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嗜宠:毒医残妃狠绝色》 第一章 穿越,反算计 第一章 穿越,反算计 一间阴暗破败的屋子内,脸色苍白的女子躺在一堆柴草之上,双目紧闭,一张小脸愤怒地皱在一起。 女子嘴巴一张一合,依稀可听到“卧槽”、“放肆”、“该死”之类的字眼。 直到最后一刻,有什么东西骤然离去,明明不知道离去的到底是什么,撕心裂肺地感觉却清晰得如同心口被上万根针扎住,女子锋锐的眸子倏地睁了开来,整个人立刻撑着坐了起来,只打量了一圈,女子一愣,眼前的场景,为什么—— 为什么那么像她刚刚最后一刻的梦境? “嘶!”倒吸凉气的声音传来,饶是以北墨染的定力,也被身上骤然传出的剧痛刺激得微微颤抖。 北墨染下意识地探上了自己的脉搏,这一探,北墨染的眉头忍不住拧在了一起。 自己的身体状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惨不忍睹了?浑身是伤不说,全身上下还累积着不少毒素,而且—— 北墨染有些不敢相信,试着挪动自己的双脚,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传了出来,北墨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她的腿,废了? 北墨染全身劲气鼓动,黑发随风而舞,一双眸子不带丝毫感情,整个人冰冷得犹如来自阴间的鬼魅。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的梦境中的场景不受控制在北墨染脑海中回放起来。 一群人指着她的鼻子骂,自己懦弱地跪在地上哭,一直哭,只会哭。 而后,她看到自己被拖走,有人拿着板子狠狠打她,大声的哭喊,大声的求救,可是没有人救她,甚至没有人任何人怜悯她。 她被打得奄奄一息,被人关进了柴房,浑身是血、痛不欲生。 北墨染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这些伤,分明和刚才梦中被人打出来的伤势一般无二! 北墨染眸光忍不住一沉,她很清楚这些事情她从未经历过,而且刚刚在梦中,她明明是在骂人,入耳的却全都是自己的哭泣声,哀求声,她可是国家一级极限单兵,什么苦没吃过?怎么可能那么懦弱? 她记得自己执行任务时受了点轻伤,明明好好的在家吹着空调看着电视休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锁扣转动的声音传进来,北墨染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躺下。 两个衣衫破烂的乞丐对视一眼,有些紧张的摸了进去。 “老三,你说那娘们说的是真的?有这等拿了钱还可以享受美人儿的大好事儿?别惹上事才是。” “老五,你一个光脚的难道还怕她穿鞋的,那妇人你不认识,我却是知道,那是左相府后院如今当家做主的人,北夫人虽然是个平妻,但左相府没有正妻是谁都知道的事,还有,你可知她想让我们侮辱的人是谁?” 被称作老五的来了兴趣:“你知道?快说。” 老三放低了声音:“是左相府以前的正夫人留下来的女儿,北夫人一直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嫡女,好搭上镇南王那根线,你说,北夫人会容得下她吗?所以你就放心吧,这一趟,咋哥俩只管享福就是。” “那我们还犹豫什么什么,快,快!” “你小子这下知道急了,哈哈!”老三虽然在嘲笑老五,两人的动作却一个比一个快,很快就摸到了北墨染的身前。 “啧啧,还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虽然年龄小了点,不过,”老五说着舔了舔嘴巴,“那才更加有趣!” 老三已经直接把手伸向了北墨染的衣襟:“哈哈,小美人,就让咱哥俩好好爽爽吧。” “等一下,我还有好东西!给这小美人吃了,咋哥俩才能更爽!”老五却是突然阻止了老三的动作。 “什么好东西?” 老五淫邪一笑:“上次路过醉花楼,在一个喝醉酒的姑娘身上拿到的……” “哦——” 老三和老五两人同时会意地笑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两人脖子上同时一痛,不约而同的转头,赫然看到刚刚躺在柴堆上昏迷不醒的北墨染,正看着他们,一双眸子,寒得瘆人! 两人大惊,刚准备有所行动,脖子上再度一痛,两人眼前同时一黑,晕了过去。 北墨染揉了揉吃痛的手掌,有些郁闷,她从前用手刀砍人,不说把人砍晕,就是砍死都没问题,可如今接连砍了两次才让人晕过去不说,竟然自己手还痛个半死。 北墨染目光扫及老五手中的一个纸包,拿过来闻了闻,面上闪过一丝冷意。 第二章 小贼,你受伤了? 第二章 小贼,你受伤了? 此时,北墨染脑海中倏地一胀,一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慢慢流淌开起来,不痛,却胀得人心慌,北墨染的眸色也越来越深,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北墨染才把眼睛再度睁开,她就说一切怎么那么怪异,原来她竟然,穿越了! 她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国家一级极限单兵,而是成为了这个双腿残废的左相府嫡出大小姐! 北墨染又坐了一会儿,作为国家一级极限单兵,她的适应力向来很强,就算脑海中有万千个疑问,她也会先解决好眼下的事情再说! 甩了甩头,北墨染目光扫了扫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两人,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北夫人么,很好!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百倍偿之! 估摸着恢复的体力,足够支撑她做完一切,北墨染把手撑在地上,向门外走了出去。 以手当脚乃是北墨染作为极限单兵时所接受的一种特殊训练,执行任务之时,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万一腿受伤,还可以用手行动。 北墨染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北墨染悄没声息的进入了了一个院子。 她现在双脚残废,身上又有伤,做起这些事来要费力不少,不过好在这些深闺内院既没有重兵把守,也不是高墙大院,所以北墨染的行动很顺利。 北墨染绕过守夜的丫鬟嬷嬷,径直潜入了北夫人的房间,眼瞅着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夜色太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却能看出其丰满姣好的身材,北墨染忍不住摇了摇头,暗暗感叹那两个乞丐的运气真不错。 看着正在床上睡的香甜的北夫人,北墨染一掌劈在她的脖子上,想了想,北墨染又补了一掌,而后用腰带将北夫人栓在自己身上,又悄没声息的溜回了柴房。 两个乞丐依旧昏迷不醒的倒在地上,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晕不了多久了,北墨染快速将从老五那里拿来的药分别给三人灌了一点,然后静静地出了屋子,还好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做完这些事,北墨染感觉自己心情舒适了不少,连带着莫名穿越的怨气也散了许多,休息了一会儿,听着屋里开始传出来阵阵呻吟声音,北墨染满意地勾了勾唇,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不过她没忘记不小心打翻顺手从北夫人房里拿来的蜡烛。 不是她不想留下看好戏,而是她身上的伤势若再不处理,发炎后将会成为大问题,这个什么安乾王朝,十有八九是肯定没有青霉素这种东西的。 北墨染走出没多远,一声微不可察的轻笑传入了她耳朵,北墨染心中一凛,在原地停了下来,目露警惕:“谁?” 北墨染只感觉到一抹黑影在在自己眼前飞过,接着眼睛骤然对上了一双瞳孔,北墨染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眸子,幽深得好像要把人吸进去,明明眼角含笑,却寒气逼人,北墨染心中倏地一紧,然而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身体骤然一轻,她竟被人带着凌飞了起来! 北墨染紧紧地抓住那人黑影人的衣角,眸中的警惕毫不掩饰:“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黑影人脸上戴着半张面具,身形看得出来是个男子,他淡淡地扫了北墨染一眼,唇角挑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你花了这么多精力,就不想留下来看看好戏吗?” 北墨染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她注意到,这人是穿着夜行衣的,既穿着夜行衣,脸上又带着面具,身份便不难猜,北墨染挑了挑眉,身体也放松了不少:“原来是个小贼。” 既然是小贼,他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她出现在左相府的人面前,更不可能揭穿她了。小贼? 司冥寒薄唇轻抿,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称呼他! 一路带着北墨染飞回柴房,在离柴房较近的一棵大树上落下脚。 北墨染打量了一眼,枝叶遮档,夜色深沉,不容易被人发现,确实是个隐藏的好地方,最重要的是,很适合看戏,不仅能听到下面柴房的声音,还能看到柴房那边发生的的动静。 忍不住赞叹一声:“不愧是做贼的!挺会选地方!” 北墨染表示她真心是在夸他,绝没有嘲讽他是做贼的的意思。 司冥寒勾起半边唇角薄唇勾起,长臂一抬闪,突然瞬间将北墨染拉进了入怀中。 北墨染一惊,正欲发作,却见他薄唇微动:“你受伤了?” 第三章 上药,尴尬 第三章 上药,尴尬 北墨染身上血腥味颇重,后背的衣服被打的破烂不堪。他看出她受伤不奇怪,北墨染感到奇怪的是,她为什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关切之意? 虽然他的声音如同他的眸子一样寒气逼人,但北墨染敢肯定自己没有错听他语气里的那一丝烦躁和愠怒,他关心她?为什么? 难道是此人和原主有什么关系?北墨染皱了皱眉头,在脑海中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能和眼前的男子对得上号。 正思量间,北墨染突然发现自己被人凌空抱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人打横放在了大腿之上,北墨染的脸“蹭”的红了,她这个身体只有十二岁不假,但她本尊已经有二十八岁了好伐!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抱在腿上,而且还是趴着! 北墨染又羞又恼:“你干嘛?”说着就想挣扎。 然而司冥寒的手只是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她就挣扎不动了,似是感受到她的尴尬,司冥寒轻声安抚:“别动,我给你上药,不然伤口发炎了就不好了。” 北墨染咬着唇,还是不大愿意用这样的姿势。司冥寒斜睨了她一眼:“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该不会想歪了吧?” “你……”北墨染咬了咬牙,正欲反驳,司冥寒已经将药膏涂在了她的背上,清清凉凉的感觉传来,所有的灼热疼痛感似乎瞬间散去,剧痛到巨舒适,北墨染差点呻吟出声。死死地咬了牙才没有让自己失态,当然,反驳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司冥寒看着她,眸中闪过一道异色,这丫头身上的伤,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可她…… 想起北墨染之前利索的把北夫人从房里背出来的过程,司冥寒眸色微微加深…… 司冥寒上药的动作很轻,也很慢,两人同时安静了下来。而下方柴房里的动静却越来越大,火势蔓延的噼啪声也没能阻止里面男女情动的声音传出来,饶是北墨染前世活了二十八年,却也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感受到司冥寒冰凉的指尖触及到自己的背上,北墨染身体忍不住一颤,只感觉耳根到脖子都开始发热,司冥寒自然感受到了北墨染的颤抖,不过他以为是自己弄痛了北墨染,所以动作也越发轻柔,却令北墨染更加窘迫,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陷入这种手足无措的尴尬境地…… 等司冥寒替她上好了药,北墨染几乎是用弹的从他腿上跳了下来,可惜她忘了自己的腿是废的,根本不能在树上站立,这一弹直直的就往树下掉去,还好司冥寒眼疾手快的捞了她一把。 司冥寒语气不善:“就那么着急去死?” 北墨染撇了撇嘴,一点没有被人救了一命应该道谢的觉悟,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攀着一处枝桠尽量往远离了司冥寒的地方坐了下来,暗自庆幸还好她如今这个身体只有十二岁,加上原主发育不良,她就算坐在比较靠近枝桠尖端的地方也不会掉下去。 司冥寒冷眼看着北墨染的动作,脚尖似是不经意的在树上点了点,北墨染坐着的枝桠一颤,把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还是高估了这枝桠的承重力,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正怡然自得地在靠近树干的地方坐了下来的司冥寒,北墨染咬了咬牙,算了,穿越不易,且活且珍惜,她还是惜命一点的好。 于是某个别扭的小丫头开始慢慢往树干那边爬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隐匿在夜色下的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等北墨染终于选了一个既不是太靠近司冥寒也不会掉下去的地方坐好后,下面柴房的火光几乎冲天了,偌大的左相府也终于热闹起来,不远处,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男子带着十来个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回管家,小的不知道啊,小的起来起夜,发现这里着了火,所以……” 管家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着急命人救火,而是原地踱了两步,道:“我记得二小姐今天受了家法后被关了进去?” 那小厮一脸焦急:“是啊,二小姐还在里面,管家你快点找人来……” 管家摆了摆手,横了那小厮一眼,冷哼一声:“急什么!你是管家还是我是管家?救人的事你更清楚还是我更清楚?” “可是……” “可什么是!就我们这点人手够吗?再等人来不需要时间吗?怎么安排不需要时间吗?运水来不需要时间吗?你急什么急?急有用吗?你以为本管家不急吗?” 第四章 贱妇,浸猪笼 第四章 贱妇,浸猪笼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那小厮一愣一愣的,北墨染却在树上听得冷笑连连,她是左相府的嫡出大小姐,上面却有一个庶出的姐姐,所以大家一般都叫她二小姐,如今这左相府的管家明知道她被关在里面,却还故意拖延时间在这里慢慢训斥别人,原主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由此可见一斑! 这时,有几个小厮已经绕着那柴房走了一圈,其中一个小厮皱了皱眉:“这里面的声音听着有点不对劲啊。” 管家看了过来,正欲开口,却先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呻吟声和男人的粗喘声,管家眸中精光一闪,难道…… 管家立刻下令:“你,你们几个,赶快找人来灭火,你,你们两个,快去把老爷和夫人叫来,快点!” “是!”一行人立刻忙开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北墨染看了一眼,知道这就是原主的爹,当朝左相北清元。 北清元步伐极快,却丝毫不显仓促,眉宇间自成一股厉色,不怒而威,管家一见到他,立刻迎了上去:“老爷。” 北清元扫视了一圈,沉声道:“二小姐呢?救出来了吗?” 管家连忙伏低了身体:“老爷,火势太大了,根本冲不进去。不过老爷放心,这间柴房极为宽敞,并且废弃已久、湿气较重。这火又是从外面烧起来的,火情一时半会儿蔓延不到里面去,等一下将火势控制小一点,奴才立刻就派人进去将二小姐救出来。” “嗯。”北清元点了点头,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北墨染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丝丝焦虑,当下心中略微回暖,但瞬间,北墨染又想到原主这一身伤是北清元亲自打的,原主的命也是丢在他的手上,一时间,情绪又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司冥寒饶有兴趣地看着北墨染小脸上神色的变幻,眸光晦暗不明。 管家恭敬地立在北清元身边,一边给自己的手下使眼色,让他快点把夫人叫过来,那手下却是颇为无奈,他已经派人去催了好几次了,夫人始终不来他也没有办法啊。 这时候,北清元脸色突然一变:“管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管家面色一喜,走近了一点,那声音其实是断断续续的,此刻又没有了,但管家早就听到过了,他知道北清元说得是什么声音,所以立刻装出一副面色大变的样子,拱手道:“老爷,这里面好像……好像是男女在……在行那苟且……” “住口!”北清元勃然大怒,刚才的沉稳瞬间乱了七八分,随手指了四五个下人:“你们,马上进去给我将里面的人抓出来!” 那四五个下人对视一眼,此刻,火势已经差不多控制住了,于是纷纷点头应是,不一会,当先四个下人抬着两个男人走了出来,管家眼角一跳,故意夸张地叫道:“呀!怎么会有两个男人在里面!那二小姐……” 北清元脸色黑得已经能滴出水来,不等最后那名下人出来,也不管身旁还在燃烧着的火苗,自己先冲了进去,看着白花花的女人身体勃然大怒,直接就是一脚,将那女人连同抱着她的下人一块给踢出了柴房:“贱人!” 北清元气得浑身发抖,见状,管家连忙过去扶住北清元:“老爷,你别生气,二……” “二什么二,你自己好好看清楚!” 管家的话被北清元打断,管家一愣,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待看清楚地上的女人是谁时,不由觉得脑袋轰得一声炸响:“夫……夫人,怎么是你!” 那药效此刻还没有完全过去,北夫人脑袋还有些发蒙,只感觉自己正快活的时候突然被人打断,有些不爽,但更多的是渴求。 北夫人迷迷糊糊地朝着北清元爬了过去:“来啊,继续嘛……”那声音销魂入骨,若不是时机不对,任是个男人都不会对这样的要求无动于衷。 但眼下北清元却是更加怒不可遏,又是一脚:“来人,给我将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抓去浸猪笼!” 浸猪笼?把婉儿浸猪笼? 管家一个激灵,不行!不可以! 管家一边给人使眼色让他去把大小姐叫来,一边让人替北夫人穿好衣服,接着跪在北清元身前抱住他的腿哀求道:“老爷,老爷息怒,夫人一定是被人下了药了,老爷,您千万不要冤枉夫人啊!还是先把事情查清楚再说吧!” “冤枉?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敢说我冤枉了她!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你们都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拿猪笼来?”北清元差点气疯了,用力地踢着管家,他现在只想快点把这个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女人关进猪笼里淹死,哪里还管什么冤枉不冤枉! 第五章 落水,见死不救 第五章 落水,见死不救 他嫡出的女儿刚刚做出不要脸勾引男人的事,他的夫人又当着他的面偷汉子,北清元觉得自己的脸这两天真是被丢得一干二净了,他不怒才怪! 这个时候,一个身着月白色滚边鎏金长裙的女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在路上的时候她就听下人说了是怎么回事,是以,一见到左相,她就跪倒在他面前,语速极快却不乏理智:“爹爹,家丑不可外扬,当务之急是赶快查清楚怎么回事,如果就这么把娘浸了猪笼,传出去对爹您的名声大大的不利!” 不得不说北安璃是极为了解她这个父亲的,不为她娘求情,反而先提醒北清元要注意自己的名声,北清元此刻怒火中烧,但一提到有关他面子的问题,再大的怒火他也能稍稍遏制下来:“管家,留几个人看着这三个不要脸的,其他人出去守着,不许别人进来,更不许这件事传出去!” “是是!”一看事情有转机,管家悄悄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被北清元踢疼的肚子,立刻着手去安排。 树上,北墨染虚眯着眼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女子,通过原主的记忆,她自然是认得她的,女子是她的庶出大姐,北夫人沈婉的女儿,北安璃。 北安璃有着细长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小巧的琼鼻,弧线细长的嘴唇,尖细的下巴,怎么看,都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不过北墨染不得不承认,这狐狸精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北安璃冷静地吩咐丫鬟替北夫人灌了两杯凉茶,又让人去打了冷水来浇醒那两个乞丐。 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面对自己的亲娘和别的男人做出这种事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并井井有条的处理一切,北墨染忍不住对她多看了两眼,眼见北安璃的目光开始四下打量起来,北墨染心中一动,对坐在不远处的司冥寒道:“喂,小贼,可不可以带我下去?” 司冥寒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下方的人群:“就这么下去?” 北墨染本欲解释,目光触及司冥寒眼底的戏谑,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忍不住瞪了他两眼,转瞬间想到什么,又挑衅地扬了扬下巴:“好啊,就这么下去!” 她就不信了,这男人一个做贼的,还敢正大光明地把她带到人堆中不成! 司冥寒好整以暇抱着的手臂松了开来,唇角扬起了一个宠溺的弧度,竟是异常的好看,北墨染瞬间呆了,下一刻,司冥寒特有的清冷嗓音轻轻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好。” 好?好什么好? 北墨染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身体失重,接着直直地朝着下方砸了下去。 靠!这个该死的小贼! 北墨染忍不住爆了粗口,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来,“砰”的一声,北墨染只感觉自己被呛了两口水,然后身体不断地往下沉。 北墨染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是落到了水中,立刻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开始划水,可是腿是废的,她要靠两只手划到水潭边根本不现实。 好在她落水的动静并不小,这边的众人已经齐齐的发现了她,北清元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大步走了过来:“什么人?” 北清元面色极为难看,若是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将这件事传出去了的话,他堂堂左相的面子要往哪儿放?! 北墨染的伤口被水一激又裂了开来,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脱力,她只能艰难地开口:“是……是我……” 北清元淡淡地看着在水中扑腾的人,因为夜色极深,加上水花的原因,他并没有看出来那个人是北墨染,也没有听清楚她的声音,一旁的下人请示要不要下去救人,北清元没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水中的人,心中打着算盘。 北安璃眼尖,一眼就发现了水中那人是她那嫡出的妹妹北墨染,虽然不知道北墨染为什么会掉进水里去,却是心念电转,立刻快步走到北清元身边道:“爹爹,那人肯定是来府中盗窃的小偷,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为了……”北安璃说着压低了声音,“为了爹爹你的面子,那人就……任她自生自灭吧!” 北清元却是皱了皱眉:“万一有同党……” “不会的,爹爹,你看她都快淹死了,若是有同党,早在我们发现之前就出来救她了,怎么会让她一个人落在我们的手里,难道那同党就不怕她出卖他们吗?” 北清元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于是吩咐谁也不能救人。 第六章 伪装,抹黑 第六章 伪装,抹黑 北墨染虽然重伤残废,但听力依旧敏锐,这边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朵,当下眸中杀气一闪,刚刚北安璃看了她一眼,她敢保证北安璃是认出了她来的! 北墨染感觉到周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她的伤口又裂开了!乏力的感觉也越发明显,北墨染一咬舌尖,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找个地方潜过去,不想,两个女子的惊呼声却同时响了起来:“小姐!” 北墨染还没看清楚来人,其中一个女子就跳进了水中,接着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抱到了岸上,一边关切的询问:“小姐,你怎么样了?” 北墨染看了这两个女子一眼,这两人是她的贴身丫鬟,一个叫绿言,一个叫红石。 刚刚救她上来这个,是红石,北墨染忍不住眯了眯眸子,回想起红石救她的过程,明显是个会武的,可原主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么回事。 这时候,北清元也看出来了刚刚落在水里的那个人居然是他的二女儿,赶忙快步上前:“染儿,你怎么样了?” 北墨染正欲开口,就听北清元更加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带你来的?那人呢?刚刚的事你们看到了多少?” 北墨染一开始因为北清元那一声染儿而升起的丝丝暖意瞬间丝毫不剩的退了下去,她冷眼看着北清元,她就不信,她这一身连水也没能洗去的血渍他看不到,她冻得瑟瑟发抖他看不到,可他关心的,只是北夫人偷汉子的事会不会传出去! 北清元看着北墨染一张小脸冻得青紫,当下也有些不忍,但为了自己的面子,他还是开口:“染儿,你先好好回答爹爹的问题,爹一会儿送你回去上药。” 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回答他就不让她上药了?这就是原主的亲生父亲!北墨染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人能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北墨染心中冷笑一声,微垂了眸子,敛了最后一抹情绪,装出原主怯懦的样子:“染儿什么也没有看到,染儿……染儿被关在柴房里,然后……然后突然进来两个男人,说什么染儿会妨碍他们和北夫人的好事,就将染儿打晕了,然后染儿醒过来的时候翻了个身,就掉进水里了,然……然后……” 北墨染说着咬了咬唇:“然后染儿就看到爹爹了,不过爹爹,二娘和他们有什么好事啊?” 北墨染最后一句状似天真的问话,成功的让北清元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众人皆知北家北二小姐胆小怯懦,对于她的话也没有多少怀疑,听到她这么说,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吁了一声,事情显然已经很明了了,就是北夫人在柴房里偷汉子,那两个汉子怕被北墨染打扰了好事,就将她打晕抬到了这水潭边,而北墨染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掉了下去。 此时,北夫人已经清醒了过来,见到自己的样子还有不远处衣衫不整的两个乞丐,哪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下立刻扑到北清元的脚下哀嚎道:“老爷,不是那样的,妾身真的没有,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眼见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北夫人还不承认,北清元气得又想踢她两脚,但这次北夫人抱得极紧,他没有挣开,当下脸色更加难看:“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妇!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否认吗?我亲眼所见,难道你以为还由得你抵赖不成?” “不是的,不是的,”北夫人泣涕连连,“老爷,求你相信妾身,妾身真的不认识那两个男人,妾身是被人下了药,妾身是冤枉的?” 北安璃也走了过来:“爹爹,当时娘亲和那两个人都不正常,明显是被人下了那种药,还是璃儿灌了好多冷水他们才恢复过来的,爹爹要是不信,可以让大夫来给他们把脉。” 北清元显然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他沉思了一下,没有应北安璃所说叫大夫来,但也没有再踢北夫人,北夫人眼看有戏,目光转了转,转到北墨染的身上,想起自己找来那两个乞丐明明是来侮辱北墨染的,只要北墨染破了身,那就没有资格再嫁入镇南王府,到时候左相府嫡女的位置她女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她怎么也没料到,为什么最后和那两个乞丐发生关系的会是她!一想起自己曾经和两个乞丐有过关系,北夫人就想吐,而且经过这件事,北清元哪怕不杀她,也肯定不会再碰她了!她后半生的幸福全毁了! 第七章 辩白,疑点重重 第七章 辩白,疑点重重 都是这个该死的北墨染!北夫人狠狠地瞪着北墨染,要不是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然而这个时候,北夫人突然看到北墨染对着她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北夫人眼睛瞬间睁大,她清楚的看到,北墨染是在说:一切都是我干的! 北夫人瞬间怒火攻心,几乎气得她丧失了理智,北夫人一把放开左相的腿,转身朝着北墨染冲了过去,一边怒骂:“该死的小贱人!原来是你害的我!” 没有人料到北夫人会在这个时候对北墨染动手,等反应过来,北夫人已经掐住了北墨染的脖子:“小贱人!去死吧!” 北墨染被她掐得呼吸不顺,两只小手抵在北夫人的手上,一副随时会被北夫人拗断脖子的样子。 红石眼中杀气一闪,一掌劈在北夫人的胸口将她打飞了出去,北夫人不甘心,还想回来继续掐北墨染,北清元这个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一脚踢在北夫人的肚子上。 北清元这一脚下了十成十的力气,北夫人直接被踢进了刚刚北墨染掉入的那个水潭里。 北安璃和管家大惊失色,北安璃率先叫道:“来人啊!快救夫人!” 北清元眸光闪了闪,没有作声,北墨染却在这个时候冷声道:“等一下!” 北墨染作为国家一级极限单兵,只要不是故作柔弱,自有一股凌人气势,她那三个字成功让欲跳水救人的几个下人一愣,北墨染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快速道:“爹爹,刚刚大姐姐说二娘是中了那种药才会做出对不起爹爹的事,但其实会不会那种药其实是二娘为了快活,自己给自己用的呢,女儿之前是被人冤枉的,女儿没有给皓哥哥下那种药,女儿双腿残疾,我的两个丫鬟也从没出府一步,女儿要去哪里找那种药呢,倒是二娘二娘她有啊!爹爹请你为女儿做主啊!” 北墨染的语速极快但也表述得分外直白,北清元眸子微微迷了起来。 他之前就是因为北墨染给镇南王府的大公子司辰皓下了那种药,才会对北墨染动用家法的,他当时是气昏了头,只觉得是北墨染自己非要凑上去让司辰皓喝她的茶,而茶水中有那种药又被司辰皓当场点了出来,司辰皓还扬言要退婚,北清元何止是颜面扫地,根本就是被人扔在地上踩,他不气疯了才怪。 但此刻想来,的确是疑点重重,最大的疑点就是北墨染自己是有腿疾的,她哪里来的那种药! 北安璃也听了个明明白白,但眼看北夫人就要被淹死了,北安璃根本顾不得跟北墨染理论,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北安璃也有些慌了,立刻屈膝跪在了北清元面前:“爹爹,事情的真相还是等把娘救起来再说吧,再不救她,娘就没命了!” 眼看北安璃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北清元反而冷静下来,眸光深不可测地打量了北安璃两眼,却是完全没有开口救人的意思。 北安璃瞬间瘫坐在地。 这时候,管家走了过来:“老爷,您忘了吗,之前皓公子说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二小姐了,如果左相府还想和镇南王府联姻,那就只有靠大小姐了,可若是大小姐的娘出了事……” 管家没有说完,他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懂得适当的时候拿捏主子的心思,让主子继续去揣测,却完全不会脱离他的意愿,北清元也想起这一层,看了一眼几乎不怎么挣扎了的北夫人一眼,终是挥了挥手:“救人!” 北墨染眸中寒芒涌动,却是没有再出声阻止,她现在还不能表现得锋芒过剩,否则惹人怀疑只会对她不利,北墨染轻咳了几声,见状,绿言连忙跪了下来:“老爷,二小姐身子弱,可否……” 北清元因为这里的事烦不胜烦,挥了挥手:“下去吧。” 红石直接将北墨染打横抱了起来,北墨染默默闭上了眼,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给公主抱…… 不过她此刻全身无力,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开始暗暗思索起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红石一路抱着北墨染回到了原主居住的小院子,将她抱到椅子上坐好,绿言替她拿来了干净的衣服,道:“小姐,我来给你换衣服吧。” 北墨染却一把拉住了绿言欲脱她衣服的手:“不用!” 北墨染因为出手极快,声音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凌厉,绿言吓了一大跳:“小姐,怎么了?” 第八章 紫苓膏,皇室 第八章 紫苓膏,皇室 北墨染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遂将绿言手中的衣服拿了过来,缓了缓语气:“我想自己来。”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俩,出去!” 北墨染的语气不算重,但她说话之时本能的就会带上一股不容置喙的铁血气势,绿言和红石下意识地就站了起来,红石还好,绿言竟是小跑着出去的。 北墨染松了口气,饶是这具身体本不是她自己的,她也不习惯被人看了身子,因为浑身是伤,加上腿脚不便,北墨染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衣服解开,可这时候她怀中却掉出来了一个小药瓶。 瓷器掉地的“叮当”声在寂静的小院很是突兀,门“砰”的一身被人推开,红石绿言两人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小姐,你怎么了?” 北墨染这个时候想要赶人也来不及了,索性摇了摇头,示意绿言将地上的药瓶捡了起来。 北墨染接过药瓶轻轻嗅了一口,却是一滞,这种药,正是那个小贼之前给她抹的那种伤药。想起那个男子,北墨染的眸光瞬间变得有些复杂…… 见到北墨染出神,红石忍不住开口:“小姐,你怎么了?” 北墨染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让红石和绿言来伺候她更衣,同时替她把药抹上,红石爽快的依言而行,绿言看着北墨染的目光却似有疑虑。 北墨染不怕她打量,反正这个身体是正品,她也不怕给人看出破绽来。 绿言抹了一会儿药,却是突然道:“小姐,这个药,可是紫苓膏?” 北墨染没有听过那个东西,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北墨染皱了皱眉:“紫苓膏是什么东西?” “紫苓膏是一种皇室才有的疗伤圣药,有止痛并且让伤口快速愈合的能力,不过小姐,你之前已经涂抹过一次紫苓膏了是不是?” 北墨染瞪大了眼,皇室? 正欲开口,蓦的,北墨染想起原主的母亲乃是前朝皇帝收的义妹,封为晋华郡主,也算是皇室的人,红石和绿言也都是她母亲的人,绿言所说应该不假,于是北墨染换了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涂过一次了?” “紫苓膏涂抹第一次后半个时辰之内要将之洗去,否则就会让污血滞留在皮肤内,我看小姐身上的伤口上血污已经除得差不多了,所以才会有此猜测,不过如果小姐没有涂过的话,那一会儿奴婢待会儿去给你打水来。” 北墨染摆了摆手:“不用了,之前确实涂过。” 绿言没有多问,北墨染也没有继续开口,她陷入了沉思,这个紫苓膏原来这么讲究,所以小贼扔她进水潭其实是为了帮她洗去污血? 那个小贼…… 红石和绿言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做好了一切,北墨染想起红石会武的事,于是问了一句:“红石,你是有武功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红石闻言“咚”的一下就跪地上去了,倒是把北墨染吓了一大跳:“小姐,奴婢不是故意隐瞒,这是夫人的命令。” 北墨染摆了摆手,示意红石先起身,红石却没有动,而是继续道:“夫人失踪之前,特意叮嘱奴婢隐藏会武功的事,让奴婢可以暗中保护小姐的安全,奴婢今天见小姐落水性命危急,一时心慌所以才……” 北墨染想了想,这左相府这看似人丁不多的一家子其实水深得很,便有些理解红石的做法,遂点了点头,让绿言把红石扶了起来,接着道:“红石,今晚过后恐怕你会武的事情就会暴露了,你以后自己小心些。” 红石一愣,小姐,这是在关心她? 以前小姐虽然对他们也不错,但一向是顾影自怜,很难看得到别人的,怎么如今…… 北墨染没有发现红石的异常,转头对着绿言道:“绿言,你去将笔墨纸砚拿过来。” “啊?”绿言一愣,“小姐,现在都寅时了,天就快亮了,你拿那些东西做什么?” 红石也道:“小姐,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上床休息吧!” 北墨染挥了挥手:“拿来吧,我有用。” 听到北墨染这么说,红石和绿言便没有多劝,他们两人,红石长于武,绿言长于智,但都是分得清轻重也是忠心侍住的人,所以哪怕北墨染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她们对于她的命令也通常是令行禁止的。 绿言很快将东西备好,北墨染便开始着手画了起来,她如今不良于行,若是用手走路,除了颇为惊世骇俗之外,她这身体素质也撑不下来,所以,她得另作打算。 第九章 轮椅,崔大师 第九章 轮椅,崔大师 红石看着纸上形状怪异有些像椅子的东西,旁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标注,有些好奇:“小姐,你在画什么啊?” “这叫轮椅。” “轮椅?” “嗯。”北墨染没有多做解释,将画好的图纸吹干,递到红石手里:“明天出去找一个工匠,让他照着这个图纸把东西做出来。” “是。”红石点了点头,将图纸收了起来。 绿言看着北墨染道:“小姐,现在你可以睡觉了吧?” 北墨染有些无奈的瞪了绿言一眼,不过她浑身确实乏得很,脑袋还微微有些发晕,北墨染知道如今这个身体经不起折腾,也就点了点头,任由红石将她抱回床上。 绿言过来帮她掖了掖被子,一边念叨着:“小姐,你身体不好,夜里可千万不能踢被子,你爱做噩梦,红石会像往常一样在门口守着的,你别怕,有事就叫她……” 额…… 北墨染略微有些发愣,这种温言细语的关切,她是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 一时之间,北墨染心里有些复杂。 伸手拉住了红石的手,北墨染道:“红石,你还是回房去睡觉吧,从今往后,小姐不需要你守在门外了。” “可是,小姐……” “听话!” “好吧……”红石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那小姐你有事一定要大声的叫我。” “嗯。”看到北墨染点头保证,红石才和绿言走了出去,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回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北墨染在身体上简单的按压了一下,不料越按压,她就越发心惊,这个身体之内,潜伏的毒素,竟然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 北墨染略一感受,在这个身体之内,潜伏着起码有十数种毒素,想来是不止一次的被人下毒所致,原主能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不过唯一让她略感心安的是,正是这些毒素压迫着她脚上的神经,若是能把这些毒素清除,她能够站起来也说不定。 北墨染抚上自己的心口,那里微微有些作疼,北墨染拧眉,声音却异常坚定:放心好了,所有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的! 翌日,北墨染起床有点晚,绿言过来伺候她用早膳,一边道:“红石已经出去找工匠了,这会儿也应该回来了。” 北墨染点点头,绿言又道:“北夫人被老爷下令禁足了。” 北墨染微愣,只是禁足? 眸子微微眯了眯,北墨染开口:“那有没有提到冤枉我的事?” 想起这个,绿言就恨得咬牙:“老爷竟然对此事只字未提!” 北墨染沉默了一会儿,虽然心中亦有不平,但是以她那个好面子老爹的作风,确实不太可能会在对她动用了家法后又来给她平反的,只不过略一纠结,北墨染就放开了,这样也好,是他们不仁在先,以后她复起仇来,顾忌也少一些。 不多时,红石回来了。 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 “小姐,崔大师说有些疑虑,所以我就把他带回来了。” 这个崔大师北墨染是知道的,在原主的记忆里,崔大师是一名很有名望的工匠,他做出来的东西,有时候比皇宫里御用的工匠都还好,宫里的娘娘时不时也会让他入宫去替他们打造一些器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崔大师却没有为皇室聘用。 崔大师看到北墨染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娃时微微一愣,拱了拱手,道:“这位小姐,在下想要求见你家大人。” 北墨染看着崔大师,似笑非笑:“不知道大师是想见我家大人,还是想见画出这张图纸的人?” 崔大师皱了皱眉,那图纸上的东西之精之巧,连他也有些看不明白,虽然他并不肯定这东西能成功的做出来,但这并不影响他看出来此图纸是一个精于此道多年的人才能画得出来的。 红石找他的时候说的是左相府的主子,左相府的正主说起来除了左相就只有北墨染,崔大师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图纸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画出来的,当下面上微有不悦:“小姐,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北墨染有些无语,道:“我没有为难你,你手中的图纸,就是我画的,你还想要见何人?” 崔大师头都不抬:“小姐不要说笑了,还是快让在下去拜见左相吧。” 红石站了出来:“崔大师,这画就是我家小姐画的,不关老爷的事。” 第十章 拜师?交易? 第十章 拜师?交易? 崔大师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去听北墨染道:“横木四根,十二寸,立木四根,二十七寸,平板一块,轱辘两个,以横梁相接……” 崔大师眸子倏地瞪大。 北墨染微微一笑:“崔大师,可还要我继续说下去?” 崔大师满眼的难以置信,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这……这图纸……真……真的是北二小姐画的?” 北墨染唇角含笑:“我的两个丫鬟都可以作证。” 崔大师深吸了一口气,半晌后叹了声,拱拱手:“是在下狭隘了,原来二小姐是深藏不露。” 北墨染摆摆手,也不居功:“图纸上画的东西叫轮椅,是一位来到京都的西域奇人教我我,崔大师,你看可否能将上面的东西做出来?” 崔大师看着图纸犹豫了一会儿:“二小姐,可是想让用这种加了轮子的椅子来代步?” 北墨染点头:“正是。” 崔大师似有疑虑,又询问了北墨染几个细节问题,北墨染一一解答,最后,崔大师点了点头,面色却并不乐观:“且容在下回去一试,两日后给小姐送来。” 北墨染点了点头:“红石,替我送客。”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这两日,北墨染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北夫人出了那等丑事,躲着不敢见人,北安璃还有之前北夫人出事时躲着没敢露面的三妹妹北思雪一直随侍左右,是以,并没有任何人来找北墨染的麻烦。 崔大师很快带着做好的轮椅上门拜访,这一次,面上却微有不耐:“二小姐,你说的这种椅子,恐怕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在下实验了两天,却始终做不来你说的那种成品。” 北墨染皱了皱眉,伸手接过崔大师手里的轮椅看了一眼,发现其实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是底座接架处搭错了几根铁链,所以这轮子才没法自由转动。 此时,崔大师又开口了:“二小姐,请恕在下能力有限。” 北墨染看了崔大师一眼,没有多说,摆了摆手手示意红石拿来一把匕首,将底座那搭错的几根铁链挑起来重新搭一下,而后将轮椅放在了地上:“好了。” “什么?” 此时,就见北墨染撑着身体坐了上去,双手转动两个轮子,那椅子居然骨碌碌地滚了起来,而且无比灵活,北墨染在渊帝连转了好几个圈,又忽近忽远地滚了好几遍。 崔大师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这怎么可能……” 北墨染停了下来,看向崔大师:“其实崔大师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只是改动了一点细节,这次,多谢崔大师了,红石,将工钱给崔大师,另外,有赏。” 崔大师却没有接红石递过来的钱,而是对着北墨染恭敬地俯了俯身体:“细节决定成败,这一点,在下还是知道的,请恕在下愚昧,实在不知道错在哪里,还请二小姐指点一二。” 北墨染淡淡地看着他,笑得义正词严:“我已经给过你图纸,其他的,我就这么告诉你好像有点吃亏。” 这…… 崔大师心里略一犹豫,难道这个二小姐的意思是要让他拜师才肯教他吗?作为知名工匠,他很清楚其实每种器物都大有讲究均有来历的,一般情况下个人的手艺是不会外传,可是…… 想起自己在家里实验了好多次,均以失败告终,而这个北二小姐不过在他的基础上随便动了几下,这轮椅就能满屋子跑了…… 可是若是拜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为师,这要是传出去…… 思虑再三,崔大师咬了咬牙,道:“好,我拜师!”说着就欲跪下,行拜师礼。 北墨染吓了一大跳,赶忙让红石扶住了崔大师:“我没说让你拜师啊,你这是干嘛?” 不想,崔大师的面色变得更为难看起来:“二小姐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教我是吗?” 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在自己面前露出一副委屈又凄哀的表情,北墨染表示接受无能。她抚了抚额:“额……那个……其实的意思是想和崔大师谈一比交易。” 啥? 崔大师一愣,交易?不是要让他拜师吗? 下意识的开口:“什么交易?” 北墨染微微一笑:“想来这世上腿上有恙的人不少,不能行走的老年人也不少,崔大师,试想,若是能将这轮椅推广开来,是不是一大笔财路?” 崔大师笃定地点了点头:“绝对是一条大财路!”当然,事实上崔大师更关心的是这轮椅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第十一章 饿了,没饭吃 第十一章 饿了,没饭吃 北墨染点头,身体微微前倾:“那崔大师可愿意与我共同发展这一条财路?” 崔大师眉头蹙了起来:“大小姐的意思是?” “我把这技术传给你,但是,以后卖轮椅的收益所得,我们一人一半,同时,我还会教你如何将这轮椅卖出高价,崔大师,这个交易,你可愿意?” 崔大师在脑海中略一盘算,立刻点头同意,他在乎的是这门手艺,至于钱财,崔大师一向是看得极淡的,别说一半,就是北墨染全部要他恐怕也不会说个“不”字。 “好,那我们立字为据,崔大师,一会儿我会教你如何做出这轮椅,你回家后,做出十把,但是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轮椅的功用,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亲自前来,助你将这十把轮椅销售出去。” 北墨染声音不骄不躁,不疾不徐,俨然有大家风范,崔大师暗暗点头,对北墨染又信服了几分,将北墨染所言一一应了下来。 两人立了字据,而后北墨染便将崔大师搭错的几个地方指了出来,崔大师豁然开朗,又提出了几个问题,两人一连聊到了下午崔大师方才离去,红石和绿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小姐,侃侃而谈,意气风发,也在旁边听得入迷,因此,三人一起忘记了还要用午膳这个事…… 北墨染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 “额……”红石和绿言对视一眼,抬头看天,这才意识到竟然已经错过了午膳时间,当下有些面面相觑。 北墨染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俩:“怎么了?” 绿言咬了咬唇,半晌后方才抬起头来看着北墨染:“小姐,对不起,都是绿言的错,今天……今天没有饭吃了。” 毕竟是堂堂左相府,不可能不是午饭时间便没有吃食,绿言不会撒谎,她如此说,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北墨染眸子深了深。 “小姐,要不我去偷一点吃的来?”红石试探着建议。 北墨染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却见北安璃和北思雪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走了过来。 北安璃笑容温婉大方:“姐姐听说二妹妹今天没有遣人去厨房拿膳食,特意送了点吃食和补品过来。” “真的?”北墨染一副面色大喜的样子,“大姐,你真是太好了,快快,端过来,让我看看。” 北思雪眸中闪过一抹鄙夷,暗忖大姐这两天真是想太多了,这不还是那个没用的废物吗,一点吃的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想着,北思雪上前走了两步:“二姐,这可是大姐花了好多心思为你做的,大姐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妹妹还好呢。” “这样啊……”北墨染故作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豪迈地指着最前方的那一碗燕窝道:“既然如此,这里面最珍贵的补品就拿给三妹妹吧,呵呵,一家人,不用客气。”北墨染说着就挥了挥手,示意丫鬟快点把东西给北思雪拿过去。 北思雪面色一僵:“额……那个,这是大姐给二姐你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 “哎,这有什么,我们是一家人,要有福同享才是,来,三妹妹,过来,跟二姐一块吃,说起来,二姐今日也是借花献佛呢,三妹妹可别辜负二姐的一番心意。” 眼看燕窝已经端到了她的面前,北思雪身体越发僵硬:“那个,这是大姐的的心意,我不好……” “你跟我这个嫡姐客气什么!”北墨染面露愠色,“怎么?三妹妹不愿意收嫡姐的东西,是看不起你这个嫡姐吗?” “不是不是,”北思雪连连摆手,急急地上前两步:“二姐姐,我没有……” 北墨染一口一个嫡姐,在安乾,藐视嫡出,可是重罪! “那就对了,”北墨染微微一笑,对红石招了招手:“红石,来,伺候三小姐用燕窝。” “是。”红石恭身福礼,从丫鬟手中将那燕窝接了过来,“三小姐,请吧。” 北思雪咬了咬唇,眸中闪过一丝害怕,猛地出手推向红石,想要将那燕窝打翻,红石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北思雪身体失重,站立不稳,直直地趴倒在了北墨染身前。 “我去,三妹妹,你这是干嘛?你就算感激二姐也不用行这么大礼吧!哎哟喂,红石,快给三小姐看看摔到哪里没有,这孩子,连站都站不稳,可得多吃燕窝补补,红石,你来喂三小姐。” “不不,我不要,大姐,你快给二姐说,我不要喝这个东西……”北思雪吓得顾不得自己还坐在地上,连连后退,一边惊怒交加地看向了北安璃。 第十二章 暗算,狼狈 第十二章 暗算,狼狈 北安璃一怔,反应过来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恼怒,这个蠢货,一定是在那燕窝下了东西!早就警告过她不要轻举妄动,有一个猪一样队友的某大小姐表示很无奈。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北安璃还是站了出来:“二妹妹,三妹这丫头自小就不爱喝燕窝这东西,你是嫡姐,就别逼她了吧。” “唔,”北墨染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说起来我也不爱喝燕窝,看来三妹妹倒是和我很像,我记得大姐很喜欢喝燕窝养颜来着,要不大姐喝了?” 北安璃看了北思雪一眼,吓成那个模样,鬼知道她在里面下了什么东西! 不过北大小姐处事向来是滴水不漏:“谢过二妹妹好意了,不过姐姐今天已经喝过一碗燕窝了,医者有言,补药过量即为毒,所以……” 北墨染理解地点了点头:“那真是可惜了,红石,我记得大姐那里是不是喂了条大黑?那就拿去喂大黑吧。” 北安璃眼皮一跳,连忙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让姐姐回去的时候顺手带回去吧。” 北墨染似笑非笑地看了北安璃一眼,看得北安璃心头一突,却听北墨染笑道:“好啊!” 北安璃松了口气。 北墨染本来就没打算靠这碗下了婆罗散的燕窝让北思雪受过,这北思雪没胸没脑,还不被她放在眼中。 北墨染摆了摆手,“大姐这次来不会就是专门替妹妹送吃的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北安璃迟疑地看了那燕窝一眼,终是道:“二妹妹,你也知道,你给皓公子下了那种药,如今皓公子震怒,说要解除你和他的婚约,不然就将这件事公诸于众,二妹妹,为了你的名声,你看……” “名声?”北墨染嗤笑一声,“若是解除了婚约我还有什么名声?他要公布就让他公布吧!我就不信爹爹会由着他冤枉我!” “可是……”北安璃一滞,本能的察觉到北墨染似乎有了什么不同,但目光触及到北墨染软软地垂在椅子下的两条腿,北安璃眸中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残废,一个残废,怎么可能跟她斗! 北安璃继续劝解:“二妹妹,你莫要任性!姐姐知道你喜欢皓公子,你放心,姐姐向你保证,解除婚约只是权宜之计,用来暂时平息皓公子的怒气罢了,等皓公子消了气,这婚姻,还是作数的。” 北墨染从身旁的盘中拿起一块鸡腿啃了起来:“唔,好香。” 北安璃脸色一僵,这时候,北思雪也已经缓了过来,站到北安璃身边:“二姐,大姐她也是为你好,你就听她的话吧,你以前不是最听大姐的话了吗?” 啃鸡腿的声音戛然而止,北墨染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哦,我一向对大姐言听计从!那药,该不会大姐下的吧?我想起来了,当时是大姐非要让我把那碗茶端给皓哥哥的!” “我……”北安璃扯出一抹笑:“二妹妹,你说什么呢,大姐怎么会在茶里下那种药。” 北墨染皱了皱眉:“可我一个残废,又不可能出门买药,不行,这件事我要告诉爹爹,让他还我一个清白!” “哎!”北安璃自然不可能让北墨染去见北清元,于是出声道:“二妹妹,你放心,这件事,大姐会帮你查清楚的!” “真的?”北墨染面色一喜,想了想,又道:“那婚约……” “大姐一定会尽力说服皓公子不解除的。” 北墨染满意一笑:“既然如此,那就谢谢大姐了,现在本小姐要吃饭了,两位姐姐妹妹没事,就请先回吧。” 北思雪还想说什么,被北安璃拉住:“好,我们走了,二妹妹慢慢吃。” 北墨染不在意的挥了挥手,继续啃鸡腿。 北安璃两人走到门口,此时,北思雪突然小腿一痛,惨叫一声:“啊!” 脸猛地朝着地上狠狠地摔了下去,瞬间摔了个狗吃屎,而北安璃因为就在她旁边,被北思雪慌乱之下抓住了衣袖,也朝着地上摔了下去,虽然没有北思雪摔得那么狼狈,却也把脸上磕破了一块皮。 一旁的丫鬟嬷嬷见状,赶忙上前将两人扶了起来,北思雪愤怒地四处扫视了一眼,目光捕捉到北墨染嘴角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那抹得意浅笑,立刻瞪大了眼,狠狠地看着北墨染:“二姐,是你暗算我!” “暗算你?”北墨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三妹妹此话从何说起?姐姐一个残废坐在这里动都不能动,你我相隔这么远,我要怎么暗算你?” 第十三章 美男,两个选择 第十三章 美男,两个选择 “你……”北思雪说不出话来,狠狠地揪着袖子。 北安璃用手挡住脸色的伤痕,拉了拉北思雪的衣袖:“三妹妹,走吧。” 北思雪恨恨地咬着唇:“可是……” “没有可是,走!” 北思雪身体一抖,北安璃虽然总是一副温婉大方的样子,但北思雪却是对这个亲姐姐极为敬畏,北思雪跺了跺脚,虽有她总觉得这件事和北墨染脱不了干系,但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只能跟着北安璃离去了。 红石一脸难以置信,别人没发现,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是小姐扔了个骨头打中了三小姐,三小姐才会摔倒的! 北墨染没有发现红石的异常,招了招手唤红石和绿言:“快来,有吃的了。” 红石咬着筷子,没有开动,小姐刚才那一手,明显是行家,可她从小看着小姐长大,小姐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本事? “怎么了?放心,这些都是好的,尽管吃吧。”见到红石不动,北墨染还以为她是担心这些饭菜里面有毒。 红石回过神来,想要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大口吃起饭来,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一日时间很快过去,翌日,北墨染正准备再画一些用得着的工具让人打出来,却不想,房门突然被人狠狠地给踢了开来! 听着那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北墨染脸色沉了下去,待看向来人,却是微微一呆。 来人是一位风度翩翩、身形挺拔的男子,若不是满脸的怒气,倒真担得起温文尔雅、俊美如画八个字。 极品美男。 北墨染给出了四字定义。 饶是这张脸在原主的记忆里出现过无数次,北墨染乍见之下还是给他的容貌点了个赞,果真高颜值啊!难怪能把原主迷得神魂颠倒! “北墨染!你这个贱人!你为何要设计毁了璃儿的容貌?” 额……可惜是个没甚休养的美男。 北墨染在心底叹息了一句,不过等等…… 他说毁容?北安璃毁容了?她是记得昨天北安璃被北思雪拿着脸上磕破了一点,不过顶多指甲盖大小吧,用用药就好了,连疤都不会留,哪里就够得上毁容了? 北墨染还未开口,一个一瘸一拐脸上还有点乌青的女子已经已经急匆匆地追了过来:“皓哥哥,你怎么也不听我说完就冲过来了呢,大姐脸受伤的事其实不能全怪二姐的……” 司辰皓摆了摆手:“思雪,不必多说,我早知这个贱人心怀不轨!她之前对我下药失败,必然怀恨在心!这才定是她蓄意报复璃儿!我今天必须要给璃儿一个交代!” 司辰皓说着一脸阴沉地看向了北墨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跪下给璃儿道歉,然后签了这份承诺婚事作废的协议;二、不道歉,我让你也毁容,然后强迫你签了这份协议。你选吧。” 北墨染淡淡地扫了北思雪一眼,接触到北墨染的眼神,北思雪吓得一抖,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突然感觉有种置身地狱之感,冷汗瞬间就打湿了内衫! 北墨染没有去管她,悠然地画着图纸:“如果,我两个都不选呢?” “你这贱人,你还妄想嫁给本公子吗?我告诉你,从你给本公子下药的那一刻起,你就休想!再说你一个残废,你有什么资格嫁给本公子?” 北墨染勾唇一笑:“嫁你?司辰皓,你未免想得太多,我最后说一次,给你下药的人不是我,我也从未想过要嫁你。” 语罢,北墨染继续画着她的图纸。 “什么?”司辰皓皱了皱眉头,她刚才说什么?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 不可能!这个女人,为了嫁给他,还让人给他下药!要不是璃儿提醒,他早就中了她的奸计了!她这么说,肯定只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北思雪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二姐,你别这样,欲擒故纵这招对皓哥哥是没有用的!” 不错!就是欲擒故纵! 司辰皓豁然开朗,眸子转向北墨染,却是略微呆了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此时正在作画的北墨染全身上下似乎都笼罩这一层灵气,一种他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的静谧美好,一时间,司辰皓的话变得没有那么决绝起来:“那个,你若是非要嫁给本公子,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只能做小的,璃儿做大的,还有,你要给璃儿道歉!” 什么?皓哥哥竟然想要娶这个女人?那她以后不是更加被北墨染看不起了?不行,绝对不可以! 第十四章 废柴,渣渣 第十四章 废柴,渣渣 北思雪正欲开口,北墨染的声音却先她一步响了起来:“司辰皓,你今天没吃药吧?” 嘎? 吃药?吃什么药?他没生病啊。 司辰皓和北安璃俱是一愣。 北墨染不屑地打量了司辰皓几眼:“啧啧,任督二脉到现在都只通了一半,脚上有脚臭,屁股上还有痔疮,司辰皓,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本小姐会看上你这么个废柴加渣渣?” 废柴?渣渣? 北墨染竟然把这两个形容词安在了他的身上? 当然,这不是最让司辰皓在意的,最让他感到难堪的是,北墨染居然一口道出了他的隐疾!脚臭和痔疮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却是见不得人的病,尤其是在他们这种世家公子之间,为了维持表面的形象,平素里都是藏着掖着,连看大夫也是偷偷摸摸。 司辰皓脸色发绿:“北墨染,你找死!” 北墨染却没有理他,而是将视线放在了北思雪身上:“北思雪,跪下来道歉的主意是你出的吧?你确定大姐一个庶出的女儿承受得起本嫡小姐的道歉?我告诉你,不止大姐,包括你,别说我把你们毁容了,就算我想要打断你们俩的两条腿,也没有人敢说半个字!不信你尽可以试试!” “我……”北思雪咬着唇,她一直妒忌北墨染是嫡出而她只是庶出,总想给北墨染惹麻烦,不想,这次竟被北墨染用身份压得死死的! 该死的!北墨染这个贱人怎么还不死! “北墨染,原来你以前在我面前的温顺乖巧都是装出来的?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如此狠毒的女子,竟然想将自己的亲姐妹打断腿!” 北墨染冷冷地看了司辰皓一眼,突然勾唇:“从前那个喜欢你在你面前温顺乖巧的北墨染已经被你害死了,你不知道吗?从你在我爹面前说要退婚逼得他动用家法的时候,我们俩就已经恩断义绝了!你可曾想过,我只有十二岁,我如何能在家法之中留下命来?我既已死过,过去的一切你也不必再提,想要退婚是吗?放心,你很快就能如愿的!” 司辰皓一怔,北墨染所说的,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但为什么,此刻听来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心痛?他甚至觉得面前的女子很可怜,他想要拥她入怀,安抚她…… 北墨染自然看出了司辰皓眼底的怜惜,但这却只能让她感到讽刺,原主活着的时候他对原主不屑一顾,现在原主死了他在这里惺惺作态又算什么? 也不知是否受了原主心绪的影响,北墨染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司辰皓,是以,她直接下了逐客令:“没事的话皓公子请出去吧,这里毕竟是女儿家的闺房,你不要脸我还要!” 她让他走?他叫他皓公子?她从前不是总是怯怯地在他身后叫他皓哥哥的吗?她还说他不要脸?司辰皓发现自己很轻易的就被北墨染挑起了火气:“如果我不走呢?” 北墨染语气淡然:“那就只有动手请你离开了。” 司辰皓一愣,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出声:“怎么?你想和我动手?你一个残废你凭……” 司辰皓还没有说完,两枚石子快速从北墨染手中弹出,直奔他的面门而去。 司辰皓面色一凛,那两枚石子来势迅猛,劲气逼人,他赶忙提气侧身闭了开来,不想,第三枚石子以一个诡异的弧度飞了过来,正中他的鼻梁骨。 “啊!” 司辰皓痛呼一声,伸手摸了摸,该死的女人,竟然将他的鼻子给打出血来了! “靠!你敢打我!”司辰皓顿时红了眼。 北墨染冷哼一声,她身上只有三颗石子,不过她还有其他东西! 北墨染快速的将伸手所能及的所有东西包括杯子、茶壶、毛笔等等等等都扔了出去,司辰皓手忙脚乱,最后被北墨染扔出去的砚台砸中了头,晕了过去。 北墨染唇角不屑的勾了勾:“早说了你是废柴渣渣,还不信我。” 而一旁,北思雪也看呆了,她微张着嘴,什么时候,北墨染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个残废,不是一向都逆来顺受,被她们欺负也不知道的吗…… 此时,北安璃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皓公子,三妹妹,你们……” 北安璃话未说完,目光突然扫及到地上的一片狼藉,还有倒在这一片狼藉中的司辰皓。 北安璃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将司辰皓扶了起来:“皓公子,你怎么了?” 北墨染淡淡地扫了北安璃一眼:“别急,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了,看大姐这么关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的未婚妻呢。” 第十五章 军令状,条件 第十五章 军令状,条件 北安璃脸色一白,赶忙放开了司辰皓:“二妹妹,你误会了,我……” 司辰皓被北安璃突然松开,又朝地上栽去,脑袋“咚”地一声磕在了砚台上,北墨染眼角跳了跳,这一撞,可比她刚刚那一砸有力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司辰皓摔出个脑震荡来。 此时,北清元得到消息,说三个小姐还有皓公子在二小姐的院子闹成了一锅粥了,只是涉及到三个女儿他可能不会管,但此事还牵涉到了司辰皓,北清元恨不能飞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等他赶过来,正好看到司辰皓被北安璃松开脑袋撞到砚台上的一幕,北清元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皓公子,这是怎么了……” 北清元一边说一边示意随从过来将司辰皓扶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北墨染淡淡地看着北清元:“如你所见。” 北清元气得差点吹胡子,如他所见,见什么?见到北安璃把司辰皓撞昏了?那之前呢? 北清元突然觉得自己不想跟这个女儿交流了,于是他把视线转向了北安璃:“璃儿,你说。” 北安璃却将视线放到了北思雪身上:“女儿听说皓公子带了三妹妹过来要给二妹妹说些什么事,女儿担心皓公子因为上次下药的事记恨二妹妹,所以赶了过来,结果女儿过来的时候皓公子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其他事,女儿就不知道了……” 北墨染看了北安璃一眼,不得不说,她这个大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起码这番话听来滴水不漏而且将她自己和北思雪都摘了个干干净净,至于司辰皓么,反正他现在昏着,他既不知道北安璃说过什么而北清元也不敢去找他的麻烦。 北清元看向北思雪:“皓公子怎么晕过去的?” 北思雪被北墨染吓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听到北清元问话下意识的就把手指向了北墨染。 北清元皱了皱眉头,却是看向了北墨染:“你干了什么?” 北墨染才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承认,她无辜的看着北清元:“爹爹,什么我干了什么?我能干什么?” 北墨染的话成功的将北清元问到了,北墨染从小胆子就特别小,连话也不敢大声说,加上双腿残废,要说她真能做出点什么事,北清元是不不信的。 是以,北清元又看向了北思雪,北思雪吓了一大跳:“不关我的事……” 北安璃见状,连忙上前:“爹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皓公子醒来,其他的事……” 北清元瞪了她一眼:“我难道不知道吗?可是府上的大夫今天刚好回家去了,去外面请大夫来哪有那么快?” 被北清元吼,北安璃有些委屈,但也只能低下头揪揪袖子,做不了什么。 北清元看到这一屋子的乱蓬蓬的景象就来气,抬脚欲走,北墨染叫住了他:“哎,爹爹,我有办法让皓公子快点醒。” 北清元脚步一顿,狐疑地看了过来:“你会有什么办法?” “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爹爹,反正皓公子已经昏过去了大夫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你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某死马:“……” 北清元有些意动,但是地上躺着的毕竟是镇南王府的大公子…… 北安璃看了北墨染一眼:“爹爹,您就让二妹妹试试吧,”顿了顿,北安璃继续道:“只不过,皓公子毕竟身份不一般,万一医坏了咱们左相府也赔不起,不如让二妹妹立下军令状如何?” “军令状?” “是,二妹妹医好了皓公子,那么发生在这里的事就不追究了,若是医不好,那就得二妹妹负全责了……”北安璃说着上前一步靠近了北清元的身边,压低了声音:“爹,现在皓公子就这么一直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若是牵连了左相府,到时候……” 北清元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北墨染却先他一步:“我可以立下军令状,但却不能像大姐说的那么简单,若是医治失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但若是我成功了,我要两样东西。” 北清元皱了皱眉头,看着北墨染:“你想要什么?” “第一,把流婄苑的钥匙还给我,从今往后,没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可以踏进流婄苑半步,也不能不由分说的把流婄苑收回去;第二,把我娘临死前留下的嫁妆还给我,一丝一毫,分毫不差的还给我。” “就这样?”北清元还以为北墨染要趁机提出什么条件,却不想,她只是想要回流婄苑而已。 第十六章 同意,回流婄苑 第十六章 同意,回流婄苑 流婄苑是北墨染的母亲生前的居所,自她去世的时候就封了起来,她的嫁妆,也都在里面好好的保存着,早晚都是北墨染的东西,所以她所提的要求,不过是把时间提前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北清元本身是没怎么把流婄苑放在眼里的,当初要不是北墨染自己犯了错,他甚至都不会应本夫人的要求让北墨染搬出流婄苑,钱财这东西在他眼里远远没有面子重要,北清元挥了挥手,正准备应允下来,不想,北思雪却出声阻止了他。 “不可以!” “为什么?”北清元有些奇怪的看着北思雪。 北思雪咬了咬唇,最终道:“因为……因为……于礼不符!按理,这些应该在二姐及笄后才能给她的!” 北清元摆了摆手:“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雪儿,如今让皓公子醒过来最为重要,你就不要在乎这些细节了。” “可是……”北思雪眼珠子转了转,最终拉着北清元的衣袖道:“爹,您是堂堂的左相,如今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威胁,这传出去,像话吗?爹,我这是为了你的面子考虑。” “呵!北思雪,你千方百计阻挠爹答应我的条件,不过就是因为你们娘仨将流婄苑内的东西都拿得差不多了吗?你怕别人发现你们几个竟然私自盗用了当家主母留给女儿的嫁妆,所以就任由镇南王府的大公子错过救治时间而丧命吗?”北墨染冷冷地看着北思雪。 “不,不是的……”北思雪后退两步,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北墨染最后说的司辰皓可能会丧命更让她心中大骇。 北安璃也有些忧虑:“真的可能危及到性命?” 北墨染冷哼一声:“要不然他怎么这么久都不醒?” 北清元冷冷地看了北思雪一眼,连带着看北安璃的目光也有些不悦,北安璃只能在心头苦笑。 这一刻,北墨染突然有些同情北安璃了,有那样一个娘和那样一个妹妹,自己这个大姐还真是够倒霉催的。 北清元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司辰皓,又看了一眼北墨染,最终道:“好!先让皓公子醒过来吧,流婄苑的钥匙,我会派人拿给你,至于你娘的嫁妆……”北清元想了想:“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北墨染深深地看了左相一眼,她这个爹虽然对原主不甚关心,但根据红石的描述,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且极好面子,一般不会言而无信,于是也就点了点头:“好。” 至于她说的司辰皓可能会危及性命,那当然是胡扯,至于司辰皓为什么不醒,不过是因为被她点中了昏睡穴而已。 北墨染招了招手,让人把红石叫了过来,然后轻声在红石耳旁吩咐了几句。 “啊?小姐……”听到北墨染所说,红石面色一惊。 北墨染摆了摆手,打断了红石的话:“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红石脸色颇为古怪的看了躺在地上的司辰皓一眼,小跑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红石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碗,红石一进来,所有人就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北思雪率先开口:“这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臭!” 北墨染没有解释,只是示意红石将碗拿给北安璃,然后道:“大姐,妹妹有腿疾,还是你来喂吧,毕竟弄晕皓公子,你也有功劳。” 北安璃咬了咬牙,联想到之前北清元看她的一丝不善,于是点了点头,强忍着没有捏住鼻子,将碗里的东西给司辰皓灌了下去。 红石默默地低下了头,按北墨染的吩咐,在北安璃喂完“药”后走上前去悄悄点了点他的昏睡穴,她不会告诉任何人,昨晚她家小姐发现屋子里有很多虫子后就拿了一个盆,在盆里加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兑水引诱虫子进去被淹死…… 翌日,北墨染便顺利搬到了流婄苑,不止红石和绿言异常激动,北墨染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那是属于这个身体的本能反应。 “小姐,真没想到,我们竟然有回来的这一天!”红石开心的在偌大的屋子里来来回回跑了两圈。 北墨染笑着点了点头:“你们开心吗?” 红石和绿言不假思索的点头:“开心!” 北墨染也笑了,摸着心口轻声道:“别着急,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的。” 待大致转了一圈,北墨染招了招手,让绿言去替自己拿笔墨纸砚来,绿言如今已经对北墨染越来越崇拜了,赶忙行动,将东西拿来放好后便看着北墨染:“小姐,你又要画东西了吗?” 第十七章 有钱,买不到药 第十七章 有钱,买不到药 北墨染摇了摇头:“不。” 话音落下,绿言就见一连串潇洒的字迹在白纸上整齐地铺了开来,绿言看着北墨染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杀伐之气,笔笔铁画银钩,端的是嚣张霸气,立刻给惊呆了,她印象中,小姐不是一向只会写一些漂亮极了的簪花小楷吗,这些字虽然也不难看,却让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怵。 北墨染洋洋洒洒地列好一张药方:“红石,你去将这些药材买来,没有钱就暂时拿这屋子里的东西去当。” 红石还有些懵,下意识的将药方接了过来。 “红石,你记住,不能让除了药房以外的其他人看到这张药方,知道了吗?” “哦,”红石点点头,“不能让别人看到这药方,什么,药方?”红石瞪大了眼,“小姐,你什么时候还会开药方了?这药要给谁吃?你生病了吗?会不会吃死人啊?” 红石一连串抛出了数个问题,声音越来越大,北墨染忍不住揉了揉耳朵:“红石,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惊小怪?” “可……可是……小姐,饭可以乱吃,药……药不可以乱吃啊!会吃死人的!”红石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饭可以乱吃? 这什么歪理…… 北墨染懒得解释,索性眼睛一瞪:“给你半个时辰!” 红石扁了扁嘴,还是乖乖的出去买药。 然而半个时辰后。 红石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 “小姐,你让我买的那些药,药店不卖,我跑遍了全城,也只买来了其中三味!”红石话里有些委屈。 北墨染皱了皱眉:“为什么会不卖?” “大夫说剩下的药材基本上都是毒药,药店是治病救人的,不会轻易将那些药材拿出来卖。”红石把药铺掌柜的话重复了一遍。 北墨染被噎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她医术再厉害,没有药材,她对自己的这具身体也无能为力。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找药这件事,刻不容缓,可若是药店里没有卖的,难道要她自己去采? 此时,绿言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小……小姐,宫里来圣旨了,说雪妃要举办百草宴。” 北墨染点了点头,她在电视上就看到过,宫里的女人闲得没事干一天到晚就爱举办这种宴那种宴的,而这个雪妃,出自四大世家之一的沈家,闺名沈雪,因其生的雪肤花貌,被当今圣上亲赐封号为雪妃,一进宫就深受恩宠,其风头甚至盖过了皇后。 众所周知,雪妃爱草不爱花,举办百草宴也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绿言的反应,北墨染拧眉看着绿言:“雪妃举办百草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绿言上气不接下气:“小姐,因……因为雪妃娘娘点名要你去参加!” “要我去?”北墨染愣了,雪妃举办百草宴,给相府下旨这很正常,但是竟然会点名让她去!她虽然是相府唯一的嫡女,但是因为她的残疾,一般这种场合都会自动忽略她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和这个三千宠爱集一身的雪妃娘娘根本就毫无交集。 北墨染皱了皱眉头,她自然不相信这是雪妃娘娘心血来潮想起了她,在这种利益盘根错接的皇家,雪妃娘娘如此举动,肯定另有深意。 此时,前厅。 “有劳公公跑一趟,这点小意思,还望公公笑纳!”北安璃笑容温婉,示意身旁侍奉的丫鬟拿出一袋银子,递给传旨意的黄公公。 黄公公垫了垫那一袋银子的重量,满意的笑眯了眼睛:“大小姐冰雪聪明,一定前途无量。” 北安璃轻轻一福:“璃儿愚钝,承公公吉言,只是,璃儿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公公指点。” 黄公公微微一笑,他在宫内见惯了各种明争暗斗,北安璃这点心思他一目了然:“大小姐,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多了咱家也不能说,咱家只能告诉你,要北二小姐参加宴会,是皇上亲自开了口的,所以……” “皇上……”北安璃脸色一变,差点惊呼出声,“怎么会……” 黄公公没有多说,扬了扬拂尘便告辞离去。 黄公公一离开,北思雪就气冲冲的跑到了北安璃身边,不满的叫道:“大姐……” “雪儿!”北墨染按住了她的手,给她使了一个颜色,她这个妹妹从小娇惯,性子又急,在外人面前也不懂得避讳。 娘亲已经被禁足,她可不想这个妹妹再传出什么言行有失的谣言。 “娘平时怎么教你的,怎么还那么沉不住气呢?”北安璃带着妹妹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满意的说道。 第十八章 受邀,百草宴 第十八章 受邀,百草宴 北思雪不满的撇了撇嘴巴:“怕什么?这里可是我们的天下,那些下人即使听到什么,也不敢外传的,姐,你难道在怕那个瘸子么?” “经过了这几天的事情,难道你还觉得她不足为虑?”北安璃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娘的事,十有八九是她算计的!” “什么?那个贱人!”北思雪听了姐姐的话,顿时怒火中烧,转身就要往外冲。 北安璃及时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做什么?” 北雪咬牙切齿:“我要去杀了那个贱人,她居然敢害娘!”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这样只会打草惊蛇,你放心,她欠我们的,我一定会让她百倍千倍的还回来。”北安璃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 贵妃邀约,左相很是看重,因为北墨染从来都没有出席这样重要的场合,所以他专门将北墨染叫到了书房,告诉她在宫里的一些规矩,百般叮嘱她不要丢了相府的脸。 北墨染乖顺的一一答应,心里却暗自冷笑,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那个广有美名,温良贤淑的大女儿吧? 她能保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北安璃就不一定了,她为了荣华富贵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明天是她大展美名的好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到了第二天进宫的日子,北墨染早早的就被红石,绿言从床上拉了起来,她迷迷瞪瞪的看了看天色不满的说道:“天还没亮,离进宫的时间还早着呢!” 红石急的跳脚:“我的小姐,这已经不早了,大小姐和三小姐今天卯时就已经起身打扮了!” “不过是个小小的赏草宴而已,”北墨染的睡眠被打扰,心里非常的不满。 “小姐,这可不只是个百草宴而已,到时全城的青年才俊包括皇宫里的皇子都会参加!”绿言苦口婆心的说道。 “哦,原来是变相的相亲宴!”北墨染恍然大悟的说道,不过想起北思雪也要参加,她那三妹妹今年才不过十一岁,就已经开始思春了,北墨染忍不住感慨古人的早熟。 “小姐,到时候镇南王府的大公子也会参加哦。”绿言看着北墨染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思一转,抛出了诱饵,二小姐自小残疾,感情淡薄,唯一放在心里念念不忘的也就是镇南王府的皓公子了。 “小姐到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司少爷见了也许就不会吵着退……”红石也劝说道,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绿言狠狠的拧了一下,她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有些犹豫的看着北墨染。 一听到那个渣渣的名字,北墨染如上好墨玉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冷笑了一声,这种男人自私虚荣,浅薄无知,根本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原主不是废了腿,而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这样的渣男。 最后绿言和红石实在拗不过她,北墨染只是简单梳了一个流云髻,装饰了一支普通的青玉钗,身上也只穿了最简单的青色纱裙便已作罢。 其实北墨染长的非常好看,虽然年纪小还没有张开,但已经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只不过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脸色有些蜡黄,再加上本身的性格比较胆小懦弱,因此才被北安璃给比了下去。 现在经过了几天的调养,北墨染的皮肤白了许多,远山眉,丹凤眼,虽然穿着简单,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有一番清新脱俗的味道。 见了北安璃和北思雪,北墨染才知道红石说的并不夸张,这两人打扮的实在是太隆重了,不说两人身上金丝织锦的裙子,就单单是她们的发式没有几个时辰是根本做不出来,北安璃梳着高髻,露出长长的优美的脖子,青丝被编成了很多条小辫子,每条辫子上都缠着细细的金链子,小辫子才头顶缠成一个大髻,又有两条小辫子从双耳垂下,好看是好看,不过总觉得有点过犹不及。 此刻,北安璃看着不施脂粉,但却清新夺目的北墨染,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但紧接着是嫉恨,北墨染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好看了! 但是随即北安璃又想到,北墨染这样寒酸的打扮,哪里有半分相府嫡女的样子,正好可以衬托她,她要让那些世家夫人看到,只有自己北安璃才称得上相府千金! 北思雪鄙视的看了穿着寒酸的北墨染一眼,高高的抬起头也走进了马车里,她大概是听进了北安璃的话,虽然没给北墨染好脸色,但是也没再招惹她。 第十九章 幺蛾子,小儿科 第十九章 幺蛾子,小儿科 一行三人顺利的就到达了皇宫,但是北墨染总觉得接下来事情不会那么顺利,这北安璃两姐妹肯定会出什么妖娥子,果不其然,车子一停,北思雪就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装作非常为难的样子说道:“哎呀,二姐啊,咱们有一辆车坏在了路上,真是好巧不巧,二姐的担架还在那辆马车上呢!” 北墨染冷眼看她表演,并不说话,北思雪被她看的毛毛的,索性也不演了,也摆出了一副冷脸:“雪妃的宴会是不能迟到的,我和大姐姐就先进去了,你可以选择继续等或者……”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接着恶毒的说道:“或者你可以爬过去。” 说完高傲的一抬头,就跟着北安璃扬长而去。 北安璃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北墨染不用想也知道北思雪是得了她的授意才会这么做。 想着,北墨染忍不住低头一笑,她真是高估了这北安璃,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她已经很久不用了。 北墨染淡淡地拍了拍手掌,红石推着轮椅走了过来,恭敬的叫了一声小姐,接着撩开帘子,把北墨染抱了上去。 果如北墨染所料,她一出现,参加宴会里的人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坐着的轮椅,北墨染不由的露出一抹微笑,能引起他们的注目,那她的轮椅销售策略可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北相府的二小姐是个瘸子,今天却是第一看到,却坐着个奇怪的椅子,只是北墨染穿着普通,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不受宠的,不免的都有些踩高捧低。 “我要是她,肯定没脸出来……” “你看她穿的什么啊,我的丫鬟都穿的比她好……” “听说他的未婚夫是镇南王府的皓公子,真是可惜了大公子的一表人才……” “我还听说,大公子不满意这门婚事,早就想退亲了,可是她不同意,还偷偷给大公子下药呢……” “错过了司少爷,谁会娶个瘸子啊,当然得牢牢抓住不放啊……” “这脸皮也实在是太厚了……” 这些嘲笑的话语,北墨染听的清清楚楚,可她却连脸色都没有变,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像是女王巡查一样,坐着她的轮椅,在雪妃娘娘的百草园里转了好几圈,吸引了足够多的目光,才在小宫女的指引下坐到了北安璃姐妹一边。 “二姐,你搞什么鬼,你这坐的什么鬼东西,相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北思雪先沉不住气,小声的指责道。 “我一没偷别人的钱,二没偷别人的人,我丢什么脸了。”北墨染一边说一边瞟向北安璃。 北思雪拧了拧眉,怒斥道:“二姐,你说谁呢?” 正在这时有尖利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嘈杂的百草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出乎北墨染预料的是,皇上竟然长的非常的俊朗,身材颀长,剑眉星目,三十来岁的样子,和身边娇媚可人的雪妃娘娘看起来真是非常的般配,她本来以为看到的会是美女和野兽呢,结果竟然是郎才女貌,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皇上看起来心情非常好,对雪妃说道:“听说爱妃又寻到几种名贵的香草,一会朕可要好好看看。” 雪妃娇羞的一笑:“说到这仙草,臣妾可不敢居功,这可要多谢镇南王府的大公子!” “哦?”皇帝挑了挑眉头。 雪妃展颜一笑:“这神仙草,生长在荒蛮之地的深山里,据说闻之能延年益寿,这可是大公子冒着生命危险取的的,皇上可要好好的犒赏一下。” 皇帝展颜一笑:“爱卿立那么大的功劳,是应该大赏。” 司辰皓起身,义正严词的推脱道:“能为陛下娘娘分忧,是微臣的荣幸。” 北墨染心中冷笑,说的冠冕堂皇,冒着生命危险,还不是为了拍皇帝的马屁,进而获取荣华富贵。 “今天来了那么多美若天仙的姑娘,不如皇上赏大公子一门好亲事。”雪妃建议道。 皇帝此时似乎是沉思了一下,问司辰皓:“朕记得爱卿和左相府的北二小姐已有婚约?” 雪妃慌忙的说道:“原来大公子已经定亲了,臣妾真是多嘴,这要是未来的大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恼我呢?” 司辰皓平日的几个对头看不惯他又出风头,在下面轻声的讥讽道:“什么左相府里的小姐,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瘸子而已。” 接着就是几声轻蔑的笑声。 第二十章 太后,指婚 第二十章 太后,指婚 他们的声音比较低,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自然是没听到,但是司辰皓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几个人的话,无疑是揭了司辰皓的伤疤,他这个人最爱惜面子,恨不能转身踹死他们。 这些人不是嘲笑他娶了个瘸子么?他今天就要洗脱这个耻辱,他们不是都喜欢京城第一美女么?他就把这美女娶进家里,看他们以后还敢讥笑他,想到这里,司辰皓忽然跪地:“微臣和左相府的大小姐北安璃早已经情投意合,请皇伯父成全!” 此话一出,人群中终于出现一阵骚动,无数的视线全都射向北墨染,这里面有同情,有怜悯,但是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但是后者却像毫无所觉似的,静静的喝着桌上的茶水,仿佛和这个话题无关似的。 皇帝的目光似乎是不经意间扫过北墨染,接着看向司辰皓,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这是好事啊,左相府的大小姐温柔贤淑,和皓儿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司辰皓此刻叫的不是皇帝,而是皇伯父,这谈的就是家事了,皇帝自然也改口了。 北安璃听到皇上夸她,心中一喜,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北墨染,眸中的得意却是挡都挡不住。 北墨染嘴角抽了抽,这个北安璃脑子真是叫驴踢了,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都知道,古人是多么重视名节。 现在司辰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和她两情相悦,这两情相悦的对象还是她的妹夫,这简直就是不要脸的节奏啊。 京城里哪家会娶这种有失妇德的媳妇。 正在这时,有太监禀报:“太后娘娘驾到!” 在座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对着太后娘娘施礼。 北墨染不良于行,只是微微弯下了腰部,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偷偷的观察太后。 奇怪的是,太后是被人抬上来的,原来太后和她一样,也是不良于行,她是被人下毒,不知道太后是因为什么? 太后长的颇为富态,慈眉善目的样子,很是和蔼的说道:“都平身吧!” “母后,这春日的风还是有些刺骨,您身体不好,怎么出来了?”皇帝有些担心的说道。 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这腿是老毛病了,都是年轻的时候受的风寒,以前只是腿疼,现在连走都走不动了,这整天闷在宫里都快发霉了。” 皇帝立刻愧疚的说道:“儿臣以后多抽时间去看母后。”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忙,国家大事要紧。”她接着话锋一转,“皇儿啊,哀家今日过来,一呢,是想凑个热闹,二来呢是想要做一件事情。” 皇帝立刻恭敬的说道:“请母后吩咐。” 太后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你大哥走的早,只留下了寒儿这根独苗,眼看着寒儿已经十八岁了,你在这个年纪已经有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了,我看今儿来了那么多花朵似的姑娘,你就挑个品性好的指婚给寒儿吧?” 太后说完有些不满的瞪了瞪坐在皇帝下首的司冥寒,似乎对于他一直对自己的婚事无动于衷颇为恼怒。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那些原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大都低下了头,心里默念,千万不要选我,千万不要选我。 北墨染略一思索,很快就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位太后口中的寒儿是谁。 司冥寒,先皇遗腹子,先皇生前,膝下无子,死后由弟弟继位,司冥寒出生后,曾有人奏请当今皇上还位于司冥寒,但是此时司冥寒被查出身患隐疾,活不过二十四岁。 天下自然不能交给一个短命的皇帝,因此司冥寒的身份就颇为尴尬。 皇帝也很为难,医生都说司冥寒活不过二十四岁,但凡家世好点的谁愿意自己娇养大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那些家世不好的也不能指,他也怕被人说苛待侄子。 再说他这个侄子,性格淡漠,从小就冷心冷肺,他不想娶妻,他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押着他拜堂吧,话说回来,拜堂能押着,洞房反正不能押着了吧。 不过既然太后都说了,他只有奉命行事。 皇帝抬眸,恭敬的问道:“母亲心里可有人选。” 太后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你是寒儿的亲叔叔,一切有你做主吧?我的身体不好先回去了,寒儿的亲事今天必须要定下来。” 这就是下的铁命令。 皇帝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答应。 他视线转向那群莺莺燕燕,左边看看,右边看看,看的眼睛都花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了,算了,不纠结了,就左边第三排中间的那位姑娘吧,这位姑娘不错,生的珠圆玉润的,肯定符合母后的心意。 第二十一章 赐婚,厚赏 第二十一章 赐婚,厚赏 皇帝咳嗽了一下,指着那位不知道哪家的千金对雪妃说道:“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我看着不错……” 他话还没说完,那位武昌侯家的嫡女,就噗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这是赐婚,又不是赴刑场,看起来那位寒王不是一般的可怕。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北墨染禁不住“噗嗤”一笑,远方有一道视线狠狠的射过来。 她忍住笑意,慌忙的正襟危坐,俗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她还没有变的强大之前,还是识时务点更好。 皇帝的威严受到了挑战,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他的侄子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地位低下的臣女么? 那位姑娘好像真的是吓坏了,丝毫没有看到皇帝的脸色,还是不住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似乎是冷笑了一下:“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到一道黑影突然从空中飞过,那位圆润的姑娘被人从空中抓起,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扔到了荷花池里。 只听到一声响彻宫廷的尖叫声:“啊!” 皇帝反应的最快,忙吩咐身边的太监:“快去救人!” 幸好荷花池的水并不深,那位姑娘挣扎了几下,就被太监从池子里面扶了出来,饶是如此,那姑娘整个人也不住的瑟瑟发抖,半是冻的,半是吓的。 人家姑娘都已经这么惨了,皇上也不好意思多为难她,只是吩咐道:“来人,带这位姑娘下去梳洗。” 北墨染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冥寒,这人可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吧,他虽然把那位武小姐扔进了荷花池,未尝不是救了她。 俗话说的好,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只有这样做,皇帝才不会追究这位武小姐的抗旨之罪。 看着那冷酷俊美的侧颜,北墨染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司冥做完这一切,又飞回了自己的位置,放佛这场骚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冥寒做出这种无礼的事情,皇帝却丝毫没有不悦的样子,心中叹了一口气,温和的对面无表情的司冥寒说道:“既然你不喜欢这位姑娘,那就换一个吧?” 司冥寒的目光似有若有的看了一眼北墨染。 雪妃可是人精,自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娇媚的一笑,轻启朱唇:“臣妾看左相府的二小姐不错,温柔恬静,和寒王挺有夫妻相的。” 皇帝这次学聪明了,而是先征询司冥寒:“寒儿,你说呢?” 北墨染正在喝茶,听了雪妃的话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这个雪妃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她怎么会和那种没有礼貌的大冰棍有夫妻相。 这个冰块长的是不错了,但是完全不是她的菜,不过,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冰块那么熟悉呢。 一霎那,众人的视线全都看向北墨染,里面有同情,有怜悯,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但是他们期待的事情却是没有发生,司冥寒并没有把北墨染丢进荷花池。 但是也没回答皇帝的话,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反对那就是默认了? 皇帝颇为好奇的看了一眼北墨染,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过就是个小黄毛丫头,连女人都算不上,最多只是皮肤比别人白一些而已,实在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 就是这种清汤寡水的小姑娘怎么就入了她那个眼高于顶的侄子的法眼呢? 难道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皇帝的目光看的北墨染浑身发毛,好像自己是掉进了狼窝的小鸡仔。 “皇上……”雪妃叫醒了沉思中的皇帝。 皇帝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朕也觉得寒儿和北二小姐挺有夫妻相的。” 北墨染大惊失色,笑话,婚姻大事岂能当儿戏,她虽然是个女汉子,但是女孩子也想要个幸福温暖的家,想要一个自己爱,又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她可不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陌生人。 北墨染才想要拒绝,司冥寒似是知道了她的想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北墨染愣住了。 他的眼睛长的非常好看,睫毛很长,目测有她两倍那么长,最主要的是他的眼睛是墨玉色的,里面星星点点,灿烂的仿佛夏夜的星空。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的小贼也有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 想到这里,她心中恍然一动,不知道为什么,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司冥寒似是挺满意她的反应,不苟言笑的脸上,有笑意似乎是一闪而过。 皇帝不由大呼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可以给太后交代了,此刻的他心情非常好,于是便看北墨染哪里都顺眼。 “左相府二小姐,秀外慧中,温柔贤淑,特赐玉如意一对,雨过天晴冰丝纱两匹,琉璃宝瓶一对,金丝屏风一个,鸾凤和鸣头面一套!”皇帝朗声说道。 他话音一落,满座哗然,别的都还好好,这冰丝纱可是万金难求,整个丝织坊的秀娘工作一年才不过得一匹,即使是宫里的娘娘也以能有一块冰丝纱的手帕为荣。 这皇帝一赏就赏了两匹冰丝纱,这些名门千金眼睛都红了,射向北墨染的视线如飞刀一样。 但是北墨染显然是不知道冰丝纱的价值。 “那么多没用的东西,不如直接给银子实惠!”北墨染小声嘀咕道,她现在最缺的可是银子。 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北墨染还是乖乖的俯身谢恩:“谢主隆恩!” 皇帝笑眯眯的看着她:“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多礼。”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也就是说,皇帝已经同意了寒王和北墨染的婚事。 众女都忍不住用一种羡慕的目光看着北墨染。 这寒王虽说身体不好,但是身份尊贵啊,人家要不是身体不好,这皇帝的位置就是他的,连皇帝都礼让他三分。 现在全天下,除了皇帝就是他最大,连皇帝生的几个皇子都排在了他后面。 不仅仅如此,这寒王长的玉树临风,堪称绝色,要不是他的性格太恐怖,恐怕有不少的豪门千金宁愿守寡也要嫁给他。 这皇帝真是瞎了,京城谁不知道左相府的二小姐,身有残疾,性格懦弱,还是镇南王府大公子不要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高高在上的寒王呢。 北安璃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原本司辰皓当着皇帝求娶她,皇帝还答应了,那可是天大的脸面。 可如今想来…… 第二十二章 男神,百里千枭 第二十二章 男神,百里千枭 要在以前,能嫁给镇南王的大公子,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北墨染却被赐婚给了寒王,镇南王大公子再好,也只是个亲王的儿子而已,即使他以后承袭了爵位,那也得降一级,只是个郡王而已。 但是寒王却是亲王,那么北墨染就是亲王妃,足足比她高了一级,那以后自己见了她可是要行跪拜大礼的。 不行!她一定不能被一个低贱的死瘸子踩在脚底下! 皇帝仿佛没有看到底下风潮暗涌动,兴致勃勃的对雪妃说道:“朕现在就去禀告太后,让太后她老人家也高兴高兴,顺便想一下旨意怎么写!” 北墨染顿时满头黑线,这皇帝的子性子怎么和小孩子一样,说风就是雨呢? 她下意识的看向另一个主角之一大名鼎鼎的寒王,对方也正在看她,两个人的视线相遇。 岂料寒王的眼睛飞快的看向一边。 额……北墨染有片刻的愣神,司冥寒这个样子,莫非是在害羞?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寒王,北墨染心里甜滋滋的。 皇帝走了,雪妃也没了精神,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句话,大意就是多谢大家的参加,就先行离席而去。 “真是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就和野男人眉来眼去的。”北思雪高高抬起精巧的下巴,不屑的看着北墨染说道。 北墨染连看也懒得看她,直接转着轮椅离开,笑话,正主都走了,她再杵在这也没什么意思了,今天早晨起的太早了,她要早点回去补眠。 司冥寒定定的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离开,想起那晚她用手走路,将北夫人背进柴房的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挑,他真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 还有,皇帝赐婚,一般的女子不是应该害羞的不敢看人么?她倒好,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北墨染刚离开没多久,北安璃姐妹两个也跟着出来了,只不过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北墨染也懒得理他们,只是装作没看见,继续转着轮椅往前走。 “大姐,咱们等一会再走吧?”北安雪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了?”北安璃有些疑惑的问到。 “我不想和她一起走,我们家可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人。”北思雪一边说一边瞪了一眼北墨染。 “雪儿?”北安璃看了一下四周,低声的警告道,她在家里怎么对北墨染都无所谓,但是这是在宫里,在别人的眼里,她们三位都是相府的小姐,这可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事情。 如果让外人知道她们姐妹不和,那她长期辛苦经营的好形象就会荡然无存。 “三妹妹,大姐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北墨染抬起水灵灵的双眸看着面前的两姐妹说道。 北思雪气的小脸通红,紧张的对北安璃解释道:“大姐,我不是说你的?” 北安璃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我知道。” 北思雪转而厉声对北墨染道:“二姐,你实在是太狠毒了,竟然调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如此恶毒,我一定要回去告诉爹爹。” 北墨染漆黑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故作不解的说道:“那三妹妹说的是谁?” “我说的就是你!”北思雪瞪视着她怒喝道。 北墨染故意皱起了眉头:“我又没有抢自己姐妹的未婚夫,也没有和自己未来的妹夫情投意合,怎么会是不知廉耻呢,墨染虽然不如姐姐博学多才,但是廉耻二字却是时刻不敢忘,自然也不会作出给相府丢脸的事情。” 北安璃瞬间就变了脸色,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二妹妹,你……” 北墨染故作天真的眨了眨眼睛:“难道是我说错了,还是我幻听了?镇南王的大公子没有在皇上面前说早已和大姐情投意合?莫不是我记忆出了错误,司辰皓和我根本就没婚约,再不然就是我们根本不是姐妹?” “我大姐和皓哥哥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皓哥哥根本就不喜欢你。”北思雪非常愤怒的看着北墨染。 北墨染似笑非笑地着看北安璃:“是么,大姐?”北安璃心里暗骂了一句笨蛋,她这么说摆明做实了她和司辰皓有私情的事情,这要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的千金圈子里混。 “住嘴!”北安璃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北司雪一眼。 后者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巴,她虽然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错,但是她一直挺害怕这个什么时候都笑的一脸温柔的姐姐,因此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北安璃看了一下四周,大家都三五成群的往外走,并没有注意听到她们的话,最多是有人经过的,好奇的多看了一眼北墨染还有她的坐着的奇怪的椅子。 “我想二妹妹是误会了,我和皓公子虽然从小相识,但是从来都没有逾越之举,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哥哥一般,但是至于他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北安璃一副白莲花纯洁无暇的样子。 眼中的得意,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住,是你的男人非常喜欢我,喜欢到要和你退婚,我也没办法,我也很无奈。 北墨染依旧淡淡的笑着,故意大声的说道:“原来皓公子是一厢情愿了,大姐姐根本就不喜欢他。”她的声音很大,立刻就吸引住了几个经过的千金小姐,她们故意的放慢了脚步,眼睛里带着八卦的光芒,不住的瞟向他们。 虽然现在北安璃已经不想嫁给司辰皓了,但是却不想得罪他,人家再不济也是皇帝的亲侄子,这话要是传进了他的耳朵,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的。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还没有高攀到比他更有权势的人。 北安璃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身为女子,只要听从就可以了,二妹妹老说什么情啊爱的,多羞人啊!” 说完还娇嗔的看了北墨染一眼,北墨染顿时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立刻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忽听后面有男人的声音叫道:“北二小姐请留步。” 这是在叫她?北墨染疑惑间,已经有个白色的身影走到了她的面前,拱手行礼:“百里千枭见过北二小姐!” 百里千枭,安平王府世子,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安平王是朝廷唯一的异性王爷,手握重兵,再加上百里千枭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是众多世家千金的梦中情人。 他一出现,那些原本打算出宫的小姐们,几乎全都停住了脚步,满含深情的看着他,尤其是北思雪,那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从高傲娇蛮的小母鸡,忽然就变成了羞答答的小玫瑰。 只是这样一个男神级别的人物,和自己素无交集,会有什么事情和自己说呢? 第二十三章 药方,交易 第二十三章 药方,交易 北墨染抬头看他,虽然心有疑惑,礼节却丝毫不差,微微福身行了了一礼:“百里世子,请问有何贵干?” 百里千枭微微一笑,笑容明明,北墨染忍不住有片刻的失神,周围的那些世家千金更是脸色发红,一副捂着胸口,就要晕倒的姿态。 北墨染暗自翻白眼,这就是一招蜂引蝶的祸水啊。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就警惕了起来,张无忌的娘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相同的道理,越是好看的男人也越会骗人。 百里千枭看着她忽然就变的戒备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对北墨染说道:“二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朝着北墨染露出了妒忌的目光,站在她身边的北思雪,一副恨不得撕了她的表情。 北安璃自然也察觉到了妹妹的异状,忍不住扶额,要不要这么夸张,这个男人也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点,不知道美丽的罂粟都是有毒的这个道理吗? 北安璃颇有优越感的抬起了下巴,不屑的看了那些女人一眼,转身看着百里千枭,又笑的温柔得体,故意体贴的说道:“百里公子竟然和二妹妹有要事要探讨,那我和三妹妹就先行一步了。” 北思雪当然是不愿意,在北安璃伸出手的时候,慌忙往后一退,变得离百里千枭更近了一些,抬起脸,故作天真的问道:“百里公子,你找我二姐姐什么事情啊?” 百里千枭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北墨染心中暗骂北思雪笨蛋,这可是抹黑北墨染的好机会,全让这个笨蛋给坏了。 她当然相信,惊才绝艳的的百里千枭绝对不会看上一个瘸子,但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单独在一起,肯定会引起流言,最好这流言传到寒王或者皇帝的耳朵里。 北墨染眉毛一挑:“百里公子有何事,就在这里说吧,毕竟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百里千枭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片:“二小姐可认识这药方?” 在他刚掏出药方的时候,北墨染就已经认出了这正是她当初写的让红石去抓药的药方,于是点了点头,非常干脆的承认道:“嗯,这药方是我写的。” 她写的?百里千枭心中一喜,立刻道:“在下有个冒昧之请,还请二小姐成全。” 北墨染淡淡地看着百里千枭:“百里公子有事不妨直言,但是我也很好奇,我的药方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二小姐抓药的药铺是百里家开的,药铺的掌柜看到这张药方很奇怪,因为在下略通医理,就告诉了在下。”百里千枭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复道:“不过这张药方实在是太奇怪了,二小姐,这应该不是完整的药方吧?” 北墨染点了点头:“对。” “药方里虽然有很多味毒药,不过据在下猜测,这应该是解毒的药方?” 北墨染再次点头。 “按照药理相生相克的理论,这么多味毒药,应该也能克制很多的毒性。”百里千枭继续开口。 北默染赞赏的点了点头,也不掩饰,直接道:“可解百毒。” 