都是国师的门生,最难对付的就是国师。 还好,她早有应对,软的不行,她就来硬的! “国师有人手,难道本宫就没有应对之策吗?”花若兰看向傅融天,眸色中满是自信。 而傅融天,等的就是花若兰这一句。 第152章:掌控东临朝廷 第152章:掌控东临朝廷 “可笑了。”傅融天假装不屑一笑,接着说道,“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但毕竟只是一个后宫女子,你能奈我何?来人,将皇后带回椒兰宫去!” 傅融天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上前将花若兰围住。 “本宫就要看看,你们谁敢上前一步!” 言罢,花若兰就从怀中取下一枚口哨,用力将其吹响。 哨声贯彻入耳,几乎是响遍了整个皇宫,直到哨音停下之后,便听见大量的脚步声朝着朝堂而来,很快,大量的黑衣人出现在了朝堂外面。 傅融天看到这些人,眸色暗沉,埋伏在皇宫的人手,比他想象中要多。 花若兰看见傅融天黑沉的脸,以为他怕了,于是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国师,不管在朝中有多少大臣是你的人,可你手上没有兵符,也没有兵马,光凭这些个中看不中用的大臣,你就想要掌控皇位,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我没有兵马,可是皇后娘娘,又怎会有这些人马的呢?”傅融天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花若兰自然不会说这些是她从玉雪带过来的人马,反而说道:“这是皇上在临死前,就担心你们会有策反之心,所以特意将这些人交给本宫掌管。” “调动兵马,需要兵符,皇后手中难道有我东临的兵符?”国师明知故问,他相信花若兰没有兵符。 果然,花若兰的眼神一虚,自从皇上驾崩之后,她已经命人在永和殿和御书房里里外外找了三层,却半点也没有找到兵符的下落。 面对傅融天的质问,花若兰硬是嘴硬说道:“没错,兵符就是在本宫的手中,来人,将国师和他的一众余党给本宫拿下!” 外面的黑衣侍卫听到花若兰的话,全部都冲了进来,将朝堂内的所有大臣都围住,更是有几名武艺高强之人站在了傅融天的面前。 “将国师打入天牢!”花若兰再一次命令道,她的眼中全部都是警惕,听说国师的武功很厉害,这些人,想要将他制服,恐怕需要费些力气。 傅融天看着花若兰的眼睛不言不语,忽然间,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一个笑容,让花若兰怔住。 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皇后的手中真的有兵符的话,那么我一定不是皇后的对手了,我选择束手就请,前往天牢。” 说完,傅融天就转身朝着朝堂外的方向走去,围在他身边的黑衣侍卫立马跟了上去。 傅融天的这个反应,完全出乎了花若兰的预料,傅融天认输,认得也太容易了吧。 可是转念一想,傅融天的手中一定没有兵符,他以为凭借自己在朝中的人脉,就能够掌控朝局,一定也是没有想到她的手中会有兵马,是自己将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这么想着,花若兰才真正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现在就连国师都已经被打入了天牢,朝中上下,无人再敢与她叫板。 兵符不见踪影,就算是东临的将军,也不敢擅自用兵,只要玉雪的人马驻扎进入皇城,那么,整个皇城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一刻,她还真该感谢之前宁王起兵造反,消耗了东临大多的气数,在这个时机将东临拿下,不费吹灰之力。 “本宫乃是东临的皇后,本宫腹中的孩子,才是东临皇室正统的后裔,服从本宫,扶持新君,才是忠义之臣,你们这些人,如果有谁迷途知返,本宫可以原谅你们一次。” 听到花若兰这么说,那些早就被花若兰收买了的大臣想也不想地就跪了下来,“微臣自然是愿意听从皇后娘娘的,听从太子的。” 花若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一双眼睛扫向其他人,冷声问道:“你们呢!” 剩下的大臣面面相觑,最后齐齐朝着花若兰跪了下去,“臣等愿听从皇后娘娘。” 望着东临的大臣跪在自己面前臣服,花若兰心中从未有过的荣耀感,虽然她以前也是贵为公主,但是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何况,太后也活不久了。 从今以后,整个东临都在她的手中。 “好,现在太子还尚未出世,一切国事由本宫来亲自打理,等到太子出生之后,本宫再让太子登基,你们可有异议?” “臣等遵命。” 所有的大臣异口同声。 听见这些大臣说的话,花若兰转身走到龙椅前,来回踱步几次之后,却还是没有坐下去。 现在,还不是时机。 看着花若兰的这个举动,跪在下面的一些大臣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 退朝之后,花若兰来到了天牢,走向了关押傅融天的牢房。 虽然有了说服自己的理由,但是她总是觉得傅融天如此束手就擒,有些不对劲。 傅融天站在牢房当中,身染身处脏乱的环境,但是却不显半点狼狈之色。 “如今我已经身为阶下囚,不知道皇后娘娘来找我有何事?”傅融天问道。 “将牢门打开。”花若兰对着狱卒命令道。 狱卒将牢门打开之后,花若兰让他先退下,只留下她与傅融天二人。 “国师,你的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花若兰直接开口问道,“虽然本宫没有见识过国师的武功,但是相信,以国师的本事,想要逃出去,并非是一间难事,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皇后说笑了,天牢防守森严,以我的武功,就算是想要离开,也没有皇后说得那么容易。”傅融天自嘲,但是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的无奈之色,相反,此时的他显得是那么的轻松悠闲,好像根本就没有将这天牢放在眼中。 面对傅融天如此模样,花若兰更是加深自己心中的猜测,面色一变,对着傅融天严肃问道:“国师不用武功,不急着离开天牢,是不是早就有了对策?是不是参商玉,在你的手上!” 皇兄说过,参商玉具有非常强大的能力,一旦启动,会导致风卷云涌,天地为之变色,虽然她没有见识过参商玉,但是从皇兄那么想要得到参商玉来看,此物一定不凡,而现在国师身在大牢,眼中却无丝毫畏惧害怕之意,一定是有恃无恐。 他手中没有兵权,现在也是只身一人,唯一的可能,身为国师的他,手中持有参商玉。 在宫中这么久,她从未见过夜决佩戴参商玉,后来在夜决死后,寻找兵符的时候,同时也在找参商玉,却没有任何的下落。 花若兰可以理解为当时夜决为了防备夜云楚,已经将藏兵符的转移,但是参商玉,很有可能根本就不在夜决的手上。 傅融天也没有想到,会从花若兰的口中听到参商玉,原来她不仅想要掌控东临朝局,还打着参商玉的主意。 傅融天不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这就相当于他已经算是默认。 见此情况,花若兰有些激动,想到今日不仅控制了朝中大臣,还打听到了参商玉的下落,花若兰心中藏不住的激动,立马对傅融天威胁道:“本宫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将参商玉交给我!” “哈哈。”听到花若兰这么说,傅融天却是忍不住笑了,“我一直觉得皇后娘娘很聪明,但是现在,却觉得皇后娘娘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聪慧了。” 傅融天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花若兰不解,“什么意思?” “第一,我把参商玉给了你,你也不一定能够让我活着,第二,我不将参商玉给你,我却可以活命,第三,我死了,你也同样得不到参商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将参商玉交给你?” 这三点,傅融天说得像是绕口令一样,但是却让花若兰听明白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杀了你,至于参商玉,本宫一定能够找到的!”花若兰铁下了心,不能等着傅融天用参商玉来扳回局势,所以她必须尽快将此人处理了。 “皇后,以你的武功,杀不了我,你那些手下的武功,也杀不了我。”傅融天毫不在乎地回道。 花若兰的眼中燃起了愤怒,傅融天说得没错,自己和那些手下全部都不是傅融天的对手,如果想要杀了傅融天,只能等着应子沉回来。 “你给本宫等着,本宫告诉你,在东临中,现在全由本宫做主,你的命,也由本宫做主。”花若兰不甘心地放出一句狠话。 傅融天在听到这话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是吗?” 傅融天的笑容,总让花若兰总觉得这背后有不一样的深意。 能够成为东临的国师这么多年,傅融天的心思,也绝非一般,既然他不愿将参商玉交给自己,那么自己问再多也没用,但是知道了参商玉在他的身上,她就可以传信给皇兄,皇兄一定有办法对付傅融天。 打定了主意之后,花若兰便离开了牢房。 傅融天既然手中有参商玉,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肯定是参商玉现在不在他的身上,又或者说,他还在等一个开启参商玉的契机,所以在傅融天动手之前,她一定要想到应对的办法。 第153章:围攻,计划败露 第153章:围攻,计划败露 花若兰回到椒兰宫,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竹香,询问应子沉的下落,可是竹香的回答却是,这一整日,都没有收到任何有关应子沉的消息。 以前应子沉也是来去无踪,根本无需向她汇报,可是今日在朝廷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消息一定传了出去,只要应子沉得知这件事之后,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动静。 要知道,她取得东临皇朝的掌控权,在他们计划最重要的部分,应子沉怎会没有回应? 花若兰又想到了国师的反应,那种胸有成竹的姿态,竟然会让她心生一种莫名的惶恐。 她总觉得,这权力来的太过突然,虽然这些全部都是在她的计划当中。 花若兰,难道你是突然掌权,害怕自己承受不了吗? 想到这里,花若兰自嘲一笑,拉弓没有回头的箭,还没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了的! 接下来的两天,花若兰还是要去给夜决守灵,在这这两天中,朝中的大臣全部都以花若兰的话马首是瞻,已经完全将她当成了这皇宫中的主事之人,头七之后,就是要将皇上的灵棺送入皇陵。 一清早,花若兰就穿上了白色的丧服,手中捧着皇上的灵位,坐在歩撵上,然后就是侍卫抬着夜决的灵棺,后面浩浩荡荡地跟着朝中所有的大臣,以及用来殉葬的嫔妃和宫女,一行人从皇宫而出,庄严肃穆,每个人脸上都是悲痛之色。 出了皇宫的大门,皇城中所有的百姓全部都出门来到的街上,身穿丧服跪在街道的两旁,低头哭泣。 整个场面悲怆不已,家家户户都高挂白色的灯笼,全城都在为皇上哀悼。 如此场面,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直接朝着花若兰的方向而去。 看见突然出现的人,随从的侍卫立马拔出手中的剑,“有刺客,护驾!” 侍卫大声喊着,花若兰一抬头,就认出了朝她而来的人。 应子沉,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黑色的身影面对阻拦他的人毫不留情,直接一剑一剑将那些侍卫割喉,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花若兰的身边,一把抓住了花若兰的手臂,看向她的眼睛,出声说道:“公主,赶紧离开这里!”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让花若兰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只是下意识地问道:“应子沉,你这几天去哪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应子沉根本就没有功夫向花若兰解释,拉着她的手臂,就想要带她离开歩撵。 可是,他们才刚刚一动,在街道的屋顶上,就出现了手持弓箭的士兵,手中的弓箭,全部都是对准了花若兰和应子沉。 “你觉得你们能够逃得了吗?” 一道女声,从远处传了过来,熟悉的声音,让花若兰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只见从街道的转角处,一名女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是凤清歌! 她的身后,还跟着很多的士兵,正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落。”花若兰目光一转不转地看着凤清歌,对着身边的侍卫说了这一个字。 歩撵落在了地上,花若兰从歩撵上走了下来,朝着凤清歌的方向,冷声说道:“凤清歌,你不是以戴罪之身被囚禁在万佛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万佛寺,花若兰想到了傅融天,于是补充了一句,“难道你是国师的人,想要与他一起谋逆吗!” 花若兰的质问声,落在凤清歌的耳中,却是没有任何的份量,凤清歌一直朝着花若兰走近,最后在离她只有十米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谋逆?皇后娘娘这个罪名,说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凤清歌都已经知道了,一方面,她赞叹花若兰的胆大包天,另一方面,她唾弃花若兰的不自量力。 凤清歌眸光似箭,直接射入花若兰的眼中。 凤清歌眼眸中的狠厉,竟然让花若兰的心猛地一慌,这种感觉她几天前就有了,只是这一刻感觉最强烈。 可是,她有什么好怕的? “凤清歌,你本来就是东临的罪人,来人,将凤清歌被本宫拿下!” 花若兰一出声,随行在送葬队伍后面的黑衣侍卫纷纷而上,与凤清歌带来的人相互对峙。 站在花若兰身旁的应子沉眸光一扫,然后低头在花若兰的耳畔轻声提醒道:“她的手上有兵符。” “什么!”花若兰大惊,再次看向凤清歌的时候,再无之前的轻蔑。 凤清歌从花若兰脸上的表情看出了刚刚应子沉应该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凤清歌唇角一勾,对花若兰说道:“听闻皇后娘娘以腹中皇室正统血脉为由,想要立腹中孩子为太子,自己把持朝政,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第一个不同意!” 就算凤清歌手中有兵符又如何?皇城中能够调动的不过十二万兵马,而皇兄是调派了十五万兵马前来,她胜算的可能比凤清歌大得多。 所以看向凤清歌,花若兰也毫不畏惧,冷笑一声,对凤清歌嘲讽道:“你不同意?凤清歌,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被废的妃子,凭什么在本宫这个皇后面前叫嚣!” “没错,我的妃位是已经被废除了,但我的将军之位却没有被废除,而皇后你,身为东临的皇后,却暗中与玉雪来往,这乃是通敌叛国之罪,连我这个被废的妃子都不如。”凤清歌说完,又冷笑了一身,“哦,对了,我忘了,皇后本来就是玉雪的公主,我东临的朝局,又怎容得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掌管,任由你鸠占鹊巢呢!” 凤清歌一句“鸠占鹊巢”硬是将花若兰的行为一语道破。 “胡说八道!”花若兰指着凤清歌愤怒道,“本宫身为东临的皇后,腹中的孩子是皇室正统,本宫从来都没有想过要……” “花若兰,你就得了吧。”凤清歌还没有等花若兰把话说完,就将她的话打断,“叫你一声皇后,是看在你是皇上在立后大典上正式封后的,可凭你暗中勾结玉雪,让玉雪派兵潜入东临,就是证据确凿的罪名,你以为你身边的影卫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要带你离开?就是因为那些暗中前来的兵马,已经被墨痕将军赶走了,那场面,溃不成军啊!” 之前夜决让墨痕率领十万大军赶回来,是为了对付夜云楚,后来因为有了玉雪的兵马将九渊前来救援夜云楚的兵马拦截,墨痕根本就不用出面,当时夜决也预料到了自己死后可能会发生变故,也没有让他与他率领的人马离开,这几天,凤清歌就是拿着兵符去找他,用他的人马,加上皇城中的军队,足以将玉雪的那些人给逼退。 她知道应子沉和花若兰之间的关系,所以故意透露给应子沉说花若兰有危险,相信应子沉一定会来救花若兰,事到如今,花若兰根本无法否认罪状! “什么!”花若兰不相信凤清歌说的话,转头看向应子沉,却见应子沉对她点下了头。 难怪这段时间没有应子沉的任何音讯,原来是因为这个。 也就是说,他们手中的王牌已经没有了,现在凤清歌的手中有兵符,他们根本就不是凤清歌的对手! 花若兰转头看了一眼屋顶上手持弓箭的侍卫,心中这才开始紧张,“凤清歌,不论如何,本宫的腹中还有皇上的龙嗣,就算你知道了本宫的计划那又怎样?你依旧不得动本宫一毫一发!” 花若兰与花容炎一样,都是做事小心谨慎之人,给自己留了不少的后路,只是她比起花容炎来说,又太过自负了一些。 “呵呵,龙嗣?皇后娘娘,你确定?” 凤清歌说完这一句,就毫不犹豫地给了一个指令,屋顶上的弓箭手朝着花若兰和应子沉射了过去。 花若兰身后的黑衣侍卫立马上帮花若兰拦住射来的箭,花若兰见此情况,将手中夜决的灵位往地上一扔,捡起地上一把已经被箭射死的侍卫的剑,挡住朝自己射来的箭。 凤清歌转头对自己身后的李荣说:“你去对付那个应子沉,他的速度很快,对付起来有难度。” “是。”李荣得了凤清歌的命令之后,立马挥剑朝着应子沉而去。 凤清歌接过身边士兵递来的一把剑,亲自出手朝着花若兰而去。 第一次见花若兰的时候,凤清歌以为她是如夜心悠那般,只是一个端庄的公主而已,却没有想到,她的野心竟然这么大,还想要掌控朝局。 国师故意与群臣做戏,就是为了将她的本来面目暴露出来,她以为,东临的大臣是如此没有立场之人吗?夜决选出来的大臣,又岂是一群废物? 那些,不过是为了让花若兰放松警惕的第一步而已。 她以为,凭借花容炎的十五万大军,就能够夺下整个东临?东临乃是泱泱大国,岂会怕她这十五万的军队! 凤清歌最不能容忍的是,花若兰是在盼着夜决死,趁着夜决陷入危险,就对夜决出手。 东临,怎会容得下这样的皇后! 第154章:围攻,计划败露(二) 第154章:围攻,计划败露(二) 凤清歌心中满是怒意,朝着花若兰下手也是丝毫不留情,花若兰本来就不是凤清歌刚的对手,很快,凤清歌就一剑刺入花若兰的腹中,剑尖在花若兰的腹部用力一划,大量的棉絮从里面飞了出来。 凤清歌没有要花若兰的命,而是将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皇后,这些棉花,就是我东临的太子吗?” 花若兰面如死灰,转头一看,她带来的那些黑衣侍卫,已经全部都死在了箭下。 而一旁与李荣正在打斗的应子沉看见花若兰被凤清歌用剑指着,立马想要上前来救花若兰,可是李荣的武功并不亚于他,应子沉心中一急,手上的招式也露出了破绽,手臂被李荣的剑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花若兰也注意到了应子沉受伤,知道现在的情势对他们来说非常的不利,立马出声道:“子沉,不要管我,他们不敢要我的命,你快走!” 应子沉前来,就是为了救花若兰,可是现在的情形,他一个人绝对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再继续下去,丧命的只会是他。 听到花若兰的话之后,眼眸一抬,看向正举剑朝他而来的李荣,腰身一弯,躲过了李荣的剑,然后迅速向后退去,脚下一点,快速消失在了街道上。 身影之快,根本就难以捕捉,其他的士兵下意识要去追,却被阻止,“不用追,他会再来找我们的。” 凤清歌的语气非常确定,就连花若兰,都不知道凤清歌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似乎是看出了花若兰眼中的疑问,凤清歌对着花若兰解释道:“你这么自信我不会杀你,不就是因为太后还在你们手上吗?既然如此,他一定会用太后来要挟我们的,所以我只需要等他来找我便可,何必费力气去追?” 凤清歌所说,就是花若兰心中所想,原本,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计划当中。 现在看来,是她错了,她的计划早就被凤清歌所看破,这一切,都是在凤清歌的掌控之中。 “来人,将皇后押回宫,所有人,随我回宫!” 让所有回宫?花若兰惊讶凤清歌这个举动,“凤清歌,今日乃是皇上入葬之日,灵棺都还没有送进皇陵,你让所有人回宫?” 凤清歌也没有想到,花若兰竟然会这么问,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没想到你还真的是盼着皇上死,只可惜让你失望了,皇上根本就没有死,又何来的入葬一说?” 凤清歌收回手中的剑,两名士兵立马上前将花若兰扣押,凤清歌在花若兰的惊愕下,捡起地上被花若兰扔掉的夜决的灵位,往空中一抛,手中的剑快速舞着,将灵位削成了木屑,散落一地。 这不是夜决的灵位,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开棺,让我们的皇后娘娘看清楚!” 凤清歌一声令下,守在灵棺旁的侍卫便开始撬动棺盖,将棺盖打开,灵棺里面竟然是空无一物。 眼见为实,这一刻,花若兰才相信,夜决是真的没有死。 从一开始,她就上了凤清歌的当! 她以为夜决死后,她是整盘棋局的下棋之人,现在才明白,下棋的人,是凤清歌,她不过只是凤清歌的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忽然,她想起了皇兄在离开东临之前对她的警告,就是,小心凤清歌。 然而,她从一开始就小看了凤清歌,才会导致她现在的这般下场。 现在她只希望的是,应子沉千万不能来救她。 绝对不能! “回宫!”凤清歌高呼一声,原本送葬还没有走到两里的队伍,又重新走了回去。 回到皇宫的时候,傅融天已经在皇宫中等着他们了。 看见凤清歌的人押着花若兰而来,傅融天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个计划,主要还是凤清歌谋划的,凤清歌手中有兵符,并不畏惧从玉雪来的兵马,如果只是然玉雪退兵,花若兰完全可以将责任推脱出去,把自己置身事外。 现在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了,皇后以假怀孕,想要自己掌握朝中大局的目的,并且联合玉雪,将兵马都暗中带到了东临,犯下如此大的罪,而且证据确凿,容不得有半点质疑。 傅融天走到了凤清歌的面前,对凤清歌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他在皇宫中,虽然受了牢狱之苦,可也算是清闲,倒是凤清歌一个女子四处奔波,拿着兵符召集兵马。 凤清歌轻轻摇头,“无妨,只要东临无忧就好。” 凤清歌转头,对李荣和张扬吩咐道:“将皇后关押在椒兰宫,铁骑军亲自看守,不得让任何人靠近。” “铁骑军遵命。” 将花若兰带下去之后,凤清歌叹了一口气。 “何事叹气?”傅融天问向凤清歌。 凤清歌想了想,才回答道:“之前我恨苏绮柔,我可以将她随意报复,而花若兰所做的事情更是令人发指,可是我却不能将她怎样。” 因为,花若兰还有一个皇兄叫做花容炎,她不畏惧花容炎,可她忌惮的是,夜心悠还在花容炎的手中。 为了夜心悠,她不能动花若兰。 应子沉离开之后,暗中召集他手下所剩余的人马,把所有的人全部都聚集在城郊的一处废弃的寺庙当中。 当时太子派了十五万大军前来,他以为自此一举已经稳操胜算,却没有想到,还是被凤清歌用兵符调动了大军,用三日的时间将他们纷纷逼退,为了保留太子的实力,他不敢让那些士兵和东临的士兵硬碰硬,只留下了部分人马,其他人全部退回玉雪。 紧接着,他就得到消息,说凤清歌会对花若兰不利,他担忧花若兰的安危,连人马都来不及调遣,就只身朝皇宫赶去,还没有进入皇宫,就发生了街头的那幕,最终,花若兰还是被凤清歌等人带回了皇宫。 他敢保证,凤清歌等人不会伤害花若兰,但是如今夜决已死,花若兰在东临也失势,她假怀孕的消息一传开,哪怕她是东临的皇后,也难以在东临立足,更何况,凤清歌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从小,他就是太子身边的护卫,与公主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太子让他守护在公主的身边保护,在这过程中,二人互生情愫,却没有想到,东临和玉雪之间的联姻,太子逼着他娶了他人为妻,而她,也自愿为了太子,嫁来东临。 现在虽然不会危及花若兰的性命,但留在这里凤清歌一定不会善待她,所以,他一定要救出花若兰。 好在他还留了后招,应子沉叫来了手下,“你去皇宫中给凤清歌送信,如果想要救回太后,让她独自一人带公主来长安寺换人。” 太后在夜决一病,就被他的人所控制着,后来为了能够确保花若兰能够掌控朝中大权,于是他就命人将太后带出来,用其他人假装太后,说太后重病,而真正的太后,在他的手中。 不管凤清歌怀的是什么心思,如果她不管太后的生死,在朝中一定无法立足,所以他相信,凤清歌一定会来。 应子沉的目光阴鸷,原本到手的计划,就这么被凤清歌给破坏,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所以,他不仅要救花若兰,还要凤清歌死!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凤清歌的耳中,情况想的和凤清歌差不多,应子沉果然精明,想让自己一人用花若兰去换人。 当初敢让应子沉离开,凤清歌就没有畏惧过。 傅融天看向凤清歌,问道:“用不用我派人暗中跟着你?” “不行。”凤清歌想也不想地否决,“既然应子沉选择了长安寺,那么在那方圆一里,一定埋伏了他的人,一旦看见我带了其他人马,恐怕他们会对太后不利。” “可是你独自一人,我还是不放心。” “没关系。”凤清歌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一定能够将太后给救出来的。” 凤清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让人去准备马车,然后从铁骑军中找了一个面相普通的士兵当作马车夫,凤清歌便带着被捆绑住的花若兰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出了皇城,在一路上,凤清歌手中的匕首就没有离开过花若兰的脖子,长安寺离皇城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在这一路上,只要应子沉埋伏的人敢来救花若兰,她就不敢保证花若兰是否毫发无伤。 车帘一直开着,从外面清楚可以看见凤清歌架在花若兰脖子上面的匕首,让暗中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立马跑到长安寺禀报。 应子沉听后,对手下人吩咐道:“确定只有凤清歌一人?” “除了赶车的马车夫之之外,马车内只有公主和凤清歌二人,再无其他的人。” 应子沉没有想到,凤清歌还真敢自己一人前来,从时间来算,就算现在有人从皇城内派兵出来援救,凤清歌也早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 “去将寺门打开,我恭候她的大驾。”应子沉嘴上扬起一笑。 早就听闻凤清歌对夜决痴心一片,在惠城为了夜决跳崖,就算是被夜决赶出了皇宫,现在为了救夜决的母亲,明知自己有来无返,却还是来了。 这倒是让他有些欣赏凤清歌了,不过就像是太子所说,凤清歌注定是他们的敌人! 第155章:魅音,以音杀人 第155章:魅音,以音杀人 应子沉眸中的阴鸷加深,然后走出到了佛堂的门口,等候凤清歌前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凤清歌的马车就停在了长安寺的门口,马车一出现,大量的人就将马车团团围住,凤清歌挟持着花若兰下了马车,扫了一眼围住她的这些人,面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凤清歌手中的匕首一直在花若兰的脖子上,凤清歌上前走一步,那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朝着后面退去,给凤清歌让出了一条道路。 凤清歌身后的铁骑军也是面色紧绷,保护着凤清歌,跟着凤清歌走进了寺中。 早就在里面恭候的应子沉看见凤清歌进来,只是一眼,就看见她身后的士兵,开口说道:“我不是让你独自一人前来吗?” 凤清歌看向应子沉,冷静开口:“若我一人来,又怎能保证将太后带回去?只是一名小小的士兵,也对付不了你们那么多人,但是现在花若兰在我的手中,要是想让她安然无恙,就先让我看着太后平安回到皇宫。” 凤清歌不是傻子,她独自一人来此,本来就已经是冒着巨大的危险了,如果还不能够保证太后的无恙,她这一趟,就是在做亏本买卖。 “可以,将人带出来。”应子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凤清歌的话。 手下将昏迷中的太后带了出来,凤清歌给了自己身后的士兵一个眼神,士兵得到凤清歌的会意,上前一步,朝向太后所在的方向。 “我们同时换人。”凤清歌对着应子沉说。 应子沉点头,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开始数数。 “三。” “二。” “一。” 声音一落,凤清歌将手中的匕首一收,看见太后被应子沉的手下推过来,凤清歌也将花若兰推向他们的人。 花若兰被应子沉的手下接住,太后也朝士兵而来,突然,太后的身后出现一根绳索,推太后的那名手下将绳子用力一拉,硬是将太后给扯了回去。 “应子沉,你耍诈!”凤清歌对着应子沉愤怒喊道。 应子沉的手一挥,他的人将凤清歌团团围住,拔出了手中的剑对着凤清歌。 “凤清歌,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应子沉拔出手中的剑,指向凤清歌,“今日,我就要了你的命!” 在应子沉让她独自前来的时候,凤清歌就已经猜到了,应子沉会对她下手,所以即使现在的局势对她来说没有半分优势,凤清歌看向应子沉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示弱。 “应子沉,你别高兴得太早了,你以为我敢一个人前来,真的半点准备都没有吗?” 凤清歌的话,让应子沉的表情一顿,收起了脸上的得意,他手下的人来报是不会错的,从皇城出来的,只有凤清歌一人,凤清歌凭什么这么说? 难道,凤清歌只是故意这么说? 如此想着,应子沉倒是淡定了下来,“凤清歌,说你聪明还真是没错,只是这样小儿科的把戏,在我面前,完全行不通,你们给我上,拿下凤清歌!” 应子沉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些黑衣人朝着凤清歌举剑而去。 凤清歌手中的匕首朝着这些人射了出去,跃身腾空而起,直接一脚踢在了离她最近的一人的头顶,毫不留情将此人踢倒在了地上。 只是一招,应子沉就看出凤清歌的身手不凡,他手下的这些人可以仗着人多攻其不备,但是那样太耗费时间了,应子沉转头对身后的手下命令道:“你们保护好公主。” 交代完这一句之后,应子沉就朝着凤清歌而去,一掌袭向凤清歌。 注意到了应子沉的攻击,凤清歌立马反应过来躲开了这一掌,然后主动朝着应子沉一掌打了过去。 凤清歌不仅要对付应子沉,还要防备身后的那些手下,就算她武功再高,也绝无脱身的可能。 “凤清歌,束手就擒吧,今日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应子沉说着,又是一掌打向凤清歌。 凤清歌腰身向后一弯,躲开应子沉的掌风,突然,耳边除了风声以外,还响起了其他的声音,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凤清歌脸上露出了笑容。 “应子沉,是你高兴地太早了。” 话音落下,凤清歌刚才听到的声音逐渐变大,越来越大,在整座长安寺的上空都萦绕着突如其来的声音。 是琴声。 应子沉听到了声音,让他的浑身一震,立马察觉到了不妙。 琴声中充斥着阴暗和悲痛,让所有听到这琴声的人全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去捂住耳朵,阻止琴音入耳。 在所有人当中,唯一没有受琴音干扰的人,只有凤清歌一人。 就算是昏迷中的太后,也在琴声响起之后,陷入了梦靥当中。 声音,主要是通过人的耳朵才能够用听觉感受到,可是身体身上还有其他的器官,也能够感受到音频的震动,哪怕是将耳朵捂住,声音也能够进入人的体内。 趁着这个空隙,凤清歌立刻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向擒住太后的那名手下而去,一剑将其毙命,然后扶住了太后的身体。 凤清歌走到跟自己一同前来的士兵面前,对他说道:“带着太后离开这里!” 此时士兵也朕受着琴魔的困扰,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听到凤清歌的话之后,不管怎么疼痛难忍,依旧对凤清歌回道:“属……属下遵命。” 凤清歌知道士兵这个样子已经忍受到了极限,不放心太后的安危,于是带着太后,一同与士兵朝着寺庙的门口走去。 应子沉也被这强大的魔音所控制,筋脉中的血在不停地翻涌,但是他的武功不比其他人,硬是用内力将身体上的不适压制了下去,看见凤清歌要带着太后离开,不顾身上的疼痛,拿着手中的剑就朝着他们而去。 应子沉的速度之快,就算是被魔音控制,也没有任何的减缓,凤清歌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杀意,立刻回头,将手中的剑朝着应子沉而去,一剑,刺穿了应子沉的肩胛骨,可是应子沉却将体内内力一发,剑从手中脱离而出,直接从背后射向了太后的身体。 这一剑,本是朝着凤清歌而来的,所以应子沉在这一剑当中灌注了所有的内力,士兵阻挡的剑既然被应子沉的剑砍断,继续向前,刺入太后体内。 “太后!” 凤清歌将手中的剑从应子沉的体内抽出,连忙扶住朝地上倒去的太后。 大量的血从太后的体内流出,应子沉这一剑,正中的是太后的要害,很快,太后就断了气。 凤清歌愣愣的看着已经死去的太后,前世太后对她就还算不错,即使夜决在皇宫中只宠爱她一人,太后也没有对她太多干预,最主要的是,凤清歌知道,夜决与太后之间的感情深厚,太后死了,夜决一定会非常的伤心。 都怪她,没有保护好太后。 凤清歌心中自责,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应子沉更是仇恨。 魔音已经让应子沉很是痛苦,凤清歌刚才那一剑,使他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看向凤清歌,不甘心地问道:“这琴音,到底是什么!” 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琴音,能够以声音让人如此的痛苦。 凤清歌拿着手中的剑,指向应子沉的头顶,压抑着心头的恨意,对应子沉一字一句说:“这叫做魅音。” 还记得她在悠茗阁中第一次弹奏千殇曲的时候,夜决就要以魅音之罪将她打入天牢,当初她以为魅音一说不过是夜决编造的,后来才知道,真的有一个专门用魅音杀人的组织,就是重音楼。 只是这个重音楼不是普通的江湖组织,而是一个军队,这支军队,就是属于莫容离殇的。 之前凤清歌是一直不知道这些,是在她决定前往九渊之后,慕容离殇告诉她的。 慕容离殇教会了重音楼每个人弹奏千殇曲第五章,死魔,入魔者,必死无疑。 应子沉的那些手下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琴音入耳,就像是死神朝着他们逼近一般,让他们感受到了强烈死亡的气息,被这种气息压迫到窒息。 魅音,应子沉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硬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捡起他身边的剑,还没有等他的手碰到剑,凤清歌手中的剑就毫不留情地朝着应子沉而去,一剑,刺进他的心口。 “噗……”大量的血从应子沉的口中喷了出来,睁大一双眼睛,朝着后面倒去。 此时的花若兰虽然也被琴音所折磨,但却也看见凤清歌杀了应子沉,接着,凤清歌就朝花若兰走去,走到了她的身边。 将花若兰从地上一把提了起来,凤清歌押着花若兰走出了寺庙门口。 而这时,也有几人朝着寺庙走来。 来者,是正在弹琴的以慕容离殇为首等人。 只来了十二人,就让应子沉手下数百人无一生还。 其实对付这些人,不用慕容离殇亲自出马,只是他不放心凤清歌的安危。 凤清歌走到慕容离殇面前,对慕容离殇说:“多谢离大哥相助。” 说完,凤清歌就看向慕容离殇身后的清音,“花若兰不能死,还有劳清音姑娘替她,还有我的这名手下解开琴魔。” “嗯。”清音对着凤清歌点头。 把花若兰交给了他们之后,凤清歌才走回长安寺,亲自将太后的尸体抱了出来,慕容离殇看见太后的尸体,眼中闪过几分复杂。 “离大哥,我需要尽快将太后的尸体带回宫,先走一步了。” 慕容离殇对凤清歌点头,凤清歌将太后的尸体放进马车中,然后自己亲自驾马,朝着皇宫而去。 第156章:救人,前往九渊 第156章:救人,前往九渊 凤清歌将太后的尸体带回了皇宫,傅融天在看到太后的尸体的时候,面色立刻沉了下来,“玉雪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杀了太后!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玉雪的公主嫁到东临来了之后,不仅想要谋夺东临的政权,更是派手下的人杀了东临的太后,如此重大的事情,并且牵扯到了两国,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一时间,先是传遍了整个东临,接着,就传到了五国当中。 花若兰被打入了天牢,当时因为是用计,所以除了皇城的百姓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夜决的死讯,他们只是听闻皇上病重,朝中的大事暂时由国师处理。 而之前为夜决准备的那场葬礼,也变成了太后的葬礼。 之前为了对付花若兰,所以将夜决暂时安置在了玉宇琼楼,由藏天青带领夜阁的暗卫保护,现在花若兰的势力已除,凤清歌让藏天青将夜决带回了皇宫。 在永和殿内,凤清歌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夜决,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说道:“皇上,现在夜云楚已除,花若兰的人马也被赶出了东临,如今的朝廷中暂时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你可以安心休养,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无望苦海的海水,让你醒过来。” 有半解封的鲛珠在夜决的体内,既不会担心鲛珠的力量过于强大夜决承受不住,也不用担心血咒的反噬让夜决丧命,现在只要有海水的滋养么让鲛珠的力量散发更大,就可以让夜决醒过来。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深深地看了夜决一眼,凤清歌才起身转过头,走到傅融天的面前,说:“国师,九渊的情况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你们也说取得海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不能让离大哥完全替我去冒这个险,我决定跟随离大哥前往九渊一趟。” 如果说之前要去九渊,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话,那么现在,凤清歌是恨不得自己能够长出一双翅膀,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九渊。 “清妃,九渊对无望苦海非常的重视,把守相当森严,你记住我的话,不管多么急着皇上醒过来,你也一定不能够擅闯无望苦海,知道吗?”傅融天知道凤清歌并非是鲁莽之人,但他却也知道凤清歌与夜决之间的感情深厚,就怕她到时候会一时冲动做傻事。 傅融天的意思,凤清歌明白,对他点头说道:“国师,你放心,我会一切小心的,这朝中大事,就交给你了,玉雪因为花若兰的事情,败兵回到花容炎的手上,就算花容炎再不甘心,在这段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而且此次事情败露,玉雪王一定会追究花容炎的责任,所以玉雪我不担心,北漠与东临多年的联盟,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东临出手,而慕容离殇回到九渊,肯定会引起九渊女帝的注意,放松对东临的警惕,所以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古丘。” 古丘常年与东临不和,可是东临发生了这么大的动乱,却一点动作也没有,着实有些不符合常理,所以凤清歌担心古丘会在暗地里有所动作。 凤清歌从怀中拿出兵符,交给了傅融天,“国师,在皇上昏迷期间,兵符交给你,如果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对东临不利,有兵符在手还是好的。” 凤清歌说得很有道理,所以傅融天也不推辞,从凤清歌的手中接过兵符。 “朝中有我,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傅融天还在一天,就一定不会让东临陷入危险当中。” 国师的能力,凤清歌自然相信,离开了永和殿之后,凤清歌走到了太庙,给太后上了一炷香。 因为想要尽快让夜决醒过来,所以她不能等着给太后守灵之后再离开。 处理完朝中的事情之后,凤清歌只带了月牙和藏天青,便再一次与慕容离殇启程前往九渊。 这一次,他们依旧是走的水路。 走山路不仅费时间,而且还会有各种官道,慕容离殇回到九渊并不想大张旗鼓,太过引起他人的注意,所以走水路是最快速,也是最安全的。 并没有动用东临皇家的大船,只是找了一只中等大小,刚好能够容纳他们这几人的船只,顺着江水而下,一路朝着西云山的方向而去。 在他们的船上,凤清歌只带了藏天青和月牙,慕容离殇身边也只有陆之远和清音,还有一个名叫小竹的小书童。 凤清歌坐上船之后,看着江两岸的风景,倒是也觉得非常的怡人。 慕容离殇坐在船头,面前放着一张棋盘,凤清歌走了过去,在慕容离殇的对面坐下,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凤清歌从棋盒中拿出一子,对慕容离殇说:“离大哥,这盘棋我陪你下吧。” 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棋子落下,凤清歌开口问道:“离大哥,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之前因为事情太多,现在终于有空闲了。” 凤清歌还没有问出口,慕容离殇就已经猜到了她想要问什么,手中的棋子顿住,悬在了半空中。 “离大哥,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九渊已经没有鲛珠了吗?为什么我的体内会有鲛珠,就算有,为什么偏偏是在我的体内?” 凤清歌有尝试过,自从鲛珠被取出来之后,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能够在水中不用换气,她就和一般的普通人一样必须憋气,也就是说,鲛珠从她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她的体内。 按照慕容离殇的话来说,鲛珠乃是九渊难求的至宝,如此宝贵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她的的体内? 慕容离殇并不想要将凤清歌牵扯进入九渊的皇族恩怨当中,可就算再没有头脑的人也能够想到,如鲛珠那般的宝物,断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普通宫女的女儿的体内,更何况是凤清歌这般聪慧之人。 见慕容离殇久久不出声,凤清歌又开口问道:“离大哥,你既然知道我体内有鲛珠,那么,你一定知道我体内的鲛珠是从何而来,告诉我吧。” 慕容离殇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盘当中,思量了一会儿,这才开口:“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千殇曲乃是由那名同情鲛人的琴师所谱写的曲子,其实当年那名琴师与鲛人是知音,经常在无望苦海的岸边弹奏琴曲,所以当时鲛人给了他一颗鲛珠,只有他体内的鲛珠,才能够正常被使用,琴师一脉单传,只有琴师的后人,体内才会有鲛珠,你是琴师的后人,鲛珠在你的体内,也实属正常。” 慕容离殇顿了顿,然后接着说:“我当初不告诉你,是因为我怕你怀疑我是为了鲛珠才接近你的。” 其实也没错,之前一直想要找到凤清歌,不仅是因为她是姨母的女儿,也是因为只有她的那颗鲛珠,才能够治愈他体内的寒毒。 只是生死有命,夜决的当时的情况,比他更加需要鲛珠。 “离大哥,我自然不会怀疑你,如果你是为了鲛珠接近我,也不会将鲛珠给皇上。” 慕容离殇对她的好,凤清歌心里都明白,从一开始到万佛寺遇见,慕容离殇就只是将千殇曲交给她,后来他更是为自己疗伤,并且帮她收集夜云楚私通外敌的证据,从未有害过她,就算她一开始有因为慕容离殇的身份怀疑过他,但是现在,她怎么还可能怀疑慕容离殇? 只是,凤清歌听着慕容离殇的话,听着是有道理,但凤清歌还是有一种感觉,慕容离殇有事情瞒着她。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凤清歌还想继续问些什么,突然一个猛浪冲了过来,船身剧烈摇晃,让一盘棋子洒落一地。 “公子,只是有几个浪冲过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公子放心。”陆之远的声音传来过来。 船身又是摇晃了几下之后,这才渐渐恢复到了平稳。 船是稳定了下来,但是凤清歌的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凤清歌立刻靠到船边,对着江水开始干呕。 慕容离殇以为凤清歌晕船,于是从袖中拿出一枚药丸,递给了凤清歌,“将这个吃下会好受一些。” 凤清歌从慕容离殇的手中接过药,这时月牙正好端着茶水走了出来,看见凤清歌在吃药,立刻将茶水递了上去。 就着茶水,凤清歌将药丸吞了下去。 但是很快,胃里又开始难受,忍不住继续朝着船边干呕。 凤清歌的面色有些难看,慕容离殇担忧地将手放在凤清歌的手腕上替她把脉,这一把脉,立刻让他皱起了眉头。 看见慕容离殇皱眉,月牙也忍不住担心,“太子,清妃的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生病了?” “不是生病。”慕容离殇放下凤清歌的手,然后看着凤清歌,缓缓才说,“清歌,你怀孕了。” “什么!”凤清歌震惊。 而月牙在听了之后,倒是乐开了花,“太好了,清妃怀孕了!” 等凤清歌回过神来的时候,立刻给自己把脉,脉象,的确是喜脉,而且已经有半个月了。 按照时间来算,应该就是当时夜决被花若兰下药的那一次,只是当时她明明已经喝下了息子汤,怎么还会怀有身孕呢? 第157章:惹上麻烦了 第157章:惹上麻烦了 凤清歌虽然想不通,可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欣喜,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她的孩子,她和夜决的孩子。 前世她怀孕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才会让夜云楚害死了她的孩子,现在她既然知道自己怀有了身孕,那么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慕容离殇知道凤清歌前世失去过一个孩子,也能够感受到她此刻的喜悦,于是对正在开船的陆之远说道:“陆之远,到下一个码头停下,我们晚上去镇上休息。” “是,公子。”陆之远应声。 交代了陆之远之后,慕容离殇才对凤清歌说:“在船上没有安胎药,等到了镇上,买些安胎药,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赶路也不迟。” 之前是在船上准备了食物,所以一行人一直是在赶路,晚上也是睡在船上,但是现在知道凤清歌怀孕了,为了她的身体,最好还是将速度放慢了下来。 原本凤清歌是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九渊,但是突然出现的变化,也让她有些慌乱,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得不听从慕容离殇的安排,将行程放慢了下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原本只要二十天就能够赶到西云山的,硬是花了一个半月才抵达。 西云山是东临与九渊的边界之处,上了岸之后,必须出示通关贴才能够进入九渊,凤清歌早有准备,将通关贴拿出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九渊国。 九渊的皇城名为长乐城,从西云山到长乐城要一路向西北的方向去,中间经过三座城池,他们依旧选择的是走水路。 经过六七天的赶路,他们的船终于快到抵达长乐城。 “我在长乐城中有一处庄园,等进入长乐城之后,我们直接前往碧水山庄。”慕容离殇对凤清歌说。 站在一旁的清音问道:“公子,张伯带领的人到哪了?” “他们一行人人数众多,所以现在才抵达西云山,现在先不急。” 慕容离殇带着凤清歌先行来到九渊,剩下的其他的人马由张伯带领,随在其后,为了避开女帝的耳目,所以张伯他们的速度也不敢太快,到现在才抵达西云山。 眼看着就要抵达岸边的码头的时候,凤清歌突然看见岸边出现了一群人,像是家丁的模样,追着一名女子,那女子在岸边就与家丁动起手来,但是家丁的人数过多,女子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了不被他们抓住,女子纵身一跳,跳进了河水当中。 那女子看见了凤清歌他们的船只,为了求救,竟然朝着他们的方向游了过来。 “救我,你们救救我!”女子一边朝着他们的船只游过来,口中一边向着他们求救。 慕容离殇这一行,原本就是想要低调行事,面对求救的女子,因为不知道来人的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了陆之远一个眼神,陆之远立刻明白,于是将开船的方向转了一个弯,并没有打算理会那名女子。 “喂!你们听见没有,过来救我啊!”女子看见船的方向往另外一边开走的时候,女子也着急了,横渡这条河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那些家丁跟着她也跳下了河,可能还不等她游到对面,那些家丁就追到她了。 女子没有办法,只能朝着船转弯的方向游了过去。 月牙看着河里拼命向他们游过来的女子,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不救她吗?” 回答她的不是凤清歌,而是藏天青,“此人身份不明,我们才刚到长安城,不宜惹上任何的事情。” “哦。”月牙这才点点头。 不过,凤清歌等人倒是小看了那女子的武功,就在他们转弯之后,女子也是急了,猛地从水里钻了出来,飞身朝着他们的船而来,藏天青出手阻止,但是那女子竟然避开了藏天青,落在了船上。 女子的浑身湿透,一开口就是对船上的人不满,“喂,我说你们,我都让你们救我了,你们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不仅不救我,还把船往别的方向开,太不够意思了吧!” 凤清歌看了一眼这女子,虽然现在浑身凌乱,但是样貌不差,而且从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来看,不是一般人能够穿的,此人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我们为什么要救你?”清音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女子,然后对陆之远说,“将此人扔下去。” “好咧!”陆之远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而且这女子,也太没有礼貌了,求别人救她,还一副理所当人的样子。 陆之远站了起来,还没有朝那女子走过去,那女子就发现这船上的人好像并不好惹,于是立刻表明自己的身份,“你们别扔我下去,只要你们救了我,我一定报答你们,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沈冰玉的女儿沈碧儿,只要你们救我,要多少金银珠宝我都给你们!” 女子的此话一落,凤清歌看见清音的脸色立刻一变,陆之远刚迈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去岸边。”慕容离殇出声,却再也没有将女子赶下去的意思了。 “是,公子。” 陆之远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而沈碧儿在听见声音之后,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是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一袭白衣的男子脸上虽然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可只是看另外那半张脸,就已经让整个河边的景色都黯淡了下去,风吹动着衣袂,墨发也随风舞起,却不见丝毫的凌乱,就如同谪仙一般在这河面上遗世独立,如此之人,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为了掩饰身份,原本慕容离殇是想要让陆之远给他易容的,可无奈慕容离殇的气质太过突出,就算是用人皮面具将脸遮住,他这一身风华也掩盖不了,反而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会显得刻意,更加让人觉得奇怪,所以凤清歌想了想,觉得还是让慕容离殇只要戴上面具就好,这样虽然会有神秘感,也多了几分距离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凤清歌自己则是戴上了陆之远给她做的人皮面具,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清音和陆之远还有藏天青他们都不用带人皮面具,唯独她需要带上。 慕容离殇给出的解释是,因为之前九渊的女帝与夜云楚有所勾结,怕有人认出凤清歌的身份,所以要带上面具。 这个理由,凤清歌能够接受,毕竟现在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做一些事情,还是要小心为上。 凤清歌看向沈碧儿,却发现她一双眼睛完全盯着慕容离殇,慕容离殇原本就风姿卓越,现在沈碧儿看向慕容离殇这种眼神,让凤清歌觉得并非是一件好事。 船只抵达岸边,但是那些家丁依旧紧追不舍。 上了岸,沈碧儿立刻跑到慕容离殇的面前拦住了慕容离殇的脚步,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之前的那般嚣张,而是小心客气地说:“公子,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不能被他们给抓回去,你帮我杀了他们,我们沈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慕容离殇冷冷开口,拒人于千里之外。 慕容离殇如此冷淡的语气,不仅没有将沈碧儿给逼退,反而更加一脸崇拜的样子看着慕容离殇,最后大小姐性子使了出来,“我不管,反正我就跟着你们,他们要对付我,肯定也会对你们出手。” 慕容离殇一句话也没有说,越过沈碧儿,就朝着进城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紧随其后,陆之远和清音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跟着慕容离殇走去。 凤清歌看着沈碧儿的背影,眼中泛起了疑惑,这沈家,在长乐城中到底是什么势力?竟然会让清音和陆之远都有所畏惧。 沈碧儿说得没错,在他们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之前追赶沈碧儿的那些家丁就追了上来,将慕容离殇等人围住,其中为首的人对着他们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如果识相的话,就将沈小姐交给我们,不然,如果得罪了鲁府,更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凤清歌不知道沈家是什么势力,但绝对不简单,可是在听到鲁府的时候,凤清歌稍稍有了一些了解。 当时,与夜云楚勾结的九渊人名叫鲁千秋,她听慕容离殇说鲁千秋是女帝座下四大门主之一,而这位沈家小姐,虽然是被鲁府的人追赶,可是从态度上面看来,丝毫不畏惧鲁府的势力,如此看来,这沈冰玉,也应该就是四大门主的其中之一了。 才一刚到长乐城,连整顿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碰上了九渊除了皇室以外最强的两大势力,这其中,难道真的是巧合吗? 凤清歌的目光,看向了那沈碧儿。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沈碧儿已经缠上了他们,如果他们将沈碧儿交出去,就会得罪沈家,可若是不交出去,那么,得罪的就是鲁府。 看来,他们今日是必须在这二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了。 第158章:一切,小心为上 第158章:一切,小心为上 对于九渊的形势,凤清歌远没有慕容离殇知道的清楚,所以她站在后面,一言不发,看慕容离殇如何决定。 双方对峙了半分钟的时间,终于,慕容离殇开口:“陆之远,杀了他们。” “公子,他们是……”陆之远还是有些犹豫。 没等陆之远的话说完,慕容离殇手中几枚银针就朝着面前的家丁而去,这些家丁还是有些武功的,但却怎么也及不上慕容离殇,银针的速度之快,让他们避无可避,纷纷中了银针倒下。 陆之远看见慕容离殇都已经出手了,也不再犹豫,手中的长剑而出,毫不留情地将这些人一一斩杀。 看着那些家丁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面前,沈碧儿张着嘴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神的时候,慕容离殇等人已经走远。 “喂,你们等等我啊!”沈碧儿连忙追了上去,快步上前,继续将慕容离殇给拦住,对着他开口说道,“你们帮我了,我一定会感谢你们的,而且现在你们已经得罪了鲁府的人,只有我们沈家能够庇护你们,你们就跟我一起去沈家吧。” 沈碧儿说这番话,完全是在慕容离殇的意料之中,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最后将目光放在凤清歌的身上,说:“走吧。” 慕容离殇这样说,也就是同意了沈碧儿的话前往沈家,沈碧儿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特别殷勤地在前面带路,一边带路,口中还一边说个不停。 “公子,我跟你说,沈家在长乐城中的名声无人不知,今日你救了我,我们沈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有我们沈家,你在长乐城中所有的吃喝玩乐全部都由我们包了……” 沈碧儿滔滔不绝地说着,清音怎会不知沈家的势力,只是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于是出声打断了沈碧儿的话,“沈小姐,可否告诉我,为什么鲁府的人要追杀你?” 听到清音的问话,沈碧儿停下了说话,睨了清音一眼,面色冷傲地说:“本小姐不和下人说话。” “她是我的妹妹。”慕容离殇突然开口。 慕容离殇这一句话,让沈碧儿一愣,转眼看向清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仔细打量了清音两眼之后,脸上才换成了笑容,对着清音赔笑说:“真不好意思,我一时眼拙没有看出来,原来竟然是公子的妹妹,不过这位姑娘,你身上的衣裳的确是寒酸了一些,等进了城,我让人给你做几身衣裳,保证你喜欢。” 清音倒也没有推辞,轻笑点头,“多谢沈小姐的好意。” 沈碧儿转过头,对慕容离殇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自有和鲁府的大少爷鲁孟有娃娃亲,但是在几年前,鲁孟去山上狩猎,从山上摔了下来,将腿给摔断了,你们说,我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瘸子是不是?而且那鲁孟,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照顾他的小丫环,他不想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他,但是鲁夫人看不上那丫环,硬是要我嫁过去,我娘一开始也不同意,但是鲁夫人拿出了当年的婚约,让我不得不去了他们鲁府。” “我到了鲁府之后,说什么也不可能真的嫁啊,所以我就联合鲁孟,他帮我逃了出来,可还是被鲁夫人知道了,所以就派下人追我回去,还好遇到了你们替我解了围。” 凤清歌在听了沈碧儿的话之后,眼眸一垂,眼底闪过思索。 很快,他们就到了长乐城的城门口。 长乐城的人,没有谁不认识沈碧儿的,根本就不用出示任何的东西,把守城门的守卫看见沈碧儿,就自动给沈碧儿让开了道,沈碧儿一回到长乐城,立马就趾高气昂起来,带着慕容离殇一行人朝着沈府的方向走去。 沈碧儿和慕容离殇还有清音走在前面,陆之远和凤清歌等人走在后面,在沈碧儿眼中,除了慕容离殇和清音是主子以外,其他都是下人,她根本就不屑与下人走在一起。 拉开了距离之后,陆之远小声对凤清歌说道:“沈冰玉是慕容独雪最信任的四大门主之一,沈冰玉在九渊中富可敌国,整个长乐城,除了皇宫以外,其他所有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是归沈家管,最富有的三大商会全部都属于沈家,所以在长乐城中,没有人敢得罪沈家。” 原来是这样。 沈碧儿将一行人带进了沈府,吩咐府中的下人去给他们安排房间,自己则是去找她的娘亲沈冰玉。 丫环将慕容离殇等人带到了一处院落,沈府果然是家大业大,只是一个院落,就足够住下他们这么多人。 之前按照沈碧儿的吩咐,丫环们也以为慕容离殇和清音是主子,其他的人都是随从,所以便给慕容离殇还有清音各自单独安排了一间主厢房,凤清歌和藏天青还有月牙安排了一间偏房,陆之远和小竹也是同一间偏房。 凤清歌来到房间,虽然这是下人住的偏房,但是里面位置很宽敞,刚好三个床铺,就连下人住的地方,也是非常好的床铺和摆设。 月牙将行李放下之后,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凤清歌的面前,“夫人,先将药吃了吧。” 为了行路方便,月牙和藏天青都是称呼凤清歌为夫人。 凤清歌接过药丸,这是慕容离殇替她炼制的安胎药,这样比较方便携带。 现在她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肚子也渐渐开始显怀,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凤清歌还是尽量穿着一些比较宽松的衣物。 凤清歌坐在床上先休息了一会儿,没过多久,慕容离殇身边的那个小书童小竹就走了过来敲门,“公子让你们过去伺候。” 现在在沈府,别人都以为她们是服侍慕容离殇的下人,慕容离殇这个时候找她们过去,一定是有事情相商。 “你们留在这里,人多了过去会引人注目,天青,保护好月牙。”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现在还看不出来沈家的目的,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好。”藏天青点头。 凤清歌跟着小竹来到慕容离殇住的地方,当凤清歌进来的时候,房中并没有沈府的下人,看来是慕容离殇将他们都屏退了,凤清歌静心聆听,并没有在周围发现有人偷听。 “无人,可以放心。”慕容离殇从凤清歌脸上的神色看出了她的担忧。 “嗯。”凤清歌点头,走到慕容离殇的面前坐下,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离大哥,我觉得这沈家小姐一定有问题。” 慕容离同样看出来了,只是在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想听听她的想法。 “沈碧儿说她逃婚,但是我从她的说辞中却觉得漏洞百出,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沈府在长乐城中的势力,所以只是觉得她的话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从进入长乐城之后,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慕容离殇递给凤清歌一杯水,凤清歌喝了一口之后,继续说:“在沈碧儿带着我们进城的时候,连守城门的守卫都要看沈碧儿的脸色,鲁府的人绝对不是强迫沈碧儿走的,可是沈碧儿却被鲁府的人追捕,如果当时沈碧儿跳河,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鲁府怎和向沈家交代?鲁千秋虽然掌握兵马,但是在长乐城中,又岂是鲁家能够轻易用兵之地?既然沈家的势力如此大,沈碧儿堂堂沈家小姐,绝不应该如此狼狈地被鲁家的下人追捕。” 凤清歌说的,正是慕容离殇心中所想,“我们才一到长乐城外,就遇上沈碧儿,这其中一定不是巧合,如果当时我让鲁府的人将沈碧儿带走,自行回到碧水山庄,肯定会被人知晓碧水山庄的存在,尽管我们这一路过来已经非常的低调,可我们的敌人是九渊的女帝,不管我们再低调,怕是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 “所以你才救下沈碧儿,来到沈府,既然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么倒不如住在沈府,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是这样吗?” 慕容离殇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的心思,还都被你给猜准了。” 既然到了现在我在明,敌在暗,不管躲到哪里,他们都会有所察觉,如果他们现在住在沈府,将那些人的目光全部都吸引过来,那么慕容独雪应该就会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他这边,从而忽略张伯后面带来的人马。 只是,他现在担心的是凤清歌。 “清歌,你现在身子不便,不如我连夜让人暗中将你带去碧水山庄,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一个下人,少了一个下人,想必也不会引起他们太大的注意。” 凤清歌知道慕容离殇是在关心自己,她的手也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虽然她很欢喜自己能够再次怀上夜决的孩子,但是这个孩子不早不晚,偏偏是在身处危险的时候到来。 “不用,如果我现在住到山庄去,被你们保护起来,那么离大哥是不是要等到我将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才打算让我出来?现在孩子才两个月,如果再等八个月就要到年底了,我等不了那么久。” 第159章:我不介意他们死 第159章:我不介意他们死 没有人比凤清歌更想要将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好,但是凤清歌心中也明白,她等不了那么久。 慕容离殇知道凤清歌迫切想要救醒夜决,只是现在凤清歌身怀有孕,绝对不能让她再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拿自己去冒险。 “无望苦海海水的事情,你就交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弄到。” 凤清歌知道慕容离殇是关心自己,可是她却摇了摇头,“离大哥,如果我打算让你替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的话,我就不会跟着你来九渊了。” 就算慕容离殇对她的好,全部都是看在她的娘亲是他的故人的份上,可是慕容离殇已经帮了她那么多,再没有理由让他继续为了自己而去冒险。 凤清歌的话,让慕容离殇叹了一口气,他欣赏的凤清歌的是她的勇敢和执着,但是他也知道,凤清歌有她自己的倔强。 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于是只能说:“你可知慕容独雪的四大门主到底是哪四人?” “我现在知道的有鲁千秋和沈冰玉,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 “鲁千秋手中掌握着九渊绝大部分的兵马,而沈冰玉,则是整个九渊中最富有的人,除了他们以外,另外两位门主,一个是孙骁,一个是徐如月,孙骁常年把守着无望苦海,所以并不在长乐城内,徐如月是当朝宰相,是慕容独雪最信任的人,虽然是女子,但是心智却不亚于任何人,朝政的权势几乎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你的意思是,慕容独雪竟然将九渊的军事、经济还有政权全部交给了这三人掌管,她就不害怕,到时候三人联起手来,夺了她的帝位吗?” 就算是在东临,没有人敢富可敌国,即使苏丞相权倾朝野,也不敢掌控朝政,更别说将军事全部交给一个人了,这四大门主,除了把守无望苦海的孙骁以外,其他任何一个,都掌握着整个国家的命脉啊。 面对凤清歌的惊讶,慕容离殇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轻淡地说了一句:“他们三人联手,就算夺走了帝位,那么谁来当皇帝?” 一句话,就让凤清歌明白了,所谓的三足鼎立,就相当于三人相互制约,他们只有不断壮大自己势力,才不会被其他二人打压,他们各自的势力越大,那么九渊的也就会越来越繁荣。 难怪九渊能够在慕容独雪称帝之后,经济政治越来越繁盛,当年东临与九渊一战,九渊败了之后,将慕容离殇送来东临当做质子,现在才不到十年的时间,九渊就已经成长成为了与玉雪旗鼓相当的国家,现在就算东临与九渊再次开战,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慕容独雪既然敢放任他们,那么就一定有可以控制他们的东西吧。”凤清歌自然而然地想到,慕容独雪毕竟是掌握皇权,绝不会让人压过自己。 “慕容独雪控制了他们的命门,只要他们敢背叛,她就会捏碎他们的命门,这些人,就会死在她的手上。” “命门?” “嗯,命门是九渊自古以来皇室流传下来的一种巫术,大臣将自己的命门交给帝王,就必须至死效忠,一旦背叛,不得好死。” 凤清歌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之前她还有想过从这四大门主中间一一击破,现在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最后,凤清歌将目光看向了慕容离殇,这些他都知道,既然慕容离殇敢回来,一定是心中有了对策。 凤清歌看向慕容离殇的目光中带着期望,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这样的眼神,让慕容离殇的心有片刻呆愣。 收回自己的意识之后,慕容离殇才说:“四大门主的命门掌握在慕容独雪的手中,可是,我并不介意他们死。” 四大门主,只要死了其中一个,必然会让九渊乱起来,而他要的,就是乱。 在这四人中,武功最弱的就是沈冰玉。 这也是慕容离殇会来沈府的原因,他们既然想要请君入瓮,那么到底鹿死谁手,并非是他们说的算。 凤清歌就知道慕容离殇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听明白了慕容离殇的意思,凤清歌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离大哥,真是好主意。” “九渊,是慕容独雪动我母皇的手中夺去的,当年的我,不足以与她抗衡,但是现在我回来了,我相信,慕容独雪的这个帝位,也坐不了多久了。” 慕容离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凤清歌却能够从慕容离殇的语气中听出这其中隐藏着是多么大的恨和痛。 为了表示安慰,凤清歌将手覆盖在慕容离殇的手背上,对他鼓励道:“离大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只要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不管怎样,也一定会帮你。” 凤清歌眼中的坚定,让慕容离殇的心头一暖,看着凤清歌的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刚刚涌上心头的恨意,也因为凤清歌的话,而渐渐消失。 因为没有谁比凤清歌更加懂他心中的仇恨,凤清歌前世被夜云楚背叛,眼睁睁地看着夜云楚夺下了夜决的江山,而这一世,她帮助夜决守住了江山,并且狠狠报复了夜云楚。 既然凤清歌都能够做到,他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不管是凤清歌的前世今生也好,或者是他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罢,有些欠下的债,总是要讨回来的! 沈府,凌烟阁。 沈碧儿走进阁内,上到二楼,一名女子坐在软榻之上,手中拿着一本账簿正在仔细看着,听见外面响起沈碧儿的声音,便放下手中的账簿,看着沈碧儿走了进来。 “娘。”沈碧儿唤了一声,走进房内,在沈冰玉的面前,沈碧儿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嚣张,而是毕恭毕敬地给沈冰玉行了一个礼,这才开口说道,“我已经按照娘的吩咐将那些人带了过来,现在就安置在梅苑。” “他们有几个人?”沈冰玉问道。 “有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然后就是一名下人,一个小书童,还有三个侍女,一共七个人。”沈碧儿说完,有忍不住补充说,“那名公子的风姿卓越,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的妹妹相貌也是不错,只是他们一路上很少和我说话,我也打探不出来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碧儿不知道慕容离殇等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沈冰玉怎会不知?她之所以不告诉沈碧儿,就是怕沈碧儿在知道之后,反而会容易露馅。 “你是说,除了那位公子以外,还有一位公子的妹妹?” 沈冰玉皱起眉头,当年慕容傲雪只生下了慕容离殇一个儿子,还因为此让慕容离殇男扮女装,继承了九渊的太子之位,他何来的妹妹? 沈冰玉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说,只是对沈碧儿吩咐道:“你交代下去,让府中下人设晚宴,招待一下那位公子和小姐。” “好的。”沈碧儿应声之后,便走出了凌烟阁,按照沈冰玉的话吩咐了下去。 傍晚时分,便有府中的丫环来到慕容离殇的房间说沈大人在府中设了宴,邀请他们过去。 慕容离殇刚一走出门,就看见清音也被府中的丫环带领着出了房间,慕容离殇和清音相互对视,各自一个眼神,便猜到了彼此的意思。 在来之前,慕容离殇就已经和清音计划好了,让清音冒充凤清歌的身份。 鲁千秋去过东临,自然是知道凤清歌的存在,只是鲁千秋并没有亲眼见过凤清歌,但是同样的名字,或多或少会引起慕容独雪的怀疑,虽然他不想让凤清歌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如果让清音顶替凤清歌的身份,对他来说,会更加有助于计划。 要知道,当年慕容独雪最恨的人还不是他的母皇,而是凤清歌的母亲,慕容千雪。 当时经过西云山的时候,凤清歌提到过,自己的母亲是被西云山的山匪所杀,当年凤清歌还小,天真的以为杀了姨母的人是山匪,但是他知道,当年姨母被赶出九渊的时候,虽然受伤严重,筋脉受到了严重的损伤,武功虽不似以往,但是一般的山匪也不会是她的对手,那些杀了她的人,只会是慕容独雪派去的。 如此说来,慕容离殇倒还是有几分感谢夜云楚,如果当时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凤清歌也活不下来。 慕容独雪一直以为凤清歌死了,如果现在让她知道,凤清歌真的还活着,不知道她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这些全部都是在慕容离殇的计划当中,他唯独舍不得的,就是让真正的凤清歌去冒这个险,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与凤清歌容貌相似的清音来假装。 慕容离殇一同朝着设宴的园中走去,在花园里放着不下百颗的夜明珠,将整个花园都照亮,已经坐在上座的沈冰玉看见被丫环带来的二人,男子虽然用面具遮脸,但是浑身的风采,却在这么多年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不用看脸,沈冰玉也认出了这就是慕容离殇无疑。 在转头看向他身边的女子,女子的容貌,立马让她想到了当年的三公主,难道,这真的是三公主的女儿! 沈冰玉震惊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第160章:线,该收回来了 第160章:线,该收回来了 沈冰玉的反应,全部都看在慕容离殇的眼里,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慕容离殇客气地对沈冰玉说:“见过沈大人。” 清音跟在慕容离殇的后面,同样行礼。 沈冰玉的面色恢复了镇定,对慕容离殇说:“无需客气,公子,小姐请坐。” 慕容离殇坐下之后,沈冰玉对慕容离殇问道:“多谢公子和小姐将碧儿带回府,我还没有请问公子和小姐尊姓大名。” “在下姓李。”慕容离殇回答。 慕容离殇,去掉了慕容的姓氏,离和李谐音。 听到慕容离殇这样回答,沈冰玉更是确定了二人的身份,寒暄了几句之后,沈冰玉便让人上菜。 沈府的菜肴自然是极好的,坐在慕容离殇对面的沈碧儿看着慕容离殇动作优雅,心里更是喜欢,她知道慕容离殇的身份一定不简单,不然娘亲也不会让她用计将人带过来,可不管此人是什么身份,在长乐城中,除了皇室的人以外,还没有谁是她沈家不敢动的。 想到这里,沈碧儿忍不住出声问道:“李公子看起来年纪轻轻,不知道可有家室?” 沈碧儿这么一问,沈冰玉立刻听出了她的心思,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对慕容离殇有意思,她早应该提醒沈碧儿的才对。 沈冰玉瞪了沈碧儿一眼,但是沈碧儿所有的目光都看着慕容离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沈冰玉的眼神。 “沈小姐,我兄长还没有成亲。”回答的人是清音。 听到这句话,沈碧儿眼中的亮光更加明显了。 为了阻止沈碧儿继续说下去,沈冰玉立刻转移话题,“李公子是长乐城的人,还是前来投亲走戚的?” “在下原本是长乐城之人,多年前与舍妹在外求学,最近收到亲人家书,说父母病重而亡,所以特意赶回来。”慕容离殇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理由,反正沈冰玉不会相信,说什么都是一样。 沈冰玉听了之后只是淡淡一笑,然后接着问道:“既然令尊令堂已逝,不知道李公子可有落脚之地?” “父母过世之后,黑心的亲人将家中老宅卖了瓜分财产,我等暂无落脚之地。” 沈冰玉眼眸一深,她以为慕容离殇是不愿透露出他的隐蔽之地,于是立刻说:“既然如此,李公子就暂且在沈府住下,等找好了住的地方再离开也不迟。” “那句多谢沈大人了。” 之后,就是一些随意的闲聊着有关长乐城内的事情,等晚宴一结束之后,沈冰玉立刻迫不及待地乘坐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赶去。 沈冰玉来到御书房,在御书房的门外恭敬开口:“女帝,沈冰玉求见。” “进来。”里面传出一道清冷人威严的女声。 沈冰玉走进御书房,看见坐在桌案前的慕容独雪,对着她行礼,“拜见女帝。” “起身。”慕容独雪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面前的沈冰玉,面无表情地问道,“朕派你去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女帝,慕容离殇现在已经在微臣的府内。” 有了沈冰玉这句话,慕容独雪的嘴角微微上扬。 慕容离殇,就算你还活着又怎样?当年你娘都不是朕的对手,现在就凭你,还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不成?别以为你提前一年回到九渊就能够悄无声息,从你离开九渊的那一刻起,朕就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 “事情办得不错。”慕容独雪对着沈冰玉点头,眼神中却没有过多的神情。 沈冰玉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立刻对慕容独雪说:“女帝,现在住在沈府中的,除了慕容独雪以外,还有一名女子,那女子的长相,与当年的三公主极为相似,臣怀疑,她会不会是三公主的女儿。” 沈冰玉原本以为慕容独雪在听了此事之后,脸上会有一些变化,可是慕容独雪依旧是之前的表情,对着沈冰玉说:“好,朕知道了。” 沈冰玉跟在慕容独雪身边多年,对于当年的事情也算是知道不少,当年慕容独雪最恨的人就是慕容千雪,将她赶出九渊还不算,更是赶尽杀绝派人暗中追杀,而现在,在听见慕容千雪的女儿还活着的消息之后,不应该是在这个反应。 除非,是慕容独雪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了。 也是,女帝神通广大,此消息,她早就应该知晓。 “女帝,微臣就先退下了。”沈冰玉恭敬说道。 慕容独雪将视线收回到之前的奏折上,头也不抬地点头,“去吧。” 沈冰玉转身,才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慕容独雪的声音,“明日,朕会派人让那女子进宫一趟,用什么借口比较好?” 听到慕容独雪的问话,沈冰玉立马停住脚步,转过头,想了一下说:“他们救了碧儿,女帝可以用处理鲁家和沈家之间的纠纷为借口。” “好,那就这样。” 沈冰玉再次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沈冰玉离开之后,慕容独雪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书架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个荷包。 慕容独雪将荷包拿了出来,握在手心,轻笑开口:“有些放出去的线,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第二日,就有一群皇宫的侍卫来到了沈府,说因为沈府的人打伤了鲁府的人,鲁府的人不肯罢休,所以将此事告到了女帝那里,原本几个下人自然是不会惊动女帝,但此事关系到沈鲁两家的纠纷,两家都是世家,只有女帝出面才能够调解。 皇宫的侍卫来到了梅苑,说要将动手的人带进皇宫,这些人一闯进来,陆之远立刻拦住他们,不让他们打扰慕容离殇。 可是这么多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不惊扰? 慕容离殇和清音以及凤清歌等人全部都走出了房间,看向闯进来的侍卫。 “我等奉女帝旨意,将出手伤人之人带进皇宫。” 慕容离殇早就已经猜到了女帝会派人过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既然他们过来,慕容离殇也做好了进宫面对慕容独雪的准备。 面对这些人,慕容离殇冷冷开口:“我跟你们进宫。” 谁知道,这些侍卫根本就没有理会慕容离殇,而是转头看向其他人,“鲁府的人说打伤他们的是一名女子,我们只抓伤人之人。” 这话一说出来,陆之远第一个不同意,“打伤人的人是我,你们要抓,就把我抓紧宫吧,什么女子不女子的,你们别欺负女人。” “女帝说了,伤人的是女子,我们只带女子进宫。” 这些人,咬定了是一名女子将鲁府的人打伤,可是当时,出手的人是慕容离殇和陆之远,这些人却如此强硬,可见他们此次前来,并不是真的要抓人去调节调解什么纠纷。 最大的可能,就是昨夜沈冰玉见到了清音,以为清音就是凤清歌,将此事告诉了慕容独雪,所以今日慕容独雪才会如此急着要将清音带进皇宫,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凤清歌。 同样,清音也猜到了,上前两步,对着那些侍卫说:“伤人的是我,我跟你们进宫。” 清音说完,转头给了慕容离殇一个眼神,对着他微微颔首。 “嗯。”慕容离殇并没有阻止,只是对清音说,“一切小心。” 陆之远不知道慕容离殇和清音之间到底有什么计划,他只知道清音一个人跟着这么多人进宫,会很危险,便对清音说:“我与你一同过去。” 清音对着陆之远摇头,“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你留下来保护公子,我不会有事的。” 清音能够掌管玉宇琼楼,除了会弹奏千殇曲以外,武功也不弱,所以她并不畏惧自己一个人进宫。 清音的坚持,让陆之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说:“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我会的。”清音说完这一句之后,便跟着那些侍卫离开了梅苑。 凤清歌看着清音被侍卫带走的背影,总觉得自从来到了九渊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透露着古怪。 虽然他们一路低调,却还是被九渊的女帝发现了行踪,这一点她可以理解为这里到处都是女帝的眼线,可是现在呢,女帝知道他们在沈府,首先要见的人不是慕容离殇,而是清音,一个普通的侍从,为什么会引起女帝的注意? 而且最主要的是,慕容离殇和清音的脸上,丝毫都不觉得奇怪,似乎是已经知道了女帝会这么做一般。 这是,为什么? 不管凤清歌再聪明,凤清歌也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皇宫。 清音被侍从带到了御书房,但是御书房里面并没有之前说的鲁府来告状的下人,在整个御书房中,只有慕容独雪一人。 就连将清音押送进来的侍卫,也在将清音带到之后,自动退出了御书房。 清音看着坐在座椅上的那个唯吾独尊的女人,脸上没有害怕,也没有畏惧。 慕容独雪也看着清音,从座椅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清音面前停下,看着眼前的人,久久之后,才说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 第161章:比一比,谁更狠 第161章:比一比,谁更狠 听到慕容独雪开口,清音这才在慕容独雪的面前跪下行礼:“儿臣拜见母皇。” “平身。”慕容独雪亲手将清音从地上扶了起来,托着她的手,二人一起走到一旁的桌案上坐下,慕容独雪亲手替她斟了一杯茶,放在了清音的面前,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清音接过茶,喝了一小口,然后放下,“能够替母皇效力,儿臣不觉得辛苦。” 有清音这句话,慕容独雪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对清音说:“说说吧,情况如何?” “儿臣在东临这么多年,因为慕容离殇行事隐蔽,让儿臣断绝了与母皇之间的联系,所以才会让母皇这么多年以为慕容离殇死了,儿臣自知有罪,所以一进入九渊,就暗中给母皇传递消息,让母皇知道慕容离殇的行踪。” 慕容离殇从东临一路到达九渊,走的是非常隐蔽的水路,水上无兵,若不是暗中有清音给她传递消息,她还真被慕容离殇给隐瞒住了。 “从你给的消息上说,这一行七人,真正的凤清歌就在其中?”提起凤清歌,慕容独雪眼中的神色暗沉了下来,比起慕容离殇,她更加关注的人是凤清歌。 清音点头,“在信上儿臣不方便多说,但凤清歌是真的随慕容离殇一同来到了九渊,只是凤清歌如今身怀有孕,慕容离殇不愿让她犯险,所以便要儿臣冒充凤清歌,来引起母皇的注意。” “你是说,凤清歌身怀有孕?”之前因为帮助夜云楚,所以慕容独雪对东临的情况有所了解,凤清歌在东临发生的事情,虽然没有清音给她传递消息,但是她安排在东临的眼线还是有将消息传递给她的。 探子传来的消息说凤清歌是东临的第一女将,手中还掌握着兵马,就连夜云楚,都是被凤清歌被扳倒的,想来,凤清歌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也是,当年的慕容千雪,虽然没有继承皇位,但是在九渊中也是第一女将军,这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之前她还想着,就算凤清歌来到了九渊,如果有慕容离殇的帮助,或许并不好对付,但是现在知道凤清歌身怀有孕,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 “凤清歌来九渊,目的是为了什么?” “儿臣只是知道凤清歌要来九渊,但到底目的是什么,儿臣知道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见凤清歌和慕容离殇的对话中提到了无望苦海。” “无望苦海!”慕容独雪一惊,“难道她知道了!” 这一次,是轮到清音不解,“母皇,她知道什么?慕容离殇为了保护凤清歌,不将她卷入九渊的朝政纠纷中来,连她真实的身份都没有告诉她。” “你是说,凤清歌并不知道自己是慕容千雪的女儿?” “是的。” 既然凤清歌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那么她找无望苦海是为了什么? 不过,不管凤清歌是为了什么,总得来说,都是对她有利。 慕容独雪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慕容离殇想要保护凤清歌,不让她卷入九渊的纠纷?这怎么可以,只要她是慕容千雪的女儿,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她逃不脱的!” “母皇打算怎么做?” “既然慕容离殇不想让凤清歌知道她的身世,那么,朕就让整个九渊都知道凤清歌的身世,这样,凤清歌还会不知道吗?”慕容独雪看向清音,收起脸上的笑容,对她说道,“云儿,接下来,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慕容寒云,才是清音的真名。 “儿臣仅凭母后吩咐。” “云儿,当初朕就说过,谁能够前往东临,成为朕的细作,谁就是九渊未来的太子,等朕除了慕容离殇,这个九渊未来的皇位,朕就传给你。” 当年慕容离殇被当做质子押往东临,那个时候慕容独雪的皇位也还没有坐稳,自然不会如此轻易放心慕容离殇去到东临,所以她便在她的四个女儿中选择一人前往东临,潜伏在慕容离殇的身边,其他的三个女儿没有一个人愿意放弃在九渊的荣华富贵,只有当时年纪最小的慕容寒云愿意。 慕容寒云是她的四个女儿中最像她的,不仅长相像,性格也像。 慕容独雪与慕容千雪本来就是亲姐妹,相貌上就有五六分相似,凤清歌长得像慕容千雪,慕容寒云长得像她,所以凤清歌与慕容寒云相似,也是情理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可以让她成功地接近了慕容离殇。 九渊的人以为,九渊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立太子,是因为慕容离殇是以太子之名,前往东临成为质子的,在没有慕容离殇确切的去逝消息之前,九渊不能再立其他人为太子。 但是,只有慕容独雪心里清楚,九渊的太子之位,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经承诺给了慕容寒云。 其他的那三个女儿,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东临这么多年没有她的消息,她还差点以为慕容寒云死在东临了,现在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慕容独雪才算是安下了心。 提起东临,慕容独雪问道:“之前听闻东临的夜皇去逝的消息,是真是假?” 听到慕容独雪提起夜决,清音的眼眸微微一垂,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神色,然后才抬起头,对慕容独雪说:“是假的,去逝的是东临的太后,夜皇只是生了病,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当时为了对付花若兰,凤清歌让藏天青将夜决暂时安置在玉宇琼楼,清音是见过昏迷中的夜决的,但她还是选择将夜决昏迷的消息瞒了下来。 对于清音的话,慕容独雪毫不怀疑,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夜云楚太过没用,朕都已经愿意给他兵马了,他还是没能将东临的皇位夺下来,害得朕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到手。” “母皇,你想要的是什么东西,说不定儿臣能够知道。” 慕容独雪却摇头,“那东西,你是不会知道的,等你当上了九渊的太子,朕再告诉你。” 听到慕容独雪这么说,清音也不再言语。 “慕容离殇让你冒充凤清歌,无非也是想要试探朕,你不是凤清歌,慕容离殇能够分辨出来,他相信朕也能够分辨出来,他以为朕在发现你并非是朕要找的人之后,自然会将你送回去,可如果,朕将错就错,真的将你认作了凤清歌呢?” 慕容离殇,不管你什么绝世三太子之名在五国中传得多么厉害,朕毕竟是皇帝。 斗,你是斗不过朕的。 “来人,将此人打入大牢,并且贴出皇榜昭告整个长乐城,说朕找到慕容千雪的余孽了!” 慕容独雪一声命令,立马有宫中侍卫进来,将清音团团围住。 清音在和慕容独雪的眼神交汇之后,立马出手反抗,与宫中侍卫打了起来,然后装作不经意受伤,败在了侍卫的手下,被侍卫押入天牢。 看着清音被侍卫带下去,慕容独雪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狠厉,“慕容离殇,朕等着,你来救朕的女儿,哈哈哈!” 沈府,梅苑。 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却丝毫没有半点有关清音的消息传过来,陆之远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整个人着急到不行。 “清音怎么还没有回来,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陆之远心中着急,在房中静不下心来,忍不住跑出了房间,朝着慕容离殇所在的房间跑了过去。 “公子!公子!清音半点消息都没有,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得去问问那个沈冰玉,他们到底将清音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我就闯进皇宫。” 陆之远一边说着,一边进入了慕容离殇的房间,却看见凤清歌还有藏天青以及月牙他们都在房内。 清音久久不回,着急担心的不止陆之远一人。 “离大哥,为什么女帝会单独传清音进宫?”凤清歌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慕容离殇明知道原因,却不肯告诉她。 慕容离殇没有回答凤清歌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天色,眉头皱起,说:“是时候去问问沈冰玉了。” 一整天都不见人回来,莫不是,慕容独雪真的想用杀害鲁府的下人为罪名将清音扣押在皇宫吧。 就算他们是杀了鲁府的人,也是为了保住沈家的小姐,沈府怎么可以在这件事情中置身事外? 慕容离殇走出梅苑,凤清歌和陆之远等人跟在他的身后,从沈府的下人口中得知,沈冰玉居住的地方叫做凌烟阁,于是一行人在丫环的带领下,来到了凌烟阁。 沈冰玉倒是没有不见他们,在听到下人说他们要见她的时候,沈冰玉只是让他们在一楼的大堂内稍作等候,她随后就到。 丫环给慕容离殇上了茶,很快,沈冰玉就从楼上下来了。 沈冰玉看向慕容离殇,还没有等他开口,就率先说:“李公子来找我,想必是为了李小姐的事情吧。” “我只是想问问,舍妹进宫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毕竟,杀了鲁府的人,并非是我们愿意。” 沈冰玉望着慕容离殇轻轻一笑,没有回话,而是从一旁的丫环手中接过一张皇榜,然后朝着慕容离殇的方向抛了过去。 第162章:隐瞒了她什么事情 第162章:隐瞒了她什么事情 慕容离殇接过沈冰玉抛来的东西,将其打开,在看见里面的内容,瞬间就明白了。 “公子,上面写了什么?”陆之远迫不及待地问道。 慕容离殇将手中的皇榜一收,一言不发,只是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沈冰玉。 “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来多说了吧,李公子,不管你是知情还是不知情,还请留在我沈府当中,我沈冰玉一定好好招待。” 慕容离殇将手中的皇榜用力捏紧,转身,便走出了凌烟阁。 其他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慕容离殇都已经走了,他们也不能继续留下去,只能跟着慕容离殇转身走出了凌烟阁。 慕容离殇脚步不停地朝着梅苑的方向走去,回到房间,慕容离殇将手中的皇榜往桌上一放,依旧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凤清歌也忍不住疑惑,对着慕容离殇问道:“离大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见凤清歌的问话,慕容离殇抬头看着她,压抑住体内的怒火,才开口:“没有什么,清歌,这件事情,你不用操心。” 慕容离殇越是不想让她知道,凤清歌就越是觉得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离大哥,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面对凤清歌的追问,慕容离殇只能说:“这件事关系到九渊内政,我不方便告诉你,藏天青,月牙,你们将清歌带回房间去,清音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月牙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见慕容离殇都这么说了,于是也开口对凤清歌劝道:“夫人,既然离太子都说是九渊内政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追问了,还是先回房吧,奴婢相信离太子一定有办法解决的。” 凤清歌知道,既然慕容离殇不说,那么她怎么问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只能转身对藏天青和月牙说:“我们先回去。” 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凤清歌的目光扫到了桌上的皇榜,虽然与东临的皇榜不一样,但是各国的皇榜都有皇室的印记,凤清歌认得这个印记,才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 既然是皇榜,那么就绝对不止这一张。 凤清歌离开之后,慕容离殇这才将桌上的皇榜递给陆之远,陆之远一看到里面的内容,立马就急了,“这意思就是,慕容独雪已经将清音当成了凤清歌,并且将她押入天牢,公子,这可怎么办!” “清音并不是凤清歌,相信慕容独雪在见过她之后,一定能够判别出来,现在她如此大张旗鼓地贴出皇榜认定清音就是凤清歌,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逼着我亲自进宫去找她。” 不然的话,他也想不出来慕容独雪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榜上面提及了凤清歌的名字,慕容离殇吩咐陆之远,“事情的发展也出乎了我的意料,陆之远,你暗中将凤清歌送到碧水山庄,不能让她知道长乐城中的动静,清音的事情,我亲自去处理。” 陆之远也知道慕容离殇的意思,是想要隐瞒凤清歌的身份,但陆之远还是忍不住说道:“公子,刚才看清妃的样子,像是已经对这件事情有了怀疑,现在真的能够瞒住她吗?” 清音假装凤清歌,只是慕容离殇的一步棋,原本只是用来对慕容独雪的试探,但是现在他的计划恐怕是已经被慕容独雪给看出来了,反而将计就计,用清音逼着他主动去找她。 不过这一次他既然敢回来,就是已经做好了要面对慕容独雪的准备,早见或者晚见,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他担心的不是清音,而是凤清歌,如果此事一旦闹大,难免会传到凤清歌的耳中。 不管是他自己的想法也好,还是他承诺过夜决的话也罢,凤清歌的身世,他是绝对不能让她知道的,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凤清歌送到碧水山庄,等这件事过去了之后,再将凤清歌接出来。 “我了解凤清歌,就算她现在心中有疑惑,但是只要不让她知道真相,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会轻易犯险。” “是,属下这就带清妃前往碧水山庄。” 凤清歌和藏天青都身怀武功,而且还武功高强,想要避开这沈府的耳目暗中离开,并非是什么难事,月牙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只要能够跟着其他人,要离开这里也很简单。 陆之远朝着凤清歌的房间走去,将慕容离殇的安排告诉了凤清歌,原本陆之远还以为凤清歌会反对,但是在陆之远将话说完之后,凤清歌倒是没有多说,而是让藏天青和月牙收拾东西,跟着陆之远连夜暗中离开了沈府。 虽然慕容离殇这么多年远离长乐城,但是在长乐城中,依旧还是有慕容离殇的势力,陆之远将凤清歌等人带出沈府之后,之前安排好的马车就已经在暗处等候。 陆之远将凤清歌送上了马车,然后交代马车夫一定要安全将凤清歌他们送到碧水山庄。 陆之远从小就跟在慕容离殇的身边,一直在东临,所以碧水山庄的具体位置在哪,他也不知道。 凤清歌坐在马车中,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愁容。 慕容离殇之前就跟她提过要让她前往碧水山庄,但是当时她不同意,是因为她想要尽快取得无望苦海的海水,可是现在的情况有变,不仅他们一行人已经被女帝注意到了,而且女帝还对他们出手,抓走了清音,很多事情,可能要从长计议。 慕容离殇一定有他的对策,自己再继续坚持留下,一定会影响到他的计划,这里的事情她虽然帮不上忙,但也绝对不能成为慕容离殇的绊脚石,他连夜派陆之远送自己离开,凤清歌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没有再反驳。 还有的就是,凤清歌十分确定,慕容离殇有事情隐瞒了她,他不肯说,自己留在他的身边也不方便去查,或许暂时离开,会更加方便她将事情查个清楚。 在黑夜中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马车才渐渐停下,凤清歌下车之后,看见有一人已经在碧水山庄门口等待。 “姑娘,在下奉太子之命,安排姑娘在碧水山庄住下。”一名大概四十多岁的妇人对着凤清歌开口说道。 “多谢,敢问如何称呼?”凤清歌开口问道。 “这里的人都叫我素娘,姑娘也叫我素娘就好。” “嗯,那就有劳素娘带路了。” 凤清歌等人跟着素娘进入了碧水山庄,因为是夜里,所以凤清歌对整个山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够借着灯火稍微有些了解。 碧水山庄,是修建在一处湖边,四周是高山环绕,不仅环境清幽,而且还十分隐蔽。 从马车进来的时候,凤清歌就感觉到了马车在七拐八绕,想必在山庄外面,有慕容离殇布下的阵法。 凤清歌对阵法了解得并不多,看来到时候想要离开碧水山庄,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素娘将凤清歌带到一间厢房,然后让天青和月牙就住在她旁边的房间,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素娘对凤清歌说:“凤姑娘,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碧水山庄到处都是机关暗器,所以姑娘平日里若是要走动,就让碧水山庄的丫环带路,姑娘若是觉着无聊,不远处有一个书阁,里面有些书籍,姑娘可以随意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姑娘也可以叫我过来。” “好的。” 凤清歌应下,等素娘离开之后,服用了一枚安胎的药碗,然后便回到床上休息。 碧水山庄的夜晚窗外有一些虫鸣鸟叫,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夏天,窗外还传来淡淡的花香味,离开了东临之后,凤清歌还是难得第一次睡得如此的安稳。 第二日,还不用月牙敲门,凤清歌自己就已经醒了过来,走出房间,呼吸着山庄内的新鲜空气,非常的沁人心脾。 这碧水山庄,的确是一个非常适合养胎的地方,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事情要做,凤清歌还真愿意就留在这里安心养胎。 将手放在了小腹上,肚子已经慢慢大了起来,不过现在还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用过早膳之后,凤清歌也想找点东西打发时间,想到昨夜素娘说的书阁,她对九渊的情况了解甚少,想必这里的书籍应该都是九渊的书,应该会记载着一些与九渊有关的东西。 于是凤清歌便让碧水山庄的丫环带着她前往书阁,书阁是一栋修建在水上的吊脚楼,凤清歌走上楼梯,然后将门推开,里面非常的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下人来这里打扫。 碧水山庄的丫环也不打扰凤清歌看书,将凤清歌送到书阁之后,便候在外面。 凤清歌走进去,看着书架上面摆放着的书籍,指尖从一本一本的书籍上面掠过,这里的书籍有诗文讲义,也有名人传记,还有医术兵法,但这些都不是凤清歌想要看的。 从一排排书架走过,最后,凤清歌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放在一本《九渊史册》上面。 第163章:带来的见面礼 第163章:带来的见面礼 凤清歌将这本史册从书架中拿了出来。 长乐城,沈府。 天才刚刚一亮,整个沈府中就响起了一阵悠扬的琴音,有些已经起身的下人,在听见这琴声之后,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完全沉醉在了琴声当中。 有些还没有起床的人,琴音入耳,所有的梦境都跟随着琴音变成了悲伤,在梦中都流出了泪水。 沈冰玉在一听到这琴声之后,脸上立马露出来了古怪的表情,这样的琴音,她十多年前就听过,这琴音对她来说,就如同梦靥。 听着琴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在梅苑,弹奏之人,是慕容离殇。 沈冰玉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飞身而出,出了凌烟阁,直接朝着梅苑的方向而去。 当她来到梅苑的时候,琴声更加清晰,就是从慕容离殇的房间内传出来的。 “住手!”沈冰玉大喊一声,然后闯进了房间,想要阻止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就像是没有听见沈冰玉的话一样,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弹奏着千殇曲。 琴声愈烈,沈冰玉已经听见了外面的下人痛苦的喊声,沈冰玉的武功本来就只是一般,听着琴曲,慢慢失去了抵抗的能力,陷入了魔怔当中。 慕容离殇转头,冷冷地睨了沈冰玉一眼,然后开口说:“带我进宫。” 要闯进皇宫并不困难,但总归是会打草惊蛇,这样并不方便他救人。 沈冰玉的双眼已经呆滞,听从慕容离殇的话去准备了马车。 慕容离殇收回手中的琴,很快,沈府中就陷入了一片宁静,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即使琴声停下,沈府的所有人却已经还沉浸在刚才的悲伤中无法自拔,一个个全部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脸上带着泪痕游走在沈府中。 慕容离殇走出房间,他的书童小竹已经在门外等候,慕容离殇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交给他,“小竹,我今日进宫,如果在黄昏之前还没有回来,你就将里面的信号弹打开,碧水山庄的人就回过来接你去碧水山庄,然后将里面的字条交给素娘,明白吗?” “是,公子。”小竹将锦囊收好,但还是有些担忧地问道,“公子进宫,会不会遇上危险?” 慕容离殇脸上的表情倒也从容,“危险,或许是有的,不过,我无所谓。” 慕容离殇说完,就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陆之远,朝着陆之远点点头。 沈冰玉让沈府的下人牵来了马车,慕容离殇上了马车,与沈冰玉一同进了皇宫。 马车直接从皇宫的正门而入,沈冰玉手中的进出宫的令牌,把守宫门的侍卫看见是她,没有人阻拦,直接让马车进了皇宫。 就在慕容离殇正大光明进入皇宫的同时,陆之远暗中悄悄潜进皇宫,他已经熟记了慕容离殇画下的皇宫的地形图,凭借记忆,陆之远朝着天牢的方向而去。 一般来说,慕容独雪都是在御书房,所以马车直接在御书房外停下,沈冰玉从马车上下来,一同随行的,是慕容离殇。 在皇宫中,没有人不认识沈冰玉,但是慕容离殇这么多年没有在皇宫,认识他的人,并不多。 可偏不巧的是,守在御书房外的那名女官,是陪在慕容独雪身边的老人,她在看见慕容离殇第一眼的时候,眼前的男子,就与记忆中的那名少年身影重叠,想到之前女帝交代下来的事情,女官在沈冰玉和慕容离殇来到门口的时候,上前几步,将他们拦了下来。 此时的沈冰玉已经完全被慕容离殇所控制,慕容离殇心念一动,沈冰玉立刻面无表情地开口:“我要见女帝。” 女官看见沈冰玉的双眼呆滞,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说:“老奴去禀告女帝。” 女官才刚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沈冰玉的声音,“不用,那样太麻烦了。” 声音落下,沈冰玉就朝着女官出手。 看见情况不对,把守在外的侍卫一起将沈冰玉和慕容离殇围住,“沈大人,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沈冰玉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因为被慕容离殇所控制,只要有出现在她面前要阻挡她的人,她直接朝着对方大打出手。 沈冰玉的武功不算很高,那是相对于慕容离殇,但是对付起皇宫中的这些侍卫,她的武功绰绰有余。 御书房外的动静,惊动了皇宫中的其他侍卫,纷纷朝着御书房而来。 趁着沈冰玉与这些人对打的时候,慕容离殇一个翻身,从空中跃过这些人,直接停在了御书房门口。 抬步,慕容离殇踏进了御书房。 这个地方,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呢。 慕容离殇一步一步朝着御书房内走进,转头,便看见了坐在上座的慕容独雪。 慕容独雪就像是没有听见外面的打斗一般,依旧处变不惊地看着手中的奏折,直到慕容离殇在离她不到五米的距离停下的时候,慕容独雪才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站在她面前的慕容离殇。 脸上,没有一丝意外。 慕容独雪露出一抹笑容,对着慕容离殇说道:“离太子,别来无恙?” 就像是好久不见的故人叙旧一般,从慕容独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慕容离殇抬起手,取下脸上的面具,扔在了地上,也是同样客套地说:“姨母,好久不见。” 慕容独雪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慕容离殇的面前,看似亲切和蔼地对慕容离殇说:“算算时间,比起当年与东临约定的时间,似乎是早了一年,离太子既然回国,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朕,朕若是知晓,定当亲自迎接。” “呵。”慕容离殇轻轻冷笑,“姨母现在知晓,倒也不迟,不是吗?” 慕容离殇看着慕容独雪,压抑住心中强烈的恨意,然后说:“我今日前来看姨母,还给姨母带来了一件礼物,不知道姨母喜不喜欢。” “哦?什么礼物?” 一道强劲的内力,从慕容离殇的手中而出,直接挥向了门外。 很快,就有侍卫跑了进来,对慕容独雪禀报道:“启禀女帝,沈大人刚才对属下等人出手,属下并没有下重手,可是刚刚,沈大人却突然暴毙,女帝,这真的不关属下的事,求女帝饶命!” 沈冰玉死了! 之前听见御书房外的动静,慕容独雪不过以为慕容离殇只是利用沈冰玉进宫,所以将她控制住了,到时候只要让清音替她解除了琴魔便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离殇竟然给她的见面礼,就是对沈冰玉下狠手。 望着眼前的慕容离殇,慕容独雪没有发怒,反倒是几秒之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离太子,这么多年不见,看来不仅武功高了不少,就连心肠也狠了许多。” “比起心肠狠毒,我怎敢在姨母面前班门弄斧?” 慕容离殇面色依旧清淡,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哈哈哈。”慕容独雪怎会听不出慕容离殇这这话里的意思?只是,能坐上今天这个位置的她,又怎会因为几句口角之争而动怒?笑过之后,慕容独雪对着慕容离殇说,“离太子这玩笑,还真是好笑,区区一个个沈冰玉,如果她得罪了离太子,那么死了就死了吧。” 慕容独雪说得轻巧,但是她比谁都知道,沈冰玉在御书房御书房门口与侍卫动手,然后死在了侍卫的手中,此事传出去,会在长乐城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慕容离殇给她的这个见面礼,还真的是不轻啊。 但是,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再重的礼,她都收下了。 “离太子既然回到了九渊,朕一定会好好招待,东宫,朕可还一直给离太子留着呢。” 一句“招待”,立刻显现了主客之分。 不过,慕容离殇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有所变化,只是淡淡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在皇宫住下了。” “这是自然,皇宫就是离太子的家,朕会选个黄道吉日,昭告天下,庆祝太子回到九渊。” “那就有劳姨母了。” “你我是自家人,何必说这些,来人,送太子前往东宫!” 慕容独雪一声令下,在御书房外的人就走进御书房,听从慕容独雪的话带着慕容离殇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慕容离殇离开之后,慕容独雪走出御书房,让人讲沈冰玉的尸体抬了出来,看着沈冰玉的尸体,慕容独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看来,这一次慕容离殇有备而来,他敢只身一人前往皇宫,就说明他心中有底,并不畏惧。 她倒是有些小看慕容离殇了。 不过,以他的蚍蜉之力,又何以撼动大象? 现在整个九渊都在她的手中,她倒是要看看,慕容离殇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来人,传令下去,沈冰玉擅闯御书房,有谋反之心,朕已经将她处置,以儆效尤。” “是!” 慕容独雪命令下去之后,一名士兵急急忙忙朝着慕容独雪的方向跑了过来,行礼之后,对慕容独雪说道:“女帝,天牢有动静。” 听到这里,慕容独雪的眼角露出一抹精光,果然,慕容离殇还是派人去救人去了,虽然因为沈冰玉出了一些岔子,但总的局势,还是掌控在她的手中。 “让他们去闯吧,谁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第164章:当年的真相 第164章:当年的真相 天牢。 陆之远乔装成狱卒的样子,混进了天牢当中,假装是在天牢中巡视,其实是暗中在寻找清音的下落。 一间一间牢房寻找过去,终于,在最后一间牢房中,陆之远看见了被铁链绑着的清音。 清音被绑在柱子上面,发丝凌乱,衣裳上还沾染着血迹,像是已经受过刑一样,陆之远一看到这个样子的清音,心立马一紧。 这间牢房是关押要犯的牢房,没有钥匙,根本就闯不进去。 好在来之前,他们早有准备,慕容离殇虽然离开了九渊那么多年,但对于九渊,却还是非常的熟悉,想要弄一把钥匙,对慕容离殇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陆之远将事先准备好的钥匙偷偷拿出来,然后把守在门口的狱卒打晕,打开了牢门。 陆之远一进去,立马来到清音的面前,看见清音嘴角流出的血迹,紧张地说道:“清音,我来救你了。” 清音听见是陆之远的声音,才睁开眼睛,虽然戴着人皮面具,不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清音还是一眼就能够认出这是陆之远,双眼立马睁大,内心有些激动,却因为受了重伤,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到在这里来了?他们就是用我来将你们引出来,这里一定有埋伏,你快点离开!” “不怕,你担心的这些,公子早就想到了,所以公子已经去了御书房,引开慕容独雪的注意力,现在肯定很多皇宫的侍卫都聚集在御书房那边。” 慕容离殇之所以将沈冰玉带过来,就是为了引开皇宫其他人的注意,方便陆之远营救清音。 陆之远忙着替清音解开她身上的铁锁链,没有看见,清音唇畔浮出的那丝冷意。 九渊锁住重要犯人的铁锁扣是刑部专门有人打造的,陆之远昨夜就已经暗中潜入刑部,将钥匙都偷了出来,解开绑住清音的锁链之后,陆之远将琴音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 进来的时候偷偷摸摸,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方便救人,但是现在人已经救出来了,想要出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陆之远刚刚将清音带下来,清音就虚弱无力地朝着地上倒去,陆之远连忙扶起了她,将她背了起来。 陆之远刚刚迈出一步,他背后的清音暗中将掌力发出,触动了牢中的机关,大量的箭朝着他们射了过来。 “该死。”陆之远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不该踩的地方,才触动了机关,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背着清音,快速闪躲朝他们射来的箭。 陆之远的武功高,这些箭伤不到他,但是这些机关的发动,也惊动了天牢中的狱卒,大量的狱卒和侍卫朝着他们而来,领兵的,是一名女子。 此人的画像,陆之远见过,是掌管大内禁卫军的大内统领凌双。 按照慕容离殇的计划,是他闯御书房的时候,凌双一定会担心慕容独雪的安危,赶到御书房救驾,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了凌双。 陆之远人皮面具下的脸色变得十分的严肃。 凌双的武功,绝对不在他之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硬拼了。 陆之远将背后的清音放在了地上,然后举起剑,毫不畏惧地看向凌双。 “动手!”凌双对着身后的侍卫下令。 士兵和狱卒全部都朝着陆之远杀去,陆之远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杀向朝他而来的人,招招致命,在天牢并不宽的过道上,只要是对上陆之远的狱卒和士兵,无一不是死在他的剑下。 陆之远浑身都被溅上了血,百余人,无一活口。 陆之远将剑指向了对面的凌双,狠狠地说:“来吧。” 凌双望着已经杀红了眼的陆之远,也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剑。 坐在一旁的清音,望着陆之远的背影,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看着陆之远死在自己的面前,但是看到他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来救自己,终于,她还是有几分心软。 陆之远不是凌双的对手,如果真的打起来,凌双不会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清音收回了目光,身子向后挪了几分,手摸向了身后的一个机关按钮。 就在陆之远想要朝着凌双冲上去的时候,突然地面一阵震动,冷不防底下的石砖一动,地面出现了一个大洞,陆之远防不胜防,躲避不及掉了下去。 看着慢慢合上的地面,凌双将目光看向了清音。 在整个九渊,知道清音真实身份的人,除了慕容独雪以外,就只有凌双一人。 “云公主,女帝说是要了来人的命。”凌双对着清音冷冷开口,很明显是对清音的做法不满。 清音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没有丝毫的柔弱,一双眼睛,冷傲地从凌双的脸上扫过,“我留着他还有用,女帝那边,我自会交代。” 说完这一句,清音看向满地的侍卫的尸体,然后又看向陆之远落下去的地方。 陆之远,你是慕容离殇的人,你我之间本是敌人,今日饶你一命,也算是还了这些年来的情义,我不再欠你任何。 碧水山庄。 在五国当中,只有古丘的文字与其他的国家不一样,九渊和东临的文字总体来说,也算是大同小异。 在《九渊史册》上面记载的就是九渊开国以来的所有历史,凤清歌看到了有慕容离殇所说的九渊人和鲛人之间的战争,这些,都是慕容离殇对她提及过的,所以凤清歌在看的时候,只是粗略地看着,直到看到一个词的时候,凤清歌才开始注意。 琴师。 在鲛人一族被灭了之后,有一名琴师将鲛人的悲音谱成琴曲,其中一名鲛人与琴师为知音,用最后的一缕元神,柔化了一枚鲛珠,将鲛珠送入了琴师的体内。 但是,看到这里,事情并不像是慕容离殇所说的那样,琴师有流传下来后代。 琴师的体内有了鲛珠之后,竟然变得长生不老,一头长发,变成了与鲛人一般的银白色,从此,琴师就变成了九渊人眼中的异族,人人恨不得将他诛杀,更加称呼他为妖人。 凤铭笙,琴师的名字。 凤清歌在看到这些的时候,立刻往下继续看去,后面记载说凤铭笙为了逃避世俗对他的看法,于是一直隐居在山野之中,没有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到底在哪里,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样,经过千百年来的变迁,也逐渐有人将那琴师给忘记。 直到,十多年前。 九渊女帝慕容傲雪三十岁寿辰,二公主慕容独雪和三公主慕容千雪亲自前往长龙雪山寻找千年的雪莲,想要给女帝作为贺礼,但是她们进山后,却突然遇上了连续几天几夜的大雪,慕容独雪和慕容千雪险些丧命,是有人救了她们。 慕容独雪和慕容千雪被困在雪山中,女帝命人在长龙雪山四处寻找慕容独雪和慕容千雪的下落,这一寻找,竟然整整过了两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两位公主可能死在了冰雪之下的时候,她们二人竟然一同回到了长乐城。 更让人惊讶的是,慕容千雪回来的时候,怀中竟然还多了一个女婴,三公主说,那是她的女儿。 在九渊,虽然是女尊,但是一名女子在没有成亲的情况下生下来了孩子,还是会遭到人们的议论,就在女帝怎么也问不出孩子的父亲是谁的时候,与慕容千雪一同失踪的慕容独雪却告诉女帝,说孩子的父亲,竟然是传说人那个不人不妖的凤铭笙。 当年慕容独雪和慕容千雪是一同失踪的,虽然这话听起来是如此的匪夷所思,可是在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头上的胎发,竟然变成了白色! 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女帝想要包庇慕容千雪,也根本不可能,凤铭笙本来就被九渊的人视为妖,他的孩子,更是被人视为妖孽,九渊上下一同向女帝起议,说要烧死那个孩子。 慕容傲雪与慕容千雪原本姐妹情深,可她毕竟也是九渊的女帝,不能将百姓的声音置之不理,直到慕容千雪亲口承认那孩子是凤铭笙的,慕容傲雪也无法不管了。 抵不住百姓和朝中大臣的压力,慕容傲雪只能听从百姓的呼声,决定处置这个孩子。 慕容傲雪下了圣旨,依据国法处置慕容千雪和她的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孩子烧死。 可是,慕容傲雪根本就不忍心,暗中让慕容千雪带着那孩子离开了长乐城,而烧死的那个孩子,也不过是慕容傲雪为了瞒过九渊的百姓,烧的一个假娃娃。 原本,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可是却不料,慕容独雪竟然起了夺位的野心,慕容独雪在夺下慕容傲雪的皇位之后,下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百姓,慕容千雪和她的孩子没有死,派人将其追杀。 史册记载,那个孩子,名字就叫做凤清歌。 在那之后,也应该就是慕容离殇被送往东临作为质子了,所以,史册也就写到这里为止。 看望上面的记载,凤清歌久久不能回神。 第165章:离开碧水山庄 第165章:离开碧水山庄 慕容离殇欺骗了她,不是什么宫女的女儿,她是慕容千雪和凤铭笙的女儿。 之前她一直觉得慕容离殇有什么事情在隐瞒她,现在,凤清歌明白了。 为什么清音会因为是慕容离殇的妹妹被带进皇宫,原因不是在清音,而是在她,慕容独雪将清音当作了她。 所以,慕容独雪真正要找的人是她。 当年,只要慕容独雪不说出她的父亲是凤铭笙,世人就不会知道她是凤铭笙的女儿,慕容傲雪也不会暗中将她和她娘送走。 可是慕容独雪却为了夺得皇位,将事情公布于众,并且在夺位之后,追杀她和她娘。 慕容独雪的做法,凤清歌能够想得通,可是,她想不通的是,当年慕容千雪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孩子的父亲,凤铭笙竟然从未露过一面,在史册上也没有正面记载过有关凤铭笙的事情,这其中,又是什么原因? 凤清歌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慕容离殇真的从她的体内取出了鲛珠,她会怀疑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不是凤铭笙。 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凤清歌不相信。 凤清歌将史册合上,她能够理解,慕容离殇将事情隐瞒于她,或许是不想让她卷入到九渊的这些纠纷中来,其实她来九渊的目的,也只是想要取得无望苦海的海水就走,但是现在得知了真相,她是该怎样? 如果,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可以继续装作对于什么都不知道,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慕容离殇来解决,但是慕容独雪派人追杀她和她娘,杀母之仇,她能够就这么算了吗? 凤清歌用手抚上自己的小腹,对着腹中孩子说:“孩子,虽然娘担心你,但是,离大哥真的帮了娘很多,娘做不到这么自私,让他独自一人承受那么多。” 远的不说,就说清音是因为她被慕容独雪抓走的,凤清歌都难以心安。 凤清歌起身,将史册放回书架上,然后走出了书阁。 刚一走出书阁,就看见月牙手中端着饭菜朝她走过来。 “夫人,现在是中午,该吃午饭了。” “嗯,你将这些带回房间,我回房间吃。” 用过饭之后,凤清歌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素娘却只是让她安心养胎,说外面并没有什么情况。 凤清歌知道素娘是在敷衍自己,她想到在碧水山庄外的那些阵法,如果自己要偷偷离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现在还是白天,如果到了晚上,要是能够找到带她进来的马车夫,说不定,她就有办法出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凤清歌交代月牙,让她安心留在碧水山庄内,然后自己和藏天青,想要暗中离开碧水山庄。 就在凤清歌计划着该如何离开碧水山庄的时候,突然,碧水山庄内有了动静,像是有人来了。 碧水山庄隐蔽,张伯他们的人按照行程,还没有那么快赶到,难道是慕容离殇过来了? 如果慕容离殇将清音救出来了话,一定会回到碧水山庄。 凤清歌这么想着,立马带着藏天青和月牙朝着碧水山庄的入口而去。 借着碧水山庄的灯火,远远看去,是一辆马车,凤清歌看着马车在门口停下,从上面下来的人是小竹。 看见小竹下来之后,凤清歌继续等着上面的人下来,可是马车夫将小竹送到碧水山庄之后,就将马车开往了停车的方向。 只有小竹一人? 感到奇怪的不止是凤清歌,还有站在一旁的素娘。 “小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公子呢?”素娘问道。 小竹从怀中拿出来一个锦囊递给了素娘,然后说:“公子进入进了皇宫,在进宫之前公子有交代,说如果他在天黑之前还没有出来,就让你按照里面字条上的意思行动。” 素娘接过锦囊,并没有急着打开,而是放进了袖中,对凤清歌说:“凤姑娘,我们先回庄内,外面的事情,我门自然会按照公子的安排行事。” 凤清歌却没有听见素娘的话,而是在听见慕容离殇进了皇宫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着急,急忙对小竹问道:“小竹,离大哥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他会不会有危险?” 小竹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也不懂得说谎,听见凤清歌这么问他,倒是实话实说:“今天早上公子控制了整个沈府的人,让沈大人带他进入了皇宫,还有陆哥哥,也走了,但是到了天黑,他们两个人也没有回来,所以我就按照公子的吩咐,来到了碧水山庄。” 慕容离殇进宫,就算慕容独雪没有对他下手,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他一定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环境。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绝对不会答应慕容离殇来到碧水山庄。 她不管慕容离殇有什么计划,反正现在的她,是一刻钟也不能在碧水山庄内待下去。 凤清歌给了藏天青一个眼色,藏天青立马会意,看着远走的马车,飞身追了上去。马车夫因为是要停车,所以速度并不快,很快就被藏天青追上,藏天青将匕首架在马车夫的脖子上,对马车夫威胁道:“驾驶回去。” 马车夫被匕首架着脖子,只能听从藏天青的命令,将马车驾驶回去。 “停。” 马车在凤清歌的面前停下,素娘意识到了不对,立马对凤清歌问道:“凤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凤清歌上了马车,对素娘说:“我要出去。” “凤姑娘,这绝对并不可以,公子交代了,不能让你离开山庄。” 素娘的话语坚定,那马车夫在听到之后,也对藏天青说:“既然公子不让你们离开,那么你们就算将我杀了,我也不会带你们离开山庄。” 凤清歌没有对他们多说废话,而是从藏天青的手中接过匕首,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离大哥让我留在这里,无非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如果我现在在碧水山庄出了意外,你们同样无法向离大哥交代。” “这……”素娘面对这样的凤清歌,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凤清歌看向素娘,对她说道:“我要离开,你们拦不住我,离大哥了解我的性子,如果出了事情,他不会责怪你们的,走!” 凤清歌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素娘他们也再没有理由阻拦,只能对马车夫点头。 有了素娘的示意之后,马车夫这才驾驶这马车,朝着碧水山庄外而去。 同样的时间,等车来到长乐城已经是到了深夜,此时的城门都已经关闭,凤清歌和藏天青离开马车,偷偷上了城楼,避开把守城门站岗的侍卫,暗中进入了长乐城中。 并没有在城中多做停留,凤清歌和藏天青二人直接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以凤清歌和藏天青的身手,想要潜入皇宫,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藏天青偷偷捂住了一名巡夜是侍卫,从侍卫的口中问到了慕容离殇所在的地方。 离太子回宫,现在住在东宫的消息,整个皇宫无人不知,藏天青在问出东宫的位置之后,直接将侍卫打晕了过去。 按照侍卫所说的方向,凤清歌和藏天青暗中朝着东宫的方向而去。 有点出乎凤清歌意料的是,东宫外面,并没有凤清歌想象中的那般把守众多,所以看来,慕容离殇的情况,要比她想象中的好很多。 如果慕容离殇有事,那么慕容独雪一定会派很多人把守,以防慕容离殇逃走,但如果慕容离殇是安然无恙的情况下,那么不管慕容独雪派再多的人把守东宫,也不可能守得住慕容离殇。 见此情况,凤清歌才算是放下心来。 不过,她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一趟是白来,如果不确定慕容离殇的安全,她一定会坐立难安。 没有惊动外面把守的侍卫,凤清歌让藏天青留在外面躲在暗中查探情况,自己则是从窗户进入了殿内。 “谁!”凤清歌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慕容离殇,立马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过去。 “离大哥,是我。”凤清歌出声,对慕容离殇说道。 慕容离殇听见是凤清歌的声音,眼中露出了警惕,三两步走到凤清歌的面前,将她拉到了屏障后面,这样月光才不会将她的影子映在窗户上。 屏障后面的空间很小,慕容离殇离凤清歌很近,皱着眉头对她说道:“我不是让人将你送到碧水山庄去了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听说你进宫了,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忍不住出了山庄,连夜进来看你。” 凤清歌话语中的关心,让慕容离殇的心一暖,这个世界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这么关心了。 虽然张伯他们也会担心他的安危,但他是主子,他们是属下,就算他们担心他,也一定会听从他的命令,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只有凤清歌,在听到他可能有危险的时候,才会这般不管不顾地偷偷进入皇宫,只是确定他是否安全。 虽然慕容离殇生气凤清歌的做法,却也不得不承认,凤清歌这样的举动,让他感动。 第166章:抵达,无望苦海 第166章:抵达,无望苦海 “你放心,是我自动进入皇宫的,我有我的计划,慕容独雪奈何不了我。” 借着月光,慕容离殇可以看见凤清歌的脸,看得出她脸上对自己的担忧,面对她的这种担忧,慕容离殇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笑容。 凤清歌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看着慕容离殇,认真地说:“离大哥,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关于慕容独雪的事情,我是不会置身事外的。” 慕容慕容离殇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于是说:“清歌,你真的不用管……” 慕容离殇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清歌就将他的话打断,“离大哥,事情我全部都知道了。” 凤清歌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眼中的神色更是复杂,看着凤清歌这样的表情,慕容离殇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住,看着她,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慕容千雪,凤铭笙。” 什么也不用说了,从凤清歌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名字,慕容离殇立马了然,他相信碧水山庄的人不会将事情告诉凤清歌,“你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凤清歌都已经知道了,再去否认便无任何的意义。 “九渊史册上面所记载的,我都知道了,我是慕容千雪的女儿,慕容独雪要的人,不是清音,而是我,清音是为我而进的天牢。” 从凤清歌的口中《九渊史册》的时候,慕容离殇瞬间就明白了,他只想着要将凤清歌送到安全的地方,但是却忘记了,在碧水山庄里,还放着九渊史册。 上面记载着一些什么,慕容离殇再清楚不过。 之前,不告诉凤清歌,是不想让她背负太多,可现在已经被凤清歌知道了,慕容离殇只能问:“清歌,你想要做什么?” 其实,凤清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一想到如果不是慕容独雪派人追杀,她的娘亲就不会死,所以慕容独雪就是她的杀母仇人,她怎么可以善罢甘休? 凤清歌原本是想要告诉慕容离殇她想要去救清音,但是她知道,如果她告诉了慕容离殇,慕容离殇一定不会让她去冒险,所以凤清歌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说:“我今日过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安然无恙,见到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这里我不宜久留,我马上就离开皇宫,然后在长乐城中隐蔽起来,随时观察城中的动态。” 慕容离殇听凤清歌这么说,也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凤清歌并非是鲁莽冲动的人,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交给凤清歌,“在长乐城有的红乐坊,里面是我的人。” 凤清歌接过令牌,朝着慕容离殇点头。 这里不宜久留,凤清歌拿着令牌便暗中偷偷离开了东宫。 慕容离殇相信凤清歌的武功,她竟然能够安全的来到这里,想必出去也并不是什么问题,他现在只担心的是,陆之远有没有成功将清音救出来。 凤清歌和藏天青一起离开东宫之后,并没有急着想要前往天牢,一个原因是她对皇宫的地形并不熟悉,另一个原因是她也怕自己的轻举妄动会破坏了慕容离殇的计划,最后和藏天青示意之后,二人一起朝着宫外的方向而去。 她们走的还是来时的路,就在凤清歌想要暗中出宫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算是夜晚,在宫门的还是有燃烧的火焰,所以凤清歌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清音。 清音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袍,她被人带上了一辆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行侍卫。 这些人是要将清音带去哪里? 清音已经上了马车,一行人出了皇宫。 凤清歌原本就是打算去救清音的,现在看见清音被人给带走,她自然是要跟上去看看。 “我们跟着。”凤清歌对藏天青说。 凤清歌和藏天青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出了皇宫,快速飞到树上,跟上刚刚出去的马车。 藏天青是夜决的暗卫,跟踪人的本事自然不差,凤清歌就更不用说了,在她进宫之前,一直是被夜云楚当做杀手培养的,自然也可以悄无声息地跟踪。 马车内。 除了清音以外,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独雪。 “沈府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慕容独雪对清音问道。 “母皇放心,儿臣经解除了沈府上下陷入的琴魔。”清音恭敬回道。 慕容独雪满意地点头,她将清音放在慕容离殇的身边,除了是要查探他的势力以外,还有就是从慕容离殇的手中学得千殇曲。 清音果然不负她的众望,这些任务,她都完成得很出色。 “母皇,这么晚了,我们是要去哪?”她一从沈府回来,慕容独雪就让她上马车,她并不知道他们是要去哪里。 慕容独雪听着马蹄行走的声音,久久之后才说出了四个字。 “无望苦海。” 从长乐城去往无望苦海,必须要经过乌衣巷,乌衣巷全部都是重兵把守,也是把守无望苦海的士兵居住的地方。 马车在行了一路之后,在乌衣巷的巷口停下。 清音扶着慕容独雪从马车上而下,走进了乌衣巷中。 一直跟在后面的凤清歌和藏天青暗中打晕了两名在后面的侍卫,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偷偷混进了队伍当中。跟着他们进入了乌衣巷。 凤清歌和藏天青没有来过这里,所以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凤清歌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清音,她看见清音的手中抱着一把琴,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名身穿黑袍的人,从身形来看,应该是女人。 很快,便有人从乌衣巷尽头匆匆忙忙出来,凤清歌看见那人有些眼熟,之前慕容离殇给她看过四大门主的画像,此人,正是把守无望苦海的孙骁! 听慕容离殇说孙骁从不离开无望苦海,那么,这里…… 之前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清音的身上,现在凤清歌仔细一听,真的听见周围有细小的海浪声。 难道,这里就是无望苦海! 之前她还一直想着要怎样才能够进入无望苦海,没想到现在……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就在凤清歌内心雀跃的时候,孙骁出声,立马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末将拜见女帝。” 此言一出,凤清歌立刻看向清音身边的那个穿黑袍的女人,孙骁正跪在她的面前,也就是说,她就是慕容独雪! 慕容独雪为什么会将清音带来无望苦海? 凤清歌看见慕容独雪和孙骁说了几句之后,孙骁便在前面带路,带领慕容独雪朝着无望苦海走去。 慕容独雪带来的士兵跟在后面,凤清歌和藏天青也跟着他们走在后面。 孙骁带路,穿过乌衣巷,然后走进了一个山谷。 山谷中没有人喧哗,但是凤清歌能够察觉在整个山谷中四处都有人盯梢,那些人的气息很弱,显然是隐藏得很好,一定是武功非常高的士兵,凤清歌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在把守,但能够肯定是,如果有人想要硬闯,一定是有来无回。 越走进,凤清歌就越能够清晰地听到海浪的声音,只要接近了无望苦海,她就能够取得海水,一想到这里,凤清歌就忍不住激动。 经过一个狭窄的入口,终于,出现在凤清歌面前的是一片海域。 海浪平静,在月光的照映下,深得如同黑色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么大的一片海域,只要从中取得一瓶水,就能够让夜决醒来。 凤清歌的心忍不住激动,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凤清歌看过去,藏天青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同样激动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藏天青。 可不管她们现在再怎么激动,也必须镇定下来,不能轻举妄动。 慕容独雪将清音带到无望苦海的海边,清音看见向来狠厉的慕容独雪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感伤,在眼神中,还夹杂着怀恋和思念。 清音听说,其实以前把守无望苦海的士兵也没有现在这么多,但是在慕容独雪坐上了皇位之后,便派出了重兵把守无望苦海,谁也不准靠近半步。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就在这里,弹奏解除千殇曲的琴音。”慕容独雪收回目光,转头对清音说。 清音不明白,在这里没有人中了琴魔,为什么要在在这里弹奏解除千殇曲的琴音。 不管她再怎么不明白,但是面对慕容独雪的命令,她要做的,不是问个明白,而是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就行。 清音盘腿在沙滩上坐下,将琴放在腿上,然后开始倒着将千殇曲弹奏。 听到琴音,凤清歌的眉头皱起,慕容独雪将琴音当成了自己,威胁她让她弹奏千殇曲,这些凤清歌都能够想得明白,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慕容独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千殇曲如果是正着弹,只要是听到琴音的人,都会被琴声所控制,但是倒着弹奏,只是用来解除千殇曲的琴魔,对人来说,并没有什么伤害。 所以与凤清歌一同前来的士兵,在听到琴音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凤清歌听着琴音,心中想着的是要怎样取得海水,然后怎么将清音救出来。 在进入山谷的时候,慕容独雪就让孙骁等人把守在外面,在这里,只有慕容独雪和清音,以及这些士兵。 解决这些士兵,对于凤清歌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就在于,慕容独雪的武功有多高。 第167章:无望苦海的玄机 第167章:无望苦海的玄机 这是一个机会,现在在这里的人只有这么多,如果现在不趁此时机取得海水,下次想要再来,一定是更加危险。 凤清歌的头靠近藏天青,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我们先解决这些人,到时候你去取海水,我去缠住慕容独雪。” 凤清歌的武功要比藏天青高,所以这能这么决定。 如果是平时,藏天青会不放心凤清歌这么做,但是在慕容独雪的身边还有一个清音,虽然现在清音是被慕容独雪给要挟,但是待会儿动起手来,还有清音可以帮助凤清歌,二对一,凤清歌不一定会输。 这么想着,藏天青点下了头,同意了凤清歌的计划。 慕容独雪的所有注意都放在琴音和海面上,随着琴音的不断响起,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看到这个漩涡,慕容独雪的眼中有了光亮。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 海面上的漩涡越来越大,就连弹奏的清音都不知道千殇曲反弹怎么会让无望苦海出现这么大的反应。 随着漩涡逐渐变大,清音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漩涡中而出,那股力量与千殇曲的琴音牵扯在一起,反而开始控制她手中的琴。 清音弹奏得越来越艰难,努力地与那股力量对抗,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漩涡越大,慕容独雪就越是兴奋,她情不自禁地朝着漩涡的方向走近。 就是这个时候。 凤清歌和藏天青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摸出袖中的匕首,二人分头行动,悄无声息从后面一只手捂住士兵的脖子,另一只手的匕首抹向了他们的脖子。 这些士兵,一共二十八个人,就在她们暗中杀了二十个,只剩下最前面一排的八个人的时候,这些人终于察觉,转头看见一名士兵正被凤清歌给放倒。 “住手!”士兵出声,凤清歌立刻向他看过来,手中的匕首朝他而出,直接射向了此人的心脏。 不管凤清歌下手再快,还是惊动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剩下的几人全部朝着他们看了过去,就连原本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海面上的慕容独雪也转过了头,看见了凤清歌的举动,眼神从之前的激动变成了阴沉。 什么人,竟然敢跟着她混进无望苦海,而且之前她还没有半点察觉! 就在慕容独雪想着的时候,凤清歌和藏天青已经向剩下的几名士兵全部都解决,二人也转头,望着正看着他们的慕容独雪。 按照之前说好的,凤清歌和藏天青纷纷上前,凤清歌朝着慕容独雪而去,而藏天青则是朝着无望苦海而去。 藏天青的身上唯一带着的能够装水的就是放置凤清歌要服用的安胎药瓷瓶,藏天青将瓶中的药倒出来放入袖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无望苦海而去。 凤清歌这边,慕容独雪看见凤清歌他们杀了那些士兵,自然以为凤清歌是她的敌人派来的人,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慕容独雪一掌,就朝着凤清歌而去。 凤清歌避开了慕容独雪的掌风,与慕容独雪二人对打了起来。 清音看见事情变成这样,第一个想法就是去帮助慕容独雪对付来人,可此时她与漩涡中传来的力量相互抵抗着,一时间根本无法抽身。 倒是藏天青,在将一瓶海水装好之后,立刻朝着凤清歌和慕容独雪所在的方向而去。 与慕容独雪交手之后,凤清歌发现慕容独雪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与她打起来,难以获胜。 藏天青的加入,二人对付慕容独雪一个人,逐渐站了上风。 “你们是谁派来的人?”慕容独雪见此二人武功高强,一时之间也不敢大意。 根本不理会慕容独雪的话,凤清歌和藏天青一同出手,前后将慕容独雪夹击,纵然慕容独雪武功再高,藏天青和凤清歌也不是吃素的,凤清歌从袖中再次掏出另外一把匕首,最后指向了慕容独雪的脖子。 只要控制了慕容独雪,就算孙骁有再多的兵马,也不敢轻举妄动。 凤清歌一只手扣住慕容独雪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将匕首贴近她的脖子,然后转头看向还在弹琴的清音。 清音的面色痛苦,像是要从琴声中抽离,但是却又被什么给牵制住,怎么也无法停止下来。 清音这样的情况,让凤清歌想到了被琴音反噬的时候,立刻出声对清音说:“静下心来,别想着与琴音对抗,将这一曲弹完,自然能够挣脱。” 清音对凤清歌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一听,就听出来是凤清歌的声音。 看见慕容独雪在凤清歌的手中,清音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先听凤清歌的话,闭上了眼睛,静下心来继续弹奏千殇曲,她不再去和那股力量较量,那股力量也渐渐弱了下去,没过多久,琴音终于停了下来。 清音立刻抱着琴站起身来,朝着凤清歌的方向走去。 凤清歌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清音,脸上露出了笑容。 藏天青已经取得了无望苦海的海水,只要有慕容独雪在手,要带着清音离开,不是一件难事。 清音在凤清歌的面前停下,凤清歌对她说:“我们离开这里。” “嗯。”清音对着凤清歌点头。 凤清歌和藏天青挟持着慕容独雪走在前面,清音跟在她们的后面,眼中的眸色一深,突然出手,一掌朝着凤清歌的后背打去。 凤清歌完全没有防备,被清音这一掌直接震得鲜血流,手下一松,慕容独雪快速脱离了凤清歌的掌控,然后趁此时机,从怀中取出一枚口哨,将口哨吹响。 哨音刺耳,在黑夜中响彻整个海岸,惊动了把守在外的孙骁等人。 “清音!”凤清歌不可置信地看着清音,刚才那一掌,是清音打向她的。 来不及让凤清歌震惊太久,清音与慕容独雪一同朝着凤清歌出手,藏天青快速替凤清歌拦住了慕容独雪,凤清歌也与清音交起手来。 虽然凤清歌心中非常的不明白为什么清音会帮着慕容独雪来对付自己,但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凤清歌想太多,凤清歌即使受了伤,但她的武功还是要比清音高,清音一直都处于下风。 凤清歌将目光锁定在清音手中的琴上,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很快孙骁他们就会赶来,一旦他们过来,想要离开这里绝非是一件易事。 凤清歌想到藏天青取得的海水,既然海水都已经到手了,绝对不能在此时候功亏一篑。 听着孙骁带领的兵马不断靠近的声音,凤清歌下了狠手,跃身一脚狠狠踢向清音的胸口,清音朝地上倒去,手中的琴被抛起。 凤清歌将琴接住,然后转头对还在抵挡慕容独雪的藏天青说:“天青,你先离开这里,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藏天青一人对付慕容独雪本就有些吃力,听到凤清歌这么说,勉强分心对凤清歌回道:“不行,我不能将你一人留下不管不顾!” “救人要紧,你带着海水,回去!” 凤清歌刚说完这一句,孙骁带领的人就已经出现在了海岸边。 凤清歌没有丝毫停留,拿着手中的琴开始拨动琴弦,直接弹奏千殇曲的第五章:死魔。 琴音一响起,清音立刻意识到了不妙,但是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已经陷入到了琴魔当中了。 凤清歌从慕容离殇那里学到如何有意识地用千殇曲去控制自己想要控制的人,所以在场的人中,除了凤清歌以外,就只有藏天青一人还保持着清醒,没有被琴音所控制。 藏天青看着到来的人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而凤清歌弹着手中的琴,藏天青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但是她也知道,这些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部都是因为凤清歌所弹的琴。 藏天青还是不能就这么让凤清歌一人留在这里,将目标锁定在慕容独雪的身上,藏天青拿着手中的匕首朝着她而去。 纵然被琴音所控制,但是孙骁等人一看到藏天青要对慕容独雪出手,立马来到慕容独雪的面前护驾,藏天青根本就近不了慕容独雪的身。 “天青,走啊!”凤清歌知道藏天青的意思,但是现在以她一人之力,控制着这么多人,她根本就控制不了多久,藏天青留得越久,就浪费越多的时间。 慕容独雪被这么多人保护,藏天青无法靠近,她也看出了凤清歌面色越来越苍白,知道凤清歌坚持不了多久,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不仅她走不了,她们两个人都会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藏天青一咬牙,别无其他的选择,握紧手中的匕首,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藏天青要离开,把守的士兵立刻上前将她拦住,凤清歌见此情况,加深内力灌注在琴曲当中,用琴魔更加将这些人控制。 被琴曲控制的士兵头痛欲裂,根本就不是藏天青的对手,很快藏天青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藏天青突破了重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凤清歌,此时的凤清歌已经用尽了全力去支撑,在月光下弹琴的她面色显得异常的苍白,而在她身后的海面,竟然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漩涡。 第168章:结界,只有她才能打开 第168章:结界,只有她才能打开 这样的漩涡,比起刚刚清音倒着弹奏千殇曲的时候更加汹涌更加大。 凤清歌也感受到了,身后有一道强大的力量朝她袭来,就像是一个吸盘一般,用力地在扯着她的身体。 为了对付这些人,凤清歌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再无力去对付身后的力量,手指忍不住一抖,琴音戛然而止。 琴音的消失,缓和了在场所有人的痛苦,慕容独雪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然后立马对着孙骁等人下令:“给朕将他们拿下!” 慕容独雪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藏天青立刻想要去将凤清歌救回来,但是她的脚才动了一步,突然从海的漩涡中出现了一道金黄光芒,朝着岸边袭来。 这道光芒来势汹汹,所经过之处,所有人都晕倒在了地上,只有藏天青在的地方最远,所以她连连向后退,避开了这道光芒。 藏天青眼看着那道光芒如同海浪一般扩散之后又收回,此时的凤清歌已经晕倒了过去,就在光芒收回的时候,一股力量将她吸走,把她卷入了海面的漩涡当中。 藏天青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惊讶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在漩涡将凤清歌卷进去之后,海面逐渐变成了平静,就像是他们刚来的时候看到的一样,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藏天青眼睁睁地看见凤清歌被海浪卷进海中,她一时间失去了思考,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跳入海中去寻找。 无望苦海一望无际,如果真的是被海水的漩涡卷走,她该到哪里去找?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肯定已经引起了镇守在乌衣巷的士兵的注意,现在如果不离开,等那些人赶到,就麻烦了。 这一刻,是藏天青此生做的最艰难的决定。 凤清歌,最希望的也是皇上能够醒过来的吧。 藏天青在内心挣扎了几秒之后,终于在最后看了无望苦海一眼,然后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藏天青刚一出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于是躲在暗中,不被那些赶来的人发现,偷偷离开了乌衣巷,偷来一匹马,直接朝着长乐城的方向而去。 等藏天青赶到长乐城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藏天青思量之后,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现在能够救凤清歌的只有慕容离殇了。 藏天青骑着马,快速来到皇宫,然后暗中潜入,来到了东宫。 避开把守在东宫外面的侍卫,藏天青进入了房内。 此时的慕容离殇还没有醒,但是在听到动静之后,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从窗户而进的藏天青。 只有藏天青,没有凤清歌,慕容离殇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藏天青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藏天青走近几步,对慕容离殇说:“离太子,天青冒犯了,只是事情紧急,昨晚我们看见慕容独雪将清音带去了无望苦海,我们本来是想要将清音救出来,但是为了取得海水,我们与慕容独雪的人打了起来,清妃在海边弹琴,不知道为什么,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漩涡,将清妃给卷了进去,现在生死不明。” “什么?在无望苦海弹琴?” 慕容独雪眼底露出一丝了然,原来慕容独雪将清音抓住,不仅仅是为了用她将自己引出来,还是因为她想用清音来打开无望苦海的结界。 慕容独雪知道清音会弹奏千殇曲,二人应该交过手了吧。 “你是说,清歌被漩涡卷走了?”慕容离殇的眉头皱起,但是却没有特别的担忧。 “是的,太子,清妃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藏天青急忙问道。 “不会。” 有了慕容离殇这句话,藏天青的提起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但还是继续问道:“离太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解释太费时间了,无望苦海的海水,你可有取得?” 藏天青点头。 慕容离殇看见藏天青已经取得海水,于是便说:“这样,你现在先出城,赶往东临,清歌的事情,交给我。” 可能是因为皇上就是慕容离殇救过的,而且慕容离殇也三番四次救过凤清歌,所以藏天青虽然是夜决的人,却也对慕容离殇非常的信任,听到慕容离殇这么说,她相信他一定有办法将凤清歌救出来,便对慕容离殇点头:“好,离太子,我就将清妃交给你了,求离太子一定要救出清妃。” 藏天青说着,就朝慕容离殇跪下。 “不用求我,我一定会救出清歌的。” 有了慕容离殇这句话,藏天青才安下了心,转身离开了东宫,出了皇宫之后,听从慕容离殇的话,离开长乐城,朝着东临而去。 藏天青离开之后,慕容离殇换好衣服,走出了东宫。 他一出来,就被把守在东宫外面的侍卫拦住,“离太子,女帝有命,让太子不要随意在皇宫中走动。” “你的意思,是要将我禁足吗?”慕容离殇一个眼神看向那名侍卫,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怒自威,那名侍卫立马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 慕容离殇的衣袖一甩,直接将那名侍卫给震退了数米,他想要离开这里,这些侍卫还拦不住他。 看见慕容离殇要离开,把守东宫的侍卫全部都围了上来,将慕容离殇围住,收到消息的凌双也带着大内侍卫朝着东宫而来。 慕容离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凌双,并没有想要与她动手的意思,只是对着她说:“我想要见慕容独雪。” 慕容独雪昨夜离开皇宫的事情,凌双是知道的,听见慕容离殇说要见她,凌双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女帝还没有起床,太子若是要见,微臣可以先去通报,等女帝醒来之后,太子再去见也不迟。” 慕容离殇面无表情地听着凌双说了这些之后,冷冷开口:“我知道,慕容独雪不在皇宫,带我去无望苦海。” 当然不是慕容离殇找不到无望苦海,而是他要将凤清歌救出来,并不需要偷偷摸摸。 听到慕容离殇提起无望苦海,凌双的眼眸一沉,还没有等她说话,慕容离殇的声音继续在她的耳边响起,“你现在去告诉慕容独雪,她一定会想见我。” 无望苦海的那个结界,只有用千殇曲才能够解开,凤清歌现在被漩涡吸走,慕容独雪是没有办法再次将结界打开的,现在唯一能够办到的,只有他。 就在凌双犹豫的时候,突然一名士兵急急忙忙朝她跑了过来,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凌双听了之后,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然后又看向慕容离殇,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对慕容离殇说:“离太子,请。” 乌衣巷。 慕容独雪和清音已经醒了过来,当时结界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如此的强烈,让他们所有人都晕倒了过去,其他人都还在,就是少了昨日突然出现的那两人。 慕容独雪看着眼前的清音,面色有些不善地说:“你说,昨日出现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真正的凤清歌?” 虽然是反问,但是清音和凤清歌接触过,她说那人是凤清歌,那就一定是凤清歌无疑。 “回母皇,儿臣不会听错凤清歌的声音,而且从昨晚看来,他们跟着来无望苦海,应该是想要将儿臣救走。”但是她昨晚对凤清歌出手,一定引起了凤清歌对自己的怀疑,所以在她醒来的时候,不见了凤清歌,而她却还留在乌衣巷。 “他们的出现,打乱的朕的计划,朕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眼看着结界就要被打开,却突然被人打断,让她的希望落空,慕容独雪怎么可能不气恼? 就在慕容独雪烦闷不已的时候,一名士兵前来禀报:“启禀女帝,凌大人和离太子到了。” 慕容独雪听了之后,让士兵先下去,然后给了清音一个眼神,清音立马领会,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假装晕了过去,慕容独雪这才让凌双和慕容离殇进来。 凌双进屋之后先给慕容独雪行礼,而慕容离殇则是扫视了一眼,看见倒在一旁地上的清音,却不动声色地看向慕容独雪。 慕容离殇自然不会对慕容独雪行礼,还没有等她问话,慕容离殇就率先开口:“你想要打开结界,我可以帮你打开。” 慕容独雪有猜过慕容离殇前来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哦?”慕容独雪看着慕容离殇挑眉,“朕记得,当年朕用你手下二十余人的性命威胁你,你也宁可看着自己的手下丧命,也不愿打开结界,你现在这么说,要朕怎么相信你是真心愿意替朕打开结界?” 慕容独雪的性格虽然说不上是多疑,但却异常的谨慎,慕容离殇也没有打算瞒她,便实话实说:“我得到消息,说昨日你带人到无望苦海的岸边,想要打开结界,却被人阻止,你可知,阻止你的人,正是三姨母的女儿,凤清歌。” 慕容独雪假装惊讶,然后看向一旁“晕倒”的清音,说:“是吗,朕还以为,那个才是凤清歌呢。” “昨夜,结界打开,凤清歌被吸入了结界当中,我只是想要将她救出来。”慕容离殇淡淡地说,“当年我不肯替你打开结界,是因为你不知道,姨母设下的结界,融合了她的血,只有她的血脉,才能够将结界打开,所以,如果没有凤清歌,这个结界,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打开。” 慕容离殇不知道结界中封印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慕容独雪绝对不会放弃任何打开结界的机会。 第169章:结界内的秘密 第169章:结界内的秘密 果然,慕容独雪在听了慕容离殇的话之后,倒是有些愣住,她只知道用千殇曲能够打开结界,但是却不知道,只有凤清歌才可以。 “朕要怎样相信,你进了无望苦海,救出凤清歌之后,会替朕将结界打开?” “我的承诺。”慕容离殇能够给出的只有这四个字。 慕容独雪看着慕容离殇半晌,如果慕容离殇说的是真的,凤清歌被困在里面,没有凤清歌就打不开结界,如果这一次不让慕容离殇前往无望苦海,那么她就再也无法打开结界。 “好,朕带你过去。” 事到如今,她只能相信慕容离殇这一次。 慕容独雪起身,朝着门外的方向走去,对着门外的士兵说:“准备琴,前往海边。” 慕容独雪走在前面,士兵将之前从海边带回来的琴拿上,慕容离殇随在后面,与慕容独雪一同前往无望苦海。 到达无望苦海的海岸,现在是白天,海水蓝得深沉,慕容离殇望着无望苦海,听着海浪声,耳畔仿佛就响起了千殇曲的旋律,从士兵的手中接过琴,然后席地坐下,开始拨动琴弦。 慕容独雪以为要解开结界,需要将千殇曲反弹,其实不用的,千殇曲是根据鲛人的歌声所谱,而鲛人的歌声,则是根据海浪声而来,所以不管千殇曲是顺着弹,还是逆着弹,只要能够与海浪声相互融合,就能够将结界打开。 琴音与海浪声和鸣,没过多久,海面上就形成了一个漩涡,慕容离殇感觉漩涡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与他的琴音拉扯,控制住手中的琴弦,千殇曲不停,海面的漩涡就越来越大。 终于,在漩涡的上面,浮现出一层若隐若现的金光,慕容离殇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跳进这个漩涡,就能够进入结界。” 慕容独雪看着海面的这个漩涡,内心已经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女帝,末将先下去探路。”孙骁自告奋勇地对慕容独雪说。 可是,慕容独雪却摇了摇头,“你们全部都守在岸边,谁也不准靠近半步。” 慕容独雪说完,才转头对慕容离殇说:“我们下去。” 慕容离殇站起身,将手中的琴递还给一旁的士兵,然后飞身朝着漩涡而去。 慕容独雪看着慕容离殇就这么进入了漩涡中,立马跟了上去,二人一起被卷入了漩涡当中。 漩涡的力量非常的强大,慕容离殇不去和漩涡做反抗,仍漩涡将自己卷进去,慕容独雪也是如此,随着漩涡的方向,只是用内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受到太强的水压。 终于,漩涡将他们卷到了一个气洞边,慕容离殇看见躺在地上的凤清歌。 翻身进入气洞,气洞与水面隔离开来,在洞中可以呼吸,而且气洞的风很大,吹着他浑身湿透的衣服倒是有些寒意。 慕容独雪随后进入气洞,也看着倒在地上的凤清歌。 慕容离殇蹲下身,将晕倒在地的凤清歌扶了起来,然后点了她几处穴道,凤清歌一口水吐了出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借着水折射的光,凤清歌看见了眼前的慕容离殇,有些模糊地问道:“离大哥,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无望苦海的结界,你放心,在这里没事的。”慕容离殇对凤清歌安慰道,让她不用害怕。 凤清歌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看向慕容离殇身后的慕容独雪,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独雪走到凤清歌的面前,一把将她脸上的面纱扯了下来,看着这张脸,慕容独雪开口说:“你就是慕容千雪的女儿。” 凤清歌没有接话,而是看向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对凤清歌说:“这里,有你娘当年布下的一个结界,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将结界打开吧。” 不管结界中放着的是什么,他们现在不将结界打开,慕容独雪也会想办法打开,而且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只有凤清歌的血才能够将结界打开,现在不将结界打开,慕容独雪以后一定会对凤清歌不利。 凤清歌不知道什么结界,但是她相信慕容离殇的话,既然他说什么打开结界,那就打开吧。 慕容离殇带着凤清歌朝着洞里面走进去,越走到深处,里面就越黑,而且这个洞中有很大的回音,可以清晰地听见海浪声,缠绕在凤清歌的耳边,就像是有人在弹奏千殇曲的曲调一般。 就在凤清歌以为会一路黑暗走到尽头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光亮。 在洞的石壁上,镶嵌着一颗一颗的夜明珠,将整个洞照亮。 走到尽头,是一个石门,在石门的上面,有一个花状的机关,望着那个机关,慕容离殇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懂得很多的机关阵法,可是眼前的这个机关,他从来没有见过,解起来,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凤清歌望着那个花型的机关,感到非常的熟悉,然后顺手将头上的发簪取了下来,上面的珠花形状,与这个机关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在九渊史册上看到慕容千雪是自己的娘亲的时候,凤清歌就想到了娘亲生前给自己留下的遗物,因为包袱是在得知夜决昏迷前收拾的,所以发簪也在里面,于是凤清歌就将发簪带在了头上。 这个发簪很是特别,上面珠花的花瓣,异常的锋利,当初,她就是用这花瓣割断了流月琴上面的天蚕丝。 凤清歌拿着发簪,对照着珠花不同颜色的分布,走到石壁的机关前,开始研究琢磨其中的规律。 凤清歌将手放在机关上,然后转动机关,转动了几下之后,石壁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是她猜错了? 凤清歌将指尖触摸着珠花,将珠花的花瓣转动一个不小心,花瓣划破了凤清歌的指尖,忍住疼痛,凤清歌又重新将手放在了机关上,还没有等她转动,指尖流出来的血渗入石壁当中,瞬间,整个气洞都在震动。 洞的上壁有碎石掉落了下来,慕容离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凤清歌拉到了身边,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万一不小心这个气洞坍塌,他也要保证凤清歌的安全。 耳边响起了“轰隆”声,慕容离殇看见石壁的大门正在打开,在开到能够容许一个人进去的大小的时候,石壁停了下来,整个洞中的动静也停了下来。 凤清歌转过头,看着还护着自己的慕容离殇,虽然慕容离殇是她的表哥,但毕竟也是一个男子,所以凤清歌还是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为了掩饰尴尬,出声说:“我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 凤清歌才刚走了两步,就被慕容离殇拉住了手臂,“里面一定还有其他的机关暗器,我走前面。” 说完这一句,慕容离殇就越过凤清歌,朝着里面走去。 凤清歌跟在慕容离殇的身后,随着他走了进去。 慕容独雪紧随其后,进入了石门。 这里,是一间大约一百平米的石室,石室内的气温非常的低,一股寒冷侵袭凤清歌的身体,在整个石室内,放置着将近二十颗夜明珠,将整个石室都照亮,整个石室很是空旷,只是在这中间,放着一口石棺。 慕容独雪在看见石棺的那一瞬间,整个人激动地浑身都在颤抖,她已经顾不上什么机关暗器,直接就朝着石棺而去。 “不可!” 慕容离殇立马出声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慕容独雪已经飞身落在了石棺的旁边。 石室内一片安静,什么动静也没有。 难道说,这石室内根本没有设置暗器? 慕容离殇谨慎地朝着石棺的方向走了几步,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仔细观察了石室中的地形,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慕容离殇这才放心对凤清歌说:“清歌,过来吧。” 凤清歌朝着慕容离殇的方向走去,二人一同来到石棺前。 慕容独雪的手抚摸着石棺的盖子,小心而轻柔,眼中竟然还泛起了泪花,这样的慕容独雪,是慕容离殇从未见过的。 此时的慕容独雪已经收起了浑身的戾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哀伤,抚摸着棺盖的手紧紧抓着,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可以看出她此刻用的力气有多大。 终于,慕容独雪掌风一用力,将石棺的棺盖用力一推,棺盖飞出落在地上。 棺盖打开,凤清歌看见了里面。 石棺内,躺着一名男子,凤清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 如果说慕容离殇的气质仿若谪仙的话,那么石棺里面的这人,就是仙人。 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够被那五官给惊艳到,格外引人注目的,是男子那一头银色的长发。 银发。 难道说,这石棺里面的人是…… 凤清歌望着石棺里的男子,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铭笙……” 耳畔响起慕容独雪颤抖的声音,两个字,证实了凤清歌的猜测。 此人,就是存活了千百年,谱写的千殇曲的琴师,凤铭笙。 也是……凤清歌的亲生父亲! 在她出生后,九渊史册上,凤清歌没有看到任何有关凤铭笙的记载,他怎么会在这石棺里? 石棺……难道他…… 第170章:是她,追杀我娘 第170章:是她,追杀我娘 慕容独雪伸出手,握住石棺内凤铭笙的手,望着他的脸,泪水从眼角滑落,“铭笙,这么多年,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能够将你救活的方法,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参商玉,让你起死回生,我不会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永远都躺在这个地方,我会将你救活,我带你离开这里。” 从慕容独雪的口中听见“参商玉”三个字,凤清歌明白了。 慕容独雪为什么会派兵马支持夜云楚,她想要的得到的,就是参商玉。 参商玉乃是东临的至宝,只有皇上才会拥有,东临与九渊乃是敌对的国家,夜决是绝对不可能将参商玉给慕容独雪,所以只能用参商玉为条件,支持夜云楚夺位,来换取参商玉。 夜云楚根本就不知道参商玉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他想要的是兵马,用一块玉来换九渊的兵马,夜云楚当然乐意。 凤清歌看着石棺内的凤铭笙,慕容独雪想要参商玉,为的是能够救活凤铭笙,他们二人,还有慕容千雪之间,一定有一段情。 想到九渊史册上面记载的是,当年慕容千雪和慕容独雪一同进入的长龙雪山,她们二人一起遇见的凤铭笙,慕容千雪和凤铭笙相互生情,而慕容独雪…… 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难理解,只是,凤铭笙是怎么死的? 虽然眼前的人是她的爹,但是凤清歌看着石棺中躺着的凤铭笙,凤清歌还是无法将他与父亲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慕容离殇也没有想到,慕容独雪大费周章地打开结界,更是联合夜云楚,原来,竟然是凤铭笙。 “为什么他死了,尸体还保存地如此完好,而且他的容貌,看起来才不到三十。” 凤清歌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回答她的人,不是慕容离殇,而是慕容独雪,“以前,铭笙的体内有鲛珠,所以他原本就是可以永生不死的,直到……” 说着,慕容独雪转头恶狠狠地盯着凤清歌,像是想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直到你的出生,因为早产,难以养活,他为了救你,将鲛珠送进了你的体内,他没有了鲛珠的支撑,整个人奄奄一息,当时我说什么,他也不听,硬是要用鲛珠换你活命,要知道,他活了千百年,完全都是凭借鲛珠才能够活这么久,一旦没有了鲛珠,等着他的,就只有死。” 慕容独雪,说完就转头看向慕容离殇,像是回想到了往事,继续说下去:“铭笙死了之后,我想到了在慕容傲雪的手中有一枚长生蛊,于是我和慕容千雪回到了皇宫,问慕容傲雪讨要长生蛊,曾经我们三人如此姐妹情深,我与慕容千雪是为了给她祝寿,才进入长龙雪山寻找雪莲,而她呢,却在知道我们用长生蛊是用来救铭笙的时候,说什么也不肯将长生蛊给我们,说铭笙的存在本就不被九渊所接收,她作为九渊的女帝,怎么可能用长生蛊救凤铭笙!” “为什么不可以?铭笙也是人,为什么就不能救他!”慕容独雪越说越气愤,“当时我心中就发誓,如果哪一天我成为了九渊的女帝,别说用长生蛊了,哪怕是用尽九渊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够将他救活,我也在所不惜!” 慕容离殇也记得,在小的时候,慕容独雪对他也很好,与他的母皇关系也非常不错,后来慕容独雪夺位,他想过千万种理由,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独雪夺位,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凤铭笙。 “你爱凤铭笙,可是,他爱的人,却是三姨母,你这样做,值得吗?” 听到慕容离殇这么问,慕容独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有什么不值?我只是替铭笙感到不值,为什么他会在我和慕容千雪中间,选择了慕容千雪!一开始我和慕容千雪说好了,回宫拿取长生蛊,可是慕容千雪竟然被慕容傲雪所蛊惑,竟然最后选择了放弃长生蛊,还将铭笙的尸体存放在了这样一个地方,让他永不见天日,并且用千殇曲布下了结界,当年,就是铭笙在教慕容千雪弹奏千殇曲的时候,才会让他们二人日久生情,我只恨我自己不懂音律,不然铭笙爱上的人,一定是我!” 这么多年慕容独雪隐藏在心中的怨恨,在这一瞬间全部发泄了出来,她一边说着,泪水也不懂从她的眼中流出来。 如果当年,凤铭笙爱上的人是她,凤铭笙没有死,那么现在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他,思念着他。 慕容独雪转过头,看向石棺中的凤铭笙,眼中带着坚定地说:“铭笙,现在能够让你起死回生的,只有参商玉,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的,你等着我。” 望着慕容独雪认真承诺的样子,凤清歌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酸涩。 慕容独雪只知道参商玉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她又知不知道,启动参商玉,会让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 就在凤清歌的一边沉思,一边将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石棺内的凤铭笙脸上,恍惚中,凤清歌好像看见了凤铭笙竟然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凤清歌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但是仔细看,凤铭笙是真的睁开了眼睛,并且从石棺内慢慢地坐了起来。 凤清歌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再看的时候,凤铭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铭笙……” 看到这一幕的,不止凤清歌一人,还有慕容独雪和慕容离殇。 凤清歌看着眼前的凤铭笙,他整个人就像是透明的一样,如同一个虚影站在她的面前,再朝着石棺的方向看去,他的躯体,依旧还在石棺内。 “不用惊讶,你们看见的,是我仅存的一抹神识。”凤清歌对面的凤铭笙对着他们轻声开口。 此时的慕容独雪已经激动得泣不成声,望着面前凤铭笙的神识,恍然不知所措。 凤铭笙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凤清歌的身上,看着凤清歌,凤铭笙的眼中透露出慈爱。 “你就是我的女儿,凤清歌?” 凤铭笙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倒是凤清歌,第一次面对自己的父亲,怎么都会觉得有些不自然,所以在听到凤铭笙的问话的时候,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凤清歌和慕容千雪长得很像,只是在鼻子和唇的地方有点像凤铭笙,凤铭笙望着凤清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都这么大了。” 凤铭笙在叹气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扫到凤清歌手中的珠花,对凤清歌说道:“你可以将那珠花拿起来,给我好好看看吗?” 听到凤铭笙这么说,凤清歌立马将珠花递到凤铭笙的面前。 此时的凤铭笙只是存留的一抹神识,不能接过珠花,只是静静地望着,眸中带着深深的缱绻和怀念。 “这珠花,是我当年送给你娘的,珠花上面的花瓣,是当年人类诛灭鲛人的时候,落在无望苦海岸边的鲛人身上的鳞片所做,锋利无比,一开始,我是将它制成一把匕首,后来你娘说她觉得这鳞片的光芒鲜艳,她很喜欢,于是,我就将匕首做成了珠花。” 凤清歌看着手中的珠花,她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所做成的,没想到,竟然是鲛人的鳞片。 “你是我的女儿,但是我却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的,所以,这珠花你就好好收着吧,虽说不上价值连城,但用来防身还是可以的。” 凤铭笙说完,然后看向凤清歌身后的慕容离殇,开口说:“你就是慕容傲雪的儿子吧,我听千雪提起过你,果然是一表人才。” 慕容离殇看着凤铭笙,并没有开口说话。 凤铭笙打量着凤清歌与慕容离殇二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当年,在清歌还没有出生的时候,雪儿就说过,如果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就与她长姐的儿子结为儿女亲家,一曲清歌,半世离殇,清歌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现在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也就安心了。” “你误会了。”凤清歌立马出声解释,“我与离大哥之间,只是兄妹关系,并无男女之情,爹,我已经嫁人了。” 凤清歌一直不知道这声“爹”该怎么叫出口,却没有想到,情急之下竟然脱口而出。 