百里千枭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不知道二小姐能否告知在下真正的药方……”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下,拱了拱手才继续的说道:“条件小姐可以随便提,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当初北墨染本着每一项技术都应该申请专利的理念,故意的打乱了药材的分量,事实证明,她当初做的决定非常的正确。 她原来还为找不全药材而苦恼,现在简直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百里千枭家里竟然是开药铺的,那她所要的药材,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看着北墨染沉默了下来,百里千枭以为北墨染不答应,再次朝着她拱了拱手:“二小姐可是有难处?” “不就是一张药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百里哥哥都求你了,你拿什么架子啊?”北思雪不满的对着北墨染叫嚣。 北墨染斜睨了她一眼,才一转眼间就叫人家哥哥了,可惜你这个哥哥连正眼都没看你一眼。 北安璃也很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药方,能让安平王世子纡尊降贵去求这个瘸子,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 “百里公子亲自来求,我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公子也知道,在市面上很难买到这几味药,而刚好我有所需要,所以……” 百里千枭一副“我懂的”的样子点了点头:“互利互惠,应该的,只是这几味药材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是也很难一时之间找到,请小姐给在下几天时间。” 北墨染点了点头:“好,到时一时交药方一手交药材!” 百里千枭点了点头,再度对着北墨染揖了一礼后告辞离去。 北思雪恋恋不舍的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百里哥哥再见,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取药方啊?” 百里千枭听罢,只是转身朝着她淡淡的一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竟然对她笑了呀,北思雪得意的看了一下北墨染,自以为是的认为这百里千枭一定也喜欢自己。 北安璃看不惯妹妹的花痴样子,嫌弃她给左相府丢人,没好气的说道:“人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因为这个缘故,有不少的人故意的走过来和北墨染套近乎,最后无一例外的把话题扯到了百里千枭上面。 北墨染淡笑不语,只是一口咬死了其实自己和百里千枭不熟,他只是过来向她打听一些事情而已,那些姑娘失望之余,都不由的和她起了结交的心思,她们都自觉地比北墨染这个瘸子强了许多,再加上她已经指婚给了寒王,不会造成她们的威胁,如果能通过她结交到百里千枭,成就一段佳话,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北安璃从小到哪一直都是人群的中心,此刻第一次被冷落,她冷眼看着被众女围在中间的,被赞叹奉承的北墨染,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群有眼无珠的女人,实在是鼠目寸光,竟然上赶着去巴结那个瘸子,她早晚有一天会让她们知道,她们今天做的事情到底有多愚蠢! 等到她们回到了相府,皇帝的赏赐也随即到达,管家以为这些都是赏赐给北安璃的,喜滋滋命令下人把御赐的东西送到北安璃住的院子里。 北墨染回到流婄苑和绿言和红石说起进宫的经历,说得绿言和红石一阵唏嘘。 第二十四章 暴力,强势 第二十四章 暴力,强势 “小姐,这么说,皓公子以后就是大小姐的夫君了,而寒王才是二小姐的夫君?”绿言有些忧愁的问道。 “对啊。”北墨染咬了一大口苹果,随意的说道。 绿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小姐,你怎么能同意呢?” “我为什么不同意啊,这个寒王怎么也比司辰皓那个无耻之徒好多了吧。”北墨染继续啃苹果。 “我的傻小姐啊,这寒王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体弱多病,你知道吗,太医说他活不到二十四岁!”绿言语重心长的说道。 北墨染想起来那个轻易的就把自己拎上大树的小贼,想着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升不起反感他的心思。 她心里虽然是那么想的,但是面上却笑嘻嘻的道:“他去世了,我就是位高权重的寒王妃,有钱有权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岂不是更好,总好过他活到长命百岁,像我爹一样,娶了一个又一个,弄的家里乌烟瘴气的。” 红石和绿言没说什么,但明显不赞成她说的这些谬论,只是事到如今,皇上都已经开口了,二小姐势必要嫁给那个寒王了,据说那个寒王都已经十八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北墨染蓦的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红石,我记得皇上赏赐了我不少好东西,你去问问东西有没有送到。” 绿言和红石听罢眼睛顿时一亮,皇帝赏赐的东西啊,那肯定都是好东西啊。 红石头倏然一下站了起来:“小姐,我现在就去看看。” 语罢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然而才不过一刻钟,红石却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怎么?赏赐没有到。”北墨染奇怪的问道,心里不由的暗自腹诽,这皇帝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 红石头摇了摇头:“赏赐早就送到到,不过被管家送到了大小姐那里。” 闻言,北墨染不由的微眯了眯眼睛,连她的东西都敢抢,北安璃肯定是活的不耐烦了。 其实这次是她冤枉北安璃了,即使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抢御赐之物,是管家会错了意,自作主张的就把东西送到了她的院子。 反正这件事情又不是她做的,她只是没拒绝而已,毕竟冰纱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如果是以前,她可以直接问北墨染要,她不敢不给,但是现在的北墨染肯定不会给她。 北墨染不吭声最好,如果她来要东西,她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如果她用这冰纱做一条裙子,肯定是艳惊四座。 就在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的时候,有丫鬟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小姐,不好了,二小姐带人闯进来了。” 北安璃脸色一冷,来的倒是挺快,她冷冷的一笑:“慌什么,二小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说罢就整了整衣裙,迎了出去。 小丫鬟瑟缩了一下,在她身后小声的嘀咕道:“可是真的很可怕啊,她身边的那个丫头,可是一脚把守门的王婆子踢到了花园里。” 北安璃一出门就看到了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北安璃,她还坐着那个奇怪的椅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而她的那些小丫鬟全都害怕的躲在一边。 北安璃笑着迎上去:“二妹妹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大姐,我是来要回我的东西的。”北墨染懒得和她墨迹,开门见山的说道。 “哦,什么东西?”北安璃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皇上赏赐给我们小姐的东西,全都被管家送到了这里。”红石不满的说道。 北安璃连神情都没有变,依旧笑的温柔如水:“哦,就这点小事啊,也值得二妹妹跑这一趟,肯定是我这边的丫鬟不了解情况,以为是爹爹给我的东西,就收入了库房,二妹妹放心,等我查明之后,一定把东西送还给你。” 北安璃采取的是拖延战术,她可是很忙的,又要管家,又要出门应酬,这个查明可以是一天,也可以是两天,也可以是一个月,两个月,时间一长,她可以借口那两批纱被虫蛀了,被雨浸湿了,都可以啊。 至于剩下的那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她也不缺,给她就是。 北墨染冷冷地看着北安璃,语气不轻不重:“大姐最好现在就把东西给我。” 北安璃脸上一成不变的笑僵了一下,但是随即笑靥如花:“我知道妹妹心急,只是你也知道,府里的事情目前都是我在打理,我这边还有别的急事要做,希望妹妹多体谅。” 北墨染冷笑了一声:“很抱歉,我不想体谅。” 呵,她可不需要营造温柔贤淑的好名声,该她的东西,谁也不可能从她手里夺走! 北安璃的的眼珠一转:“姐姐答应妹妹,一忙完就开库帮你找东西,好不好?” “不行。”北墨染毫不犹豫的拒绝:“既然姐姐忙,就不劳烦姐姐了,我们可以自己动手。” 说罢,朝着红石看了一眼,红石立刻就摩拳擦掌的走了上去。 北安璃脸上的笑意消失,化作一脸悲痛的看向北墨染:“二妹妹,难道你连姐妹之情都不顾了么?” 北墨染挑眉,姐妹之情?合着她抢自己的东西还是因为顾着姐妹之情了? 转瞬间,红石已经走到了北安璃的房间门口,一脚踢开房门,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她下意识的看向北墨染,北墨染朝着库房一撇嘴,红石会意,拔腿就朝着库房走去。 北安璃示意丫鬟去阻拦,但是她们已经被红石吓坏了,你推我,我推你,就是不敢上前。 库房的门是锁着的,红石也不要钥匙,猛然一抬腿,她自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那库房的门整扇掉了下去。 等到北安璃带着一群丫鬟仆妇赶到的时候,红石已经兴奋的把东西抱了出来。 北安璃第一次被气得失了态,她白着脸,颤抖着声音吩咐道:“把这个无法无天的丫头给我拿下。” 红石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随后赶来的北墨染,对方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红石立刻就兴奋了。 她从小习武,却被绿言拘着在相府璃夹着尾巴做人,受尽了欺负,此刻终于能不再受气了! 结果就是红石一发威,相府就遭殃!相府里的那些虾兵蟹将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几个来回之下,就被她全部打倒在地上,哀嚎一片。 北安璃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警惕的看向红石。 红石示威性的朝着她晃了晃拳头。 北安璃只觉得眼前的场面简直是明晃晃的打脸,然而想起方才红石打人时候干净利落的动作,又不自觉地再度后退了一步。 第二十五章 自恋狂,贪心鬼 第二十五章 自恋狂,贪心鬼 北墨染看到北安璃瑟缩害怕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果然,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就算嚣张如北安璃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听话。 她若是豁得出千金小姐的身份和红石争抢,北墨染就敢让红石打花她的脸! 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红石,与四周倒了一地的家仆,北安璃虽心中忿然,却也明白此刻争下去自己也不占优势,只得不甘的瞪了红石一眼:“一个小丫鬟罢了,竟敢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不知二妹妹是怎么教的规矩?” 规矩?北墨染闻言面露嘲讽。 “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忠心护主也是没规矩了?更何况如果大姐的规矩就是光明正大地抢嫡妹的东西……”北墨染顿了顿,意味深长的扫了北安璃一眼:“这么不要脸的规矩,我流婄苑的人还真是学不来。” “你!”北安璃气急,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扒光了丢在大街上一样难堪。 她虽是庶女,却一向比北墨染要得宠得多,因此在府中说话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以前即便是北清元赏赐给北墨染的东西,也基本上都送进了她的库房,因此对于今天的事情,她还真没有放在心上。 反正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谁知道北墨染自从上次从湖里爬出来之后,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让她屡屡受挫! 不要脸。她何时听到过旁人用这样的话形容自己! 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北安璃正欲还口,目光触及到北墨染身后来人,倏然变了神情。 上一刻还是愤恨交加,转眼便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楚楚可怜地看着北墨染,声音都多了几分委屈:“二妹妹怎么能这么说呢!是管家弄错了才会将东西送到了我的库房,我虽是庶女,父亲待我却也不薄,我又怎么会贪图这些身外之物而伤了姐妹和气?” 红石一向是直性子,看到北安璃这副好似受了欺负的样子,张嘴就想说话,却被一旁的北墨染阻止了。 北墨染目光微闪,虽未回头,也猜得到北安璃唱的是哪出戏。 果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北墨染背后传来:“在北府中就敢明目张胆的欺负璃儿,北墨染,你真以为还能成为寒王妃?” 来人正是司辰皓。 红石手中尚抱着从库房抢出的冰丝纱,见到司辰皓立刻屈身行礼:“见过皓公子。” 红石担忧的看了北墨染一眼,有些担心自家小姐会吃亏。毕竟她身手再好,也只能对着下人动手,而司辰皓仅仅是身份就能压制北墨染了。 虽说有御赐的亲王正妃之位,可毕竟北墨染还没有嫁给寒王爷。 红石心中忐忑不安,北墨染却丝毫不以为意,安安生生坐在轮椅上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北安璃那欲语还休的眼神。 “皓哥哥……”北安璃柔柔地喊了一声。 司辰皓来北府明面上是为了探望北安璃,实际却是想看北墨染追悔莫及的样子。 寒王妃听起来自是光彩,然而京中贵女却皆是唯恐避之不及,不就是因为司冥寒注定短命。 王妃之位固然好,然而注定年纪轻轻便守寡的王妃……司辰皓不信北墨染会甘心情愿嫁给司冥寒。 因此他今日便是来奚落北墨染,并向她抛出橄榄枝的。百草宴上北墨染一袭素衫却夺人眼球,司辰皓虽然请旨娶北安璃,心中却坚定了将北墨染一并纳入府中的想法。 一个妾位他还是给的起的,何况如果纳了北墨染入府,更是狠狠的打了司冥寒的脸。宁肯嫁给他做妾都不愿给寒王爷做正妃……恐怕日后更无人愿意嫁给司冥寒了。 司辰皓算盘打得极好,甚至设想了北墨染苦求自己的场景,却没想到进了北府,竟看到北墨染带着丫鬟欺负北安璃。 当真是嚣张至极! 皇上虽没有下旨赐婚,然而他有意娶北安璃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此时若是北安璃再受欺负,那便是明晃晃地不将他司辰皓放在眼中! 疾步走到北安璃身旁,司辰皓伸手揽住她,看向北墨染的目光尽是指责:“要娶璃儿是我的决定,你何必为难她?” 言下之意,竟是北墨染欺负北安璃,皆是因为嫉妒司辰皓要娶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饶是北墨染,也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目光怪异地盯着司辰皓的脸。 “你看本公子干什么?还不快给你姐姐道歉!”司辰皓见北墨染盯着自己不放,愈加肯定她先前的装模作样都是假的,分明还是想要嫁给自己。 “我得好好研究一下皓公子的脸是用什么做的,竟能厚到如此地步,简直是无坚不摧啊!”北墨染认真地回答,明明是奚落的话,却被她用了一本正经的口气来说。 司辰皓立刻就想掐死她! 原本扶在北安璃腰侧的手顿时青筋暴起,司辰皓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伸手扼住北墨染的脖颈,一张俊脸因为神色狰狞而显得有些骇人:“北墨染你这个贱女人说什么?” 司辰皓深深地觉得自己和北墨染八字不合,五行犯冲,只要碰上她就没好事! 京中闺秀那么多,结果偏偏和他指腹为婚的是北墨染这个瘸子。这也就算了,偏偏这个蠢女人还上蹿下跳地不安生,先是给他下药,又当着北安璃姐妹二人的面说出他的暗疾,今天更是在北府众多下人面前说他骂他脸皮厚。 他堂堂镇南王府大公子,何时享受过如此的待遇? 就在司辰皓咬牙切齿之时,北安璃挺身而出:“二妹妹就算欲擒故纵也该有个度,我知道皓哥哥要娶我之事你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该这么说皓哥哥啊。毕竟是闺中女子,妹妹还是应当慎言,莫丢了右相府的脸面。” 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一副为北墨染着想的样子。 “呵。”北墨染嗤笑出声:“大姐怎么总是以己度人。你与皓公子两情相悦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怎么就认定我是欲擒故纵?皓公子又不是银子,难不成还人见人爱?” 一边想用司辰皓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一方面又不甘于日后只能是郡王妃的身份,北安璃还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一个自恋狂,一个贪心鬼,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北墨染!”司辰皓厉声呵斥道:“别忘了当初你给我下药的事情,若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我绝不会如此轻易就不追究。你觉得,我若是把此事告诉司冥寒,他可还会娶你?” 他原本也不想威胁北墨染,可谁让她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司辰皓眉头紧皱,以前的北墨染虽然惹人讨厌,然而却从来是骂不还口,如今怎么会变得这么舌尖嘴利的? 第二十六章 变心,男人与狗 第二十六章 变心,男人与狗 难不成以前的懦弱都是伪装?发现讨好自己不成后,因爱生恨? 看了一眼北墨染坐着的木制轮椅,司辰皓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他的控制。 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烦躁,就像先前听到北墨染说并不想嫁给他时候一样。 明明先前想方设法要摆脱和北墨染的婚约,而现在终于成功了,他的名字再也不用和一个瘸子绑在一起了,可他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司辰皓颇觉心中困扰,却不知北墨染的思绪已经被他带到了司冥寒身上。 若是司冥寒知道了下药的事,还会不会娶自己? 当然会! 北墨染可不相信先前北府发生的事情,司冥寒会不知道。二人虽交集不多,可北墨染却也能看得出来司冥寒不是冲动的人。 先前皇上赐婚时,她第一反应便是拒绝,然而司冥寒却默认了,且看起来,更像是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 北墨染食指在轮椅扶手上有节奏地敲着,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若是她的感觉没有出错,她刚穿越来的那晚遇到的小贼,正是司冥寒。那么,这个进出右相府如入无人之境的人,真的身有隐疾,不久于人世? 北墨染从前对医术也算颇有研究,人若久病,就起码的就是身体羸弱。尤其司冥寒据说可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病了这么多年,还能武功高强,也是耐人寻味。 可是司冥寒活不过二十四岁的事人人皆知,听说当初也是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如若此事不是子虚乌有,那么恐怕司冥寒所谓的隐疾就未必是得病,而是…… 中毒! 北墨染隐隐有种预感,司冥寒的病恐怕另有内情。 就在北墨染沉默之际,自觉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的北安璃再次开口:“皓哥哥,二妹妹先前也是鬼迷心窍才会做下那种事,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吧。” 言罢,又楚楚可怜地看了红石一眼:“今日让皓哥哥看笑话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我觉得二妹妹身边的丫鬟有些不懂规矩,没想到那丫鬟仗着二妹信任她,竟和我身边的人动起手来……” 北安璃三言两语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她可还记得当初司辰皓曾表现出愿意纳北墨染为妾的意思,虽说她并没有决定嫁给司辰皓,然而却也绝不会容许北墨染嫁进镇南王府,就算是妾的身份也不行! 半倚在司辰皓怀中,北安璃微微垂首,敛去了眸中的算计。 北安璃的话成功地将司辰皓的目光引到了红石身上,尤其四周都是躺着的仆人,虽然因为司辰皓的到来,让他们都咽下了哀嚎声,然而鹤立鸡群的红石仍是分外显眼。 而她的怀中还抱着两匹千金难求的冰丝纱。 司辰皓见多识广,自然认出了那两匹冰丝纱是御赐之物。看了红石一眼,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北墨染:“这是怎么回事?”话中质问的意思十分明显。 “看来皓公子不仅是脸皮奇厚,就连这双眼也不同常人。”北墨染被司辰皓打断了思绪,凉凉地开口:“如果皓公子脑子还能正常工作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我的东西,我带我的东西回自己的院子,有什么问题吗?” 皓公子,这个旁人提起总带着几分谄媚的称呼,到了北墨染口中,却只让司辰皓听出了讽刺之意。 “带自己的东西回院子?北墨染,纵容丫鬟和主子动手,这就是你的教养?”司辰皓冷哼一声,反问道。 听到司辰皓这么说,北墨染不怒反笑,看着司辰皓的目光第一次没有恶意:“不好意思,我和北安璃是一个父亲教导出来的,教养什么的半斤八两。” 教养?她也想吐槽北府的教养是什么鬼! 说完话,北墨染不欲再与这两人纠缠下去,冲着红石一招手,示意她推着自己回流婄苑。 走到北安璃与司辰皓二人身旁时,北墨染停住,破天荒地正视了北安璃。 “二妹妹有话对我说?”有司辰皓在的时候,北安璃永远是那副娇娇弱弱的样子,连说话声音都比平时低。 北墨染点了点头:“大姐,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什么话?”北安璃咬了咬唇,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 “变了心的男人就像狗,谁想牵走谁牵走。”北墨染脸上还带着未曾散去的笑意,未施粉黛的脸清新脱俗,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无害。偏偏那张樱桃小口说出的话确实让北安璃登时变了脸色。 “冰丝纱我先带走看,剩下的东西大姐派人送去流婄苑吧。顺便,劳烦大姐转告管家,狗随便牵,可我的东西,谁都不能碰。” 说罢,也不看面前二人的反应,北墨染径自回了流婄苑。 天光晴好,清风微徐。 流婄苑中,北墨染神色慵懒地坐在廊下,眯着眼看着距离她一丈开外,开得正好的角瑾花。 轮椅旁的矮桌上,放置着一盏清茶并一碟瓜子。 红石和绿言依着北墨染的吩咐,搬了小凳子坐在一边陪着她闲聊。 “说起来寒王爷无论是相貌还是身份都是极好,只可惜身子实在是……”绿言想起此事还是禁不住叹气。 靠在椅背上,北墨染伸手拈了颗瓜子在指间,不甚在意地言道:“司冥寒若不是短命鬼,你以为王妃之位能落到你家小姐头上?”若没有活不到二十四岁的流言,恐怕京中贵女恨不得挤破头争着嫁给他了,毕竟据说寒王爷府上还没有姬妾。 就连一向“洁身自好”的司辰皓,府上也有几个侍妾。 不过司冥寒今年才十八岁吧?想到古代人的早婚早育,北墨染满头黑线。 她这具身体才十二岁,放在现代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现在居然连未婚夫都换了两任了。 然而再转念一想,如果她穿越到了一个和她同岁的女人身上,那就不是快要嫁人这么简单,恐怕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想到有可能一睁眼就多了个喊自己娘的半大孩子,北墨染又有些庆幸自己现在还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 闭目养神脑洞大开的同时,北墨染手指微一发力,原本在指间的瓜子飞射而出,堪堪击中角瑾丛中唯一一朵明黄色花朵。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睁眼。 原本还在为北墨染发愁的绿言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滞地看着被击穿了得黄色角瑾花瓣,红石看向北墨染的目光却是陡然热切起来。 “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红石一向是心直口快的人,原先北墨染暗算北思雪与司辰皓的时候,她就十分惊讶,只是后来事情接踵而来,她便也没有机会询问北墨染。 第二十七章 疯女人,襄帘 第二十七章 疯女人,襄帘 红石自小习武,自然看得出来北墨染看似随手的一抛,不论是准头还是力气,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出来的。 可是小姐从前明明对武功一窍不通啊!这还是那个懦弱自卑的小姐吗? 绿言虽未开口,眼中也是浓浓的疑惑之色。 北墨染神色未变,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眸中的光一闪而过。 身为国家一级极限单兵,她曾经矫健的身手自然也是日复一日练出来的,如今虽然双腿尚未恢复,然而别的方面还是可以提前开始练习的。 她可不想再碰到像刚刚穿越来时的情形,用手刀砍人居然砍得自己手疼,简直是丢人! 不过好在虽然身体素质差了许多,力气和耐力都有不足,不过精神上的敏锐并没有失去。 放下手中的茶杯,北墨染并没有正面回答红石的话,而是看了看那朵被击穿的角瑾花,有些感叹地开口:“你家小姐从前吃的苦已经足够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一旁的绿言顿时红了眼圈。 “若是夫人还在,小姐又怎么会过的这么苦……”和皓公子婚约还在的时候,绿言还能安慰自己等到小姐嫁人就好了,可是现在……北墨染先前说什么寒王爷死了她反而更自在,绿言纵使是个丫鬟,也知道哪里像她说的那么容易。 身为先皇的遗腹子,寒王爷的身份本就尴尬的很,若是他死了,自家小姐这个寒王妃怕也是名存实亡。 “好了好了,别乱想了。”北墨染看到绿言通红的眼圈,颇有些无奈。她自然听的出来绿言是为她发愁,然而她又怎么能告诉绿言:你家小姐已经死了,如今活下来的这个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更何况在她看来,从前的北墨染处境艰难,固然有外界的原因,然而更多还是因为本身过于懦弱,没有主见。 古代女子虽然地位不高,然而嫡庶却是十分分明,凭借这一点,原身就不应该被北夫人母女玩弄在手心。 穿越至今,基于我不动敌上门的原则,北墨染对于北府的人员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不过也只是大概罢了。 原身大约是因为双腿残疾的原因,整日不是顾影自怜、自怨自艾,就是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蘑菇不见天日。因此在原身的回忆里,除去北夫人母女与北清元之外,对于别的人事基本没有什么印象。 北墨染的行事作风却更趋于掌控全局。 看了依旧低着头的绿言一眼,北墨染一边直起身子操控着轮椅往外走,一边吩咐道:“绿言去盯着小厨房准备晚膳吧,红石陪着我四下逛逛。” 一方面是不想再让绿言为她担心,另一方面,增进对北府的了解,也是她下一步必须的计划。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起还被关着的北夫人,北墨染微勾了勾唇角,待红石跟上来之后,便由红石推着她出了流婄苑。 前几日因为冰丝纱的事情,北墨染对着北安璃和司辰皓二人开了嘲讽,虽及时全身而退,北安璃却是一转眼就把状告到了北清元那里。 虽说不耻她的为人,然而北墨染还是不得不说,有些人深谙说话的艺术,让人不得不自愧不足。比如北安璃。 明明是有意侵吞冰丝纱,到了她嘴里就成了“打算自己再置办些礼物,一并给二妹妹送去”,更是暗示她一边纠缠司辰皓,还暗中勾搭寒王爷…… 可惜话说的颇具艺术,然而北清元在北墨染这里却并不具有任何的震慑力。尤其是现在北墨染是御赐的寒王妃,北清元想要惩罚时就更要掂量掂量了。 不过红石像是觉得自己给北墨染惹了麻烦,这几日都有些小心翼翼。 北墨染看着红石推着自己刻意绕开了北安璃的院门口,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时不时的问她一些府中的事情。 北府颇大,单是主子的院落就是不小的面积,南边还有花园。 “小姐,您还没去过府中西北角的小花园吧?虽说是小花园,却有好几种名花呢。”红石本有意带北墨染去花园逛逛,却在花园门口看到了北安璃与北思雪的丫鬟,立刻改变目的地,同时出声转移注意力。 北墨染想起北思雪不点也着的性子,也不愿被这姐妹俩坏了心情,因此便顺着红石的话:“那便去看看吧。” 大约有一刻钟,二人才到了红石所说的小花园。 果然是小花园,比起北府南边的花园,小了不止两倍。不过红石所言非虚,这园子虽小却并不见粗陋,甚至有两样花还是难得一见的绝品。 可惜北墨染非爱花之人,她只对所有能够入药的植物感兴趣。 因此吸引她的不是卡的姹紫嫣红的花卉,反而是墙角那两株看似毫无特别之处的杂草。 北墨染定了定神,刚打算让红石推着她过去细看,忽然听到一阵吵闹声传来。 她眉头微皱,心中有些奇怪。方才红石推着她一路过来,并没有见到什么人,毕竟这园子处在北府的西北角。她过来时曾打量过,四周并没有人居住,只有一个荒废的破院子,平日里恐怕也不会有人过来。 就在她愣神之际,外面的吵闹声愈发大起来,还伴着女子的尖叫声。 “不要碰我的孩子!”女子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十分刺耳,北墨染眉头皱的愈发紧了:“难道还有人敢在府中抢孩子?” 红石似乎也有些不明所以,推着北墨染出了园子。 刚一出园门,北墨染就看到两个丫鬟强拖着一个衣衫脏乱的女人往那荒废的破院子里走。那被拖着的女人似乎力气极大,尽管双手抱着东西,仍旧极力地反抗着丫鬟,不愿跟着走。 “是她!”红石似乎认出了那女人,低呼了一声便去推北墨染:“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 看到那女人的第一眼,即使是背影,北墨染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人是谁?” 红石还没来得及答话,拉扯的三人已经发生了变故。 原本被抓着的女人挣脱了丫鬟的手,转头便向着北墨染的方向跑来,一边跑嘴里还大声叫着:“别抢我的孩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要害我的孩子……” 那女人一转身,北墨染便看到了她怀中抱着的东西,一块破旧的蓝布包着的娃娃。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了,这女人果然是精神有问题。 原本被甩开的丫鬟重新追了上来,眼看着就要抓住那疯女人了,然而那人却突然大喊一声冲着北墨染的轮椅扑了过来:“夫人!夫人救救襄帘……” 第二十八章 夫人,往事 第二十八章 夫人,往事 坐在轮椅上,北墨染躲无可躲,被那人扑了个正着,而那个包着蓝布的娃娃也跌倒了她的膝上。 “快,快把人拉开,别伤到二小姐!”红石反应过来便去拉那个疯女人,一边冲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丫鬟喊道。 “等等。”二人距离极近,北墨染将那女人的神色尽收眼中。 那张被乱发掩去了一半的脸上,是浓浓的绝望与祈求。 即使知道眼前这个人精神不正常,然而北墨染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那双眼睛吸引。 尤其,这个自称襄帘的疯女人,分明把她当成了别人。 在北墨染的记忆里,“夫人”这两个字都是用来称呼北安璃与北思雪的娘亲沈婉的。 可以说这么说,北夫人虽然只是个平妻,但除去子女仍旧算作庶出之外,北夫人在北府的地位与正室夫人无异。 北墨染并不觉得那个疯女人是将她认成了北夫人,因为她与北夫人不论是身形还是容貌,都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二小姐……是奴婢们没有将襄帘姨娘看好,我们这就带她回去……”原本追襄帘的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顾不上行礼,便匆匆的想伸手去抓襄帘。 “等等!”北墨染说话时左手搭在轮椅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被磨得十分平滑的木头。 红石伺候北墨染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是北墨染思考时候的习惯性动作,故而原本准备说的话又咽了下去。一侧头看见那两个丫鬟还想说话,立刻用眼神阻止了她们。 北墨染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插嘴,虽然她从未对着红石和绿言发脾气,二人做事还是都小心翼翼地遵循着她的喜好。 至于襄帘,从扑到北墨染面前之后,就停止了尖叫。她原本紧紧抱着的娃娃如今躺在北墨染的膝上,襄帘并没有再抱在怀中,反而就着这样的姿势轻轻拍着那脏污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娃娃。一边拍着,她口中还念着哄孩子入睡的民谣。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因此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全然没有刚才疯狂大叫的样子。 北墨染看着专心哄娃娃睡觉的襄帘,如果她换件衣服、梳洗干净,恐怕此情此景没有人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那张消瘦的脸上,分明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让北墨染几乎不忍心惊扰她。 然而想起刚才她冲着自己喊夫人…… 北墨染低头看了看还在她膝头的布娃娃,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碰了碰,其间眼睛一直关注着襄帘的神情。 出人意料的是,直到北墨染的手落在娃娃上,襄帘也丝毫没有抗拒的反应,甚至那双溢满母爱的眼睛里,还多出了几分欣喜。 “怎么会!”因为红石的视线而噤声的小丫鬟,看到这场景立刻惊呼出声:“平日里她那么宝贝这个娃娃,吃饭睡觉都要时刻抱着才安心,谁都不让碰,现在怎么会……” 北墨染目光一闪,并未出声斥责小丫鬟,心中已经对襄帘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低声安抚着襄帘的情绪,北墨染想了想,看向红石:“她是谁?”她没有忘记红石见到襄帘的时候立刻认了出来,说明红石是知道襄帘的身份的。 红石咬了咬唇,轻声叹息:“也是个可怜人。” 北墨染微微仰着头,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小姐不认识襄帘姨娘也是应该的,毕竟她已经疯了好些年了。”红石解释道:“当时只知道襄帘姨娘精神出了些问题,却不知道原来一直关在府中。” 一边说着,红石在心中感叹,若她早知道襄帘姨娘被关在这里,定然不会带北墨染来这里闲逛。也难怪小花园一向鲜少有人来,原来还有这一层的缘故。 “她一直都被关在这院子里?”红石对襄帘的称呼已经点明了她的身份,北墨染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红石点点头:“襄帘姨娘出问题的时候,小姐还小并不记事。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姨娘的消息,而且看这院子如此破败,应当是一直住在这。” 北墨染神色有些难看。 她是医者,哪怕是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疯子,在她面前也先是病人。对于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来说,关起来绝对是下下策,更遑论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一直关在这么偏远荒废的院子里,就算是正常人,恐怕也关成疯子了。而且看襄帘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年来绝对没有接受过大夫的治疗。 北墨染心中有些唏嘘,北清元这个人,为夫为父,都显见是个感情淡薄的人。 身为嫡女的原主受尽欺压,而曾经是他妾室的襄帘基本上也是被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身为一府之主,北清元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很明显,就是并不放在心上。 包括先前北夫人与乞丐的事情,北清元第一时间顾念的是面子,最后让他生生忍下也是因为面子。 北墨染竟突然觉得北夫人也是可悲,就算在府中作威作福这些年,如同正室又怎么样?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眼中,从来都没有儿女私情。 恐怕在他眼中,这些事情都比不上权势与官位。 微微垂下眼睑,北墨染掩去了眸中的难过。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打心底里为原主感到悲哀,这样一个父亲,也难怪原主最后冤枉至死,恐怕死了都不能瞑目。 红石并不知北墨染难看的神色是因为什么,只继续说襄帘的事情:“襄帘姨娘当初是正夫人陪嫁的滕妾,相貌出色,人也温柔,当初与正夫人关系极好……可惜啊,最终却是落到这个地步……” 红石向来是喜怒形于色的人,故而说话时脸上的同情与悲戚半分没有遮掩。而她口中的正夫人,自然是北墨染的娘亲无疑。 北墨染怔了怔:“你说,她是正……是我娘陪嫁的滕妾?”称呼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为娘,北墨染十分不自然。虽说襄帘对着她喊夫人的时候,北墨染就猜到恐怕是把自己当成了原主的娘亲,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是正夫人陪嫁的滕妾。 那就难怪襄帘会对她毫无防备了,恐怕就如红石所言,她与原主娘亲的关系当真是极好,好到让襄帘全心信任。 北墨染打量了襄帘一眼,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红石口中的“相貌出色,人也温柔”。如今已是深秋,襄帘身上穿着的还是单薄的夏衫,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大约是跌倒过,头发里还沾着树叶。 伸手将襄帘头发上的树叶摘下来,北墨染沉默了片刻。 第二十九章 流产,一而再 第二十九章 流产,一而再 原主的娘亲,也是她现在的娘亲,是北墨染一直以来十分好奇,却从未提起过的人。原因无二,在她所继承的记忆中,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娘亲的回忆。 这个从血缘上来说应该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在记忆中却是一片空白。 不记得她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北墨染的记忆里,只有她早早就去世了。然而北墨染却没有忘记,红石解释自己会武功之事的时候,说的那句“夫人失踪之前”,这句话让北墨染怀疑所谓去世实则另有内情。毕竟红石和绿言明显是正夫人的心腹。 北墨染不清楚究竟是原主之前就没有相关的记忆,还是她继承记忆的时候什么地方出了错,因此对于她失踪的事情,北墨染千般好奇,却从来没有问过应该大略知道些内情的红石和绿言。 就怕原主之前是知道的,她冒昧一问,到时候会漏了陷。 可是现在听起来,正夫人去世,陪嫁的滕妾成了疯子,唯一活着的女儿双腿残疾……北墨染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完整的阴谋,而她也身在其中。 “襄帘她,是怎么疯的?”北墨染空着的手紧紧握着轮椅的扶手,手背青筋都起来了。 红石并没有察觉到北墨染的异样,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襄帘姨娘原本是府中最先怀上孩子的,然而……” 作为当家主母陪嫁的滕妾,襄帘姨娘刚入北府的生活明显极好,且她温柔小意,也深得北老爷与正夫人的喜爱。当初就算是现在的北夫人,也比不上襄帘受宠。 襄帘又是幸运的,最先怀上了子嗣。 妾终究摆脱不了以色侍人,色衰而爱弛,子嗣就是她们一辈子的依靠。故而怀了孩子之后的襄帘十分高兴,平日里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以及为孩子做些小衣服。 滕妾在主母之前有孕,若是一般的主母难免心怀芥蒂,然而正夫人却不是善妒之人,依旧待襄帘极好。襄帘投桃报李,便提出自己生下的孩子愿意先养在正夫人屋里。 就在府中众人都期待着孩子诞生之时,襄帘却出了意外。 孩子没了。 没有中毒,没有摔倒,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好端端的襄帘就肚子疼,大夫赶到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襄帘虽然伤心却反劝北清元与正夫人别难过,说自己与这个孩子没有缘分。她的态度极对北清元的心思,因此即使落了胎,却也并没有因此而失宠。 修养了三个月过后,襄帘再一次身怀有孕。 这一次正夫人亲自操持襄帘日常的饮食等等,可尽管如此,却也没有能够留下孩子。襄帘再一次毫无征兆的小产了。 第三次怀孕依然如此。 襄帘怀上第四个孩子的时候,北夫人已经怀上了北安璃。襄帘更加小心,从怀了胎之后就闭门不出,饮食皆由大夫时刻检查着,在这种战战兢兢的气氛中,第四个孩子总算没有再小产。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襄帘终于成功将孩子生了下来,刚生产完整个人立刻陷入了昏睡。 等到她醒来,想要看自己的孩子之时,却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 她拼了命竭力生下的孩子,是个死婴。 在这个安乾王朝,生下死婴乃是不祥之兆,因此当襄帘醒来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被烧成了灰。 这样的打击对于襄帘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古人都相信往生轮回,而火葬,在当时看来就是永世不得超生。 襄帘一口咬定自己当时生下来的孩子还有哭声,接生的稳婆却说那孩子早就已经胎死腹中。后来北夫人抱着女儿去探望襄帘,却不想襄帘上来便抢她怀中的孩子,并口口声声说自己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北夫人受了惊吓大病一场。而生下不详死婴的襄帘,则被北清元厌弃,更被大夫指出精神出了问题,成了疯子。 起初襄帘被拘在自己的院子里,后来情形越来越严重,便被掌权的北夫人发配到了这偏远小院里居住。日子久了,襄帘的疯病越来越严重,这个原本做给孩子出生后玩的布娃娃,被她当做自己的孩子整日抱在怀里。 久而久之,襄帘逐渐地被府中人遗忘了,只有在北府伺候了许多年的老下人才知道这件事情。 说到最后,红石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那两个负责看管襄帘的小丫鬟也听的入了迷,他们入府的晚,虽然被分配到了这里,却并不清楚襄帘的往事。 待到红石说完,四周寂静一片。 “宝儿乖乖睡觉,娘会保护你的……”在这样的寂静中,襄帘的喃喃自语显得格外清晰。 北墨染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她受过的伤不计其数,一般的伤害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么,然而此刻却深深地同情身前的这个女人。接连失去四个孩子,这是多大的打击? 更何况…… 北墨染冷冷地看了一眼那荒废而破败的院子,毫无征兆的流产?她可不相信什么和孩子没有缘分之类的话,更何况就算一次是意外,可接二连三的流产怎么可能是意外! 倘若是襄帘本身的体质不适合孕育孩子,那么在小产过后大夫一定会对她说明,她就不会接二连三的怀孕。太多的意外和巧合,就绝对是有心人刻意的安排。 即使对当年的事情并不了解,北墨染却也第一时间有了怀疑的对象——北夫人。 “红石,你去扶着襄帘姨娘,带她回流婄苑。”北墨染当机立断做了决定,对着那两个小丫鬟说道:“以后襄帘姨娘就跟我一同住在流婄苑了,不用你们再整日看管了。” 两个小丫鬟惊慌失措,其中一个立刻搬出了北夫人:“二小姐,看管襄帘姨娘的命令是夫人下的……” 她还没有话说,就被北墨染打断了:“夫人现在还在禁足中,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就去求见夫人看她应不应。” 说罢,北墨染不再理会二人,柔声劝着襄帘,三人一同回了流婄苑。 襄帘乃是受了巨大的刺激而精神失常,加上这些年放任自流,甚至又加剧了病情,因此即便北墨染精通医术,却也没办法让她恢复如常。 好在襄帘在北墨染面前一向比较听话,除了不让北墨染以外的人碰那个布娃娃之外,在流婄苑的生活并没有引起襄帘精神上的抗拒。北墨染也稍稍放心了些。 又过了两日,北墨染正在屋中慢声细语哄襄帘换衣服的时候,红石人未进门声先至:“小姐,百里公子派人把药材送来了!” 第三十章 出门,打广告 第三十章 出门,打广告 自从知道北墨染的方子是治腿的,红石就天天盼着北墨染能够好起来,如今终于等到了药材,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别抢我的孩子!”襄帘受到惊吓,立刻抱紧了怀中的布娃娃,往北墨染身后躲。北墨染瞪了红石一眼,后者也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立刻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太好了,小姐的腿终于有希望了!” 北墨染也是松了一口气,安抚好襄帘的情绪,带着红石回了自己屋中,然后在桌前将煎药的方法与时辰写在纸上给了红石:“你把这张纸给绿言,让她照着上边写的熬药,放药的顺序与时辰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煎出来的就不是解药,反而是毒药。” 她说话时神情十分认真,红石也认真应下,准备去寻绿言。临出门前却回头问北墨染:“小姐为何不让我熬药,非要指名让绿言煎,难道是信不过我吗?”话中颇有些委屈之意。 北墨染觉得好笑:“就你那粗心大意的性子,让你煎药我恐怕以后再也不用喝药了。绿言细心谨慎,这事自然让她做更合适,至于你,我自然有别的事情需要你。” 最后打趣道:“让你蹲在药炉前几个时辰,你确定你忍得住?” 红石听到前半段还沾沾自喜,到最后一句立刻摇头:“别别别,小姐说的对,这种事情还是让绿言去。”话音刚落,人已经飞快地跑了出去。 等到红石回来之后,北墨染便让她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先前她说有别的事情需要红石,并非是安慰之言,而是真的有事情。 今日一大早,崔大师就派人传来消息,说十把轮椅已经都做好了,询问北墨染接下来的安排。 接下来的安排?当然是打广告了! 北墨染告诉来人,自己今日会去崔大师店中,便打发他回去了。而后心中一直想着的,便是如何把这十把轮椅卖上高价!她辛辛苦苦忙活一场,又和崔大师达成协议,这十把轮椅自然不是摆着看的,而是北墨染第一步的销售计划。 物以稀为贵。在这个缺乏代步工具的古代,有腿疾的人要么整天躺在床上不出门,一旦出门就需要被人背、抱、乃至抬,实在是不方便的很。 就像从前的北墨染,尽管身为相府嫡女,却也极少出门,正是因为腿疾不便。 北墨染最先想到的,就是拿自己这个实例做广告。 右相府嫡女双腿不良于行的事情早已人尽皆知,可若是她又能“走”了呢!必定能够引起轰动。 况且崔大师做好的那十把轮椅,她也需要亲自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并非是不信任崔大师的手艺,而是既然想要卖出高价,这十把轮椅,就必须特别。 这就是北墨染今天的目的。 收拾好之后,北墨染便带着红石出了门,直奔朱雀街而去。 朱雀街乃是京中最繁华的街道,两旁皆是各种各样的铺子,路上还有些小摊贩,同时也聚集了许多行人。崔大师的店面就在这朱雀街上。 到了朱雀街,北墨染便不再让红石推轮椅了,而是自己操控着轮椅往前走。刚开始的时候只有一两个好奇的人,目光追随着北墨染而移动,很快的,关注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上前询问:“请问姑娘坐的这是什么椅子,居然能够坐着往前走?” 一旁的红石立刻挺身而出,按照北墨染先前的交代,介绍道:“这是轮椅,是专为双腿不良于行的人所制造的,有了轮椅就算有腿疾,也能自己出门,自己行走。” 说话时,北墨染也没有停下来,仍旧往前走着。 听到红石的解释,四周的人顿时议论纷纷。 “轮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真稀奇!”有人略感兴趣。 “没想到双腿残废了竟然也能靠这个走路,真是太神奇了!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哥哥再也不用整天躺在床上了。”也有人兴高采烈。 然而更多的人,关注的则是从何处能够得到轮椅。 即使问话的人众多,红石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仍旧一遍遍地重复着:“三日之后,我们在苏香楼举行轮椅的拍卖会,感兴趣的人都可以来看看……” 也有人嗤之以鼻,并对北墨染的身份表示怀疑,北墨染丝毫不以为意,坦坦荡荡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引起了众人再次的喧哗。尤其是听到这轮椅就是由北墨染设计的,北墨染的名字立刻传遍了朱雀街。 等到他们到了崔大师的巧工阁时,门口早早有人特意等待,一见到北墨染主仆二人,立刻将其带了进去。 “北姑娘果真是心思玲珑,这轮椅虽未开始售卖,却已经在朱雀街出了名。”即便崔大师一向醉心于奇淫巧计,并不是十分在意身外之物,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巧工阁怕是要大出风头了。 能够画出这样精巧的图纸,且会造势,眼前的女子无疑聪慧至极! 崔大师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北墨染带到了放置着那十把轮椅的屋子里。 北墨染看着屋中如出一辙的十把轮椅,简单的察看了一番。确定都没有任何遗漏问题之后,重新看向了崔大师:“我需要崔大师将这十把轮椅都进行一番改动。” “可是有不足之处?”经过这一番事情,崔大师再不会觉得北墨染是不懂装懂,故而一听她说要改动,便以为自己的制作出了问题。 “崔大师多虑了,这十把轮椅都做的十分好。”北墨染嘴角含笑,因为自信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灵动:“我需要你将这十把轮椅改出各自的特色。” 从巧工阁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北墨染详细地告知了崔大师需要做的改动,崔大师听完愈加佩服北墨染的心思。 听到北墨染打算在三日后于苏香楼举行拍卖,崔大师连连保证定然不让北墨染失望,立即动手修改起来,就连北墨染离去的时候也是让下人送出门的。 红石推着北墨染出了巧工阁的店门,却不想刚走了两步,便遇见了熟人。 “北二小姐?”百里千枭见到那轮椅上的秀丽身影,轻唤了一声,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自己今日才遣人送去药材,没想到此时竟在巧工阁见到了北墨染。 北墨染颔首道:“想不到在此处遇到百里世子了,正好当面谢过百里公子的药材。”那些药材若是没有百里千枭的帮忙,虽说她也能一一寻到,不过到底要浪费些时间精力。 百里千枭一身墨袍端的是气质斐然,且丝毫没有世家子的骄奢之气,与人交谈从来进退有礼,因此北墨染对他印象还算不错。 第三十一章 三日后,苏香楼 第三十一章 三日后,苏香楼 听到北墨染感谢之语,百里千枭摆手道:“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更何况二小姐已经将药方给了我,当不得谢。”他遣人将药材送去北府,下人回来时便将北墨染的药方带了回来,且仔细标注了煎药的火候,药材放置的顺序等等。 北墨染虽不知道百里千枭为何对解毒药方感兴趣,但她自来是说到做到的人,既然承诺了会给他药方,就不会再别处动手脚。想了想,她又提醒了一句:“若是按照方子煎药时,百里世子务必要用最可信的人,严格按照药方上所写的分量与时辰,千万不可出错。稍有不对,煎出来的就是致命的毒药了。” 她可不想百里千枭找上自己说想救之人反而被毒死了。 百里千枭含笑点头,抬头看了看巧工阁的牌匾,问道:“二小姐来这巧工阁是订做东西?何须今日出来,你派人将师傅请到府里说明要求就是了。”北墨染毕竟双腿有疾,且女子也不便抛头露面。 他是好心提醒,北墨染自然听得出来,便如实的告诉他自己的来意:“我在巧工阁定做了十把轮椅,今日是来验货的。” 对于北墨染所坐的轮椅,百里千枭也十分好奇,只不过先前在宫中为着药方之事无暇提及。如今听到她说定做轮椅,颇感兴趣地询问:“这轮椅也是新奇,竟能让腿疾之人自如移动,不止是哪位大师想出来的主意?” 原本一直不语的红石听到百里千枭的话,立即骄傲的回答:“这轮椅可是我家小姐自己设计出来的!” 北墨染与百里千枭交谈时,红石一直来回打量着二人。墨袍男子俊雅有礼,素衫女子虽然坐在轮椅上,周身的气质却是丝毫无损,当真是如画中之人一般。 而且,听说安平王世子也尚未娶妻……红石眼中蹿起小火苗:如果小姐能嫁给安平王世子也不错。皓公子瞎眼看不出自家小姐的好,寒王虽身居高位却命不久矣,唯有百里千枭,即使日后皓公子也封了世子,二人身份也能持平,小姐也不算委屈。 最最重要的一点,百里千枭虽然是众多世家千金的最佳夫婿人选,却一直洁身自好,并不好女色。 思来想去红石都觉得百里千枭甚好,顿时两眼发光地盯着他,恨不得让他立时上门提亲。 “咳咳。”百里千枭轻咳一声,俊脸上微微有些窘迫。听到红石说轮椅是北墨染自己设计的,他正想同北墨染说话,却不想红石一直盯着他不放,且目光灼热。 北墨染颇有些头疼地看着红石:“你再看下去百里世子就被你吓跑了。”红石一向不是内敛的人,北墨染心中无奈极了。她这两个丫鬟别的都好,唯独对于她的婚事上十分执着。 红石这才收回来目光。 百里千枭一直是炙手可热的夫婿人选,因此如北思雪等贵女也曾流露出些爱慕意思,他也一向并不放在心上,处理的游刃有余。偏偏今日在北墨染面前,却被红石看的窘迫,加上北墨染方才的话,让他一时竟忘记了想说的话。 好在北墨染善解人意:“三日后我准备在苏香楼举办轮椅拍卖会,百里世子若是感兴趣可来一观,到时候会对轮椅进行详细介绍。” “届时在下必定前去。”百里千枭拱手道。 两人说话的工夫,街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先前北墨染来时就引起了轰动,而百里千枭一身贵气容貌俊美,更是惹人注意。 北墨染不愿再被人围观,便出言告辞,带着红石率先离去。 百里千枭站在原地,看着女子逐渐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时,跟在他身后一直充当背景的下属杨竹低声开口:“世子,这北家的二小姐和传闻中的也太不一样了吧?” “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想起先前的药方,还有这轮椅,百里千枭眉头微蹙:“你暗地里去查查北家二小姐近日的遭遇,难不成是有人在暗中指点?” 杨竹自是应下不表。 待离开朱雀街之后,北墨染并没有带红石回府,反而说要去城东。 “小姐去城东做什么?那可是穷人聚集之地,尽是些乞丐之流。”红石不解。 北墨染微微一笑,也不给红石解惑:“你带我去城东就是了。” 好在城东虽然一向治安混乱,不过红石有武功傍身,加上北墨染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也不再多问,依言带着北墨染往城东而去。 直到红石按着北墨染的吩咐找了一堆乞丐,也仍旧不知道北墨染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同样,被红石带来的乞丐们也是疑惑不解,见到北墨染,乞丐头子打量了她两眼:“姑娘找我们来干什么?” 北墨染提前嘱咐过红石,不要心思不正的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些人,虽然个个衣着褴褛,脏污不堪,但见到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北墨染,也并没有心生邪念。 当然,就算有人心怀恶意,也是不自量力。 北墨染让红石取出一锭银子,环顾面前大约二十个乞丐,扬声说道:“找各位来是有点小忙需要各位帮忙,事成之后,自有赏金。” 一看见银子,乞丐们个个双眼发光,跃跃欲试。惟有先前说话的乞丐头子,却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北墨染:“姑娘说笑了,我们这种下等人,哪有能帮到姑娘的地方?” 多看了两眼乞丐头子,北墨染才说明了今天的来意:“我需要你们帮我在城中宣传一件事。”而后,将三日后在苏香楼举办轮椅拍卖会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是这种事情,那乞丐头子思忖片刻,答应了下来。 眼看着时辰已经不早,二人从城东回来就直接回了府中。路上红石依旧想着今日见到百里千枭的事情,一直到进了流婄苑,才试探北墨染:“小姐觉得百里世子为人如何?”未尽之语:比起寒王是不是强了许多? “怎么,红石你也看上百里千枭了?”北墨染岂能猜不到她心中所想,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果然红石一听就急了,连连摆手:“我可不敢肖想百里世子,我是觉得百里世子似乎待小姐很特别。”红石想想先前百里千枭对待北思雪的态度,又补了一句:“上次入宫三小姐想往百里世子跟前凑,结果百里世子理都没理。” 北墨染操控着轮椅到了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清秀明丽的脸,伸手将发髻上的玉簪取下。长发如瀑,美人如花。 第三十二章 解毒,痛并快乐着 第三十二章 解毒,痛并快乐着 “不过是因为我比北思雪有价值罢了。”对此,北墨染一直看得很清楚,也足够理智。她一边用象牙梳轻轻梳理着长发,一边同红石解释:“如果不是因为那张药方,在宫中百里千枭也绝对不会和我说话。” 她与百里千枭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如果非要说有点什么,大约就是他对自己的变化有些好奇。 北墨染心念一动,突然又想起了司冥寒。虽说她确定自己的双腿还能恢复,然而这件事司冥寒却不知道,那么……他真的愿意娶一个不能走路的女人做正妃? 还有雪妃无端端的点名让自己参加百草宴,太后突然而至坚持要皇上给司冥寒赐婚,又偏偏挑中了自己……这其中种种,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的安排? 原本穿梭在发间的象牙梳不知不觉停住不动。 红石见北墨染自己梳发,遣了小丫鬟去安排膳食,自己则将方才北墨染取下的玉簪收起来,而后坚定的说道:“就算现在百里世子还没喜欢上小姐,以后相处的多了也一定会喜欢上的。” 北墨染的思绪被打断,听完红石的话却是笑出声来:“你可真看得起你家小姐。” 红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本来就是,小姐这么好。” 北墨染兀自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心中却是把红石的提议大大的打了叉,她就是嫁给谁也不能嫁给百里千枭这种大众情人,太心累! 她可不想开启婚姻保卫战副本。 用过晚膳之后,绿言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 “把药碗放桌上,绿言红石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收药碗。”北墨染又为自己把了脉,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调养身体,为的就是让这副药发挥最大的效用。 “我还是留在外间守着小姐吧。”绿言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北墨染摇头:“我中毒已深,喝下药后恐怕要受些痛苦,你们在这看着也是难受,还是下去睡觉吧。”原身中的毒在体内这么多年,甚至导致双腿残疾,医治起来只能采取以毒攻毒之法,可以想象会是多么难受。北墨染不愿让红石和绿言见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绿言又劝了几句,北墨染却坚持不让他们留下,二人也只能从命。 待两人关门离去,北墨染从妆台的小抽屉中取出一套银针,然后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没过多久,疼痛就侵袭而来。 感觉到药效已经发挥了作用,北墨染撑着身子坐到床上,然后拿过方才的银针,快速而准确地扎到了双腿的穴位之上。从始到终她都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只有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正在承受怎样的痛苦。 因为中的毒极其复杂,用来解毒的药也包涵多种毒药,这数十种毒素在体内碰撞,让北墨染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被撕裂开来一般。原本还半坐在床上,一会的工夫就禁不住躺下去,身子微蜷。 百般痛苦之中,北墨染还要控制着自己双腿不动,以免银针走错穴位。 清秀的脸惨白一片,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北墨染的额头滚落,打湿了被面。芊芊五指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北墨染甚至能够感觉到指甲掐破了手心传来的湿润感,疼痛却依然是从五脏六腑之中传来的。 疼痛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涌来,为了药效,北墨染却不得不保持清醒。甚至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她还要分出精力去探查自己的情况。 不知过去了多久,北墨染才终于感觉那种撕裂般的疼痛渐渐褪去。与此同时,双腿却传来如针扎一般的感觉。 那感觉依旧难受,北墨染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自从她穿越而来之后这双腿就一直丝毫没有感觉,就连她刚才用银针扎入穴位的时候也是毫无知觉。因此现在虽然是疼痛,于她而言却如同曙光无异。 北墨染竭尽全力坐起身来,松开握成拳的五指,小心将双腿穴位上的银针一一拔去。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就银针清理消毒,只随手放在了白布上。而那刚拔下来的银针,针头上全都隐隐泛着黑色。 北墨染右手摸索着拿出了放在枕下的匕首,然后在腿上割开了一个伤口,任由黑血流出。直到那伤口流出来的血,重新恢复了红色,她才简单上了药包扎起来。 做完最后的处理,北墨染只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连灯也来不及灭,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桌子上的药碗,以及先前的银针都已经被收走。而绿言就坐在床的踏脚边,似乎是在绣手帕。 北墨染刚刚坐起来,绿言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右手里还捏着针。看到北墨染已经醒来,她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随便放在一旁:“小姐可曾好些了?” “放心吧,我没事。”北墨染看出她眼底的担忧,冲她笑了笑:“什么时辰了?”昨日她放过毒血就昏睡了过去,这一觉似乎比往日都睡的长。 绿言回答道:“已经过了巳时三刻了,小姐如果再不醒来,我就要让红石去请大夫了。” 过了巳时三刻,那就是将近十点了,难怪绿言会这么担心。毕竟按照,白墨染以往的生物钟,早上总是七点便起来了,今天却一觉睡到了十点。而且绿言红石进屋时,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先把腿上的伤口拆开,重新上药包扎过后,北墨染穿上绿言递来的衣裳。待穿戴整齐,依旧坐在床边,手指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小姐终于醒了?”这时红石进屋来,看到北墨染给自己把脉,连声问道:“怎么样毒解了吗?小姐以后是不是就能走路了?” 看着红石迫不及待的神情,北墨染也被她感染,脸上带了笑意:“毒已经解了,还有一些残余的毒素需要日后慢慢调理。至于走路,哪有这么简单?就算双腿已经恢复了知觉,也需要每日里慢慢锻炼,毕竟这双腿已经多少年不能动弹了。” 就如同现代伤了腿脚,伤好后也要进行复健一样,北墨染若想要走路,也必须一天一天慢慢练习。 不过好在终于看到了希望,绿言喜不自胜,眼圈微红:“若是小姐的腿早日能好,皓公子也不会和小姐退亲了。” 对此北墨染嗤之以鼻:“如果真的和司辰皓成亲了才是倒了八辈子霉。” 绿言原本也是一时感叹,知道北墨染对司辰皓的抗拒,并不再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红石:“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是有什么事?” 第三十三章 纳妾,为何难受 第三十三章 纳妾,为何难受 听到绿言问,红石才想起自己先前听到的消息,立刻大声说道:“小姐,老爷要纳妾了!” 北墨染洁过面后坐在妆台前,正任由绿言为她挽发,听到红石的话,随口“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看到北墨染毫不在意的样子,红石神情十分复杂:“小姐,你心里如果难受就说出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北墨染顶着还没梳好的发髻转过头来,十分诧异的看着自己:“红石你是不是病了?老爷纳妾我为什么要难受?” 红石原本是觉得北墨染虽然是嫡女,却因为有北安璃的存在并不受宠,定然恨极了北夫人。如今知道了北清元有要纳妾的消息,心中定然不会好受。然而她看着北墨染一脸“你是不是疯了”的神情,这样的理由丝毫也说不出来,只得呐呐不语。 梳妆过后,北墨染便让人上了早膳,坐在桌前大快朵颐。直到饭吃了一半,她才突然转头对红石说道:“也许曾经的北墨染努力的想让父亲多喜欢自己一点,但那只是曾经的她,并不是现在的我。” 北墨染说的原本是实话,毕竟原身是曾经想过“如果自己能像北安璃那么优秀,父亲会不会更宠爱自己”这件事情的,不过现在的她却绝不可能再有这种想法了,毕竟她看的很清楚,北清元原本就是一个情感淡薄的人。 指望并且依靠这样一个人,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只是这样的话,在不明所以的红石绿言听来,却是她对北清元灰了心的结果。因此北墨染用膳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再提及北清元纳妾的事情。 不过用过早膳,便有不速之客来了。 “爹爹今日纳妾,二姐你不去前头看看吗?”北思雪今日心情极好,连带着面对北墨染时也是一脸笑容。 北墨染正坐在桌前写着东西,听到北思雪的话连头也不抬:“又不是你纳妾,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你!”北思雪被噎的有些不痛快,脸色有些难看。不过想起先前北墨染用石子砸司辰皓的样子,顿时收敛了脸上的不悦,重新换上笑容:“爹爹的好日子,做女儿的当然要替他高兴,更何况,娘也解除禁足出来了……” 最后一句话,北思雪故意说得极慢,且一直盯着北墨染,想从中判断出北夫人究竟是不是被她陷害才会被禁足。 可惜,她只能失望了。 北墨染手中动作停都没停,只问了一句:“爹不在意头上的绿帽子了?” 那天的事情北思雪真是再也不想提起了,就算她还没出嫁也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更何况,这府中北夫人独大了这么多年都没纳妾,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又怎么会不得不给北清元纳妾。 北思雪想着想着便怒上心头,又不敢当着北墨染的面发泄,咬牙切齿的说道:“爹爹纳妾,娘身为主母当然要喝妾室敬的茶才能算数。”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姐姐又何苦张罗着给父亲纳妾。 北墨染听到北思雪的话,才想起了古代纳妾还有向主母敬茶的规矩,不由在心中冷笑:恐怕纳妾就是为了让北夫人借着这个名头出来吧? 更何况,经了那一天晚上的事情,北清元恐怕再也不想和北夫人同床共枕了。这个妾,迟早都是非纳不可。 不过,北夫人一个平妻,还真把自己当成当家主母了? 不过出来了也好,毕竟有些账,她还一直等着北夫人出来之后一一清算。有句话怎么说的,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 流婄苑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放下了手中的笔,北墨染伸了个懒腰,开口喊红石:“陪着我去前头凑凑热闹。”说完也不等北思雪,就径自向着前院而去。 北思雪特意跑来原本就是为了炫耀北夫人解除禁足的事情,现在听到北墨染真要去前院凑热闹,又有些担心北墨染会在众人面前让北夫人难堪,便立刻追了过去。 北墨染坐着轮椅到了前院的时候,只见府中的奴仆都来来往往各自忙碌着。最先看到她的还是站在一旁指挥仆人的北安璃。 她一身崭新的烟罗绮云裙,长发挽成了惊鹄髻,面上略施粉黛。妆容打扮虽称不上郑重,却一看就是特意收拾过的。 “二妹妹来了。”北安璃轻唤了一声,移步走到北墨染的轮椅旁。声音是一贯的温柔:“今天是爹爹纳妾的日子,二妹妹还不知道吧。只怪妹妹这几日总不在府中,姐姐便也没得及提前告诉你。” 如今他们正站在花厅门口,仆人们则进进出出搬着东西。 北墨染微抬起头,真心实意地表示祝福:“这么多年都孤孤单单,如今新添了姐妹,北夫人恐怕高兴的很。” 这时候,北思雪也追了过来,看到二人在一处说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在她眼中北安璃一向是极聪明的,就好像从前总是能够将北墨染耍的团团转一样。因此有北安璃在,她说话做事都有了底气。 “今日是新姨娘进门的日子,二姐姐就算不能像大姐一样,一大早起来操持事情,也不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北思雪想起自己方才去流婄苑的时候,北墨染显然是刚刚用过早膳,故意放大了声音,让四周忙碌的奴仆家丁们都能够听到:“虽说府中没有那些晨昏定省的规矩,姐姐也不该如此贪懒。” 相比北夫人和北安璃,北思雪绝对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人。 她不论是明嘲暗讽,或者是爱慕恐惧……所有的情绪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一张丝毫不出彩的脸上。 北墨染有时候会觉得,是不是她的智商全都分给了北安璃。一个简直是表演系毕业的白莲花,说哭就哭的功力无人能及,另一个却是连最基本的内敛都做不到。 这样战五渣的敌人,北墨染简直没有战斗的欲望。 微微一笑,北墨染冲着北思雪招招手,示意她低下头。 自从见到北墨染对待司辰皓时候暴力的一面,北思雪十分抗拒距离她太近。然而见她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奇心又急速膨胀起来,咬了咬唇有些为难:“二姐姐想跟我说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北墨染冲她眨了眨眼睛。 一听见这句话,北安璃立刻就想起来前几天北墨染的那句“谁想牵走谁牵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她根本没有想到,北墨染竟然大胆到当着司辰皓的面,口口声声说他是狗……然而最重要的是,到最后她完全没有受到责罚。 就连禁足都没有。 第三十四章 新姨娘,别穷 第三十四章 新姨娘,别穷 如果说从前北安璃还觉得嫁给司辰皓,就是一件十分骄傲的事情,足以永远将北墨染这个嫡女踩到脚下的话,那么这一次她无疑对司辰皓非常失望。 纵然气急败坏,那又怎么样?丝毫没有对北墨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镇南王连世子都尚未给司辰皓请封,而北墨染已经有了亲王妃的身份。 不论是父亲北清元,抑或者司辰皓,都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惩戒北墨染。 收在衣袖间的手几乎掐破手心,北安璃面上却仍然柔和一片。 北思雪并不知道听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已经勾起了自家大姐满心的嫉恨,因此只开口问道:“什么话?” “有后娘就有了后爹啊。”北墨染一副十分同情她的样子:“我先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不就是因为北夫人不是我娘吗?而现在,爹又新纳了妾,你真觉得北夫人还能继续独宠?到时候新姨娘受紧宠爱,再有了孩子……” “你别胡说,我娘才不会失宠!”北思雪听到她的话心中已经有些动摇,面上仍是嘴硬。 上下看了看了北思雪,北墨染“啧”了一声,感叹道:“反正我已经和寒王有了婚约,大姐估计也离出嫁不远了。就是可惜了妹妹你,还要在府中煎熬几年……万一到时候新姨娘把持府中事情,再给你寻一门破落亲事……” 北墨染三言两语,却带的北思雪心中萌生出了恐惧。 原因无二,北墨染所说的事情,例如寻一门破落的亲事,这些都是曾经北夫人打算对北墨染做的事情。放在北墨染身上,北思雪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如果把自己带进这个假设…… 北思雪浑身一激灵,弯着的背立刻挺直:“不可能,我才不会嫁给破落户!”带了慌乱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反驳北墨染,还是在借此安抚自己。 “别听她胡说,娘可是府中的夫人,新进门的不过是个姨娘罢了。”北安璃看出妹妹情绪不对,出声提醒她。心中却是对北思雪有了些许的意见,这个妹妹总是毫无心机,随便一句话就能唬住她。 如果她能聪明一点,不被北墨染耍的团团转,自己又怎么会这么辛苦,事事都要算计。 北墨染没再说话,让红石推着她到别处转转,只临走前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北思雪一眼。 如愿看到对方迷茫失措的目光,她满意的低头一笑。 与北安璃的想法截然不同,北墨染的一番话听在北思雪耳中,并非是吓唬,而是幸灾乐祸。 她当然知道北墨染以前的生活有多惨,有北夫人和北安璃在,那个废人连院子都保不住。可是,那个时候她的娘亲还是府中说一不二的夫人,姐姐北安璃更是让司辰皓倾心不已的第一美人。 现在却都不一样了,娘亲发生那种事情被禁足,爹怎么可能没有心结?偏偏在这个时候,新姨娘进了府。 至于大姐说娘是府中的夫人……如果真的是夫人,她又为什么是身份差了北墨染一大截的庶女! 北思雪双手紧紧的揪着裙边,第一次有些埋怨母亲与姐姐,为什么非要用这种办法。 今日进门的妾室名字叫做别穷。 红石禀告她打听来的消息时,北墨染正端着茶盏喝茶,听到新姨娘的名字,一口茶顿时喷了出来。 “你说她的名字叫别穷?”北墨染一边接过绿言递来的手帕,一边向红石确认。 红石一边竭力忍住笑意,一边连连点头:“没错。” 北墨染抚额无言…… 上辈子是有多穷,才会起一个叫做别穷的名字。 绿言待北墨染擦过嘴后收走帕子,插嘴道:“关键是姓氏不合适。名字含义再好,加上这么个姓氏意思也都截然相反了。” 在心中默默起了几个名字,北墨染深以为然。 别穷总比叫别富、别美好得多。 因为有一个如此独特的名字,北墨染去见新姨娘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论人再雷再囧也要忍住,不能当场笑出来,让北清元没面子。 然而出乎她意外的是,别穷却不似她想象中的那样。 一张脸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清秀佳人。不至于出口成章,却也明显是读过书认过字的人,还算懂规矩。 不过再转念一想,之所以纳这个妾,就是为了平缓北清元的怒气,把北夫人放出来。如果真找一个丑的出众的姨娘,北夫人估计没意见,可是北清元还没有瞎到连最基本审美观都没有的地步。 北墨染坐在花厅中,看着别穷姨娘一身粉衣的给堂上的北夫人敬茶。北夫人虽然脸上带着和缓的笑意,还褪下腕间的玉镯赏给了别穷,可那笑意却分明未达眼底。 还有那隐隐有些暗黄的脸色,恐怕也是因为被禁足的时候吃了些苦头,虽然上了浓妆,也掩不住眼下浓浓的黛青色。 看见她过的不好,北墨染就放心了。 等到敬茶礼完毕,北清元随口训诫了众人几句,就打算散场的时候,北墨染施施然开了口。 “爹,女儿还有事情想问北夫人。” 听到北墨染不伦不类的称呼,北清元皱了皱眉,却到底出言纠正,而是说道:“你二娘最近身子不太好,有什么事情过几天再说。” 虽说他恨不得杀了沈婉,可是她到底是北安璃的娘。而且北思雪的婚事也还没有定下,如果沈婉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只会节外生枝。 经过这些日子,北墨染已经看清了自己这个父亲,自然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乖乖闭嘴。 “北夫人,你先前在禁足中恐怕不知道,爹已经将流婄苑还给我了。包括先前放在流婄苑中,先夫人的嫁妆。”北墨染看着堂上一身华服的北夫人:“还请夫人把我娘的嫁妆还给我。” 听到北墨染的话,北夫人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她扶在桌边的手立刻收紧,指甲几乎扣进了漆面里,竭力让声音听起来显得若无其事:“自来女子都是在出嫁时才打理嫁妆的,等到你嫁给寒王的时候,我自然会把那些嫁妆交给你。” 心中却是嫉恨交加,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栽了个这么大的跟头,而北墨染却在这短短的时日里,成了未来的寒王妃。 就算寒王注定早殇,她亲王妃的身份却是跑不了! 想起自己早早准备的那一叠“佳婿”人选,如今都用不上了,北夫人牙关紧咬。 出嫁时再归还嫁妆? 北墨染冷眼看着她,到时候还她一堆空箱子吗?当自己不知道她的打算? 第三十五章 嫁妆,三日之期 第三十五章 嫁妆,三日之期 “虽说一般来说是如此,可是爹已经答应我了。夫人想必也不想让爹传出言而无信的名声吧?”北墨染说话时刻意转头看了一眼北清元。 北清元察觉到北墨染眼中的质疑,又想起前几天的事情,心情顿时烦躁起来,颇为不耐烦的冲着北夫人说道:“染儿说的没错,我已经答应把嫁妆都还给她自己打理了,你尽快送到流婄苑吧。” “不行……”北夫人下意识说出口的就是反驳,可是接触到北清元明显不喜的目光时,又想起自己现在在北清元心中的地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好快速的在心中思索借口:“不,我的意思是说,别穷姨娘刚刚进门,这几日府中免不了事情繁乱,恐怕顾不上这件事情。” “没关系,如果夫人不方便,只需要开了库房门,我安排人去搬就是了。”北墨染十分宽容大度,脸上更是笑眯眯的:“而且夫人也不需费心,当初的嫁妆单子,我这里还有一份,我自己对着搬就是了。” 北清元看向北夫人:“既然染儿这么说了,你就依她所说,开了库房门让她自己搬就是了。”若是以前,他可能还会觉得这个女儿太过多事,甚至会斥责她。然而现在且不说北墨染的身份已经不同,单是沈婉,北清元已经不愿和她多说话。 一看见她的脸,就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让他作呕! “老爷,并非是妾身不愿意归还嫁妆,而是时日已久,库房的东西也堆积了许多,实在是不方便。”北夫人仍然在想办法打消北清元的想法:“更何况,虽然二小姐已经许了人家,可未出嫁前就还是北家的女儿,嫁妆由公中管理也是理所应当的。就如璃儿和雪儿,不也没有现在就索要自己的嫁妆吗……” 北夫人的话尚未说完,就被被北墨染打断了:“大姐与三妹是你所出,你管理她们的嫁妆是理所应当的。可是我索要的是我娘的嫁妆,夫人毕竟是平妻,管理当家主母的嫁妆本就不合适。” 北墨染顿了顿,别有深意的看了北夫人一眼:“夫人如此推三阻四,难不成是不愿归还嫁妆,或者,已经把我娘的嫁妆搬空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北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一时哑口无言。 只在心中不停的咒骂着北墨染,这个残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起来,以前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搪塞过去的吗?现在怎么这么难对付! 北夫人这才明白了先前北安璃为什么说,北墨染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北夫人的哑口无言,让北清元隐隐猜到了什么。想起北墨染要回流婄苑时说的话,他气的脸色发青:“贱人,你真的动了嫁妆?” 自来女子的陪嫁都是留给子女的,就算北墨染的娘亲已经没了,那嫁妆也是谁都不能动,须得封起来等到北墨染出嫁的时候,给她做陪嫁。除了一些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的破落户,会花妇人的嫁妆,稍微要些脸面的人家,就算家中有些艰难,也不会动用嫁妆。 因为传出去实在是令人耻笑。 他堂堂右相,若是府中出了这种事情,还怎么有脸在朝堂立足! “爹您想到哪里去了。”眼看着北清元要大发脾气,北安璃急忙站出来柔声劝道:“娘不过是担心这事传出去,让人觉得与礼不合罢了。”一边说着一边朝北夫人使眼色。 北夫人立刻附和道:“正是如此,二小姐毕竟还没出嫁……” “想不到夫人还会考虑礼节。”北墨染丝毫不介意旧事重提:“先前夫人在府中做出那种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过与礼不合?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就算是意外,为何偏偏意外发生在夫人身上?”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北清元想到女儿与众多家仆都看到了北夫人的丑事,就算他下定封了口没有传到府外去,可私底下仆人们还不知道怎么说,神色十分狰狞。 说到这个地步,北安璃如何不知道今天的事情绝不可能善了。只要她们不答应归还嫁妆,北墨染就会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北清元也许会因此责骂北墨染,可是更多的怒气还是会发泄在北夫人身上。 好不容易才用了纳妾的办法让北夫人解除禁足,如果北清元一怒之下再降下责罚,那么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安璃恶狠狠的瞪了北墨染一眼,而后柔声地劝慰着北清元:“爹爹放心,三日之内一定会把嫁妆交还到二妹妹手里。” 等的就是这句话。 北墨染心满意足的不再开口刺激北清元了。 一句归还说的毫不费力,可惜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北夫人与北安璃坐在屋中,翻着账目,两人俱是焦头烂额。 “怎么会差了这么多!”北安璃将手中的账本狠狠的摔倒了桌子上,平日里的温柔小意半分不剩下,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 北夫人也是愁得连连叹气:“若非如此,你以为这么些年来,你和思雪添的那么多首饰衣服,都是从哪里来的?谁能想得到那个贱人还会翻身的一天呢!”这些年她早把那些嫁妆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该用的用,该变卖的变卖,如今早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北思雪坐在一旁也是面露苦色:“这可怎么办,如果还不上,爹爹一定会生气的。” 想了想,北夫人又有些埋怨北安璃:“你怎么就应下三日之内把嫁妆还给她呢?咱们哪还有钱补上这么大的亏空?更何况有些东西就算现在有银子想买,也绝对买不到了。” “当时那种情况,不答应还给她还能怎么样?娘难道还想继续被禁足吗?”北安璃没好气的反驳道。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北墨染恐怕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有么自己答应归还嫁妆,要么父亲盛怒之下再次责罚娘亲,不论结果如何,北墨染都不吃亏。 “可是你也知道那个贱人她娘的嫁妆的数目,就算把我的嫁妆全部填进去也是万万不够的。”北夫人眉头紧紧的皱着:“不然把首饰也变卖了?” 北安璃怎么可能答应,如果没有了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和千金难求的衣裳,还怎么当第一美人? 至于北思雪更是头摇成了拨浪鼓:“绝对不行,若是变卖了首饰,以后我和姐姐出门赴宴定然会被别人嘲笑的。” 她们庶女的身份原本就有些抬不起头,好在北墨染一直是个笑话,而她们又素来出手大方,才结交了些贵女。 第三十六章 相会洗白自身 第三十六章 相会洗白自身 北夫人虽然也有儿子,但儿子几乎没在她身边待过,是以,北夫人对这两个女儿真真是疼到了心尖上,听到北思雪的话叹息一声:“算了,大不了我就如实告诉老爷,大不了继续禁足就是了。反正有璃儿和雪儿你们俩在,娘是绝对不会被休的。” 犹豫再三,北安璃紧紧地咬着牙,北安璃做了决定:“我去找皓哥哥,让他帮帮忙,借给咱们些银子。” 听到北安璃的话,北夫人眼前一亮:“对啊,还有皓公子!镇南王府自然是不缺银子的,皓公子又那么喜欢璃儿你,想必借些银子自然不在话下。” 北安璃却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为什么司辰皓一直这么喜欢她?就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无欲无求,同时和他永远保持若远若近的关系。 如何留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是让他永远觉得抓不住你。 可是如果自己开口问司辰皓借了钱,恐怕这种关系就会被改变了。 更何况,自从北墨染被圣旨赐我寒王妃之后,她就不再甘心嫁给司辰皓,将来做一个郡王妃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北安璃回屋换了衣服,然后让人给司辰皓下帖子,约在荷香楼一聚。 荷香楼乃是京中最负盛名的茶楼,也是权贵公子与世家千金最爱来的地方。因此此处不仅环境清幽,而且店中的小二也十分懂礼数。不论见到什么,都不会传出去。 北安璃换了一身白衣,眼角下浅浅的点了一颗泪痣,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样子。 虽然是她下帖子邀约司辰皓,却刻意的比帖子上所写时辰迟来了一刻。 被小二带到二楼雅间的时候,司辰皓已经坐在屋中饮茶了。见到北安璃前来,他立刻站起身喊了一句“璃儿”。 待小二带上门离去之后,他又问了一句:“你这么急匆匆的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皓哥哥……”北安璃一看见他,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刚叫了他一声,眼泪已经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璃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了?”见到北安璃流泪,司辰皓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立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边为她擦去泪水,一边忙不迭的询问。想到北府中的情况,不等北安璃回答,他心中已经有了可疑人选:“是北墨染那个贱人又欺负你了?” 归根结底,北安璃到底是一介闺阁女子,且尚未出嫁。 虽说这些日子一直打理府中的庶务,也不过是安排些日常的事情。从小到大便吃穿无忧的她,如今还是第一次为钱财之事为难。 贝齿紧紧的咬着朱唇,北安璃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司辰皓看在眼中,越发心疼眼前的女子。初见北安璃之时,北墨染还是那个自卑怯弱的残废女子,二人相比之下,自然衬得前者风华绝代。司辰皓曾经为这个被评为第一美人的女子惊艳,然而相处下来,更多的是怜惜。 她只是个庶女,纵使才貌皆备,却难以弥补身份上的不足。她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从来都是温柔小意,且懂事又听话。 久而久之,司辰皓便生出了娶她回府的心思。 “璃儿别哭,告诉皓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北墨染又找茬欺负你了?”北安璃梨花带雨,司辰皓顿时便想起了前几日在北府遇到的事情。嚣张如北墨染,当着自己的面就不敬长姐,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北安璃。 北安璃自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就这么直接地告北墨染的状。 她先是不着痕迹的从司辰皓的怀中挣开了一些,然后从袖间取出绣着兰花的手帕,低下头擦拭着眼角。过了片刻,她才开口说话了,声音里还带着刚哭完的沙哑:“今日请皓哥哥前来,是因为璃儿有个不情之请……璃儿也知道这个请求太过冒昧,然而除了皓哥哥,璃儿实在找不到能帮我的人了……” 这番话简直将司辰皓一颗大男子的心捧到了天上去。 美人最惹人垂怜的是什么时候?千种人也许有千种说法,对司辰皓来说,再没有什么比美人抽抽噎噎的,说“我能依靠的只有你”的时候,更让他动心了。因此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觉得无论北安璃提出什么条件,自己都会立刻答应她。 哪怕她让自己立刻上门迎娶,他也愿意。 “璃儿别哭,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说就是了,皓哥哥定然不会拒绝你。”司辰皓右手轻抚着北安璃的背,语调关切。 北安璃止住眼泪,犹犹豫豫地说道:“北府内的情形,皓哥哥想必也了解一些。这些年来二妹妹不良于行,为了她的腿娘亲与我寻遍名医,用过许多珍奇药材,却都不见效果。然而爹为官向来清廉,哪里能够供得起二妹妹每日的药材?因此娘便动用了自己的嫁妆……” 司辰皓不明所以,只皱眉听北安璃继续往下说。 “娘本就是以平妻之名嫁给爹的,嫁妆并不算十分丰厚,因此前几年便花光了嫁妆。可是璃儿却觉得不能因此耽误了二妹妹的腿,娘亲无奈之下便只好借用了一些二妹妹生母的嫁妆。”北安璃竭力将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洗白。 北府是北夫人当家这件事情司辰皓是知道的,至于北墨染的腿,他从来都不曾关心过。听到北安璃这么说,他冷哼一声,语气不忿:“亏得璃儿你这般为她考虑,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哪里当得起你这般关怀?” 北安璃秀眉微蹙,摇头表示不同意他的说法:“二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也是应该的。况且我身为长,自然需要当得起长姐的责任。就算二妹妹并不念我的好,我做事也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璃儿一向都是最善良的女子。”司辰皓想起北墨染用砚台砸破自己头时候的泼妇样子,又看了一眼北安璃,眼中充斥着赞赏之色。 铺垫好了背景,北安璃才提及最关键的事情。 将手中的帕子收起来,北安璃亲自倒了一盏茶,素指芊芊送到司辰皓手中:“二妹妹先前虽然心思有些不正,做事却到底还顾念着身份。谁知道自从上次半夜莫名其妙的从水池里爬出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司辰皓当然清楚北墨染的变化,从前那个懦弱的女子哪里敢当着面讽刺他,甚至还和他动手?偏偏圣旨赐婚,即便他屡屡在北墨染身上吃瘪,却也不好对付她。想到这里,司辰皓的脸色顿时又差了几分。 第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 第三十七章 各怀心思 深吸了一口气,北安璃提及来意:“今天原本是我爹纳妾的日子,二妹妹却当着新姨娘的面索要她娘的嫁妆,我好言好语的同她解释,她却说如果娘亲不将嫁妆一样不缺的给她送去,她就要将这件事情传出去……” 原本已经止住了的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脸颊:“外人不知内情,如果听说了这件事不知道要传的多难听呢,可二妹妹又一意孤行。皓哥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是传出去让爹爹失了面子,我娘一定又会受罚。所以,皓哥哥,你能不能帮帮璃儿……” 想到因为这件事,自己在司辰皓心中长久以来的形象都可能会受损,北安璃简直恨得要死。可是如果不向司辰皓求助,她上哪去变出这么一大笔银子给北墨染? 把嫁妆的事情传出去还算事小,虽然对北夫人声名有损,她尚且能有转圜的余地。北安璃真正担心的,是北墨染会把当日在柴房发生的事情捅出去,虽说下人那里已经严令禁止外传看,可北墨染万一豁出去传了出去,如今她已是寒王的未婚妻,北清元还能打杀了她不成? 最终只能是北夫人沈婉被休弃,而自己和北思雪的身份也会遭到怀疑。 庶女的身份已经让她懊恼了这么多年,如果外人再稍稍传出些怀疑……北安璃很清楚,那样的话自己这辈子定然毁了。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母亲不守妇德的女子,恐怕京城内稍微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愿意娶她了。北安璃连司辰皓的身份都嫌低,怎么会容许自己落到那种地步? 因此,她只能赌上司辰皓对她的深情,让对方帮自己解决这件事情。镇南王府家大业大,定然不会将这点银子放在眼中。 她说完话,虽是低头做垂泪状,然而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盯着司辰皓的反应。 与北安璃咫尺之遥的司辰皓,却并没有如北安璃想象的那般,一口应下此事。他今日穿着一身锦袍,长发以玉冠高高束起,当真是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样。 只是这位一向对北安璃有求必应的如玉公子,脸上却带着犹疑,甚至听完北安璃的话,他目光还扫了一眼对方腕上那对价值连城的玉镯子。 北安璃见他如此,心中顿时一沉,而后迅速升起一股子不甘来。怎么可能,司辰皓听完不是应该一口应下的吗!就算是当初她暗示司辰皓娶自己的时候,他也是毫不考虑就找北墨染退婚去了。 司辰皓沉默的片刻,北安璃的心如同在火上烤一般,焦急有之,更多的却是对于司辰皓脱离掌控的愤怒。 她余光瞥见司辰皓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广袖在桌上扫过。原本在她手边的青瓷茶杯立刻歪倒。 “啊——”北安璃惊叫一声。 司辰皓察觉后立刻拉着她站起身来,然而杯中的茶还是有一些泼到了北安璃身上,青瓷茶杯则晃晃悠悠自桌沿滚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后四分五裂。 “璃儿你没事吧?”司辰皓拉起北安璃的手腕,见到原本雪白的皓腕此刻被烫的发红,眼中尽是心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立刻让人去取药。”说着就打算出声喊自己的仆从。 “我没事!”北安璃却拦住了他的动作,一张小脸隐隐泛白,却还是对着司辰皓挤出一个笑容来:“皓公子别担心,璃儿没事,待我回府之后再上药就是了。今日之事,是璃儿的要求太过分了,日后璃儿定然不会再如此冒昧了。” 说完话,便挣脱司辰皓的手,转头向着雅间的门口走去。 “璃儿,你想到哪里去了!”北安璃刚刚转身,就被司辰皓拉住了:“我怎么可能会不答应你呢?” 北安璃心中一喜,却仍是一副要走的样子:“璃儿虽然是无路可走,却也不愿意让皓公子为难。大不了我就同爹爹直说是我花了二妹妹娘亲的嫁妆,让爹爹罚我就是了。” “你放心,我回府便安排人准备银子。”司辰皓抓着北安璃的手腕,将她带入自己怀中,柔声安慰道:“璃儿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不好?” 被司辰皓拥在怀中,北安璃一脸娇羞,对上他的目光时,犹豫了片刻,才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解决了这件事,也就不枉她烫了一下了。那茶虽然不是滚烫,却也是带着几分灼热的,加上北安璃自小娇生惯养,皮肤十分娇嫩。如今双手被司辰皓抓着,隐隐传来疼痛感,她却并未说什么。 正当北安璃想着怎么在北墨染身上把吃的亏讨回来时,司辰皓却又开口了。 “只是璃儿,我虽然在皇上面前求娶你,可圣上并无圣旨赐下,因此你我目前并无关系。若是无端端送一大笔银子到北府,不免惹人怀疑啊。”司辰皓重新带着北安璃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我方才没有说话,并非不肯帮你,而正是在想这件事情。” 司辰皓的话让北安璃刚刚放下去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皓哥哥的意思是?” “我自然不想让璃儿失望。因此,必须寻一个合适的名目才好。”司辰皓这般说着,实际上心中还有另一重考量。 当初北墨染娘亲出嫁的时候可是十里红妆,想要把这嫁妆一样不缺的补上,自然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镇南王府自然不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可是现在王府之中掌权的是镇南王。 他虽然是王府大公子,日后也是板上钉钉的世子,可现在却也不能无缘无故让公中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来。 只是司辰皓一向是极要脸面的人,这种话在北安璃面前自然说不出口。而且他确实对北安璃一片真心,想要出手相助,因此方才便想出了另外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若是你嫁给我,这银子以聘礼之名送入北府,便是再正常不过。”司辰皓说道。 一听到这句话,北安璃下意识的便是反对,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行!” 第三十八章 意难平 第三十八章 意难平 她这句不行说的太不假思索,司辰皓顿时脸色便难看起来。即便对北安璃有意,可他却也是十分骄傲自大的男人,这样毫不犹豫的拒绝,简直像是狠狠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璃儿不愿嫁给我?”他目光阴沉起来。 北安璃说完便后悔了,她也知道这话会让司辰皓恼羞成怒。只是她原本心中就在想日后如何推脱司辰皓,另寻高枝,没想到司辰皓竟存了现在便成亲的心思,她如何能愿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皓哥哥,你与二妹妹退婚不久,如果现在就另娶我,不免名声有碍。”北安璃语气放的极其轻柔,试图安抚司辰皓。 如果是其他事情,司辰皓也许不会多想。可是他前几日才在宴上求娶北安璃,之后旁人提起的时候,北安璃却说和自己并无儿女私情,今日她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自己,两厢联想起来,司辰皓心中怒火顿生。 自北府出来的时候,尚且艳阳高照的天,待北安璃回府之时已是阴云密布。 北安璃坐上马车不久,大雨便倾盆而下。 坐在车中,北安璃烦躁至极,心中隐隐竟埋怨起北夫人来。若不是她做事留下把柄,又把自己赔了进去,她也不至于委曲求全至此。 想到先前在荷香楼的雅间内,自己百般推阻,司辰皓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轻易被她糊弄过去,反而是勃然大怒。 到最后更是扔下一句话:如果自己不愿意嫁给他,那么借钱这件事便不需要再商量。 北安璃双手紧紧的揪着车帘垂下来的一角,目光阴鸷。 一回到北府,北安璃立刻去了北夫人屋中。 北夫人正在屋中看着账本,见到北安璃回来,先吩咐丫鬟给她上热茶:“这天说下雨就下雨了,璃儿没有淋到吧?”说着便放下手中的账本,在北安璃对面坐下,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样,皓公子什么时候把银子送来?” 这话问的理所当然,倒像是根本没考虑过司辰皓会拒绝一样。 北安璃原本就因为此事烦闷至极,如今又听北夫人的态度,说话时便有些没好气:“司辰皓说除非我嫁给他,银子作为聘礼送到北府,否则免谈。” “那你的聘礼岂不是什么都不剩下了?这怎么能行?”北夫人一听便皱了眉。 去找司辰皓借银子,名为借,实际上北夫人却从来没想过要还。毕竟她早就将司辰皓视作了女婿,谁家岳母向女婿要银子还需要还? 因此做过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打算之后,北夫人就对司辰皓的处理态度不满意了。毕竟如果直接用北安璃的聘礼补上了这个洞,那可是白白损失了一笔银子啊。 正当北夫人心疼着银子的时候,北安璃看了她一眼:“不是行不行的问题,是我根本就不打算嫁给司辰皓。”相比在司辰皓面前一声声娇滴滴的“皓哥哥”,此时的北安璃不论是声音还是语气,都透着几分冷冽。 “什么!你居然不打算嫁给皓公子?那可是世家千金皆心仪的皓公子啊!”对于北安璃的想法,北夫人完全不能接受:“你嫁给他,很快就是世子夫人,将来更是郡王妃……” “郡王妃又怎么样!”北安璃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北夫人的话:“北墨染那个小贱人和寒王爷订了亲,直接就是现成的亲王妃,可我嫁给司辰皓,却连世子妃都不是。而且将来,司辰皓也只能降级袭爵,也就是到我这里最多是个郡王妃罢了!” 如果没有北墨染这个现成的参照物,北安璃也许会觉得这门亲事很不错。毕竟从前她觉得自己能嫁给司辰皓就算高攀了,就能够满足了。然而现在只要想想成亲之后自己见了北墨染,居然还要向她行礼,北安璃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那个人要什么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嫡女的身份罢了,凭什么从小就能拥有自己求之不得的东西? 就算她双腿残疾,是个不能走路的废物,人人都唾弃她的同时,却又不能不羡慕她,从小就和皓公子有婚约,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好不容易自己一步一步的接近了司辰皓,并且成功的从北墨染手中抢过了这个未来夫君,可是还不等她洋洋得意,北墨染就立刻又成了亲王妃。 同样是右相北清元的女儿,自己想要得到什么都必须精打细算,而她什么都不做,天上就能掉馅饼。这让从小就以超过北墨染为目标的她怎么能甘心? 到底是意难平! 北夫人前些日子在禁足的缘故,对北安璃的心思并不十分清楚。现在听她提起北墨染的婚事,虽然也有些暗恨,却还是开导她:“就算那个小贱人是亲王妃又怎么样?你看看京中哪家贵女愿意嫁给寒王,不过是让她捡了个短命鬼的便宜罢了,哪里比的上皓公子?” “不行!”北安璃仍是斩钉截铁的拒绝:“我所嫁之人绝不能够比北墨染身份低。” 虽说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个有主意的,然而此刻北夫人却仍是有些为难,尤其现在最关键的问题还没解决:“璃儿,你拒绝了皓公子,皓公子怕是会恼羞成怒,绝不会帮咱们了吧?”这些权贵哪个不是十分要脸面的人,就算再对北安璃有意,日后恐怕也会因此结仇。 “走一步看一步,你现在如果贸然和皓公子决裂了,又怎么能再嫁权贵?”毕竟身份上到底是个庶女,最后一句话北夫人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北安璃有多忌讳身份的事情。 北安璃早在回来的路上便想好了对策,只不过此事需要北夫人配合。她盯着北夫人的眼睛说道:“娘你别担心,我非但不会和皓公子决裂,还会让他觉得是他亏欠了咱们。到时候,还不是随便咱们提要求……” 她答应了司辰皓的要求是真,可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更是缓兵之计。 第三十九章 求救,救还是不救 第三十九章 求救,救还是不救 母女二人商议了半晌,将计策定下,北安璃眉梢隐隐露出得意,北夫人却有些担忧,叹息一声:“如果你弟弟在府中就好了。”也不需要北安璃一个女子事事算计了。 北安璃却没有说话。 她从小看着北夫人的作为长大的,看着她从一个身份并不算矜贵的平妻,一步一步在府中站住脚,笼络大权。从小,她和北思雪虽然是庶女,却能够把北墨染那个嫡女欺负的团团转。从那个时候北安璃就知道,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争抢。 就算身份上有所不足又怎么样?她够聪明,所以注定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荷香楼内北安璃应下了婚事,而司辰皓也果真动作很快,第二日便派人送来了聘礼。 早知道自己大女儿与皓公子的事情,北清元自然不会没有眼色的拒绝,因此婚事顺顺利利的就定了下来。北清元还留司辰皓在府中用了午饭,席中二人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北清元得意,嫡女是亲王妃,庶女将来也能做郡王妃,可见他北府女儿的矜贵命格。 午后,北清元有公事要处理便匆匆回了书房。司辰皓正欲离开时,却有小丫鬟来禀告,说是大小姐请他到院中喝茶。司辰皓还当是自己这么快送来了聘礼,讨了美人欢心,因此便心情极好的去了。 待司辰皓到了北安璃所住的竹意苑,便见花丛深处的石桌上,正摆放着一套茶具。而北安璃一身素色衣衫,袖子微挽,正亲自躬身煮茶。 见他到来,北安璃也未曾放下手中茶具,而是冲着司辰皓浅浅一笑,示意他到石桌前坐下。美人如花,加以司辰皓方才和北清元用了些酒,如今正是精神兴奋的时候,便遣退带路的丫鬟,自己到了北安璃面前坐下。 北安璃自小也是习琴棋书画,如今煮茶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都带着美感。 “皓哥哥尝尝璃儿亲手煮的茶?”北安璃言笑晏晏。 流婄苑中。 “小姐,听说皓公子今日送来了求娶大小姐的聘礼。”红石说道。 北墨染前天去巧工阁的时候,顺便让人给她做了个躺椅,今天刚刚送来。此刻她正让人将躺椅搬到院中角瑾花丛中,然后躺在上边晒太阳。 原身因为自卑加上行动不便,整天足不出户,皮肤泛着些不健康的白,因此北墨染闲来无事的事情就会坐在院中,享受日光浴。 听到红石的话,她丝毫不觉得意外。 先前当着北清元的面让北夫人答应三日归还嫁妆之后,北墨染就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就算北夫人花样百出,可她有把柄在自己手中。况且北清元那种极要面子的人,定然不会容许嫡妻嫁妆被平妻花了,这种丑事传出去。 北墨染早就已经猜到了北安璃会有的举动,无非是向司辰皓求助,毕竟这是她现在唯一的靠山了。 “小姐,该喝药了。”绿言端着药碗走了来。 先前北墨染以毒攻毒拔了体内剧毒,却不免有残余毒素,再加上之前的治疗之法也有些伤身体。因此这几日她都要喝着药调养,顺便清理余毒。 接过绿言手中的药碗,北墨染一仰头便将那黑黝黝的药汁一饮而尽。 “小姐真是女中豪杰!”红石每次见到北墨染喝药都十分崇拜,原因无他,北安璃解毒之药实在是太难喝了。她虽然没有尝过,然而药熬好端来的时候,她就能闻到那扑鼻而来的古怪味道。最开始绿言还会提前给北墨染准备蜜饯,不过北墨染却从来没有用上过。 “长痛不如短痛。”北墨染刚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就听见红石夸赞的话。比起现代的西药,中药的确是要多难喝就要多难喝,然而对北墨染来说,这点苦不过是小意思。与其犹犹豫豫一苦再苦,她宁愿一饮而尽。 不过……北墨染满头黑线,喝个药就是女中豪杰了?红石确定想说的不是女汉子? 喝完药,主仆三人正热热闹闹的说着话,新姨娘别穷却派人来请北墨染。 “她找小姐干什么?”红石对待姨娘的态度十分差。 北墨染也有些不解,毕竟她是北安璃弄进府中的,按道理自然是应该和北安璃一个战线。找自己为北安璃出气?可是刚进府中第二天就来挑衅自己,未免也太蠢了些吧? 不过,索性今日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就去见见别穷。毕竟,是骡子是马,来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在心中思索着别穷姨娘的用意,北墨染让绿言告诉传话的丫鬟自己随后就去。 别穷姨娘住在西苑,从流婄苑到西苑,中间还隔着北安璃的竹意苑。 身边有个擅长打探消息的红石,北墨染自然知道此刻司辰皓正在竹意苑做客的事情。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并不打算打扰这对即将喜结连理的小夫妻,因此即使经过竹意苑的时候也未做任何的停顿。 然而…… 刚路过竹意苑后门不久,北墨染却隐隐听到了女子的求救声,正是从竹意苑传来的。她微皱眉,侧耳仔细听,发现并不是自己幻听,而是一墙之隔的竹意苑内的确有人求救。 北安璃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北墨染略一犹豫,还是转了方向,向着竹意苑而去。 “小姐?”红石身负武功,自然也听到了那声音,不过却有些犹豫,“大小姐院中的事情,咱们还是不要多管吧……”在她看来,自家小姐不应该去管北安璃的闲事,万一最后被她反咬一口怎么办?北安璃可的的确确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来不及回答红石的话,北墨染已经到了竹意苑的后门口。她伸手推了推门,发现被人从里头闩着,回头看红石:“把门打开。” 红石虽然不赞同北墨染的做法,却从来不会反驳她。点了点头,红石示意绿言将北墨染推开一些,飞起一脚便将们踹开了来。毕竟只是个后门,并不结实。 门被破开之后,那求救声越来越明显,北墨染也轻易的分辨出了声音的来源。 是北思雪。 听出声音的主人,就连绿言却觉得北墨染不该管此事:“小姐,我们回去吧。大不了让红石去把三小姐的丫鬟找来,让他们处理这件事情就是了。” 北墨染闻声循去,隐约看见北思雪正在和一个男子纠缠,挣扎之间那男子却是在撕扯她的衣服。一见这场面,北墨染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红石,去救北思雪。” 那男子的装束让她有些熟悉,只是因为相隔的距离太远,北墨染并看不清脸。 第四十章 自作自受 第四十章 自作自受 红石见这情形也来不及犹豫了,毕竟如果北思雪出了这种事情,自家小姐的名声也会被连累。她极迅速的冲上前去,下手极重,三下五除二便从那男子手中救出了北思雪。北思雪显然也认出了她,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救我,快救救我!” 那男子被红石推到地上的同时,红石也看清了他的相貌,顿时动作一滞。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北思雪回到北墨染身边,声音里带着紧张:“小姐,是皓公子!” 司辰皓?北墨染这下明白自己刚才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 她抬眼看了看衣裳已经被撕破了的北思雪,语气不佳:“你们这又是在演什么好戏?” “二姐姐救救我!”北思雪像真是被吓到了,整个人说话都没有了以前的气势,更是哭的连脸上的妆容都花了。 她的样子定然不是装出来的,想到红石先前说北安璃邀司辰皓喝茶,如今这两人却出现在竹意苑的后门处……北墨染深深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北思雪,然后说道:“红石带她先回流婄苑,绿言去告诉别穷姨娘一声,我突然身子不适就不过去了。” “那小姐呢?”绿言皱眉。 “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要做。”说话时,北墨染的目光投在远处的司辰皓身上。 她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姐妹情分,毕竟她和这对姐妹之间只有仇怨。就北思雪,只是因为她看不得女子被人强迫,不管今日的女子是谁,她都会出手相救。 待红石与绿言皆离去之后,北墨染操控着轮椅到了司辰皓跟前。 他如今仍旧躺在地上,两眼隐隐有些发红,还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衣裳,嘴里更是有着某种声音。北墨染一看就知道他这幅情形的原因了。 地上的司辰皓正是饥渴难耐的时候,一见到北墨染立刻便想扑上来。北墨染往边上一避,右手五指并拢,用力砍在了司辰皓后颈。待确认对方昏厥过去之后,她才动手带着司辰皓往北安璃的屋子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任何的奴仆,而北安璃却屋门紧闭,北墨染唇角微勾,冷冽之色尽显。北安璃当真够狠,连自己的亲妹妹也能算计。 她抬手敲了敲门,便听见里头北安璃的声音:“怎么样,事成了?”声音里带着迫不及待。 “你指的是什么事?”北墨染不遮不掩,用自己的声音说道。 北安璃听到北墨染的声音时就心中一惊,动作迅速的打开了门:“二妹妹你……” 见到北墨染的轮椅旁昏迷的司辰皓,北安璃顿时哑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妹妹你做了什么,皓哥哥怎么昏迷不醒还躺在地上?” 北墨染懒得和她废话,指间银针一闪,北安璃便觉得腰侧一疼,不自觉的倾下身子。北墨染趁机将她打晕,然后将晕倒的两个人都拉到北安璃屋中。司辰皓是被北墨染在地上一路拖着来的,原本干净的衣裳现在已经脏污不堪,有些地方则是被擦伤透出了血色。 看了一眼并排躺在地上的两人,北墨染从袖间取出一个小瓷瓶,拔下盖子在司辰皓鼻尖晃了晃。下一刻,司辰皓便挣扎着有醒来之势,北墨染动作迅速的退出房间,并贴心的为二人关上了门。 她默默在门外等了片刻,待屋中果然传来某种不和谐的声音后,立刻离开了竹意苑。 北安璃辛苦设计了这么一个局,自己此刻自然要帮她圆下去。 操控着轮椅到了小厨房,北墨染挥手找了个小丫鬟,吩咐了几句话,又递给她一块碎银子。见那丫鬟往前院去,她施施然回了流婄苑。 不想嫁给司辰皓,想让北思雪李代桃僵?那她就偏偏让北安璃除了司辰皓谁也嫁不了! 而竹意苑中,北安璃终于醒了过来。 有什么事情比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一个男人正在撕扯自己的衣服更可怕?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她刚刚送到了别人那里的。 北安璃看着浑身灼烫两眼发红的司辰皓,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味道。 北夫人寻来的药,她亲自下在茶中的,自然能够肯定这药效有多烈,持久性有多强。而为了中途不被发现,她又将院中的下人全都遣了出去。 上天无法下地无门。 北安璃原本还想着装可怜找机会逃脱,可惜中了药的司辰皓早已经失去了神智,根本不理会她在说什么。 至于挣脱,且不说她力气比不上男人,司辰皓现在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北安璃越挣扎,他下手就越狠。 至于大声叫喊?就算能够喊来人救下她,可是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就算她最后并没有被司辰皓得逞,也是名声尽毁,非得嫁给他不可了。 北安璃怎么能够甘心! 心中恨不得将屡屡坏事的北墨染挫骨扬灰,北安璃死死抓着衣襟的手终于松开来,她终于放弃了挣扎…… 与其事情闹开众人皆知,她宁愿从了司辰皓。这样一来,时候司辰皓必然愧疚,自己也能让他隐瞒下这件事情。这是北安璃权衡利弊之后的决定…… 疼痛来袭的那一刻,北安璃紧紧的咬着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今日之仇,来日必十倍百倍还给北墨染! 书房内。 北清元正坐在书案前处理朝堂之事,北夫人则站在边上为他研磨,是不是添些茶水。 若是以往,她已经很少做这种殷勤小意的事情了,毕竟掌握了府中大权,她也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陪北清元。然而经了先前的事情,她自知已经失了北清元的心,再加上府中又新进了姨娘,北夫人既想缓和同北清元的关系,又担心会给别穷姨娘可乘之机笼络北清元。 更重要的是,她还等着北安璃给她递消息,到时候她好带着北清元一起,撞破司辰皓与北思雪的事情。 北安璃提出这个办法的时候,她也曾犹豫过,毕竟这样一来小女儿的名声就全毁了。然而北安璃最终还是说动了她:司辰皓占了北思雪的清白,自然要赔罪,再娶北思雪过门。