凤铭笙也是在听到凤清歌唤的这声爹,眼底流露出一丝触动,之前虽然知道凤清歌是自己的女儿,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些生疏,可是现在凤清歌唤了他,更是让凤铭笙觉得亲切不少。 凤铭笙将视线放在凤清歌凸起的小腹上,有些不解地问:“你不是已经怀有身孕了吗?难道说,这并非是你们二人的孩子?” 凤清歌摇了摇头,将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开口回答道:“不是的,孩子的爹,是东临的皇上,夜决。” 提起夜决的名字,凤清歌眼底流露出一丝幸福,这种神情,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而慕容离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底竟然流落出了一层淡淡的失落。 “东临的皇帝?”凤铭笙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会嫁往东临联姻?” “不是联姻。”凤清歌说完,将目光看向了慕容独雪,然后说,“当年我娘被赶出九渊,后来被她派去的人追杀,我娘死在了那些人的手中,而我被人所救,一直在东临长大。” 第171章:解开血咒的办法 第171章:解开血咒的办法 “什么!”凤铭笙震惊地看向慕容独雪,“你竟然派人杀了雪儿!” 凤铭笙的眼中带着强烈的愤怒,右手成爪,朝着慕容独雪而去,虽然凤铭笙的神识不能抓住慕容独雪,可他生前毕竟是活了千百年的人物,哪怕只是残留的一抹神识,也能够让慕容独雪喘不过气来。 慕容独雪没有想到凤铭笙竟然会对她如此发怒,她更是心有不甘地看向凤铭笙,对着他说道:“没错,是我杀的,又怎样!” 凤铭笙怒急,用力一甩,将慕容独雪狠狠甩在了地上,“她可是你妹妹,你为什么要杀她!” 慕容独雪从地上爬了起来,并没有因为凤铭笙对她出手而动怒,反而是一脸深情地看着凤铭笙,“你问我为什么?慕容千雪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死了,他就将你放在这个冰冷寂静的地方,从来没有想办法将你救活过来,是我,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铭笙,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参商玉,让你重新活过来!” 面对慕容独雪痴情的告白,凤铭笙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完全还沉浸在慕容独雪杀了慕容千雪的愤怒当中,“我本来就是一个已死之人,这千百年来,我从未贪过生,死,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归宿,所以当年,在我临死时,我就告诉雪儿,不要想办法救活我,我被世人所不容,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她一定难以立足于九渊,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她能够平安过完这一世,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她,所以残留现在这一抹神识。” “我让她将我的尸体化为灰烬,然后撒向无望苦海,可是,她没有按照我的遗愿这么做,而是将我的尸体安置在了这里,与无望苦海长眠,我本就是个已死之人,世间也没有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办法,所以这是我与她最好的归宿,她若是想我了,便可来此看我,可你,为什么要将她杀了!” 每个人都是这样,自己可以不畏惧死亡,可是却舍不得心爱之人死去。 “不,不是这样的,铭笙,这世间有可以起死回生的办法,等我找到了参商玉,我就能够让你活过来,一定可以的。” 她不管什么凤铭笙的遗愿,她只知道,如果她爱他,他就应该活过来,陪在她的身边一辈子。 “参商玉。”凤铭笙在听到参商玉的时候,脸上有了明显的变化,整个人也开始冷静了下来,望着慕容独雪,眼神冰冷地说,“参商玉,乃是一块邪玉,动用了它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需要你用参商玉来救我。” 凤清歌站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出声:“参商的本意,就是永世相隔,你真的以为,用参商玉救了我爹,你就能够和他幸福地在一起吗?你错了,参商玉付出的代价,就是绝情弃爱,用你的命来换取他的命,他生,你死,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慕容独雪一心想要用参商玉救凤铭笙,可是她却不知道参商玉的代价,这份执着,可以看得出来慕容独雪对凤铭笙爱得有多深。 那么夜决呢,参商玉所有的代价他都明白,可他还是用了参商玉,换来自己的重生。 夜决的执着,比起慕容独雪来说,还要更加千万分。 他对自己的爱,更是无法去想。 慕容独雪怎么也不敢相信凤清歌说出来的话,她一直以为,只要有参商玉,就能够救活凤铭笙,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所谓的代价。 “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凤清歌看向慕容独雪,然后再看向凤铭笙满头的银发,缓缓开口:“这世间,哪有两全其美之事?鲛珠可以救治百病,甚至长生不老,但是一个人经历了沧海桑田,看着自己所亲所近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自己变成于世人不容之人,这何尝又不是一种折磨和痛苦?参商玉同样如此,它既然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又怎会没有任何的付出?” 凤清歌的话,说进了凤铭笙的心底,他当年,就是因为被世人所不能接受,唯有自己一人独自隐藏在了长龙雪山,不问世事,与世无争,这其中的孤寂,只有他自己心中最清楚。 “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不是参商玉,而是血咒,一旦引用血咒,施咒之人必死无疑,所以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见到有人使用过参商玉。”凤铭笙虽然不是皇室的储君,但是他活了这么久,对于参商玉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听到凤铭笙这么说,凤清歌忍不住问道:“那你可知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开血咒吗?” 将鲛珠渡到夜决的体内,只能压制住他体内血咒的反噬,给他续命而已,但那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想要让夜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解开血咒。 只可惜,解开血咒的办法,夜决不知,慕容离殇不知,傅融天也不知。 原本凤清歌只是这么一问,并没有真的想要从凤铭笙的口中听到解开血咒的方法,可是凤铭笙在听了凤清歌的问话之后,思考了很久,才说:“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我曾经游历五国,在经过东临的时候,正好当时东临发生过一件大事,当时的太子想要启动参商玉,却被皇上给拒绝,我曾经听他提起过,想要解开血咒,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参商玉。” 血咒是以参商玉为引才布下的,一旦参商玉没有了,何来的血咒? 凤清歌在听后,心中开始激动,就算参商玉是东临的至宝那又怎样?只要能够救活夜决,毁掉一块玉,那么就毁了吧。 想着,凤清歌脸上露出了笑容。 慕容独雪听了凤铭笙的话,才相信凤清歌说的是真的,她想要救凤铭笙,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可如果救了凤铭笙,却要了她的性命,她还要不要这样做? 慕容独雪犹豫了。 她想让凤铭笙活着,可她也也不想死。 失去了之前的底气,慕容独雪整个人浑身瘫软地用手用力地扶着石棺,愣愣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凤铭笙看着凤清歌,又看向一旁的慕容独雪,轻轻叹息,然后才对凤清歌说:“清歌,我本就是已死之人,留下这一缕神识,只是因为放不下你娘和你,现在你已经这么大了,作为父亲,我从来没有带给过你什么,所以对于我的死,你也不会太过伤心,而你娘,既然她已经去世了,那么,我也是时候该去黄泉找她了。” 所有的心愿已了,凤铭笙又转头对慕容独雪说:“独雪,你对我的情意,我一直都能够感受到,但是我爱的人,只有千雪,你杀了她,我虽然恨你,可逝者已矣,有些仇恨,不应该一直延续下去,如果你的心中有半分悔恨,我最后的心愿,只是希望你能够善待清歌。” 凤铭笙说完这一句之后,他的神识渐渐变淡了下去,逐渐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不,铭笙!”慕容独雪用力地扑了过来,可那只是一缕残魂,虚无缥缈,根本触摸不到,慕容独雪完全扑空,倒在了地上。 凤清歌望着消失了的凤铭笙,捂着嘴,忍不住哭泣。 他说他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什么,但他却给了她最重要的生命,如果不是凤铭笙将他体内的鲛珠给了自己,那么在她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虽然不是参商玉,可凤铭笙也是用他的命换来的自己的性命,他对自己的爱,也沉重万分。 凤清歌是一个孤儿,娘亲对她的陪伴只残留在一些记忆当中,她从未体会过父爱这个词,而现在,她感受到了。 凤铭笙说她不会伤心,她怎么可能不会伤心? 凤清歌望着石棺内凤铭笙的尸体,泪水不断从眼眶滑落。 慕容离殇的手拍了拍凤清歌的后背,正想安慰她几句的时候,突然整个洞开始剧烈的晃动,有一种要坍塌的感觉。 “不好!”慕容离殇意识到了不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说完,慕容离殇就拉着凤清歌的手朝着外面走去。 倒在地上的慕容独雪也感受到了晃动,可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己离开,而是看向石棺内凤铭笙的尸体。 她要将他带出去! 这是慕容独雪心中唯一的念头,想着,便将凤铭笙的尸体背了起来,带着他朝石门外走去。 慕容离殇带着凤清歌慌忙离开,凤清歌一边躲避掉落下来的石块,一边朝着外面跑去。 但是余光,却看见慕容独雪竟然背着凤铭笙的尸体跑出来。 凤清歌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凤铭笙的尸体带出去,在她看来,这里就是慕容千雪为凤铭笙修建的墓室,是他的安息之地,他们的到来,就已经是打扰了,慕容独雪怎么可以将他的尸体再带出去! 想到这里,凤清歌不顾自己的安全,转身朝着慕容独雪而去,来到她的面前,对着她说:“你不可以将他带出去,这里是他的墓室,将尸体留在这里,才能够让逝者安息!” 第172章:其实,你不爱他 第172章:其实,你不爱他 “不,我不会让他死,我要将他带走,除了参商玉以外,我一定能够想到其他的办法让他活过来,一定可以!” 慕容独雪此时的心已经开始有些扭曲,什么凤铭笙恨她,什么不爱她,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她只知道,她爱了这男人这么多年,她想要将这个结界打开,也想了这么多年,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放手,绝对不会! “你给我让开,我要将他带出去!”慕容独雪对挡在她面前的凤清歌命令道。 凤清歌怎么可能让? 张开双手,凤清歌拦住了慕容独雪的去路。 见凤清歌不肯让,慕容独雪立刻对着凤清歌出手,凤清歌不是慕容独雪的对手,但是凤清歌的身后还有一个慕容离殇,慕容离殇替凤清歌接下了这一掌。 凤清歌和慕容离殇二人联手,从慕容独雪的手中抢下了凤铭笙的尸体。 “她交给我来对付,你将他放回去。” 凤清歌相信以慕容离殇之力足以对付慕容独雪,便毫不犹豫地抱着凤铭笙的尸体朝着石室内而去。 凤清歌将凤铭笙放回了石棺当中,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石棺的棺盖合上,这才离开了石室。 慕容离殇心中原本就随慕容独雪有仇,所以他下手招招狠意,可慕容独雪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只有慕容离殇一人,她虽然不敌,但也能够应付。 凤清歌出了石室,外面的震动已经越来越大,凤清歌跑到慕容离殇的身边,说:“离大哥,不可恋战,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现在是杀慕容独雪最好的时机,慕容离殇当然不想放过,可是他才刚一出手,脚下就传来剧烈的摇晃,顶上的石壁开始坍塌,慕容离殇眼疾手快,将身边的凤清歌一拉,快速朝着外面跑去。 慕容独雪心有不甘地最后看了一眼石室的方向,她还想要继续回去将凤铭笙的尸体带出来,可是石壁内坍塌的速度太快了,一块大石头打落在了她的身上,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 最后,慕容独雪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性命,朝着洞外跑去。 此时的凤清歌和慕容离殇已经来到了洞口处,慕容离殇对着凤清歌说:“吸气,跳!” 凤清歌深吸一口气,与慕容离殇一同跳进了海水当中。 一股巨大的海浪席卷着他们,慕容离殇紧紧抱住凤清歌,凤清歌的水性好是没错,但是现在她的体内已经没有了鲛珠,所以她在海中必须憋住气,在这深深的海域中,凤清歌也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好在她的身边还有慕容离殇,慕容离殇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凤清歌护住,然后带着她朝着海面游去,凤清歌自己也努力地游着,两个人一边对抗着海水对他们的冲击力,一边不断向上游,就在这个时候,凤清歌只感觉到自己的小腹一阵抽痛,让她忍不住在海中一下子张开了嘴,憋不住呼吸,海水不断进入她的口鼻,整个人也往海底沉了下去。 凤清歌一沉下去,慕容离殇立马察觉到,转过身去救凤清歌,就在慕容离殇快要接近凤清歌的时候,凤清歌睁开了眼睛,看见慕容独雪就在慕容离殇的身后。 凤清歌连忙想要将慕容离殇拉开,却还是晚了一步,当她触碰到慕容离殇的那一瞬间,慕容独雪就已经一掌打向了慕容离殇的后背,慕容独雪的这一掌下了狠手,慕容离殇受不住,一口鲜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同时,因为受伤,慕容离殇的身体也向下沉,凤清歌已经缓和过来了,看见慕容离殇下沉的身体,立刻拉住了他,然后看向他身后的慕容独雪。 慕容离殇只是受伤,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用内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转身看向水中的慕容独雪。 刚才慕容独雪是偷袭,现在凤清歌加上慕容离殇,他们二人对她一人,慕容独雪并无多大的胜算,慕容独雪也不恋战,转身就朝着海面上游去。 凤清歌不想就这样放过慕容独雪,立刻朝着慕容独雪游走的方向游了过去,可是凤清歌才游了不久,又是一股巨浪朝她冲了过来,凤清歌被冲了回去,在转头看慕容离殇的时候,却发现慕容离殇口中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整个人已经在海水中昏迷,正在继续向下沉去。 怎么会这样! 凤清歌的心一紧,加快速度朝着慕容离殇游去,抓住他的手臂,运用内力,奋力朝着海面向上游。 或许是上天的眷顾,在这个过程中,海水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汹涌,所以凤清歌带着慕容离殇很快游到了海面,然后朝着岸边游了过去。 当时漩涡出现的位置离岸边不远,所以凤清歌带着慕容离殇很快就游到了岸边,才刚刚一上岸,他们就被岸边的士兵给围住。 “将他们拿下。”比他们早一步回到岸边的慕容独雪对着孙骁命令道。 这么多人将他们包围,而且乌衣巷中还有更多的士兵,如果慕容离殇没有受伤,他们还有可能与这些人一搏,可现在慕容离殇已经受伤,是打不过这些人的。 凤清歌唯一能做的就是束手就擒。 凤清歌没有反抗,与慕容离殇一同被士兵绑住,慕容独雪看着凤清歌,眼中的恨意显而易见。 在气洞中的时候,如果不是有凤清歌阻拦她,她早就将铭笙的尸体带出来了。 慕容独雪走到凤清歌的身边,对她咬牙切齿地说:“凤清歌,杀了你娘,我从不后悔,所以我绝对不会听从铭笙的话,来善待你,我恨你,恨你是慕容千雪和凤铭笙的女儿,你落在我的手中,我要你不得好死!” 望着慕容独雪那张扭曲的脸,凤清歌却是异常的平静,她在听了慕容独雪的话之后,冷冷地开口:“你不爱他。” “什么?”慕容独雪不明白凤清歌的意思。 “你不爱我爹,你不爱凤铭笙。” “不,我爱他,这个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爱他!” 凤清歌的眼神中依旧是无比的冷淡,“你不爱他,你只是将你自己的感情强加在他的身上。”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慕容独雪和夜云楚是同一类人。 凤清歌说完这一句,然后看向受伤的慕容离殇,现在慕容离殇处于昏迷状态,如果这个时候慕容独雪想要杀了慕容离殇,简直轻而易举,她必须想办法保住慕容离殇的性命。 “我对铭笙的情,你不会懂的!” 凤清歌转头望了一眼无望苦海,说:“既然你说你爱他,那么,如果我帮你得到参商玉,你敢换他重活一生吗?” 现在他们已经从结界中出来,想要再次回去,还是必须要凤清歌来打开石门,凤清歌这是故意用激将法。 果然,慕容独雪在听到凤清歌这么说之后,眼神中立刻有了不一样的神色,“你能够得到参商玉?” 听到慕容独雪问的这句话,凤清歌像是听到了好大的笑话一般,“你既然都能够相信夜云楚能够帮你弄到参商玉,为什么不相信我?别忘了,夜决才是东临的皇帝,而我,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我问他要参商玉,他不会不给我。” 凤清歌这话说得自信满满,慕容独雪在听了之后,也犹豫了,“我记得,我收到的消息,你已经被夜皇给废了,我凭什么相信你?” “但是你也应该收到了消息,花若兰,是败在我的手上的。” 凤清歌说得没错,当时东临的事情,她也听清音说起过,东临的皇后的确是被凤清歌给打入天牢的,或许,凤清歌真的有办法得到参商玉。 从慕容独雪脸上的神色凤清歌可以看出,她已经被自己的话动摇,于是凤清歌接着说:“我之所以能够打败花若兰,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手中有兵符,还因为国师傅融天也是我的人,而参商玉,正是在他的手中,只要我书信一封,他一定会让人将参商玉送到我的手里。” 凤清歌和傅融天联手对付花若兰的事情,慕容独雪是知道的,难道真的如凤清歌所说,参商玉实际上是在傅融天的手中? “好,就算我相信你能够得到参商玉,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帮我得到?” “因为,凤铭笙是我爹,我也希望他能够活过来,而且,我也想赌一赌,你得到参商玉之后,会不会真的用自己的命来救他。” 虽然慕容独雪很厉害,但是凤清歌知道,所有的女人,只要一面对爱情,都会变得不知所措,慕容独雪也绝不例外。 凤清歌知道她在犹豫,也知道自己的说辞打动了她。 “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让人亲自将参商玉送过来。” 这是凤清歌给慕容独雪许下的承诺。 此言一出,慕容独雪所有的犹豫都抛到了脑后,不管是用参商玉的代价是什么,先让她见到参商玉再说。 “好,朕就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两个月之后我没有见到参商玉……” “那么要杀要刮随你便。” “好!”慕容独雪爽快地答应,然后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将他们带回皇宫。” 慕容独雪将凤清歌和慕容离殇带回了皇宫,却并没有将他们囚禁在天牢,而是关押在了东宫,外面安排了重兵把守。 凤清歌将慕容离殇扶到了床上,然后给他把脉,发现慕容离殇的脉象很紊乱,体内致寒,与一股散不开的寒气在他的体内流窜。 凤清歌听慕容离殇提起过他有旧疾,这应该就是慕容独雪那一掌让他的旧疾发作了,如果是旧疾的话,慕容离殇的身上应该随身有药。 凤清歌从他的身上找到了一个药瓶,然后施针,稳定住了他体内的寒气之后,将药瓶中的一枚药丸倒在手心,喂入慕容离殇的口中。 第173章:只想见到她 第173章:只想见到她 这药果然很有用,用了不到半个时辰,慕容离殇的病情就稳定了下来,凤清歌走到一旁的桌案前,书信一份,让把守在外面的人交给慕容独雪。 信是写给傅融天的,内容就是要傅融天将参商玉送来九渊,交给她。 只要慕容独雪想要参商玉,她相信,慕容独雪就有办法将这封信送出手。 而傅融天如果看到了这封信,应该就会猜到她现在有危险,会派人想办法来救她。 东临于九渊,算是远水难以解近火,但现在慕容离殇受伤,她现在除了拖延时间以外,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对付慕容独雪。 之前对付夜云楚,是因为夜云楚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当中,但是慕容独雪不一样,她是九渊的女帝,她的身后有整个九渊,想要对付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许慕容离殇在之前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慕容独雪,可是现在他却被慕容独雪背后偷袭,导致受伤,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凤清歌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她来到九渊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藏天青已经取得无望苦海的海水往东临赶去,只要有了海水,夜决就能够醒来。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御书房。 慕容独雪从士兵的手中接过凤清歌写下的信件,打开看了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就让人暗中送往东临。 处理好了这件事之后,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沈冰玉的死,真的是慕容离殇送给她的一件很好的见面礼啊。 沈冰玉掌管着整个九渊的经济,她一死,长乐城中的那些商会的富豪就开始蠢蠢欲动,都想要坐上商会会长这个位置,这些商铺之间相互争执,一时间,让整个长乐城的经济陷入了僵局。 沈冰玉那个女儿沈碧儿,在听说是沈冰玉是被她杀了的之后,竟然开始想要替她娘报仇,扇动着鲁千秋,说是她要收回四大门主手中的权力,所以才杀了沈冰玉,今日早朝,鲁千秋竟然以生病的名义没有来上早朝,沈鲁两家向来交好,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沈冰玉的死,竟然会让鲁千秋有这么大的胆子。 不过,这里面胆子最大的,还是沈碧儿,一个小丫头,难道还想翻了天不成? 沈冰玉的死,让长乐城中开始乱了,慕容独雪忙着处理长乐城的事情,而藏天青这边,则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东临,终于,在二十七天之后,来到了皇城。 藏天青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一到皇城,就立马赶往皇宫。 藏天青回宫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傅融天的耳中,傅融天在得知藏天青赶往了永和殿之后,以最快的速度也来到永和殿。 “藏天青,你已经取得无望苦海的海水了吗?”傅融天问道。 藏天青点头,从怀中将那个瓶子拿了出来,“海水就在这里面。” 望着藏天青手中的瓷瓶傅融天的脸上露出了欣喜,“赶紧给皇上服下。” 傅融天从藏天青的手中接过瓷瓶,激动地朝床边走去。 来到床边,傅融天将瓶盖打开,然后一只手扶起躺在床上的夜决,慢慢将瓷瓶中的水喂入他的口中。 海水进入夜决的口中,流进他的体内,鲛珠感受到了海水的滋润,在夜决的体中慢慢散发出能量,温和地修复夜决体内因为血咒反噬的伤。 藏天青和傅融天站在一旁,眼睛紧紧地看着夜决,紧张地期待着他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决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国师,皇上怎么还没有醒来。”藏天青已经开始害怕了,会不会是海水太少,份量不够,不足以让皇上醒来? 傅融天没有回答藏天青的话,但是手中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咳……” 一声咳嗽在永和殿内响起,藏天青和傅融天的心一惊,然后看见夜决微微睁开了眼睛。 “皇上!”藏天青的眼中都已经开始泛起了泪花,小心翼翼地看着夜决醒来。 夜决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就是藏天青,然后才转头看向傅融天。 “咳咳。”夜决又咳嗽了两声,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转头对傅融天说:“国师,朕怎么觉得,朕这一觉,好像睡了很久?” 话音落下,站在夜决面前的藏天青突然朝着夜决跪了下去。 “皇上,你终于醒过来了!” 说着,藏天青瞬间泪流满面。 面对藏天青的激动,夜决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问道:“朕睡了多久?” “回皇上,已经三个多月了。”藏天青一边流泪一边回答。 “什么?已经三个多月了?”夜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傅融天,当时从惠城回来的时候,他就只有三个月的性命,而他现在,怎么会昏迷了三个月还活着? 傅融天知道夜决心中的疑惑,却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上前给夜决把脉。 鲛珠的力量果然很强大,现在的夜决脉象稳定,之前的病症已经全部都没有了。 见到此情况,傅融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皇上,你现在不会死了。” 望着傅融天脸上的笑,夜决却并没有他那么开心,而是问:“国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融天并不急,先让人伺候夜决洗漱,并且用膳沐浴之后,这才将夜决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当夜决知道傅融天去找凤清歌,并且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了凤清歌的时候,夜决面色露出了复杂,而当夜决知道凤清歌被他如此伤害之后,却还是义无返顾地跟着傅融天回到了皇宫,脸上更是流露出几分动容。 是凤清歌的鲛珠救了他,她不仅救了他,还帮助他稳定了朝中的局势,将花若兰在东临的势力铲除。 凤清歌,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够让他感动。 知道夜决知道花若兰的人杀了太后的时候,夜决忍了许久了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滴泪,是为凤清歌流的,也是为太后流的。 花若兰已经被捕,太后的后事也已经处理完毕,现在夜决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见凤清歌。 “藏天青,她现在人在哪里?” 这个她,问的只会是凤清歌。 “皇上,清妃为了给皇上取得无望苦海的海水,就与离太子一同前往了九渊,当时我们在一起遇上了危险,所以她让属下先带着海水回来将皇上救醒,而她自己,现在要么就是在九渊,要么就是在回东临的路上。” “你说,你们遇上了危险?”夜决注意的是这一句话。 “当时清妃被一股漩涡卷进了海中,属下当时担心清妃的安危,所以特意问过离太子,离太子说清妃不会有生命危险,属下这才赶回东临的。” 即使藏天青这么说,夜决也放心不下,“有没有她的消息从九渊传过来?” “皇上,因为离太子的身份特殊,清妃想要传个消息,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藏天青刚说完这句话,突然门外有人进来通传,“国师,有一封从九渊传来的书信,说要给国师大人过目。” 从九渊传过来的? 傅融天还没有说话,夜决就率先开口:“拿过来!” 刚才侍卫进来匆忙,没有注意到皇上已经醒来了,所以这才对着夜决行礼:“拜见皇上。” “你说的是什么信件?”夜决直接问。 “回皇上,那人说是从九渊来给国师的信件,只有国师过去,他才将信件交出来。” 傅融天在听了这话之后,便走过去几步,“带我去见见那人。” “是。”侍卫与傅融天一同离开,没过多久,傅融天才回到永和殿,手中还拿着一个信封。 从傅融天一进来,夜决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那个信封,傅融天没有自己先打开,而是将信封交给了夜决。 “是清妃来的信。”傅融天开口说。 信封上面“国师亲启”这四个字,夜决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凤清歌的字迹,夜决快速将信封拆开,上面只短短写了一句话,“将参商玉给我,凤清歌。” 凤清歌问傅融天要参商玉做什么? “送信的那人,是九渊之人,我与他交谈了几句,看样子并非是慕容离殇的人,那么,那人就是慕容独雪派来的人,慕容独雪会派人来替清妃送信,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清歌在慕容独雪的手上。”夜决看着信上面的字迹,是凤清歌的无疑,“而且她是想要告诉朕,慕容独雪的目的,是参商玉。” 夜决对凤清歌再了解不过了,只是从凤清歌这短短一句话中,就已经完全猜到了凤清歌想要表达的意思。 “清歌有难,她想要的不是参商玉,而是东临派人去救她,不然,她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让慕容独雪派人送信来东临。” 一想到现在凤清歌可能置身于危险当中,夜决就已经坐不住了。 “天青,叫上你的哥哥天野,让他率领夜阁的人,随朕一同前往九渊。” “皇上,这朝中的事情……”傅融天知道夜决急着想要见到凤清歌,但是夜决昏迷这么久,朝中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打理,有些事情,还是要让夜决知道比较好。 第174章:清音的计划 第174章:清音的计划 “国师,朝中的事情,朕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可以处理得很好。” 夜决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凤清歌的身上,哪有什么心思处理国事? 在凤清歌和国家之间,夜决选择的永远都是前者。 傅融天无奈地叹了叹气,不再阻拦夜决。 藏天青听从夜决的话去通知藏天野,而夜决则是来到太庙,在太后的灵位前上了一炷香,便马不停蹄地朝着九渊而去。 一个月后,九渊。 陆之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自己面前的人是清音。 陆之远转头看了一眼四周,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清音,我这是在哪里?我记得我是去天牢中救你,然后不小心掉入了一个深坑,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还好没死,对了,你怎么样了?” 清音听着陆之远说了这么说,淡淡一笑,“我没事,当时我看着你掉进去,我也急到不行,是公子的人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安全了。” 有了清音这句话,陆之远才算放下心来,想下床走两步,可是他的手才一抬,浑身就痛到不行,“我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已经昏迷两个月了。”清音对陆之远说。 正是因为陆之远受伤严重,昏迷了这么久,她才不得不等陆之远醒过来。 “这么久了?”陆之远大惊,“那公子呢,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哪里?” 提起慕容离殇,清音的脸上露出一抹愁容,“公子和清妃现在被困在皇宫中,我们必须想办法救出公子。” “你的意思是,公子现在很危险?”陆之远急了,更是想要下床。 “你身上有伤,别乱动,听我继续说。”清音安抚了陆之远之后说,“清妃和慕容独雪之间好像有什么交换条件,所以慕容独雪暂时还不能动他们,我们有时间慢慢筹划,召集人马前往皇宫将公子和清妃救出来。” 清音是重音楼的右护法,她所知道的只是慕容离殇手下的音杀军队,但是慕容离殇手中,除了音杀队伍以外,还有其他的兵马,那些人,全部都是由陆之远掌管,她之所以留下陆之远的性命,就是想要从陆之远的口中探听出那些兵马的下落。 陆之远觉得清音说得有道理,于是便重新躺了回去,凭他现在的样子,别说进宫去救公子了,就算是下床都是一件难事,陆之远想了想,便问道:“你说我已经昏迷了一个月,按照时间来算,张伯带来的人,应该抵达长乐城了,你可有他们的下落?” “张伯从来都是与公子直接联系,我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虽然清音是慕容离殇的人,但是关于张伯那边,从来都是慕容离殇亲自处理。 陆之远想了想,然后说:“我应该有办法联系到张伯。” 听到陆之远这句话,清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太好了,我们要尽快联系到张伯他们,然后一起去将公子救出来。” 清音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名侍女在外面敲门,“姑娘,你要的药来了。” 清音起身开门,将药端了进来,拿起药碗,对陆之远说:“你身上还有伤,我喂你把药喝了。” 陆之远没有拒绝,这么多年,以前他有受伤的时候,也是清音给他喂药的。 药喝完之后,陆之远说:“在我的腰上有一块玉佩,你拿着这块玉佩去红乐坊,找里面的许掌事,他会想办法替我们联系到张伯。” 在此之前,清音就已经看到了陆之远腰上的这块玉佩,只是她不知道这块玉佩的用处,所以也没有急着拿走,现在听陆之远说了之后,才取下玉佩,对陆之远说:“好,你静心养伤,营救公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嗯。”陆之远点头。 清音拿着玉佩走出房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她的嘴角,流露出一抹算计。 她不管慕容独雪与凤清歌之间的交易是什么,但是她想要的,是凤清歌死! 清音离开了客栈之后,并没有急着前往红乐坊,而是进了宫。 来到御书房,清音看向正在批阅奏章的慕容独雪。 “你来找我,是为何事?”慕容独雪一边翻阅着奏章,一边对清音问道。 清音拿出手中从陆之远那儿得来的玉佩,对慕容独雪说:“儿臣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陆之远醒来,这是儿臣从他身上得来的信物,用此玉佩,可以联系到慕容离殇的人,儿臣有一个计划,还希望得到母后的帮助。” “什么计划?”慕容独雪来了兴趣,转头看向清音。 “儿臣希望母后能够下一道圣旨,以凤清歌是慕容千雪的女儿之名处置凤清歌,并且放话出去,就说凤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容离殇的,凤清歌在九渊人的眼中原本就是妖孽的存在,慕容离殇一旦与凤清歌扯上关系,相信没有百姓会和站在慕容离殇那边,借此机会,废除慕容离殇的太子之名,并且将他处死,到时候儿臣会去联系慕容离殇的手下,率领那些人闯进皇宫营救慕容离殇和凤清歌,然后母皇就派大量的大内侍卫把守皇宫,将他们全都捕获,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瓮中捉鳖这一招,是她跟夜决学的。 当时,夜决就是用计将夜云楚引入皇宫,然后那些了夜云楚的所有人,现在,她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那些所有慕容离殇的人。 慕容离殇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她以后继承皇位的威胁,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而在此之前需要做的,就是逼着慕容离殇的人先出手。 慕容独雪在听了清音的话之后,倒是露出满意的笑容,至于凤清歌,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却没有半点有关参商玉的消息,她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参商玉她还可以向其他办法得到,但是铲除慕容离殇的势力,刻不容缓。 “不错,是个好计划,这个给你,长乐城的兵马,随你调动。” 慕容独雪直接将一块军令扔给了清音,既然她能够想出这个计划,那么人马如何安排,她心中应该也有数,所以慕容独雪放心将军令交给她。 望着清音,慕容独雪浮在唇畔淡淡的笑容未散,她这个女儿,倒是颇有她当年的风范。 清音接住了慕容独雪扔来的军令,然后对慕容独雪保证道:“儿臣一定不会辜负母皇的期望。” “去吧。” “儿臣告退。” 清音拿着军令离开了御书房,这才朝着长乐城的红乐坊而去。 红乐坊的存在,与东临的玉宇琼楼一样,都是慕容离殇用来接收各种消息的地方,清音找到陆之远口中的许掌事,将玉佩放在了他的面前。 许掌事立刻知晓了清音的身份,将她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厢房,在得知清音是要来找张伯之后,说:“张伯在前段时间就已经抵达了长乐城,他们按照太子所指示,现在人在碧水山庄内,我这就派人联系他们。” “嗯。” 清音给了许掌事一天的时间,第二日,当清音再来红乐坊的时候,就看见张伯已经在厢房内等她。 清音走到张伯的对面,面露焦急地说:“张伯,现在公子身处危险当中,需要我们去救他。” 张伯听了清音的话,脸上的神色并没有显得多么的激动,而是说:“按照公子的指示,公子进宫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以公子的武功,就算留在宫中,应该也没有人能够伤到他,清音,你无需如此心忧。” 在慕容离殇进宫之前,曾经让小竹将一个锦囊交给了素娘,上面有交代他的计划,这也是碧水山庄迟迟按兵不动的原因。 清音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不过她也有想到过碧水山庄没有动静,可能与慕容离殇有关,好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准备。 清音低头不语,却是在等待。 没过多久,红乐坊的一名许掌事就跑了进来,急急忙忙地对张伯还有清音说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看见许掌事如此的慌张,张伯的心也一惊,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掌事将手中的一张告示递给了张伯,然后说:“刚刚在长乐城中贴出了皇榜,说慕容独雪要以凤清歌是慕容千雪和凤铭笙的孽种之名处死凤清歌,并且还说凤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是离太子的,离太子与妖孽勾结,所以废除太子之名,并且与凤清歌同罪!” 张伯将手中的告示看了一遍之后,将告示狠狠摔在了地上。 “慕容独雪啊慕容独雪,你自己得不到凤铭笙,就三番四次用凤铭笙之名,害死了三公主还不够,现在竟然还想用此来害死太子和凤清歌,真是可笑,可笑啊!” 张伯乃是太子太傅,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在清楚不过,那个女人,因爱成魔,如果不是为了一个凤铭笙,怎么会造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可恨的是,上一辈的事情,她连下一辈都不放过! 清音在听了张伯的话之后,也是心中一惊,她只知道,凤清歌是慕容千雪和凤铭笙的女儿,却不知道,慕容独雪竟然也对凤铭笙有情,难怪她会如此恨凤清歌。 “张伯,现在公子有难,我们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我们一定要进宫去救公子!” 第175章:清音的计划 第175章:清音的计划 如果之前张伯还因为慕容离殇的命令而犹豫不决的话,现在告示都已经贴出来了,处置时间就在三天后,他们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去准备,救人之事,宜早不宜迟! “你现在就跟我回碧水山庄,我们计划如何将太子救出来。” 张伯说着,就带着清音出了红乐坊,朝着碧水山庄的方向而去。 长乐城内一片慌乱,而此时的东宫内,凤清歌和慕容离殇却并没有收到任何慕容独雪要处置他们的消息,凤清歌和慕容离殇还在相互对弈。 两个月过去,凤清歌的肚子越来越大,凤清歌一只手抚在小腹上,一只手落下一枚棋子,对慕容离殇说:“离大哥,听说现在鲁千秋因为沈冰玉的事情,已经和慕容独雪闹得很僵,沈碧儿更是一口咬定是慕容独雪杀了她娘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鲁千秋与沈冰玉年轻的时候原本就是一对情侣,沈冰玉的死,虽然让鲁千秋不敢明目张胆背叛慕容独雪,但是心中肯定还是会有介怀,他的手中有兵马,并不好对付,而孙骁把守着无望苦海,我暂时动不了他,下一个,自然是徐如月。” “徐如月是当朝丞相,离大哥要如何对付她?” 慕容离殇落下一枚棋子,轻声开口:“很简单,找到她的命门,捏碎。” 在皇宫这段时间,他一直暗中寻找慕容独雪存放命门的暗室,纵然他对皇宫再熟悉,可找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找到,不过就在昨夜,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命门存放的地方,只是还不敢轻举妄动,得找个合适的机会,一探究竟。 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继续落子,然后问:“你对慕容独雪说将参商玉给她,现在可有参商玉的消息?” 凤清歌摇头,身处东宫,虽然以他们二人的武功,这个地方限制不了他们的自由,但是想要打听到外面的小心,却不容易,更别说是从东临传来的消息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不出什么差错,夜决一定醒过来了,他如果知道自己需要参商玉,她相信他应该会派人将玉送过来。 只是,之前答应将参商玉交给慕容独雪,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她并不希望参商玉落在慕容独雪的手中。 从东临到九渊来回的路程,两个月足以,可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莫非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九渊与东临相隔太远,纵然是一直胸有成竹的凤清歌,也难免会有担忧。 而她最担忧的,莫过于她让藏天青送去的无望苦海的海水,能不能让夜决醒过来。 凤清歌的忧心,慕容离殇看在眼中,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第二日清晨,凤清歌还在睡梦当中,突然,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旋律。 是千殇曲。 凤清歌猛然睁开眼睛,难道是离大哥在弹奏千殇曲? 凤清歌立刻从床上下来,走到院中,却发现这琴音很大,并不像是一个人在弹奏,而是很多人汇聚在一起的琴音。 紧接着,慕容离殇的房间也有了动静,他也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凤清歌。 千殇曲,不是他弹奏的,也不是凤清歌弹奏的,那么,只有可能是重音楼了。 “离大哥,是你让人来进宫的吗?”凤清歌问向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摇头,他并没有让重音楼的人进宫,重音楼的人怎么会突然进宫? 而且听着琴声响起的形势,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清歌,我们必须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容离殇说着,就朝琴声响起的方向而去,凤清歌立刻跟上。 当凤清歌和慕容离殇一同来到皇宫的北门的时候,凤清歌看见以清音为首的五百多名重音楼的杀手全部都在弹琴,在音杀队伍后面,更是张伯所带领的其他兵马,而倒在他们面前的,是九渊的近千名大内侍卫,一个个捂着耳朵,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 慕容离殇飞身而下,落在重音楼人马的面前,对着这人怒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清音看见慕容离殇,对着慕容离殇大声说道:“公子,我们前来救你了!” “救我?”慕容离殇不明白清音的话,将目光放在了张伯的身上。 站在慕容离殇后面的凤清歌看着眼前的清音,想到之前在无望苦海的时候,清音突然对自己出手,她总是觉得这其中透露着古怪,当时她只是觉得,可能是慕容独雪用什么东西控制了清音,因为凤清歌自己也被夜云楚控制过,所以她自然而然这么认为,可是现在,清音带着人闯进皇宫,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张伯听到慕容离殇的问话,从怀中掏出城中的告示扔给慕容离殇,慕容离殇看过之后,眉头深深皱起。 “离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容离殇没有回答凤清歌,而是将告示给了凤清歌,然后看向从四面八方个继续朝着他们围过来的大内侍卫。 凤清歌的注意力完全被告示上面的内容所吸引,一时间忘记了去管清音的问题,看到上面写着,慕容独雪要以自己是凤铭笙的女儿为罪名来处置自己,凤清歌心中的怒气突升,特别是看到上面所述,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容离殇的,这更是让她愤怒无比。 见过无中生有的,没见过如此无中生有的! 凤清歌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手中的告示用力撕碎,然后看见慕容独雪从宫殿后面走了出来,对着她带领的侍卫命令道:“将这些人,全部给朕拿下!” 重音楼的人看见又有人马出现,立刻继续弹奏千殇曲,阻止那些士兵前进。 慕容独雪早就已经知道清音会用千殇曲攻进来,所以她也早有准备,就在士兵们痛苦哀怨的时候,突然有几名侍卫,抬出了一架很大的大鼓,然后又是几十架小鼓被抬了出来,数名身强力壮的士兵忍受住千殇曲的攻击,开始敲打鼓面。 千殇曲厉害就厉害在是用琴音来控制人,来杀人,用武力是对付不了千殇曲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其他的声音将千殇曲给打断。 鼓声震天,虽然没有千殇曲那般强大的力量来制造琴魔控制人心,但是这么大的鼓声,足以扰乱千殇曲,将千殇曲给人带来的伤害降到最低。 “杀。”凌双带着人朝着慕容离殇的人马而去。 鼓声的干扰,对千殇曲来说,的确是一个不小的破坏,千殇曲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控制其他人,凌双带领的人杀进慕容离殇的人马当中,慕容离殇立马指挥重音楼的人展开阵法,阵法布下之后,那些士兵不能轻易冲进去。 凤清歌扫了一眼慕容独雪带来的人,人数绝对要比清音和张伯带来的人要多,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凤清歌将目光放在了慕容独雪的身上,今日这一出,恐怕就是慕容独雪故意用计,想要将慕容离殇的人给引出来。 所以,慕容独雪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从她将这些鼓抬出来的时候就能够看出。 这样打下去,有事的一定是慕容离殇的人。 想到这里,凤清歌立刻将目光转向了正在被敲打的大鼓,慕容离殇最厉害的,就是这一支音杀军队,现在千殇曲被鼓声干扰,如果要让慕容离殇的人全身而退,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毁了这些大鼓。 思及此,凤清歌将目光放在了正从后面赶来射箭的士兵身上,趁着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凤清歌飞身落在其中一名士兵身前,从他的身上将他的弓箭给抢了过来,然后迅速撤退,飞身来到了一个高处。 凤清歌抽出一支箭,用力拉弓,瞄准远处的大鼓,将箭发了出去。 凤清歌瞄准的是最大的一面鼓,鼓面被箭射破,这一道最厚重的鼓声戛然而止。 鼓声的减弱,立刻让慕容独雪注意到了凤清歌,眼中浮现出一抹厉色,对着自己身后的士兵命令道:“将凤清歌给朕拿下!” 慕容独雪一声令下,那些原本要射向慕容离殇人马的箭,纷纷朝着凤清歌射了过来。 一时间,凤清歌被箭雨所包围,她快速地转移了一个方向,避开了射向她来的箭,然后又拔出三支箭,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大鼓旁边的三面鼓射了过去。 三箭齐发,没有一箭落空,全部将鼓面穿破。 三面鼓破了,鼓声顿时又弱了几分。 而迎接凤清歌的,则是更加蜂拥而来而来的箭雨,就在凤清歌躲避不及的时候,原本朝着她射来的箭,竟然纷纷拐了一个弯,转移了其他的方向。 凤清歌回头,看见此时的慕容离殇已经坐在了琴案前,用琴声布下了阵法,控制着射向凤清歌的剑。 以琴音布阵,慕容独雪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是震惊,没有想到,现在的慕容离殇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 有了慕容离殇控制朝自己而来的箭雨,凤清歌更加专注地再次拔出三支箭,齐齐朝着鼓面射去。 凤清歌的剑法非常的准,没有一箭是虚发,连续几次之后,所剩下的鼓越来越少,回响在皇宫中的鼓声也越来越小,千殇曲逐渐占了上风。 第176章:凤清歌被抓 第176章:凤清歌被抓 慕容独雪见此情况不妙,她知道,千殇曲最厉害之处,就是可以以一敌百,如果让千殇曲占领了上风,那么今日不管她派多少兵马过来,都抓不住慕容离殇。 当年慕容离殇就是率领他的音杀军队击退了北漠的敌军,只不过当年的音杀军队有数千人,现在只留下了数百人。 不过这数百人,再加上他身后其他的军队,足以离开皇宫。 一旦让慕容离殇离开,那么她今日布下的陷阱,就会功亏一篑,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慕容独雪看准凤清歌的方向,撤下射箭的士兵,亲自朝着凤清歌而去。 慕容离殇能够用琴声来布下阵法控制箭支,但是却阻挡不了她。 慕容离殇眼看着慕容独雪要靠近凤清歌,立刻用阵法控制箭支,阻拦慕容独雪。 但是阵法这种东西,除了慕容离殇会以外,慕容独雪也非常的精通。 巧妙地避开箭支,慕容独雪朝着凤清歌而去。 就在慕容独雪要快要靠近凤清歌的时候,凌双也突然突破了重围,来到了慕容离殇的面前,长剑指向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抱着手中的琴快速向后退,然后操纵着手中的琴,对凌双施下琴魔。 即使有鼓声的干扰,但是凌双离慕容离殇越近,就越容易被琴音所控制,一时间凌双的头痛欲裂,手中的剑一松,还没有滑落,就被她紧紧抓住。 凌双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意识,然后看向慕容离殇,继续用剑指着他。 慕容离殇控制着琴弦,双唇轻轻张开,“杀了慕容独雪。” 千殇曲可以短暂地控制人的意识,只要对凌双种下琴魔,她就会听从慕容离殇的话做事。 凌双的内力比较厚,她努力地想要摆脱慕容离殇的控制,两个人就如此僵持着。 而凤清歌这一边,因为慕容独雪的出手,让她停下了射箭,从一名士兵的手中夺下一把剑,与慕容独雪打了起来。 凤清歌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慕容独雪,再加上她现在身怀有孕,不能拼尽全力,所以应对起来很是吃力。 一边弹琴的清音一边注意着目前的局势,按照现在这样下去,慕容离殇和凤清歌想要全身而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们想要将慕容离殇的人全部拿下,也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清音将目光放在了慕容离殇的身上,他此时正在全心全意控制凌双,不管凌双的内力再深厚,意志力再强,也敌不过千殇曲的控制,清音看着凌双的双眼变得越来越浑浊,如果让慕容离殇成功的控制凌双,用凌双去对付慕容独雪,那么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 清音扫了一眼身后的人,她好不容将这些人引进了宫,绝对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清音从袖中摸出了一个匕首,朝着慕容离殇的方向射了过去。 慕容离殇的身后全部都是他的人,所以他对背后没有任何的防备,就在他用尽所有的心思控制凌双的时候,他只感觉后背一阵刺痛,手中的琴音戛然而止。 慕容离殇立刻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方向,是清音。 慕容离殇怎么也不相信清音竟然会背叛自己,愣了两秒之后,手中的掌风一出,朝着清音而去。 匕首进入慕容离殇的后背,血立刻从他的身上流了出来,在慕容离殇身后的人全部都看见了慕容离殇受伤,张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慕容离殇而去。 清音避开了慕容离殇的掌风,然后抱着琴,朝着凌双而去,反弹千殇曲,将之前慕容离殇在凌双身上施下的琴魔解开,然后对凌双说:“趁着慕容离殇受伤,将这些人全部拿下。” 清音突然的倒戈,不仅仅是慕容离殇,其他所有人全部震惊,原本弹奏的琴音,也突然停了下来。 清音看了一眼远处的鼓,对着士兵命令道:“用力击鼓,用尽你们所有的力气!” 击鼓的士兵听到了清音的话,立刻加大力度继续击鼓,听见鼓声的震响,重音楼的人也回过了神,继续弹奏千殇曲。 张伯扶住慕容离殇,然后看向清音,这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是清音告诉他慕容离殇有难,必须闯皇宫将慕容离殇救出来,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圈套。 如果再继续下去,损失的人一定是他们。 “不可恋战,救出太子,我们离开这里!”张伯对着身后的所有人命令道。 “是。” 重音楼的人和其他的人马纷纷朝着宫门的方向退去。 清音怎会这么轻易让他们离开?立刻下令让人将宫门关闭。 慕容离殇忍住疼痛让张伯将他背后的匕首拔出来,然后拿起手中的琴,朝着清音而去。 清音看着朝她走来的慕容离殇,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慕容离殇还没有走到清音的面前,就有士兵挡在了清音的前面,阻止慕容离殇的靠近。 慕容离殇看着清音,很想从她的眼中看出半分的身不由己,可惜没有,清音同样看着慕容离殇,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神情。 二人就这么冷冷地对视。 清音面前的士兵手中的长剑全部都对准慕容离殇,重音楼的人手中的琴不停,琴音足够扰乱这些人的心智,慕容离殇手中拿着的是清音刚刚射向他的那把匕首,慕容离殇将匕首朝着清音的方向射了过去。 慕容离殇下的是狠手,即使挡在清音面前的人很多,但是这把匕首还是穿过了众人,直接朝着清音的面门而去。 匕首的速度之快,让清音想要避都避不了,匕首射进了她的肩膀。 清音跟在慕容离殇身边多年,她知晓慕容离殇的势力,同样,她一身的武功也是慕容离殇让人所教,她的一招一式,慕容离殇都再清楚不过,慕容离殇想要伤她,轻而易举。 就在慕容离殇还想要继续朝着清音出手的时候,突然,余光看见凤清歌被慕容独雪一掌打在了地上,凤清歌手中的剑也落在了地上。 比起清音,慕容离殇更加担心的是凤清歌。 而此时,慕容离殇身后的人已经将皇宫的宫门打开,按照张伯的指令,他们纷纷朝着宫外退去。 张伯来到慕容离殇的身边,对慕容离殇说道:“太子,我们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吧!” 慕容离殇的视线一直看着凤清歌,头也不回地对张伯说:“你们先离开,我要救清歌。” 慕容离殇说着就朝凤清歌的方向而去。 此时凤清歌已经被慕容独雪的人包围,凌双见慕容离殇要去救凤清歌,也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拦住。 此时凤清歌已经被慕容独雪所捕,这个时候慕容离殇要去救凤清歌,只会是送死。 张伯看着慕容离殇后背被鲜血染红的衣服,然后再看了一眼凤清歌,最后,终于下了狠心,趁着慕容离殇不备,掌风用力朝着慕容离殇的后背一砍,慕容离殇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其他的士兵已经退出了皇宫,重音楼的还在弹奏千殇曲,比起击鼓,弹琴所用的力气自然要小一些,击鼓的那些士兵逐渐没有了力气,所以鼓声也弱了下来,整个皇宫的人都被千殇曲所干扰,又重新陷入了僵局当中。 张伯抱着慕容离殇,快速朝着皇宫外退去,千殇曲让皇宫内的人逐渐失去了追赶的能力,重音楼的人逐渐退出了皇宫。 慕容独雪一直都知道千殇曲的力量很强大,但是去没有想到,会如此强大,她整个皇宫两万的大内侍卫,竟然还敌不过慕容离殇几百的音杀军队。 慕容独雪眼睁睁地看着慕容离殇离开,除了不甘心,什么也做不了。 之前,是她小看慕容离殇了,原本想着只要将慕容离殇的人引进皇宫,就能够将他们全部抓获,但是现在,不仅没有抓到那些人,反而让慕容离殇被他们给救走了。 慕容独雪将目光放在晕倒了的凤清歌的身上,然后对手下命令道:“将凤清歌押入天牢。” 经过千殇曲的折磨,慕容独雪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一下。 清音忍住自己体内的不适,走到一旁的古琴旁,开始将千殇曲反弹,解除这些人身上的琴魔。 因为这一次的千殇曲是大规模地控制人,每个人被施下的琴魔并不多,所以要解开也并不难。 一曲弹罢,这些人浑身的不适也好了许多,慕容独雪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之后,想到被打入天牢的凤清歌,心中有了想法。 之前收到消息,凤清歌是被夜决打入冷宫,而且赶出皇宫的妃子,她真的不应该相信凤清歌说的能够帮她得到参商玉,而且从慕容离殇如此护着凤清歌的样子来看,谁又能够保证凤清歌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夜决的? 说不定,就如清音所说,凤清歌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慕容离殇的,正是因为凤清歌怀了慕容离殇的孩子,被夜决知道了之后,凤清歌才会从夜决的宠妃变成弃妃,将她赶出了皇宫。 凤清歌之所以能够有兵符,也不过只是为了对付夜云楚的时候,夜决交给她的罢了。 这样的猜测,合情合理,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慕容独雪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凤清歌真的是慕容离殇的人,而且还怀有慕容离殇的孩子,那么现在凤清歌在她的手上,就是她拥有的慕容离殇最大的软肋。 想到这里,慕容独雪眼中浮现出一抹精光,这一次慕容离殇被他侥幸逃了,她有办法继续将慕容离殇给逼出来。 第177章:烧死这个妖孽 第177章:烧死这个妖孽 在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之后,慕容独雪便朝着朝着天牢的方向而去。 天牢内,凤清歌被铁链绑在柱子上,发丝凌乱,虽然没有人对她用刑,但是她今日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如果是在以往,挨一天的饿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她怀有身孕,如果不吃东西,对腹中的胎儿不利。 不过想到这里,凤清歌倒是对自己露出嘲讽一笑。 事到如今,慕容独雪还能不能留住她这条性命都来说不准,怎么还可能去顾及她腹中的胎儿? 就在凤清歌这么想着的时候,牢外有了动静,凤清歌看着慕容独雪朝着牢房的方向走了过来。 让狱卒将牢门打开,慕容独雪走到凤清歌的面前。 “凤清歌,朕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但是现在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朕并没有看见半点参商玉的影子,朕知道你聪明,但是你也别想把朕当猴耍,五国的至宝只在五国的君主手中,朕一念之仁,才相信你说的参商玉在国师手中,饶了你这两个月的性命,你知道的,朕留不得你。” 凤清歌看着慕容独雪,说:“你别忘了,你杀了我,你就再也解不开无望苦海的结界。” 对于慕容独雪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凤清歌的命,而是凤铭笙的命。 凤清歌就是掐准了这一点,才相信慕容独雪不敢轻易动她。 “会弹奏千殇曲的人,朕手中有,有利用价值的,不是你,而是你身上的血,所以朕只需要取得你的血,就足够朕再次打开结界,将铭笙的尸体带出来。” 慕容独雪说着,就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凤清歌走去。 虽然慕容独雪的计划是想用凤清歌将慕容离殇逼出来,但是谁也说不准会有什么变化,万一明天要是凤清歌真的被慕容离殇救走了呢? 慕容独雪虽然高傲,但绝不自负,今日见到慕容离殇的手下,但是也知道这不是慕容离殇全部的力量,肯定还有所保留,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她需要做好两手准备。 慕容独雪取出一个瓷瓶,然后隔开了凤清歌的手腕,血从凤清歌的手腕中流出来。 凤清歌不怕痛,她只是在想,如果慕容独雪真的要杀了她,她该如何应对? 她从来都不怕死,她只是害怕,如果她死了,她就再一次与腹中的孩子无缘,她这一生的命是夜决用他的命换来的,她如果就这么死了,她真的不甘心。 慕容独雪从凤清歌的身上取了血之后,还好心地替凤清歌包扎了一下,然后将瓷瓶交自己身后的一名女官,“把这个放进冰室。” 慕容独雪吩咐下去之后,这才似笑非笑地对凤清歌说:“明日,朕会在长乐城,当着所有长乐城的百姓的面,对你处以火刑,你说,如果被慕容离殇知道了,他会不会前来救你?” 说着,慕容独雪大笑了一声,像是对自己这个计划感到非常的满意,“他的人马,今天才经过了一番激战,一天的时间肯定不足以调整过来,而朕却有大量的兵马可以调用,朕明日设下的埋伏,只会是今日的数倍,如果他来,就是自投罗网,他若是不来,死的,就是你!” 留下这句话,慕容独雪就离开了天牢。 凤清歌看着慕容独雪离开的背影,不得不说,慕容独雪是她这么久以来,遇上的最强的对手。 清音的背叛,凤清歌当时虽然在和慕容独雪交手,但也看在眼里,之前她还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清音只是被慕容独雪控制,但是从现在看来,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而且刚才听慕容独雪所说,明日,她一定设下了埋伏,慕容离殇来救她,死的就是慕容离殇,如果不来救她,死的就是她。 然而,就算慕容离殇来了,她也活不成,二者相较之下,凤清歌更加期盼的是慕容离殇明日不要前来。 碧水山庄。 张伯将昏迷的慕容离殇带到了碧水山庄内,让人给慕容离殇包扎伤口,月牙看见慕容离殇竟然会昏迷着回来了,立刻忍不住问道:“张伯伯,我家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提起凤清歌,张伯的眼中有几分闪躲,面对月牙,他只能说:“清妃现在在长乐城中,有我们的人照顾,你不用担心。” 自从那夜清妃和天青姐离开之后,她就没有任何有关清妃的消息,月牙在碧水山庄内每日都在替凤清歌担心。 虽然月牙心思单纯,但她也是从小在后宫中长大的,对于别人说话时候的神态,能够判别出几分真假,张伯刚刚在回答她的时候,语气很不肯定,而且眼神都不敢看她,月牙的心中肯定,张伯有事瞒着她。 月牙没有急着逼问张伯,而是在应了一声“哦”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但是月牙没有走远,走出房之后,她就悄悄躲在房屋后面,希望能够偷听到一些有关清妃的消息。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用来给慕容离殇疗伤的,好在匕首刺入慕容离殇的后背不深,从皇宫到碧水山庄,伤口外的血已经凝固,处理好伤口之后,便给慕容离殇包扎。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有一名手下进入房中向张伯禀报:“大人,皇城中又贴出了告示,明日午时,在午门,慕容独雪要烧死凤清歌,现在整个长乐城的人都知道了。” 张伯在听到消息之后,眉头立刻皱起。 想到之前的告示是慕容独雪设下的圈套,那么这一次,肯定又是慕容独雪设下的陷阱,目的就是为了将他们引出去。 他们的人才刚刚撤回来,而慕容独雪一定会加重埋伏,如果他们前去救人,只会是自投罗网。 张伯不是不想救凤清歌,只是这人,他们救不得。 凤清歌是三公主的女儿,从这一点来说,也是他们的主子,可是凤清歌比起慕容离殇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势力来说,却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张伯在思考了半晌之后,对手下命令道:“这件事情,等太子醒来之后,谁也别告诉他。” 慕容离殇一旦知道,一定会去救凤清歌,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将此事隐瞒下来。有人说把夜决给忘记了,好吧,明天我就让他去救凤清歌。 躲在屋后面的月牙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震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发出声音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月牙慌忙跑开,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重重喘了两口气,脑海中一直回想的是刚才自己听到的消息。 明日午时,九渊的人竟然要烧死娘娘,而且从张伯的反应来看,他好像没有半点想要救娘娘的意思,这该如何是好? 月牙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身上连半点武功都没有,要如何才能够救凤清歌? 她没有任何的能力,可是这也不能让她放弃想要去救凤清歌的决心。 因为擅闯皇宫,张伯有很多手下都受伤了,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碧水山庄,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晚了下来,月牙趁着天黑,没有半点犹豫,偷偷爬上了一辆装着货物的马车,藏在里面,用货物将她的身体挡住,没有发现她,于是月牙就跟着这些货物一同离开了碧水山庄。 马车行驶了几个时辰之后,并没有进入长乐城,而是在郊外停了下来,然后开始卸载货物。 月牙也猜到他们应该不会再继续进城了,于是趁着这些人不注意,悄悄从马车内内溜了出来,然后藏身在一处草丛当中,不让他们发现自己。 这些人将货物运到码头,然后乘坐船离开,月牙见他们离开之后,才慢慢从草丛里爬了出来,然后继续朝着长乐城城门的方向而去。 当月牙来到城门的时候,城门紧闭,她根本进不去,月牙不像藏天青那般会武功,能够从城墙飞过去,所以她唯一的办法就是靠着城墙边坐下,等着明天天亮城门打开。 月牙靠着城墙,心中无比担忧凤清歌,夜渐渐深了,月牙也逐渐睡了过去。 过了很久之后,月牙突然感觉有人在摇晃她,月牙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见眼前的人的时候,瞬间清醒。 “天……天青姐!”月牙看着眼前的藏天青,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天青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藏天青看着哭成一个泪人似的月牙,也是有些心疼,不解地问道:“你不是留在碧水山庄吗?怎么会在这里?” 月牙听藏天青提起碧水山庄,立刻想起来自己出来的目的,然后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太阳已经出了很大了,很快就要到正午了。 “糟了!”月牙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然后连忙对藏天青说,“天青姐,我们快去救娘娘,再不过去,时间就来不及了!” “清妃怎么了?”藏天青问道。 “我听说长乐城中出了告示,说九渊的女帝要在午时把清妃给烧死。” “什么?” 一道男声从月牙的头顶上空响起,月牙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可思议地望了过去,当她看见眼前的男子的的时候,瞬间张大了嘴。 “皇……皇上……” 第178章:终于,等到你了 第178章:终于,等到你了 午门。 凤清歌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在她的下方,是一个堆满了木柴的台子,侍卫已经在木柴上面浇上了油。 慕容独雪坐在一旁,身后是几名女官,而在午门之下,则是人山人海地围着长乐城的百姓。 凤清歌的名字,对于长乐城的百姓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凤铭笙的存在,就是九渊的一个不人不妖的传说,而他的女儿,同样不能留。 百姓们看着凤清歌的脸,哪怕是慕容千雪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但是对于长乐城的百姓来说,所有人都还记得她的样貌,凤清歌跟慕容千雪的容貌有七八分相似,这张脸,就足以证明她是慕容千雪的女儿。 当年凤清歌还只是一个婴儿的时候,他们就容不下她,更别说凤清歌现在活了这么多年。 百姓们看着凤清歌鼓起的肚子,听说,这肚子里怀着的是离太子的孩子,如果让孩子生下来,恐怕又是一孽种。 鲛珠的传闻,已经被世人有所淡忘,他们只知道凤铭笙可以长生不死,与鲛人有所勾结,那么凤清歌身上也一定流淌着鲛人的血脉,而她腹中的孩子,也一定与鲛人有关系。 当年,九渊人虽然打败了鲛人,但是他们更怕的是,鲛人没有被赶尽杀绝,留下血脉找他们报仇。 毕竟,鲛人的力量,不是他们能够敌对的。 所以只要是和鲛人扯上半点关系的人,九渊的百姓都不会轻易放过。 他们看着被绑住的凤清歌,就像是在看自己深恶痛绝的仇人一般,恨不得一把火将她给烧了。 凤清歌将这些人看着自己的视线全部都尽收眼底,嘴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讽刺。 这些人,还真的是可笑。 因为他们自己做的亏心事,怕鲛人的遗孤来找他们报仇,所以不分青红皂白,一个个喊着要将她烧死,这就是所谓的人性? 凤清歌看了一眼天色,太阳逐渐上升,就快要到正午了,但是在这周围,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慕容离殇,他们应该不会来了。 想到这里,凤清歌没有半分的失落,而是转过头,对着慕容独雪一笑:“慕容独雪,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她以自己做诱饵,想要将慕容离殇引出来,只可惜,慕容离殇并不上她的这个当。 慕容独雪也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发现有他人埋伏的痕迹,脸色阴沉地看着凤清歌,狠狠地说:“他不来,就你死,反正朕不亏。” 说完,太阳正当正午,慕容独雪对着手下的士兵下令:“给朕烧!” 慕容独雪一声令下,士兵将手中的火把放进火盆当中,将火把点燃,然后朝着凤清歌身下的木柴堆走去。 “烧!” “烧死她!” 围观的百姓一阵激动,一个个口中兴奋地喊着。 火,放在柴上面很快点燃,熊熊地火焰在凤清歌的周围燃烧,一股灼热的温度朝着凤清歌扑面而来。 慕容独雪望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露出了兴奋。 当年,没能烧死凤清歌,现在,也不迟。 慕容独雪嘴角扬起的笑容还没有放下,突然,一抹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午门的上空,朝着火堆中的凤清歌而去。 身处在火堆中的凤清歌,原本以为这一次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恍惚地在火光中,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么一瞬间,就好像是她的幻觉一般,凤清歌瞪大眼睛,看着朝自己飞身而来的人。 夜决。 是你吗? 泪水,不经意地从凤清歌的眼角滑落。 临死之前,还能够再看见你一次,哪怕是幻觉,凤清歌也觉得此生无憾。 泪水还没有落下,凤清歌就看见夜决的那张脸离他越来越近,隔着火光,如此清晰。 夜决手中的剑,砍断了绑住凤清歌的绳索,然后用力将凤清歌拉入怀中,抱着她,离开了火台。 被夜决抱在怀中的凤清歌,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如果不是闻到只属于他的气息,凤清歌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朕说过,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让你死,谁也不能!” 夜决对凤清歌说完这一句话之后,转头,一双利眸直接看向慕容独雪,然后抱着凤清歌,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去。 慕容独雪在午门布下了重兵,就是为了抓捕慕容离殇,那些士兵看见有人出现营救凤清歌,立马纷纷围了上来。 慕容独雪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也慢慢地站起了身,并且对她自己的人命令道:“住手!” 虽然慕容独雪没有见过夜决,但是在五国中,各国的皇帝都见过彼此的画像,夜决的脸,与画像中东临夜皇的脸完全吻合,夜决的突然出现,也让慕容独雪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夜决抱着凤清歌,在慕容独雪的面前停下,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质问道:“九渊女帝,如此大张声势要烧死朕的皇后,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夜决愤怒,他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慕容独雪,纵然是见惯场面的慕容独雪,也被夜决脸上的愤怒给怔住。 “凤清歌不过一个被夜皇废了的妃子,朕处罚的,是当年慕容千雪的女儿,这件事,应该轮不到夜皇来管吧?” 听见慕容独雪还如此的理直气壮,夜决眼中的怒意加深,望着慕容独雪,冷冷地开口:“凤清歌被朕废除了妃位是没错,但是你可知,在一个月前,朕就已经在东临下旨,封凤清歌为东临的皇后,女子出嫁从夫,在这里,没有什么三公主的女儿,有的,只是东临的皇后,你与她作对,就是与整个东临为敌!” 夜决此言一出,让慕容独雪的浑身一颤。 九渊和东临向来不和,之前九渊与玉雪结盟,就是因为对东临有所忌惮,现在九渊与玉雪之间的联盟瓦解,而东临还有一个北漠作为支撑,无论如何,九渊都不是东临的对手。 纵然心高气傲的慕容独雪,在听到夜决的这一句话之后,气势也逐渐弱了下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九渊,她是女帝,所有的一切都掌控在她的手中,但是论五国,夜决在五国中的地位,绝对要高于她。 在场所有的百姓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给镇住,在听说他竟然是东临的皇帝之后,现场立马变得鸦雀无声,没有人敢随意出声。 慕容独雪看着夜决此时的表情,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从他现在的态度来看,想要再处置凤清歌,恐怕是不再可能。 “今日之事,朕并不知晓凤清歌是东临的皇后,如果知道,朕一定不会这么做,朕一定会就此事给夜皇赔礼的道歉,夜皇远道而来,一定路途劳累,不如先随朕前往皇宫休整?”事到如今,慕容独雪只能尽可能地将大事化小。 夜决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他也不想让这么多人将凤清歌当作是一场热闹在看,于是对慕容独雪点下了头;“可以。” 有了夜决点头,慕容独雪才松了一口气,对夜决说:“夜皇,请。” 夜决给了藏天青和藏天野一个眼神,他们收回手中的剑,然后随着夜决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慕容独雪与夜决一同走着,围观的百姓立马让出了道路,跪在两旁。 夜决带着凤清歌离开,没有看见,一道视线一直紧随着他的身影,直到夜决拐弯之后,清音才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目光收回,看着快要烧尽的火堆,眼中露出了一抹不甘心,手握成拳头,用力地捶打在树干上。 慕容独雪给夜决安排在了嘉祥宫,这是皇宫用力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的宫殿,慕容独雪还安排了很多的宫人伺候,然后她便命人去准备酒宴,招待夜决。 这一路上,夜决都是抱着凤清歌,丝毫都不觉得疲惫。 走进屋中,夜决看见凤清歌浑身脏乱,于是便让月牙和藏天青去打热水,藏天野在门外候着,殿内只有夜决和凤清歌两个人。 夜决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凤清歌放下来,他就这么抱着她坐在椅子上,然后凝望着她的脸庞。 而此刻,凤清歌的视线也一直看着夜决,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她的一场梦境一般。 “皇……上……”凤清歌刚迟疑地开口唤了一声。 “嗯。”夜决应道。 “皇上。”凤清歌继续开口。 “嗯。”夜决继续应着。 “夜……决。” “嗯。” “夜决。” “我在。” 直到听到夜决这一句“我在”的时候,凤清歌终于坚持不住了,抱着夜决,放声哭了起来。 等了这么久,她终于,等到他了。 凤清歌将自己的脸埋进夜决的胸膛,哭到浑身颤抖,哭到声音沙哑,夜决默不作声,只是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儿。 他已经是日夜兼程赶往九渊,还好他赶上了,如果他再晚一天,恐怕…… 夜决不敢再去想,而是低头将怀中的凤清歌的脸抬了起来,双目对视,柔情缱绻。 夜决情不自禁地想要吻向凤清歌,就在要触碰到凤清歌的瞬间,凤清歌却将自己的头给扭开了。 凤清歌的面色显得有些尴尬,“我……我现在身上太脏了。”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夜决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笑意,并且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好,那就先洗洗。” 正好这个时候月牙也走了进来,对凤清歌禀报道:“娘娘,浴室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凤清歌看着夜决还依旧抱着她,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忍不住说道:“皇上,你是不是该先放我下来,等我梳洗……” 凤清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决就将她的话打断,“朕连夜赶路,也没有沐浴,既然现在水已经好了,清歌,不如,我们一起洗吧。” 第179章:清歌,替朕宽衣 第179章:清歌,替朕宽衣 凤清歌听到夜决这句话,整个人都愣住,半天回不过神。 凤清歌呆呆地抬起头,眨着眼睛,脑海中还徘徊着夜决刚刚说的那句话,怎么也不相信,刚才那句话是从夜决的口中说出来的。 望着凤清歌呆滞的表情,夜决只是轻轻一笑,然后抱着凤清歌走出了大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有九渊的侍女候在浴室外面,夜决让她们先下去,然后抱着凤清歌走进浴室。 浴池中是刚倒好的热水,上面好冒着一层层的热气,夜决将凤清歌放了下来,然后伸出手,解开了她身上的腰带。 夜决的手才刚刚一碰到凤清歌,凤清歌就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无比的害羞,低着头对夜决说:“皇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还是皇上先洗,然后我再洗。” 真的,凤清歌是真的害羞,虽然她也夜决孩子都已经有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但是…… 凤清歌看着一眼旁边的浴池,还是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 夜决见过凤清歌各种各样的样子,但是如此害羞的样子,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唇畔的笑意加深,朝着凤清歌上前走了一步,一把拦住她的腰,在她的耳畔轻声说:“以后,别叫我皇上,叫我夜决。” 夜决的呼吸,扑打在凤清歌的耳垂上,让她浑身一个颤栗,立马抬眼,看向夜决。 恰好这一眼,对上了夜决眼中的深情,沦陷在了其中。 夜决一边凝视着凤清歌的眼睛,一边解开凤清歌身上的腰带,然后将她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只留下肚兜和底裤。 然后手绕过凤清歌的脖子,解开了肚兜上的绳子,肚兜滑落在了地上。 凤清歌感觉上身一凉,就这样站在夜决的面前,凤清歌有些局促不安地说:“我……我的身材不会不会不好,因为怀孕,吃得比平日多了些。” 夜决没有想到凤清歌会这么说,他不觉得凤清歌胖了,反而觉得她消瘦了许多,眼底除了笑意以外,还多了几分心疼。 “很美。”夜决对着凤清歌开口,然后将视线落在凤清歌的小腹上,“我们的孩子,也很美。” 听到夜决这么说,凤清歌低头浅笑。 夜决伸出手,将凤清歌的下巴抬了起来,看着她,继续说道:“替朕宽衣。” 夜决的话语就像是带着蛊惑一般,凤清歌在听到之后,手不自觉地伸向夜决,将他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 褪去了外衣,凤清歌继续脱下里衣,露出了精壮的上身。 凤清歌的指尖,游走在夜决的身上,轻轻颤颤,忍不住凤清歌再这样继续慢吞吞地下去,直接将凤清歌打横抱起,朝着浴池下面走去。 一池的温水让夜决和凤清歌原本疲惫的身心渐渐得到了舒缓,夜决从背后环住了凤清歌,双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头凑到凤清歌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清歌,对不起。” 凤清歌听到夜决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为什么要道歉?” “当时,朕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才会狠下心来,将你赶出皇宫,清歌,对不起。” 原来是这个,凤清歌轻轻摇头,“将我赶出皇宫,你的心,应该比我更痛吧。” 如果不是因为动情,夜决身上的血咒怎么会发作,如果不是情到深处,他有怎会在那日将她赶出皇宫之后,自己陷入了昏迷? 当时的她,是有怨过痛过的,可是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什么痛,什么苦都没有了。 “只要现在,你还在我身边,我就已经感谢上天。”凤清歌转过身,双手捧住夜决的脸,看着他,开口说道,“夜决,我爱你。” 一直以来,凤清歌都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太过轻浮,就连当时她向夜决表白,也只是说想要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说过这三个字。 因为,在她的心中认为,没有什么比一辈子的陪伴更加能够表示深情。 而现在,所有的话,都不足以表示对她对夜决的爱,唯有这三个字。 夜决听到凤清歌说出这三个字,内心压抑着激动。 从前世到今生,他爱过她,失去过她,恨过她,伤害过她,唯一不敢奢望的,就是她爱他。 她说她爱他,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之前所有的不敢,到此刻已经全部都化作了虚无,夜决什么也没说,只是吻向了凤清歌的唇。 两个人紧紧相拥,吻得难分难舍,不知道是水温还是体温上升,凤清歌只感觉到自己就要融化在这一池的温水当中,她紧紧地抱着夜决,贴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体温。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决才终于将凤清歌松开,望着她氤氲的双眼,问道:“清歌,给我。” 凤清歌听到夜决这么说,有些犹豫,不是她不愿,而是她现在还怀有身孕,“我还怀着孩子,可以吗?” 夜决将视线落在凤清歌的小腹上,俯下身,头进入了水中,吻在了凤清歌的小腹上,然后才抬起头,笑着对凤清歌说:“我刚刚让孩子乖一点,它很听话,不会闹事的,我轻一点,可以的。” 凤清歌刚才也是糊涂了,她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怀孕的前三个月不能同房,现在,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凤清歌对着夜决点了点头。 有了凤清歌的点头,夜决扶住了凤清歌的身体,然后将她融入了他的体内。 一池的温水,水波层层。 御书房。 慕容独雪将御书房内的杯子花瓶全部都砸碎,对着跪在御书房内的几名属下大声骂道:“你们不是说凤清歌在夜决的面前已经失宠了吗?不是说凤清歌被夜决赶出了皇宫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夜决怎么会千里迢迢从东临赶来?还将凤清歌立为了皇后,朕动了东临的皇后,你们让朕要怎么交代!” 慕容独雪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她想杀了凤清歌不成,反而现在请来了夜决这尊大佛,这让她如何不生气。 御书房内一片狼藉,那些探子一个个胆战心惊地承受这慕容独雪的怒火,一句话也不敢说。 “来人,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全部都给朕拖下去斩了!” 慕容独雪话音落下,那些探子连连向慕容独雪求饶。 “女帝饶命,饶命啊!” 这些人越求饶,慕容独雪就越是烦的不行,就在这个时候,清音走进了御书房,对着慕容独雪行礼:“儿臣见过母皇。” “起身。”慕容独雪对清音说。 清音给了一旁的人一个眼神,让那些人先退下,那些人如同大赦一般慌忙离开了了御书房。 只有清音和慕容独雪两个人,清音才对慕容独雪说:“母皇,夜决的事情,儿臣已经知道了。” “夜决进入我九渊,朕竟然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夜决此次前来,有什么目的。”慕容独雪气到不行,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镇定。 相对来说,清音反而从容许多,“夜决说他已经将凤清歌立为东临的皇后,那么,凤清歌我们暂时就动不得,我们先招待他们在九渊住下。” “这些还用得着你说吗?”慕容独雪以为清音会有什么好计划,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些,面色有些不善,思考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算了,夜决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我们还是先对付慕容离殇才是重点。” 就算夜决来了九渊,但他始终是东临的皇帝,早晚有一天要离开的,慕容离殇不一样,他才是慕容独雪最大的敌人。 “母皇,儿臣已经知道了碧水山庄的位置,只不过在碧水山庄外面布有阵法,儿臣需要有精通阵法之人一同前往。” 之前骗张伯说要进宫救慕容离殇,张伯将她带去过碧水山庄,所以她现在知道碧水山庄的位置,慕容离殇现在一定在碧水山庄内,趁着慕容离殇受伤,是最好的时机。 趁他病,要他命。 这一点,清音很懂。 提起阵法,慕容独雪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徐如月,她精通五行八卦,让她与你一同前往,最好不过。” “是。”清音点头。 慕容独雪想到清音在那日已经在慕容离殇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她的身份,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于是慕容独雪对清音说道:“云儿,今夜的晚宴,你随朕一同去接待夜皇,朕也正好借此机会,将你是的新的九渊太子的身份告诉所有人。” 慕容独雪以为清音在听到这个之后会很高兴,却没有想到清音的面色上反而是闪过一丝愁容,“多谢母皇厚爱,但是在儿臣看来,现在还不是时机。” “哦?” 清音的手不自觉地捏了一下衣角,然后才说:“嗯,儿臣想帮助母皇彻底铲除了慕容离殇之后,再坐上九渊太子之位。” 原本只是清音随口找来的借口,没想到慕容独雪在听了之后,反而一笑,“好,朕就喜欢你这一点,等彻底铲除慕容离殇,朕会让你名正言顺地坐上太子之位。” “是。”清音点头,“母皇,儿臣现在就去找徐丞相,先告退。” “去吧。” 第180章:夜宴,讨回公道 第180章:夜宴,讨回公道 清音转身走出去御书房,并没有急着离开皇宫,而是将目光看向嘉祥宫的方向。 看了半晌,清音才朝着皇宫外走去。 嘉祥宫内,夜决已经带着凤清歌回到了殿内,夜决抱着凤清歌坐在床上,手中拿着一个帕子,替凤清歌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凤清歌刚就这么躺在夜决的怀中,睁着一双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如果不是看着他,凤清歌会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夜决更加爱她,她也从来都没有爱谁像爱他这般。 从前世到今生,他们爱得好不容易。 她背叛过他,他推开过她。 曾经的伤心,曾经的种种,那些伤,那些痛,仿佛在这一刹那,全部都如同一个种子一样被深深地埋在了心中,然后开出了一朵花,散发出芳香。 “夜决,你知道这个世间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什么吗?”凤清歌对夜决开口问道。 夜决没有急着回答凤清歌,而是想先听听凤清歌的答案,所以反问道:“是什么?” 凤清歌伸出手,抱住了夜决的腰,柔声说:“就是在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的时候,我们能够像现在这样拥抱在一起。” 没有人比凤清歌和夜决更能够懂得“活着”这两个字对他们的意义了。 经历了多少次生离死别,更是用参商玉换来的重生,活着,多么的可贵。 凤清歌的话,让夜决的心头一暖,放下手中的帕子,将手抚摸在凤清歌的脸上,这才回答凤清歌的问题。 “在我看来,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在我爱着你的时候,你的心,也同样属于我。” 一句话,直接戳进凤清歌的心中。 前世,他们其实可以多少次像现在这般在一起,只可惜是她错过了太多。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手不自觉地又抱紧了夜决几分。 夜决没有再继续多说,而是将手放在了凤清歌的小腹上,对凤清歌说:“孩子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什么名字?”凤清歌问道。 夜决脸上露出了笑容,就像是看见一个小娃娃出现在他面前一样,说:“如果生下来是个男孩,那么,就叫夜不离,如果是个女孩,就叫做夜无忧。” 不离不弃,无忧无虑。 凤清歌能够懂得夜决取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笑着开口:“很好的名字。” 笑着说完,就渐渐在夜决的怀中睡了过去。 在天牢中这么久,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夜决望着凤清歌的睡颜,脸上尽是满足。 目光向下滑落,最后,停留在了凤清歌的手腕上。 那是一道刀伤,凤清歌说,是慕容独雪在她的身上留下来的。 慕容独雪,就算她当时帮助夜云楚,夜决也没有想过要找她的麻烦,但是她伤害凤清歌,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他来东临,为的是想见到凤清歌,想看到她无恙。 现在,他的确是看到凤清歌了,可是脑海中,却一直是浮现出凤清歌置身火海的那一幕,哪怕他已经将凤清歌救出来了,他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离开。 人是活着,可这笔账,他还打算与慕容独雪好好算算。 想到这里,夜决的面色沉了下去。 将凤清歌放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在她的旁边躺下,与她一起睡下。 到了傍晚,慕容独雪派来的宫女前来邀请夜决赴宴,藏天青叫醒了他们二人,夜决和凤清歌梳洗之后,二人一同朝着晚宴的地方而去。 晚宴设在御花园当中,当夜决和凤清歌乘坐的歩撵来到御花园的时候,御花园内已经坐满了很多人,歩撵停下,慕容独雪亲自站起来迎接。 凤清歌看了一眼,在御花园中不仅有皇室的公主等人,还有朝中的一些大臣,很多大臣凤清歌都不认识,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见过画像的四大门主之一的徐如月。 徐如月和沈冰玉不同,沈冰玉经商,需要和很多人有生意上的应酬,所以对于穿着打扮倒是精致,而徐如月身为丞相,相对来说,穿着严谨许多。 凤清歌想起了之前慕容离殇说过的,他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捏碎徐如月的命门,只可惜慕容离殇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清音给破坏了。 凤清歌看着徐如月,徐如月像是感受到了凤清歌的目光一般,也朝着凤清歌看了过来,见此,凤清歌将目光不着痕迹地转移,却无意中看见,在座的,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是沈冰玉的女儿沈碧儿。 在沈冰玉死后,事情的发展就和慕容离殇所预料的一样,因为沈冰玉的死,引起了鲁千秋的不满,只是这个沈碧儿,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在沈冰玉死后,竟然能够用一己之力镇压住长乐城中那些跃跃欲试想要坐上商会会长的富商,自己继承沈冰玉的位置,成为新的商会会长。 慕容独雪将夜决还有凤清歌安排在与她一样的上座,慕容独雪与一名皇夫同坐一桌,夜决与凤清歌同坐一桌。 慕容独雪率先举起酒杯,对夜决还有凤清歌敬酒:“夜皇远道而来,是朕怠慢了,朕先敬夜皇一杯。” 夜决与凤清歌也举起了酒杯,喝下了这一杯酒。 算账归算账,但是礼貌,夜决也不会没有。 喝过酒之后,慕容独雪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起身,朝着凤清歌的方向走去,脸上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高高在上,而是换上了一脸的亲切,笑着对凤清歌说:“这一杯酒,朕要单独敬皇后。” 慕容独雪说着,便让站在凤清歌身后的宫女给凤清歌和夜决斟酒。 看着一杯酒斟满,慕容独雪才说:“之前朕并不知道你是东临的皇后,所以才会做出一些得罪之事,朕亲自赔罪一杯,希望这杯酒之后,皇后就将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凤清歌看着自己眼前的酒杯,无动于衷。 凤清歌的反应,在慕容独雪的意料之后,倒也不怒,而是继续说:“说来,皇后是千雪的女儿,也就是我九渊之人,夜皇,这应该也算是九渊与东临之间的缘分,东临与九渊素来交往甚少,不如从今日起,喝下这杯酒,就当做是两国联姻如何?” 慕容独雪不愧是老狐狸,见凤清歌不喝,就用九渊的名义来劝说夜决。 两个国家之间,自然是和平比战争要重要,而且现在的九渊,也不像是之前那般,因为花若兰的事情,东临与玉雪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玉雪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只是因为花容炎还没有取得皇位,一旦花容炎登基,东临和玉雪之间的联谊必将瓦解,所以如果夜决按照大局着想,一定不会因为一个凤清歌,而放弃与九渊联盟的机会。 她之所以会如此自信,也是因为知道夜决乃是一代仁君,将百姓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她相信,夜决不会轻易挑起战争,所以这杯酒,夜决一定会喝。 此时,凤清歌也将目光放在了夜决的身上,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夜决抬头看了慕容独雪一眼,然后抬起手,拿起面前的酒杯。 慕容独雪的嘴角微微扬起,她就知道,夜决身为一个帝皇,一定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凤清歌,而和整个九渊过不去。 夜决端着酒杯,站起了身来,看着慕容独雪。 就在慕容独雪以为夜决会将这杯酒喝下的时候,夜决却做了一个完全出乎慕容独雪意料的事情。 夜决的手腕向后一仰,一杯酒,全部都被倒在了地上,然后将手中的酒杯扔在了地上。 这一个举动,也惊住了下方的所有大臣,夜皇将酒倒了,完全是不给女帝的面子! “九渊与东临的联姻?女帝这么说,是不是太抬举清歌了?”夜决冷哼一声,然后看向凤清歌,继续说,“清歌是三公主慕容千雪的女儿,不是你的女儿,当年慕容千雪被赶出九渊,清歌从来没有得到过九渊的承认,所以,凤清歌,只是朕的皇后,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也就是说,什么东临与九渊的联姻,他不承认! 慕容独雪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决,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 “今日,你可是想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烧死清歌,朕只想和你谈谈,这件事,女帝打算怎样给朕一个交代?” 今日,他不是来和慕容独雪虚情假意谈什么联姻,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凤清歌讨回公道。 慕容独雪想的没错,夜决是一代仁君,一切都未百姓着想,但只要在凤清歌的面前,他就不是什么帝皇,他只是凤清歌的丈夫。 丈夫替妻子讨回公道,天经地义。 慕容独雪没有想到夜决竟然半点情面也不给她,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虚与委蛇,眼神阴冷下来,对夜决开口说道:“夜皇,为了区区一个凤清歌,真的要将事情闹僵吗?” 听到慕容独雪这一句话,夜决本就不善的脸变得更加怒了起来,“她是朕的皇后,请你放尊重一点。” 夜决字字句句都是对凤清歌的维护,让慕容独雪也不得不重新正视凤清歌在夜决心中的份量了。 夜决来九渊的目的还不明,如果真的因为一个凤清歌,挑起两国之间的纷争,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现在慕容离殇已经回来,内忧还没有解决,如果在加上东临这个外患,哪怕是有整个九渊在手,慕容独雪也不一定有取胜的把握。 “好,既然夜皇这么说了,那么朕倒是想听听,夜皇想要朕怎样解决这件事情。” 第181章:要求,我只有两个 第181章:要求,我只有两个 有了慕容独雪这句话,夜决才将目光转移开,看向下座的众臣,面色严肃地开口:“第一,清歌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朕绝不允许有任何人污蔑她的清白。” 一想到之前看到告示上说凤清歌腹中的孩子是慕容离殇的,如此污蔑,夜决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东临皇室的血脉,怎容得他们这些人如此混淆! 听夜决提起这个,慕容独雪才想起来,之前为了对付慕容离殇,说凤清歌腹中的孩子是慕容离殇的,现在没有想到,竟然因为这个激起了夜决的愤怒。 “第二,朕不管清歌是谁的女儿,也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原因要烧死她,这件事,如果不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朕不介意举兵攻打九渊。”夜决说完这句,然后冷冷地看向慕容独雪,“今日,朕就将话摆在这里,女帝,该如何做,你心里应该明白。” 东临的人口比九渊要多,兵马肯定也要比九渊多,夜决如此嚣张地说要开战,慕容独雪不仅没有办法,还不得不低下头来。 慕容独雪手中端着的酒杯内的酒还没有喝下,于是她重新看向凤清歌,心中再有不愿,也只能向凤清歌再次赔罪,“皇后,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朕的不对,皇后需要朕如何补偿,皇后尽管开口,只要朕能够做得到,朕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慕容独雪这一次的态度,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凤清歌看了一眼慕容独雪,这才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然后说:“一个是污蔑我的清白,一个是想要害我的性命,这两件事,我不会因为你几句赔罪的话就罢休,要求,我只有两个。” “什么要求?”如果这个时候凤清歌狮子大开口,问你慕容独雪赔偿黄金或者割地,那么对对于九渊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凤清歌顿了顿,她也有想过这一点,赔偿黄金,东临并不缺钱,割地,凤清歌不稀罕。 “我的第一个要求,是你将之前从我身上取走的血,还给我。” 慕容独雪从她的身上取血,无非是想要将凤铭笙的尸体带出来,逝者已矣,她绝不允许慕容独雪再去打扰凤铭笙的安息。 慕容独雪没有想到凤清歌会提出这个要求,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好,朕答应。” 说完,慕容独雪就让自己身边的女官去将之前从凤清歌身上取走的血拿来。 “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另外一个要求,是我想问你要一个人。” “谁?” “清音。” 如果不是她,在无望苦海的时候,自己怎么会失手?如果不是她,慕容离殇又怎么会受伤? 不管清音是出自什么原因背叛了慕容离殇,她都绝对不会姑息此人,她一定要将清音带到慕容离殇的面前,让慕容离殇亲自处置她。 凤清歌的第二个要求,更是让慕容独雪想不到,现在不仅夜决在旁边,下面还有那么多的大臣,他们都不知道清音的真实身份,如果这个时候她为了包庇清音不将人交出去,引起东临对九渊发动战争,那么也会引起这些人的不满,所以,她只能点头,“她现在不在皇宫,朕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过,三天之内,朕一定将她交给你。” 三天的时间,应该足够清音围攻碧水山庄了。 慕容独雪当着这么多人许下的话,相信也赖不掉,凤清歌不急着这一两天,这才点头,“好,只要女帝答应我的要求,之前的事情,我可以做休,只是我现在怀有身孕,刚刚已经饮了一杯酒,这杯酒,还是不喝的好,相信女帝应该不会介意吧。” 凤清歌说完,就将杯中的酒倒在了地上。 慕容独雪赔罪的这杯酒,夜决和凤清歌无一人喝下。 凤清歌的理由,让慕容独雪无法反驳,她现在已经憋着一肚子的气了,仰头,将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望着慕容独雪喝下酒,夜决眼中只有冷然,转头看向凤清歌的时候才稍微有了神色,“清歌,累了吧,不如我们先回去。” 凤清歌对着夜决点头。 他们要是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对于后面慕容独雪安排的什么歌舞,她没有半分的兴趣。 “女帝,清歌有孕在身,不宜劳累,我们就不打扰女帝的兴致了。” 听到夜决这么说,慕容独雪对一旁的宫人吩咐道:“来人,送夜皇和皇后回宫。” 夜决和凤清歌走下台,朝着歩撵的方向走去。 在凤清歌还没有离开的时候,慕容独雪给了徐如月一个眼神,徐如月立刻领会,上前几步,对着慕容独雪大声说道:“启禀女帝,微臣已经准备好了人马,明日,便可赶往碧水山庄。” 徐如月故意将碧水山庄这几个字说得很重,而且她的声音,也足够让凤清歌听到。 果然,凤清歌在听到这一句话话的时候,脚步微顿,然后才继续与夜决一同走向歩撵。 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顿步,慕容独雪都将凤清歌的反应尽收眼底。 凤清歌有危险,慕容离殇可以没有出现,但是现在慕容离殇有难,凤清歌会不会坐视不管? 慕容离殇受伤慕容独雪是看在眼中的,或许之前火烧凤清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传到慕容离殇的耳中,不然的话,以慕容离殇敢只身前往无望苦海去救凤清歌来看,他不会在明知道凤清歌有危险,却不管不顾。 同样,她也笃定,现在凤清歌肯定也开始着急了。 就算现在凤清歌有夜决护着,那又怎样?她不能向凤清歌出手,难道还不能对付慕容离殇? 这盘棋,凤清歌现在只是暂时占了优势,但是到底谁胜谁负,还是一个未知数。 她忌惮的人只有夜决一个,而不是凤清歌和慕容离殇。 正如慕容独雪所想,凤清歌在听到刚才那句话之后,坐在步辇内,心情瞬间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夜决看出了凤清歌脸上的不安,问道:“怎么了?” 凤清歌看向夜决,对他说:“你有没有听到刚才他们说的,明日要出兵碧水山庄?” “听到了,有什么问题吗?”夜决只是想要替凤清歌讨回公道,对于九渊的内政,他并没有兴趣。 凤清歌动了动嘴唇,之后才开口:“碧水山庄,是离大哥的地方。” 听到凤清歌提起慕容离殇,夜决想起之前在月牙口中提起过,慕容离殇受伤的事情,现在凤清歌这么说碧水山庄,夜决明白了凤清歌的意思。 “你想去救他?” 凤清歌没有隐瞒地点头,“明知道离大哥有难,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慕容独雪故意将这件事情让你知道,一定是知道了你会想去帮慕容离殇,这是她的圈套。”夜决分析说。 夜决说的,凤清歌心里清楚。 现在她在皇宫中,虽然慕容独雪没有明说是将他们囚禁,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慕容独雪的眼皮底下,偷偷溜出皇宫去给慕容离殇通风报信不是不可以,但是凤清歌也知道,碧水山庄外面有阵法,就算她出得了皇宫,也进不了碧水山庄。 凤清歌见目光放在了夜决的身上,夜决是会阵法没错,凤清歌也相信夜决有本事进入碧水山庄,但是夜决的身份太过特殊,如果让他冒然前往碧水山庄,万一慕容独雪并不知道碧水山庄的位置,只是故意这么说,想要用他们来引出碧水山庄的地点,那么反而成就了慕容独雪的计划。 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轻举妄动。 “刚刚慕容独雪有说,明日让徐丞相带人前往碧水山庄。”凤清歌的眼中思索着,想到了之前慕容离殇说过的话,用极小的声音对夜决说,“或许,我们可以不用出皇宫,也能够帮得上离大哥。” 慕容离殇之前提起过,他已经找到了放置四大门主命门的地方,只要他们先一步找到徐如月的命门将其捏碎,就算徐如月到了碧水山庄,也必死无疑。 凤清歌这么想着,却不敢直接告诉夜决,这里到处都是慕容独雪的眼线,什么事情,等回宫再说。 歩撵在嘉祥宫外停下,月牙和藏天青已经在宫外等候,看见凤清歌和夜决,二人立刻迎了上来,“皇上,皇后,见你们安然回来,属下就放心了。” 夜决对着藏天青颔首,“他们还不敢对朕如何。” 夜决和凤清歌进入了嘉祥宫,屏退了所有人,凤清歌才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夜决。 夜决在听了之后,眉头紧蹙,思索之后才开口,“关于九渊帝皇用命门控制大臣的传闻,我也有听国师提起过,这种巫术,很久以前一直就有,就是为了表示臣子对帝王的忠臣,按照你所言,如果我们找到了徐如月的命门,将其捏碎,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只不过,皇宫那么大,我们寻找起来可能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没错,之前离大哥已经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寻找,我听他说,四大门主的命门,很有可能被放在藏书阁密室当中,只是在密室外面,有机关阵法,连他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事情紧急,我们只能闯一闯了。” 第182章:围攻碧水山庄 第182章:围攻碧水山庄 “藏书阁。”夜决念了一遍这个地方,接着说,“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我们可以在夜晚暗中去查探,但如果是在藏书阁的,里面书籍众多,再加上你说的会布有阵法,夜晚没有光线,很不利于我们的行动,如果我们点灯,有会惊动其他的人,所以,我们只能够白天前去。” 夜决说得不无道理,不管凤清歌心中再怎么担心,她也不能够冒然行动。 夜决将手放在凤清歌的肩头,带着她朝床的方向走去,“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一起前往藏书阁。” 正好这个时候,月牙端着安胎药走进殿内,凤清歌喝下安胎药,然后与夜决一同歇下。 第二日,天才刚刚微亮,凤清歌就睁开了眼睛。 从皇宫到长乐城,需要两个多时辰,所以,他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去寻找徐如月的命门。 凤清歌醒来,惊动了夜决,二人在梳洗之后,便趁着众人不备,偷偷离开了嘉祥宫。 长乐城城门。 徐如月率领着大量的兵马,来到了城门口,与她同行的,除了鲁千秋率领的兵马以外,还有一名轻纱蒙面的女子,没有乘坐马车,而是一人一匹一匹马,一起朝着碧水山庄的方向而去。 就在他们要经过城门短暂的停留一的时候,一名身穿士兵军装的女子偷偷将后面的一名士兵打晕,然后让自己的手下趁人不备,将打晕的士兵带走,然后自己上了马,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碧儿。 当时慕容离殇在沈府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慕容离殇的身份,直到慕容独雪贴出告示,说离太子慕容离殇回九渊,她才猜到那日沈冰玉让她带回沈府的人,竟然是慕容离殇。 昨晚也晚宴上,她听见徐如月说要出兵碧水山庄对付慕容离殇,沈碧儿就在想办法,要如何才能够跟着他们一起去碧水山庄。 她去碧水山庄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救出慕容离殇。 这段时间以来,慕容离殇的身影就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因为沈冰玉的死,沈碧儿对慕容独雪心中已经有了芥蒂,所以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慕容离殇死在慕容独雪的手中。 沈碧儿当然不是独自行动,她手中虽然没有兵马,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召集了很多武功高强之人,暗中跟随着军队,一同朝着碧水山庄而去。 清音指路,一行人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的碧水山庄,时间用了还不到两个时辰,但是他们一到达碧水山庄外面,就被阵法所困住,清音看向一旁的徐如月,问道:“徐丞相,这阵法,你能不能解开?” 徐如月看着眼前的地形,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在她的眼中,就成了五行八卦的各个方位,在仔细观察之后,徐如月才说:“这里的阵法,是以两仪为阵,八卦为法,我可以破解,但是破解起来,需要一些时间。” 有了徐如月这句话,清音脸上露出了笑容。 之前张伯带她来过碧水山庄,碧水山庄虽然隐蔽,但实际上里面的人并不多,只要能够将阵法破开,她就有足够的把握能够拿下碧水山庄。 徐如月拿着手中的罗盘,仔细观察着这里的方位,然后指挥着身后的士兵,让他们按照她的指使朝着碧水山庄进去。 鲁千秋看着一旁蒙面的清音,或多或少有听闻了一些风声。 此女子,就是当年传闻中患了天花而死去的慕容独雪的第四个女儿慕容寒云,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慕容寒云已经死了,但是却没有想到,慕容寒云不仅没死,而且从现在来看,慕容寒云才是慕容独雪最满意的接班人。 因为沈冰玉的事情,鲁千秋已经对慕容独雪心生芥蒂,但他的命门始终还是掌握在慕容独雪的手中,所以面对慕容独雪的命令,他也不得不从。 今日,如果铲除了慕容离殇,那么,以后整个九渊的江山,就全部都落在了慕容独雪的手中,再无人能够对慕容独雪造成危险。 其实这么多年,四大门主说得好听是慕容独雪最信任的人,但其实就是四条为慕容独雪毫无条件效忠的狗,只因为他们的性命掌握在慕容独雪的手中,所以面对慕容独雪的命令,他们唯有遵从,但实际上,鲁千秋早就想要摆脱慕容独雪的掌控。 鲁千秋悄然无息地将目光放在了清音的脸上。 如果,他将慕容寒云当做威胁,是不是就可以让慕容独雪交出他的命门,这样,他就能够摆脱慕容独雪的控制。 他的手中掌控了九渊所有的兵马,到时候还会怕一个慕容独雪不成? 他不想当皇帝,但是他想给沈冰玉报仇。 即使心中已经有了这个想法,鲁千秋也没有轻举妄动,等着徐如月将阵法打开。 碧水山庄里面的张伯已经收到了徐如月率人想要进入碧水山庄的消息,但是到现在,慕容离殇都还在昏迷当中。 之前因为在无望苦海的海中,慕容离殇被慕容独雪偷袭,引得寒毒复发,虽然当时是用药物抑制住了寒毒,但寒毒在慕容离殇的体内已经蠢蠢欲动,再加上被清音匕首刺伤的那个穴位,更加引起了寒毒发作,光是之前炼制的那些药,已经不能抑制寒毒,张伯好不容易将慕容离殇的病情控制住,可现在要让慕容离殇醒来,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前两天才因为皇宫一战,让他们手中的人马有所损伤,没想到慕容独雪竟然如此步步紧逼,竟然找到了碧水山庄。 碧水山庄的位置向来隐蔽,能够找到这里的,只有他之前带来过这里的清音。 响起清音,张伯的眼中就流露出控制不住的愤怒,“今日,就算是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杀了清音!”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之前一直见她当做是自己人,却没有想到,竟然被她反过来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这里的阵法,是慕容离殇布下的,如果慕容离殇现在醒着,只要他用琴音控制阵法,外面那些人,谁也别想进来,但是现在慕容离殇昏迷着,他只能和那些人拼了! 召集碧水山庄的所有人,将素娘等人留下保护慕容离殇,然后张伯亲自带人,朝着阵法内的那些人冲了过去。 藏书阁。 此时,凤清歌已经和夜决找到了藏书阁内的一间地下密室,密室的门上面有机关,夜决仔细打量着上面的机关,然后转头对一旁的凤清歌说:“清歌,可能要稍微委屈你一下了。” 夜决说着,就用自己的指甲将凤清歌的食指的指腹划开,凤清歌的血落在机关上,然后夜决用自己的手覆盖着凤清歌的手,将上面的机关搬动。 “为什么要用我的血?”凤清歌有些不解,之前打开无望苦海的结界石门用她的血,她还能够理解,因为那时慕容千雪设下的结界,但是慕容独雪的机关,为什么也要用她的血? “这密室,是九渊皇室一直用来存放命门的地方,一般人绝对不能进入,所以千百年来,只有皇室之人才可进入,血脉,是唯一的凭证。”这也是夜决会带着凤清歌一起前来的原因。 夜决简单地解释了几句之后,便带着凤清歌进入了地下密室内。 地下密室又黑又潮湿,还能够隐约听见有滴水的声音。 夜决从袖中取出一枚夜明珠,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一眼望过去,像是一条冗长的隧道一般望不到尽头。 紧握住凤清歌的手,夜决走在前面,带着凤清歌往里面走去。 这个通道很长,大概走了将近有好几百米的样子,夜决才在一堵石墙前面站住。 “没路了。”凤清歌皱眉,接着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凤清歌仔细对着石墙查看,整个石墙上没有一丝缝隙,就像是与旁边的墙结合在一起一样,不像是门,也没有打卡的机关按钮。 凤清歌将耳朵贴近石墙,然后用指关节敲了敲石墙的墙壁,听见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后面,好像没有路了。”凤清歌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遇见这样的情况。 夜决也仔细观察的石墙,这就像是一堵死墙一样,根本无法打开。 “之前将门打开,就表明了这一定就是皇室的存放命门的地方,不应该会是这样。”夜决也感到奇怪,遇到这样的情况,绝对是意料之外。 凤清歌想到之前慕容离殇找到了这里,却说遇上了一些麻烦不能得到命门,或许,他所遇上的也是同样的情况。 到底要如何,才能够将这石墙打开?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徐如月带去的人,一定已经抵达了碧水山庄,我们又拿这堵墙没有办法,该如何是好?”凤清歌的语气中有些急切,“难道说,并不是这里,夜决,要不我们先离开,到其他地方找找看?” “如果这里是一条死路,九渊的人不会费那么大的劲去设计那道石门,我有预感,一定是这里,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找到则其中的奥妙。” 夜决重新看着这堵石墙,用手敲了敲,除了听见地道中的回音以外,石墙那边,没有任何的回声。 夜决又敲了敲四周的墙壁,全部都是一样的情况,这些墙壁都是实心的,于是,夜决又抬起头,敲了敲头顶的墙壁,依旧是一样的声音。 就在夜决抬头的时候,一滴水递在了他的脸上。 这里有水,有空气,就一定不是死路,四周的墙都已经试探过了,全部都没有反应,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倏地,夜决将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脚下。 第183章:密室,控制命门 第183章:密室,控制命门 为什么要将密室设在藏书阁的地下室中,既然四周无路,那么,密室就一定还在下面。 想到这里,夜决带着凤清歌退开了两步,然后匍匐在地上,用手指敲了两下地面,果然,地面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听到回声,凤清歌也惊住,夜决的手在四面小心地摸索,终于,在地面上摸到了一个缝隙,然后借着这个缝隙,用内力将地板一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天井。 见到这一幕,凤清歌对夜决赞叹道:“真厉害!” 听到凤清歌的夸赞,夜决淡淡一笑,然后牵起凤清歌的手,说:“我们下去看看。” “嗯。”凤清歌点头。 凤清歌跟着夜决下了天井,下面是回旋式的石梯,而且在下面的水汽越来越重,可以清晰地听见水滴滴答答落下的声音。 这个天井似乎有四五米深,从石梯上而下,凤清歌终于看见了光亮。 这里是一间密室,在密室内,摆放着十多颗夜明珠,在密室的中央,是一个水池,另凤清歌惊讶的是,在这水池中,竟然还有盛开的睡莲。 “清歌,你看莲花里面。”夜决对着凤清歌出声。 凤清歌随着夜决的话看了过去,只见盛开的睡莲当中,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一般的东西。 “这个东西,就是四大门主的命门。”夜决非常肯定地说。 凤清歌数了数,这里一共有五朵睡莲,一共有五个命门,其中有一个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两个散发着蓝色的光芒,还有一个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还有一个,黯淡无光。 凤清歌知道,黯淡无光的那个,应该就是沈冰玉的命门,她已经死了,她的命门自然就消失了光芒。 只有四个门主,死了一个沈冰玉,可是这里还有四个命门,多出来的一个,是谁的? 凤清歌来不及去想那么多,而是对夜决问道:“你觉得,哪一个才是徐如月的命门?” “将这四个都捏碎,总有一个是徐如月的。”夜决想也不想地回答。 夜决说得其实不错,被慕容独雪掌控了命门的人,都是他们的敌人,全部捏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不过,凤清歌却又她自己的打算,“有了命门,我们就可以留着命门反过来控制其他人,这比要他们的命更加有用。” 他们这几个人,各个都能够在九渊中掀起一番风雨,让他们就这么直接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夜决看了一眼睡莲中的球,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散发出红色光芒的球上面,“命门只会根据性别和血统散发出不同的光芒,这个金色的,一定是皇室血脉,一定不会是徐如月的命门,剩下的两个是蓝色,肯定是鲁千秋和孙骁的,所以,只有可能是这个红色的。” 夜决这么说,凤清歌便朝着那颗红色的球飞身而去。 碧水山庄。 此时清音和徐如月还有鲁千秋带领的人已经闯进了碧水山庄,鲁千秋手中的兵马甚多,他们面对碧水山庄的人,完全就是在屠杀,原本风景怡人的碧水山庄,在这一刻,已经血流成河,死的,不仅仅是碧水山庄的人,还有鲁千秋带人的士兵。 碧水山庄内随处都是机关暗器,一旦触碰,必死无疑。 张伯和鲁千秋打得难分难舍,张伯的武功不弱,但是他毕竟年迈,与鲁千秋交手,占不到上风。 而清音和徐如月,两人则是一边根据阵法躲开暗器,在碧水山庄内四处搜寻慕容离殇的影子。 终于,她们在一间竹屋内,看到了慕容离殇。 保护着慕容离殇的素娘立刻与清音打了起来,清音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相比起素娘来说,却还是不敌,保护在慕容离殇身边的还有其他的人,就在双方人马敌对僵持的时候,鲁千秋一剑刺向了张伯的腹中。 “张太傅,这么多年了,你活得太久了。”鲁千秋杀红了的双眼冷冷地看着张伯,然后将剑从张伯的体内抽了出来。 张伯倒在地上,血不断从口中流出来,瞪大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鲁千秋在解决了张伯之后,看见正在交手的清音和素娘,立刻飞身而去,因为之前的机关已经被徐如月所破解,所以鲁千秋这一路过去,没有半点受伤,他一脚踢在了素娘的胸口,将素娘踢到在了地上。 鲁千秋身后跟着的大量的士兵也围了上去,与碧水山庄的人交手。 素娘一死,没有人能够再阻拦清音,她三两步来到慕容离殇的床前,看着还在昏迷中的慕容离殇,眼神非常的复杂。 只要杀了他,她就能够稳坐九渊的太子之位,她就是未来九渊的女帝! 想到这里,清音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采,举剑,毫不犹豫地朝着慕容离殇而去。 “啊!” 突然,清音的身后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痛喊声,清音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向后看去。 只见,徐如月的面色霎时间变黑,只是眨眼的功夫,徐如月整个人就像是瞬间枯萎一般,整个人都被吸干,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徐如月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清音震惊地张大了嘴,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清音不知道,可是鲁千秋再清楚不过了。 会这么快变成这个样子死去,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徐如月的命门,被人捏碎了。 鲁千秋像是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徐如月只剩下枯骨的模样,这样的死法,简直就是瞬间要了人命。 他们的命门,只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那就是慕容独雪。 鲁千秋的眼睛,从徐如月身上一下子转移到清音的身上,一双通红的眼睛怒视着她。 慕容独雪已经杀了沈冰玉,现在又要了徐如月的命,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清音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她只看见鲁千秋怒气冲冲朝她走来,还没来得及她反应,鲁千秋的手,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清音立刻想要挣脱,但是鲁千秋紧紧抓着她,清音只能情急之下,一掌朝着鲁千秋打去。 鲁千秋为了避开清音这一掌,用力将手中的清音朝着门的方向甩了过去,清音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鲁千秋拔出自己手中的剑,一步一步朝着清音走去。 清音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地上,连连向后退,不知道鲁千秋为什么突然向自己出手,对着鲁千秋开口问道:“鲁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鲁千秋只是一脸阴沉地看着清音,步步朝着她紧逼。 现在他唯一能够保命的办法,就是抓住慕容寒云,不然,慕容独雪就会轻而易举捏碎他的命门。 没有解释,鲁千秋的剑架在清音的脖子上,然后一掌将她打晕了过去。 鲁千秋将清音提了起来,把她交给了自己的亲信,然后想起了屋内的慕容离殇,这才转身朝着屋子走去。 可是,当鲁千秋再次走进屋内的时候,哪里还有慕容离殇的影子? “给我搜,一定要将慕容离殇找出来。”鲁千秋一声命令,剩下的士兵就在碧水山庄内大肆搜索,每一间屋子,每一个角落走没有放过,这些人在碧水山庄中寻了很久,却依旧没有找到慕容离殇的下落。 “大人,人会不会已经被人救走了?”一名士兵对鲁千秋说。 碧水山庄是慕容离殇的地盘,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暗道能够通往外面,他们搜是难以搜到的,就算找到了,慕容离殇也早就逃走了。 鲁千秋想了想,反正抓到了慕容离殇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反而成全了慕容独雪,想到这里,鲁千秋也不急着找人了,对剩下的士兵说:“走,我们回府。” 鲁千秋一行人离开碧水山庄,等到整个山庄内都没有动静之后,在慕容离殇所住的屋子旁边的莲花池中,才冒出了一个头。 沈碧儿抱着慕容离殇,带着他从水中出来,然后将他背起,走出了碧水山庄。 沈碧儿从怀中拿出一个口哨,用力吹响,很快就有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沈小姐,有何吩咐?” 沈碧儿对来人说道:“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回府。” “是。”沈碧儿命令之后,没过多久,就有人牵来一辆马车,沈碧儿带着慕容离殇上了马车,并没有走他们来时的路,怕遇上鲁千秋他们,所以换了一条稍微远一些的路,回到了长乐城。 沈碧儿将慕容离殇带回了沈府,连忙叫来了大夫给慕容离殇医治。 皇宫,御书房。 “女帝,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探子急急忙忙跑进御书房,连礼都来不及行,就直接对慕容独雪禀报道:“女帝,徐丞相,她,她死了!” “什么!”慕容独雪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来禀报的人,质声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她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御书房外传来一道洪亮的男声,鲁千秋直接闯进了御书房,一双眼睛与慕容独雪对峙,“徐如月被人捏碎命门而死,女帝,除了你,还有谁!” 什么?被人捏碎命门! 第184章:我想,留下报仇 第184章:我想,留下报仇 慕容独雪震惊,她根本就没有动过他们的命门,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鲁千秋,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朕害死了徐如月?” “我亲眼看着徐如月死的,还需要什么证据吗?”有清音在手,鲁千秋面对慕容独雪毫不畏惧,“你除了冰玉,现在又杀了徐如月,想要将所有的权力全部都掌控在你的手中,那么,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不过我告诉你,你的女儿慕容寒云现在在我的手中,只要你敢动我的命门,我就要了她的命。” “你抓了云儿?”鲁千秋是和徐如月还有清音一起去往的碧水山庄,现在徐如月死了,清音却不见踪影,看来鲁千秋没有说谎,清音的确是在他的手上。 “女帝,我的要求只有一个,用我的命门,来换你的女儿。”这么多年,他已经受够了慕容独雪的掌控,现在他只想拿回自己的命门,换取自己的自由。 慕容独雪听了鲁千秋的话,只问了一句,“慕容离殇呢,他也在你的手上?” “慕容离殇逃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鲁千秋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我只想要回我自己的命门,至于你的女儿,是死是活,全由你来定夺。” “鲁千秋,威胁朕,乃是以下犯上的死罪。”慕容独雪的眼中满是怒意。 “命门在你的手中,我也是死,与其如此,不如一搏。” 鲁千秋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御书房。 他一离开,慕容独雪就直接朝着藏书阁而去,来到地下密室,快速打开暗道,进入里面才发现,里面所储藏的所有命门,全部都不见了! “慕容离殇!”慕容独雪恨得咬牙切齿。 在她看来,能够拿走命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慕容离殇。 命门丢失,慕容独雪却不能有半点声张,她就是靠这些命门来要挟四大门主的,一旦被他们知道命门不再她的手上,这些人,谁还会听她的? 现在四大门主中已经死了两个了,沈冰玉和徐如月一个有钱,一个有权,但都不及鲁千秋和孙骁手中的兵马重要。 一旦他们知道命门不在自己的手中,他们一定会逃脱她的掌控,到时候,整个局势就变得对她很不利。 慕容离殇先是杀了沈冰玉,现在又杀了徐如月,挑起鲁千秋对她的叛逆,原本慕容独雪以为对付慕容离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棘手。 如果命门在慕容离殇的手中,他用命门控制了鲁千秋,反过来对付她,她该怎么办? 一时间,一向高傲的慕容独雪像是受了很重的打击一般,望着密室中的睡莲池出神,久久之后,她才想起来,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先将清音救出来。 没有清音,她怎么打开无望苦海的结界? 要从鲁千秋的手中救出清音,不一定要拿命门来换,她的眼线这么多,鲁府,也有她的人。 凤清歌和夜决在嘉祥宫,凤清歌的手中拿着一个金色的命门,夜决的手中拿着两个蓝色的命门,凤清歌对夜决问道:“你觉得,这个命门,会是谁的呢?” 夜决说金色的命门是皇室的血脉,但是凤清歌能够肯定,这不是慕容离殇的,也不是她的,不然的话,慕容独雪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机对付他们,直接将他们的命门捏碎就行。 “九渊是以女为尊,皇室也是重女轻男,慕容独雪不会为了那些皇子去设下巫术,听说慕容独雪只有三个女儿,这三个命门,应该是她三个女儿中,最有可能继承她的皇位的那一个的。”夜决分析说。 凤清歌点点头,然后看向夜决手中的两个命门,对他说:“虽然我娘是九渊的公主,但是九渊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但是慕容独雪杀了我娘,这个仇,我不能不报,所以……” 凤清歌说到这里,看向夜决很认真地说:“所以我想继续留在这里,在对慕容独雪报仇之后,等离大哥当上了九渊的皇帝,我再离开。” 夜决此次过来,是要将凤清歌接回东临的,但是在听到凤清歌这么说之后,也犹豫了。 夜决想了想,才回答,“如果是平日,我一定会答应你,但是你现在还怀有身孕,留在九渊,太危险了。” 听夜决说危险,凤清歌淡淡一笑,“有东临的皇帝在我的身边,谁敢让我危险?” 夜决也因为凤清歌的话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凤清歌的性子,只要是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他,说再多也改变不了。 只能对凤清歌点头,“你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凤清歌的心中一甜,然后将手中的命门放入了一个锦盒内,夜决也将命门放进锦盒,对凤清歌问道:“这三个命门,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将这三个命门交给离大哥,他一定会有用处。” 凤清歌说完这句话,藏天青走到了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对凤清歌和夜决说:“皇上,皇后,这是九渊女帝派人送来的。” 凤清歌将视线放在了托盘中的小瓷瓶上,这就是装着从她身上取走的血。 “慕容独雪取走你身上的血是要做什么?” 凤清歌和夜决见面的时间太短,但是事情又太多,凤清歌并不是每一件事都来得及告诉夜决。 凤清歌并没有从藏天青的手中接过瓷瓶,而是对藏天青说:“慕容独雪不会将我真正的血还给我,这里面并非是我的血,拿去扔了吧。” “是。” 藏天青端着托盘离开之后,凤清歌才将无望苦海里面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夜决。 “所以,我有一个计划,就是用孙骁的命门控制孙骁,再次进入无望苦海,将我爹的尸体取出来,火葬。” 这是凤铭笙的遗愿,纵然凤清歌也想保留凤铭笙一个全尸,但只要凤铭笙的尸体还在,慕容独雪就会一直想着要如何将凤铭笙的尸体带出来,想着不折手段地救活凤铭笙。 对于凤清歌的计划夜决没有反对,引起他的注意的是凤清歌刚才提到过的另外一件事。 “你说,解开血咒的唯一办法,就是毁了参商玉?”夜决的眉头微蹙。 凤清歌点头,然后问道:“你这次前来,有没有带参商玉?” 夜决从自己的怀中将参商玉拿了出来,放在也凤清歌的面前。 凤清歌看到参商玉,高兴地说:“我们将参商玉毁了吧。” 相对于凤清歌的高兴,夜决的脸上却是担忧,看着参商玉久久之后才说:“如果参商玉被毁,血咒被解开,你会不会死?” 夜决的话,让凤清歌一愣。 她只想着参商玉被毁了,就可以免除夜决被血咒的反噬,虽然现在因为有鲛珠在体内,夜决不会被血咒反噬,但是凤清歌也能够感受到,只要夜决一对她动情,血咒还是会牵动他的情绪,是夜决强压下去才会显得无事。 所以她就想着要毁掉参商玉,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旦参商玉被毁,他们会不会重新回到前世,她会不会重新死去。 想到这里,凤清歌的情绪也低沉了下去。 夜决将参商玉收了起来,对凤清歌安慰说:“没事的,就算血咒还在我的身上,但是已经对我造不成任何的伤害了,你不是说过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活着,我也活着,这样就足够了,对不对。” 凤清歌点下了头,却还是心疼夜决要忍受那种痛苦。 “我没事的。”夜决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比起之前相爱却不能爱她的痛苦来说,血咒的那么一点点小反噬的痛,真的算不了什么了。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藏天野出现在了门外,“皇上,属下有事禀报。” 因为不放心慕容离殇,所以夜决特意让给藏天野暗中去查探徐如月他们的情况,现在看见藏天野回来了,凤清歌立刻让他进来将他所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属下跟随徐如月等人前往了碧水山庄,他们的人在进入山庄之后,将山庄紧紧包围,属下无法进入,所以只能等着他们出来。” “情况到底怎么样?” “属下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离太子,等他们离开之后,属下才潜入碧水山庄,看见碧水山庄已经血流成河,里面的人死伤无数,属下看见一名女子将离太子带出了碧水山庄。” “你是说,有人救了离大哥?” “属下跟着那女子的马车一路进入长乐城,然后看见他们在一所大院的后门停下,将离太子带了进去,为了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属下转到正门,看见上面写着‘沈府’。” “沈府。”凤清歌将这这两个字念了一遍,然后问,“你说的沈府门前,是不是挂着两个金色的灯笼?” 在长乐城中,寻常人家都只挂红色灯笼,只有沈冰玉的府中挂的是金色的灯笼。 藏天野点头。 凤清歌听了之后,有些猜测,将慕容离殇带走的人,会不会是沈碧儿,因为昨夜的晚宴当中,她也在场,只是不知道她将离大哥带去沈府,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要知道,真正杀了沈冰玉的人,其实是慕容离殇啊。 第185章:对付女帝,我帮你 第185章:对付女帝,我帮你 当慕容离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慕容离殇睁开眼,看见是一个陌生的房间,一旁的侍女看见慕容离殇醒来,立马欣喜地对府中的家丁说:“快去禀报小姐,说这位公子醒来了。” 家丁听了话,连忙往外面跑去。 慕容离殇从床上坐了起来,并没有因为陌生的环境而感到慌乱,而是对一旁的侍女问道:“这是哪里?” “公子,这里是沈府,是我家小姐将你带过来的。”侍女毫不隐瞒地回答。 沈府?他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离殇记得他是在皇宫中,想要去救凤清歌,然后就突然晕了过去,可是醒来,既不是在天牢,没有败在慕容独雪的手中,也不是在碧水山庄,被张伯他们救了回去,而是在沈府,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慕容离殇心中有疑问,但是也知道光问这么一个小侍女,也问不出来什么,于是便等着沈碧儿过来。 沈碧儿一听说慕容离殇醒来,立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慕容离殇的房间,高兴地说:“你醒了。” 慕容离殇看了一眼沈碧儿,脸上并没有过多的神色,开口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碧儿早就想到慕容离殇会这么问,也就实话实说:“是徐如月和鲁千秋围攻碧水山庄,我偷偷跟了过去,然后将你救出来的,你放心,现在没有人知道你在沈府,这里绝对安全。” “徐如月和鲁千秋围攻碧水山庄?”慕容离殇震惊。 “是啊,他们杀了碧水山庄的所有人,本来还想杀了你的,但是徐如月突然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我才趁着他们不注意,救了你。” “他们……杀了碧水山庄的所有人!” 纵然慕容离殇一惯再怎么冷静,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冷静不下来了,他掀开床上的被子,说着就想要下床。 “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别乱动。”沈碧儿想要拉住慕容离殇,但是她的力气怎么阻止地了慕容离殇,慕容离殇越过她,直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沈碧儿望着慕容离殇的背影,大吼一声:“慕容离殇,你给我站住,你现在要是去碧水山庄,就是死路一条,我好不容易将你从碧水山庄救出来,你要是这么不珍惜你自己这条命去送死,你走,我绝对不拦你!” 沈碧儿的话,让慕容离殇停住了脚步。 看慕容离殇停了下来,沈碧儿这才跑到慕容离殇的面前,正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慕容离殇的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了下来。 这样的慕容离殇,看呆了沈碧儿。 从初见他,他就是那般神圣不可侵犯的姿态,那样的高不可攀,可是,当你看见一个你认为不可企及的男子在你的面前流泪的时候,整颗心,瞬间就能够被融化。 此时的沈碧儿,就是这般的心情,望着慕容离殇滑落的那滴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碧儿伸出手,想要替慕容离殇擦拭掉那滴眼泪,却被慕容离殇先一步拦住了她的手,然后看了沈碧儿一眼,眼中全是冷清,“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现在,我就不打扰了。” 慕容离殇说完,就朝着外面的方向继续走去。 沈碧儿说的话没错,现在去碧水山庄,只会暴露他的行踪,但是他也不能够继续留在沈府。 “慕容离殇,你离开了沈府,能够去哪里!”在沈碧儿看来,碧水山庄就是慕容离殇的藏身之处,没了碧水山庄,他无处可去。 但是沈碧儿在说了这句话之后,并不能挽留慕容离殇,慕容离殇继续无动于衷地朝着外面走去。 沈碧儿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对着慕容离殇离去的背影继续喊道:“我帮你,你要对付女帝,我来帮你!” 沈碧儿三两步跑到慕容离殇的面前,张开双手拦住了他,对他认真地说:“沈家富可敌国,掌控着整个长乐城甚至是整个九渊的经济命脉,所以你相信我,我对你来说一定会有帮助的。” 慕容离殇再次停下了脚步,眼神依旧是之前那般清冷,“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与沈碧儿之间素无交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听到慕容离殇这么问,沈碧儿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因为女帝杀了我娘,我也要找她报仇。” 提起沈冰玉,慕容离殇的眼眸沉了几分,再看向沈碧儿的时候,眼中有了深意。 当初他就是想要用沈冰玉的死,来挑起其他门主对慕容独雪的不满,后来沈碧儿和鲁千秋一起对慕容独雪起了反抗之心,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沈碧儿,是他在下棋的时候,无意中布下的一枚好棋子,如果放弃了,岂不是可惜? 慕容离殇在思索之后,对沈碧儿点下了头,“好。” 有了慕容离殇的同意,沈碧儿脸上露出了喜悦。 沈碧儿带着慕容离殇回到房间,屏退了屋内的侍女家丁,然后将现在长乐城中的局势全部告诉了慕容离殇。 “鲁大伯现在已经对女帝不满了,只是他好像还对女帝有所忌惮,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反抗女帝,不过之前我有听人说,鲁大伯强闯过一次御书房,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已经将鲁大伯与女帝之间的矛盾激化,只要我们再从中说动鲁大伯,相信他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慕容离殇听后,却是摇头,“这件事,先不急。” 沈碧儿不知道,但是慕容离殇知道,只要鲁千秋的命门一天在慕容独雪的手中,鲁千秋就一天不敢真正背叛慕容独雪。 慕容离殇说不急,沈碧儿也没有再多说。 “你说,徐如月当时在碧水山庄突然身亡,是怎么回事?” 当时徐如月突然死的时候,沈碧儿一直偷偷躲在暗中观察着,所以她是亲眼看着徐如月死的时候的惨样,于是便对着慕容离殇描述了一遍。 慕容离殇一听,就知道了这是徐如月的命门被捏碎才会突然死,只是,慕容独雪怎么会在那种情况捏碎徐如月的命门。 难道说,当时是有其他人捏碎了徐如月的命门?会是谁呢? 慕容离殇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凤清歌。 他找到命门放置的位置,只告诉过凤清歌一人,也只有凤清歌的皇室血脉,能够将机关打开,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其他人的命脉,也在凤清歌的手中。 慕容离殇心中虽然有了猜测,但是却没有轻易下定论,从沈碧儿的口中,慕容离殇已经知道夜决来了九渊的事情,现在凤清歌和夜决都在皇宫,虽然是在慕容独雪的眼皮底下,但凤清歌身边有夜决,境地相对来说,还是会好些。 沈碧儿见慕容离殇迟迟不出声,以为他累了,便站起身,说:“离太子,你先休息,一切的事情,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吧。” 慕容离殇对着沈碧儿点头,沈碧儿离开之后,慕容离殇就计划着,这个仇,要如何找慕容独雪报回来。 慕容独雪不仅篡夺了他母皇的江山,现在,还杀了碧水山庄这么多人,还有从小一直陪伴他长大的张伯,此仇不报,他死不罢休! 慕容离殇的目光看向已经走远了的沈碧儿,他纵然冷清,可也能够看出沈碧儿在看向他的时候,眼中那抹毫不掩饰的情意。 以前的他,从来不屑利用他人,但是现在,只要能够找慕容独雪报仇,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可以。 慕容离殇的心,一点点在冷却,直到日落黄昏,直到月上梢头。 他一个人独自静坐在床上,一股强烈的冷意包裹着他,不仅仅是体内的寒毒,还有心中的寒冷。 原本,这一次他回到九渊,从杀了沈冰玉开始,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中,夺下命门,用四大门主反攻慕容独雪,再加上他在长乐城中的势力,足以让慕容独雪的皇位不保,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清音竟然背叛了他。 当年陆之远将清音救来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乞丐,因为她的相貌像极了凤清歌,所以才会被陆之远错认,带了回来。 而他,也是因为清音长得像凤清歌,所以留下了她,还让她成为了重音楼的掌管人。 如果,清音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有目的地接近自己的话,那么,这么多年来的潜伏,她的心思,也真的是深不可测。 就算是在皇宫,清音带着重音楼的人还有张伯的人马闯进皇宫,他的心中,最多也只是怒意,可是,清音竟然带着徐如月还有鲁千秋攻打碧水山庄,杀了张伯还有碧水山庄那么多人,慕容离殇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恨。 当一个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你,这种恨,比起对慕容独雪的恨,毫无不及。 就在慕容离殇沉思的时候,突然,窗外有了动静,一道黑色的影子进入了他的房间内。 “谁?”慕容离殇警惕出声。 按照沈碧儿的话,应该没有人知道他在沈府,来者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第186章:报仇,誓不罢休 第186章:报仇,誓不罢休 房间内没有点蜡烛,慕容离殇只能从黑衣人的身形看出来此人是一名男子,并且朝他走来。 “是我,夜决。” 夜决将蒙住自己脸的的面纱扯了下来,然后朝着慕容离殇继续走去。 慕容离殇没有想到来找自己的人竟然是夜决,他来找自己,一定有他的目的,所以慕容离殇也不急着问,而是等着慕容离殇先开口。 夜决自己手中拿着的锦盒抛给慕容离殇,慕容离殇立刻接住,然后将锦盒打开,当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后,更是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 “这里面,是鲁千秋的命门,还有一个命门,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是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只有孙骁的命门,清歌说留着有用,所以这两个,都给你。” 当时在东临对付夜云楚的时候,慕容离殇帮了他们不少,夜决考虑着凤清歌怀有身孕,又不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东西让别人送过来,所以就只好亲自来一趟。 慕容离殇看着盒中两个散发着淡淡光芒的水晶球,将盒子盖上,看向夜决,只是说了一句,“谢了,照顾好清歌。” 夜决要带的东西,还有要说的话,全部都已经说了,并没有打算做多停留,便离开了慕容离殇的房间。 夜决离开之后,慕容离殇拿着手中的这两个命门,眼眸黑得与黑夜融为了一色。 只要有了鲁千秋的命门,就相当于有了九渊所有的兵马,再加上还有沈碧儿,现在徐如月一死,朝中肯定大乱。 慕容独雪,我一定要将你从这个皇位上拉下来,誓不罢休! 慕容离殇将手中的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两个水晶球,眼中露出了坚定之色。 翌日,当沈碧儿来到慕容离殇的房间,亲自给慕容离殇喂药之后,对沈碧儿说:“昨日,你提起过鲁千秋,我想亲自见他,所以还请麻烦你安排一下。” 慕容离殇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但是在沈碧儿听到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只要慕容离殇开口,她一定能够办到。 “好的,我待会儿就去安排,不过如果是我们想要联合鲁大伯,可能还要我们亲自去往鲁府一趟。” “嗯。”慕容离殇点头。 鲁府。 一名家中的守卫急急忙忙朝着书房的方向跑去,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闯进书房,对书房内的鲁千秋禀报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你之前带来的那个女子,被人给救走了!” “什么!”鲁千秋大惊,三两步走到护卫面前,质声问道,“我不是已经将她关押在地牢里面了吗,地牢的防守那么严,怎么还会被人给救走?” “小的赶往地牢的时候,把守地牢的人已经全部都死了,里面的人也被救走了。” 人是谁救的,鲁千秋不用想也知道,只是现在他的手上没有了慕容寒云,而他之前已经和慕容独雪摊牌了,现在他的命门还掌握在慕容独雪的手中,如果慕容独雪捏碎了他的命门,那么他就别想活! 现在该怎么办? 鲁千秋的脸上露出慌乱,就在他还没有想得出办法的时候,鲁府的一名守卫来向鲁千秋禀报:“大人,沈小姐求见。” 沈碧儿这个时候找他是什么事? 鲁千秋此时正一团烦乱,没有心思去见沈碧儿,立刻对守卫说:“不见,就说我不在府中,你让她先回去。” “是。” 就在守卫转身的时候,鲁千秋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正欲离去的守卫,“等一下,你让沈碧儿在大堂等我。” “是。” 鲁千秋吩咐下去之后,自己在书房中还是先思考了许久,打定了主意之后,才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当鲁千秋来到大堂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里面除了沈碧儿以外的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他能够认出来,是慕容离殇。 沈碧儿,怎么会和慕容离殇一起过来? 鲁千秋的面色沉着地走进大堂,然后走到他们的面前,没有任何的寒暄,而是直接问向沈碧儿,“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慕容离殇可是现在整个九渊上下通缉的人,只要是和他牵扯在一起的人,全都是死罪一条。 沈碧儿没有鲁千秋的严肃,而是说,“鲁大伯,我和离太子前来找你,有什么目的,我想你应该也能够猜得到吧,现在我娘死在女帝的手中,徐丞相也死了,下一个轮到谁,不用我说鲁大伯心中也应该清楚,反正我娘这个仇,我是不可能不报的。” 沈碧儿的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她的意思就两个字,造反。 不不不,如果只是她自己一个人过来说这些话,可能就有造反的嫌疑,可偏偏,她是和慕容离殇一起来的。 慕容离殇是谁?他可是慕容傲雪的儿子,是九渊名正言顺的太子。 如果他们是打着支持慕容离殇的旗号,又是不一样的。 之前鲁千秋在听说清音被人救走之后,就有想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和慕容独雪作对,或许还能够有一线生机,但是现在沈碧儿主动找到他,他反而要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了。 鲁千秋看向慕容离殇,对慕容离殇说道:“离太子,现在碧水山庄已经不复存在了,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慕容离殇看向鲁千秋,抑制住眼底的恨意。 就是这个人,当年将他围困在长龙雪山,所以才让他体内患上寒毒,更是他,率领兵马,围攻碧水山庄,让碧水山庄的人死于一旦,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恨不得让鲁千秋死,但是现在慕容离殇还能够沉得住气,看向鲁千秋说:“与我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碧水山庄没了,但是我还活着,你以为,我这次回来,只有碧水山庄吗?” 慕容离殇的话让鲁千秋犹豫,慕容离殇说得没错,现在与慕容离殇合作,是他唯一的选择,而且当时在攻打碧水山庄的时候,并没有遇上慕容离殇手中的那一只音杀队伍,所以他相信,慕容离殇手中还有其他的势力。 “好,我与你合作。”鲁千秋答应,不过在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事成之后,我要从慕容独雪的手中,将属于我的命门拿回来。” “命门,什么东西?”沈碧儿不解地问道。 慕容离殇和鲁千秋都没有回答,但是他们二人的眼中,很明显是已经明了,慕容离殇点头,“可以。” 现在,命门就在慕容离殇的手中,但是他不会告诉鲁千秋,不然的话,以鲁千秋的聪明,一定会将徐如月的死怀疑到他的身上。 之所以将鲁千秋的命门拿到手之后才过来找他,只是因为,只要鲁千秋一旦不答应,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将鲁千秋的命门捏碎。 既然现在鲁千秋答应合作,那么,就再好不过。 现在,只要能够扳倒慕容独雪,其他的什么仇,什么恨,他都可以暂时放下。 在决定好要合作之后,鲁千秋和沈碧儿,还有慕容离殇三人一同商讨,该怎么去做,才能够将慕容独雪给扳倒。 很快,在长乐城中,就传出了一道传言,说慕容独雪是为了凤铭笙,才从慕容傲雪的手中夺走了皇位,她一直针对慕容千雪,是因为她爱着凤铭笙,嫉妒慕容千雪与凤铭笙之间的关系。 此消息一出,整个长乐城一片哗然,一开始百姓们只当作是一些小道消息,但是到后来,越演越烈,几乎是人尽皆知,一个消息传久了,就有人开始怀疑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会不会是真的? 毕竟空穴不来风,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的话,那么,当年慕容独雪篡夺慕容傲雪的皇位,就是动机不纯,她这个皇位,一点都不名正言顺。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凤清歌的耳中。 当年的事情,除了她和慕容独雪知道以外,那么,就只有慕容离殇知道了。 她很确信这个消息一定是慕容离殇放出来的,当年的真相,一直被慕容独雪蒙在鼓里,慕容独雪赶走慕容千雪,说是慕容千雪和凤铭笙有染,夺走慕容傲雪的皇位,说是慕容傲雪与凤铭笙勾结,其实,真正心中一直惦记着凤铭笙的人是慕容独雪自己。 因为她心中的一段情,却让其他人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实在不应该。 “离大哥的事情,他应该有自己的计划,我相信他。”凤清歌敌对夜决说道。 毕竟,慕容离殇个不是一个普通人。 夜决对着凤清歌点头,现在他最担心的,是凤清歌的身体,只要凤清歌能够安全将孩子生下来,他就心满意足。 留在皇宫中,凤清歌也只在慕容离殇需要自己的时候帮上忙,现在慕容离殇既然没有主动联系她,那么相信,现在的情况,慕容离殇应该能够应对。 凤清歌想要安安静静在皇宫中养胎,但是偏偏,有人不能让她安静。 第二天,就有宫女来到嘉祥宫,说慕容独雪要见凤清歌。 听到慕容独雪要单独见自己,凤清歌立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阴谋,于是以身体不适拒绝前往。 宫女听见凤清歌拒绝,于是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凤清歌,“女帝说,如果皇后拒绝,就将锦囊交给皇后。” 一旁的夜决看见凤清歌接过锦囊,从里面拿出字条,在看了之后,凤清歌的脸色一变。 “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凤清歌将字条捏在自己的手中,然后对宫女说,“带我去见她。” “发生什么事了?”夜决立马问道。 “夜决,我去去就回,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凤清歌对夜决说。 凤清歌越是这么说,夜决就越是担心,“到底怎么了?” “慕容独雪将我爹的尸体从无望苦海中带出来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自己会去解决的。” 听到说是有关凤铭笙,夜决不好再多问,只能对凤清歌嘱咐道:“一切小心。” “嗯,凤清歌点头之后,便跟着宫女离开了嘉祥宫。” 第187章:设计,识破身份 第187章:设计,识破身份 宫女带着凤清歌走了很久,才走到一处很独特的宫殿,凤清歌一走到门口,就感受到了送里面散发出来的冷气。 宫女只是走到门口,就不再动作,而是对凤清歌说:“皇后,女帝有吩咐,说到了这里,奴婢不能进去,还请皇后独自进去。” 凤清歌总觉得这里面透露着古怪,不过想到夜决还在皇宫中,慕容独雪不可能敢对自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凤清歌便伸出手,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凤清歌推开的这个门非常的厚重,将门一推开,一股冰冷的气息朝着她扑面而来,凤清歌走进去,看见这里竟然是一间冰室,整个冰室被严封,在里面放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将整个冰室照亮,而在冰室的中央,放着一个玉棺,而玉棺里面躺着的,正是凤清歌的父亲凤铭笙。 凤清歌没有想到慕容独雪竟然如此的迫不及待,她之所以拿着孙骁的命门,就是想要威胁孙骁,将凤铭笙的尸体从海中带出来然后火葬,现在没有动作,是怕命门在她手中的消息泄露出去,才等了几天,慕容独雪就已经将凤铭笙的尸体带出来了。 “慕容独雪,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凤清歌看着里面的慕容独雪,冷冷地问道。 “朕不想做什么,之前你阻止朕将铭笙的尸体带出来,朕只想让你知道,朕想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 凤清歌望着玉棺内凤铭笙的尸体,突然想到,现在慕容独雪已经得到了凤铭笙的尸体,她想要将凤铭笙救醒,就只差一样东西,那就是参商玉。 思及此,凤清歌立刻警惕地看向慕容独雪,“你让我过来,是不是要对夜决下手?” 慕容独雪没有想到凤清歌会这么快想到,倒也不否认,“你放心,他是东临的皇帝,朕只是想要得到参商玉而已,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你敢!” “为了铭笙,朕没有什么不敢的!” 嘉祥宫。 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跑向嘉祥宫,跑到嘉祥宫的宫外,来不及让人进去通传,就对着宫内大声喊道:“夜皇,不好了,不好了!皇后不小心摔了一跤,流血了,女帝正让太医在给皇后医治,夜皇,你快去看看吧!” 宫内重复喊了几遍,足以让嘉祥宫内的夜决听得清清楚楚。 夜决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宫外,面带焦急地对宫女问道:“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不小心摔倒了,皇上,你快随奴婢去看看吧。” 夜决听到这个,已经来不及多想,立刻让宫女带着他去看凤清歌。 宫女带着夜决一路东拐西走,最后带着他走进一处院落。 之前凤清歌离开的时候,是说慕容独雪将凤铭笙的尸体带出来了,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就在夜决心中起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琴音。 听到这熟悉的琴声,倒是让夜决之前起疑的心安定了下来,然后朝着院中走去。 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夜决看见院子的亭中有一名女子在弹琴,从远处看,倒是像极了凤清歌。 不管这女子长得与凤清歌多么相似,但是夜决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绝对不是凤清歌。 所以夜决立刻就猜出,这是慕容独雪设下的圈套,夜决立马想要掉头离开。 坐在亭中的清音,看见夜决转身,心一提,手中的内力加深,控制着千殇曲,加速给夜决施下琴魔。 极度悲伤的琴音让夜决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浑浊,夜决停下脚步,然后缓缓转身,看向亭中的清音,然后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在夜决转身的那一瞬间,清音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看着夜决朝她走来,清音脸上的笑容就更深。 要知道,在东临的时候,当初花容炎让她假扮凤清歌,来蒙蔽夜决,在她看见夜决的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沦陷。 为什么在东临的时候,明知道夜云楚身后有慕容独雪的帮助,她还是选择站在慕容离殇这一边,对付夜云楚,不是因为当时她是慕容离殇的人,为了隐藏身份而这样做,而是因为,她不愿看见夜决的江山落在夜云楚的手中。 清音是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和陆之远相处多年,没有喜欢上陆之远,是因为她根本就看不上陆之远,对慕容离殇无意,是因为在她心中,慕容离殇永远都是一个敌人。 而夜决不同,他是东临的皇帝,只有他,才配得上她。 今日,慕容独雪交给她的任务,就是让她从夜决的身上得到参商玉,而对于她来说,什么参商玉,都不重要,她只知道,今日,是她接近夜决最好的机会。 清音用千殇曲控制着夜决,看着夜决朝着她走来,直到夜决在她的面前停下,清音看着夜决眼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意识,才停下手中的琴,起身站在夜决的面前。 清音望着夜决,对他开口说道:“皇上,将参商玉给我。” 夜决听到清音的话,将手放进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块玉,递给清音。 清音看见夜决递来的玉,脸上露出了笑容,得到参商玉是慕容独雪交给她的任务,这对于她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清音伸出手,正想要从夜决的手中将玉接过来的时候,夜决眼中的神色突然一变,手掌一反,玉朝着地上掉去。 见此,清音立刻用手去接,但是夜决的手却率先一步握住了清音的手腕,在清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夜决另一只手,以最快的速度掐住了清音的脖子。 玉佩落在了地上,清音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决,他的双眼清澈无比,除了眼中带着的怒意以外,没有任何被控制住的痕迹。 “你竟然没有受千殇曲的影响!”这怎么可能,没有人能够逃脱千殇曲的控制! 夜决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清音这张长得极像凤清歌的脸,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是慕容独雪的第四个女儿,慕容寒云。” 在夜决听凤清歌说,她当时之所以会被慕容独雪所抓,就是因为身边一个名叫清音的人背叛,后来夜决就派人去查清音的身份,最后查出,最有可能的,就是慕容独雪当年死去的女儿慕容寒云。 听凤清歌说,清音从小就跟在慕容离殇的身边,如果她真的是慕容独雪的女儿,那么慕容独雪这盘棋,下得还真的是挺大的。 清音听夜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夜决肯定已经知晓了很多的事情,原本的惊讶还有不解都已经来不及去想,现在自己落在了夜决的手中,不知道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清音只是慌乱片刻,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对夜决说:“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皇上,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现在你在朕的手中,朕随时能够要了你的命,为什么还要与你做交易?” 清音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害怕,淡定地开口:“没错,我的命是在你的手中没错,但是凤清歌,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命,现在都还在女帝的手中,这样,我带你去找凤清歌,你放了我,如何?” 清音也是聪明之人,现在她落在夜决的手中,没有去想其他,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不用清音说夜决也会这么做。 “带朕过去。” 夜决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用匕首指着清音,然后松开了她的脖子。 之前他递给清音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参商玉,只是随身的一块普通的玉,所以夜决根本就没有打算去捡,胁迫着清音,走出了院子。 清音虽然心中对夜决有情,但也不是冲动之人,带着夜决,朝着慕容独雪所在的冰室而去。 冰室内,凤清歌的心忐忑不已。 因为身怀有孕,而且凤清歌的武功本来就不如慕容独雪,所以凤清歌并没有和慕容独雪动手,只是和慕容独雪僵持在这里,两个人都没有动作。 慕容独雪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忍不住问道:“你就不问问我,是想要用什么办法,从夜决的手中得到参商玉?” 凤清歌淡淡一笑,毫不介意地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不可能从夜决的手中得到。” 凤清歌的自信,倒是让慕容独雪有些诧异,“你就这么自信?” 没有回答,凤清歌只是用一个笑容回应了她。 先不说因为夜决的身份,慕容独雪不敢轻易对他出手,就说论武功,也很少有人是夜决的对手。 更何况,凤清歌已经猜到了慕容独雪会用什么方式从夜决的手中得到参商玉。 无非是因为慕容独雪的手中还有清音,想要用清音来用千殇曲控制夜决?根本就不可能。 千殇曲乃是由鲛人的哭声而来,而夜决的体内有鲛珠,不管是千殇曲,还是什么蛊虫或者毒药,对夜决来说,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如果慕容独雪是真要要用清音去从夜决的手中得到参商玉,那么再好不过了,之前让慕容独雪将清音交出来,她迟迟以找不到人为借口,不肯将人交出来,如果现在让她自己出现,还有什么理由再躲着? 第188章:可以,我放你走 第188章:可以,我放你走 就在凤清歌这么想着的时候,冰室的门,倏地被人推开。 进来的有两个人,凤清歌转身,就看见了清音,而站在她后面的,是夜决。 夜决手中的匕首低着清音的后背,然后看向冰室内的凤清歌,对她问道:“清歌,没事吧?” 凤清歌对夜决摇摇头,然后朝夜决走过去,对夜决说:“我没事。” 慕容独雪看见清音被夜决用匕首指着走进来,就知道,这一次的计划失败了。 慕容独雪的面色沉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夜决和凤清歌二人。 凤清歌走到夜决的身边,然后对慕容独雪说:“慕容独雪,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我用清音,换我爹的尸体,我将她给你,你把我爹的尸体还给我,另一个,就是之前你在夜宴上答应过我的,将清音交给我。” 清音和凤铭笙,一个是慕容独雪的女儿,一个是慕容独雪一生所爱,二选一,如果是一般的母亲,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女儿,可偏偏,慕容独雪不是。 她将清音从鲁府救出来,就是为了开启无望苦海的结界,将凤铭笙的尸体带出来,现在怎么可能让凤清歌就这么将凤铭笙的尸体带走? “朕是不会让你将铭笙的尸体带走的。”慕容独雪毫不犹豫地说。 清音以为,慕容独雪一定会选择救她,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独雪竟然会宁愿要一具尸体,也不救她。 凤清歌看着玉棺内的尸体,知道现在以她和夜决两个人的力量,想要将凤铭笙的尸体带走不可能,只能转过头对夜决说:“我们走。” 凤清歌说完,就和夜决一同走出了冰室。 夜决手中的匕首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清音,直到嘉祥宫,夜决才让藏天野将清音带下去看好。 清音看向夜决,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对他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就算我现在在你的手中,你们也不敢对我怎样。” 她是九渊的公主,她相信,不管凤清歌再恨她,夜决也会有所分寸,不会对她怎样。 在夜决知道清音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凤清歌同样也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凤清歌当然清楚,上前两步走到清音的面前,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真正要惩罚你的人,不是我,而是离大哥。” 介于身份,凤清歌不会对清音出手,但是慕容离殇,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一听到慕容离殇,清音的眼中明显出现了害怕。 是她将张伯等人引来皇宫,也是她率人围剿的碧水山庄,如果现在她落在慕容离殇的手中,以慕容离殇的手段,一定不会放过她。 清音眼中的害怕,凤清歌看在眼中,但是却没有再多说,而是让藏天野将清音带了下去。 沈府。 慕容离殇将喝完了的药碗递给一旁的侍女,拿起手帕擦拭嘴角,然后才看向自己面前的沈碧儿问道:“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之前因为不满女帝,我就已经将整个长乐城的经济掌握在了手中,现在更是牵制了所有的商铺,所有的钱,都在我沈家。”沈碧儿自信地说。 如今徐如月一死,朝中的文武百官为了争夺丞相之位,已经开始出现了内乱,再加上他们有鲁千秋的帮助,长乐城中的兵马,怎么比得上鲁千秋手中的兵马? 沈碧儿已经很明显地站在了慕容独雪的对立面,现在唯一支撑着慕容独雪的钱财,就是国库,慕容独雪已经下令全国征税来充盈国库,但是远水怎么解得了近火,他们就是要趁着这个时机,让慕容独雪着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慕容离殇的脸上露出一笑,又恢复到了之前运筹帷幄的自信。 这个样子的慕容离殇,让沈碧儿完全移不开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下人跑进屋,对沈碧儿禀报道:“小姐,有两名从皇宫里来的人要见离太子。” 皇宫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慕容离殇在沈府,现在皇宫来人,是不是要将慕容离殇带走? 沈碧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警惕,对下人说:“快带我过去。” 相对于沈碧儿的紧张,慕容离殇倒是淡定很多,现在知道他在沈府的,只有夜决和凤清歌,敢如此明目张胆来沈府找他,一定是凤清歌有事。 于是,慕容离殇出声说:“带我也一起过去。” 听到慕容离殇也说要去,沈碧儿立刻急了,“你不能过去,万一是女帝派来的人,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这里。” “不用担心。”慕容离殇说完,就站起身来,率先一步走出房间,对下人说:“带我过去吧。” 下人领着慕容离殇朝着大堂而去,沈碧儿见此,立刻跟了上去。 慕容离殇猜得没错,来的人,的确不是慕容独雪派来的,而是凤清歌让夜阁的人,亲自将清音押了过来。 清音不明白为什么凤清歌的人会将她送来沈府,但是当她看见慕容离殇的时候,就明白了。 特别是看见慕容离殇身后的沈碧儿,之前在沈府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沈碧儿对慕容离殇有好感,那么现在,清音很快就猜到了这其中的因果。 凤清歌说要把自己交给慕容离殇处置,清音知道自己真的落在慕容离殇的手中,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她必须给自己谋得一个出路。 当慕容离殇在她的面前停下的时候,清音看着他,开口说:“陆之远还在我的手中,你要是杀了我,他绝对活不了。” 慕容离殇冷冷地看着清音,这就是她在背叛了他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解释,没有求饶,只是威胁。 呵,原来这才是清音的真面目。 “那么,你想要怎样?”慕容离殇面无表情地问。 “放了我,我将陆之远给你。” 清音的心也是冷的,她以为慕容独雪会庇护她,但是没有想到,慕容独雪为了一个凤铭笙,竟然真的将她交给了凤清歌,那么现在,能够救她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果然,提起陆之远,慕容离殇犹豫了。 “陆之远在哪?”慕容离殇问。 “呵。”清音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将陆之远的下落告诉你吗?” 慕容离殇垂眸沉思,久久之后,才转头对一旁的两名夜阁的暗卫说:“人就留在我这里了,替我和清歌说一声谢。” 夜阁的人听了慕容离殇的话之后,点点头,便离开了沈府。 慕容离殇再次看向清音,说:“我见到陆之远之后,可以放了你。” 别的不知道,但是清音知道,慕容离殇向来说话算数,只要是他说出口的事情,就没有反悔的。 “陆之远被我安置在长乐城的福来客栈,被我的人看守着,你可以派人去看看,陆之远就在里面。” 慕容离殇给了沈碧儿一个眼神,沈碧儿立马明白,让人去福来客栈救人。 至于清音,慕容离殇看了她一眼,对她说:“你走吧。” “离太子,这……”当时清音率人围攻碧水山庄的时候,沈碧儿亲眼看见有这个女人,用脑子随便一想,也能够想到他们之间的纠纷,就这么将人放走,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慕容离殇明白沈碧儿的意思,但还是让清音离开。 放走了清音之后,慕容离殇才对沈碧儿说:“你告诉沈府上下所有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撤离这里。” “为什么?”沈碧儿不明白。 以慕容离殇对清音的了解,她现在知道了自己在这里,用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带领兵马对沈府出手,之所以放她离开,就是猜到了她会这么做。 放她走,一方面是想要救出陆之远,另一方面,就是知道她一定会出手。 慕容离殇走出大堂,抬头看着天色,蔚蓝如洗,晴空一片。 他等了这么久,现在,终于是时候了。 清音被下人带出了沈府,慕容离殇果然说话算数,放她离开。 清音的心中还残留着一丝庆幸,以为慕容离殇并不知道是她率人攻打的碧水山庄,所以才会放她离开。 清音看着沈府的牌匾,慕容离殇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为她只是一个为慕容独雪效力的手下,却不知道,只要被她知道了慕容离殇的藏身之处,慕容离殇就绝无活命的可能。 慕容离殇,在碧水山庄的时候被你给侥幸逃脱了,现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之前慕容独雪交给她可以用来调动城中兵马的军令还在她的手中,她会以最快的速度来调动城中的兵马,围攻沈府。 清音脸上露出一抹狠意,只要慕容离殇一日不死,她的心就一日得不到安宁。 如今的慕容离殇已经大势已去,光凭一个沈碧儿,根本就护不了他。 清音走到长乐城的街上,买下一匹马,然后就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嘉祥宫。 凤清歌拿着手中的字条,看过之后,捏在了手心。 “上面写了什么?” 夜决走到凤清歌的身边,对她问道。 第189章:时机,起兵夺宫 第189章:时机,起兵夺宫 凤清歌将捏成团的字条放在桌上,然后才对夜决说:“离大哥说,很快,皇宫中可能会有一场纷乱,让我们做好准备。” “你的意思是,慕容离殇要出手了?”夜决听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凤清歌笑着点点头,“本来我还想坐着看一场好戏,不过这既然是九渊的一场内乱,那么我也就管不着,不过,正好趁着皇宫大乱,我有机会将我爹的尸体带出来。” 自从凤铭笙的尸体被带出来之后,慕容独雪就在冰室外安排了很多人防守,想要将尸体带出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以他们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硬闯,皇宫一乱,正好是一个机会。 山雨欲来风满楼,就在慕容离殇和凤清歌都已经准备好行动的时候,慕容独雪却什么事情也没有预料到。 在凤铭笙的尸体被带出来之后,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救活凤铭笙的上面,之前清音失手,没有从夜决的身上拿到参商玉,她就在想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够从夜决的手中的得到参商玉。 鲛珠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鲛珠只能治愈世间所有病痛,却不能让人起死回生。而长生蛊虽然能够让人长生不死,但是也只有活人被施下蛊,才会一直长生。 凤铭笙本就是个已死之人年,让死人活过来,就是逆天,世间上,唯一具有如此逆天力量的,就只有参商玉了。 现在夜决就在九渊,她要怎样才能够从夜决的手中得到参商玉呢? 慕容独雪一个人在御书房都快要抓狂了,连千殇曲都对夜决没有用,那么还有什么办法? 金银?夜决肯定不稀罕,领土?参商玉可是东临的至宝,要用多少领土,才能够换得参商玉? 一时间,慕容独雪就像是苍老了十多岁一样,有大臣向她禀报国事,她统统都不见,就连清音回宫求见慕容独雪,都被慕容独雪挡在了门外。 被挡在御书房外面的清音面色非常的冷,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慕容离殇的身边潜伏,与慕容独雪之间虽然有母女关系,但是并不亲近,再加上之前,慕容独雪在她和凤铭笙之间,宁愿选择一个死人,也不愿选择她这个亲生女儿,已经让清音伤透了心,现在慕容独雪依然是这样,清音心中的逆反心理就愈加严重。 既然慕容独雪不见她,那么,就等她先除了慕容离殇,然后再拿下慕容独雪的皇位。 清音的眼中露出一抹狠意,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清音拿着手中的军令,调动城中的近万兵马,趁着夜色,就全部围攻沈府。 清音亲自率人攻打沈府,可是,当她来到沈府的时候,沈府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沈府的大门很快就被人给撞开了,整个沈府寂寥无比,完全没有白日里的模样。 全部都走了? 清音的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慕容离殇猜到了? 或者说,慕容离殇是故意放她离开了? 不可能,清音不相信,不甘心地率人走进了沈府,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火,清音用力地踢开一间房间,里面根本就没人。 就在清音愤怒的时候,突然,在沈府的上空,响起了一阵琴曲。 “不好,是千殇曲!”清音立刻惊呼,然后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下令,“全部都撤退!” 清音命令之后,沈府的大门立刻紧闭,跟着琴音进来的所有人全部都被阵法困在了府内,而守在外面的人没有听到清音的命令,全部都还候在外面,在听到琴曲之后,一个个被琴声所惑,全部双手抱头,头痛欲裂。 清音跟在慕容离殇身边,只从他身上学到了千殇曲,但是对于阵法,却是什么也不懂,所以当她被困在沈府内的时候,完全走不出阵法,只能忍受着千殇曲的折磨。 弹琴的人似乎并没有想要了这些人的性命,只是折磨着他们。 而此时,慕容离殇与鲁千秋还有沈碧儿率领人马站在皇宫门口,宫门已经紧闭鲁千秋的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就抱着大柱子,用力朝着宫门撞去。 撞门的动静惊动了把守宫门的士兵,立马出来看情况,可是他们,才刚冒出了一个头,就被鲁千秋手下的人用箭射死。 又看看见情况不对,想要击鼓将消息传达给别人,但是手还没有摸到棒槌,就被人从身后一箭射死。 