到时候不仅能得到好处,小女儿还能嫁到镇南王府,北安璃也能从这件事上脱身而出,另寻高门。 北思雪的亲事也确实是北夫人一直担忧的事情,北思雪性子不如北安璃沉稳会算计,容貌上更是平平。以往带着两个女儿出门赴宴的时候,各家夫人也多是问起北安璃,北思雪可谓是乏人问津。 她心中微动,北安璃又抓住机会和她说其中的好处,最后北夫人自然是应下了这件事,并且还给北安璃提供了药。 第四十一章 奸情败露 第四十一章 奸情败露 如今她一边为北清元研磨,一边在心中思忖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可北安璃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小丫鬟焦急的声音:“老爷,夫人,出事了!” 北夫人正等着这一句话,立刻三步两步打开了门:“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脸上胭脂擦的极厚,显得十分可笑,然而她一张口却不像事先排练好的说法:“夫人,大小姐养的大黑生病了,大小姐便命我们将药加到了食物里。谁知道大小姐身边的红玉姐姐来端大小姐的粥时,竟错端了给大黑治病的……” 原本心中还带着喜气的北夫人一听此言,心中顿时一沉:“你是说小姐她……”难怪北安璃一直没有传消息过来,竟是她自己出了事情! “我发现不对之后就立刻赶去小姐院中,却发现小姐屋门紧闭……夫人,你快和老爷一起去救救小姐吧!”那小丫鬟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这时,原本在屋中的北清元也走了出来:“快,去竹意苑!” 北夫人二人便立刻赶往竹意苑,还派了人去找大夫。北夫人一路都是心中忐忑,北安璃养的那只大黑她自然是知道的,虽然是只狗,却一向是主子的待遇,吃食什么也是从大厨房出来的。可谁能想到,竟会出这种乱子! 待进了竹意苑,北清元发现一路走来竟一个丫鬟也没有,不由有些不悦:“这竹意苑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北夫人惴惴未语,竹意苑的下人都是她和北安璃亲自选出来的,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因为先前的算计,北安璃特意将下人们都派去了北夫人的院中。 二人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北安璃屋门口,见房门果然紧闭,北清元还未走近便随手指了个跟来的家丁:“将门撞开!” 屋中的司辰皓虽沉迷在药性与本能之中失去神智,可北安璃还是清醒的,北清元说话时声音又放大了,她自然听到了要撞门的话,还来不及出声阻止或是带着司辰皓藏起来,屋门便已经被大力撞开了来。未着寸缕且纠缠在一处的二人立刻暴露在众人面前。 “璃儿——”任是北夫人,也没想到屋中竟是这种情形,尖叫一声便呆在了原地。 北清元更是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几欲昏厥:“孽女,你竟敢公然在府中行这等苟且之事!来人,立刻把这对奸夫淫妇拉出来给我杖毙!”北清元气昏了头,完全没意识到那“奸夫”乃是镇南王府的大公子! 北夫人刚回过神来就听到北清元要杖毙二人,立刻腿软跪了下去:“老爷,你饶过璃儿吧,她定然不是自愿,是被人欺凌了……” 然而北清元却被她的声音刺激,想起了前些日子在柴房的那一幕,顿时狠狠地踢向北夫人:“都是你养出来得好女儿,和你这个淫妇一个德行,将我北府的人都丢完了!”然后又看四周面面相觑不敢动作的家丁:“还不快把那两个人给我拖出来!” “爹……”北安璃刚喊了一声,便看到了北清元狠厉的目光,剩下的话便立刻被吓了回去。她丝毫不怀疑,这一刻北清元是真的想杀了她。妻女先后和人通奸,北清元的怒气可想而知。 北夫人被北清元一脚踢来后顾不得疼,却是立刻冲进屋内,随手扯下帘子遮在北安璃身上。而此刻,她也看清了躺在北安璃身边的那个人,正是司辰皓。 “老爷,是皓公子强迫璃儿,她是无辜的。”北夫人故意将皓公子咬的极重。毕竟刚才北清元要杖杀二人,可现在男子是皓公子,他刚才的话就势必要收回去。镇南王府的大公子,可不是他能够处置的。 北清元恨得咬牙,却也知道他拿司辰皓无可奈何,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又气的他怒火攻心。抬手抢过一个家仆手中的棍棒,他抬手便冲着屋中的人砸了过去:“马上穿衣服滚出北府,从此以后,我北清元没有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说罢,他便拂袖离去。 见北清元走了,跟来的家仆们也不敢看热闹了,纷纷退出了竹意苑。 方才北清元砸来棍棒,北安璃下意识一躲,结果正砸在了司辰皓的头上,将原本就神智不清的他又砸晕了过去。北夫人抱着北安璃,看到她腿间残留的血色,只恨不得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啊……” 一向长袖善舞的北安璃已经被刚才的情形打击的说不出话来,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这一生,都要毁了。她的王妃梦,她第一美女的名声,全部都要毁于一旦了。 她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半晌才出声:“都是北墨染那个贱人害的,我北安璃发誓!绝对不会放过她!” 这时候,管家闻讯匆匆赶来,见到这场面大吃一惊:“夫人,这是怎么了?”他是听到大小姐误食了毒药才会赶来的,然而眼前这情形…… 北夫人见到他来,立刻眼中一亮:“你快救救璃儿,老爷要把她逐出府……”然后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管家见北夫人哭的可怜兮兮,看了看周遭无人,立刻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抓着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这就去找老爷,一定会让他收回成命的!”说着又握了握北夫人的手,而后立刻出了竹意苑,找了个仆人问了北清元的去处,立刻赶了过去。 管家赶到的时候,北清元正在书房里大肆摔着东西。 见到管家进屋,北清元停止了摔东西的动作,强忍着怒气吩咐道:“你去尽力把此事压下来。”管家在北府多年,一直是他最为信重的心腹,因此他气急的时候,也只有管家说话才能听进去两句。 “老爷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管家避着一地的碎片残骸进了屋,看着北清元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何必如此气愤,这样一来,北府与镇南王府的亲事便再无变故了。”管家知道北清元在朝堂上一直也有意向镇南王府靠拢,便挑了好听的话说:“再说了,这事本就是镇南王府理亏,大小姐受了苦,皓公子不免要补偿回来。若是这时候将大小姐逐出了府……”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这个孽女,我真恨不得掐死她!”北清元想到之前的事情还是怒火滔天:“身为相府千金,公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后让她的妹妹如何自处?还有我的脸,都被这对母女丢光了!” “老爷此言差矣。”管家继续好言好语的劝他:“一个是相府千金,一个是镇南王府未来袭爵的人,谁敢冒着得罪两府嚼舌根子?况且皓公子已经将聘礼送来了,这二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绝对跑不了的了,虽然这种事的确不太好,但却绝不至于通奸那么严重。” 第四十二章 假意投诚 第四十二章 假意投诚 北清元手握成拳狠狠砸在了桌面上:“聘礼送来了是不错,可是你觉得这件事传出去,镇南王府还会容许这个孽女进门吗?” 管家劝了半晌,北清元才终于冷静了下来。 毕竟如管家所言,这件事是镇南王府亏欠了北府。与其把北安璃逐出府,让外人都知道这一桩丑事,不如压下去,还能借此让镇南王府欠自己一个人情。 最后北清元更是下了死命令,任何人敢提及这件事,立刻杖毙。 北安璃也在北夫人的劝慰下平静下来,盘算着等到司辰皓醒来之后,怎么利用此事在他那里讨些好处。 没想到的事,司辰皓醒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却并没有北安璃想象中的愧疚。在他看来,反正北安璃也马上就要和他成亲了,如今只不过提前几天做了这种事,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错。而且,他发现自己一身的伤痕,又听说先前被北清元当着北府下人的面前捉了奸,反而恼羞成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北府。 北安璃赔了夫人又折兵,气的将自己最爱的那对镯子都摔了。 流婄苑,北墨染正听着红石叙述此事。 “小姐你是不知道,老爷气的当时就要打死大小姐……”红石说起自己方才偷偷看到的情形,激动的眉飞色舞,只觉得被北安璃欺压多年的恶气都在今日出了。 北墨染掐了一朵角瑾花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的说道:“北安璃不会被打死,更不会被逐出府。这件事不管怎么生气,最后还是高高扬起轻轻放下。” 果然,红石原本还翘着的嘴角现在已经垂了下来:“老爷最后确实下了命令,打算把这件事压下来。”说完又十分崇拜的看了北墨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北墨染笑了笑没有解释。 她不是料事如神,而是很清楚北清元的脾气。气的时候是真的气,他说要打死北安璃也不是做戏,而是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可是气过了,他还是要仔细分析利益纠葛。 尤其,他身边还有一个最为信任,却明显向着北夫人母女的管家。 “二姐姐……”身后传来北思雪有些瑟缩的声音,北墨染原本勾起的唇角立刻放了下来,转头看她:“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她之前让红石先把北思雪带回流婄苑,却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北思雪就昏了过去,直到现在才醒了过来。 北思雪昏迷中还梦见从前那个温文儒雅的皓公子,竟然在撕扯她的衣裳,她吓得躲无可躲,最后被北墨染的丫鬟救下。原以为只是一场梦,然而醒来她却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裸露出手腕上还带着青青紫紫的淤痕。 不是一场梦,她差点就被司辰皓强迫的事情并不是一场梦。 北思雪回想起今日司辰皓送来聘礼,自己恭喜北安璃时,对方却并不是十分高兴的神色;想起她明明在自己院子里午睡,却偏偏有北安璃的丫鬟来喊她,最后却把她引到了竹意苑偏僻的角落;想起自己被司辰皓抱住,那丫鬟却匆匆离去的背影;想起她大声呼救,偌大的院子却无人来帮她的绝望…… 那双刚刚醒来还带着几分迷茫的眼睛,渐渐充满了怨气与愤恨。 北思雪起身下床,走出屋门便看到北墨染主仆正在说话,更听到了那句“老爷打算把此事压下来”。她原本就有些不稳的步伐立刻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扶着回廊的朱漆柱子,北思雪才稳下身形,喊了一声:“二姐姐。” 她原以为北墨染既然愿意帮她,定然是对她还有姐妹之情,却没想到对方下一句就是赶自己走。 放开扶着的朱漆柱子,北思雪两步冲到北墨染面前:“思雪谢谢二姐姐救命之恩。”说着说着,声音便带了哭腔:“以前是我错了,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二姐姐的错事,谢谢二姐姐不计前嫌……” 北墨染却只盯着对方伏下的脊背,并不言语。 哭诉过后,北思雪的声音便渐渐尖利起来:“这一次是我的亲姐姐故意设计我,她不想嫁给皓公子就估计把我推出来。我万万没有想到,我最信任的姐姐竟会这样对我,最后救了我的却是我一直对不起的二姐姐。二姐姐,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那你现在就回去吧。”北墨染音色淡淡,目光也始终落在手中的角瑾花上,看都不看北思雪。 被噎了一下,北思雪似乎有些难堪,不过片刻的顿住之后,她依旧自顾自的往下说:“这件事情娘亲也定然是知情的,用我的清白换北安璃脱身,她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女儿!我简直恨死这对母女了,二姐姐,以后我愿意帮你一起对付北安璃……” 果然,刚让人以为她是真心悔改了,狐狸尾巴就立刻漏了出来。北墨染默默在心中感叹,一夜长大什么的都是不可能的,北思雪就算因为这件事长了点心眼,然而愚蠢的属性点一时半会恐怕是洗不下去的。 昨天还趾高气扬的想着怎么把自己踩在脚下,这会却又口口声声说要和自己一起对付北安璃……果然是歹竹出不了好笋,北夫人母女三人都是一个德行,在自己的利益面前,什么情意都是可以抛弃的。 她是和北安璃母女有仇不错,却也没想过用这种手段,利用北思雪去做什么事情。她不屑于与北思雪这种人为伍,更不想时刻担忧被她反咬一口。 不想再看北思雪拙劣的表演,北墨染看向红石:“把三小姐送回去吧。” 北思雪看着北墨染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挫败万分,却也无计可施,只能跟着红石回了自己的院子。 红石借了一件披风给北思雪,让她遮住破烂的衣裳。二人一同到了北思雪居住的院子门口,北思雪刚想开口让红石进去,红石却要回了北思雪身上的披风,带着披风扬长而去。 一进院门,北思雪的贴身丫鬟立刻迎了上来,看到她这副样子压下了心中的吃惊说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夫人与大小姐都在屋中等你。” 听到这两个称呼,北思雪眼中恨意一闪而过。应了一声,她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思雪,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你姐姐的名声!”坐在屋中等待良久的北夫人一看见她,立刻站起身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乱跑什么,你姐姐被你害死了,如今没了清白,还差一点被你爹逐出家门!” 第四十三章 惹人垂怜 第四十三章 惹人垂怜 北思雪只觉得心中仅存的那一点温暖也消失了。 这就是她的娘亲!看到她衣着破烂的回来,不仅没有丝毫的担心,反而骂她害了北安璃。刚才对北墨染说什么北夫人知情,不过是她随口说的,可是现在看来,她竟然说对了。北夫人真的是知道这件事,抑或者根本就是她一手谋划的。 因为北安璃不想嫁给司辰皓,而北夫人又不想得罪镇南王府,所以就把她推了出来。 她害了北安璃?北安璃名声毁了差点被逐出家门?那她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事情出了偏差,那么被毁了名声被逐出家门的就是她北思雪! 因为有北夫人和北安璃在,北思雪从来都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事情。她一直以来只需要按照娘亲和姐姐的吩咐做就可以了,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两个她最亲的人,会联合起来设计自己。到最后,居然还倒打一耙。从来十分混沌的脑子,第一次这样清明,清明到她足以看清这一切。 北思雪没有说话,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北夫人。北夫人被她这样的眼光看的有些发毛,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时,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的北安璃却突然冲了上来,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北思雪脸上:“北思雪,你真是蠢的无可救药了,竟然联合北墨染来害我!” 最后一点犹豫也没有了。 北思雪眸中寒光一闪,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手捂着脸颊,眼泪夺眶而出:“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北思雪,我对你不够好吗?我费尽心机为你谋划,想让你嫁入镇南王府,将来就是郡王妃!可你呢,你却和北墨染一起毁了我!”北安璃双手紧紧的抓着北思雪的肩膀,因为过分用力指骨处都隐隐泛白。 “姐姐好疼……”北思雪眼泪仍旧不停的往下掉,“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丫鬟把我喊来了竹意苑,结果皓公子一见我就扑了上来,不停的扯我的衣服,我害怕死了,大声喊也没人来帮我……谁知道这个时候,北墨染突然出现了,还把我打晕了,我刚刚醒过来就立刻回来了……” 北夫人方才也是气急了,现在看到小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听她说也是被北墨染打晕了,一颗心又软了下来。 她将北安璃拉开:“看来你妹妹也是无辜的,都是北墨染的错!” 北思雪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声安慰着北安璃:“姐姐,皓哥哥那么喜欢你,一定会愿意娶你的……” 热泪滚烫,她心中却冰冷一片。 这是第一次她在母亲和姐姐面前演戏,并且成功的骗过了她们。 因为府中接连发生的事情,北清元又下了嚼舌根子就杖毙的命令,一时间北府的下人们都有些人心惶惶。 第二日,镇南王与王妃递了帖子亲自上门。 “北大人,此事都是犬子的过错,本王实在是愧对你啊!”一身蟒袍的镇南王带了厚礼前来,一见到北清元便连声告罪,“都是犬子的过错才会毁了贵府大小姐的名声……” 镇南王妃亦是拉着北夫人的手:“今日我与王爷上门,便是替犬子赔罪的。” 北清元虽然气愤,却也知晓分寸。毕竟他已经下了死命令,此事应当不会传出去,今日镇南王爷与王妃又亲自上门赔罪,也算全了礼节。更何况如果就算没有出这件事,北安璃一介庶女能够嫁给司辰皓也是高攀了。 见镇南王说的诚恳,他也放低了姿态:“谢过王爷百忙之中亲自上门,昨日知晓此事的时候,我也是气得狠了,毕竟王爷也知道我向来最是重视这个长女,虽说庶出,我却实实在在将她当做了嫡女培养,而璃儿也一向懂事,名声甚好,结果现在出了这种事情……” 女儿不比儿子,镇南王能说这件事都是司辰皓的错,北清元却不能说是北安璃的错。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男子孟浪最多被人说几句急色,可是女子就是伤风败俗。 北清元最气愤的事情,就是昨日司辰皓已经上门提亲了,原本自家女儿应当是矜贵的,结果出了这种事情,他日后哪里还能在镇南王府面前说话硬气? 可是气归气,就像管家之前所说,事已至此,只能尽快让北安璃和司辰皓成亲了。 “贵府大小姐自然是极优秀的,就连本妃这个不爱出门的人,也听说过北大小姐第一美人的名声呢。”镇南王妃笑眯眯的接话:“若不是出了这种事情,北大小姐也不会毁了名声,实在是我儿对不住北大小姐。”镇南王妃年轻时也是容貌十分出色的女子,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姿态也仍是十分优雅。 就如镇南王妃所言,她的确是甚少出门。北夫人一贯也是出门参加各家夫人的宴会的,却是第一次见到镇南王妃,且在她面前忍不住自惭形秽。出身高贵的人,天生就有那种气场,让人折服。 这时,北安璃带着丫鬟袅袅婷婷的进了门,向着北清元和北夫人行礼:“女儿见过爹,见过娘。” 镇南王府的帖子递来的时候,北清元已经让人去通知了北安璃,后者自是得好好打扮一番,争取在镇南王夫妇面前留下好印象。虽说明知道二人来定是讨论她和司辰皓的婚事,北安璃却深知自己不能太过主动,言行举止都要矜持一些。 昨日的事,镇南王府不免有先入为主的印象,觉得她是放荡之人,北安璃只能尽量洗脱这个印象。 不得不嫁给司辰皓已经是意外,如果镇南王夫妇再因此对她存了偏见,嫁过去之后不免要受些嗟磨。 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衫,长长的青丝松松的挽起了一半,斜插一只点翠南红步摇。 今日天气并不算好,北安璃又穿得薄,一眼看去只觉得眼前女子身形单薄,眉间轻颦,朱唇隐隐泛着白色。 楚楚惹人怜。 今日是第一次见到镇南王夫妇,因此就算北安璃明知道他们的身份,却不好直接贸然行礼。 北夫人见到她来,立刻走近几分,介绍道:“璃儿,快拜见镇南王和王妃。”而后又看向镇南王妃,介绍的话还没说出口,镇南王妃就已经接过了话头:“这便是北大小姐吧?果然是国色天香,惹人垂怜。”仍然是温和含笑的声音,然而最后四个字,却让人觉得尴尬又突兀。 惹人垂怜,这并不是一个常用于形容闺阁贵女的词汇,因为不够端庄。 一般若是夸赞未出阁的女子,便是赞了容貌,也定然会提到品德。单单是说美貌便显轻浮了,更何况还有一句“惹人垂怜”。 第四十四章 只能为妾 第四十四章 只能为妾 北夫人听出了其中的意味,脸色有些不好,可镇南王妃并没有挑明了,说北安璃德行有失,她便是想要反驳却也无从驳起。 当下,北夫人只能讪讪道:“王妃叫她一声安璃就是了。” 至于北安璃,闻言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她轻轻地咬着下唇,屈身行礼:“安璃见过王爷王妃。” 片刻之间她却是想到,日后北墨染嫁给寒王,自己见到北墨染的时候也得这样行礼,眸色中便闪过了愤恨。 嫁给司辰皓,便代表着这一辈子,她的身份都高不过北墨染了!就算寒王死了,只要没有诏令,北墨染寒王妃的身份就永远不会改变的! 多可悲,就算她费尽心机从北墨染那里,把和镇南王府的婚约抢了过来又如何?北墨染不过是露了一次面,就得到了更好的婚事! 北墨染此刻满脑子都是日后自己见到北墨染要屈膝行礼,已经将寒王命不久矣,京中无人肯嫁的事情忘了个干净。而因为心中存着事情,她神色上不免有些神不在焉,看到镇南王妃眼中更是对她意见多多。 镇南王与北清元又寒暄了片刻,镇南王率先提起了正题。 “昨日犬子私自来给北大小姐下了聘礼,我与王妃并不知情,紧接着就出了这样的问题,倘若不是王妃偶从下人口中听到此事,本王还不知道犬子竟做了这种事情。” 镇南王语带歉意,从身后的仆从手中接过礼单,递给北清元:“先前犬子私下送来的聘礼有些单薄,北大小姐毕竟是相府千金,因此本王今日来也是再添一二。” 说是一二,但北清元低头只看了一眼,也知道镇南王此番可是把昨日的礼又翻了一倍。昨日司辰皓送来的聘礼已是不薄,如今再翻一倍,便是北清元也有些惶恐:“王爷,这聘礼的数目……”未免有些太多了些。 北清元没有听出镇南王话中的问题,北夫人与北安璃却没有错过。 “王爷说这件事是从下人口中得知的?”北夫人只感觉心中“咯噔”一下,北安璃也无暇再想其他。 镇南王与镇南王妃对视一眼,俱是没有说话。倒是先前给镇南王递礼单的下人开口了:“可不是,这件事已经满城皆知了,奴才也不知道北大人的想法,出了这种事情竟不急着压下来……” 主子说话他一个下人接口本是大罪,然而镇南王夫妇都没有斥责,北清元即便心中不悦极了也不好责骂。 只是原本对仆从不敬的怒气,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全都转到了北安璃身上,他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说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声音里皆是不可置信。 原本一直态度很好的镇南王妃倏然变了脸色,冷哼道:“满城都知道我儿在左相府上与北大小姐做了那种事情……”对此她与镇南王也是极其生气,毕竟声誉受损的不仅仅是北安璃,对司辰皓亦是不好,在他们看来,察觉这件事情后,北清元就应该第一时间封口。 “孽女!”北清元面色一黑,一转头便狠狠的打了北安璃一耳光:“你看看你做下的什么事情,本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他此刻的怒火可是实实在在的,这件事传出去,恐怕明日早朝上他就能见到言官参他的折子了。 治家不严,教女无方,这种罪名不大,却是丢人至极! 北清元这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 一是官位,而是名声。 北安璃这件事虽然不至于让他官位有失,可是名声是怎么也补不回来了。一想到此,他甚至来不及顾及镇南王夫妇还在屋中。 这一巴掌北清元可是用了十分的力气,北安璃被打的一个踉跄,双重的打击让她整个人都懵了。她手捂着右脸,泪水涟涟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让北清元更为气愤的是镇南王接下来的话。 与脸色不好的镇南王妃不同,他从进门到现在始终是一副心带歉意的样子,然而北清元打北安璃的时候,他站在一边却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甚至连动都没动。待北夫人劝着北清元冷静下来之后,他才又是连声告罪:“北大人莫责怪北大小姐了,此事多半是皓儿的错。今日我和王妃上门便是讨论补救之法的,毕竟事情已经出了,北大小姐定然是要嫁给皓儿的。” 说到此处他停下了,剑眉皱起:“只是北大人也知道,我一直属意皓儿将来袭爵,因此他的正妻,将来也是要请封上皇家玉牒的,而北大小姐如今声名尽毁,未出嫁就和男人做出这种事情……北大人见谅,北大小姐如果入王府,只能为妾。” “王爷!”北清元震惊,“小女不论如何也是出身相门,怎么能为妾!”这可是他以前一直最为得意的女儿! 却是镇南王妃接的话,此时她脸上的和缓之色全然不见,不怒自威:“若是让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子做了我儿的正妻,镇南王府脸面何在?当然,北大小姐若是看不上我镇南王府,想要另寻佳婿,本妃与王爷也不会多说什么,这些聘礼便当作王府给北大小姐的添妆。” 而此时,流婄苑。 镇南王夫妇的到访丝毫没有影响到北墨染的心情。 此刻她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册本朝史纪。虽说排版与字体皆是让她别扭不已,不过勉强也能做打发时间之用,且也能对这个朝代多一些了解。 从前的北墨染宅过了头,即使是土生土长原汁原味的本地人,对于外面的事情也了解的并不多。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说得当真不错。 北墨染初来乍到的时候还习惯事事亲为,现在却已经习惯了绿言与红石的伺候。绿言心细,交代给她的事情都能做的极好;红石则是性子更外向一些,虽然之前因为是北墨染的丫鬟而受排挤,却也能打听到许多事情。 这些事情,俗称八卦。 还在现代的时候,北墨染自然是不会关注这些事的,毕竟那时候她一颗心都扑在训练与任务上。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那时候是能力武力上的斗争,现在却是暗中的勾心斗角。 况且她整日里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时不时听听红石的八卦也算聊胜于无。 前院北清元刚刚送走镇南王与王妃,这边红石已经跑回了流婄苑。 “小姐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事情了?”自从北墨染索要嫁妆而北安璃答应之后,红石的心情就格外好。 她是先夫人选中伺候北墨染的丫鬟,当初看着先夫人住的院子与嫁妆一并被夺走,心中气愤可想而知。 第四十五章 别穷拜见 第四十五章 别穷拜见 然而那时候北墨染整日忙着自怨自艾,主子都立不起来,她一个小丫鬟再气也是徒劳。 现在北墨染摇身一变,将从前失去的都夺了回来,从前受的苦全都还了回去,她心中激动难以言表。 绿言见红石还没到北墨染跟前就是大呼小叫的样子,不禁嗔骂:“从前学的规矩都忘了是不是?若是让旁人见到了成什么样子?” “反正现在又没有外人。”红石吐吐舌头,神色娇俏。 北墨染忍俊不禁,将手中的本朝史纪倒扣在身上,问道:“镇南王府的人走了?”听到镇南王府来人时红石便窜了出去,定然是探听的此事。 “老爷刚把人送走,小姐,这回大小姐可真是自作自受了。”红石提起一旁的茶壶倒了杯水灌了下去,又惹得绿言瞪了她一眼,她缩了缩脖子,做害怕状,“绿言姐姐我错了。” 绿言又瞪了她一眼:“没听见小姐问话,还不快说前头的情形。”看着是愠怒,却是也对前头的事情十分好奇。 “小姐你不知道,大小姐出花厅的时候手一直捂着脸,像是被人打了,老爷送王爷王妃走的时候,虽是陪着笑脸,脸色也是黑的跟碳似的。”红石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故作神秘的以手掩口,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大小姐和皓公子的亲事是定下来了不错,可却不是正经成亲,大小姐是要去做妾的!” 虽说什么像是被人打了,可是谁能猜不到内情?镇南王爷与王妃带着厚礼上门,定然不会出手打人,而北夫人一向把北安璃疼到了心尖上,更不可能动手。 果然,就算是一直疼宠的女儿又如何? 北墨染手指在书上敲了敲:“想来我爹一定气得要死。”一心以为能够嫁进镇南王府的女儿竟然成了妾,北清元自然黑了脸。别说打北安璃,他现在恐怕杀了北安璃的心都有了。 “做妾?”绿言惊讶,“皓公子那么喜欢大小姐,怎么会让她做妾?”说完又觉得不对,偷偷看了北墨染一眼。 对于自家丫鬟总是担心自己还对司辰皓有情这件事情,北墨染已经习惯了。 她极其淡定的对绿言的目光表示视而不见,只解释她话中的疑问:“司辰皓喜欢有什么用?出了这种事情,镇南王府如果让她正经进门才是见了鬼!况且如果北安璃和司辰皓成亲了,将来免不了是当家夫人,可是她当得了家吗?”古代这种事情可是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更何况,司辰皓那种人恐怕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做爱吧?就凭他当初想让自己和北墨染一起进门,足以证明他还是一个有着三妻四妾思想的男人,就算他是真的想让北安璃做正妻,可是镇南王与王妃都反对的时候,恐怕他也并不会在其中做什么努力。 大男子主义没救了。自私自利的劣根性也是与生俱来。 一旁的红石听的连连点头:“听说镇南王妃一开始说话还算客气,到最后却丢下一句话,说什么‘想进镇南王府就只能是妾的身份,如果不愿意做妾,那么大小姐可以另嫁他人,’可谁不知道……” 可谁不知道北安璃没出阁就在自家和男人做了那种事情,就算对象是司辰皓,那也是令人唾弃的。 “王妃说等到将来皓公子袭爵的时候,可以将大小姐的位分提到侧妃,老爷这才应了下来,却还是气的要惩处大小姐,估计等到镇南王府的人走了之后,就要动用家法了,之后禁足更是跑不了的。”红石说的起劲,“小姐打算去看吗?” 北墨染摇头,笑:“好好的何必看她污染心情?知道她过的不好,我就放心了。” “对了!”红石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的说道:“小姐,大小姐和皓公子的事似乎被人传了出去,现在北夫人与大小姐恐怕都会认为这件事是你做的。” 果然传出去了?北墨染脸上非但没有给人背黑锅的不悦,唇角的笑意反而深了三分。 三人正说的热闹,院门口的小丫鬟禀报说别穷姨娘求见。 原本还在北墨染面前说的手舞足蹈的红石立刻端正了姿态,绿言则轻声问北墨染:“小姐可要起身换件衣服?” 北墨染在流婄苑不出门的时候,一向是穿那些没什么绣花的衣衫,舒适归舒适,见客却有些不大合适,更别说她现在还懒散的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 北墨染只摇了摇头,便让人请别穷姨娘进来。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别穷,对方仍然是一身粉衣,让北墨染又想到了先前她的嫁衣。说是嫁衣其实并不合适,身为北安璃精心挑选出来的妾室人选,别穷自然是出身贫寒且低微的。 先前也不过是一顶小轿便从后门抬进了府中,北清元连宴客都没有,足见他根本就没有将别穷放在眼中。 妾室不得穿正红色,更别说凤冠凤钗。 日后,北安璃也要守着这样的规矩,为人妾室,镇南王府自然不会像北府一样,被她轻易把持在手中,而且,就算被北夫人把持着的北府,也会很快脱离北夫人的控制。 这一点,北墨染在听到别穷求见的消息后更加确定。 先前别穷就曾派人来请,结果中途撞见了北思雪被司辰皓强迫的事情,北墨染便没能去见她,如今中间不过隔了一天,对方就亲自上门了,可见她的急切。 北墨染打量别穷的时候,对方也正在尽量不露声色的打量她。 一身花纹素净的衣裳,长发未挽,随意的铺在身后。墨发中的那张脸还有些稚嫩,却也能隐隐看出,再过几年长成之后也定然是绝色。 与稚嫩的容貌不符的是她的神色。 对方明明躺在椅上神色慵懒,胸口处还盖着一本书,眼睛也是半眯着,别穷却觉得那双眼似乎格外锐利,尤其是对方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更让别穷隐隐有一种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心思的感觉。 此女绝非池中物! 别穷脑中下意识地浮现出这句话。 “别穷见过二小姐。”姨娘只能算半个主子,而小姐却是正正经经的主子,因此见到府中的小姐都是需要见礼的。 当然,若是姨娘格外受宠,或是受重视,那便另当别论了。 总之,此刻北墨染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动作没有起身,别穷却是对着她行了礼。 “姨娘是长辈,我哪里当得起姨娘的礼。” 北墨染看了一眼绿言,绿言立刻向前一步伸手扶起别穷:“姨娘快起来吧。” 别穷脸上并无窘迫:“妾身向小姐行礼是理所应当的。” 而后二人又不咸不淡的寒暄了几句。 第四十六章 人山人海 第四十六章 人山人海 见她半天都没有说到正题,北墨染打起精神:“不知道姨娘到访所为何事?” 身为北安璃为了给北夫人解围而找来的姨娘,别穷原本理所应当是属于北安璃阵营的,然而成亲过后,她却两次三番要见自己,且见面后神色恭敬,丝毫没有含沙射影的样子。 这就不免有些意思了。 “倒也没有重要事情。”别穷从见到北墨染之后,脸上始终保持着恭谨得体的浅笑,“妾身刚刚进门,也不知道自己应当做些什么,二夫人与大小姐最近又忙碌,妾身只能来求见二小姐了。” 北墨染捕捉到了她话中的重点:二夫人。 北夫人这些年在府中一贯被人称作夫人,倘若不知内情的人定然会以为她是正室。唯有北墨染,从前一直叫的是“二娘”,这说不定也是北夫人一直极其厌憎她的原因。毕竟自比正室,却总有一个人时刻提醒着她只能算个二房,任是谁也好受不了。 北墨染穿越之初也是喊她一声二娘的,后来改口叫了北夫人,是因为已经不把自己当做北府中人。即便北清元是原身的生身父亲,但倘若不是没办法,北墨染也不愿再叫她一声爹。 二夫人,这三个字恐怕是北夫人一直以来最忌讳的了。 她将原本倒扣在身上的书拿起来随手放在桌上,坐起身子看着别穷,意味深长的说道:“姨娘不该来这一趟,毕竟府中掌权的可是你口中的二夫人,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姐,一点主也做不了。” 别穷神色不变:“二夫人毕竟是二夫人,二小姐却是府中唯一的嫡出。” 这话便说的很明白了。 北墨染定定地看了别穷片刻,对方不避不闪,那双与她对视的眼睛虽不十分澄澈,但也并无恶意。收回目光,北墨染始觉有趣,这几日北安璃身边的人竟都向她投诚起来,先是一个北思雪,现在又多了一个别穷。前者愚蠢不可救药,只想着利用自己,至于后者…… 她又扫了一眼别穷身上的粉色衣裳,料子并不好,起码比北府下人所穿的衣服好不了几分。而她发间,更是只簪着一支银簪,素净,却也能看出她恐怕手上并没有什么银钱。 先前北府掌家权一直握在北夫人手中,自北墨染来了之后,北夫人被罚,便由北安璃暂时掌管中馈,而现在北夫人解除禁足,掌家权势必要回到她手中。 北墨染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穿越而来的,虽说自己死而复生,可是原身的死,却实实在在的与北夫人和北安璃脱不了干系。 如此深仇大恨,她怎么可能任由北夫人继续主持中馈?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北墨染自己是并不耐烦管的,因此,她也需要一个能够被她扶起来和北夫人对抗的人。 恰好这个时候,别穷来见她。 究竟是恰巧还是百般算计,这些在北墨染看来并不重要。毕竟如果对方是一个聪明人,对她而言有利无弊。不过最关键的就是别穷究竟是不是真心投诚,而她又有没有那个能力掌管中馈,又值不值得北墨染帮助她对付北夫人。 “别穷姨娘可知道府上还有一位姨娘?”半晌过后,北墨染开口问道。 别穷皱眉,音色温婉:“妾身初来乍到,对此并不十分清楚。” 北墨染心中已有决断,便悠然说道:“姨娘不如去见见襄帘姨娘?那也是个命苦的,如今神志不清,我平素事情也繁忙,总担忧下人照顾她的时候不够尽心……” 话还没说完,别穷第一次打断了她:“既是如此,妾身整日也没什么事情,不如二小姐把这位襄帘姨娘交给妾身照看?妾身定然会悉心照料,不让二小姐失望。”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北墨染不由感慨。 转眼三日之期已到,今日便是苏香楼拍卖轮椅之日。 北墨染早早起来便到了苏香楼,而巧工阁的人也已经提前将轮椅送到了苏香楼,崔大师亦是提前等待了。 北墨染带着绿言红石二人刚到苏香楼所在的那条街,便已经隐隐看见了聚集的人群。 “好多人啊,小姐。”绿言有些惊讶,“距离拍卖的时辰还早呢,居然已经来了这么多人!” 红石神情骄傲:“那是当然了,小姐特意做了宣传!还有那日碰见百里公子,我听人说百里公子也特意为小姐宣传了一番呢……” 北墨染一听就知晓她接下来又要介绍百里千枭的优点了,立刻打断她:“好了,咱们快进去吧,等到之后人更多,咱们就不好进去了。”不过见了百里千枭两次,红石就像被他洗了脑一样,一门心思的想要推销他。 推着北墨染到了苏香楼前围观的人群外,绿言有些苦恼的看着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门口:“这可怎么进去?”难不成要从人群之中挤进去吗?她们家小姐这么娇贵,怎么能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北墨染还没说话,一旁便迎上来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这位便是北二小姐吧?”他有些试探的问道。 “你想干什么?”红石立刻警惕的站到了北墨染前边,挡住那人的视线。 似乎没想到北墨染身边的丫鬟这么彪悍,那小二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才解释道:“我是苏香楼的小二,我家主子特意让我在此等着北二小姐,带她从后门进去。”主子特意说北二小姐不良于行,应当坐着轮椅,他在这等了半晌,只有北墨染符合。 “多谢你主子想的这么周到。”北墨染拉了拉红石的衣裳,示意她退回去,而后三人便跟着那小二往苏香楼后门去了。 巳时正,拍卖正式开始。 此时楼内的雅间内已经客满,一楼堂中亦是座无虚席,就连门外也可以说得上是人山人海。 苏香楼是京中有名的拍卖之地,一楼正中有个台子,上面放着每轮的展品,以及一个报价之人。 能够进入苏香楼的人必然是有些家底的人,而能够坐在二楼雅间的,则个个非富即贵。 倘若是从前的拍卖,苏香楼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多人。毕竟那些什么古画古玩,或是珍品玉石等等,普通人家倾其一生也买不起一样,因此也并不感兴趣。 然而这次的展品却不同,北墨染特意提前找了人做广告,人人都知道这轮椅乃是专为双腿残疾的人而制。 双腿残疾的人可不限于富人,虽然知道能在苏香楼拍卖,这轮椅必然价格不菲,然而也挡不住平民百姓想来见识一番的心。 也有一些人,抱着倾尽家当的心想来试一试,毕竟如果双腿残疾的人能够自由走路,这是多么大的诱惑。 第四十七章 两个冤大头 第四十七章 两个冤大头 北墨染与崔大师等人此刻亦是坐在二楼的雅间内旁观。 事实上,北墨染心中有些微的惋惜,如果是她亲自在一楼拍卖,这轮椅必定能卖出更好的价格。 然而这是在古代,她虽然对女子不能抛头露面的规矩嗤之以鼻,却也不想做出太过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再者,她举行这场拍卖,的确有攒些银钱的打算,却也并不仅仅是为了挣钱,更重要的是让轮椅深入人心。 当然,这只是她庞大的商业计划中的第一步,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北墨染坚信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却也是她能在这个时代除了依附男人这条路之外立足的唯一倚仗。 不过对于轮椅,她既然做了出来,就没有想过要让其成为只有权贵与富人才能用的东西。第一批自然要在高阶级富人人群中推销,然而接下来,她还会大批量制作轮椅,到时候价格自然不会太离谱。 这也算是她能够造福这些古代人的事情之一了。 底下的拍卖进行的如火如荼,随着第五把轮椅被拍下,第六把的价格越叫越高。 崔大师对北墨染已经满心佩服,三天前北墨染让她把轮椅上各自添加出不同的地方,他还有些不解其意,现在却是看出来其中的微妙。这十把轮椅,如果从基本功能上来说都是一样的,不过从最先拍卖的往后,却是越来越华贵,样式也越来越精致。 此次的拍卖北墨染既然是打算走高价路线,自然不能弄出千篇一律的东西。而且一般越是尊贵的人,越是喜欢彰显身份。最便宜的轮椅是雕刻了精美的花纹,而随着价格越来越高,则是嵌了各种宝石或是其他不等。 转眼,已经到了第十把轮椅,也是最后一把。 北墨染原本还在和崔大师讨论事情,却被喧闹声打断。北墨染循声望去,发现是两个雅间的客人都在对最后一把轮椅叫价,最后越叫越高,发生了争执。 透过开着的窗户,北墨染看到那两个雅间坐着的皆是年纪不大的男子,且都是衣着华贵,身旁站着不少仆从,都是相貌甚好,且让北墨染隐隐有些眼熟。 她刚想询问身份,就听见崔大师说道:“太子和御王这是要争起来了。” 太子司南晟,御王司南御,难怪她方才会觉得眼熟了。 不过这两人争抢轮椅…… 北墨染突然就想起来先前在宫中宴会上,唯一腿脚不好的人似乎就是太后了,她顿时心中了然。 虽然继承原身的记忆中关于皇室的并不算多,不过单单在上次的宴会上,便能看出皇帝对于太后的态度极为尊敬,太后说要让他给司冥寒赐婚,皇帝即使明知道百官之女都不愿意嫁,十分为难,却还是硬着头皮指了。 皇帝对待太后的态度如此,那么其他人自然要小心翼翼的讨好太后,哄得她老人家欢心了,随便说两句好话就能刷新在皇帝面前的形象。 实际上,太子与御王也确实是为了讨好太后而争这把轮椅的。 作为身份极为尊贵的储君与王爷,他们二人自然是事先就从苏香楼这里得到了消息,知晓十把轮椅中最为出彩的就是最后一把。 先前的那些御王根本就没有叫价,等的就是这最后一把。 御王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拍不到的情况出现,先不说他是不缺银子的人,单单凭着身份就没有人敢和他争。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一开始还有几个人竞价,后来发现是御王执意想要,哪怕明明银子还够,这几人也纷纷都放弃了出价。 民不与官斗,而官不与皇家人斗。 就在御王稳操胜券,已经在心中想好了用什么名头给太后娘娘送去,皇帝又会怎么夸赞他的孝心的时候,半道却杀出来个程咬金。 太子也出价了,且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二人一路叫价,从三千两喊到了八千两银子的高价,仍是没有结果。 听到价格,就连北墨染也有些吃惊。要知道她先前是问过红石物价的,二十两银子便能让一家三口生活一年,而做这十把轮椅加起来也不过花了七百两,其中大部分费用还是后期装饰所用。她原以为这最后一把轮椅能够卖到五千两便已经是天价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会碰上这两个冤大头。 而且是两个还没放弃的冤大头。 最后一把轮椅,每次叫价是五百两,而就在北墨染思忖的这会功夫,已经到了九千五百两。 安乾王朝金银的兑率是一两金子能换十两银子,接近一万两银子的价格,当着可以说得上是一掷千金。屋中崔大师与红石等人早已经被这个价惊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便是先前因为相信北墨染而信心满满,他们也万万没想到一把轮椅竟然能卖到这样的价格。 “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红石看着北墨染的目光简直是在看财神爷。 身为北墨染身边的一等丫鬟,她和绿言从前月钱最高的时候,一个月加上赏钱也不过是五两,已经让其他人羡慕的要死,后来没了先夫人,北夫人苛待流婄苑,她和绿言有时候一个月连一两银子都领不到,而现在北墨染一出手,竟然挣了上万两! 北墨染的目光却放在了二楼唯一一扇还关着的窗户上。 苏香楼的雅间早已经全订出去,之前也已经核实过雅间内的客人全部到齐了。苏香楼的拍卖规矩,叫价时才会打开窗子,且打开后不论拍下与否都不会再关上了。也就是说,二楼还有一个人迄今为止尚未叫价。 即便都是二楼的雅间,也分上中下等,且价格不菲。 比如北墨染此刻坐的房间,就是下等房,视野并不算最好,先前苏香楼的主子倒是打算给她留上等房间,不过北墨染不在意这些,何况她也只是来围观的,就拒绝了,但是纵使是下等房间,定金也需要一百两银子,且人没来也不退,至于中上,则分别为二百两与三百两。 那间迄今没有叫过价格的房间便是上等。 花三百两银子来围观?北墨染神色怪异,正打算唤人问问那间雅间中的人是谁,却见太子与御王吵了起来。 御王今日穿着一身白衣,手中还摇着折扇,姿态颇是风流,只是随着价格越叫越高,他渐渐不淡定了,合上折扇在手上一拍,说道:“皇兄饱读诗书,应当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 他今日统共也不过准备了一万两银子,原以为至多五千两便能拿下,却没想到碰上太子,顷刻间价格便翻了一倍。眼看着手中银子已经不够,他有些急了,太子的想法他也是知道的,自然不愿意让太子落了好处。 第四十八章 送给寒王 第四十八章 送给寒王 另一间雅间内,太子司南晟坐在桌前品着茶水,似乎并不急躁:“二皇弟此言差矣,既是拍卖,便是价高者得,自然不遵循什么先来后到的道理。如今我已是最高出价,如果二皇弟没银子了,那么这轮椅便是我的了。”他喝茶时,放在桌面上的手却是紧紧抓着桌沿,面上不在意,他心中也是十分肉疼。 给太后送礼的好处自然是不需多说的,可是这一万两银子也着实是超了预算了,然而在御王面前,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认输,定然要死撑到底的。 一万两…… 御王握着折扇的手渐渐收紧,扇骨因为大力而变形发出声音,他一咬牙:“一万零五百两!”既然已经喊价到了一万两,他也不差那么五百两银子了,大不了待结束后让人回府中拿就是了。 太子端着茶杯的手颤了颤:“一万一千两!” “一万一千五百两!”扇骨已经被折断了。 “一万两千两!”已经举到了唇边的茶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绿言站在北墨染身后,看着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有些担忧:“小姐,太子与御王不会打起来吧?”这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太子,可都是招惹不起的人。 北墨染看了看桌上放着的几碟子点心,捏了一块云片糕:“打起来也跟咱们没关系。”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能分分钟一掷千金,果然官二代不同凡响。 不过看起来官二代也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距离虽远,北墨染却隐隐能看出御王手中的折扇,已经变成了十分扭曲的样子。 “北二小姐的办法真是让老夫长见识了。”一旁的崔大师摇头叹道:“我万万没想到一把轮椅竟能卖到这样的价格来。”意外的同时他又忍不住与有荣焉,毕竟虽然这么一大笔银子不是落在他手里,可是想想这价值千金的轮椅是出自自己手中,也是格外骄傲的事情。 且经过这见事,巧工阁必定声名远扬。 北墨染笑眯眯地啃着云片糕,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心中却在吐槽,她也没想到冤大头的钱这么好挣。 不过也是因为物以稀为贵,而太子与御王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自然谁都不肯认输。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个清冷的男声传来:“两万两。” 众人哗然,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御王和太子却是恼羞成怒,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跟他们抢东西?要知道这其余雅间中的人也并非没有人能够出高于一万两千两的价格,但是却无人敢出。 “谁这么大胆子敢跟本王……是寒王啊……”御王原本还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在看到那人时低了下去。 太子充满怒气的脸亦是僵了僵:“寒王你也在?” 此刻,原本唯一关着的那扇窗子已经打开,而其中的人,正是司冥寒。 俊美如斯的侧脸却是透着冷意,即使面对太子与御王,他也一样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太子殿下,御王爷。” 御王丢开了手中已经不成样子的折扇,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说堂弟啊,你虽然身子骨不好,可腿又没有毛病,这轮椅你拍下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给为兄一个面子,就让给我吧?怎么样?”对着那张冰山脸,御王纵使努力想笑的自然一点,脸上的表情却仍是十分扭曲。 原本僵着脸的太子闻言也开了口:“二皇弟说得对,兄友弟恭,堂弟就不要和我争了。” 冰山脸毫无变化,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价高者得,这不是刚才太子说的吗?”他的语气平淡而没有任何波澜,可听在太子耳中,却是十足的挑衅。 太子对司冥寒不满已久,明明他才是太后的嫡长孙,可偏偏受宠的却是司冥寒这个病秧子。还有皇帝也是对他颇为容忍,从小就说快死了,结果活到现在也没死! 心中恨不得立刻结果了司冥寒,太子面上却是和缓了神色:“也罢,既是冥寒想要之物,为兄的拱手相让又何妨?” 太子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让他拿出两万两来买轮椅,是万万不可能的。且不说这么一大笔银子用在此处太浪费,便是献给了太后,有人知道他身为储君竟一出手就是两万两银子,恐怕孝心也被过错相抵了。 他说的大义凛然,可惜司冥寒却并不领情:“即使拍卖,便该遵循拍卖的规矩,两位皇兄尽可以继续出价。” 没银子了还出什么价! 御王心中郁郁,他本就只带了一万两银子,刚才已经是死撑了,现在怎么可能还叫得起价?刚想顺着太子刚才的台阶下去,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扰诸位片刻,这最后一把轮椅不卖了。” “什么?不卖了?”如同惊雷一般,一楼的人立刻讨论开来,其中以质疑的声音居多。 御王更是不满的问道:“这女子是谁,竟口出狂言,苏香楼拍卖的东西是她说不卖就不卖的?”虽说自己买不下轮椅了,不过借此狠狠让司冥寒出出血也是好的,两万两银子啊! 原本负责喊价的那人尽力让众人安静下来,而后解释道:“这便是轮椅的主人,北家二小姐。”而后又让身边人上来询问内情。 虽然事先就知道此次举行拍卖的人就是北墨染,不过更多的人只将此当成了一个噱头。如今听到北墨染真的在此,纷纷讨论询问起这位北家二小姐来。 太子却趁机嘲讽的看了司冥寒一眼:“堂弟看来要失望了。”出价高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拿不下!而且就凭他张口两万两银子的出价,回去便能让幕僚写折子奏他好几本了。 这一次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在太子与御王心中正是痛快的时候,方才说话的北墨染再次开口:“这最后一把轮椅,便送给寒王了。” 如果北墨染在众人出价之前将这把轮椅送了人,也许有人惋惜,但绝不会是现在这么大的反应。 满座皆惊!就连距离北墨染最近的红石也吃惊的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两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能让一家三口衣食无忧的生活一百年,北墨染一句话,便将这么大一笔银子全都拱手让人了。 当日皇上在宫宴上虽金口玉言赐了婚,却并未下诏,因此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不过太子与御王却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在他们看来,一个短命,一个腿瘸,便是成了亲,也定然是一对怨偶。 可是方才发生的事情却推翻了他们的认知,一个出两万两银子买轮椅,一个分毫不取拱手相让。 这…… 难道是神王无心,襄女有梦? 第四十九章 亲自推轮椅 第四十九章 亲自推轮椅 议论纷纭,猜测百种,北墨染却俱都不理会,甚至没有看司冥寒一眼,她说完话之后,便命红石将雅间的窗户关上,而后准备离开苏香楼。 第十把轮椅送给寒王,也预示着今日的拍卖已经圆满结束,却不想刚刚打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司冥寒。 他一身墨袍,领口与袖口处用金线绣着花纹,腰间坠着一枚羊脂白玉材质的龙纹玉佩,亦是用墨线打的络子,见到北墨染出来,他未说话,却是伸手将腰间的那枚玉佩取了下来,递到北墨染面前。 这是何意? 北墨染眉头微挑,看着他递来的玉佩,她虽并不是内行人,并不精通玉石价钱,也能看出面前的玉佩价值不菲。 晶莹洁白,温润无暇,一看便是上品。 这是不愿意欠自己人情的报酬? 北墨染又抬眼看了一眼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终究伸手接过了那枚玉佩。他不领情,难道她还要赶着凑上去不成? 方才司冥寒递来时是摊平在手中的,如今她伸手去拿,手指就不免要触及到对方的手心。指间一片温暖,北墨染无端又想起了刚刚穿越的时候,面前这双手曾经给她受伤的背上过药。 虽是被对方看了自己的裸背,但是当初北墨染身受杖刑,背上被打的血肉模糊,司冥寒自然不会有什么旖旎心思。 然而北墨染此刻复又想起当初的情形,却察觉到几分尴尬来,隐隐感到耳后有些发热,她立刻动作迅速的将玉佩收了起来,然后便使唤红石推着她离开。 雅间都是在二楼,而北墨染坐着轮椅虽然行动自如,却无法上楼。原本苏香楼的主子还有些过意不去,打算在一楼也隔出一间雅间来,却被北墨染拒绝了。先前进入苏香楼之后,她让苏香楼的下人去找了一块长且宽的木板,斜放在木质台阶上,上下两端加以固定,原本阶梯状的楼梯就立刻变成了滑坡。 只是这样的滑坡依靠自己的力量上下并不安全,需要有人相助。红石自幼习武,力气极大,便是最好的人选。上楼时她在后边推着需要加些力气,下楼时则需要以自身之力减慢轮椅下滑的速度。 红石与绿言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寒王爷,明明对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两个人却感觉周身有极大的压力一般。 红石原本还大着胆子偷瞄了司冥寒一眼,只是目光一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就如同受到了什么震撼一般立刻收回了视线。 司冥寒相貌俊美,然而却无人就他的容貌评价过,因为从来没有人敢任意打量他。 唯独北墨染却是个例外,她不仅不惧怕司冥寒利箭一般的目光,还嫌弃的扫了瞥了面前身形颀长的男子一眼:“如果没事了就麻烦让一让,你挡到我的路了。” 在外人面前再冰山又怎么样,还不是蒙着脸当过贼,还被她逮个正着? 北墨染悄悄的在心中吐槽。 孰知司冥寒闻言不仅没有让开,反而用目光示意红石让开,然后自己站到了北墨染身后,推着她往楼梯口走去。 红石和绿言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前边的二人已经准备下楼了,才醒悟过来立刻追了过去。 苏香楼有两处楼梯,一处是供客人上下的,另一处便是先前被北墨染改造过的,若是放到现代便俗称:员工专用。 北墨染刚想提醒司冥寒,对方却已经轻车熟路的向着被北墨染改造过的楼梯而去。待到那楼梯跟前时,北墨染无需交代,司冥寒便已经十分平稳的控制着轮椅缓缓下楼。 北墨染目瞪口呆,他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她再略一思忖,自己到来之后并没有听人提到寒王爷到来的消息,难道是他来得比自己早,所以才会清楚她上楼的办法? 来不及细想,二人已经安全的到了楼下。北墨染早已经忘了在赐婚的诏书没有下发之前,自己和司冥寒如此光明正大的招摇过市,会造成什么样的反应。她只是摸着袖间手感温腻的玉佩,心中渐渐的升起些许的疑惑来。 在原身的记忆里,和这位寒王并没有任何的交集,然而…… 回想二人这三次的遇见,北墨染总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司冥寒对她丝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就像是从前就认识一样。先不说这次他随手送出腰间挂着的玉佩,就说二人初次见面,他为自己上药。当时不了解司冥寒的属性,北墨染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再想想,司冥寒会是那种对素昧平生的人出手相救,且亲自为其上药的好心人吗? 第二次,宫宴赐婚。北墨染很确定,如果司冥寒想躲,必定能够成功拒婚,然而他非但没有,还暗示着自己也应了下来。 一见钟情?北墨染可不相信这样的桥段。 “司……寒王爷。”趁着司冥寒推着自己往苏香楼的后门而去时,北墨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们从前见过吗?” 司冥寒动作一滞,转眼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你说的从前是多久,宫宴?还是池塘?” 一听他提起池塘,北墨染立刻便想起了自己被他丢到水里,然后在水中扑腾几欲淹死的惨状。 虽然后来怀疑他应当是为了帮自己洗去伤口上的脏污,可是北墨染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那是她多年来最狼狈的时刻了。 对于对方揭自己伤疤的行为表示不满,北墨染压低了声音反驳:“王爷说的难道是半夜当贼躲在树上的那次吗?” 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不满,司冥寒在外人面前常年看不出喜怒的脸突然唇角微勾,与往日冰山形象十分违和的是他眼中透出的丝丝邪魅:“你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感谢你没有把我淹死的救命之恩吗?”北墨染恨恨道。 司冥寒从善如流:“也可。” “你还是一样的不要脸!”北墨染暗自磨牙。 对方仍旧神色不变:“彼此彼此。” 北墨染表示:呵呵! 一路走出苏香楼,北墨染勉强控制着自己心平气和的跟司冥寒说话:“你为什么要答应娶我?” 司冥寒看着轮椅上仰着头跟自己说话的小丫头,伸手敲了一下北墨染的额头:“自然是为了让你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啊?” “你把我扔进水里还想让我以身相许?”北墨染冷不防挨了一下,刚刚平息的怒气又涌上来了,她愤然的看着司冥寒,试图用目光将对方射成筛子,“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恭喜你已经天下无敌了。” 司冥寒瞄了一眼路面,刻意找了一块小石子碾上去,使得轮椅抖动了一下。接收到北墨染更加愤怒的目光时,他抬眼看了看天色,而后说道:“不及你。” 第五十章 流言四起 第五十章 流言四起 北墨染先是被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弄的莫名其妙,然而心念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右手抓着袖中的玉佩恨不得砸到他脸上去:“寒王爷莫要谦让了,这天下无敌的殊荣非你不可!” 已近正午,日头高照,逐渐开始热起来,北墨染用手尽量的挡着刺眼的眼光,却突然觉得轮椅前进的速度快了一些,而头顶更是降下一片阴影。 她抬头望去,发现是司冥寒用袖子为她挡去了阳光,突然有一股一股陌生的情愫涌上心头。 “你到底为什么答应娶我?”北墨染又问了一遍,其中原因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莫名其妙的,就是想知道他答应娶自己的原因。 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出手相助且亲自上药,又为什么会在皇上赐婚的时候选择默认。 此刻,又为什么送她回家? 身后的人半晌没有说话,就在北墨染忍不住想抬头的时候,听见那清冷的声音幽幽说道:“你是多想要被我再扔到湖里一次?” 拒婚的那位小姐便是被她扔到了湖里,淹的半死才捞上来。 刚刚攻占心头的陌生情愫瞬间鸣鼓收兵。暗暗的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北墨染回头喊跟在后面的两个丫鬟:“你们两个离那么远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红石与绿言加快脚步跟了上来,刚走到北墨染身旁,那墨袍男子目光一瞥,二人便立刻又后退几步,与北墨染隔开了一段距离。 只怪敌方太强大! 红石跟在身后默默的想。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就是从来不八卦的人难得好奇心旺盛了一次,还没有打探成功。 即便就连北墨染也并没有做好心思准备,探听到八卦之后应当如何应对。 比如假设司冥寒真的讲述了自己和原身爱的死去活来的往事,那么北墨染应该怎么婉转的告诉他,他想娶的那个人已经换了芯,虽然看起来还是和从前一样,但实际上已经是往前不同的两个人了。 好在她最终也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因为司冥寒根本不乐意回答。 二人自苏香楼出来又一路同行,早有好事之人围观跟随,试图打听这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路上行人众多,因此北墨染不费力气就能听到路边人的讨论声。 大多是些“北家二小姐不是和镇南王府的皓公子有婚约吗”,或是“寒王爷怎么会和北家二小姐在一起”之类的话。 然而过了片刻,风向便有些不对了。 原本是所有人都在猜测司冥寒和北墨染的关系,结果却有所谓的知情人跳了出来,声色俱茂的讲了一段故事,按到了北墨染头上。北墨染虽然并没有听到原版,却也从众人口中听到了大概。 先前北安璃和司辰皓的流言还未平息,如今有人提起这北墨染与司辰皓的婚约,便有人好心科普:姐姐都和妹夫睡了,难不成还要两女共侍一夫不成?这婚约定然是作废了。 这话说的直白,立刻有人挑出来反驳:“北家的大小姐可是有第一美人之称,听说不仅容貌绝色,更为人善良,德行甚佳,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做出那种没有分寸的事情?依我看,这件事情中间必定有蹊跷?” 有人不服:“都捉奸在床了还有什么蹊跷?难不成谁还能陷害她不成?” 等的就是这句话。 先前那为北安璃说话的人立刻激动了:“可不就是陷害吗!你恐怕不知道吧,北家大小姐虽是长女,却是左相平妻所出,名分上还是庶女。而二小姐虽是嫡女,却双腿残疾,脾气暴躁,对这个庶姐嫉妒在心,经常故意难为陷害她。要我说,身为第一美人,北大小姐何必要自毁名声嫁给皓公子?还不是北墨染动的手!” 世人为何喜欢八卦?便是喜欢其中曲折离奇的情节,简直比戏剧说书都精彩。 北墨染坐在轮椅上,看着不远处的人对自己评首论足,听得饶有兴趣。 红石和绿言听到一路的流言却是气得肺都炸了,红石气冲冲的跑到北墨染面前,也不顾及司冥寒了,径直说道:“定然是大小姐故意传出这些流言来害你,二小姐,我这就去城东……” 伸手拉住转头就走的红石,北墨染有些哭笑不得:“你去城东干什么?” 红石回答道:“去找上次那批乞丐来传话啊!大小姐既然已经豁出去做了这种事情,咱们也定然不能手软。”听听那些人都说的什么?居然说寒王起先爱慕北安璃,并有意求娶北安璃,没想到北墨染知道后心生嫉妒,故意设计毁掉了北安璃的清白,企图和姐姐李代桃僵,自己嫁给寒王爷。 “明明是大小姐先勾搭了皓公子,而小姐和寒王爷的婚约也是皇上亲自赐下的。”而且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王竟然亲自送自家小姐回来,明显是对婚事满意。 红石此时也顾不上嫌弃司冥寒短命了,只觉得和她家小姐抢夫君的女人都是坏女人! 其中以北安璃为甚,抢了一个居然还不够! 绿言却是有些不解:“可是大小姐做了这种事情对她自己也并没有好处啊?她和皓公子发生了那种事情,绝不可能嫁给旁人了呀。”在她看来,北安璃这样折腾,把自己放在风头浪尖上,还不如安安生生的嫁给司辰皓,时间久了丑事也就被人淡忘了。 “大约在她眼里,男人总是别人家的更好吧。”北墨染心里很清楚,北安璃是并不甘心嫁给司辰皓,看她先前的作风也就是想和司辰皓保持暧昧,谁知道最后把自己设计了进去。尤其自己这个寒王妃的名头,更是刺激得北安璃快失去理智。 抑或者她是打算破罐子破摔,索性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倒不如拉上北墨染一起。赐婚的事情此时并无圣旨下发,到时候北墨染名声一毁,司冥寒定然不愿意再娶她,到时候说不定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北墨染与红石绿言二人说话的时候,司冥寒目光放在了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中。 “需要我去帮你把那几个人处理了吗?”司冥寒问道。 顺着他的视线,北墨染看见了几个平民打扮的男人。 这也是她先前就关注着的几个人,打扮虽然和其他的人没什么大的差别,不过这几个人却是始终扮演着解说者的形象,一旦有人对于北墨染和司冥寒的事情表示好奇,他们就立刻故作神秘的透露内情。 翻来覆去就是北墨染在家怎么怎么欺负庶姐,怎么怎么嫉妒庶姐的美貌,于是在发现庶姐居然快要和寒王爷谈婚论嫁的时候,暗搓搓的谋划了这场所谓的捉奸,一方面丑化了庶姐的形象,一方面自己又迅速的巴上了寒王爷的大腿。 第五十一章 司冥寒的孤寂 第五十一章 司冥寒的孤寂 对此北墨染只能说:你们是没有看见一听见要嫁给司冥寒,就吓得跪地求饶的武昌侯府嫡女吧!她是有多想当寡妇才会上赶着往司冥寒身上凑啊,他短命也就罢了,还有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性格,嫁给他估计连自己也会短寿吧。 “你放心,本王死的时候一定会让你殉葬的。”久没有等到北墨染的回答,司冥寒扭头就看到北墨染脸上悲愤的神色,立刻猜到了她心中在想什么,十分恶劣的说道:“北二小姐既然这么想嫁给本王,定然是想和本王同生共死的。” 大约是今天被气了太多次,北墨染表示已经对司冥寒免疫了。 丝毫不理会他的殉葬打算,北墨染看着那几个仍然游走在人群之中高谈阔论的人,神色淡淡:“由他们去吧。” 总得让北安璃出出气,不然自己还没出手,对方就被气死了,那该有多憋屈。何况,几个蚱蜢也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司冥寒将北墨染送到了相府门口,后者并未出声邀请司冥寒进府小坐,而司冥寒也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一到相府门口便将轮椅重新交还到红石手中。 “可别再不小心掉到水里了。”司冥寒慢悠悠的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北墨染转头时,便见那袭墨色的背影越离越远。明明只是个背影,她却似乎从中看出了几分孤寂。 孤寂? 北墨染觉得自己定然是出现了幻觉,似他这般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孤寂。 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情全都抛之脑后,北墨染带着红石二人回了流婄苑。 用过午膳,北墨染还没来得及把躺椅搬出来午睡,北思雪突然到访。 自从先前北思雪被红石送回去之后,便没有再和北墨染遇见过。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特意来流婄苑定然是有所图谋。 见到北墨染,北思雪先是亲亲热热的喊了声“二姐姐”,然后便想挽住她的手,却被北墨染躲开了。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很快遮掩过去,仍然是一副热情的样子:“听说二姐姐今日在苏香举办轮椅拍卖会,我本来也想陪姐姐一起去的,只是大姐姐她……” 她一副楚楚可怜、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却让北墨染觉得分外可笑。她眼中的阴霾,她此刻的毫不计较,还有姐妹情深,看在北墨染眼中,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表演。只是北思雪入戏太深演得认真,她便也懒得去戳破。 毕竟所谓的姐妹情深到底掺了多少的水分,她和北思雪都心知肚明。 北思雪不说来意,她也不主动问。二人就着苏香楼的事情又寒暄了几句,果然,很快北思雪便忍不住了。 “二姐姐,我听说今日百里公子也去了苏香楼?”北思雪娇声问道:“不知道姐姐可见到百里公子了,他可好?” 他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 北墨染只想附送她一个白眼,不过见北思雪满面娇羞的样子,她便难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百里千枭来是来了,但我并没有跟他说话,因为他一出现就被诸多女子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她此言非虚,拍卖未开场前百里千枭刚一出现,立刻就被女子围住了,还是苏香楼中的人帮助维持了秩序,他才得以赶在拍卖开始之前进了二楼雅间。而结束后她直接和司冥寒一起回了北府,是以并没有和百里千枭交谈。 百里千枭固然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然而也因为他的性格,对待女子从来都是谦和有礼。对外人而言这性格也许是君子斐然,然而对于将来要嫁给他的女子而言,绝非好事。 北思雪闻言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骄傲之色,与有荣焉般的说道:“百里哥哥向来最好了。”说完又有些懊恼,“百里哥哥定然是想向你问起我,可惜我没去……” 北墨染看着她这副无可救药的样子,简直被她的脑洞折服了! 姑娘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百里千枭想问起你啊?! 花痴是不分国界与年代的,即便是北思雪,提到百里千枭的时候也会瞬间变身为纯情少女。那脸上的娇羞与红晕,简直与先前企图利用北墨染时候,巧言令色的模样判若两人。 “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讨论百里千枭,那么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去安平王府。”北墨染在心中盘算着今日的收入,排除要给巧工阁和苏香楼的支出后,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不管以后想做什么,起码手头要宽裕许多了,另外既然司辰皓那个冤大头已经把银子送来了,她也该去找北安璃收账了。 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她实在没工夫在这跟北思雪讨论什么百里千枭。 北思雪自然看出了北墨染的不耐烦,心中亦是嫉恨颇浓。只是今非昔比,上次的事情无疑给她敲响了警钟,哪怕娘亲与姐姐也靠不住,也会权衡之下把她推出去。北思雪与北安璃不同,北安璃想嫁的是美名与权势,而她想嫁的,只有百里千枭。 以往自视甚高的北安璃已经声名尽毁,偏偏百里千枭却对北墨染青眼相看,北思雪自然要想方设法抓住这个机会,接近自己的心上人。 何况这个心上人得身份还不低…… 一咬牙,北思雪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到北墨染跟前:“二姐姐,这是当初大姐从你这里拿走的簪子,我特意要来还给你。另外……大姐派了人在外面散布消息,说原本嫁给寒王爷的人应该是她,想要借此把你的名声搅坏,好让你无法嫁给寒王爷。” 北安璃拿走的簪子? 北墨染看了一眼那锦盒,并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毕竟在原主的记忆力,北安璃和北思雪从她这拿走的东西,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 不过看北思雪如此肉疼且郑重其事的样子,估计是其中极为贵重的一件吧?本着自己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的理念,北墨染示意红石接过那锦盒。 红石从北思雪手上接过锦盒,打开一看,立刻惊呼出声:“是夫人的五凤朝阳嵌珠簪!” 北墨染对于古代的簪佩并没有什么了解,不过这个名字她却再耳熟不过,原因就是昨晚刚刚听红石说起过。 昨天晚上用过晚膳后,她试探性的提及了先夫人,红石十分惊讶的说:“小姐你终于肯提起夫人了?”迄今为止,北墨染才从绿言二人口中得知了这位神秘先夫人的消息。 闻人千依,生于鼎鼎有名的闻人世家,曾偶然出手救下先皇,被先皇认作义妹,封晋华郡主。后下嫁于彼时还只是一个小小朝臣的北清元,生下女儿北墨染后早亡,是时北墨染五岁。 第五十二章 豪放的北思雪 第五十二章 豪放的北思雪 红石与绿言说了一段冗长的故事,然而真正总结起来也不过是几十字,便了结一生。 据闻晋华郡主出嫁时先皇赐下了许多奇珍异宝作为嫁妆,这支五凤朝阳嵌珠簪比起来并不算极其珍贵,然而,却是先皇亲自画了图寻工匠所做,单单是意义上便不同寻常,因此最得晋华郡主喜爱,出嫁时亦是佩戴了此簪。 不过后来闻人千依死去,留下北墨染自然守不住那许多珍宝,于是这支五凤朝阳嵌珠簪便和诸多嫁妆一样,落到了北夫人与北安璃手中。 红石二人提起这支簪子时不胜唏嘘,原由就是这支簪子,曾经代表着闻人千依在先帝跟前的受宠程度,亦是代表着她的地位。 然而北墨染对此并不以为意,她最关注的地方,是闻人千依最后的结局。 在外人眼中闻人千依是重病而死,然而北墨染清楚记得,红石曾经提起过的失踪。 她问起此事,红石二人却也说不分明,只言道当初闻人千依的离开有蹊跷,而在闻人千依失踪之后,北墨染曾经生了一场大病,从此再也不愿意提起母亲闻人千依,也许是怨恨,也许是不舍,无人知晓。 因着这一截事情,北墨染再听到五凤朝阳嵌珠簪的名字时,便能对得上了。 她有些意外的看向北思雪:“这簪子是北安璃给你的?” 据绿言所说,这支簪子是被北安璃强行占去的。她先是借北清元给北墨染施加压力,强迫她借出这支簪子,而后口称丢失拒不归还。现在北思雪竟然如此轻易的拿了出来,还有北安璃散布谣言的事情,北墨染虽然心知肚明,可是北思雪的表现…… 北墨染在心中感叹着这所谓的姐妹情谊。 “大姐为了婚事陷害我,我为何不能为了婚事出卖她?”北思雪说的理直气壮,“我只是想告诉二姐姐,倘若二姐姐愿意帮我,我自然投桃报李,重酬相谢。” 北墨染尚未表明态度,便有丫鬟禀报,百里公子到访。 看着北思雪瞬间双眼发亮,上下巡视着自己的衣着,北墨染啼笑皆非,想要请北思雪离开的话也咽了下来,她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说了也是白说。 百里千枭仍是一身白衣翩然,看他的气质丝毫不像出身与将门。 他进门之后先是礼节性地喊了二人一声,便对着北墨染说道:“在下是来给北二小姐送余下的药材的。”北墨染如今余毒未清,仍需服药。原本剩下的药材她就算费些功夫也是能找来的,不过既然有百里千枭这个资源,不用白不用。 “百里哥哥果然心地善良,多谢百里哥哥了。”红石刚接过药,北思雪便抢先说道:“二姐姐刚才说要午休,百里哥哥难得来北府一次,不如思雪带你在府中转转?我一向喜欢侍弄花草,花园中有不少珍稀花种。” 侍弄花草? 北墨染扶额,北思雪连花都不认得几样吧?如果自己现在说并不打算午休,北思雪恐怕恨不得分分钟撕碎她吧? 这想要屏却众人单独相处的意图,简直丝毫不加以伪装。 北墨染看到百里千枭微微皱起的眉头,又看北思雪痴迷的目光,心中有些怀疑。 这真的是从小浸淫在三从四德中的古代女子?这豪放的气质比起现代人也是不遑多让吧! 不过她也并不打算出声为其解围,毕竟招蜂引蝶的是百里千枭,自然也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 “多谢三小姐美意。”百里千枭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只是今日在下前来,乃是有事相询二小姐。” 从百里千枭一出现,北思雪的目光就牢牢的锁定在他的身上,只觉得眼前这人无论举手投足,还是皱眉浅笑,皆带着那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质,让她欲罢不能。 而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哪怕是被拒绝了北思雪也觉得心中熨帖的很:“百里哥哥有什么事情直接问就是,有思雪在,二姐姐必定知无不言。” 事不关己自然高高挂起,不过扯到了自己身上…… 北墨染轻咳一声。 百里千枭先前在宫中就隐约看出了这姐妹二人关系不睦,再看北墨染的反应,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三小姐娇俏可爱古道热肠,在下感激不尽,他日再来北府,自然如三小姐所言去逛一逛园子。”百里千枭说话时头微微垂下,并未看北思雪。 一句话说的北思雪心花怒放,她整个人都沉浸在那娇俏可爱四个字里。 她上前一步掩嘴轻笑:“百里哥哥才是温润如玉,让人一见便心慕之……” 这娇羞做作的动作,这直白豪放的告白…… 北墨染侧过头不再看这二人,实在是不忍直视。 百里千枭不动声色的躲开了北思雪想抓他衣袖的手,如同没有听出北思雪话中的意思一般。 他轻咳一声,对着北思雪说道:“北三小姐说笑了,在下倒是有事想请三小姐帮忙,不知方便不方便?” 北思雪心下激动:“百里哥哥请说,不管是什么要求,思雪都能做到!” 她居然有能够帮到百里千枭的地方,那么从此以后百里千枭自然也会对她另眼相看。这样一来,她定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 北思雪越想越高兴,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加以掩饰。 看她激动交加的样子,百里千枭伸手摸了摸鼻子:“舍妹听闻北大小姐与皓公子定下亲事,让在下代她恭喜北大小姐。只是我身为外男并不好见北大小姐……还请三小姐帮忙转达。” 没什么诚意的借口,北思雪却当了真,毕竟北安璃从前在贵女之间也算吃的开。只是让她现在离开流婄苑,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让百里千枭见北安璃,她就更不愿意了。 北安璃不愿意嫁给司辰皓的想法已经十分明显,就连寒王爷那个病秧子她都肯巴上了,万一见到百里千枭又起了心思…… 北思雪在心里下定决心,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在北安璃面前提到百里千枭,这个话自然也是不能去传的。 只是,当着百里千枭的面她却是必须应下来的。北思雪有些为难,其实传话什么也不是多要紧的事情,然而看到百里千枭那张俊美的脸,拒绝的话丝毫又说不出口。 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北思雪冲北墨染使了个眼色,似乎想让她出言留下自己,可惜对方正专心赏花,对她的眼神毫无反应。 不愿意给百里千枭留下不好的印象,北思雪心中不甘又无可奈何,只得屈了屈身子,又深深的看了百里千枭一眼:“思雪这便去见大姐,很快就回来,百里哥哥你等我一会。” 第五十三章 师从何人 第五十三章 师从何人 大不了她去北安璃院子里转一圈就马上回来就是了。 北思雪如是想。 百里千枭又说了一句多谢,礼节周到。 待北思雪恋恋不舍的退了场,北墨染才收回赏花的目光,上下扫了一眼百里千枭:“百里公子果然是招人喜爱。”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世界,更何况百里千枭身上还有身份尊贵的加成,招蜂引蝶的功力简直无人能及。 而他又对所有女子都是一样的温柔…… 虽同为王府之子,他在世家贵女中的人气可是远远高于司辰皓。 司辰皓虽然也容貌不凡,然而比起百里千枭举手投足间君子如玉的气质,还是要差上几分。 不过倘若司冥寒没有那句活不过二十四的预言,恐怕也能和百里千枭平分秋色吧…… 北墨染暗暗想。 “二小姐说笑了。”先前对着北思雪花痴的目光都极其从容,北墨染不过是扫了他一眼,百里千枭却是有些不自在,急忙转移话题,“今日在苏香楼的拍卖可谓是再成功不过,在下在这里恭喜二小姐了。”二人虽同在苏香楼,他却是连一句话也没能和她说。 北墨染自然十分谦虚:“不过是赚了点日常零花罢了,还要多谢百里公子帮我宣传了。” “二小姐是不图财,否则今天就能收入大多商人一年也收入不了的银两。” 最后北墨染将轮椅送人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感叹北墨染面对这样的利益还能保持清明的同时,他心中还有一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心思…… 宫宴赐婚的事情他也是亲眼所见,原以为北墨染并不乐意,只是被逼无奈,可是苏香楼的事情却让他怀疑自己先前的想法了。 提起那两万两银子,北墨染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别人都觉得她很大方…… 好吧,是很大方!可是这银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司冥寒的,否则她的名声得传成什么样啊!她才不是为了给司冥寒面子,只是花钱买名声! 默默安慰自己的北墨染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名声从来没有好过。 不想再提让自己肉疼的事,北墨染问起百里千枭的来意:“百里公子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如果单纯是送药,随便派来个下人就是了,何须他堂堂安平王世子亲自上门? 百里千枭应道:“在下仔细研究了一番,发觉那药方上的药材果然是世间大多数的毒药都能化解。能写下这张方子的人,定然在医术上造诣极深。” 若不是造诣极深的医者,别说写不出来这张药方,就算是得到了药方也不敢贸然用药。毕竟那可全是剧毒,稍有不慎就能夺人性命。百里千枭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北墨染这个足不出户的女子,为何能拥有如此高深的医术。 能做出轮椅,能写下药方。 这个从前一直几乎从未在人前出现的女子,一夕之间竟迸发出如此的光彩来,如何能不惹人注目? 百里千枭的话未曾说明,北墨染却已经听出了他的来意,悠然道:“百里公子是想问我为何懂医术?” “北二小姐冰雪聪明。”百里千枭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惭愧之色:“在下对医术也算稍有研究,却从未见过如此大胆却有效的药方。贸然询问二小姐,也是想知晓二小姐师从何人,在下也好前去求教。”但凡是医者,哪怕针对同样的病症也未必会下同样的方子。 每个人用药的侧重与特点都不一样,因此很多时候从药方上就能看出下药之人。世间有名的神医,百里千枭都有些了解,却没有任何一位会开这种药方。 “百里公子恐怕要失望了。”北墨染说道。 百里千枭脸上果然流露出了失望之色,却并未放弃,继续问道:“北二小姐放心,倘若尊师不愿被打扰,在下定然不会贸然拜见。” “教导我医术的人已经死了。”北墨染神色平淡,“百里公子应当知道我娘,我会的医术都是我娘教我的,以及看着她留下的书籍研究学习的。” 这就是她昨晚问起闻人千依的原因,她突然一身医术,自然惹人怀疑,北墨染自然要找理由把此事掩饰过去。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不过闻人千依的身份对她而言反而是意外之喜。 据红石所说,闻人世家乃是医学世家,且一向隐世不出。家族中的人行踪十分神秘,经常云游四海,极少出现。这样一来,她的话便无从求证,而且会医术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听到北墨染的话,百里千枭有些愧疚:“抱歉,在下并无意提起二小姐的伤心事。” 闻人千依在北墨染幼时就去世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如今贸然提起此事,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尤其看到北墨染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更是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女子这些年的不易。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才能对于这样的苦痛完全没有感觉? 百里千枭离去之时刚好撞上了回来的北思雪,北思雪十分真心的邀请百里千枭到她院中小坐,后者虽然拒绝了,可是连拒绝的话也说得让人如沐春风。 虽然没有能够留下百里千枭,不过北思雪却以北墨染行动不便为由,十分殷勤的送百里千枭出门。北墨染二人离去的背影,转身进了屋内,红石似乎想问什么,只是犹豫了半晌,最终也没有问出口。 北墨染只当做没有看见,因为很清楚红石的犹豫是因为什么。医术乃是闻人千依所教,这个借口也许能骗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这两个始终服侍在原主身边的丫鬟。如果红石真的问了,她避免不了要再找借口来圆这个谎言,现在没问也是让北墨染省了些力气。 另一方面,北墨染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打心底里并不愿意骗红石和绿言。 待红石和绿言也跟着进了屋,北墨染先开口道:“绿言去拿件衣裳,我换衣服咱们去巧工阁。” 一来是今日拍卖结束之后,还没来得及分银子就被司冥寒送了回来,她得去把银子算一算;二来,她也是另外有事要和崔大师商量,这才是她主要目的。 绿言点了点头,行至屋中西侧的衣柜前为北墨染取衣服。至于红石则站在妆台前,等着一会为北墨染挽发髻,只看着铜镜中的倒影,红石又想起了先前的情形,不无郁闷说道:“三小姐像是看上了百里公子,可惜了百里公子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百里千枭临走却撞见北思雪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烦躁,红石看的很清楚。 第五十四章 杀手 第五十四章 杀手 北墨染却不以为意:“先不说北思雪能不能拿下百里千枭这朵高岭之花,单是被北思雪纠缠这点,完全是百里千枭自找的。” 谁让他非要当什么翩翩公子好好先生,就像司冥寒,北安璃敢暗中传流言,敢当着面勾搭司冥寒吗? 恐怕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就被秒杀了吧! 待换好衣服梳好发髻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以后了,北墨染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一点。衣服层层叠叠好几件,头发也非得挽出形态。如果不带钗环出门,就好像是没穿好衣裳一样惹人注目,就连穷人家的女子,发簪耳坠什么也是不能省的,最多是材质不好罢了。这让在现代一直习惯利落着装的北墨染十分不习惯。 自巧工阁出来之后,北墨染先是去了银号兑了些现银,毕竟手头上没有银子才是诸事不便。待归途时,却是出了变故。 今日出门时北墨染乘了马车,便将红石与绿言一并带上了。北墨染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红石与绿言则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然而走着走着,北墨染却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北府乃是相府,自然不会地处偏僻,巧工阁在朱雀街上亦是处于十分繁华的地带。然而她们回来这一路,周遭的环境却越来越安静,原先还有商贩时不时的叫卖声,与路边行人的说话声,这会已经什么声音都没了。 北墨染心知有变,却并未出声,只右手不动声色的从袖间取出了一个褐色的纸包。马车行驶的速度也逐渐的慢了下来,直至停在一个小巷子里。 红石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警惕的掀起了帘子,然而驾车的车夫却已经不见了。此刻她们所处的巷子十分窄,一群黑衣人则堵在唯一的出口处。 红石神色一凛,对着绿言说道:“待会我引开这些人,你立刻设法带小姐离开!”说着就想跳下马车,往那些黑衣人那里冲去。 北墨染却伸手拉住了她。 “小姐?”红石先是疑惑,又保证道:“你放心,我能保护你。” “你别下车,也不准出手,这些人交给我。”说话时,北墨染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许久没有动过手了,她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免得这一身的工夫都荒废了。 高手出手只在片刻之间。 北墨染虽然腿不能动,却还是自诩在高手行列之中的,因此不过片刻,原本还个个执刀,样子凶狠的黑衣人已经纷纷躺倒在地了。 一脚将倒在马车车帘处的黑衣人踹下去,红石下车数了数四下躺倒的人,十分兴奋的回到北墨染面前:“小姐,你一个人解决掉了六个杀手!” 虽说这些人并不算是武功十分高超的高手,红石自己一人应该也能对付下来,可是北墨染在不能移动的时候还能以一敌六,兵不血刃,红石简直佩服至极! 她从前习武的时候一直看不起暗器,觉得没什么用处,可是看到北墨染,她才知道哪怕是小小的一根银针,也能瞬间秒杀敌人。 她先前虽然答应了北墨染不出手,却是一直保持警惕,打算势头不对就动手,却没有想到北墨染轻轻松松就搞定了所有人。 北墨染脸上没有丝毫得意:“这些不过是最低级的杀手罢了。”她手中有迷药与浸过药的银针,倘若打不过这些人才是丢人。 “只是到底是谁下手害的小姐?”绿言脸色有些苍白,“居然雇佣杀手来对付小姐。”她与红石不同,并没有习过武艺,因此刚才北墨染动手时红石还能看得出究竟,她却是一颗心一直提再嗓子眼,生怕北墨染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对方个个手里拿着刀,而她们三人就连武器都没有。 提到最关键的问题,红石也做沉思状:“这些人虽身手不是顶尖,但却的的确确是专业的杀手之流。”能派出这样的人,就并不是威胁恐吓,而是真的打算要北墨染的命。这些年虽说北墨染明里暗里都吃过不少的亏,可是却还没遇到这样的危险。 见红石绿言一本正经的分析着动手的人,北墨染将指间残余的针重新收回,而后说道:“凶手是谁之后再说,现在关键问题是咱们怎么回去。” 车夫明显已经跑了,而她们又身处陌生的巷子里,如果不尽快离开,被人看见之后不免要惹上麻烦。 仍旧是红石站了出来:“小姐放心吧,我会驾马车。” 待三人回到北府,还未进门便见北安璃带着人匆匆而来。 “二妹妹,你没事……你没事吧?”北安璃得到她回来的消息就立刻赶了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而询问的话更是转的十分生硬。 北墨染看了看跟在她身后一起出来的车夫,那人脸上如今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轻轻一笑,北墨染佯装不知,故意问道:“大姐说的是什么事?对了,这不是我出门时给我驾车的马夫吗,怎么我还没回来,你就先到府中了?还跟在大姐身后?” 那车夫听她点到自己,立刻慌了神:“二小姐我……” 北安璃再心中暗骂他没用,面上却不得不替他解释:“我听车夫说二妹妹路上遇到了些麻烦,他担忧二妹妹的安危,便立刻回来找人前去救二妹妹。没想到我刚准备了人准备出门,二妹妹就完好无事的回来了。”北安璃说话时仍是打量着面前的主仆三人,企图从她们面上看出先前的情形。 北墨染身边的红石武艺高强,她是知道的。可是看红石的样子,却似乎并没有经过任何的打斗…… 北安璃心中疑惑重重,却又无法直接去问。 “遇到麻烦?”北墨染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怎么不知道遇到麻烦了?我不过是打个盹的工夫,驾车的马夫就不见了,倘若不是红石会驾车,怕是我到现在还没回府呢。倒是想问问大姐,这种玩忽职守的下人怎么处罚?”北安璃越是想知道具体情形,她就越是把话题往别处扯。 北安璃听到北墨染的话心中一沉,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二妹妹是说你这一路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北墨染笑眯眯的点头:“大姐难道希望我出事?” 就算北安璃心里头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杀了,可是面上还是要做出姐妹情深的样子,不得不说,想到北安璃心中憋屈的样子,还真是有点爽。不过看起来北安璃对于这次行动的希望颇大,否则刚才也不会连伪装都破了功。 红石二人虽然不明白北墨染为何要隐瞒先前的事情,可是也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拆北墨染的台,因此都在一旁沉默不语。 第五十五章 别穷身世 第五十五章 别穷身世 北安璃此刻已经气的怒火攻心,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气愤:“二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知道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前还有些事情,便不多陪二妹妹,先回竹意苑了。”说罢,她甚至顾不上礼数,不等北墨染说话就匆匆离去了。 她怕再多呆一会都会忍不住满腔的怒火。 原本也并没有什么,只是北墨染却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原本在北安璃到来之后,管家就迅速的也来了,而现在北安璃走了,管家亦是跟在她身后离开的。 这件事是北安璃谋划的毋庸置疑,如今不过是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只是让北墨染好奇的是,北安璃作为一个闺阁女子,是怎么能找到专业的杀手来对付自己的? 而且……北墨染抬头看着走远之后,管家便上前两步凑在北安璃身边说话…… 这个管家,似乎有些蹊跷。从她穿越之后,管家似乎都一直在帮着北夫人和北安璃做事。原本这也并不算十分奇怪,毕竟被收买也是很正常的。然而不对的地方是,哪怕北夫人被禁足,北安璃名声毁了,管家似乎依然十分尽心尽力的为这二人脱罪。 太尽心了,就不太对劲了。 北墨染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先前北墨染安排别穷照料襄帘,别穷果然如之前所言尽心尽力,大约是因为环境的改变,襄帘的情形也好了一些。虽然仍是神志不清,总是抱着那个布娃娃,却并不像从前那样对所有人都充满敌意了。 起码北墨染已经能够和她进行简单的交流了,哪怕这些交流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但是也代表着襄帘的好转。 因为这个缘故,北墨染对别穷也有了三分信任。 这一日,别穷依旧来襄帘照顾襄帘。待襄帘用过午膳睡下之后,她却是来见了北墨染。 “你说沈婉威胁你来害我?”她来的时候,北墨染正在流婄苑的小书房内写字,听到她的话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别穷仍旧是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只发间插了一支金簪格外显眼。她低声应道:“正是!二夫人虽并未派给我具体的事情,却暗示我要按着她的要求行事,否则就会伤害我的爹娘。”因为襄帘之事二人也逐渐熟悉起来,别穷并不如起初的拘谨,也依照北墨染所言并不再以妾身自称。 她一边说着,一边取下发间的金簪:“这便是二夫人所给。”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威胁之余,北夫人另以重利相许,诱使她乖乖听话。 北墨染只扫了那金簪一眼,便看出并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做工并不精湛,也就是材料值点钱。不过对于别穷这种没有见过世面的贫家女,这一支金簪便也算一笔小财了。并未伸手接那金簪,北墨染只开口问道:“既然沈婉用了你家人的性命来威胁你,你又怎么敢把消息透露给我?”说到底,虽有信任,也不过是三分罢了。 “二小姐有所不知。”别穷脸上的神情有些苦涩:“我并不是爹娘亲生女。” 示意别穷将那金簪收起来,北墨染将先前那张纸折了起来。而后又拿起笔,在另一张没写过字的宣纸上,随手写着字。 别穷并不识字,因此也并不关注北墨染手上所写,只解释道:“我虽不是爹娘亲生,却一直将他们当做亲生父母,虽说从小时候便颇受苛待,却并未记恨过什么。唯独,这一桩婚事……”说着说着,别穷的声音便有些晦涩,“我虽出身寒门,却也并不愿为了富贵而为人妾室,因此这一门婚事,我知道后便十分抗拒,在爹娘面前长跪不起,想让她们推掉此事……” 可最终,她还是进了北府。 “我在爹娘门前跪了一夜,可因为北府给的钱财颇多,他们最终还是把我卖了。我进北府的时候,可谓是净身出户,身上连一文银子都没有。”别穷缓缓说道:“带上装着旧衣服的包袱坐上轿子的时候,我就想,从此之后,我就无父无母,孤身一人。” 她也曾经想过嫁人,想过夫君也许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平凡人,可是她愿意吃苦,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一顶小轿从后门抬到了别人府中。 就算是左相府又如何?她从来都最厌恶妾,却没能摆脱命运。 北墨染一直没有开口打断,别穷就一直自顾自的往下说:“我知道二小姐心中并不十分相信我,可是我的的确确是毫无隐瞒。二夫人许给我荣华富贵,然而我却并不像与虎谋皮,因此只想在二小姐这里求一个出路。” 她并不傻,二夫人此刻是需要她共同对付北墨染才会威逼利诱,但总有一天,她也会成为二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北墨染将笔递给旁边的红石,转过身看着别穷,慢慢的说道:“你可知道我在宣纸上写的什么?” “我自小未曾读书识字,让二小姐见笑了。”别穷尴尬地接过话,她确实从未念书,自然不知道北墨染写的是什么。 “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北墨染一手执着宣纸,另一只手轻轻地托着,语气波澜不惊,似乎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依二小姐的意思,我该如何是好?”别穷身材娇小,站在北墨染身边还低了几公分,只能仰起头看着北墨染,一双剪水秋瞳眸光闪动,她虽看不懂北墨染写的什么,但对于这几句话,还是听过的。 “你先回去,静观其变。记住,你要赢得她的信任,不可出了纰漏,否则……”北墨染说着顿了顿,道:“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 话毕,北墨染放下手中的宣纸,将写好的字铺在案上,风干墨迹。 别穷心中一凛,北墨染说的对,若是被北夫人知道,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杀人灭口! 四个字如同一把无形的刀,架在别穷的脖子上,到底只是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虽然比别人多了几分聪慧,但到底少了见识,别穷忍不住感到莫名害怕和恐惧。 早已听说了世家大族,深宫府邸,这些表面风光的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如今真的面临生命危险,别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别穷知道了,谢二小姐提醒,那我就先回去了。”别穷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她深知自己以一人之力,不可能斗得过北夫人,要想在北府有一席之地,就要找一个靠山。 别穷深思熟虑以后找到了北墨染,北墨染现在是左相府的嫡女,将来便是寒王妃。北夫人在左相府也是容不得北墨染的,如此北墨染和自己便是同一条战线。 第五十六章 慢性毒药 第五十六章 慢性毒药 现在的北夫人可以为了谋害北墨染选择跟自己合作,将来总有一天会将矛头对准自己。又有哪个平妻能容忍丈夫专宠小妾?何况是北夫人这样心胸狭隘阴狠之人。 “小姐,这别姨娘到底是何用意?”红石在一旁听到她们的对话,疑惑地问道。 北墨染勾起嘴角浅笑,不紧不慢眉目平淡:“不过是想在北府安身立命罢了,如今她投靠了我们,我们就多了一份胜算,有何不可?” 红石听到北墨染如此一说,便也放下心来,又问道:“那别姨娘的手可真凉,看着她似乎身体不适的样子?难道这个姨娘是个病秧子?” 房间内烟斜雾横,熏香的味道刺激着北墨染的神经,她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 这屋子里的香气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异香,是别穷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不同于女人胭脂水粉的香味,而是说不出的怪异。 北墨染思绪万千,回想到红石说的话,别穷手凉体寒,看起来也是病恹恹的样子。北墨染眉头轻蹙,转过身对红石说道:“你这一段时间久暗中注意一下别姨娘的饮食起居。” 红石皱了皱眉:“小姐可是要我监视她?” 北墨染摇了摇头:“不是,是保护她!” 语罢也不再多说,想了想,转身带着绿言去了别姨娘的院子。 别穷最近总是无故觉得身体不适,刚躺在床上准备小憩,便听丫鬟说二小姐前来拜访。 她刚从流婄苑回来,北墨染就这么急着赶来,一定是有急事相商,别穷想着就急忙起身迎接。 “别姨娘,你不用起来,我就过来跟你说会儿话。”北墨染虚扶着别穷,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不经意地看向别穷的丫鬟。 别穷哪里还能不明白北墨染的意思,对丫鬟说道:“你去看看我的药煎好了吗。”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绿言别穷还有自己的时候,北墨染才敛了敛神色:“你最近可觉得有哪里不适?” 别穷还以为北墨染找自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听到北墨染这样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回答道:“最近可能是着了凉,感染了风寒,觉得手脚冰凉,精神乏力罢了,不碍事的。” “虽说这春寒料峭,感染了风寒也不至于出现中毒之症吧。”北墨染一手搭在别穷的脉络上,诊断之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中毒?”别穷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样子。 北墨染仔细诊断后发现,别穷确实是中了毒,只是这毒毒性不大,是一种慢性毒药,极难发觉短时间内也不会对人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可若是时间已久,那就不一定了…… 只是看别穷这个样子,怕是从入府之日,北夫人就已经开始下毒了吧。 其实别穷也不能确认下毒之人便是北夫人,但也找不到其他合理的怀疑对象。 “你中了慢性毒药,这种毒素在你体内堆积,会令你逐渐精神失常,最后……” 别穷咬了咬唇:“最后变成和襄帘一样……” 北墨染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二小姐,我……” “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会救你的,你现在中毒尚浅,治疗起来也并不麻烦。” “多谢二小姐,如此大恩大德,别穷自当没齿难忘。”听到北墨染如是说,别穷一颗悬着的心瞬间落地,轻松起来。 “你中毒之事不要声张出去,以免走漏了风声,你的毒,我会给你解掉,但你还是要装出中毒的样子。”北墨染心下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一个计划在她的脑海中形成。 别穷点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关于闲话,北墨染便回到了流婄苑,静静地等着红石回来。 这次别姨娘中毒倒是个不小的发现,如今她叫别穷按兵不动,只是为了等待合适的时机引蛇出洞。 红石接到北墨染的消息后,便暗中开始观察别姨娘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别姨娘刚嫁到北府不久,身边的丫鬟都是北夫人挑出来给她的,如此一来,每个人都可能对别姨娘下手。 若说是中毒,最大的可能便是饮食起居了,红石不动声色地潜伏在院子里,果然发现了端倪。 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别姨娘的院子里,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正和他交头接耳,不知在说写什么。 红石皱着眉,看到管家偷偷塞给丫鬟一包像药一样的东西,便离开了。丫鬟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放进腰间的香袋里,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红石快速地将自己隐藏在回廊后面,丫鬟见四处无人,便脚步匆匆地向厨房走去。 左相府一直是一个厨房统一做饭,再按吃穿用度分配下去的。若是得宠一些的小姐或夫人,就会有自己的小厨房。 别穷是一个刚抬入北府的小妾,自然只能和府中的人一同吃穿。红石跟着丫鬟走到厨房,躲在暗处看着丫鬟的一举一动。 果不其然,这个丫鬟将管家给的纸包里面的药粉倒入了别穷的饭内,然后转身跑开了。 红石回流婄苑,将自己所见全部如实禀报了北墨染。 北墨染轻轻地刮着茶盏,看不清楚脸上的情绪。只是眼底那抹冷意,怎么也挥之不去。 北府的管家,为何会对一个新来的姨娘发难?这个管家看似听从北夫人和北安璃的安排,那这次别穷中毒的幕后主使会不会就是北夫人? 北墨染梳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将这些问题一个一个清晰地剖开分析。 从一开始柴房之事,管家便一直帮着北夫人,再到后来自己半路遭遇截杀,这个管家也参与其中。 “看来管家和北夫人关系匪浅啊,”良久之后,北墨染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一旁的绿言和红石听到以后却不由得面面相觑。 如今北墨染已经确定这个管家和北夫人是同一阵营,关系不同寻常,但具体却尚未可知。 “红石,你去替我监视一下管家,有什么异动你就告诉我。”北墨染吩咐红石。 北安璃自上一次找人刺杀北墨染失败后,一直愤怒不已。 按照北思雪的说法,那日自己与司辰皓的事,都是北墨染所设计。 北安璃心中恨到了极点,就差将北墨染抽筋扒皮,就算如此,只怕也是难消心头之恨啊。 本来这几日北安璃经历过打击,也安份了几日,不想今日里听说寒王司冥寒对北墨染极好,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北安璃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准备再次向北墨染下手。 北安璃本是左相府长女,只因母亲北夫人是平妻,因而她只能是庶出。 此前正因为北墨染是嫡女才将她许配给镇南王府,为此北安璃嫉恨已久。若不是北墨染霸着嫡女的身份,就凭她一个双腿残疾的废物还想高攀镇南王府。 第五十七章 白云庵 第五十七章 白云庵 北安璃原本因着自己庶女的身份,觉得嫁给镇南王府的司辰皓已经是无上的荣耀,可是如今皇帝赐婚北墨染,以后北墨染便是寒王妃,而自己,却只能嫁给司辰皓为妾,北安璃越想越生气,手指狠狠地攥在了一起,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北墨染爬到自己的头上! 她北安璃绝不是听天由命之人,嫁入镇南王府为妾,她绝不接受! 北安璃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睁开眼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泛不起一丝涟漪,起身去了北夫人院内,北安璃乖巧可爱地陪着北夫人说话,逗着北夫人开心。 “娘,我不想嫁给司辰皓,怎么办,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北安璃说着,觉得委屈,声音都是涩涩的。 北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北安璃本是京都第一美女,长得花容月貌,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这次和司辰皓的事件,若是能为正妻,倒也无话可说,可只能为妾,无疑是将北安璃的整个未来都断送了,一切美好的幻想都被打破,若真是嫁了进去,此生只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娘也不希望你给人当妾,可是如果不嫁给司辰皓,还能怎么办呢?”北夫人满腹心酸,北安璃一直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她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花在北安璃的身上。 北思雪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比起北安璃,她的价值实在太小,以至于可以忽略不计。 北思雪的存在,最多是给北安璃投石问路,所以自己也没有花多少心思在北思雪身上。 以至于后来,为了保全北安璃,北夫人也曾亲手将北思雪推了出去,打算牺牲北思雪。 “娘,我听说白云庵有一位净慈师太,声望极高。若是我能得到她的一句称赞,到时候一定身价倍涨。”北安璃将心中的计划说出来,带着试探的口吻问北夫人。 听到这里,北夫人仿佛醍醐灌顶,刚刚还萎靡不振的样子,瞬间有了神采,像是抓住了什么希望。 自己这个女儿果然聪慧,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为自己脱身。 北安璃去白云庵吃斋念佛一段时间也未尝不是好事,现在京都内关于她的谣言满天飞,正好也可以避一避风头。 母女两人心下合计,便将此事定了下来,北夫人急急忙忙去见了北清元,将此事说与他。 北清元看到北夫人的面孔不由得大为恼火,这个夫人还有自己的女儿,竟然都做出如此有辱门风之事,这下他这个丞相的脸,算是丢尽了。 “你来干嘛?”北清元一脸不耐烦的神情,语气极为冷淡还带着怒意。 北夫人深知自己已经将北清元惹得暴怒,可是为了北安璃,她还是忝下脸过来找了北清元。 “老爷,璃儿的事情现在闹得世人皆知,她想去白云庵住一段时间,修身养性。不知老爷意下如何?”北夫人尽量精简了自己的话。 北清元听到这话也是一愣,暂居白云庵? 北清元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北安璃这个女儿,还是有些谋略的。 此次白云庵之行,若能得净慈大师的一句赞美,便能将北安璃身上的污点抹去。到时候以正妻之位,嫁入镇南王府,也算是为左相府挽回一些颜面。 北清元念及此,便允了北安璃的请求。 北安璃收拾行装,准备翌日就离开北府,出发前往白云庵。 北夫人得到北清元的首肯回到房内,天色渐晚,外面已经是万家灯火。 “你去将三小姐叫过来,说我有事找她。”北夫人坐在椅子上,头也不转地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是。”身边的丫鬟福了身,颔首退了出去。 北思雪正打算就寝,已经收拾妥当,随身丫鬟轻轻的敲了敲房门,站在门外向里面柔声说道:“三小姐,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说让你去一趟。”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北思雪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纵使心中不满,也不敢不去。她让丫鬟进来帮她重新梳妆打扮一番,便起身去了北夫人的房间。 北思雪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北夫人突然叫自己过去是何用意,她用余光看了看北夫人的丫鬟,只见她眉目平淡,仿佛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就将心放下来。 “你可知道夫人叫我过去是为何事?”北思雪终究是没有忍住,开口问了侍女。 “回三小姐,奴婢不知。”低眉颔首,中规中矩。 北思雪见从她嘴里问不出话,只好放弃了,跟着她朝北夫人房间去。 北夫人让侍女点了一盏灯,房间内一灯如豆,北思雪进门便看见母亲的脸色平静,不复往日里忧愁,不免松了一口气。 “娘。”北思雪躬身给北夫人请了安,规规矩矩地立在她身旁,等着北夫人开口。 北夫人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忽明忽暗,良久她打破了沉默:“明日你大姐就要前去白云庵,你也收拾东西,与她一起去吧。” 北思雪抬起头,满脸疑惑地看着北夫人,不明白为什么北安璃要去白云庵,更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自己一同前去。 北夫人看也不看北思雪,已经知道了她的心思,开口解释道:“上次你大姐与司辰皓的事情,不知是谁散步了出去,只好让璃儿去白云庵暂居。你也一同前去陪陪她吧,你大姐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让她陪陪大姐?因为不放心大姐? 明明她才是妹妹,才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好吗? 北思雪咬了咬唇:“娘,我可以不去吗?我……我不想离开娘,我想要留在家里陪娘……”北思雪故意撒娇。 然而,北夫人听到北思雪不愿意陪北安璃前去,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在晦暗不明的灯火下显得有些可怕。 “娘不需要你陪,去白云庵吃斋念佛,也是修身养性,你这性子未定,还是去磨炼磨练,娘也是为了你好,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也乏了,就先睡了,你去收拾行装吧。”北夫人说完便起身去了内室,不再给北思雪说话的机会。 北思雪的脸隐在暗处,眸光晦暗不明,福了福身,告退离开。 然而北夫人的房内出去之后,北思雪并没有回房,而是径直去了北墨染的流婄苑。 月上中天,天空中皎洁的月光洒落。 “红石,你们家小姐就寝了吗?” 红石听到北思雪的声音,一手扶着房门,一手端着一盆水,微微躬了身:“三小姐,小姐正打算就寝,不知三小姐有何事?” 房内的北墨染早已听到了红石和北思雪的对话,让红石将北思雪带了进去。 第五十八章 改变主意 第五十八章 改变主意 “二姐,母亲刚刚说要让大姐去白云庵暂住一些时日,还让我一同前去。我不想跟她一起去,上次大姐才害了我,若我跟她一同去了,到时候我就完蛋了,二姐,求你救救我!”北思雪眼神急切,说话的速度也很快,说到后来还抓住了北墨染的手。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容我想想。”北墨染避开北思雪伸过来的手,顺势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抿着。 “二姐……” “好了,”北墨染摆了摆手,“你先回去。” 北思雪抿着唇,不开口也不离开。 绿言小声的在北思雪身后道:“小姐已经答应你了。” “真的?”北思雪面色狐疑。 “嗯。”绿言肯定的点头。 北思雪抬眸看了北墨染一眼,发现后者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当下面色狂喜,行了一礼,告辞离去。 北思雪走后,北墨染坐在原地没有动,指尖打在桌面上,在清冷的夜里分外响亮。 这个北安璃还真是善于力挽狂澜,到了这个地步都不死心,还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妄图东山再起。 至于北思雪,说实话北墨染并不太想理会她,但想着如今别穷羽翼未丰,还不足以做北夫人的对手,而自己恐怕不久之后便会嫁入寒王府,到时候,左相府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么她这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就全都白费了! 但若是有一个面上恭顺实则暗生异心的北思雪在北夫人身边,那么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北墨染琢磨着该怎么让北夫人改变心意,留下北思雪。 北墨染想了想,挥手让让绿言过来,去给别穷带几句话。 翌日清晨,别穷给北夫人晨昏定省,闲话家常,似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北府的几位小姐。 “听说大小姐与镇南王府的亲事定了下来,好事将近啊,真是恭喜夫人。”别穷面色讨好地看着北夫人。 “这婚事还说不定,璃儿今日出发要去白云庵,等会儿我们一起去送送她们吧。三小姐作为妹妹,也是一块去的,只是二小姐不良于行,就免了吧。”北夫人还是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这大小姐的婚事暂不说,三小姐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不知道夫人中意哪家公子?”别穷字字句句铺垫开来,把话题引到了北思雪的身上。 北夫人沉默不语,北思雪的婚事她确实没有考虑过。上次是打算将她推入镇南王府,结果却失算,害了北安璃。 “雪儿还小,我还想让她在膝下承欢几年。”一句话很客气地将婚事绕了过去,不留余地地堵住了别穷的下文。 “只怕是女大不中留啊,我看那安平王府世子,似乎对三小姐上心得紧,还特意来看过她一次,好像三小姐也是芳心暗许呢。”别穷嘴上噙着笑,像是在跟北夫人打趣一般。 安平王府世子,百里千枭,当朝唯一的异姓王府家的世子,比司辰皓身份还要尊贵,若北思雪当真能嫁入安平王府,别说为正妃,就是为妾,那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北夫人心中盘算开来,迅速开口道:“妹妹说笑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去送送她们吧。”北夫人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只想尽快将北思雪拦下来。 