鲁千秋的人马闯进皇宫,惊动了皇宫中巡逻的侍卫,士兵与示威打了起来,而慕容离殇和鲁千秋还有沈碧儿,则是一同朝着慕容独雪的寝宫正宣宫而去。 鲁千秋手中掌握九渊三分之二的兵马,他的人一攻进皇宫,那声势势如破竹,而长乐城的兵马,将近一万已经被清音带走,剩下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过鲁千秋手中的人。 因为是在夜色当中,所以两方交战的动静很快就将沉睡中的慕容独雪吵醒,慕容独雪从床上走下来,穿上外套,对外面守夜的侍卫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通常,只要慕容独雪一问,立刻就会有侍卫在外面禀报,但是这次问了之后,迟迟没有听到回答,慕容独雪朝门的方向走去,然后将门打开。 门才刚打开,一道红色的血光就从她的眼前划过,鲜血溅在她的衣服上,然后面前一名背对着她的侍卫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侍卫倒在地上之后,慕容独雪看见手中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鲁千秋,鲁千秋的身后,是慕容离殇还有沈碧儿。 慕容独雪是何等聪明的人,耳边源源不断的厮杀声,在看见鲁千秋身后的慕容离殇之后,就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倒也不惊慌,而是看着鲁千秋冷声开口:“鲁千秋,你这是想要造反吗?” 鲁千秋举起自己手中的刀,对慕容独雪回答道:“当年是你从嘉贤女帝的手中夺来的皇位,你的这皇位,本来就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我只是想要抚正式继承人上位,何来的造反之说?” 嘉贤女帝就是慕容傲雪,鲁千秋这么说,也就是说他这不是造反,而是名正言顺? “哈哈哈。”慕容独雪仰头大笑,看着鲁千秋,嘲讽道:“鲁千秋,你就是个怕死鬼,是怕朕捏碎你的命门,所以才想要先下手为强?事到如今,朕也不瞒你了,命门根本就不在朕的手上,而是在慕容离殇那里!” 对于慕容独雪的话,鲁千秋根本就不信,“你别想这么说来骗我,如果我的命门在离太子的手中,在我攻打碧水山庄之前,他早就将我的命门捏碎了,还用等到现在?慕容独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鲁千秋就是一个莽夫,认准了的事情,别人怎么说也不会改变,于是,慕容独雪又将目光放在沈碧儿的身上,笑着说:“沈碧儿,你今日此举,是想要为你娘报仇?” “没错。”沈碧儿一脸仇视地看着慕容独雪,“我今天,就是要为我娘报仇!” 听到沈碧儿这么说,慕容独雪脸上的嘲讽更深,“既然你是要为你娘报仇,那么,你就该杀了慕容离殇,因为真正杀了你娘的人,不是朕,而是慕容离殇!” “什么!”沈碧儿震惊地听到慕容独雪的话,但是在震惊之后没有多久,就平静了下来,对慕容独雪笑着说,“女帝,你如果想要挑拨我们,也请你编一个好一点的谎言,我娘明明就是在你御书房门口,被你的侍卫杀了的!” 慕容独雪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但是鲁千秋和沈碧儿,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的话。 “哈哈哈哈,慕容离殇,你可以,你够行,真的是朕一直小看你了,今日,朕败在你的手中,朕无话可说。” 鲁千秋手中有多少的兵马,没有人比慕容独雪更加清楚的了,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鲁千秋竟然会倒戈投靠慕容离殇。 碧水山庄覆灭,原本她以为慕容离殇的气数已尽,却没有想到,慕容离殇竟然反过来用她的势力来对付她。 慕容独雪冷冷地看着慕容离殇,在他们的身后,出现了一群大内侍卫,全部都是来护驾的。 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有这些人来护驾,又还有什么用? “都别动!”慕容独雪对着这些人下令。 赶来的侍卫听到慕容独雪的命令,全部都停在了原地,远处传来的全部都是厮杀的声音,鲁千秋的人马已经与宫中的人马交战,这一场谁胜谁负,没有过多的悬念。 慕容离殇给了鲁千秋一个眼神,鲁千秋便转身去指挥自己带领的人马,那些包围着的侍卫,看见鲁千秋要离开,全部都将他拦住,但是这些人怎会是鲁千秋的对手?鲁千秋很快就突出重围,消失在了慕容独雪的视线中。 慕容独雪和慕容离殇就这么静静对立站着,耳边传来的全部都是打杀的声音,可是,他们二人就这样相互对视着,萦绕在二人中间的,全部都是仇恨。 第190章:痴心,只因执念 第190章:痴心,只因执念 嘉祥宫。 如此喧闹的声音吵醒了凤清歌,下午的时候她才收到慕容离殇传来的消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凤清歌从床上坐起来,同样醒来的还有夜决。 夜决起身下床,将桌上的油灯点燃,把偏殿照亮。 然后走到一旁的衣架上将衣服取下来,取下凤清歌的衣服,朝着她走去。 此时凤清歌也从床上下来了,夜决将衣服披在凤清歌的身上,帮她把衣服穿好,然后走回衣架,取下自己的衣服穿上。 此时藏天青也已经被外面的声音给吵醒,看见偏殿亮起的灯,于是走到门口,看见夜决和凤清歌走出来之后,对夜决说道:“皇上之前吩咐下去的事情,我哥已经去办了,相信一定能够将皇后父亲的尸体带出来。” “马车呢?” “马车已经备好,在北门。” “我们这就过去。” 夜决和凤清歌一同走出嘉祥宫,在攻进皇宫之前,慕容离殇就有交代过,嘉祥宫不准动,所以嘉祥宫内倒是无事,但是嘉祥宫外还是会有正在打杀的士兵和侍卫,藏天青召集夜阁的暗卫护驾,保护着夜决和凤清歌朝着北门而去。 北门一片混乱,但是在夜色中,还是可以看见有两辆马车停在树下,暗卫掩护夜决和凤清歌上了马车,很快藏天野就来到了马车外禀报:“皇上,事情已经办妥,就在后面的马车上。” “走。”夜决一声令下,马车就朝着宫外而去。 凡是有阻挡的人,全部都被夜决的暗卫除掉,然后两辆马车出了皇宫,去往的方向是无望苦海。 花了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来到了乌衣巷,凤清歌和夜决从马车上下来,立刻被乌衣巷的侍卫拦住。 凤清歌和夜决也没有任何的慌乱,而是从手中拿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令牌,对侍卫说:“我要见孙骁将军。” 这令牌是皇宫内独有的令牌,侍卫在看见这令牌之后,立刻恭敬了起来,让他们稍等,然后自己去通传孙骁。 没过多久,孙骁就从乌衣巷中走了出来,孙骁不像那个小侍卫一样好骗,在他一看见凤清歌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凤清歌就是当时从无望苦海中被女帝押走的犯人,立马警惕地对自己身后的侍卫下令:“来人,将他们拿下!” 后面的侍卫听到孙骁的命令,立刻上前将夜决和凤清歌等人围住。 凤清歌的脸上非常的淡定,看着孙骁,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将锦盒在孙骁的面前打开,“我要进无望苦海。” 当孙骁看见凤清歌手中的东西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了惊讶,“你手中拿的这是……” “是你的命门。” 凤清歌看着孙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孙骁满脸的不可相信。 凤清歌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孙骁说:“你要是不相信这是真的,那么我就将它捏碎看看。” 说着,凤清歌就将手放进了锦盒内。 “不!”孙骁惊呼,伸出手,阻止凤清歌的举动。 一旦这锦盒内的东西真的是他的命门,只要她轻轻一捏,那么他很快就会死于非命。 孙骁看着锦盒内的命门,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然后对着凤清歌,突然出手,想要从她的手中将锦盒抢过来。 孙骁出手快,但是凤清歌身边的夜决速度比他更快,立马拦住了孙骁,两个人打了起来。 “住手!你要是再敢动手,我就捏碎这东西!” 说着,凤清歌就已经将锦盒中的命门拿了出来,握在手心,只要她再用力,很容易就将命门给捏碎。 见此,孙骁再不敢轻举妄动,停下来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凤清歌,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说了,我要去无望苦海。” “好,我让你进去。” 命门掌控在凤清歌的手中,孙骁不得不让步,让出了一条道,下令下去,谁也不准阻拦凤清歌的马车。 凤清歌和夜决上了马车,然后朝着无望苦海的方向而去。 行驶了一段路程,马车终于在无望苦海停下。 现在的天色已经渐渐泛白,在海的那边,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听着无望苦海的海浪声,凤清歌的心有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或许,等到黎明,九渊的事情,就能够解决了吧。 “将马车上的木柴拿下来,制成排筏。”凤清歌对身后的暗卫吩咐道。 而皇宫,在藏天野将凤铭笙的尸体带走之后,把守在冰室外面的人就立刻跑到了慕容独雪的寝宫,看见寝宫外的人相互对峙,于是大声对慕容独雪喊道:“女帝,那个人的尸体,被人带走了!” “什么?” 现在慕容离殇率人夺位,就连凤铭笙的尸体都被人带走,这一次,慕容独雪的内心完全奔溃,看向慕容离殇,质问道:“为什么要将铭笙的尸体带走?” 慕容离殇平静地回答道:“带走琴师尸体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清歌。” “凤清歌!”慕容独雪的眼中燃起了怒火,手中捏起了拳头。 “清歌将琴师的尸体,带去了无望苦海。”慕容离殇再次开口。 “无望苦海。”慕容独雪念着这四个字,想到凤铭笙的神识在消失的时候,说的话,他说,他的遗愿是要将他的尸体化为灰烬,撒入无望苦海中。 化为灰烬…… 不!这怎么可以! 慕容独雪的双眼通红,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现在是不是想去无望苦海?”慕容离殇看着慕容独雪,淡淡地说。 慕容离殇的话,让慕容独雪清醒了过来,恶狠狠地对慕容离殇说:“没错,我现在就是想去无望苦海,慕容离殇,虽然你的武功比朕要高,但是朕一定要去无望苦海!” “我不拦你。”慕容离殇看着慕容独雪,“我和你一起去无望苦海,让人备马吧。” 他会这么好心? 慕容独雪将信将疑地看着慕容离殇,可还是抵不住内向想要赶往无望苦海的想法,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她都要前往无望苦海。 “备马!”慕容独雪对侍卫命令道。 听到慕容离殇说要离开,一旁的沈碧儿有些慌了,“离太子,你要去无望苦海,那我呢?” 沈碧儿的武功只能说一般,现在的局势还没有定下来,将她一个人留在皇宫中也是危险,慕容离殇想了一下,然后对沈碧儿说:“你随我一同前往。” “好!”听到慕容离殇这么说,沈碧儿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很快,侍卫就带来了两匹马,慕容独雪上了一匹,慕容离殇骑上了另外一匹,沈碧儿与慕容离殇同骑一匹马,沈碧儿坐在慕容离殇的后面,满脸害羞地将手轻轻抱住了慕容离殇的腰。 感受到了沈碧儿的举动,慕容离殇的眉宇一皱,脸上闪过几分不悦,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骑着马,与慕容独雪一同朝着宫外而去。 因为是慕容离殇和慕容独雪一起,所以没有人敢阻拦他们,出宫之后,一起朝着无望苦海而去。 抵达乌衣巷之后,孙骁看见慕容独雪,立刻将凤清歌的事情告诉了慕容独雪,孙骁并没有看见凤铭笙的尸体,但是慕容独雪在听到凤清歌这三个字之后,就已经迫不及待朝着无望苦海而去。 耳边听到的海浪声越大,慕容独雪的心跳得就越快,终于,当她的马在海边停下的时候,只见海上,一道熊熊的火光在随着海浪越飘越远。 火烧着排筏,随波逐流。 “不!”慕容独雪尖叫一声,吸引了海边所有人的注意。 凤清歌转过头,看见慕容独雪就像是发疯了一般,朝着海的方向飞身而去。 凤清歌的目光冷冷从慕容独雪的身上转开,然后看向随后而至的慕容离殇,慕容离殇从马上面下来,接收到凤清歌的视线,于是便看了过去,对凤清歌点了点头。 慕容离殇点头的意思,就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 这样的话,凤清歌倒也放下了心来,只是在看见慕容离殇身后的沈碧儿的时候,眉头轻蹙。 不过,这始终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凤清歌不会去干涉,于是转回头,看向慕容独雪。 此时慕容独雪已经到了海边,双脚都已经踏进了海水当中,朝着燃烧的排筏而去。 慕容独雪望着飘远的排筏,眼中有泪水划过。 接着,就是越来越多的泪水不断落下,终于,慕容独雪忍不住潜入水中,快速游向了燃烧的排筏。 望着慕容独雪消失在海水中的身影,藏天青有些担忧地问道:“娘娘,她会不会逃走?” “不会的。”凤清歌没有任何的依据,只是一种感觉,知道慕容独雪绝对不会趁着这个时候逃走,不然的话,她就不会来这里了。 果然,就在离排筏还有三米的距离的时候,慕容独雪从海水中飞身而出,犹如一只飞蛾一般,扑向了熊熊烈火当中。 排筏上,是凤铭笙的尸体,火正朝着他烧去。 直到这一刻,慕容独雪才清醒地意识到,凤铭笙,已经死了啊! 第191章:不杀,就是折磨 第191章:不杀,就是折磨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不肯相信这个事实,甚至还想着找寻让凤铭笙复活的方法,想让他活过来。 而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死不能复生。 这么多年以来,她为了凤铭笙,杀了慕容千雪,是因为心中的妒忌,夺走慕容傲雪的皇位,是因为慕容傲雪不愿交出长生蛊,所以心中的不甘,以为只要她当上了女帝,那么,她想要什么,就能够有什么。 可是,她千辛万苦登上了帝位,却依旧不能让铭笙复活,这么多年,她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想到这里,慕容独雪已经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是一种心累,也是一种绝望。 火已经烧向了凤铭笙的尸体,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点燃,让慕容独雪心中仅存的希望也完全破灭。 慕容独雪落在凤铭笙的旁边,即使她浑身是水,也抵挡不住强烈的火势,火烧到了她的身上,烧得她生疼。 如今,皇位已经被慕容离殇夺走,她真的累了,不想再去将皇位夺回来了,如今的她,已经无路可走,生无可恋。 慕容独雪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匕首拔了出来,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目光,看向凤铭笙的脸,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样,她也算是和凤铭笙死在一起了,在一起了。 所以她也算是赢了慕容千雪一次,是不是? 想到这里,慕容独雪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然后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凤铭笙的身边。 慕容独雪用仅存的力气靠近凤铭笙,紧紧地抱住了他,脸上露出安然的表情。 火,越烧越猛,排筏,也被海风越吹越远。 岸边的凤清歌看着消失成一个红点的排筏,已经飘走了这么远,就算慕容独雪内力再强,也游不回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排筏上,殉情而死。 殉情这两个字,让凤清歌的心沉了下去。 不管她再狠慕容独雪杀了她娘,也不管慕容独雪对凤铭笙的情是多么的让她不能接受。 但是,凤清歌的脸上还是有了动容,所有的仇,所有的恨,也都应该像飘走了排筏一样,随之而去。 “清歌,我们走吧。” 夜决搂住凤清歌的肩膀转身,朝着停在后面的马车走去。 在经过慕容离殇身边的时候,夜决对慕容离殇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慕容离殇脸上没有任何的特别,但是在他们走过之后,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酸涩。 一行人离开了无望苦海,至于孙骁这些人,现在慕容独雪都已经死了,该怎么处置,慕容离殇应该有分寸。 在马车上,夜决对凤清歌说:“清歌,现在在九渊的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路,我们是不是该回东临了。” 凤清歌点点头,她留在这里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了,夜决离开东临这么久,东临还有很多的事情要等他处理,他们的确是时候离开了。 回到皇宫,此时的皇宫一片混乱,所有的事情都还等着慕容离殇去主持大局。 鲁千秋的兵马已经大获全胜,鲁千秋率着所有的兵马等着慕容离殇回来。 凤清歌和夜决不趟这趟浑水,马车直接开往了嘉祥宫。 慕容离殇和沈碧儿还有鲁千秋一同去了御书房,鲁千秋迫不及待地对慕容离殇说:“离太子,之前说好的,只要我帮你夺得皇宫,你就把我的命门找到还给我。” 慕容离殇看着鲁千秋,眼中的神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而是镀上了一层冷漠,看着鲁千秋,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在了鲁千秋的面前,“你的命门,就在这里面。” 慕容离殇说着,就将锦盒打开,露出了里面蓝色的命门。 鲁千秋一看到自己的命门,脸上立马露出了笑容,只要将自己的命门控制在手,那么,以后就不用再受任何人的威胁。 想到这里,鲁千秋立刻上前想要从慕容离殇的面前接过锦盒,但是却被慕容离殇抢先一步,才能够锦盒中拿出了命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当着鲁千秋的面将命门给捏碎。 “你……”鲁千秋瞪大眼睛看着慕容离殇,可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像是被抽干一样倒在了地上,很快就死去。 “离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沈碧儿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离殇的举动,这次夺宫,要不是有鲁千秋的帮忙,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成功啊。 但是慕容离殇现在一成功,就捏碎了鲁千秋的命门,这是不是太狠了一些。 慕容离殇看着沈碧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了一句,“碧水山庄,就是他的人剿灭的。” 碧水山庄几百人的命,他不会就这样算了,如果不是看着鲁千秋这次帮了他的份上,他不会让鲁千秋这么一些就死了,这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告诉众人,就说鲁千秋是死在慕容独雪的手中。”慕容离殇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御书房,留下沈碧儿一人。 沈碧儿看着鲁千秋的尸体,除了之前的震惊以外,倒是有几分理解慕容离殇这样的做法,鲁千秋掌管大量兵马,如果慕容离殇要坐上皇位,一定不会留下鲁千秋。 沈碧儿也是聪明之人,既然现在慕容离殇都已经对鲁千秋出手了,那么,他会不会也对自己出手?毕竟沈家掌握着大量的财富。 为了自己的未来,沈碧儿沉思,最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转身,沈碧儿离开了御书房。 慕容离殇离开御书房之后,看着重音楼的人走进皇宫,他们身后押着的是清音带去围攻沈府的人。 陆之远率领着重音楼的人走到慕容离殇的面前,对慕容离殇恭敬说道:“公子,我们已经将人抓来了。” 陆之远说完,就看着被捕的清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清音竟然会背叛公子。 慕容离殇冷冷地看了一眼清音,然后对陆之远说:“把他们全部都押进天牢,陆之远,以后鲁千秋的兵马,我都交给你了。” “是。” 皇宫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九渊上下,现在所有的百姓都知道慕容独雪已死,离太子成为了新的皇帝,而且朝中所有的官员全部都在换。 其实,对于国家来说,谁当皇帝,只要没有战争,都影响不到普通的老百姓,只要政策好,他们都不会计较太多。 慕容离殇花了十天的时间,来整顿皇宫内外。 虽然张伯和素娘这些人死了,但是慕容离殇身边还有其他的能人,选出了信任的人为官,十天之后,举行登基仪式。 因为有沈碧儿的钱财支持,所以这一次的登基仪式声势浩大,惊动了其他四国,纷纷有其他国家下了拜帖,说要来九渊拜访。 由于夜决是东临的皇帝,所以在慕容离殇登基的时候,席位中也有夜决和凤清歌,凤清歌看着慕容离殇黄袍加身,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 这么多年,离大哥终于达成了他的心愿。 在登基仪式之后,凤清歌亲自举着一杯清茶,去向慕容离殇道喜:“离大哥,恭喜你登上皇位。” 慕容离殇举起一杯酒,对凤清歌点头,“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登上这个位置。” 如果不是凤清歌捏碎了徐如月的命门,如果不是凤清歌将命门交给慕容离殇,他或许也不会那么快登上皇位。 凤清歌轻轻一笑,“离大哥,在东临的时候,你帮助我,比我做的事情更多,所以这是我应该做的。” 凤清歌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对慕容离殇说:“离大哥,我很高兴能够看到现在这样,我已经和夜决商量好了,五天之后,我们收拾好,就启程回东临。” 听到这个,慕容离殇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我已经在九渊呆了快三个月了,孩子,也已经有五个多月了,算算时间,如果这个时候回东临,刚好可以休息几个月之后,就可以将孩子生下来。”凤清歌将另外一只手放在小腹上,脸上露出母爱的光芒。 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脸,心中有所悸动,然后将视线往下,移到了凤清歌的隆起的小腹上,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但是很快就消失,转眼看见了坐在不远处的夜决,这才回神对凤清歌说:“嗯,祝你们一路顺风。” 登基仪式结束之后,慕容离殇回到寝宫,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喜悦。 从母皇的皇位被慕容独雪夺走后,心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报仇,可能是这个仇已经在他的心中积压了十多年,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在到手的那一刻,反而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怨念,成功的喜悦也减少了许多。 望着空荡荡的寝宫,这一刻,慕容离殇更多的,反而是一种寂寞。 张伯死了,素娘死了,小竹也死了。 想起碧水山庄,慕容离殇就想到了在天牢中的清音,对自己手下的人吩咐道:“去将慕容寒云从天牢中带到这里来。” “是。” 慕容独雪其他三个女儿全部都砍头示众了,可是那个金色的命门还亮着,唯一的可能,就是清音的了。 第192章:心魔,求之不得 第192章:心魔,求之不得 捏碎了鲁千秋的命门,让他瞬间毙命,至于清音,他没有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 如果不是因为她,碧水山庄上下的命,怎么会没了? 想到这里,慕容离殇的眼中露出一抹寒意。 没过多久,宫中的侍卫就将清音押了进来,清音的手脚都被铁链扣住,浑身上下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应该是天牢里的人对她用刑了。 慕容离殇看了清音一眼,然后对她身后的侍卫说道:“你们先退下。” 侍卫离开之后,寝宫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慕容离殇,现在我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刮随你,但是你看在我们主仆多年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清音一双眼睛盯着慕容离殇,对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难得你还记得我们主仆多年。” 慕容离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转过头,慕容离殇对清音说:“我不杀你。” 不杀,清音在听到这句话,没有半点高兴,对于慕容离殇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他说不杀,却也没说放过,那么,就是折磨了。 想到这里,清音的眼中露出了恐惧。 她看着慕容离殇走到琴台前面,然后手指放在琴弦上。 “清音,你的千殇曲,是我教的,但是你却用我教你的东西用来对付我,所以,你做的一切的事情,我都不怪你,只怪我自己。”慕容离殇说着,开始轻轻拨动琴弦,“千殇曲,我只教给了你前五章,现在,我就让你听听后面的。” 慕容离殇才能够千殇曲的第一章开始弹起,第一章的序曲,不会让人有任何的不适,但是清音在听到慕容离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开始惶恐。 慕容离殇不杀她,就是想要用她来练琴! 她是学过千殇曲的,也知道千殇曲的威力有多大,那完全是可以将人给折磨到疯啊! 本来序曲是可以让人放松感到愉悦的,但是此刻的清音全身紧张,没有半分的愉悦,直到第二章,各种悲伤在她耳边翻涌。 清音是虽然学过,哪怕这旋律她已经无比的熟悉了,可是在琴音响起的时候,她的脸上了露出的挣扎。 第二章还不算太过痛苦,清音熬了过来,第三章和第四章响起,清音整个人头痛欲裂。 倒不是说清音的内力有多深,才让她一直没死,而是因为慕容离殇手下留了情,哪怕是到了死魔,清音也只是痛苦到在地上翻滚,也没有死去。 这种身体和神志上的折磨,比一刀杀了她痛苦万倍。 清音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像是有一把刀在割开她的血脉。 生、老、病、死,之后就是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 爱别离,慕容离殇在东临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那时的他,无爱无别离,所以在练习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倒是在怨憎会的时候,因为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慕容独雪的怨和憎在心中,所以过不了这个坎,怎么也没有学会。 而现在,大仇已报,心中已无怨无恨,琴曲在慕容离殇的指下流转,倾泻在整个寝宫内。 而此时的清音已经痛得死去活来。 慕容离殇无怨无憎,可是她有啊,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潜伏在慕容离殇的身边,没有亲人的疼爱,就算是回到了九渊,慕容独雪竟然为了一个凤铭笙,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不顾,从小失去母爱的她,本来内心就比平常人要无情,原本,她只想要得到九渊的皇位,来弥补她这么多年的辛苦,可是现在皇位也别慕容离殇夺去,她怎会不怨?怎会不恨?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从清音的口中发出,面色苍白,本就受伤的她,鲜血从她的伤口中流了满地,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晕倒在了地上。 清音的喊声惊动了慕容离殇,慕容离殇看了清音一眼,见她晕倒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继续弹着手中的琴。 怨憎会这一章被他弹完,然后,就到了求不得。 求不得。 如今的他,皇位已经到手,应该没有什么是求不得的了吧。 慕容离殇继续弹奏下去,可是眼前,却浮现出了凤清歌的脸。 她看着他,笑靥如花。 “离大哥。” 一声轻呼,让慕容离殇的心猛地一顿。 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上凤清歌! 凤清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妹妹,而且清歌还有夜决,他们才是东临的皇上和皇后,而且过几天,他们就要离开了。 想到这里,慕容离殇眼前浮现的那张凤清歌的脸,渐渐消失。 他是不会喜欢凤清歌的,慕容离殇在心中告诉自己,然后闭上眼睛,继续弹着手中的琴。 就在慕容离殇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慕容离殇,你真的不喜欢凤清歌吗?”这道声音浑厚沙哑,显得格外得阴沉。 慕容离殇睁开了眼睛,可是在殿内,却没有一个人。 是什么人在和他说话? “你不用看了,我就是千殇曲内的琴魔,也是,你的心魔。”那道声音再次出现。 慕容离殇点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琴,想要停下来,却发现手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根本就无法停下。 以前,慕容离殇也有走火入魔过,但是从来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因为走火入魔,慕容离殇想要将那道声音置之不理,他知道唯一解除的办法,就是平心静气将千殇曲一遍又一遍地弹奏,所以他静下心来,继续弹奏。 慕容离殇想要不理那道声音,但是那道声音却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 “慕容离殇,别自欺欺人了,你说你不喜欢凤清歌,那么,看到凤清歌和夜决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里有没有难过?” 琴魔的声音,让慕容离殇想到了今日在登基大典上面,看见凤清歌和夜决手牵着手离开,他的心,还是有难受过的吧。 “慕容离殇,你说你只是将凤清歌当做妹妹,但是,当你听凤铭笙说,曾经将你和凤清歌乃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妇的时候,你的心中,有没有过高兴?” 一曲清歌,半世离殇。 他和凤清歌的名字,原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啊,如果没有慕容独雪,如果三姨母没有带着凤清歌离开,那么,也许他就已经与凤清歌结为夫妻了。 他从未想过要娶妻,但如果他娶的人凤清歌,他应该会很高兴吧。 在东临的时候,他在凤清歌的身边,看着她出手对付夜云楚和花若兰,那样聪慧的一个女子,就算不是他的表妹,也足够吸引他的注意,他也见过凤清歌伤心难过的模样,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相信是夜决给她伤害,这样的女子,坚强得让人心疼。 慕容离殇的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慕容离殇,在你想要将她带回九渊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承认吧。” 琴魔的声音然慕容离殇收回了意识,他刚刚在想些什么?凤清歌都已经是夜决的人了,他和凤清歌之间,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琴魔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清歌是夜决的妻子,她都已经有了夜决的孩子了。” “你嫌弃凤清歌肚子里的孩子?” “没有。”慕容离殇毫不犹豫地否认。 “既然你不嫌弃凤清歌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你在担心什么?别忘了,夜决本来就是一个该死之人,鲛珠虽然能够为他续命,但是血咒还在,他活不过三年,该死的时候,他自然要死,鲛珠应该是属于你的,凤清歌也是应该属于你的。” 琴魔的话,让慕容离殇正在弹琴的手指微微一顿,他说得没错,虽然现在鲛珠在夜决的体内,能够抵抗血咒带给他的反噬,但并没有说明,夜决就不用死了。 他活不过前世他施下血咒的那个时间,这件事,慕容离殇心知肚明,但是当时他不想让让凤清歌伤心,所以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凤清歌。 而他身上的寒毒,也只有鲛珠才能够治愈,现在鲛珠一直在夜决的体内,如果要保住夜决,那么,死的就是他。 当时从凤清歌的体内取出鲛珠,给了夜决,慕容离殇没有想那么多,可是现在,琴魔的提醒,让慕容离殇不得不去想这些。 “慕容离殇,收起你那些仁慈,难道你忘了吗,你本来就不是一个仁慈之人,他人性命,与你何干?” 琴魔,就是住在慕容离殇心中的心魔,他的话,让慕容离殇无法反驳。 他本来就是一个冷情的人,似乎,他做过的所有的善事,都是为了凤清歌。 如果不是因为凤清歌,他不会去救惠城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凤清歌,他怎么会把鲛珠给夜决? 果真,凤清歌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不一样的。 “有些东西,你不去试一下,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呢?求不得,这世间,有什么事情是求不得的?只要你想,一切都可以在你的手中!哈哈哈!” 琴魔的笑声,不断在慕容离殇的耳边回响,扰乱着他的心智。 慕容离殇手指弹奏的曲子越来越乱,越来越不受控制。 琴魔就是要扰乱慕容离殇,现在目的达成,琴魔安静了下来。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慕容离殇睁开了眼。 但就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变得无比的黑沉,一道黑色雾浮现在了慕容离殇的眼中。 慕容离殇站起身来,走到昏倒的清音面前,对外面的人命令道:“来人,将她打回天牢。” 他可没有打算就这么让清音死了,这个人,他留着还有用。 清音被带走之后,又只剩下慕容离殇一个人。 但是,现在的他,身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孤单落寞,取而代之,是一种气息,一种黑色的气息。 求不得,这世间,只要是他愿意的,没有什么是求不得。 慕容离殇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奏折,走出了寝宫,朝着嘉祥宫而去。 第193章:神秘的太子妃(一) 第193章:神秘的太子妃(一) 因为琴魔的控制,慕容离殇一晚上没睡,在他走出寝宫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慕容离殇来到嘉祥宫,夜决和凤清歌还没有起,嘉祥宫内的宫人先招待慕容离殇在大殿内用茶和早点,很快,夜决和凤清歌就洗漱好从偏殿走出来。 看见凤清歌和夜决一起走出来,慕容离殇的眉宇微蹙,但是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离大哥,这么早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凤清歌走到慕容离殇的对面坐下,夜决随后而至。 慕容离殇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凤清歌,“你看看这个。” 凤清歌接过奏折,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有一些惊讶。 “花容炎为什么会来九渊?” 这份奏折,其实是一张拜帖,从署名来看,应该是花容炎亲自写的,上面写的是,听闻慕容离殇登帝,花容炎要来亲自恭贺。 以花容炎的性格,他来这里,一定不会只是道贺而已。 “这拜帖是昨夜有大臣给我的,然后我打探了一下玉雪的情况,听闻现在玉雪皇重病不起,虽然花容炎还没有登基,但是现在整个玉雪都已经掌握在了花容炎的手中,一旦玉雪皇一死,花容炎就会是玉雪的新皇,他现在来九渊找我,很有可能,是想要联手九渊对付东临。” 花容炎娶走夜心悠,为的只是壮大自己的手势力,夺得皇位,但是现在花若兰在东临的事情败露,一旦花容炎当上皇帝,那么玉雪和东临之间的联盟自然瓦解,他肯定是想要找新的盟友。 玉雪原本就与九渊联盟多年,所以九渊是最好的选择。 凤清歌看向慕容离殇,现在他既然将这奏折给自己看了,说明他的心是站在东临这一边,并没有打算联合花容炎。 凤清歌的心中有了底,才对慕容离殇说:“花容炎既然已经给了拜帖,那么他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启程,离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离殇看向凤清歌,他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以我对花容炎的了解,此人野心很大,想要称霸五国,但是以玉雪的实力,想要打败东临,可能做不到,所以我认为,他这次来,是想要试探我的态度,如果我愿意和玉雪联盟,那么再好不过,若是不愿,我是刚刚成为九渊的皇帝,在九渊势力不稳,而花容炎则是掌控了玉雪上下,他很有可能借此时机,攻打九渊,我不怕玉雪,但是不想让九渊有不必要的战争。” 夜决听明白了慕容离殇的意思,他说得很有道理,而且因为花若兰,东临和玉雪现在已经是从盟友变成的敌国。 “所以,你想怎么做?”慕容离殇既然来找他们,就说明他已经想好了对策,而且一定和他们有关。 慕容离殇看着夜决,然后说:“让九渊和东临联盟。” 慕容离殇说完,就对凤清歌接着说:“清歌,你是三姨母的女儿,本来就是九渊之人,你与夜皇,也算是两国的联姻。” 凤清歌眼中带着深深的考虑,接着慕容离殇的话说:“如果以我的名义,让九渊和东临两国联盟,这样,既何以拒绝花容炎,也可以不让他针对东临。” 九渊和东临联盟了,那么,就算是给他一百个胆子,相信他也不敢攻打九渊。 “我正是此意,所以,清歌,花容炎从玉雪到九渊,可能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还要请你和夜皇,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 听了慕容离殇的话之后,夜决和凤清歌相视一眼。 花容炎的事情,是由于花若兰挑起的,除了跟九渊有关以外,也与东临有关,所以,他们现在还不能离开。 凤清歌看向夜决,对他说道:“反正在离大哥的皇宫中,也可以安心养胎,不如我们再多留下一个月,等花容炎离开之后再走。” 现在东临还有国师在,夜决相信傅融天的能力,国事上不用他太过操心,至于花容炎,太后的死,还有花若兰的计划,他也正想找花容炎算账,所以夜决点下了头,“好,那我们就继续打扰了。” 夜决看向慕容离殇,对慕容离殇点头。 “这是我的荣幸。” 慕容离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玉雪,东宫。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坐在凉亭内嗑瓜子,其中一个穿黄衣服的女子对其他人说:“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太子又纳了一个一个侧妃回来,我见过那个女人,长得还没我漂亮呢。” “你们说,自太子从东临回来,这已经是太子纳的第二十五个侧妃了吧。” “对啊,你们说以前也从来没有听说太子是花心之人,自从娶了太子妃之后,东宫里的女人就越来越多,我们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子妃长什么样,只是听说太子妃是东临的公主,会不会太子妃其实就是一个丑八怪,太子对着太子妃那张脸,根本就看不下去,所以多娶些像我们这样的美人养养眼?” “哈哈,姐姐,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猜啊,肯定是这样的,太子妃一定是一个丑八怪。” “哈哈哈哈!” 这些女人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名男子正朝着他们走过来,将他们刚才的话全部都尽收耳底,面色阴沉。 “来人,将她们,全部给本太子拖出去,杖责!” 男子的声音从她们的身后响起,这些女人才慌忙地转过身,对着不远处的花容炎行礼:“太……太子殿下,拜见……太子殿下。” 这些女人连滚带爬地来到花容炎的面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连向花容炎求饶。 花容炎只是冷冷扫了这些人一眼,然后东宫内的侍卫就走了过来,“将她们带下去。” “是。” “太子饶命啊!” “太子不要!” 这些女人的求饶声根本就没有打动花容炎,他面目表情地这些女人被带走,直到她们完全离开他的视线之后,花容炎才眨动了眼睛,抬起头,看着东宫内一处高阁。 随着视线,花容炎朝着高阁的方向走去。 走过一片竹林,阁楼的外面站着几名侍卫,看见花容炎,对着花容炎行礼说:“见过太子。” “免礼。” 花容炎越过侍卫,朝着高阁走去。 还没有走进阁楼,就听见从阁楼里传来的琴声。 花容炎抬步走上阁楼,到了二楼,听见里面传来裴姑姑的声音,“公主,听说太子又纳了一个侧妃,这应该有二十多个了吧。” 裴姑姑的话音落下,花容炎也停下了脚步。 可是久久,都没有听到夜心悠的声音。 裴姑姑看见夜心悠没有反应,心中也是急了,走到夜心悠的面前,对夜心悠说:“公主,你可不能一直是这个样子啊,虽然你是东临的公主,这个太子妃一直是你的,但是奴婢听说,兰公主在东临,好像出了些事情,现在整个玉雪上下,都是炎太子的了,很快就会成为玉雪的皇帝,那样他就不用继续依靠东临,那样的话,公主,你在炎太子心中就没有价值,现在东宫的女人这么多,以后皇后的位置,会不会是你的,都不一定啊!” 一开始裴姑姑是不想勉强夜心悠,所以为了让夜心悠适应玉雪的生活,她愿意住进这个阁楼,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可是现在呢,这个阁楼,就如同后宫的冷宫一般,炎太子极少来这里,而夜心悠也从来都不踏出此地。 就像是东临的悠茗阁一样,这个阁楼,仿佛都成了东宫的禁地一般。 现在东宫的女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看见裴姑姑一脸着急的模样,夜心悠终于转过了头,对裴姑姑开口:“这些,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夜心悠应了她的话,裴姑姑激动地走到夜心悠的面前,对她说:“公主,怎么和你没有关系呢,你可是太子妃,玉雪未来的皇后。” 裴姑姑的话,没有激起夜心悠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说:“若不是为了皇兄,我根本就不会来玉雪,这个太子妃,我并不稀罕,玉雪的皇后,我依旧不稀罕。” “嘭!” 一道强烈的撞门声响起,花容炎将门一脚踹开,一眼看见了里面的夜心悠,一双眼睛直视他,目光紧逼。 炎太子怎么突然出现了?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那么刚刚公主说的话,他一定都听到了,天,这怎么得了? “炎太子,怎么突然来了?请……请请……坐。” “滚!”花容炎看都不看裴姑姑一眼,就冷厉地开口。 “炎太子……” “本太子让你们滚!” 花容炎的声音再次响起,房内的所有下人,全部快速地退下,裴姑姑知道花容炎的怒意正浓,所以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是忧心地看了一眼夜心悠,然后退了下去。 在房内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夜心悠也抬起了脚,朝着花容炎走去。 只是,她在走到花容炎的面前的时候,却没有停下来,而是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手,突然被花容炎抓住。 第194章:神秘的太子妃(二) 第194章:神秘的太子妃(二) “你去哪?”花容炎转头,对着夜心悠冷声问道。 没有回头,夜心悠回道:“太子不是让我们滚吗?” 花容炎手的手,更加用力,痛得让夜心悠皱起了眉头。 花容炎用力一拉,将夜心悠拉到了他的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真的很烦! 当初为了见她娶到手,他也算是煞费了不少苦心,绑架凤清歌,威胁夜决,最后,他的目的达到了。 可是,他娶回来的,不是一个东临的公主,也不是一个玉雪的太子妃,他娶的,只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什么事也不上心,什么事也不在意。 之前在东临的时候,他就知道,夜心悠就是一个非常无趣的女人,娶她也只是因为她这个东临公主的身份,可是,他偏偏就是看不惯夜心悠这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他有很多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像夜心悠这般不识趣,从一来到玉雪,那么多豪华的寝宫她不要,就是要住进这个破旧的阁楼,其他的那些女人,哪一个见到他不是笑脸相迎,讨好迎合,唯独她,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花容炎紧紧地抓住夜心悠的手腕,看着她这张毫无生气的脸,硬声开口:“滚,那是下人该做的事情,你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你有你该做的事情。” “我该做什么?” 夜心悠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在花容炎面前自称臣妾,也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当做过太子妃。 看着夜心悠这张死人脸,花容炎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征服欲望,放开了夜心悠的手,对她说:“你该做的,就是服侍本太子。” 夜心悠的手被花容炎抓得很痛,但她只是揉了揉,然后依旧脸上无喜无怒地说:“我该怎么服侍你?” 她就像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一样,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单纯。 可就是这样一样单纯的脸,让花容炎心中的怒意突生,脸上带上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夜心悠,说:“当初你为了嫁给本太子,不是很明白该怎么做吗?” 当初,可是夜心悠主动找上花容炎的啊。 夜心悠没有想到花容炎会提起这个,瞬间身体有些颤抖,她突然想到自己来玉雪,她与花容炎成亲的那一个晚上。 那一晚,她就告诉了花容炎,以后他们之间,她不会管他,他也别来管她,就把她当成是个摆设,二人互不干扰。 然而,她没有想到,花容炎在听了之后,竟然大发雷霆,然后……然后…… 夜心悠的眼中露出了恐惧,“不,不可以。” 终于看见夜心悠的眼中有了神色,花容炎勾唇一笑,朝着夜心悠走近了一步,抬起她的下巴,“你是我的太子妃,这是事实,你无法逃避。” “不!”夜心悠抬起手,用力一巴掌打在花容炎的手背上,然后抱起了自己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夜心悠这个举动,无疑是激怒了花容炎,看着夜心悠,眼中明显的怒气,上前两步,容不得夜心悠反抗,将她一把抱起扛在肩上,然后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毫无怜香惜玉的,夜心悠被花容炎重重地扔在了床上,夜心悠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被花容炎按在床上,然后粗鲁地撕开了身上的衣服。 躺在床上,夜心悠的脑海中就浮现了新婚当晚,花容炎也是这样粗鲁的对待她,后来,那种痛,那种羞辱,一直都徘徊在夜心悠的心头。 之后,她放弃了反抗,然后闭上了眼睛,可是,泪水还是不断从眼角流了出来。 夜心悠的安静,也让花容炎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身下的人,闭着眼睛,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除了眼角流出的泪水,还能够有丁点泄露出她此时的情绪。 瞬时间,花容炎没有了任何的兴趣,从夜心悠的身上离开,然后走下床,但是他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夜心悠。 没有了动静,夜心悠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花容炎的视线。 从夜心悠的眼神中,花容炎捕捉到了一丝惊讶,冷笑一声,然后说:“本太子对一块石头没兴趣。” 花容炎转身,不再去看夜心悠。 夜心悠趁着这个时机,坐起身来,整理自己的衣服。 花容炎在阁楼内转了一圈,想到了在东临的悠茗阁,夜心悠会是这样的性格,说不定是与她一直在这种阁楼内,不与外人接触有关,如果,将她带出阁楼呢? 花容炎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夜心悠,此时夜心悠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头转向一边,看着窗户外面,不知道她在想着一些什么。 窗外的阳光照在女子的脸上,在她白皙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她就那么看着窗外,仿佛与窗外的风景融为一画。 看着这样的夜心悠,花容炎复杂的心思难以平静。 花容炎朝着夜心悠走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停下,然后手握住她的下巴,用力将她的头转到自己的方向,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对她说:“后天,本太子要前往九渊,你身为太子妃,理应与本太子同去。” 他是在提醒夜心悠,让她记住她现在的身份。 “我可以不去吗?”夜心悠看着花容炎开口。 她难道不知道,他正在气头上,她说这句话,无疑就是在挑衅。 花容炎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升了起来,可是看着夜心悠的这张脸,花容炎突然觉得,就算是他现在对着她发火,她也依旧会无动于衷吧。 “不可以。” 花容炎用力地将手松开,转过身,只留下了三个字,就离开了阁楼。 夜心悠愣愣的看着花容炎离开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对于花容炎的话,她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听进去,转身,朝着自己平常休息的软榻走去。 很快,花容炎要前往九渊的消息就在东宫中传开了。 那些被打了板子的女人们第二天清早,一个个捂着屁股来到凉亭,原本她们受了这么重的伤,根本是不想走出房间的,但是,她们在听见说太子要去九渊,还要将太子妃带去的时候,她们就按耐不住了。 被太子纳为侧妃这么久了,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子妃,在她们的认识中,太子妃一定是一个相貌丑陋,不受太子喜爱之人,现在要将这样的女子带去九渊,不是给太子丢人吗? “蓝衣姐姐,在我们这么多人中,你可是最漂亮的,不如你去和太子说说,让太子将你带去九渊吧。” 这一次太子是以太子妃之名将人带去九渊的,也就是说,她们中,只要有人能够与太子一同前往九渊,那么在太子心中的份量肯定会大涨,而且这还是可以这么长时间和太子单独相处,没有其他的女人,说不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就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俘获太子的心,以后,还有可能成为玉雪的皇后。 想到这个,她们怎么可能不激动? 被叫做蓝衣的女子是丞相之女,她的身份是在这些人中最高的,如果不是因为夜心悠,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侧妃,可是事到如今,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花容炎一定能够当上皇后,只要她现在跟着花容炎,哪怕未来成不了皇后,也能够成为皇贵妃。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怎么会不好好利用? “好,本宫这就去找太子。” 宋蓝衣说完,就朝着书房而去。 其他人看着宋蓝衣离开的身影,眼中既是羡慕,也是算计。 宋蓝衣一向高傲,一般不会与她们在一起交谈,所以她并不知道,她们之所以会被打,是因为她们说了太子妃的坏话,所以不敢再因为太子妃的事情去招惹太子,不然这种好机会,她们会不去抢? 要是宋蓝衣去找太子,太子答应了她,那么至少有人来对付现在的太子妃,要是太子不答应她,那么她们就等着看宋蓝衣和她们一样被杖责了。 所以,不管太子答不答应,她们只要在一旁看戏就成。 宋蓝衣来到书房,刚好一名大臣离开,留下花容炎一人在里面,宋蓝衣立刻走了进去。 “臣妾见过太子。” 花容炎抬眼皮,看了一眼宋蓝衣,问:“你来做什么?” 宋蓝衣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开口说道:“臣妾听说太子明日就要启程去九渊,臣妾想与太子一同随行。” “不用,人多了麻烦。”花容炎毫不犹豫地拒绝。 宋蓝衣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于是继续说:“太子,只是多臣妾一个人,臣妾一定不会给太子添麻烦。” 花容炎根本就没有将宋蓝衣的话听进去,连话都没说。 见花容炎这样的态度,只能见自己听到的话对花容炎说:“太子,臣妾听闻,太子妃的相貌丑陋,要是太子之带她一人去九渊,会让人笑话太子的,所以臣妾也是为了太子考虑。” 这话,倒是引起了花容炎的注意。 “你说,太子妃的相貌丑陋?”花容炎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昨日夜心悠坐在窗边的模样。 第195章:我不愿与你一起 第195章:我不愿与你一起 花容炎不怒不笑的样子,让宋蓝衣猜不透他到底是喜还是生气,所以只能说:“臣妾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如果臣妾有说错,还请太子责罚。” “本太子为何要惩罚你?”花容炎抬头看了一眼宋蓝衣,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好,既然你想跟着本太子一起去,就给你这个机会。” 太子答应了? 宋蓝衣的脸上一喜,立马对着花容炎行礼:“多谢太子。” “你先下去吧,本太子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宋蓝衣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是高高兴兴地离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欢天喜地地整理自己明天要穿的衣服。 明天,她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压过太子妃的风头。 第二天,因为花容炎是要前往九渊,所以自然要准备很多东西,好几辆马车等候在东宫门口,里面的那些女人也全部都出来送别。 宋蓝衣早起了一个时辰,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在贴身丫环的陪伴下,走到了东宫门口。 候在外面的这些女人,也没有想到宋蓝衣真的能够说服太子将她一起带过去,看着朝她们走来的宋蓝衣,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不过,等着宋蓝衣来到她们的面前的时候,这些女人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脸,笑着对宋蓝衣说:“姐姐,你今天可真漂亮,难怪太子愿意带你去九渊,而不是我们,待会儿太子看到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是啊,特别是等会儿那个丑八怪一来,姐姐一下子就能够将她给比下去,到时候太子一眼就能够看出,谁才更有母仪天下的相貌。” 这些女人,嘴一个比一个甜,一般母仪天下,说的可是皇后,她们这已经将宋蓝衣夸成了皇后,宋蓝衣已经被夸得有些得意忘形。 “呵呵,本宫的相貌,在整个九渊,就是数一数二,区区一个太子妃,怎么比得上本宫?待会儿,本宫就要让她自惭形愧。”宋蓝衣高高地抬起了下巴。 “这是当然,姐姐一出现,我们都自惭形愧了,更别说太子妃了。” 她们这话的意思,是她们都要比太子妃漂亮。 这么久以来,她们都没有见过太子妃长什么样子,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积极,也是想看看,太子妃的相貌如何。 没过多久,花容炎就来到了门口,这些女人齐齐朝着花容炎行礼。 花容炎的目光扫过众人,却没有看见夜心悠。 转头问一旁的掌事,“太子妃还没有来?” 掌事立刻明白花容炎的意思,“奴才这就去请太子妃过来。” 掌事说完,就朝着高阁的方向跑去。 此时马车已经都备好了,唯独只剩下夜心悠一人没到。 难不成,她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想到这里,花容炎立刻燃起了怒气,而且这怒气就明显摆在脸上。 这些女人各个都是见风使舵的,看见花容炎发怒,就纷纷开口说:“太子妃竟然还让太子等,简直太没规矩了。” “是啊,真不懂规矩,太子,不如就带蓝衣姐姐去就行了,何必等太子妃?” 宋蓝衣见其他人都这么说,心中暗喜,然后上前一步,对花容炎说道:“太子,看这时辰,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花容炎正在气头上,耳边全是这些女人的聒噪声,现在谁来惹他,就是触动了导火索。 一个冷眼看过去,花容炎对宋蓝衣说:“没看见还有人没来吗?” 宋蓝衣被花容炎这个眼神给镇住,瞬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也都纷纷闭上了嘴,不再开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花容炎的神情,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太子一直冷着一张脸,不悦明摆在脸上,显然是因为等太子妃等得不耐烦,待会儿太子妃要是来了,肯定会承受一顿太子的怒气。 就在这些人窃喜等着看好戏的时候,花容炎的脸上有了其他的表情。 她们随着花容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从大殿的后面走出来三人,走在左边上的就是刚刚离开的掌事。 右边的女子,一副宫女打扮,那么,中间的女子,就是…… 三人由远走近,渐渐的,她们能够看清楚中间女子的相貌。 一袭白色衣裙,粉黛未施,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朝着他们迎面而来。 朴实的衣着,没有任何哗众取宠的意味,即便是素颜,也能够看出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些形容词,放在此女子的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此女子,就是太子妃? 所有人都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太子妃不是丑八怪吗,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哪怕是如此简单的装束,也将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比了下去,之前还说让太子妃自惭形愧,现在她一出现,让所有人都自惭形愧。 夜心悠走到花容炎的面前停下,就这么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来迟了这么久,难道不应该向太子行礼道歉吗?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夜心悠的身上,想到刚才太子的怒气,这些人的心中又开始冷笑。 就算长得好看又怎样,得不到太子的宠爱再漂亮也没用。 视线全部都集中在花容炎那张冷峻的脸上,期待着一场暴风雨。 花容炎面无表情看着夜心悠,了解她的性子,他也没有奢望过她会道歉,只是在看了她半晌之后,转头对驾马的侍卫说:“走。” 花容炎说完,就转身朝着马车而去。 其他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太子竟然没有责备她? 就算太子妃是东临的公主,但是现在都已经嫁到玉雪来,那么就应该按照玉雪的规矩,她这样,也太无礼了吧。 后面的那些女人一个个嫉妒的目光看着夜心悠,夜心悠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些人强烈的视线,但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 夜心悠看了一眼,这里的马车,除了坐随从和装货物的以外,就只有一辆马车。 也就是说,她需要和花容炎乘坐同一辆马车。 夜心悠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在花容炎还没有上马车之前,她出声叫住了他:“炎太子。” 生疏的称呼,听到是夜心悠的声音,花容炎还是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她。 夜心悠的身后,就是东宫内的莺莺燕燕,她站在这些人当中,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却又遗世独立。 “我不想和你坐同一辆马车。” 这就是夜心悠,有什么话,都是直说,从来都不懂如何拐弯抹角。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太子妃竟然拒绝与太子乘坐同一辆马车,如果换做是她们,她们可是巴不得能够与太子在一起相处。 还有,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的脾气不好惹,之前太子妃就已经迟到,引来太子的不满,她现在竟然还敢说这样的话,简直是不想要命了吗? 所有人又开始期待一场暴风雨。 花容炎的怒气加深,盯着夜心悠许久,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宋蓝衣的身上,说:“你,上马车。” 被点到名的宋蓝衣心中一惊,但还是立马听从花容炎的话,朝着马车走去。 宋蓝衣上了马车之后,花容炎对侍卫吩咐道:“再牵一辆马车来。” 很快,马车就被牵了过来,夜心悠和小梅上了马车,一行人才朝着宫外的方向而去。 马车离开之后,东宫外的那些那些女人望着远走的马车,久久之后才回过神,其中有一名女子,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些什么,张着嘴慢慢开口:“我怎么觉着,虽然是第一次见太子妃,但是却觉得太子妃好眼熟。” “你有这种感觉?好像我也有……” 另外一名女子走到说话的女子面前,仔细打量,最后惊讶地说:“秋雨妹妹你看,你的眼睛,和太子妃好像。” “对,王姐姐你的脸型也好像,还有霞姐姐的鼻子……” 五国之中,相隔最近的就是九渊和玉雪了。 如果要按照正常的路程,从玉雪到九渊只需要十天足以,难就难在,玉雪与九渊之间,隔了一个长龙雪山。 马车一行数日,远远就可以看见长龙雪山,此处属于高原,马车在长龙雪山停下,一名侍卫长对马车内的花容炎说:“太子,马上就要进入长龙雪山了,长龙雪山的里面要比这里冷,太子还是先将厚衣服穿上。” 高原上的气温,本来就比皇宫的气温要低很多,花容炎知道要过雪山,所以准备了厚的披风,于是对侍卫长说:“让所有人先休息吃点东西,半个时辰之后再赶路。” “是。” 侍卫长将花容炎的话吩咐下去,侍卫长让所有人都先停下休息。 夜心悠坐在马车内,冷风吹进马车,她从来都不知道去往九渊会这么冷,裴姑姑和小梅也是一直在东临,所以她们只替夜心悠收拾了几身平时常穿的衣服,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厚衣服。 “公主,要不奴婢去问侧妃借几件厚衣服吧。”小梅对夜心悠说道。 第196章:打你,为什么不敢 第196章:打你,为什么不敢 这一行除了宫女以外,就只有侧妃一个女子,太子妃总不可能穿宫女的衣服吧。 夜心悠像是没有听见小梅的话一般,只是拉开了车帘,车帘一拉开,很大的风灌了进来,小梅立刻上前将车帘拉上,对夜心悠说:“公主,这里风大,别染上风寒,奴婢去去就来。” 说着,小梅就下了马车。 就是刚刚拉开车帘的那一眼,夜心悠就看见了不远处的雪山。 雪山的的样子,和当时凤清歌画给她的,很是相似,于是,夜心悠走下了马车。 现在正是八月中旬,高原上的温度本来就要比皇宫要低很多,而且风很大,夜心悠一下马车,就双手环抱手臂,然后转头,眺望远处的雪山。 “雪山上,真的有雪莲吗?” 夜心悠呢喃出声,望着雪山,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个画面。 梧桐树下,一白衣男子坐在阑珊的灯影下抚琴,哪怕是夜色悠然,也难掩男子超脱世俗的气质。 凤清歌说,就如同雪山之莲。 风,吹拂着夜心悠的衣袂翩翩,发丝飞扬,一袭白衣傍远山,似是不食人间烟火。 不远处的花容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突然想到,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炎太子,玉雪的雪山,美吗?” 他回答:“自然是极美的,公主若是喜欢,到了玉雪,容炎可陪公主尽情赏雪。” 原来,当时他还答应了陪她赏雪,虽然,当时这话只是为了让她答应嫁给他而说。 后来她说:“雪山上是否有一种很美的花,名为雪莲?” 他回:“雪山之莲,冰清玉洁,汇于天地之间最纯洁无暇之美。” 冰清玉洁,纯洁无暇。 用来形容的,不止雪山之莲,还有眼前的女子。 最后,她说了一句什么? 她说:“我什么也不要,我跟你走。” 什么也不要,我跟你走。 原来,在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她就在他的心中再也抹不去。 花容炎是何等聪明之人,他怎会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对夜心悠心底生情,只是,他一直以为,他会欣赏如同凤清歌那样有勇有谋的聪慧女子,而夜心悠,不是他想要的类型。 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如果不是因为对她有情,在他得知花若兰计划失败,被打入天牢的时候,按照他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夜决的妹妹。 然而,当他来到高楼,看见坐在窗口边听琴的夜心悠的时候,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怒气全部都没有了。 从小就生活在皇宫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的花容炎,没有一刻放松过,可是在看见夜心悠之后,他发现,仿佛“岁月静好”这个词,只存在于她的身上。 他的一生繁华,唯她岁月静好。 当初,绑架凤清歌,不折手段要将她带来玉雪,真的只是因为她是东临的公主吗? 是,也不是了吧。 就在花容炎思绪悠远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将他拉了回来,花容炎不悦地转头看去。 “本宫说了,这披风本宫只带了一件,如果给了太子妃,你想让本宫冻死啊!” 花容炎看向一旁的宋蓝衣,站在她面前的,是夜心悠的贴身宫女。 之前花容炎一直将目光放在夜心悠的脸上,现在才发现,她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 在这里,虽然说不上很冷,但是风却是很大,这样吹风下去,一定会着凉。 突然,一道巴掌声传入花容炎的耳中,花容炎再次看过去,只看见小梅捂着脸,站在她面前的宋蓝衣指着她骂道:“本宫说了不给,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耳光声不仅惊动了花容炎,还惊动了夜心悠。 夜心悠转过头,正好看见宋蓝衣大骂小梅的这一幕。 夜心悠朝着她们走了过去,来到小梅的身边,看见她红肿的脸,说:“她打了你?” 小梅不做声,就算是默认了。 宋蓝衣见此,立刻出声对夜心悠说:“你想要做什么?” “打你。” 夜心悠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她不懂什么拐弯抹角,但是她见不得自己亲近的人被人欺负,在凤清歌还是她的琴师的时候,跟在她身边不久,她都可以为了凤清歌出头,更别说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她的小梅了。 “你敢!”宋蓝衣被夜心悠气到了,没想到夜心悠竟然要对她动手,“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你敢打我?” 宋蓝衣的趾高气昂,夜心悠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地说:“为什么不敢,我是太子妃。” 没错,夜心悠才是太子妃,宋蓝衣只是一个侧妃,正妃与侧妃,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纵然夜心悠与世无争,可她也是公主,对于宫中的这些事情,她怎会不知。 她这是用太子妃的身份来压宋蓝衣,宋蓝衣顿时语噎。 “你……”宋蓝衣对着夜心悠瞪大了眼睛。 “小梅,打吧。” 夜心悠对小梅吩咐说。 “公……太子妃,这样不好吧,奴婢没事的,就算了吧。”小梅不是害怕宋蓝衣,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听说宋侧妃在太子面前很得宠,公主没必要为了自己得罪她。 小梅拉了拉夜心悠的手臂,可是夜心悠无动于衷,依旧一双眼睛看着宋蓝衣。 从夜心悠的眼神中,宋蓝衣看出她是认真的,而且夜心悠本来就是太子妃,如果她真的让她的宫女打回来,她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她才不会傻到自己站在这里等着夜心悠打她,一跺脚,对着夜心悠说:“算了,本宫不和你们说了,彩燕,我们走。” “站住。” 宋蓝衣才刚一转身,夜心悠的声音就从她身后响起,宋蓝衣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夜心悠上前两步,来到宋蓝衣面前,宋蓝衣以为她会说什么,可她却一句话也没说,直接一耳光打在了宋蓝衣的脸上,力度从声音的响度来看,一定不小。 “你真的敢打我!”宋蓝衣一脸愤怒地指着夜心悠,就差一耳光直接甩回给夜心悠了。 “我们走。” 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宋蓝衣如何,与她无关。 夜心悠走开之后,宋蓝衣才看到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花容炎,太子一定将刚才的事情看到了,夜心悠是太子妃,她不敢对夜心悠动手,但是她可以找太子替她做主。 于是宋蓝衣连忙跑到花容炎的面前,对着他哭诉说:“太子,刚刚太子妃打了臣妾,太子,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面对宋蓝衣委屈的小脸,花容炎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还知道她是太子妃?” 说完,花容炎就不再去理会宋蓝衣,而是转身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随手递给一旁的侍卫,说:“拿给太子妃。” “是。” 花容炎上了马车,坐在马车内,脸上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脑海中回荡的还是刚才夜心悠那句“为什么不敢,我是太子妃”,这么久,她终于意识到她是太子妃了。 几天过后,终于一行马车终于抵达长乐城。 花容炎来到长乐城的消息第一时间被送到宫中,有大臣接待,将他们一行人安置在外使馆,外使馆内的人立刻出来接待,将夜心悠安排在一间上等的房间。 小梅把东西放好,然后对夜心悠说:“这段时间的长途跋涉,公主肯定累了,奴婢去给公主弄一些吃的,公主先休息休息。” “嗯。” 夜心悠点头之后,便走到一旁的床上躺下。 闭上眼睛,夜心悠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只是裴姑姑告诉她,让她来九渊是花容炎的话,她不能轻易违背,所以,她就来了。 至于到底有什么事情,她毫不关心。 而这一路的劳累,让夜心悠很快就睡下,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晚上有侍卫敲响了夜心悠的房门,对夜心悠说:“太子妃,太子交代,明日要进宫,让太子妃明早准备。” 夜心悠淡淡地看了侍卫一眼,说:“我累了,不想去。” “属下将话转交给太子。” 侍卫离开之后,来到花容炎的房间,将夜心悠的话告诉了花容炎。 明天的事,花容炎并不强求,这一路风尘仆仆,不说夜心悠了,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劳累,既然她想要休息,他便不勉强。 “算了,明日让侧妃陪本太子进宫。” 花容炎命令下去,在宋蓝衣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简直高兴得不得了,最主要的是,太子不带太子妃,而是带她,这更是让她高兴。 皇宫。 慕容离殇已经接到了花容炎明日进宫的消息,然后便将此事派人告诉了凤清歌,凤清歌听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早知道花容炎要来,这几天差不多就到了,今天或者明天,都是或早或迟的事。 第二天,因为花容炎的身份尊贵,所以慕容离殇设的宴席也不小,九渊所有的官员全部都在场,慕容离殇坐在主位上,花容炎和宋蓝衣坐在下方的首位。 慕容离殇看了一眼花容炎身边的宋蓝衣,他记得,当时花容炎娶了夜心悠,不过,如果花容炎是为了玉雪和九渊两国的联盟,一定不会将夜心悠这个东临的公主带来。 花容炎看着上座的慕容离殇,当年,三太子齐名天下,他还一直可惜了慕容离殇,没想到,原来他才是暗中潜伏最深的那个,隐姓埋名十多年,一朝,就将九渊的江山夺回了手中。 不愧是离太子。 第197章:不是清妃,是皇后 第197章:不是清妃,是皇后 他在玉雪的时候,听说慕容离殇登上九渊的皇位,当时还非常的震惊,虽然之前花若兰有从东临传递消息说慕容离殇还活着,但当时的他之以为慕容离殇气数已尽,并没有太过注意,这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竟然就已经登上了九渊的帝位,这一点,他不得不服。 花容炎笑着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酒,起身朝着慕容离殇说:“容炎敬皇上一杯,恭贺皇上登帝。” 慕容离殇拿起桌案上的酒杯,看向花容炎,“多谢炎太子。” 放下酒杯,慕容离殇明知故问,“朕不知炎太子此次前来九渊,除了道贺以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吧。” 明人之前不说暗话,他们都是聪明人,也不会彼此拐弯抹角,花容炎听到慕容离殇的问话之后,笑着说:“玉雪与九渊多年联盟,现在皇上已经在九渊登帝,而玉雪,很快也会在本太子的手中,不知皇上,可有意向继续让玉雪与九渊成为联盟?” 之前因为玉雪与东临联姻,已经让慕容独雪感到非常震怒,如果现在九渊的皇帝还是慕容独雪,那么绝无继续联盟的可能,但是面对花容炎的话,慕容离殇只是稍作思虑,便开口说:“朕记得,九渊与玉雪联盟的信物,便是流月琴,只要太子能够拿出流月琴,那么联盟依旧算数,若是没有……” 慕容离殇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是什么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流月琴早就在花若兰嫁给夜决的时候被当做是嫁妆给了东临,说是嫁妆,其实是因为被凤清歌给毁了,只能留在东临。 这件事,虽然没有传开,但是花容炎和慕容离殇都知道,流月琴,在凤清歌的手中。 花容炎没有想到,慕容离殇竟然会提起流月琴,于是面色沉了下去。 不过,花容炎不会因为区区一个流月琴就放弃此次前来的目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不过只是一个信物,若是现在玉雪和九渊联盟,本太子可以再造一把流月琴。” 流月琴虽然名贵世间仅有,主要是因为它的意义,代表着玉雪与九渊两国之间的联盟,但是要重新造流月琴,也并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慕容离殇却摇了摇头,“俗话说,破镜难重圆,就算太子重新造一把流月琴,也不是之前的那把了,无需这么麻烦,而且朕已经听说,离太子将流月琴当做是兰公主的嫁妆送往东临,那么,玉雪与九渊之间,就再不是盟国,若炎太子是为了联盟之事前来九渊,那么,恐怕是让炎太子白跑一趟了。” 慕容离殇这话说得直白,直接拒绝了花容炎联盟的提议。 “皇上,你这话说得可是认真的?本太子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呢?” 花容炎的眼神冷却了几分,这话语中,倒是有些威胁的成分。 慕容离殇才刚刚登基,话说得这么绝,难道就不怕树下玉雪为敌? 慕容离殇也看了过去,眼神无波,“朕从不喜欢开玩笑。” 二人对视,其中的弥漫的烟硝味,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最明显的,就是坐在花容炎身边的宋蓝衣,这种气势,完全是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太子前来九渊,是为了谈联盟一事。 她身为丞相之女,对于一些大事,还是清楚的,原本玉雪与九渊是盟国,但是后来太子前往东临,与东临结盟,所以才将夜心悠娶回来,成为太子妃,既然如此,为什么太子还要与九渊结盟? 她并不知道花若兰的事情,她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皇上,九渊与东临世代敌国,如果玉雪要出兵九渊,太子认为九渊可有能力承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错,九渊和东临之间本就是敌国,当年就是因为九渊和东临交战,九渊战败,慕容离殇才会作为质子前往东临,之前听说玉雪和东临有结盟,如果皇上在这个时候拒绝,那么按照炎太子的意思来说,是想要反目成仇? 在五国当中,东临的实力第一,玉雪第二,九渊第三,北漠第四,古丘末之。 虽然之前九渊的发展有赶上玉雪的趋势,可是从人马上来看,九渊比起玉雪,还是差了许多。 就在众大臣紧张的时候,慕容离殇却是突然笑出了声,“朕不喜欢开玩笑,但是炎太子,好像很喜欢开玩笑啊。” 慕容离殇不怒反笑的举动让花容炎也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炎太子说得没错,九渊与东临,以前是敌国,但是现在,却是两国联姻,若是玉雪要攻打九渊,东临怎会坐视不管?” 两国联姻?东临与九渊? 花容炎看向慕容离殇,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 慕容离殇见此,也不管花容炎是何反应,转过头对一旁的宫人吩咐说:“去请夜皇和皇后来宴会吧。” 夜皇?夜决?难道他在九渊! 这一点,完全出乎了花容炎的意料。 当时花若兰传来消息,说夜决重病,活不长久,他才计划让花若兰掌控东临的朝局,后来凤清歌和傅融天出手,导致花若兰计划失败,被囚禁在东临,他也就失去了关于夜决的消息,只是听说夜决重伤昏迷,东临的朝政完全由傅融天把持。 后来,他就陷入了玉雪朝政的纷争当中,没有再收到其他的消息,直到他拿下玉雪,便听说慕容离殇成为九渊的皇帝,他才赶来。 来之前,他特意让人查探东临,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所以他对慕容离殇的话,还持有几分怀疑。 可是,当夜决和凤清歌二人一同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的时候,才相信,夜决真的就在九渊。 慕容离殇让人设下席位,就坐在花容炎的对面,并且将茶和点心端上。 花容炎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哪怕现在夜决出现在此,他也只是惊讶了不到一分钟,然后就缓和过来了,嘴角露出一抹习惯性的笑容,“本太子倒是不知道,夜皇竟然也在九渊,很久不见了。” 夜决看向花容炎,倒是没有他这么客套,而是说:“朕来九渊已经有一段时间,炎太子竟然不知,看来没有在朕身边安插人手,炎太子的消息越来越不灵通了。” 夜决这话中说的“人手”指的除了花若兰还能有谁? “哈哈,夜皇说得这是哪里话,原本玉雪东临两国联姻,容炎只是比较关心妹妹而已,知道妹妹在东临过得如何,容炎作为兄长,自然是十分关心,夜皇也是身为兄长之人,应该能够理解容炎的心思才对。” 花容炎一句话,就将花若兰在东临所做的事情一笔带过,反而还话中有话地提及夜心悠,就是告诉夜决,夜心悠还在他的手中。 现在夜决唯一担心的,就是夜心悠,自从夜心悠到了玉雪之后,他多次派人打探夜心悠的情况,但是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也不知道夜心悠现在如何。 “炎太子说得有理,朕也非常关心朕的妹妹,若是她过得好,朕自然放心,若是有所差池,可就让朕担忧了。” 花容炎听到夜决的话,嘴角弯弯一笑,看来,夜心悠真的是夜决的一个很好的软肋。 花容炎的视线从夜决的身上离开,转头看见他旁边的凤清歌,最后,视线落在凤清歌的小腹上,“原来清妃已经身怀有孕,恭喜恭喜啊!” 凤清歌抬头看向花容炎,一只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对他出声纠正道:“不是清妃,是皇后。” 凤清歌这么说,是明摆着告诉花容炎,花若兰已经不是东临的皇后的事实。 花若兰是花容炎安排在夜决身边的眼线,凤清歌可以不在意,花若兰想要谋夺东临的朝政,凤清歌也可以不计较,但是,应子沉杀了太后,这件事,凤清歌绝对不会罢休。 一道目光,凤清歌直接射向花容炎,然后转头,看向慕容离殇,声音却是对花容炎说的:“炎太子,如果你是想要和九渊联盟来对付东临,我劝你就别多此一举了,你可知,我与慕容离殇是何关系?” “什么关系?”凤清歌不过就是夜云楚安排在夜决身边的一个眼线,他离开之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凤清歌背叛夜云楚投靠夜决,但是,她能够与慕容离殇有什么关系? “朕是清歌的兄长,清歌的母亲,是朕的姨母。”慕容离殇解释说道。 “哈哈。”花容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满脸的不相信,“你们用这样的话,是觉得本太子太好骗了吗?” 面对花容炎的嘲讽,慕容离殇依旧是面无表情,“炎太子若是不相信,在九渊上下,随便找一个人打听,都能够知道朕是否说谎。” 慕容离殇说得如此肯定,让原本不相信的花容炎也开始怀疑真假。 如果,凤清歌真的是慕容离殇的表妹,那么,现在就是九渊与东临之间的联姻,而且凤清歌现在还怀了夜决的孩子,更是有了一个稳妥的保障。 要是九渊真的与东临结盟,再加上东临还有北漠,三国联盟,就只剩下玉雪和古丘,这样的话,局势对他非常的不利。 第198章:此仇,非报不可 第198章:此仇,非报不可 花容炎的面色阴沉了下去,原本他这次来,是已经计划好了,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坐在花容炎身边的宋蓝衣虽然一直不做声,但是却将这里的情况全部都看在眼里。 她知道,玉雪与九渊之所以不能结盟,全部都是因为,这中间有个东临。 宴会结束之后,花容炎和宋蓝衣回到了外使馆,一回到外使馆,花容炎就召集自己的亲信,去想对策。 既然他已经来到了九渊,就一定不会就这样空手而归,不然,他就不是花容炎。 看着花容炎紧闭的房门,宋蓝衣无聊地撇撇嘴,她知道现在太子遇上困难,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宋蓝衣转身想要回房,可是在经过夜心悠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宋蓝衣眼珠一转,然后转身对着房门敲响。 屋内的小梅听见有人敲门,于是便上前将门打开,可是在看见屋外站着的人是宋蓝衣的时候,小梅的面色便沉了下来,但还是恭敬地对着宋蓝衣行礼:“见过侧妃,不知道侧妃有何事?” 宋蓝衣走进房间,看见里面正在看书的夜心悠,于是便开口说道:“太子妃怎么闷在房内不出门?今日在宴会上,可是让本宫打开眼界啊。” 小梅以为宋蓝衣只是为了炫耀太子将她带进皇宫,所以说:“太子妃这几日舟车劳顿,所以在房内休息,昨夜太子派人让太子妃进宫赴宴,太子妃都没有精力参与。” 她这是在告诉宋蓝衣,要不是夜心悠不想去参加宴会,哪里轮得到她? 果然,宋蓝衣在听到这个之后,立刻就有怒气浮出,不过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就忍住了发怒,而是无视小梅,转过头对夜心悠说:“太子妃今日不去,还真是可惜了,因为今日本宫在宴会上,不仅看见了九渊的新帝,还看见了东临的皇上皇后,应该,就是太子妃的皇兄和皇嫂吧。” 宋蓝衣的最后一句话,成功地吸引了夜心悠的注意,“你说什么?” “太子妃的兄长来到了九渊,太子妃难道不想去看看吗?” “此话当真?” “我为什么要骗你?今日跟着太子进宫的侍卫那么多,太子妃随便找一人打听都行,这个,是我今日跟着太子进宫的时候九渊大臣给的令牌,我放在这里,我要说的就这些,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蓝衣说完这些,转身就离开了夜心悠的房间。 在听到宋蓝衣的话之后的夜心悠,在房间内再也坐不下去了,从软榻上坐起来,然后穿上鞋袜,将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对小梅说:“我要进宫。” “公主,你真的相信侧妃说的话?奴婢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告诉你这些事情,这些肯定不是真的。”小梅还是有几分心眼的,之前夜心悠打过宋蓝衣,她才不相信宋蓝衣会以德报怨。 “不管她有何心思,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一定要进宫见见皇兄。” 夜心悠将宋蓝衣放在桌上的令牌拿了起来,然后走出房间,“小梅,我们走。” 见夜心悠如此坚持,小梅只能将门锁好之后,跟了上去。 直到夜心悠和小梅离开,宋蓝衣才从一旁的拐角走了出来,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今日在宴会上,正是因为有东临的夜皇,才让太子如此生气,现在太子正在气头上,如果让太子妃这个时候去找夜皇,太子一定会非常的生气。 想到这里,宋蓝衣脸上的笑容更加深,直到看着夜心悠走出外使馆,她才安心走回自己的房间。 夜心悠走出外使馆之后,让人牵了一匹马车,带着她进入皇宫。 嘉祥宫。 宴会散了之后,凤清歌和夜决也回到了嘉祥宫,没过多久,慕容离殇也来了,他们聚在一起,自然是为了商量有关花容炎的事情。 以他们对花容炎的了解,知道花容炎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三人商讨一番之后,夜决便离开嘉祥宫,去安排夜阁的暗卫,紧盯花容炎的动静。 虽然有慕容离殇的人监视花容炎,但是那样不如他自己的人监视来得直接。 夜决离开之后,殿内就只剩下凤清歌和慕容离殇二人。 “花容炎此人做事,未达目的不折手段,我还记得,在东临的时候,他为了娶悠公主,将我绑架,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当时要不是正好在玉宇琼楼,遇上了离大哥,不然,我也不会有今日。” 提起当时事情,慕容离殇也想到了将凤清歌从花容炎的人手中救出来的时候,浑身失血,面无血色的样子。 这个仇,非报不可。 “哎呀。”突然,凤清歌轻呼一声。 慕容离殇立刻看了过去,担忧问道:“清歌,怎么了?” 凤清歌的手,捂住自己的小腹,脸上是吃痛的表情,但是面对慕容离殇的担忧,她却又是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肚子说:“是它在踢我。” 之前凤清歌就感受到了胎动,但是之前的力度并不大,不会让她感觉很痛,但是刚刚那一下,倒是让她觉得好痛。 虽然嘴上喊痛,但是凤清歌脸上却还是笑着的。 慕容离殇看着凤清歌脸上的笑容,也笑出了声,“你现在怀有身孕,应该多休息,不用操心那么多,来,我扶你到床上去,然后让月牙给你熬安胎药。” 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扶到床上,然后走出房间,去让月牙煎药。 而夜心悠在进入皇宫之后,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要见东临的夜皇,皇宫中的人便将夜心悠带到嘉祥宫。 嘉祥宫外面的守卫,都是夜决的暗卫,跟在夜决身边多年,他们在看见夜心悠之后,根本用不着什么令牌,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悠公主。 “悠公主,属下这就进去向皇上通报。”暗卫立刻对夜心悠说道。 “不用。”夜心悠心中急着见到夜决,如果让他们进去通报,来回太费时间,所以说:“我自己进去便可。” “属下带公主进去。” 暗卫在前面领路,将夜心悠朝着大殿的方向带去。 进入殿内,并没有看见有人。 “娘娘,药端来了,小心烫。” 从偏殿内传出月牙的声音,于是暗卫带着夜心悠朝着偏殿的方向走去。 “清歌,我来喂你吧。” 里面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听到那声音,夜心悠瞬时顿住了脚步。 这个声音,曾经无数次出现过在她的梦中,夜心悠继续向前走,可是,每走一步,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终于,暗卫带着夜心悠绕过屏障,夜心悠看清楚了坐在床边的那个男子。 是他。 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没有半点防备,没有丝毫的准备。 夜心悠继续走向前,这些人的到来,惊动了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舀起一勺汤药的手停在了半空,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夜心悠。 慕容离殇的举动也引起了凤清歌的注意,凤清歌顺着慕容离殇的视线转头,一眼,就看见了夜心悠。 “悠公主!”凤清歌的脸上露出了欣喜,她一直以为,花容炎此次来九渊,不会将夜心悠带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来了。 凤清歌高兴地从床上下来,然后快速穿上鞋,朝着夜心悠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悠公主,你来了,快,月牙,让人去告诉皇上。” “是。”月牙听从凤清歌的话,立刻跑出了偏殿。 凤清歌走到夜心悠的面前,伸出手,正想要说话,但是夜心悠的身子却是一偏,“别碰我。” 凤清歌的手霎时停在了半空,看向夜心悠的双眼,只见她的眼中带着冷意,对她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曾经,是凤清歌告诉她,那晚在万佛寺的相遇,只是一个梦境,是凤清歌告诉她,一切都只是一个梦,然后,她信了她,将那一切都只当成是一个梦。 可是现在,亲眼看见慕容离殇出现在她的面前之后,她还怎么将那一切都当做是梦? 夜心悠的目光,穿过凤清歌,看向她身后的慕容离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而夜心悠的这一句质问,让凤清歌久久回不过神,刚才夜心悠的这一句问,很明显是在怨她。 当初,她因为知道夜心悠和慕容离殇之间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将慕容离殇的事情瞒了下来,方才她因为见到夜心悠一时欣喜,却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慕容离殇。 现在她说再多的解释,都会显得如此的苍白。 凤清歌和夜心悠之间的反应,慕容离殇也发现了,上前两步,来到夜心悠的面前,可是话,却不是对着夜心悠说的,而是对凤清歌问道:“清歌,怎么了?” 回答他的不是凤清歌,而是夜心悠。 “你是,慕容离殇?”这一句话,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想问的,知道他的名字,知道这个人不是活在她的想象当中,知道他真实存在过。 “是。” 随着慕容离殇的一声应下,夜心悠的身体开始颤抖,然后一双眸子看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你在东临,见过我?” 本来她想问的是,他们有没有见过,可最后,问出口的,却是这一句,或许,这就是潜意识中,她想知道,她在他的心中,存在多少记忆。 慕容离殇对于夜心悠的话问得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见过。” 不仅见过,她与花容炎之间的婚事,能够促成,慕容离殇也算是功不可没,若不是他让清音去解开了夜心悠身上的琴魔,她又怎会恢复清醒,愿意嫁往玉雪? 若是,此刻的夜心悠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痛彻心扉? 若是,此刻的慕容离殇知道夜心悠对他的一片情深,会不会觉得,自己何其残忍? 第199章:是他,自作多情 第199章:是他,自作多情 夜心悠想要继续问下去,可是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了。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见慕容离殇,所以根本就不会去想,见到他,她会说什么。 空气,时间,仿佛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就连一旁的凤清歌,也觉得此时的气氛非常的压抑,她想要说什么,都说不出口。 夜心悠一生恬淡,从不愿意去多想一些什么,她唯一想得最多的一次,就是做出嫁给花容炎的决定的那一晚,可是现在,短短时间,在她的脑海中就已经思绪万千。 注视着慕容离殇,这么多年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却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即使夜心悠再不愿承认,可是她心中也清楚,她不再是之前那个东临的公主,她现在的身份,是玉雪的太子妃。 突然,夜心悠转身,朝着殿外的方向跑去。 看着夜心悠离开,小梅立刻追了出去,凤清歌也想追出去,却被慕容离殇拉住了手臂,“清歌,你身子不方便,我让宫人过去看看。” 慕容离殇说完,就走出大殿,正想叫人的时候,却看见藏天青追上了夜心悠,跟着她一同出了嘉祥宫。 见到有藏天青跟随,慕容离殇才回到殿内,将情况告诉了凤清歌。 凤清歌知道是藏天青跟着,也算放下了先,但是心事却依旧沉重,果然,做人是不能说谎的,不管是什么原因说出的谎,在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有些破灭的东西,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藏天青一直将夜心悠送到外使馆,夜心悠不让她跟随,藏天青才回宫。 夜心悠在小梅的陪同下,一起回到房间,此时的小梅,是真的看不懂夜心悠的心思,虽然以前夜心悠不说话,但是小梅绝对公主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喜欢听琴罢了,后来公主的病好了,嫁往玉雪,病虽然好了,但是她看得出来,公主并不开心。 不管夜心悠高不高兴,小梅都能够看懂她的情绪,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公主是高兴还是难过。 按理说,公主知道皇上来了九渊,原本高高兴兴去见皇上,他们也见到清妃了,说明皇上一定就在九渊,但是公主连皇上的面都还没有见,怎么就回来呢? “公主,我们都还没有见到皇上,怎么回来了?”小梅不明白地问道。 “你出去。”夜心悠冷冷地对小梅说。 “公主,怎么了?”小梅从来没有见过夜心悠这样,非常的担心。 “我命令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夜心悠的语气有点重,让小梅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顺着夜心悠话的意思,走到门口,对夜心悠说,“公主,我先去给你弄些吃的。” 夜心悠没有回头,小梅见夜心悠没有动静,于是将房门关上。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夜心悠整个人瞬间无力,靠着一旁的柜子,慢慢蹲在了地上。 夜心悠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盖上,心中思绪万千。 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 之前,是因为以为慕容离殇已经死了,所以她才会嫁给花容炎,可是现在呢,慕容离殇还没有死,他今天,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那么真实地与她说话。 这样的场景,以前都是存在于她的梦中,现在梦成了现实,可她,却成了花容炎的太子妃。 她不想对慕容离殇做什么,哪怕她的心一直心心念念想着他,可是她却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但是,她爱他如此之深,难道真的要让她将这份情,永远深埋在心底吗? 夜心悠的脑海中,浮现的,是她走进偏殿,看着慕容离殇给凤清歌喂药的那一幕,那么的温柔体贴,她也多么希望,这个人能够这般温柔地对待她。 幻想着,若是她生病,能有他来照顾,那该是多么美好。 想到这里,夜心悠的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可这笑容,如同昙花一现,瞬间即逝。 幻想终归是幻想,现实却绝不允许这样。 一切,都因为她已经嫁给了花容炎。 想到花容炎,她的心中,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当初是为了救凤清歌,为了皇兄,她才答应嫁给他,当时的她,真的是觉得,这辈子,嫁给谁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够帮到皇兄,怎样都值得,可是现在,这个人出现了,她的心,还真的能够像以前那般空无一物吗? 乱,她的心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乱过。 她担心,她害怕,她不知所措,她不知如何是好。 夜心悠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地上,就连小梅来敲了两次门,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夜心悠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房内的桌案前,在纸上写下一些文字。 她与花容炎,原本就是两国联姻,花容炎娶了她,不过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现在,花容炎已经对整个玉雪势在必得,就像是裴姑姑说的,她对花容炎来说,没用了吧。 放下笔墨,夜心悠走到房门前,将门打开,小梅看见夜心悠终于开门,立马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糕点递到夜心悠面前,“公主,吃点东西吧。” 夜心悠从小梅的手中接过托盘,然后对小梅说:“你去告诉太子,说我要见他。” 这是夜心悠成为太子妃以来,第一次主动说要见花容炎,这种感觉,小梅不仅没有任何开心,反而还因为夜心悠之前的反应,变得有些担忧,“公主,你是有什么事要找太子?” 面对小梅的话,夜心悠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将小梅带来的点心放在了桌上。 小梅见夜心悠不愿说,只能听从夜心悠的话,转身朝着花容炎的房间去了。 此时大臣才刚从花容炎的房间散去,在大臣一离开,宋蓝衣就进入房间,对花容炎说:“太子,臣妾看见太子妃离开外使馆,听人说,好像是太子妃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东临的皇上和皇后在皇宫,所以去找他们去了。” 大臣一离开,宋蓝衣就过来将这些事情告诉自己,她暗地里什么心思,花容炎不用想也能够猜得到。 花容炎根本没有将宋蓝衣的话放在心上,“夜皇是她的皇兄,她进宫,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宋蓝衣像是没有听出花容炎语气中的不屑一样,继续按照她自己的思路说:“太子,在宴会上,东临和玉雪都抢着要与九渊结盟,现在太子妃进宫见东临的皇上,会不会将太子的计划,告诉夜皇?” 宋蓝衣这话,就是在说夜心悠是个奸细,会出卖花容炎。 如果是其他人,花容炎可能还会生气发怒,可如果是夜心悠,他却不会。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加知道,夜心悠的性格,根本就不屑于去打听任何有关玉雪的事情,任何有关他的事情,所以,就算她见了夜决,她对他的事情,其实根本是一无所知,能泄露什么? 这样的自信,就连花容炎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花容炎抬头看着宋蓝衣,眼中带着几分警告:“太子妃是如何知道夜皇在皇宫中的,本太子相信你心知肚明,关于太子妃的事情,你最好少来我这。” 原本让宋蓝衣跟来,是为了想让夜心悠嫉妒,不过,在东宫那么多女人面前,夜心悠都从不会嫉妒,更何况区区一个宋蓝衣了。 将宋蓝衣带过来,是他自作多情。 夜心悠就是大脑里少根弦,对于人情世故这一方面一窍不通,他又怎能奢望她为他生气吃醋? “你下去吧。”花容炎对宋蓝衣吩咐之后,就转过头,不再去看她。 宋蓝衣算是自讨没趣,原本还想着让花容炎误会夜心悠,现在看来,根本就不能。 没有办法,宋蓝衣只能转身离开。 外面的侍卫看见宋蓝衣出来,于是立马走进房间,对花容炎禀报道:“太子,太子妃的贴身宫女求见。” 她的贴身宫女? 听到这个,花容炎原本拿起的笔停在了纸上。 宋蓝衣不是说她已经进宫去了吗? “让她进来。” 有了花容炎的命令,侍卫将小梅带进了房间。 小梅对着花容炎行礼,“奴婢拜见太子。” “什么事?” “回太子,太子妃说,想要见太子。” 通常,有人要见花容炎,都是自己亲自来,也只有夜心悠了,派一个宫女去找花容炎,让花容炎去见她。 最主要的是,花容炎还并不介意。 “你可知是什么事情?”花容炎对小梅问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夜心悠是有什么事,会主动找上他。 小梅摇头,“奴婢不知。” “算了。”花容炎说完,就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然后站起身,说,“本太子过去看看。” 说完这句,花容炎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露出微微的弧度。 花容炎与小梅一同来到夜心悠的房间,夜心悠看见花容炎,便对他身后的小梅说:“小梅,你先出去。” “是。” 小梅离开之后,便将房门合上。 花容炎看着夜心悠,对她问道:“什么事情?” 第200章:什么是自由 第200章:什么是自由 夜心悠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着自己刚才书写的桌案走去,然后将自己写好的纸拿起,转身,递到了花容炎的面前。 花容炎皱着眉头从夜心悠的手中接过,当他看见上面写的内容的时候,脸上的神色瞬间一变。 夜心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花容炎神色上的变化,只是对他说:“太子,如今玉雪的大权掌握在那你的手中,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所以,你休了我吧。” 花容炎的手指在颤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成亲这么久,夜心悠主动要见他,竟然是递给他一张休书。 说是让他休了她,可是,她递来的休书,意思就是很明显地表示,是她在休了他! 他知道她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他,但是,她知道她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夜决?” 一定是因为夜决,今日在宴会上,夜决率先与九渊结盟,而夜决唯一被他掌握在手的软肋,就是夜心悠,现在他让夜心悠给他休书,是想要让夜心悠脱离自己的掌控,然后毫无顾忌地与他敌对吗? 夜心悠也没有想到,自己让花容炎休了自己,事情会牵扯到皇兄的身上去,立马摇头否认,“不是皇兄,而是我自己。” 夜心悠说完,转头看向窗外宋蓝衣的房间,然后开口继续说:“宋姑娘比我更适合宫中,她是丞相之女,比起我,她对你更有帮助,我占着她想要的太子妃的位置,你休了我,给她岂不是更好。” 夜心悠虽然看起来事事都不关心,但是这些事情,裴姑姑都不止和她说过一遍,其实,她的心里都清楚。 她不是漠不关心,只不过是无动于衷罢了。 “呵,你想得的确是挺好的。”花容炎冷笑一声。 夜心悠没有注意花容炎的语气,只是听着他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过头,对他问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夜心悠的笑容,百年难得一见,如果是平时,她能够这样对他笑,他也许会很高兴,可偏生,是在这个时候。 他休了她,她就会这么高兴,她就这么讨厌他,不愿与他有任何的牵扯? 他不相信,夜心悠让自己休了她,真的只是因为她说的这些。 “你说的这些,都是为了本太子好,但是本太子想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花容炎还是认为,夜心悠此举,全部都是夜决和凤清歌的唆使,他们就是想要将夜心悠从他的手中带走。 是啊,对她有什么好处。 夜心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处,她只是不想再与其他人有任何的牵绊,只要花容炎休了她,她就得到了自由。 “自由。” 她什么也不要,她只要自由。 哪怕她对慕容离殇的爱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她也需要一个,能够爱他的资格。 现在她是花容炎的太子妃,就连她想要爱慕容离殇,她都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自由这两个字,是真正点燃了花容炎的怒火。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不得已,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她就是认为他圈固了她,她想要逃离。 “夜心悠啊夜心悠,难道,你真的是没有心的吗!” 花容炎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冷血无情,但是比起夜心悠,他真的甘拜下风。 夜心悠不明白花容炎的意思,只能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花容炎。 不说话,又不说话。 花容炎实在是受够了这个样子的夜心悠,好,既然她要自由,他就告诉她,到底什么是自由。 花容炎上前两步,来到夜心悠的面前,还没有等夜心悠反应过来,就直接将她按倒在了地上,然后用手去拉扯她的衣服。 夜心悠没有想到花容炎的动作竟然这么突然,连忙想要反抗,但是她的动作,怎么比得上花容炎,不管她怎么挣扎,全部都无用。 如果是在见到慕容离殇以前,夜心悠可能会像以前一样继续无动于衷,任花容炎在自己的身上发泄,可是现在,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花容炎,你放开我!” 她喊的是花容炎,不是炎太子,听到夜心悠不再像以前那样像一块石头,于是花容炎的手更加用力,直接将夜心悠的衣服扯了下来,然后疯狂地吻着她的唇。 “花容炎,你混蛋,放开我!” 夜心悠喊得越大声,花容炎就越兴奋,然后用力地进入了她的身体,他的动作很大,弄得夜心悠痛到哼出声音,听到她的声音,花容炎心底有了一丝满足,然后就更加用力,他就是要让她感到痛,感受到他的存在。 他是在告诉她,她是他的人,他就是她的自由,除了在他身边,哪也不能去。 在门外的小梅听见屋内传来的夜心悠痛苦的喊声,她在外面干着急,却也不敢闯进去,在这里全部都是太子的人,小梅想了想,从袖中将进宫的令牌拿了出来,然后转身出了外使馆,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嘉祥宫,凤清歌坐在床上,整个心绪都不安宁,其实,在夜心悠离开的时候,她没有追出去,除了是因为自己身怀有孕以外,还有就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夜心悠。 向她道歉,说自己不该骗她? 这种事情,道歉有用吗? 让凤清歌如此焦急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说下的谎言,更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夜心悠啊。 在她刚进宫,夜决不肯将她留下的时候,是夜心悠收留了她,即使时隔这么久,她也依然记得,夜心悠为了护她,替她挨了苏绮柔一耳光,也更是因为她,夜心悠才会嫁给她不爱的花容炎,夜心悠为她做了这么多,可是她呢,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为夜心悠做过。 相反,当时为了对付夜云楚和苏绮柔,还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她。 明知道夜心悠对慕容离殇的情,却硬生生让她绝望。 之前,是因为慕容离殇是九渊的质子的身份,她认为九渊与东临是敌国,所以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所以因为这个不会有结果,于是就连开始的希望都不给夜心悠,告诉夜心悠,根本就没有慕容离殇这个人。 如果她早知道慕容离殇是她的表哥,九渊和东临会因为她从敌国变成盟国,那么,夜心悠和慕容离殇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千金难买早知道,一切,都是她的错。 凤清歌的情绪全部都写在脸上,一旁的慕容离殇看出了凤清歌的伤心难过,可任凭他再怎么聪明,也是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没过多久,夜决就听说夜心悠的事情,回到了嘉祥宫,一回来,夜决就看到神色不对劲的凤清歌。 “清歌,怎么回事,不是说悠儿过来了吗,她人呢?” 这件事情,凤清歌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夜决开口,更何况慕容离殇也在这里,凤清歌更是不好开口,只能对夜决说:“夜决,明日我们一起去外使馆,看看悠公主吧。” “清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现在不去?” 凤清歌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想悠公主不想见到我,她需要时间冷静。” 夜心悠那样离开,一定是无法接受慕容离殇还活着的事实,这个时候去找夜心悠,只会触发她的情绪。 一直以来,在夜决的眼中,凤清歌和夜心悠之间的关系都是很好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凤清歌变得如此不安心? 夜心悠毕竟是夜决的妹妹,凤清歌看出了夜决心中的着急,于是只能看向慕容离殇,对他说道:“离大哥,我有事想要单独对夜决说,你能不能先回去?” 敢这样直接让慕容离殇离开的,恐怕也只有凤清歌一人了。 慕容离殇起身,对凤清歌点头,“正好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既然夜皇来了,那么我就先过去。” 在慕容离殇离开嘉祥宫之后,凤清歌才看向夜决,然后将夜心悠与慕容离殇之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他。 从万佛寺的相遇,到自己是怎样用雪山和雪莲说动夜心悠前往玉雪的,以及今日夜心悠看到慕容离殇之后的反应,全部都告诉了夜决。 “是我,如果当初不是我利用离大哥在悠公主心中的地位来诱惑她,也许,她就不会嫁给花容炎,她想去玉雪,不是因为什么雪山雪莲,她想的,只是见到离大哥。” 当初,凤清歌是非常肯定夜决不会将夜心悠嫁给花容炎,她只是为了完成夜云楚交个她的任务,迷惑夜云楚罢了,谁能想到,事情会弄巧成拙,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而夜决更是没有想到,他一直以为夜心悠是因为生病,才会抑郁寡欢,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慕容离殇。 “这件事,不怪你,如果当时是朕知道悠儿对慕容离殇的心意,朕同样也会阻止。”夜决安慰凤清歌,“其实,按照你所说,悠儿对于慕容离殇,并非是真的爱,不过只是一种迷恋和情感的寄托,也许,现在让她见到了慕容离殇,也并非是一件坏事。” 这么多年,御医都说夜心悠是有心病,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心病的来源,现在,终于知道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慕容离殇,就是夜心悠的这服药。 第201章:只能,救她离开 第201章:只能,救她离开 而此时的慕容离殇,其实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外面暗中听着凤清歌和夜决之间的对话,之前夜心悠来的时候,问他的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凤清歌又一直不肯将事情告诉他,然后要在他离开之后才能告诉夜决,慕容离殇就猜出了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关。 有的事情,连凤清歌都不知道,只有慕容离殇自己心里清楚。 夜心悠,对他,不是爱,也不是迷恋,更不是什么寄托,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千殇曲的琴魔。 一入琴魔,一念成痴,即使清音解除了施在夜心悠身上的病魔,可是深种在心底的心魔,却不是这么轻易就能够解除的。 就在这个时候,藏天青带着小梅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夜决一看到小梅脸上的着急,立马意识到了不妙,“是不是悠儿出什么事了?” “是的,皇上,你快去救救公主吧。”小梅脸上都带着哭腔。 夜决听后,立刻让藏天青备马,凤清歌在听见是夜心悠出事之后,也坐不下去,要跟着夜决一同前去,虽然凤清歌身怀有孕让夜决担心,但是他知道,此时凤清歌的心中不仅有担忧,还有内疚。 想到这里,夜决也不再阻止,备了马车之后,一同朝着外使馆而去。 在马车上,小梅将夜心悠回到外使馆之后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夜决,就连当时夜心悠和花容炎两个人在房内,她也听到了屋内二人的对话,这些,她全部都毫不隐瞒地告诉了夜决和凤清歌。 凤清歌怎么也没有想到,夜心悠回到外使馆,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要与花容炎脱离关系,这样的举动,别说花容炎了,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 夜心悠就是这般心思简单,她真的以为,离开花容炎,就只是一份休书能够解决的吗? 也不知道花容炎会对夜心悠做出什么举动,马车在外使馆外面一停下,凤清歌和夜决就立刻下了马车。 刚走到外使馆的门口,夜决和凤清歌就被外使馆的人给拦住,小梅马上对他们说:“他们是太子妃的客人。” 这些人不认识夜决和凤清歌,但是认识小梅,听见小梅这么说,就不再阻拦,让夜决和凤清歌进入外使馆。 小梅将夜决还有凤清歌带到了夜心悠的房间,因为现在小梅的身后有夜决和凤清歌,所以她没有了之前的害怕,想要救夜心悠的心切,上前就要去敲门,可是,夜决和凤清歌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凤清歌出手阻止了小梅的举动。 小梅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未经人事,不知道房内这声音所表示的意思,但是凤清歌和夜决都已经为人父母了,怎会不知道现在房间内发生了什么状况? 现在要是他们就这么闯进去,难堪的不会是花容炎,只会是夜心悠。 同样想法的,还有夜决,夜决听见里面传出的声音,面色变得非常的难堪,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按照如今夜心悠的身份,她是花容炎的太子妃,所以这些事情,属于他们二人之间,外人怎么去干涉? “皇上,清妃,你们怎么不去救公主?”小梅不明白,刚才皇上那么心急地赶来外使馆,可是到了门口,又为什么不进去。 小梅看了看夜决还有凤清歌的表情,再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懵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这种事情,夜决也不能向小梅解释,转过身,对小梅说:“这里有没有其他房间?” “有,皇上,奴婢带你过去。”小梅虽然不知道夜决的意思,但是她也不能违背夜决的话。 小梅将夜决还有凤清歌带到了一间没有人住的房间,然后去给夜决还有凤清歌上茶,凤清歌对小梅说:“小梅,本宫与皇上就在这里等炎太子,等炎太子出来之后,请炎太子过来,明白吗?” “是。” 小梅应声之后,就退了下去。 凤清歌坐在房间内,内心实在焦躁不安,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却没有想到,夜心悠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那就是直接让花容炎休了她,如果这种事情,换做她是花容炎,那么,她也一定会非常愤怒的。 不过现在追究的不是夜心悠如何惹怒花容炎,现在要想的是,怎样才能够从花容炎的手中,救出夜心悠。 一只手抚上了凤清歌的手背,凤清歌转头看向身旁的夜决,夜决的脸色同样不是很好,“这件事怪我,当时,若不是我主动与玉雪和亲,也不会出现花若兰的事情,更不会让悠儿落入花容炎的手中。” 当时夜决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夜云楚罢了,却没有想到,害了夜心悠。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既然悠公主让花容炎休了她,说明她是想要逃离花容炎,既然如此,我们要想的,是怎样帮助她。” 在凤清歌看来,夜心悠当时之所以会答应嫁给花容炎,完全是为了从花容炎的手中救出她,再加上内心对夜心悠的愧疚,所以这件事,凤清歌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 夜决和凤清歌一直从下午等到入夜,然后又从入夜等到深夜,一整个晚上过去,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中间小梅有拿过膳食给他们,但是凤清歌没有丝毫的胃口,不过为了腹中的孩子,凤清歌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直到第二天的正午,花容炎才从夜心悠的房间走出来。 小梅看见花容炎出来,立刻对花容炎说:“炎太子,夜皇现在在外使馆,就在那个房间内等你。” 小梅的手朝着夜决说在的房间一指,花容炎看向那个房间,眉宇微蹙,什么也没说,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没有跟着花容炎,小梅直接进入房间,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只有一件外衣盖在身上的夜心悠。 小梅的眼中立刻露出了心疼,走近夜心悠,小梅可以清楚的看见她身上的青青紫紫,然后对着夜心悠说道:“公主,奴婢去给你打热水。” 小梅几乎是哭着跑出房间的,她从小就跟在公主的身边,她知道,公主是一个善良的人,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公主,她从来都没有见公主真正开心地笑过,现在炎太子还对公主这么残忍,虽然是公主,但是在她看来,公主还没有她这一个小小的宫女活得开心。 小梅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从厨房里打了两桶水,进入房间,将水倒进浴桶里,这才走到夜心悠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因为知道是小梅,所以夜心悠没有反抗,任小梅将她扶到浴桶旁边,然后泡在水中。 夜心悠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一个方向发呆。 小梅站在旁边,看着夜心悠伤心难过的样子,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花容炎在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之后,才朝着之前小梅说的房间走去,此时,夜决和凤清歌已经知道花容炎出来了,所以已经在等着他。 花容炎走进房间,看着面色不善的二人,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忧,反而对着他们一笑,“夜皇和皇后来到外使馆,怎么不让人通报容炎,害得夜皇等了这么久,是容炎招待不周啊。” 夜决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花容炎的笑脸,没有接花容炎的话,直接说道:“朕过来,是为了悠儿。” 早就已经料到了夜决过来的目的,听到夜决这么说,花容炎脸上的笑意加深,“如果是为了我的太子妃,那么夜皇请放心,朕一定会善待她的。” “啪!” 夜决愤怒地拍案而起,“花容炎,你还有脸说善待!” 花容炎将夜决的怒意看在眼里,但是脸上的神色却没有改变,继续笑着说:“难道不是吗?本太子独宠太子妃,这难道不算是善待?若是她怀有本太子的子嗣,更是有可能继承玉雪的皇位,这难道不算善待?” 就是想到了花容炎会这么说,所以当时在房门口的时候,夜决和凤清歌才没有闯进去,可是有些东西即使明知道,也不代表不会发怒。 夜决怒视花容炎,正想继续开口,旁边的凤清歌抓住了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凤清歌才看向花容炎,对他冷静地说道:“炎太子,我们用花若兰来交换夜心悠。” 夜决对夜心悠,是兄妹情深,那么花容炎对花若兰又何尝不是? 果然,听到这个,花容炎犹豫了。 现在只要将花若兰和夜心悠交换回来,那么,他与夜决之间就不再有任何的牵扯,到时候双方敌对,各凭实力,这样,再好不过。 但是想到,如果现在将夜心悠交还给夜决,那么,从今以后,他与夜心悠,就是敌人,二人之间便再无任何的交集。 而花若兰,他却不一定救不到。 “我不同意。” 原本凤清歌是不想将花若兰交给花容炎的,毕竟应子沉杀了太后,花若兰罪无可恕,但是为了夜心悠,所以她不得不下定决心说要用花若兰来交换,可万万没有想到,花容炎竟然还不同意。 “炎太子,你可考虑清楚了?” 花容炎拒绝得太快,不得不让凤清歌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第202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202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夜皇,如果你这次来,是为了太子妃,那么,容炎可以告诉夜皇,不必担忧,女子出嫁从夫,本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事情,不用夜皇太过操心。” 好一句“女子出嫁从夫”,他这是在告诉夜决,夜心悠的事情,夜决管不着。 这样怎能不激起夜决的愤怒,“朕要见悠儿。” 既然他不让自己带走夜心悠,那么,见一面总不能反对吧。 介于夜决的身份,花容炎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只能说,“请。” 花容炎垂眸,眼中露出一抹阴狠,见一面可以,要是夜决想要将人带走,绝无可能! 花容炎带着夜决和朝着夜心悠的房间走去,此时房门紧闭,但是花容炎知道夜心悠就在里面,上前两步,敲响房门。 “谁?”里面传来小梅的声音。 “告诉太子妃,说夜皇和皇后要见她。” 听见是花容炎的声音,夜心悠原本逐渐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混乱,没等小梅继续出声,就直接对着门外大声说:“走,我谁也不想见!” 夜心悠这般激动的反应,让花容炎先是眉头一拧,但是随后转身,对身后的夜决说:“夜皇,请回吧。” 夜决绕过花容炎,来到门前,敲响房门,对立面的夜心悠说:“悠儿,是朕。” 夜决的声音,夜心悠再熟悉不过,但是现在的她,真的是谁也不想见。 从屋内传出夜心悠的声音,“皇兄,我想休息。” 听到夜心悠这么说,凤清歌走到夜决的身边,对他说:“我们先让悠公主休息吧,明日,再来看她。” “嗯。” 现在只能这样了,夜决扶住凤清歌的肩膀,然后给了花容炎一个警告的眼神,才与凤清歌一同离开了外使馆。 在回去的路上,夜决看着凤清歌一直愁眉苦脸,便问道:“清歌,你在想什么?” 有些事情,凤清歌昨夜已经想了一个晚上,但始终做不下决定,只能与夜决商量:“之前,我不想将悠公主的事情告诉离大哥,是因为此时说到底,也是与离大哥无关,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悠公主竟然会做出如此直接的举动,悠公主的性格我了解,现在我们说再多,她肯定都是听不进去的,不如,我们将事情告诉离大哥,让他把话对悠公主说清楚,可是那样的话,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了一些?” 说到底,自始至终,夜心悠对慕容离殇的爱,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凤清歌有想过,如果真的直接让慕容离殇拒绝夜心悠,只会有三个结果,一个就是让她彻底死心,一个就是她继续无动于衷,还有一个,就是会像现在这样,做出更多的过激举动。 所以凤清歌又觉得,这并非是一个好办法。 但是夜决想的没有凤清歌那么多,“虽然这件事与慕容离殇无关,可毕竟是因他而起,我想,他有权力知道,或许,告诉他也好。” 毕竟没有人比夜决更明白夜心悠了,现在不管是谁,说出来的话夜心悠都听不进去,唯有慕容离殇。 凤清歌和夜决回到嘉祥宫,才一进宫,就看见慕容离殇已经在殿内等候。 现在慕容离殇一直在处理国事,如果不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会来找他们的。 “离大哥,什么事情?”凤清歌对慕容离殇问道。 现在夜心悠的事情已经让凤清歌费神,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事会发生。 与之前一样,慕容离殇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递给了凤清歌。 凤清歌接过,将奏折打开,又是一张拜帖,只是这张拜帖,比之前看到花容炎的拜帖更加让凤清歌惊讶。 “古丘的大巫师,要来九渊?” 听到凤清歌说的话,夜决也从凤清歌的手中接过拜帖,看完之后,对慕容离殇问道:“据我所知,古丘的大巫师是从来都不会离开古丘的,现在他怎么会亲自赶往九渊?” 拜帖上面写着的是为了恭贺慕容离殇登帝,但是古丘与九渊,乃是相隔最远的两个国家,有必要为了慕容离殇登帝,亲自前来祝贺吗? “离大哥,他们什么时候到?” “得到消息,后天,便可抵达。” “什么?”凤清歌惊讶,从古丘到九渊,需要两三个月的行程,如果明日便能够抵达的话,那么,肯定是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出发,在那个时候,慕容离殇还没有登帝,所以说,大巫师来的目的,绝不单纯。 古丘是一个崇尚神权的国家,所以古丘的大巫师,就相当于各国的帝王。 如果大巫师一来,那么,五国中除了北漠以外,其他四国的帝王全部都汇集于九渊。 凤清歌感受到了一股非常不好的气息。 “我今日过来,是想提前告诉你们一声,后日,我会在御花园中设下宴席,请夜皇还有花容炎一同,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够闹出一番什么动静。” 花容炎是过来谈联盟一事的,现在他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所以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离去,至于夜决和凤清歌,现在的局势越来越乱,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先走了。”慕容离殇对凤清歌还有夜决说道。 “离大哥,等一下。”凤清歌叫住了慕容离殇,想到自己和夜决在马车上做出的决定,想了想,还是对慕容离殇说,“离大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当晚,皇宫的请帖就送到了外使馆。 花容炎看着请贴上的内容,眼中也露出了疑惑。 古丘的大巫师要来九渊,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古丘这个国家,虽然实力在五国当中是最弱的,领土也是最小的,但是之前与东临争国土,竟然也没有太过吃亏,而且在五国中,从不与其他国家有所往来,现在他来九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花容炎倒是不在意,唇畔勾起一笑,然后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去告诉太子妃,后天陪本太子进宫,容不得她拒绝。” 上一次她不想进宫,他不勉强她,她就真的以为,她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为了吗? 他让她进宫,让她看清楚,她只要一天是他的太子妃,就一辈子都是他的太子妃,就算是一同出席,她坐的位置,也是他的身边,而不是她皇兄的身边。 花容炎坐在房中,等着侍卫来禀报,等着看夜心悠如何拒绝,没过多久,侍卫就回来了,一句话也没说,站在门口。 “你,过来。”花容炎指着侍卫,让他进屋,问道,“话传来了?” “回太子,属下已经将话传给太子妃,太子还有何吩咐?” “她说了什么?”这才是花容炎想要知道的。 “回太子,太子妃只说了一句知道。” 她说知道?就是没有拒绝。 不明白为什么,好像夜心悠拒绝才是花容炎的意料之中,现在她没有拒绝,反倒是让花容炎有些不自在。 他还想着,如果夜心悠拒绝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到她的房间,逼迫她一定要去,但是她没有拒绝,反倒让花容炎计划好的东西都落空。 好吧,那就后天再说。 原本夜决和凤清歌是打算第二天来再来外使馆看夜心悠,但是小梅让人传消息进宫,说夜心悠的情绪还算稳定,再加上凤清歌已经请慕容离殇帮忙了,所以夜决和凤清歌也不再着急,很快,古丘的大巫师就抵达长乐城,慕容离殇派使臣前去接待。 慕容离殇在御花园中设宴,这一次,主要是邀请古丘的大巫师,古丘大巫师一直身份神秘,所以很多人都想看看,这个大巫师到底有何不同。 使臣抵达城门口,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一行衣着与众不用的人,为首的,是一名老者,老者一身黑袍,看似骨瘦如柴,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异常的有神,目光看向谁,都会让谁不寒而栗。 使臣将大巫师带入皇宫,此时慕容离殇和凤清歌等人已经入座,同样,夜决和凤清歌依旧是坐在花容炎的对面。 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坐在花容炎身边的,不再是宋蓝衣,而是换成了夜心悠。 花容炎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似是挑衅地看向夜决。 他们让他将夜心悠交给他们,他就偏不。 此时的凤清歌完全没有意识到花容炎的挑衅,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中却是非常的担忧,因为从一进来,凤清歌就发现,夜心悠的目光就一直凝聚在慕容离殇的身上,从不移开。 如果让花容炎知道夜心悠对慕容离殇的心思,天知道他会对夜心悠做出什么事情,好在现在花容炎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自己和夜决的身上,并没有发现夜心悠的异常。 就在这时,使臣带着几名衣着古怪的人走进御花园,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几人吸引,就连凤清歌和夜决也转过了头去。 可就在花容炎转头的时候,他发现了夜心悠不一样的神情。 夜心悠的眼中,不再是平常的一潭死水,而是开始有了神采,毫不遮掩眼中的痴迷,那样的一双眼睛,是花容炎从未见过的。 顺着夜心悠的视线看过去,花容炎看见了慕容离殇。 再转头,他可以肯定,夜心悠看着的人,就是慕容离殇。 花容炎的心中瞬间不是滋味,正想对着夜心悠开口,但是一个人影停在了他的面前,花容炎看了过去,是古丘的大巫师。 第203章:我想和你谈谈 第203章:我想和你谈谈 大巫师目光如鹰,一双眼睛打量着御花园,然后从夜决还有花容炎等人身上扫过,却都没有停留,最后将视线停在慕容离殇的身上。 “罗铁见过九渊皇帝。”罗铁大巫师对着慕容离殇行了一个他们国家的礼仪。 慕容离殇对一旁的宫人说:“来者是客,请坐。” 使臣带着罗铁在花容炎下座的空位坐下。 “朕来介绍一下,这个,是东临的夜皇。”慕容离殇指着左手首位的夜决对大巫师介绍。 夜决端起桌案前的一杯酒,举杯表示示意。 罗铁也举起面前的酒杯算是招呼。 “这个,是玉雪的炎太子。” 同样的招呼方式,罗铁将酒杯放下之后,他身后的一名随从弯腰低声在罗铁的耳边说着一些什么,用的是古丘的语言,其他人没有人能够听懂,只是在那随从的话说完之后,罗铁的视线,却看向了夜决那桌。 所有人都以为罗铁看着的人是夜决,但是坐在夜决身边的凤清歌,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道视线,好像是看向她。 坐在凤清歌旁边的夜决也意识到了这个,当他将目光回看罗铁的时候,罗铁的视线已经转移开来,就像是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 罗铁低头对自己身边的随从交代了一些什么,然后才开口对慕容离殇说:“我今日前来恭贺皇上登帝,还带来了礼物,请皇上笑纳。” 罗铁说完,他身后的随从便将随身携带的一个古朴的铁盒呈上,由宫人放在慕容离殇的面前。 “不知大巫师送的是什么,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花容炎很是好奇,这古丘送礼,都送的是什么东西。 罗铁也毫不隐瞒,直接说:“是长生蛊。” 什么,竟然是长生蛊。 在场所有人无一不惊讶。 长生蛊乃是古丘至宝,听说要养出一条长生蛊,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凤清歌也从慕容独雪的口中听说,之前早九渊,慕容傲雪拥有一条长生蛊,就算是慕容独雪和慕容千雪一起求她用来救凤铭笙,慕容傲雪都没有答应,可见长生蛊很是贵重。 现在罗铁一来就是是那个如此贵重的礼物,想必,他此次来的目的,一定不会低于长生蛊的价值。 “远到是客,朕会安排巫师在长乐城内住下,好生招待。”慕容离殇将长生蛊收下之后,才对罗铁开口。 罗铁听言,便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罗铁已经说了前来是为了祝贺慕容离殇登基,并且还将贺礼送上,就算是已经将此行的目的说得很清楚了,慕容离殇也不能再多问什么,只能将准备好的歌舞安排上来。 在欣赏歌舞的时候,凤清歌总感觉有一道视线时不时地看自己,终于,凤清歌抓住那道视线看了过去,视线的来源,正是古丘的大巫师罗铁。 对上他的视线,可是那双眼睛中,除了深沉以外,凤清歌看不透任何的东西。 罗铁也就这样打量着凤清歌,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久久之后,才转开了视线。 凤清歌感觉这里面透露着古怪,古丘之人,她从来都没有往来,为何大巫师会注意到她? 凤清歌收回目光,她总觉得这个大巫师前来九渊,其中透露着不同寻常。 而在凤清歌对面的桌前,夜心悠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从来都没有移开过慕容离殇分毫,什么大巫师,什么歌舞,完全都吸引不了她的兴趣,她的眼里,只有慕容离殇一个人。 坐在夜心悠旁边的花容炎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在宴会上,这么多人,花容炎就算是想要发火,可是也不能不顾场合,心中闷忿,只能将面前的酒倒入杯中,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在场的,恐怕除了九渊的大臣以外,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歌舞。 当然,有一人除外。 那就是沈碧儿,注意到夜心悠神色不对劲的人,除了花容炎以外,还有她。 一开始她注意的只是炎太子这一次带入宫的人,为什么和之前不一样,所以多看了夜心悠两眼,可就是这两眼让她发现,夜心悠的视线一直看着慕容离殇,从未离开过,她也是女人,怎么会不明白这种眼神中所代表的含义? 即使她知道,此女子应该是花容炎的太子妃,可她还是接受不了夜心悠看向慕容离殇的眼神。 宴会结束之后,夜决对凤清歌,“清歌,那我就先过去,让藏天青陪你回宫。” “嗯。”凤清歌对着夜决点头。 夜决松开凤清歌,便朝着花容炎走去。 此时的花容炎已经囤积了浑身的郁闷,正想着回到外使馆之后怎样找夜心悠算账,但是当他刚一站起身,就看见夜决朝他走过来。 “炎太子,朕有些事情,想要与你商量,还望移驾。”夜决对花容炎说话还算客气。 夜决的邀请,花容炎也拒绝不了,知道夜决找他无非就是为了夜心悠的事情,但他还是不得不站起身,看了一眼一旁的夜心悠,然后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你们照顾好太子妃,本太子去去就来。” “是。” 交代完随从之后,花容炎才与夜决一同离开。 夜决和花容炎离开之后,凤清歌才走过去,来到夜心悠的身边,对夜心悠说:“悠公主,我们聊聊吧。” 夜心悠就像是没有听见凤清歌的话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凤清歌知道,夜心悠不说话,就表示她不想与自己交谈,她还在为自己当初欺瞒她的事情生气,但是凤清歌却当做是夜心悠默许,然后转头对她身后的侍卫随从说:“本宫要与太子妃叙旧,你们先退下。” 这些人知道,凤清歌的身份是东临的皇后,所以听从她的吩咐,退到了御花园的外面。 夜心悠依旧是这副漠然的表情,凤清歌心中微微叹气,然后将目光放在了慕容离殇的身上。 接收到凤清歌的目光,慕容离殇在说了“宴会到此,可各自离开”之后,便走了下来,来到夜心悠的面前,对夜心悠说:“太子妃,我有些话想要与你说。” 听到是慕容离殇开口,夜心悠的脸上才有了一些表情,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下了头。 这里的其他人尚未完全离开,并不是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慕容离殇对夜心悠说:“跟我来吧。” 慕容离殇说完,就对凤清歌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凤清歌也只能对着慕容离殇点头,希望慕容离殇能够解开夜心悠的心结。 沈碧儿的视线一直随着慕容离殇带着夜心悠离开,眼中露出了一丝嫉妒,她知道夜心悠是东临的公主,莫非慕容离殇与夜心悠在东临的时候,有过什么? 此时的沈碧儿已经坐立不安了,很想跟上去看看,但是看见凤清歌还在那里,她不想被凤清歌发现。 就在沈碧儿想着要如何才能够避开凤清歌的时候,突然,一直坐在案前的罗铁却站了起来,并且朝着凤清歌的方向走去,最后在凤清歌的面前停下。 凤清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停下的罗铁,不知道他有何目的,只是冷静地对他开口:“大巫师,皇上正在有事与炎太子商谈,若是大巫师有事,本宫一定会转告给皇上。” 罗铁听到凤清歌的话,对着凤清歌摇摇头,“我不找夜皇,我找你。” 听到罗铁这么说,凤清歌可以肯定,刚才在宴会上,罗铁看向她的目光并非幻觉。 只是,自己与他之间从未有交集,他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凤清歌的心中有疑惑,也有好奇,“哦?大巫师找本宫有何事?” “皇后,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凤清歌本来是想要暗中去看看慕容离殇和夜心悠,但是现在罗铁找到自己,她更想知道罗铁找自己的目的,至于夜心悠那边,她相信慕容离殇应该能够处理好。 凤清歌看向身边的藏天青,藏天青的眼中带着警惕,思量之后,凤清歌对罗铁说:“大巫师,请。” 罗铁初来乍到,而且这里是九渊的皇宫,量罗铁也不会在这里做出什么对她也有危险的事情。 随着凤清歌与罗铁离开,沈碧儿毫不犹豫地朝着慕容离殇和夜心悠离开的方向而去。 慕容离殇只是将夜心悠带到了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在凉亭内的石桌上,放着一架古琴,慕容离殇和夜心悠走进亭内,坐在里面的石凳上,慕容离殇给夜心悠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夜心悠此刻的心情有些局促不安,并没有接过慕容离殇递给她的茶,而是望着慕容离殇,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见此,慕容离殇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将手放在琴弦上,弹奏的不是别的,而是千殇曲。 只是,弹奏的并非是前面的章曲,而是第八章,求不得。 如果事情,是因为当年自己走火入魔,夜心悠无意中闯入,被种下琴魔,而起的话,那么在夜心悠离开东临的时候,他就已经让清音去将夜心悠身上的病魔解除,后来夜心悠如何,都与他无关。 而现在,他需要的是花容炎与夜决之间的关系,闹得越僵,对他来说,就越是有利。 而夜决和花容炎,现在最大的隔阂,就是夜心悠,所以他只能对夜心悠出手。 以前,凤清歌让他做的事情,他都会去帮她,但是现在这件事情,他不能按照凤清歌说的来做。 第204章:不得,求之不得 第204章:不得,求之不得 逐渐的,夜心悠被慕容离殇手中的琴曲所控制,双眼逐渐变得迷茫。 古丘的蛊毒能够控制人的心智,只要是施蛊之人的命令,中蛊之人都会去完成,但是千殇曲不一样,千殇曲是会将人内心的某一个欲望唤起,在人的心中无限放大,自己被自己的心魔所控制。 求不得,求之不得。 如果说以往夜心悠对慕容离殇的情有多深,那么,在被施下琴魔之后,这种情就会被放大更多更多倍,这种求不得的欲望加深,让夜心悠更加为慕容离殇痴迷。 夜心悠看向慕容离殇的目光也越来越炙热,隐藏在心底的情被慕容离殇唤起,夜心悠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朝着慕容离殇走近,来到了他的身后。 夜心悠朝着慕容离殇不断贴近,双手从背后圈住了他的腰,脸贴近他的脖子,从后面,一个吻,落在慕容离殇的侧脸。 此时的慕容离殇双眼中是一片冰冷,没有任何情绪的,求不得这一章,他还没有完全练成,所以在弹奏的时候,他自己的心魔也被琴曲唤起,他求不得的,是凤清歌,所以,为了得到凤清歌,他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离殇转过脸,吻向了夜心悠的唇,手中的琴音戛然而止。 但是他们的吻却没有停止,慕容离殇吻着夜心悠,一段时间之后,才松开她。 夜心悠的眼神迷茫,呆呆地站在要原地,慕容离殇却已经回过了神,转身抱起桌上的琴,一句话也没有对夜心悠说,就走出了凉亭,只留下夜心悠一人在亭中。 在远处的沈碧儿将亭中刚才发生的所有全部都尽收眼底,之前还只是猜测,但是在亲眼看见之后,不管她再怎么不愿相信,都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特别是刚才那一吻,沈碧儿的指甲都将掌心掐出了血。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她对慕容离殇说,只要他将她立为皇后,她就可以将沈家所有的家财全部都交给他,却还是被慕容离殇拒绝,没有想到,慕容离殇竟然与玉雪的太子妃,会是这样! 得知了这个事实的沈碧儿心中无论如何也不甘,特别是看见亭中的夜心悠,更是愤恨。 这个女人明明都已经是玉雪的太子妃了,凭什么还缠着慕容离殇不放! 以沈碧儿的武功,现在趁着没人,完全可以将夜心悠杀了,但是这样做,后果太大,她承受不起。 夜心悠不仅是慕容离殇的心上人,也是玉雪的太子妃,还是东临的公主,要是事情败露,她必死无疑。 沈碧儿能够接手沈冰玉所有的财产,在九渊风生水起,也不是一个头脑简单之人,很快,她就想到一个不用自己出手就能够对付夜心悠的办法。 打定主意之后,沈碧儿轻轻一笑,然后离开了此地。 而此时凉亭内的夜心悠,眼神已经成之前的浑浊,逐渐变得清明,手指,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轻抚摸。 转头,却已经没有了慕容离殇的身影。 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不真实,以往,在梦中,她也只是远远地看着慕容离殇,可是刚才…… 他是吻了她吗? 但是亭中,已经没有了慕容离殇的影子,所以,又是一个梦。 夜心悠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落,可是心底,对慕容离殇的情意,却又更深了万分。 转身,夜心悠走出了凉亭,朝着御花园外面走去。 此时花容炎和夜决也已经谈完,从两人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不欢而散。 因为不管夜决用什么样的条件,花容炎都不肯答应将夜心悠送回东临。 夜决出来之后,没有看到凤清歌,也没有见到藏天青,以为凤清歌是先回宫了,所以也朝着嘉祥宫而去。 而此时,凤清歌正和罗铁坐在一间房内,相对罗铁来说,凤清歌算得上是主人,让人给罗铁上茶和点心,然后对罗铁问道:“不知道大巫师找本宫,是有何事要谈?若是为了国家之事,本宫只是一个女子,并不能做任何的决策。” 凤清歌这是丑话说在前面,别想用她来利用夜决做什么事情。 罗铁也是听出了凤清歌的话,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摇头说道:“我想皇后是误会了,我来找皇后,并非是为了国事,只是为了叙旧罢了。” “叙旧?” 她与罗铁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就连今日都还是第一次见面,哪有旧可以叙? 罗铁看出了凤清歌眼中的疑惑,端起自己面前的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才对凤清歌说:“我与皇后虽无交情,但是我与令尊,却是多年好友,今日见到故人之女,自然要好好叙叙旧。” 令尊?凤铭笙? 罗铁认识凤铭笙? 想到这个,凤清歌的眼中立刻露出了警惕,然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罗铁。 如果凤铭笙真的与罗铁有交情,当时凤铭笙病危,慕容千雪和慕容独雪也不用如此苦苦求着慕容傲雪要长生蛊,可以直接去古丘找罗铁,可是他们并没有,可见,凤铭笙和罗铁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不过算算时间,如果罗铁是在几个月前动身前往九渊的话,那么,正好是慕容独雪昭告九渊,说已经找到她和慕容离殇的时候。 所以,罗铁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 但是她的身上,又有什么东西是罗铁想要的呢? 凤清歌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却并没有说太多,只是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对着罗铁说:“原来大巫师是家父的故友,是清歌年幼,有所怠慢了。” 凤清歌已经主动将姿态放低,故意迎合罗铁的话。 罗铁见凤清歌如此态度,倒是有几分满意,脸上了终于露出了笑容,“那都是几十年以前的事情,那时你还尚未出生,我不怪你。” “既然大巫师是家父的故友,清歌自然会好好招待,如果有什么需要清歌帮忙的地方,清歌一定尽力而为。” 凤清歌一边和罗铁套近乎,一边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他到底想要让她做什么。 罗铁像是听出了凤清歌话中的意思,又像是没有听出来,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转换话题,对凤清歌说:“我记得,当年凤先生弹得一手好琴,在他游历古丘的时候,无意中被我听见,那曲音久久难忘,皇后是凤先生的后人,想必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同样能够弹奏一手好琴吧,不知道我可否有幸在这么多年之后,继续听到凤先生的琴音。” 听琴? 凤清歌的心中疑惑,但是眼中却没有表露,考虑了几秒之后,点头答应,“清歌的琴艺不及家父半分,但是大巫师既然想要听琴,清歌那就献丑了。” 凤清歌让宫女去将琴拿来,然后起身,走到琴案前,开始拨动琴弦。 眼睑一垂,凤清歌的手指抚在琴弦上,然后开始拨动琴弦。 弹奏了一小段之后,罗铁忍不住皱眉打断了凤清歌的弹奏,“这是什么曲子?” “这是我特意为大巫师弹奏的,曲名为《高山流水》,故事讲的是两个两位好友惺惺相惜,既然大巫师与家父是好友,清歌想,大巫师应该会喜欢。” 罗铁听了之后,蹙眉沉思,然后对凤清歌说:“这首曲子,与我听过凤先生弹奏的不一样,我想怀念故人,皇后能否弹奏凤先生生平经常弹奏的曲子?” “可以。”凤清歌点头,然后将手放在琴弦上,重新换了一首曲子,但是在弹奏了一小段之后,琴曲又被罗铁打断。 凤清歌一脸不明所以地问罗铁,“大巫师,这首曲子名为《凤求凰》,我家父生前经常弹奏给家母听的,难道大巫师对于这首曲子也不满意吗?” 凤清歌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中已经明了了,她故意弹奏了这两首曲子,可是,罗铁的反应已经明确地告诉了她,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给慕容离殇祝贺,也不是为了和自己这个故人的后人叙旧,他来这里的目的,为的是千殇曲。 知道千殇曲的人,都知道当年凤铭笙将千殇曲教给了慕容千雪,而凤清歌是凤铭笙和慕容千雪的女儿,应该也会弹奏千殇曲。 可是,罗铁看着凤清歌此时的表情,难道她真的不会弹奏千殇曲? 想到之前听说凤清歌流落东临多年,而且慕容千雪死的时候,她还尚年幼,也许她不会也是可能。 看来,关于千殇曲,他只能找慕容离殇了。 罗铁一时的思索,忘记掩饰脸上的表情,全部都被凤清歌看在眼中,更加证实了她心底的猜测。 目的已经达到,凤清歌给了藏天青一个眼神,藏天青立刻明了,对罗铁开口说:“大巫师,娘娘现在身怀有孕,需要按时服用安胎药,恐有不便。” 藏天青的话让罗铁回神,看想凤清歌的小腹,脸上一笑,露出抱歉的笑容,“是我疏忽了,既然皇后身子不便,我就不多做打扰。” “大巫师,请。” “皇后不用送,有使臣带着我们离开。” “那清歌就不送了。”凤清歌说完,转头对藏天青说,“天青,我们回宫。” 凤清歌与藏天青一同离开,身后的罗铁一直注视着她们离去的身影,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沉了下来。 “走。” 第205章:这一生,我只爱他 第205章:这一生,我只爱他 罗铁一声命令,与他身后的人一同离开皇宫。 同样,离开皇宫的还有花容炎和夜心悠。 因为来的时候为了方便,他们乘坐的是同一辆马车,夜心悠有拒绝过,但是花容炎没有听夜心悠的意见,直接与她一起乘坐这辆马车进宫,所以离开的时候,也是同一辆马车。 来皇宫的时候,夜心悠也是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当时花容炎并没有太多的注意,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夜心悠沉默寡言的模样,但是现在,特别是想到夜心悠在宴会上看向慕容离殇的眼神之后,花容炎的心中更是窝火,有几次心底的怒意压制不住,想要出声质问夜心悠,可是在看见夜心悠呆滞的表情之后,最后只能将所有的愤怒给压了下去。 算了,等回到外使馆再说。 原本从皇宫到外使馆用不了多久,可花容炎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当马车一停下,花容炎就迫不及待一把将夜心悠抱着下了马车,然后朝着外使馆内走去。 “花容炎,你做什么!”夜心悠也被花容炎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被花容炎抱在怀中,夜心悠显得是那么的局促不安。 “太子……”守卫给花容炎行礼,都还没有跪下,花容炎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走进馆内,将其他人全部都不放在眼中。 花容炎直接将夜心悠带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房门一关,把夜心悠放在地上,一双眼睛阴沉地看着夜心悠,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他现在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怒气很大。 望着眼中燃烧着怒火的花容炎,夜心悠默不作声,并不知道自己又如何惹怒了他,想到之前因为他的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所带来的痛楚,夜心悠缓缓抬起手,自动将自己衣服,从衣领处扯开,然后闭上了眼睛,没有打算做任何的反抗。 毕竟,她反抗不了,不是? 如果说,之前的夜心悠还会想着为了慕容离殇离开花容炎,但是现在,在重新被施下琴魔之后,她的心中除了慕容离殇这个人以外,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 夜心悠的举动,让花容炎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瞬间将花容炎正欲爆发的怒气,又给堵了回去。 就像是准备了好久的一个拳头,最后落在了一团棉花上面,花容炎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夜心悠,看来你还真是很会在男人面前脱衣服啊。”花容炎对着夜心悠嘲讽道。 听到花容炎的话之后,夜心悠睁开了眼睛,看着花容炎脸上的讽刺,默不作声。 花容炎以为她会感到羞耻,可是她没有,只是在听花容炎这么说之后,便将自己的衣服拉了起来,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花容炎,“如果不是的,那么,我先走了。” 夜心悠说完,便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嘭!” 她才刚走两步,身后就传来巨大的响声。 声音让夜心悠停住了脚步,然后转头看向身后的花容炎。 只见花容炎一拳用力地砸在木桌上,木桌都已经被他砸出了一个窟窿,血不断从花容炎的手背流出,滴落在地上。 见此,夜心悠蹙了蹙眉头,却没有继续离开。 花容炎将手抽出来,然后看向夜心悠,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对着夜心悠咬牙切齿地问道:“夜心悠,难道你就真的这么冷血无情?” 夜心悠不明白花容炎这话的意思,所以只是看着他,并不出声。 “你确定你想离开我?”花容炎看着夜心悠问道,眼睛中,带着血丝。 夜心悠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个点头,让花容炎的心狠狠一痛,却依然继续问道:“为什么,我哪一点不能不能满足你?你想去阁楼,我让你住在阁楼,你喜欢清静,东宫的那些人从不去打扰你,你喜欢听琴,我给你琴师,你还要我怎样!” 夜决一直以为,夜心悠嫁往玉雪,因为她是东临的公主,所以自己一定不会善待她,但是花容炎扪心自问,自从夜心悠嫁到玉雪,他可曾有有亏待过她? 夜心悠听着花容炎说的话,不能否认,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夜心悠问花容炎。 听到夜心悠这么问,花容炎以为她终于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心底一喜,马上接着说:“你是我的太子妃,我只希望,你能够把我当成是你的夫君。” 夫君,就是丈夫。 就是一个女人,除了父母以外,最可以依靠和全身心去爱的人,是她的未来。 夜心悠望着花容炎,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 花容炎看着夜心悠的嘴,想要从她的口中听到一些什么,心中开始激动,不自觉的,流着血的拳头握紧。 终于,夜心悠开口,对着花容炎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一瞬间,将花容炎的心打落谷底。 刚才的希望多强烈,现在的失望就有多彻底。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对着夜心悠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 就在刚才,花容炎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夜心悠给他的回答,是她不爱他。 她知道什么是爱吗? 花容炎想问,但却是换了一个方式,“你不爱我,那么,你爱的是谁?” 如果,这个时候,从夜心悠的口中说出母后、父皇、皇兄这些答案,花容炎的心中还会好受一些,可是偏偏,夜心悠的回答没有在他的预期之中。 “我爱慕容离殇,这一生,我只爱他。” 话音落下,花容炎控制不住自己起身,一耳光,打在了夜心悠的脸上。 他以为她单纯,以为她不懂人情世故,以为她不懂男女之爱。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是有多么的彻底。 她不是不懂情,只是,她爱的人不是他! 花容炎通红的双眼看着夜心悠,对着她狠厉开口:“你是我的太子妃,这一辈子,这一生,这一世,都是我的!” 说完这句话,花容炎就迈步,走出了房间,然后用力将门关上。 “来人,将这间房间给本太子锁了!” 听到从屋外传来声音,夜心悠捂着自己的脸,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刚才花容炎那一巴掌,痛得她好像头要裂开一般,可见他用的力有多大,可见他那时是有多么的愤怒。 夜心悠走到桌前的凳子上坐下,视线放在刚才被花容炎砸破的洞上面,脑海中浮现的,是花容炎手流出来的血。 然后,泪水不断落下。 花容炎离开之后,便有侍卫对花容炎禀报说:“太子,有人拜见,说是九渊的沈大人。” “沈大人?”花容炎蹙眉,“不见。” 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心思去见其他人。 侍卫低头想了想,还是对花容炎说:“太子,这个沈大人就是沈碧儿,王大人特意告诉属下,说九渊一半以上的财富都掌握在她的手中,更有可能成为九渊的皇后,她来见太子,太子无论如何还是见一见为好。” 花容炎的注意力不在九渊一半以上的财富上面,而是主要听到了九渊未来的皇后,便点下了头,对侍卫说:“安排意见房间,本太子去整理一下,你去告诉沈大人,让她稍等片刻。” “是。” 花容炎来到一间房,将手上的伤口包扎,才去见沈碧儿。 此时坐在大堂内的沈碧儿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喝着茶,在看见花容炎来了之后,才将茶杯放下,走到花容炎的面前,礼貌行礼,“见过炎太子。” “沈大人无需多礼,请坐。” 花容炎和沈碧儿坐下之后,花容炎才对沈碧儿问道:“不知道沈大人前来找本太子,是有何事?” 沈碧儿并没有直接说明来意,而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然后赞叹道:“这真是好茶啊,我在九渊从来没有喝到过,应该是炎太子从玉雪带来的吧。” 花容炎见沈碧儿不直言,于是也陪着她周旋,“沈大人说得没错,这茶的确是本太子从玉雪带来的,要是沈大人喜欢的话,可以送给沈大人一些。” “不用不用。”沈碧儿摇头,“这茶的味道虽然不错,但是属性偏寒,我身子弱,喝不了许多,而且我也没有夺人所爱的兴趣,太子的茶,太子还是自己保管好。” 花容炎皱眉,总觉得沈碧儿这话里有话,却又猜不透她这话的意思。 没有等花容炎开口,沈碧儿继续说道:“说起茶,九渊有很多好茶,不知道太子何时离开九渊,我可以送给太子一些。” “既然是好茶,随时送不都可以吗?”花容炎淡淡开口。 原来,她是来替慕容离殇打探自己离开的时间。 “送给太子,自然要是最好的,如果太子不急着离开,我可以让人特意去一趟运城,准备最好的茶叶。” 不急着离开? 如果他是慕容离殇,那么一定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快离开,可是沈碧儿却说不急着,花容炎看向沈碧儿的眼神没有了刚才的随意,他认为,沈碧儿此次前来,目的并非是他想象的那样。 花容炎不再与沈碧儿拐弯抹角,看着她,直接说:“说吧,你来找本太子,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沈碧儿是商人,说话并不喜欢直接,但是既然现在花容炎问了,她也不再含糊,而是说:“我想以太子的聪明,应该能够从我刚才的话中听出来,我今日来,绝无恶意,只是想与太子合作。” 第206章:慕容离殇的阴谋 第206章:慕容离殇的阴谋 “合作?”他与沈碧儿,能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合作的? “我知道,太子此次前来的目的,是想要与九渊结盟,但是却因为凤清歌,使得九渊与东临结盟了,我想太子心里一定不舒服吧,所以,我有办法可以帮助太子。” 花容炎并没有因为沈碧儿这几句话就相信她,而是问道:“你帮本太子?” 沈碧儿点头,“玉雪的国力不如东临,现在表面上看着九渊与东临结盟会比较好,但万一夜皇要是有争霸五国的野心,以三国的国力对付玉雪和古丘,那么玉雪和古丘一定不敌,北漠与东临结盟多年,关系自然比九渊要好,所以在你打败玉雪和古丘之后,下一个,就会轮到九渊。” 五国的格局几百年来没有被打破,就是因为玉雪加上九渊,可以与东临和北漠的结盟形成敌对,现在如果九渊和东临还有北漠三国联盟,格局就会被打破,那么,最后的胜利者,一定会是东临。 沈碧儿作为商人,考虑的,绝对不是眼前,而是长远。 能够听到沈碧儿如此分析,倒是让花容炎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你说的这些,本太子相信,慕容离殇也一定清楚,既然他选择与东临合作,那么,你身为九渊的官员,为什么又要来和本太子合作?” 提起这个,沈碧儿的眼中,明显有不满,“皇上之所以与东临合作,完全就是因为那个凤清歌,凤清歌是凤铭笙的女儿,对于九渊来说,就是一个不祥之人,皇上被兄妹之情蒙蔽了心,我作为九渊的大臣,有必要给皇上选择一条正确的道路。” 在得知凤清歌与慕容离殇是兄妹之后,花容炎特意派人去打听了有关凤清歌的事情,所以对凤清歌的身份还是知道一些,听到沈碧儿这么说,倒是让他有些没有想到。 不过,他也不会就因为这个相信沈碧儿。 “说吧,与我合作,对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既然是合作,他相信沈碧儿一定有所图谋。 沈碧儿知道,花容炎不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动的,既然他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沈碧儿吸了一口气,也不再隐瞒,“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九渊的皇后。” “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成为九渊的皇后。” “你想让本太子助你登上皇后的位置?” “不用这么麻烦。”沈碧儿摇头,“我只希望,在炎太子达成目的之后,能够带着你的太子妃尽快离开。” 提及夜心悠,花容炎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沈碧儿既然敢这么说,就是说明,她已经知道了夜心悠与慕容离殇之间的事情。 沈碧儿把话挑明,很让花容炎难堪。 见花容炎是这样的表情,沈碧儿也猜到,看来不用她继续多说,花容炎已经知道了那二人的事情了。 沉默许久,花容炎看向沈碧儿,面色不善。 “好,本太子答应你。” 沈碧儿来之前,对于花容炎会不会答应,她本来没有太大把握的,现在看见花容炎点头,也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你打算怎么做?”花容炎看向沈碧儿。 沈碧儿既然敢来,就是已经有了准备,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花容炎,“想要九渊与玉雪结盟,那么,首先就是要打破九渊与东临之间的结盟,而九渊与东临之间,最关键的,就是凤清歌,若是凤清歌死了,那么,什么联姻什么结盟,就全部都化作虚无。” 对付凤清歌,花容炎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考虑到凤清歌现在不仅是东临的皇后,还是慕容离殇的妹妹,一旦对她出手,那么九渊和东临都会成为他的敌人,这样看来,并不划算。 沈碧儿知道花容炎担心的是什么,于是接着说道:“今日,宴会散了之后,我看见,古丘的大巫师,将凤清歌请走了。” 花容炎是聪明人,听到沈碧儿这么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对付凤清歌,嫁祸给古丘?” 沈碧儿微笑着,点下了头。 果然是一个好主意。 花容炎的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 将一切都嫁祸给古丘,那么,既不会威胁到九渊,也威胁不到玉雪,还能除掉凤清歌,两全其美。 离开外使馆,沈碧儿回到了皇宫,入夜,她与宫中的一名宫女站在嘉祥宫的外面,对宫女说道:“交代你的事情,清楚了吗?” 宫女点头:“沈大人,奴婢一定做到你交代的事情。” “去吧。” 宫女朝着嘉祥宫走去,被嘉祥宫的守卫拦住,宫女从腰间取下令牌,对着守卫说道:“是皇上让奴婢前来,请夜皇前往御书房。” 守卫听后,对宫女说:“我去通传。” 守卫进入嘉祥宫内,对夜决禀报道:“皇上,有宫女前来通传,说离帝请皇上前往御书房。” 此时夜决正陪在凤清歌的身边,凤清歌已经将今日罗铁找她的事情告诉了夜决,然后对夜决说:“你去吧,顺便可以把罗铁的事情告诉离大哥。” “好,你好好休息。” “嗯。” 夜决将凤清歌扶到了床边,才走出大殿,朝着嘉祥宫外走去。 看见夜决离开,躲在不远处的沈碧儿才手一挥,她身后的黑衣人偷偷进入嘉祥宫内,然后来到暗处,将一根竹管插入窗户内。 沈碧儿用的迷香,没有丝毫的气味,不管是什么人都闻不出来。 忽然听见有什么倒地的声音,看见守在一旁的月牙倒在了地上,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可惜已经晚了,凤清歌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黑衣人偷偷进入房中,就在他们想要将凤清歌带走的时候,突然,从窗户又进来几名黑衣人,那些人一进来,就与他们动手,双方动手,后来的那一方,率先靠近床,将床上的凤清歌带了出去,沈碧儿派来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目标被其他人带走。 计划失败,黑衣人立刻出了嘉祥宫,沈碧儿看见他们空手而归,不由地质问道:“人呢?” “大人,本来我们都已经将人弄昏迷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又蹿出另外一行人,将人给劫走了,属下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可有看出那些是什么人?”沈碧儿表情变得严肃,因为她和花容炎有计划,所以她相信不会是花容炎动的手,那么到底是谁,也想要绑架凤清歌? “属下不知。” 而此时的慕容离殇,却并不在御书房,而是在自己的寝宫。 他的面前摆着一架琴,指尖拨动着琴弦,看似悠然在弹奏乐曲,实际上,却是酝酿着一场阴谋。 随着慕容离殇的琴音响起,在外使馆内的夜心悠,双眼逐渐变得模糊。 她的心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只要杀了花容炎,那么,她就不再是太子妃,她就可以和慕容离殇在一起了。 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不断不断地被放大,夜心悠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房门已经被花容炎让人给锁了,但是,就在她敲门的时候,慕容离殇事先安排好的人,用刀将铁锁砍断,夜心悠用力将门一推,就走出了房间,然后朝着走到外使馆内的一名侍卫面前,问:“太子在哪?” “回太子妃,太子已经出去了。” “哦。” 夜心悠哦了一声,转身,朝着外使馆外走去。 被夜心悠问话的侍卫也感到奇怪,他记得,下午的时候,太子与太子妃好像有争吵,太子将太子妃禁足,太子妃的房间被锁了的,太子妃是怎么离开房间的? 侍卫有些不解的朝着夜心悠刚才走出来的房间走去,当他看见门锁是被人砍断的时候,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转头再看向夜心悠,哪里还有夜心悠的人影? “不好,太子妃不见了。” 侍卫立刻跑到外使馆门口,街道上也没有见到夜心悠。 “太子妃不见了,你们快去找,我去禀报太子。” 侍卫说着,就骑上一匹马,朝着街的一个方向策马而去。 而在街道的另一个方向,夜心悠还在四处游走。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花容炎找出来,却不知,刚才将她放出来的黑衣人,一直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从外使馆离开的侍卫找到了在宫外等着接应沈碧儿的花容炎,此时已经过去了他与沈碧儿约定的时间,却迟迟没有看见沈碧儿从皇宫内出来,花容炎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就在这个时候,侍卫来到花容炎的面前,对花容炎禀报道:“太子,不好了,太子妃不见了。” 一听这个,花容炎脸上的表情立刻一变,“她不是被锁在房间里吗?怎么会不见?” “房外的锁被人砍断……” 侍卫的话还没有说完,花容炎就意识到了不妙,飞身夺过侍卫身下的马,对其他人命令道:“你们留在这里继续等着,本太子去去就来。” 一交代完,花容炎就扬起马鞭,朝着外使馆的方向而去。 对于夜心悠,花容炎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夜决派人将夜心悠给带走,但是又担心是有其他的意外,所以他必须先回外使馆看看。 长乐城的地形,花容炎和他的属下都不熟悉,所以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路,当花容炎还没有走到外使馆的时候,就看见了在街道上行走的夜心悠。 整个街道上只有夜心悠一人,花容炎骑马在夜心悠的面前停下,对她说:“上来。” 夜心悠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花容炎,眼中没有丝毫的神采,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207章:反噬,寒毒加深 第207章:反噬,寒毒加深 “上来。”花容炎再次出声,夜心悠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花容炎一个翻身,下了马,拉过夜心悠的手臂,“跟我回去。” 因为只有夜心悠一个人,花容炎以为她只自己一个人逃出来的,抓着她手臂的手,又用力了几分,“走!” 花容炎拉着夜心悠就要转身上马,可是当他刚一转身,就突然顿住了脚步。 瞬间,无数的箭朝着他射了过去,花容炎立刻将夜心悠保护在自己的身后,拔出剑,抵挡朝他射来的箭雨。 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花容炎骑来的马也被射倒在了地上,即使躲在花容炎的身后,也护不了夜心悠,几只箭朝着夜心悠射了过去,花容炎看不到自己的背后,但是能够听见箭朝他射来的风声,意识到夜心悠有危险,花容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她。 手用力将夜心悠来到胸前,有几只箭被他手中的剑挡开,却还是防不了后面一支箭朝他射来,直接没入他的后背。 夜心悠眼睁睁地看着花容炎被箭射伤,原本毫无神采的眼睛,突然猛地用力一眨,但是很快,就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忍住疼痛,花容炎将夜心悠抱起,然后手一边抵挡朝他射来的剑,一边将街道上的杂物朝着射箭的方向抛去。 有人被砸中,手中的箭停了下来,借着这个空当,花容炎抱着夜心悠,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离开了很远,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花容炎才将抱着的夜心悠放下来,对她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听到花容炎的声音,夜心悠缓缓抬头,然后对着花容炎摇了摇头。 见夜心悠没有受伤,花容炎才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还没有松下来,倏地,小腹一阵激烈的刺痛,比他背后的箭伤还要痛。 低头朝着小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夜心悠的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从他的小腹中抽了出来。 “只要杀了你,那么,我就不再是太子妃,我就可以和莫容离殇在一起。” 一句话,轻轻浅浅地从夜心悠的口中说了出来。 但是落在花容炎的心中,却如同千金的巨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夜心悠。 还没有来得及花容炎说话,小腹传来如同痉挛般地疼痛,就让花容炎昏迷在了地上。 “嘭!” 夜心悠手中的匕首落在了地上,夜心悠愣愣地望着倒在地上的花容炎,毫无神色的眼中,竟然流出了一滴泪水。 紧接着,又是一滴泪水滑落。 被千殇曲的琴魔控制的人,除了心中唯一的执念以外,是不会有任何情绪的,可是,夜心悠不仅落了泪,当她低头看着满手的鲜血的时候,双腿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然后双手抱着头,在空荡的街道上放声大叫。 “啊!” 夜心悠手上的血蹭到了她的脸上,夜心悠将手放在了眼前,整个人像是奔溃了一般,放声大哭。 夜心悠的哭喊声,引来了之前从外使馆寻找她的侍卫,当侍卫赶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太子受伤,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而太子妃坐在一旁,双手沾满了血,在她的面前,还有一把匕首。 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是发生了什么,侍卫立马上前,将花容炎朝着外使馆的方向而去。 其他的人,将地上的夜心悠带了起来,将她也一同带往外使馆。 而此时,在皇宫内,慕容离殇一口鲜血吐在了琴案上,面色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面全部都是细汗。 慕容离殇能够感觉自己浑身一股寒气在肆意乱窜,他想要压制,都没有力气。 这种情况,他是第一次遇见,但是他却能够知道,这一定是被施下琴魔的人与琴魔在做出强烈的抵抗,是夜心悠,她在抗拒他的控制。 慕容离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手离开了琴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本来是想要走到床边去的,但是才走了两步,就已经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慕容离殇将手放在自己的脉搏上,脉象非常的紊乱,而且从情况来看,是自己遭到反噬,加快了寒毒的发作。 慕容离殇的浑身开始变冷,越来越冷,冰冷无比,他的头发,上面都笼罩了一层寒冰,就连睫毛,也开始凝结。 四周一片安静,安静得几乎能够让他听见自己浑身的血管被冰冻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寝宫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慕容离殇立刻警惕地看了过去,走进来的人,是沈碧儿。 因为计划失败,而且凤清歌又被人带走,应该是心虚吧,沈碧儿便想来慕容离殇这里看看,看他有没有已经知道凤清歌失踪的消息。 然而,当她一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倒在地上的慕容离殇,一时间,她什么也顾不上了,立马跑到慕容离殇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之前在沈府养伤的时候,沈碧儿就知道慕容离殇的身上有旧疾,可是之前再怎样,也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啊。 沈碧儿抱着慕容离殇,就好像是抱着一块冰块一样,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袖中,有药。” 慕容离殇虚弱地对沈碧儿说出这四个字,沈碧儿立刻将手伸进慕容离殇的袖口中,拿出里面的药,颤抖着手把里面的药倒了出来。 “几枚?” “三枚。” 平常,慕容离殇只用服用一枚,但是现在,必须加大药量。 沈碧儿不知道什么,只是听从慕容离殇的话,倒了三枚药丸,然后喂入了慕容离殇的口中。 服下药之后,一开始,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渐渐地,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寒冷了。 “扶我去那边吧。” 慕容离殇指着殿内的软榻说。 沈碧儿听言,便将慕容离殇扶起,朝着软榻走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 沈碧儿将慕容离殇扶到软榻上之后,转身去给慕容离殇倒水。 水倒来,放在慕容离殇的唇边,还没有等他喝下,水上面就结起了一层薄冰。 “不用了。”慕容离殇对着沈碧儿摇头。 沈碧儿见状,便将水杯拿开,就在这个时候,殿外响起侍卫禀报的声音:“皇上,夜皇传人来禀报皇上,说东临的皇后不见了,现在夜皇已经在四处寻找,希望皇上能够派侍卫在宫中寻找。” 不管夜决再怎样着急,这里毕竟是九渊的皇宫,皇宫内找人,必须要通过慕容离殇。 “清歌不见了?”听到这个,慕容离殇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忍不住咳出了声,“咳咳。” “皇上,你别紧张,你自己的身体要紧。”沈碧儿对慕容离殇劝说道。 可现在凤清歌怀有身孕,慕容离殇怎么可能不着急? “我要去看看。”慕容离殇说着,就站起了身,但是脚下虚浮,一个不稳,要不是身边有沈碧儿扶着,他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见慕容离殇如此坚决,沈碧儿只能说:“皇上,我派人去皇宫中找,你留在这里休息,事情交给我。” 慕容离殇现在的身体,真的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所以只能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 沈碧儿说完,便走出了寝宫,并且让几名宫女进来候着。 沈碧儿离开之后,慕容离殇的心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他让夜心悠杀了花容炎,是为了要给凤清歌报仇,但是现在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因为凤清歌的关系,才会让九渊和东临结盟,所以慕容离殇猜测,最有可能带走凤清歌的就是花容炎。 这一次,要是花容炎再敢伤害凤清歌,他一定会亲自对花容炎出手。 慕容离殇眼中露出一抹狠意,可是喉口却突然一甜,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皇上!”一旁的宫女立刻上前,“皇上,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不用。”慕容离离殇阻止宫女,然后说,“你们都先退下。” “可是皇上……” “这是命令。” “是。” 宫女离开之后,慕容离殇的眼中多了几分阴郁,按照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别说要去救凤清歌,就连踏出这个寝宫,都是一件难事。 慕容离殇再一次将手指放在自己的脉搏上,眉头紧紧皱起。 自从在无望苦海自己被慕容独雪偷袭,引得寒毒发作之后,寒毒就越来越难以压制,就算是他服用了多年的药,也逐渐没有了多大的作用。 而刚才,本来他千殇曲第八章自己都还没有练好,现在又用它来强行控制夜心悠,如此反噬,他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其实,就在刚才,要是一个不小心,当时,他就已经死了。 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压制他体内寒毒的药物,唯一的办法,就是鲛珠。 “来人。” 慕容离殇对外面的侍卫命令道。 “皇上。” 看了一眼侍卫,慕容离殇开口:“去告诉夜皇,让他去御书房找朕,就说朕已经找到凤清歌了。” “是。” 这名侍卫离开之后,慕容离殇又叫来一名侍卫,“到天牢,把慕容寒云带去御书房。” 命令完这些之后,慕容离殇才闭上了眼睛。 慕容离殇却不知道,沈碧儿在离开之后,并没有按照她所说的,去让宫中侍卫寻找,而是站在寝宫外犹豫不定,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就在她还没有离开的时候,听见了寝宫内传出的慕容离殇的声音。 他说已经找到了凤清歌?沈碧儿疑惑,这不可能。 第208章:算了,看天意吧 第208章:算了,看天意吧 当她听见慕容离殇说要慕容寒云也去御书房的时候,沈碧儿就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中要复杂,既然猜不透,那么,沈碧儿只有去御书房一看究竟。 此时的夜决,也刚刚从宫外回来,他已经让夜阁的所有暗卫在皇城内搜索,回来,只是想知道慕容离殇有没有凤清歌的消息。 