北思雪本以为昨晚去找了北墨染之后,今天北夫人就会阻拦自己,可是等她收拾好行装,和北安璃一起在北府门口汇合的时候,北夫人依然没有什么表示。 心有不甘的北思雪更多的是气愤,仿佛自己是个小丑一般被北墨染戏耍了。上次被北夫人和北安璃设计陷害,北墨染出于同情也拉了北思雪一把,正因为如此,北思雪理所应当地以为这次北墨染依然会帮助自己。 一阵凉风袭过,穿着单薄的北思雪打了个寒颤,她心中也是一片萧瑟。 北思雪将腰杆笔直地挺着,迎接着初春料峭的晨风,衣袂飘飘。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北府的大门口,没有一丝闪动。 直到北夫人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北思雪的眼神才缓和下来,敛去了锋芒。她的目光在簇拥北夫人而来的人群中闪过,没有搜索到北墨染的影子。 手中的丝帕被紧紧地攥着,心中极为不甘。 “雪儿,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起来这么憔悴?”北夫人率先走到了北思雪面前,拉起北思雪的手,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娘,我没事。”北思雪掩下眼底的怨恨,强笑着。 听到北夫人这样问北思雪,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见北思雪眼底青黑,即使上了粉底,也遮盖不住。只怕是夜里没有睡好,导致神情憔悴。 北安璃因为司辰皓的事,对北思雪心有不满,她走到北夫人,拉着北夫人的手,让北夫人的目光从北思雪身上移开,样子亲昵:“娘,女儿今日远行,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 “那是自然,你妹妹身体不适,璃儿你就多带两个下人,自己前去白云庵吧。”北夫人反握住北安璃的手,一脸不舍地看着自己楚楚可怜的女儿,却还是留了一份心思在北思雪身上。 北思雪闻言大喜,如蒙大赦,赶紧接过北夫人的话,不再给北安璃说话的机会:“娘如此关心女儿,女儿不孝,让娘担忧了。” “大姐,妹妹这次不能陪你前去,还望你不要介怀。”北思雪又转过身对着北安璃说,满脸的愧疚和不舍之情。 看着北安璃和北夫人紧扣的双手,刺得北思雪眼睛深疼,她那一瞬间更加清楚地明白了自己在北夫人心中的地位。 北安璃一直给人以温婉随和的形象,即使此刻内心深处已经恼怒,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来。 本来是打算带着北思雪方便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吃苦。北安璃自然是不会相信北夫人的说辞,她疑惑地看着北夫人,想问清楚她为何突然留下北思雪。 北夫人跟自己的女儿相处多年,便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她就已经明白了北安璃的意思。 “雪儿,你大姐心胸宽广,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北夫人语气里带着安慰的柔和,可听在北思雪耳朵里却犹如戳心的刀刃。 心胸宽广?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若是心胸宽广,又怎么会因为司辰皓的事情记恨至今?又怎么会如此咄咄逼人? “大小姐一路上小心,到了白云庵派下人回来报平安。”别穷面色恭谨地对北安璃说道。 北安璃从未曾将别穷这个小妾放在眼里,她简单地点了点头,却没有理会别穷的话,只是顾着和北夫人说话。 第五十九章 开始恢复 第五十九章 开始恢复 北夫人将百里千枭的事情悄悄地简单说给了北安璃,北安璃听完之后一脸难以置信,然而北夫人也没有多说,只是坚决表示北思雪不能走。 北安璃无可奈何,只能拜别北夫人上了马车。 别穷站在那里如同虚设,她深知北安璃自以为出身高贵,对平民子女不屑一顾,却也还是没有想到,向来知书达礼的左相府大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自己。 远处北墨染坐在轮椅上,绿言在后面推着她,看着门口的情形。 “看样子,北夫人是留下了三小姐。”绿言自顾自说着,一边推着北墨染慢慢的走着。 “那我们就回去吧。”北墨染也看到了回府的北夫人和北思雪,吩咐绿言将自己推了回去。 北思雪一路都在想着北夫人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留下了自己,恍眼见看到了远处的北墨染和绿言。 难道真的是北墨染帮了自己?还是北夫人真的以为自己病了才不为难自己?北思雪百思不得其解。 “雪儿,最近安平王府的世子到我们府里来过?”北夫人终是沉不住气,打算探探北思雪的口风。 “你说百里哥哥啊?最近是来过一次,还叫我代他转告大姐,说是恭喜大姐婚事将近呢。”北思雪听到北夫人提起百里千枭不由得两眼放光,说起百里千枭时也是一副小女儿家害羞的神情。 百里哥哥?听到北思雪这样称呼百里千枭,北夫人心下有了计较,看来别穷所言不假,安平王府世子确实和北思雪交情匪浅,再看自家女儿此时的样子,必然是心仪百里千枭了。 “既是如此,那你就多与他接触。这安平王府世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啊。”百里千枭这个人,北夫人倒是见过的,长得风神俊朗,一表人才,在外名声极好,最重要的事,身份家尊贵! 北夫人对百里千枭的夸赞让北思雪更加来了劲头,想着母亲也是认同这个安平王府世子的。 而这边坐在马车上正离开京都的北安璃却是气红了眼。别说北墨染一个残废赐婚给了寒王,就连自己这个同胞的亲妹妹也得到了安平王府世子的青睐。 北思雪长相平平,更是愚蠢至极,没一处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可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都有可能踩到自己头上去。 将来北思雪若是嫁给了百里千枭,自己便成了整个左相府嫁得最不如意的女儿。一个对左相府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以后的生活能好到哪里去? 越想越愤怒的北安璃,随手将马车里的东西捡起来就往外砸,奈何不了北思雪和北墨染,此刻只能拿这些死物泄愤了。 “小姐,那安平王府的世子明明厌恶北思雪,你怎么让别姨娘给夫人透露这样的消息?”绿言将北墨染推回了流婄苑,耐不住好奇心问道北墨染。 “只是让北夫人这么以为罢了。她已经损失了一个女儿,让她以为北思雪也有价值,自然就会弃了北安璃这颗棋子。顺便让北夫人改变心意,把北思雪留在府内。” 绿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北墨染,却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 京都某处药馆内。 “绿言姑娘,你又来抓药了?”店里的伙计看到入门的姑娘,就招呼了过来。 这个叫绿言的姑娘,次次到药馆内抓的都是稀奇古怪的药方,有的甚至含剧毒。本来这样的药材医馆是不会允许客人买走的,可是东家百里千枭已经提前告诉了馆长,按绿言的药方抓药材。 “你需要的药材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去给你拿。”一个伙计打扮的男子边说着就进了内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草递给绿言。 “有劳了。”绿言接过药材,付了银子转身回了北府。 小姐这医术到底师承何人,绿言至今没有想通,她陪伴在夫人和小姐身边多年,可是从未见过夫人教习小姐医术。 绿言思来想去也毫无头绪,只好回了左相府熬药。 绿言端着药进房间的时候,正看到北墨染跪在地上,双手扶着轮椅,气喘吁吁。 啪的一声,绿言吓得将手中的药碗打掉在地上,瓷碗碎裂那清脆的声音引起了北墨染的注意。 “小姐,你这是干嘛?”绿言顾不得收拾地上的残骸,急忙跑过去将北墨染扶起来,满脸焦急。 “绿言,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试着走路。”北墨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吓到绿言,看到惊慌失措的绿言不由得内疚。 “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走路了。哎,刚刚把药打翻了,我这会儿重新去煎。”绿言把北墨染放在轮椅上,看到她没什么大碍这才放心下来。 看着绿言远去的背影,北墨染心中泛起阵阵暖意。这个丫头是自己的“娘亲”留下来的,对自己是真心诚意,在乎得不得了,很少有这样纯正的感情了。 北墨染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自从百里千枭提供药材,但如今已经服下了十服,身上的毒素都祛除的差不多了。 有一晚深夜里醒来,北墨染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双腿有了知觉,这让北墨染惊喜万分。她打算以后夜里每天都起来锻炼,让双腿恢复自由。 长时间不曾使用双腿,北墨染感到小腿的肌肉开始萎缩,夜里无人之时,她边自己按摩双腿,偶尔用针灸之术,这样一来,双腿渐渐开始恢复了正常。 初次站起来的时候,北墨染清楚地感受到了如蚁蚀骨的滋味。那一刹那,北墨染几乎以为自己会疯掉,腿部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像是在火上煎烤。 北墨染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她离开轮椅,扶着房内的桌子,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刚开始的几步,已经用完了她所有的力气,此刻北墨染的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辰,北墨染只记得外面已经夜幕低垂,她终于走到了这个屋子的墙角。 红石此时静静地守在门口,看着里面行动艰难的北墨染,眼神如深不见底的井水。 北墨染一个重心不稳,突然失去了平衡,额头重重地磕在墙上,她急忙用手扶住墙岩。 “小姐,休息一会儿吧。”红石看到摔倒在地地北墨染,终于忍不住推开门,将轮椅推到北墨染的身旁。 北墨染坐上轮椅,不顾刚刚撞伤的额头,甚至都没有发出闷哼的声音。她推着轮椅到了铜镜前,看着模糊不清的自己倒映在铜镜上,隐约可见丰姿绰约的轮廓。 第六十章 圣旨到 第六十章 圣旨到 绿言的身影出现在铜镜上,北墨染回头,看着端着药碗进来的绿言:“怎么去了这么久?” “刚刚药材拣错了量,只好重新熬了,小姐等急了?” “你这丫头,哪有人每天盼着吃药?”红石看见窘迫的绿言,忍不住打趣。 北墨染喝着药,看着互相打趣的两个丫鬟,一个能文,一个善武,却都忠心耿耿,他们都是娘留给自己的,可是娘…… 对于这个自己怎么也捕捉不到半点记忆的人,北墨染却控制不住属于原主本能的那份恋母情愫。 翌日,北墨染正在流婄苑看书,北清元身边的侍从大清早就来了:“二小姐,宫里来人了。” “哦?圣旨来了?”没想到圣旨居然来得这么快! 今日北墨染挽了官家女子的发髻,盛装出了流婄苑。并不是北墨染非要如此声张,只是赐婚乃是大事,若是不盛装以接旨,便是对皇帝的不敬。 北墨染再嚣张跋扈也不会自讨苦吃去惹权势滔天的皇帝,这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黄公公,今日又辛苦你走一趟了。”北墨染双腿残疾,见了黄公公拘了拘身子。 看到微微福身的北墨染,黄公公急忙上前虚拖住北墨染:“二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小姐即将贵为寒王妃,应该老奴像小姐行礼才是。” 北墨染含笑摇了摇头:“哪里,黄公公德高望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染儿以后还指望公公提携一二呢。” 黄公公被北墨染的话恭维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念完了圣旨,大抵意思就是三日后寒王与北府二小姐完婚。 “恭喜二小姐。”黄公公笑得一脸褶子。 “多谢黄公公,有劳了。”北墨染不能行走,绿言便跪着上前接住了圣旨,顺手塞给黄公公袖子里一包碎银。 黄公公看多了深宫斗争也不免多看北墨染两眼,听闻北家二小姐自幼双腿不良于行,更是懦弱无能。 今日所见的北二小姐可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不堪啊。黄公公也不细想,毕竟与自己没有多大联系,收到犒赏的黄公公乐滋滋地回宫去了。 “三日后成婚?会不会太着急了?”绿言待黄公公走了以后,才敢开口说话。 “是啊,会不会太着急了!”北墨染一手扶着额头,此刻北墨染内心几近崩溃。 要知道,现在的北墨染只有十二岁啊!这古人,早熟得有点过分了吧…… “恭喜二姐姐,就要嫁入寒王府了。”北思雪一脸谄媚,看到北墨染便贴了上去,想着怎么讨好北墨染。 虽说北思雪脑子不太灵光,但人情冷暖她却是看得通透了。北墨染嫁入寒王府,以后便是王妃,通过她就可以接触到百里千枭。所以,北思雪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讨好北墨染。 “是啊,恭喜二小姐。”别穷在一旁插了话,顺势恭贺新禧。 北墨染淡淡点头,将众人应付过去,回了流婄苑。 “娘,咱们就这么看着她嫁进寒王府嘛?以后可就要踩在我们头上了。”北思雪听闻今日皇上传来圣旨的消息,知道北夫人肯定心情不好,这会儿就来试探北夫人的口风。 “不愿意又怎么样?圣命难违,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北夫人懒得理会北思雪,自顾自往回走着。 她怎么可能愿意?如果可以,她也恨不得将北墨染挫骨扬灰。这一切自己都阻止不了,只能寄希望于北安璃和北思雪了。 北夫人是左相的平妻,置办婚事这样的责任自然落在了她头上。 “这个小蹄子,成亲还要劳烦我。阻止不了你的婚事我还不能让你难堪嘛?”北夫人低声呢喃,自言自语,全然不顾周围丫鬟怪异的眼神。 “去把别姨娘叫来。”北夫人想到别穷,心生一计。自己自然是不能出头干这种事了,若是把别姨娘推出来做替死鬼,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计划。 别穷刚回到住处,就见到北夫人身边的丫鬟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别穷心下一沉,北夫人派人过来准没有好事,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何?难道是北墨染的婚事?别穷不敢怠慢北夫人的侍从,只好亲自起身迎接。 “夫人可是有事找我?”温柔典雅,说话彬彬有礼,别穷问道。 北夫人的丫鬟没有想到别穷会这样随和,以往哪个新进门又受宠的姨娘不是嚣张跋扈。而这个别姨娘,表现温文尔雅。 “请别姨娘随我来。”丫鬟亦是客气有礼。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北夫人的房内。 “妹妹最近可好?”北夫人挂着笑,笑意未达眼底,让别穷感到渗人。 “回大夫人,只怕是感染了风寒,身体寒凉乏力,并无大碍。”别穷将北墨染告诉自己的话全都说给了北夫人。 北夫人听到别穷说的这些症状,不由得勾起一丝冷笑。 风寒?别姨娘真是心宽,不过你以为是风寒便最好不过了。 起码计划是成功了,想来管家给别姨娘下毒也没有人发现,接下来自己就可以等着看好戏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别姨娘说会儿话。”北夫人敛了敛神色,正色对房内的丫鬟婆子说。 别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要指使自己做坏事了,心中不免嗤笑。这个北夫人,成天将自己的事情算计不好,反倒老去招惹别人。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招惹北墨染? “别姨娘,想必你也听闻了二小姐的婚事吧。”北夫人端起茶盏,轻轻吹着滚烫的热茶,用眼角看了看别姨娘。 别穷一脸诚惶诚恐,看着北夫人:“夫人,你的意思?奴婢不敢啊,这是皇上赐婚,出了事就要掉脑袋的。” “你怕掉脑袋?难道你就不怕你们一家人的性命吗?况且,谁又能知道是你干的?”北夫人语气突然变得生冷,横眉看着别穷。 “再说了,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们在同一条船上,你不要害怕。”末了又加了几句安抚的话。 “夫人……”别穷试图开口推辞。 “不用说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消息的,你先回去吧。”北夫人打断了别穷的话,转身离去。 别穷看着北夫人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我还思量着,这几日北夫人怎么消停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小姐啊。”红石削着苹果,嘟着小嘴不满地说道。 “这北夫人心思也太歹毒了,非要跟咱们小姐过不去,准没她的好果子吃。”绿言接过红石的话,满眼期待地看着北墨染。 北墨染摇摇头,情不自禁地笑着,真是拿这两个丫头没办法,口齿伶俐让人又爱又疼。 第六十一章 聘礼 第六十一章 聘礼 “二小姐,寒王府送来了聘礼,还请小姐出来清点一下。”不知哪个院里的丫鬟,远远地站在流婄苑门口,大声对里面说着。 “小姐,聘礼来了,咱们去清点一下吧。”红石推着北墨染,主仆三人出了流婄苑。 当朝习俗不同于北墨染以前所了解的,或多或少有些差异。就拿这聘礼来说,还分为私人聘礼和给府里的聘礼。 私人聘礼自然指的是未来夫君要给未过门的妻子送来的聘礼,除此之外,下聘的一方还要给女方家里一份聘礼。 “小姐,我们就去清点私人聘礼吧。剩下的就归夫人打理。” 远远的看着下聘的队伍,北墨染惊讶得合不拢嘴。这寒王府果然有钱,出手阔绰啊。光是这聘礼就从府内堆到了府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延绵了多远。 寒王府的管家递过来一张礼单,一项一项报着。刚开始北墨染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后来也困得直打瞌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是念完了一份礼单,北墨染强打起精神睁开了眼。 “多谢管家大人,我这就让人把这些东西抬入库房。”北夫人看到这么多聘礼,心里乐开了花。她看到北清元的脸上都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夫人且慢,王爷说了。这是给北二小姐的私人聘礼,给你们的在后面呢。”寒王府的管家指了指府门口稀稀拉拉的几担箱子,恭谨地退到了聘礼后面。 刚刚还满面春风的北清元,此刻怒火中烧。左相一向爱要面子,寒王府此举无疑是故意打了自己的脸。北清元看着隆重的私人聘礼和另一边落魄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气得太阳穴旁的青筋跳动。 “那就请夫人代为打理,我还有公事繁忙,就先离去了。”说完就拂袖而去,显然是被激怒了。 北夫人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府里的下人,还有寒王府的下人都盯着自己。这一双双眼睛,似乎都在嘲笑自己下不来台。 做了这么多年的夫人,北夫人的容忍能力自然是锻炼了出来。她压制着内心的火气,端出大家氏族当家主母的气派,客气地应对着寒王府的来人。 “聘礼也点完了,我们就回去吧,我也乏了。”北墨染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好笑,也可以说是大快人心。自己还没嫁进寒王府,这司冥寒就跟自己一条心了。 整个左相府都处于忙碌的状态,圣旨来得急,让北府二小姐和寒王三日后完婚。 唯一清闲的就是流婄苑中的北墨染和她身旁的丫鬟了。换作是别人家的姑娘出嫁,哪个不是着急地为自己的婚事准备? 北思雪自那日清点聘礼以后就再没见过北墨染,还以为她整日忙着张罗婚事呢。今日北思雪奉北夫人的命前来与北墨染商讨婚事,却远远见到北墨染和丫鬟在庭院里饮酒作赋。 “偷得浮生半日闲。”北墨染温着上好的青梅酒,将茶几置放在一颗桃树下。几朵飘零的桃花沾染在她的裙裳,与领口点点桃红相呼应,像极了画中走出来的谪仙。 北思雪见了这幅场景,心中妒意横生。近日里北思雪一直想找机会见见百里千枭,便借故生病去了他的药馆。 黄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两次碰上了百里千枭。安平王世子向来以温文尔雅的性情为人称道,偶遇时百里千枭都是彬彬有礼。 每当北思雪想与百里千枭多接触时,他总是提起自己的大姐北安璃和这个残废的北墨染。还夸赞北墨染身残志坚,对医学之道研究颇深。 北墨染出了出生是嫡女之外,在北思雪眼里一无是处。自幼双腿残疾不良于行,更是懦弱无能。最近似乎转了性子,上次受了家法更是变得异常跋扈。 若说百里千枭是对北安璃念念不忘,北思雪还能理解,京城第一美人的盛名在外,让多少能人志士趋之若鹜,但北墨染哪里又能引得百里千枭这样的人青睐? 就因为那雕虫小技的医术?北思雪在心中为百里千枭感到不值。 “三小姐。”绿言对北思雪行了礼,规矩地站在北墨染身旁,不再说话。 北墨染伸手接住随风飘落的桃花,十指纤细而修长,白皙的肤色在桃花的衬托下更显娇嫩。 “三妹妹今日里怎么有空来寻我了?”带着醉意的嗓音,北墨染语气极为慵懒。 “二姐姐,是母亲让我过来寻你,父亲和母亲都在前厅等你,我们一同前去吧。”北思雪掩盖住眼底的厌恶,语气亲昵。 左相大人亲自找我?北墨染脑海里快速地思量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绿言推着轮椅,跟在北思雪身后,一行人来到前厅时,北清元和北夫人已经等了许久。 “染儿,今日找你来是有事与你商量。”北清元见北墨染进屋,不等她坐好,便说明意图。 “过几日便是你大婚,按习俗,应该是由你兄长背你上花轿,只是……”北夫人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看着北清元的侧脸,不再说话。 兄长背上花轿?北墨染感到头疼,自己哪里来的兄长,母亲生下自己不久就不知所踪,这一时半会儿去哪里找一个兄长? 北墨染努力回忆,试图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却没有发现,只好开口道:“但凭父亲定夺。” 既然我找不到兄长,那就将事情推给你们吧。 “枫轲在外求学,不如就让他回来背你上花轿吧。你意下如何?”北清元其实很不愿意将北枫轲召回来,他膝下没有嫡出的儿子,只有庶出的北枫轲离京城最近。 北枫轲虽然是庶出,但北清元却对他期望极高,从不让他参与内宅的复杂斗争,自小就让北枫轲外出求学。 北清元的映像里,自己这个儿子忠厚老实,性子痴楞,对自己更是言听计从。这一点让北清元十分满意。 “多谢父亲。”北墨染放下手中把玩的一株桃花,双手放在身前对北清元躬了躬身。 北夫人只是看着北清元,不敢出面阻拦。虽然很想给北墨染一个难堪,可是若是没有兄长将北墨染背出北府,左相也就颜面丧尽了。 北夫人跟北清元在一起多年,早已摸透了北清元的性子。他最是爱面子,若是让他丢了人,自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这就修书一封,让人给枫轲送去。”北清元起身,说完就往外走去,不再多留。他看见北夫人就觉得暴怒,多见一眼都只觉得浑身难受,仿佛在提醒他受到的侮辱。 第六十二章 暗下泻药 第六十二章 暗下泻药 在外的北枫轲收到了北清元的书信,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他自小就对北清元十分尊敬,也赢得了北清元的欢心。 听闻父亲让自己回来,就立刻备了礼物,快马加鞭,终于在北墨染成婚之日的前一天回到了左相府。 北枫轲到左相府时,刚好是北府用膳的时间。北清元将府中的人都叫了过来,为北枫轲接风洗尘。 北墨染出于好奇,也出席了午膳,想见见北清元所看重的北枫轲。 只见北枫轲风尘仆仆,一脸倦容,却也识大体,对府里的长辈都毕恭毕敬,挨着拜访。 “二妹,你明日大婚,恭喜!为兄备了薄礼,还望二妹不要嫌弃。”北枫轲让人递过来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交到北墨染身旁的红石手里。 北枫轲与北清元长得极为相似,论相貌也算是俊朗,眼神中透着澄澈。北墨染仔细观察着这个北府的公子,心下觉得北枫轲是个心性纯良,老实憨厚的人。 “大哥舟车劳顿,特意赶回来,我心中感激不尽。”北墨染看着北枫轲,柔声回道,眼底也透出笑意。 “明日你就要成婚,吃了饭就去歇息吧。”北枫轲被北墨染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羞涩地说着。 北清元看到北枫轲一脸倦容,心疼不已,三两步走到北枫轲的身前,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奔波了一天,吃了饭就去休息吧,明天就让你背你二妹上花轿。” 听到北清元发话,大家都坐了下来。因为北枫轲的回来,家里的气氛也变的活跃,一家人还真有些其乐融融的样子。 只是大家都明白,这样久违的热闹下,暗藏着多少波涛汹涌都不为人知。北墨染淡淡地看着表面上的阖家欢乐,心底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吃过午饭北墨染就回了流婄苑,她确实融入不了那样尴尬的场面。所有人违心地对她说着恭喜的话,自己还要回应。一顿饭下来,北墨染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要僵了。 北夫人不动声色,冷冷地陪着北清元吃完了这顿饭。北思雪倒也会看脸色,知晓北夫人定是心中不悦,暗暗在心中形成了一个计划。 北枫轲陪着用了膳,北清元便吩咐下人将他带回了住处休息。末了,连看都不看北夫人一眼,就径自去了别穷的住处。 北夫人看着远去的北清元,脸色极是隐忍,一张脸扭曲得可怕。 “娘,我送你回去吧。”北思雪这些日子里,趁着北安璃不在,竭力讨好北夫人。 这样的机会,北思雪懂得把握。平日里,北夫人的眼里只有北安璃,向来是不关注北思雪的。 北思雪知道自己地位不高,虽然是当朝宰相的女儿,却是个庶出。论地位,比不上朝廷大臣的嫡女。将来的婚事,即使掌握在北夫人手里,也不见得北夫人会为她找个好人家。 向来以利益为重的北夫人,能为了北安璃陷害自己被司辰皓欺辱,以后为了北安璃难保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嗯。”北夫人点点头,北安璃去了白云庵之后,没人能过来陪她,北思雪此时在她身边,也算是一个慰藉了。 即便是将北夫人看得透彻,北思雪也不轻易得罪她。毕竟是在北夫人脚下生活,若是惹恼了她,也只能任由她搓捏扁圆。 “二姐明日大婚,母亲打算如何?”北思雪低眉垂眼,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只因低着头,北夫人看不到北思雪怪异的表情。 “那个小贱蹄子,结婚得到的聘礼不少啊!给我们府上的却如此寒酸,摆明了给我难堪。看我不好好收拾她。”等到四下无人,北夫人终于露出了本色,一脸尖酸刻薄,语气怨毒。 “哦?那母亲是早有了计划?”北思雪听到北夫人如此说话,心中便知道,她定是有了计划,自己只等着看戏就是了。 北思雪内心深处十分嫉妒北墨染,事到如今,她不能破坏婚事,只好使点小手段让北墨染难堪了。 “你不要管那么多。早些回去,琴棋书画多学学,一样不能落下。”北夫人自然不会傻到什么事情都给北思雪说,只好打发她离开。 哼,北思雪越发讨厌起北夫人来。自己也是亲生的女儿,为什么北夫人对北安璃和自己的差距那么大。 北夫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将北思雪看作自己人,什么事情也不让北思雪知晓。 “那女儿就先回去了。”北思雪愤恨命运不公,眉宇间戾气堆积。 北思雪并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北枫轲的房间。她打算去见见这个哥哥。 还未进屋,就闻到淡淡的书香随风流动。北清元待北枫轲确实不错,不仅从小将他送去求学免遭内宅斗争的干扰,更是收罗了市面上罕见的书籍和拓本给北枫轲学习。 北枫轲的侍从看到尾随而来的北思雪十分惊讶:“三小姐若是要找少爷那就要等等了,一路颠簸,少年已经睡下了。” “不急,我在外房等等他。你也先下去吧,不用管我了。”北思雪并没有因为北枫轲在睡觉而离去,反倒是定定地坐下了。 北思雪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来看北枫轲,趁着他睡觉,北思雪从腰带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要两日后才会起作用的泻药放在了北枫轲外房的水壶里。 做完这些,北思雪便安静地等着北枫轲醒来,准备亲眼看他喝下这杯水。 这一等就是几个时辰,北思雪都有些焦躁,她按耐住性子等着。从北枫轲的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闲手翻了起来。 “三妹妹。”北枫轲的声音响起,对北思雪的称呼却古板的按照规矩而来,并没有因为和北思雪一母同胞而省略排行。 北思雪从书上移开目光,抬头看着北枫轲。 只见北枫轲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束蜀绣金丝暗线虎纹腰带。头发高高束起,插着银纹雕花镂空簪子,整个人看起来风神俊朗。 “大哥,只是许久没有见你,这次你回来,找你叙叙旧。”北思雪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将幼时孱弱的北枫轲重叠起来。 “刚起来喝口水吧。”北思雪递过一杯茶水,关心地说着。 北枫轲不疑有他,接过茶水一饮而下:“多谢三妹。” 北思雪看着北枫轲将茶水喝下,一颗悬着的心踏实下来,两人简单的寒暄了一会儿北思雪就借故离开了。 不是北思雪非要针对北枫轲,她没有心思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下手。给北枫轲下的药,顶多会让北枫轲上吐下泻,没有实质性的伤害。 第六十三章 我的娘子 第六十三章 我的娘子 三日的时间,在一生的岁月中泛不起丝毫涟漪,眨眼就过了。 天还未亮整个左相府已经忙碌起来,仆人侍从都行色匆匆,各自忙碌。流婄苑内北墨染一身大红的嫁衣似火,唇上点着的妆与身上的衣服交相呼应,严妆之下北墨染竟显得分外妖娆。 本是十二三岁的年华,身子骨还没有长开,北墨染无奈的看着镜子里自己妩媚而庄重的脸庞。 此刻,本应该背着北墨染上花轿的北枫轲却一遍一遍地跑着茅房。从昨天下午开始,北枫轲一直腹泻不止,本以为今日会好起来。 直到北墨染快要出门了,北枫轲也没有见起色。他派人通知了北清元和北夫人,更是让人转告北墨染表示歉意。 绿言给北墨染说北枫轲腹泻到腿软无力,不敢踏出茅房时,北墨染也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怎么可能这么巧?刚好今日大婚就腹泻,北枫轲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看来只有北夫人或者北思雪了。北夫人疼北枫轲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他受这份罪,如此看来,便只有北思雪了。 北墨染不由得摇头,这北思雪还真是没有多大志气,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仅为了给自己一个难堪,就将北枫轲拉下水,简直愚蠢至极。 寒王府迎亲的队伍在北府门口,严阵以待,就等着北墨染被兄长背出来,再迎上花轿了。 寒王大婚的消息满城皆知,更有不少的百姓前来观看难得一见的欢盛场面,大家都想见见这个双腿残疾的北府二小姐。 红石推着北墨染走进众人的视线,原来交头接耳的众人都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被侍女推出来的北墨染。 竟然不是由兄长将北府二小姐背出来?难道这二小姐在家里犯了众怒,连兄长都不愿送她出门? 原本满怀期待的众人,都开始鄙夷着北墨染,仿佛北墨染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一般。 倏然人群中有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小声的对着身边人说到:“你可不知道,当日就是这个二小姐,竟然给镇南王府的大公子司辰皓下药,约莫这次又出了什么不检点的事,让兄长都甚是鄙夷,不愿意送亲。” “我看准是,啧啧,堂堂左相府嫡小姐,出嫁竟连门都出不了!” “一个残废也就罢了,竟然还不知廉耻!之前出了个北大小姐,如今又是北二小姐,这北家的女儿,还真是不一般!” “哈哈!” 人群中的这些人虽然只占了指头都可以数的清的少数,却因为这消息劲爆。不消片刻便传开了。虽然讨论的声音极小,奈何人头攒动,基数极其大。 最后不仅仅是听力过人的北墨染听得一清二楚,便是连爱面子至极的左相都铁青着脸。 左相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压下来的事情,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又在今日自己的嫡女出嫁之日,将这事捅了出来,而且将沈婉摘得干干净净。肯定是那群没脑子的女人干的,左相此刻真的杀了她们的心都有了。一群只知道勾心斗角,维护自己利益的女人。 而盖头下的北墨染却微微一笑,巴掌大的小脸上噙着讽刺的笑容,却没有一丝违和感。 这群女人,真的是智商急需充值,就这样还敢和自己斗。在家中对付自己也就算了,薄情的左相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在今天嫡女出嫁的情况下,还敢这样驳了左相府的面子,真的是自掘坟墓。 北墨染这么看的清,不代表别人也能这样忍受的住。 红石握着轮椅的手捏着紧紧的,白嫩的柔夷上竟然能看见青筋。恨恨的瞪了眼那几个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上去给他们一掌。 小姐出嫁之日,这样毁小姐清白,可让小姐到了王府如何有颜面面对那群嘴碎的下人。就算他们当着面不说,私下里又会把小姐说成什么样。 想到闺誉对女子的重要性,红石更是想把幕后使者拉出来暴打一顿。为何小姐都出嫁了,这群人还不肯放过小姐! 就在她怒火攻心之际,一只小手蓦的握住了她的拳头。 北墨染清凉如水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红石,不用理会他们。” 红石以为这是小姐强撑着在安慰自己,心疼的呢喃道:“小姐……” 虽然盖着红盖头,北墨染却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浓浓的关心之意,心中一阵暖流淌过。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 甚至还有些稚气的声音却透露出震慑人心的自信,让人不自觉得就依言而行。 “何时有人能欺负得了你小姐。” 想到这些日子小姐的所作所为,红石破涕为笑。自豪的说道:“那当然,谁能欺负的了我家小姐去。” 虽然心里宽慰了许多,却不代表红石不生气。恶狠狠的盯着那些散布谣言的人,用上了内力,颇有种煞神的意味。吓得那些人竟然从裆部传来一阵阵骚味,惹得四周的人都不自觉得远离,最后在人群中形成了一个个真空圈。 这样的状况,北相自然看得见。咬牙切齿的低声吩咐身旁的管家,而管家听闻这些话,原本端着正经表情的脸上顿时破了功,变成了惊慌。而北相眼睛却只顾着看台阶上那群人,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有些颤抖的说答了一声是,管家便慌慌张张离开了。 这边的动静比起人群里的虽然小的很,却没能逃过北墨染的耳朵。 红唇一勾,勾勒出一个魅惑天下的笑容,可是这样的美景却没有被人看到,不然定要有不少人看痴了。 而尚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的北夫人看着众人议论纷纷,面上皆是一脸鄙夷。终于扬眉吐气,微微一笑。憋屈了这么多日子,送走了这尊恶魔,日后这北相府还不全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还能在她出嫁之日,落了她这么大的一个面子。这异样的满足感,她却不知道这是因为她长期处于平妻的身份中,带来的一种畸形的自卑感。 已经预料到北夫人不久后的惨状,北墨染对于四周的鄙夷没有一丝难受,甚至心情还好了起来。原本她就是一个不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人生只要自己活得潇洒,管别人干嘛。 她不在意,不代表没有人在意。 听得一阵抽气声,北墨染只觉得自己身体竟然腾空而起,被一双猿臂紧紧抱着,撞在宽厚的怀中。 若不是余光从盖头下瞥到来人身上的大红色,北墨染敢保证,刚刚她的条件反射,定然会将他的脖子扭断。虽然这身子弱的可以,但是这些日子,她可从来没有放松过锻炼。 清冷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北墨染偏偏从这霸道的语气中听出了关切以及维护之意。 “我的娘子,自然只有我配送她上轿!” 心猛地一颤,这是她活了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随后一股暖流从心口划入筋脉。这个男的,原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 第六十四章 天生异象 第六十四章 天生异象 虽说这于理不合,司冥寒这样护着她的英雄之姿,却深深印在众人脑中。 刚刚的鄙夷也戛然而止,只觉着眼前这俩抹艳丽的红色,恰是般配。 心生剩下的除了倾羡,就只剩下了祝福…… 这样美好的画面,落在有些人的眼中,却让她们咬牙切齿起来。 “该死的贱人,凭什么她就能这么好运。”北恒雪原本清丽的脸上因为愤恨,咬着牙竟扭曲了起来,煞是丑陋。然而只是一瞬,她便收敛了起来,快的让众人只是以为自己眼花。随后她便换上了一副看到姐姐找到幸福的欣慰模样。笑道:“虽然这样做有损二姐姐清誉,也损了北相府的名声,但是妹妹却为姐姐能找到这么疼爱自己的丈夫开心呐。” 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是好妹妹。却不知道她身旁便是他那个重名誉胜过所有人性命的北相。 听闻这话,原本脸色变不好的左相,此刻更是完全成了黑锅。但是司冥寒又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最后只低低的吼了声:“闭嘴,这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说的吗!” 北思雪闻言,立马暗自后悔自己大意,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只能恨恨的看着司冥寒抱着北墨染离开。 而咬碎银牙的何止她一人,但是有了她的先例,其他人也只能遮在袖子里恨恨的绞着手帕。 不过,另外一个人却漏出阴测测的笑容,北墨染,让你逃过这一劫,算你命好。我看你如果逃出我的连环计。 不管这群人是如何的嫉妒,如何的愤懑。司冥寒看着怀中的小小一团,忍不住心中一动,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很好? 这样想着,嘴角不免露出了一丝笑容。虽然仅仅是一丝,却让跟来的小桂子等人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了。他的主子竟然还会笑?还是看着怀中那个女子笑? 走到娇子前,媒婆吓得立马高高的挑起轿帘,司冥寒小心翼翼的将怀中女子放在了花轿坐稳,这才退了出去。 在将帘子放下的那一迹,听闻花轿里传来的微不可闻的声音,再次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只听得娇子里软软弱弱的说到:“谢谢。” 这具身子毕竟是个孩子,只要北墨染没有有意释放出自己压力的情况下,声音还是原来那样带着一丝稚嫩。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花轿在轿夫拿控之下稳稳的走着。北墨染可没有古代女人那样死板,虽说这是她二十多年第一次嫁人。 可这红盖头盖在头上,盖头尖端红色的流苏随着轿子的前行,时不时的碰触在她的唇上,煞是难受。她可不愿意这么傻乎乎的一直折腾自己。 然而,在盖子掀开的那一刹那,她再次对司冥寒的细心有些感动。 轿子内,为了减震,底部铺上了厚重的毛毯。而她坐的地方更是垫上了很多层虎皮。怪不得她刚刚坐上来的时候那么舒服。 而约莫是知道她的脾性,竟然没有和别人出嫁一样,将轿子俩旁窗子的车帷打开。而且窗口的车帘竟是一层鞘织。这样,既能保证车内空气流动,又能保证外面看不到花轿内的情况。 鞘织乃可遇不可求之物,据说天下也只有俩匹而已,一匹被皇帝孝敬给了太后,太后又转赐给了司冥寒。另一匹则在雪妃之处,连皇后都未曾有。 而今,却因为知晓她不愿盖着红盖头,而特意将鞘织安在花轿上。若是让别人知晓,心疼的吐血,心中大喊暴殄天物的同时,难免会羡慕的眼红。 而另一面,不知道花轿内情形的北夫人,此刻坐立难安。 刚刚管家对她使了眼色,她却不知道这是何意。而且,刚刚被北墨染躲过了一劫,这次她不想再出任何差错。 左右犹豫了半刻,最后,看到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自己,悄悄的溜了出去。没想到,这一切竟然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北夫人紧紧跟着花轿,却不敢跟的太近,生怕被人发现。迎亲队伍实在太长,无论怎样她也看不到轿子具体的情况。 只是过了这么久,前方依旧是热热闹闹敲锣打鼓的声音,没有一丝发生意外的慌乱。 眼看着即将要到寒王府了,前面依旧除了鞭炮声外,没有其他动静,这下子她真的急了。 别穷这个贱人,竟然敢背叛自己! 原本姣好的面容,也因为此刻的愤恨变得异常丑陋,像是只癞蛤蟆一般。 莲步顿住,她咬碎了银牙,正打算回去教训那个贱人。 这时,天空中倏然传来一阵声响,原本烈日阳光,竟然瞬间一大片黑影遮住。 众人不知情,皆惊讶的抬起头,就连轿夫都顿住了脚步。只有坐在花轿里闭目回忆着脑中的药经的北墨染也因此动静睁开了眼。 冷笑一声,眸光里是肃杀的冰冷。 “好你个沈婉,没想到除了别穷之外还有后招,就这么想要我身败名裂么!既然这样,别怪我狠毒无情!” 原本还算恬静的气质一变,瞬间成了杀神。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慌。 无论是惊讶的,还是疑惑的,北夫人却微微笑了起来。此刻也停住了回去的身形,转过身,细细地看着天空,等着北墨染成为全国上下的笑柄。 她在北墨染的嫁衣上下的剧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此刻恐怕她现在满身满脸都是通红的疹子吧。北夫人越想,嘴角咧的越开,看上去真的像是蛤蟆张开了嘴。 而且花轿上的药水,她可是让别穷下的分量比原本还要多几倍,加上蜜糖,不信引不来大片的蜜蜂和毒虫。这不!好戏就要上场了。北夫人心里得意的乐开了花,即便是当初使坏稳稳的占住了这北相府实际上的第一夫人的地位,她也没有这么开心过。 然而,当那片黑影原来越近的时候,她的脸却瞬间黑了。 那一大片黑影,竟然不是她原本计划中的蜜蜂,而是各色各样的鸟儿! 这下,人们已经不再是惊诧,一个个跪在地上。看着白鸟绕着轿子飞翔。 百鸟朝凤! 天生异像! 这…… 轿子里的将来定然母仪天下! 这话一出,四下轰轰烈烈的跪拜起来。 一个个为自己能见到传说中的命定天后兴奋不已,甚至还有的打算今天回去澡也不洗,趁着沾了气运,早点造娃。 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没想到自己出了歹计,竟然成全了她。 北夫人只觉得一股怨气堵在心头,上不得下不能,竟然一口气没有缓过来,气晕过去。 没了沈婉的阻挠,迎亲一路走得顺顺利利。 然而司冥寒和北墨染却不知道,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们。 第六十五章 刻意为难 第六十五章 刻意为难 百鸟朝凤的消息不胫而走,不消一会,竟然传入了宫中。 “陛下……”李公公吞吞吐吐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开口。 皇帝游刃有余的批着奏折,余光瞥了眼下方露出纠结之色的李公公,笑道:“小令,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李公公立马躬下身子,毕恭毕敬的回到:“回陛下,已经三十六余载。” 皇帝放下了手中的笔,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自打朕出生之日,你便跟着朕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便是……”说到便是,他顿了一顿,虽然面色如顾的戏谑道:“朕倒想知道有什么能让小令你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李公公犹豫片刻,最后小声的说到:“今日,北家嫡女出嫁,途中竟然有诸色鸟儿绕着北墨染的花轿齐飞。众人皆说……” “皆说什么?”虽然语气一如寻常,李公公却听出来其中阴森的意味,吓得立马跪在地上。 声音颤抖如波音:“奴才不敢说。” 啪的一声,皇帝手下的奏折甩在李公公身上,黑着脸几乎是吼道:“说!” 李公公此刻更是头也不敢抬,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断断续续的回到:“他们说……这是百鸟朝凤……北墨染将来定能母仪天下!” 哗啦…… 原本温润的皇帝,此刻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一样,全身散发出阴森的气息。 “好!好一个百鸟朝凤!好一个百鸟朝凤!”说到最后,竟然有些疯狂起来。面上狰狞好似鬼煞。 “朕到要看看,她究竟是怎样的凤凰!”话从齿缝中挤出,像是看到了什么该死的笑话一般。 这迎亲队伍经过了潮起潮落,终究是到了寒王府。然后此刻又面临了一个问题。 按规矩新娘过门要跨火盆,可北墨染却身体有恙,腿脚早在多年以前变已不能动弹,又如何跨过去? 虽说在路上有了百鸟朝凤这一茬,迎亲的队伍对北墨染那是一个尊敬。然而这些老早便围在寒王府的众人哪里晓得这样的变故。 不少人眼中都露出了戏谑。原本他们前来观看,原本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一个快死的人了娶了一个不受宠的瘸子。而俩人身份地位又偏是极高中带了丝丝尴尬的,这些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 原本卑贱的身份不说产生了对他们的愤恨,却也是极其愿意看他们的难堪。 这下子好戏来了,原本还有些百无聊赖,现在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 不过是一个火盆而已,他司冥寒经过了那么多,还会被一个小小的火盆困住。 看着盖着盖头,神色不明的小丫头。她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如何窘境一样,只是那样坐着。小小的身形竟然颇有一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像是寒冬腊月的梅花一样,再大的暴风雪也不过只是滋润她,让她变得更加芬芳的养料。这样的气骨,浑然不似一个十二岁大的孩童,反倒像是躯壳里住了个屹立不倒的女将军! 摇了摇头,司冥寒微微一笑。自己可不就是喜欢这小东西的与众不同么,若是也只是一个只知道勾心斗角的小丫头片子,他还娶她作甚? 司冥寒踱步向前,微风轻轻卷起他的衣角,又缓缓舒了下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煞是优雅与好看。 缓缓地下身,青丝顺着淌了下来,像是瀑布一般。轻轻的扫过北墨染的手,痒痒的,那种异样的感觉,悄悄地,悄悄地拨动了她的心弦。 如清潭中凉水一般的声音,从头顶传了过来。像是毒辣的太阳下,一抹清泉。 “我在。” 虽然北墨染根本不担心这样的问题,却被他的体贴有些感动。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像这个小贼一样对自己。 冷漠如磐石一般的心像是被投入了一抹阳光,撕开了深渊的黑暗。 宽厚的手臂轻轻抱住了她,虽然并没有用力,她却感受到了他稳重。 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慢着。”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倒像是那个皇帝?莫不是那个所谓的百鸟朝凤,把他惊来了? 嘴角微微一勾,勾勒出一抹冷笑。一国之君,作为帝王,这样就坐不住了,看来也不是什么难应付的角色。 北墨染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到来而有任何的动作,就那样乖巧的被司冥寒抱着。谁也看不清红盖头下她的神情,皆以为这个胆小的相府二小姐,被吓到了。 皇帝来到,百官都得拜见,何况只是一群平民。并非所有人都像司冥寒一样有着免跪拜的至高荣耀。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此刻表现的像是一个关心侄子的好叔叔。 “不必多礼。” 话语温润而不失威严,若只是听他的声音,定然觉得这是世间最仁慈的君主。然而……北墨染冷哼一声。 司冥寒既然有免跪的权利,而且她在他的怀中,腿脚还不方便。自然可以免去了这跪拜之礼,能不跪,她才不会巴巴的赶上去。 扮猪吃老虎她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装作被吓坏了也没什么丢人。 司冥寒面上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遇到皇叔脸上该有的笑容,依旧冷着脸。连声音都没有一丝温暖。 “不知皇叔阻止我拜堂所为何事?” 虽然司冥寒原本说话便是这样,可北墨染偏偏从中听出了冰冷的气息。 皇帝也不是傻,自然也能听得出。依旧端着慈祥的笑容说道:“并非朕不让你拜堂,而是北家丫头乃皇家儿媳,自然该守皇家的规矩。若是你抱着她跨火盆……实在是……” 他顿了一顿,又温柔的说道:“当然,我并非不近人情,而是怕就怕这样不吉利。” 这话说起来,多么的有水平。并非我不近人情,我是为了你们考虑,果真是一位真正的伪君子! 说来说去,左右不过是被那百鸟朝凤的吓住了而已,特意过来给她下马威。 若是原主,恐怕此刻已经吓的不知何故了。而她是谁,她可是二十一世纪名声响彻天下的北墨染!这种小事,还没有资格成为她的拦路石。 司冥寒同样毫不在意。 “此事皇叔不必担心,我命在我不在天。”铿锵的话语,没有任何犹豫。伟岸的身体,嚣张的话语,就像看到了他在战场上的卓绝的身姿。刀削的面孔,冰窟一般的眼瞳。竟的让皇帝一怔,像是看到了他君临天下一般。 这让皇帝心下更是恼怒,甚至完全忽视了心里的心虚与害怕。不过即使他发现了,也不可能承认便是了。 第六十六章 太后驾到 第六十六章 太后驾到 “好,好,好!”皇帝被气笑了。面上看去竟然没有一丝的怒意,依旧是那样的威严与仁慈。只是语气中的恼怒却让不得不让人提心吊胆。 “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不愧是朕的侄儿,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置礼数于不顾,置孝道于不顾,乃至置天下于不顾。” 他恼羞成怒,此话一出。底下才站起来的人又“扑腾”一下跪了下去。 声势浩荡,竟的震得地颤了几颤。 龙颜发怒,又岂是一般人所能够抵抗的。尤其是李公公,那一下估计回去膝盖得青了一大块。 一时间,还站着的,除了身穿明黄色便服的皇帝,也只有司冥寒和怀中的北墨染了。 司冥寒一袭红衣,腰下配带着一块龙形玉决。煞是显得身形颀长,浑然是一位有着铮铮铁骨的皇室子弟。 相比王府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公子哥们,更有了一份威严,竟隐隐还胜出皇帝一筹。 司冥寒没有出声,定定的看着皇帝,眼中杀意一闪而过,快的连皇帝这样的权术高手都没有看见。只有北墨染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以及抱着她的手臂禁锢她,弄得她生疼。 皇帝这样的失态,北墨染却只是不屑的笑了笑。虽然众下碍着他的威严,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但是在俩相对比之下,皇帝明显落了一大筹。 不过是一个身体有恙者不能跨火盆,由丈夫抱着过去而已。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连这样的仁慈都没有,亏得还整日把天下至仁挂在嘴角。 而且说的话明显就是来挑刺找茬的,对连活不过二十四岁的亲侄子都丝毫没有宽宏大量,更何必别人呐?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认为他们的君主只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罢了。 话虽如此,但这是世界的真是状况却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没有足够能力对抗皇帝的时候,她忍!眼睑轻轻眯了起来,眸中闪过寒意,像是锋利的刀剑一般折射出阴冷的光芒。 二者就这样僵持着,北墨染悄悄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正打算跳下来,没想到就在此刻,一声尖锐的嗓音传来:“太后娘娘驾到——” 呼啦啦一片,再次拜倒。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忍不住吐槽起来,连看个热闹都不让人看到了。素日里一个个都是千金见不到一面的大佛,今天竟然一个接着一个出来了。是不是待会连后宫妃子们都要出来插一脚? 不由得,跪倒在地的人突然有些同情起司冥寒来。 满身贵气的女子,眼角上虽然爬上了些许鱼尾纹,丝毫有损其容貌。反倒是为她多了几分历经红尘沉淀的气度。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绣着双喜临门的褙子,里面是金色的深衣。喜庆而不失庄重。 只见她微微一笑,保养的极其恰当的手轻轻抬起:“今日哀家只是来参加寒儿的婚宴,不必多礼,今日寒儿才是主角。哀家好久未曾有这样的喜事了,这不都激动的不知道该穿什么好,这才误了时辰,寒儿还要原谅皇祖母。” 不愧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子,三言倆语便打破了原来的尴尬。俏皮的话语,难的不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 只是这话里话外,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浓浓的维护司冥寒的意思。原来司冥寒也是有人撑腰的。 北墨染抬眸瞥了眼司冥寒,虽然入眼的尽是鲜红的红盖头,却不能阻挡她戏谑的好心情。 幽深如古谭的眸子,在看到太后的那一刹那,原本冷若寒冰的目光竟然变得温和起来。其中的尊敬与爱戴之意不言而喻。 冰凉的语调也变得暖和起来,他不低不高的说到。 “皇祖母能来寒儿便很开心了。” “既是如此,哀家便不耽误婚礼了,你们继续,哀家观礼便是。” 话音才落,皇帝便上前一步扶住太后的手臂,缓缓向前走着:“母后,这礼法不可废。虽然朕也十分同情北家孩子。但是皇家,最重要的便是规矩,没了规矩,又如何协助朕管理这泱泱大国。” 这话一落,便是太后皆惊诧的抬眸看了眼面色如常的皇帝,皇帝眼中的嫉恨之意明明白白的落入了她的眼中。太后心惊,皇帝何时变得如此不念亲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顿,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温和的话语中像是警告,又像是宽慰:“治理国家,规矩自然重要。然而更重要的却是仁。君是君,臣只是臣。这其中的差别你可比哀家清楚。” 太后这话是明明白白的让皇帝吃了秤砣将心放了下去,这天下终究只是你的。暗地里却也指责了他小鸡肚肠,有失皇家风范。 这话中之意,皇帝明白。顿时有些不虞,然而却依旧挂着那副笑脸,并没有人能看出来。他的确放心了下来,然而当了这么多年呼风唤雨的皇帝,面子被落,自然很是不开心。 他微微低着头,轻声回道:“儿子明白了。” 这样说着,转过身轻声对身旁的李公公说了一些话,于是便搀着太后,缓缓像内院走去。 这出闹剧终于以皇帝落了下风而结束,可北墨染哪里是吃得了亏的性子,搅和了她的婚礼,就像这么轻轻松松的将自己摘了出去。若是这么容易,她就不叫北墨染了。 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北墨染眸光中有些兴味。 她轻轻对司冥寒说道:“放我下来。” 司冥寒虽然知道她私下里有收集药材,哪里会想到那处。以为她是任性起来,蹙了蹙眉头,最终在她耳边说道:“别闹。”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边,蓦地让她耳朵泛起微微红色来。明明是他二人才能听到的话语,偏生比外面震天般的锣鼓声还是夺人心神。 “我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司冥寒脑中闪过这些日子的种种,她娇俏而自信的样子一幕一幕闪现在脑中。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她还真是一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这样想着,司冥寒瞥过红石,寒冬料峭般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让她经不住的颤了一颤。都这么久了,她还是不能习惯寒王爷这冰冷的目光。 会意的将轮椅推了出来,红石敛住呼吸,乖巧的退到一旁,垂手以待。 司冥寒小心翼翼的将北墨染放在轮椅上,怕她不适,还体贴的蹲下去将她的腿放好。这样的动作,在现代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体贴妻子的行为。然而在那种情况下,众人皆忍不住的屏住呼吸。 寒王殿下,似乎太宠了北家女儿一些。 第六十七章 站起来 第六十七章 站起来 太后看到他这样的行径,先是蹙了蹙眉头。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中透露出一丝缱绻。最后缓缓转过身,全然当做看不见。 太后这样的思绪并没有存在多久。不消半刻,便听闻身后传来女子稚嫩却张扬的声音。 “小女子虽然不才,礼不可废。小女子也不敢造次。” 这样说完,便在众人惊讶声中,缓缓站了起来。在红石的轻扶下,莲步轻移。到了火盆处,提着裙角跨了过去。娇小的身影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下,没有一丝慌张。 原本见她能站起来,众人已经睁大了双眼。没想到她不但能站起来,走起路来竟比常人还要稳妥几分! 小小年纪竟如此沉稳。 这还是那个传说中胆小如鼠,双腿残疾的北家二小姐吗? 一下子,寂静如凌的周围炸开来! “她不是残疾了十数载了吗?” “是啊,难道说寒王娶的不是北家二小姐,而是三小姐?”还未说完,便被旁边一人翻白眼推翻言论。 “若是三小姐,怎么可能坐着轮椅!” “这二小姐,沉稳如水,不愧是大家出来的。” 若是让北相在此,定然会满脸笑容。然而,此刻他…… 不仅是众人,皇帝和太后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眼底的诧异,清晰可见。这丫头,双腿有恙可是众所周知。当初北相还慌慌张张的进宫求赐御医,御医可是全体都说这腿没得救了! 如今,且不说哪来的这个诡异的东西,她是如何站起来的? 后来,脑中倏然闪现出一个女子的巧笑倩兮,顾盼神飞。倏然了然,毕竟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医好她也是自然。只是苦了这个孩子,腿医好了,还不能自由自在的走,被禁锢在那个嵌着轮子的椅子上。后宫深院里的事太后自然一清二楚,没了母亲的照拂,又顶着嫡女的位置,不遮掩住自己的光芒,怎么能活到现在。 想到那个性子如水,又医术精湛的奇女子。太后怜惜的叹了口气。 不论太后的叹息,皇帝却瞬间黑了脸,而且没能掩饰的住。刚刚他拿捏着她不能走路这个事实刁难他们,没想到她竟然不是个瘸子。这活生生的打脸,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何能忍得住不发作! 司冥寒冰冷的眸色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到皇帝的表情,落在那抹娇小的艳红色身影上的眸光变得温柔起来,嘴角微微勾起。 再落到皇帝身上之时,已经变得有若玄冰一般:“皇叔,既然染儿已经跨过了火盆,婚礼是否可以继续下去?”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抹明黄色身上,皇帝脸色黑了两分,忍不住低下头轻咳。 “自然。” 嘴里说自然,可他身体反应丝毫不自然。李公公是个人精,立马疾步走上来,焦急的看着皇帝,关切的将皇帝扶走,嘴里说是回宫喊御医。现场又是一阵骚乱。 至于真实情况嘛……北墨染轻笑出声,这笑声不小,但也只能让身边不远处的司冥寒和扶着自己的红石听到。红石听闻,也忍不住的露出笑容。这些日子,小姐各种行为,让她都敬佩起来。如今,这小孩子的行径,才是小姐该有的。 至此,又忍不住的自怨自艾来。若非她太无能,没法保护小姐,又如何逼得小姐迅速成熟起来,成熟得让人心疼! 大手牵着小手,司冥寒顶替红石,接过那白嫩嫩的柔夷。即便是他,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这是他选定的妻子,他共度一身的妻子。 看着只到自己腰身的北墨染,一种满足感缠绕在他心尖,久久不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最后一句,司仪扬起声,意味深长。若是一般女子,听闻定然早已臊红了脸羞的恨不得钻入地缝中。 红盖头下的北墨染自然没有任何一丝感觉,为了自己不被落入“豪放”的名声,她适宜的低下了头。 外人看去皆像是新娘子娇羞不已,全场都笑了起来。 太后见状,也轻笑不已。原本因为皇帝有些尴尬的场面,变得热热闹闹。 不论怎样的长辈,都是及其关心子嗣问题。即便是太后,也是有着普通妇人皆有的惯病。不得不说,司仪这样的调侃,没有太过分,还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尤其博得太后一笑,的确是个机灵的人。 知晓北墨染不愿苦了自己的身子,司冥寒早早回了洞房,因着他的身份及隐疾,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随手挥退了众丫鬟,司冥寒轻轻掀开了盖头。 北墨染呼了一口气:“小贼,嫁给你还真是麻烦。若非为了我的名声,我才不愿意受这等苦。” 说完,轻轻一跳,从床下稳稳的落在地上。莲步轻移,速度确实极快。一边感慨走路的感觉真好,一边将桌上的糕点塞入嘴中。 樱桃大的小嘴包的满满的,鼓着俩腮。加上一双灵动的眼睛,煞是可爱。 司冥寒眼神暗了暗,随后上前,轻轻搂住了北墨染。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娘子现在可要改口叫小贼夫君了。” 声音难得的极尽轻柔,北墨染偏得从中听出了调侃。热气喷在她的耳边,惹得她耳朵充满了血丝。痒痒的,挠着她的心。 而他的手,也及其不安分的往下摸…… 恶狠狠的瞪了眼他,北墨染被他的无赖行径惹得说不出话来:“虽然我并不讨厌你,但是我这身体,还未发育完全。你下得去手?” 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深邃的眼睛竟然毫无违和感,语调竟有些轻佻:“可是这不是为人妻该做的么。” 吃饱了,北墨染使着巧劲,借着身形小巧,灵活的从他怀中钻了出去。头也不回,走到床边,自顾自的脱鞋子。 熟稔的使唤着司冥寒:“我睡里面,你睡外面。今天累死我了。”说完脱了繁重了礼服,便往后一倒,拉起盖子将自己卷成一团,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这剩下司冥寒愣愣的看着那小小的一团,那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见惯了美女的他都觉得有些别样的雅趣。 他这是被她嫌弃了? 轻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脱下衣袍,依言睡在最外处。手却很不乖的伸到北墨染的被窝中搂着她。 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北墨染,推了推。 纹丝不动…… 再推了推。 还是纹丝不动。 算了,反正以后要睡在同一张床上,迟早要习惯。抱着也不会少一块肉,加上实在太困。北墨染推了俩次便放弃了。 见手下小女子没有动静,司冥寒微微一笑,依旧冰冷的容颜竟有些偷腥的意味。 第六十八章 落红帕 第六十八章 落红帕 一觉好眠,翌日,原本北墨染还以为会要老早便被叫起来出去敬茶。没想到一觉睡到自然醒,都没有一丝声响吵醒她。 待她睁开眼睛那一刹那,闯入的一双如大海一般幽深的眼睛。差点让她条件反射的将拳头砸出去。 愣了一会,她这才揉了揉太阳穴。 她已经嫁人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习惯。 紧绷的全身,只有那么一刹那,却没有逃过司冥寒的眼睛。不禁让他疑惑起来。 一个大家小姐,到底经过了何事变成这样的敏感?这样的反应不经过生死厮杀是培养不出的。而且还得是身处绝境中,才能被逼出来这样的潜质。 眼神微微一动,有趣,没想到他这个妻子身上竟然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不过,他好像更喜欢这样的她了。 “吱呀”一声…… 就在这时,门被缓缓推开。红石带着笑容看着躺在床上的俩个人。 小姐终于苦尽甘来,姑爷对小姐可是众目有望的。定然不会让小姐过像从来的日子,即便……她眼神暗了暗。即便姑爷活不过二十四岁,她也是王妃。吃穿用度断然不会少了她的。 阳光透着门缝闯了进来,床上俩人目光皆落在来人身上。 红石有些羞涩的看着司冥寒放在北墨染身上的手,强迫自己不去看。将脸盆放在架子上,头也不敢抬,小声的说到:“小姐,姑爷,是时候起床了。” 看到这样的红石,北墨染不由得笑出声来。这让红石头低的恨不得埋入怀中,娇嗔道:“小姐……” 北墨染调笑道:“一向胆大的红石竟然也有小女儿姿态。” “小姐……” 不知怎的,自从小姐从河中被捞起来之后,她总有种自己才是那个小的,需要照顾的那个的错觉。 在红石的伺候下,北墨染换上了黎红色对襟秀金双喜服。说实话,她更喜欢穿那些简单的衣裳,这样繁复的,让她有种不自在的感觉。她是国家一级单兵的时候,自然是越简单的衣服越好,平时连项链都不带一条。谁也不知道,在危急的时候,这些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小姐,不喜欢吗?”红石胆大心细,北墨染并没有掩藏自己的不喜,她迟疑的问了问。 她知道小姐喜欢素雅的,但是这新婚之日,皆是一片喜庆的颜色。 “既然不喜欢,换下来便是。王府你做主,没有那么多规矩。” 没有温度的话语,倏地化成一块暖玉,温软而让人甜蜜。忽视心里那丝从未有过的复杂感觉,她摇了摇头。 “只是不喜罢了,没有必要再换下来,实在麻烦。” 看她穿衣服时候露出的一丝不耐,正在穿衣的司冥寒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接下来描眉,涂唇,插步摇…… 北墨染最后脑中只盘旋着“好烦”俩个闪闪发光的大字。真不知道古代的女子是怎么活下来的,这都和现代那些整天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女子有的一拼了。她实在没那个耐心。 在她不雅的翻了几个白眼之后,门又被打开。几个嬷嬷敲门进来,对着北墨染和司冥寒施了一礼,又找了个挑不出错的借口,去整理被子。 想到脑中那个想法,北墨染脸瞬间满脸黑线。 这古代人也太丧尸了吧,她这身子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约莫是翻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那条该有的带血的帕子,嬷嬷们脸上露出迟疑之色。相互看了一眼,叠好被子后,又撒上花生,桂圆之物。嘴里唱说了几句吉祥话,缓了一缓,正打算行礼之后回去禀报太后。 当北墨染看到司冥寒手上之物的时候,脸已经成了黑锅底。 看电视的时候,她倒是看到有人割破手,将血染在帕子上做处子血。 没想到这小贼竟然老早准备好了这帕子,他根本就是在等着看她笑话是吧!是吧! 眸光落到司冥寒刀削般的脸上那一抹笑意,这下不仅仅是脸黑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阴霾之气,这家伙!绝对存心的。 那些嬷嬷在看到帕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原本还担心如何和太后复命,没想到峰回路转。 嬷嬷们年长,又在太后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见识自然十分广,却也忍不住八卦。没想到寒王陛下,竟有这等喜好。 嬷嬷们一走,北墨染看着虽然面上依旧没甚表情司冥寒,脑上的黑线又加了浓重的几笔。这个家伙,估计还没有意识到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吧! 想到他原本就有的恶劣属性,北墨染揉了揉太阳穴,谁让她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还嫁给了这个男人,她忍! 尽管北墨染内心并不愿意进宫,但是谁让她嫁的是皇家真正的嫡孙。 面瘫着脸,北墨染就那样被躬身引着二人的小公公迎入宫中。 慈宁宫在后宫之中,其间必定要经过御花园。 八卦是每个时代人的天性,那些个妃子,见到俩人。对北墨染笑了一笑,她们自然知道这俩人是去太后之处请安。看着日高三丈,众妃子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向前来。 俩人这么晚才来,定然有了太后的吩咐,让下人们不要打扰俩人。但是在路上拦住俩人,即便是去示好,也架不住担着让太后不满的风险。毕竟太后对于寒王,可是欢喜的紧。指不定现在正在宫中念叨着俩人。 妃子们是个人精,让北墨染也省去了花心思和她们拐弯抹角的说话。那真的比暗杀一个毒枭还要累人的紧。 舒了口气,北墨染稍稍打起了精神,待会去见得可是太后!那个也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女人。 这样想着,紫贝路旁边那些奇花异石都没了欣赏的雅兴。莲步轻摇,裙角丝毫没有摆动,真真的大家闺秀。 北墨染身为不受宠的二小姐,自然没有人特意来请人教她礼仪。哪怕北相为了能拿女儿作为自己的筹码,特意从宫中请了礼仪嬷嬷回去教导姐妹几个。以沈婉那样的性子,这礼仪嬷嬷,怎么会有北墨染的份。 而原身又是个软弱的性子,沈婉说什么便是什么,还差点把她当亲娘供着。不说争取,连抱怨都不敢抱怨一句。 这就苦了穿越而来的北墨染,这些日子为了这礼仪,脚磨破了不知道多少血泡。若非她惊人的毅力以及学习速度,现在那些妃子口中谈论的就不仅仅是惊奇她从一个瘸子变得信步款款,而是在嘲笑这北相府里没规矩,她还是什么嫡女,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乡野丫头。 第六十九章 晴宜郡主 第六十九章 晴宜郡主 走了约莫有了半个时辰,穿过梅花苑,忽隐忽现的出现一座华丽至极的宫殿,颇有了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宫墙绮丽,琉璃黛瓦,上书慈宁宫三字。 宫中规矩,男子除了皇帝以及那些不能行走的人,一概皆不得入座软榻。哪怕是司冥寒,也破不了祖宗的规矩。北墨染是女眷,倒是可以坐,可她坐着,司冥寒在一旁走着。到了慈宁宫,让太后看到了,她这样对待她心爱的孙子,她还想不想混了。 “FUCK”北墨染默默在心中竖了中指,就是一群爱享受的人,非得把皇宫建这么大,这脚细皮嫩肉的又不是她二十一世纪的脚,磨了厚厚的一层老茧。回去之后脚丫子非得废了不可。 还未到宫殿门前,一排宫女便迎了上来,毕恭毕敬的作了揖。看这衣着,料子竟然比那些不受宠的婕妤还要好上几分。这些人,眼中没有一丝高傲之意,却周身贵气,礼仪让人拿不出一丝错来,一看便知是太后身边使唤惯了的。 其中之人虽然没有长得让人一眼便惊艳的,也是大小美女,杏色不已,最多的还是前额饱满,古代人所谓的那种有福气相的人。 眯了眯眼睛,北墨染心中有了决定。 就在此时,手被一团温暖包住。抬眸看去,一双深邃而幽深的眼瞳注视着自己,眸光中竟意外的温柔。薄凉的嘴唇轻启,说道:“别怕,我在。” 司冥寒以为她那样的动作,是有些害怕。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他这样冷情冷性的人看到她这幅模样,竟然有些心疼。 而下一秒,令他出乎意料起来。 小小的手回挠着他的掌心,他顺势看过去,只见那丫头调皮的对他眨眨眼。 “我像是连见太后一面都不敢的人吗?” 怔怔蹙着眉头,想了想半晌,司冥寒认真的回道:“不像。” 这下北墨染真的吐血了,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有必要思考的那么认真么。 “寒儿来了。”温柔的嗓音,一如昨日她在红盖头下方听到的,让人忍不住的亲近起来。可北墨染可不是傻的,能爬到太后之位的女人,除了身份家世极高,她又怎么可能是一个这么纯善的女人。 故作有些紧张的低着头,北墨染半蹲着身子施礼,稚嫩的嗓音却那么清脆:“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面上依旧是温柔的笑着,嘴里责怪的话语听起来却像是老顽童的嗔怒:“再叫太后哀家可不依了,染儿可是对哀家有不满?连皇祖母都不肯叫出口。” 北墨染立马改口,抬起头,甜甜的叫了声:“皇祖母~” 声音软弱,虽然还没长开,依旧可以看出日后美人的影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黝黑黝黑的,像极了里面装了俩颗星星。这一声真的喊到太后心里去了,柔和的笑容了也多了一份真情:“染儿真乖!来皇祖母这。” 今日,北墨染穿着是褙子。这褙子乃前朝之物,到了这一代,变成了贵族命妇小姐才能使用的华服。下裳直到足背,露出一双火红色的绣花鞋。颜色虽然极其艳丽,小小巧巧的,穿在身上竟产生了异样的可爱之感。 只见玉足轻移,速度却是极快的。款款而至,落落大方。虽然一开始见到自己的时候有些拘谨,不过便是那些个朝廷一品命妇,又有几个见到自己还怡然自得的,北家这孩子是个知理好孩子。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年,北相的确教导的不错。心下对皇帝昔日胡乱将一个瘸子赐婚给寒儿的不满也消退了不少。 转头吩咐了一声从开始便立在一旁的齐嬷嬷。转过头,摸了摸北墨染的脑袋,将头上一根凤吟钗认真的插在她的发髻上。面上尽是怀念,目光柔柔的,像极了清泉:“哀家今日将这钗子赠与了你,你以后可就是哀家认定的王妃,万万不可让人欺在头上。” 小丫头虽然聪慧,毕竟还只是一个从小没了娘亲的孩子。有些事,那北家的又怎会教她。 这话一出,北墨染有些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无奈。正欲开头,旁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调笑声。 “太后娘娘对王妃的好可真是让琳儿羡慕得紧。” 刚刚北墨染才进来的时候,一眼便注意到了这个女子。长得极美,仙女似的。每次她看向她的目光却莫名的让北墨染摇起了警铃。她的第六感一直很强,在二十一世纪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命。 以前便听闻太后身边有一个及其受宠的郡主,才生下来不久,便被太后养在自己身边,亲自抚养。性子骄纵而恶劣。 即使这样,像北墨染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清楚记得这个一看便是小脑发育不健全的女子。那日皇帝指婚后,绿言去调查了这个看似位高权重,实则极其低调的男子。回来之后,几乎便成了司冥寒的脑残粉,还一个劲的提醒她要小心太后身边这个晴宜郡主,她从小可就喜欢司冥寒。就连太后也知道,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太后一直没有提这个事。 所以从刚刚,她便一直提防着这个在一旁的乖巧的女子。 事出反常便有怪,像她这种公主病患者。北墨染抢了她心目中已经定了的相公,她不找茬,这才会让人惊讶起来。 粉色的芙蓉对襟宫装,里面穿着腰上黄。忽略她看向北墨染时那一丝丝的恨意,的确是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子。 她眨着如核桃一样的大眼睛,几步跨来,勾着北墨染的手,故作天真的问道:“听说寒哥哥成亲的那一日,姐姐从那个甚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们都觉得惊奇呐,说是一个瘸子……”说到此,她突然捂住了嘴,抱歉的看到她,瘪了瘪嘴,像是要哭了一样,颤颤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染姐姐可以原谅我吗?” 一副不原谅就要哭的样子做给谁看? 太后?还是司冥寒,还是……她? 北墨染眯了眯眼,眸光中一闪而过的寒意,阴森的像是地狱中的鬼魅,不过被她掩藏的极好,便是一直看着她的晴宜郡主都没看到。她这是在挑衅? 若她真是原身,瘸了十二年,痛苦了十二年。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的戳了伤疤,而且还在伤口上杭撒上了厚厚一层盐。她口中的她们,定然是皇帝后宫那群妃子们,若是原身知道自己的痛处竟然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定然会很难过吧。 这晴宜郡主,可得罪她了! 第七十章 毒计连连 第七十章 毒计连连 北墨染面上愣了一愣,随后摆出一副伤心却又压抑住的模样,柔声说道:“我没有怪你。”而有些轻颤的语调,任谁都知道她的难受。 晴宜郡主见状,眼中得意一闪而过。随后孩子气一般的拍了拍胸口。 “小染姐姐真是大人有大量,多谢小染姐姐。只是还请姐姐再大方一次,解了琳儿的疑惑才是,不然琳儿定然吃饭都吃不香了。” 呵呵,吃饭吃不香,等你问出来,轮到我喝水都喝不下去了吧。 还大方?丫的,要是姐不回答就是小气喽?讲不讲道理啊?! 但是,北墨染脸上还是挂着甜甜的大方的微笑,点了点头:“晴宜郡主请说便是。” 晴宜郡主一副怯怯的模样,小声说道:“今日观姐姐行走,竟比常人还要稳上几分。是不是传言传错了?不然小染姐姐明明腿已经好了,为什么出嫁之日还要坐在那个什么椅子上。”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滞起来。 北墨染也有些心惊,这晴宜郡主,小小年纪,竟然心肠如此歹毒。若是她今日圆不过去,不仅在太后面前落了个于家不合,心机深沉的印象。与她出了这个门正式受封,成了王妃之后,也是终身的诟病!甚至是成了整个皇家的污点! 她话中没有一丝挑衅的意味,只像是一个单纯的小妹妹的疑惑想要验证传言而已。而其中真正的意思却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腿瘸了这么多年,突然好了,父母竟然浑然不知!连这种事情都要瞒着父母,要么她恨他们,不想让他们知道。要么就是隐藏不报,为了嫁给司冥寒,而犯了欺君之罪。要知道,当日,将北墨染赐婚于司冥寒之际,其中一大原因便是皇帝“体恤”晋华郡主早逝,女儿又身体抱恙。 无论是哪个,在这个世界都是重罪! 好一个晴宜郡主! 太后可是人精,听了这话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竟让晴宜郡主左顾右盼,忍不住惊慌起来。 随后翘着兰花指,捏住茶盖,轻轻吹着,随后呷了一口茶。没有训斥晴宜郡主,也没有出声帮忙。就像是一个看着俩小辈闹着玩,依旧是那样的慈祥。 殊不知,这小辈闹着玩,一步走错,便有可能满盘皆输。 北墨染在心中讽刺一笑,对太后最后那一点点的好感都消失不见。不过却也不恨太后便是了,毕竟晴宜郡主才是她真正的晚辈,就算要帮,她帮的也该是最受她宠爱的晴宜郡主。而不是因为嫁给了司冥寒沾光的北墨染。 她这样当做隐形人,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身份让她在这种事情上并不好插手,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北墨染到底有没有本事做好她皇家儿媳妇! 北墨染是什么人,太后这样的心思她自然是懂。只不过觉得有些心冷罢了,这便是天下人都挤进了脑袋想进来的皇宫!理性冷血得可怕…… 像是没有听懂晴宜郡主话中之意一样,北墨染很自然的回答道:“原本想等腿完全好后,再告知父母。爹爹失望的目光让染儿心疼,染儿不想让爹爹再次希望落空。只是没想到腿好的这样快,我正打算和爹爹说的时候,爹爹正忙着染儿的婚事。”说到这,她还低下了头,任谁见了都是一副羞涩的模样,嘴角边讽刺的笑容,约莫也只有她自己可知。 而这幅模样落在晴宜郡主眼中,简直快将她气炸了! 而北墨染像是丝毫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接着甜蜜的回忆起来。 “见爹爹每日那样劳累,染儿也不想再去打扰爹爹休息。想着要日后给爹爹惊喜,于是便将染儿腿好了之事瞒了下来,等给爹爹一个惊喜。而且染儿已经多年没有行走了,怕在婚事上腿再出了什么意外,就一直坐在轮椅上。只是没想到这却破了规矩,都怪染儿礼数不周,竟连这个都不知道,不然一定不会坐轮椅上了。” 轻轻松松的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北墨染甚至看到了太后眼中的满意之意。 心中讽刺一笑,这就是皇家的亲情,毫不留情的试探与冷漠! 若是她是原身,此刻估计太后心中已经将自己从王妃之位扒了下来吧。 一计不成,晴宜郡主脑中念头一转,又生出一条毒计。 她蹦跳着跃到一旁,像是招待自家客人一样,熟稔的倒着茶,头也没有抬的说道:“小染姐姐今日来是为了给太后娘娘奉茶是吧,我来给姐姐倒茶。” 这是下马威?北墨染被她的幼稚逗的差点笑出来,刚刚她那样的心机,差点让她觉得她是个什么难敌的对手来。 这种炫耀自己在太后心中的地位的动作,未免太可笑一点。 就在她快放松之际,她蓦地看到她嘴角的那抹诡异的笑容,心下瞬间再次谨慎起来。看到热气腾腾的水,脑中倏然想到了一个念头。 嘴角冷哼一声,刚刚还以为她只是骄纵的孩子,差点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她竟如此蛇蝎心肠,一计不成又是一计,难道刚刚还没有让她知难而退?还是说,因为原身软弱的性格,她将她当成了软柿子捏? 想到这儿,眸光里闪过一丝狠毒。既然你屡次想害我,那么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晴宜郡主小心翼翼的将滚烫的茶水端了过来,面上却是言笑晏晏,腼腆的笑容,像是对刚刚冒昧的问话感到抱歉,特地为她倒茶赔礼一样。 事实是,才走了不出几步,她脚便往外一扭,茶杯带着滚烫的茶水就这样往北墨染脸上砸去。若是被这茶水沾到,定然会毁了整张脸! 而这状况又是突然间发生的,众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司冥寒眸中闪过一丝杀意,纵身一跃想抱住北墨染,用身子替她挡住这扑面而来的茶水。 只是没想到,北墨染速度更快! 嘴角噙着讽刺的笑容,手腕微微一动便改变了茶杯底部的角度。而众人看去,就像是北墨染被吓到,条件反射般往司冥寒方向闪躲。恰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躲了过去。 原本应该碰到北墨染,里面的水便洒在她面上的茶杯,因为被她改变了角度,又被她躲闪了过去。茶杯一下子砸在地上,滚烫的水就那样尽数洒在因为“扭了脚”而倒向北墨染方向的晴宜郡主的脚上! 丝毫没有防备的晴宜郡主,受了这么一下,竟然破了功失声尖叫起来。 那一声,不仅是太后,便是北墨染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郡主,人小小的,嗓门倒挺大! 而仅仅是那么一瞬,晴宜郡主反应过来,立马闭上了嘴,变成了泪眼汪汪的模样。 第七十一章 皮肤敏感 第七十一章 皮肤敏感 “小染姐姐对不起,都怪我太不小心扭了脚。你没事吧。” 呵呵,姐姐我当然没事!就你那点小计俩,能斗得过谁? 面上,北墨染却像是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一样,怔怔的看着原地,而后一个激灵,说道:“我没事,你的脚怎么样?” 这话一出,晴宜郡主脸都差点绿了。怎么样?还好意思说怎么样?这么烫的水倒在你脚上试试?她心里对面前伪善的女子更加不喜起来。原本她抢了自己的寒哥哥,她便厌恶她,而现在这厌恶已经变成了恨意。 但是她又不敢指着她鼻子骂,还只能憋着这一口气,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是她表现出这水很烫的模样,那不是明摆着她原本就是打算害她吗?谁给太后敬茶,用滚烫的茶水? 扯了扯嘴角,装作一副浑然没事的模样:“对不起,刚刚那一声吓到小染姐姐了。我从小肌肤便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喝水都要喝常人觉得凉了的水,不然只觉得烫口。虽然刚刚疼了那么一下,但是并没有什么要紧的。” 皮肤敏感?呵呵,那更好!看你今天能忍到什么时候。 她待会去上药,估计脚上整块皮都没了。想想那样的画面,北墨染心里就觉得一阵开心。太后没有武功,底子差,看不出北墨染的动作。 而司冥寒因为刚刚看到水泼到她的脸上,心下焦急,竟然脑中一片空白,有的只是“救她”俩个大字!这才失了分寸。 现在看到北墨染眼底的得意,又加上回想。哪里能不知道这是她动了手脚。忍不住微微一笑,他倒是忘了,这个丫头,哪里是吃得了亏的性子。野的很! 而且……强大的狠! 亏得自己刚刚还为她担心。 既然她不需要自己为她担心,那么他就为她善后。 眼中寒意闪过,像是深潭中的恶龙。让忍着痛意嫉妒地看着俩人搂在一起的晴宜郡主抖了一抖。即便这么多年来,在心底,她还是怕他的。 就在此时,沉默了许久的太后发话了。 “琳儿怎么还是如此毛手毛脚,还不快去上药。” 明摆着袒护晴宜郡主,不仅是北墨染,便是司冥寒都不悦的皱起来眉头。刚刚谁都能看的出,百里琳儿是打算加害北墨染的,结果就这么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将暗害北墨染的行为变成了意外。 “太后……”百里琳儿还想说什么,没想到却遭到太后一瞪眼。 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在茶几上,温柔的语调变得犀利起来,满满的威严:“怎么,还没有闹够吗?” 贝齿轻轻一咬,晴宜郡主跺了跺脚,最后不甘心的做了一个福,气呼呼的转身进了里屋。没有要太后提示,旁边的齐嬷嬷也紧跟了过去。 百里琳儿咬着牙任垂柳脱下自己的鞋子,齐嬷嬷自去太后梳妆匣中找出一只瓷瓶。方打开,一阵淡淡的清香便飘了出来。味道是极轻的,却久久不能散去。一看便知是顶尖的药物。 百里琳儿虽然知道这水泼在身上定然会烫坏一片肌肤,却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罗袜黏在了那烫伤的肌肤之上。任是垂柳如何心细,脱的时候还是扯到了那块通红的皮。 蓦地吸了一口冷气,百里琳儿猛然一脚踹向垂柳。垂柳不敢存在异心,哪怕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敢躲了过去,亦或是支起身子挡住这一脚。 砰的一声,垂柳撞在台阶之上,额角瞬间流出血来。望不见一丝颜色,只觉得面前一片漆黑。 垂柳扶着额头的姿态,百里琳儿又不是盲人,自然能看到。冷哼一声,她恶狠狠地说道:“服侍人都不会,踹死你也活该!整天做些这种可怜兮兮的姿态,做给谁看?”说完,像是说到了恼火之处,在垂柳立马跪在原处之际,又踹了一脚。 约莫是牵扯到了伤处,冷抽了几口冷气,越看垂柳越不耐烦,瞪了眼她,没好气的说道:“越看你越烦,还不快滚!” 赶走了垂柳,她自己小心翼翼的扒着袜子,肉和罗袜连在一起,她又不敢狠下心。齐嬷嬷看着她这样,也是极其心疼的。毕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弯下身子,齐嬷嬷接过了她的脚,哄道:“郡主把眼睛闭上,不然看着奴婢动作会更疼的。” 齐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这后宫之中,便是皇后亦或是正得盛宠的雪妃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晴宜郡主得宠也不是毫无理由的,起码她能看清形势,知道谁能得罪,谁得费着心的讨好。齐嬷嬷虽然对她极好,她也不敢胡乱放肆。 乖巧的闭上眼睛,贝齿轻咬着下唇。她点了点头,声音此刻竟的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丝毫没有刚刚的刁蛮与狠毒:“嬷嬷动手便是,琳儿忍得住。” 齐嬷嬷没有说话,只是面露心疼之意的看着通红的香足,上面密密麻麻的生出了白色的小泡。 “怎地如此严重?今天你做的可真的过了。不说北墨染再怎么也是北相的二丫头,你若是今日毁了她的容貌,北相嫉恨在心,日后难免是一个生出什么事端来。而且,无论你现在怎地不满,她也是王妃。她真破了相,还是王妃。只要她规规矩矩的,这辈子王妃这个位子都是她的。而你,不仅讨不到一丝好处,还要被重罚一通。” 这些事情,原本她一个嬷嬷是不该说的,但是对象是晴宜郡主。在她心中,永远是哪个被宠坏了,却没有一丝心机的女孩。 百里琳儿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她们尽收眼底,吐了吐舌头。眼底里露出了狠毒之意,面上依旧是那样挂着甜甜的笑容。 “嬷嬷,人家知道错了,就不要再说了嘛。只是……”说到只是,她话锋一转。像是在疑惑。 “只是嬷嬷,明明我的茶杯是想北墨染那边倒去,再怎么也不应该倒在我的脚上啊。” 齐嬷嬷蹙了蹙眉头,而后说道:“小小年纪,想这么多作甚!难不成她一个才好的瘸子还能动手脚不成。嬷嬷可是会武功的,若是她真的有动作,又怎么会逃得过我的眼睛。” 这样说好,手下一用力,罗袜撕了下来,可是晴宜郡主也是惨叫一声。 齐嬷嬷意味深长的说道:“长痛不如短痛,有时候郡主还得看到清才是。” 原本劝慰她放弃司冥寒的话语,落入她的耳中,变成了袒护北墨染。她像是知错了一样,爽快的点了点头:“知道啦!嬷嬷比娘亲还要会念道。” 眼底的狠毒像是毒药一样,北墨染!定然是你动了手脚,才让我遭此苦楚。这仇不报,我便不是晴宜郡主。 第七十二章 经商之事 第七十二章 经商之事 而这样狰狞的面容,却因为齐嬷嬷低头为她抹药未曾看到,不然知道她心中那个毫无心机的孩子变成这样,得惊讶成什么样。 好不容易见招拆招将晴宜郡主打发走了,北墨染随口和太后聊着。见太后看了眼天色,以及一旁面无表情的司冥寒。于是便寻了个借口,正打算告退。 不曾想这时外面传话公公尖锐的嗓音传来:“司南御、司南晟觐见——” 北墨染一听,心下一沉。这俩人因为之前拍卖轮椅的事与自己生有嫌隙,今日前来,不知又会闹出什么事端。想到此,她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司冥寒。见他眸光如潭,面上亦是冰冷得紧。 北墨染蹙了蹙眉,她倒不是害怕和他们相对。这俩人还没有资格当她的对手!只不过她刚进宫,太过张扬实在不好。 这样想着,便打算退下。司冥寒并没有多说什么,也作了一个揖,欲离开。 却不曾想,太后此刻竟然显得兴趣高涨得很。 她理了理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掐金火凤裙,柔声说道:“染儿竟然已经是皇家媳妇,该见得的人迟早会见,不若趁哀家在此,哀家与你们介绍介绍,可好?” 语调是疑问句,北墨染却是知道,这根本容不得她反驳。 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太后美意。” 北墨染留下了,司冥寒自然走不了。他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暖缓缓流入她的手心,最后到达她的心底。 不过她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对他微微一笑。 不曾想,这笑却令司冥寒眼神暗了一暗,不顾太后在场,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以后,不许对别人笑。” 霸道的语气,引得北墨染神色诡异的看着他。笑都不让人笑了,这男的怎么这么不讲理? “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来者一个身穿红色狐狸毛做的深衣,一个穿着暗黑圆领对襟长衫,衣裳四周都描着金色的繁复的花纹,甚是华丽。 俩人见到北墨染,也不在意,当她是隐形人一样。提起嘴角,露出恰当的笑容。司南御桃花眼泛滥,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却惹的太后不喜的蹙了蹙眉头。 他上前一步,恭敬的将手中的礼盒呈上,口中原本轻佻的话语也变得正经起来:“皇祖母,儿臣知晓皇祖母爱好抄经,特意从江南向家寻来这家传之宝来。玩意不值钱,却是儿臣的一片心意,还望皇祖母笑纳。” 太后微微抬起眼睑,眼中露出一份兴味:“噢?江南向家?可是造笔世家?哀家昔日花高价来寻这只雪狐银丝笔,向家的竟然拒绝了。没想到你竟有这本事将这只笔寻来,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明显开心了不少的话语,让司南御露出欣喜的笑容来。太后因为他长相像极了当初的梅妃,从未对她露出笑容过。也许今日这就是一个契机!这样想着,他也不说自己花了多少心力,只说“皇祖母喜欢,孙儿都是值得的。” 呵呵,他当然没有什么感觉,差点被灭族的又不是他家。 江南向家! 前些日子北墨染的笔毛有些糙了,便让红石去买。红石回来之时,双手空空。说是她用惯了的笔,是江南向家独家所有的,只是前些日子,不知道得罪了谁,差点被灭了族。这笔也就断了货源。 当时她还只是感慨了一下,没了这么顺手的笔,也没怎么在意,便让红石去库房重新拿了一只来。 没想到,这罪魁祸首竟然是司南御! 嘴上说的轻松,太后要去买,人家都不卖!你一个小小的御王,向家怎么可能卖给他?还不是用强权压迫,甚至灭了人家族,得到了这一支笔,用来讨好太后! 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北墨染心中对司南御更加厌恶起来。原本她只是觉得这司南御只是人花心了一点,又有些公子哥的惯病而已,却忘了皇家出来的,能有几个单纯善良的? 像是才看到北墨染,司南御惊讶出声:“这不是北家二小姐么,上次二小姐发明的轮椅可是让我吃惊的很。尤其在苏香楼,二小姐卖轮椅的手段,更是让我佩服不已。若是皇商有你这等本事,父皇又何必如此闹心。” 此言一出,北墨染心“咯噔”一下,条件反射看向太后,果真见到她蹙着眉头,面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不喜之意来。 星星点点的细节,北墨染知晓这太后是个保守甚至有些古板的女人,这样直接经商的动作不说惹得她不喜,甚至厌恶都有可能。她好不容易才稍稍获得了她的认可,若是她再讨厌起自己来,她在这宫中可真的没有一丝立足之地了。北墨染不是死守骄傲的人,该示弱的时候,她示弱的毫不犹豫。 因为司南御的几句话,便将她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泡影!这下子,司南御彻底捅了马蜂窝了。 司南晟和他不愧是兄弟,哪怕是时时刻刻都在竞争,恨不得对方立即出了什么意外,魂归西天。此刻却是默契十足。 司南御才说完,他便接了口,丝毫不给北墨染抬头的机会:“二弟,不可对弟媳如此无礼。当初弟媳经商,也是生活所迫,迫不得已。这事不得再提,日后被他人知晓,可是会成了弟媳一辈子的诟病,乃至整个皇族面子都扫地。” 司南御像是突然才想到这层,拍了拍脑袋:“还是皇兄看得清,看我这榆木疙瘩脑袋。弟媳还是不要怪罪才是。” 呵呵!北墨染气笑了,却不忘了掩藏情绪。眉眼弯弯,大大的眼睛成了一弯明月。她听话的点了点头:“多谢皇兄提醒,然而皇兄却误会二娘了,二娘并没有苛刻我的月钱。这么多年来,染儿每次看着他人玩耍,而染儿只能坐在椅子上不能动弹。染儿便决心要做出一个物什代替染儿一双残腿。经过数年,染儿终于有了灵感,特意喊来崔大师。当日,为了给爹爹二娘惊喜,我只是悄悄的找了他,并没有惊动众人。而染儿虽为北家嫡女,每月月钱花销也是有记录的。染儿想让天下双腿抱恙之人都能坐上轮椅,像正常人一样来去自如。可是崔大师可是名人,染儿总不能让他白白的为染儿浪费时日,无奈之下,这才想到了这个主意。却不曾想因此让皇家蒙羞,这着实是染儿的错。” 司南御上次丢了面子,这次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北墨染,脑筋一动,又是一计上来。 却没想到向来闷油瓶似得从来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的司冥寒竟然发话了。 第七十三章 商业帝国 第七十三章 商业帝国 “皇祖母,虽然染儿这事的错考虑不周。奈何这一切都是为了行善,就像外祖母所说,凡善者皆是圣人。圣人犯错,那还是错吗?而且这样子一来,岂不是造福了天下那些双腿有恙之人?染儿这是用行动为皇祖母祈福啊!” 北墨染悄悄瞥了他一眼,见他也看过来,眸子中竟然有了一些得意。忍不住的在心里笑了出来。真亏得从来不说话,要说也是几个字,说完就闭嘴。这次竟然一下子说了这么一大长串话来。 这小嘴甜的,太后轻笑出来,修长的手指指着他:“也就你歪理多。偏得哀家还反驳不了,罢了罢了。” 看向北墨染的时候,话锋稍稍一转:“看着你也是有着一颗向善的心,哀家也不计较什么。下次万万不可做出如此出格的行径,若是让人知晓,误认为寒儿连妻子都养活不了,岂不是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太后毕竟是个古人,还是一个从小就饱受皇家礼仪禁锢的女人。这样想,自然很是正常。可是,北墨染是谁,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新兴女强人,女子体力比起男子而言原本就欠了不少,当初为了成为国家一级单兵。她甚至没日没夜的锻炼起来,就连睡觉时候,身上都绑着一百公斤重的束缚,从来不离身。 她怎么可能屈服在一个男人身下,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她的野心可是强大的很,要缔造一个商业帝国!怎么可能因为太后这点小坎坷就放弃? 看来,日后的这些行径,还得放在暗处来。 下定了决心,她点了点头,眸光中皆是对太后的感激:“多谢太后提点,小染日后定然注意。” 她可没说谎,她注意点不让人知道就是了。 太后一如既往的偏心司冥寒,司南晟、司南御兄弟二人即便有心再挑北墨染的刺,也无从下手。刚刚太后虽然告诫了北墨染不得再次做这种事情,何尝又不是一种对他们兄弟二人的警告。让他们不要再拿捏着这事不放。他们若是再拿这事说事,那便是不知进退了。 司南晟不愧是太子,话锋立马一转:“咦,皇祖母,今日怎地不见琳儿那只百灵鸟,整日叽叽喳喳的,突然间清静下来,还真有些不习惯。”说着说着,他自己还轻笑出声。 司南晟果真是个聪明的,只是没有挑对时候。若是平时,司南晟说了这话,太后定会眉开眼笑的和他一起调侃起百里琳儿来。只是今日,百里琳儿做出了那样的事,即便是太后最后还是看着平日的情面,替她出了头。心中难免对她有了一丝异议。 太后只是将眼神重新投回自己的手上,把玩着指甲。语气中难得的带了一丝不虞,她淡淡的说道:“刚刚不小心烫伤了,此刻在里面擦药。” 司南晟一听便知道百里琳儿做了什么让太后不喜的事来,于是也不深究下去。正踌躇着如何接着讲话题转出去。便听闻他那傻弟弟焦急的说道:“琳儿烫伤了?她怎么如此不小心,我得看看她去。” 这样作死的行径,解了司南晟的围,又让他自己更加造太后厌弃。司南晟心中对他更是不屑起来,面上却依旧像司冥寒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甚至他们三人一起走出去,别人肯定会认为司南晟和司冥寒才是真正的一对兄弟。 好不容易才告别的太后,四人一齐告退,走到门口。 司南御斜睨了北墨染一眼,冷笑一声:“有些人,不要以为嫁入了皇家,就变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用不了多久,还是得守活寡。开心不了多久的!” 司冥寒只能活到二十四岁的事情,虽然众所周知,却是极其禁忌的事情。皇帝说是怕提了让司冥寒伤心。可北墨染却觉得,这根本就是皇帝的心虚,司冥寒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天生体虚之人,倒像是后天被人投毒,普天之下能做到这点的,还最受利的,恐怕也就是当今皇上,那只虚伪的老狐狸了吧。 这司南御怪不得这么早就被封为御王,看上去是宠爱他,早早给了他府邸。其实是根本放弃了他,皇帝老早便将他从皇位争夺赛中除名。不过也是,若是她是那只老狐狸,第一个也将这个愚蠢之极,而又天性风流,哦不,是下流的人给踢了。 对于这种人,北墨染向来奉行一向准则,那便是能不理会就不理会。万一智商被他拉低到同样的高度,岂不是被他丰富的脑残经验分分钟虐杀。 经过刚刚太后那件事情,司南晟倒是收敛起来。并没有像司南御这只脑残一样,只知道挑衅,他嘴角微微勾起,意味深长的看着北墨染:“皇兄的确佩服你。”说完,便踩着帝王之步离开了。司南御冷哼一声,也往司南晟反方向走去。 北墨染皱了皱眉头,这司南御,她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只是这个天生阴沉的太子……有时候他的心思她根本猜不透。就像刚刚那句话,又是何意? 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北墨染入了神。而就在此时,一双大手按在她脑袋上:“有我,你不用担心。” 北墨染是真心讨厌别人摸她脑袋的,真的!这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当成一个小孩子哄一样。 她冷眼瞥了一眼司冥寒,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从慈宁宫里看到的。便是那夕阳之下,小手牵着大手,满是相濡以沫的温暖。而事实是,若是司冥寒此刻手稍微动弹一下,她都能顺着巧劲将他的手腕扳断! 司冥寒武功可是跨入了高手的境界,自然知道她那样的手势代表着什么,看着将自己的手甩的远远的,而后款款向前走着的北墨染。摸了摸鼻子,笑道:“还是只竖着爪子的野猫。可是这样更让他有了撩拨她的欲望,每次看她生气,都是那么的可爱。” 步伐迈大,司冥寒可不是北墨染,在这宫中行走还要注意形象。他大步流星,三下俩下便走到北墨染身旁。腆着脸,又开始撩拨起来。 就在各种闹剧之下,总算到了王府。 管家掀开车帘,司冥寒在北墨染的冷眼之下率先跳下了马车。 这个男的,真的有让人分分钟想杀了他的潜质! 而后,车帘再次被掀开,司冥寒在一旁好整以暇的抱着手看着她。北墨染眼角青筋直跳,这个男的怎么这么无聊! 他才下了车,就让管家把脚垫挪开。若是她要下马车,定要跳了下去。而按照她要维护形象的原则,只能求助于他,不肯像平日里那样直接一跃而下。 第七十四章 五个女人 第七十四章 五个女人 瞪了眼那个男人,她嘴角一弯,露出一抹偷腥的笑容。将裙子往旁侧稍稍撩起,就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跳下马车,还顺势拍了拍手。 “……” 不是说好要保持形象的么? 司冥寒的内心近乎是无语的,而后又变成了趣味。这个女子总是有出乎他意料的行径,这样逗弄起来,才有趣嘛。若是像那些女人一样,不是单板整日只知道规矩、就是花痴的令人退避三舍,他还娶她作甚? 下了车的北墨染抬眼挑衅的看着司冥寒,提起裙子款款向王府走去。风格陡然间变了,任谁都看不出和刚刚那位豪放的女子是同一个人。 北墨染脑中回想的是刚刚司冥寒那一瞬间的愣神,忍不住的轻笑起来。然而还没等她得意多久…… 瑞雪院坐落在王府中央直线的最北方,这个是原本应该是家中最年长辈分最高的女眷所住。奈何司冥寒身份特殊,整个王府统共只有他一人。所以这间屋子,也便成了新婚之所——北墨染的院落。 不过也因为没有老人家的居住,这瑞雪院显得灵气的很,一点都不似其他正房的古板。 庭院里一条鹅卵石铺路,周遭种着四季海棠,每三棵之间又隔着一株十八学士茶花。姹紫嫣红又不显得花哨不庄重。 北墨染方拐了个弯,焦急的瞎转悠的绿言眼睛顿时一亮,迎了上来。今日的绿言没有像以往一样,而是跟着红石一样穿着淡粉的衣裳。因着规矩,丫鬟不得穿大红,绛紫等衣裳。所以即便二人心中因主子大喜,想喜庆喜庆,也只能穿着这种藕粉百花襦。 好看是好看,但是对于绿言这种长相清秀的人而言,穿着着实有些不搭。 丝毫不顾着形象,绿言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面上犹豫之色极重,看向司冥寒的目光中也透露着不善。 这倒是让北墨染疑惑起来。这绿言虽然不像红石成了司冥寒的脑残粉,却在她的影响下也变得对他印象极佳。怎滴今日这么奇怪? 绿言悄悄的将北墨染拉倒一旁,又转过去看了看司冥寒,见他没有看过来。这才凑到了北墨染的耳边。 北墨染被绿言这动作弄得有些无语,司冥寒武功那么高,离他这么近,就算声音再低,到了他那儿,也跟个响雷似的。 捂着嘴,绿言轻轻的说道:“小姐,寒王……竟然有三名侍妾两名侧妃!现在都在里面等着呐!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顿了一顿,她还是将剩下的话说完,这些日子,她知道她的小姐,并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心里承受能力是极强的。只是她担心,依着小姐的性子,会不会和寒王生了嫌隙,最后失了宠!那样苦的最后还是小姐…… 果真每个男的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外面说他不近女色,家中还有五名女眷。若是其他的……那不得家中养了一堆后宫? 北墨染淡淡一笑:“寒王多年未娶,太后自然着急,肯定会送些女子来。他又怎能拒绝。” 不远处,走的极其自在的男人,幽深的眸子看向瑞雪院,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停顿。却在听闻这句话之后,嘴角微微咧了开来。 其实刚刚他听闻绿言所说之时,心下竟有些隐隐的忐忑,在听到北墨染的回答之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解决了。又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对这聪明的女人更加多了一份不明之意来。 然而他却不知道,北墨染心中所想的与他料想的截然不同。 放下了心,司冥寒走到瑞雪院门前立定,顿住脚步等待身后那个被丫鬟劫走的女人。 北墨染见状,带着还有些对司冥寒有些抵制的绿言走了过来。她瞥了眼淡定的司冥寒,似埋怨的说道:“你的后宫如今倒要我来替你处理,你也真好意思!” 这话说的极其无理,司冥寒却毫不在意,蓦地微微一笑,偏过头对着北墨染说道:“这王妃之位,可不是我逼你的。” “你……”这男人为何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在宫中还一副情深意绵的样子,一到王府,又变成了当日那个小贼,性子恶劣的很! 白了眼司冥寒,北墨染冷哼一声,无视了他从他旁边经过。进了屋,噙着冷笑,立马换了一副面孔。虽然五官还没长开,硬生生的多了几分贵气与煞气!这是这煞气一般人瞧着却成了气势,只有那些真正的在亡命之徒才能看得懂,这其中的区别。 红石听到外面的动静,疾步过来打起帘子,笑道:“王妃您可回来了,几位姨娘们可是等了很久了呐。” 虽然这话说的像是在为众妾氏们抱不平,实则字字有玄机。 北墨染一听,心下惊奇起来。这红石什么时候也会了这些花花肠子? 点了点头,她莲步款款向前走,走到塌子前。这贵妃榻是特意为北墨染准备的,体谅她年纪小,处理些事物来,容易累。就将主位那一套梨花桌椅换成了沉香木塌。 上面铺着金钱豹豹皮,金贵的很。 那些莺莺啼啼见北墨染很随意的坐在塌子上,纷纷露出了羡慕之意,又恨铁不成钢的怨她暴殄天物。 金钱豹皮不值钱,可是这可是齐夏国进贡的贡品,说是这是世间唯一一个异变的金钱豹,这豹皮被珍藏了数年,要不是今年齐夏国短衣少粮,需要外援。不然才不会将这金钱豹皮献给太后,又被太后赏给了司冥寒。 一见这些女人,司冥寒眼中露出一丝不耐,又看到她们见到自己后眼底隐隐升起的亮色。更加不耐烦起来,一群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女人! “柳絮拜见王妃,恭祝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声音轻轻柔柔的,就像是那微风吹拂下的柳絮,果然名副其实。 北墨染顺声望去,只见身穿着淡色青翠裳竹飞仙裙的女子噙着得体的笑容对她盈盈一拜,不似那四人,虽然身子朝着自己,眼睛却紧紧黏在后脚刚踏进来的司冥寒身上。那女子长得倒是一般,这眼睛倒是炯炯有神,皮肤也是水灵灵的,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只是为何她总有一种十分眼熟的感觉? 北墨染点了点头,将声音降低了一个语调,倒丝毫不显稚气来:“是个好的。红石……”她微微侧过头,看着向前一步走到她身旁的红石,吩咐道:“将我的百丽琉璃镯子拿来。” 即便内心十分惊诧,红石面上丝毫不显,她尊敬的点了点头,缓缓退下。 第七十五章 收买人心 第七十五章 收买人心 这下那柳絮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来,像是不知道如何回报她的恩情一样:“多谢王妃的宠爱,只是柳絮贫贱之身,如何承受得起这么珍贵的百丽琉璃镯。” 百丽琉璃镯,顾名思义,乃通体为琉璃所做,上面镶嵌着一十八颗世间罕见的宝石。这宝石便是郡主想要一颗,都难上加难。更何况各色宝石齐集,同时镶嵌在这手镯之上。 这是当初百丽国贡品之一,后被赏赐给了晋华郡主作为嫁妆。 柳絮虽然身份不高,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这么珍贵而出名的东西,她自然晓得。 北墨染神色淡淡,没有一丝心疼之意:“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罢了,你好好伺候好了王爷,还谈什么珍贵不珍贵的。” 这镯子虽然珍贵,却并不是她娘亲的嫁妆中最值钱的,撑死了排在中等之位。可见当年,北相让北夫人把她娘亲的嫁妆还回来之时,到底让她有多么的肉疼! 北墨染这么大方,立即让下面几个人眼神闪了一闪。面上隐隐透漏出贪婪之色。 北墨染瞧见了,心中冷哼一声:“都是一群井底之蛙,怪不得不受宠。” 受不受宠,北墨染一瞧便能瞧见了。若是受宠的,此刻定然要出来摆个谱,给她这个新任的王妃一个下马威。或者现在就去司冥寒那儿秀恩爱,让她瞧一瞧她的地位了。 而不至于,一个个低调得很,连神色间的得意都没有一分。应该是对司冥寒的宠爱断了念想,想在这王府之中好好享受这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不过,她还真希望这群人现在也能像以往那样安安稳稳的,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不然…… 一丝寒意从北墨染眼底划过,若是司冥寒在此,定然能看出她眼底的杀意。可惜刚刚他看到了这群女人,就立马转身丝毫不给情面的走了出去。 不过说到司冥寒,北墨染真的对他有点无语。好歹这里都是他小老婆,他这样子真的好么? 不消多时,红石便将一个盒子呈上来。这盒子通体漆黑,乃精铁所致,穿插着海棠木,上面镌刻着繁复而华丽的花纹。这些花纹,可不是什么摆设物,而是解锁之物。随手拨弄着,将花纹调成诡异的螺旋状。咔哒一声,盒子自动打开,四周的精铁都是缩入底部,露出绚丽而散发出夺目的光耀的琉璃镯来。 北墨染随手将镯子拿起,看向柳絮。柳絮懂得她什么意思,只得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因着她身高原因,又斜斜靠在贵妃榻上。她只能蹲下身来,做出俯首称臣的样子。 “本宫将此物赐给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对的起本宫的期望,好好伺候王爷。” 她牵着柳絮的手,将镯子套在她的柔夷之上。不大不小,异样的合适。 还未等柳絮道谢,她抬首,眸光就那样清澈的看着她。虽然是笑着,柳絮却生生觉得那双眸子重千斤,视线将自己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物倒是和你有缘,这样子,本宫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话音才落,旁边便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既然王妃都说了这镯子与你有缘,柳絮姐姐你再推辞可就让彤儿都听不下去了呀!” 说话的这人是一位比北墨染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北墨染对这个女人还是有一点点印象的。曾经她也曾经参加过宫宴,见过这个女子。 是太后的侄孙女,不过不是亲的就是了。他的父亲与太后乃堂兄妹的关系,兄长是三品侍郎。所以在宫宴的时候,也出现过几次。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被赐给了司冥寒! 这话一出,柳絮不敢说出推辞的话来,立马跪在地上,俯首帖耳:“柳絮多谢娘娘赏赐,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面容姣好的女子见北墨染看着她面上有一丝丝的疑惑,立马站了起来,对北墨染行礼:“染姐姐可记得我?我是夕颜啊,当初在王爷生日宴上,夕颜和您还相谈甚欢呐。” 从脑中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那段记忆,北墨染冷冷一笑。 的确是相谈甚欢,可当时她哪一句话不是对着不远处的司冥寒说的?那纯洁善良,同情北墨染双腿的夕颜,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什么时候离开过司冥寒,而且那些关切原身的话语,能有几句不是在戳原主的伤疤? 也亏得她还有脸提这件事,莫不是以为她年龄小,记不得当时的事?还是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认为可以毫不在意的挑衅?在她心里,自己定然还是那个腿瘸了还又智商明显余额不足的北墨染! “原来是夕颜姐姐。”她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当她是病猫?好,她就随了她们的愿。当有一天,她们在绝望中才发现,自己一直认为的可以随意欺凌的人竟然是葬送她们的幕后者。想来面色一定很好看。 这样想着,北墨染露出邪邪的笑容。扮猪吃老虎嘛,谁不会呐? 可是今天她和那些人斗的实在有些累了,实在懒得逗弄这些人,于是说道:“原本再遇夕颜姐姐,染儿应该好好和夕颜姐姐聊聊。只是昨晚……”说到这儿,她的脸上顿时升起俩朵通红的云霞。 “只是染儿今日实在是累坏了,下次染儿定然去找姐姐。” 这话一出,下面五人瞬间脸变得花花绿绿,跟调色盘一样。看的北墨染十分好笑,不知道今天她们回去要摔烂多少东西呐。 柳絮还好些,面上如常,她欠了欠身:“都怪妾身考虑不周,扰了王妃的清静。还望王妃恕罪。” “无碍。” 送走了这群女人,北墨染瞬间觉得空气好了很多。刚刚那浓郁的胭脂味,别说司冥寒见着她们立马甩脸走人,她也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红石走了上来,她有些犹豫的说道:“小姐,这镯子可是夫人留下来的……您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了一个小妾……” 原来这丫头是心疼了。 她打了个呵欠,露出一抹笑容,径直向内屋走去。 红石立马上前给她打起珠玉鸳鸯帘。 北墨染懒散的说道:“你们只知看表面,我当着众人的面收买她。其实并不是,我要的,是她身后那人!” “身后那人?”红石突然打起了精神,俩只扑棱棱的大眼睛写满了疑惑。就这样好奇的看着北墨染,手下帮她脱衣服的速度丝毫不减。她家主子可是个说睡就睡的人! 伸出手敲了敲她的脑袋,北墨染有些无奈:“所以说让你们平时长点心!整日这么单纯,像个小孩子一样,可如何在这王府中生存下去!我现在能照顾着你们还好,若是……” 第七十六章 回门 第七十六章 回门 这话才说出口,北墨染嘴就被红石的手轻轻抵住:“小姐,不许你说胡话!” 原本还想说下去的北墨染,在看到红石眼角的泪滴时,瞬间整个人愣住了。 “小姐,我不许你说胡话。”只知道重复这一句话的红石,反反复复的说着。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不是吧,古代人承受能力这么低?虽然内心这么吐槽着,北墨染还是非常感动的。在二十一世纪,大家都是各扫门前雪,连对门都不认识是谁。除了爸妈,哪有人会因为心疼你而哭出来? 北墨染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红石,声音一点都没有原来的铁血之气,反倒透露出一丝不知所措。她这人打打杀杀惯了,什么时候这么柔情过? “好啦,别哭了,我不说就是了。这世间能让你小姐受委屈的人可还没出世呐。” 红着眼圈,红石也忘记了问她刚刚所说到底是何意。将北墨染的衣裳叠好,铺好床铺,就坐到一旁打络子。 北墨染看着她认真的背影,情绪有些复杂。她一直是独自一人,虽然面上除了敌人,对谁都是一样。然而这却代表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走入她的心里。从穿越过来之后,红石对她一直掏心掏肺,即便她下定决心要护住红石绿言俩人,她们俩也从未走入她的心底过。 也许,她也该试着打开心扉? 转眼间,离入宫见太后已经过去了三天。三日回门,这是这个世界的习俗。 不过对于这次的回门,北墨染出乎众人预料,显得十分期待。 在红石和绿言的记忆中,即便小姐因为心底善良,没有恨上那个从来没有把小姐当人看的家。也不会露出这种期盼的表情啊。俩人面面相觑,最终归结为小姐本性善良,现在王爷对她也是极好的,所以小姐便放下来心防。 这样的解释,十分的合情合理。然而她们怎么也猜想不到,她们的小姐之所以变成这样杀伐果断,喜欢挑战,完全是因为皮子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的缘故。 天阴沉沉的,没有一屡阳光从阴云罅隙中洒下来。路上行人面色匆匆,生怕老天突然兴起,浇下几盆瓢泼大雨来。 北相府朱红门邸大开。北清元及北夫人立在门口,面上露着焦急之色。 不多时,一辆华丽的马车飞奔而来。外面是红杉木镂着花雕,车窗刻着牡丹争艳图。牡丹的花蕊是有黄宝石做成的,四周细细碎碎的镶嵌着各式宝石,将这牡丹的雍容姿态活灵活现的表现出来。 车帷是顶尖的锦缎做成,外面罩着一层薄纱。马车风驰电掣之下,显得飘逸十足,像是从天上而来。 道路虽常,然而不消半刻,那由四辆西域千里马引着的车子便停在相府门前。 麒麟戏水的车帘被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轻轻撩起,随后走下来一位刀削般面容,俊美如冥王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着暗色长袍,袖口绣着繁复的金色花纹,煞是华丽而高贵。 紧接着,那男子转过身,掀开帘子。盘着凤鸟朝天髻的女子款款而下,身上披着一件祥云落日落陂。面上不像其他妇人一样贴着花黄,只是简简单单的描眉画眼。纵使她盘着头发,面上还是有着一丝少女独有的青春与稚嫩,一看便知是新嫁做人妇的女子。 这女子才下了马车,北清元和北夫人便迎了上去。 “墨染,你可回来了,想死爹爹了。” 