被宫女带到御书房之后,并没有见到慕容离殇,夜决就觉得有些不对,等一回到嘉祥宫,只看见昏倒在地的月牙,凤清歌已经不见踪影,他就意识到中了调虎离山计,并且在房中没有发现任何留下的线索,不知道带走凤清歌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嘉祥宫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被夜决派出去寻找凤清歌的下落,夜决问过把守宫门的侍卫,也并没有发现离开皇宫的马车,所以夜决还是怀疑,凤清歌要么就是还在皇宫内,要么就是那些人武功很高,能够在不惊动皇宫的大内侍卫的情况下,将凤清歌给带出宫。 因为凤清歌怀有身孕,所以夜决的心中非常的担心,思绪也因为担心变乱,回到宫之后,就看见宫中的侍卫跑了过来。 “夜皇,皇上说已经找到皇后了,就在御书房,还请皇上过去。” 现在凤清歌已经不见了,夜决也不再担心有什么计谋,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有关凤清歌的消息,于是便跟着侍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才刚一靠近御书房,夜决就听到了御书房内传出的千殇曲的琴声,熟悉的琴声,让夜决心中一悦,于是加快脚步朝着御书房走了过去。 夜决推开御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看见有一名女子正在御书房内弹奏,御书房内檀香缭绕,隔着烟雾,夜决可以看见女子的眉眼与凤清歌相似,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人,不是凤清歌,而是慕容寒云。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夜决一直以为,在慕容独雪死后,慕容离殇也一定不会放过慕容寒云,她肯定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她不仅没死,反而还出现在了御书房。 难道说,清歌的失踪,与她有关? 不,不可能,以慕容离殇的性格,绝对不会容许她继续兴风作浪。 突然,夜决想到了慕容离殇。 这里是御书房,没有皇上的允许,外人是绝对不能踏足半步的,慕容寒云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慕容离殇安排的? 他想要做什么! 由于慕容离殇和凤清歌的关系,夜决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慕容离殇,可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慕容离殇安排的,那么,用心显而易见。 千殇曲,对于夜决没用,清音,也不是夜决的对手,所以夜决没有任何的慌乱,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一步一步朝着清音的方向走去。 千殇曲在夜决萦绕在夜决的耳畔,但是他却丝毫也没有受到影响,最后,在清音的面前停了下来。 就在夜决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一直低着头的清音,突然抬起了头,看了夜决一眼,手中弹奏的曲音一变,依旧是千殇曲,可是,夜决却感受到了浑身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没错,有鲛珠,的确是可以不受千殇曲的影响,但是千殇曲,也是唯一能够将鲛珠从夜决的体内渡出来的东西。 因为鲛珠在夜决的体内时间并不长,所以要从夜决的体内将鲛珠取出来,并不像当时从凤清歌的体内取出鲛珠这么麻烦,此时的清音已经完全被慕容离殇所控制,在寝宫内,慕容离殇操控着琴曲,御书房内的清音指尖弹奏的动作,与慕容离殇一模一样,与其说是清音在弹奏,不如说是慕容离殇在控制着琴音。 鲛珠被唤醒,在夜决的贴内散发出巨大的能量,夜决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能量,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然后晕倒在了地上,鲛珠缓缓从他的体内而出,浮现在了空中。 可是,琴声并没有就此结束,而是转向了死魔。 慕容离殇这是想要了夜决的命! 琴音在清音的指尖流转,慕容离殇用清音练琴,所以清音的一举一动,全部都是受着慕容离殇的摆布,可是,就在她是用死魔来对付夜决的时候,清音的眼中有了些许的神色,看着躺在地上的夜决,心中莫名一悸。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爱过谁,不是慕容独雪,不是慕容离殇,不是陆之远,这些人,除了陆之远以外,心中只有恨。 但是,唯一动过心的人,却只有夜决。 是在东临的时候,遥望他的高高在上,是来了九渊之后,不同立场的你死我活。 说有多么深爱,不见得,但却是唯一触动过她心弦的人。 也许夜决根本就不知道她曾经喜欢过他,她也从来都没有表示过,但是,到了这一刻,望着眼前痛苦的夜决,清音的心中还是有了动容。 浑浊的眼底出现了一丝清明,手指,用力地拨动琴弦,琴弦断裂,清音遭到了千殇曲的反噬,死魔附加在了她的身上,清音无法抵抗,很快,就死在了琴案前。 同样遭到反噬的,还有慕容离殇。 只是一个晚上,他用琴音控制夜心悠对付花容炎,遭到了夜心悠的反噬,控制清音对付夜决,依旧遭到了清音的反噬。 本来慕容离殇的身体就已经到达了极限,现在再一次被琴魔反噬,更是加速了他身上的寒毒发作。 慕容离殇只感觉浑身冰冷彻底,仿佛整个人都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不明白,千殇曲是唤起人心中所有的悲伤,没有人能够逃脱千殇曲的掌控,夜心悠,清音,是怎么做到的。 慕容离殇全身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思绪和大脑全部都放空,原本,鲛珠从夜决的体内出来,他是应该开心的,可是,他的心中,没有丝毫的喜悦。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告诉他,只要有了鲛珠,只要夜决死了,他就可以拥有凤清歌,这个声音在他的耳边不断放大,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智,慕容离殇眼中的黑雾逐渐变浓,原本,连坐都坐不起来的慕容离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出寝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躲在御书房外的沈碧儿看见慕容离殇走进御书房,眼中满是惊讶。 他不是重病,怎么会来这里? 沈碧儿静静地看着慕容离殇走进御书房,慕容离殇进入御书房之后,看见躺在地上的夜决,还有倒在琴案前的清音。 都只是冷冷一眼,慕容离殇最后将视线放在了落在地上的鲛珠上面。 拾起鲛珠,慕容离殇看着这个发着光的东西,几秒之后,才张开嘴,让它进入自己的体内。 鲛珠一入体,慕容离殇就感觉到,一股暖意充斥着他的全身,他体内的寒意渐渐褪去。 这么多年来,慕容离殇浑身从未像现在这样舒服过,低头,看见地上的夜决,因为没有了鲛珠,所以血咒又重新开始反噬,不过好在因为之前鲛珠在体内,抑制了血咒一段时间,所以夜决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糟。 只不过,这个不算太糟,比的是之前在东临的时候的情况。 慕容离殇来到夜决的身边蹲下,看着昏迷中夜决,开口:“鲛珠只有一枚,你我都需要,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鲛珠本就是九渊之物,但是清歌给了你,被我夺走,你可以怨我,但我不后悔。” 慕容离殇说完,将手指放在夜决的鼻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然后给他把脉,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但是也不好。 十天,最多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因为清音打断了他布下的死魔,恐怕夜决现在都已经死了。 “算了,看天意吧。” 慕容离殇没有直接要了夜决的性命,而是让人将他带去了冰室。 至于清音,既然都已经死了,只能扔去乱葬岗。 处理好这些之后,慕容离殇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凤清歌。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花容炎,不管是不是真的被花容炎的人劫走的,他都要去看一看。 此时,天已经亮了,慕容离殇乘坐马车,就朝着外使馆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的外使馆,已经是一片的混乱,花容炎受伤,而且还伤得如此严重,整个外使馆上下,都在配合大夫救治花容炎,烧水熬药,忙得不可开交。 唯一无事的,只有夜心悠一人。 匕首,是从她的手中掉出来的,所以刺杀太子的这个罪名,理所应当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夜心悠被人锁在房间内,外面有好几名侍卫看守着她,不得离开半步。 如果是以往,在不在房间,对于夜心悠来说,关系都不大,可她从来都没有想现在这样,渴望着能够离开房间。 她的脑海还一直浮现着匕首刺入花容炎腹中的那一瞬间。 在他担心着问她有没有事的时候,她却一刀刺向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做,她只知道,自己此刻非常的后悔,她在担心他。 担心他伤势如何,担心他会不会死。 如果他真的死了,她应该开心的,可是她现在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双手扶着窗户的雕栏,透过缝隙,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就这么,一直呆呆地看着,夜心悠的心绪没有丝毫的波动,可是她的眼神中,却是复杂和纠缠。 第209章:绑架,父债女偿 第209章:绑架,父债女偿 当慕容离殇来到外使馆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番忙碌的场景,他说想要见花容炎,却被告知花容炎受了重伤,正在昏迷当中。 慕容离殇听了之后,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说花容炎受伤,也就是说,昨夜他控制夜心悠,是已经得手,只是,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为了确定事情是不是真的,慕容离殇让外使馆的人将他带进了花容炎所在的房间,看见他的身上的确有伤,既然花容炎真的受伤,那么,凤清歌应该不会是他带走的。 到底会是谁? 在此之前,凤清歌在嘉祥宫中一直无事,难道,是罗铁? 他才刚到九渊,就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管罗铁有没有这个胆子,慕容离殇都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查出凤清歌下落的机会。 想到这里,慕容离殇立刻让人去搜查罗铁所在的外使馆。 而此时,长乐城的另一处外使馆,凤清歌才渐渐清醒过来,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她面前的罗铁。 想到昨晚自己突然昏迷,凤清歌就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看向罗铁,问:“大巫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本宫现在的身份,可是东临的皇后,你绑架了本宫,这样的罪名,你承受不起!” 凤清歌不仅仅是东临的皇后,还是九渊的公主,得罪她,就相当于是得罪了九渊和东临两国,罗铁还真是有天大的胆子,敢将她绑架过来。 “你放心,我绑架了你,会将这个罪名,推给玉雪的炎太子。” 罗铁也不傻,沈碧儿想到的栽赃嫁祸的计谋,他也能够想到,更何况,听将凤清歌带来的手下说,除了他们的人以外,还有一伙人也想要绑架凤清歌。 是谁,不用他说了吧。 现在在长乐城中聚集的其他国家人越多,对于这些人来说,就越是有利,更是可以用来挑拨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罗铁活了活这么大的年纪,对于这些,早就已经看透。 凤清歌从他的话中,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没有生气,而是冷静地对罗铁说:“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看见凤清歌被人绑架之后还能够这么冷静,罗铁的眼中倒是有几分赞赏,“不愧是慕容千雪的女儿,胆识不错。” “我没有心思听你说这些。”凤清歌对着他冷冷开口。 “但是我很有心情告诉你这些。”罗铁没有将凤清歌的反应放在眼里,而是接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之前,我让你弹琴,你故意用两首曲子来敷衍我,应该就是知道了我真正想要听的,是千殇曲了吧。” 本来在皇宫的时候,罗铁还没有想到这么多,以为凤清歌是真的不知道千殇曲,但是后来得到消息,说凤铭笙的尸体在无望苦海火葬,很多年前,他来找过慕容千雪,慕容千雪告诉他,凤铭笙的尸体被她封印在无望苦海的海底,没有千殇曲,绝不可能解开结界。 所以他敢笃定,凤清歌一定知道千殇曲,而且,她还识破了自己的目的。 凤清歌看着罗铁,知道否认不了,于是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罗铁,听他继续说。 “我没有骗你,我与你的父亲凤铭笙的确相识,只不过这个相识,并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说到这里,罗铁的眼中露出的恨意,“是他,将我妻子一辈子都陷入了千殇曲的魔咒当中无法自拔,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找凤铭笙,让他替我妻子解开琴魔,但是当我来到九渊,得到的就是他的死讯。” 第一次遇见凤铭笙的时候,那时的他才二十岁,当时他的妻子得罪了凤铭笙,被凤铭笙用千殇曲施下琴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被困在琴魔当中,凤铭笙离开了古丘之后,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不到他的消息,于是他派眼线在五国中到处查探,终于在十多年后听到凤铭笙在九渊的消息,于是他立刻启程前往九渊,但是等他抵达九渊的时候,得到的却是九渊的死讯。 慕容千雪告诉他凤铭笙已经死了,而且还告诉他,千殇曲只有凤铭笙一人会,所以千殇曲已经随着凤铭笙的死,进入了棺材。 当时他信了慕容千雪的话,然后离开了九渊,但是后来在听说慕容离殇用千殇曲击退北漠的兵马之后,他就知道,千殇曲绝对不会就这么消失。 于是他再次前往九渊,这一次,他找的是慕容离殇,但是等他抵达九渊,得到的,却是慕容独雪夺位,慕容离殇被送往东临做质子,之后,便就听到传闻,说慕容离殇已死的消息。 这么多年,一次次让他得到希望,但是又一次次地失望,终于,这一次在听到凤清歌和慕容离殇回到九渊之后,他再也不能放过此次机会,再一次赶往了九渊。 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见了凤清歌。 比起慕容离殇,罗铁更有兴趣的是凤清歌,因为凤清歌才是凤铭笙的女儿。 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所以你现在找到了我,就是想要我用千殇曲解开你妻子的琴魔?”虽然是问句,但是凤清歌的语气说得很肯定。 “没错。” 凤清歌垂眸,其实要解开千殇曲并不难,但凤清歌想到,为什么凤铭笙和慕容千雪都不愿意用千殇曲去救罗铁的妻子,这其中一定有原因,身为凤铭笙和慕容千雪的女儿,她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面对罗铁,凤清歌现在落在他的手中,只能先安抚他,“我以为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上一辈的恩怨,与我无关,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以帮你救你妻子,只是你看我现在怀有身孕,也不方便前往古丘,要不然你等我几个月,我承诺,等我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便前往古丘去救你的妻子,如果你等不及,可以先回古丘,将你妻子带来也可以。” 凤清歌这话说得也算是仁至义尽,可惜,罗铁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处置。 “人生在世不过百年,我的妻子已经被千殇曲折磨了三十多年,难道这三十多年所受的苦,我就这样算了吗!” 罗铁最后这一句话说得声音非常大,尖锐的声音从他干瘦的嗓音中说出来,异常的刺耳。 “那你想要怎么样?”凤清歌问。 此时,罗铁的眼中露出了狠意,脸上也带着狰狞的笑容,看着凤清歌隆起的小腹,眼中的仇视加深,“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打听到,凤铭笙本来因为体内有鲛珠,所以是不死之人,他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他把他体内的鲛珠给了你,只要有鲛珠,就可以解除我妻子身上的琴魔,所以不用来来回回,只要我从你身上取出鲛珠,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罗铁这话,就是想要了凤清歌的命啊! 罗铁干枯的手指指着凤清歌的肚子,眼神中即使痛苦又是愤怒,“这么多年,琴魔将我妻子这么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这一生没有一儿半女,而他凤铭笙,凭什么能够有子孙后代?我告诉你,我没有的,他凤铭笙也别想有!” 罗铁这句话,更是听得凤清歌的后背一凉,密密麻麻的寒从她的后背渗出,她以为罗铁与凤铭笙之间只是又纠葛,但是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大的仇恨。 按照现在的情况,罗铁是想对准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下手,前世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这个孩子。 凤清歌从来都不是慌张之人,但是面对现在这样的状况,不管凤清歌在怎么冷静,也忍不住慌了神,她该怎么办? 凤清歌扫了一眼罗铁的身后,后面站着的,都是古丘的人,别说自己现在是因为怀孕武功施展不开,就算是她没有怀孕,也不一定是这些人的对手。 更何况,现在凤清歌的手脚都还被他们绑着。 “你说将我失踪的事情嫁祸给花容炎,但是纸包不住火,真相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真的当夜决和慕容离殇知道我是死在你的手中,那么,承担后果的不是你罗铁,而是整个古丘,为了一己私仇,殃及整个国家,真是有意思啊。” 凤清歌不怒反笑,她的这个笑,也让原本信誓旦旦的罗铁心中有了不确定。 特别是罗铁身后的那些人,在听到凤清歌的话之后,面色也变得难看。 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大巫师的妻子,但是难道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而让整个古丘置身于水火当中吗? 古丘这么多年来,和东临一直敌对,但是也从不敢主动出手,现在除了东临以外,再加上一个九渊,小小的古丘,怎么可能是两国的对手? 罗铁身后立刻又一人上前来到罗铁的身边,与罗铁说着一些什么。 凤清歌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来看,应该是为了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其实,凤清歌能够从罗铁刚才的话中听出来,因为他妻子身受琴魔,所以罗铁没有儿女来看,他肯定是特别爱他的妻子的,而且还一次又一次地前往九渊,这三十年来,他的心中一定挤压了不少的怨恨,想要让他就这么放过自己,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第210章:此事,决不罢休 第210章:此事,决不罢休 既然他敢将自己绑到这里来,肯定就已经想过后果了,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后果。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恐怕在劫难逃。 凤清歌是在拖延时间,她在等着夜决来救她,她不见了,想必整个长乐城都已经混乱,应该很快就能够搜到这里。 事到如今,凤清歌只能这么告诉自己。 罗铁身后的人是想要劝说罗铁,按照凤清歌之前说的,千殇曲将人救了,然后放凤清歌离开,但是罗铁却不同意,这么多年的恨,让他就这么罢休,他绝不甘心。 其他的话,凤清歌听不懂,但是罗铁的最后一句,却让凤清歌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倾尽古丘所有,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凤清歌!” 这句话,不仅仅是说给古丘的大臣听的,还是说给凤清歌听的。 说完,罗铁的手中出现一把匕首,然后就朝着凤清歌走来。 按照他之前所说,剖腹取珠,她要这样将凤清歌体内的鲛珠取出来! 凤清歌的眼中露出了惊恐,立刻对罗铁说:“就算你杀了我,你也得不到鲛珠,因为鲛珠根本就不在的我的体内!” 事到如今,凤清歌说这话,罗铁怎么会相信,拿着匕首继续朝着凤清歌走来。 他身后的大臣立刻上前拦他,见拦不过,干脆与罗铁打了起来。 凤清歌看着罗铁与古丘的大臣打架,背在后面的手,将绑着她的绳索捏在手中。 就在她刚才和罗铁说话的同时,她就已经将自己袖中的发簪拿到了手中,因为发簪上的珠花太过锋利,她怕伤了头发,所以一直是放在袖中的,珠花花瓣轻而易举地割断绳索,大师刚才罗铁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她不方便逃走,现在见他们打了起来,凤清歌趁着这些人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朝着门外的方向跑去。 门原本是紧闭的,但是在情急之下,凤清歌抬起腿,一脚,就将门给踹开了。 听到动静,在一旁打斗的人方才回神,看见逃走的凤清歌。 “给我抓了她!” 罗铁的一声令下,外使馆内所有的古丘人全部都将凤清歌团团围住。 凤清歌站在空地,冷冽的目光一扫周围的所有人,那些人的手中全部都拿着剑,她却没有,而且这里有几十人,再加上一个武功不知道如何,正朝着她走来的罗铁。 看见凤清歌要逃走,罗铁眼中全是阴鸷,对着凤清歌,说:“想跑?没门!给我上!” 罗铁一声令下,周围的侍卫全部都朝着凤清歌而来,凤清的手中还攥着捆绑她的绳子,将手中的绳子运用巧劲挥了出去,如同一根鞭子一样,狠狠打在朝她而来的侍卫身上。 凤清歌不怎么会用鞭子,但是前世作为一个杀手,可以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作为自己的武器,特别是情急之下。 一根绳子,在凤清歌的手中挥舞地如同灵蛇一般,直接抽向围攻她的这些侍卫身上。 凤清歌手中的绳子卷住一名侍卫,然后用力一拉,将他扯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将他手上的刀夺了下来。 凤清歌拿着手中的刀,毫不留情地砍向包围着她的侍卫,即使现在凤清歌有孕在身,但是这些人也不可能是凤清歌的对手,几十人在凤清歌的面前,很快就变成了十几人。 罗铁没有想到,凤清歌的武功竟然这么高,不敢再大意,亲自拿起一把刀,朝着凤清歌而去。 看着朝自己而来的刀,凤清歌立刻举起自己手中的刀对上罗铁的刀,可是罗铁虽然看起来骨瘦如柴,但是浑身的力气却是特别的大,凤清歌的刀被他一直往下压,对抗起来非常吃力。 罗铁的刀锋一转,另一只手,用力朝着凤清歌一掌打了过去。 凤清歌受到罗铁的一掌,手中的刀与罗铁的道摩擦,激起火花,然后凤清歌整个人朝着身后的方向飞了过去。 凤清歌一直用脚尖控制着速度,没有坠落在地上,而是后背撞向了一棵树枝。 稳住身体之后,凤清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看自己腹中的孩子有没有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外使馆的外面传来了动静。 “离帝,大巫师正在休息,你还是请回吧。” 一道急切的声音从外使馆外面传来。 是慕容离殇! 凤清歌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立刻出声对着外使馆外面喊道:“离大哥,救我!” 慕容离殇过来,本来只是试探,但是在听见凤清歌的声音之后,慕容离殇不再有任何犹豫,看向阻拦他的守卫,一掌朝着他打了过去,然后闯进了外使馆。 一走进来,就看见里面此刻的情况。 地上已经倒了一片的死人,罗铁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杀气,和背靠着大树,气喘吁吁的凤清歌。 慕容离殇三两步走到凤清歌的面前,什么也没有问,而是直接看向一旁的罗铁,质问道:“大巫师,这件事,朕绝不罢休!” 看见慕容离殇进来,凤清歌原本紧张的心也松懈了下来,但是这一松懈,就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剧烈的疼痛。 凤清歌痛苦的神情慕容离殇看在眼中,紧张地说:“清歌,我这就带你回宫。” 说完,一把将凤清歌横抱起来,然后走出外使馆,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外使馆内罗铁看着满地狼藉,恨得他将手中的刀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早知道凤清歌武功这么高,他就不应该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她,应该在她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就该直接将她体内的鲛珠给取出来! 现在不仅打草惊蛇,还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正如凤清歌所说,动了她,承受的是九渊和东临两国的怒意。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罗铁。 但是,他绝不会就这么罢休,现在凤清歌和慕容离殇都已经得罪,他们是绝不会用千殇曲去救他的妻子,唯一可行的,依旧是从凤清歌的体内将鲛珠取出来。 慕容离殇将凤清歌带回了皇宫,比起嘉祥宫,他住的寝宫更加近一些,所以慕容离殇直接将凤清歌带到了他的寝宫。 没有叫太医,而是慕容离殇亲自给凤清歌把脉,然后让宫女去熬药,自己留下给你凤清歌针灸,稳定她的脉象。 凤清歌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罗铁那一掌让她动了胎气,在慕容离殇给她施针了之后,凤清歌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离大哥,我的……我的孩子没事吧?” 凤清歌苍白着脸色,虚弱地对慕容离殇问道。 “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的孩子出问题的。” 有了慕容离殇这句话,凤清歌才算放了心,然后问道:“夜决呢?” 想到自己失踪这段时间,夜决应该急疯了吧。 提起夜决,慕容离殇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常,而是将准备好的借口告诉了凤清歌,“夜皇得知你失踪,出城去寻找了,我会派人告诉他的。” 有慕容离殇这句话,凤清歌也算是安了心。 “清歌,你先好好休息,等药来了,我再叫醒你。” “嗯。” 凤清歌听从慕容离殇的话,闭上了眼睛。 凤清歌是动了胎气,所以必须在床上静养,可是时间过了三天,凤清歌依旧没有看见夜决,慕容离殇告诉她,夜决在城外遇到事情耽搁了,会迟些日子回来,凤清歌听了之后,心中有疑惑,但还是相信了慕容离殇的话。 三天过去,外使馆内的花容炎也醒了过来。 花容炎一醒来,守在花容炎身边的宋蓝衣立刻高兴地告诉了外使馆内的所有人,消息传遍整个外使馆,自然,被锁在房间内的夜心悠也听到了。 她想见到花容炎,想看看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但是她被关在房间内,一步也走不出去,夜心悠走到房门口,使劲拍打着门,但是听到的只有门外铁锁敲打着门的声音。 外面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给她开门。 此时,醒来的花容炎,看了一眼自己周围围着的人,扫了一遍之后,最后问向一名侍卫,“太子妃呢?” 侍卫听花容炎问起,便回答说:“太子妃行刺太子,已经被属下等人关押在房中,等候太子处置。” 花容炎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夜心悠将匕首刺入自己体内的那一刹那。 她说,只要他死了,她就可以和慕容离殇在一起。 想到这里,花容炎再也冷静不下去,手紧握成拳头,攥着手中的被子,恨不得将其撕碎。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侍卫闯进房内,对花容炎禀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太子,关押太子妃的房间着火了!” “什么!”花容炎松开了手中的被子,立刻对着侍卫说,“还不赶紧去救火!” “已经派人去救火了。” 虽然说已经有人救火,但是花容炎依旧不放心,强硬地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想要下床,却被宋蓝衣阻止,“太子,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够下床,还需要好好休养。” “你给我让开!”花容炎甩开了宋蓝衣的手人,然后从床上站了起来,鞋都来不及穿,就直接走出了房间。 一出房门,就看见对面着火的房间,此时的火已经被侍卫扑灭了不少,花容炎也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而是转头对身边的侍卫发怒,“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会着火!” “太子,太子妃的房间被锁着,与属下无关,这火,应该是太子妃自己放的。” 第211章:离开,应该高兴 第211章:离开,应该高兴 什么? 花容炎顿住了脚步,看向失火的房间,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着急,顿了几秒之后,花容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房间走去。 因为房间失火,夜心悠已经被侍卫带了出来,将她看守在旁边一间房内,夜心悠站在房间里,大门没有关,可以看见,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花容炎。 见花容炎的步伐沉稳,夜心悠也便垂下了眼睑。 他没事就好。 直到花容炎走进房间,夜心悠也依旧是看着地面,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们都退下。”花容炎对着房间内的其他人命令道。 侍卫退出房间,花容炎看着眼前的夜心悠,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挣扎,最后,花容炎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扯过夜心悠的衣襟,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夜心悠,你的胆子还真的是很大啊!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做得出!” 花容炎双眼通红,在他一醒来,心中全部都是对夜心悠的恨意,但是一听到她的房间失火,心中的恨意就全部都消失,担心的,只有她的安危。 可是呢,这把火,竟然是她自己放的。 她是被侍卫关得受不了,所以想要反抗了吗! 她就这么想要急着离开她,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看着眼前已经面无表情的夜心悠,花容炎都已经忍不住开始嘲笑自己。 花容炎啊花容炎,你还真是被这个女人,耍得团团转啊! 夜心悠只是静静地看着花容炎,看着他的表情,从愤怒变成自嘲,然后又变成了苦涩。 渐渐地,花容炎松开了自己的手,望着眼前的夜心悠,沉默许久之后,对她开口:“你走吧。” 刚一进门,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但是手在掐住她的脖子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却怎么也狠不下去。 杀了她,他做不到,留下她,她这次放火,下次,不知道还想要做什么。 天知道,花容炎在说出“你走吧”这三个字的时候,内心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 而夜心悠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是一时回不过神来。 之前自己写下休书,求着他放他自由,他都没有答应过,现在,却如此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让她走,明明从花容炎的口中说出来是如此的轻,可是这句话砸在她的心中,却是如同巨石般沉重。 夜心悠的双脚,就像是灌了铅石一般抬不起来,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花容炎。 夜心悠的眼睛本来就很大,如此呆滞的眼神望着花容炎,就像是受了委屈一般楚楚可怜。 花容炎真的是,恨极了夜心悠这样的目光。 如果再看着她的这张脸,他恐怕会后悔自己刚才所做的决定,索性自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花容炎转身的时候,夜心悠竟然下意识地想要去拉他的手,但是还没有触碰到他的手,花容炎就已经抬步,走出了房间。 夜心悠望着花容炎离开的背影,心中流出许多酸涩,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着花容炎的背影,一直到他进入他自己的房间,然后房门关上。 夜心悠静默地站在原地,心中很乱,却又异常平静,就像是有很多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可是,她又害怕去认真细想。 过了很久,夜心悠才迈开脚步,跨出了门槛。 在外面等待焦急的小梅看见夜心悠从屋内走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只是去了一个厨房,就听说太子妃的房间着火,等她赶来的时候,却看见太子怒气冲冲走进房间,所以她一直在担心,现在看见夜心悠安然无恙,小梅立刻来到夜心悠的身边,对夜心悠说:“公主,饭菜奴婢已经做好了,去吃一点吧。” 夜心悠看了一眼小梅,摇头说:“不吃了,小梅,我们走吧。” “好,我们回房。” “房已经被烧了,我们离开这里,离开外使馆。” 说完,夜心悠也不管小梅是什么反应,便朝着外使馆外面走去。 外使馆内的侍卫已经得到花容炎的交代,所以没有人阻拦夜心悠,任夜心悠离开了外使馆。 透过窗户,房内的花容炎可以看见夜心悠离开的背影,明明是他让她离开的,可是真的看见她就这么毫不留情地离开,花容炎又是忍不住的郁闷和烦躁。 “来人,派人去跟着太子妃,她去了哪里,回来告诉本太子。” “是。” 侍卫离开之后,花容炎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然后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夜心悠离开之后,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就是皇宫。 皇宫里,有她的皇兄夜决,还有凤清歌,还有,那个令她朝思暮想这么多年的慕容离殇。 可是,她的心中却泛不起半分的喜悦,在离开了外使馆百米的时候,还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回头,看着外使馆,静静地出神。 “公主,回了皇宫,我们就可以跟着皇上回东临,公主就再也不用受炎太子的气了,我们就自由了,这样多好!” 这几天夜心悠被锁在房间里,小梅也是非常的心疼,所以现在看见夜心悠说可以回宫,她自然替夜心悠高兴。 是啊,应该高兴的。 夜心悠从嘴角强扯出一个笑容,可是笑容还没有张开,就收了回去。 转过身,夜心悠继续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在长乐城的街道上,除了夜心悠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之外,还有另外一行人。 罗铁的手下看见夜心悠,于是凑在罗铁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于是罗铁的目光也朝着夜心悠看了过去。 那日在宴会上,虽然罗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凤清歌的身上,但是也看到了坐在花容炎身边的夜心悠。 东临与玉雪两国联姻的事情,五国都知道,夜心悠不仅是花容炎的太子妃,还是夜决的亲妹妹。 反正他现在已经得罪了九渊和东临两个国家,不怕再多玉雪一个。 而且,现在夜心悠身边只有一名小宫女,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罗铁的手稍微一挥,给了身边的人下了一个指令,罗铁的手下立刻会意,然后朝着夜心悠的身后走去。 在长乐城的街道上,夜心悠拐进一个人烟稍微僻静一些的巷子,刚走进巷子,只感觉自己的后颈一痛,然后瞬间没有了知觉。 而在她旁边的小梅,也是同样被人打晕了过去,然后被罗铁的手下带走。 在远处跟随夜心悠的侍卫,看见夜心悠被罗铁的人带走,立刻转身,朝着外使馆的方向跑去。 皇宫中,藏天青站在凤清歌的面前,对凤清歌禀报道:“皇后,属下已经让夜阁的人四处搜索,一直没有找到皇上的下落,我哥已经率人去了郊外,正在找寻皇上的下落。” “嗯。” 凤清歌点头,但是脸上的愁容没有减少半分。 这次她出事,夜决不可能迟迟不来看她,不是她不相信慕容离殇,而是实在担心夜决,所以让藏天青去找夜决,可是这么久,也没有得到夜决的消息,这让凤清歌的心中更加着急。 “继续去找,一定要找到皇上。”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凤清歌真的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找人。 按照夜决的武功,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可是这么几天没有消息,还是会让凤清歌感觉到不妙。 这几天,她的眼皮就一直在跳个不停,就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心中总有一种预感在告诉她,夜决出事了。 “是。”藏天青领命下去,但是她刚一转身,就看见走进来的慕容离殇。 藏天青给慕容离殇行了一个礼,然后便离开了殿内。 慕容离殇在看见藏天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然后走进偏殿,看见坐在床上的凤清歌。 她是在让藏天青找夜决。 夜决这么几天没有出现,慕容离殇知道,根本就瞒不过凤清歌,但是关于夜决,现在凤清歌身体的情况好不容易才稍微稳定下来,他不想再让凤清歌受到刺激。 可是,现在的凤清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夜决的身上,藏天青找不到夜决,凤清歌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情,早上月牙端来的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喝。 慕容离殇的视线转移懂啊一旁的粥上面,端起粥,已经冷了,于是交给宫女,重新换一碗热的,这才走到凤清歌的床边,对凤清歌说:“清歌,为什么不吃东西?就算你不想吃,孩子也是要吃的。” 凤清歌转头看向慕容离殇,直接问道:“离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夜决去了哪里,我已经让人在长乐城中寻找,可是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夜决的下落,他会不会是出事了,不行,如果他不小心中了花容炎和罗铁的埋伏,现在肯定等着我去救他。” 想到这里,凤清歌越觉得危险,都已经坐不下,说着就想要从床上起来。 “清歌!”慕容离殇出声阻止凤清歌的举动,然后看着凤清歌,沉默了下来。 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终于,慕容离殇下定了决心,“好,你想见夜决,我带你去。” 第212章:将真相告诉她 第212章:将真相告诉她 有了慕容离殇这句话,凤清歌不仅没有任何的喜悦,反而心中的担忧加深。 既然离大哥知道夜决的下落,可是却一直不告诉她,难道夜决……真的出事了? 慕容离殇扶着凤清歌走下床,然后离开的寝宫,带着她,朝着之前慕容独雪用来存放凤铭笙的冰室走去。 为什么夜决会在那里…… 当车撵在冰室门口停下的时候,凤清歌的心中已经有了强烈的不安,甚至,她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离大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明明心中已经有隐约的猜测,但是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 慕容离殇没有回答,而是上前,推开了冰室的门。 一股强烈的寒气朝着凤清歌扑面而来,凤清歌的眼睛,看向中央的冰棺,隐约可见,有人躺在里面。 凤清歌的双腿不禁一软,整个人朝着后面倒去。 慕容离殇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身体,对她说:“清歌,不然我们回去吧。” “不,这里面的人不会是夜决,不会的!”凤清歌松开慕容离殇的手,然后跑进了冰室内,但是,当她一眼看见里面的夜决的时候,她再怎么坚强的心,也忍不住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凤清歌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明明有鲛珠在夜决的体内,他的身体就已经好了啊,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一晚,你失踪,夜皇太过担忧,触动了体内的血咒反噬,虽然有鲛珠,但是鲛珠毕竟只解封了一半,承受不住血咒,所以,夜皇就昏迷了过去。” 慕容离殇用的是“昏迷”两个字,可是凤清歌知道,这一昏迷,就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说……现在就连鲛珠都不管用了吗?” 凤清歌的声音无尽地哽咽,当她知道可以用鲛珠给夜决续命的时候,比她当时重生更加让她庆幸,然后她好不容易取得无望苦海的海水,看到夜决来到九渊,她以为,从此以后,她就可以和夜决永远在一起。 幸福总是来之不易,但是灾难,却是说来就来。 夜决都还没有亲眼看见他们的孩子出生,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清歌,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你再怎么样,也要为了你腹中的孩子着想,不能……” 慕容离殇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清歌的泪水就源源不断地滑落,“我怎么可能不伤心,离大哥,你要我怎么不伤心!” 凤清歌对着慕容离殇吼得撕心裂肺,当她说完这一句,整个人就朝着后面晕倒了过去。 慕容离殇立刻接住凤清歌,以防她摔在地上。 伸出手,擦干了凤清歌脸上的泪水,慕容离殇才转头看向冰棺中的夜决。 如果是以前,凤清歌知道夜决死了,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殉情,但是现在,他相信,凤清歌不会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做出傻事。 慕容离殇抱着凤清歌走出冰室,然后乘坐车撵朝着寝宫而去。 一双眼睛,看着慕容离殇将凤清歌抱出来,然后追随马车离开的方向,然后收回视线。 自从那日凤清歌失踪,沈碧儿就发现了慕容离殇的不同。 除了早朝以外,慕容离殇几乎是寸步不离凤清歌刚的身边,一开始,她以为慕容离殇对凤清歌,只是兄妹之间的照顾,可是她总感觉越来越不对劲。 特别是有几次假装有公务去找慕容离殇,看着慕容离殇看向凤清歌的眼神,那种神色,绝对不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看到过。 而夜决…… 想到自从那夜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夜决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夜决可是东临的皇帝,慕容离殇断然没有对他出手的道理,唯一可能的,就是他为了凤清歌。 之前一直以为慕容离殇喜欢的会是夜心悠,可是她注意到,慕容离殇即使是吻了夜心悠,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冰冷的,但是在面对凤清歌的时候,他的脸色从未有过任何的冷漠。 难道,是她猜错了,慕容离殇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夜心悠,而是凤清歌。 这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转头,沈碧儿看着冰室,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慕容离殇的把柄。 于是沈碧儿也同样朝着寝宫的方向而去,此时慕容离殇已经将凤清歌放在了床上,为了稳定她的情绪,还用银针打通她的筋脉,不至于让她因为伤心过度而一直做恶梦。 就在慕容离殇施针的时候,沈碧儿走进了房间。 并没有让侍卫进来通传,沈碧儿就直接走进殿内,正好看见慕容离殇在给凤清歌施针。 那是在慕容离殇脸上从未看到过的温柔,察觉到了沈碧儿的靠近,慕容离殇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示意她安静,然后就继续给凤清歌施针。 沈碧儿站在一旁,看着慕容离殇这般对待凤清歌,心中各种妒忌涌起,看向昏迷中的凤清歌,眼底也是各种恨意。 凭什么,凤清歌明明都已经是夜决的人了,为什么还会让慕容离殇这么对她? 压抑住心底的嫉妒,直到慕容离殇给凤清歌施针结束之后,沈碧儿才看向慕容离殇。 慕容离殇将银针整理好了之后,才对沈碧儿说:“有什么事情,过去说吧。” 慕容离殇正好有事情要找沈碧儿,所以与沈碧儿一同来到正殿,还没有等沈碧儿开口,慕容离殇就率先出声:“你不来找朕,朕也会去找你。” 慕容离殇看向沈碧儿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对待凤清歌的那种温柔,而是非常的冰冷,所以,沈碧儿不会以为慕容离殇找她有什么好事。 沈碧儿没有出声,她等着慕容离殇继续说下去。 “古丘的大巫师来的那一日,朕有眼线看到你,去往了花容炎的外使馆,沈大人什么时候与炎太子之间有交情了?” 原来,慕容离殇说的有事,是兴师问罪。 还没有等沈碧儿回答,慕容离殇又继续说:“后来,你派人潜入嘉祥宫,又是怎么回事!” 那日因为凤清歌失踪,所以慕容离殇派人仔细去查了一下,没有查到罗铁,但是查到了沈碧儿,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沈碧儿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对凤清歌动手。 沈碧儿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慕容离殇的怒意,之前压抑在心中的嫉妒也全部都爆发了出来,“没错,我就是想要对付凤清歌,九渊与东临本来就不应该结盟,不应该因为东临而放弃玉雪,九渊与东临结盟,不仅对九渊没有什么好处,还会帮助东临扩张势力,打破五国之间的局面,这些,全部都是因为凤清歌而起,我绝对不能看着你因为凤清歌,而得罪玉雪!” “凤清歌是朕的表妹,九渊的国事,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慕容离殇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尽是不善。 “如果没有我,慕容离殇,这个皇位,能落在你的手中吗!” 在慕容离殇夺得皇位的,就杀了鲁千秋的的时候,她早就应该想到慕容离殇不会念及她的情的,只是当时她还傻傻的以为,慕容离殇对鲁千秋出手,只是因为鲁千秋率人攻打了碧水山庄,而她没有,她还甚至傻傻地想要自己手中所有的财富,换得慕容离殇身边的皇后之位,可是结果呢,慕容离殇根本就不稀罕! “好,你问我为什么要去找花容炎,为什么要对付凤清歌,那么我告诉你,因为我嫉妒!”沈碧儿的眼底泛红,当时在河边有目的地接近他的时候,她只当是遇上了能够让自己心动之人。 但是,这个人可是慕容离殇啊! 离太子之名,在整个九渊,甚至五国当中,无人不知,从得知他的身份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敢奢望。 可是自从将他从碧水山庄救下之后,她就知道,这是她可以接近他的机会,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帮他从慕容独雪的手中夺得了皇位,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九渊皇后的位置,一定非她莫属,就算当时被慕容离殇拒绝了,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当夜心悠出现,她有了危机感,现在再看见凤清歌,她更是明白了,慕容离殇即使是对所有人冷淡,也有一个人除外。 他除了在报仇夺位上面不折手段,还有是就是得到凤清歌。 沈碧儿的眼神变得尖锐,看着慕容离殇,此次来,她是下了狠心的,“慕容离殇,我对你的情意,我从未掩饰过,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立我为皇后,要么,我就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凤清歌。” “什么真相?”慕容离殇看着沈碧儿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由得去想,她到底知道了什么真相。 “凤清歌失踪的那天晚上,御书房,夜决是怎么死的,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如果我将你害死夜决的事情告诉了凤清歌,你说,她会怎么样?” 听到这个,慕容离殇脸上的神情大变,一双眼睛紧迫地看向沈碧儿。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突然安静地只有呼吸声。 慕容离殇和沈碧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对方的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睁开眼睛的凤清歌,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将头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走下床,没有穿鞋,就朝着屏障走去,摒心静气地看着大殿内的慕容离殇和沈碧儿。 她不相信沈碧儿,只要这个时候慕容离殇否认一句,她就相信他。 第213章:诅咒,永世无情 第213章:诅咒,永世无情 慕容离殇压迫的目光看得沈碧儿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为了不让自己这么难受,沈碧儿不得不继续打破僵局,继说道:“慕容离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凤清歌,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你,你也永远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你以为你杀了夜决你就能够得到她?绝对不可能!” 沈碧儿这是已经豁出去了,说出来的话,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而且句句戳中慕容离殇的心窝。 “既然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了,你认为我会让你有说出去的机会吗?” 慕容离殇的眼神,如同冰窖一般寒冷,看得沈碧儿的心底一惊。 而此时,心底更加寒凉的,不是沈碧儿,而是躲在屏障后面的凤清歌。 之前因为受到夜决的打击,现在又得知了真相,纵然凤清歌再怎么冷静接受不了一个接一个的事实朝她袭来。 耳边,继续响起慕容离殇的声音,“沈碧儿,当初你在碧水山庄救了我,对我有恩,所以,我一直留你一条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的真相,那么,我不妨告诉你一个你不知道的真相。” “什么真相?”沈碧儿被慕容离殇突然转化的话题感到一愣,然后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你可还记得,在我们夺下慕容独雪的皇位的时候,她对你说了一句什么吗?” 当时慕容独雪说了那么多,她怎会注意慕容独雪说了一句什么。 “她说,你娘沈冰玉,并不是死在她的手中,而是死在我的手中,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慕容独雪说得没错,当时我为了造成四大门主与慕容独雪的间隙,故意在御书房门口杀了沈冰玉,你娘,就是死在我的手中。” “不!这不可能!” 沈碧儿之所以会帮助慕容离殇夺位,除了因为心中对慕容离殇有爱慕之情以外,还有就是以为是慕容独雪杀了她娘,她要为沈冰玉报仇。 可是,现在慕容离殇告诉她什么? 他说,他才是杀了沈冰玉的真正凶手。 那么慕容离殇,才是她沈碧儿真正的仇人! 她爱上了杀她娘亲的凶手,还帮助他夺得了皇位,还一直想要成为他的皇后。 原来,自己做了这么多,其实慕容离殇的眼中,全部都只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慕容离殇,你别想用这个来骗我,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沈碧儿已经笑得眼角挤出了泪花,嘴上说着不相信,可是她的心中,却是早就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笑过之后,沈碧儿看着慕容离殇,突然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现在,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是不是,我该带着这些真相,离开了?” 这个离开,就是永远的离开。 “是。”慕容离殇的声音依旧漠然。 亏她之前还一直凭借着自己是慕容离殇的救命人,以为慕容离殇会念及这些情分,不会对她出手,所以才敢明知道这么多的真相,还依旧来威胁慕容离殇。 现在看来,她还是真的将慕容离殇想象得太善良了。 望着慕容离殇,沈碧儿的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慕容离殇,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爱上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说完这句话,沈碧儿看了一眼偏殿,然后说:“慕容离殇,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人。” 沈碧儿最后的诅咒,让慕容离殇冰冷的面色沉了下来,一掌,朝着沈碧儿用力打去。 沈碧儿没有任何的反抗,一掌被慕容离殇打在地上,口中的鲜血喷了出来,狠狠落在地上,浑身疼痛欲裂。 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沈碧儿最后看了慕容离殇一眼,“慕容……离殇,我……恨你!” 话音落下,沈碧儿倒在了地上,睁大眼睛,死不瞑目。 慕容离殇站起身来,冷冷扫过沈碧儿的尸体,打开房门,让侍卫将沈碧儿的尸体处理掉。 尸体被带走之后,地上还还有鲜血,这让慕容离殇非常的不喜,便叫来宫女将殿内的血迹清理干净。 等到这些全部都处理好了自后,慕容离殇才让人出去,自己转身转向偏殿,可是当他来到偏殿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凤清歌的身影。 凤清歌是怎么离开的他不知道,如果是有人进来将凤清歌带走,他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察觉,唯一的可能,就是凤清歌自己醒来,然后……离开。 那么,凤清歌是什么时候开始醒来的? 如果她将刚才自己和沈碧儿之间的对话听见,那么…… 慕容离殇不敢再去想象。 一开始他只是以为沈碧儿没有什么大事,所以才会留在殿内,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后来会说了那些。 慕容离殇走出大殿,对着殿外的宫女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凤清歌?” “回皇上,奴婢刚才看见东临皇后从侧门出来,她说你正在和沈大人商谈国事,让我们不用打扰你。” 和沈大人商谈国事,也就是说,在沈碧儿死之前,凤清歌就已经醒来了。 慕容离殇的心一紧,立刻问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宫女给慕容离殇指了一个方向,他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慕容离殇都在打听凤清歌去了哪里,沿路的宫女给他指路,最后,慕容离殇在冰室的门口停下。 站在冰室的门口,慕容离殇却迟迟迈不动脚步。 如果,那些话全部都被凤清歌听见了,那么,他该怎么去面对凤清歌? 犹豫了几分钟之后,慕容离殇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上前几步,推开了冰室的门。 一进入冰室,慕容离殇就看见了守在冰棺前的凤清歌,凤清歌的一双眼睛痴痴地望着冰棺内的夜决,听见门口有动静,却并没有回头,直到慕容离殇走到她的身边,凤清歌也依旧没有回头。 “清歌,这里太过冰冷,对你的身体不利。”慕容离殇沙哑着声音对凤清歌说道。 听到慕容离殇的话,凤清歌转过了头,看向慕容离殇。 没有慕容离殇想象中的愤怒,伤心和仇恨,相反,凤清歌的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慕容离殇,你骗我。”凤清歌轻轻地说了一句。 虽然凤清歌的脸上带着笑,可从她口中出来的,却不再是离大哥,而是慕容离殇。 “夜决没有死,他还有呼吸。”凤清歌微笑着转头,看向冰棺内的夜决,将手指放在夜决的鼻底,感受到他孱弱的气息。 天知道,当她带着绝望的心情再次来到冰室,感受到夜决的呼吸的时候,她的心是有多么的激动。 “可是,即使他还有呼吸,但是他再也醒不来了,对吗?” 凤清歌这句话,问得很轻很轻,轻到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将这句话说出来的。 “清歌,鲛珠只有一颗,我和夜决,你救谁?” 夜决的血咒需要鲛珠,同样,他体内的寒毒也需要鲛珠,可是,鲛珠却只有一颗。 凤清歌与夜决之间有多么相爱,慕容离殇在东临的时候,就已经看在眼中,可是,他还是想要亲口凤清歌说出来。 凤清歌凝视着夜决,没有回头,却还是回答慕容离殇这个问题,“夜决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他为了救我,所以,我欠他一条命。” 这也就是说,她一定会选择夜决。 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慕容离殇的心还是抵不住的失落痛苦。 “但是在东临的时候,是你三番四次救过我,在我生病的时候,也总是你陪在我的身边,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兄长,夜决是我的丈夫,他在我心中是第一的话,那么你一定是第二,你体内的寒毒,和夜决的血咒,如果鲛珠真的只能给一个人,我会将鲛珠给你。” 慕容离殇体内的寒毒凤清歌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不知道,需要鲛珠才能救治,如果不是刚才慕容离殇问,她不会想到这一点。 真的,如果慕容离殇事先告诉她,他也需要鲛珠的话,她会将鲛珠给他,而不是像现在,没有丝毫的准备,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决躺在冰棺里。 “早在来九渊的时候,你就应该将你也需要鲛珠告诉我,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能为力。” 凤清歌的心很大,再大的打击,她都能够勇敢地承受,但是她的胆子却很小,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夜决的死来吓她。 “血咒和寒毒,除了鲛珠,都无法解除,没有其他的办法。” “因为没有其他办法,所以这就是你私自从夜决的体内取走鲛珠的理由吗!” 凤清歌的语气不由地加重了几分。 听到凤清歌变重的语气,慕容离殇的脸上流露出苦涩,“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 “不,我不怪你。”凤清歌转过头,看向慕容离殇,“我只怪我自己。” 说完这句,凤清歌便将视线放在了冰棺中的夜决身上,头也不回地对慕容离殇说:“你走吧,我想和夜决再多呆一会儿。” 说着,凤清歌的手,放入了袖中,只要慕容离殇离开,她就将参商玉给毁了,只有毁了参商玉,才能够解除血咒,她已经管不了打破参商玉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死,她现在,只想要让夜决活过来。 第214章:绝望,难受到窒息 第214章:绝望,难受到窒息 那样的话,夜决不会死,慕容离殇也不会死。 慕容离殇望着凤清歌,他知道凤清歌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一名侍卫急急忙忙朝着冰室跑来,在外面对着慕容离殇大声禀报:“皇上,古丘的大巫师派人来说,让皇上和夜皇还有皇后一起去城郊的断崖,玉雪的太子妃在他的手中,要是皇上不过去,他就杀了太子妃!” “什么!”凤清歌立刻从悲伤变成了震惊,玉雪的太子妃就是夜心悠,她怎么会落在罗铁的手中? 凤清歌站起身来,问向慕容离殇:“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很快,凤清歌就想明白了,罗铁威胁自己不行,竟然对着夜心悠下手,都知道夜心悠是夜决的妹妹,她出事,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现在夜决不省人事,凤清歌不会将夜心悠的生死放任不管,“我们去看看。” “嗯。” 既然是去救人,自然不会是他们二人前去,慕容离殇将他手下的音杀军队召集,然后出了皇宫。 为了加快速度,他们没有坐马车,而是一人一匹马朝着城郊而去。 虽然凤清歌怀有身孕,但是现在情况紧急,而且她的马术很好,不会让自己有事。 很快,他们就赶到了断崖,可是还没有靠近,就听见了兵刃相见的声音,上去一看,是有两方人马正在打斗。 即使远远看去,凤清歌也能够看见,正在与罗铁交手的人是花容炎,而且从情况看来,花容炎处于下风。 “住手!”凤清歌对着罗铁大呵一声,然后在侍卫的保护下,上前几步,对罗铁说,“罗铁,我们已经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全部都冲着我来,把夜心悠放了!” 罗铁和花容炎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而花容炎更是因为身上本来就有伤,所以捂着腹部向后退了几步。 “哼!”罗铁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花容炎一眼,“不自量力!” “你……”花容炎拿着手中的剑,欲再次朝着罗铁而去。 “夜心悠在哪里?”凤清歌对罗铁问道。 刚才她就已经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夜心悠的影子。 难不成,夜心悠根本就不在这里? 凤清歌的疑惑写在脸上,罗铁对凤清歌冷冷地说:“跟我来。” 说完,罗铁就朝着山上走了几步。 凤清歌和慕容离殇带来的人跟着罗铁的人走上山,然后来到悬崖边,一眼,就看见被一根绳索绑在树上的夜心悠。 夜心悠被绑在一根树枝上,风吹着树枝在摇晃,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悬崖顶上本来风就很大,夜心悠就像是一片树叶一样,好像随时都能够被风吹走。 而几名古丘的人,手中拿着长剑就站在边上,只要他们将手中的剑一扬,就会将绳索割断。 花容炎看着被绑着的夜心悠,手中的剑举起又放下,不管她有多么想要去救夜心悠,也不敢轻举妄动。 罗铁看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凤清歌的身上,“夜皇没有来?” “你要的人是我,说吧,什么条件?”凤清歌担心夜心悠的安危,所以不和罗铁有半句废话。 “我想要什么,你应该你明白,我要你体内的鲛珠,我要你的命!”罗铁事到如今,也不肯退让半步,一定要用鲛珠来救他的妻子,还要找凤清歌报仇。 “鲛珠,在我的体内,你若是想要,就来拿吧。”慕容离殇说道。 那日将凤清歌救回去之后,凤清歌就把罗铁的目的全部都告诉了慕容离殇。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除了凤清歌以外,谁也不要,来人,将她拿下!”罗铁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命令道。 还没有等他身后的人有所动作,突然在整个悬崖上,回荡着强烈的琴曲。 这曲子,罗铁再熟悉不过了,是千殇曲! 虽然说罗铁来到九渊,为的就是千殇曲,但这并不表示,他在听到千殇曲之后,不会感到恐惧。 “慕容离殇,让你的人给我停下来,不然,我就割断夜心悠的绳子!”罗铁对大树旁边的手下使了一个眼神,手下立刻示意,忍住头部的痛苦,举起手中的剑,朝着绳子而去。 “慕容离殇,让你的人住手!”忍不住出声的人是花容炎,他看着那些人举着颤抖的手往绳子的方向而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绳子砍断。 慕容离殇就像是没有听见花容炎的话一样,无动于衷。 他的目的在与罗铁这些人,之前他们害得凤清歌差点流产,现在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至于夜心悠的死活,他并不关心。 慕容离殇不关心,可是凤清歌关心。 “离大哥,让他们住手!” 凤清歌脱口而出的这一声离大哥,让慕容离殇的心狠狠一震,之前在冰室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凤清歌在得知真相后,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慕容离殇脸上露出了笑意,就在他准备喊停的时候,让人最不想看见的情况发生了,就是古丘一人因为受不住千殇曲带来的痛苦,浑身朝着前面一倒,手中的剑砍向了绳索,绳子被划断,而他自己,也栽落悬崖。 “悠公主!”凤清歌瞪大眼睛地看着绳索被砍断。 “不!”花容炎拼命地朝着夜心悠所在的方向而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夜心悠必定会掉落悬崖的时候,突然一条白色的绸带卷住了夜心悠的腰,用力地将她拉了回来。 凤清歌朝着绸带看了过去,却见慕容离殇已经将夜心悠抱在了怀中。 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是在雪山,当看着雪崩落下,自己避不开的时候,也是慕容离殇,用绸带将自己拉离了危险之地。 见夜心悠安然无恙地落在慕容离殇的怀中,凤清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凤清歌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花容炎在看见慕容离殇将夜心悠抱在怀中的时候,原本因为担忧放下来的心,此时也因为嫉妒产生了强烈的怒火。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夜心悠对他说的那句,“我爱慕容离殇,这一生,我只爱他。” 现在慕容离殇还抢先他一步救下了夜心悠,花容炎更是愤怒到了极致,三两步走到慕容离殇的面前。 此时,夜心悠也从惊恐中缓和了过来,一抬头,就看见她面前的慕容离殇。 刚才是他救了她。 夜心悠望着慕容离殇,想要对他说一声感谢,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一道剑越过她的头顶,指向了慕容离殇。 夜心悠转过身,然后看见花容炎愤怒地望着慕容离殇。 千殇曲还在耳边回响,虽然并没有主要控制花容炎,但是曲音还是会将听到琴曲的人此时的情绪放大,所以花容炎此刻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发怒,望着慕容离殇,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夜心悠却什么也不知道,望着花容炎指来的剑,挡在了慕容离殇的面前,“炎太子,你想要做什么?” 一句“炎太子”,声音是如此的生疏,仿佛他让她离开之后,他们之间就真的变成了陌路人,之前发生的所有,全部都不复存在。 真的,比起冷血和无情,他在夜心悠的面前一直都是甘拜下风。 “你让开。”花容炎眼中的神色一点一点冷却,看着夜心悠的眼神中也没有了任何的情感,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冷。 这样的眼神,看在夜心悠的心中,也是一阵莫名的刺痛,可是花容炎要杀慕容离殇,她怎么可以让开? “不可以。”夜心悠对着花容炎摇头。 花容炎的手一转,剑尖又朝着慕容离殇逼近了几分。 就在花容炎和夜心悠僵持的那一瞬间,夜心悠身后的慕容离殇突然有了动作,一只手用力将指向他的剑背一弹,花容炎本来就受伤,经不住他的力度,剑脱手飞了出去。 慕容离殇越过夜心悠,抓住剑柄,然后,一剑刺向了花容炎的心脏。 心脏被刺中,血从他的体内汩汩而出。 望着从花容炎身上流出来的血,夜心悠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花容炎倒在了地上,然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一句话,只是,他在看向夜心悠最后的那个眼神,颤抖了夜心悠的心。 这一剑,比她用匕首刺进花容炎小腹的要深,也更加致命。 夜心悠的大脑完全失去了思考,一步一步走到花容炎的面前蹲下,手放在他的鼻底,没有呼吸。 他死了。 他死了…… 他死了! 夜心悠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就像是快要窒息一般,压得她好难受。 “炎太子……” 夜心悠跪在花容炎尸体的旁边,轻轻推了推他的手,没有任何的反应。 “花容炎……” 夜心悠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伸出手,夜心悠的手掌紧握住插在花容炎心脏处的剑,剑刃划破她的掌心,她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然后用力,将剑从花容炎的体内拔了出来。 鲜血,溅撒了夜心悠一脸,可是落在她脸上的血,没有丁点温度。 夜心悠用力抱起地上的花容炎,然后,朝着悬崖边上走去。 第215章:一切,他都知道 第215章:一切,他都知道 正在和古丘的人交手的凤清歌,看见夜心悠抱着花容炎走向悬崖边的背影,心中立马意识到了不好,一剑抹向对方的脖子,然后快速朝着夜心悠而去。 凤清歌的手,拉住了夜心悠的手臂,“悠公主,你要坐什么?” 夜心悠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神色,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推开凤清歌的手,继续朝着悬崖走去。 夜心悠的手上全部都是鲜血,没有人看见,血浸透了凤清歌的衣袖,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在凤清歌的衣袖中流转。 夜心悠这一推,用了非常大的劲,凤清歌一个不防,竟然被夜心悠给推开,就在她还想要继续上前的时候,夜心悠突然朝着悬崖扑了下去。 “不!” 凤清歌大声一喊,可是,夜心悠已经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凤清歌立刻跑到悬崖边,还没来得及等她往下看,一道强烈的红光将她笼罩,光的来源,是凤清歌袖中的参商玉。 把参商玉拿出来,凤清歌看见上面沾了鲜血,是刚才夜心悠留下的,混合了夜心悠和花容炎的血。 霎时间,就连整个天都变成了红色,映红了所有的人。 血红色的光笼罩着天地,风起云涌。 这是……开启了血咒! 虽然凤清歌没有亲眼见过血咒开启是什么样子,但是这样的情景,除了是血咒开启以外,还会是什么? 想到血咒开启,就会时光逆转,莫非…… 就在凤清歌这么想着的时候,夜心悠突然被一阵强烈的风推送上来,落在了悬崖边上,然后睁开了眼睛。 然后,天空中的血红也逐渐消失,不仅血红没有了,就连四周的环境,都在变幻。 就像是陷入了黑色的混沌当中一样,凤清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耳边回荡着的千殇曲。 凤清歌能够辨别出这琴音是千殇曲,但是这一章的曲音,她却从来都没有听过。 四周一片全是黑色,凤清歌也不知道自己置身于哪里,于是只能往前走,一直走,最后,她看到了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 是东临的皇宫。 她看见夜决和傅融天率领一队兵马,朝着皇宫内杀去,势如破竹。 然后,夜云楚出现了,在夜云楚的怀中,还带着一名女子,朝着夜决而来。 让凤清歌震惊的是,夜云楚怀中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看见了夜决脸上的愤怒,看见了他不顾一切朝着夜云楚而去,把她从夜云楚的怀中抢了过来,就连后背中箭,都没有任何感觉,而是抱着她的尸体,痛声大喊。 望着夜决悲痛的模样,凤清歌也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痛哭起来。 她自杀,是因为对夜决的内疚,却从未想过,她的死,会给夜决带来这么大的痛苦。 如果前世的她知道会是这样,她一定不会软弱地选择自杀,然后将所有的痛苦都留给夜决,哪怕重生一次,也一直受着血咒的折磨。 然后,她看见夜决拿出了参商玉,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开启了血咒,什么江山,什么社稷,他都不管了,他就这么抱着她的尸体,画面逐渐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哪怕已经从傅融天的口中听说过她死之后,夜决做的一切,可是,亲眼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凤清歌还是忍不住悲痛欲绝,整个人,再一次陷入了黑色的混沌当中。 同样陷入幻境当中的,还有夜心悠。 她的眼前,出现的是万佛寺,那个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个单纯无忧的公主,就这么随着一道琴音,走进了万佛寺的后山,推开了竹林后,院落的大门。 就是这一推门,开始了她这一生所有的痛苦。 她遇见了一个男子,遇见了这个误她一生的男子。 那时的慕容离殇,还只是一个背负深仇国恨的少年,所以从他的琴下流出的音律伤感到了极致,到底心中是有多大的痛苦,才会弹奏出如此伤感的琴音? 闻者落泪,从此,慕容离殇的身影,就一直刻在了她的心上。 她记得,当时她就这么听着琴音睡着了,等她醒来之后,是在万佛寺的厢房当中,而她遇见的那个少年,就像是一个梦一般。 可是,此时的她,却看见画面中出现了另一个自己,在她睡着之后,慕容离殇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夜心悠立刻想要上前,但是有一个人比她先一步扶住了慕容离殇。 “太子,你怎么样?”张伯对慕容离殇担忧地问道。 “无碍。”慕容离殇擦掉嘴角的血,对张伯摇了摇头,“只是不小心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有没有事?”张伯紧张地问。 “没事,千殇曲的病魔一开始会引起人身体上本来就有的疾病,然后才是心病,只是刚才不小心引发了寒毒,我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 见慕容离殇说无事,张伯才放下了心,然后看向正在一旁沉睡的夜心悠。 “太子,悠公主怎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不小心闯入,你将她送出去吧。”慕容离殇对张伯吩咐道。 “是。” 随着张伯的离开,夜心悠面前的画面也开始变化,然后出现的,是一间她从未见过的房间,但是在慕容离殇面前的女子,夜心悠倒是有几分印象。 好像是给她弹过琴的琴师,因为长相和凤清歌有些相似,所以她注意过几眼。 但是这女子依旧不能引起夜心悠的注意,真正吸引她的,是从慕容离殇口中说出来的话。 “听说太后在民间广招琴师,你借此机会,进入宫中,去看看悠公主的情况,很多年前,我在万佛寺练习琴曲第四章病魔的时候,她无意中闯入,我控制不住琴音,让她中了琴魔,才导致她不愿与人交流,现如今她要嫁往玉雪,你进宫去将她的琴魔解开吧。” 很多年前,她无意中闯入。 中了琴魔,不愿与人交流。 现如今,她要嫁往玉雪。 一直以来,夜心悠都以为,慕容离殇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可如果眼前出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不仅知道她,而且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画面没有浮现在她的眼前,但是她知道。 就是那个长相与凤清歌相似的女子进宫给她弹奏了琴曲,然后她的病就突然好了,之后,她便为了救回凤清歌,为了替皇兄解围,嫁给了花容炎。 嫁给花容炎,当时是她以为真的没有慕容离殇这个人,所以心甘情愿,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她想起了在嫁往玉雪的那一日,她在街上看见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并非是她的幻觉,而是真的看到了他。 他是亲眼看着自己嫁给花容炎的,她在他的心中,从来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此时夜心悠的心,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了,然后,眼前的画面换成了玉雪,每一幕,出现的都是花容炎。 有她在阁楼中听琴的时候,花容炎在窗外静静地凝视。 有她在对他冷漠的时候,他黯然的神伤。 有她在遥望雪山,想念慕容离殇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他,对她默默地注视。 因为花容炎绑架凤清歌,为人嚣张,所以她一直都是不喜欢他的,躲着他,能够多远就有多远,在玉雪这么久,他从未进入过她的心中半分。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就慢慢地变了呢? 变到他让她离开外使馆的时候,她竟然会想要留下。 变到看见他死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想要和他一起跳入悬崖。 就在夜心悠得不到答案的时候,画面中出现了花容炎为他中箭的那一晚。 他将她紧紧地护住,不让箭伤到她分毫,可是自己却中了好几箭,不顾自己身受重伤,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她是否无恙。 再一次看到那一晚的情景,夜心悠的心中满是感动。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刺痛了她的双眼。 因为,在花容炎救了她之后,她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将匕首刺入了他的腹中。 当时的她,头脑是一片空白的,哪怕当时的场景重新在她的眼前回放,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 直到,画面转到皇宫,慕容离殇一口鲜血喷洒在琴案上,她才明白了所有。 望着画面中慕容离殇的脸,这张脸,曾经在她的脑海中百转千回地浮现,不管当时她对他有多么的痴迷,她都没有奢望过他能够爱她。 但是,她能够接受他不爱她,也不能接受他这样控制她,利用她。 如果当时她没有清醒,她就不会嫁给花容炎,或许花容炎现在就不会死。 想到花容炎已经死了,夜心悠的心就像是被撕裂开来一样,不管是脑海中,还是眼前的画面,都是慕容离殇一剑刺向花容炎的那一幕。 血从花容炎的心脏流出来,要了他的性命。 夜心悠捂着嘴,喉头哽咽,最后,目光停留在画面中慕容离殇的脸上。 她这一生,没有做过其他的事情,全部都用来想这个人,念这个人,痴迷这个人,用尽所有的脚步来追逐这个人。 第216章:一曲清歌,永世离殇 第216章:一曲清歌,永世离殇 可是,到头来事实却告诉她,她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悲伤都来自这个人。 他们之间,其实,从来都没有过爱。 “慕容离殇,我不爱你,相反,我恨你,非常非常恨你!” 最后一句话,夜心悠几乎是在这个混沌当中喊出来的,喊完这句话之后,就像是将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她心中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耗尽。 “我爱的,是花容炎。” 夜心悠跌坐在这一片黑色的混沌当中,黑色淹没了她,淹没了她的泪与声音。 就在凤清歌和夜心悠全部都陷入悲痛当中的时候,唯独一人除外。 慕容离殇的眼前没有任何的画面,也没有任何的黑暗,他置身于九渊的皇宫当中,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他的母皇,是慕容傲雪,慕容千雪和慕容独雪都是他的姨母,没有夺位,没有战争,慕容千雪和凤清歌,也没有被逼着离开。 他与凤清歌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读书写字,习武练剑,几度春秋。 然后,他继承了九渊的皇位,凤清歌成为了他的皇后,然后,他们一起生儿育女,白头携手。 短短时间,慕容离殇就像是走完了自己的一生,幸福而满足。 可偏偏,有一道声音,打破了一切所有的美好。 “慕容离殇,我不爱你,相反,我恨你,非常非常恨你!” 这道声音彷佛来自于遥远的天边,虚无缥缈,但是落入慕容离殇的耳中,却又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霎时间,所有美好的画面全部都破灭,留给他的,只有一片混黑。 “慕容离殇,我不爱你,我恨你……” “我恨你……” 这一句声音,在他的耳畔不断的回响,声音过后,便是徘徊在耳畔的千殇曲。 慕容离殇看着眼前的黑暗,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刚才的梦境。 原来,最痛苦的,不是现实,而是在沉浸于美好幻想当中的时候,却被狠狠地拉回了现实。 “这里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在这黑暗当中? “这是当千殇曲碰撞参商玉之后,产生的幻境。”一道暗沉的声音从慕容离殇的心底响起。 慕容离殇知道,这声音,是来自琴魔。 “千殇曲和参商玉碰撞之后产生的幻境?”慕容离殇不解地反问。 “是的。”琴魔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参商,原本指的是天边二星,此出彼没,此没彼出,参商永隔,人世永分,往往在人们生离死别的时候,以血为咒,虽然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却要绝情弃爱,受血咒的折磨。而千殇曲的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九章连奏,合为一曲,乃天下之大悲也,虫鸟悲鸣,猿猴哀嚎,天地苍凉,世人皆殇。以参商玉的痛,加上千殇曲的苦,就会制造出一个无限轮回的混沌之境,让在此混沌之境中的人,会不断在此生最大的痛苦当中轮回,再轮回,永世不得超脱。” 永世不得超脱…… 如果是在断崖上让参商玉与千殇曲碰撞在一起,那么,是不是在断崖上所有的人,全部都陷入在了这个混沌之境当中? 慕容离殇心中这么想着,琴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是的。” 那么,他刚刚听到的夜心悠的声音,并非是幻觉,那么,凤清歌也陷入在了这个混沌之境当中。 永世沉沦在悲痛当中,光是想着,都是一种残忍。 “难道,就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有。”琴魔毫不犹豫地回答。 “什么办法?”他一定不会让凤清歌永远被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人世间,能够化解悲痛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爱。” 爱。 听到这个字,慕容离殇的嘴角微抿。 “是的,只有爱,才能够打破千殇曲的控制,但是爱会与参商玉产生抵抗,所以,即使有爱还不够,还需要用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让千殇曲发挥最大的最用,打破参商玉的力量。” 弹奏千殇曲这么多年,慕容离殇自然知道,要怎样才能够将千殇曲的力量控制到最大。 “我知道了。” 被慕容离殇突然一句“我知道”,琴魔也是半晌之后才明白慕容离殇的意思。 “你确定要这么做?”琴魔不确定地问道。 慕容离殇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是吗?” 慕容离殇的话音落下,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架古琴,慕容离殇将手指放在古琴上面。 要将千殇曲的力量控制到最大,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弹奏之人最大的悲痛灌输进琴曲当中,琴声才能够与之和鸣。 慕容离殇名字中带有“殇”一字,可能是从他出生开始,这个字就陪伴他一生,让他一生离殇。 在他的一生当中,痛过、恨过、悲过、伤过,却唯独没有爱过。 爱他的人,无一不是被他所伤。 慕容离殇的眼前浮现出沈碧儿临死前对他说过的话,她说:“慕容离殇,你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爱上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慕容离殇,我诅咒你,今生今世,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人。” 她说他冷血,他无情,也许,真的就是这样的吧。 国破家亡,从小流离,在他心中,有的只是仇与恨,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去爱一个人。 所以,爱上他的人,他从未在乎过。 沈碧儿是这样,夜心悠也同样如此,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今生,他唯一爱上的人就是凤清歌,可是,他却被自己的心魔所控制,为了得到凤清歌,而害死了夜决。 凤清歌嘴上说不怪他,但是心地,还是怨他的,这一点,慕容离殇怎会不知道呢? 沈碧儿说恨他。 夜心悠也说恨他。 也罢,也罢,对于他这样的人,恨总比爱要好。 琴音从慕容离殇的指尖弹奏出来,从生到老到病到死,这前四苦,除了老以外,他都已经经历过了,所以,在弹奏的时候,这些感觉全部都在他的浑身不断翻涌,让慕容离殇指尖的力度变得更加大。 就在慕容离殇全身痛苦难受的时候,他体内的鲛珠有了反应,散发出幽蓝的光芒,然后,当他弹奏到爱别离的时候,身上的痛苦,反而全部都消失了。 爱别离,当他决定了留在这里的时候,就不再怕任何的别离。 怨憎会,之前所有的仇恨,也都因为大仇得报,化作了云烟。 求不得,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让凤清歌离开这个只有苦痛的混沌之境,在外面,还有等着她的夜决。 只要千殇曲压制过参商玉,参商玉就会被摧毁,一旦参商玉被毁,夜决身上的血咒也就会被打破,那么,他就能够醒来。 五蕴盛,一切都放下,在经历过所有的痛苦之后,看破红尘,无爱无恨,无欲无求。 琴曲在混沌之境内不断地回响,逐渐将一片黑色的雾拨开,在凤清歌和夜心悠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光亮。 就在刚才那段时间内,凤清歌感觉在自己好像是经历了几番重生一般,终于,那些黑色全都消失不见,出现在凤清歌眼前的,依然是断崖。 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之后,凤清歌便昏迷了过去,九渊的侍卫立马上前,带着凤清歌还有夜心悠离开。 在断崖上所有人都离去之后,一块散落在地上,染着鲜血的蓝白色玉佩,突然,化成了粉末,一阵风吹过,飘散在了空中。 操控着千殇曲的慕容离殇能够感受到凤清歌和夜心悠已经离开,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在整个黑色的混沌当中,唯一明灭可见的就是慕容离离殇身上的鲛珠所散发出来的幽蓝光芒,最后,随着琴曲的消失,蓝色的光芒也消失。 围绕着慕容离殇的整个天地,都是一片的黑暗。 “在这混沌之境当中,只有轮回,没有时间,所以……” 所以,他会永远都呆在这里,永远。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 “我知道。”慕容离殇淡淡地说,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你可知,参商玉会导致巨大的变化,你用千殇曲破坏了它,而它,也会将你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 琴魔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慕容离殇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平淡。 把它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抹去,就相当于他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消失得不留痕迹。 慕容离殇的眼睑垂下,然后,又渐渐抬起,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带给所有的人记忆,只会给在世之人徒添伤感,忘记了他,也好。 望着无尽的黑暗,慕容离殇仿佛体会到了凤铭笙的痛苦,不老不死,永生不灭,这样绝不是世上任何一个人想要的归宿。 可是,凤铭笙比他幸福,凤铭笙还有慕容千雪,还生下了凤清歌,而他,拥有的只有孤单和寂寞。 罢了,这是他一生下来,就注定的命运。 一曲清歌,永世离殇。 断崖上所有的人都离开,所以没有人知道,崖底落在草地的一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217章:女帝,攻打古丘 第217章:女帝,攻打古丘 当凤清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坐在床边的夜决,凤清歌迷糊地睁开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夜决,“夜决,你醒来了?” 夜决将凤清歌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枕头上,对她说:“嗯,清歌,你怎么样了?” 凤清歌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还好,孩子没事,于是凤清歌才对夜决点头说:“我没事,对了,悠公主被罗铁绑架,她现在怎么样了?” “悠儿还在休息,但是,我刚刚听御医说,悠儿,怀了花容炎的骨肉,而现在,花容炎死了,这件事如果传到玉雪,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夜心悠怀了花容炎的孩子。 这个消息着实让凤清歌有些惊讶。 就在这个时候,九渊的一名宫女来到凤清歌的面前,将手中的安胎药递给了她,“女帝,这是你的药。” “女帝?”凤清歌对这个称呼,感到非常的奇怪,“为什么叫我女帝?” 听到凤清歌的疑问,夜决笑着对她说:“你忘了吗,在朕昏迷的时候,你为了替朕取得无望苦海的海水来到九渊,却得知自己是当年九渊三公主慕容千雪的女儿,然后你为了替你的父母报仇,夺下慕容独雪的皇位,成为了九渊新的女帝。” 随着夜决的话,凤清歌在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的记忆,是她对付慕容独雪,还有海底中的凤铭笙,这些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凤清歌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缺少了一些东西,可是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罗铁先是绑架你,然后再是绑架了悠儿,这两件事,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 一个是他的妻儿,一个时候他的妹妹,罗铁如此欺负到他的头上,真的是没有将他这个东临的皇帝放在眼中! 听到也夜决的话,凤清歌才回过神,然后看向夜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罗铁是古丘的大巫师,这笔账,自然是算到古丘的头上,我会派兵攻打古丘,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夜决从来都是喜欢和平不喜欢战争的人,但是这一次,他是绝对忍不下去了。 凤清歌没有劝阻夜决,她心中对罗铁也有恨,当时如果自己真的反抗不了,那么,她和她的孩子都死在罗铁手中,对于罗铁,她是绝对不会放过。 “清歌,这件事情交给我,你不用太过操心,安心养胎。” 夜决替凤清歌捏了捏衣角,在床边陪了凤清歌一整天,直到晚上她睡着,夜决才召集藏天野和夜阁的人,让他们传圣旨到东临,派兵攻打古丘。 同样,在此之前凤清歌已经下旨,在九渊上下下达通缉令,全面抓捕罗铁,古丘与九渊之间彻底决裂。 很快这些消息就传遍了五国。 九渊与东临联手攻打古丘,玉雪太子花容炎葬身于古丘大巫师罗铁的手中,太子妃夜心悠怀孕,玉雪的大臣一致传信,让夜心悠回玉雪。 凤清歌很快就收到了玉雪来的消息,说要让夜心悠回玉雪。 夜心悠身为玉雪的太子妃,她回玉雪无可厚非,但是现在花容炎已经死了,玉雪的朝中不知道有多少的势力在蠢蠢欲动,而夜心悠是太子妃,腹中还有花容炎的孩子,想要夺位的人肯定很多,他们会对夜心悠非常不利。 凤清歌将拿着奏折,然后对月牙说:“我们去看一看悠公主吧。” “女帝,你小心点,奴婢扶着你。” 月牙开口这一声“女帝”,让凤清歌晃了一下神,总觉得这个称呼,听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但也就那么一下,很快就回过了神,然后在月牙的搀扶下下了床。 “女帝,外面风大,奴婢给你拿一件外套。” 月牙将一件外套披在凤清歌的身上之后,才与凤清歌一同朝着夜心悠所在的清心宫而去。 此时的清心宫内,夜心悠坐在庭中一棵树下的石凳上,静静地凝视着地上的落叶。 候在一旁的小梅看见这样静默的夜心悠,心中难免会有担忧,以往的夜心悠虽然也是默不作声,但是至少她的眼中是平静的,而现在,夜心悠的眼中却是无尽的哀伤,眼底是一抹化不开的忧愁。 “女帝到。” 清心宫外响起一道声音,小梅听见之后,转身看见已经走进来的凤清歌,立刻对着她行礼:“奴婢见过女帝。” “免礼。”凤清歌对小梅说了之后,便将目光放在一旁的夜心悠身上。 来到夜心悠的对面坐下,凤清歌将手中拿着的奏折递到她的面前,“这是玉雪来的奏折,他们的意思是要你回到玉雪,但是我想了一下,现在花容炎已死,你要是这么去玉雪,肯定会有很多人对你虎视眈眈,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找个借口,说你已死,这样,你便可回到东临。” 之前夜心悠写下休书,就是想要离开花容炎,现在花容炎已死,正好是她离开玉雪最好的时机。 夜心悠听了凤清歌的话,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拿起桌案上的奏折,打开之后看了一遍。 盯着上面的字,夜心悠有些愣神。 她知道,花容炎这一生最想的,就是能够登上玉雪的皇位,当整个玉雪都被他掌控,就只差那么一个登基仪式,他就能够成为玉雪的皇帝,可偏偏,就这这个时候,他死了。 九泉之下的他,应该是不甘心的吧。 凤清歌说的,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装死,她就可以离开所有自己不想要的束缚,她就可以回到东临,对于一切纷争,都不再过问。 可是呢,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之前花容炎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部都付之东流,给玉雪其他的人做了嫁衣。 曾经的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唯一的一次,就是以东临公主的身份,与玉雪联姻,嫁给了花容炎。 从那之后,她却从未意识到过,自己是太子妃这个事实,对花容炎简直冷淡至极。 而现在的夜心悠,终于明白了,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无法改变的,她是怎样的身份,就注定要背负起什么责任。 “我要回玉雪。”夜心悠将手中的奏折放下,然后看着凤清歌,目光肯定地说。 凤清歌对上了夜心悠的眼睛,看到了她眼底的认真。 “之前花容炎为了登上皇位,将其他所有人全部铲除,我腹中怀着的,是玉雪唯一的正统龙嗣,花容炎没有得到的东西,我会去替他争得。” 这是夜心悠生平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用了一个“争”字,也是她第一次想要争一样东西。 凤清歌听到夜心悠的话,瞬时惊住,怎么也不敢相信,此话竟然是从夜心悠的口中说出来的。 “你想好了?”凤清歌不确定地问。 “嗯。”夜心悠对着凤清歌点头,然后说:“你是九渊的女帝,皇兄是东临的皇上,所以我这次回去,需要你们的帮助。” 夜心悠在玉雪的时候,对于玉雪的一切从不过问,所以在玉雪没有任何的势力,她现在唯一能够仰仗的,就只有凤清歌和夜决了。 但是,有凤清歌和夜决,也就足够了。 夜心悠能够说出这些,说明她是真的有考虑过此事,并非是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凤清歌考虑之后,对她点下了头,“我答应你,在你去玉雪的时候,我会让陆之远随你一同前往,他手中掌握着九渊的兵马,相信只要有他在,不敢有人敢动你。” 在花容炎死之前,玉雪的兵符就掌握在他的手中,现在玉雪无人有可以调动兵马的兵符,而夜心悠的身边却有九渊的大将军,相信着对于夜心悠来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保障。 但是,除了有兵马在手以外,还不够。 夜心悠对一切权谋之事并不了解,就算她有心想要争夺皇位,却也难免会被奸诈之人谋害,就这样让夜心悠去玉雪,凤清歌不放心。 想了想,凤清歌接着对夜心悠说:“夜决已经下定决心要攻打古丘,所以不久之后我与他就会回到东临,我会传书给傅融天,让他前往玉雪,助你一臂之力。” 一个是九渊的大将军,一个是东临的国师,一个有勇,一个有谋,有这两人在夜心悠的身边,相信没有谁能够动得了夜心悠分毫。 原本夜心悠只是想要借助他们的势罢了,但是却没有想到,凤清歌竟然直接将九渊和东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两人全部派到了她的身边,夜心悠的心中说不感动是假,于是对着她点头说:“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我会差人告诉一声外使馆的人,三日之后,就回玉雪。” 天和七百八十四年,东临举兵古丘,与古丘双方开战,古丘孤立无援,而东临却有九渊和北漠相助,三国一齐给古丘施压,战争三个月,东临大获全胜,东临皇帝夜决亲自前往古丘,取下大巫师罗铁首级,并在古丘驻兵,古丘归入东临的领土。 从此以后,五国鼎立的局面,就变成了四国,世上再无古丘。 第218章:吃醋,北漠来访 第218章:吃醋,北漠来访 一个月后,九渊女帝凤清歌在东临生下一子,名为夜不离。 孩子一生下来,就被立为东临的太子,普天同庆。 次月,凤清歌和夜决带着刚满月的孩子前往万佛寺祈福。 “清歌,把披肩披上。”夜决将披肩盖在凤清歌的肩膀上,然后搂住她的腰,与她一同下了马车。 凤清歌抱着怀中的孩子,转过头对着夜决淡淡一笑,“光顾着我,你自己别着凉了,袁公公,替皇上披上披肩。” “是。”袁公公拿来一件厚厚的披肩,替夜决穿好。 此时万佛寺内的僧人已经在门口恭候,凤清歌和夜决进去了之后,藏天青带着其他宫女将行李放到房间去,而夜决和凤清歌则是带着孩子,前去庙堂给孩子祈福。 焚香缭绕,梵音寥寥,凤清歌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方丈,然后自己与夜决在佛祖面前跪下,替孩子祈福。 凤清歌闭上了眼睛,香火的味道能够让她的大脑变得非常的安静与清醒,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前世今生所发生的一幕幕,世人皆羡慕她,既是九渊的女帝,又是东临的皇后,一个女人,无上的荣耀,莫过于此。 但是,唯有她自己知道,今日这一切,得来是多么的不易。 回忆在凤清歌的脑海中一遍遍浮现,可是,总有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接连不上,让凤清歌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可是认真去想,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忽然,凤清歌感觉自己耳边好像听到了一种她应该很熟悉的琴曲声,但是仔细一听,又像是什么也没有。 再努力去听,耳边除了僧人梵唱的声音以外,不再有其他任何。 祈福结束了之后,按照惯例,凤清歌身为孩子的母亲,理应在万佛寺内抄写三日的经书,旁人不得打扰。 于是夜决将凤清歌送到厢房内,嘱咐身边的宫女好生伺候,夜决才带着孩子离开。 凤清歌走进厢房,经卷和纸笔都已经在桌案上放好,凤清歌走到案前坐下,正想要拿起笔的时候,耳边,又好似听到了那种似曾相识的琴音。 忍不住起身,凤清歌朝着门外走去。 “女帝,你要做什么,奴婢可以代劳。”月牙对凤清歌说道。 “不用了,朕只是很久没有回到万佛寺,所以想在寺内走走,你让人准备膳食,等朕回来之后食用。” “是。” 凤清歌离开厢房之后,就像是感受到了一种牵引一样,朝着万佛寺的后山走去。 进入后山,凤清歌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林,望着竹林深处,凤清歌总感觉那里,应该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熟悉的。 于是凤清歌继续往里面走,穿过竹林,终于,在凤清歌的面前出现了一处院落。 凤清歌来到门口,将半掩的木门推开,木门发出“嘎吱”的响声,然后凤清歌踏进了院子。 院子并不大,一眼看过去,就只有一颗梧桐树,和梧桐树下的石桌石凳。 在地上,堆积了很厚的一层落叶,凤清歌的鞋踩在落叶上面,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响声。 不知道为什么,凤清歌看着这个院子,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什么时候,她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可是仔细回想,却连半点记忆都没有。 凤清歌走石桌前面停下,上面除了落叶以外,还有厚厚的灰尘,然后再走到房间门口,里面全部都是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应该是常年无人居住,已经废弃。 可是,凤清歌还是感觉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是那么的熟悉,望着梧桐树下的石桌,凤清歌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梧桐树下,弹指抚琴,衣袂翩飞。 可是凤清歌的脑海中,却怎么也没有男子清晰的面容,当她想仔细回忆的时候,那道身影,却渐渐消散。 凤清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但是空气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这里的确是空无一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连于这个荒废的院落,只是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她还要去抄写佛经,于是便离开了此地。 凤清歌离开之后,一阵风吹起落叶,落在地上之后,又归于平静。 三日之后,凤清歌将抄好的佛经交给方丈,与夜决一同离开了万佛寺。 在回去的路上,夜决在马车内对凤清歌说:“我昨夜接到消息,说北漠的耶律皓和耶律蓉要来皇城,十天后就到。” “他们前来做什么?”北漠和东临一直都是盟国,凤清歌倒不是担心他们前来九渊会对九渊有所危害,只是想到,前世北漠来东临进贡,也只有耶律皓来了,这次还带上一个耶律蓉,不知道北漠打的是什么主意。 凤清歌抱着怀中的孩子,看着孩子沉睡中的小脸,转头对夜决说:“皇上,整个后宫中,现在只有十二这一个孩子,是不是龙嗣太少了一些?” 十二是夜不离的小名,自然不是因为他是第十二个孩子,只是因为他出生在十二月,所以就叫他十二。 夜决听到凤清歌这么说,也点头说:“我也觉得是少了点。” 本来夜决还想着说要和凤清歌再继续生几个孩子的,但是想到凤清歌才出了月子,继续怀孕对她的身体也不好,所以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但是凤清歌在听到夜决这么说,反而是理解成了其他的意思。 后宫的孩子少,就意味着后宫的女人少,虽然凤清歌知道夜决对他的心肯定不会变,可他毕竟是皇上,后宫三千实属正常,但是凤清歌一想到夜决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她的心就非常不舒服。 前世她不爱夜决,所以后宫有多少的女子,都与她无关,而现在,她真的容不下任何人。 凤清歌看着怀中的孩子不出声,但是心中却在强烈的闷闷不乐。 倒是夜决,没有注意到凤清歌的情绪,在马车行驶了一天,抵达永和殿前的时候,夜决想要从凤清歌的怀中接过孩子,但是却被凤清歌甩了一脸的冷脸。 “我今晚去千华宫,皇上你好好地去和后宫的其他妃子开枝散叶吧。” 留下这句话,凤清歌转身就朝着千华宫的方向走去,留下夜决一人停留在原地。 看着凤清歌离开的背影,夜决先是愣了几秒之后,脸上才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原来他的清歌,是吃醋了。 想到这里,夜决的笑意越来越深。 夜决也没有急着去解释,难得凤清歌为他吃一次醋,以后更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那么就让她吃久一点好了。 想到这里,夜决便转身走进了永和殿。 很快,十日之后,北漠的耶律皓和耶律蓉进入皇城,夜决设宴款待。 因为当他们抵达皇城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所以酒宴就设在了晚上,耶律皓和耶律蓉被安排在了外使馆,耶律蓉一将行李放下之后,就跑到耶律皓的面前,对耶律皓说:“哥哥,我们现在就进宫吧。” 耶律皓听了耶律蓉的话,然后看看天色,觉得还早,“宴会是设在晚上,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再进宫。” “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夜决哥哥了,人家……很想快点见到他嘛。”耶律蓉说着,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女儿家的娇羞。 耶律皓看到耶律蓉这般模样,忍不住打趣,“蓉儿,哥可还是很少见到你害羞,但是现在才刚到皇城,哥还有些事情要安排下去,这是进宫的令牌,你自己先拿着令牌进宫吧,切记,不可给哥惹事。” 耶律蓉接过令牌,立刻高兴地不行,“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惹事的!” 耶律蓉笑着就拿着手中的令牌往房间外而去,耶律皓望着耶律蓉蹦蹦跳跳的身影,脸上也露出了喜悦。 但是在笑过之后,心中却又有隐隐地担忧,这次父亲让他们来,意图是想要让蓉儿嫁给夜决,与东临和亲,但是听说,后宫的规矩非常的严,像蓉儿这样在草原上野惯了的女孩子,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了后宫的那些规矩。 耶律蓉出了外使馆,因为不知道进宫的路,于是便将东临的大臣给弄到了马背上,然后自己骑着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耶律姑娘,错了错了,是走左边的街道,不是右边!” “耶律姑娘,你慢一点,慢一点,老臣快要掉下去了。” 耶律蓉的速度非常快,当她抵达皇宫门口的时候,马背上的大臣已经翻了白眼,只差没有口吐白沫了。 耶律蓉将大臣从马背上弄了下来,然后出示自己手中的令牌,自己策马进入了皇宫。 她没有来过皇宫,以为只要进入皇宫之后,就可以见到夜决,但是皇宫比她想象中要大,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夜决。 自己随意转了一圈之后,却还是没有半点夜决的消息,于是只能下了马,找到一名宫女,问道:“你知道夜决哥哥在哪里吗?” 宫女听到耶律蓉的问话,眼中立刻变得严肃,“你是什么人,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吗?”耶律蓉有些不明白,在草原里,虽然也有等级之分,可她不过就是叫了一声名字吗,为什么这名宫女看起来这么生气? 第219章:后宫只她一人(一) 第219章:后宫只她一人(一) 宫女看了一眼耶律蓉身上的衣着,不是东临的衣服,反而有些塞北的风格,想到之前皇上命令下来,说北漠的少主会来皇宫,于是宫女也就放下了戒心,对耶律蓉说:“姑娘,其他人的名字都可以叫,但是皇上的不可以,现在皇上应该在御书房,奴婢带你过去。” “嗯,上马吧,这样快一些。”耶律蓉说着就要让宫女跟着她骑马过去。 “姑娘,不可。”宫女连忙阻止,“姑娘,御书房乃是皇宫的重地,皇宫的侍卫不认识你,骑马过去会被当成刺客的,所以只能有劳姑娘与奴婢一同走过去了。” 耶律蓉有些不懂了,她又不会对夜决哥哥不利,为什么有马不能骑,明明骑马可以快很多啊。 不过她还是按照宫女的话,跟宫女一同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来者何人?”袁公公看着耶律蓉不一样的着装,眼中有些猜测。 耶律蓉倒是看着袁公公熟悉地很,“袁爷爷,是我啊,小蓉,耶律蓉!” 当年袁公公跟随先皇一同前往过北漠,所以对北漠部落的族长的一双儿女还有些印象,一听到耶律说了自己的名字,才将面前的大姑娘和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合在一起,脸上也笑了,“原来是耶律姑娘,这么多年,都长这么大了,还出落得如此漂亮,老奴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 耶律蓉笑嘻嘻地听了袁公公的话之后,然后对袁公公说:“袁爷爷,我想见夜决哥哥,你帮我进去告诉一下夜决哥哥。” “嗯,好的。” 耶律蓉这一口一个“袁爷爷”,叫得袁公公的心情也舒畅得很,笑着对耶律蓉点点头,便转身走进了御书房。 其实,在御书房内的夜决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只是在看见袁公公走进来之后,便对袁公公说:“让她进来吧。” “是。” 袁公公下去之后,夜决从桌案前站了起来,走下书案,正好看见耶律蓉走了进来。 夜决也是十多年前,跟随父皇去过一次北漠,见过耶律皓和耶律蓉,当时他们都还只是几岁的孩子,没想到一下子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耶律蓉见到夜决之后,没有半点的生疏,直接就笑着朝夜决走过来,对夜决说:“夜决哥哥,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我吗?” 耶律蓉的眸子亮亮的,见到夜决,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夜决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朕记得,当年在北漠,朕和耶律皓一起去打猎,你跟不上我们,还躲起来哭鼻子呢。” 听到夜决还记得以前的事情,耶律蓉脸上更加高兴,虽然是以前的糗事,但她毫不介意,“对,小时候只要我一哭,我哥就会拿糕点给我吃,所以小时候我都是被我哥为喂得胖胖的。” 以前的耶律蓉确实是有些胖,但是小女孩,胖一点也是非常可爱的。 “小蓉,你坐,朕让人给你上一些点心,一路赶来,应该饿了吧。” “嗯嗯。”耶律蓉连连点头,她一来皇城,就直接过来了,没有吃东西,是真的饿了。 夜决让宫女去御膳房端一些点心过来,然后上茶,点心一上来,耶律蓉就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点心,大口地吃了起来。 夜决看着耶律蓉吃东西的样子,倒是轻轻一笑。 北漠与东临历来交好,除了北漠需要东临的帮助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北漠部落的族长,也就是耶律皓和耶律蓉的父亲耶律端,曾经救过先皇一命,对东临有恩,北漠人生性豪放,不拘小节,所以也没有要回报,于是先皇就与耶律端结成了异姓兄弟。 而夜决与耶律皓的关系也非常好,虽然多年没见,但是一直保持着书信来往,对于端木蓉,夜决就是将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看待。 耶律端只有耶律蓉这一个女儿,对她特别的宠爱,其他的兄弟也都让着她,所以耶律蓉从小到大没有吃过什么苦,生性也天真烂漫,夜决也是很喜欢她的。 “你吃慢点。”看着耶律蓉狼吞虎咽,夜决忍不住提醒道。 耶律蓉满嘴的糕点,听到夜决这么说,闭着嘴一笑,然后端起一旁的茶,大口地喝了一口。 “啊!” 耶律蓉也没有想到,这茶竟然这么烫,一下子忍不住,将口中所有的糕点都吐了出来。 夜决立刻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对御书房外面的宫人命令道:“去传太医。” “有没有烫伤?”夜决对耶律蓉担忧地问道。 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耶律蓉才算是缓和了过来,对着夜决咧嘴一笑,“夜决哥哥,我没事,就是刚刚一下子被烫了,过会儿就好了。” 听到端木蓉这么说,夜决才算是放下心来,等御医过来,还是要给她看一看比较好。 而这一切,全部都被站在窗外的凤清歌看在了眼底,在宫女将耶律蓉带到御书房之后,就转去了千华宫,将端木蓉进宫找夜决的消息告诉了凤清歌。 原本,凤清歌是不想来的,因为她相信夜决,可最后,还是按耐不住想要来看看,却没有想到,夜决与耶律蓉相处竟然是如此的融洽。 并没有走进去,凤清歌只是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说服自己,既然选择了夜决,就要接受他是一个皇上的身份,后宫的女子,是必不可少的,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这里,她可以接受后宫有其他的女子,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是真的无法做到。 凤清歌的内心在挣扎,她与夜决,就连生死都不怕,最后都熬过来了,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绝不可能为了其他人而分开。 她身为皇后,如果连其他的女子都接受不了,她又要如何母仪天下? 凤清歌的内心异常地纠结,怎样也给不出自己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入夜之后,夜决在掖玉庭设宴,他让宫女先带着耶律蓉过去,然后自己则是去往千华宫接凤清歌。 歩撵在千华宫前停下,夜决走进宫内,看见凤清歌正背对着大殿的正门,哄着摇篮中的十二。 夜决走上前去,来到凤清歌的身后,对凤清歌说:“清歌,晚宴快要开始了,我们一同过去吧。” 凤清歌连头也不回,便开口说道:“我要留下来照顾十二,就不去了。” 凤清歌的语气他人听起来或许觉得很平常,但是夜决却听出了这其中好像带着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是凤清歌还在为了之前的事情生气? 没想到她还真的能够为这么一件小事生气这么久,于是夜决从凤清歌的身后抱住了她的肩膀,对她说:“清歌,你是朕的皇后,北漠的客人到,你岂有不一同前去的道理?孩子可以先让奶娘照顾。” 夜决从凤清歌的手中将孩子抱了过来,然后递给一旁的奶娘,拉住凤清歌的手,说:“我与耶律皓相识多年,他以后便是北漠的族长,他这次过来,不管你是以东临皇后的身份,还是以九渊女帝的身份,能够相互认识一下也是好的。” 北漠和九渊之前一直因为领土的纷争,所以关系不好,现在正好可以接着东临的关系,缓和九渊与北漠之间的矛盾。 凤清歌虽然心中在耍着小性子,但是事关国家,她在考虑了之后,才对夜决点头。 凤清歌和夜决一同出了千华宫,上了歩撵,在歩撵上,二人没有一句话。 其实夜决很想和凤清歌说话的,但是看到凤清歌的表情之后,又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 直到歩撵在掖玉庭停下,夜决和凤清歌才一同下来,朝着掖玉庭台上的主位走去。 在经过席座的时候,凤清歌的视线,还是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的耶律蓉,入座之后,凤清歌也没有说话,倒是耶律皓和耶律蓉站起身来给凤清歌还有夜决敬酒。 凤清歌端起酒,轻抿了一口之后,便放下了酒杯,而耶律皓却是再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再次朝着凤清歌敬酒:“刚才那一杯,我敬的是东临的皇后,这一杯,我敬九渊的女帝,希望女帝能够看在东临的面子上,将以往北漠与九渊之间所有的不愉快都抛下,化干戈为玉帛。” 耶律皓说完这句话之后,仰头便喝下了杯中的酒。 凤清歌再次端起酒杯,其实,她也不喜欢战争,如果两国能够和平相处,对她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所以凤清歌也仰头,将杯中的酒全部喝下。 耶律皓与凤清歌相视一笑,耶律皓才转头对夜决说:“皇上,我此次前来,是奉了我父亲的命令,携带贡品,来向东临表示臣服。” 耶律皓此话一出,震惊全场。 北漠一直靠东临在经济上面扶持,但是两国一直都是以盟国的关系相互合作,而耶律皓用“臣服”这一词,就表示主动向东临称臣啊! 这样怎会不让众人震惊,全都以不可置信地目光看向耶律皓。 第220章:后宫只她一人(二) 第220章:后宫只她一人(二) “但是父亲有三个条件,一个是这么多年以来,北漠放牧一直都是依靠着穆拉山脉留下来的水灌溉,穆拉山脉源于东临,以往北漠与东临之间有协议,每年夏季开坝让水顺着潜河流进北漠,父亲希望皇上能够答应,在北漠臣服于东临之后,便不再阻断流水。” 阻断流水是东临用来抑制北漠的手段,虽然两国联盟多年,但是这是东临历代以来立下的规矩,不可轻易更改。 但是这个规矩是建立于两国之间,如果北漠臣服于东临的话,那么这条规矩就会变得不存在。 “可以,朕答应你。”夜决毫不犹豫地点头。 “第二个条件,就是父亲希望能够将东临的一些手工技术引入北漠。” 北漠的生产相对来说落后很多,如果能够引进东临的生产技术,肯定会对北漠有很大的发展。 “可以。” “第三个条件。”耶律皓停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自己身边的耶律蓉,“第三个条件就是,父亲希望皇上能够纳蓉儿为妃。” 耶律皓提出这个条件很正常,对于所有人来说,只有结成了姻亲关系,才能够有所保障。 凤清歌听到这个条件,眼睑垂了下来。 在听说耶律蓉来东临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会是这样,就算北漠不臣服东临,夜决都没有理由拒绝北漠的联姻,更何况是,只要让耶律蓉进宫,就能够得到被北漠的臣服。 现在古丘已经被东临占领,北漠选择臣服是最好的归宿,不得不说,北漠的族长是明智的。 而对于夜决来说,结盟和归顺完全是不同的含义,后者对他来说,利益更大。 一时间,所有的利弊全部都在凤清歌的心中分析地清清楚楚,只要夜决将耶律蓉纳入后宫,对于双方来说,都有好处。 夜决,肯定会同意吧,毕竟后宫的女人,多一个,不多。 “这一条,朕不能答应。” 夜决的声音,在凤清歌的耳边响起,凤清歌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而此时,夜决所有的视线都放在耶律皓的身上,对他严肃地说:“前面两条,朕都可以答应你,唯独最后一条,朕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问话的不是耶律皓,而是耶律蓉,“夜决哥哥,你为什么不同意我进宫成为你的妃子?” 耶律蓉是很喜欢夜决的,所以在听父亲说要让她嫁给夜决,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对,而且她能够感觉到,夜决也挺喜欢她,为什么他不同意自己进宫? “因为朕已经有了清歌,所以朕的后宫不会再有其他人。” “我知道,清歌姐姐是九渊的女帝,但她是皇后,我只想当个妃子,又不和她争,难道连这也不行?” “小蓉,朕说的不是皇后,只是清歌。”说完这一句,夜决便转过头,对着东临所有的大臣开口说道,“今日,朕就昭告所有人,在朕的后宫,只有凤清歌一人。”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皆是议论纷纷。 而凤清歌在听见这些话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住抬头看向夜决,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皇上,纵然皇后是九渊的女帝没错,但是蓉儿也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皇上就这样拒绝,是不是太欠了些考虑?”虽然耶律皓也认为耶律蓉不适合进入后宫那样的地方,但这是他在来之前,父亲交给他的任务,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说不行就不行。 耶律蓉将目光放在了凤清歌的身上,然后对夜决问道:“夜决哥哥,小蓉有哪里比不上皇后,为什么夜决哥哥要为了皇后拒绝我?” 耶律蓉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是这小姑娘的倔脾气上来了,总想问个所以然出来。 夜决还没有回话,下面的大臣就有人站出来反对,“皇上请三思,此时事关皇室后裔,皇上怎可让后宫无妃?” “是啊,皇上膝下现在才只有太子一人,怎可不再纳妃,以老臣所见,皇上应该答应北漠的要求才对。” 夜决就知道,他将此事说出来,一定会遭到很多大臣的反对,这些情况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夜决很镇定地对着这些人说:“此事,朕的心意已决,无人可以反对。” 这是直接宣布他的命令,而不是说出来与其他人商讨,反正,他已经决定了。 看见夜决和东临的大臣闹僵,凤清歌终于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于是也站了起来,看向东临所有大臣,对他们冷冷地开口说:“皇上说得没错,只要有本宫在一天,后宫就绝不允许再多出现一个女人。” 凤清歌如此霸道地表态,肯定会引来其他人的不满,“皇后,你可是一国之母,嫉妒心怎可如此强?” 凤清歌将视线转向说话之人,冷冷地说:“其他女人要进入后宫可以,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就是那个女子,要在身份、地位、容貌、才能上全都胜过我,否则,谁想要进宫,免谈!” 此话一出,全场大臣各个瞠目结舌。 而夜决在听到凤清歌这句话之后,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够胜过凤清歌? 在东临,凤清歌是东临历代以来,第一名女将军,她为东临做出的贡献,在场的人都有目共睹,还有谁的才能能够胜过凤清歌? 论地位,凤清歌是九渊的女帝,只有九渊才以女子为尊,其他国家,就算是耶律蓉,身份地位都不及凤清歌。 论容貌,就算她不属于绝世美女,天下第一,但也绝对是国色天香,算得上是佼佼者。 将这些条件都摆在一起,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那就是凤清歌是独一无二的,世上再无一女子能够及得上她。 “要胜过皇后的女子才能够进入后宫,皇后,你这不是在强人所难吗?”底下有大臣还是不甘心地说。 凤清歌冷笑,“既然你说本宫是在强人所难,那么,皇上不愿再纳妃,你们硬逼着他纳妃,难道就不是强人所难?在这东临,究竟是皇上说了算,还是你们说了算!” 最后一句,凤清歌的话语中明显是带了怒意,震得底下的众臣不敢再多说一句。 耶律皓将凤清歌所有的话都听在耳中,在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凤清歌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刚才她一直坐在夜决身边不出声,还看不出来什么,以为传闻只是言过其实,但是刚才就连夜决都难以压制的这些大臣,竟然就这么被凤清歌三言两语就堵得说不出话来,要是耶律蓉真的进宫了,一旦得罪了凤清歌,恐怕就有她好受的。 此时,就连耶律皓的心中也打了退堂鼓。 反而是耶律蓉,在听了凤清歌的话,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激起了她心中的挑战欲,站起来,对着凤清歌说:“皇后姐姐,虽然我承认,你是九渊女帝的身份我比不上,但是论才能,我不一定低于你,你这样就想让我放弃,我不服。” 凤清歌转头看向说话的耶律蓉,倒是没有面对大臣的那些怒火,而是平静地说:“北漠的人擅长骑术,既然不服,不如我们明日比试一场如何?” “你是说比骑术?”耶律蓉有些惊讶地问。 “没错。”凤清歌点头。 “你要和我比骑术?”耶律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再问了一次。 “是的。” 凤清歌的肯定,就连耶律蓉身边的耶律皓也惊讶了,所有人都知道北漠的人最擅长骑术,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面长大的,凤清歌竟然说要和耶律蓉比骑术,这岂不是必输无疑? 就连夜决在听到凤清歌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也露出了疑惑,凤清歌的马术虽然很高,但是比起耶律蓉这个草原上长大的女孩,相较之下,可能还是会略逊一筹,她为什么会提出要比马术? “如果耶律姑娘不反对的话,明日我们马场上见。”凤清歌再次开口,脸上完全是胸有成竹。 “好。”耶律蓉应下。 宴会结束之后,夜决与凤清歌一同回到了千华宫,在看过了孩子之后,夜决还是忍不住问凤清歌:“清歌,耶律兄妹的骑术在整个北漠都是数一数二的,你与她比,会不会……” 夜决的话还没有说完,凤清歌就冷冷地扫了夜决一眼,夜决立刻闭上了嘴不再言语。 看到夜决在自己面前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凤清歌倒是噗嗤一声笑了。 不知道凤清歌为什么突然会笑,但是看见她笑,夜决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凤清歌才对夜决说:“我在他们此次进贡的礼单上面,看见了小白龙。” 小白龙就是前世北漠进贡来的一匹狮子骢,听凤清歌突然提起它,夜决似乎是已经知道凤清歌想要做什么了。 “放心,明日的比试我就算输了,耶律蓉在身份上依旧是不及我,她抢不走你,我只是想要找个理由,能够让你彻底拒绝北漠的第三个条件。” 凤清歌不怕自己输,她最怕的就是让夜决为难。 听到凤清歌这么说,夜决自然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考虑,心底一暖,突然上前将凤清歌打横抱起。 “夜决,你要做什么?” 夜决唇畔一勾,“朕看着皇室龙嗣稀少,当然是要继续与皇后为皇室开枝散叶,最好再生一个小公主。” 夜决说着,就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第221章:比试,谁胜谁负 第221章:比试,谁胜谁负 第二日,因为凤清歌和耶律蓉定下的比试,所以所有大臣都来到了校场。 耶律蓉和耶律皓在东临大臣的带领下来到来到了校场。 “耶律公子,耶律姑娘,你们先休息一下,很快皇上和皇后就到了。”大臣将耶律兄妹带到看台的座位上坐下。 “嗯,好的。” 耶律蓉和耶律皓坐好之后,耶律蓉对耶律皓说:“哥哥,我昨天找人打听了一下,凤清歌原本是东临第一个女将军,在东临的马术比所有的士兵都强,但是我不怕她,今天我就告诉她,我们北漠的女子,骑术才是举世无双的。” 耶律蓉其他的没有自信,但是对于自己的马术,绝对是信心十足。 “蓉儿,凤清歌能够有今天的地位,一定有其过人的本事,你切不可轻敌,明白吗?” “哥,你就放心吧,你妹妹的本事,你应该知道的。”耶律蓉将下巴一抬,毫不畏惧。 “皇上皇后到!” 听到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对着夜决和凤清歌行礼。 “免礼。”夜决走到看台正中央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对着所有说。 在场的人坐下之后,耶律蓉最先忍不住,直接对凤清歌问道:“皇后,今日你我比试,规矩如何?” 比试骑术,有很多种比法,不知道凤清歌想要怎么比。 凤清歌看了一眼校场,然后对耶律蓉说:“如果要比路程,那样太费时间,我们今日的比试,就在校场中进行,可好?” “可以,也正好可以让所有人都见证。”耶律蓉当然没有意见。 “既然是比骑术,那么我们就比驭马和射箭。” “驭马和射箭?”耶律蓉的骑术非凡,自然射箭也特别好,她当然不怕凤清歌与她比,她只是不知道凤清歌想怎么比。 “让人牵一匹我们都没有骑过的吗,谁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驾驭它,然后将手中的箭射进箭靶当中,谁就获胜。” 驯服一匹不熟悉的马,的确是对骑术的考验,可是谁能够确定这马就一定是她们没有骑过的?而且这是在东临,如果凤清歌找一匹她已经非常熟悉的马,说她从来没有骑过,岂不是对耶律蓉不公平? 同样的问题,耶律皓也想到了,率先对凤清歌开口:“皇后,谁能够保证,那匹马没有被你驯服过?” 凤清歌淡淡一笑,然后回答耶律皓,“你。” “我?”耶律皓不明白。 “本宫听皇上说,北漠此次前来东临,进贡了一匹难得一见的狮子骢,既然是从你北漠来的宝马,本宫自然从来没有驯服过,耶律公子,你说是不是?” 耶律皓听到凤清歌这么说,比听到刚才的规矩还要震惊。 “皇后,小白龙可不是一般的马,脾气非常的暴躁,我们北漠的驯马师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将其驯服,这么短短的时间内要驯服小白龙,根本就不可能!” 耶律蓉也没有想到,凤清歌说要驯服的马,竟然是小白龙,虽然小白龙是从他们北漠来的,但是在小白龙一生下来,就已经作为进贡东临的贡品,不能让其他人随意驾驭,所以耶律蓉也没有骑过小白龙,只是听说小白龙非常难以驯服。 “既然是比试,自然是要有些难度才有挑战性,我都不怕,难不成,耶律公子,你怕了?”凤清歌的言语中带着挑衅,故意用激将法。 “你都不怕,我当然也不怕!” 耶律蓉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与凤清歌对视,眼神非常坚定。 “嗯,那好,就这么定了。”凤清歌轻笑着坐了下去,然后对夜决说,“皇上,让人去将那匹狮子骢带来吧。” 夜决点头,然后去让人牵小白龙过来。 小白龙因为难以驯服,所以即使到了东临有一两天了,依旧还是北漠的驯马师牵过来的。 小白龙一出现在校场上,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狮子骢的品种比汗血宝马还要稀罕,如此纯白的一匹狮子骢,简直就是世间罕见的稀世宝马,不管爱马的还是不爱马的,都忍不住多瞧上几眼。 “耶律姑娘,远到是客,我让你先。” 驯服同一匹马,一开始驯服的人,会因为摸不着马的脾气,难以驯服,但是如果马被驯服了之后,就会更加抵触第二个人。要是第一个人没有驯服马,反而将其激怒,第二个驯服马的人,也同样会比之前更加难驾驭马。 所以后面驯服的人,会比前面的难度更大。 “皇后,这马是从我北漠带来的,为了不让人说我占你便宜,所以还是你先。”耶律蓉也同样推让。 “不用,既然是本宫定下的规矩,自然是让耶律姑娘先。” 虽然是她们二人之间的比试,但是凤清歌不会因为此事和耶律蓉闹僵,东临和北漠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因为此事而产生间隙。 “小蓉,就你先吧。”夜决开口对耶律蓉说。 按照她们两人这样推让下去,等到太阳都下山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开始比试。 夜决都发话了,耶律蓉不能再推让,然后站了起来,朝着小白龙的方向走去。 侍卫将弓箭给了耶律蓉,她将弓箭背在身上,另外在看台上的侍卫见火折子拿了出来,对着耶律蓉大声喊道:“开始。” 声音落下,侍卫将面前的香点燃。 而耶律蓉在听到这一声令下之后,一把拉住马背上的缰绳,翻身就想要骑到马背上面去。 小白龙不愧是性子极野的马,以感觉到有不熟悉的人骑上自己的背,前蹄立刻抬起,向后仰,极力想要将自己背后的耶律蓉甩下来。 耶律蓉用力拉住缰绳,防止自己不被马给挣脱,小白龙见甩不走背上的耶律蓉,后蹄竟然跳了起来,四个蹄子就像是撒野一样,在校场上活蹦乱跳。 耶律蓉被晃得从马背上滑了下来,但是她的手还紧握着缰绳,然后一脚向马背借力,腾空跃起,任身下的马跳个不停,紧接着,看准时机,重新再次坐上了马背。 “好!” 耶律蓉这一招,让看台上的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凤清歌看着耶律蓉在马背上矫健的身姿,心中也在叫好,北漠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这一身马术,果然潇洒。 凤清歌静静地看着耶律蓉驯服小白龙,但是小白龙是真的很难驯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着香已经燃烧到了低端,耶律蓉心中也开始急了,最后只能双手松开缰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脚尖踩在马背上,以最快的速度从背后拔箭,瞄准靶心,射了过去。 箭射出去的那一瞬间,耶律蓉也被小白龙跳起来的时候撞到,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蓉儿!”耶律皓担心耶律蓉,从看台上飞身而下,来到耶律蓉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蓉儿,有没有受伤?” 耶律蓉看了看自己的手肘和膝盖,活动了一下,感受到膝盖传来的疼痛,将裤腿卷起来,看见只是蹭破了一点皮,便对耶律皓说:“哥,我没事,就是一些轻伤。” 看到耶律蓉的伤势不重,耶律皓也放下了心,“哥扶你过去。” “嗯。” 耶律皓扶着耶律蓉走上看台,夜决看着手上的耶律蓉,问道:“小蓉,还好吗?” “夜决哥哥,我没事。” 这点小伤,耶律蓉是真的没有放在眼底,倒是她看向了凤清歌,有些抱歉地说:“皇后,我刚才心太着急了,不小心惹怒了小白龙,恐怕你待会儿驯服它的时候,会比较困难。” “无妨。”凤清歌摇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小白龙的身上。 此时小白龙已经被驯马师拉住了,但它还在不停地活蹦乱跳。 凤清歌站起身,走下看台,然后朝着小白龙走去。 驯马师看见已经走过来的凤清歌,担心暴怒下的小白龙会伤到凤清歌,便对凤清歌说:“还请皇后等属下安抚了小白龙之后,再继续比试,以免伤到皇后。” “不用,你将缰绳交给我。”凤清歌对驯马师说道。 “这……” 驯马师有些犹豫地看着凤清歌,但是在看见她眼中的坚定之后,才缓缓把缰绳递到凤清歌的手中。 凤清歌接过缰绳,然后看着眼前的小白龙,就像是看见自己熟悉的老朋友一般。 前世,她用了三个月才驯服小白龙,但是小白龙却陪了她两年,对于小白龙的脾气还有性子都再熟悉不过,她知道小白龙的弱点和敏感处,所以接过缰绳之后,凤清歌没有急着去控制它,而是任它在原地撒野。 “可以开始了。” 凤清歌转过头,对计时的侍卫说道。 皇后都还没有骑上马,就说要开始,这会不会太快了一些,这样对皇后来说,很不利啊。 “开始吧。”夜决对侍卫吩咐道。 他相信凤清歌,既然她说开始,那么就是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白龙一直闹着,而凤清歌则是远远拉着绳子的一段,嘴角微扬,带着淡淡的笑容,就这么看着小白龙活蹦乱跳。 第222章:婚礼,江山为聘 第222章:婚礼,江山为聘 小白龙本来这么跳,只是想要抗拒别人驾驭它,但是现在它就这么自个儿乱跳,凤清歌理都没有理它,倒是让小白龙跳得无聊了,反而停了下来。 马都是通人性的,更不用说小白龙这匹绝世宝马,更加是灵性十足。 “不闹了?”凤清歌笑着问了小白龙一句,小白龙就像是听懂了一样,又蹦跶了两下,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凤清歌看着小白龙的眼睛,朝着它上前了几步,小白龙倒是没有抗拒她的靠近。 凤清歌来到小白龙的身边,没有急着骑上去,而是伸出手,揉了揉小白龙的肚子。 肚子就是小白龙的敏感处,被凤清歌揉着肚子的小白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幕,看呆了所有人。 刚才小白龙是怎么对待耶律蓉的,他们都看在眼里,没有想到,这匹性子这么烈的马,竟然在凤清歌的面前变得如此安静。 其中,最惊讶的人就是耶律蓉了。 刚刚她是亲身感受过小白龙有多么难以驾驭,但是凤清歌,竟然可以还没有骑上马,就让小白龙如此乖顺。 凤清歌等到小白龙完全适应自己之后,才拉住缰绳,翻身上了马背。 小白龙立刻睁开了眼睛,但是却没有再去将背上的人甩掉。 “驾!”凤清歌拉住缰绳,骑着小白龙在校场上跑了起来。 小白龙的速度,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看台上的人看见小白龙矫健的身姿,瞬间移不开目光,一双眼睛完全追随着这抹白色的身影。 凤清歌从背后取下了箭,然后放开了缰绳,拉弓,瞄准箭靶。 然后,射箭而出。 小白龙的速度非常快,要在这么快的速度松开缰绳,稳住自己的身体已经算是很不容易,而且还要在马背上射箭,这绝对是对箭术的考验。 所有人的时间都追随着射出的箭而去,眼睛眨都不敢眨。 “正中把心!”看台上有人激动地大喊。 凤清歌也看到了射中靶心,才重新拉过缰绳,带着小白龙停了下来,朝着看台的方向而去。 在离看台还有三米不到的距离停下,凤清歌对看台上的夜决说:“皇上,这小白龙,我要了。” 刚才凤清歌这一出手,简直就是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其中有很多都是夜决在铲除夜云楚之后才升的官,所以他们只是听说凤清歌能够成为第一勇士有多么厉害,他们一直以为肯定有言过其实之处,现在今日一见,不得不佩服。 不管凤清歌一开始是怎么让小白龙变得温顺的,后来能够在马速如此快的情况下,还能够射中靶心,这箭术,绝对一流。 耶律蓉射箭的时候,小白龙虽然闹腾,但也好在是停在原地让她射出的箭,所以凤清歌不管是马术还是箭术,都要比耶律蓉胜出一筹。 耶律蓉不顾身上的伤站了起来,对凤清歌拱手说道:“清歌姐姐,我耶律蓉从小到大,除了我父亲以外,没有服过任何人,今日,我服姐姐。” 凤清歌看着耶律蓉眼底的真诚,嘴唇勾起一笑,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凤清歌将小白龙交给了驯马师,然后走上看台,对你耶律蓉说:“承让了,还望耶律姑娘,能够遵守我们之前的约定。” 耶律蓉爽朗一笑,“放心,我们草原上的人,最讲究的就是承诺,姐姐赢了,我自认不如,所以也不会再想着进宫的事情,我想,姐姐定下的这条规矩,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打破了。” “这是自然。”夜决笑着开口。 耶律皓一开始就不想让耶律蓉进宫,现在比试输了,他也有理由回去交代,所以对夜决说:“皇上,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就不打扰了,整顿两天之后,我们就回北漠。” 凤清歌回到夜决的身边坐下,本来她想说的是,既然他们要回去,她就不多留了。 但是,夜决却对耶律皓说:“来都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不如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 喜酒? 凤清歌一脸茫然地看着夜决。 耶律皓和耶律蓉也是有些不明白,不是说了后宫无妃吗,哪来的喜酒可以喝? 注意到凤清歌的目光,夜决嘴角带笑,然后转头对东临的众大臣说道:“半个月之后,朕迎娶凤清歌,举国同庆。” 在场的大臣听到夜决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立马跪在地上行礼:“臣等恭喜皇上,恭喜皇后!” 夜决这才对凤清歌说:“这么久以来,朕从未给过你一个正当的婚礼,朕给你补上。”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没有举行过婚礼。 那日在花若兰的立后大典上,凤清歌眼中所有的失落,夜决都看在眼中,当时他就在心中暗自发誓,如果有来世,他一定会给凤清歌举行一个比那还要盛大的婚礼。 如今,感谢老天垂怜,不用等到来世,他就可以实现心中的愿望。 而凤清歌在听到夜决说要迎娶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之前夜决为了她,说后宫无妃,她就已经感动得无法言语,而此生,她能够与夜决在一起,都已经是三生有幸,从未想过,要什么大婚。 可是,哪个女子不想要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呢? 尽管他们现在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可是婚礼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泪水浸满了凤清歌的眼眶,望着眼前的夜决,凤清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天和七百八十五年,二月初七,东临皇上夜决迎娶九渊女帝凤清歌,以江山为聘,天下为媒,红妆十里,普天同庆。 天和七百八十五年,二月初七,九渊女帝凤清歌嫁于东临皇上夜决,以九渊为嫁妆,从此,九渊与东临合为一国,改名为临渊国。 同年八月,玉雪太子妃诞下一女,并且主动将玉雪臣服于临渊,从此,世上再无五国,只有临渊一国。 临渊国,没有皇上皇后,只有夜皇凤帝,二人共同掌管江山。 第223章:番外(一) 第223章:番外(一) 长龙雪山的高原之上,山与天空仿佛隔得很近,云,就像是从山峰中长出来的一般,牵扯着无尽的惆怅,一直扩散到天际。 一辆马车在高原上缓缓而来,最后在一处石房前面停下。 两名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其中一名女子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太子妃,奴婢已经听从你的安排,将东西都准备好了。” 夜心悠看着面前的房子,然后对身边的小梅说:“将想容给我吧。” 小梅把孩子递给夜心悠,眼中还是有着不舍,“太子妃,真的不需要奴婢陪你?”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陪在夜心悠的身边,她真的害怕夜心悠自己一个人生活不下去。 夜心悠看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对小梅说:“裴姑姑已经去逝了,我也将玉雪交给了皇兄,如今,不管是东临还是玉雪,抑或九渊,对我来说,都是一个伤心之地,不像这里,天地浩大,广袤无垠,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她活了这么多年,都一直被困在一个名叫“皇宫”的牢笼当中,到了现在,她只想呼吸一些不一样的空气。 “小梅,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自己找个好人家,有个归宿,你不必跟着我。” 只要还有小梅跟着自己,她就会不断想到一些往事,所以她不会让小梅留下。 夜心悠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小梅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那么太子妃,奴婢离开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我会的。” 夜心悠与小梅告别之后,夜心悠望着小梅乘坐马车离开,直到马车消失不见之后,她才回过头,看着周围的景象,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远处的雪山,轻轻叹了一口气。 抱着怀中的孩子,夜心悠走进房内。 屋中的陈设非常的简单,只有一些普通的摆设,床、桌椅、柜子,还有厨房内的东西。 夜心悠走到厨房,将锅盖揭开,看了一眼锅内空空如也,然后皱起了眉头。 她似乎并不会做饭。 想到来的时候,马车经过了一处集市,小梅也给她留下了不少的银两,于是夜心悠便抱着孩子出了门。 把门锁好之后,夜心悠顺着路走下去,没有多远,她就来到了集市。 今日刚好是赶集的日子,所以在市集上面,琳琅满目各种东西都有得卖。 夜心悠看见有间摊子,正在卖小孩子的肚兜,虽然她已经从皇宫中带了不少,但是摊子上卖的图案她很喜欢,于是便上前看了起来。 “姑娘,这都是我新绣的肚兜,而且布料非常的柔软,你可以摸摸看。” 夜心悠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看中的那块肚兜,然后对老板问道:“这个,怎么卖?” “十个铜板。” 夜心悠从腰间的荷包掏出一枚银子,递给老板。 老板看见夜心悠递来的银子,立刻对着她摆手,“姑娘,你这银子,我找不开,有没有零的?” 夜心悠翻了一下荷包,里面全部都是碎银,没有铜板,只能对老板摇头。 “姑娘,我这也找不开,要不等你买了其他东西,有了铜板……” 老板的话还没有说完,夜心悠就感觉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一只手伸向老板,“我这里有十个铜板,你将东西卖给这个姑娘吧。” 这个声音…… 她再熟悉不过了! 夜心悠猛地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从她的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侧脸的下巴,直到他将钱给了老板,才拿起摊子上的肚兜,转头看向夜心悠,对她说:“姑娘,你拿好吧。” 说着,他就一只手抓住夜心悠的手腕,把肚兜放在了夜心悠的手上。 可是此时的夜心悠,已经完全失去了接东西的意识,肚兜从她的手中滑落,掉落在了地上。 面前的男子看见肚兜掉落,只是看了夜心悠一眼,便弯腰从地上将肚兜捡了起来。 “姑娘,姑娘!”见夜心悠失神,男子又继续喊了两声。 听到声音,夜心悠这才收回了意识,“花……” 夜心悠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子就重新将肚兜放在夜心悠的手上,笑着对她说:“东西拿好了,可别弄丢了。” 夜心悠将肚兜攥在手中,眼睛依旧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不会认错人的,他,一定就是花容炎。 “你……” 夜心悠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一家店铺内走出来一名女子,女子看见花容炎,立刻对着他招了招手,“阿炎,这边。” 女子说完,就笑着朝花容炎跑了过来,来到花容炎的身边,对他说:“阿炎,我爹让我带的虫草我已经买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巧儿,我们走吧。”花容炎对女子点点头,便转身朝着市集外面走去。 夜心悠看着花容炎和女子离去的背影,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几秒钟之后,夜心悠便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走在他们的身后。 花容炎走了一路,夜心悠就跟了一路,就连花容炎身边的巧儿都注意到了夜心悠,忍不住对花容炎问道:“阿炎,后面一直跟着我们的那个姑娘,你认识?” 花容炎回头看了一眼夜心悠,然后说:“刚才她要买东西,没有零钱,是我替她付的帐。” “你说会不会是她想将钱还给你,所以才一直跟着我们?”巧儿猜测说。 听到巧儿的话,花容炎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他身后的夜心悠走去。 夜心悠看着花容炎朝自己走来,紧张地停下了脚步,手指还紧紧地捏着手中的肚兜。 “姑娘,不过是十个铜板而已,你不用还给我。”花容炎对夜心悠说道。 “铜板?”夜心悠这才想起了,手中的肚兜是花容炎用十个铜板替自己买下的,立刻从荷包中掏出一枚银子递给花容炎,“钱还你。” “不用,姑娘,你回去吧。”花容炎没有接夜心悠递来的银子,只是对她说,“不过十枚铜板而已,对我来说不重要。” “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夜心悠毫不犹豫地接话。 对她重要的不仅是铜板,还有给铜板的人,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上花容炎,但是现在遇见了,她绝不会就这么让他离开。 “真的不用了,姑娘,你不用再跟着我。”花容炎说完,转身就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夜心悠看见花容炎离开,立即跟了上去。 花容炎走到巧儿的身边,巧儿回头一看,见夜心悠还跟着他们,于是继续问道:“阿炎,她怎么还跟着我们?” “不知道。”花容炎说完这一句,就朝着前方的路继续走去。 途径巧儿的家,花容炎让她回去了之后,继续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 而夜心悠却一直都跟在他的身后,直到花容炎在自己的房屋前停下,才转过身,看着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夜心悠。 花容炎的眉宇间有些不耐烦了,上前几步走到夜心悠的面前,对着夜心悠开口道:“姑娘,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你……” “你不记得我了吗?” 夜心悠望着花容炎,对他问道。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长龙雪山,她只知道,现在他,肯定不记得她了。 “姑娘,我们认识吗?”花容炎听着夜心悠的话,开始沉思。 没错,在他被人救下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难道这个女子,真的是他以前认识的人? 果然,他不记得她了。 听到花容炎这么说,夜心悠心中不但没有失落,反而更多的是庆幸。 曾经的她,伤他如此之深,现在他将之前所有的记忆全部都忘记,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在他忘了她之后,他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爱她。 这算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吧,也叫做,报应。 不过没有关系,既然现在的他已经不爱她了,那么,一切重新开始。 “我们以前认识,而且很熟悉,我来这里,就是来找你的。”夜心悠看着花容炎,对他认真地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纵然是失忆,花容炎谨慎的性子还是不会改变。 夜心悠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而是说:“这里风大,对孩子不好,有什么事情,进屋再说吧。” 花容炎的视线随着夜心悠落在她怀中的孩子身上,犹豫了一下,才转身将屋门打开。 夜心悠走进花容炎住的地方,里面的陈设也非常的简单,花容炎让夜心悠在桌前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问:“既然你认识我,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知道。”夜心悠点头。 “那么,我到底是谁,你与我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花容炎只要每次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会头痛欲裂,所以他很少去想失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你之所以会失忆,就是由我造成的。” “你是我的仇人?”花容炎的眼中浮现出警惕。 “是的,所以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赎罪。” 夜心悠将这话说得如此的云淡风轻,从她的语气中丝毫听不出任何深仇大恨。 “你我之间,有何仇恨?”花容炎继续问道。 第224章:番外(二) 第224章:番外(二) 可是,夜心悠却闭口不语,没有再回答花容炎的话。 花容炎看着眼前的女子,他虽然失忆,但是一身的武功还在,但是她看起来,却没有半点武功,这样的她,怎么可能让他重伤失忆? 女子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望着她,花容炎的脑海中似乎闪过一抹似曾相识,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 就在这个时候,夜心悠怀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孩子怎么了?”花容炎问道。 夜心悠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说:“应该是饿了。” 花容炎望着孩子哭泣的小脸,然后转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厨房,“我这里,不知道有什么能够给她吃。” 夜心悠淡淡一笑,“她不吃这些。” “那她吃什么?”花容炎问完这句话之后,瞬间就后悔了,然后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到了女子的胸前,脸上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先出去。” 花容炎说完,就起身走出了屋子。 看着花容炎离开的背影,夜心悠才忍不住一笑。 走出屋子的花容炎,脑海中还不断浮现出夜心悠的脸,她说他们以前认识,花容炎是相信的,在市集上的时候,他看见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不然,他也不会多管闲事去替她结账,但是她说,他们之间是仇人,一般来说,如果有深仇大恨,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也会有仇恨的感觉,可是面对这个女子,他竟然没有半分的恨意。 他们之间,真的是仇人吗? 就在花容炎疑惑不解的时候,屋内传来夜心悠的声音,“我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花容炎推开门,走进屋内,看见夜心悠抱着孩子,正看着他走进来。 就那么一瞬间,让花容炎感觉自己就像是外出归来的父亲,他的妻儿正在等他回来一般。 一股从未有过的感动涌上心头,可是花容炎的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而是走到夜心悠的面前坐下,本来想要问她来找自己做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一转,“孩子叫什么名字?”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她叫花想容。” 夜心悠说着,便低头看见怀中的孩子沉睡的小脸。 “孩子的父亲是谁?”花容炎问了一句这个,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这么脱口而出。 提及孩子的父亲,夜心悠抬起头,看着花容炎,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花容炎被夜心悠这道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打破屋内安静的气氛。 “既然你认识我,那么你应该知道我到底是谁吧。”这个问题一直都是花容炎想要知道的,只是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他,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只有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上面写着一个“炎”字。 夜心悠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久久之后才说:“你叫容炎,至于你的身份,并不重要。” 既然现在五国都已经统一,就算让花容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改变不了什么,知道,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可是,故意不说自己的身份,却让花容炎不这么想,夜心悠不告诉自己的身份,难道说,她是有什么目的在特意接近自己? 花容炎心中警惕,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而是对夜心悠说:“既然你已经找到我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吧。” 花容炎这是在下逐客令,但是夜心悠就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一样,摇了摇头,“我与想容来此,除了找你以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眼看着天色快黑了,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 不是请求,而是直接这么说得理所当然。 夜心悠这一辈子没有说话谎,这是第一次。 也不等花容炎答应,夜心悠就起身,将怀中的孩子放在床上,然后走到花容炎用来放置衣物的柜子前,将柜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床棉絮铺在地上,又拿出一床被子,放在上面用来盖。 花容炎看着夜心悠的动作,显然是没有半点客气,根本不用他同不同意,就想在他这里住下。 面对这个女子,花容炎只觉得她非常的奇怪和神秘,如果换做是其他人,他一定不能容忍别人在他的屋子里这么放肆,可是,每次在看见这个女子的时候,他的心口就会微微一痛。 花容炎很不喜欢这种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她离开。 正当花容炎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被床上的孩子的哭闹声给打断。 夜心悠听到孩子的哭声,来到床边,将孩子抱了起来,对着孩子说道:“想容不哭,想容不哭,娘亲唱歌给你听。” 夜心悠坐在床边,哄着怀中的孩子入睡。 花容炎将视线落在襁褓上,之前在问起孩子的名字的时候,他只注意到了她念的那句诗,现在才意识到,孩子的名字叫做花想容。 想容想容。 她说他的名字叫容炎,那么,孩子是不是与他有关系? 花容炎越想,心中的疑虑就越深,索性不再去问,而是转身进了厨房。 在花容炎的厨房里,只有青稞饼和一些酱好了的牦牛肉,花容炎将这些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对夜心悠说:“过来吃吧。” 夜心悠听到声音,看着正在吃东西的花容炎,将已经睡着了的孩子放在床上,这才走过去,坐在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块青稞饼。 青稞饼粗糙无味,夜心悠咬了一口之后皱起了眉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夜心悠抬头看了一眼花容炎,他并没有看着她,而是自顾自地吃东西。 于是夜心悠也没有说话,喝了一口他递来的茶,然后继续嚼着手中的饼。 “见你们孤儿寡母,今晚,我可以让你们在这里留宿一宿,但是明日一清早,你就必须给我离开。” 花容炎说完,就起身将夜心悠铺好的地铺拖到离床有些远的空地,自己在地铺睡下,把床留给了夜心悠。 夜心悠看了一眼花容炎,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然后停下了自己口中的咀嚼。 她知道,花容炎肯定是对她还有所防备,他猜到自己对他有所隐瞒。 有很多的事情,不是她不愿说,而是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 花容炎的身份,对于整个临渊国来说,已经变得微不足道,而她,其实也很想告诉他,想容是他的女儿,但是这对于已经失忆了的花容炎来说,他会相信吗? 如果将这些都告诉他,他会更加怀疑自己是有目的接近他的,所以,她宁可什么也不说。 吃完一块青稞饼,夜心悠就已经饱了。 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借着月光,夜心悠走到床边,然后慢慢躺下。 夜心悠将孩子抱在怀中,盖着被子相拥而眠,闭上眼睛,能够听见屋内花容炎的呼吸声。 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不知道花容炎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想过以后会如何。 她只知道,上天给了他们重新相遇的机会,她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了。 想到这里,夜心悠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然后缓缓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当花容炎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床的方向,但是床上已经没有了夜心悠的人影。 花容炎立刻起身,走到床边,虽然夜心悠不在床上,但是被子里还盖着一个小小的人儿。 想容还在这里,夜心悠应该不会离开太远。 不知道为什么,花容炎的心突然放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还在熟睡中的孩子的小脸,花容炎的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个笑容。 想到昨晚那个女子在吃青稞饼的时候,脸上露出的不喜欢的模样,或许她是一早去集市买早饭了。 在她的身上只有银子没有铜板,买东西找不开钱是一个问题,更怕的是,有人看见她身上带了那么多银子,会对她不利。 于是花容炎转身出了屋子,并且锁上了门。 当花容炎赶到市集的时候,正好看见买了鸡蛋和一些蔬菜的夜心悠,夜心悠用银子付钱之后,转身,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花容炎。 花容炎面色有些尴尬,然后上前两步来到夜心悠的面前,说:“孩子哭了,我哄不了。” 所以才会来找你。 这是花容炎随口编的借口,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像有些勉强,孩子哭了,等她回去就好,何必亲自出来找? 但是夜心悠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将手中一篮子鸡蛋递给花容炎,“这个有些重,你帮我拿一下。” 夜心悠就这么顺手递给了花容炎,倒是花容炎看了鸡蛋几秒之后,才从夜心悠的手中接过了鸡蛋。 二人一同朝着花容炎住的屋子走去,花容炎走在夜心悠的身后,想到自己昨晚跟她说的,让她今天一早就离开,可是从夜心悠的反应来看,她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而花容炎似乎,对这种感觉,也并不是很讨厌。 花容炎将门打开,夜心悠把手中的蔬菜放在桌上,因为花容炎说的是孩子哭了,所以夜心悠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床上看孩子,可是,当她来到床边的时候,床上竟然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了孩子的踪影。 “孩子呢?”夜心悠立马紧张地转头问花容炎。 “不是在床上吗?”将鸡蛋拿进厨房的花容炎回道。 “没有!孩子不见了!”夜心悠着急地大声喊着。 第225章:番外(三) 第225章:番外(三) 花容炎从厨房中出来,快速来到夜心悠的身边,果然,床上已经没有了孩子,花容炎立刻将目光放在了窗户的方向,只见窗户开着,上面还有一张字条,“想要孩子,到雪山来。” 夜心悠接过字条,一眼,就看出了是宋天舒的字迹,上面还有一幅很小的地图。 宋天舒是玉雪的丞相,也就是宋蓝衣的父亲,在花容死后,他就想要掌控玉雪的朝局,是傅融天帮着夜心悠压住了他的势力,并且以谋逆的罪名将他押入了天牢,但是后来被他的人所救,逃出天牢,在玉雪发展势力,反对夜心悠,后来夜心悠派陆之远将他在民间的势力全部铲除。 后来夜心悠收到的消息是,在铲除他的势力的时候,就已经将他杀了,而现在……是他没有死,而且还抓了想容? 宋天舒有多恨自己,夜心悠非常清楚,想容落在他的手中,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我要去救想容。” 夜心悠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门外跑去,才跑了两步,夜心悠就被花容炎给拉住了,“依我看,将孩子带走的人,武功一定很高,你这样贸然前去,很危险。” “就算危险,我也必须要去!”夜心悠想要挣脱花容炎的手,但是却被花容炎攥的紧紧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是要去救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阻拦我?”夜心悠急到不行,只能对着花容炎大吼。 花容炎看着急切的夜心悠,看着她,然后说:“回答我一个问题,告诉我之后,我就帮你去救人。” “什么问题?” “你,还有孩子,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花容炎的这个问题,夜心悠反而更加着急,“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问这些,花容炎,你要是不去救想容,你会后悔的!” 情急之下,夜心悠将花容炎的全名脱口而出。 花容炎,他姓花,不是姓容。 那么,花想容岂不是…… “走。” 花容炎拉着夜心悠,就朝着雪山的方向而去。 担心孩子的安危,花容炎和夜心悠一同朝着字条上所标记的雪山的位置而去。 花容炎是用着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图上标记的树下,雪山上面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除了一片苍茫的白色以外,很容易看见树下那抹黑色的人影。 “宋天舒,将想容还给我。”夜心悠一眼就认出了宋天舒的背影。 宋天舒听见夜心悠的声音,冷笑一声,这才缓缓转过头。 “现在孩子在……” 宋天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看见了夜心悠身边的花容炎,简直不敢相信。 “炎太子,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炎太子?”花容炎眉宇微蹙。 “夜心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炎太子明明没有死,但是你却告诉所有说炎太子已死,你治我谋逆之罪,我看,你才是最大的谋逆之人!”宋天舒说着,就将头转向花容炎,对他恭敬说道,“哈哈哈,炎太子,见到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只要有你在,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将玉雪夺回来,炎太子,臣对你一片真心,一定会帮你将玉雪夺回来的!” 宋天舒说得一片忠心,但是夜心悠心中明白,他只是想用花容炎的名义,将背负在他身上的罪名洗脱。 花容炎冷冷地看着宋天舒,面对他的兴奋,花容炎只是说了一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把孩子交出来。” 宋天舒听见花容炎的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炎太子,你不能再继续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她……” 宋天舒的话被夜心悠打断,“宋天舒,现在天下已定,你以为就凭你的蚍蜉之力,能够撼动夜皇和凤帝这两棵大树?” “你闭嘴!你就是夜决安插在玉雪的奸细!”宋天舒恶狠狠地看着夜心悠,突然将自己手中的孩子举起,对着夜心悠威胁道,“你去告诉玉雪所有人,我不是叛贼,我才是玉雪最大的功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玉雪有利的!” “宋天舒,就算我这么做了,又还有什么意义?” 夜心悠的话说完,身边的花容炎在她耳边小声说:“此人就是个疯子,你用理他说什么,救孩子才是要紧。” “我答应你,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花容炎对宋天舒说道。 听见花容炎说答应自己的要求,宋天舒脸上的笑容更甚,甚至还信誓旦旦地说,“炎太子,你要相信老臣,一切都是为了玉雪。” “我相信你。”花容炎说着,就朝着宋天舒走去。 花容炎走到宋天舒的面前停下,继续对他说:“说说你的计划,让我听听可不可行。” “太子,微臣的计划就是将夜心悠抓回玉雪,然后将她的阴谋告诉所有的百姓,百姓肯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嗯,不错,你继续说。”花容炎根本就没有听宋天舒说了什么,只是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寻找下手的时机。 “然后我们就拿下玉雪的皇位,太子登基,我们率领玉雪的兵马,攻打东临,然后统一五国,统一天下!” 宋天舒说着,就激动地张开了双臂,孩子被他一只手拿着手里。 就是这个时候。 花容炎一把从宋天舒的手中将孩子抢了过来,然后对不远处的夜心悠喊道:“接住!” 花容炎看准夜心悠的方向,把孩子抛了过去,夜心悠立马接住了孩子。 手中的孩子被夺走,宋天舒瞬间回过了神,恢复到了之前恶狠狠的模样,对着花容炎愤怒地喊道:“炎太子,你这是在做什么,有了孩子,就可以威胁夜心悠了,我知道了,你和她就是一伙的,你们都是一伙的!” 宋天舒开始抓狂,直接一掌朝着花容炎打去,花容炎立马接住了宋天舒朝自己而来的掌风。 宋天舒虽然是丞相,但是武功却半点也不弱于花容炎,更何况还是他如此盛怒的情况下。 而花容炎自从醒来之后,体内淤血没有除尽,所以一旦内力运用过猛,体内就会疼痛,花容炎好不容易接下宋天舒这一掌,但却是非常的吃力,被震退了好几部,后背撞在山上,一口鲜血从花容炎的口中吐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等花容炎将嘴角的鲜血擦干净,就看见宋天舒朝着夜心悠而去,花容炎立刻飞身而去,用尽浑身所有的力气,一脚踹向了宋天舒的肩膀,宋天野被踢飞,坠落到了雪山之下。 而这一脚给耗尽了花容炎的力气,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头部撞击在一块石头上面,瞬间就晕了过去。 夜心悠见花容炎晕倒,立刻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花容炎的个子本来就比夜心悠要大很多,再加上夜心悠的怀中还有一个孩子,这里荒无人烟,不可能找别人帮忙。 夜心悠想到在进来之前,看见路旁有一辆废弃的板车,于是夜心悠抱着怀中的孩子,朝着进来的入口跑去。 大概两三百米的距离,夜心悠看见被雪覆盖着的板车,夜心悠将孩子的襁褓遮得严实之后,才放在一块石头上,然后走到板车前,用力将板车扶了起来。 这板车只是上面的木头有些断开了,但是下面的轮子还是可以用的,夜心悠将孩子放在板车上,用力推着板车朝着花容炎的方向而去。 废旧的板车推起来非常的吃力,夜心悠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板车推到花容炎的面前,停下车之后,夜心悠将花容炎从地上扶了起来,放上了板车。 稳定了板车之后,夜心悠推着板车,朝着进山的山口而去。 在夜心悠将花容炎扶起来的时候,花容炎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夜心悠用力咬牙推动板车的时候,那张坚定的小脸,这张面容,与他脑海中模糊闪过的一些记忆重合。 然后,花容炎再次陷入了昏迷当中,只是这昏迷,并不是一片漆黑,而是有各种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夜心悠将板车推出了入山口,正好看见有骑着牦牛的大叔经过,夜心悠立刻向大叔求救,大叔看见有人受伤,于是便将花容炎和夜心悠带上了牛车,按照夜心悠的指示,朝着他们住的地方而去。 当牛车来到花容炎住的房外的时候,夜心悠看见一名女子站在门口,正是昨日他们见过的巧儿。 巧儿见花容炎躺在牛车上,立刻跑了过来,对夜心悠问道:“阿炎受伤了?” “嗯。”夜心悠点头,“帮我扶他进去吧。” 送他们来的大叔和巧儿一同扶着花容炎进屋,夜心悠抱着孩子随后进了屋。 “你在屋里守着,我去市集上请大夫给他看看。”巧儿对夜心悠说道。 对于这里的环境,巧儿比自己要熟,夜心悠便点了点头。 没有再劳烦大叔,夜心悠让大叔先离开,然后自己进入厨房,开始烧热水。 夜心悠从来没有烧过火,所以烧了很久,才将灶火点燃,然后把水缸的水舀入锅中,盖上锅盖。 等夜心悠做完这一切之后,巧儿也带着大夫进来了。 夜心悠连忙过去,看着大夫给花容炎把脉。 “大夫,他怎么样了?” “放心,他只是将体内的淤血吐了出来,身体并没有什么大事,后脑有些皮外伤,我开些药给他服用,应该没有问题。” 有了大夫的话,夜心悠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巧儿跟着大夫去拿药,夜心悠将烧好的热水给花容炎擦脸,把他身上的血迹全部擦掉,然后解开他被血弄脏的外衣。 就在夜心悠全心忙着弄这些的时候,没有看见花容炎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一张担忧的小脸,花容炎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而在夜心悠抬头的那一瞬间,花容炎却又快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等夜心悠将一切弄好之后,才端着一旁的木盆,朝着屋外走去,想要将里面的血水倒掉。 “咳……咳咳。”花容炎咳嗽了几声,夜心悠立刻停住了脚步,转身看见花容炎醒来,于是将木盆放在了桌上,上前来到花容炎的面前,担忧地问:“你怎么样,身上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立刻让大夫回来。” 如此关心的话语从夜心悠的口中说出来,花容炎何曾听到过?所以面对夜心悠的话,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对?”见花容炎迟迟没有说话,夜心悠脸上更加紧张。 “没有,我还好。”花容炎回答。 有了花容炎这句话,夜心悠才放心,这个时候,巧儿已经将抓好的药拿来了,夜心悠转过身,对巧儿说:“我去煎药吧。” “好的。”巧儿将药给了夜心悠,夜心悠拿着药进了厨房,在皇宫的时候,她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以前给太后煎过药,所以煎药对她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难事。 花容炎看着夜心悠拿着药走进厨房,原本冷漠的脸上,继续露出了笑容。 “阿炎,你笑了!”巧儿看着花容炎脸上的笑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小点声。”花容炎给了巧儿一个眼神,然后对巧儿说,“巧儿,我都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巧儿念了一句,然后立马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失去的记忆,都恢复了?” 花容炎点头,然后将目光放在了床另一头襁褓中的孩子上面,脸上的笑容更加深,“想容,是我的女儿。” “你说这孩子,是你的女儿,那么她……”巧儿的视线朝着厨房看过去,心中立刻领会。 “她是我的女人。” 不是他的太子妃,只是他的女人。 现在天下的局势如何,花容炎很清楚,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去争去抢,只是现在,用太子的身份换来心悠和想容,很值。 “太好了,阿炎,我还真害怕你会孤独终生呢。”巧儿说着,就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我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只是潜意识中,有一道声音告诉你,你曾经答应过一个女子,会陪她一起看雪,但是,你却忘了那个女子是谁,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了吧。” 花容炎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他曾经答应过她,要陪她一起看雪,但是却从来实现过这个承诺,现在,终于可以了。 巧儿离开之后,屋内就只剩下花容炎和夜心悠二人,夜心悠将碗递给花容炎,“喝药吧。” 花容炎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然后说:“我救了你的女儿,你难道不应该喂我喝药吗?” 听到话的夜心悠像是诧异了一下,她本来是打算为他喝药的,只是怕自己这么做,太过突兀,但是听到花容炎这么说之后,夜心悠便舀起一勺药,喂入花容炎的口中。 花容炎张开口,喝下了夜心悠喂的药,一勺又一勺,就在最后一勺喂入花容炎的口中,夜心悠想要将勺子拿出来,却突然被花容炎将勺子咬住,夜心悠立刻看了过去,却见花容炎也正看着她。 二目对视,夜心悠看着花容炎的眼睛,心突然慢了一个节拍。 昏黄的灯火下,花容炎看着眼前的夜心悠,眼底浮现出他以往习惯性的戏谑。 这样的眼神,瞬间让夜心悠想到了以前的花容炎。 就在这个时候,屋内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我看看想容。”夜心悠慌忙起身,抱起一旁的孩子。 “想容应该是饿了吧。”花容炎的声音幽幽地从一旁传来。 他说得没错,想容是真的饿了,“我去一下厨房。” “厨房太暗了,想容怕黑。”花容炎再次开口。 夜心悠看了一眼厨房,确实,厨房很黑,别说想容了,就连她都有些害怕。 “就在这里吧,我转过去,不看你。”花容炎说着,便侧了一个身,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夜心悠便抱着想容在桌前坐下,然后背对着床的方向,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原本转过身的花容炎侧过了身,看着夜心悠半露的肩膀,在油灯的照映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孩子,孩子她娘。 这样的称呼,就是平常人家的幸福吧,从小就出生在皇宫中的花容炎,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拥有这样的生活,但是这种感觉,他很喜欢。 喂完孩子之后,夜心悠拉起自己的衣服,看见夜心悠要转身,花容炎立刻将头转了回去,直到听见夜心悠说:“我好了。” 花容炎转回身,然后说:“时间不早了,睡吧。” 夜心悠看了一眼地铺,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花容炎,毕竟现在花容炎失忆,她不好将孩子交给他,也不想让孩子跟着她睡地铺,而花容炎身上有伤,也总不至于让他睡地上。 从夜心悠脸上的表情,花容炎看出了她在纠结什么,便开口说:“你和孩子都睡床上来吧,床够大,睡得下。” 花容炎说着,就朝里面挪了一些。 夜心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油灯吹灭,然后听从花容炎的话,朝着床走去,在外侧躺下,将孩子放在她和花容炎的中间。 花容炎听着夜心悠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知道她已经熟睡,于是抬起一只胳膊,见她搂入了怀中。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因为他记得,昨日夜心悠来找他,说的是她来赎罪。 过去的种种,他不想去计较,也不想让她背负太多,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记忆,说不定,她又会变成以前的模样,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更何况,以前的那个炎太子已经死了,没有江山,没有公主和太子,只有一对平凡的夫妻,现在这样,正好。 花容炎的耳边响起了簌簌的声音,他朝着窗户外面看去,却见窗外下起了大雪,六月飞雪,在长龙雪山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陪她看雪,一年四季,年年岁岁。 花容炎替夜心悠还有孩子捏了捏被子,不让风灌进来,然后紧紧地拥着她们,花容炎闭上了眼睛,安然入睡。 雪,下了一整晚,整座长龙雪山上一片苍茫,一轮银色的圆月在山与山之间。 月圆,人团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