沈婉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状似自己亲身女儿出嫁了一样。她轻颤着声音说道:“墨染,你可不知道,自你出嫁之后,你爹爹茶不思饭不想的,只觉得愧对你了。” 北墨染看到这俩人装模作样,满脑子都盘旋着无数“呵呵”这俩个大字。若真是愧疚了,当初出嫁之日,怎么没瞅见掉一滴眼泪。现在见她受宠,一个个都堆上来。 心下有些恶心,若不是这次回来有事情需要处理,她才懒得回来。她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还之。这沈婉再怎么卖可怜求同情,她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手软。 眼底像是流星一样划过一丝寒意,阴测测的像是阴间来的判官。审判着沈婉的未来! “爹爹娘亲不必如此,染儿很好。”装谁不会?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滴,若是此刻有阳光,必定熠熠生辉。 在一旁默默观看这异常戏剧的司冥寒,则有些讽刺的勾了勾嘴角。北相什么人他是最清楚的,会重亲情?他唯一重视的只是他那点根本不存在的面子吧。 而且他初遇北墨染之际,沈婉表现出来的又岂止只是一个恶毒的后母所做的行径,对待北墨染,与对待仇敌有何不同? 说实在话,北墨染和司冥寒此刻倒是有些误解北清元了。他虽然心狠,又极其重视面子。此刻在女儿嫁给了足以让他脸上贴上不少金子的司冥寒,让他满足了虚荣心的前提下,他的确对北墨染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感,当然也只是一丝,若是日后北墨染不受宠了,或是有其他女子压在北墨染头上,让他失了颜面。那么这一丝的愧疚感也不知道被他抛掷在何处,满脑子估计想的只是,他怎么生出这么没用的女儿…… “染儿,外面天气冷,还是快点进去吧。”沈婉口中的疼惜之意,若非北墨染清清楚楚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也会被她骗了过去。 天气冷?若是她真的存着好心,为何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此刻却穿着飞天流仙裙。这裙子穿上是极美的,但是也因着它的轻薄,丝毫抵挡不住寒意。 北清元顺着北墨染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北思雪对司冥寒报以娇羞一笑。瞬间勃然大怒,果真贱人的孩子也犯贱。她娘亲和乞丐苟且,她竟然还不知羞耻的勾引自己的亲姐夫。这若是传出去,他面子何在? 正打算呵斥,但转念一想。此刻若是他在门口发了火,自然会被传出来。到时候自己的颜面挂在哪?而且看着寒王对她瞧都没瞧上一眼。若是此刻说出来,置寒王和北墨染于何地? 狠狠剜了一眼北思雪,随后北清元堆着笑脸将北墨染和司冥寒迎了进去。 而正在幻想着自己将北墨染挤下位的北思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自己的父亲记上了。她心中在想着,北墨染这样的瘸子都可以获得他的宠爱,她这么美丽而又纯洁的女子,若是用点心思,还不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拿下? 王妃之位,铁定是她的了。只是百里公子那边…… 第七十七章 别穷被关 第七十七章 别穷被关 不,她喜欢的是百里公子,寒王活不到二十四岁,她不能守活寡。她不能选择司冥寒,而让百里公子伤心。他这样温柔的人,日后娶了自己,自己定然被北墨染还要幸福一万倍。 她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她的表情已经被北墨染尽收眼底。 冷哼一声,北墨染心中充满了不屑,看她这思春的表情,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遇到沈婉母女三人,也真是遇到极品了。明明贱得很,还非得当一个自认为我纯洁,我善良的绿茶婊。估计也就司辰皓这样的脑残才会被北安璃这样的人玩弄在手中。 她在那边动着花花肠子,北墨染可没那个心思和她计较。 她来这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呐。 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北相府这些天真的太安静了,她来为他们找点乐趣来! 北清元为了彰显自己对北墨染的爱,第一个就把北墨染带到流婄苑。流婄苑和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并无甚区别。甚至还比她离开北家的时候好上许多。便是那些从来没有人打理过的花草,此刻一看便能知道北清元找了人特意过来精心修剪过的。 原本以为她走了之后,这院子便会荒废起来,没想到它竟然还维持着她离开的模样。这让北墨染有些隐隐吃惊,不过她转念一想。她嫁入了王府,成了王妃,他们不来巴结,用亲情来圈锢她,她倒是该觉得奇怪起来。 “染儿,你走了之后,我要帮你收拾收拾,结果你父亲动也不让我动。他说这一切都是你的痕迹,要留作他思念你的物什……”这样说着,沈婉像是被自己感动起来,竟然又开始落泪起来。纵使北清元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恶心的再也不肯碰她。但不可否认的是,沈婉是极有魅力的,当然这特指对男人而言。 见她一哭,北清元有些心疼,将她纳入怀中,细声哄着。 “……” 北墨染已经无语到了一定的境界,这些天沈婉到底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他不是最重视自己的面子吗?怎么可以佳人在怀,就什么也不顾了? 这屋子,北墨染原本就没有什么怀念,而且里面重要的东西都被自己当做陪嫁拿走了。虽然剩下的那点东西,足够沈婉和北思雪这样眼皮子浅的女子垂涎的。但是她才不稀罕,就当做拿去喂狗了。 “父亲,不知道别穷姨娘去哪了?这几日未曾见她,颇为想念。” 此语一出,原本搂在一起的俩个人瞬间身体僵硬起来。尤其是沈婉,眼神飘忽不定,说话也支支吾吾。 北墨染一看,心下不免有些忧色。别穷虽然表面上是沈婉的人,但是她已经归顺了她。若是她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好,如何对得起她国家一级单兵的名号? 蹙了蹙眉头,北墨染话语中有些厉色:“别穷姨娘在何处。” 北清元竟然身体不受控制的直接说了出来:“在柴房。” 他说出这话,自己都被自己惊吓住了。他为官多年,虽然只是一个文官,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是他女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连他都被喝住。什么时候,他的女儿竟然和朝堂上那些老匹夫一样,令人惊惧不已?! 这样想着,他突然想到自己刚刚竟然被自己的女儿吓住了。再看怀中的女人也露出惊诧的神色。他以为她是在惊诧他刚刚的怯弱。这样一想,他立马有些恼羞成怒起来。北墨染已经是王妃,他没有办法。但是对于沈婉…… 一下子将沈婉推了出来,嘴中义正言辞。 “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你可是这北家的当家主母,万万不可失了形象。” 北墨染无暇理会这俩人之间的罅隙,她现在只想去看看别穷。并不是因为什么同情或者之类的,仅仅是因为别穷是她的人! 欺负她,她无所谓,一旦欺负她的人…… 北墨染转过身,噙着一抹冷笑,沈婉,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无需俩人多说,北墨染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他们将别穷关起来所谓何事。无非是因为那日因为别穷的通风报信,沈婉没能害得成她。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看着躺在柴火上的别穷,北墨染瞬间想到自己的当时才醒来,也是这样的状况。被打的半死,好在自己天生意志坚强,才活了下来。而原主约莫就是因为意志力不够,活生生的被折腾的去见了阎王。 她和别穷没有见过几次面,所以对她并不是很熟,也不知道她的意志是否能够支撑下去。唯一知道的只是,如果她现在再不救人,这人就算意志再强,也得去西天见如来佛祖他老人家了。 看到别穷已经迷迷糊糊没了意识,口里说些根本听不懂的胡话。北墨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伤是三天前被打的,也就是自己出嫁的那一日。身上的鞭伤已经烂了,医盲都知道这是发炎了。 北墨染白皙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与她脏兮兮还夹杂着黑色血块的容颜形成鲜明对比。 别穷额头烫的令北墨染都有些惊了,这沈婉也太狠了一点。 北墨染眉头紧锁,此刻也顾不得对付沈婉,只见她低声吩咐道:“红石,将我的笔墨纸砚拿来,拿一碗酒精,还有湿棉。” 酒精和湿棉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就着手制作的。她可是一个单兵,无论怎么样的情况,她都要即使做好所有的准备。尤其在这么落后的古代,消毒工具必然不能少。 只是她也知道,一旦这些东西流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骚动。所以暂时她还不打算,将这些东西与世人见面。只是今日情况实在特殊,而且沈婉能不能活过今日都是一个问题,即便她活下去了,她也有无数种办法让她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至于北清元?那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清高读书人,撑死了就能问出这是极好的酒罢了,再往下,他也猜不出什么来。 不消半刻,红石手上捧着一个仙童抱榴的盘子,上面装着北墨染所说的所有东西。而且一切都是按照北墨染顺手的位置摆放的。 顾不得感叹红石的贴心,北墨染拿起狐毛笔,在纸上急速的飞驰着。一口气将整张纸密密麻麻吗的写满,她呼了一口气。将纸轻轻拿起来吹了吹,吩咐道:“红石,你赶紧拿去药房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药。” 红石应声而走,北墨染这才拿起湿棉,浸入酒精之中,随后帮别穷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等到她将外面那一层污秽擦清,她愈发的感觉到一团火气涌上她的心头。 第七十八章 襄帘拜见老爷 第七十八章 襄帘拜见老爷 那别穷原本白嫩的肌肤,现在寻不到一丝好的地方,处处都是发了炎的脓包。 这沈婉究竟还是不是人?人能狠心到如此地步吗? 眼底一道寒光闪过,北墨染抿了抿嘴唇,将比较难擦的地方擦尽,她将手上已经变得黑黢黢看不出原型的湿棉放在盘子上,又绞了一块湿棉给绿言,让她替别穷擦着。她这才缓缓起身,冷着脸看向沈婉。 眼底的寒意,看的沈婉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身子。随后想到北清元在此,北墨染不敢造次,她又抬头挺胸,颇有主母风范。 这样维护自己尊严的动作,只引得北墨染冷笑出来,眼中寒意更甚,话语中更像是融入了千年寒冰。 “原本我想着,为了爹爹名声着想,你如果安安稳稳过着你的日子,我就不将年那些龌龊事情说出来,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蛇蝎心肠。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用再顾虑什么。” 这话一出,沈婉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随后转念一想,她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那件事不可能知道,知道那件事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她不可能知道!不可能! 而北清元也被自己的名声几个字吸引住,这个荡妇上次找了俩个乞丐的事情,已经让他颜面尽失,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想到别人在自己的背后,可能说自己是一个傻瓜,被傻傻的欺骗着。亦或是各种其他什么言论,北清元气的脸都绿了。 看向沈婉的目光,像是要喷火了一样,吓得她连连后退。 “老爷,您别听这个贱……王妃的话,妾身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情。” 这话一出,更是捅了马蜂窝。 “贱?你是不是想说我的女儿是贱蹄子?你一个贱人,何时给了你权利说我的女儿?” 边说着,他便向沈婉靠近,吓得沈婉不受控制的看向四周。然而这里除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别穷和照顾她的绿言,北清元和在一旁看戏的北墨染夫妇,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立在一旁神色焦急的看着自己的管家。 想到什么,原本条件反射似的躲向管家那边的沈婉,生生顿住了步伐。反倒向北墨染以及司冥寒俩人之处倒退着。 沈婉这样的动作自然逃不出北墨染的眼睛,只见她冷冷一笑,语气中竟是从来没有过的嘲讽。 “莫不是害怕和管家那些不可说的事情被人察觉出来,才离管家远远的么?” 这话一出,沈婉像是从来没有认识北墨染一样,睁大了双眼看着她。至于她心跳差点在刚刚那一刹那跳出胸腔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紧紧捏住自己的手,形状姣好的指甲就这样深深的嵌在肉中。血都浸满了葱管似的指甲。 “你再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和管家这么清清白白,你为何要这样诬陷我们!就因为我以前对你没有安璃好吗?我宠爱安璃并不是因为你不是我的女儿,而是她乖巧听话。我对你严厉,是希望你能够做一个让我自豪的人。” 却因为心虚,她的语调扬高,和她素日的完全不一样。北相是何等机智的人,脸一下子绿了。眼睛直直的的瞪着管家,吓得管家立马跪了下来。 “老爷,我和夫人这么多年来,可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冯乾不敢说别的,可是我却敢说为了这北家,我掏心掏肺。这么多年,老爷你是看在眼里的。若真的如二小姐所说,我和夫人有……”他顿了一顿,没有说下去,转而说道:“那样,老爷您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到猫腻?我可是一直在您身边的啊老爷!二小姐这样说,也不过就是因为夫人伤了别穷姨娘,她一时生气,才胡乱说的。” 这颠倒是非的能力,让北墨染气笑了。 她是不是该奖励这俩人一个最佳默契奖? 北墨染和沈婉管家三个人是最清楚其中之事的,但是北清元却是丝毫不知。冯乾这么一说,他也甚觉得有理,然而女儿的表情又不像是在瞎说。一时间他倒不知道该听何人的话,面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不决之色。 怪不得只能靠着原身娘亲才能做到这样的大官,这样耳根子软,丝毫没有自己主见与判别能力的男人,哪个上司眼睛瞎了才会这样飞快的提拔他。 鄙视归鄙视,该做的该说的还是要做要说的。 北墨染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泪,为了是自己表现的更加真实,她甚至声音都有些哽咽起来,满满的都是控诉。 “沈婉,没想到你竟然反咬一口,既然如此,那么我便让你看一个人。” 话音才落,柴房外便出现一片黑影。 北墨染对着外面喊道:“襄帘姨娘,还请你进来一趟。” 襄帘二字一说,沈婉和管家同时眼瞳一缩,像是见到了极其惊恐的事情,便是管家,面上都已一瞬间的破了功,只不过他掩藏能力极佳,一瞬间便又恢复了起来。 只是沈婉就差了那么一大截,面上的害怕之意,明明白白的落在北墨染眼底。 北墨染有些感叹,也不知这么多年来,沈婉是如何坐稳这北相平妻之位的。不过有管家这样的人帮衬着,如果她还不能坐稳这个位置,恐怕智商已经连猪都不如了。哦,不对,猪已经被证明并不是自然界中最愚蠢的生物,说她连猪都不如,那真的是抬举她,说的都对不起猪了。 不说沈婉和管家面上的惊诧,便是北清元都难逃惊讶之意。当初他怀疑依人的失踪便和襄帘有关,也许她知道些什么。因为就是在依人失踪后不久,她便得了失心疯。那时候他曾经怀疑是不是她故意装疯,特意请了御医前来把脉,最后证实她的确是疯了。他便随着沈婉将襄帘关起来。 怎么染儿和这疯子有了交集? 再看去时,他心下更是一惊。这貌若天仙之女,真的是当日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 北清元最后见襄帘之时,她便已经是那样不堪入目的惨状。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忘记了襄帘到底长什么样了。因为闻人千依也就是北墨染的亲娘是极其漂亮的,襄帘在她身边永远只是一个陪衬,很难得让人注意到她的美来。 今日才见,她经历了人家沧桑,身上自然多了一种韵味。这种韵味,恰好是北清元这种读书人最不能抵制的。 因着是美人的缘故,北清元说话声音都糅合了起来。 “这真的是襄帘?” 那身着青竹挑梅长裙的女子走上前来,盈盈一拜。声音却没有一丝波动,更有一种朦胧的诱惑。 “襄帘拜见老爷。” 第七十九章 不打自招 第七十九章 不打自招 北墨染看到北清元掩饰不住的欣赏之意,又勾勒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人就是贱,你捧着他全心全意待他的时候,他把你当一根草。等到她绝望了,放弃你了,又屁颠屁颠的要凑上去。这不是犯贱这是什么?而她这爹爹,貌似还是这犯贱人中的翘首? “爹爹,您不记得襄帘姨娘了吗?” 听闻这话,襄帘也微微抬头清凉的眸光,看向北清元。 北清元顿时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俩声:“自然是记得的,只是方才太过惊讶,这才失了方寸。” “我就知道,襄帘姨娘这么漂亮,爹爹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样让北清元顺杆子往上爬的话,自然让北清元觉得非常的熨帖。他装作板着脸严肃的说道:“女子容貌乃身外之物,君子当以女子有气节为欣赏起点。”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虚伪,这话让北墨染嘴角抽了抽。 不过约莫是见惯了北清元如此,亦或是已经看淡了人生,对男人的宠爱已经毫不在意的襄帘却没有露出一丝表情,也没有再看他一眼。倒是让以为这样能获得佳人倾心的北清元,一阵失望。 北墨染话锋一转,将话题又扯到沈婉和管家身上:“襄帘姨娘,你能说一下当时到底是何人给你下毒,以至于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浑浑噩噩不知事吗?” 襄帘点了点头,随后修长的手指向有些发抖的沈婉,微凉的声音响起:“是她。当日,我正在去给小姐找些好玩的玩意,就在花园内看到俩个人,原本我以为是贼,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却不曾想俩人竟是在做那……” 想到了不堪回想的记忆,襄帘平静如一潭清泉的语调中变得有些颤抖,最终她还是微微调节了自己的情绪,稍稍冷静了下来,接着说道:“我当时以为是哪个丫鬟不受规矩,没想到在下一刻,那丫鬟竟然转过身来,我亲眼看到那张脸就是你十年前的脸!沈婉!”说到最后,尤其是沈婉俩个字的时候,她声音不可控制的大了起来。 “当时我被吓到了,惊呼起来。因此惊了俩人,我没想到,这俩人竟然因此下毒,将我毒成一个傻子。若不是小姐,我这冤情终身不得洗刷。” 襄帘说着看向北墨染,古谭般幽深的眼中满是感激。 沈婉被刺激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像是什么心底最不能让人窥视的秘密,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话来。她扑了过来,一巴掌欲打在襄帘的脸上,却被眼疾手快的司冥寒拦了下来。 司冥寒向来不是一个对女子温柔的人,他就这么一甩,手连带着她整个人,就这么被甩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声。 这样柔弱被欺凌的沈婉,更加让管家心疼起来。他恨不得现在就与司冥寒拼命,可是他却不能这样做。一旦这样做了,婉儿的名声就要被毁了!他不能这么自私! 倒在地上的沈婉看也不看管家一眼,她泣涕声下,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被哭成了唱京戏的,别说北清元,就算北墨染都懒得看一眼。 更不必说,沈婉还想靠此博得北清元的同情了。 “襄帘,当日我对你不说情同姐妹,我自认为我已经对得起你了,今日,你为何和王妃一起这么诬陷我?你这样让我们之间的情谊放在何处?” 北墨染真的要为她的不要脸给跪了。 情谊?她的情谊是指给襄帘下毒?还是指软禁了襄帘这么多年?若这都是情谊的话,那么她今日就让沈婉看看,她和她之间的情谊到底有多深! 北墨染冷笑一声,就连话语中都是从未在北清元面前表现过的冷意:“沈婉,非得我说出你不喜欢北思雪的原因,你才肯承认?” 这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炸的沈婉愣在那处,面上是一片死灰色。 她口中还是喃喃道:“不,我没有不喜欢雪儿,我没有……” 空洞的眼瞳,像是在回想什么一样。 然而,沈婉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北家夫人,心里承受能力又岂是原来的她所能比拟的。不消一会儿,她便恢复了原色。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懒得再去装什么慈母。 冷着声,她指着北墨染说道:“你口口声声侮辱我的名节,还说雪儿不是老爷的。你到底有什么居心?小小年纪就这么陷害母亲,长大后那还了得!” “沈婉,我何曾说过侮辱你名节的话?我何曾说过北思雪不是父亲的种?呵,这一切的一切,我可曾说过?恐怕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才说出来的吧。” 额…… 这贱人,挖坑给自己跳。她的确没有这么说过,却将自己的思维往那边牵引过去。 想到这儿,沈婉脸瞬间绿了。 她被北墨染摆了一道,不打自招了。 已经到了这种情形,她也顾不得颜面。只要自己死不承认,难不成她还能屈打成招?就算她想,北清元为了自己的颜面,也是定然不肯的。 这么想着,她面上又恢复了一抹笑容,看向北墨染的目光中隐隐露出一丝挑衅以及……得意的意味。只是她侧着身对着北清元,所以北清元并没有看到。 “倒是一个口齿伶俐的丫头,只不过你说的这一切,可有证据?若是没有,我是否可以说,你也只是一个你娘亲和别人生的野种?” 北墨染听闻此句,周遭阴霾像是能液化成水滴一样。她眸光中满是杀意,像是地狱归来的罗刹一样。咬着牙,她阴测测的说道:“说我可以,你不许说我的娘亲!她又怎是你这样不知羞耻之人。” 若是原本的北墨染,她还不至于这么愤怒,毕竟原身的妈不是她的妈。她对她从未见过一面,怎么会这么维护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句话时,身体不自觉地就愤怒起来,甚至感染了北墨染那样意志强大的灵魂。 说完这句话,除了被她的气势吓到了沈婉等人,就是她自己都被自己这样冲动的行为吓到。她向来贯彻的是以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消灭敌人,这是这么多年单兵养出来的习惯。习惯一旦形成,一时半会,不可能轻易被改变,尤其是思维方式。 闻人千依是北清元的污点,因为她,别人总说他是靠女人才爬到如今的地位。但是又因为闻人千依是他的发妻,在他最贫困的时候选择帮助他,陪伴他。是唯一一个不是为了他身份地位而要嫁给他的女人。当初,他甚至曾经想过,这一辈子就只娶闻人千依一个女人。所以这样的矛盾的心里,让他恨上闻人千依,却又不能容忍其他人侮辱她。 第八十章 刀挟北清元 第八十章 刀挟北清元 “啪”的一声,北清元把沈婉拉过来,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沈婉嘴角立马流出血来。 “你有什么资格提到千依!” 这样不屑的语气,让冯乾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一生中最爱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他却不能保护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欺负,而他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沈婉心下大惧,此刻又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她咬紧牙关,死不松口,又不敢再碰北清元的逆鳞。 沈婉转过去,对北墨染说道:“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就在北思雪身上,只要把她喊过来和管家滴血认亲,所有的事情就都真相大白,我是冤枉你,还是你在狡辩,一切都不言而喻!” 北墨染自然知道其实滴血认亲根本不靠谱,后来还有人整出滴骨认亲,那更是一派胡言。可是这是在科技毫不发达又迷信的古代,她这么一说,吓都能把沈婉吓得吐出真话。 果真,此话一出,沈婉立刻吓得脸色苍白,也顾不得其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惨白。她跪着爬过去抱着北清元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 “老爷,这事不关思雪什么事,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沈婉求您看在沈婉服侍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求您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看她这个模样,北清元哪里能不知道北墨染说的那是事实,他的脸瞬间绿了。他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么说,北思雪真的不是……不是我的孩子?”此刻他不仅是被带了绿帽子的愤怒,更是有一些心酸以及不知名的情绪。 养大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有朝一日竟然发现不是自己的。而自己当做宝贝疼了这么多年的夫人,竟然在许多年前就和自己最重视的手下勾搭在一起!这是什么?这难道是千依对自己食言的报复?就让她的女儿,她的婢女,揭穿了这个惊天秘密? “哈哈哈,哈哈!”北清元仰天大笑起来。 “好,好,好得很。沈婉你这个女人,果真是好的很啊!”这样的他是沈婉从来没有见过的。其实在沈婉心中,她扒着北清元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权力与金钱,而是因为她心中真正的有他,从来没有变过。她对管家,那只是因为寂寞。 “老爷,老爷,我错了,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妾身心疼。”她依旧抱着他的大腿,即便是北清元恶狠狠的想要将她踹开,她也纹丝不动。 北清元真的是被气笑了,即便是他也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贱人。猛地一用力,他将她踹出了一米之外。 “噗”的一声,沈婉口中瞬间溅出一朵红色的血花。 那血色溅在北清元的衣角上,他却像是魔怔了根本没有看到。疯狂的上前,在她心窝又狠踹了好几脚。 这下子,沈婉真正的进的气少,出的气儿多了! 缓缓的松开了身子,沈婉躺在地上笑了起来,笑得不少人的心都像是被一团毛线缠住一样,慌得不行。 “北墨染,我技不如人,比不过你我认了。我在那边等着你,看你能嚣张几日!呵呵!”她的笑不像北清元的疯狂,却更让人心慌。 沈婉头已经没有力气再动,只能抬着千斤重的眼皮对着北清元说道:“老爷,这辈子我骗过你不少,有一句从来没骗过你。我的心里一直装着的都是你!不论怎样,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过思雪一马。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取这个秘密掩藏在芸芸之中。” 约莫是她已经看到了死亡的到来,心下十分淡然起来。像是一瞬间看透了凡尘,下一刻便会飘然离开人世。 北清元情绪十分复杂,对她更是恨得不行,却又不知该如何对待她。垂着的眸光,就这样落在她的身上,眸中满满的是犹豫之色。 而就在此时,濒临奔溃边缘的管家突发爆发起来,一跃而起,将手中不知从哪拿出来的匕首横在北清元脖颈前,面上一片疯狂之色。 他另一只手指着众人,像是疯子一样,赤红着眼睛:“你们别过来,只要一过来,这把刀就会立马割了他的喉咙。” 北清元虽然贪生怕死,但是在面子与生死二选一的时候。他毅然决然会选择死亡,来成全他的一身荣耀。而不可以让他一生中有了贪生怕死这样的名头。 这样决定后,他笑道:“冯乾,这辈子我可有对不起你过?” 牵扯到了兄弟情义,冯乾缓缓的冷静下来,然而眼中依旧充斥着血色。 北清元又说道:“我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我有肉吃,从来少不了你的汤!可是……” 说道可是,北清元话锋一转,变得痛心而又严厉起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与女主人私通,现在所有的事情被揭露出来之后,又拿刀威胁我?” 冯乾向来都没有害他的心思,即便此刻这样威胁他,那也是逼不得已。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婉儿就这么死去。 冯乾血红的眸子中多了几分痛苦之意,他向来冷静的语气也变得颤抖起来:“老爷,我并没有任何想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你想要夫人的命,我就只能用我这条贱命来换取夫人活下去。” “不可能!”北清元真的像是不怕死一样,斩钉截铁的说道。 呃…… 默默呆在一旁看戏的北墨染已经有些无语,这一场脑残大戏,处处洒满了天雷与狗血,她真的看不下去了。若是北清元真的因为他的脑残,喉咙被更加受了刺激的冯乾割了,她哭都没法哭去。 她现在还不能失去她爹这个粗大腿!虽然他并不宠爱她,甚至整个府中都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她。但是只要他活着,她便是这北相嫡女,北相二小姐。 这个身份,此刻对于她而言,比孤女的身份,好上不知道多少。 才出嫁回门,父母皆亡…… 这让世人怎么说她!就单单太后那边,她就得将这王妃的位置让出去,尽管她十分不稀罕。但是她的东西,只有她不要的,没有别人夺走的! “管家,您可要想清楚了。您现在可不仅仅只有你的婉儿一个人,若是你杀了我父亲,北思雪怎么办?她可还没有人许人家。” 这话一出,像是醍醐灌顶般,冯乾立马清醒起来。 对……雪儿怎么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北安璃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对北思雪不冷不热,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若是因此,害得她成了孤儿,连一家好人家都寻不到,他就算豁出去了这条贱命,又怎么弥补的了对女儿的过错? 见他有些意动,北墨染微微一笑,正打算将匕首踹出去。 下一幕,却让她惊掉了下巴。 第八十一章 北夫人之死 第八十一章 北夫人之死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婉,竟然猛地跳了起来,向匕首扑了过去。冯乾怕误伤了她,立马收起了匕首,却被她一把抓住抢了过来,随后捅了出去。 画面就这样僵持在这一出乎意料的一幕。 冯乾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婉。而沈婉双手握着匕首的刀柄,身子摇摇欲坠。面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断断续续的说道:“谁……谁都不可以……不可以……伤……伤害老爷。” 听到这话,便是北墨染都有些神色复杂起来。沈婉是可恶的,可是她对北清元这种感情,却令人不得不敬佩起来。 原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沈婉,经过这猛的一下,将生命力全部支了出去。身形晃了几下,脚下一软,便带着满足的笑容一头向下载去。 北清元条件反射般的接住了她,看着手中她的后背,神色复杂。 恨这个女人吧?他真的很恨,迫害了他的女儿,还在那么多年前就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但是……经过刚刚她那么维护自己的事情,他真的对他恨不起来!这也许真的是人就是这么犯贱吧,只要别人稍稍对自己好一点,他甚至能原谅她对他做的所有事! 一时间,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襄帘也那样看着沈婉,冷淡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知名的神色。沈婉下毒害得她糊涂了这么多年,她恨她恨得咬牙切齿。然而也因为她对她做的这些事,她已经有了种真正的淡然,对待大风大浪的那种波澜不惊。 血越发流的多了起来,众人却因为这样复杂心绪,没有喊大夫,却也没有再补上一刀,也许这样才是真正最好的结局。 便是沈婉,也是这样想的,她静静的躺在北清元的怀中,没有喊痛,也没有让他们找大夫,更没有乞求他们放过北思雪。就那样感受着血液的流失,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也许是她最好的结局,她很久之前,就梦到了自己的结局,然而那时候,她已经做了这些事。她一直很害怕,害怕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曝光,害怕这一日的到来。所以,她一直很疏远思雪,慢慢的她便养成了习惯,像是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一样。 而这日的到来,却让她倏然间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原来,所有事情都结束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糟糕…… 这样想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另一旁的冯乾,看着他心爱的人缱绻的笑容,心疼起来。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天真浪漫的笑容。 也许,这场经历了数十年的闹剧,以他们俩人的死亡落幕,是最好的结局。 这样想着,他笑着将匕首再插深了一点。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结束了! 十几年了…… 他脑中似乎想起了那个故事。 她与他,是青梅与竹马。而长大后,她却嫁入了豪门。而他,为了她,当了她的管家。只为了能在身后默默的看着她,护着她。 那日,她哭着投入他的怀抱,她说她苦。他没能忍得住,俩人重新坠入了爱河。他为她做了所有的坏事,她有了他任性而妄为。可是到了最后,她才幡然醒悟知道她真正爱上的是谁。 然而,他默默的看着,自己生命力的流失也没能挽回他自己的目光。他甚至有些祈祷,若是让他们俩人就这样去了,让她最终能够属于他。 草草让人收拾了残局,北墨染瞬间没了心情再在这北相府待了下去。随口吩咐了几句,她便携着司冥寒离开了这北相府。 没想到就在她离开之际,一双充满恨意的眸子就这样在暗处紧盯着她的背影,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马车飘逸,不消半刻,便消失在了这北相府巷道。 北墨染!为什么你要回来? 天空阴沉沉,像是为着今天的悲剧而默哀。冷风呼啸着,甚是凄楚。北相府朱红大门上红灯笼换成了白灯笼。处处是戴孝哭丧的人们,人们没有一丝笑意。 北相夫人暴毙…… 而北思雪跪在棺材前,眼中充满了讽刺之意。头上戴着白花,面上卸了清妆。脑中盘旋的是那日她的所见。 她一直以为的沈婉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没有北安璃漂亮乖巧会说甜蜜的话。她从来没有想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是那个放荡的女人与管家私通生下的孽女! 一个不该出生的人,又如何能获得宠爱? 她是不是该庆幸,那日她才听到北墨染将所有的事情揭穿,便逃离了现场? 若是北清元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她还能这么安安稳稳的跪在这给这个女人烧香? 说不定此刻已经被轰出了丞相府,潦倒的连饭都吃不了! 怎么会在这丞相府中吃了御膳房的掌厨特意烹制的各系素食? “咚、咚、咚……” 棺材盖缓缓被寸长的铁钉钉上,北思雪却感觉她的心随着这一声声榔头声变得轻松起来。 既然现在北清元没有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而且还为沈婉的死安上了暴毙的名义。那么就代表着,因为她的寻死,这件事便被掩盖了下来。 从听到那个消息开始,北思雪便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北清元将她毫不留情的赶出去。这么多年来,她已经见惯了他的薄情,连他的亲生女儿,他都能那样子对待,更何况她这个他一辈子的耻辱? 北思雪年龄虽然尚小,却很清楚,每见到她一次,北清元便会想到自己同床共枕了十数年的夫人和自己最亲近最得力的手下给自己带了绿帽子,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发生的事! 而现在,北思雪终于放下心来。只要她安安稳稳的不惹出什么影响他面子的乱子,她就还是她的北相府三小姐! “小姐,该给夫人道别了。” 想是被北思雪不自觉表现出来的表情所惊诧,贴身丫鬟小蝶有些惴惴不安的走上前提醒她。 接过小蝶手上的香,北思雪端出一副伤心欲绝的面容,身形款款的走了过去。即便她穿着一身孝服,却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之意。 一双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她的身上。 她嘴角在无人看到之处,勾勒出一个笑容。没有人为她未来打算,那么她便自己主动出击……她要的未来,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夫人之位! 而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北墨染,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一双眸子里透露出的恶毒之意。若是沈婉能够在世,定然会发现,此刻她亲生女儿的表情,竟然和她初见闻人千依时一模一样! 沈婉的死,北清元对外宣称是暴毙。 那么北墨染这个名义上的女儿,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穿着孝服赶了回去。 然而司冥寒,北墨染却没有让他也这样做。 第八十二章 北墨染,你怕了吗? 第八十二章 北墨染,你怕了吗? 一方面,他是王爷,自然有他的事情做。另一方面,司冥寒来到这里,他的身份也是一个尴尬的事。 所以她只带着红石、绿言二人悄悄的坐着一辆低调的马车,便来到了这北相府。 像是知道北墨染已经不会原谅他,亦或是现在他正在伤感于最后沈婉消亡之际,北清元对北墨染的态度有些冷淡。 这就是北墨染所不懂的文人的气节,真的! 就像是杜十娘一样,他们敬佩她是忠贞烈女。然而她之前陪酒陪客,所做的种种,像是被他们选择性遗忘了一样。 沈婉最后为了爱而死,虽然其实并不是……她只是被北清元踹死的而已。 北清元就选择性遗忘了沈婉之前所干的种种坏事,乃至给他带的绿帽。 北清元能够忍受北思雪,北墨染可忍受不了。不是她刻薄不能容人,而是她此刻甚至能察觉到北思雪正在密谋着什么与她有关的阴谋! 看着规规矩矩的给沈婉上香的北思雪,因着她背对着自己,所以北墨染看不到她的面容,但是北墨染总觉得,有一些令她不寒而栗的诡异。 蹙着眉头,北墨染微微侧过头,吩咐了红石几句。红石今日也在腰间扎着白色的孝带,以上脱下了以往喜欢穿的淡红色,变得和绿言一样素起来。 她点了点头,随后趁着人群不注意,悄悄了溜了出去。而这一切的一切,却一丝不落的落入一个人的眼底。她微微扬起嘴角,流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原本清丽的面容,因着这个笑容,变得阴森无比。 北墨染,你怕了吗? 沈婉已经死了,北墨染再怎么也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虽然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她还是走完了整个葬礼的流程。 然而越和北思雪靠近一起,她心里越有些不安。蝼蚁虽然不可怕,但是时时刻刻盯着你的蝼蚁却让人烦的狠。稍微不注意,便可能被她咬一口。 这种她在明,北思雪在暗的感觉的确让人有些不爽。 葬礼上,北思雪哭得不成样,不知为何北墨染却觉得有一点诡异的感觉。好像她这样样子只是她蒙上了一层假面。她当然知道北思雪是个薄凉之人,若是沈婉死了她哭的很真心她才该觉得奇怪。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是有一层不安笼罩着她。 仔仔细细盯着北思雪,见她毫无动作,好似因着沈婉的暴毙,她也变得收敛起来。 算了,不想了,若是北思雪敢对自己有动作…… 北墨染眼底划过一丝杀意,沈婉都斗不过她,她一个胸大无脑的小屁孩,她还怕了她不成? 累了一天,饶是北墨染也觉得有些累了,毕竟她这个身子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坐在流婄苑的主座上,她看着下方坐着的襄帘与别穷,淡淡的说道:“沈婉一走,北相府就是你们俩个人的了。北安璃为了给自己镀金,嫁个好人家,才去了庵堂里。但是现在出了这个事,虽然事出突然,她赶不回来参加沈婉的葬礼。但是不出俩日,她定然会回到相府,而且还会用为沈婉守孝的名义呆在府中。北相府中你们唯一一个需要花心思对付的就是她了。”说到这,她蹙了蹙眉头,随后又加了一句。 “北思雪虽然不足以当做你们的对手,但是也要稍加留意。我这流婄苑,就交给你们了。希望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流婄苑还是这个模样。” 她想到北思雪今天给她的让她浑身都不舒服的感觉,还是将这句话补了上去。宁可防备着,也不要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她钻了空子。 襄帘依旧是哪个淡然的神情,只是点了点头。颇有一种已经看破了凡尘,想要削发为尼的感觉。 别穷对她拜了一拜,一脸的郑重。 “小姐吩咐的,别穷自然会拼死保护。” 这样像是接到了皇帝密令的表情,成功将北墨染逗笑了。只见她眉角稍稍弯了弯,口吻也不似原来冷酷。 “别穷姨娘,哪里要的这么严肃?只是这流婄苑对我意味着我心中最后一片安稳之地。所以,才有此嘱托。” 别穷还是那么严肃,没有丝毫松动。 “小姐是别穷的救命恩人,凡是小姐所说的,别穷定然豁了这条命帮小姐做到。” “……”有的人就是这么死心眼,北墨染有些无语。不过也有些感动,其实别穷这样是可以表面上做出来的样子,然而她却觉得她这是真心的。因为她的第六感一直很强。 理了理自己的心绪,北墨染站了起来,别穷和襄帘也紧跟着站了起来。紧跟着北墨染来到北相府门口,最后目送着她远去。 她已经吩咐她们注意了,因为能防得住北思雪吧。 这样想着,北墨染缓缓登上了马车。 到了王府,北墨染因着软弱的名声,那些个姬妾连早晨的敬茶都免了。北墨染又不是古代那些女子,她们不来,倒让她乐的安静、舒适。整天瞧见那些女的,她烦的紧。 但是,没了那些争斗,让她整日除了练功就是练功,倒生出了一丝百无聊赖的意味。 这日,她换下了汗渍涔涔练武专用的服装。洗了一个澡,眼珠子一转,她唤来红石。 “今日王爷在何处?” 红石微微低着头,看着坐在梳妆台面前小姐,思索了一会。 “王爷此刻应该在书房,小姐找他何事?” “没什么,有些无聊罢了。” 她看着铜镜里自己模模糊糊的身影,虽然镜面十分光滑,还是看不见她真正的模样,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得出美人的痕迹。 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她说道:“不若我们现在去找他吧。”说着便起身拉着她向外走去。 红石脸色大变,立马摇头,拖着北墨染,不肯她向前。 “小姐,不可。王爷的书房机关重重。而且还有暗卫把守,小姐还没遇到王爷,就会被伤到的。” 她原本以为这样子会把北墨染吓到,死了这个心思。 没想到北墨染听到机关俩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红石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她这句话好像起了相反的作用。看这样子,再怎么劝小姐,小姐也不会听了。 不得不说,虽然才相处了不久,红石真的摸清楚了她这个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小姐的性格脾气。 北墨染已经无聊了许久,她在二十一世纪,每个任务都是及其惊心动魄的。一下子让她处在这样安逸的生活中,她真心已经快长蘑菇了。她以前偶尔闲的没事干看小说的时候,也看到了小说中那些人物在书房这样重要的地方弄那些机关,让她很久之前就想试试手了。没想到今日能够见识到古代中这个机关,这个机会她怎么能够放过! 见实在劝不住北墨染,红石苦着一张小脸,乖乖的呆在北墨染身后。身子紧绷着,待会若是小姐……她还能及时救小姐。 虽然她的武功貌似也比不上小姐…… 第八十三章 机关失效了? 第八十三章 机关失效了? 北墨染在刚进王府的时候就将王府的建筑了然于心。这是她作为单兵的基本的技能之一,若是一个单兵不能在最短的时候将新的环境记住,也许就不能在撤退的时候找到最佳路线。因为她这项几乎过目不忘的技能,救了她不知道多少次! 几乎是毫无阻碍的,北墨染就来到了书房。 书房并没有因为是重地就隐藏在建筑群中,反倒是大大咧咧的在正中央,而这更体现了司冥寒的自信! 北墨染微微一笑,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猎物一样。她光明正大的往前走着,也不管身后小心翼翼的红石。 察觉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北墨染转过头:“怎么了?” 红石有些担心的小声说道:“小姐,还是不要去了。据说王爷书房的机关可是一个神秘人亲自做的,还没听见有谁能闯进去过。”看那小心的模样,生怕惊到了暗卫。 北墨染自信的一笑,脸上因为这种自信,流露出一种摄人心魂的光彩,便是身为同性的红石都有些看呆了。 北墨染瞧见红石愣怔的表情,忍不住无语。 红石怎么这么爱发呆?难不成春天到了? 书房是简单的四方院,顶部装饰着琉璃瓦。简简单单,又不失了贵气。 此刻房门紧闭着,从院落外面,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里面司冥寒的身影。 门外,静谧如夜。连一个护卫都看不到,让人忍不住的就放松了紧张的心。 然而北墨染可不会因为表面就真当这个毫无危险。越安静的地方往往越危险,因为那里住着一个别人都不敢惹的狠角色。而同样的,司冥寒也是有着这样的自信,才懒得再费心费力,让人安排护卫。整天在人面前晃得让人心烦,他是一个爱安静的人。 北墨染以常人无法看清的手速甩出一块石头出去,落在地面之上,还滚了几个圈。若是按照一般的机关,老早就发作了。 可是地面上依旧鸟语花香,雍容华贵的牡丹争相开放。 北墨染可不会傻傻的以为这样探路就够了,石头较人的重量差上极多。即便是那些高手,脚步轻,却不代表着他们就能将自身的重力解了去,毕竟这个不是神话故事,人吃了丹药都能飞起来。 有一些机关经过精密的计算,甚至能够做到智能化! 若是主人或者是仆人,走到书房这样的地方,要么步履匆匆,要么闲适而淡定。若是有贼人想要来探取什么资料或者其他东西。在地面上行走的步伐必定小心翼翼,一步一顿,生怕前面有什么机关。 而她在书中有看到,真正的大师级别的高手,能够将贼这种心理灵活运用,根据他的脚步的节奏,做出精密的计算。 曾有人说,这样的机关若是没有人知道也就算了,利用做贼心虚这样的心里,自然能够出奇不胜,成功引发机关。若是贼头也通晓玄门之术,还从书中恰好看到了世间存在着这样的机关。只要他光明正大的走了过去,不就将这种机关轻易破解了? 然而他却忘了,何曾有人说过这种机关只能单个存在,不能配合其他?可是他将一般的机关上加上这种机关,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无敌了! 贼头若是小心翼翼探路在走,定然会触发这种根据脚步重力的机关。若是大咧咧的什么都不顾埋头往前走,又会触发另外一种普通的机关。总而来说,只要是不知晓哪条路是没有机关的,他就必死无遗。因为一般能装这种机关的,都是摆放着及其重要之物的地方。那样,机关内的暗器也会狠毒的狠,让人根本没有躲闪的地方。 当然这是对别人而言的,对于北墨染?她表示其实她想试试…… 嘴角微微勾起,北墨染让红石呆着别动,她自己跨着诡异的步伐,向前如入无人之境走着。 于是嘴张得越来越大,都快能塞下一块大石头的暗卫,遇到了他这辈子遇到的最灵异的事件! 书房门口射杀了不知道多少江湖上一流的高手的机关,此刻遇到王妃,竟然失效了!失效了!失效了…… 他脑中不停的盘旋着这三个大字,因为北墨染脚步太快,暗卫离得又远,根本没能看的清她的动作。即便看见了,他也只会相信这是他眼花了吧。 毕竟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竟然能解了这数百年来号称是最阴毒的机关。说出去,恐怕没能能信吧…… 机关失效了,他不能失效。若是让王妃闯了进去,可能王爷不会惩罚她,但是他可得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身形一闪,他便“飘”到北墨染的面前。真的是飘的,红石揉了揉眼睛,她刚刚明明仔细的盯着小姐,却没有看到任何动静。眨眼间,小姐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一身黑的男子。 “小姐!”红石担心得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那黑影就那样抱拳看着北墨染,动作恭敬,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北墨染生生的从他面瘫脸中看到了一丝不屑。 不屑?她没得罪这个黑炭头吧?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自己无能的名声导致的。他们这种人见惯了生死就跟自己一样,喜欢强者,对于弱者,没有同情。 想通了,北墨染也不气,因为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既然自己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许别人这样? “王妃还请回去。” 没有多说一句话,简单却很明了,连挑错都挑不出来。 北墨染微微笑道:“这里可是不能走?” 暗卫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抱着拳,状似恭敬的说道:“王爷吩咐,任何人不能入内。” 北墨染顿了顿,随后话锋一转:“那我不进去便是了,你让他出来。” 叫司冥寒出来?他不要命了? 暗一能够活到现在,除了忠心,武功高强,识时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王爷最讨厌就是别人打扰他处理事物了,他可不想去撞到枪口上。 不能答应北墨染的要求,他也不找个理由骗她,就那样抱拳站着。无声的拒绝…… 所以说,北墨染最讨厌就是不吭声的人了! 身形一闪,划手为爪,北墨染一句话也不说就像他拱了去。暗一虽然不将北墨染放在眼里,但是她再怎么也是王妃,不能伤了她。于是他只能不停的闪躲着,可是他越到后来,心下越惊。这王妃看似毫无章法,不经意的动作却都抓向他的命脉。若是他躲闪不及时,恐怕能当场丧命! 能将自己逼到这种境界的,这世间也没了几人吧!不知不觉,暗一对北墨染的态度变了。由原来的毫不在意,变成了严肃认真。毕竟小命问题,谁敢开玩笑。 第八十四章 前朝密令 第八十四章 前朝密令 原本俩人一人攻一人闪,还能打个平手。但是突然间,暗一只看到北墨染对着自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再下一刻,他的脖子便被北墨染捏住了。只要她一用力,他的喉咙变会被她捏碎! 暗一心下大惊,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了他的武功套路,还能用他的套路打败他!拥有这样天赋的人,那真的还是人吗? 北墨染嘲笑的说道:“想要拦住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完,北墨染便松开了手,也不管一眼就能够从面瘫脸上看到的他受了深深的打击。北墨染身形款款按照刚刚暗卫来的步伐,向前走去。 刚刚她破了这机关,她就知道。不出多久,暗卫就会出来拦截她。所以面上她没有一丝表情,其实她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等到暗卫出来的那一刹那,她已经看清了他的路线! 而当暗卫看到她的动作的时候,又是一惊,身体动作比他脑子动的还要快。 手向前一探,便拦住了她的去向,再来便是攻击。 北墨染原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这么坚持不懈。一时不察,竟然被他偷袭了去。 就在此时,书房门打开了。一阵掌风呼啸而来,北墨染清楚的看到,那暗卫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了出去。 紧接着传来的是司冥寒像是十八层地狱里传来的阴冷的声音:“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敢伤害王妃?” 倒地的暗一不敢反驳,单膝跪在地上。 司冥寒疾步上前,拉住北墨染,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周遭,眼底皆流露出成风暴般的阴郁。 “自己下去领二十军棍。” “是!”暗一说完,连嘴角的血渍都没有擦,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二人面前。 北墨染清晰的看到他刚刚运用轻功的时候,身形晃了一晃,像是受了不小的伤。 而此刻司冥寒又发话了。 “从今以后,王妃可自由出入王府任何地方,所有人不得阻难。” 这话一出,北墨染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他可知道,他这话一说,意味着什么? 然而,不论别人怎样的受到了惊吓,北墨染不消一会儿就收敛的表情,反倒是微微一笑起来。 她倒是想看看司冥寒的底线在哪! 这样想着,她脚步轻轻一动,身影便飘然到了书房内。不着痕迹的看向司冥寒,他倒是没有一丝别的动作,面上表情如一,像是一点也不在乎。 这下子北墨染真的感兴趣起来,原本外面那些机关没能拦住她的失望,此刻也变成了兴味。 他的底线,她到底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够触及? 北墨染手缓缓放在书架那一排排的书上,寻找着有没有她感兴趣的书。 挑逗司冥寒这事,时间长的事,慢慢来,她才能打发时间。 太仓促了,反而失了那趣味了。 不得不说,司冥寒毕竟是一个王爷。很多外面失传的珍贵书籍,他这倒像是最垃圾的东西,随手放在书架上。 让北墨染最吃惊的还是,那本外人争破了脑袋的武林秘籍——天域掌法。他这就那样放在书架最底层,都蒙上灰了。还像怕人家都不知道它是那本书一样,封面上赫然四个大字,一点都不含蓄。 北墨染醉了,王府里的东西自然不可能是假货。他这儿这么珍贵的东西跟摆地摊一样随处摆着,真以为那点小机关能拦住人? 只是她不知道,这世间最顶尖的人都不能破了他这道防御,却被她歪门邪道的法子给破了!她还觉得这机关是个简单的活计。 若是让这个机关大师,玄术大师知道了,还不得大骂死变态! 也就只有司冥寒这样的家伙,含笑看着北墨染。那样温柔的目光,就差上去揉脑袋了。 他心下还想着:也就这样的奇女子,才能够和自己并肩了。 随手将秘籍抽了出来,北墨染只是有些疑惑,这古代的顶尖武功,到底是什么。 然而当她看到内容的时候,兴趣顿时消散于空气之中。 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还比不上在二十一世纪那群家伙传授给自己的。若是俩个深谙俩门武功的人相碰,这什么天域掌法的分分钟被秒杀好么! 为啥这渣渣一样的东西,那些个名门正派都会因为这本书撕破了仁义的脸皮? 北墨染真心有些不懂! 幸好她这样的心里,只有她自己知晓。连红石都不敢猜测,若是她知道了,恐怕也会瞬间黑化,眼角直抽抽。她这主子到底还是不是人了,她是不是还要去喊个道士,过来收妖了? 北墨染将手中的天域掌法又放了进去,目光来来回回在书架上巡视了几回。又抽出了几本书,瞅了俩眼便放了回去。这样来回之间,司冥寒见她并不像找自己有事的,便坐回去处理事情去了。 而这边北墨染看到一本各地风俗史,兴趣盎然的捧着它坐到窗户口的老藤椅上。 这么华丽的地方,居然放着一个看上去一坐就会倒塌的老藤椅。北墨染奇怪的同时,又像是懂了什么。 这张藤椅必定承载着司冥寒什么重要的记忆,所以他才会这么珍视,甚至放在自己目光随时可及之处。 原本坐上去还想看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的被面容,突然没了那样的兴致。 像是一个垂暮老朽一样,安安稳稳的躺在藤椅上,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全身细胞都张开来触摸这难得一见的祥和之气。 窗外便是荷花池,那一池的荷花,碧叶接天。一朵朵粉红色、白色娇羞开放着。有些已经生了莲蓬,花瓣就那样宽宽松松的挂着,倒是有了另一番的别趣。 荷花下方零零散散的游荡着鱼儿,有彩鲤,也其他各式鱼儿。赏的,吃的都有。 北墨染突然想到,若是以后坐在这个老藤椅上垂钓也是极其不错的。似乎脑海中看到了那样的场景,北墨染微微一笑很倾城。阳光依旧那么温暖,洒向她黑暗的世界。 看了许久的书,北墨染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轻轻放下书说道:“小贼,上次你去北相府一身黑衣是要作甚?” 司冥寒抬头望了她一眼,手下动作丝毫没有顿住。随后轻描淡写的说道:“先皇临死之时极有可能将前朝密令交给了晋华郡主,所以我这才去寻找,却不曾想遇到了你这样可爱的人。” 最后的话语是用调戏的语气说出来的。 北墨染也没有生气,她蹙了蹙眉头。 前朝密令? 她没有说话,又将头埋在书本之中。这种一听就是很麻烦的事情,她能不牵扯进去就不牵扯进去。她虽然现在很无聊,却不代表着愿意自找麻烦。一个人再强大也不可能与仅靠着自己就与国家做对。 司冥寒知道她的想法,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时间,静谧像是暗夜一样笼罩在俩人之间。然而却不是那种尴尬的安静,而多了一份宁静与祥和。 第八十五章 不可以动情! 第八十五章 不可以动情! 面上不显,北墨染只是盯着手中的书籍,思绪却飘到远处。细细看去,便能清楚的看到她眼神恍惚。 晋华郡主,那不就是她的母亲? 是不是当年她的失踪就是与这件事情有关?可是为什么她脑海中没有对她离去的那一段时间有一丝的记忆?像是被人活生生将那段记忆剪去了一样。就算人医术再高,可以使人忘记记忆,但是怎么可能不多不少缺的正好是那一段? 北墨染实在不想扯入这件事中,但是若是这密令正好在她母亲手中。而且她的失踪也是因为这个,那么这密令到底是关于什么的?能做到让她堂堂一个郡主,先皇身边的红人都抛弃了家庭,那密令除了与皇位有关,不可能是其他的。 但是,若是与皇位有关,司冥寒能得到消息,那皇帝不可能收不到!为什么还留着北相府?用来威胁晋华郡主?那他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直接下令把北相府满门抄斩,让她拿密令来换不就得了? 所有的疑问一条一条缠绕在她的脑海之中,迟迟挥散不去。眉头也不自觉的由于在想问题而蹙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附在她的额头,俩指缓缓伸展来,将她蹙着的眉头抚平。 薄凉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像是一块暖玉,看上去冰凉的很,入手却是暖暖的令人心悸。 “不用担心,有我在。” 感受到心不同寻常的跳动,北墨染对这样陌生的感觉有些不安起来。 她“唰”的一下站了起来,语气克制不住的变得冰冷起来:“我还没有懦弱到需要躲到男人的背后。”说完,将书随手放在书桌上,便走了出去。 她的脚步在走到书房门前的路上,因为一瞬间的焦躁差点触发了机关。 他们这样的人就是这样,冷酷惯了,一旦有了什么异样的情绪,下意识的就排斥起来。因为很多时候,这些类似同情或者什么的感情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他们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拖累他们的步伐。 不知不觉,她的脑中好像又闪现出那个笑的很阳光的孩子。 他那样的孩子,原本就不应该坠入他们这种人所生存的地狱之中。在初见他那一刹那,她被他温暖的笑容闪了眼睛,心里却已经预料到了他的未来。 果然,没有多久,他就死在了他的情感之中…… 他们这样的人,只要一直冷酷着就好了,其他的情绪,真的不可以存在!不可以! 眼角像是闪过什么,她瞬间脚底生花,红石惊诧的用上武功都追赶不上。 “小姐……” 她在后面喊着,生怕北墨染出了什么意外。 然而北墨染又岂是那种娇滴滴心里承受能力极差的小女子?等到红石追到流婄苑的时候,北墨染已经很淡定的坐在藤椅秋千上品着茶。 红石有些犹豫不决,看着北墨染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姐、你……没事吧?” 呷了一口茶,北墨染淡然的抬首瞥了她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刚刚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罢了。不必担心,你家小姐我还不至于那样的软弱无能。” 红石看着这样的北墨染,不知怎么的。明明她面上和以前一样透着一丝冷漠,然而以前她还能看到小姐一丝丝真正的情绪。这次好像一层冷漠将小姐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她心里不禁埋怨起司冥寒来,从原来的铁杆粉丝彻底转成了黑粉。他隐藏了她五个侍妾的消息,让自己傻乎乎的白替小姐高兴一场。若不是因为他从来没碰过那些侍妾,她老早就转黑了。而这次将小姐变成这样,她完全不能忍受了! 彻底将司冥寒拉入自己的黑名单中,红石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北墨染。 不过,司冥寒真的是无辜躺枪了。那些姬妾,是太后强行塞给他的,他拒绝也没用。而且也没有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让皇祖母不开心。再说那些人也没有谣传说是他王府中没有一个侧室,说的只是他不近女色而已。这真的是事实…… 而且他也没有特意压下他府内有女眷的消息,至于那些别人的揣测,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理会? 北墨染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道:“不必担心,红石。” 小小的人伸出短短的手,安抚着一个比她大了好些许的人的脑袋,实在显得诡异。但是又被她周遭散发的强势的气息所掩盖,竟然让人觉得和谐起来。 而另一面,顶替了受罚的暗一的暗二。看着底下那些机关,同样是面瘫脸上蹙起了眉头。 暗一到暗九都是有其擅长的部分的。他们被挑选出来之后,从小就被分别教导着各自的技能。暗一擅长的便是毒术,而他则是机关术。 他的师傅便是为王府制造出这个机关的人,所以他对这个机关也是了如指掌。 他只一眼便可以看出这个机关根本没有失效。那么刚刚在王府里传开了的王妃竟然只身走进了书房,岂不是是王妃破解了这个机关? 暗二这样揣测着,心中的惊讶之意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他一直都是机关术的天才,便是师傅从来面瘫着脸,但是他能看出来他是满意的。 这机关号称世间无法能解,是有些夸张,却也很符合实际。因为这世上只有制造它的师傅能够破解,再剩下的也就他这个继承了师傅所有机关术的人了! 一个小小的丫头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她身后有一个连师傅都比不了的世外高人? 暗二之所以会学习机关术,一方面与他自己的天分有关,另一方面则是他自己喜欢机关术。即便一个天分奇高的人,若是他对这个实在没什么兴趣,再怎么也不可能步入巅峰。 下定了决心要见一见王妃身后高人的暗二捏了捏拳头,无论如何,他都要见到这个高人! 北墨染却不知道因为她一时兴起,把另外的人都闹得心绪不宁起来。不仅仅是暗二,王府中掀起来轩然大波。 “什么?王爷让她进了书房,还打伤了暗卫?” 娇俏的女子脸上满是惊讶之意,头上重新戴起来的步摇因为她突然站起来叮咚作响。像是转念间想到什么,她眼底淌过一丝流光,随后笑道:“下去吧,顺便不小心透露给柳絮。我倒是看看她到底被收买了没有!”说到最后,她面部有些阴森起来,抖了抖嘴角的肌肉,她笑的很是灿烂。 婢女拜了一拜,正欲离去。她突然出声,语调中是不言而喻的开心之意。 “小雨,将太后赏赐的百褶石榴裙给本宫拿来。” 在自己的苑中,夕颜总是以本宫自称,从中很简单的就能看出她的野心。一个侧妃而已,她夕颜才不稀罕! 第八十六章 代我侍寝 第八十六章 代我侍寝 面上带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夕颜换上了小雨从箱底中拿出来的长裙。殊不知,这石榴裙甚是华丽,却很不适合她这样面容还有些稚嫩的女人。 原本太后将这个裙子赏赐给她,就只是因为石榴象征着多子多福。她希望夕颜能过给司冥寒生孩子罢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竟然还会穿在身上。因为这裙裳都是那些已经生了孩子的妇人才穿的。 华贵的衣裳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撑得住的。夕颜只顾着去向北墨染示威,哪里想到这一层。 当北墨染看到花枝招展的夕颜时,整张脸都开始有些抽抽。 不是,大姐,您这又是哪一出? 夕颜挺着胸,对北墨染侧着身微微拜了一拜。看她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国的公主呐。 “夕颜姐姐请起。” 北墨染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语,低下头呷了一口茶。茶杯里都倒映着夕颜此刻的身影。头上斜斜的插着八根金钗,若是北墨染想挑刺,此刻就可以因为她这越了矩的穿着把她拉下去打几十大板了。 因着原身她在王府里被传遍了是个软弱的主,直到现在王府里都没有一个人正视自己。不过这也让她乐的找到趣味。 北墨染装作天真无邪的问道:“夕颜姐姐,今日来我这,所为何事?” 夕颜见北墨染一问,面上一喜,但是还端着矜持的架子,款款说道:“夕颜听说妹妹去了王爷书房?不知可是真的?” 见北墨染疑惑的看着自己,夕颜立马娇羞一笑:“夕颜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担心染儿妹妹。因为王爷从未让人进书房过,凡是不小心闯入的皆要么万箭穿心,要么被暗卫伤了。夕颜只是担心染儿妹妹而已。” 呵呵,说担心,请先把你面上那得意的神情收起来好么? 北墨染抬起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会,这才说道:“并没有发生任何事啊,姐姐不用担心。染儿没有受到一点伤,不信你看看。” 这样说着,她还跳了下藤椅,在原地张开手转了几转。 “夕颜姐姐你看,是不是好得紧。” 夕颜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怨愤,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嘴角堆砌着笑容:“那真是太好了。” 夕颜眼神闪了闪又说道:“不知今日你进去,王爷可曾对你说什么?” “说什么?”北墨染故意想了想,随后有些羞涩的说道:“王爷让我今日侍寝,只是……” 眼底的狠毒一闪而过,夕颜装出一抹笑容,像是很替北墨染开心一样。 “只是我年纪实在太小,便琢摸着能不能找一位姐姐替我侍寝,我会很感谢她的,姐姐你……” 北墨染这样说道,直直地看着夕颜,笑意却不达眼底,嘴角的笑也渐渐变成了冷笑。 可是只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喜悦中的夕颜根本没有察觉,心中对她的鄙视越来越甚。果真像外面传的那样是个软柿子,连这种事都要让出来。亏得娘亲还提醒自己,让她提防着她,她还是当时那个瘸子一样懦弱,根本不足为惧。 北墨染看着夕颜变幻莫测的表情,更是冷笑不已,就这样的傻瓜,还敢上来找死。 果真不出多久,夕颜便有些纠结地看着北墨染:“妹妹有此难处,原本我是应该帮忙的,只是我……” 北墨染也想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于是给她顺着加了一个杆子,让她往上爬:“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王爷不愿意,毕竟他选的是你。” 北墨染还以为她要说她要说出什么大道理,比如说什么王妃不曾侍寝,她们不敢抢了王爷之类的。没想到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献上去,连客套话都不讲了。 北墨染捏着她的衣角,声音软软弱弱的:“夕颜姐姐这么漂亮,王爷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话正好说到夕颜的心坎上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比北墨染漂亮,比她有气质,身材又比她好。可是王爷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反倒是对北墨染宠爱有加。 北墨染这句话,虽然更让她鄙视起北墨染来,然而又因为这句话心里甜蜜得狠。 算你识相! 她心里这么想着,面上瞬间惊喜起来,连娇羞都顾不得装。她急切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我替你侍寝。” 又倏然意识到自己嗓门好像太高,显得她很不矜持一样。夕颜压低了声音,笑了笑:“姐姐刚才有些激动,能帮到妹妹姐姐太开心了。” 北墨染鸡皮疙瘩已经起来了…… 赶紧要将这尊大佛送走,她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道:“染儿省的,姐姐赶紧回去装扮装扮,一定要让王爷今晚见到你的时候被你惊艳了。以后这王府还需要我们姐妹俩共同把持着。” 余光瞥了眼北墨染,夕颜心中暗笑,果真是个傻的。收买人都收买的这么差劲,娘亲也真的是太过杞人忧天了。就这样的人,能干出来什么大事。 她心里想的,透过她的表情,北墨染自然能知道。 心里瞬间升起来幸灾乐祸之感,甚至和夕颜一样有些期待晚上的到来。 夕颜莲步虽然还是款款而走,心里还能记得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给北墨染下马威。然而此刻从这儿得到的大惊喜,让她步伐都忍不住的紊乱起来。 过了今日,她肯定就是这个王府最受宠爱的人了。北墨染这个丫头片子现在又不能生育,只要自己受宠怀上孩子,这王妃之位,便是北相都没法拦着了。 她似乎见到了自己美好的明天,就连看到自己一向看不顺眼的柳絮都觉得变得生动起来,没有那么讨人嫌。 远处的柳絮看到她这样近乎有些雀跃的神态,不禁蹙了蹙眉头。这眼高手低的夕颜,能有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而且她是从瑞雪院子里出来的。这样想着,她脚步顿住了。身后闫雪上前听候差遣。 只听她说道:“回去吧,改日再来拜访王妃。” 柳絮虽然直觉没有北墨染那么强,但是她猜也能猜到没什么好事。而此刻最适合明哲保身的她,还是不要有什么动静的好。乖乖呆在流风院,也很不错。 就这样,夕颜的离去,顺便带走了北墨染另一大麻烦。只是此时的北墨染还不知道,她还在呷着茶,等着下一位的到来。还和红石打着赌,下一位到来的到底是不是柳絮。 终究她还是失算了,又来到了俩位,可是柳絮还是没有到。这倒是轮到她奇怪了,这柳絮也不像是十分安分的主,怎么今日倒是耐得住寂寞了?还是她给的那只琉璃镯子起了效果?应该不至于吧,一只小镯子就把人打发了? 好容易到了晚上,月色朦胧,一层阴云时不时的遮挡在明月之上。这样的夜晚,更显得天高地阔,让人的心境忍不住的都变得开阔起来。 第八十七章 出去接客 第八十七章 出去接客 披着红石给她拿来的槲栎小陂,瑞雪院的院门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响了。北墨染看着窗外的月光柔和的洒在花朵之上,像是披上了一层银霜。 北墨染侧过头,吩咐绿言去开了门。果真,随着门缝渐渐展开,一张精妙绝伦的眼便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是见惯了美女的绿言也稍稍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不是夕颜侧妃吗?今日竟如此漂亮,绿言差点都没认出来。” 原本听着那个侧妃俩个字有些隐隐不开心的夕颜,在听到下一句的时候,眉角笑开了花。与额头那个鲜红欲滴的流苏想映衬着,倒是美丽异常,然而至于是不是美人蛇这事,还有待商榷。 夕颜有些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 然而语调中的那抹自信却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这样的回答,让绿言有些尴尬。但是毕竟她是主子,她是奴。摆着笑脸,将夕颜迎进院子里。 “小姐可等了侧妃你好久了!” 再次听到“侧妃”二字,原本还有些欣喜的表情立马有些不虞。只是天正黑着,绿言又只看着前方,并没有看到。 “染儿妹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是极美的,恰似那精心打扮过的人儿一样。 北墨染缓缓转过身,看着那恍惚从仙宫中下凡来的女子。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化妆的技巧果真功能强大,怪不得被比作神器。原本长得只是稍有姿色的人,经过这么一化妆,变得跟天仙一样。 北墨染公私分得很开,虽然不喜欢夕颜,甚至还在心里面想出这么一个主意。然而对于美人的欣赏,她还是极其愿意的,前提是这个美人没有侵犯到她的利益。不然便是真正的嫦娥下凡,她也照杀不误! 北墨染眼底的惊艳没能逃得出夕颜的眼睛,她心底嘲笑道:“果真是个土包子,就算是左相的女儿又怎么样?死了娘亲,照样什么都不会!” 夕颜再笑再倾城,衬着外头偷偷溜进来的月色光辉,更是明艳而清冷,美得惊人。 “染儿妹妹可是看呆了?” 北墨染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夕颜姐姐今晚上好美!” 这话倒是她真心感慨的。 夕颜听闻这句话,煞是开心。心下决定,看她这么识相,等自己坐稳了王妃之位,就赏赐她一生的荣华富贵便是了。 她只顾着自己做着美梦,却从来没有预料到她真正的后果。 北墨染将司冥寒房屋必经之路将机关解除,悄悄引着夕颜入了进去,又让她不要说话。小心暴露了自己,让王爷以为是在欺骗他。等王爷做了事,掌了灯再看到她这么美的人,定然会心下不忍,再温存一翻。 最后一句话是北墨染没有说出口的,但是夕颜听到她之前那些话,便自动将最后的那段话翻译出来。还对北墨染表示她懂,这样北墨染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懂什么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挡不住北墨染看戏的好心情。开了门将夕颜放了进去,她对夕颜悄悄说了声:“姐姐,一定要好好表现,便离开了。” 而后又将外面的机关复原,如果此刻有贼来了,这些机关却被自己解除了,那她真的是罪孽了。 夜似乎变得不宁静起来,一如夕颜的心情。这么多年来,她心中的那个人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 北墨染在外面等的实在无趣,想着反正明日府里总归会掀起这轩然大波。是掀起瓜分她手中那些权力的大潮呐,还是一个个将自己慢慢张开的野心重新收敛起来?所以现在看到夕颜的结局,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北墨染这样想着,打了一个呵欠就走了回去。对于夕颜,她心中其实免不了有些幸灾乐祸。 还没到瑞雪院,就看到绿言探头探脑的望了过来。见到她的身形,眼睛一亮,马上扑了过来。 “小姐,你没事吧……” 她拉着北墨染俩只手上下瞧着,还转到她的身后看了看。 北墨染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她笑道:“你这丫头,你和红石今天怎么这么爱问我有没有事?就这么希望我出事?” 绿言自然知道她这是在调侃她们,娇嗔道:“我们担心小姐,小姐还打趣我们!讨厌~” 随后她又端着一副正经的脸,仔细的看向北墨染。 “小姐,今日王爷没有发火?” 王爷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小姐幸运的得到王爷的眷怜。可是今天小姐把别的女人送到了王爷床上,王爷那样子喜怒无常的性子,岂不是要怒起来要将小姐也得丢出去? “他还没回来,我懒得再等,就先回来了。” 绿言面色严肃的说道:“小姐,下次一定不可以再随便答应这些人的胡乱要求。不然最后小姐一点都讨不到好,说不定还要被王爷厌恶起来。这些人可是白眼狼,不能随便帮的。” 她一直以为夕颜的侍寝,是北墨染推脱不过她们。这人果真不要脸,自己得不到王爷宠爱就来打小姐的主意。她心里这样想着,然而谁知道这却是北墨染特意为夕颜设的圈套。 一方面北墨染现下无趣的很,想要找点乐子。另一方面她也想借机让她们收收心。就算她把她们送上司冥寒的床,她们也是勾引不到他的。最后一方面嘛,她也想看看司冥寒的底线到底在哪…… 这样一举三得的事情,她为何不干? 一觉安稳睡到天亮,北墨染欣欣然起来,睁眼便瞅见红石俩人一脸戚戚然。 北墨染像是料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红石、绿言见她醒来,立马围了上来,帮她更衣。 “小姐……昨日那个被王爷丢出王府了。”绿言凑近,语调虽然很低,却不乏幸灾乐祸。 北墨染看到这样的她,忍不住点了点她秀气的鼻子,却没有说什么。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丝毫没有吃惊。 洗漱好了,北墨染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微眯着眼睛说道:“走吧。” 绿言红石俩人愕然,尤其是绿言眨巴着眼睛,口吻中是掩藏不住的疑惑:“小姐,我们去哪?” 嘴角挂着神秘的笑容,北墨染说道:“出去接客。” 接客?她们怎么不知道有客人要来?愣怔着看着北墨染的背影,她们真的越来越搞不懂小姐的心思了…… 方掀起珠帘到了客厅,便见着外面传唤丫头匆忙走了进来。北墨染见状更是一笑,这么迫不及待? 那粗使丫头见到北墨染,三步俩步走了过来。 “小姐,白雀姨娘求见。” 绿言红石听闻,刹那间被自己的小姐料事如神惊住了。小姐怎么如此厉害,竟然连有人要来都能料得到,而且时间掐的正正好,不多也不少。 北墨染轻移莲步走到主坐上坐着,这才对小丫头说道:“让她进来。” 不消一会,便听闻外头传来一阵嬉笑声。 第八十八章 看谁更会装 第八十八章 看谁更会装 “不曾想到,妹妹这么会打理。才来了几日,这瑞雪院像是换了个地儿似的。” 话中带刺,就算是天真单纯的绿言都听出来了。面上顿时流露出愤愤的神情,衣角却被身旁的红石拉了拉。 她回过神,收敛了表情,却依旧有些不开心。 北墨染捏起一旁的茶盖,里面竟然没有一点茶水,茶杯里的残渣还是上一次喝剩下的吧。北墨染嘴角又是勾了一勾,果真是她太好欺了吗?丫头们都不把她当回事了。 她向来有耐心,因为做单兵这种职业,往往需要等到最佳时机,一击必杀。所以她的耐心向来很好。对着整顿王府这事,她也是十分有耐心的,而且这样扮猪吃老虎还能看到这人性百态,权当做是无聊时候的趣事也是不错的。 未见其人,见了其声。虽然话里话外刺头十足,但是不得不说这声音婉转,如莺啼似得。乍一听,让人如沐春风,四周阳光明媚。 声音渐行渐近,最终只隔着一道门。 众人便瞧见一双暗红色的绣花鞋,前头绣着鸳鸯戏水,端的是艳丽无双,小巧玲珑。看了那双秀脚,难得让人不信服那脚的主人是位绝世佳人。 鞋美人更美,美眸皓齿,贝齿轻咬间眸中流光婉转。细细的柳叶眉像是俩叶扁舟在河中翩翩,樱桃嘴,蒲扇似的睫毛端的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媚。眉头一蹙,便让人心抽抽的疼。 北墨染上次见到五人的时候,曾在心里感慨司冥寒的好命。太后送的这些佳人,虽然只有仅仅五人,却包含了世间美人所有的姿态。有明艳如火,有温婉如水,也有这林妹妹似的病美人…… 只见那女子一抬头,轻蹙着眉,像是北墨染欺负了她一般泫泫欲泣。 “见过王妃。” “……” 亲爱的,你装模作样作礼,能不能做标准一点?这样随意蹲了蹲敷衍了事,真的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况且你刚刚在门外嗓门不是挺大的么,北墨染差点以为见到了凤姐呐!现在摆出去弱柳扶风,病弱西子的姿态给谁看? 北墨染端着官方的笑容,虚扶了一下。下一刻,她嘴角的微笑便僵硬在嘴上。 那白雀还没等她出声让她站起来,便缓缓的以雏荷一般的姿态款款落座。没得坐好之后,还抬首瞧了北墨染一眼。眉儿颦颦,状似泫泫欲泣。 那声音也带着三分委屈,三分控诉。 “雀儿素来体弱多病,想来姐姐这么善良,也不会在意雀儿不能蹲太久,而且也会怜惜的赐座给雀儿的。” 若北墨染是个男人,此刻说不定老早色眯眯的盯着她那副作态,听都听不清她口中说的是甚。然而北墨染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意志坚定,手段毒辣的女人! 她笑眯眯的,心中却不断在吐槽。妈蛋!这朵伪白莲花,太后到底是从哪弄来的。这么黏糊糊的语气,她可招架不住啊。 她招架不住,可是会…… 可是会直接把这朵伪白莲掐断的。 眼中一抹冷意划过,像极了嗜血的利刃上闪过的寒光。 而看着北墨染从头到尾都一直被挑衅的绿言,眼中都差点冒出火来。这女人,竟然这么大胆!真的是,真的是……她已经没有言辞能够形容自己的心情。呼呼的喘着气,她从未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亏得她还对她心生好感,认为她是什么善良的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什么麻雀说的什么意思。说什么不会在意她蹲太久,不就是说小姐会在她行礼的时候难为她,让她起不来吗?她难道没看到小姐在她行礼的时候已经伸出手,正要说让她起来吗? 她以前就知道宅院里的那些肮脏事,以前夫人那样子对小姐她也是看到的。便是大小姐,她都没见到她像这女人一样! 北墨染嘴角只是一滞,随后又恢复成了那个一看就是好好人的笑容。既然打算了扮猪吃老虎,那么她就会一直表演下去。只有真正让她们知道即便是软弱也是不可欺负的,以后管理她们也就让她们从心里面敬畏,而不是用暴力解决。 “当然不会介意。”她转过头又对红石说道:“下次白雀姐姐来的时候,不用通报,直接进来便是。姐姐这样羸弱的身体,若是经了风,遇了雨,若是生了病,那可如何给王府繁衍子嗣啊。” 这话一出,白雀脸瞬间像是调料盘一样,变得五颜六色。 她自从知道她表现出柔弱的一面能够获得男人的怜爱之后,她便整日摆出这幅姿态。她却忘了,太后将她们赏赐给王爷,就是为了让她们为王爷延续后代。她表现出这样的病弱的身子,又怎么生孩子? 怪不得王爷一直不愿意碰她,难道是因为她这样倒起了反作用?她心下一惊,失了对付北墨染的心思。一时间,竟然有些天旋地转之感。她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因为自己决策失误,就这样毁了吗? 她眼底的挣扎与绝望,北墨染看的清清楚楚。嘴角勾勒起一抹嘲笑,看向白雀的目光中更是冷如千年玄冰。然而白雀一心只顾着自怨自艾,竟没的看到。 北墨染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天真的说道:“白雀姐姐要加油哟,昨日夕颜姐姐去侍寝了呐。” 北墨染一出声,惊的白雀从神游中醒了来。她暗自责怪自己竟忘了北墨染就在自己面前,那么刚刚她思索的神情岂不是都落入了她的眼中?不过她转念一想,北墨染出了名的软弱无能与愚蠢,就算她看到了,恐怕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什么。说不定还以为她是在想怎么调理身体呐! 而又听到夕颜二字,她眼底闪现出一抹嘲讽。都被送到了王爷的床上,竟然还被赶出啦。果真是个黄毛丫头,手段弱的很。若是她,还不随便出俩招,就让王爷折服? 她却忘了刚刚是谁因为自己的拙劣手段,差点晕了过去。 白雀抬首看向北墨染,眉头舒展开来。原本弱柳扶风一样的姿态,竟然变得有些泼辣起来。这样的双面竟然同时出现在同样一个人身上,不得不让人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妹妹还不知?”她面上摆出一份惊讶的表情。 论演技,北墨染也不比任何人差,她也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知何事?” 她语调上扬,演技着实出众:“夕颜妹妹已经被王爷赶出王府了。据说昨日晚上被王爷一掌打飞,撞在窗户上,掉在外面呐。” 北墨染猛地站了起来,惊得拍了一下桌子:“怎会有这等事?夕颜姐姐和王爷好歹也是有朝夕相处之情,王爷怎么可能这么做?一定是有奸人从中作梗。”继这样愤愤然的表情之后,她面上又摆出一副泫泫欲泣的模样,面上满是后悔:“都怪我,若不是我同意将姐姐送去侍寝,她也不会这样。” 第八十九章 我来侍寝可好? 第八十九章 我来侍寝可好? 白雀被她表演骗过,其中更大的原因可能是北墨染从前软弱胆小的名声所致。她眼底更是流露出一丝不屑起来,也就这样傻乎乎的人才会被人利用还愧疚了。不过这样更好,自己利用起她来那就更是方便了。 她安慰似的说道:“妹妹不必如此,这是她自己时运不济,怪得了谁?你给了她见王爷的机会,她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她之所以会被王爷赶出去,那是她倒霉,若是我去,才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好不容易将话题引到将她送去侍寝的话题上,白雀松了一口气。 北墨染抬眸,眸光中泪眼闪烁,像是真的要滴出泪来。 “真的?” 白雀惊喜出声,甚至差点激动得手舞足蹈:“那是自然,不信,今晚我便去侍寝与你看可好?” 这样说着,她也有些忐忑的看着北墨染。虽然这女人是个傻的,她欺负她她也不知道。但是若是她身边的丫头或者什么的,告诉她,让她不同意。那她也没办法。 北墨染呆愣愣的看着她,问道:“若是姐姐也被丢出王府怎么办?” 白雀硬生生挤出一副姐妹情深的表情,上前一步细细的看着北墨染:“可是我若不如此,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这样姐姐更为难受。能够帮助妹妹的,姐姐却没有做到。” 不管北墨染此刻心里所想,伺候在一旁的红石都忍不住出口大骂。她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贱蹄子,想要侍寝,竟然毫不羞耻的说出这样的理由。什么姐妹情深,我呸。也真亏得她脸皮能这么厚,若是有尺子,她定然要量上一量。这不是欺负小姐年少不知事吗? 北墨染被她也弄得有些无语,真的以为她年纪小所以是个傻的? 但是她装作感动的摇了摇头:“姐姐不必如此,染儿不能因为自己让姐姐冒这样的危险。” 一听这话,白雀还能了得,差点破口大骂给脸不要脸。阴沉着表情,她在袖子下面掐了掐自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她堆着虚假的笑容说道:“那这样好了,姐姐想侍寝,不知道妹妹是否能够同意?” 这话一落,北墨染立马氤氲起来,她有些抽噎的说道:“姐姐……” “既然姐姐执意如此,那么染儿便安排就是了。染儿……”她抽噎着,随后说道:“染儿实在不知怎么感谢姐姐。” 果真是个傻子,怪不得被沈婉那群人欺负成那样。也亏得沈婉还算仁慈,不然她还能活到嫁给王爷的时候?要是她家的那几个贱人,在她娘亲死掉后,还能活到一年就算她命好。 白雀嘴角噙着讽刺的笑容,见目的达到,她也不愿意再多留。看到这个傻子待在瑞雪院,她便心里堵得慌。不过这样的日子也不久了,只要今日能够到了王爷寝宫内,她还害怕这个王妃的位置到不到她的手上? 这样想着,白雀便随意敷衍了几句,随后说道:“今日我来便是听到了消息,特意来宽慰宽慰妹妹。现在见妹妹心情还算不错,那姐姐便放心走了。刚刚听到消息,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现在还得回去赶工呐。不出几日,便是小妹的生辰,她已经嚷嚷了许久要我的绣品呐。” 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了,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已经成了王妃,坐在北墨染的位置上。于是她也开始收敛起来,不愿意将把柄随意落在别人的手上。对着北墨染也变得恭敬起来,当然那仅仅是表面上的罢了,内心里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北墨染也不挽留,她站了起来,随着白雀的步伐缓缓向外面走着:“妹妹送送姐姐吧。白雀姐姐脚上的绣花鞋可是姐姐亲自秀的?真好看,活灵活现的,好像要跳出来一样。怪不得白雀姐姐的妹妹缠着姐姐呐。” 白雀得意一笑,然而为了梳理自己的羽毛,她还是故作谦虚的说道:“哪有妹妹说的这么好。” 尽管她这样说着,她还将脚故意装作无意间伸了出来。 白雀一走,北墨染就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红石还算镇定,她乖巧的立在一旁,但是绿言可就急了,她立马迎上前,面上满是愤懑。 “小姐,你今日怎么让她这么放肆?这样传出去,那些贱蹄子以为小姐好欺负,又不知道要将小姐你欺负成什么样。才嫁过来几日,这里的人就敢随意克扣小姐的奉钱,就连我去为小姐布菜,他们都推三阻四的。在这么下去,这王府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啊小姐!” 北墨染笑着看她,说道:“你是不是被那群刁奴欺负去了?” 绿言尴尬的不敢看她,低着头看着脚尖。 北墨染眼底又是一阵寒光闪过,她话语中像是有着一些感叹:“这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了,最终这王府不会有一个人敢欺负你们。便是司冥寒都不可以!” 红石看着北墨染,小姐对她们的好,她们都知道。若是她们被欺负了,她们也就算了,可是小姐…… 好不容易才逃离了狼窝,原本以为寒王是一个好归宿。即便日后若是那个预言成真,寒王早逝,小姐也是这寒王王妃,一辈子吃穿不愁。 可是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一茬,才以为小姐日后前途一片光明,那些个野心勃勃的人就跳了出来。而那些刁奴,又因为小姐善良,就这么欺负她。 不过她相信小姐,小姐连夫人都可以对付,这些个人又怎么可能应付不了? 揉了揉绿言的脑袋,北墨染看着远方。而她心中想着,也许该加快脚步了。 若是真正有什么期待的事情,时间便会过的极其缓慢。更不必说是改变自己一辈子的转折点,白雀画了无数妆容,最后仍然有些不满意。 素锦以为她还要像以往一样,精心给她描绘着素雅的妆容。可是她看到成品的那刹那,惊艳了一下,随后蹙着眉头,一巴掌甩在素锦脸上。 “我不是让你画好看的妆容吗?你化成这样是让我去出丧?今日侍寝的日子,你弄成这样不是让王爷倒胃口?你到底存着什么居心!” 说实在的,白雀此刻忐忑与激动并存着。这样一连串的话下去,竟让她紧绷着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她说这些,纯粹是她此刻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想鸡蛋里挑骨头。 无辜的素锦遭此一劫,眼底皆是痛恨。但是她只敢垂着眼睑,不敢抬头。不然得到的,可能又是她的一巴掌。 等听得上方没了动静,她抬起眼睑,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妆容?” 白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这脑袋怎么长的,里面全是塞得稻草吗?怎么好看能让男人有欲望怎么来啊。” 第九十章 再送女人 第九十章 再送女人 素锦真的很是无辜,她不是白雀的心腹。自然不知道白雀今日具体都发生了些什么,以为她还是喜欢那种弱柳扶风的妆容。而她仅仅知晓白雀今日要去侍寝,那妆容,其实是花了她全部的心血,却不曾想唯一的下场是那一巴掌。 忍气吞声,素锦乖巧的将白雀脸上的妆卸了重新给她画。 直到了晚上,白雀才勉强满意。 这样的白雀,让原本心有些软的素锦,顿时又硬下了心肠。 天渐渐黑了,天空像是笼罩着无数层厚厚的阴霾,压的人心慌。白雀早早便来到了瑞雪院,那眉眼间的迫不及待,让北墨染都有些意外。 不是说古代女的都很矜持的么,为什么让她见到了奔放的北思雪后,又见到这么奔放的女子? 一切像是昨日的复制黏贴一样,北墨染将她送了过去,就上床入睡了。 第二天是被绿言惊喜的笑声惊醒了。 她睁开双眸,眸子里是一片潋滟,竟莫名的让人觉得心悸起来。 红石见到床上的动静,狠狠的剜了眼绿言。吓得绿言立马捂上了嘴,用表情看着北墨染,像是在说:“小姐,你再去睡一觉呗。” 北墨染懒得理这大大咧咧的丫头,她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 “什么事情让你们俩这么开心?” 绿言嘻嘻一笑,快步上前,走到北墨染身旁。她语气中不乏兴奋:“小姐,白雀也被王爷扔出去了。” 北墨染有些哭笑不得:“就这点事你就吵得我睡不着觉?你多学学红石,她多淡定。” 绿言睁大眼睛,表情夸张的挽着北墨染的胳膊:“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什么?”北墨染看着她越矩了扯着她的手,没有一丝追究的意思,抬眸问道。 “代表着王爷唯一宠的就是王妃你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欺负王妃了。”她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未来一样,双手合拢放在胸前一副幻想未来的模样。 北墨染淡然的掀开被子起身,红石见状,立马将发呆的绿言推了推。随后帮北墨染穿着衣裳,嘴里忍不住的说道:“你那是开心以后再也没有人克扣你的口粮了是吧。小姐你可不知道,这蹄子,前些日子去厨房讨点吃食,没讨到,从此那便对王府怨念的紧。昨日晚上在小姐耳旁嘀咕,恐怕根本原因还就是此。” 绿言跳了起来,瞪大双眼,立马为自己申冤:“哪有!昨天我是为小姐鸣不平!” 俩人一大早的在耳边叨叨咕咕,北墨染忍不住的说道:“好啦,就你们俩嘴碎。以后这些事情就不要说了,当做没有发生过就是了。” 绿言吐了吐舌头,挑衅的看了一眼红石,这才点点头:“是,小姐。” 斜睨了一眼绿言,北墨染心里就没有相信她能做到。别人还可能,这丫头记仇的很,就算不说,她也在心里一笔一笔的把那些人的帐都记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记仇总比被人欺负了去强。 穿好了衣裳,北墨染顿了一顿,问道:“王爷去哪了?” 红石和绿言相视一眼,最后说道:“王爷在书房。” 难道司冥寒都不用早朝的吗?这是北墨染听到此句,脑中唯一盘旋的。 经过夕颜,白雀俩人的事件之后。北墨染发现,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异样。北墨染随意打开了昨日那装着残渣的茶杯,竟然发现这茶杯虽然外表和昨日的一样,手感却完全不相同。而且手中传来的温度,恰是不多不少正正好,最合她喝茶时喜欢的温度。 怪不得昨天她怎么觉得手里有些怪异,她还以为是因为里面有残渣的缘故。原本根本是这些奴仆狸猫换太子,将真的与款式相同的掉了包。 现在看到她是唯一一个没被王爷丢出去的还侍寝过的人,又开始巴结起来了。 当时为了解决太后那边的问题,司冥寒曾经拿出一条带血的帕子。连续俩位夫人都被王爷丢了出去,看来短时间内,唯一可能能怀上小王爷的只有北墨染了。一旦小王爷出生,就算北墨染在怎么软弱,再怎么不受人欢迎,那么她的地位也是妥妥的。连带着好好服侍她们的仆人,都会跟着品阶上升。 于是大家都开始殷勤起来,连带着绿言的待遇都受到极大的提高。早晨原本打算去厨房偷点什么糕点的时候,那厨娘见到她,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差点吓的绿言不敢进去,后来才缓缓静了下来,一步变成三步胆战心惊的挪了进去。 然而后来,厨娘各种的献殷勤,和大家抢着帮她干活,让她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尤其是知道白雀被王爷命人打了一顿,然后被丢出王府之后,更是像是饿了十几天的人突然看到香喷喷的满汉全席一样。在和红石说这件事的时候,一不小心将北墨染吵醒。 王府里没有太妃之类的,所以北墨染起了之后,去打了一套拳法,便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面上平淡无比,实则心中不停的在盘算着。 至于盘算的事情嘛…… 那便是,怎么再把女人送到司冥寒床上。 不是还有人得罪于她,而是这事一过,王府稍稍整顿了一下,她又变得无聊起来。她有点想看看,司冥寒什么时候会来找她! 在她又是一番可怜兮兮的表演之后,柳絮和另外一位像是谪仙一眼的人物都巧言拒绝。而剩下的最后一位,北墨染还没开始忽悠,她眼睛晶亮晶亮命令北墨染让她去侍寝。 柳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诧的看了眼前来报信的人。见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这才有些感慨。 刚刚她以为她听错了什么,没想到都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会有那么傻的女人要自己送上去被丢到王府外。 她难道看不出,这只是北墨染和王爷之间的博弈的一种方式吗?北墨染只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受宠,还能顺便解决了侍妾的问题。这时候她竟然还敢撞上去,真的是不怕死。 虽然鄙视归鄙视,她还是将手上的镯子卸了下来。 “这个还能值不少钱,如果她今夜也被打出去,就不必告诉我了,把这个直接送给她吧。我要闭关几日,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这样说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明之色,看着素锦走了出去,她眯起了眼睛。随后转身走到书柜前,脚在地上状似无意的敲了几下,书架静悄悄的缓缓打开。 下面是一片黑暗,而柳絮却轻车熟路般,也不带着照明的工具,脚步轻盈的便走了下去。那架势,端的像是一位武林高手。若是北墨染在此,她肯定会知道,她看到柳絮时,那一抹诡异的感觉是从哪来的了。 这是王府里差不多最后一个可以被送到司冥寒床上的人了。司冥寒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想要勾引她的女人,所以王府里的丫鬟凡是动了心思的,没有实施行动的就被赶出了府,实施行动的就直接***! 第九十一章 可惜还是太小 第九十一章 可惜还是太小 所以这个芍药可以说得上是最后一个能够让北墨染忽悠过去的人了。不过其实北墨染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 明明有了前面俩个人的教训,她还抢着让她忽悠她?原本她只是抱着开个玩笑的心态,说是再去找人给王爷送去。没想到她还没去忽悠,芍药自己找来了。 不过有的时候,人真的是一根筋,明明很简单的事情怎么跟她说她都不明白。只信自己心里那一套。所以当芍药知晓那俩人的结局的时候,依旧死守着自己心里的那套理念,只觉得没有得到王爷的宠信,那便一辈子不成活的好。现在机会摆在自己面前,无论怎样都不能错过。 将芍药也送了过去,兴许是因为这份疑惑,又兴许是因为其他什么。她没有像前俩日一眼个,再次安稳入眠,而是轻悄悄的往司冥寒房中摸索过去。 事不过三,她这么挑衅了司冥寒三次,她想看看司冥寒再次看到一位夫人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房中灯掌起来了,在窗上投出了一个人影。 北墨染左瞧瞧又看看,没见着地面上有什么不明物体,而且刚刚她在房内的时候没听到这边有什么动静,想来芍药应该还在房内。 她将目光落在那个纸窗的剪影上,细细一看,虽然也是披着头发,身形却像是一个男子。想必这便是司冥寒! 北墨染又在四周寻了一寻,还是没瞧见有任何芍药的踪迹。 司冥寒不会碰芍药,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今日竟然毫无动静,北墨染有些经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些意动起来。她像古代电视剧中主角那样,润湿了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一个洞。待她望去的时候,入眼的竟是另一双黑黢黢的大眼睛。 蓦地吓了她一跳,门倏然间被风刮开了。再一刹那,北墨染只觉得自己身形一闪,睁眼时,入目的便是那幽深如深海般的眼神。 北墨染收住已经快出去了的拳头,这样生生被打断的的动作让她有些内力翻滚。 薄凉的嘴唇微微掀起,又抿了起来。大手缓缓放在她的背上,掌心一阵暖意,北墨染只觉得那一阵的甜腥之感被压了下去。 然而还没等到北墨染发作,让他手拿下去。 那不停游动的大手抚摸着竟然变了味,四周散发出一种暧昧的气氛,尤其是在司冥寒那样温柔的看着她的情况下。 猛然打开他的手,北墨染推开司冥寒站直了身子。 她也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感觉得羞涩的连话都说不出,只是黑着脸。随后目光洒向四周:“芍药呐?” 说到正题上,北墨染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面前那男子只是斜斜的躺在木塌上,狭长的眼睛就那样戏谑的看着北墨染。 “终于忍不住来找我了?是不是吃醋了?” 北墨染笑了笑,其中不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样的语调。 “我会吃醋?” 司冥寒细细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摇了摇头:“不会,不过……你以后会。” 说完,他懒懒的将双手撑在后脑上,眸光中满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北墨染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的有些不爽,她冷哼一声。见没有芍药的踪迹,也不愿理会他,转身便要往外走。 “砰”的一声,开着的门关了。 只是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娘子以这种方式撩拨了本王,难道不要帮本王泻火吗?” 他转眼间就来到北墨染的面前,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她细腻而又光滑的脸。目光暗了暗,手渐渐抚上她滑嫩的脸庞。 温度渐渐升高,俩人之间的氛围在司冥寒刻意的制造之下变成了暧昧的粉色。他温柔而挑衅的看着北墨染。 然而北墨染不吃软不吃硬,可是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别人辱了她的骄傲! 眼底闪过什么,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这时也不走了。反倒是往床上走去,悠闲的很。嘴角吹了一声口哨,她懒懒的躺在司冥寒的床上。 “那我今日就睡一睡这寒王素日里睡的床,体验一下做王爷的感觉。” 这话说得十分大逆不道,但是司冥寒丝毫没有介意,反倒是欺身也上了床。手很不规矩的在北墨染身上游走着,北墨染小手以诡异的动作捏住了他的手腕。虽然看上去并没有用力,司冥寒的手却很难再往前一步。 司冥寒被她这样对待,也不恼,更没有王爷脾气发作。只见他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被捏住的手也不挣扎就那样就近抚摸着她的肌肤。随后,他低下头,薄凉的嘴唇便慢慢靠近过来。 北墨染头扭了过去,司冥寒一吻落空。 等了半天,北墨染也不见司冥寒有任何动作,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只见到他躺在她身旁,眸光含笑的看着她。 她知道,她又被耍了! 有些恼羞成怒,北墨染正欲发作。司冥寒不敢再调戏,原本不规矩的手也变得规矩起来,搂着她缓缓睡了去。 闭上眼睛之前,嘴里念叨道:“可惜还是太小。” “……” 北墨染有些醉醉的,她该说他还有一点良知吗? 经过这晚上差点被吃干抹净之后,北墨染也学了一个乖,不敢再随便调戏司冥寒了。于是便下定决心出府去玩。 红石清晨去找主子的时候,竟然发现北墨染神秘失踪了。差点将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北墨染打着呵欠从司冥寒房中开门出来。 就那样,红石愣怔的看着北墨染,北墨染疑惑的看着红石。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门外其他的仆人也是动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北墨染。 最后还是北墨染率先打破了这寂静。 “红石,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要干什么?” 红石像是卡壳了一样,僵硬的看着北墨染:“小姐……你……昨天……是和王爷……在一起的?” 随意的点了点头,北墨染又打了个呵欠。将红石唤了过来,转过身关了门。 “红石,帮我把衣服穿穿好,这衣服怎么弄都弄不好。” 门将人关在了外面,却将八卦消息开门送了出去。北墨染虽然知道当时昨晚之事肯定会被仆人传开,只是没想到因为红石早晨找她的动作,将这个原本星星之火,变成了燎原之势。才片刻,整个王府都知道了昨晚上王妃侍寝的事情。 有些好事者想到昨晚上明明是芍药去侍寝的,却突然变成了王妃。偷偷开了王府大门去瞅着外面是否有芍药的身形。 没想到没过多久,芍药院子里传来消息,芍药在房间里睡的正香。 这下众人疑惑了…… 换了衣裳,北墨染越看越觉得这裙子繁琐至极。脑中转过数个念头,她转身走到衣柜前,打开翻出了司冥寒几件衣裳。 第九十二章 柳絮的异样 第九十二章 柳絮的异样 转身吩咐红石道:“红石,你帮我把衣服换一下。” “小姐……”红石看着不知道想干嘛的小姐,一脸犹豫。这个衣服是王爷的呀,女眷怎么可以穿男人的衣裳?看小姐的样子好像还要像出府?这怎么可以! 北墨染知道红石那骨子里的规矩又开始出来发作,于是扳着脸,周遭煞气瞬间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北墨染严肃而认真的说道:“是小姐重要要是那些规矩重要?” 咬了咬牙,见北墨染真的像是生气的样子,红石眸中闪过一丝不知所措,随后还是说道:“自然小姐重要!” 天啦,为什么小姐明明才十二岁,周遭气势竟然如此吓人!刚刚她都被镇住了。 北墨染这才恢复了笑容,将衣服递给了红石,笑道:“这才对嘛,快,换上。我带你出去装逼带你飞。” 红石脑中瞬间闪出无数个问号,什么逼?什么飞? “小姐,什么意思?” 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北墨染说道:“没什么。这是师傅曾经教我的专业术语,你听不懂也没有关系。” 一听到师傅俩个字,红石瞬间觉得这句话高大上起来。她对能在她与小姐朝夕相处中,还能在隐蔽了她的耳目的情况下教小姐机关术,教小姐医术。而且小姐都如此厉害,她的师傅岂不是是世间最厉害的高人了?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位高人,就是她家小姐自己…… 北墨染嫁入王府说起来也有不少时日了,但是除却了她回门拜丧,以及刚嫁入那天去见太后,其他的时候还从未出府过。 换上了司冥寒的衣裳,那些仆人们虽然觉得这样失了规矩,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说出来。一个个毕恭毕敬的,对待北墨染比亲老子都要好上无数倍。 穿过一条抄手游廊,便是后花园。北墨染今日并没有打算从王府正门出去,毕竟她这身装扮别人还是认得出是司冥寒的。她那样光明正大的让别人捏住把柄她是不会干的。 当然她自己名声也就那样了,她不在乎。但是她那俩个小丫鬟可是在乎的很,她从后门偷偷溜走,那俩个就已经黑着脸了。要是从前门走,那不得当场把自己就地枪决了? 王府后门比起前门来说来说都不能算是门,只能说是是一块华丽丽的木板遮挡着的。不像门口是朱红色的,王府后门有些偏向浅诸色。 开门的只有一个伢门,估摸着是没有睡好,而且平日里有没什么人走后门,他眼睛眯着,就那样坐在台阶上睡着了。 一般王爷等有身份的人走的是前门,而侍妾侧妃们则是侧门。至于后门,一般都是些运送柴火之类的人才走的小道。 北墨染连饿到啃泥巴都经历过,自然不会觉得走后门是什么丢脸不能接受的事情。红石还好,面上没有异色。绿言瞧见,脸瞬间变成了颜料盘。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北墨染,一脸的不可置信:“王妃,我们要从这里走?” 北墨染随意的点点头,她毕竟不是古代人,不知道古代人对于等级规矩是有多么严格。 “是啊,你不愿意别人看到我穿司冥寒的衣裳,那就从后门走啊。后门平时就没什么人走,现在连看门的都睡着了,为什么不走?” 想了想,绿言咬咬牙同意了。 她这样像是奔赴黄泉一样的表情,惹得北墨染一阵疑惑。从后门走有什么不对吗? 正当俩人纠结着中国古现代文化差异的时候,北墨染耳朵动了动,随即手握成拳,悄悄的将绿言护在身后。 不一会儿,门外便走来一位身穿绿色浅装的女子。绿言看到北墨染这样的动作,又听闻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抬头顺声望去,忍不住张大了嘴角。 不是,王妃年纪小不懂事,喜欢新鲜的要从后门出去。为什么柳絮侧妃也会从后门进来,而且看她轻车熟路的像是经常从这边走。 而那伢门约莫真的是困得不行,听到脚步声,眼睛也不抬。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柳絮看到三人的时候,脸色微变。待看到一身男装的北墨染时,面上神情便立马换成了惊讶。 “王妃,您……” 话没说完,三人却知道她什么意思。 而后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立马行礼:“参见王妃。” 那伢门竟然听到这话丝毫没有反应,还在睡! 北墨染点了点头,既然已经被她看到了她现在的模样,她也不在乎。于是便说道:“你去府外作甚?” 虽然王府姬妾随意出府是大罪,即便她是侧妃,若是遇到狠一点的王妃,此刻就定了她的罪了。因为侧妃虽然说得好听,但也不过就是一个身份比较高一点的姬妾,只有真正的王妃,王府的主人才可以自由进出。 只不过一般的女眷,都很少出门,更不必说像北墨染一样还打算去逛街了。这个正室福利对她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 柳絮却没有一丝现行被抓住的惊慌,对北墨染福身拜了拜。有条有理的说道:“只因家母突发疾病,而又不能惊扰王爷,这才失了分寸,没有禀报便出府去。” 见她似乎说的没错,但是还是有种不知名的异样感缠绕着北墨染。她总觉得柳絮有些怪怪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北墨染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知令堂安好否?”面上的关切,不似作假。她虚扶着,暗示柳絮站起身来。 依言直起身的柳絮眸光看向北墨染,没有一丝心虚。她体贴的问候道:“王妃此次出门,不知所为何事?而且……”她目光微微上下浮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在看北墨染的装束。 “我只是闲下无聊,四处逛逛罢了。”这样说着,她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下敲在掌心收了起来。 柳絮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她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便告辞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北墨染眯着眼睛。眼底涌动着看不清的暗流,面上悠远而静谧。 她虽然走的很平稳很正常,北墨染很敏感的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明显不同于常人。右腿跨的幅度虽然与她平时走路相差无几,但是北墨染还是清晰的看到她的僵硬。 这是一般人紧张的表现。 当人很在意另外一个人紧盯着自己的时候,便会全身知觉都聚在背后,肢体动作都会僵硬起来。 她在紧张? 北墨染明显能感觉得到她并不是在紧张她会借她出去作为借口来威胁她。不过,她到底紧张什么,北墨染倒是有些猜不透。 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眼熟,所以下意识的就开始注意她。等她越查她竟然越发现她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不像是间谍或者什么的。但是这却让北墨染更加怀疑,她很少第六感出错,尤其是这么强烈的第六感,而且越查不到什么,就往往代表着她越藏的深。 第九十三章 糖葫芦插曲 第九十三章 糖葫芦插曲 一般人总会干些无法见人的事,比如小时候偷邻居家的果子或者什么的。但是柳絮的记录中,竟然没有,有的只是她从小规规矩矩,美好得像似人臆想出来的一般。 不过,不急,她现在有的是时间和她玩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暴露出她的狐狸尾巴,然后被她抓住,将整只狐狸都拉出来。 红石同样看着柳絮离去的身影在出神,然后蹙了蹙眉头,随后看向北墨染。 在她看向北墨染的同时,北墨染敏感的捕捉到她的视线。从愣神中走了出来,条件反射般看向她。 点了点头,北墨染说道:“不必管她,我们玩我们的就是了。记住这件事情不要对别人说,不然别人拿到这个过错就不好了。” 应了一声,红石绿言俩人乖巧的跟在北墨染身后出门去。而那个伢门竟然还在昏昏沉沉的入睡,没有一丝醒来的意思。 绿言走到他旁边,虽然没有踹醒他,却也皱着娥眉,面上五官皱成一团。她双手叉腰,更显得蜂腰纤细。看着嘴角都流出哈喇子的伢门,嘟囔了一声:“你是猪吗?竟然睡这么死!” 这样一声嘟囔,让已经越过了门走到前面的北墨染回过头来,目光落在肥猪一样的伢门身上,随后又将目光移开,并没有多说什么。 京都不愧是京都,街上是无法想象的繁华。一路上都是吆喝的小摊贩,绿言走的腿都累了,还是没有走到头。一眼看去,竟然没有尽头。 “卖糖葫芦咯!” “卖糖葫芦!” 经典的吆喝声,让北墨染顿住了步伐。笑了一笑,她走上前。 电视中,女主每次逛街,其中几乎都会有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女主瞧见这红翠的玩意买了之后,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女主用身体护住马车前面的孩子,然后手中糖葫芦变成了哄骗孩子不哭的玩意。 总的来说,在古装电视里糖葫芦承担了万年龙套的重要职责。 “姑娘需要买一串吗?我这山楂每一颗都是洗过的,坏的全部都没有要。” 这样自我推销的话,北墨染听得太多,并没有当一回事。只是眸光落在那一串火红晶莹透彻的糖葫芦上。 伸手拿了一串,北墨染淡淡的说道:“红石,付钱。” 红石应声上前,就在此时,远方老远便传来一阵喧闹声:“快躲开,马儿撒疯了!” 随后紧接着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这声音渐行渐近,直接逼近北墨染而来。 “……” 所以说她其实并不是穿越到了古代,而是穿越到了那些奇葩的电视里了么。 这是马车逼近北墨染时,她脑中唯一的想法。 可惜她不是那样会用自己身体挡住别人的人。那样愚蠢的做法,也就那些脑残电视剧里才会有。 手一探,一颗山楂便在她手中。手以别人无法看到的快速的动作出去,那只马瞬间倒在地上,鲜血流了满地。 随着马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一位身穿黑色粗衣的男人,他惊诧的抬眸看着北墨染。 这女的怎地如此心狠?一般的女人不都是坐在马上,嘴上还说着舍不得让马儿受一点累么? 他的想法,北墨染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会知道。以为他是要赔偿,于是懒得再和这些人计较,直接将红石派了出去。 “要多少钱自己和红石说,还不够去寒王王府找我要。” 不是她狐假虎威,她懒得自己花心力和这些人说什么了。她杀了马是事实,只要他要的不过分,她都会赔偿。但是要是过了,她也不是好惹的。而为了防止他把自己当什么小孩子,过来狮子大开口,她直接曝出了寒王府。 这样说完,北墨染便带着绿言转身离开。 她就是这样的冷情冷血,马儿已经疯了,而且那样的情况下,如果她不杀了它,只会造成践踏事故。 至于别人怎么想她,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遇到了这种狗血的事情,北墨染以为这下子终于能清净起来了。 没想到身后那人竟然喊出声。 “请问您是寒王王妃吗?” 听着这还算温文尔雅的声音,北墨染转头看去。那人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马儿倒在地上他也不看一眼,只是恭敬的问着自己。 看来这寒王的名声还是蛮有用的嘛。 这样想着,北墨染点点头。 “不知阁下喊我有何事?” 北墨染虽然知道这样的状态下并不适合承认自己的身份,这样只会为自己造成诟病。就像当初她去卖轮椅一样,被司南御兄弟俩拿到太后那边说事,但是她也不屑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北墨染! 那人见她身穿男装,面上也没有露出一丝异样。听得她承认,恭敬的作揖拜了拜。 “小的有眼不见泰山,惊扰了王妃,是小的的错。怎么敢让王妃赔偿,这马儿受惊已经疯了,自然留不得。能让王妃亲自出手,那是它的荣幸。” 这话说的恭敬的很,但是为什么北墨染偏偏从中听出了其他的意味? 随意点了点头,北墨染理了理自己的衣袂,抬首说道:“那倒不必,马儿的确是我杀的,我赔偿那是应该的。” 红石,绿言此刻有点惊呆了,俩人愣愣的看着北墨染和那男子。 她们见过不少因为钱六亲不认的,没见过这样一个要给钱赔偿,一个非不要钱的。要知道,就算红石绿言这样的丫鬟,也明显能看出来倒在地上的马儿明显是一匹上好良驹。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发疯了而已。 “赔偿你拿着便是了,下一次小心一点便是了。伤到了人,那就不是赔偿就好说的了。”因着她是国家一级单兵的缘故,看多了很多尽忠职守的兵哥哥,因为做任务时伤了胳膊或者腿,然后满脸遗憾的退伍。 她当兵的时候,曾经送走了不少这样的队友。每一次的离别都让她这样冷情冷性的人忍不住红了眼眶。那些都是她敬佩的汉子,尽忠职守。如果让他们选择,他们恐怕会选择少活几年,而不愿意失了那一只胳膊。 所以从此之后,北墨染十分在意这些起来。往往你伤了的人,对他造成的影响,不是你一点赔偿就足够的。 “王妃以人为本,心地善良,小的佩服。” 那人依旧弓着身子,冠玉似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 北墨染不耐的蹙了蹙眉头,她是最讨厌和这些狐狸交涉的。虽然不怕他们,但是喜不喜欢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若是没有什么事,红石你留下带着他去王府索取赔偿便是了。” 那人似乎也看出了北墨染的不喜,于是便作了一个揖向北墨染请安。 因着这一件事,北墨染逛街的心思散了不少。就连穿越者必定去的怡红院都没有去掺和一脚。这些穿越必有事的地方,她还是少去的好。买个糖葫芦都要被马车撞,若是去了这妓院,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样的大麻烦。 第九十四章 天降美男 第九十四章 天降美男 随便转了几转,北墨染便从另外一条路回去了。这条路不像集市里那样拥挤,道路上涌动着一种烈日下人身上的出汗扥那种馊味。 扇了扇鼻子,北墨染终于呼了一口气。她实在不能理解那些大热天都能逛街逛那么起劲的人,真的好累的。 绿言虽然满头大汗,还是体贴的拿着轻罗小扇在一旁帮北墨染扇着。 “不必为我扇风了。”北墨染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她不是那种过一边享受着丫鬟服侍,一边还要为丫鬟声讨古代没有人权的矫情的女人,但是在她壳子里装着的那老剩女的灵魂看来,绿言毕竟只是一个小丫头,这样子让她有些不忍。 就在这时,北墨染耳朵动了动,随后身影一闪。再看那绿言,竟然被北墨染推到三米之外。 冷不防这样的动作,让绿言吓了一跳,面上尽是惊诧不解之意。 “小姐?” “闭嘴。”北墨染面上尽是一片严肃之意,口吻也是冷若冰霜。这样的北墨染是绿言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即便以往北墨染对夫人他们也是这样冰冷,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严肃。 看着这样的小姐,她有些不知所措。 北墨染眼睛紧紧盯着原本站的地方,全身紧绷着。将绿言推到墙角,她在她面前警戒着。 若不是因为还有一个绿言,她也不会这么憋屈,这么被动。 刀剑出鞘的声音,北墨染似乎能想到发出遮掩滚清脆的声音的好剑到底是怎样的削铁如泥。然后下一刻…… 下一刻,北墨染看着手中的美男惊呆了。 刚刚她还以为过来的是什么寒冰利器,幸好她听声音,不像是刀剑也不像是暗器,才收了手,悄悄静观着。若不然这从空中飞来的男子,定然被她一拳震碎了五脏六腑,就算是神仙也救不过来了。 轻喟了一声,那美男见到北墨染,“嘤咛”了一声便昏了过去,丝毫没有自己砸到的只是一个孩子的愧疚感。 那美男的确是美,身形消瘦而颀长,像是青松翠竹一样挺拔。浓厚的眉头约莫因着疼痛而紧紧的蹙着。眼睛因着有着眼睑的遮挡看不清,然而刚刚那惊鸿一瞥,竟差点让人倾了心。 就在此时,北墨染耳尖的听到不远处一阵喧嚣声,随后她便看到哗啦啦一片人围了过来。 “……” 为首之人,面色凶煞,额角一条厉色的疤痕从发际线一直穿过眼睛到达鬓角。他手中拿着斧头,挑衅的看着北墨染,语气中是一贯的不屑。 “将他交给我们,然后陪我们哥俩好好玩玩,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边说着,还垂涎的舔了舔嘴角,色眯眯的。 其他的人原本是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见他们的头都这么说,立马摩拳擦掌,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感觉。 他喜欢的还是那种丰满的少妇型,但是偶尔尝尝鲜,也是不错的。这妞实在美得紧,水灵灵的像是蜜桃一般。 北墨染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像是寒冬料峭一般。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随后心里便在盘算着。 现在她这边有着不会什么武功的绿言,如果仅仅只有她一人,她可以将这群人渣打的不敢再踏入这京城一步。但是不仅仅有着绿言,她怀里还有这么一大只累赘,一旦打起来,吃亏的绝对是她自己。就算她能有自保之身,绿言绝对有危险。 这样一盘算这,她那份高傲渐渐被她压了下去。她说过只要绿言没有背叛她,她便会一辈子护着她。她不会因为一时为了自己的面子,而至他们与不顾。 所以,她心下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看下四周,却发现层层圈圈的,她们被围了个彻底。 她们一旦动了,向某个方向突围,另外的人就会立马补齐,而她们也会被抓。 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北墨染反而更冷静下来。 她就是这样,越是紧急的情况,她往往更加冷静,这一技能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所以也可以说,她成为国家一级单兵,那也是有原因的。 北墨染突然心上一计,她装作很害怕的模样,有些瑟瑟发抖的说道:“他是你们要抓的人吗?我把他放在地上,你放我们走好吗?” 她说的十分幼稚,却很符合她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只能让那群人笑了出来,被他们看上的人还有可能放过吗?这小丫头也太天真了,不过更好,越是纯洁的,他反而越想糟蹋。 因为这样的想法,再加上北墨染怀中男人已经昏死过去,让他们心下有些松懈起来。 见状,北墨染突然间暴起,一脚踹倒那个刀疤脸,然后又拎着怀中那个拖后腿的美男的衣角,将他甩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面前瞬间开出一条路来,北墨染情急之下大吼一声:“绿言,快走!” 这样说着,她怕绿芽那个死脑筋非得说什么要死和小姐一起死。将爬起来的刀疤男再次踹倒之后,她手脚并用的带头跑了出去。 绿言一瞧,见主子已经逃脱,立马紧跟而上。冷不防脚被地上伸出来的一双手抓住,绿言脸瞬间变成了灰绿色,随后条件反射的将脚踹了出去。那连续被北墨染踹出去的男人就这么再次踩到手,疼的嗷嗷直叫。 北墨染听到这声音,转头看去。只见绿言像疯了一样,疯狂的踹着那个刀疤男。 她焦急的大吼一声:“绿言,还不快走!” 这一声,像是惊雷一般将魇住了一般的绿言惊醒,她愣了一愣,随后赶紧追了过去。 北墨染对于她这样的行为表示理解,她刚开始杀人的时候,也像她这样,完全靠着想要活下去的本能。不过,她还是很冷血的认为,如果绿言不能够很快适应这样的生活,那么她只能将绿言送离出府,寻个妥当的人嫁了。 毕竟她身边需要的是能帮助她的人,只是忠心的话并不够。但是她也不会亏待她便是了。 北墨染怀里抱着那从天而降的灾难户,右手拉着绿言。一下子冲出了狭小的小道,跑到大街上,正好看到不远处正在往王府走的红石。 红石见到他俩这样,尤其是北墨染身上还染上了不少血迹。心下大惊,立马拨开人群向北墨染跑去。 上下左右仔细端详着北墨染,见她身上没有一丝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怎么了?这……”说到这,她眸光紧盯着北墨染怀中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罗衣,这料子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能够穿的。而且即便他闭着眼睛,身上有了不少伤口,通体的贵气还是掩藏不住的。 北墨染看着怀中男子,禁不住的蹙着眉头。 “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有一群人追杀他,然后顺带把我都牵连了。” 这样一说,原本红石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姐,那你没事吧?” 北墨染摇了摇头,语气中一如既往的充满了自信,让人经不住的就折服起来。 “我怎么可能有事。” 第九十五章 开刀动手术 第九十五章 开刀动手术 虽然这身子还小,发挥不了她在二十一世界的力量,所以面对那么多人的时候,她没有与对方面对面直接对抗,而是选择迂回战略。但是她再怎么恢复不了原来的力量,那些战斗技巧是被她刻在灵魂里的,怎么可能因为换了一个身体就忘记? 凭着这些技巧,她可足够有了自保之力。 红石还想说什么,却被北墨染打断。 “这家伙怕是中毒了,还是得找个客栈先帮他排毒,不然的话,估计活不到半个时辰了。” 这话一说,绿言顿时慌慌张张找起客栈来。这男子一看便是贵公子,一旦发什么什么事,遭殃的可是小姐。而且他现在还在小姐怀里,一旦被别人看到了,拿这个做文章小姐可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火急火燎的便跑了出去,红石也是很急,却没有像绿言那样毛毛躁躁。 她蹙着眉头,将北墨染怀中的男子接了过来。 北墨染看了她一眼,心下了然。她知道红石这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红石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是她有时候都说服不了。没有多说什么,北墨染将怀中男子递给了红石。 红石这样子为了保全北墨染的名誉,而将自己的名誉于不顾。这其实让北墨染有些感动,但是在这样随时都有可能来追兵的情况下,并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所幸,绿言虽然为人毛躁,做事还算靠谱,不消片刻,便回了来,看到红石怀中的男子,她惊讶了片刻,随后了然。 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什么都不知道。 北墨染没有说什么,见她回来,上前问道:“找到客栈了么。”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看向红石,点了点头:“就在前面不远处,我带你们去。” 当北墨染看到手中扇子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她竟然忘了她此刻穿着的是男装。但是她的化妆技术是极高的,那个男仆看穿也就算了,怎么可能连那群人都发现自己是女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那些人刚刚就没有发现她是女人,怪她胸太平…… 那刀疤男让她放下美男之后的那句话是对她身后的红石说的,她却因为事情太突然而忘记了她穿的是男装的这个事实。 都怪这个古代男权主义,女子不得无故出门。害的她一时间都没能从二十一世纪中反应过来,那刀把男一对着她说调戏的话,她就条件反射的以为说的是她…… 摇了摇头,她随手夹着红石怀中的美男,看她面上担忧之色,宽慰道:“你可觉得你家公子现在像是个小丫头么。” 这样一说,红石愣怔的看着北墨染,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小……公子易容之术实在高,一点都看不出来像是女人。” 北墨染微微一笑,心下将刚刚那个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身份的男子放在一旁,说道:“既然如此,公子我又怎么忍心让这个人来坏了你的名声。” 红石虽然是丫鬟,但是在这古代,一个人的名节可以毁了人一辈子。即便是为了救这小子,也不能让自己丫鬟受了委屈。 绿言引路,在前面走着。她一只手夹着那昏迷过去的美男,另一只在他身上不着痕迹的点了几个穴。 蹙了蹙眉头,她发现他身上竟然有着三种剧毒,每一种毒素都是极其罕见的。若非她曾经看过不少已经失传了的古书,她也把脉把不出来。 将怀中男子平躺的放在床上,她转身坐到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的是她刚进客栈便吩咐绿言去拿的笔墨纸砚。 手下如神龙游鱼一般,丝毫不带一丝停顿。一笔写完,北墨染放下手中的毛笔,捏着纸张的一角,吹了吹。 随后将手中的药方拿给红石。她指着其中几味药材,吩咐道:“这几种药材虽然比较罕见,你多跑几家还是能找到的。” 说完,北墨染转过去又吩咐了绿言几句,她惊诧的睁大眼睛,愣了一愣,最后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不消半刻,她手中便捧着一大堆东西。 绿言毕竟不是红石那样沉稳,她将东西放下后,看着点燃蜡烛的北墨染,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小姐,你要这些干什么?” 北墨染点燃了蜡烛,便将手中的银针在蜡烛上烤着。 她随口答道:“帮他把肚子上的箭头取出来。” 这人还算聪明,在中了一箭之后,晓得要把尾部扳断,不然跑的时候一不小心箭尾碰到哪了,那不得钻心的疼。 但是这也就造成了绿言并没有看到他肚子上的伤口。 北墨染手拿着棉布捏着银针,来回在火上烤了几下,又将银针放在另一盘用烈酒消过毒的盘子上。此刻毕竟情况紧急,也顾不得太多。 将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北墨染小心的撕开他的衣裳。绿言羞得紧闭着眼睛,但是北墨染是谁?不说她在二十一世纪见惯了打赤膊的人,便是她此刻承担的是医生的职责,就算面前这人脱光了,她也能面不改色的给他治疗。 一阵闷哼声传来,绿言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看过去。她还没见过小姐是怎么给别人治疗外伤的,虽然她这些天知道了小姐医术十分高超。但是因为小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对医术十分精通的模样,她还是有一些好奇。 然而当她顺声看去的时候,吓得忍不住尖叫出声,随后双手死死的捂住嘴。腿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一步,她稍稍能克制住自己起来。她问道:“小姐,你为何要拿刀?” “……” 北墨染有些沉默。 她倒是忘了这古代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华佗那样十分有开拓未知的勇气,原本他们就迷信的很,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用刀子在人身上比比划划? 北墨染没有回答,她在做手术的时候从来不会说任何一句话。 重新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床上美男的伤口上,北墨染小心翼翼的刮开伤口腐烂的肉。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个伤口已经是好几天之前的了。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导致现在伤口都化脓发炎起来。 这次的昏迷,不仅仅是因为那三种毒,这个也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紧蹙着眉头,北墨染将脓包挑开,男子的伤口瞬间淌出黄绿色的脓液起来。因为伤口太深,都看到了里面肠子在蠕动。 呕…… 绿言实在看不下去,手撑在柱子上忍不住的呕吐起来。 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心下却对北墨染更加佩服起来,小姐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这么淡然!丝毫没有被恶心到的感觉。想到刚刚的场景,她又忍不住的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一下子吐得干干净净。就连苦涩的胆汁都被她哭了出来,口中弥漫着苦涩。 第九十六章 北思雪和百里千枭 第九十六章 北思雪和百里千枭 北墨染听着身旁的响动,皱着眉头,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影响。左手抓住箭,冷静的将它拔了出来。 血像是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北墨染身上都溅上不少血渍。她却依旧面不改色,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在男子的伤口上。随后将伤口包扎,最后还非常恶趣味的将伤口扎成一个蝴蝶结。 收拾好了他身上的箭伤,北墨染双手都沾满了血迹,像是刚从血池中取出来一样。 北墨染很淡定的走到桌子前,桌子上是刚刚北墨染让绿言去拿的一盆水。 手才放到水里,整盆水都染成了鲜红色。 绿言这时候,才稍稍缓解了胃中不适感,走上前将毛巾递给了北墨染。 “小姐……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北墨染瞥了眼绿言,将手上的水滴甩了甩,随后接住毛巾。声音波澜不惊,像是大海一样。 “这有什么的,你还没见过别人将人的肚子划开,取走他坏掉的内脏,然后还用线缝起来。” 绿言虽然不是什么眼皮子浅的人,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光是她,便是那些常年钻营此道的老大夫听了也得吓得将手中的银针丢出去。 绿言想着那样的场景,胃中又传来一阵阵恶心感。她压抑住那阵反胃,看着北墨染的眼光中除了佩服更带了些异样。 因着有了这个病人,北墨染每天都会出府来到这家客栈。北墨染虽然是个冷情冷性的人,但是在尽自己作为医生的职责的时候,无论怎样,都要将到了自己手中的病人救治好。 然而在她第四天再去的时候,床上那个人不见了。北墨染看着被掀开一角的床被,估摸着是那男子醒了就自己走了。 心里也没有在意,转身便离开了。 出来的还算早,北墨染也不想此刻就打道回府。于是便在外面逛了起来,没有了为那受伤的男人疗伤这件事情压在自己身上,她逛起街来都随性起来。 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北墨染便远远看到许久未见的北思雪和百里千枭。那俩人也见着在人群中的北墨染,北思雪眼中嫉恨一闪而过,随后手挽着百里千枭对着他甜甜一笑。 “我看到姐姐了。” 百里千枭温柔一笑,然而目光中的柔和并没有到达眼底。他没有甩开北思雪拉着他的手,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看到北墨染的身影,他缓缓踱步而来。端的是公子无双,温柔而身材颀长。目光犹如星辰一般深邃,皮肤竟得比北思雪还要柔滑细腻好上几分。 既然被他们看到,北墨染干脆也不躲,就在那边等着他们的到来。然而天知道她看到北思雪有多么的倒胃口。这种人就像苍蝇一样,虽然伤不了人,却无端的让人恶心。 不过对于百里千枭竟然和北思雪在一起,北墨染倒是十分意外。看着北思雪缠着百里,而他也没说什么。 “姐姐。” 北思雪甜甜一笑,一点都没有她平日里那样的狠毒,看上去就像是邻家妹妹一般。 百里千枭虽然也是外人,北墨染却觉得他面上温柔,其实内心明白得很,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也懒得再和北思雪虚以逶迤,看都不看她一眼。 直接对着百里千枭说道:“怎么今日有时间出来逛街,还和她一起?”说道“她”这个字,北墨染还上下打量着北思雪,其中鄙视之意不言而喻。 气的北思雪当场要发作,突然想到旁边还有一个百里千枭,面上狰狞的表情瞬间变成温柔的笑容。她身子贴着百里千枭更加近了,抬眼小心翼翼的见他没有拒绝,胆子更大了起来。抬头挺胸,一脸得意的看着北墨染。 “……” 她已经是嫁了人的人好么,至于这样么。而且百里千枭她又不喜欢,再炫耀又有什么用?反正她是生不起一丝羡慕的意思。 北墨染这么想,不代表北思雪也这么想,北墨染嫁给了司冥寒,这是她的痛。她一定要找到更好的,让北墨染羡慕嫉妒恨。 说白了,其实北思雪就是嫉妒北墨染,而且又不愿意北墨染好才这样的。 冷冷的瞥了眼北思雪,北墨染真的懒得再和她说什么,正打算离去。 百里千枭万年不变的温柔脸上突然闪过什么,他说道:“既然难得相遇,不如坐下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如何?” 这样一说,北墨染若是直接拒绝,难免会伤了和气。因为一个北思雪而得罪百里千枭,实在不划算。 于是,她点了点头,没有犹豫的说道:“好吧。” “寒王妃果真爽快,不若就去百客来吧。那边环境清幽,还算的雅致。” 他口中的还算雅致,却是世间才子佳人梦幻之所。这里不是你有钱就可以来的,若是不是才高八斗,里面的人根本不会让你进去。能进这里面的,无不是闻名天下的大文豪。就连北墨染的父亲北清元也是因此才出了名。 北墨染随意的点了点头,那北思雪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落在北墨染眼中,活脱脱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那样的眼皮浅,着实是令人无语的很。 走过弯弯曲曲的长廊,一弯圆月般的亭阁便出现在众人面前。四周湖水在日光的折射下显得波光粼粼,崇山叠石,美妙经纶。“风中萧瑟”、“皓月当空”、“青梅煮酒”,一块块假山不仅名字取得诗意,看上去更是令人惊叹。 更值得称道的是,这些石头都是主人通过庞大的财力与势力,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的奇山异石。完全是天然形成,没有参杂任何一丝人工。 北墨染看着眼前的景色,便是她也有些感叹,更不用说那个已经沦为花痴一样的北思雪了。 北思雪现在满心满眼的便是她来过了百来客栈,这是为她出嫁增加的筹码。沈婉已经死了没用了,现在她只能靠自己! 不过原本她就没指望过沈婉。 “百里哥哥,这里还真是漂亮呐。”她发出的嗲嗲的声音,在北墨染听来,跟那些妓院里的最下等不会勾引男人的妓女一样。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北墨染嘴角微微勾起。这北思雪,现在可不就是一个打算靠着自己的身体为自己博一个好的地位么。目前这个百里千枭却是她心中最适合的,只不过这个百里千枭…… 北墨染有些疑惑起来,这个人怎么会看得上北思雪? 百里千枭依旧是那样不拒绝也不接受的模样,这却是北墨染最讨厌的。对谁都是一副老好人温柔的模样,其实是最令人厌恶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摆出这幅模样,不是耽误人吗? 第九十七章 傻缺北思雪 第九十七章 傻缺北思雪 不过对象是北思雪,北墨染就沉默了起来。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就算她看着她的身体和她还有那么一丝的血缘关系的份上,劝告她,她也不会相信自己。铁定还打心里的认为这是她看不得她好,见到她快嫁入百里家了,立马跑过来搞破坏。 而且,她也不是那么圣母能够不计较北思雪所作所为的人。 然而,北墨染不想招惹北思雪,北思雪却不停的招惹起她来。 入了座,小二口中报着菜名,百里千枭看向北墨染,示意让她点菜。习惯了男士让女士先点菜的北墨染随意便点了几道菜。 再来,便是北思雪,然而她的动作再次让北墨染脑袋竖起了黑线。 只见北思雪听得小二口中报了一个“江上烟波”,她尖着嗓子让她更有女人味:“这江上烟波难不成还是仙药不成?怎会如此的贵?不行,换一个。” 她这样子挑挑拣拣,嫌东嫌西。是为了显示她是个能过日子的好姑娘,一般的人家的确喜欢这样会持家的女生。 但是她却忘了,百里千枭哪里是普通人,他将来是要世袭王爷的人。堂堂一个王妃却和别人在计较一些小银子。这哪里是会持家?根本就是眼界小。就算百里千枭最后愿意娶她,老王妃也看不上她。 而且,那故意捏着的嗓子,跟鸭子一样叫唤,声音让人听得心里烦躁的紧。 终于,在她挑挑拣拣很多次之后,那个小二依旧被训练的很好,面上没有一丝不耐。但是远处因着这尖锐的声音,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 不仅仅让北墨染有些尴尬,便是百里千枭面上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笑容,心里已经有些不耐。 而北思雪却没有发现那些探寻的目光,依旧高声挑剔着。 “……” 北墨染更加无语起来,北思雪是不是脑回路和常人不一样?她难道不知道在一个男人请客的时候,她在一旁嫌东西太贵,会让男人觉得很丢脸?尤其还将别人的目光引了过来,也就百里千枭为了维持他一贯的温和,一般人老早就黑了脸吧。 这北思雪看样子,竟然还觉得自己这是让百里千枭更加欢喜起来? 这到底要自恋、脸皮厚到怎样的程度才能做到。 好不容易点了菜,小二高声唱了个喏离去,北思雪再次整个人都快贴咋了百里千枭的身上。 手挽着百里千枭的胳膊,北思雪甜甜的说道:“百里哥哥,你可不知道姐夫有多么疼爱姐姐。” 百里千枭只是温柔的笑了笑,没有接着她的话说。但是北思雪却丝毫不在意,像是根本没有发现百里千枭根本不想和她说话一样。 她自顾自的说道:“姐夫的书房从来不让人进去,那次姐姐无意间闯了进去。姐夫非但没有说姐姐,反而惩罚了那个差点伤了姐姐的暗卫。你可不知道,当时整个王府都哗然了。” 北思雪嘴像是没有装上门阀一样说着,却没有注意到北墨染和百里千枭眼神同时变了。 一道寒光闪过,北墨染眯着眼睛看着北思雪。 王府中的事情,为何这么快就传入她的耳中?王府中的人不会没事找事的跑到她跟前说这些,难不成她找了什么间谍插入了她的人中? 这样想着,北墨染心下决定回去将人都重新排查一次,若是让她发现那个将自己消息透露出去的人…… 北墨染眼睑眯了眯,瞳中是掩不住的毒辣之意。 她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若是她们还敢背叛。那么她们面对的可是自己那么多狠毒的招数,对待叛徒,她一向有让她们生不如死的手段。 而百里千枭眼底则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司冥寒的书房外有着世间几乎无人能解的机关。听北思雪这么说,像是司冥寒并没有告诉北墨染去书房的路径,不然她也不会被暗卫拦下。而且能做到让暗卫亲自出手的地步,定然是她已经破解了机关。 已经破解了么…… 百里千枭眼神再次变了一变。这个女人继药方之后,又给了自己不少惊喜。而她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不是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吗? 这样一想,百里千枭又开始疑惑起来,北墨染一直给他一种感觉,就像是看惯了人世间的女王一般。高贵神秘而优雅,若是一般女子也就算了,可她仅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让人忍不住的就想探寻起来。 想到当初,他怀疑她的时候,还脑袋抽了一样派人去调查北墨染何时出生,经过各种调查之后,确定这个北墨染就是十二年前北相府出生的那个,也没有被人掉包。 于是,他的目光落在这个女人身上的越来越多,多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 所以,他今天才实在忍不住,又不好直接去找北墨染。他才过来找北思雪,虽然她们姐妹俩一直不对头,但是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北思雪肯定很了解北墨染。 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更让他疑惑起来。 从掉下水之后就开始变得强势起来吗? …… 眯了眯眼睛,百里千枭觉得自己像是摸到了真相的门槛,就等着自己推开这真相之门。只是他无论怎样也找不到这门的钥匙,只能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走动。 不过这样也好,他有的是耐心从这个女人身上挖掘出原因来。 是鬼怪附身,还是突然间的醒悟。 无论怎样,都希望结果不要让他失望才是。 不过,现在看来,北墨染这么有趣的人,不会让他失望才是…… 没有注意到俩人脸色的北思雪还在那边说着。 “百里哥哥,你可还不知道,姐姐送了几位侍妾去给姐夫,结果却被姐夫给活生生扔了出去。那可是太后的人啊,姐夫为了姐姐做到了如此的地步。而且当初姐姐出嫁之日,可是姐夫亲自将她背上轿子的。” 她最后那句话,明面上再说北墨染十分受司冥寒的宠爱。然而在内地里又在贬低北墨染出嫁时连兄长都不愿意相送。这对一般人而言,又岂止是羞辱? 然而这样的话却没有让北墨染有一些羞愧感。眼中杀意骤现,若非此刻还不是时候,北思雪定然此刻只是一具横尸。 她冷哼一声,对北思雪更是不屑起来。 哪有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和别的男子说姐姐的闺房之事?她当真的豪放到连脸皮都不要的地步了吗? 不过这也让北墨染有些疑惑起来,今天为什么这北思雪一直说自己和司冥寒的事情?虽然有些疑惑,她还是没有抬放在心上,只不过北思雪在她心中已经被划入必死的黑名单中。 一次又一次的挑衅,高傲如北墨染又如何能忍得? 老好人百里千枭自然也听出了话中不妥之意,他这下子终于接了口,笑道:“当初寒亲自去接墨染姑娘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从未见到寒如此对待一个人,看来是对寒王妃用了心。” 第九十八章 柳絮之谜 第九十八章 柳絮之谜 随后百里千枭轻描淡写的将话题转移了出去。 “云岐山上有一种罕见的鸢尾花,不日即将开放。不知寒王妃可有兴趣一观?” “哦?”北墨染因为北思雪的聒噪已经有些烦躁的心突然被提了起来,眼睑稍稍抬起。 百里千枭见她有兴趣,接着说道:“这花虽然不是很稀奇,但这么多株同时放开也是稀罕的紧。” “那倒是。”在现代,只要有了花海,那都可以成为景观,就算是油菜花都能成为旅游景点。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去看一看也是极好的。 这样想着,北墨染说道:“等它盛放之日,我便去观摩观摩。” 百里千枭一只手轻轻捏住衣袂一角,另一只手为俩人满上酒,闻言,温言如玉:“恰巧千枭当日也要去赏花对诗,不若与寒王妃一同?这样也好有个伴。” 想着他毕竟是个世子,出去游玩也方便一些,于是北墨染点点头。 俩人详谈甚欢,留下了北思雪一脸怨恨的看着北墨染,眼底的狠毒之意不言而喻。然而俩人都没有注意到。 北墨染是因为实在懒得理会这个北思雪,无论她出什么招,她接着便是了。而百里千枭则是因为目光全都落在了北墨染身上,哪里会注意到北思雪的表情。 商定完了计划,菜也正好被小二端上来。北墨染瞅见这些菜色,皱了皱眉。 原本很细微的动作,却完完全全落在一直观察着她的百里千枭眼中。他轻柔的问道:“这些菜色可是不合口味?” 摇了摇头,北墨染黑色的瞳仁像是黑翟石一般,蓦地吸住了人的眼睛。 “没什么。” 那边北思雪见到北墨染这样,冷哼一声,随后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道:“有些人身子精贵,非得要吃王府的的御食才可,哪里吃的惯这些野味。” 北墨染有些惊诧的抬头望了一眼她,这样的食物若是只能撑得上的是野味,那么她平日里吃的是什么?她只是一个庶女,份例那都是有规定的额数的,莫不是她吃越矩的东西吃多了把脑子都给塞住了? 就这么一席话,她说出了多少能让人拿捏住的破绽。 百里千枭淡然的夹着菜缓缓放入嘴中咀嚼着,衬着阳光,那璀璨的星眸像是装载了红尘,淡然的紧。本着他温柔的形象,他也不加入俩个女人之间的战争,只有在实在有些过分的情况下,他才会去转移一下话题。 自动将某个移动的醋瓶屏蔽,北墨染吃的津津有味。而北思雪见她根本没有上当,露出她凶悍的模样,撇了撇嘴,随后看向百里千枭,甜甜的说道:“百里哥哥,雪儿夹不到那道鱼。” 百里千枭勉强的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夹了一段鱼肚子,将刺挑干净放在北思雪碗里。惹得她又嗲着声音道谢。 天知道北墨染看到这样的情形有多么想将这侮辱眼球的人丢出去。 好容易,百里千枭带着北思雪告别离去。北墨染终究松了一口气。 因着北思雪,她也没了再逛下去的心情。随便给红石绿言买了些零嘴,便回了王府。 出府只是为了给那人疗伤,北墨染并没有特意换上司冥寒的衣裳,只是穿着平素里自己喜欢穿的那几件素色的长裙。 于是她也不怕让红石看到她直接从大门进入,只用一双哀怨的眼神望着自己,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转过抄手游廊,北墨染便看到了坐北朝南的瑞雪院。 院内有人瞧见了北墨染,立马迎了上来。听到院落外面的动静,红石与绿言也挑开帘子露出脑袋。 “小姐,你回来了?”边说着,她眼睛不断的示意着北墨染。 这样子的画面落在北墨染的眼中就像是她的眼睛抽筋了一样,于是她笑道:“你眼睛怎么了。” 她那样的动作,北墨染自然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然而她却不觉得她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样会让事情变得简单,于是干脆调侃起红石来。 随着北墨染的动作越来越大,众人总算是知道北墨染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于是一个个规规矩矩起来,花花草草总算不用红石俩人亲自修剪。 北墨染走上那条鹅卵石的小路,路边种着修剪整齐的十八学士,红白黄粉煞是可爱。 “小姐,柳絮来了。”走到北墨染身边,红石低下声在北墨染耳边耳语道。 哦? 北墨染嘴角微微勾起,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来找自己? 那日,她救了那个男子回到王府后,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她会觉得奇怪。那是因为空气中传来的花香,柳絮像北墨染一样,身上从来没有弄过香袋之类的东西。因为花香不是很重,所以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一时间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她那日走路的姿势不是因为紧张,根本就是因为她右腿受了伤! 腿上受了伤,为了防止别人闻出来血腥味,她特意在身上弄上了花香。即能将身上的味道遮了,又不那么突兀容易让人起疑。 随意点了点了,北墨染将身上披着的衣裳递给了红石,随后在俩人的簇拥下走到堂屋中。 柳絮听闻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起身恭敬的看着外面。 北墨染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柳姐姐,不知今日找我所谓何事?” 她欠了欠身,语气是一贯的柔柔的。 “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许久不见着妹妹甚是思念,于是今天便过来瞧上一瞧。” 胡乱点了点头,北墨染走到主座上,捧起茶杯,呷了口茶。入口的一股清凉,让北墨染毛孔都舒畅起来。还是做王妃好,喝的都是贡茶。那些个丫头被她收拾了一下,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现在的小日子过的不要太好。 放下茶盅,她这才说道:“原本该是我去看望姐姐的,却因着各种事情耽误了下来。让姐姐过来,真是我的过错。” 她这么说着,嘴角的笑意却不到眼底。虽然她不知道柳絮到底是什么身份,也懒得特意去调查,只要她不惹她,她也乐得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她敢保证,柳絮绝对知道她不是什么良善软弱的人,她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柳絮心中绝对清清楚楚。 这种敌暗我明的事情,北墨染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但是若是对方明有着一个她暂时都估摸不清的背景,她也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发作。 “妹妹说笑了,妹妹贵为王妃,哪有让王妃看望侧妃的?”她依旧是那样不温不火,恭敬的回答。 北墨染不想此刻和她撕破了脸皮,但也不想让她利用了去。 这个时候来找她,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柳絮前来难保没有什么计划,还将她牵扯了进去。 北墨染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却也没有冷若寒冰。 这样若即若离,反倒让人拿捏不住她心底的想法。 第九十九章 司冥寒失踪 第九十九章 司冥寒失踪 “柳絮姐姐,染儿从嫁入王府那一刻,只想安安分分当这个王妃。在逗弄王爷的时候,王爷也不生染儿的气。” 她这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俩人心下却都知晓这话中之意。 柳絮笑了一笑:“王妃这样倒是妥当,安安稳稳何尝不是很多人所追求的呐?” 说完,她又拉着北墨染随意聊了几句,便寻了个借口离去。 只剩下北墨染看着她款款的背影,眯着眼睛。 红石走到北墨染一旁,微微低下头:“小姐,柳絮夫人前来到底为何?” 北墨染站了起来,冷笑一声。转身想内屋走去:“她这是想把我拉进泥潭。” 就在她身影即将消失在俩人面前的时候,她又顿了一顿,说道:“今日这事过了,她以后不会再打我们的主意。你以后行事的时候,还是稍微避着她点。” 听到身后俩人应了,她走进了内屋。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过去,北墨染倏然意识到,她好几天没有见到司冥寒了! 无聊了好几天的北墨染将红石喊了过来。 “司冥寒现在在何处?” 红石这丫头,虽然差点成了司冥寒的黑粉。但是约莫是在北相府吃多了不受宠的苦。她在让北墨染成为受宠的王妃这事上花了不少功夫。随时掌握司冥寒在王府中的行动也成了必修课。 然而这次她却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王爷在哪。 北墨染蓦地疑惑了起来,恰好她无聊的身上都能发霉了。于是她略一沉思,便让红石唤来管家。 管家之所能成为管家,自然人情世故通透的很。他原本也听外面传的风声,对北墨染也带着一丝不屑的态度。可是经过这些日子,他终于知道,这菟丝草也不是这个好惹的。 这一次听到王妃身边的丫鬟来喊自己,还说是王妃有请。心咯噔一下,随后仔仔细细将这些日子的事情都拉出来仔细考虑了一下,见没有大事能让王妃特意来寻自己的过错,稍稍放下了心。 管家眼神稍稍变了变,旁敲侧击的问道:“不知王妃此次喊我前去可是因为我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么?” 红石估摸着应该是问王爷的事,但是想到王妃刚进来时被欺负他也不闻不问,任底下那些丫头们欺压在她和绿言之上,于是使了个小心眼。面上装作疑惑的很:“王妃行事,哪轮到我们这些丫鬟过问。管家这事可真的是问错了人,不过见到王妃之后,自然知道是何事了,不必紧张。” 管家在她身后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这死丫头,平时怎么没见着心眼这么坏! 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知道紧张没什么用。但是说归说,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提心吊胆,好不容易才惴惴不安的进了瑞雪院。 见到北墨染的那一刻,管家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恭恭敬敬的给北墨染行了一个大礼。 “李勇拜见王妃娘娘。” 北墨染放下手中的毛笔,重新将笔挂在架子上,对着管家虚扶了一下。 “管家不必如此,随意一些就好。” 北墨染这样说,李勇哪里敢真的随意,他规规矩矩的将手摆放在俩侧。 “不知王妃喊李勇前来所谓何事?” 北墨染笑了笑,随口说道:“有些事情想找王爷,却许久未曾见着王爷他人了,所以这才劳烦管家走了一趟。” 管家粗狂的眉头皱了皱,额角的皱纹更是突兀起来。认真思索了片刻,他有些抱歉的看着北墨染,伸手一弯腰便行了一个大礼。 “还请王妃娘娘恕罪,这个小人真的不知。这些日子,小人也不知道王爷去了何处。” 北墨染谅他也不敢在这件事上撒谎,眉头微微一蹙。 这司冥寒到底做什么去了? 他这样的神秘,刚刚让绿言去问了暗卫,他也表示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情,连暗卫都不知道? 屏退了管家,北墨染摇了摇头。这古人的心思重的很,猜也猜不透。不过想也不用想,这样神神秘秘百分之八十离不开王位之争。 她也不认为司冥寒就那么甘心任那皇帝夺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那柳絮,估摸着也和这件事情有关。所以她才让红石她们离她远点,不要参与进去。 然而,北墨染却没有想到,司冥寒这样子神神秘秘,直到半个月后,她才瞧见了他的身影。 那日,北墨染正在房中用膳,便听闻外面传来一阵喧闹。抬起头向外看去的时候,入目的正好是他那样孤傲而清冷的眸子。那眸子像是半个月前那样依旧深邃而悠远,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样。 北墨染将眼神挪开向下,蓦的有些惊讶起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他面色透露出那种不正常的枯黄,抿着的唇也有一丝干裂,这样的司冥寒让北墨染吓了一跳。 司冥寒听到这问话,没有一丝心虚。他不愿意随意找个借口,又不能说出来到底所谓何事。于是他将话题转了出去:“王府可还曾习惯吗?” 北墨染点点头,既然他不愿意说,那么她也不强迫他说。 “没有吃饭就一起吃吧。” 红石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眼睛都亮了起来。她那个让北墨染成为受宠的王妃计划还没开始实施,结果就没见着司冥寒他人了。 这时隔半个月,非但没有让她把撮合俩人的心思歇了下来,反而越演越烈。 于是在看到司冥寒的时候,立马重新拿了一双碗筷,放在北墨染旁边的位置上。那速度快的,让北墨染都有些惊叹起来。 就像现代那些女人一样,平时柔柔弱弱的,连拧个瓶盖都拧不开。可是一旦让她们碰到快递,那凶残的让男人都要称赞一句好汉! 司冥寒很熟练的坐在北墨染旁边,冷如寒冰的脸上稍稍有了暖意。他看着桌上根本不符合北墨染份例的菜,蹙了蹙眉头。正要将管家喊来,却被眼疾手快的北墨染拦住。 “你觉得我像是被下人欺负到头上还不敢吭声的人吗?只是觉得吃不了那么多不愿意浪费罢了。” 她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经常会有三天俩头吃不到一顿饭的时候。所以哪怕她们完成一个任务之后,奖金不菲。但是她们都养成了不愿意浪费粮食的习惯。 然而,这话落在司冥寒耳朵里。却听成了以前她被欺负,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因此不愿意浪费。 眼神暗了暗,冷漠的双眸此刻有了一些温度,薄凉的嘴唇微微掀起,他说道:“在你嫁入王府之际,你便是这王府的主人。” 他说着,却不管这话在这王府众人中掀起了多大的巨浪。原本王府中司冥寒并不愿意管这些后院之事,太后将她们塞了进来。司冥寒就随了太后的意,给她们封侧妃的封侧妃,赏赐院落的赏院落。不愿意碰她们,却给了她们王府中无限的权力。 第一百章 三女来访 第一百章 三女来访 然而,北墨染的到来却打破了她们各自为营的状态,硬生生的将王府的统治权抢了过去。 原本那些个侧妃妾氏还抱着一线希望,等着哪日寻到北墨染的过错,将她的权利重新夺回去。没想到司冥寒这个王府真正的主人,还在一旁帮衬着。一句话将她们所有的心思全部打压了下去。 北墨染扯了扯嘴角,并没有露出很欣喜的笑容,只是那样淡淡的。若是北思雪在此看到她这样的笑容,恐怕会疯了去。心中一定会大骂北墨染得了便宜还卖乖。得了王府竟然还装出这幅模样! 然而北墨染至始至终都不在乎这王府到底是不是她的,她唯一在意的只是她的人有没有受欺负! 司冥寒方吃完饭去了书房,外面便传来一阵通报声。 “屏西公主、晴宜郡主、幽兰郡主到。” 北墨染听到这尖着嗓子,一听便是太监的声音,柳叶一般的眉头忍不住紧紧拧在一起,眸子中闪过一丝寒意。 这三个人前来干嘛? 不过想想,有着晴宜郡主在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杀意骤现,当初在太后那边,百里琳儿坑害自己的事情,她在心中可记得清清楚楚! 扯了扯嘴角,将眼底的阴霾深深埋藏,北墨染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她换上衣裳,在头上挽了一个髻,只简简单单的插了几只金簪。 虽然全身上下穿金戴银的就只有头上那几根簪子,却生生被北墨染的气质衬托的华丽非常,周遭都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族气息。 当单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时候化妆混入上流舞会中可是常事。因而她曾经下了一番苦功夫在礼仪上,西方人的优雅这是无可否认的。加上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岁月沉积出来的气质又岂是几个小丫头能够比拟的。 她一出来,一句话未说,也并没有穿着厚重的宫装。简简单单的装束竟然生生将三人刻意打扮出来的华丽给压了下去。 晴宜郡主嫉恨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后她怪声怪气的说道:“没想到这王妃好大的架子,竟然把我们三个晾在外面这么久,莫不是想给我下马威?” 下马威?若仔细说起来,还真的是。 不过…… 北墨染微微一笑,雍容而大度,不像这三个丫头硬生生装出来的矜贵。 “自然不会如此,只不过是我觉得作为王府的女主人,接待客人的时候若不打扮一下,那才是真正的对你们不敬。于是这才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真抱歉。” 这样一个挑衅,一个巧妙的将话题揭了过去,给了她们下马威还落得一个好名声。 俩者想比,自然是北墨染稳稳占了上风。 “你……” 就在晴宜郡主瞪大双眼,正打算出口相斥之时。一道细腻而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琳儿妹妹,休得再说下去了。王妃又岂是那样小心眼之人?她既然如此说,我们姐妹三个信了便是。” 北墨染眯了眯眼睛,循声望去。只见该女子穿着藕色对襟芙蓉褂子,里面是一抹腰上黄,更显得蜂腰削肩,皮肤有若凝脂一般。那眉头一弯一展间,流露出种种风情。眸光有若装载着小桥流水一般绵绵。 如此绝色,当时幽兰郡主无疑。 倒是个名副其实的美人! 不过目前看来也只是个蛇蝎美人呐。 她说这话,分明坐实了北墨染给她们下马威的事情。虽然这个的确是事实…… 而后面那句话,字字带针,戳着北墨染。说的自己可怜兮兮,分明说北墨染是那欺压良人的恶毒女子! 北墨染却没有装作听不懂其中之意,然后以另外的话语将她堵回去。 她立马沉下了脸,对着幽兰郡主说道:“幽兰郡主这话何意?莫不是在说我欺负你们三个不成?” 没想到北墨染剑走偏锋,她脸色微微一变,随后立马解释道:“并不是这样的,都怪我不会说话,还请王妃原谅。” 北墨染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点,她转身坐在了主座上。那些个下人见到这么多大人物挤在一堂,丝毫不敢怠慢,老早泡上了上等的茶叶。 北墨染看着下方落座的三个人,颇带着些疑惑的说道:“不知你们来王府所谓何事?” 晴宜郡主捏着嗓子,口吻中满满是对北墨染的不满。 “怎么,我来到寒哥哥家玩,还要向王妃你报备吗?” “当然不必。”若是比牙尖嘴利,北墨染怎么可能被一个小丫头压了下去,正欲说什么,却被插进来的一道女声彻底打断。 “琳儿,怎么可以这如此无礼。”幽兰郡主蹙了蹙眉头,微微有些不满。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开心。 “兰姐姐就让她欺负我,还不让我反驳过去么。” 北墨染气笑了,她是打她还是骂她了? 于是冷哼一声,将茶盅重重放下来。那声音惊得众人皆吓了一跳。 她看向晴宜郡主,眼中是丝毫没有掩饰的寒意。 “你这句句含刺,我可不爱听。我不过就随口问了那么一句,你便扒拉出这么多说辞。明着暗着给我按上不贤善妒容不得的名声,你到底什么居心。” 这冷冷的话语,像是从地下寒泉出涌来,让晴宜郡主一惊。随后她氤氲了眼眶,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摇了摇下唇,她委屈的说道:“并不是这样……” 她正打算解释下去,然后再给北墨染坐实了那些名声,冷不防被北墨染呵斥,吓得闭了嘴。 “够了!无非还是想找些什么理由将我堵回去,按理说,我身为王妃,自然应该大度。但是这大度不是零容忍,非得踩着自尊让你们践踏。” 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语气激昂,一腔凌然正义将三人斥责的无话可说。 说完,她淡然的喝了口茶水。那神色轻描淡写的,和刚刚那副义愤填膺的神情判若俩人。 晴宜郡主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刚刚她那样的话语,将自己的话堵得完完全全。而后那样漠不关心的神情,岂不是就是在说,刚刚我就是在骂你怎么滴?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无耻之人? 那屏西公主哪里是什么脾气好的人,虽然她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被北墨染这么一挑衅,白嫩的小手缓缓往下移,落到腰部别着的镶金虎皮鞭上,紧紧捏住。而后猛地握住鞭子底部,向北墨染甩去。面上狰狞无比,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容,此刻有若母夜叉一般。 北墨染刚刚在她手下移之际,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见鞭子带着猎猎风声向她门面扑来,北墨染冷哼一声,眼底划过一丝寒意,随手一探,便以诡异的角度将呼啸而来的鞭子抓在手中。 原本划破空气,气势逼人的鞭子,就这样稳稳的落在她的手中,听话的像是找到妈妈的孩子,没有伤到她一分。 不同于屏西公主的愤怒,幽兰惊诧的睁大了双眼。这个百无一用的女人,竟然能接下屏西的鞭子,还能安然无恙? 便是那些个被人冠上不少噱头的高手,在她鞭子下也不能这么毫发无伤的接下这一鞭子。 难不成,她废物的名头,根本只是谣传? 第一百零一章 屏西出丑 第一百零一章 屏西出丑 幽兰郡主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退,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桌上的茶盅。茶盅落地,发出“啪”的一声惊响,却没能惊醒屏西公主。 只见她恼怒的,使劲抽回鞭子。然而鞭子却一动不动,握着鞭子另一头的那人左手随意扯着虎皮鞭,右手竟然悠闲自得的喝着茶。 这样一对比,不禁让屏西郡主更加恼羞成怒起来。娇俏的小脸一下子臊的通红,像是猴屁股一样。 可恶,这个北墨染到底还是不是人,琳儿不是说她不是废物吗?为什么跟大力怪一样。 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和北墨染的差距根本不在于力气的大小。在于只要北墨染想让她死,她活不到下一刻。而她想要伤到北墨染一根毫毛,那却是万万也做不到的。 “还想要再试试吗?”北墨染放下茶杯,突然左手一松,屏西公主因着惯性“咚”的一声坐在地上。 屁股底下,是刚刚幽兰郡主打翻的茶水。从外面看来,就像是屏西郡主吓尿了一样。 不仅是刚走进来的司冥寒,见到这样的场景,眼角带着丝丝的笑意。就连北墨染都毫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一边嘴里还在调侃:“小丫头就是小丫头,怎地能随地大小便呐?有碍皇家尊严。” 北墨染嚣张惯了,而且接受的都是平等主义的教育。从骨子里,对这些王族就没有什么敬畏感。用古代人的话来说,那便是蔑视王权! 屏西公主出了洋相,北墨染没有像其他人一眼活生生的憋住笑,而是放声笑出来。 这样的动作,更是让屏西郡主眼底都冒出了火! 羞愤交加,她握着虎皮鞭的手紧紧捏住,随后低垂着眼眸,敛住眼底的恨意。猛然间站了起来,再次向北墨染攻去。 晴宜郡主见状不对,老早就越过椅子躲在仆人的身后。而幽兰郡主因着在屏西公主的后面,牵连不到,也将身子往后挪了挪,生怕一不小心殃及池鱼。 北墨染看到那在空气中闪着金色光芒的虎皮鞭,冷哼一声,眼底一阵杀意闪过。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么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右手轻轻在空中一抓,便将那携带者鹤戾风鸣的鞭子抓在掌心。顺势往后一拉,便将鞭子从屏西公主手中抽了出来,而后重重的甩在身后。 没了鞭子傍身,屏西郡主变成了没了毒牙的毒蛇,无力可使。看着北墨染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眼底的冷意令她忍不住的心颤起来。她忍不住的后退半步,随后想到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又有了底气。 壮着胆子,她抬头挺胸对着北墨染:“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袭击皇室吗?” 不得不说,屏西公主也不是个傻的,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没说打她,而是说袭击皇室。 若是打她,北墨染还能找说辞逃脱了过去,一旦碍着了皇家颜面,便是一百个北墨染也难逃其咎。 北墨染冷笑一声,脚步却顿了下来,精致的小脸一点一点逼近屏西公主。这样的北墨染落在她的眼中变成了罗刹一样的存在。 “袭击皇室我不会,但是我也不会容忍别人随意欺凌。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闹到皇上那边,你屏西公主一言不发就拿鞭子打人可难免会落得个泼辣的名号,到时候你想嫁到好人家可就难了。更不必说说不定你还会因此遭你父皇嫌弃。这其中利弊你自己也能理的清,不必我多言。你无论愿不愿意都得称呼我一声皇嫂,我也不会和你太计较。但是凡事都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下次你再这样,那也就别怪我不念什么情义。” 说到最后,她眼睛微微眯起,眼中的杀意却让屏西公主看的清清楚楚。这样威慑着屏西公主,北墨染面上充满了煞气,其他的因着她的身体遮挡住看不到,可屏西公主看的清清楚楚。她这样整天有专人来指导武功的温室花朵,何曾见过这样骇人的煞气。一下子惊住,好容易站起来,又跌坐下去。 “你……” 过了好一会,她倏然反应过来,她刚刚竟然被一个废物吓倒了。 巴掌大的小脸上红白交替着,随后红着眼睛,一把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司冥寒推开,然后跑了出去。 这屏西公主一跑,其他俩人自然待不下去。 晴宜郡主瞪了北墨染一眼,随后冷哼一声,便紧跟着屏西公主跑了出去。而那幽兰郡主还有一分理智,她红着脸看了司冥寒一眼,对着俩人行了一个礼,这才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刚刚绿言火急火燎的去书房外通报于他,说是百里琳儿三个来势汹汹,生怕染儿落了下乘。 虽然司冥寒根本不觉得北墨染会让三人随意欺压,但是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了看。没想到竟然见到这么有趣的场景。 司冥寒眼神暗了暗,随后笑道:“真不愧是本王的王妃,牙尖利齿,武功还又高强。”说着,他边往这边走着,边鼓起了掌。 北墨染默不作声了给了他一对白眼球:“不是我武功好,在宫里头,谁敢那么丝毫不留情面的将屏西公主打趴。” 北墨染虽然自傲,却不自负。这个身体只能发挥出几层功力的水平,她自己知道。对于一般人还可以,或是真正遇到高手,或是像那日一样,遇到那么多的人,她也只有跑的份。 司冥寒宠溺的笑了笑,料峭的眉眼中也有了一丝暖意。若是暗卫在一旁,定然会惊叹北墨染的魅力。司冥寒和她在一起后,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竟然多了好多笑容。 “好好好,不是你厉害,是她太无能。” “……” 不对,你这话中宠溺语气是怎么回事?北墨染有些无力吐槽,眼角抽了抽,转身往内房走去。见北墨染这边事情处理完毕,司冥寒并没有多留。原本他来此处只是为了给北墨染撑腰罢了。既然她自己有法子解决,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留下去。 于是当北墨染再往外看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司冥寒的身形了。 “……”若是平时,这小贼不是该死皮赖脸跟过来,调戏自己一会,然后再走吗?怎么今日…… 想到这俩天他神神秘秘的,北墨染眼神暗了暗,沉思了片刻。 她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坐在梳妆台前,眼中是绿言从没见过的神情。 “绿言,是不是我还没有让你对我的能力放心?” 搬救兵这件事情,得从俩面看。若是她真正伤及性命,她对付不了的事情,去搬救兵,北墨染绝对会感谢她。但是若是在这些小事上就去搬救兵,那是对她能力的不信任! 一个不被自己下属信任的人,又怎么做到让她诚服? 绿言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当时她只是担忧小姐会被欺负,毕竟那三位可都是被宠到天上的主。可是她却没有考虑到,她这样的行为,是不是小姐需要的。 绿言“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面上焦急之色完完全全显露出来:“小姐,对不起,绿言不是故意的,绿言只是担心小姐。” 看到这样的绿言,北墨染顿了顿,随后缓缓叹了一口气,原本很有气势的话语变成了柔声细语,“我知道你的,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试着相信我,近些日子我何曾让你失望过?” 北墨染这样说着,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绿言点点头,站起身来,认真的看着北墨染说道:“小姐,我相信你。” 第一百零二章 贵妃之邀 第一百零二章 贵妃之邀 “母妃,你就答应儿臣吧。”屏西公主趴在贵妃腿上,撒娇道。 贵妃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即便是放柔了语气,话语中也难免戾气。她眯着狭长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狠毒之意。 “她既然敢如此藐视我儿,那我不也得看看她到底有几斤几两,有没有这个资格。”带着镂空梅花金指套的手指轻轻一弯,便插在屏西公主的发髻中。面上流露出的阴狠之意,若是让皇帝再此,定然会勃然大怒,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打入冷宫。 屏西公主听闻,惊喜的抬起头,冷不防的动作将头撞在哪精心制作的指甲套上,发出一声痛呼。 原本正有些入神的贵妃,听闻这声呼声,立马被惊醒。看到屏西公主被自己的指甲套戳了流出了血,她立马换上了一副心疼的表情,然而目光紧接着触及那指甲套,眸中闪过一丝寒气,厉声喝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难道不知道这是你父皇在我嫁入皇家之际送给我的吗?就这么被你弄断了!” 屏西公主被她这样严肃的表情吓到,立马红了眼眶。她嗫怯道:“母妃,我不是故意的。” 这样的表情,再次将贵妃从愤怒中唤醒,面上流露出一丝慈爱。将屏西公主的头发轻轻拨开,心疼的问道:“疼不疼?” 不疼才怪!可是这么多年来,她早就摸清了她母妃的秉性。于是氤氲了眼眶,可怜兮兮的对她说道:“母妃,不疼。” 眼睫上沾着一俩滴晶莹,鼻子红红的,这样的屏西公主难得的有了一丝让人经不住的产生怜爱之意。 贵妃恶狠狠的说道:“北墨染那废物,竟然敢欺负我儿,在宴会那一日,母妃定然给她好看。皇儿不哭!” 她像哄着小时候的屏西公主一样哄着,却没有想到从小她便给她灌输这样的思想,一个孩子又能单纯到哪去? 她还整日认为,自己的孩子是天底下最纯洁的。所以屏西公主老早就摸清了她的脾气,只要她一发火,她立马表现出那副可怜样。 北墨染安安稳稳过了俩日,在她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时候,突然绿言引着传旨太监走来。 北墨染抬头远远望了那渐行渐近的公公一眼,心下疑惑起来。这不是皇帝身边的,皇帝身边都是有固定的太监,上次在北相府传旨的时候她已经见到了。也不像是太后身边的,太后身边一般传旨的都是老嬷嬷。 红石悄悄走到她身旁,在她耳边低语道:“这是皇贵妃身边的。” 北墨染顾不得疑惑为何红石知晓这太监的来历,她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若是她没有记错,这个皇贵妃是屏西公主的母妃。这是小的受了委屈,大的来找场子了? 那太监自然是知道皇贵妃这次目的到底为甚,于是端着一副朝天面。冷哼一声,尖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道:“贵妃娘娘旨意,你竟然还敢如此怠慢。” 北墨染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 要对付谁,悄悄的给她使绊子多好,非得让她都警惕起来。而且出的那些阴谋又是些分分钟就能想到对策的那种。 北墨染表示,她真的很不想和这些智商为负数的人斗啊。 她缓缓起身,理都没理那太监,说道:“北墨染接旨。” 那太监见他的挑衅丝毫不起作用,无奈之下,只能说道:“贵妃娘娘将于明日举行宫宴,特意来邀请寒王妃赏脸参加。” 这话说的真的是给足了北墨染面子,然而他的语气却像高傲的很,像是施舍一般。 北墨染冷冷一笑,若是真正的向他说的那样,为什么非要等到快开宫宴的时候再来通知,明摆着是在给她下马威。 宫宴不可能突然间就这么仓促的要举行,便是贵妃要举办宫宴那也得上报。然后还要时间准备,在皇后批准之后,差不多就可以去通知受邀之人了。然而他直到宫宴前一天才来通知,明摆着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很欣喜的模样,答道:“本王妃定然会在那一日前去的。” 那太监甩了甩心中的异样感,抬眸高傲的瞥了眼她。心下更是不屑,废物就是废物。听到能参加这种贵族宴会,高兴成什么样了?贵妃娘娘还要花这么大的力气来对付她,也真是浪费精力。 他这幅神情完完全全的落入北墨染眼底,她冷冷一笑。这个太监,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地步的。莫不是靠从小成为皇贵妃的佞童,然后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 北墨染丝毫没有一丝愧疚的胡乱揣测着。反正这种事情屡见不鲜,而且这个太监长得还真的不错。 剑眉朗目,眉眼像是诗画一般。明眸皓齿,皮肤较之一般女子还要细腻几分,若不是他的尖锐一听便是阉人的声音,北墨染说不定还得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割礼过。 当了太监,平素里神经都会更加敏感一些。他见到北墨染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不明之意。立马恼羞成怒起来,声音更加尖锐了几分:“王妃如此看着咱家,可是咱家有什么做的不对之处。” 这样像针刺破了耳膜一样的声音让北墨染忍不住往旁边侧了侧,不着痕迹的讽刺道:“自然是不敢。红石……” 她微微侧了侧头,对着一侧的红石吩咐道:“打赏。” 依言,红石默默的走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绣着戏水芙蓉式样的钱包。鼓鼓囊囊的,一看便知道里面货色不少。 目光落及此处,他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伸出手,就要过来接。北墨染却突然从红石手中接了过来。这样的场景,任谁都会尴尬起来。他像是吞了翔一样的神情,愤恨的看着北墨染。 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丫鬟毕竟不如亲自给来的有诚意。” 这样一解释,原本脸色黑成锅底的公公立马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心中虽然对北墨染更加不屑,然而却没有刚刚表现的那么明显。看她还算懂规矩,就先原谅她的粗鲁登不上台面。 他昂起头,高傲的从鼻腔中挤出一缕气息,最后汇成一个哼字。然而他的手却丝毫没有高傲之意,立马上前接了过来:“那就多谢王妃娘娘了。” 绿言送走了这太监,回来之后,面色不虞。犹豫了片刻,还是对北墨染说道:“小姐,刚刚……” 北墨染微微一笑,摸了摸绿言毛茸茸的脑袋,远眺着天际那抹云霞,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你是想问我刚刚为什么那么低声下气,还要亲自递给他吗?” 背后没有传来绿言的声音,北墨染知道她这是默认了。于是笑道:“那你可知,当时我的手上除了这钱还有什么吗?” 第一百零三章 来得太迟? 第一百零三章 来得太迟? 绿言想到刚刚看到北墨染手动了一动,只是那速度太快,让绿言以为是自己眼花。 她猛然间睁大双眼,看着北墨染,惊诧的说道:“难道……” 北墨染点点头,转过身,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透露出一股无辜的气质。对绿言卖了一个萌:“没错,那个是乾坤散。” 听闻这个,绿言吓得往后倒退一步。 北墨染笑的灿烂,随后说道:“绿言,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面上良善,背地里谁知道他会对你做出什么来?笑里藏刀可是最好的杀人方式。” 北墨染原本就是冷情冷性之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贵妃他们要开始对付自己,不主动出击,怎么对得起她阴狠的名号? 那乾坤散听起来像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万事万物,皆有乾坤。而它的功效也就和它的名字一样,内有乾坤。至于到底是什么功效嘛,北墨染眯着严禁微微一笑。那便让那太监好好体验一下咯。 翌日清晨,皇宫中华灯初上。离上次雪妃举办百草宴尚未有一个月时间,皇宫中又开始张灯结彩起来。像是要和雪妃一较高低,这次的宫宴隐隐比上次还要华丽几分。 青天白日,偏偏处处点燃了小国供奉的百花灯。百花灯,顾名思义,由百花所制。燃起时袅袅生烟,淡淡的花香随着这青烟飘入空中。 这花灯一年不过才供上十盏,却被她沿着小道三步一挂,五步一挑。一眼望去,不知晓的人还以为自己进了仙境一般。 北墨染沿阶拾上,看着四处香烟弥漫,袅袅腾起。心中却没有那见到百年不遇的盛景的感慨,只是在心中默默吐槽着:百花?众人皆知雪妃爱草不爱花,才过了百草宴,她那燃这么多的百花灯,莫不是要与雪妃叫板? 北墨染突然对这次的宴会有些期待起来。她倒是想看看雪妃见到这样的情景时,还咽不咽下这口气。那雪妃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俩人争锋相对的场景,她倒是还有些小期待呐。 好吧,北墨染就是想坐山观虎斗,最好给她一个小板凳坐观俩人掐起来。 北墨染今日还特意寻了早一点的时辰过来,就是为了堵住贵妃,防止她说自己架子。然而等她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只有最下角的一个不起眼的座位还空着,四周已经坐满了人。 挑了挑眉,北墨染微微一笑,便往唯一一个空着的座位上走过去。 北墨染姗姗来迟,众人原本还相谈甚欢,见到她的到来,眉眼里皆闪过一丝讽刺。以为嫁给了寒王,她就不是那个废物瘸子了?左相家的二小姐,呵呵,他北清元不过也只是一个靠女人爬上位的人罢了。 竟然还敢姗姗来迟,莫不是以为嫁给寒王,她便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瞧见众人的脸色,北墨染还有什么不懂?一定是那个太监,或者可以说是皇贵妃特意说了错误的时间。幸好自己来的很早。原本还想着趁来得早还可以去拜见一下太后。 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机智,她躲过了一劫。可以试想,在宴会开始了一半,她才过来。那样,她有恃无恐,目无一切的坏名声估计得在整个贵族圈子里传来了。她哪里还会有立足之地? 明媚的小脸上依旧端着得体的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好,想玩是不是?她——北墨染、奉陪了! 皇贵妃看着款款走向那角落里的北墨染,嘴角闪过一丝嗜血的笑容。虽然没有达到意料中的效果,但是众人这样的表现,她很满意。不着急,下面还有大餐等着呐。贵妃嘴角噙着笑容,温柔的对着下方说道:“既然寒王妃也到了,那么便开始吧。” 听了这话,北墨染眼睛忍不住的眯了起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这样的话虽然并没有什么争对的语气,然而话一出,下面所有人看向北墨染的眼神都变了。 这话不就是在说因为北墨染迟迟不到,所以她才拖着一直没有开始举办宴会。轻飘飘一句话,立马扣上了一顶大帽子在北墨染头上。 北墨染连座位都没有碰一下,她立马弯腰对众人告罪:“真是对不住大家,在王府听得梁公公说晚上才开始举办百花宴,却不曾想是染儿听错了。本来染儿还想着来早了和大家说说话也是极好的,哪里想我成了那个拖后腿的那个。” 说到最后,她惭愧的笑了出来,摇了摇头,再次对大家行了一个礼。 其实天知道她心里有多么恨这古代动不动就要行礼的习俗…… 众人听得这话,眼神立马变了,偷偷望向贵妃的视线也变成了戏谑。大家都是经历过事的人,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一提便清楚了。肯定是皇贵妃特意要整她,故意将时间说晚了一个时辰。 一下子众人都偏向了北墨染这方,毕竟北墨染还只是一个孩子,看上去也不想什么有心计的人。而且刚刚回答的很是巧妙,既谦虚没有不知进退,又答得十分得体。一下子对她好感“蹭蹭蹭”的上升了,觉得她也不过是一个从小没了娘亲的苦命孩子。又对她忍不住的怜惜起来,沈婉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小小孩子能从她手中活下来真的不容易,还这样的聪慧。 见过众人这样的动静,北墨染低下的头微微一笑。 这皇贵妃恐怕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将太监传假消息的事情捅出来吧,因为一般人即使说了,别人也只是认为她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把梁公公当成替死鬼。然而她在最后加的那一句话才是扳转局势的关键点。 皇贵妃面上温柔一笑,轻声道:“不必介怀,自然不会有人怪你。” 然而她在心里已经彻底将北墨染拉入黑名单,甚至还在她的头像上画上了鲜红的叉叉! 她坐在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明面上和她去计较什么! 北墨染微微抬眸侧着头瞥了眼坐在上座的皇贵妃,看着她装作没有听懂北墨染话中含义,强忍着众人嘲笑的眼神,面上还是一片淡然之意。 这倒是让北墨染对她高看了几分。 没想到这个皇贵妃能爬到这个地位和雪妃叫板,还真是有俩把刷子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这么淡然的,便是那个心机深沉的皇帝也做不到的吧。 吹拉弹唱,皇贵妃下了命令,不消多时,现场便热闹起来。这戏子是京城里顶出名的花彩蝶戏班里的花旦,平日里,这花彩蝶戏班里一般是不随意演出。只有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这戏班子才会演上一出,没个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是皇帝想听小曲,他们都不会唱的。 没想到这皇贵妃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开场便是他们。不知压轴的是什么?大家情绪瞬间被调动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幽兰之舞 第一百零四章 幽兰之舞 估计这里唯一不开心的便是过来看热闹的雪妃了吧。原本她是想称病不出来的,但是后面突然转念一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她要对付自己,自己不去又怎么知道她要出什么阴招?若这场戏不是争对的自己,隔岸观火那也是想想便让人心情舒畅的事情。 这样想着,她便给了皇贵妃面子,来到这里。没想到,她竟然如此高调,处处都是压制着自己! 在众人目光都聚焦在台上之际,北墨染余光落在雪妃身上。约莫是估计没有人看见自己的表情,她连装都不愿意装,摆出一副阴沉沉的脸。恨不得分分钟就将皇贵妃撕碎! 北墨染满意的笑了笑,这世上是敌是友谁又分的清?用那老套的话来说便是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利益! 一旦侵犯了自己的利益,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会立马反目为仇。而同样的,万年的死对头也有可能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一起去,成为知心好友。 时间就在三人各怀鬼胎中渐渐渡过,而台上的演出也渐渐落下了帷幕。这是只听下方有人说道:“听闻幽兰郡主向来舞技极佳,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若是能有幸观赏一番,那真是毕生的荣幸。” 说话的这人,好像是工部侍郎的夫人,被皇帝册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北墨染蹙了蹙眉头,她不是一向最会明哲保身的么?怎么今日竟然当这出头鸟了? 幽兰郡主见点名点到她,小脸微微一红。颜如玉,添上这一点点的酡红,美不胜收。众人皆是一楞,随后才反应过来,笑赞:“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美女,娇羞之间自有一股风流。” 随后,她缓缓起身,对着皇贵妃以及刚刚提名点到她的夫人盈盈一拜。 “多谢大家知遇之恩,既然刘夫人有这样的兴致,幽兰自然不能扫了夫人的兴致,这下献丑了。” 她对大家欠了欠身,便下去换衣裳。 这期间,北墨染看到屏西公主挑衅的看着自己,笑得莫名。北墨染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待会等着幽兰郡主舞好之后,肯定要说,听闻寒王王妃舞姿美若天仙,不知今日可否一见云云。反正今天她要是不丢一下脸,这群人就不会放过她的…… 为了不让众人等太久,幽兰郡主换衣裳也是极快的。片刻,只听得丝竹倥偬,悠悠弦声在空中闲荡,处处透露出一股仙气。倏然一道素色白练从众人眼前飘过,紧接着蒙着面纱的女子翩跹而至,莲足轻点,整个人像是一朵遗世白莲一般在舞台上旋转着。 而后风吹舞着,飘逸的长发在空中顺风而动。蜂腰微微向后一倾,脚尖直立,顶难的舞姿便被她轻易的做出来。 众人看着舞台上那女子,一个个流露出痴醉的表情,便是北墨染也不得不佩服起她来。她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与平日里刻苦训练是分不开的。 即便北墨染不喜欢她,也没有办法抹杀她的努力。 舞步翩跹,如白色蝴蝶一般轻巧而灵活。整个人像不小心坠入凡间的仙女一样,清纯而脱俗,加上那美妙的身姿。饶是北墨染,也忍不住暗暗点头,除去其他不说,着幽兰郡主确确是个有才艺的。 一舞完毕,幽兰郡主对着众人欠了欠身。然而众人皆醉,面上都是一副呆愣愣的表情,像是没有从她的舞姿中清醒过来一样。唯一还能够悠闲的喝着小酒的全场也就北墨染一人。至于身侧的红石,绿言,北墨染听到身后没有一丝动静,想都不用想她们已经沉醉在这个视觉盛宴之中。 北墨染其实对她们有些无语,不过又有些理解。在二十一世纪,台上各种舞光灯如霓虹一般渲染的场景,就算跳的再怎么烂,那种震撼的感觉远远不是这种清汤寡水的舞蹈能够比拟的。 所以北墨染会惊叹她舞姿优美,平日里练舞认真。但是却不会像这群古代女子一般看痴了。 幽兰郡主很满意的看着大家傻里傻气的表情,当她挑衅的目光落及北墨染之时,不但没有看到原本计划中她痴傻的看着自己的一幕,竟然看到了她那副淡然的神情。原本很是欣喜的心情立马跌入谷底,她一个废物,凭什么这样子瞧不起我的舞? 当北墨染抬眸,一不小心看到幽兰郡主看向自己的怨恨的神情时,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她刚刚没有假装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这幽兰郡主,肯定得罪她了。 看她这样的神情,一会铁定要给她挑刺了。 果不其然,幽兰郡主见北墨染瞧着自己,刚刚愤懑的表情突然消失不见。嘴角微微弯起,面上露出一分自信的笑容,只见她空灵如黄莺般的声音缓缓从空中飘来。 “幽兰刚刚见寒王妃那样的神情,一定是幽兰跳的入不得她的眼。幽兰这人别的不好,唯一一个好处就是爱学习,不只今日王妃可否赏面舞一曲指导指导幽兰?”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刚刚还沉浸在舞蹈回想中,现在立马惊醒。一个个目光都落在了北墨染身上。 这废物,不会跳舞,还看不起幽兰?也就幽兰心地好,看不过去就直接说了出来,若是换个人,此刻老早把她拉入自己心中的黑名单中,等着日后给她穿小鞋呐。原本对北墨染稍稍的好感立马消失,一个个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有些不知好歹。 就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驾到!” 哗啦啦一片跪拜的声音,随后只听得皇帝在上座的声音传来:“朕来迟一步,都平身吧。不必理会朕,不然扰了大家的兴致就是朕的过错了。” 他话是这么说,但是大家起身之后,一个个皆敛声屏气,大气不敢出。毕竟这可是皇帝,谁敢在他面前放肆? 皇帝倒也明白,知道下面这群人是在怎么说也不会放的开的,于是坐在原本皇贵妃坐的位置上,轻声对着身旁明媚的女子笑道:“刚批好折子,想着你们应该还没开始多久,朕想念爱妃,也想看看爱妃举办的宴会如何,就耐不住过来看看了。” 这缠绵悱恻的情话被他这么轻易的说出来,北墨染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世上最薄情寡性的是皇帝,嘴里说着这些情深深的话语,谁知道这些话到底和多少女人说过。 北墨染对他十分鄙视,可是世上又能有几个北墨染?只见那原本还高高在上的皇贵妃,听闻这样光明正大的情话,立马臊的脸都红了起来。已经当了十几年妈妈的皇贵妃竟然露出了小女子娇羞的姿态,粉拳轻轻锤了锤皇帝,娇嗔道:“皇上……” 而那皇帝很吃这一套,手绕道她的背后搂住她,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那整日里满嘴规矩礼仪的皇贵妃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乖乖的躺在他怀中。 第一百零五章 来跳个舞 第一百零五章 来跳个舞 这一切,不仅仅落在北墨染眼中,令她更加鄙视这皇帝。还落在了雪妃眼中,因着北墨染坐在最下方的角落里,她能清楚的看到那雪妃垂下的眼睑下到底藏着怎样的锋芒! 北墨染有些感叹的又执起手边的酒杯,缓缓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叹于酒味正宗的同时,又在感叹这后宫果真没有干净的女人,哪怕进宫前单纯的像张白纸,进宫后也都被这大染坊染成了黑色。 原本以为,有了皇帝这么一打岔,幽兰郡主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大方的一面,自然不会再来纠缠于她。 然而北墨染却没有想到这皇帝竟然也参与进了她们之间的斗争。 皇帝和皇贵妃调完情,这才注意到下方还有不少人默默的在等着他说话。于是他问道:“不知众卿家刚刚在做什么?怎地不热闹下去了?” 你在这怎么热闹…… 北墨染心中在吐槽着,但是她将所有情绪都掩藏了起来,便是身旁的红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主子竟然这么的大逆不道。 幽兰郡主见他这么问,于是嘴角勾勒出一个温柔而清纯的笑容,对着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而后柔声说道:“方才我正在向王妃讨教舞技,原来王妃一直深藏不露,若是幽兰早些知道王妃舞技高超,又怎么会出来丢人现眼。”说道最后,她微微敛起眼睑,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毕竟皇帝这在,她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争对北墨染。然而这话却让北墨染无语起来,大姐,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好伐,你是从哪知道我舞技好的? 这坑人坑的也太狠了吧,明眼人都能知道,这北墨染哪里会跳舞?别说跳舞了,瘸了这么多年,走路能走好那就很不错了。她这么一说,若是她跳不出来,那不就是欺君之罪了吗? 听到幽兰郡主提到自己,她立马放下手中的酒杯,对着皇帝福了福身:“墨染从小便是一个废人,就算腿脚好了,那也不过是前些日子才好的。能走的利索,墨染已经很感谢上苍了,又怎么会跳舞?” 这话一出,幽兰郡主脸瞬间像调料盘一样,变得花花绿绿起来。 北墨染这话,轻飘飘的就把自己从中摘了出去,深意里在说幽兰郡主没有容忍之心,大家都清清楚楚的明白北墨染根本不可能会跳舞,她却硬要说北墨染跳的比她好。她的舞那是公认的,世上能有人跳的比她好,那几乎都是不可能的存在,更不用说这人还只是一个瘸子。 张了张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正臊的脸红,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皇帝发话了。 只见他手中握着那盏金樽,左手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而后突然对北墨染露出一个还算是温柔的笑容。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归根到底就是一个想看表演,一个不想表演。今日难得这么高兴,王妃不必如此推辞,随便舞一舞就是了。” 北墨染有些惊诧,抬眸看了一眼他,见他还是那样的温和的看着自己。心下一冷,面上只是露出一抹为难的表情,随后她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墨染便腆着脸皮跳一跳。” 她对着众人盈盈一拜,随后下去换衣裳。 待走到没人的时候,她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马蛋,她倒是忘了这个皇帝! 刚刚那话,明摆着是争对自己。故意偏颇,将北墨染曾经是瘸子这个事情给绕了过去。 想来,也许他争对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代表着的寒王府! 北墨染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去换衣服的房间里换上了一条简单而干练的长衣。这原本是那些演书生的戏子穿的,北墨染看着那些繁复的衣裳,只觉得眼烦心燥。正好看到了这简简单单的深衣,于是便让红石帮自己换上。 红石看着北墨染手中的那明显是男子的衣裳,她惊诧的瞪大双眼,立马摇了摇头:“小姐,今日陛下都在此,不可以再任性了。” “……” 她看上去就是那种任性的人吗? 北墨染无奈的扶额,随后说道:“你觉得你家小姐像是那种不懂轻重的人吗?快换上,待会去玩了,皇上怪罪下来,看你怎么办!” 北墨染对于她们这种老古板思想真的有些无话可说,于是搬出了皇帝这种重量级别的人物出来,实在是懒得在做过多的解释了! 左右衡量了一下,红石还是点了点,认了北墨染这种说话,帮北墨染换上了这不和规矩的衣裳。 北墨染心中叹了一口气,她炸的了坦克,打的了飞机。然而对于古代这小小的衣裳,她真的是没有办法,每次自己尝试着自己穿,然后就要被红石嫌弃个半死。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于是放弃治疗,干脆眼睛一闭让红石帮她穿了。 换上新行头的北墨染才出到众人面前。立马所有人都忍不住低低惊讶出声,她们怎么不知道,原来这王妃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人! 那幽兰郡主,惊诧过后,眼角慢慢堆起了笑容,眼底皆是讽刺。 怎么,不会跳舞,就来扮小丑弄些噱头? 唯一没有面露异样的也就只有坐在高位上的皇帝了。他只是眉眼含笑的看着北墨染。然而北墨染清楚的看到他笑意完全不达眼底,神色有些莫名。 北墨染淡然的看着众人眼底含着幸灾乐祸,她微微曲一膝行礼。琴瑟萧萧,婉婉转转,轻轻柔柔的飘荡在众人身边。 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 突然,一切都变了。 北墨染原本淡雅的神情陡然间变得肃穆。那琴声高亢起来,想雄鹰一样搏击长空,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 众人面前似乎突然出现了一个战场常胜将军!满身浴血,满眼满目皆是坚定的破敌信念,这是对一个国家真诚而炙热的爱! 又似乎随着将军严肃的眼神,众人看到了城池之下,敌军千军万马团团围住。然而他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惧意,反倒是让人看到了冲天的战意!他是将军,统治着战场的将军!剿灭敌军无数的将军。 再突然间,音调变了,变得低沉而萧瑟。她们似乎看到那将军英勇气概,宁死不屈。身中数十只箭还在和敌军拼命着,最终横死沙场。长烟落日,将军单膝跪在地上,望着皇宫的方向,流出一滴清泪。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呜咽。画面转到了长安城,旧人已故,绝美的女子戚戚然看着远处,泪缓缓从眼角滴落。 北墨染手中的剑越来越慢,最终她抬眸望着那沆颉之鸟,缓缓抬起双剑,对着那战场方向,自刎而亡。 声音见了,万般思绪终随着一声叹息湮灭,四周静悄悄的。 第一百零六章 救治幽兰 第一百零六章 救治幽兰 北墨染随手将眼角俩滴泪抹去,对着皇帝曲膝拜了一拜,随后转身默默的走到那个角落里。 在她淡然的捏着几角水果吃掉之后,突然周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众人看向她的眼神变了,尤其是那些芳龄甚小的大家闺秀,看向一身男装的北墨染的眼神中更是带了一丝缠绵之感。让无意间看到这视线的北墨染吓得差点把筷子扔出去。 不……不是,你们那见着情郎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她……她是女的啊! 北墨染根本没有想到,她随意跳了一段剑舞,竟然为她拉来了这么多“桃花”? 她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她这幅身子眉清目秀,俊朗的很。又兼有没有长开,所以穿着男装有些男女莫辨。 除却了满脸满眼都是惊艳的众人,还有阴沉着脸看着北墨染的皇贵妃以及屏西公主。幽兰郡主看她的神情就有些值得揣摩了,那别扭的模样煞是好笑。 她甚至憋得满脸通红,就在皇帝目光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突然全身抽搐起来,然后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满座皆惊! 莫说他人,便是皇帝都丝毫没有注意到威严和形象的站了起来。 皇贵妃面色极其不佳,瞪了一眼北墨染,立马吩咐道:“御医呐!快喊御医!” 场内一阵鸡飞狗跳,一队御医提着下摆,从御医院中小跑出来。却因为平日里吃的多又不运动,一个个都显得都写力不从心起来。 北墨染在大家焦急的等待御医之际,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到幽兰郡主身旁,悄悄捏起她的手切脉起来。 若是幽兰郡主是因为嫉妒她,又因为害臊而急火攻心。根本不可能全身抽搐,而且身子僵硬。 觉得有些奇怪,当北墨染手中感受到她脉搏虚弱的跳动时,脸色大变。 这…… 这是中毒! 而且还是慢性毒! 眯了眯眼睛,北墨染冷笑一声。原来这世上和她一样从小就被下毒的人还不少。若不是这些个男的整日三妻四妾要娶着,享受左拥右抱之美。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肮脏事! 稍带着些肉感的小手在幽兰郡主身上随意点了几处,只见那郡主幽幽醒来。幽兰郡主虽然倒了下去,但是她的意识却是清醒的,她感觉到有人在她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她整个人就舒服多了,抬眸,见着救了自己那人竟是北墨染,幽兰郡主面上又是一红,看着北墨染的眼光也不知道是感谢还是恨。 不过无论哪样,北墨染是十分无所谓的。 原本北墨染救她就不指望她会因此不计前嫌,因为她自己都认为自己是被气晕过去的。不过北墨染并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中毒的事情说出来,虽然她有可能还会恩将仇报,但是北墨染还是希望先不打草惊蛇,若是能将下毒之人抓出来那便算是为她自己积德吧。 好吧,根本原因就是她不喜欢这些为了自身利益,就去给一些无辜的人下阴招的歹人。 北墨染不计前嫌救了幽兰郡主,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一点满意,还多了几分怀疑。 毕竟众所周知,北墨染没嫁入王府之前,就是一个软弱的废柴。除了刚刚跳出那么惊艳的舞蹈,她竟然还会医术? 不过看到北墨染十分淡然的接受她们目光的洗礼之后,她们突然释怀了。她的母亲可是因为医术精湛才被封为晋华郡主,她再怎么,耳濡目染自然能学会一点。而且晋华郡主多才多艺是出了名的,她很小的时候便受到母亲的的熏陶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于是,现在大家心中对她只剩下了满意。年龄虽小,却十分聪慧懂规矩。出身虽然不是很高,却为人落落大方,而且又舞艺惊人。 她们此刻只以为幽兰郡主是因为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所以对于北墨染三下俩下就能让她醒来并不觉得奇怪。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因着幽兰郡主的事情,屏西公主和皇贵妃都没了心思再去给北墨染下什么套子。 原本兴致高涨的宴会就这么草草收场,但是北墨染潇洒的英姿却深深刻在她们脑中。 北墨染故意走在众人后面,看着幽兰郡主和齐王等人一同走来。 幽兰郡主看到北墨染,脸色立马变得五颜六色起来。她语气极其不好的对着北墨染说道:“怎么,今日还没看够我的笑话,还打算再看?” 北墨染看着冷颜对她的幽兰郡主,真的是被气笑了。若非她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此刻不仅仅不会将中毒的事情告诉她,说不定还会给她下毒。 但是北墨染有着自己的原则,既然她已经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齐王,抓到幕后凶手,自然不会因着她的态度就不做这件事情。 对着幽兰郡主的挑衅,她只是瞥了眼齐王。随后轻飘飘的对她说道:“我并没有想要看你笑话的意思,若是你非得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又看了眼齐王。 正所谓四十不惑,齐王为官数十载,沉沉浮浮,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厉害的狠。他见北墨染的暗示,微微蹙了蹙剑眉。 虽然他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但是依旧眉清目朗,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一丝沧桑,只在他脸上刻下了坚毅。像是钢铁一样的男子,朗目深邃而悠远,像是一潭幽深的古井。 他望向北墨染时,眸光里闪过一丝什么,随后立马消失不见。像是投入大海的石子,没有一丝踪迹。 心有有些疑惑,于是他寻了个机会落在人群之后,走到北墨染身旁。 他的声线很低,听起来就像是在你身边耳语,显得神秘而高贵。 “不知寒王妃可是有事与我说?” 齐王虽然年纪不小,但是他只要那幽深的眼神盯着某位怀春少女,定然会惹得她脸红心跳。而在黑暗中,更是令人有种安全感。 可是,于此,北墨染只觉得而有些感叹。怪不得能生出幽兰郡主那样的美女,颜值实在是逆天了。 她脑中这些感慨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她回望着齐王,却没有一丝不敬之意。面上淡然,好似丝毫没有感受到齐王周身的压迫感。 “幽兰郡主今日晕倒是因为她身上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毒性虽然很强,但是平日里一点一点给她服用,根本不可能有人察觉。看幽兰郡主中毒的情况,起码得有三年了!” 说完,她对着齐王点了点头,作为告别,随后便走开了。 齐王虽然比她年长,但是同为司冥寒和他同为王爷,她根本不需要像见到长辈一样对他。反倒是幽兰郡主,应该喊她一声姑妈。 不过想想那样的场景,北墨染自己都有些醉醉的。 第一百零七章 惊变,锦衣卫 第一百零七章 惊变,锦衣卫 将幽兰郡主中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剩下的就不是她能管得,而且她也不想插手。至于幽兰郡主身上的毒,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名医。要是实在没人能救的了,那到时候再说。 到了没人的地方,北墨染毫无形象的伸了伸懒腰。这俩天皇贵妃,屏西公主在自己手上吃了亏,今天举办个宴会最后也是草草了事,她们应该不会再来找找茬了吧。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这身子果真不行,不过就是跳了一场剑舞,竟然这么累。 她却不曾想到,此刻一场争对她的阴谋正在展开。 翌日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启明星还挂在天际。突然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这四周的寂静,北墨染眼睛一睁,坐了起来,一双凌厉的双眼望着门外。 门被突然推开,随后紧接着是跌坐进来的绿言。 只见她脸上皆是恐惧与愤懑,然后却不退让一步。她口中是强壮镇定的言辞:“你们凭什么要抓小姐!” 听到这话,北墨染看向他们的目光更是沉了几沉。 那锦衣卫模样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绿言:“太后指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若是再敢阻挠,便以反叛之名定罪!” 随后那领头男子身后快步走出俩位衣着相似的男子,只不过他盔甲顶端是红色的羽毛,而这俩位是白色的罢了。 那俩人直接上前,将不断挣扎的绿言直接架了起来,站在一旁。 北墨染见到这样的场景,眼神中的阴郁已经可以化成液体! 无论怎样对待她都可以,但是这样对待她的人,那便不行! 她厉声喝道:“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擅闯王妃闺房!” 那领头男子对她躬身一拜,面上却没有任何尊敬的表情:“末将只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看到他这个模样,北墨染知道无论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于是她黑着脸,再次说道:“放开绿言,等我穿戴整齐后,自然会跟你们走。” 她这样说完,那领头之人想了想。虽然这女子待会可能就变成阶下囚,但是现在还是寒王王妃,没有人将她的封号夺去。于是他点了点头,手一摆,原本架着绿言的俩个人便退了回去。 他对北墨染在此施了一礼,冷漠的说道:“王妃,得罪了。” 说完,他也不等北墨染的话语,直接转身带着那一群人离去。 他抄过不少人的家,还没见过有哪个能够翻供的。所以,即便北墨染是十分受宠的王妃,即便她身后还有一个寒王,他也没有一丝敬重之意。 闯入她的房中,他也没有冒犯了大家闺秀之意,整个动作就像是在查看牢房一般。便是你皇帝老子,进了监狱,那也能折磨的连乞丐都不如。 然而,毕竟她还是寒王王妃,所以在他出去的时候,还顺带将门体贴的榜北墨染关上了。四周已经被锦衣卫包围,她便是有长着翅膀也逃不出他们的包围圈。 跌坐在地上的绿言缓缓爬了起来,满面泪水。却又担心小姐,不敢哭出声来,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 北墨染看着她这样,坚若磐石的心突然有些心疼起她来。她将被子掀开,站起身。和绿言一样,很默契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道:“将我平素里爱穿的那件穿上。哦,不,换上那件前些日子新作的衣裳吧。那些颜色亮些,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省省心。” 北墨染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从宫里出来的,还这么明目张胆的闯入王府的。要么是皇帝的人,要么就是太后的。 而究其根本原因,逃不脱屏西公主、晴宜郡主俩人,或者再加上一个皇贵妃。不过皇贵妃和屏西公主经过昨天那件事,应该不敢轻易动自己。最有可能的还是很久都没有动静的百里琳儿! 张开双手让绿言替自己穿上衣裳的北墨染眼底一寒,随后便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些宫人昨日里有看到北墨染演出的,一个个眼底露出讽刺,原本还以为是个良善的人,没想到竟然又是一个伪面君子,这样歹毒的心肠,也不知道是如何入得寒王眼的。 虽然已经下了禁口令,远远看着的她们还是忍不住的低声讨论着。 “昨日里看着她还不计前嫌的救幽兰郡主,还以为她是个大方的,没想到这一切竟然都只是她为了博得好名声的计谋。” “这王妃,年纪小小,心机却深的很。” “何止是心机深,心肠也歹毒的很。幽兰郡主这样天仙般的人物,她也下得去手。” 说话这人,眼睛大若核桃,水灵灵的。头上扎着一个双丫髻,然而眼底却闪过一丝怨毒。 凭什么同样不受宠,她的运气就这么好!非但嫁入了寒王府,还能一舞惊了世人。不过…… 她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今天便是你的死期了。 虽然太后已经下令,不要惊动了他人。毕竟北墨染可是她最疼爱的孙子的王妃。 然而这宫中又岂是能瞒得住事情的地方?一有点风吹草动,立马整个宫中都传来了。更何况,这还是争对北墨染的阴谋,她在人后更是推波助澜! 大家都明面上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实际上耳朵都竖起来捕捉这这边的动静。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北墨染竟然穿着华丽的在众人面前缓缓走过,面上没有一丝绝望与担忧,有的只是静水般的淡然。 太阳从天际缓缓的升起,暖暖的眼光映在北墨染的脸上,像是为了添了华丽的光晕一般。加上北墨染身上那隐隐约约的贵族气息,整个人都显得那个高不可攀。好像是,好像是……好像是那国母一眼的华丽。 她一步一步的,莲步轻移,踩在众人的心尖。随着她缓缓走进,众人竟然生不出一丝亵渎的念想,一个个都不敢看她,生怕下一刻自己就跪拜下去。 不知道谁说过,无论怎样的狼狈,都要高傲的走着,不能让想看自己笑话的人看了去。 北墨染此刻惯行这这个准则,而且她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想慌张也慌张不去。 因为北墨染脚步太慢,整只队伍行径速度都被拉了下来。 而她此刻的身份依旧是王妃,众人想催有不敢催,想怒又不敢怒。看着将军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能忍着。 看着一张张严肃的绷着脸的将士们,杀人从不犹豫,此刻竟然被她这小小的动作弄得无奈起来。竟然有些诡异的反差萌? 路迟早会走到尽头,北墨染才跨进慈宁宫,便被上下打量着。 目光落在晴宜郡主身上,见她眼神有些躲闪,而且脸得意的昂了起来。北墨染心下冷笑,果真没有猜错,就是她在后面搞鬼! 款款屈膝向太后行礼,她面上竟然如平常请安一样,没有一点点异样。 北墨染柔声问道:“不知太后兴师动众找小染前来所谓何事?” 而她这样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行为,落在太后眼中竟成了死不悔改。怒从心生,砰的一声她手拍桌。 “放肆!都到了这样地步,你竟然还丝毫不知错!” 而北墨染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太后:“小染不知何事如何认错?” 嚣张!太嚣张了!她看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看走了眼。没想到这晋华的丫头,竟然丝毫没有遗传到她善良的秉性。不仅仅心肠歹毒,为了目的不折手段,更是目无尊长! 第一百零八章 无药可医 第一百零八章 无药可医 气急,太后重重的喘着气。晴宜郡主立马很关心的上前替她顺气,还恨恨的瞪了一眼北墨染:“你这人竟如此不知好歹,太后娘娘好心好意给你最后的机会。你非但不把握,还口出狂言,该死!” 北墨染此刻不仅仅是眼底的杀意,便是周遭都散发着阴郁之意,阴测测的说道:“我不知何事如何叫我认罪?如果这就是口出狂言,那么你这样对待你的兄嫂,又该如何?” 晴宜郡主脸都绿了,她痛恨北墨染就是因为她抢了她的王妃之位,此刻她竟然还敢提这件事情来刺激她。 “你……”晴宜郡主为太后顺气的手一顿,恨恨的瞪着北墨染却又不知道怎么辩解。 实在懒得理会她,北墨染恭敬的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明鉴,染儿一直在王府之中,不曾听过外界有什么流言。而且今日还在睡梦之时,锦衣卫便闯了进来,期间一直没有和别人接触过,所以并不知晓是指的哪件事。” 话一出,虽然没有多好听,但是好歹有了解释,让太后渐渐消了火。 然而这话中明显的漏洞,却被晴宜郡主死死抓住,只见她对着北墨染得意一笑,话说中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讽刺:“哪件事?难道王妃不止做了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被拿捏了语病,北墨染也不急,缓缓的说道:“这欲加之罪都何患无辞了,前朝巫蛊一案,秦妃不过晚上睡了一觉,就让人将木偶人放到她枕头下了。更何况每日我从早到晚都做各种事情,谁知道有哪件事就被人拿来栽赃陷害呐?若是片面之词就能定罪,那还要衙门查案作甚?” 秦妃这件事,太后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虽然身份不高,但是也是知晓其中通底的。北墨染这样思路清楚的一说,原本还有些恼怒的太后这下子完完全全的冷静下来。倒是有些暗暗后悔行事太过草断,听着那些流言一怒之下就把她喊过来。 于是她和声问道:“今日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将我这老骨头都惊动了。说是昨日宴会上,兰儿会晕倒,是因为你下毒所致。” 北墨染嘴角勾勒出一个别人无法看出来的笑容,心下暗自讽刺晴宜郡主太傻,这个查清楚之后根本不可能拿北墨染定罪的事情,她竟然拿过来当做对付她的武器。 然而她却不知道,当时晴宜郡主偷听的时候离得比较远,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大概,说是幽兰郡主是中了毒,于是她眼珠子一转,打算将错就错,只要到时候查出来幽兰郡主是中了毒,然而加上她放出的流言,那些矛头定然会指向北墨染。 北墨染淡然的解释道:“我却不知原来在这宫中,竟然做好事都能惹来杀身之祸。” 这话里话外都是讽刺的意味,傻子都能知晓。这话一出,太后稍稍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阴沉。但是却没有立即翻脸,等着北墨染下面的话语。 “我从小受母亲的熏陶,对医术稍有研究。昨日,我看幽兰郡主不似急火攻心。”话至此,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坐在一旁的幽兰郡主身上。 只见她听到这话,脸上一红一白,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扯碎。而她看向北墨染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北墨染微微一笑,随后目光再次回到太后身上,淡然地说道:“于是我忍不住好奇的上去为她把脉,却不曾想……” 说道这,她顿了一顿,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一样。余光扫了一眼众人,见着众人各色的神情。这才讽刺的笑了笑,说道:“却不曾想,幽兰郡主根本就是中了毒。” 她这话一出,下面一片寂静,随后有嗤笑声隐隐约约的传来。那晴宜郡主更是面上含着冷笑,嘲讽的说道:“王妃真是好本事,颠倒是非的能力果真厉害。” 北墨染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怎地如此肯定我就是那下毒之人?莫非这流言便是从你口中传出的?” 晴宜郡主张了张口,面上有些慌张,而北墨染却知道她此刻的心定然像是那火山爆发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北墨染说道:“那毒药是慢性毒药,而且已经潜伏在她身上起码有三年的时间。昨日我没有声张,只私下里悄悄的告诉了齐王。原本我是希望不打草惊蛇,让齐王有了提防,然后将背后凶手抓起来。却不知谁人竟如此厉害,直接将郡主中毒之事透露出来,染儿觉得没能抓住凶手,实在很遗憾。” 她没有说自己被污蔑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会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和太后没有弄清楚就把北墨染拿出来发作有关。 若是北墨染此刻提了这件事情,定然会让太后觉得难堪。一味的说自己委屈,不仅得不到同情,反而会造人厌恶。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北墨染是不会做的。 而她只说她很遗憾没有抓到凶手,不仅将所有的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让人能够接受。更是让下一次再有人栽赃陷害的时候,能够从主观上站到她这边。 北墨染的话合情合理,只是方才喊来御医检查的时候,他却说并不知道这种毒到底是什么,所以太后才先入为主的认为这是北墨染从哪里弄到的罕见的毒药。 就在太后疑惑之际,那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御医突然走了出来。 他面上冷汗涔涔,但是还是不卑不亢的说道:“太后容禀,方才微臣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却不曾想到这是什么毒药。但是经过王妃提点,说是慢性毒药。微臣这才想起来,此毒乃是千日红。千日红早在数百年前就是禁品,因为当时有不少皇子都是因为中了这个毒所以没能活下来。这毒无色无味,一点俩点便是试毒也试不出来。但是它在人体堆积后,日积月累,那毒便会显示出来,无药可医!” 无药可医! 所有人,除却北墨染都直愣愣的看向幽兰郡主,幽兰郡主脸瞬间变成了死灰色。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不出一点她原本的优雅姿态。 “不可能!” 太医吓得立马跪了下来,面上冷汗直滴,将地上都染成了一片深色。 “郡主恕罪!” 太后虽然也大惊失色,但是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她冷静下来,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厉色:“你说的可是真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不会在意太后的语气。只是跪在地上的御医,像是听到了催命符一般,但是他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太后,还是不说一句假话。刚刚他只要不说出来,或者说一个很相似的毒,让北墨染顶罪便可以了。他这么一说,倘若太后震怒,很有可能他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第一百零九章 你能救吧? 第一百零九章 你能救吧? 但是他还是牙齿打着颤说道:“微臣不敢撒谎,当时宫中流言,让微臣根本没有想到那个地方去。而且千日红成为禁品数百年,若不是它就在微臣面前,微臣还以为这只是书本上杜撰出来的。” 这铿锵的话语说出来,幽兰郡主的脸色已经从死灰色变成一片绝望,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她从未想过,她花样年华,就要这么离开人间。 无药可医! 呵呵…… 这对人而言,到底是多大的打击。 太后瞧见她的模样,心疼的很。又没有办法,只能再次问道:“你如何确定这就是千日红!” 只见太医缓缓将头顶乌沙摘了下来,摆在一旁。 太后见状,脸瞬间白了。 她自然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将乌沙放在一旁,是要用乌纱帽担保吗? 李太医的医术是公认的,所以她才直接将他喊过来。而且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像刚刚他直接说他不知道幽兰郡主到底中的是什么毒一样。他不会因为自己的面子乃至生命,就放弃自己做人的原则,胡乱说一个答案。 但是就是这样的人,说出来做出来的事情才是最残忍的。活生生的就宣布了一个人的死刑,而且是那样的坚定,让人带着一丝侥幸都不行。 太后有些不忍,那幽兰郡主面上却倏然闪过一丝恨意,随后她问道:“我还能活多久?” 李太医见惯了生死,看到她这样,也有些不忍。但是他还是说了实话:“不出三个月。” 三个月! 众人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似乎都已经麻木起来。 三个月! 她一个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人儿,竟然此刻就被宣布只剩下了三个月的时间。 然而晴宜郡主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到一招致北墨染于死地的方法。她此刻对于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竟然没有一丝伤感,反倒是还想利用她中毒这件事来坑害北墨染。 晴宜郡主面上装作很伤心的模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激动的问道:“对了,王妃竟然能一下子就能诊断出这是慢性毒药,那么是不是有办法医治?” 这话一落地,除却了太医,所有人都目光看着她。幽兰郡主眼中更是像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一样,怀着那么一点点希冀看着的。 满怀希冀不是最令人心疼的,但是绝望中的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却是让人心都碎了。 那太后原本都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听到这话,松开撑着头的手,抬起头看看着北墨染,只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听出一个是字。 然而李太医却依旧那样跪在地上,别人不清楚这毒的厉害之处,他却是知道的。若是这毒能够解,那历史上那些个因此而死亡的皇子们就不会死了。而且北墨染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就算能发现她中的是慢性毒药,那也只是她是在没有任何错误的干扰的情况把的脉,加上她本身有天赋罢了。 然而他却听到身后那微不可闻的声音。 “恰好我曾经在娘亲的手札上看到这千日红的解法。” 北墨染的声音虽然很小,在这样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的情况下,像是惊雷一般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李太医惊得猛然间抬起头,睁大了双眼,此刻竟然忘记了礼仪:“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太医睁大的双眼,像是金鱼眼球一样,那样的表情惹的北墨染一阵好笑。随即有些感动,她最敬佩的就是那些敬业的人,有些医生能为了解决一个疑难杂症,而耗尽他的一生,乃至他的生命。他们将医术看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 北墨染点点头:“是的,我记得。当时虽然年小,但是娘亲把手札拿给我让我自己看的时候,我见着这千日红名字很是好听,便去问娘亲。娘亲当时笑着跟我说,让我不要只看表面。那些表面上美好的,实在却是比毒药还要毒上几分的。然而她还顺便跟我说了这个的解法。因为娘亲教导的这个很有道理,这么多年,我依旧记得。就连这个解法,我也记得清清楚楚。” 幽兰郡主像是已经得救了一般,开心的跳了起来。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需要的往往只是一个自己心中的答案,哪怕那可能是假的,但是这却能让他们自我安慰,甚至比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还要令人激动。 当然,北墨染这么说自然是有把握的。至于那个手札还有晋华郡主的话什么的,单纯是她编出来挤兑幽兰郡主和晴宜郡主的。 那李太医竟然比幽兰郡主还要激动,一下子跳到她的身旁。挤开站在一旁的宫女,磨起笔墨纸砚来。一边磨着,一边还向北墨染招手。 “快快快。” 突然,他看着众人盯着自己,瞬间反应了过来。轻咳俩声,不动声色放下刚刚卷起来磨墨的袖子,对太后弯腰一失礼,儒雅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缓缓传来:“微臣失礼,还请太后海涵。” 噗…… 他前后的动作,在放下心来的众人中惹起一阵爆笑。 便是北墨染也被他逗笑了。 她怎么不知道,这以严谨出名的太医,竟然还有这么好笑的一面。 晋华郡主的医术是众所周知,她能够被封为郡主,也是因为她在诸位太医都说先皇无药可医的情况下,救了皇上。 她的手札,自然不可能出错。而且她还传给她的女儿,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这样做。 那太后此刻才看北墨染觉得顺眼起来,眉眼含着笑意,手一抬,赏赐了不知道多少珍宝。 全场唯一一个与这欢乐的气氛格格不入的,只有那嫉妒的看着北墨染的晴宜郡主。 而北墨染却看着这样的她,突然生出了一丝戏弄的心思。只见她抬眸挑衅了看了晴宜郡主,眸中尽是得意之色。 晴宜郡主脸瞬间黑了。 而就在北墨染将药方在太医惊叹的目光中写下来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传报太监尖锐的嗓音。 “寒王到。” 北墨染手顿一顿,笔尖在纸张上面氲出团黑墨,随后北墨染又开始行云流水般将药方写了下来。 李太医见状,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这王妃也是个可怜的,以前便听出她在家中不受宠。现在说是嫁给了寒王。寒王对她宠爱异常。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来,现在才姗姗来迟。 王妃应该是此刻应该是很便扭的吧。 太后刚想喊一声寒儿,便见着他绷着脸严肃的表情。喘气声有些重,想来是赶路赶得太急。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这寒儿继承了他父亲所有的优点,却也继承了他最致命的弱点。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便会只爱她一个。 第一百一十章 莫名怨气 第一百一十章 莫名怨气 所以他以前做出各种失礼的动作,比如那日百草宴上将好生生的一个大家闺秀给扔到河里去了,她也没和他计较。 在潜意识里,她是不希望他喜欢上一个人,最终像他父亲一样。 现在,看他对北家的孩子这样,看来是动了感情。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抬头看了一眼在窗口一脸认真的书写着的北墨染,北家这孩子还不错,应该不会那样的…… 几乎是闯了进来的司冥寒,眼睛四处扫寻着。见到北墨染好端端的在窗户旁,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对着太后行礼。 毕竟是他最尊敬的皇祖母,若是是皇帝的话,恐怕他直接无视他走到北墨染身旁了。 太后瞧见他这样,忍不住的调侃道:“有了王妃,就不要皇祖母了是不是。” 司冥寒被这样的调侃也不脸红,向前走到太后身旁,说道:“皇祖母定然是希望儿臣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男子汉。既然娶了染儿,那么我便要对她一生负责。” 太后说不过他,只能罢手:“好了好了,再说下去,你非得把我堵得无话可说。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快去找她吧。” 李太医是个懂颜色的,现下尽管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也默默的将他的位置让给司冥寒。只是他不断的昂起头,试图能够从后方瞄到北墨染手中正在书写的药方。 太后瞧见李太医伸长脖子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李太医还是当初那副痴样,为了药方竟然打扰人家小俩口起来。” 这样一打趣,若是一般人定会脸红起来。然而这个李太医不走寻常路,他竟然转身对着太后一行礼:“多谢太后夸奖。”话说的面不红,心不跳,淡定如斯。好像他真的受到了表扬,而他一如以往那样宠辱不惊。 “……” 若是一般人,肯定会以为他这是挑衅吧。 然而太后知道,他的理解中就是他受到了表扬。 经过这一系列事情,太阳已经完完全全的升了起来,阳光细细碎碎的落在北墨染身上,在地上打上一个窈窕的剪影。 司冥寒走到北墨染身旁,默了半天,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随后说道:“昨日我被皇上派到城外。”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北墨染清楚的知道他话中之意。今天她被太后捉来,他却没能及时过来护住自己。嘴上不说,北墨染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同时,竟然有种悬着的心突然放下来的感觉。 这中感觉好像是,司冥寒没有来,她觉得很失望,所以心中一直在期待他的到来一样。北墨染被这样的想法惊着了,她怎么会这么想? 连忙将心底根本不可能的念头甩掉之后,她淡然的说道:“不必解释,我知道的。而且原本这就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我自己能够解决。” 不知怎么地,听到这个话,司冥寒突然生出了一丝烦躁。他语气十分不佳的说道:“你就非得这样和我彻底划清界线吗?” 这话非但没有得到他心目中想要的回答,更是惹得北墨染惊诧的看了他一眼。他们结婚俩人都知道,根本原因是司冥寒不想娶,而她不想胡乱被嫁出去。 所以这才面上不反对的碰撞在一起。 若准确说起来,他们俩之间顶多就是朋友,虽然在各自的心目中对方分量都不低,但是撑死了也只能算是知己。怎么他今天说的这话竟然有些像是被女朋友抛弃了的男子说的? 北墨染没有说话,司冥寒更是烦躁。干脆一甩袖子,冷着脸就走出去了。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北墨染愣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这是怎么了? 目光落在李太医身上,他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为何。 然而北墨染原本就没指望他能回答,只不过是没有克制控制身体,身体做出来的很正常的动作罢了。 摇了摇头,北墨染重新拾起被打断的思绪,开始执笔写了起来。 太后见状,叹了一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孩子之间的情情爱爱,还是让他们去琢磨去吧。反正已经结婚了,不会闹出等你娶她嫁之后,才猛然间醒悟自己喜欢的是对方这样的悲剧来。 她因着北墨染从小就懦弱的名声,而且还是个瘸子就被皇帝胡乱配给了寒儿。虽然寒儿是同意的,可是她心中始终认为她配不上寒儿。所以对待北墨染的时候,总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但是现在经过一些相处下来,她发现北家这孩子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舞能跳的比兰儿好,医术还精湛,知进退,明大义,难得还受寒儿喜欢。 心中最后一点点对北墨染的不满也退散了,即便刚刚北墨染那样对待司冥寒。在这个王权之上的环境中,即使北墨染这样没有错,也会被灌上错误的名义。但是她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因此就对北墨染不满起来。 俩人不欢而散,最开心的莫过于晴宜郡主。幽兰郡主虽然也是爱司冥寒爱的至深,但是北墨染现在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和北墨染过不去。 将药方写好,搁下笔,还得来得及将笔迹吹干。那边可怜巴巴瞅着北墨染好久的李太医便走上前来。 看着这样的李太医,北墨染有些不好意思再耽误他看方子的时间来。 吹都没吹,将单子递给了李太医。只见他颤抖的接着药方,满脸惊喜,眼睛亮晶晶的,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浑浊。 北墨染忍不住的笑了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要去太后那边“复命”了。才走了几步,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大喊声。 “神了,果真是神了。”边说着,他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吹干字迹后,像是手里捧着价值连城的宝物一般揣进怀里,还宝贝的轻轻拍了拍。生怕别人看出来他怀里揣了东西,然后给了顺走了。 被那阵魔性的笑声吓了一跳的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了他将药方揣进去的行为。那眼神四处撇着,生怕被贼盯着。 这李太医,怎么这么好玩?一下子,北墨染对这李太医好感蹭蹭蹭直往上冒。 长居深宫的太后,同样也看到了他这样的动作。平日里极少有什么好笑的,今日竟然笑的步摇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李太医,平日里怎不见得你这么有趣。” 将宝贝藏好,李太医瞬间换了一副模样,变得十分儒雅。他缓缓对太后作揖:“启禀太后娘娘,微臣现在需要前去给郡主抓药,先行告退。” 第一百一十一章 化敌为友 第一百一十一章 化敌为友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李太医脚步轻快的向外走去。路上遇到的人向他打招呼,顺口问了一句“李太医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李太医条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张纸,摇了摇头,竟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又兼有从太后宫中出来,众人皆以为李太医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赏赐。 且不说李太医,太后见他走了之后,慢慢缓解了笑意,看着下侧的北墨染。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今日很好。” “多谢太后娘娘。” 就在太后看着北墨染有些疲惫,正打算让她回去之时。突然有什么闯入北墨染的视线,北墨染仔细一瞧,原来是幽兰郡主走了过来。 北墨染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看着幽兰郡主,缓缓说道:“不知幽兰郡主有何指教。” 北墨染以为幽兰郡主是为了找茬,虽然不至于后悔救了她。对她有些不耐烦,话语也带着一丝不喜的意味。 哪曾想她这话一出,幽兰郡主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她没有立即发火,而是对她盈盈一拜,有如天籁一般的声音泉水般涌出:“先前是幽兰不好,因着嫉妒你能嫁入寒王府,这才处处争对你。如今幽兰刚刚差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听着你说能救我,幽兰当时的心情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现在想来,和刚刚死亡威胁带给我的绝望想比,失去寒哥哥并不算什么。你救了我一命,把我从绝望中拉了出来,甚至比寒哥哥对我还要重要。我对寒哥哥还是比不得对我自己的爱。所以,我决定彻底放弃他了。只是……” 说到只是,她微微抬眸,期盼的看着北墨染。见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心下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后面的事情说出来。最后咬咬牙,她说道:“只是不知道王妃是否愿意摒弃过往,与我成为好友。” 她堂堂郡主,平日里何曾对人低声下气的道歉过。而且她生怕自己说出来后,北墨染却回她不愿,那时她该如何。她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实在有些过分,明明北墨染并没有什么过错,她偏偏因为自己的嫉妒就处处争对她。 她的诚恳,北墨染自然能看到。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心胸狭隘之人,若是她十分计较,定然不会决定将幽兰郡主中毒的事情告诉齐王。北墨染奉行的原则是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她这样恳切的认了错,她自然不会抓着以前幽兰郡主做的事不放。而且,多一个朋友终究好过多一个敌人。 于是她冷峻的外表渐渐变得柔和,不像刚刚像刺猬一样,和幽兰郡主争锋相对。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幽兰郡主冰凉的柔夷。 “我也不因为太后在此,或是你郡主的身份就说假话,以前我真的讨厌过你。” 这话刚脱口,幽兰郡主脸颊臊的红彤彤的,十分不好意思。 北墨染看见她这样,于是对她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但是,今天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还不答应,不说太后,便是我回去了,夫君都要说我小家子气了。” 北墨染是故意提到司冥寒的,虽然她相信幽兰郡主是真心道歉的。但是感情的事情谁说得清,日后她若是再嫉妒起来,在自己背后使绊子,而她却把她当成朋友,那种伤害可是致命的! 听闻她提起司冥寒,幽兰郡主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甚至露出很开心的表情,似乎北墨染能够原谅自己这件事情令她十分激动。 这样的神情落在北墨染的眼中,她这才放下了她对幽兰郡主的警惕心,于是说道:“虽然那药可以救你一命,但是你若是想要完全好起来,还得靠你自己疗养才行。你看你的手冰凉,以前你是否看过御医,他们说是你体质特殊,乃寒阴体?” 幽兰郡主猛然间睁大眼睛,她惊诧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北墨染微微一笑,眼底的自信像是她昨日里舞的那个长胜将军一样。她道:“这是千日红前期的症状,但是她量很少,而且已经被禁数百年,很少有人想到是这个,一般情况下都会诊断为阴寒体质。而治疗好后,千日红前期的症状,会变成副作用一直缠着你。” 这样说完,幽兰郡主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看向北墨染的目光中,明明白白的写着敬佩之意。 “刚刚还有些怀疑你是碰巧因着你娘亲和你说过,但是现在我细细想来,你娘亲恐怕也只是你的谦虚之词罢了。一个五岁的孩童,即便记忆再深刻,也不可能记得这么多。定是你后来自己钻研你娘亲的手札还有各种古籍钻研出来的。” 她昂着头,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好像是在说,看我是不是好聪明,快夸我,快夸我。 北墨染被这样的她弄得有些无语,这说出去,还谁相信是从那仙气十足的京城第一美女口中说出来的?反倒像是一小只傲娇的小女孩说的。 北墨染同意与她相交,幽兰郡主便拉着北墨染天高地阔的聊了起来。没想到越聊越兴奋,她不知道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一点的女子,竟然懂的如此之多。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能说上来,而且那见解竟然比她还要高上好几份。便是那些她突然生出的小小坏心眼,将她从皇家藏书阁中看到的世间唯一的古籍拿出来一说,她都能侃侃而谈。而且看那模样,像是和她讨论的只是大家都知道的常识一样。让她激动于找到知音的同时,又生了敬佩之意。越聊越兴奋,最后拉着北墨染不想放她走。 那太后看着北墨染一脸无奈的样子,也只是微笑的看着她们,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样子。 原本看太后愿意放自己走,已经打算回去了的北墨染。就因着她的兴奋,结果越聊越困,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可是看幽兰郡主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又不好出声暂停这个话题,扰了她的兴致。 等到幽兰郡主自己发现北墨染已经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的时候,突然意识在自己貌似太过激动了。想到她这幅困倦的模样是因为一大早她便被锦衣卫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她更加尴尬起来,有些抱歉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太兴奋都没发现你这么累。” 听到旁边一直聒噪的不行的声音听了下来,北墨染猛然间清醒了。她转过头看着幽兰郡主,条件反射般的摇摇头:“没事,没事,人之常情,怪我知道的太多。”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主仆情深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主仆情深 “噗……”莫名被戳中笑点的幽兰郡主笑弯了腰,根本停不下来。 其实说话是一门技巧课,有时候贬义属性的话语却能得到很好的效果。就像北墨染特意用这样自恋的话语一样,成功缓和了俩人之间气氛的僵硬。 终于,能回府了! 这是北墨染此刻满脑子盘旋的话语。她想是看到了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样,眼前乍然间明朗,只觉得空气都是极好的。第一次觉得原来王府是那么好的去处,她此刻真的好想念她的床…… 出了宫,马车才行到王府拐弯处,这里离王府大门还有不少距离。从宫中出来,因着马车的缘故,一般都会从王府正门进去。而这次,北墨染也不例外。 马车刚刚转过白墙黛瓦的私宅,突然间刹车一样停了下来。车内昏昏欲睡的北墨染瞬间惊醒,眸中闪过一丝凌厉,随后这抹凌厉缓缓淡了下去,换上了一丝柔情。 原来,拦车之人是早晨迫于自己压力才被锦衣卫放下的绿言。 因着今日天气有些转冷,而北墨染又是被抓入宫中的。所以这马车隔热的地板下烧着炭火。地板上铺着三层毛茸茸的毯子,车内里面暖烘烘的。北墨染靠在虎皮上,听着外面绿言带着哭腔的询问声,嘴角微微勾起,眸光里难得的透露些柔情来。 患难见真情,北墨染被抓的时候,她这样的焦急,显然是将北墨染放在了心尖尖上。 “绿言,外面冷,快进来吧。” 听到马车里传来北墨染真切的声音,而不是刚刚她每看到一辆马车便产生的北墨染在里面的幻觉。 因着抱着希望的次数太多,她失望的次数也在累加。这一次,猛然间她无数梦想中的情景变成了现实,一时间愣住了。随后喜极而泣,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嘴里不停的喊着小姐。 听着外面的动静,北墨染感动的同时又有些无语。这个绿言,总能让人哭笑不得。 她正打算出去让绿言进来暖和一下,帘子被掀开一角,随后露出一张通红通红的脸来。那张脸颊上印着俩道明显的泪痕,被冷风吹干了,让俩道泪痕之处的皮肤看上去干干的,像是刚从娘胎里落地的小娃娃那皱巴巴的肌肤。 那张小脸,瞧见她正保持着要站起来的姿势,倏然破涕为笑。随后,将帘子掀开,露出的缝隙恰好能够容纳她进来。 北墨染面无表情的又坐了下去,屁股才刚沾到座位,便觉得一大团阴影投射在自己面前。抬头望去,绿言已经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小姐,宫里可受了委屈?” 北墨染还没回答,绿言倒是率先心疼的再次红了眼眶。 无奈的伸出手,北墨染抹干绿言眼角的泪滴:“莫哭,这世上哪有人能让你家小姐吃亏。不久,太后的赏赐也要到了。而且里面还有不少西洋的新鲜玩意,到时候你和红石就不用老抱怨说看着我练功无聊了。” 绿言脸一红,随后严肃的说道:“小姐,在我和红石心中,便是再多的玩意也比不上小姐的!” 她宣告忠心的话语,竟然莫名的让北墨染觉得有些好笑。哪有人这么说的,那玩意和她比,难不成她也是玩意? 不过看着绿言这可怜样,北墨染也不再拿这个调侃她。 绿言还穿着北墨染走的时候她穿的衣裳,很是单薄。而且这外面天突然冷了下来,寒风凛然,和有着太阳的早晨是全然不同的。绿言冻得鼻子通红,北墨染估摸着,这家伙怕是害怕她回去加衣裳的时候,正好错过了北墨染的消息。而今日自己被抓的事情,肯定老早就传遍了王府,谁在这样风口尖山还愿意冒着被牵连的风险给她送衣裳? 真是个傻的,一股暖流悄悄流入了她的肺腑。 炭火的位置是在她的座位之下,北墨染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示意绿言坐在自己身旁。她面色严肃,说道:“这是命令!” 北墨染知道若是她不这么说,这个从小深受主仆等级观念毒害的人是不会坐上来的。 知晓北墨染的苦心,绿言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只不过这是她不是心疼自己的小姐,而是非常感动。 从小,夫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便是小红,她们家小姐对她那么好,也从来没有像自家小姐一样把她们真正当人看。 心下决定日后要誓死效忠小姐,永不背叛。绿言将一半屁股坐在上面,全身都紧绷着。 北墨染看了在心底叹了一声,这些封建思想对她们的毒害实在太深。不说让她们做到人人平等的地步,就算是将自己看做是她的手下,而不是她的仆人,那也需要好长的一段时间。 不过,北墨染知道物极必反,她将她们放到平等的地位来看,一点点会让她们感动,可是再多,那便成了惊吓!她现在的身体也是深受封建伦理束缚的,若是说出什么超出她们接受能力的话语,那不仅仅不会让她们因此而改变,反倒是要担心她这个小姐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 顾虑着这个,北墨染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无力感涌上心头,让她觉得更累了。 以为这下子终于没了事的北墨染才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晚上,翌日清晨,一张战帖又让打断了她安稳的睡眠。 北墨染真的怨念起来,人家做个王妃都是舒舒服服的享受着着堕落的人生。怎么到了她这,非但要提心吊胆,现在连个好觉都没得睡! 红石看着这样的北墨染有些胆颤,昨日她在那群锦衣卫闯进来抓人的时候,立刻策马去城外寻找王爷,后来王爷出宫后,黑着脸让她去了城外,于是她只能跟过去。等她回来的时候,王妃已经回来了,而且宫中的赏赐络绎不绝的送进王府。 那时开始,她更加崇拜小姐了。 只是,此刻王妃的表情,好像在算计着什么。红石能够猜到,肯定是那人扰了小姐的睡眠,小姐心下盘算着如何折腾那人呐。 北墨染刚洗漱好,外面就传来一阵喧闹声。她只听到外面那些奴仆们喊着:“十六皇子,王妃还没起床,你不可以闯进去!” 北墨染低头看着手中那白色的战帖,微微讽刺一笑,随后将手中的帖子撕成粉碎。 她没有像电视里那些人一样潇洒的将碎片向后一撒,走出去迎战。 随地乱丢垃圾是不好的行为。 北墨染是个理智的人,自然不会这么做。她将碎片放置在专门存放垃圾的地方,随后缓缓的坐在妆台前,打开妆奁。红石心领神会的走上前,帮北墨染梳头。其实北墨染早晨一直习惯随意弄一个发髻便是了,刚刚的那个发型是最合适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挑战 第一百一十三章 挑战 红石知道,小姐此刻定然是要给那十六皇子一个下马威,所以将她头上的发髻散开,手上的动作又慢上了几分。 对红石察言观色的能力,北墨染更加满意了几分。 而就在此时,门外又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只听那人喝道:“大清早往皇嫂房间闯,成何体统!” 因为昨天北墨染让他不经意间吃了一个软钉子,他在心中便怪罪了昨日那班人。今日听闻下人说,十六皇子要闯王妃寝宫。一下子他便牵罪起来。 黑着脸,大步走到外堂,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吓得那十六皇子向后退了一步,从小他谁都不怕,就怕他堂兄!但是想要屏西所说…… 他咬咬牙,抬起眼,强迫自己面对面看着司冥寒。 “我只是要和皇嫂比武。” 说完话,他好不容易才集聚起来的气势,就这么没了。 坐在里面的北墨染听到他的话语,忍不住低低一笑。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她倒是被这里的女人给弄的有些草木皆惊,原来还是有单纯的孩子的。 北墨染轻声说道:“快些吧,王爷都来了,怎么能不出去看看。” 应声,红石手中捏着那剩下的青丝,熟练的掐出一个简单而漂亮的朝天髻。 见状,北墨染实在忍不住的低声夸道:“红石手艺越来越好了,日后不知道谁有幸能娶到你。” 说完,她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绿言见她起身。早早打起了帘子。 目光虽然落在对方身上,但是所有精力都集中在内屋的俩人。第一时间发现这动静,同时侧过身看向那被高高挑起的精致的门帘。 过了一会,里面渐渐有了一团模糊的影子,近了,才看到了确切的人影。 司冥寒依旧像以往那样惜字如金。可十六皇子老早憋不住了,眼神一亮,立马越过一直挡着他的司冥寒,小跑过去。 “听说你要挑战我?” 十六皇子倏然间听闻这稚嫩的话语,愣了愣。他倒是听说他这性格诡异的堂兄娶了一个还未及笄的小王妃,却不曾想竟然是这么小小的一只。 再想想当初他和屏西切磋的时候,她输给自己,恼羞成怒的说他绝对打不过北墨染。原本他还以为他这堂嫂是怎样厉害的人物,但是现在看到,这么柔柔弱弱的她真像屏西说的那么厉害? 看到他眼中的惊诧,北墨染忍不住调侃道:“教导你的师傅难道没有教你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竟然连我是谁,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就过来挑战?” 听了这话,十六皇子脸立马红了起来。因为她是他的堂嫂,所以他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什么对手。只是听说屏西说自己肯定打不过她,他一时不忿,忍不住过来试试她的底。至于师傅所说的那些话,他哪里顾得着。 北墨染一看他这样的表情,便知道这个小屁孩是个迷糊的。于是她说道:“你的挑战我应了,若是我赢了,你不得再打扰我。” “你输了呐?”十六皇子条件反射的说道。 北墨染淡然地上下打量了十六皇子一番,随后带着神秘的语调说道:“我不会输。” “……” 好自恋的一个人,十六皇子被她噎的瞬间有些无语。然而她这样自信而嚣张的语气更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将手中的红缨枪往上掂了一掂,面露兴奋的说道:“好!” 说完,他便像在自己家一样熟稔的往练武场走去。北墨染没有像以往一样换衣裳,因为那衣裳是她自己特制的,没有人的时候穿着练武还可以,有人的话那是万万不能穿的,万一被当成什么异类那就不好了。 不过,北墨染看着脚步轻快的他,脑袋上莫名的竖了几根黑线。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人,直接拿着红缨枪就往人家家里面冲的!而且那闯的地方还是戒备森严的王府…… 到了练武场,十六皇子提起红缨枪,下盘稳稳扎在地上,这是要出招的节奏。北墨染已经做好了接招的准备,他却突然停了下来。面上很是不善的说道:“你的武器呐?” 北墨染神色淡淡的回道:“我哪里的武器。”原本紧绷着的身子也松了下来,她款款而立。 没想到那原本还迫不及待的像是要立马扑上来的十六皇子,却突然收了枪,立在练武场中央。这练武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的,尤其是现在十六皇子和北墨染比试。便是红石和绿言都没有进来,所以这空荡荡的练武场上他的身影显得更加颀长。 北墨染有些疑惑,还没等她理清这到底什么情况,她的嘴便快她脑子一步说道:“你这是作甚?”说好了要比,结果来了他又不比了。确定不是在逗她? 那十六皇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既然来了我怎么可能不比,只是皇嫂嫁给堂兄这么久了,堂兄竟然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给你。我真心为皇嫂感到十分不值!”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话语至此,皆明白什么意思。他这是不屑和赤手空拳的人比试,占她的便宜。想让她进司冥寒武器库里找她适合的武器。 这等小事,司冥寒自然不可能说是有一丝不愿意,他在北墨染还没有说话之前点了点头。 “这事简单。”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北墨染只好将要说出口的话噎了回去。她其实原本还想说,她并不喜欢用武器。 有人说那些厉害的人都是用冷兵器的,而不是用枪。可是她毕竟是国家的单兵,隶属国家。平时也是国家安排教官下来给她们训练,那些教官很少精通冷兵器的,所以她接触最多的还是枪。准确来说,她会用那些冷兵器,但是并不擅长,还比不上用拳头! 不过,司冥寒既然都已经接了口,她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去反驳他。毕竟他是为她考虑,而且连任何人不得进去的兵器库都让她进了,她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默声同意,北墨染跟在司冥寒身后往兵器库走去。他在前面走着,她跟在身后。俩人都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尤其是昨日司冥寒还甩袖离去。他不说话,北墨染自然更不好说。 没想到她就这么一愣神,面前那宽厚的背影便消失不见了人影。 “……” 不是,他速度怎么这么快?北墨染在心中默默的吐槽着。她发现,这俩天她都有点向吐槽风转变了。真的不能怪她,这群人实在让人忍不住产生吐槽的冲动。 倏然,她看着眼前那竹林,脚步突然顿住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选一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二选一 这竹林看上去布局很是散乱,若是在山林之中,定然让人生不起一丝疑惑。然而这是在王府! 王府中尤其是兵器库这么重要的地方,不可能说是这么散漫无章法。 怪不得司冥寒一下子人影就消失不见,原来是想试探试探自己能力的底线到底在哪。 不过她连那种超级智能锁都能在一分钟之内解了,这种没有一点科学性的东西怎么可能难住她? 停下脚步,她微微虚眯着眼睛,仔细观详着四周。 竹林在微风的轻抚下发出蛇移动时的那种摩擦声,北墨染感受着风速的流动,缓缓闭上眼睛。脑中回想的是刚刚所见所景。 人一旦失去了视觉,其他感官变会变得十分敏锐。风掠过她的脸庞与手上,在结合脑中那竹叶的生长方向。 北墨染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容,原来如此。 北墨染缓缓睁开眼睛,倏然她的笑容凝滞在了嘴角。 就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她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那竹叶中不同寻常的声响。 这比一般风吹竹叶还要清脆的声响,定然是巧妙设置在竹林的机关。 她一直站在这个地方,没有动,却触动了前置机关。也就是说一旦她跨错一步,那么她面临的就是那万箭穿心的下场。 北墨染意识到了这一点,心情带着一似沉重。原本还有一些轻视的想法顿时消失不见,变得慎重起来。 她重新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四周,没有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发现什么后,她惊诧的闭上眼睛,在脑中演算着她该走的路线。 不过片刻,那堪比计算机的大脑已经将路线演算了三遍。她睁开眼睛,呼了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跟着脑中计算的路线走着。 这竹林像是黄药师桃花岛上的桃花一样,甚至比那个还要恐怖几分。桃花岛上的桃花撑死了困住人,这个竹林让那些即便有些武功高强的人侥幸闯过了万剑穿心的机关,只要还被困在林子中,没有懂得解这机关的人前来救他。那么他再往前走一步,面对的就是更为阴毒的机关! 竹子在她四周移动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却没能影响到她一丝一毫。 北墨染很是潇洒的在林中“散步着”,让守在门前的老者吃了一惊。 暗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厉害了,却没有把北墨染放在心上。这个竹林虽然这世上能解的人屈指可数,但也不是没有。这个机关在巧妙程度上比司冥寒那个混小子书房前的机关还要差上一筹,只不过因为它十分狠毒而且解得方法比较复杂,这才被人称为世上最精妙的机关。那些无知的人们,哪里懂得辨别机关。 只不过这个丫头,小小年纪竟然能够这样的心境,实在是难得。 这样想着,他却没有一丝放水的心思,只是在身形如松柏一般挺拔的站在门前。 当北墨染过了竹林,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低调的兵器库虽然不高,也不奢华。但是却给人一种铜墙铁壁般的感觉。那大门就像是虎口一样,让人心生畏惧。四周墙壁约有四米高,竹子投在墙壁上的影子有些斑驳。 从路口走到大门前,有一条长长的楼梯。虽然每层台阶都不高,但是很长。就像被电脑上的截图,然后被拖着一条边往旁边拉长了一样,扁扁的。 北墨染不知道自己描述的对不对,但是她第一眼见到便是这个感觉。 太阳投下它的光辉,在门前那老人身上投射出一圈光晕,那如白鹤一般的头发就那样随意的用布条固定住。 北墨染看着他周遭漾着收敛的气息,而他面上却一派悠闲的模样。 将气势外放的确厉害,但是那也只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但是能做到想他这样时时刻刻将气势内敛,而且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那只有高手中的高手才能做到。 就在她内心谨慎起来的时候,那个老者发话了。 “你若是想进去,要么打败我,要么自己开锁进去。” 北墨染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因为这毕竟是寒王府,而且司冥寒也没有伤她的意思。所以这老者定然不会重伤了自己,至于轻伤,要是她实在不知好歹,那也是难免的。 不过北墨染秉着对强者的敬重,并没有因为他不会伤害自己,就不知进退的对着老者出手。于是她稚嫩的声音从台阶传入老者的耳中,虽然稚嫩,却不乏稳重。这一说话,更让老者对她高看了一分。 “我选择后者。” 听她这么说,老者身形一晃让了道,便将挂在兵器库门的锁从身后露了出来。 他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拾阶而上的北墨染却生生感受到了几分压力。然而她却没有因此而退却,一个人只有在逆境中才能成长,若是她整日里只是和那一群女人玩宫斗,那么她最后也只会变成她们那样的女人。这是她所不不愿的,她的目标无论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一直都是变成世间顶尖强者。 若是她因着一个老者身上外泄的气势就退了回去,那么她还不如立马跳河自杀得了!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离大门越来越近,北墨染腿就愈来愈像是灌了铅一样。冷汗从她额角滴了下来,她咬破了舌尖,心下是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她竟然连他散发出来的气势都忍受不住!她竟然混到了这样的地步。 舌头传来的刺痛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三年!三年时间她一定要超过这个人,怎么可能这样就败给了他! 她一分钟迈出一步,终于爬到了顶端。 那气势陡然间一收,压力骤然消失,她一时没能收的住,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幸好她及时稳住了身子,要不然定然会在这老者面前出了大丑。 那老者见她这个模样,对她的看法又高了几分。小小年纪,控制能力不错。能放能收,是个好苗子,若非已经有了一个司冥寒,不然他也许就会想将这个小鬼收为关门弟子了吧。 摇了摇头,他再次看了过去,不知道这个小鬼是否能够做出让他再次吃惊的事情来。 兵器库的门很大,甚至在尺寸上隐隐逼近那王府大门。但是门上却挂着一个手指大小的锁。 这样强烈的对比,非但没有透露出一丝诡异,竟然异样的有些融洽,像是这门上就该是这个小锁一样。 北墨染仔细瞧了瞧,随后嘴角勾勒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只见北墨染手执起暗黑的大门上那小巧的锁。 从头上卸下一只盘着发髻的簪子,对着那门锁的钥匙孔拨弄了几下。 老者看到她这样,忍不住嗤笑了起来。年轻人果真还是年轻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器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器库 我既然让她选择俩种途径来进去,定然是这俩种在难度上大致等同。他一个手指头便能轻易将她打败,她怎么可能用了一个头簪就将这锁开下来。 然而他没嘲笑多久,一声轻微的声响从空中传来,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虽然那声音极小,离他的距离也很远。但是以他那样的功力,只要他愿意便是地上的蚂蚁爬过,他都能轻易的听到,更何况开锁声? 他目光紧紧锁在北墨染的簪子上,然而他却依旧没能看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的动作只像像撬一般的锁一样,那锁竟然就那样很干脆的自愿被打开了? 若是怕影响她世外高人的形象,他真的想做出揉眼睛的动作。这么诡异的事情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时,他看向北墨染的眼神变了。慎重中带着一点点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样的眼神,让回头想看看他什么反应的北墨染吓了一跳,僵硬的又将头转了回去…… 什么眼神啊喂哟! 既然已经能进来兵器库,那就代表着那些机关或者锁甚至是老者都拦不住来人。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再浪费人力和物力。而且像司冥寒这么谨慎的人,根本不可能让人在兵器库这么重要的地方再次动工,让那些施工人群掌握兵器库的图纸。 打开门,北墨染就这么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这样令人咋舌的心智,落到那老者的眼底,他竟然被刺激的麻木了,此刻全然没有什么感觉。 刚进去,便又是向下的楼梯,她看着大门台阶的设计,倒是觉得有些像二十一世界日本的一些建筑。 这个兵器库并不像北墨染想象中的那样,门一打开,里面便是排列着的各式兵器。这台阶下面,主人倒是很有闲情逸致的布置了一个小型花园。 北墨染心想,这里的花草平日里肯定是那老者在打理。 原因很简单,司冥寒下了死命令不让人进来,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都没人欣赏的花花草草就破了这个例,冒那么大的风险?而且老人整日看守着这兵器库,肯定也会无聊。种种花打发打发时间,很是正常。 这样想着,北墨染又往四处看了看,但是去没有看到一处是可以供老者休息的场所。 再往里走一点,北墨染就看到那欣然屹立在窗前的司冥寒。他身穿着圆领对襟长衫,黑色的锦缎四周镶着金色的边,在阳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气宇轩而,英气逼人。 莫名的让北墨染心颤了颤。 听闻身后的声音,站在窗前神色莫名的了望远方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 眼底没有一丝这么快就见到她的惊诧。 他薄唇缓缓掀起,声音像是从寒冰里淌出来的清泉一样。眸光中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北墨染却没有看出他对别人那样的阴冷。他正常时候眸子也是这样。 “你看中什么自己取就是了。” 北墨染将兵器库大致的瞄了一眼。 四周墙壁以暗黑的酷似蔷薇一样的花朵作为底纹。北墨染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蔷薇,对这花只觉得有一些印象,却又不不能想出来到底是什么。墙上固定这各种各样的架子,那些宝剑宝刀便挂在上面。虽然她没有对这兵器库压抑而贵气的气氛感到有什么的,但是她对藏品的丰富度还是有些惊讶。 作为一个王爷,藏库里没有什么珍稀的藏品,那么这个王爷定然是那种只是挂着名号苟延残喘的那种了。很明显司冥寒不是…… 北墨染进来的时候,脑中就已经在回想着世上有多少已经失传了的珍品。她还在想着,不知道在这里能见到多少。已经往大处想了,没想到这里的藏品竟然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多好多。 古书上曾经记载,上古时期,辛国帝王曾经为了打造一把世上最优秀的剑,将全国所有顶尖的铸剑师都请了过来。这些铸剑师经过了二十年,耗费无数心血,最后终于造出了藤血剑。 辛帝得此剑十分惊艳,想大赏这群铸剑师又怕这铸造方法被他们泄露出去。最后一时发狂用了这一群铸剑师的心头血祭剑。从此这剑出鞘必定要饮满十人鲜血,持剑之人也成了众矢之的。最后这剑神秘失踪,没想到竟然落在了司冥寒手中。 除却了这简谱煞剑上排名第五的藤血剑,这兵器库竟然还随意的摆放着剑谱上排名第三的思铭剑等等。 这些剑随意的挂在墙上,似乎主人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一样。 北墨染看了半天,最后选中了一套绫罗剑雨暗器。这个暗器比起那些藤血剑之类的名剑实在是不足为道,但却是最适合北墨染的。 怀璧有罪的道理北墨染深谙其道,剑虽好,但是现在的北墨染还没有护住它的能力。她选武器是为了防身,不是为了给自己惹麻烦。 这绫罗剑雨暗器,虽然有名,还不至于让众人都眼馋到穷追不舍的地步。顶多只是在心里羡慕一下罢了。 而且北墨染对冷兵器并不是很擅长,这样一套暗器能在紧急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救她一命。 但这绫罗剑雨虽好,一出动辄伤人,阴狠毒辣,不适合平日里拿出来使用。 于是,蹙了蹙眉头,北墨染转过身问道:“我能不能再选一把?” 司冥寒点点头,他走到北墨染身旁。轻声说道:“可以,只要你能将暗室的门打开,你要多少可以拿多少。” 听到充满土豪气息的话语,成功让北墨染眼角抽了抽。 那跟着进来的老者在前面引路,接着三人停在了暗门前。 说是暗门,其实就是和旁边一模一样的墙壁。 看到北墨染眼底没有一丝疑惑,老者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丫头,年纪虽小,但是在机关术上却颇有造诣。 所以他才难得的跟了进来,悄悄让司冥寒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让她来解这个暗室的锁。 一方面他是想看看这个奇女子的底线在哪,另一方面,她若是解不了,也能告诫告诫这个年轻人,不能太自傲。这世间高人很多,尤其是这传承了千百年的机关术,其中高人比比皆是。 他看向北墨染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得意,好像他守着的兵器库里能有这么精妙的机关很令他自豪一样。 “这锁采用的是机关术中最难的一套钢铁锁,从古至今,除了创造出这把锁的人,还有知道其解法的,从未有人在不知道解法的情况下将这锁解了。这锁复杂度在大门那锁的百倍以上,以你现在的水平肯定是打不开的。”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那抹得意便凝固在了脸上。因为那门已经开了。 开了,开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佛手笛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佛手笛 老者脑中不停的盘旋着这俩个字。 他只觉得好像一道雷劈了过来,让他的意识一片混沌,根本看不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墨染抬头望了他一眼,随后脚一抬,走了进去。 司冥寒这次眼底终于闪过了一丝惊讶,而心中的那抹怀疑却越来越甚。据暗影的调查,北墨染以前只是一个软弱包子一样的女子,会医术、会武功还好说,但是这么高超的机关术又怎么解释! 这世间根本不存在一个人能轻易的解了这俩个锁,即便知道了解锁的办法,那也要起码半个时辰才能将它解开。 难道…… 他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最后像是石沉海底一样,完全消失不见。 那老者回想着刚刚北墨染的动作。她只是在墙上敲了敲,随后就搬开一块石砖。手伸了进去,就捣鼓了几下,那门就开了。 老者至今想起来,还有一种风中凌乱了的感觉,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鹤发童颜的老者,此刻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变得残烛一般。一股隐隐升腾出来的无力感让他深受打击。这世界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逆天?难道他真的要退出这世界的舞台了吗? 北墨染在暗室里,四处打量着。心下更是吃惊,原本以为外面的已经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这里每一件物品来历都比那藤血剑厉害许多。 看了半天,北墨染眼睛都看花了,最后一把骨笛瞬间吸走了她的目光。这骨笛面上看过去与一般的玉笛无异,所以在这满眼皆是古董级别的兵器中并不扎眼。 不过北墨染是知道这个骨笛的,这骨笛乃是有一种世间已经绝种了的动物骨头制作而成,这种动物说它是动物又不完全正确,因为它又像植物一样有着非常有韧性的纤维。这样特殊的外貌,导致他的骨头不似一般的骨头有碳酸钙组成一样,而且晶莹剔透像是暖玉一般。质地竟然比精铁还要硬上几分! 不过这种动物向来罕见,千年难遇。当初一位大师意外得到它后,琢磨了十年,才着手开始制作这骨笛。 这骨笛有一个特色,它完美的融合了音攻与物攻。它可以吹奏以摄魂,在近身打斗时又可以伸到长剑般大小。实在是可远攻可近攻的良品宝物。 虽然其他武器不见的比它差,甚至比它还要好的在这暗室中更是比比皆是。可是北墨染还是那句话,怀璧有罪。 这个骨笛,若不是司冥寒放在这暗室中,让她往珍贵的物品处想,她也万万猜不到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佛手笛。 对,佛手笛,这个骨笛的名字就是这么奇怪,无论是与它的功能还是外表都没有任何搭噶之处。 她拿起骨笛,随口问了句:“这可是南山大师的佛手笛?” 司冥寒还没说什么,一旁的老者锊了锊胡须,眸光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对着北墨染笑道:“小姑娘倒是见识不少,眼力也很不错。对,这个就是南山大师的佛手笛。” 北墨染自然不可能因为他这一句表扬的话就真当他很欣赏自己。对他微笑的告辞道:“既然已经取到武器,那么我先行离去了。不然那十六皇子该等的着急了,下次如果有机会,希望您能够不吝赐教。” 这么有潜力的后辈请教,他当然不可能拒绝。毕竟以后若是她扬名天下,说曾经得到过他的指导,那传出去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他面带疑惑的说道:“既然你看得起老夫,老夫定会倾力而为指导你。只不过这十六皇子?” 北墨染知道他在疑惑什么。原本在她的设想中能够和他偶尔切磋切磋那就令她很满意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这话的意思是虽然她不是他的徒弟,但是他愿意将她当做自己的徒弟,倾囊相授。 “墨染今日来取兵器,便是因为要与十六皇子切磋。他见墨染没有武器,执意不肯出手。墨染无奈之下,这才跟着王爷来这兵器库。不过幸好今日和王爷一起来了,不然墨染还不知道这王府中还存在着这等高手。” 对于她敬佩的强者,她向来不吝啬夸赞。在她的意识中,这些人都是值得她这样说的。 适时的拍马屁一样的话语,再怎么性情高冷的人也会觉得舒心。老者对她更是满意起来,能力很强,潜力无限,还谦虚有礼,前途无量啊! 不管这老者如何欢喜北墨染,此刻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十六皇子看到北墨染回来时面上的轻松之意,脸瞬间黑了。 练武场四周空空荡荡的,只有十六皇子一人。 他柔顺如卧蚕一样的双眉紧紧皱在一起,像是俩只毛毛虫。大大的眼睛因着不满更是水灵灵的。他语调高扬,话语中皆是不满之意! “你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慢。” 不仅仅是嫌弃北墨染速度太慢,此刻他都怪罪在了女人天生磨蹭这个上。稍稍将手中红缨枪提了提,他做出一副要出击的模样。一看便知道内心耐不住寂寞,要和北墨染比试了。 北墨染微微一笑,回道:“根本原因在你堂兄身上。”她边笑着说,便侧身将默默跟在身后的司冥寒漏了出来。司冥寒那眸光只那么一瞥,十六皇子向后退了一步。 一听到司冥寒,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十六皇子顿时歇了火。他看着北墨染让出身后的司冥寒,弱弱的说道:“快和我比一场。” 已经预料到结果的北墨染笑的很是淡定,她就知道这小家伙是怕司冥寒的,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立马让他火气消下去。看来以后这还是个治他的好办法呐! 已经被柔和取代戾气的眸子,此刻看着他,满是戏谑。随后见他逐渐认真起来的模样。抬起佛手笛,她手一扬,骨笛立马变成长剑般大小。 骨笛尖指十六皇子,她的眼神瞬间变了。从原本的风轻云淡变成此刻的自信而张扬,面上一片肃杀之意。像是领着千军万马,杀敌破千的骠骑大将军一样,凛凛然。 十六皇子见着这一眼神,立马升起滔天的战意。他不是屏西公主,他自然知道这样的眼神,只有真正见过血的人才有的。他这堂嫂,虽然只有十岁出头,竟然有这样的气魄,实在不错! 不过他目光落及北墨染手中的玉笛时,面上闪过一丝轻视之意。那对她的赞赏散了去,他忍不住的想女人真的还是女人,再怎么狠也只知道喜欢漂亮的东西,就像屏西一样,总喜欢那些花哨不实的招数。 “你确定要用这根笛子?被我长枪一挑就裂开一条缝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娶你为妻 第一百一十七章 娶你为妻 十六皇子说着,还顺手扬起手中的红缨枪,对着北墨染示意着。眼中的轻敌之意,让北墨染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头。 北墨染面对他的嘲笑,也不恼,只是依旧那样看着他手中的红缨枪。毕竟他还年轻,这样子只看表面也是很正常。 他就带着这样轻视的情绪冲向北墨染。不过他现在真的有些怀疑是不是北墨染得罪了屏西,结果自己被她忽悠过来找北墨染比试。 现在想到这个也不可能停下了,他手中红缨枪没有一丝停顿,直逼北墨染面门而去。 既然她已经答应和他比试,顶多在最后他不下死手罢了。若是他放水,那么他就对不起这个比武! 司冥寒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即便已经那红缨枪已经要到北墨染面前了,他也没有动。 枪越来越近了,若是这一枪碰到北墨染,她不死也得重伤。看着面前没有闪躲的北墨染,十六皇子甚至怀疑起了自己刚刚对她的看法,也许她根本没有杀过人,现在这样是被吓傻了? 但是转念间,他又摒弃了自己的想法,集中注意力在自己枪尖。 突然北墨染露出诡异一笑,他看着她手中模糊的动作,暗道一声不好。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只见刚刚明明还在眼前的北墨染,下一刻便消失不见。再然后,他便只觉得喉咙处抵着一个尖锐的物体。 十六皇子脑子瞬间当机,愣在了那处。 稚嫩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可认输?” 北墨染身上依旧穿着那在她看来一点都不方便的衣裳,面上没有任何一丝得意,也没有对他的嘲笑。有的只是像好友切磋,赢了一样淡然。 而他像是还没能从打击中走出来一样,愣怔的低下头看着还不及自己胸口的北墨染。 脑中不停重复播放着刚刚北墨染的动作,越想他越惊恐。 他竟然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 若是这事再次发生在自己眼前,他定然会揉了揉自己眼睛,仔仔细细盯着她看。 看他这样,北墨染以为刚刚自己速度太快,让他没有那是失败的挫败感,以为她是作弊才能取胜。 放下骨笛,她说道:“那再来一次吧。” 北墨染话音刚落,只见十六皇子将手中红缨枪扔在地上,口中满是执着与认真:“输就是输了,没有什么输不起的。” 他这话倒是让被面容高看了他几分,这熊孩子原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虽然大大咧咧,有些任性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这一切也不过都是因为对于武术的执着。 对于此,北墨染表示理解,却不能原谅! 这个熊孩子,难道他不知道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已经对擅闯民宅的行为忍无可忍了吗!在这个时候,还撞到枪口上,绝对不能原谅! “行了,已经比试完了,没事就走人吧。” 这赤裸裸赶人的话语,北墨染说的是理所应当。但是无论是司冥寒,还是十六皇子自己都没有感到一丝意外。 虽然十六皇子才接触了她一会会,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于北墨染说出这样的话语,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而且甚至他还觉得,北墨染就应该是这样不会因为你的身份就对你和颜悦色的人。这样的不畏强权,才是真正的她。 虽然他不觉得奇怪,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愿意听从北墨染的话立马离开。他曾经发过誓,只要有人能够打败他,他便会娶她为妻。 一不小心,他将他心中想的说了出来。 “……” 北墨染真的有些啼笑皆非,这个熊孩子武痴成这样那也是一种境界了。 “若是打败你的是一个老头?是一个男人呐?亦或者是一个人品长相都极差而又身份卑微的女人呐?”北墨染带着调侃的语气随口问道。 “若是老头,我便拜他为师。若是男人,我就与他结拜为兄弟。若是人品长相极差而又身份卑微的女人,我会娶她为妻。” 他说的极其诚恳,看着北墨染的眼光也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抹情绪同时落在北墨染和紧紧盯着他的司冥寒眼中,让俩人立马变了颜色。 没有看到俩人这幅模样的十六皇子还在纠结。他虽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打败了他的是女人,他就娶了她。但是打败自己的却是自己最敬重的堂兄的王妃,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纠结出结果,那边虎视眈眈的司冥寒不爽了,他看着十六皇子,冷酷的眸子中满满皆是不满。顺带着,脸绷得极紧,四周都散发着阴郁之气。 他直接大步上前,拎着十六皇子就往外走。让看着他突然做出这样动作的北墨染目瞪口呆。 这还是不是他弟弟了? 怎么跟拎小鸡一样。 怪不得十六皇子那么害怕他,一提到他脸色都变了。任谁摊上这样动不动就直接撸袖子动手的哥哥,不怕才怪。 不过这是他们兄弟俩的事,十六皇子自己都没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吗?自然是不能的。 于是她伸了伸懒腰,十分懒散的走出练武场。 将堂弟丢出了王府,司冥寒折身回来的时候,手上捧着一个小箱子。 北墨染目光落在这个箱子上,禁不住的紧蹙着眉头,眼中却像是猎人看到一个猛兽一样,露出兴奋的神情。 那小盒子上雕镂着蚍蜉,四周没有一个缝口,若不是看得人是北墨染,那人一定会认为这是谁做的雕刻来。这样还算正常,一般的有强迫症追求完美的机关师做小盒子也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 而诡异的是,那小箱子上竟然平白多出了一把小锁。 那把小锁只有指甲大小粗细,小巧异常。一般的锁,定然会有拴着的地方,可是他这个就像是从小箱子中长出来的一样。 北墨染目光紧紧被这箱子攫住,却没有见到司冥寒对她露出兴味的光芒。 随后,北墨染便听闻他冷漠而低沉的声音传来。 “这个小箱子你能不能解开?” 北墨染接过箱子仔细端详着,手还拨弄着哪个小锁,又往锁孔里看了一眼。 她随口说道:“可以,但是需要时间。这个锁的确有些意思。” 没有问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若是装的是一些用来作恶的东西,那么她的罪孽可就大了。她什么都没问,直接说需要时间。这是不仅仅是对她自己的自信,更是对司冥寒的信任。 司冥寒看向北墨染的眸光中多了一份探究,显得极其诡异。 司冥寒这样的人不可能不明白其中代表着的意思,而一般若是有人非常信任自己,那人不说是感动,心底有一丝丝的触动那还是肯定的。 但是司冥寒不知道心底有没有,他眸光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探究。阴冷的目光也因着变得更加深沉。 第一百一十八章 骑马赏花 第一百一十八章 骑马赏花 “既然你需要时间,那么这小箱子便放在你这吧。等你把锁接了,再给我。” 他这话刚落,原本还端着小箱子左右端详的北墨染诧异的抬起头,眸光中闪过什么。她摇了摇头:“这么复杂的锁锁住的定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自己保存的好。等你我同时有空的时候,你再拿给我。” 司冥寒眸光对上她的眸子,认真的说道:“你竟然都这么相信我了,为什么我不能相信你一次?” 难得说了这么长的解释,若是以往他定然会转身就走。 对于他这样的转变,北墨染突然觉得其实这样的他也很不错。 他这么说了,北墨染也不再拒绝。当着司冥寒的面便将箱子收了起来。 她将这个小箱子放在她自己平时没事干做出的保险箱里。考虑到这个世界还有武功这么强大的作弊神器在,于是她将这保险箱做的比二十一世纪的重了一百倍。 司冥寒见事情这样轻易的解决,并没有多说什么。而就在此时,他耳朵动了动,随后只跟北墨染说了声:“那先这样。” 说完,他身形便消失不见。 等到北墨染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打算和他客套一下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这俩天怎么神神秘秘的,速度还这么快。” 甩了甩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北墨染又打开保险箱将箱子取了出来。 她是故意在司冥寒面前将小箱子放到她的保险箱中的。司冥寒肯定知道她这个保险箱,她挡着他的面放进去,为了表现自己不会辜负他的信任的同时,也显现了自己对它的重视。 目光锁在小箱子外部的暗纹,北墨染蹙了蹙眉头。这个标志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眼熟。 又在府中胡乱待了一日,百里千枭竟然找来了。 看着手中的拜帖,北墨染面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俩天事情太多,她差点忘了她还答应了百里千枭要一起去看紫鸢花了! 吩咐了带着百里千枭的拜帖的仆人将她的回信顺道带回去,北墨染让红石帮她把骑马装拿来。 拜帖上清楚的写着,今明日百里千枭想和她一起去骑马,然后赏紫鸢花作诗。 宅在府里这么多天,而且还各种糟心事情频出。此刻约她出去赏花,不得不说这百里千枭真的是及时雨! 红石疑惑的问道:“小姐,明日又不骑马,要骑马装作甚?” 北墨染对她神秘一笑,见她更加疑惑起来,于是这才缓缓解释道:“当时我们不是救了一个男子么,那时候遇到百里千枭答应同他一齐去看紫鸢花。这次他发来拜帖,说是愿意要和我一齐骑马,而后去赏花。” 听闻这件事情,司冥寒顿时黑了脸,冷漠的双眼中尽是不爽,他特意寻过来找北墨染。 那时,北墨染正在研究手中的盒子。 见他过来,以为他是来看一下解锁的进程。也没有起身,直接招呼他,面色严肃的说道:“这个锁比那日暗室里那个锁还要难上数百倍,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得到这个宝物的。” 司冥寒听到她这样说,虽然知晓她并没有向他索要这小盒子的意思,他却说道:“将这盒子解开后,你若还喜欢那便送你。” 原本想拒绝的北墨染,转念一想,反正这个盒子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他要的是盒子内的东西,这箱子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作用。于是胡乱的点点头,说道:“好,你送我后,我将这锁彻底研究出来它的奥妙。到时候做出新的机关,我赠与你。” 她享受的是过程,结果是什么根本不重要。而且这里又不能申请专利,自己又没有什么天价宝贝需要这种锁来锁起来。 司冥寒倏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刚刚竟然被她将话题转了出去。 他眸光紧紧盯着北墨染,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怎么能够和其他男子一同赏花对月。” 北墨染像是没有发现他其中最根本的意思一样,拨弄着手中的小箱子,头也不抬,道:“我们白天去,没有月亮赏。”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调侃了这冷面王爷,于是抬头,想看看他到底什么反应。 见他脸色越来越黑,都快成了锅底。北墨染微微一笑说道:“我逗你玩的,你和我们一起去可好?” 听到这话,司冥寒脸色才缓缓变正常了。看着北墨染的目光中,也没了那近乎控诉的怨念。 看到这样的司冥寒,这让北墨染突然觉得其实他也挺可爱的。 而就在此时,十六皇子再次闯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苦色的仆人。 听闻俩人的对话,他立马嚷嚷道:“我也要去。” 司冥寒原本还打着和北墨染一起去的时候,将百里千枭挤走,过他们二人世界。十六这时候来破坏他的计划,他怎么可能容许。 可是他只听得一旁他素日里最爱听的声音,活生生毁了他美好的梦想。 只听到她说道:“好啊。” 司冥寒似乎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看向十六皇子的目光中更加阴森起来。让正在兴奋头上十六皇子只觉得一个冷颤。然而他也没有在意。看向北墨染的目光中更带着一丝崇拜,不愧是能打败他的女人,人品真的没的说。 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动作差点让某个人又想拎着他将他扔出去。只不过一直在北墨染的目光中没有实施罢了。 原本俩个人的计划一下子变成四个人。罪魁祸首没有一丝自觉,司冥寒又不可能拿她发火。至于十六那家伙,耳朵跟长了老茧一样。无论他说什么严厉的话,他都能左耳进右耳出,然后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 唯一能对付他的办法就是将他拎着丢出府去,但是北墨染在一旁看着,他又不能这样做。 剩下的就只剩下那个瑟瑟躲在一旁的仆人。 板着脸,他看向那仆人的眸光变得如黑暗中的阎王一样,那仆人吓得更是抖得跟筛子一样。 全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性格阴晴不定。以前就因为一个丫鬟打翻了路旁的花盆。他就让人把她拉出去杖责四十大棍。 一个细皮嫩肉的丫头怎经得起这样的刑罚,当场死亡。 从此,这王爷的性格阴狠毒辣,性情不定便出了名。 王府所有人都兢兢业业不敢有任何差池,后来王爷整日在书房中不知道忙什么,这才让他们稍稍喘了口气。 这身着深蓝色粗布衫的仆人,看到他这样的场景。知晓今天他撞在枪口上了,立马扑腾一下跪了下来。 “王爷饶命,都怪小的无能,没能拦住十六皇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门庭若市 第一百一十九章 门庭若市 那仆人只希望到时候十六皇子看在是因为他,他才受到惩罚的份上,帮他求个情。只要过了今日,王爷哪里还会记得他这样一个小人物,他只要兢兢业业的,不犯错误,让王爷看到重新想起了他,那么他就算过了这个劫了。 他这样突然跪了下来认错,让司冥寒无法发泄。像是噎了一口气一样,他顿了顿,随后阴测测的说道:“既然你知道了错误,为何刚才不认错。非得要我找你的时候,你才跪下。你这样的刁奴,留下你还有什么用!” 放出这样的狠话,司冥寒终于觉得心中那份郁闷稍稍散了去。 那仆人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头磕如捣蒜一般,咚咚的声响,让北墨染都蹙了蹙眉头。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司冥寒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对自己不满罢了。若是她开口,这仆人难免要受到更重的惩罚。而且她知道,司冥寒此刻是不会罚他的,起码在十六皇子面前是不会的。 北墨染知晓是什么回事,但是十六皇子不知道。他看着司冥寒,说道:“是我执意要进来,他拦不住。”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怪罪他实在有些无理取闹。当然这一句话他没敢说,若是说了,保不准连带着他都得被丢出王府。 听闻这句,司冥寒眸光更是闪着寒意,他冷哼一声说道:“他在王府内唯一的作用就是替本王看门,若是连拦住人的本事都没有,本王还要养着他作甚?” 被这话堵住,十六皇子有些语塞。这话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争辩下去。 还是北墨染上前一步,对着司冥寒说道:“既然如此,将他赶出去就是了。” 此刻司冥寒闹脾气,虽然令北墨染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但是这事就发生在她的眼前,让她不得不信。 她若是替那伢门求情,结局反倒不好。她若是顺着司冥寒的话说,那他到会觉得无趣,就这样算了。 而事实就是这样,司冥寒只是冷哼一声:“但是这件事毕竟根本原因还是出在十六身上,下不为例。”说完,他拎着十六的后颈皮将他丢了出去。 “……” 北墨染再次被他小孩子心性弄得有些无语,他这是对他怨念有多深。 即使被丢了出去,十六皇子也没有在意,司冥寒经常将他丢出去这件事对他而言,已经成了日常。 翌日,当北墨染走到客厅时,惊呆了,原本还有的一丝困倦之意,立马消失不见。 这,这发生了什么? 她僵硬的回过头,看着身后同样惊诧的红石。 一看红石的表情,北墨染就知道她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眸光再次回到厅堂中挤满了的人群中。 其实相对于王府奢华的厅堂而言,这些人根本不显得拥挤。但是因着司冥寒“恶名在外”,真的可以说是门口罗雀。 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这厅堂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下子满了。 北墨染看向他们的同时,那些人也在打量着北墨染。 有些身份低的人,已经莲步轻移,上前行礼。 毕竟是在王府,即便她心中存满了疑惑,此刻她也得端住王妃的架子。 “不必多礼。” 笑着说完,她缓缓走上前,坐在厅堂侧坐上。 虽然司南晟贵为太子,此刻毕竟还不是皇帝,在这寒王府,他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坐在客座首座上。 再下方便是泛着一双桃花眼的司南御。 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北墨染,他说道:“没想到王妃起的如此早。” 北墨染随意的摇了摇头头,她道:“御王可别讽刺我吧,我若是早,那么你们岂不是根本没睡?” 她才起床,这群人就来了。而且那些个她都认不全的大家闺秀,一看那妆容,就知道一定花费了不少时间。 本来以为他只是随口的开场白,但是他下一句话就让她黑了脸。 “没想到这才新婚没过多久,王妃便能起床起这么早,而且还这么精神。当初才结婚的时候,太后可是等你等到日上三竿。” 他这话不就是暗自讽刺她失了宠?起床起这么早,还精神,不就是说她晚上司冥寒没有和她一起睡,然后做该做的事么。呵,她是不是该说一句不愧是风流的御王,满脑子都是这档子事! 他话一出,有些懂内涵的人看向北墨染的眼神已经有些变了。而有些年龄还比较小的大家闺秀,迷茫的看着司南御,不懂他为何这么说。新婚的时候和今日有什么关系…… 北墨染冷哼一声,立马反驳道:“御王……” 她才说了御王俩个字,便被下方司南晟装作无意的打断。 “对了,皇弟,你上次和我说的那幅画,什么时候我去你府中瞧一瞧。” 司南御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挑花眼挑衅的看了一眼北墨染,随后说道:“皇兄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那好,明日恰好我有空闲时间,就去你府上一聚。” 说完,他回头依旧是那样有些阴沉的看着北墨染,从他的眼神中根本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那副神情冷淡的只像是他随时都在听着北墨染的话语,打算把这背景板一直当下去。 磨了磨牙,北墨染眸光中闪过一丝寒意,快的叫人完全捕捉不到。 这兄弟俩一唱一和,根本不让她反驳。只要她想毒舌回去,那司南晟就装作不经意打断她的话。说完之后再看着她,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只是都被打断了,她再说下去,就显得她小鸡肚肠。 配合的这么好,不会是基友吧。北墨染在心中恨恨的想着。 不过她面上一丝一毫都不显,变得比他还要风轻云淡。她问道:“今日诸位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下方人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你一眼。那些个大家闺秀都不肯最先说出口。北墨染眸光在落及屏西公主那一方时,晴宜郡主瞪了她一眼,瞪得她有些莫名其妙。 还是没人回答,见状,司南御薄唇缓缓掀起:“我等……” 还没说完,外面便传来一阵喧闹,北墨染只听得外面那正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听出声音的主人后,她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 “等等我!” 北墨染被这个状况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要她等他作甚? 赏花? 那个又不急,她已经说好了要和他一起去,哪怕他不来了,她也绕道去他王府中问他要不要去。 而且,这边一堆人是怎么回事? 她直接忽视了那道洪亮的声音,眸光紧紧锁住司南御,红唇轻启,微凉的声音如谷中清泉:“不知大家前来所谓何事?” 第一百二十章 兄弟相对 第一百二十章 兄弟相对 司南御见她看着自己,于是说道:“我等……” 话音还未落地,又被火急火燎冲进来的来人打断。 “哎呀,太好了,皇嫂你们还没走,我来的真及时。咦?你们都坐在这作甚?”那嗓门因着兴奋有些不同寻常的尖锐,就像是女生刚刚进入变声期一样。 俩次都在同一个地方被十六皇子打断,司南御有些不虞,面色不佳的看着十六皇子,桃花眼中满满都是厌恶。 “整日咋咋呼呼的,一点都没有规矩!” 听到司南御明显是找茬的话语,北墨染再次有种无语的感觉。你这话不是应该是对女生说的么,男生不都应该这么大大咧咧的么。 相比较北墨染的无语,十六皇子见到司南御,原本还挂着的大大笑脸瞬间垮了下去,冷哼一声:“我有没有规矩和你有什么关系?” 哟,这兄弟俩原本也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了? 北墨染无不幸灾乐祸的想着,十六说起来就是小孩子心性。能让他撕破脸皮,这司南御做的实在是过分,估计从小就欺负他了。 北墨染脑中瞬间出现一副画面。 也许小时候司南晟和司南御一直欺负十六皇子,而司冥寒在他们俩欺负他的时候帮了他,于是他便一直把司冥寒当做自己的精神支柱。这么说来,司冥寒每次将他丢出去,他都嬉皮笑脸的回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了。 北墨染突然觉得她貌似真相了…… 司南御像是不能忍受被自己欺负惯了的人反驳自己,于是黑着一张脸说道:“你竟然和兄长如此说话!太傅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哪去了!” 太傅是专门教导十六皇子的老师,这也是最令他嫉妒的。太傅是这世上最博学的人,除了收了太子这个学生,父皇竟然还让他教导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样的司南吉。父皇一直这么偏心,他明明什么都比不过自己,每次给他的都要比他好很多。 他的画比司南吉好,父皇每次看到自己的都敷衍的点了点头,转头便笑着看着司南吉的胡乱涂鸦。甚至很亲昵的喊他十六,还让别人也这样喊他。 北墨染眼看着场面即将变成兄弟二人撕逼大战,于是笑道:“御王,你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我这次现在就跟有个猫在挠一样,就等着你为我解答呐。” 北墨染转移话题,那俩人自然不会不知趣的接着说下去。解了司南御被亲弟弟顶撞的尴尬,他看向北墨染的脸色也好了许多,就连声音也没了刚刚那样尖酸。 “我等听闻这云岐山上紫鸢花即将开放,而弟妹也要和千枭一同前去赛马。大家就一起跟来了,想必弟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 就算知道她要去,想要跟过去,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都可以组成一个旅游团了。不过话说,到底是谁将她要出去的消息传了出去…… 余光轻扫,当看到原本和司南御顶撞时,还露出犀利的锋芒的十六皇子,此刻心虚的像是偷了坚果的小松鼠。 心下了然,北墨染于是将余光收了回来。 “当然不会介意,大家一起玩才热闹嘛。对了红石,” 红石听闻,很是规矩的走了过来,静听吩咐。 “王爷昨晚睡得晚,不过现在也应该起来了,你去看看他。这么多人等着,让他快一点。” 她语气这样的亲昵,好似已经嫁给司冥寒和他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完完全全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 这样亲昵的语气,立马将晴宜郡主眼底的嫉妒挑了出来。面露出的狰狞之意,煞是面目可憎。身旁已经得到教训的屏西公主,见状,立马离她远了一点。生怕她犯蠢把自己拉进去。 上一次就差点害的她和母妃被父皇斥责。 而另一边,幽兰郡主像是没有听到司冥寒这个名字一样,依旧神色淡然的看着手上丹红。这倒是让北墨染微微吃惊,她竟然就这么放下了?难道真的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北墨染自然是知道鬼门关走过的滋味,她这样经常在刀尖上游走的人,一时不察便会丢了性命。可是她貌似也没有变化这么大? 她哪里知道,她是生死关头走惯了的人,而且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醒来自然没什么变化,那幽兰郡主又岂是她?娇身冠养的,平时磕破点皮都要哭上一哭,突然间面对生死抉择,她当然会心境变了。心境变了,幡然醒悟,就想通了自己很多执著而想不开的事。 红石点头答应,对众人做了一个福,便转身离去。 不多时,身后便跟着已经穿着整齐的司冥寒。 他见到这么多人,眉头蹙了蹙。扫向众人的目光中阴冷而带着审视。目光所到之处,那人便向后缩了缩,从北墨染的角度看去,就像是大风吹过时,那翻滚的麦浪。 薄唇一掀,冷若千年冰窖一样的声音便挤入众人耳朵。 “你们来做什么。” 即便司冥寒没问,红石在路上也会顶着他的冷气,主动将事情说出来。 他这么问,明摆着是不爽这些人。 此语一出,原本就有些冷场的气氛瞬间变成了尴尬与惶恐,死一般的沉寂。 毕竟是王府,司冥寒可以随便对待这些人,就算把她们扔出去都没事。他反正恶名在外,但是北墨染就不行了,她是才“上任”的王妃,要顾着明事理的名声。 若是这些人不爽了,回去之后说的肯定不会是司冥寒,而是说她刻薄。 “王爷,既然你也来了,那么我们出发吧。” 她都这么说了,只要不是司冥寒故意找茬,他也只能默认让这些人跟过去。而事实也是如此,司冥寒只是看向她们的眸光更加阴沉了,其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世界的计划,被十六破坏了也就算了。这群不长眼的竟然也敢来插一脚。 司冥寒怨念极深,也就导致他周遭一米之内,无人敢靠近。这样便让走在他旁边的北墨染显眼的紧。 将手中的帕子递给红石,她又拿出那只骨笛,对着司冥寒微微一笑。 “王爷,今日风景不错,不若我献上一曲可好。虽然技微力薄,好歹逗王爷笑一笑。” 蹙着眉头,司冥寒深深的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依旧言笑晏晏。就在此时,他耳朵动了动,连停顿都没有,他又转过头去看着前方的路。在北墨染掠过他,打算直接吹奏的时候,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们走的路不是官道,为了增添些野趣,他们听从了十六的话走这样羊肠小路。沿着小路右侧布满了高大诡异的峻石,奇山峻岭,倒是让那些累的要叫苦的大家闺秀闭上嘴起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流涌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流涌动 离北墨染前方不远处便是一个岔路口,右转之处有着十丈高的一块巨石挡着,看不到那条路到底有什么。 而那岔路口不拐弯,便是一片紫鸢花海,直往向前有一条泥土小路贯穿花海之中,不远处便是石桌石凳。 北墨染口中流音如瀑布一般一泻千里,虽然声音并不高亢,在这林中却是异常现眼,一下子便攫取住众人的目光。 人们只看到花丛中,人影如流萤一般轻巧而翩跹。口中笛声缓缓流淌,时而像是清泉叮咚,时而像是流水淙淙,时而又像是野火燎原。跌宕起伏,却又婉转圆润。 这仙子一样的人物,竟然就是那个只有十二岁的瘸子王妃? 那些并没有和北墨染直接接触过的大家闺秀被这样的她惊住了。众人虽然不一定都精通音律,但是她们音律,舞蹈、女红都是有些涉及的。 那日一曲剑舞,让她成为她们心中渺远的月光,这笛音,竟然比那些以笛而闻名的贵女们还要好上几分。于是她又成了这群人心中的女神,不仅仅渺远,她们连触摸到她的衣角都不敢想象。 便是司冥寒也脚步轻轻慢了下来,没有看向北墨染,但是余光却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见她像是全然而忘我,他眸光又暗了几暗,在这从林子中间挤进来的阳光中,明明灭灭直教人看不清。 一曲吹完,北墨染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那蒲扇似的眼睫在她眼底打下一片阴影,随后便是那如皎月一般的眼睛一弯,她将手中骨笛放了下来,说道:“我方才在吹奏得时候,听的这紫鸢花对我说,沿着我脚下这条土路,会见到那最美的风景。” 紫鸢花对她说的? 众人面面相觑,就是司南御与司南晟也相视一眼。司南晟没有说话,那司南御却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完,再次被十六皇子打断。 “哇,花还能说话?”他惊叹的声音,竟然是相信了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北墨染抚了抚额,说道:“听懂话语,并不是单单指它说话我用耳朵听,还可以用眼睛看。” 用眼睛看? 十六已经呆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用眼睛还能看花说的话?难不成它们还把字写在纸上?” 北墨染说道这个地步,司南御已经知道是何意。他冷哼一声,一脸不屑而高傲的看着十六皇子,说道:“蠢货就是蠢货,难怪古人云朽木不可雕也。这人蠢到一定境界,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不会懂。还专门问出这些令人发笑的事情。” “你……”十六皇子被气的干瞪眼,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你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什么。 司南御挑花眼中流光婉转,那媚人的姿态,让那些大家闺秀都看呆了,便是北墨染都有些一愣神。真不愧是京城第一风流人物,那颜值也是逆天了。 而后他薄唇轻启,喷吐出的温热气息落在前面人的耳背处,让她羞红了脸:“她说的紫鸢花会说话,是通过这些花神表现出的一些状况,然后判定这前方有水还是有石。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前方不远处就有瀑布,是吧?” 哟,没想到这个司南御还挺聪明的。北墨染点点头:“你们看,这紫鸢花,越往前走,那边的花越是茂盛。叶片的症状都是靠近水源才会产生的。这么一大片的花都是这样,说明那水源还不是小小的水塘。而且并没有听说云岐山中会有清潭,而且他地势这么险峻,前面一定有瀑布。” 这样一解释,众人恍然大悟起来,心中对北墨染的敬佩更是高了一层楼。那十六眼中更是满满的纠结,这样的女子还打过了自己,若是能娶她当自己的王妃多好啊。可惜已经被堂哥捷足先登了。 那副纠结的模样,让只一眼就看出来他心中所想的司冥寒更是面上一冷,那副架势,竟是想拎着他从山上丢下去。 有北墨染这么神秘的一解释,众人兴趣都上来了。脚步轻快的沿着北墨染刚刚走过去的土路。 走了过去,大家都想确认一下,北墨染说的是不是属实。 见她们过来,北墨染抬眸看了一眼司冥寒,对他点点头,随后笑着将众人引了下去。 而当她们走后,司冥寒身边瞬间黑影一闪,暗一竟然出现在他身旁。 “王爷,全部筋脉尽断。” 看着远远走下去的北墨染的背影,他眸中暗色更深。 因着零星几颗树石的遮挡,北墨染瞧不到司冥寒的位置,而司冥寒却能将她们尽收眼底。 司冥寒抿着嘴,绷着脸,眸光中尽是暗一看不懂的神色。最后轻不可闻的说道:“将他们处理了。” 即便跟了司冥寒这么久,暗一还是弄不懂他的主人。 “是” 干脆的回答,依旧是那样的绝对的服从,没有一丝质疑,没有一丝考虑。暗一刷的一下又消失不见,然而他的心中对北墨染也是敬佩起来。这群黑衣人都是高手,她却能在他之前发现,单靠着随口吹出来的一曲曲子,就将他们全部筋脉震断。他们丝毫没有反抗,那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来的及反应的时间。一般音波攻击根本不可能有这等一击必应的功效。能做到这样让他们根本没有反应时间,只能用曲子将他们陷入幻境。也就是说,王妃使用的竟然是失传了的幻镜音。 加上以前在府中听得别人的传言,原本就在他心中称得上是伟岸的北墨染,此刻她的身形在暗一心中更加高大起来。 走在前头探路的北墨染面上依旧笑靥如花,然而只要稍微仔细一点,便能发现她的笑根本没有到达眼底。 刚刚北墨染听到那群人的动静的时候,怕打扰到大家兴致,便用她的幻音曲将那群人筋脉震断。又暗示了司冥寒,让他喊暗一出来清理现场。 这次这么多身份地位极高的人聚在一起,一旦出事,她定然要受到牵连之罪。不知道是谁将她们要出行的消息传了出去,而且这人定然在这群人之间。不然,何故她们临时走的这条小道,还被这群人埋伏? 不过一会,众人便听得泉水淙淙,接着是哗啦啦瀑布的声响。 心下暗自感叹北墨染的见识广泛,然而又有些疑惑起来。从来不曾听说云岐山有什么瀑布?怎么北墨染一说,它就这么突然冒出来了? 揣着这缕困惑,众人往前一看,瞬间了然。这泉水在山石之上飞溅,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飞流直下,但是速度极快,又兼有溪中山石有高低之势,碰撞中便像是瀑布一样,浪花四溅。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要离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要离殇 这样子一来,北墨染说是瀑布也是正常的紧。来过云岐山的人即使看到了这盛状,也不会对外说这里有瀑布。 众人新奇的拨开草丛,甚至有人踏着嶙峋的石头,下去捧一抔清泉,感受它的清凉。就在这时,北墨染往身后瞧了一眼,司冥寒也跟上来了。 见状,北墨染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于是笑着走到他的身旁。 他们眉目相望,所以的一切都落在另一个人眼中。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随即垂下眼睑,掩藏住了眼中所有情绪。 这次算你们好运,先放过你们,下次定然要你们死。 脑中闪过死这个字的时候,他面上立马变得阴狠起来,像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然而北墨染故意和司冥寒这样打着暗语,想看出四周到底谁面上不正常。却因着他一直装作捧水洗脸的样子,根本没有看到他脸上的阴毒。 既然在这里能被她发现他们的踪影,之前她却浑然不觉。那肯定是他们跟的比较远,距离已经超出了她的感知范围。而突然间他们的靠近,一定是他们在那里打算动手。 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原本走在前面的司冥寒又缓缓从后方跟来。傻子都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所以北墨染就装作走向司冥寒,实则她目光时刻注意着四周,看看谁见到司冥寒的时候脸色变了。 一无所获,北墨染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想看看这一路他还会不会再弄出什么事情,露出马脚来。 晴宜郡主见到司冥寒眉眼带笑的看着北墨染,那样温柔的神情,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一下子,她更加嫉妒起北墨染来。不过就是一个瘸子,凭什么一出现便抢了寒哥哥,还有太后的宠爱。上次太后一次性赏给北墨染的东西,都能抵得上这么多年来她从太后那里得到的所有的赏赐。 没有看到她想要的那种惊慌的眼神,晴宜郡主嫉妒的眼神倒是清清楚楚的落入北墨染眼中。 轻蔑的瞥了她一眼,北墨染直接将她忽视了去。 在路上赏着风景,北墨染带着众人到云岐山半山腰的时候,百里千枭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云岐山半山腰有一个赛马场,那是属于司冥寒的。 所以当当时司冥寒说要一起去赛马赏花的时候,北墨染没有拒绝。一方面,的确孤男寡女出去实在不好,她不介意,但是她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名声。另一方面,就是因着这赛马场是司冥寒的。 赛马场前面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之前就是悬崖。百里千枭就站在悬崖之边,神色淡淡的看着远方一片紫色。 云岐山并不是只有一座山,这一片的山,外人都称作是云岐山。 她们要赏的紫鸢花也就在他了望的那一座山上。 还没到赛马场,才隐隐约约看到百里千枭那抹白色的身影。赛马场的仆人便迎了上来,对着众人行了大礼,便说道:“王爷,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这马场是司冥寒的,所以这群人好歹都在这养着一匹自己专门的马,只有北墨染没有。 名马都是有主的,剩下的也就是那些品性良好的马匹。不单单是北墨染,便是司冥寒看着牵马人给北墨染带来的一匹马,都蹙着眉头。于是他冷着一张脸,吩咐道:“将离殇也牵出来。” 说完,他便将手中的莫楼的缰绳递给了北墨染。 因为这次只是陪她们闹着玩玩,所以司冥寒并没有用自己最爱的坐骑离殇。离殇向来性子孤僻,不让人近身。所以他将莫楼给了北墨染。 当那人把离殇牵来的时候,众人暗自倾羡的同时,也有些无奈。这离殇性子冷是出了名的,当初秦国进贡马匹的时候,众人都看上了离殇,却没有办法靠近它。只有司冥寒冷着一张脸走到它面前的时候,它乖巧的像是小猫。最终实在没有办法,众人只能将离殇让给司冥寒。 司冥寒眼带着温柔抚摸着离殇,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身后自家王妃的声音。 “我要离殇。” 司冥寒转过头看着北墨染,如墨一般的眼瞳也闪过一丝诧异。更不必说那群听到北墨染话的人,人群中瞬间发出唏嘘声,像是在鄙视北墨染的不自量力。 面对这样的质疑,北墨染没有出声为自己反驳。她看着离殇的眼中带着满满的兴奋,就好像是一个好的猎人见到林中之王一样。 见到她这幅模样,司冥寒默默走到北墨染身旁,牵着北墨染放下去的莫楼的缰绳。 司冥寒都由着北墨染胡闹,众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北墨染。这样自信的话语,等到她被离殇踹出去的时候,又会是怎样好笑的场景? 抱着这样的念头,有的人甚至双手怀胸,就差拿个小板凳出来围观了。 “若是你能驯服它,这离殇就归你了。” 就在北墨染要接近它的时候,司冥寒突然出声。这话将众人吓了一跳,难不成相处久了,司冥寒都被北墨染同化,他竟然相信北墨染能够近它的身? 心中微微一笑,北墨染面上却不动神色,她淡然的走向离殇。 那离殇见竟然有人敢靠近自己,水灵灵的眼睛瞥了一眼北墨染,默默的转过身,将屁股对着北墨染。 “噗哈哈……” “哈哈……” 离殇这样不给面子,众人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她这是被马鄙视了?哈哈,他们接近离殇的时候,它也只是不虞的喷吐着气息。有人若是不听它的警告,再向前,那离殇便要开始胡乱撒蹄子乱踢起来。 但是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直接露出鄙视神情,这北墨染难不成以前偷了它的马粮?让它这么不给面子。 一时之间,众下忍不住的都笑出声,便是已经下定决心不和北墨染做对的幽兰郡主,也憋得肩一抖一抖的。面上通红,腮帮子因为憋着那一股气息,鼓鼓的。 司南御甚至笑弯了腰,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你这可真的是再也不用担心拍马屁的时候会拍到马腿上了。” 他这话,北墨染自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拍太后的马屁。那日太后赏赐了不少东西之后,她善于溜须拍马的谣言不知怎么的就这么不胫而走。那流言传的速度快的让北墨染都有些惊叹。 司南御什么都不怕,而且嘴上向来不饶人。但是其他人可不这样,北墨染再怎么也是王妃。能得罪她的人除了司南御之后,其他人因着各种原因不会出声嘲笑她。那些个得罪不起她的人,自然更不敢。 面对众人的不屑,司南御的嘲讽,北墨染不急不躁,走到离殇眼前。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改名阿宝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改名阿宝 离殇立马鼻中传出重重的喘气声,蹄子也开始不安分的在地上摩擦。 北墨染这样的不自量力,众人眉眼中更是带着幸灾乐祸,停下笑声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等着看她的热闹。 突然,北墨染口中发出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众人惊呆了。这王妃是傻了吗?竟然学马儿叫,难不成她还打算和马儿对话不成? 不知不觉,北墨染在他们心中已经从天才变成了疯子。其实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只看众人怎么看待这条线在何处。 而下一刻,让她们眼中的嘲笑立马僵住了。 那离殇竟然也对着北墨染嘶鸣起来,那副开心的模样,竟然像是看到了知己? 有的人经不住的揉了揉眼睛,今天发生的这些事,真的已经超过了他们的认知限度。显示从花的长势便辨别出了哪里有泉水,随口吹得笛声都比得上宫廷乐师,现在又会马语。加上前几天一舞惊人。这王妃到底还有什么不会? 不过这些对于北墨染而言,还真不是什么厉害的事。她做单兵的时候,经常在森林有游走做任务。那些森山老林,不说手机没信号,便是个地图外面都买不到,全凭自己研究四周的地形。所以能靠花辨别哪里有水根本只是条件反射。 众人只是惊讶罢了,便是司南御也没有其他的情绪。但是晴宜郡主就不一样了,眼中惊讶缓缓退去,换上了那副嫉妒的模样,眼睛都要喷火了。 司冥寒淡然的看着一人一马对鸣着,虽然之前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讶,不过不消片刻就消失眼底。相比较她之前做的那些惊天的事情,会马语这件事情倒显得十分寻常。 “她说,她不喜欢离殇这个名字。王爷,不若给她取名叫阿宝怎么样?” 她话音刚落,那离殇竟然很人性化转过身,对着司冥寒的点点头。 “你既然已经将离……阿宝驯服,那么他它便是你得了,你想换什么名字就换什么,不必报知我。” 将跟着自己多年了爱骑就这么送了出去,司冥寒脸上没有一丝不舍。 北墨染在心中暗暗感叹着,其实她和着司冥寒才是真正的是同一种人,根本没有心。 轻轻抚摸着兴奋于改名了的阿宝,她一下子跨了上去,骑在阿宝身上。那马儿,竟然很乖巧的,晃了晃脑袋,抬起蹄子走到司冥寒身边,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见到这样的场景,众人心情已经无法描述起来。若是这群人生活在现代,他们一定会觉得有一句话特别符合他们,那便是今天出门的方式不对。 默默牵着手中踏雪走过来的百里千枭,温柔的笑着对北墨染说道:“恭喜王妃喜得良驹。” 他见到今日北墨染带来了这么多人,心下是失望的,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一如以往的温柔若水。 若是北思雪在此,见到这样的笑容,估计要花痴的疯了。北墨染心中吐槽着。 “多谢。” 她的客气疏离,让百里千枭心下更是失望,竟然一下子破了他温柔的神情,有些冷意的说道:“既然王妃已经得到良驹,不若就开始比试吧。” 这话一出,他便有些后悔起来,他刚刚怎么如此失态,竟然说出这样的语气。 北墨染有些诧异的忘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老好人竟然也会生气?不过转念一想,原本他只邀请了自己一个人,结果她带了一群人过来,他有些不爽也是正常。 这样想着,北墨染也不生气,这事毕竟出在她的身上。于是她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已经耽误了这么久的时候,若是减了大家的兴致,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她这样丝毫不在意他语气,更是将百里千枭心一堵。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不会在意别人,那就是这人根本没有把别人放在心上,无须在意。也就是说,她北墨染根本就没在意过他。这样一想,百里千枭心里莫名的堵得慌。原本很是期待的心情瞬间消失不见,兴趣恹恹。 不过刚刚的失态已经让他开始控制自己的情绪起来,别人看到的依旧是那温柔如水一般的他。 比赛开始,那晴宜郡主终于忍不住要找北墨染的茬。她突然出声道:“既然这是比赛,那么肯定要有奖有罚才行。” 众人点点头,比赛有点彩头才有意思,然而当她将那赏罚要求说出来的时候,众人都默默的看向了北墨染。 谁知北墨染像是听不懂她话中的争对之意,安静的坐在阿宝身上。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彩头里面争对的是北墨染,北墨染自然也知道。晴宜郡主挑衅的望着北墨染,语气中是不言而喻的鄙夷,她神情高傲的说道:“不知寒王妃有没有这个胆量参加这个比赛?” 语气中满满的不屑与鄙视,便是那年纪最小的贵女都知晓这是她的激将法,后面有着套子等着她呐。然而北墨染像是完全没有听懂一样,她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是跟着我出来的,我自然不能让大家扫兴。” 这话没有明说她要参加,但是话中之意大家都知晓。这下子人们看她的眼神有些诡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是脑子坏了,还是自信? 当人们看到她悠闲的模样的时候,所有人都偏向了第二种。 见没有看到北墨染丢脸,晴宜郡主撇了撇嘴,有些扫兴。随后转头看着司冥寒问道:“寒哥哥,你要参加吗?” 她话中带着少女特有的娇俏,明媚而张扬。 没想到司冥寒直接转身离去,她的问话顿时成了笑话。 她面上瞬间黑了起来,尴尬瞬间就这样僵持在脸上。北墨染很不给面子笑了出来,晴宜郡主面上瞬间变成了调色盘,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她从没想过,司冥寒竟然这样不顾这么多年的情义,直接落了自己的面子。 心下的爱渐渐变了味,成了怨恨。她喜欢上的竟然是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他对却北墨染那么好?难道她就比不过北墨染?她哪一点比她差?她比北墨染漂亮,身材比她好,又是堂堂郡主,深受太后宠爱。凭什么那些人才几天就喜欢上她,而不顾这么多年的情义! 这样想着,她面部都有些扭曲起来,甚至隐隐泛出狰狞的模样。 北墨染见她这样,心下更是愉快起来。她一直争对着自己,这次能看到她这样子出丑,幸灾乐祸是少不了的。 她这带头一笑,那些平时就和晴宜郡主关系不佳的人更是偷偷笑出声。这样悉悉索索的声响,却让她更加觉得丢脸。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不仁,谁不义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谁不仁,谁不义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幽兰郡主主动出声说道:“琳儿,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还请原谅。” 这话虽然转的并不高明,甚至还有点泼她冷水的感觉。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这话却帮她缓解了尴尬。 点了点头,晴宜郡主说道:“不参加的还有谁吗?” 如果此刻有人说出不参加的话,那就是真的可以说是得罪晴宜郡主了。除却了那几个得罪的起却打算参加的人,那些个人即使不想参加的此刻也将自己张开的嘴闭上。 终于,这场闹剧终于谢幕,除却了司冥寒和幽兰郡主,剩下的人都兴趣高涨的坐在马上,一副蓄势以待的样子。 北墨染悠闲的坐在阿宝身上,温挽樱挑衅的看了一眼众人。锣声一响,温挽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骑着马,偏头转过身对着他们一笑,那神气的模样,顾盼神飞。她面若冠玉,英气十足。偏向中性化的容貌更显得魅力十足。她马鞭一扬,在空中甩出一个响亮的鞭花。 对于这样的女人,北墨染还是很是欣赏的。 这温挽樱当初女扮男装,考上了武状元。最后被上将军府的死对头上报皇帝揭穿了她女扮男装的真相,说她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欣赏她武功高强,是现世中的花木兰,于是免了她的欺君之罪。甚至还破例保留了她武状元的名号,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 就此之后她便被冠上了男人婆的称号,甚至被妖魔化被流言形容成了三大五粗堪比魁梧汉子。 不过温挽樱对流言毫不在意,只是在下次文比的时候又不动声色的女扮男装拿了个文状元,接下来在各种女眷之间的琴、棋、书、画的大比上都拔了头筹,一时间被封为传奇一般的存在。 到现在,都没人敢上门提亲。于是她变成了本朝年龄最大的出名剩女。 对于她的挑衅,北墨染很是淡定,依旧稳稳地骑着阿宝不急不慢的跟在众人身后。 她速度在这么多飞奔的骏马中只能算是中等速度。而那个彩头又是针对她的。她这样气质闲然,让一旁的红石都紧张的捏紧手心。小姐从来没有骑过马,这次她真的能夺魁吗? 不论红石是怎样的担心,北墨染依旧不徐不疾。其实她这是在熟悉阿宝,要想让马发挥它的全部实力,还要靠主人与它的默契程度。 不消一会,前面已经不见了人影。那些人都远远的将她甩在身后。天际霞云遮天,明媚的阳光洒在林中,透过林子里层层叠叠的叶子,在地上氲出了忽明忽暗的光影。 北墨染深吸一口气,随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摸了摸阿宝的头,在它耳边说道:“阿宝,加油,超越他们。” 阿宝鼻孔喷了喷气,那副神情倒是将他们全然没把它们当做是对手。又像是很不满刚刚自己的主人一直不让自己尽力,竟然让它们超越了自己一样。 摸了摸阿宝的脑袋,北墨染微微一笑。随后她眼神变了,变得犀利而自信。微微俯下身子,北墨染扬起手中马鞭,在空中甩了一个漂亮的鞭花。 那阿宝得到主人的命令,撒丫子往前跑去,竟快如闪电。只一瞬,便消失在了林子中。 俯下身子的角度,便是刚刚北墨染在适应阿宝的时候调试好的。俯下身子,能够减少空气阻力,尽可能的让马儿受更小的作用力。但是这样有一个缺点,若是你俯下去的角度不对,马儿一旦难受起来,跑的更慢。 不一会,原本已经见不到人影的林子里,北墨染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策马奔腾的身影。 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笑容,北墨染马鞭在半空中轻轻一甩。那胯下的阿宝脚下速度更是迅如疾风。 那几人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呼啸而过,那风发出猎猎声响将众人衣角都掀了起来。那几个刚刚看着北墨染远远落在后方还幸灾乐祸的人,瞬间惊呆了。 她速度怎么这么快? 难不成刚刚她一直在隐藏实力? 可是,她一开始就隐藏实力有什么用?难不成她是打算告诫人不要瞧不起人吗? 北墨染再怎么也猜不到,自己与阿宝磨合的动作,竟然被他们想那么深。若是她知道,一定会感叹,什么人心不古,古代人也不是那么单纯的好么! 阿宝许久没能这样尽兴的挥洒汗水,又兼有刚刚被北墨染限,生生被那些个它向来看不起的马儿超过,心中憋屈。好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脚下速度更是比平常还要快上几分。 还没跑过三分之一的路程,北墨染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人,已经能隐约看到晴宜郡主的身影。 阿宝这个十分通灵性的马儿,竟然能靠着自己的直觉就察觉到前面那个女人总是争对自己的主人。于是它长鸣一声,脚下马蹄声更响。 晴宜郡主看到身后紧紧追来的竟然是北墨染,而且按照她的速度不用多久就会赶上自己。想到她为她特意弄得赏罚制度,她心神一慌,随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身后的北墨染远远瞧见她这幅模样,冷哼一声。 “这个女人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坏主意,看她这幅模样,肯定又是什么阴毒的招。” 不过北墨染是谁?堂堂国家一级单兵,怎么可能会怕一个娇身冠养的小姑娘。她眯着眼睛,对晴宜郡主毫不遮掩的露出冷笑。 可是那晴宜郡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鞭子上,那样明显的冷笑都看不到。不过即使看到了,她也会觉得是因为俩人速度太快,她看花了眼。一个瘸子,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阿宝神高气傲,从鼻腔中挤出一声响鼻。酷似人一样的用眼白瞥了一眼那晴宜郡主,神情高傲而不屑。 晴宜郡主看到北墨染已经赶了上来,手腕用力,手中的鞭子便呼啸着从空中向北墨染抽了过去。 若是这一下鞭子落实,北墨染非毁容了不可。那半张脸都得血淋淋,露出森森骨头。 这鞭子下落的角度,即便北墨染躲了过去,身下的阿宝必然会被这发出猎猎啸声的鞭子抽中,当场发狂将北墨染甩出去。 好恶毒的心思! 北墨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像是天寒地冻般那滕血反射出的阴冷的光芒一样。她面上的冷意,就像是地狱中归来的罗刹一般。浑身透露出阴刹之气。 既然你不仁,那么就被怪我不义! 北墨染手中马鞭如闪电一般脱手而出,鞭风气势上竟然比晴宜郡主还要犀利上几分。 她不出手则已,一击必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连超数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连超数人 鞭子像腾蛇一般缠绕在晴宜郡主挥舞过来的镶金玉尾鞭上。北墨染在一用力,晴宜郡主的气势汹汹挥舞过来的鞭子竟然硬生生扭转了方向,像晴宜郡主甩去。 这反弹回来的力度,竟然比晴宜郡主甩出去时还要强上几分。她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度,眼瞳放大,心一沉。 不过晴宜郡主毕竟是晴宜郡主,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未见她惊慌。脑中无数念头一转,她权衡利弊,毫不犹豫的从将手中鞭靶扔掉,跳下了马。 那鞭子顺势而,一下子抽在马儿身上。刚刚还气势威武的载着晴宜郡主的宝马立马摔倒在地上。健壮的马身摔倒的地上扬起阵阵灰尘,将跌坐在地上的晴宜郡主弄得灰头土脸。 被灰尘呛的咳嗽不已的晴宜郡主,看也没有看身下马儿一眼。恨恨的瞪着北墨染,面上的狰狞像是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炸鬼一样。 北墨染却头也不回的骑着阿宝往前冲,不过是一个晴宜郡主,还不配她用上全部力气来对付。 那晴宜郡主受到这等侮辱,心下更加痛恨北墨染。恨不得这个贱女人现在就从这个世上消失。 恶狠狠的踹了一脚倒地不起的千里马,她嫌弃的咒骂一声:“没用的东西。” 超过了晴宜郡主,情形一下子变得不容那么乐观起来。她前面的是十六皇子,刚刚在拐弯之处看到的那个模糊的身影。虽然那身影只容得她一瞥,便被路旁的巨石挡住。但是北墨染还是非常确定哪个就是十六皇子。 这里就是一个分水岭,过了晴宜郡主,前面的就都是精通骑术之人。 不过,北墨染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比不上他们,更何况身下的阿宝还是马中翘首。 她嘴角微微一笑,在阿宝耳边说道:“阿宝,现在是你扬眉吐气的时候了。我想你也不愿意输给那些个你向来瞧不起的马儿。” 喷了个响鼻,阿宝露出兴奋的神情。它脚下扬起一阵风,从身后观去,只能看到马蹄扬起的阵阵灰尘。 速度再次提高,到了转弯之处,便是刚刚十六皇子也慢下了速度。但是北墨染却没有,心中计算着许多繁琐的公式。巨石已经到了眼前,就差一点阿宝便要撞了上去。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着急之意。 就在此时,她眼中亮了一亮。随后手捏着缰绳,微微一动,那阿宝竟然直接像是漂移一样贴着巨石转了弯。 若是十六皇子回头看她一样,定然会被她这一手惊住。 然而他在听到后面近在咫尺的马蹄声儿之时,才转过头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看到北墨染,他愣了一愣。随后笑道:“皇嫂,你来了啊。” 一开始他目光就聚焦北墨染身上,见她一直远远的落在身后。叹了一口气,自己一直认为是无所不能的皇嫂竟然在赛马上输了好几筹,虽然有些失望,他转念想到,人无完人,武功那么厉害已经够了,而且据说她医术也很高超,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样样精通。 这样想着,他打定主意,夺得冠军,然后用自己的彩头去抵消被北墨染最后一名该得的惩罚。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能反超追了上来。 不过十六皇子却没有因此就故意放水,让北墨染超了过去。 他手中鞭子以诡异的角度排在马儿屁股上,那马儿瞬间速度又增加了几分。 马不可能一直以冲刺的速度跑完这么长的距离,他原本是打算最后冲刺的时候再使用这一招的,但北墨染都已经超了过来,他再怎么也不能让她比了下去。 看着原本已经要被自己追上的十六皇子,再次离自己远了去。 她笑了笑,谁都有自己压箱底的技能,她这是将他最后的底牌逼了出来? 看着十六皇子越来越远的身影,北墨染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孩子还真是孩子气,压箱底的东西估计是他打算最后冲刺的时候再用的,没想到被自己这么一超,就用了出来。果真还只是一个孩子! 十六皇子见北墨染重新被自己甩在身后,面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嘿嘿,若是样样比不得你,那他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多久,他的笑容便僵硬在了脸上。 刚刚……刚刚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是北墨染吧。 是北墨染吧。 …… 他脑中一直盘旋着翻来覆去的一句话。 看着北墨染越来越远的身影,一阵无力感涌上他的心头。他看着她的背影惊诧万分。 不是,她刚刚是怎么超越自己的? 十六皇子只觉得,是不是因为近朱者赤,还是因为物以类聚。这北墨染怎么越来越像寒哥了?还是说这世上,天才到变态的人开始批量生产了? 已经超过了十六皇子,北墨染没过多久就超过了屏西公主。此时,她前面的就只剩下百里千枭,温挽樱和太子了。 想着已经快到终点了,北墨染蹙着眉头让阿宝再次加速起来。 不消片刻,她又超越了一个人。 原本她以为她超过的是温挽樱。说实在的,虽然她得到了文武状元的双名号,在北墨染心中还是觉得她略输百里千枭等人的。尽管她看不上百里千枭对谁都是一副老好人的作风,但是北墨染心里清楚,他远远不是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没想到你连马术都这样精通。” 虽然俩人速度接可以称得上是风驰电掣,但是北墨染还是清楚的看到了百里千枭眼底的赞赏。不知怎么的,北墨染并不觉得这是他平日里温柔模样的表现,只是为了鼓励她。她觉得,他是真的赞赏她的。 对于对自己无害的人,北墨染也不会冷眼面对。 于是她笑着回道:“百里公子谬赞了,全是依仗着阿宝速度快。” 原本只是客套的话语,北墨染根本没想到百里千枭会摇摇头说道:“离……阿宝虽然品种优良,但也不见得会比我的赤雪好到哪儿去。你能从最后冲到这儿,这可是我做不到的。不得不说,你很厉害。” 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北墨染虽然不会再谦虚下去,但也不至于会直接承认自己马儿比他们要好上许多。于是又将话题扯了出去,胡乱聊了几句,被墨染便对他说了一声:“告辞。” 见他点点头,北墨染再次目光落在前面温挽樱的身上。 就像刚刚一样,没过多久,北墨染就超越了温挽樱。于此,温挽樱只是惊诧了看了一眼她,面上并没有其他的类似嫉妒、愤懑之类的神情。这让北墨染高看了她几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恶人先告状 第一百二十六章 恶人先告状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刚刚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水平?要不然,这第一可就是你了。” 他们叫她男人婆不是没有原因的,若她仅仅是文武双全,大家说不定还很欣赏这个妹子。但是她那比汉子还要汉子的性格,让别人不得不尊称一声好汉! 所以,她也不在乎北墨染超过了自己,而且心下有疑惑当下就说了出来。 北墨染对她会主动和自己说话,挑了挑眉。她回道:“刚刚只是在调节和阿宝的默契度。” 温挽樱恍然大悟,随后脸上对着她露出一丝敬佩之意来。 “除了太子和寒王,还没见着有人马术能比我好呐。据十六说你武功也很强,哪天我俩来比试比试。” 她说的豪放,这样的不拘小节让北墨染对她心生好感起来。 于是点了点头,也不做作的再谦虚。她语气中有些期待,丝毫没有女子的拘束,倒是多了好几分洒脱:“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样狂傲的话语,意外的引得温挽樱侧目。自从她拿到武状元的名头之后,还没有人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对她这样说话。不过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比十六还要小,竟有这样的胆识与气魄。不错! 她心下这样想着,面上欣赏之意更是流露出来。 北墨染超过了温挽樱一头,却也不再加速。太子毕竟是要当皇帝的人,她此刻太过高调不好。 于是她便这样不急不缓的走在温挽樱前面,和温挽樱聊起天来。 越聊她越喜欢上这个性格开朗不拘小节的女子来。能不顾流言,女扮男装的女子在这个死板的世界也是一奇人。 聊了一路,到达终点的时候,太子已经坐在马上,闲然的等着她们了。 那马儿也是良驹,跑了这么久,歇了一会就气也不踹一声,昂首挺胸的站在终点。 被远远跟在众人身后的仆人救了起来的晴宜郡主,以为第一是北墨染,她面上立即流露出嫉恨的神色来。待她骑着仆人的马儿赶来的之后,听到裁判说第一名是太子的时候,脸色才微微好了一点。 她流露出泫泫欲泣的模样,对着北墨染控诉道:“不知我何处得罪了王妃,王妃竟然用鞭子将我甩下马去。” 这话一出,众人看到北墨染的眼神变了,一个个都流露出看热闹的神情。 这是恶人先告状? 北墨染有些惊讶的看着晴宜郡主。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脑残到这样的地步,难不成她还没有从自己这吃够亏,不受虐就不爽? 北墨染面色一变,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她惊诧的看着晴宜郡主。 “明明是你见我跑到你旁边,你用鞭子抽我。却被我躲了过去,你怎地可以这样颠倒是非!” 这里的人都是熟知彼此的,晴宜郡主这样阴暗的性格并不是因为遇到北墨染之后才被激出来的。大家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面上不说,众人看着晴宜郡主的眼中透漏出一丝不屑起来。 大家好歹都是认识的人,也没有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为了一点点利益,总是陷害别人,有意思么! 晴宜郡主原本计划中的是,所有人都帮着她,目光所及之处,那人皆是用这样丝毫不掩藏的不屑的神情,她立马又臊又羞。最后一跺脚,哭着跑远了。 “……” 北墨染真的是无语了,她能做出那么多坏事,脸皮怎么还会这么薄。若是这晴宜郡主是她,遭受了那么多蜚语,她岂不是老早就跳河去了? 男人婆一大特征就是有什么说什么,还特别见不惯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女生行为。 温挽樱那雌雄莫变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陷害别人还好意思哭,真不要脸。” 那声音丝毫没有因为晴宜郡主身后有着太后就放低,那穿透力十足的声音直接传入晴宜郡主的耳中,她面上更是红白相间。 若不是这里公子贵女太多,她一定会回头大骂那个死男人婆! 而她此刻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她在心中大骂着这群人是白眼狼。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欺负她,她都跑这么远了还不赶紧跟过来安慰! 跑了晴宜郡主,百里千枭无奈之下只能跟了过去。毕竟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若是出了事,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男人婆见了,又是冷哼一声。 “整日里装出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装给谁看!” 她向来厌恶晴宜郡主这样娇柔做作的女人,这次她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她心里开心还来不及。没想到这百里千枭竟然追了过去,让她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不爽。于是连带着对百里千枭口气都不好起来。 没了晴宜郡主,剩下的人虽然不见得会喜欢北墨染,但也不至于争锋相对。 于是也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转而奉承起太子来。 “其实这是因为刚刚寒王妃并没有使用全力罢了,并不是我有多厉害。” 他这谦虚的话语,蓦地将北墨染堆上了善于奉承名声。她为什么不使用全力,不就是为了让太子拿到这第一的名声吗?这样拍马屁的方法,不得不让人说是厉害。 虽然北墨染的确是掩藏了实力,只不过她是因为不想风头太甚罢了。 就在此时,远远落在后面的几人也追了上来,见到面上一群人。脸上流露出一丝羞愧,虽然拱手说道:“我等马术向来都是垫底的,你们也都知道,就不要笑我们了。” 他们每次输了都是这么说,而且每次垫底的都是他们几个。于是,那群人好不遮掩的大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在夫子面前你这么说就得了。在我们面前还来这一套,像是谁不知道你们不会骑马一样。” “……” 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他们好歹没有被马甩出去不是,这也算会骑马好么! 不管这几个人如何的怨念。 见所有人都来了,众人又开始推推囔囔,刚刚因着晴宜郡主而尴尬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起来。 而北墨染却没有因着这些人,就忽视了太子的话语。于是她恭敬的说到:“太子何必如此谦虚,的确是我能力不及罢了。” 若是再说下去,太子难免落了一个不好的名声。于是他也不坚持下去,转而说道:“不曾想到寒王妃十二岁就能机关群雄。听十六说,你的武功也是极好的。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北墨染满头黑线。 她怎么就没发现,这十六竟然如此大嘴巴。早知道就不和他比试了,现在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女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女子 看似柔和实则犀利的目光落在十六皇子身上,他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不敢直视北墨染。那副小模样,活脱脱的像是一个干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媳妇。 事情已经说出去了,北墨染现在计较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她恭敬的说道:“哪里是我武功高强,是王爷师傅仁慈,教了我几招容易上手而且又很厉害的招数。” 寒王的武艺高强,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对于这一点,司冥寒那样高傲的人也懒得掩饰。 于是外面便流传出,寒王的师傅是隐士高手的流言来。 北墨染将他那个她根本不知道是谁的师傅拉出来做挡箭牌。一方面既可以解释了为何她一个足不出户的瘸子为何会武功,而且也能帮着司冥寒立威。虽然他的名声在外面已经够有威严了。 当然,之所以敢当着司冥寒的面,北墨染就这么胡扯。与她知道司冥寒不会拆穿自己直接相关。 果真,跟着这几个拖后腿的一起来的司冥寒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便又落在身旁的阿宝身上。 那阿宝像是领导莅临检查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的抬起头,面上流露出得意之色。像是迫不及待的等着司冥寒的表扬。那副孩子气的模样,让北墨染都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司冥寒看着这个跟着自己多年的伙伴,面上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柔之意,轻轻的摸了摸它光滑的毛发。 “我知道你厉害,但是……” 说到前面一句,那阿宝更加得意的昂起头,等听到这个但是的时候,它耳朵动了动。 司冥寒故意吊它的胃口,说到但是便不说下去,转而走到北墨染身旁。 北墨染瞧见他来,笑嘻嘻的问道:“今日可算不辱没了你寒王的威名?” 司冥寒温柔一笑,对着北墨染说道:“那是自然。” 从来没见过司冥寒笑过的众人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们刚刚看到了什么?司冥寒笑了,竟然还笑的这么温柔? 冰山突然消融,众人只觉得眼前千树万树梨花开。那些女人看到司冥寒的眼睛都直了,一个个面露娇羞之意,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北墨染瞧见那些自诩是名门世家的女子一个个恨不得化身为猛虎扑上来的女子,不屑的笑了笑,抬眸眉眼含笑的看着司冥寒:“看你惹出来的桃花。” 若是一般人,定然会转过头看那群女子一眼。但是司冥寒却不走寻常路,他望也不望那群人一眼,在北墨染耳边说道:“再多女子也抵不上你一个北墨染。” 近乎调戏的话语,成功将北墨染耳尖惹上了诸色。 北墨染恼羞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说出这样的胡话。” 没想到司冥寒更是如纨绔世家弟子一样,牵着北墨染的手,眉眼中流露出戏谑的笑意。 “本王的王妃,难道本王还享用不得?” 他说的声音并没有故意压低,所以他们周遭的人都听的十分清楚。 那些人落在俩人身上的目光俨然变成了羡慕嫉妒恨。不过北墨染倒是淡定,她坦然的接受着这些目光,笑着对司冥寒说道:“既然我不算辱没了你的名声,可有什么奖励?” 司冥寒没有一丝意外,眸光柔和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随后他看到眼前小小的女子眼底闪着星星,惊喜的问道:“什么奖励。” 他将原本打算逗弄她的话语噎了下去,回道:“赏黄金万两,赏布帛千匹……”突然他低下头在北墨染耳边说道:“赏你一世一双人。” 突然的接近,司冥寒喷吐出来的温热气息,让北墨染脸顿时红了起来。虽然她是不是什么特别保守的女人,但是活了二十几年,她还没有和别人这样靠近过。 但是在人们瞩目之下,她也不好将司冥寒推了出去。若不然她这王妃的位置在流言蜚语中还真的是岌岌可危。 她稳住心神,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镇定的抬起头,对着弯腰故意在她耳边说些暧昧不清话语的司冥寒说道:“王爷,虽然你这话让我十分感动,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子是失礼了。”她是靠着司冥寒耳边说道,声音不大,只能司冥寒听个明白,别人根本听不到。 她这样的淡然,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表白放在心上。对心爱的女子告白,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响应,这对司冥寒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让他有些不爽起来。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及她泛着微红的耳尖,以及染上酡红色的俩颊时,那些不爽顿时烟消云散。 这小女子,害羞起来竟然这么口是心非,真的是莫名的让人觉得可爱。 于是他对于她的拒绝,也不恼,而是低下头说道:“今晚,本王去你那睡。” 他脸上的暧昧惹得北墨染又是瞪了他一眼,转念想了想。 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这身子这么小,他怎么下得去手。 这样一想,她更加淡然了。 幸福而冒着粉红色泡泡的一幕,落在已经被百里千枭追回来的晴宜郡主眼中。让她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从小我便对你倾心,这么多年的情义,竟然抵挡不过一个相处一个月的女子。好!很好,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她是这样的怨恨,恨不得诅咒他们立马掉下山崖死掉。 倏然,她脑中灵光一闪,掉下山崖? 嘴角勾勒出一个阴森的笑容,紧紧握手成拳,她在心中暗道:“北墨染,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躲过去!” 她的反应很是剧烈,她身边的百里千枭在他的衬托之下显得淡然异常。他只是那样神色淡然的看着北墨染,面上依旧是那样的透露着缱绻温柔之意。 但是若是有人能仔细看去,定然能发现他眼底那抹哀伤。 然而即便有人向他们投去惊讶的目光,也只会完完全全落在晴宜郡主身上。 那男人婆更是这群看不惯她为人中的翘首,只见她将目光从司冥寒二人身上移开。面露嘲讽之意的看着晴宜郡主。 “不是跑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刚刚你就在心中做好了千枭去追你的准备?还真是一个做作的女子,小女子甘拜下风。” 最后一个小女子,她故意扬起了语调,惹得众人一阵发笑。若是她温挽樱是小女子,那么世界上还有大女子吗? 北墨染听到温挽樱的话语以及众人的嗤笑声,转过头也望着面上忽白忽红的晴宜郡主。 心下暗道:没想到这个温挽樱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粗狂,她内心细腻的很。她将小女子这三个字音调扬高,别人一定会笑她温挽樱。但是落在晴宜郡主耳中,便听成了是众人在嘲笑她。而且别人还没有觉得她这样说很是过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杀了阿宝?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杀了阿宝? 用自嘲的话语调侃自己,却能起到重伤对方的作用。 这个温挽樱实在不简单! 不过,北墨染总是有种晴宜郡主撞到枪口上的感觉。 刚刚虽然温挽樱对晴宜郡主也是这样冷嘲热讽的态度,却没有这么直截了当。现在她们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温挽樱将火气撒在晴宜郡主身上。 虽然有些疑惑,北墨染也不会傻了吧唧引火烧身。 身旁男子牵着她的小手,缓缓向前走去。 她也乐的远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面对那样文骂不过,武打不过的女汉子,晴宜郡主再怎么厉害,也只能冷着脸,对着她背影一阵咬牙切齿,对她没有一点办法。 晴宜郡主再怎么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百里千枭目光从司冥寒二人的背影中挪了出来。便落在身旁那面露狰狞之色的女子身上,只见他叹了一口气,声音如泉水般柔和:“好了,你们俩从小就这样,见面就要吵几句。活脱脱的一对冤家。” 北墨染没有转过身,听得这话,倒是有些感叹。她来到了古代,没有看到一个人是吃素的,一个个都厉害的紧,三言倆语变成将事情拨转方向。 他就这么零星一俩句话,就将俩人已经快要拔刀相对的气氛活生生的转变成俩个小孩子在斗嘴吵架。而且还将她们的关系直接拉近,让别人想在后面说她们俩不和都不成。 百里千枭已经开始插了进来,温挽樱也不会再和这个一肚子坏水的晴宜郡主斗下去。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向北墨染二人走去。 “不是说要看紫鸢花吗?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去吧。” 温挽樱有种特别的魅力,就像是将军一样。她一发话,下面根本没有人反对。 一个个翻身上马,缓缓的跟随着她。 此刻,北墨染也挣脱了司冥寒紧握着的手,坐在阿宝身上,笑靥如花。 “王爷,这手什么时候都能牵。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云岐山,还是去看看这紫鸢花才是。” 前头已经说过,云岐山并不是单单的一座山,而是泛泛指的一群山。他们赛马的终点便是这开着大片紫鸢花的山头,不过再往上路不怎么好走,对于那些赛马技术不佳的人来说,很容易出危险。所以便将这重点定在了半山腰上。 此刻若是想好好看一看这万里紫色花海的盛景,还得众人骑着马往上走上半个时辰的路程。 这云岐山上景色果真不同寻常的好,虽然还没有看到那一片的花海。阵阵花香便传入众人的鼻腔中,看着这晴空万里,路边石头嶙峋,耳边穿着清脆的鸟鸣声。瞬间让人心放松了下来。 北墨染有些感叹:“这样完全没有经过开发的旅游景点,在现在那可是完全看不到的。古代虽然千种万种不方便,但是这环境的确好的没话说。” 早知道就不带十六皇子过来了,还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要不然,此刻享受着阳光SPA,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这样一想,她对十六皇子开始怨念起来。 而十六皇子,只觉得背后凉凉的,抖了一抖。旁边的世家公子见他这样,问道:“十六皇子怎么了?这里阳光遍地,怎会打哆嗦。莫不是生病了?” 揉了揉鼻子,十六皇子抬头望了望天。他疑惑的摇了摇头:“我身子一直好的很,怎么可能生病!” 听到这段对话的北墨染笑了笑,连带着刚刚牵扯出来的所有不愉快都随着阳光埋进了泥土里。 倏然她的直觉感觉到一阵危险,条件反射的紧绷着身子。而就在此时,北墨染身下阿宝像是疯了一样,撒着蹄子就往前冲。 北墨染脸色大变,前面可就是悬崖了! 她紧紧拉住阿宝的缰绳,然而阿宝像是已经没有了知觉一样,一味的只知道往前冲。 北墨染又不愿意下死手,若是她做了那样的动作,虽然阿宝会停下来,但是那样子的代价就是阿宝的命! “阿宝!” 北墨染大声喊叫着,试图唤醒它的意识。这实属无奈之举,这样的情况下再多的方法也没有什么用处,除非一掌将阿宝打晕。但是在不知道阿宝为何突然发狂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很可能要了阿宝的命,这样的尝试北墨染是不愿意做的。 这一场惊剧,原本还说说笑笑的众人,一个个立马瞪大了双眼,甩起马鞭便跟了上去。 那可是寒王妃,一旦出了事,便是太子都逃不出责任。更不必说若是他们此刻若是没有作为的话,定然会被寒王记了去。 可是,阿宝原本就是一匹宝马,岂是这群马儿能够比拟的,更何况,阿宝发疯,那速度更是如闪电一般。而且这是上山的路,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 这么一来,能追上去的就只有在前面司冥寒,百里千枭。原本在司冥寒和北墨染二人身后的温挽樱见状,也立马策马奔腾,追了上去。 疾奔途中,百里千枭和司冥寒竟然紧紧的跟在阿宝一旁。只不过因为阿宝带着北墨染不要命的往前跑,他们俩想要插到阿宝面前拦住它,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温挽樱惊诧的看着百里千枭,她并不讨厌北墨染,所以追了上来。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能看到这样的事情。 百里千枭的马术明显比自己高明,不可能说是比自己还不如。但是为什么刚刚他要掩藏自己的实力?故意落在她的身后。 是不屑和她们比试,还是他一直都是用温柔来伪装着自己,掩藏着自己的实力? 不过情势实在紧急,容不得她胡思乱想。 阿宝一路带着北墨染冲到了悬崖边,紧随在身后的百里千枭大骇!不同以往柔声细语,他大声说道:“快杀了阿宝。” 北墨染知道身后俩人焦急,但是让一个这么有灵性的生物就这么消失在世上,她是不愿意的。更何况,阿宝此刻已经成了她的坐骑。 北墨染摇了摇头:“不行!” 她舍不得,但总不能任由阿宝带着自己一同跳下悬崖。她咬了咬牙,灵光一现。 现在她只能强行改变阿宝的行进方向。 这样想着,她眼中满满都是果断与坚决。 她纵身一跃,脚踹向阿宝。同时手往阿宝身上的马鞍抓去。 然而,此刻意外出现了。 原本在计划中,她想的是,她跳下去,将阿宝踹到换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跑。但是阿宝发疯起来,跑的速度实在太快。导致惯性已经超出了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虽然阿宝成功的转了方向,活了下去。但是她因为惯性太大的缘故,手根本没能抓住阿宝身上的马鞍,竟然身影直接向悬崖倒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同跳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同跳下去 而就在此时,司冥寒毫不犹豫的紧随着北墨染纵身一跃。 北墨染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后她便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腔上。 耳边传来的是那破天荒的温柔的声音。 “别怕,我一直都在。” 在掉下悬崖的那一刹那,北墨染以为自己已经活到了头。 心已经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她知道,这悬崖之下,根本没有电视剧中的水潭,能够救自己一命,这下面是万丈深渊。一旦她掉下去,面临的就是粉身碎骨。若是有幸被司冥寒找到,她还能有个全尸。若是不幸,她面临的只能是成为凶猛野兽的果腹之物。 没想到绝望之下突然又见了希望。 她从来没有想过,司冥寒会随着自己一同跳下来。 在她的心目中,即便司冥寒对自己有一点好感。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看着已经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的司冥寒,北墨染突然笑了出来。 经过刚刚的绝望,她经历了幽兰郡主那样的大起大落,倒是变得淡然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陪着我一起死。” 司冥寒左手持剑,剑在悬崖上划出阵阵剑光,那摩擦生的热将司冥寒手中烫出血泡来。他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温柔的看着北墨染:“傻瓜,你这么有趣的人若是死了,本王岂不是这辈子都要无聊下去。” 一贯的欠打的作风,让北墨染笑了出来。最后的一瞬间,她像是看到了人家最温柔的存在,连铁块一样的心也软了下去。她难得露出小女子姿态,耳朵贴在他的胸膛。 “在最后一刻,听到的是你强劲的的心跳,真好!” 北墨染不知道这一次若是自己死了,是穿越回去,还是进了阎王殿。 不过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虽然乍一瞬间,还是心下大慌。但是此刻内心已经平静下来,她在心下已经打定了主意,最后那一刹那,她会垫在司冥寒底下。原本她就是该死的人,偷活了这么久,她应该很是庆幸了。尤其是在最后那一刹那,遇到真正爱她胜过爱自己的人。 司冥寒依旧如千年寒冰的声音从北墨染头顶传来:“小小年纪,想什么死不死的。阎王想要我的命,他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分寸。” 这样嚣张的话语,成功让北墨染激起了斗志。 其实刚刚她一瞬间的脆弱,并不是她的本意。 在坚强的女人,也会有奔溃的时候,即便她是国家一级单兵。 在现代,她面临的也是这样生死存亡的考验,一时不察就会去西天见了佛祖。但是她有她的战友,有她的生死相照的朋友,有她……温暖的回忆。 来到古代之后,她面对的是薄凉的亲情,是阴狠的勾心斗角。虽然不是明面上的枪林弹雨,但是没有战场的硝烟远远比肉体上来的还要厉害。她整日就像被一个绷紧了的闹钟一样,时时刻刻的面对着诸方威胁,灵魂没有一丝安全感。即便是铁打的人,精钢做的承受能力,那些无形的压力也会堆积起来,直到最后爆发。 而这次生死交接点便是这引发她爆发的导火线。 司冥寒见到她露出自己初见她时露出的那样自信的笑容,眼角露出满意的神色。 他司冥寒的女人,怎么可能被这点事情打败! 北墨染恢复成为原来那个冷酷无情,果断决绝的国家一级单兵。 她微微一笑,周身气质完全变了,变得犀利而嚣张。她说道:“阎王想要我也要看她阎王殿装不装的下我这尊大佛。” 司冥寒赏识的看了她一眼。 而就在此时,司冥寒左手握着的剑发出喀拉拉一片声响。俩人同时在半空中顿住! 北墨染见状乘机纵身一跃,紧紧趴在山崖石壁之上。 手脚同时用力,像是伏着的雄狮。北墨染随着司冥寒挑衅一笑:“怎么样,看看谁先上去?” 见到这样重新恢复乐观的北墨染,司冥寒宠溺一笑:“好。” 他手上用力,打算像北墨染一样,双手用力,脚下踩到岩壁的时候,再用轻功飞上去。哪曾想,就在此时。那紧紧卡在岩缝中的剑晃了晃,随口卡的一声断裂了。 那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此时司冥寒已经调整了身体幅度,想要再去抓住身边的东西已经来不及。 北墨染已经准备好往上爬的姿势,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蓦地回过头。看到的那一幕,让她惊得睁大了双眼。随后毫不犹豫的跟着司冥寒跳了下去。 司冥寒看到紧接着下来的女子,忍不住的顺手搂住了她如蜂一样的细腰。他语气中难掩责备:“你为什么要下来!” 北墨染看着他,眸光中满满都是坚定。 “我北墨染又岂是怕死之徒。” 话还没说完,北墨染眼瞳猛然睁大。下方一点点之处有一块突出的巨石。 若是这样下去,北墨染定然会撞个脑袋开花!她手紧紧拉住旁边悬崖壁上的藤蔓。可是经过风吹雨打,这些藤蔓完全支撑不住二人的重量。只听得一片哗啦啦的声响。北墨染和司冥寒俩人面上沾满了灰尘。 北墨染双手紧绷着,打算待会将自己从石头上推下去。只是这样的情况下,死可免,受伤是免不了的。 她心里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是待会司冥寒带着自己这个拖累,她便做那个垫底的!下定了决心,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稚嫩的面孔上满是钢铁般的坚强。 然而,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她只听得一声闷哼,随后便是几滴液体滴在她的脸上。 她惊诧的抬头望过去,只见司冥寒左手捂着他的胸膛,右手紧紧抱住她的腰。即便他嘴角噙着几丝血渍,他也没有露出一丝疼痛之意。面上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像是从冰冻了数千年的棺材里爬出来的,但是她却生生从中看到了一丝柔和。 这样持续下落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不消片刻北墨染只觉得,他们俩像是过山车突然从顶端到了最低端一样,由于惯性的原因,让她异常的恶心。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只她觉得很不正常。 但眼前的一切已经容不得她多想身体急速的下坠,原先用来支撑的的藤曼已经断裂,而面前的司冥寒已经受伤。 北墨染咬了咬牙“你放手吧,不然我们两个都活不下去,你看见下面那块石头了么,你可以控制一下自己下落的角度也许可以顺利的站在石头上。” 司冥寒冰冷的脸上透出了些许恼意“你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眼下的处境已经成了这样,反而北墨染显得云淡风轻了些,状似不经意的捋了捋而变得乱发“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们俩个总要活一个,你的武功可以撑到有人来救你,而我不行。” 第一百三十章 化险为夷 第一百三十章 化险为夷 再说或许借着这次机会真的回到现代也说不定,那样的结局对谁都好。她这样自我安慰着但是心里一丝异样的不舍总是让北墨染感觉不舒服。 “你给我闭嘴。”司冥寒有些暴怒,嘴角的鲜血溢出来的更多。“你还是不要讲话了,赶紧做觉定,你的伤经不起拖延。” 就在两人以为即将葬身谷底,为野兽分食之时。北墨染眼睛一亮,那石块下方俨然掩藏着一个山洞。 看到这里连司冥寒冰冷的目光中都流露出一丝希冀:“你抱紧我等会我们借这岩壁之力跳进去,你可别拖我后腿。”司冥寒这样说是想让北墨染完完全全摒弃脑中的那个念头。 “废话,能活谁想死。”北墨染一边说着。一边脑中飞快的计算着最好的着力点。 司冥寒低头与她对视一眼,见她点了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一跃终于跳进了山洞里。 “咳咳咳,这什么鬼地方,摔死我了,还都是灰尘。” 北墨染被灰尘呛得有些咳嗽,顺势起身打量着这个山洞。山洞中藤蔓遍地,然而地上十分干燥。 藤蔓有让泥土凝固的功效,一个藤蔓遮满了整片空间的山洞,空气中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尘土。 “司冥寒,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山洞有古怪。” 一瞬间的寂静,并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她回头一看才发现司冥寒已经晕倒在地上。北墨染急忙蹲下为他诊脉发现气息不顺,明显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可北墨染即便是使出浑身解数,在这荒芜人烟之地怎么救他。 北墨染脑中无数念头闪过,她不能拿司冥寒的性命冒险! 她小心的挪动的司冥寒想让他平躺下来,不至于让伤势延伸,顺便把司冥寒脸上的灰尘小心的擦去。 做好这一切之后北墨染决定先出山洞看看,这悬崖峭壁之上,一般都会长些救命奇药。若不然,也不至于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因为采药而掉下悬崖。 她祈祷着,只希望这峭壁之上长着能解决燃眉之急的奇草。 北墨染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半个身子,虽然焦急,她却依旧冷静的看着四周。 夹杂着湿气的山风吹过,北墨染蹙了蹙眉头。按理说这样的湿度情况下,洞穴四周会长一些药效极佳的药草。可是现在怎么一根都没看到? 眸光落在斜下方,倏然她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重楼草。” 上帝没有抛弃她和司冥寒! 一点点的探出身子,这毕竟是半空中,稍有不慎她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还差一点。” 北墨染蹙了蹙眉头,心下一横,将重力都集中在脚心,她手伸向下方。 可是天不遂人愿,因为探出的身子太多,北墨染计算出了一点差错,整个人向下栽去。 幸亏她集中生智用脚勾住了洞口一旁凹凸不平的石块,然后借着腿部力量,用手抓着岩壁一点点的退回山洞。 “司冥寒你这下可是欠了我大人情了,为了救你,我差点连命都丢了,你醒来之后可要好好回报我。” 拿到药草的北墨染因着刚刚用力过度,跌坐在地上。 这具身子还真是没用,才这种程度就不行了。 若是她以前的身子怎么可能只采了一个药就累的气喘吁吁。 这样想着,倏然她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便在她面前站定。 “百里千枭,你怎么也下来了。” 此刻北墨染已是十分惊讶。司冥寒紧跟着下来,她能理解。但是这百里千枭…… “你和司冥寒同时跌下山崖之后我便也跟着下来了,一开始还能瞧见你二人身影,后来突然不见,我便猜想你们一定是躲进了这里面。” 难得的他话语这么多,北墨染甚至能听出其中的一丝焦急之意。 焦急?百里千枭这么关心司冥寒? 想到这里,北墨染发现自己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觉,这百里千枭到底是什么意思。 百里千枭见北墨染坐着不动且状似出神的样子,便以为她哪里受了伤,想要上前查看。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向来温柔而不多话的百里千枭突然间说了这么多话,让北墨染有些惊讶。随后北墨染又被他的动作一惊。 “你做什么?”她恶狠狠地瞪了百里千枭一眼。 百里千枭见她如此有活力的样子,应该没受伤,于是放下心来。 “好了,既然你已经来了,赶紧过来帮忙看看司冥寒。”北墨染一边对百里千枭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解开司冥寒的衣服想查看他的伤势。 像是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北墨染将司冥寒扯了进来。 百里千枭见北墨染此举心下不禁有些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司冥寒和北墨染以然是夫妻,这样的动作合情合理,但是他却觉得莫名的有些刺眼。 于是他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北墨染惊诧的抬眸望了他一眼,今天这百里千枭怎么有点不正常。不说她和他已经是夫妻了,就算做更过的事情他也没资格说什么吧。 而且他今日说的这话,怎么和他平时说话风格完全不一样。 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真正的百里千枭,北墨染倒是想揪揪他的脸,看看是不是有人冒名顶替! 百里千枭见北墨染的样子,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失态。想解释些什么,动了动嘴唇还是选择了放弃。他走到北墨染身旁,接过她手中的重楼草。 北墨染见状,也不坚持。她是知道的,这百里千枭对药草也是颇有研究。于是她便走了出去,坐在洞口一旁,静静等着他给司冥寒疗伤。 脑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诡异的一切,宝儿怎么会突然发狂到了连她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晴宜郡主一系列古怪的举动,北墨染眯了眯眼睛。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晴宜郡主!我井水还没犯河水,你倒是死咬着我不放。 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这样坐在洞口的她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 “在想什么。” 百里千枭处理好了司冥寒的伤势后便走了过来。北墨染听到身后声音,立马收起了周遭的杀气,换上了一脸沉重的表情。 “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北墨染回答道。 “你且放心,等我回去查明真相后一定会还你公道。” 北墨染冷冷一笑,查明真相?这个真相就是你亲爱的妹妹,因着嫉妒,想出了这等毒计。让三人都被困在这个地方。 “不过,今日差点葬身谷底你……不怕么?”百里千枭看着她从始自终都镇定自若地样子,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似安慰又似疑惑的问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异动作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异动作 “有什么好怕的,人生在世,生死二字……”北墨染话未说完,那边的司冥寒倒是醒了。“百里千枭……” 一睁眼便瞧见这辈子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尤其是北墨染在身边的时候。 “若是你们死了,我难逃其咎。” 他像是心绪不佳一样,虽然也就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却显得有些敷衍。他随意的出言堵住司冥寒想要问出的话语。 司冥寒挑了挑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 随即闭眼运功调息。将内力沿着体内脉络游走了一圈,发现虽然问题有些严重,但还不至于到了无法动弹的地步。 司冥寒慢慢从地上做起来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山洞,皱了皱眉头,随即向洞外走去。 脑中回想这一路下来悬崖上的景象,心里有了决定。 “这山洞上方有一块巨石,二十丈之上有一处树枝,岩壁上还有多处凸起的石块。” 司冥寒虽然只说了他们面临的现状,但是他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想借这些东西的力,运用轻功飞上去。 百里千枭说道:“你这样的情况,带着北墨染根本上不去。” 虽然司冥寒此刻很讨厌百里千枭,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也没有办法。他黑着脸没有答话,但是百里千枭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而俩人讨论的对象——北墨染有些无语的看着俩人。 不是,她都没说什么,他们俩怎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看着司冥寒黑成锅底的一张俊脸,北墨染笑了笑,于是说道:“虽然我武功不及你们,但是爬上去还不是什么问题,而且你们俩不还在旁边么。” 她知晓他们俩的善意,但是这么多年独自一人的生活已经让她习惯凡事自己动手。又没有缺胳膊断腿,没必要麻烦别人。而且他带着她,那样的危险比她独自一人上去还要大上几分。更何况,若是她同意了,占有欲强如司冥寒估计这一个星期看到自己,都要阴嗖嗖的发冷气了。 这话说完,北墨染成功的看到司冥寒脸色缓了一缓。虽然依旧顶着那副面瘫冰山脸,但是比刚刚要副要吃人的样子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 见状,百里千枭也不坚持,点了点头,纵身一跃,便往上轻快的爬去。在北墨染那样的角度看来,那便是飞了上去。 北墨染有些赞叹的点了点头,这古人就是厉害,这身轻如燕,不得不让人惊叹。 倏然,北墨染身旁传来阴测测的声音。 “若是我没受伤,我定然比他还要轻巧。” 听到司冥寒这话,北墨染有些惊诧。这百里千枭今天不对劲,司冥寒也吃错药了? 一个冷傲狂霸的人突然间像是和别人攀比的小孩子,说那话的语气,北墨染即便是聋了都能听出来他酸溜溜的意味。 于是北墨染就顶着这幅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的表情,跟着百里千枭上去。 司冥寒虽然受了伤,但是北墨染不觉得这么点悬崖就能难住他。于是和他说了一句小心,纵身也跳出洞外。 北墨染没有轻功,她完完全全是靠着臂力和腿上力气支撑。不过,正因为她不会轻功,所以在爬的过程中,她更加运用了巧力。不然,以她这么弱的身体,想要爬这么长的一段距离,那几率差不多等于零。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北墨染可不会做。 于是,跟在她身后的司冥寒所见到的情景,便是她在这悬崖峭壁之上像是灵猿一般轻巧。仔细瞧去,脑中自动分析她的动作。 越看,即便是他也越来越心惊。 她这个动作,完完全全是依靠肢体。也就是说普通人也可以借着这一套动作,游刃有余的行走在任何悬崖之上。 如此,若是一个军队都学会了这动作,那…… 他越想越心惊,眯了眯眼睛,心中有些疑惑。 她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学的? 三人从悬崖下上来刚刚站定,站在崖边等待的一群人便拥了上来,无论虚情假意又或是真心的担心都是要妆模作样的慰问一番的。 先上前的是太子,无论别人怎么想上前作秀,身份毕竟在那,是怎么也越不过太子去的。 “方才可是吓着我们了,若是你们出了事,我回去可如何像太后交代。” 他话音刚落,那司南御声音便紧随而至:“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你让太后怎么想。” 北墨染听了这话面上一冷,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就他们皇家的命值钱,别人的性命就可以随意践踏? 司冥寒声音依旧是那样冰冷,但是若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就会知道,他此刻的话语显示这他内心怎样的阴郁。 “本王救本王王妃,难不成还要被皇祖母责备不成?” 寒王这话虽然丝毫不给面子,但是却让众人羡慕起北墨染来。 而一旁的太子面上依旧是那副担心的模样,实则内心恨不得他死无全尸。若是如此,这样他的太子之位才能坐的稳固,有这个寒王在一天。他父王的王位就受着一天的争议,即便那些敢说出口的人老早便从这个世界消失。 他父皇地位稳固了,他那些计划才能稳稳的实施。这样想着,他更皮笑肉不笑起来。 而一旁的晴宜也是快绞断手中的丝帕了,内心愤恨的要死,面上还是要一副笑语盈盈的样子。 这个北墨染命这么大就这样都没能让他在悬崖下摔死,还引诱的司冥寒,百里千枭陪她一起跳下去。 贱人就是贱人,这样都弄不死她! 晴宜郡主酝酿了一会,随即满眼泪花的走上前来。 “寒哥哥,你有没有哪里伤着,可是担心死我了。”嘴里说着还不够还想要近身去检查司冥寒身上的伤口。 没想到司冥寒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生生挤出一份嫌恶。默默的往北墨染那里移了移身子,冷哼一声。 顿时场面有些尴尬,倒是北墨染出声:“多谢郡主的抬爱,夫君身子倒是并无大碍,就是有些许外伤我也替他医治了。只是虽然我知晓你与夫君兄妹情深,但是他人却不知晓,你这样……” 她没有说出来下面的话,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已经被挑衅到了这样的地步,她还不还手,那她岂不是愧对了她单兵的名号! 听到他的称呼司冥寒和百里千枭具是一愣,但各人有各人心里思量。 倒是晴宜郡主端不住:“北墨染你什么意思。侮辱我和寒王之间的关系,我看你才是居心叵测,还害得寒王差点命丧崖底,你难道就不怕太后治你的罪么。”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温挽樱之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温挽樱之意 看着晴宜这狗急跳墙的模样,北墨染微微一笑:“晴宜郡主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这赛马比赛是你举办的,彩头是你说的,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你着手处理的,出了事难不成还要怪我不成?” 北墨染的这一番话到是把众人说楞了,传言中北家二小姐是个懦弱的,何时会这样咄咄逼人? 不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她才刚从鬼门关逃了出来,晴宜郡主就这样对待她。她变成这样,恐怕也是被这晴宜郡主逼得。念及此,众人想看晴宜郡主的目光变了。 晴宜郡主见众人的模样倒是有些恼羞成怒。 “北墨染,你怎么不说这是你想陷害我的戏码,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我平生倒是第一次见到。”听到这话北墨染倒是被气笑了。 “我若陷害你的话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还要搭上寒王殿下和百里千枭,如此一来不是得不偿失,要陷害你不如对太子殿下下手来的更实在些,这样一来罪名你更是担不起。” 北墨染轻蔑的看了晴宜郡主一眼,晴宜郡主到时还想说些什么反击。 不过已经被点名提到的太子,无奈之下出言道:“俩位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相信我,我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寒王一个交代。”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倒是不能让寒王殿下白白受了这委屈。”人群中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一看原来是上将军府嫡出的小姐温挽樱。 前头说了,她虽然被大家称作是男人婆,但却是极有威信的。 众人见她都这么说了也都纷纷附和。 北墨染抬眸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目光都几乎粘在了司冥寒身上,那满脸的担忧之意遮都遮不住。 温挽樱说完之后,转身看着司冥寒,说道:“只是不知寒王这一次英雄救美可有受伤,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倒是可以送寒王一用。” 她话语平静,北墨染却生生从她话语中听出了担忧之意。 司冥寒连头也没抬,眸光只落在北墨染身上:“不必了。” 温挽樱虽然神经大条,却不是个傻的。她听出了司冥寒拒绝之意,于是客套的说道:“无妨,如果这件事还需要人手的话我也可以让我的父亲帮一下忙,如果有需要的地方还请寒王不要介意,挽樱定当全力以赴。” 听到这里众人倒是有些明白了,这温挽樱恐怕是要站寒王这一边了。 而还没等北墨染开口晴宜郡主却又按耐不住的开口了:“温挽樱,你没听见寒王殿下的拒绝么,倒是有你这样不要脸上赶着的。” 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客套,可偏生她因着心虚没有听出。 温挽樱冷着脸看着她说道:“我赶不赶与你晴宜郡主何关?即便有人要说,那也该是寒王王妃。” 她这样毫不给面子的话语,让晴宜郡主瞬间觉得没脸起来。 心下暗暗后悔,刚刚太激动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一定会被怀疑的。 她倒是不知道,其实此刻司冥寒与北墨染心中对这件事情老早有了定夺。至于百里千枭和其他人,虽不能说完全不知晓,但心里对此都有点数。 毕竟是百里琳儿名义上是百里千枭的妹妹,于是百里千枭走上前圆场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说这些都是没用的。还是早点找御医救治寒王才是。” 他冠玉似的面容依旧那样的温柔,但是微微蹙着的眉头,彰显出他内心对这个妹妹的极度不满。不过他向来温柔惯了,即便是这样,若是不细看也看不出他微微蹙着的眉头。 百里千枭温润如玉的名号能响彻全国,怎么可能因为一点俩点事情就对一个人流露出不满之意。想来这晴宜郡主着实做了不少“好事情”。 北墨染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虽然我用重楼草压制住了他的伤势,但是再拖下去,恐怕情况会更加危急。” 她说的是实话,但在晴宜郡主听来,却像是莫名的讽刺,碍眼的很。 她扭曲的面容,北墨染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但是涉及司冥寒身体的紧要关头,北墨染自然不会再去和她计较什么。 于是她不顾众人在眼前,转身离去。 温挽樱虽然已经收敛了看司冥寒的目光,但是她还是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作,生怕他突然倒了下去。 她不是那些整日待在闺房里画画,打络子的大家闺秀,她可是跟着父亲去过战场的人,对伤势更加了解。司冥寒面上不显,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是她知道,他定然受了重伤。 看到北墨染在这关头离去,她蹙着眉头,一副恼怒的模样。 “你去哪?” 自己的夫君受了重伤,她竟然还能这么毫不在意。她真的是看走了眼,没有发现这北墨染竟然是这么无情的人。 其实她说的很对,北墨染向来以铁血著称。只不过对于司冥寒,北墨染自己都不知道她对他多了多少耐心。 直觉觉得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北墨染转过身看着温挽樱。原本温挽樱飒爽的英姿因着此刻的怒意变得令北墨染都有些诧异。 这温挽樱莫不是喜欢上了司冥寒? 北墨染只觉得眼前好大一泡狗血洒了下来。不是,她和司冥寒结婚之前,他是所以贵女中的禁忌。皇帝为他选王妃的时候,被提到的女子那表情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样。怎么她结婚之后,司冥寒又成了香饽饽? 喜欢他,就早点说,向皇帝请婚去啊。现在一个个闲着没事干都来垂涎这个王妃之位,到底是什么鬼! 北墨染表示,她真的不懂这些脑回路完全不一样的古人。 北墨染并非小气的人,谁着急的时候不会口气重了,甚至发个脾气?她对这个温挽樱还算有好感,于是回道:“王爷的伤势耽误不得,我去给王爷采药。” 听闻此语,温挽樱有些尴尬的脸红起来,她刚刚只是气愤北墨染嫁给了司冥寒却在他需要她的时候抛弃了他,却没有想过,她是为了救他才离开。 温挽樱是不拘小节的人,错怪了别人就应该道歉。于是她小声的说到:“倒是我误解你了,这样吧,我随你一同前去采摘药草,我在军队中也见过很多军医前去采摘,很多药材都是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你又不会武功,说不定我还能帮忙。” 北墨染愣了一愣,后来才反应了过来。在这个世界,她再也不是名动全球的那个国家一级单兵,而是一个略懂医术的大家闺秀。即便那日百花宴上表演了一套剑舞,众人也很难相信她这样“懦弱”的人,可以靠着本能秒杀一流高手。 第一百三十三章 茗黄雪见 第一百三十三章 茗黄雪见 她转念一想,这些人不知道她武功那更好,她才能够让想要对她和司冥寒动手的人放松警惕,随后一击必杀。就像刚刚在赛马场那边一样。 见温挽樱说话还算诚恳,并没有像晴宜郡主那样表里不一。北墨染心下对她的好感更深一层的,点点头,她说道:“温小姐说的有理,那就麻烦你了。” 北墨染的客套,让她倒有点不好意思,胡乱的摆摆手,她回道:“仔细算起来,寒王也算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人,若有能帮忙之处,我定然竭尽全力。” 见北墨染已经答应了温挽樱,司冥寒将口中的话语噎了回去。原本他是想说,他的伤还是回去再治,先处理阿宝的事情。 但是北墨染此刻对他的关心,甚至没有要求查明真相,而是自己独自一人承受。他冷若磐石的心渐渐有些暖意,看着北墨染的目光中,也透露出一丝柔和。 他没有发现,他现在每每看到北墨染,整个人都温和起来。虽然还是那副如千年寒冰一样的神情,但是对着北墨染,他那样的表现已经足够让别人惊讶一年了。 决定隐藏自己会武功的北墨染,有了温挽樱这个免费劳动力,开始开启了压榨农民的地主模式。 当然她并没有故意刁难她,北墨染这样的人还不屑公报私仇,更不必说她和她之间还并没有私仇。 “茗黄雪见!” 北墨染看到那寄生在一棵参天古木上的藤蔓,眼睛都发了光。 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看到茗黄雪见! 她惊呼声极小,这是她强大意念下的产物,若是一般的大夫瞧见了,那分分钟变成范进中举,激动的快疯了。 她声音小,但温挽樱可是得过武状元名号的人,怎么可能听不见。听闻她的惊呼,温挽樱顿住了前行探路的脚步,转过头望向北墨染,满脸疑惑。 “茗黄雪见?什么东西?” 温挽樱涉猎方面极其广泛,若不然既武状元之后又得了个文状元的名号。这文状元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当得,那得是天文地理样样精通才行。 药理方面,她虽然不说精通吧,那也是认得许多药草,知道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的。 可是,她莫说知道茗黄雪见是什么东西,就是听都没听过,脑中对它没有一点印象。 北墨染眼睛依旧盯着那微微泛着枯黄色的藤蔓,一眨不眨。樱桃小嘴微微掀起,说道:“茗黄雪见,世间难得奇药。可是说是百年难得一见,有着这个,别说司冥寒只是受了伤,即便是只剩下一口气。用这茗黄雪见,配上另外几味药材,他想死都难。” 北墨染这话,在古代都可以判诅咒皇室的罪名了,但是温挽樱却没有计较这些东西。她语调突然扬高:“你说的是真的?” 话语中的欣喜之意不言而喻,此刻,任谁在此都能听出她对司冥寒的那分真心。但是北墨染现在眼中只有这株茗黄雪见,哪里顾得上其他。 她胡乱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北墨染这样说着,看到这株药材,她心中对司冥寒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了。她前头说过,有了这味药,吊着一口气人都能活蹦乱跳。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救了司冥寒之后,只剩下多余的茗黄雪见可以制作多少远古配方。 温挽樱听闻此语,立马眼笑颜开。开心的说道:“太好了!” 因为不方便透露出自己有武功的事情,她转过头看着兴奋的眉眼弯成一座桥的温挽樱。 听闻她这句话,北墨染这才从激动中反应过来。心下暗自悔叹息,刚刚她竟然如此忘神,若是旁边的人暴起对她发难,她只有等死的份了。 北墨染不会说幸好她身边的是温挽樱,即便知道了这是可以起死回生的药,也没有起一丝贪恋。世界上多的是被自己最亲密的人背叛的事情,所以她只会说是自己放松警惕,而不会在心底里庆幸。 “这茗黄雪见一般走会长在蛇洞旁,而且这蛇必定是快成精的大蛇,能喷出剧毒毒液。这茗黄雪见就是依靠着这大蛇的毒液而存活,但是人一旦碰到,必死无疑。” 北墨染话说完,温挽樱也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她雌雄莫辩的嗓音从北墨染身边响起。 “茗黄雪见依靠蛇的毒液而活,那么它上面岂不是有毒液?我该怎么取?” 司冥寒的伤有很多种方式来治疗,只不过听北墨染的语气,这茗黄雪见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方式。她刚刚听到这方法会开心,那是因为这样子就可以减少司冥寒的疼痛。可是,她也不会用死亡作为代价,她还要陪着父亲保卫国家! 北墨染望了望四周,随后从地上捡起一片手掌大的树叶。她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虽然这茗黄雪见上有蛇的毒液,但是它的寄主——也就是你面前看到的那颗古树,它的叶子真是毒液的克星。毒液洒在茗黄雪见上,它分泌出一种物质,将这毒液转换为另一种剧毒物质。这种剧毒物质比蛇毒还要毒上几分,据古籍记载,当初炎朝的时候,曾有人举办医术大会,有一个巫医便是靠着这种毒药夺冠。中了这种毒的人无药可医,后来这巫医的子孙再寻找这味毒药的时候,不小心沾到手上。原本他以为他即将归西,最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把茗黄雪见四周的东西都吃了一遍,直到吃到这树叶,他才活了下来。” 对于北墨染的话,温挽樱并没有多大的质疑。很多药材与周围的植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将死之人的做法也很合理。 温挽樱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说道:“那个,救寒王的时候需要用掉全部的茗黄雪见吗?” 原本见到她面上的犹豫之色,以为她是在怀疑这个古籍的真实性。等她听完温挽樱的话的时候,突然了然。 她恐怕是想分一杯羹。 约莫是家中亲人或者是好友有人重病,她想要一点去救人,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果真温挽樱看到北墨染侧着头微微疑惑的神情,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说道:“其实我爷爷很久之前就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是爷爷为了我们温家,硬是没有乞骸骨。每日我看着爷爷站在朝堂上昂首挺胸,可是回到家中之后连床都下不了。我真的很难受!”说道最后,可是称得上是糙汉子的她竟然泪眼氤氲,红了眼眶。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御王的针对 第一百三十四章 御王的针对 北墨染知晓她的意思了,不禁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何尝是古代,便是现代也是这样。温老将军辞职之后,这温家就算是从此败落了。毕竟作为一个耿直的武将,得罪的人不少,一旦脱离权利的最中心,温家差不多就可以说是没得救了。一个家族若是少了支撑家族的主心骨,那个家族不是靠着几个细小的梁勉强撑着,便是轰然倒塌,树倒猢狲散。 点了点头,北墨染认真的说道:“这是你采摘的,自然是会分你的。若是以后温老将军需要帮助,我定然会竭尽所能。” 听到这话,情绪完完全全陷入低谷的温挽樱稍稍明朗了一点。她勉强的笑了笑,回道:“多谢。” 虽然据说她救了幽兰,但是连神医都只能想尽办法吊着爷爷一口气,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哪里能有什么办法。她听到北墨染说这个茗黄雪见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最后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而已。 北墨染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客套下去。她嘱咐道:“你捡几片叶子,包裹在手心之中,一定要注意它的根,不能弄断,否则药效会大大的打折。” 说完,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在温挽樱惊讶的眼神中,装满了叶子。 “这茗黄雪见,根系十分发达,所以几片叶子是根本不够的,不消几次就会被弄破。” 了然的点点头,温挽樱将别在腰间的剑取了下来,拉起北墨染的衣袂一角,放在北墨染手中。 “飘絮跟随了我多年,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伙伴。我怕那些毒液会将它腐蚀,放在地上我又怕弄脏飘絮,所以劳烦你帮我拿一下。” 这种小事,北墨染没有拒绝的道理,点点头,她将飘絮放在怀中。 “去吧。” 北墨染话音刚落,温挽樱便消失在她面前。那近乎九十度直立,而且上面布满了青苔的山峰对她竟然没有一丁点影响。 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到了岩石罅隙中那颗参天古树下方。 她回头对北墨染点点头,随后手包着树叶一点一点小心的拨弄着泥土。 北墨染刚刚还有一句话忘记说了,虽然茗黄雪见他的根系发达,但是它很诡异的像是玉米一样是须根系,没有长长的主根。只要将那一大块泥土都挖下来,回去慢慢弄刷子或者什么把泥土弄下来,然后洗干净就可以了。 但是…… 北墨染眯了眯眼睛,虽然她不在意温挽樱曾经对她的态度。但是有这么逗弄她,而且还发现不了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反正有了这茗黄雪见,司冥寒那条命算是保了下来。这点疼痛,对他而言不算什么。更重要的事是,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随着她跳下去!这么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 拿到药,北墨染倒是不急,她走回去也没有像众人预料中的那样——火急火燎的给司冥寒上药。她走到他的身旁,对他轻声说道:“这里人多口杂,还是回去治疗好了。” 不是北墨染小气,实在是她深谙怀璧有罪这个道理了。即便是她很愿意将这药用来救人,她们一定会以为自己藏私,这辈子她都别想安宁了。这么多人,还有好几个她到现在都没有摸清底细的人,说不定就会有一个识货的人,认出来她手中的东西是茗黄雪见。 北墨染这话正和司冥寒之意,于是他点点头。 众人看到的,只是这俩个当事者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就连跟着北墨染一起回来的温挽樱,也没有一开始的焦急之色。看到俩人淡然的互动,竟然只是潇洒的一马跨上马,欣赏着这紫苑花海。 他们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受伤的并不是司冥寒,而是他们的眼睛吧…… 不然为什么老是看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论众人是如何的风中凌乱,司冥寒脸上阴郁一直没能消散。待看到北墨染安全归来,司冥寒终于牵着北墨染的手往前走。 看到司冥寒行走的方向,北墨染突然冷下脸来。 她跌下山崖那一刹那,将阿宝踹离了原路线,最后行走的方向,如若她没记错,就是这条路吧。 刚刚她只顾着救司冥寒的命,后来又被温挽樱打扰。差点忘记了,查明她摔下去的真相这件事。 好端端的阿宝根本不可能发疯! 当她看到倒地不起的阿宝的时候,眼中冷意像是十月飘雪一样,周遭都散发着如地狱使者一般的气息。 意识到什么跟着前来的众人见状,都忍不住的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北墨染爆发,殃及了自己。 此刻还能不阴不阳的说话的也就是那风流的御王了,只听他说道:“看着阿宝,还真可怜,才被骑了半天,就发了疯口吐白沫。莫不是它不能享你这主人的福?” 他话语怪异,从鼻腔中挤出来的气息,像极了嘲讽。而事实也是如此,他就是在讽刺北墨染! 北墨染其实有些不懂,为什么这御王会一直针对自己?晴宜郡主讨厌她,处处针对她,她还能理解。但是这个御王,一方面她貌似也没怎么惹到他,另一方面一个男的这么处处正对一个未成年女孩,难不成…… 原因究竟是什么,北墨染一直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只知道,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不论什么原因,他都要做好她疯狂报复的心里准备。 北墨染理都没理这司南御,脚步极快的走向倒在地上的阿宝,她满眼都是心疼之意。 这样的动作,差点没把司南御的鼻子气歪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无视他!他自尊心这么高傲的人,能因为那点小事就记恨上了北墨染。此刻北墨染的动作,又怎么能不惹恼了他。 然而北墨染没有一丝得罪人了的自觉,她蹲下身。拇指和食指轻轻张开阿宝已经垂下去的眼睫,见到那双毫无生气的马眼。除却了心疼之意,她的怒火也像是火山一样,即将喷发出来。 就在此时,一旁伸出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的手紧紧裹住。那手不似主人的冰冷,而是显得温暖无比。 北墨染不看也知道这双手的主人到底为谁。她轻轻阖上眼睑,深呼吸了几次,她终于将火气压制了下去。 司冥寒此刻拉住她,就是想让她冷静下来。她此刻若是发火了,只会火上浇油,对解决这件事情,捉到幕后凶手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调节好情绪之后,北墨染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呼吸渐弱的阿宝,她有些心疼。 手在阿宝身上抚摸着,阿宝并不像是吃了什么致使它发疯的东西,反倒像是……有人在路上放了淬了毒药的钉子,它跑的时候踩到钉子,那钉子扎进去一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奇毒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奇毒 但是为了保护马儿,所有的马匹都会带着铁做的马蹄。阿宝也不例外,那钉子无处可插,除非它“扎”到的并不是什么钉子,而是有人向它射了有毒的暗器。 想到这人,北墨染眼眸又深了深,像是数千米深的大海下一样,阴森无比。 她摸了一遭,可是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北墨染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头。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东西! 不然阿宝是怎么中毒的!它吃的东西都有专门的人安排,而且那些喂养阿宝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今天会突然心血来潮,一大批人都跟过来赛马。 倏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她还没把马儿身上全部检查完毕。当她掀开阿宝松散的垂在地上的尾巴之时,四下一阵惊呼声。 在阳光的折射下,阿宝的屁股上浑然有一根闪着晶亮光泽的银针! 也就是说,这次阿宝发疯,完完全全是有人在后面捣鬼,而且这人还在他们之间。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视线又落在阿宝的身上。 这里又没有谁和北墨染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而且大家都认识,根本不会下这么狠的手好么!而且大家又不是傻瓜,一旦她出了事,司冥寒绝对会严查!还会惊动了皇上和太后,到时候他哪里还逃得掉。于是众人很是默契的都认为是外人所做! 众人觉得没有人和她有这么大的仇恨,但是北墨染却知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若是这里有外人的话,她一定会知晓。 但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察觉,所以一定是这里人趁着她对她们放松了警惕干的。因为即便是刚刚泄露了她们风声的人,也不可能只争对自己一人!因为将所有人都杀光,他在用金蝉脱壳之计,根本无人会察觉。而若是她一人出事,皇帝,太后定然会彻查,这人即便手段通天,也难掩罪行,他不会这么傻。 她却没想到,这世上还真的有傻子干这种事! “百里琳儿,好,你好的很!” 北墨染见到愈发虚弱的阿宝,恨恨的咬着牙。这低声的话语是从她牙齿缝隙中挤出来的。 这下子,晴宜郡主在她的心中已经完完全全成为划分为死人。 从刚刚找到的一堆药材中,她小心翼翼的取了一片茗黄雪见的叶片,混入其他药材之中。北墨染不着痕迹的将茗黄雪见藏在剩下的药草里面。 众目睽睽之下,她这样的动静竟然没有惹得任何一个人怀疑。 她目光私下搜寻,最后落在俩块还算光滑的石头上。那俩块石头都只有手掌那么大,上面纹路清新,肌理简单。满意的点点了头,她将手中的药草放在红石手中。 弯腰将俩块石头捡起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到水边,洗净。 路边随便捡的石头还能入药?众人见她这样,知晓她是要施展医术救治阿宝。兴趣盎然的看着这个被太后夸赞,称她“小小年纪,便是一代神医”的北墨染。看她这救人的人,如何跨越种族去救马。 当看到她捡石头的动作,众人疑惑了。 而北墨染却淡然的紧,知道自己被围观了。她也不急不慢的将手中的石头,放在掌心。左手从撩起水洒在上面,同时握着石头的手握紧,开始用力挤压石头。让石头与石头摩擦,俩者摩擦力抵消的同时,还能将那些肌理磨平,这样一来,里面的脏东西就能轻而易举的洗掉。 一件事哪怕再小,它都有属于它自己的学问。 北墨染成功便成功于她深谙其道。 洗干净了石头,北墨染将刚刚准备好的药材放在石头之上。这些药北墨染没有洗,这里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什么东西能让你情节药物的同时还保持药效。而且马儿免疫力比人要好上不少,平时吃的草也没怎么清洗。 将药材撕碎铺在一块石头之上,她捏着另一块石头用巧劲将这些药材撵碎。 此刻,温挽樱也下了马,走到阿宝后面。对北墨染说道:“可需要我帮忙?” 在温挽樱的脑海中,北墨染即便再怎么厉害,也不同于自己被他们称作是男人婆。能上战场,能打男人。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罢了,看到阿宝的伤势,怎么下得去手拔毒针。 北墨染摇了摇头,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回道:“这个毒针拔得时候需要注意角度,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将毒素蔓延下去。” 好意没能得到回复,她也没有尴尬,而是微微一笑站在她旁边,将剩余的药草收了起来。 她这样的动作,让北墨染手顿了一顿。后来见她收药草的手势,她心下有些感叹:“没想到这个温挽樱,心竟然细到这样的程度。” 温挽樱知道茗黄雪见就被她藏在这堆药材中,而且也知道北墨染正在担忧如何将这堆药材。在不降茗黄雪见显露出来的前提下,带回王府。毕竟王府中不可能缺少这些药材,她堂堂一个王妃,若是将这些药材带回去,岂不是要落下小气的名声? 而此刻温挽樱这样的动作,正好帮了她大忙。 只听温挽樱说道:“这里的药材有不少是难得的活血化瘀的好药,既然王爷并不想在这治疗,那么我就把这些药拿回去分给将士们。” 她说的话,自然没有人会怀疑。 便是太子那样疑心极重的人,也没有继续深想下去。如果不然,若是让他知晓了这茗黄雪见,北墨染这辈子都别想安宁了。御王能够为了一只献给太后的笔灭了一个家族,更何况他这个比他更暴虐的皇兄呐! 仔细端详着那毒针插进去的角度,北墨染蹙着眉头,手与手肘偏成七十五度夹角。双指手腕不动,手臂猛然用力。 只见阿宝腿一抽,紧接着那根银针便从它屁股上拔了出来。 北墨染将银针对着阳光,仔细的观摩。见上面血渍久久不能凝固,像是小水滴一样挂在针尖上,北墨染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这毒是让血液产生变异的奇毒,这幸好是用在马身上,若是用在人身上。她想救人还真的很麻烦!” 北墨染将刚刚萃取出来的汁水抹在银针上。众人只听得滋滋的声响,那银针上面血渍竟然开始沸腾起来。 场中唯一淡定的除了以司冥寒为代表的淡定非人类的几个人,其他唯一还能这么淡然相对的也就北墨染自己了。 那群人一个个睁大了双眼,他们知道毒酒洒在地上会冒出许多泡沫,但是他们还没见识过银针上这样的。 处理好了针上面的毒素,北墨染淡定的将银针插在头发当中。这俩种药物相冲,不仅仅二者相碰,抵消了毒素。还产生了能让头发变得更加黑稠的物质,所以不能浪费…… 第一百三十六章 政敌否? 第一百三十六章 政敌否? 她这样的举动,再次让众人惊得睁大了眼睛。这名医真的和常人不同,有特殊的癖好? 解决了银针的去处,北墨染将手中碾碎的药渣覆在阿宝伤口处。 随后她淡然的将刚刚留下来的另一半药物,用另一片茗黄雪见的叶片包裹着放入阿宝的口中。 茗黄雪见的叶片和一般的止血药草的叶片很是相像,即便是北墨染不细看都看不出来。而且这样的情况下,太子等人根本不会细看。所以北墨染可以毫不戒备的将茗黄雪见拿出来。 喂了阿宝,不消多久,阿宝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北墨染,它费力的扫了扫尾巴。 原本还想嘶鸣,以示见到主人的欢欣。但是却因为完全无法控制住身子,方才作罢。 北墨染心疼的抚摸着它的鬃毛,那阿宝蓦得享受的眯起眼睛。 “……” 北墨染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还是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阿宝经过北墨染的治疗之后,体内毒素渐渐随着血液从伤口流了出去。阿宝缓缓恢复成原来那副鬼灵精的模样,只不过很是虚弱罢了。 阿宝已经恢复,而且北墨染没有追究幕后凶手的意思。众人也就渐渐玩闹起来,冷凝的气氛开始化解,变得热闹起来。 马奴将阿宝带了回去,北墨染没有坐骑,便和司冥寒共骑一匹马。 这样的举动,自然又给她惹到了不少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俩人都不是在乎别人眼光的人,自然走的很是淡定。 突然,司冥寒在北墨染耳边轻轻说道:“为何你刚刚不趁机说出凶手来?” 北墨染微微一笑,眼底露出嘲讽的光芒,抬头微微瞥了一眼司冥寒,随后说道:“若是我说了。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你恐怕也会让我闭嘴,说这事你会处理是吧。” 北墨染这话一堵,让司冥寒瞬间说不出话来。 的确,若是北墨染这么说了,他虽然不会让她闭嘴,但是觉得会说这事让他处理。虽然他心知肚明,这射毒针的人就是百里琳儿,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便是他也不能拿百里琳儿如何。 若是其他人,他打死杀了都无所谓,但是这百里琳儿毕竟是百里家唯一的女儿,而且是皇祖母宠爱的。就算为了皇祖母,他要处置百里琳儿都得在找到证据的前提下。 司冥寒默了许久,寒星一样的眸子沉寂了半晌。而后,他薄唇轻轻掀起。 “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这样的愧疚。让北墨染再也无法生他的气来。 其实,北墨染这并不算是生气。 在这皇权至上的大条件下,很多时候,不仅仅是她,便是他这样鼎鼎有名的王爷,只要没有坐上皇帝的宝座,再怎么狂霸拽,他都有个限度。 一旦动摇了皇帝的位置,除非司冥寒造反,不然他面临的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生出来的无力感让北墨染有些焦躁,她感觉对于这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平等主义者跑到山坳里和那群封建的人讲,女子和男子是平等的,不能重男轻女一样。他们不会说你是消灭性别歧视的勇士,只会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你。 而这个世界也是这样,不论你说的在一千年后成为真理般的存在。在这个世界里,你再厉害,只要皇帝的耐心完完全全被磨掉,已经顾不得后果。一声令下,你再怎么厉害,也只能是刽子手的刀下亡魂。 而此刻皇帝一直没对司冥寒动手,那是因为司冥寒虽然看上去对他存在着很大的威胁,但是还没有到他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杀掉的地步。 “我知晓的。” 北墨染压下心中的烦躁,反倒劝慰起了司冥寒。她只觉得这俩天似乎有了穿越后遗症,十分不在状态。 想到了什么,北墨染倏然低声说道:“方才我说回王府再给你治疗,实是另有隐情。” 话语至此,司冥寒低头望着她,似是在等待她接下来的解释,又像是在说他知晓。 连事情真相都顾不得查,就去与他寻找药草。却在找了一大堆药草之后,又说晚上回去再帮他治疗。他不是傻子,他可不觉得北墨染是没有找到救他的药草。定然是有什么事,让她不好在众人面前帮他疗伤。 他聪明而又喜静,在北墨染没有主动说出来的时候,他哪怕存着一丝疑惑也不会去问。 “我今日寻到一根茗黄雪见。” 司冥寒眼瞳突然缩了一缩,随后又变回原来波澜不惊的模样。然而这一切,北墨染没有注意他面部的表情,所以并没有看到。 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暗沉沙哑。 “所以你才说回王府再治疗?” 北墨染毫无防备的点点头:“是啊”在她的脑海中,司冥寒对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图谋或者什么的,她和他之间的关系真的很奇怪。说是知己又比知己亲密一点,说是夫妻却又不及夫妻,但是比夫妻间还要了解与相信对方。 开口之后,便是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 不过司冥寒这样的闷葫芦,不说话很正常。若是哪天挂拉呱啦跟话唠似得,北墨染才要觉得很不正常。 北墨染主动开口:“这茗黄雪见是温挽樱采摘的,所以我同意去救治她的爷爷。” 北墨染说这话,不是因为怕司冥寒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茗黄雪见的存在。他这样的人,兵器库里那么多世间珍宝,听到茗黄雪见,顶多也就惊诧一下罢了,根本不可能像是守财奴一样。 她之所以说出来,重点在之后一句话上。温挽樱的爷爷虽然已经年老,毕竟是支撑着温家的顶梁柱,在朝堂上那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如若不然,他也不会病入膏肓依旧强撑。 北墨染怕就怕,她救的,正是司冥寒的政敌! 原身只是一个大家闺秀,并不知道朝堂的事情。她穿来之后,整日里忙着提防各方射来的冷箭,更不会关心这朝堂大事。即便是知道温挽樱也是因为她当初成名的时候,太过于轰动,以至于人们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论点。 司冥寒默然,不多时他缓缓抬起大手,抚摸着她的青丝。声音依旧那么冰冷,却又生生多出来一份清泉盎然的意味。 “不必担忧。” 司冥寒这么聪明,自然是知道她话中含义。他说这话,不仅仅是为了宽慰北墨染。从另一方面而言,他这话也是在暗示北墨染朝堂中温将军并不是他的政敌。 北墨染略微惊讶的抬起了眼皮,随后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低下头颅,看着身下马儿的鬃毛。 一时无言。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巴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巴掌 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山顶。 北墨染抬眼,就能看见满山的的紫鸢。一眼望去,满目皆是紫色。 微微闭眼深呼吸了一口充满着花香的空气,北墨染不由得感叹:“这种花,若是能载种在自家的小院中,想来也是极好的。” 话音方落,就听身后的司冥寒低声一笑,喷涌而出的热气洒在北墨染的脖颈,让北墨染禁不住身体颤了一颤。 “你若是想要,便让人移栽一些回去便可。” 身子微微一顿,北墨染摇摇头:“这倒是不用,不过是感慨这么一句罢了。”她说着话,转过头看去,见后面的人都跟了上来,均是看着着唯美的紫鸢,嗅着空气中的芳香。 拍了一下司冥寒握着缰绳的手,对着他挑了挑眉头,示意她要下去。 司冥寒唇角轻轻勾起,松开了手,意外的没有调侃北墨染。 北墨染下了马,便径直向着那花海而去,司冥寒也随着一同下了马,跟在后面的马奴上前,接过缰绳将马匹牵到一旁去了。 伸手掸了一下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司冥寒朝着北墨染的方向而去。 晴宜郡主瞧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双手紧握,目露凶光,几乎要咬碎那一口银牙。 “北墨染!你给我等着!”她低声吼了这么一句,双眸中一闪而逝一道精光,因为微微低垂着脑袋的原因,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司冥寒走近的时候,就瞧见北墨染正拿着一朵紫鸢花放在鼻翼下嗅着,面上露出享受的神情来,仿佛她拿着的不是一朵普通的花朵,而是那奇珍异宝一般。 司冥寒看的好笑,也凑过去闻了闻,说出来的话语便带上了一点笑调侃:“怎么?这个花朵难不成是什么美酒佳肴?瞧你这模样。” 被打扰的北墨染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司冥寒,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她面上的模样尽是嫌弃。 自然,这动作,让后面赶上来的人都看见了,还认为就是北墨染再怎么得宠,司冥寒也不可能对这种抹了他面子的女人有什么好脸色。 哪知道,司冥寒不仅没有生气,还依言的后退了一步,站在北墨染的身后。 众人瞧见了,只能感叹:这世间,能对司冥寒不敬,且安然无恙的人,怕也只有这寒王妃北墨染了吧。 自然,两人的动作,有人事不关己当做没看见一样,却也有人看不下去。 两人相处的样子,还有司冥寒迁就北墨染的模样,让晴宜郡主气的胸脯上下起伏,一双闪烁着恨意的双眸紧紧的看着两人。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过来。 就连站在她身边的屏西公主都没有察觉到。 所有人都惬意的看着开的灿烂的紫鸢花。 晴宜却是看着一脸兴奋的不停的在花丛中走来走去的北墨染,意味不明。 众人看着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北墨染,不禁的联想到之前那么惊险的事情。 本以为,北墨染多少会表现出一些困倦或者是表现出一丝丝后怕的情绪来,谁知道,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比他们这些在旁边看着的人还要开心。 也真不知道是该说她北墨染没心没肺,还是胆子大了。 盯着北墨染还一会儿,晴宜郡主忽然朝着北墨染走过去。 动作不小,让许多人都看见了随后便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两人。 只见晴宜郡主走到北墨染的身边,伸手直接从北墨染的面前,便要摘下一朵紫鸢花来。 然而,花还未曾摘下,众人就听见“啪”的一声。 仔细一瞧,原是北墨染伸手打掉了晴宜郡主要摘花的那只手。 许是力气有些大,晴宜郡主的手飞快的红了起来。 众人都有些傻眼。 就是晴宜郡主也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手上的红印发愣。 还是屏西公主走到晴宜郡主的身边,张口就要质问,却被回过神来的晴宜郡主抢了先去。 “北墨染!你凭什么打我!”她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恨意,盯着北墨染咬牙切齿,那目光,简直恨不得将北墨染拆之入腹! “凭什么?”北墨染斜眼看了她一眼,反问。 “晴宜郡主不觉得花只有在枝头上才是最美丽的吗?你若是就这么将其摘了下来,这花便会枯萎了,难道晴宜郡主不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了吗?” “……”众人闻言,均是一阵寂静。 任谁也没有想到,北墨染突然打了晴宜郡主一巴掌,居然是这个原因?要不是北墨染瞧着紫鸢花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怜惜,他们真的会忍不住怀疑,北墨染是故意的! “你!”晴宜郡主也没有料想到这么一茬,一时间面容有些扭曲! “怎么?我说的不对?”北墨染斜眼瞧了晴宜郡主一眼。 “北墨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原因居然打我?”晴宜郡主瞪大了瞳孔看着她,显然还是不可置信的。 晴宜郡主众星捧月般的环境中长大,别说是被打了,就是碰都没有碰到过。 然而,今天,却被北墨染在这么多人的到面前给打了一巴掌!这让晴宜郡主怎么能不生气! 除了生气,她更是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晴宜郡主难道觉得我这个理由不合理?难不成你觉得我说的话不在理?”她看着晴宜郡主,瞧见她脸上似羞赧又似愤怒的神色,抿了抿唇。 北墨染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仿佛打了晴宜郡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不仅让晴宜看不惯,就是其他人也有的看不惯北墨染的这副模样。 “瞧瞧北墨染的这个样子,明明大人的是她,偏偏还当做什么样都没有发生过。好似自己是天王老子一般,而事实上不过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瘸子。”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寒王……看,屏西公主过去了。”那人话还未说完,一抬头,就瞧见屏西公主脸上带着怒容,朝着三人走了过去。 “北墨染!”在离三人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屏西公主便大声呵斥。 随后,快步走了过去:“北墨染,晴宜郡主堂堂一个郡主,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打她!” 她脸色阴沉,就连那目光,瞧着北墨染也如同墨水般黑沉。 “呵。”听闻此语,北墨染低声轻笑:“按照屏西公主的意思?就因晴宜郡主的身份。即使她做错了事,也没人能管了是吗?”她低垂着头,瞧着面前的紫鸢花。 “那是自然!晴宜郡主好歹也是皇祖母亲封的一品郡主!你北墨染算个什么东西!”屏西公主一生气说话就不过脑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道歉 第一百三十八章 道歉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面带惊异的看着屏西公主。 这屏西公主疯了不是,暂且不说她身为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语。便是司冥寒那边…… 他们可是记得司冥寒对北墨染的到底有多好的。 果不其然,司冥寒瞬间就阴沉了脸色,眸色微暗,瞧着屏西公主,眼眸中似有风暴聚集。 “屏西!”他怒斥着,直呼其名。 闻声,屏西公主浑身一颤。 适才那话方说出口,她就意识到不好,奈何话已说出口,没了收回的机会,她只有低垂着脑袋,有些微微的不知所措。 “北墨染是我司冥寒的王妃!你说她是什么身份!就是你屏西公主也应该尊她一声皇嫂!现在,你在做什么,为了一个外人,教训你的皇嫂!”司冥寒显然是气急了,视线划过一旁事不关己模样的晴宜郡主,眼眸中迸发出狠戾的光芒。 屏西公子被司冥寒呵斥的再没话说,不论她心中有多气愤不甘,却也不能在司冥寒的面前表现出来。 微微的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司冥寒脸色依旧不好看,只是瞧着屏西公主的样子,心中就是有火也发不起来了。 “去给你皇嫂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若是日后本王在听见这类的话语,你便自己看着办吧。” 他说完,便阴沉着目光,看向远处。 从头到尾,除了一开始说几句话之外,北墨染没有任何动作,一直盯着她面前的一朵花,仿佛那个花上面有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知道听见了司冥寒的话,她才抬起头来,看向屏西公主。 屏西公主咬着唇瓣,双手紧握,从哪捏着拳头颤抖的手,便能看出来屏西公主此时,心中到底是有多不忿。 北墨染抬头看了她许久,却未听到屏西公主的任何一句话,目光微微一暗。 就在司冥寒不耐烦的皱了眉头,那屏西公主却是一声不吭的转身就跑走了。 “屏西!”司冥寒怒喝一声,全身紧绷。 然,屏西公主却只是微微顿了顿身子,便是继续跑走。 司冥寒抿着唇瓣现在原地,看着屏西公主跑走的背影,眼眸中晦暗不明。周身的煞气骤然间弥漫在四周,像是从地狱中归来的冥王。 屏西公主走了,一旁的晴宜郡主自然也呆不下去了,她挪动着脚步,就要离开。 眼中尽是对北墨染的怨愤! 却听司冥寒厉声数道:“晴宜郡主,北墨染再不济,也是本王的王妃,就算是你,见到北墨染也需要尊称一声寒王妃,本王倒是希望晴宜郡主能够谨记这一点。” 晴宜郡主离开的步子微微一顿,随后轻声应了一声,便紧跟着屏西公主离开的方向小跑而去。 北墨染看着这一闹剧,眼中闪着嘲讽。 其余的人看戏也看够了,见后面没有什么好看的了,也就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唯有不远处的百里千枭瞧着北墨染的方向,眼底有暗光闪过,意味不明。 所有人都离开了,唯有北墨染和司冥寒还站在原地。 “抱歉。”他轻轻靠近北墨染的身后低声道。 北墨染一怔,随即面上露出些许笑容来:“你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为何要道歉?” “这件事因我而起。” “是也不是,所以你并不需要道歉。”北墨染轻声说着,嘴角依旧挂着笑容。 “好不容易来一趟山顶看看这些灿烂的花朵,可不要因为一些不开心的事情都给耽搁了,走吧我们过去看看。”她松开一直握着的花朵,转身走向另一边。 司冥寒自然没有异议,挑着眉头,紧随在北墨染的身后。 在山顶上玩了一上午,一行人便都聚在了一起。 晴宜郡主和屏西公主还是如同之前一样,北墨染也没有任何的动作,今天上午的那一出,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让众人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边,晴宜郡主和屏西公主低头说了一阵子话。 一行人三三两两的离得都有些远,所以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见两人说了话之后,晴宜郡主便站了出来,瞧了众人一眼:“方才我和屏西商量了一下,想着我们既然来了这里,旁边就是狼云山,这个时候也正是狩猎的好时候,不妨我们去狩猎怎么样?”晴宜郡主一脸的兴奋。 有不少人笑了笑,和旁边的人商量了下,也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纷纷便是答应。 然,等到了司冥寒的时候,众人都静了下来,瞧着司冥寒。 晴宜郡主目光微微一变,她这一次最主要的就是司冥寒若是司冥寒不去的话,那还真的是没什么意思了。 握了握拳头,晴宜郡主脸上扬起一个完美的笑容:“寒王爷,其他的公子小姐都应下了,不知道……” “去。” 晴宜郡主的话还未说完,听见司冥寒的回答,还微微一愣。 直到司冥寒看着她,再次重复了一遍方才的回答,这才反应过来。 开心的笑了笑:“既然寒王爷也应下了,那各位就赶紧让人去准备准备吧,我们现在就下山去。”她笑着说完,眼角撇过安安静静的坐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北墨染,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呀,一不小心居然将王妃给忘记了。”说到这儿,她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不好意思啊王妃,方才没有注意到你,不知道王妃你的意思是……” 这故意找茬的语气,傻子都能听出来,更不用说北墨染。 她蹙了蹙眉头。 因为晴宜郡主的这一声轻呼,所有正要离开下山的人,都转过视线,看向北墨染。 然而,北墨染只是淡定的看了一眼晴宜郡主,随后走到司冥寒的身边:“我是,寒!王!妃!” 寒王妃三个字,北墨染咬的极其重,那话中的意思便是:我是寒王妃,寒王爷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便随着他一起。 而且除却这一层表面意思,北墨染说话的语气,落在晴宜郡主的耳中,变成了炫耀的意味。 她哪怕再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她都是寒王明媒正娶娶回家的王妃。 而她晴宜郡主,身份地位再高又怎么样?她依旧只是一个像嫁入王府,寒王都不屑的失败者! 晴宜郡主听见北墨染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目光一闪而过狠戾的光芒,随后脸上还维持着笑容,眼眸中却是一片阴沉。 好你个北墨染! 我就不信你能逃过一劫,还能逃过下面一劫! 她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像是已经看到了北墨染横尸荒野之中的场景。 想到那样美好的场景,她心情突然愉悦起来,竟然对北墨染的挑衅也不在乎。 只是得意的瞥了一眼北墨染。 这样的动作,让北墨染一愣,随后她脑中瞬间盘旋着一句话:“这百里琳儿不会是疯了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蓝颜祸水 第一百三十九章 蓝颜祸水 来的时候,因为阿宝受伤,北墨染就是和司冥寒同乘一骑上来的,回去自然也是一样。 北墨染像是神经大条一般,忘记了刚刚所有的不愉快一般,她说笑的看着司冥寒,眉眼中流光婉转,双目含情。好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恩爱模样。 偏生在有的人眼里,就是刺眼的很。 一直和晴宜郡主等人并排走着,从下山到山下,途中,北墨染一直都能感觉的到那怨毒的目光。对此,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放在眼里。 这晴宜郡主再厉害,又能厉害到哪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虽然这比喻十分不恰当。但是若是她这个蛋是铁打的,她这个苍蝇叮死了也并没有什么卵用,根本伤不到她一分一毫。 只要她时刻提防着,她还就不信这个晴宜郡主能把她怎么着。 山下,早有各自的的人守着,那些公子小姐们,当即就去吩咐了让其带上狩猎的工具来。 司冥寒自然也是一样的。 去狩猎,自然也不能和司冥寒同乘一骑了,司冥寒让人再去牵了一匹马过来,手撑在刚刚与北默然共骑马匹上,轻松的一个翻身,便稳稳的坐在马奴才牵过来的马背上。 那马虽然不如阿宝和他让给北墨染的马儿品种精良,却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 那灵性竟然不必阿宝少上几分。 许是瞧见司冥寒从北墨染的身后跃过来。这马儿,当即便踱步到北墨染的身边。 司冥寒见此,轻声一笑“这马倒是难得,通人性。” 闻言,那厢,北墨染也是抿着唇瓣弯了弯唇角,瞧了一眼那马匹轻声一笑:“那倒是。” 马儿仿佛知道两人说的是它一般,甩了甩脑袋,猛的打了一个响鼻。 两人说说笑笑,全被不远处的晴宜郡主和屏西公主看在眼里。 屏西公主因为上午因为北墨染而丢了面子,让那些世家公子小姐看了笑话,所以,瞧见北墨染她就立马转过视线去,不愿意看见她一般。 然,晴宜郡主却是紧紧的盯着两人,瞳孔微微方大,却不难看出有着黑色眼珠子的双眸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她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将下唇咬的泛白。 双手更是紧紧的握着,就连指甲陷入手掌中都不曾察觉,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一般。 “北墨染!你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你今日如此对我!”她哑着声音,朝着两人的方向低喃着。 视线紧紧的放在北墨染的身上。 王府中办事速度,都是极快的,不过一会儿,便将司冥寒吩咐的东西拿了过来。 北墨染无意间撇了一眼,竟是看见了一件银白色的骑装,瞧那样式不难看出那是女子所穿的。 北墨染看的怔然,听完下人禀报之后的司冥寒转过头来,瞧见北墨染的模样,却是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勾了勾唇角,无声的一笑。 宽大的衣袖一挥,那骑装就落在司冥寒的手上。 他对着下方的仆人使了个眼色。仆人微微点头,便退了下去。 随后,司冥寒一手捧着。将骑装放在北墨染的面前:“如何?可还喜欢?”他轻声询问道。 北墨染从怔然中回过神来,瞧了司冥寒一眼,又看了看面前的骑装。 那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问题,北墨染微微有些无语。 “你让人带骑装过来,可是,让我去哪儿换?”话落,她还眨了眨眼睛。 听闻此语,司冥寒一张俊脸笑了笑,心情极好的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北墨染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树林中,正好有一顶帐篷。 “……”微微沉默,北墨染一阵无言,就为了换件衣裳,居然还让人将帐篷给扎在这儿了。简直就是小题大做。偏偏司冥寒还觉得做的挺不错的。 这种事情,怕也就只有司冥寒能做的出来吧。 这般想着,白了他一眼,北墨染从他手中拿过骑装,朝着那帐篷走去。 “真是小题大做。”她嘟囔了一句。 此刻,她已经能够想象的出来,以晴宜郡主为首的喜欢司冥寒的那几个人,该在心中,将她贬成哪般模样了。 缓缓的摇了摇头,虽然不在乎那些人是怎么说的,但是北墨染此刻还是不由的在心中感慨一句:蓝颜祸水! 北墨染心中所想的也没错。 在瞧着北墨染朝那帐篷走去时,那些人便心中泛酸的,明里暗里又将北墨染贬得一分不值。 也是北墨染不在乎,若是平常人,怕早就冲上去,先将那等子人好好的教训一顿了。 狼云山不像云岐山那样秀气,它怪石林立,路边大多皆是耸然刺天的大石。上面布满了青苔,显得沧桑而古老。 北墨染看着俩旁的道路,上面尽是形形色色各种诡异的石头。那些石头峋嶙而奇特,光是赏石便可以称得上是世间一绝,更不必说还有种类繁多的野生动物。 每年闻名而来的富家商豪络绎不绝,这里的动物依旧品种繁多。所以说这狼云山为人们所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倏然,北墨染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聒噪的声音:“许久没有来到这狼云山中,竟不曾想,它变化如此之大。” 她这话一落,另一道声音立马响起:“这人啊,果真是不能不要脸,一旦不要脸起来。世上无人能敌。” 晴宜郡主立马恼羞成怒,臊红了脸,她提高的嗓门的声音,喝道:“你才不要脸。” 温挽樱冷哼道:“我可指名道姓说是您这尊贵的晴宜郡主,还是说了百里琳儿四个字?难不成你自己觉得自己不要脸,对号入座了?” “你……” 晴宜郡主一阵恼怒。 任谁都能听出来她说的不要脸的人指的就是她,但是她却不能反驳什么。一旦反驳,那不就等于间接性承认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人了么。 活生生将这口气吞下去的晴宜郡主冷哼一声,便引着身下的缰绳,往旁边走去。却冷不防听到温挽樱不依不挠的声音。 “从来没有来过狼云山的人,竟然也好意思说好久没来,这里变化了不少。我怎么看着根本没有变。” 晴宜郡主脸瞬间黑了,她刚刚憋得气瞬间又涌了出来,手紧紧捏着缰绳。 北墨染看着转身离去的晴宜郡主听到这话,背一僵,愣在了原处。她心下忍不住暗笑起来,这个温挽樱也是够厉害的。 若是一开始她就直接骂她不要脸,那效果分分钟打折了不少。让晴宜郡主忍气吞声,然后再给她一击,直接说骂的人就是她。这样的效果根本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在这基础上再次变成双倍。 第一百四十章 幸灾乐祸 第一百四十章 幸灾乐祸 原本北墨染以为,晴宜郡主会再也忍不住,不说发生口角,便是直接对温挽樱出手都有可能。 没想到她竟然只是顿了片刻,随后装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她手上暴露的青筋出卖了她。 瞧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北墨染缓缓的摇摇头,心中感叹着温挽樱是个直肠子,有话憋不住。骑着马从他们两人身边路过,像是没有看见两人的动作了一般,将晴宜郡主无视的彻底。 却不想,北墨染不想卷入到他们的纷争,有人却是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她。 百里琳儿斜眼瞥了一下北墨染,轻启红唇:“不知寒王妃之前可曾来过这狼云山?这狼云山上的珍奇野兽,可是世家公子小姐们的大爱,许多人闲暇时间都会上山狩猎,想来尚在闺中时,寒王妃也没少来过这里吧。”她笑着,说出这句话。 表面上挑不出任何错处来,不少人,却是听出了一语双关的意思。 这京城中,谁不知道北墨染成亲前双腿残疾的事情?在那样的情况下,北墨染要如何上狼云山来狩猎? 晴宜郡主这话,不仅讽刺了北墨染之前残疾,也讽刺了北墨染的孤陋寡闻! 听得懂的人都不由的赞叹晴宜郡主说话的这技巧。 却也不乏心中对晴宜郡主的不屑。 别人怎么想的,对于百里琳儿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说完这句话,她便抿着唇,扬起一抹好看的幅度。 她的心里,北墨染十分清楚,无非就是:即使自己被人看了笑话,那势必也要再拉上其他人,把众人落在自己身上嘲讽的目光移走,挪到那人身上。 身为她心中最恨的人,北墨染自然首当其冲。 她的小心思,有人看的清清楚楚,北墨染自然也看的分明,眼角轻轻的撇了她一眼。 “晴宜郡主。”她唤了一声,尾音这位上扬。目光正视着前方。 “想必你也知晓,在和王爷成亲之前。因着双腿行动不便,一直被人嘲笑是个瘸子。本王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腿不便的人居然也可以狩猎?你若是想奚落本王妃,直说便可,何必这般的拐弯抹角。”她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晴宜郡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却又很快移开了视线,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轻扯了一下缰绳,让马匹紧紧的并排在晴宜郡主的旁边。也能让晴宜郡主将她的话,听得真切一些。 “你!北墨染!”晴宜郡主气急,狠狠的瞪了北墨染一眼,紧咬着唇辦,浑身气的颤抖。 她并没有想过,北墨染会这么毫无顾忌的将话说的这般的直白。 她知道,按照她和北墨染之间的关系,北墨染会装作没听见这句话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以为,就算心中再生气,她北墨染也会看在她郡主的身份上,说话说的委婉一点。 那曾想到,不说她还有有着司冥寒的维护。单单是她自己那不肯吃亏的性格,北墨染又怎么会让自己受了委屈? 有不少本就不喜晴宜郡主的人,在听见北墨染的话之后,都不由得嗤笑出声。 在场之人,哪个不知道北墨染之前双腿有恙的事情。偏的晴宜郡主拿这个出来说事,现在显得她心胸狭隘,也是她活该了。 听到周围死命憋着,最后还是从唇缝中露出来的嗤笑声,晴宜郡主觉得脸上有些烫人了。 温挽樱就在晴宜郡主的另一侧,她的旁边就是屏西公主。离得不远,自然是将两人的话都听进了耳中。 屏西公主现在没有任何表示,当做没有听到一般。 但是,她可不同。 别人是惧怕晴宜郡主势力,偷着笑。而她则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笑声中慢慢都是嘲讽。 “想来晴宜郡主应该没有那么孤陋寡闻才是,寒王妃双脚受伤的事情,京城中的三岁小儿都知道的,晴宜郡主今日这话,莫不是见不得王妃好,硬是在她伤口上撒盐吧?”话落,她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百里琳儿一眼。 “温挽樱!”百里琳儿怒极,恶狠狠的瞪着温挽樱。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不错,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想让别人将这话说出来。 其实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这样。 她就是想让北墨染在这些人的面前丢面子,她就是想让那些人想起之前北墨染是何种让人厌弃的模样!她就是想让司冥寒知道,自己和北墨染相比,样样都比她好上百倍! 她微微眯了眯双眼,眼眸中,尽是阴毒的光芒。 “怎么?晴宜郡主不承认?”温挽樱扯住缰绳,将马头对着晴宜郡主,马匹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 “我发现,有的人不仅不要脸,还十分的贱!”她说着,话虽如此,面上却是带着灿烂的笑容。 除了稍近的几个人,其他的人光是看两人的表情,根本就看不出两人在说些什么。 “温挽樱!你太过分了!”她咬着唇瓣,猛的抬头,那视线放在温挽樱的身上,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说出过,这个字眼! “过分?”温挽樱轻轻的笑了笑,微微低着头,面容似乎是有些不解:“难道晴宜郡主不觉得,你比我还过分么?” 温挽樱是个什么话都敢说的主,就算她说了什么太过火的话,晴宜郡主要顾忌着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反驳一些什么。 而她就不一样了,她原本就是以男人婆出名的“莽夫”。即便是说出什么,做出什么,别人且不说不会职责她不守妇道,只会心中暗暗赞扬她做的对。 这样满眼坏心眼,凭着自己身份便胡乱压迫人的人,任谁都希望有人能够好好教训她。 晴宜郡主只能用阴狠的要吃人一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温挽樱。双手紧紧的握住缰绳,修剪的圆润的指甲狠狠的刺进手心。心中冒着一团火,烧的她浑身都疼。 北墨染早在两人吵闹之时,便骑着马,和司冥寒一同走在了前面去。 此时,隐隐约约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叹了一口气。 “这话,放眼京城中的千金小姐们,估计也就只有温挽樱敢说,说的出口。听听百里琳儿那隐忍的声音。”她略待感慨的说着,脑海中挥之不去温挽樱说的那个“贱”字。 “说虽如此,小染你现在应该是在幸灾乐祸才对。”司冥寒脸上带着笑意说道。话语中是不言而喻的肯定。 闻言,北墨染转头,看了他一眼,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浮夸的惊讶道:“呀!你看出来啦。”随后她嘻嘻一笑,语带调侃:“我的确是在幸灾乐祸。”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比谁的好吃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比谁的好吃 听闻此语,司冥寒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笑不及眼底。 小染以前的生活,他亲眼见过,知道她过的是那般的日子。 现在想起来,心中还微微的有些苦涩,不免的想着:自己若是早些时候遇见她,是不是她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司冥寒却不知道,那个时间遇见北墨染却是最合适的时机,不早不晚。 “小染。” “嗯?” “抱歉。”他沉声道。 “嗯?”北墨染怔然,看向司冥寒,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没有早点遇见你。”他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着。 北墨染听言,一时间却是有些怔愣。 看着司冥寒半响后,脸上挂着笑容摇摇头:“没事儿,已经过去了。” 的确是已经过去了,毕竟以前的那个北墨染并不是她。司冥寒并不需要对她说抱歉。 一阵沉默,两人再无话。司冥寒是沉浸在对北墨染的歉意中,北墨染却是脑海中混乱极了,一时间无话可说。 只的努力的将脑海里各种思绪掩藏起来,瞧着路上那些奇特的石头,欣赏着一路上的自然风景。 狼云山虽然不及云岐山的风景如画,但那茂密的丛林,蜿蜒曲折的道路,还有那林中不时闪现的动物,一眼望去也是极为养眼的景象。 司冥寒骑着马,在北墨染的左侧,从他的位置看去,正好能看见北墨染完美如玉的侧脸,精致的耳垂以及纤细的莹白如玉的脖颈。 “小染,我会对你很好的!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倏然,司冥寒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空气似乎凝固了起来。 他语气坚定,似承诺又似事实。 北墨染的身子微微一震,小嘴微张。蓦的听见这句话,方才掩藏在脑海中的思绪似乎又乱了起来。 她转过头来看着司冥寒,见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这才意识到方才他说的那句话,是真心之言。 她的轻抿嘴角,脑海中越发的混乱。 司冥寒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北墨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双手紧紧的握住又松开。 不可否认的,她对司冥寒的确是有些好感,但这也仅仅限于好感上,再无其他。 司冥寒这么郑重的说出这句话来,让她心中对司冥寒的好感微微的晃动了一下,不知道这话该如何接下去。 脑海中依旧很凌乱,北墨染轻轻的嗯了一声,便立马移开视线,不敢再去看司冥寒。 她害怕再继续看下去,那心中的好感会倏然变成其他的。 她只想要求将这份好感继续维持下去,以后他们也继续这样下去,什么都不要变。 见此,司冥寒也只当北墨染害羞了,心中带着欣喜,暗想:娶了北墨染,果然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思及此,他瞧着北墨染的身影,只觉得这一刻尤其的美好。 然而,这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待他听见身边的马蹄声时,转过视线看去,就瞧见百里千枭和十六一起过来了。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面上黑的像是刚从染缸捞出来一样。 他挑了挑眉头,看着他们,面上是不言而喻的不喜,就差直接开口赶人了。 “皇兄,你今天准备打多少猎物?”十六笑眯眯的靠近司冥寒问道,视线却是不停的往北墨染身上瞟去。 闻言,司冥寒撇了他一眼,身子微微前倾,挡住了十六的目光:“想要打多少猎物,得看山上有多少猎物,怎么,你已经定好目标了?”。 十六点了点头,被司冥寒遮住了视线他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对啊,我在想如果猎物多的话就多打一点,少的话就少一点。”十六的话音落下。 正巧北墨染整理好了思绪。 猛的听见十六的这句话,身子微微一晃,当即就抽了抽嘴角。 转过头,瞧着笑得灿烂的十六,将到嘴的吐槽咽了回去。 司冥寒却没有想那么多,撇了他一眼,将马匹远离十六,这才开口:“猎物不多,你也只能打少一些。”言之意下,你说的都是废话。 说完,在北墨染马匹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马匹感受到痛感便立马加快了步伐。紧跟着,司冥寒又抽了自己坐下的马儿,斜眼瞧了十六一眼,先他们一步走了。 “哎!不是皇兄,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十六瞧着两人的背影,对于自家堂兄拆自己的台,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面色有些难看的低声吼道。 虽说这狼云山的道路蜿蜒曲折,却足够宽敞,只要不在上面奔驰,马匹快点行走也是可以的。 马匹冷不丁的加快了速度,将北墨染惊了一下连忙拉住缰绳。 皱了皱眉头,回过头去。 “怎么了?”她凝声询问,往司冥寒的身后张望了下。 “无事,只是瞧着天色不早了想要快些到罢了。”司冥寒回到,抿了抿唇角,瞧了一眼快要达到的山顶。 这谎话说的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北墨染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抬头看了眼天色,不再言语。 俩人马术都是极佳,而且马儿也是良驹。丝毫不出意外的超过其他人,先一步到了山顶。目光四下扫视,很快找到一处距离小溪流较近的空旷地带,等着后面的人。 并没有要他们等多久,众人便一同到了山顶。 此时天上太阳已经隐隐的有些偏西,然,已经过了正午,众人却是还没有用午膳。 他们身后都跟着一些奴仆,既然已经到了这狼云山肯定不会只玩一下午就下山的,所以都带齐了露营的用具,都被奴仆用马匹给拉了上来。 司冥寒也不去顾忌其他人,直接让下人找个地方扎好帐篷,自己则是带着北墨染的避开所有人进入了森林中——狩猎! 森林中,树木密集,遮住的天上的太阳,时不时的吹来一股冷风,将身上的燥热退去。 不时有猎物从眼前溜过,倒是罕见的不怕人。 “小染,想要吃些什么?这里猎物的种类繁多,想吃什么都能给你猎来。”司冥寒笑道,难得的没了冰冷的语气,话也说的比平常多出了许多。瞧了眼不时窜出来的猎物,伸手取下挂在马儿身上的弓箭。 听言,北墨染对着司冥寒挑了下眉头:“既然是我想吃的,我想还是自己来的好。”话音落下,同样拿起了弓箭来。 见此,司冥寒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一闪即逝。 来趟狼云山还能和小染一起比比箭术,也是极好的。他在心中暗想。 “既然如此,不妨我们来比一比,瞧瞧我俩谁的猎物好吃一点。”说这话时,司冥寒语带调侃,歪头看着北墨染等着她的回答。 “……” 人家比的都是谁猎的猎物多,到了司冥寒这里,却是成了谁猎的最好吃。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火药的味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火药的味道 北墨染有些无语,好不好吃那是厨师的事情吧,关原料什么事?大师手中哪怕只是个萝卜头都能做出时间最美味的佳肴。就算是鲍鱼鱼翅,也会被那些食材杀手们做成黑暗料理。 北墨染抿嘴轻笑:“小贼,你这可算是开创先河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看猎物好吃与否。” 此语中带着笑意,司冥寒也听得分明,勾唇笑了笑,并不语。 随手搭上弓箭冲着北墨染身后就是一箭。 北墨染听见有什么落地的声音。紧跟着就瞧见司冥寒下了马,朝着那处走去,当下就猜到司冥寒打中了什么。 静坐在马背上,等着司冥寒回来,瞧着不远处一只兔子嘻嘻索索的跳了出来。当即弓箭瞄准“嗖”的射出,准确无误的正中野兔眉心。 收起弓箭,北墨染满意的一笑,却并不下马。 不多时,司冥寒就提着一只野鸡走了回来。 走到北墨染的面前,也没有急着上马,而是举着野鸡放在北墨染的马背上道:“想要知道好吃与否,把它烤了不就好了。”说完,司冥寒还掂量了下手中的野鸡。 然后,一个跃身,跳上了马背。 “……”北墨染一阵无言。鲜少听见司冥寒开这种玩笑,猛然间她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两人都走了一阵路了,北墨染才“噗嗤”一声,笑出来。让走在前面的司冥寒有些莫名其妙。 正巧走到方才北墨染射中的兔子那儿,她低下腰,将那兔子捡起来,冲着司冥寒得意的笑了笑。 两人在树林中呆了一阵子,以司冥寒打了一只野兔,两只野鸡。北墨染的两只野兔结束,开始往回走。 两人这边气氛和谐无比,然而露营地那儿却是吵吵嚷嚷的。 所有人都围成一个圈,圈的中间站着晴宜郡主,屏西公主和温挽樱三人? 只见温挽樱站在屏西公主和我晴宜郡主两人的对面,面色不怎么好看。 “温挽樱,你不要太过分了晴宜她好歹是太后亲封的郡主!你……” “行了,屏西公主,你要说的无非就是她百里琳儿的身份,然后对我施压。除了这个,还能用其他的招数么?每次一有事儿,百里琳儿也只会躲在屏西公主的身后,有本事百里琳儿亲自站在我面前,而不是整日站在背后嗾使别人。”温挽樱面色不郁的说着,瞧着晴宜郡主就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北墨染和司冥寒一回来,就瞧见这剑拔弩张的场景。两人不禁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无语。 百里琳儿和温挽樱从路上就一直在吵闹,没想到到了这儿他们还能吵起来! 也真是难为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精力,吵个没完没了的。 “温挽樱!你说够了没有!”百里琳儿微微颤抖着身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温挽樱说的话将她气的不轻。 “够?怎么会够?晴宜郡主你不可就凭着你那郡主的身份作威作福吗,如果没了这个郡主的名头,你还能做什么?”温挽樱目光如炬的紧盯着百里琳儿,不屑的嗤笑一声。 她的话音方才落下,就听见有人叫道:“寒王爷回来了!” 闻言,所有人都朝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北墨染两人一人手里提着一些猎物坐在马背上,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这边的闹剧。 许是不想让司冥寒看见她这副丢人的模样,晴宜郡主再次狠狠的瞪了温挽樱一眼,隐晦的朝着司冥寒的方向看了一眼,跺了跺脚,转身跑走。 屏西公主也连忙追了上去。 没了好戏看,众人嘘了一声,紧接着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温挽樱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了司冥寒一眼,也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唯有十六和百里千枭瞧见两人,走了过来。 北墨染对着百里千枭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后下了马,拍了拍马头,将缰绳扔给一旁的仆人,自己则走到一旁去了。 “皇嫂,这两只野兔一定是你猎的对不对!”十六紧紧的跟在北墨染的身后,看着她手上的野兔,双眼亮晶晶的,“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北墨染闻言,瞅了他一眼:“怎么?你想吃?” “嗯嗯!”他猛的点了点头,瞧着两只野兔的视线越发的炙热了。 “行啊,要吃就把这个拿去处理了。”北墨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丝毫不客气的直接将野兔扔向十六。 十六无法,只得将其接到怀中,嗅着野兔上面的血腥味,一张俊脸像是吃了苦瓜一般,立马就垮了下来。 “皇嫂!”他呐呐的唤了一声。 他从小就只知道怎么吃,哪里知道该怎么处理。更何况,他还是一国皇子,更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了。 所以,他只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北墨染,期待北墨染能够收回方才的话。 北墨染却是没理他,拿了下人捡回来的干柴升起了火。十六见此,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叫你嘴快! “行了给我吧,在这里陪着你皇嫂我去处理好了就来。”司冥寒从后面走过来,拿起十六怀中的两只兔子说道,转身便走。 “寒王爷,不介意我在你这里蹭点吃的吧?”紧跟在他身后的百里千枭突然出声,司冥寒的步伐顿了顿,瞧了他一眼:“那百里公子也得做点事情才有的吃。”说完,头也不回的向着不远处的小溪走去。 百里千枭自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摸了摸鼻梁,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明明八竿子打不着的,十六却硬是从两人中间看出了火药的味道。 仔细的看了看两人的背影,十六摸了摸脑袋,暗道自己一定是饿昏了。 在说司冥寒两人,直到走出北墨染的到视线了。 司冥寒转过身来,看着百里千枭冷声警告:“小染是我的,你最好不要靠近她!”他面上带着寒霜,若是常人见了,指不定被吓得哪般模样了。 百里千枭却只是邪邪的笑了笑,配上么俊容,显得越发的妖孽:“怎么?寒王这么警告我,是对自己没信心吗?” “哼!”闻言,司冥寒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百里千枭一眼,不再发一言,转身走人。 百里千枭站在原地,耸了耸肩,妖孽的面容上漫不经心,显然并没有将司冥寒的警告放在眼中。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是闪过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让人难以琢磨。 待两人将兔子处理干净了拿过来之后,北墨染已经将方才在森林中摘的调料整理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愿意卖给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愿意卖给你 十六在旁边看的新奇,不停的问着北墨染这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 奈何,北墨染总是没有理会他。他也不恼,转过头又继续问。 还好司冥寒他们并没有耽搁多久就回来了。 不然,她还真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的将身边呱噪的十六给收拾一顿。 见他们回来,北墨染立马拿了自己的那两只野兔,穿在树枝上,放在火上烤起来。顺便还移了一个位置,坐到才坐下的司冥寒身边去了。 见此,十六闭了嘴,无语的耸了耸肩。 “司冥寒,还记得我们之前打的那个赌吗?”北墨染用胳膊肘撞了撞司冥寒,轻笑着道。 闻言,司冥寒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十六却是亮了双眼,紧紧的盯着北墨染:“皇嫂什么赌,快说出来听听!” 瞧着他那副感兴趣的模样,北墨染白了他一眼,看着司冥寒:“之前不是说看我们谁打的猎物最好吃吗?怎么不敢赌了。”她刻意挑衅道,对着司冥寒扬着脖子。 这般模样的北墨染,还真是少见,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既然小染你有兴趣,那就不妨赌一赌。”两人说来就来。 将自己的两只野兔,放在自己面前来,伸手示意司冥寒的也放上来。 “怎么个赌法?”司冥寒轻声询问。 “自然是烤好了之后,谁的好吃就谁赢了。”她嘴上说这话,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不停的转动着两只野兔。 途中,还将一中不知名的的树叶塞进了野兔的肚子里。 没错,那个在众人的眼里就是一普通的树叶。 但是,北墨染却是知道,那是花椒叶。 花椒是提味的调料,烧烤放上一些花椒叶是绝对没错的。 “皇嫂,你放进去的那个树叶是什么?”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十六砸吧了下嘴,瞧着北墨染问道。 闻言,北墨染先是看了十六一眼,又将视线放倒兔子上面。 许久都没有出声。 直到十六以为北墨染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开口道:“那不是树叶。”说完这一句话,便再没了言语,让十六无言好一阵。 火势够大,猎物熟的也快。上面金黄金黄的色泽,还有那不时滴落在火堆里面的油,让人止不住的咽口水。 “皇兄皇嫂,还有多久才好啊!”被香味吸引的十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人手上的猎物,双眼冒着红光,如果不是还没有熟,估计他都已经直接上手抢了! 不仅仅是十六一人,就是那一向对吃食不热衷的百里千枭,在闻见空气中散发中的香味时,都不由得露出享受的神情来。 从而,也可以得知这两人烤的东西,到底有多美味了。 也有不少人闻着这香味从各自的帐篷中钻出来,站在北墨染等人的不远处,瞧着那被火“滋滋”的烤着的野味,露出垂涎的神情来。 就是红着眼睛回来的晴宜郡主,在闻见空气中的香味时,都走到了司冥寒的不远处,看着司冥寒发愣。 眼看着兔子烤的差不多了,北墨染从旁边又拿过几种长的像草一般模样的植物来,揉碎了,将汁液涂在那兔子上,再不停的转动着,让那汁液完全的融进肉中。 不多时,便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味,竟是比司冥寒的那个味道还要诱人许多。让不少人的视线都移到了北墨染的手上。 显然,司冥寒也闻到了这个味道,诧异的看了北墨染一眼,瞧了瞧她手上快要好了的兔子,再瞧了瞧那被扔在一旁的绿色植物,眼眸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的同时,也摇了摇头。 从北墨染那边的香味散发出来的时候,司冥寒就知道,这次肯定是输了。 心中对北墨染用的那些植物感到好奇的同时,竟然也咽下了口水。 “看来这一次,还是我输了。”司冥寒没等北墨染说话,自己便认了下来。 北墨染闻言,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过,小染你这用是什么?”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堆植物问道。 这些东西,在森林中似乎还挺多的,难不成是什么调料? 北墨染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移视线,用匕首将兔子肚子里面得花椒叶扒拉了出来。 送给了司冥寒两个字:“秘密!”北墨染不说,司冥寒自然也不会硬要北墨染说出来。 况且,他已经猜到了北墨染大概不会说出来。 将手中的野鸡和兔子递给百里千枭给十六一人一只,自己则是拿起匕首,划开手上的野鸡,剔下一块肉,送到北墨染的嘴边。 北墨染还在处理自己的野兔,面前忽然的出现一块金黄的肉,还微微的一愣,瞧了一眼司冥寒,咬了下去。 肉入口,北墨染就禁不住的瞪大了双眼,转过头看着司冥寒使劲的点点头。烤东西的途中,她并没有看见司冥寒有放过什么调料在那上面,当然,除了食盐,却是没有想到,烤好了之后,那个味道竟是如此的鲜美,不仅肉质十分的鲜美,那味道也是极好的。如果自己不用那些调料,说不定还比不上他的呢。 这般想了想,将两只兔子并在一起,也从上面用匕首剔了块肉下来送到司冥寒的嘴边。 见此,司冥寒朝着北墨染笑了笑,挑着眉头将那肉咽下。 “果然好吃!小染你怎么做的?”那肉中带着一股他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清香的,有种说不出来感觉。虽不至于入口即化,但是那一口咬下便有油汁溢出,比自己的显然美味许多。 那边,十六本来抱着一直野鸡吃的正欢,却又忽然听见司冥寒的这句话,双眼当即就亮了起来,抬头瞧着北墨染使劲的眨了眨眼睛。 见他这副模样。北墨染不免的有些好笑起来。 “行了,别眨了,拿去吧。”递给他一只兔子,北墨染嘴边带着笑容,显然心情极好。 给自己剔了一只大腿,北墨染正欲送进口中,就听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寒王爷,你和寒王妃猎的兔子也有三只,你们五个人也不一定能够吃完,不知道寒王爷能够卖给我一只?待回到京城之后,我便将银钱送去王府上。”晴宜郡主瞧着那金黄金黄的烤兔说着,不禁的咽了口口水。 闻言,北墨染挑眉看了司冥寒一眼。 司冥寒却是淡淡看见撇了她一眼,随后将视线放到晴宜郡主的身上:“抱歉晴宜郡主,我们这边三个大男人,这点东西还是能够吃得下的,本王并不认为本王很缺钱!” 说这么多,司冥寒要表达的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我愿意卖给你!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什么时候长大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什么时候长大 晴宜郡主听完,只觉的脸上臊得慌,面容略为扭曲了一阵之后,转身跑去了自己的帐篷里。 围在边上,本来也抱着买一只的心思的其他公子小姐,也立马转身走人了。自然,有些人宁愿看着,也不愿走的,他们也管不了。 一行四人,就坐在帐篷外面,在众人的围观外面,吃完了三只野兔,两只野鸡。 即使那些公子小姐们咽口水的声音再大,四人也都不为所动! 吃饱了,便不再想动弹了。 十六一脸满足的靠在身后的大石上,抱着肚子上晒着太阳,还不停的在打嗝。 “皇嫂,你烤的那个兔子真的比皇兄的好吃多了,我都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十六说着,满脸的回味,说完还朝着北墨染比了一个大拇指。 北墨染见此,笑了笑并不说话,将火堆灭了站起身来。 俗话说得好,吃了就睡。空腹感没有了,北墨染还真的想休息一下了。 和司冥寒打了个招呼她便向着帐篷走去。自然司冥寒也是不会落后的,瞧着北墨染的后背好一会儿,他也起身,紧跟在北墨染的身后进了帐篷。 后面,十六和百里千枭均是目光如炬的盯着司冥寒,却全部都被司冥寒无视了。 “你进来做什么?”她看着司冥寒,直接上了塌子上面。两人已经同床共枕了许久,她自然是不会拒绝司冥寒一起休息的意思。见司冥寒露出也想休息的的模样,挑了挑眉头,将外侧留给了司冥寒。 时间过得飞快,在众人都还沉浸在正午北墨染和司冥寒的野味上面时,太阳已经偏西。 北墨染一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方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连忙拍了拍胸脯,偷着帐篷的缝隙瞧了瞧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她推了推司冥寒:“小贼赶紧起来,天都快黑了。” 司冥寒睡得极其警醒,早在北墨染醒来的时候,他便醒了只是没有起来罢了。 听见北墨染的话,立马睁开了眼,一把拉住北墨染推他的手腕,将北墨染拉至怀中。 “你做什么!”北墨染瞪了他一眼。 “小染,别动。”司冥寒将脑袋紧紧的埋在北墨染的怀中。 察觉到异样,北墨染也只得僵直了身子不敢随意动弹。 “司冥寒,你好了没有!”她抿了抿嘴角,察觉他平复了之后,推了推他的身子。 “小染,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司冥寒答非所问。 “……” 当两人从帐篷中出去的时候,外面的人都已经准备好要去林中狩猎了。 瞧见两人一同从帐篷里出来,再看看北墨染有些乱了的发饰,再笨,晴宜郡主也知道他们两个都在帐篷里面做了什么。 当下就恶狠狠的等着北墨染,丝毫不掩饰。握着马鞭的手,更是青筋暴起。 但是,又想起方才自己的那个计划,晴宜郡主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北墨染,你给我等着吧,今日要是不报那被辱之仇!我就不当这个晴宜郡主! 她思索着,跨马上前:“寒王爷,寒王妃,两位可真是好雅兴,等了许久不见你们出来,正准备让人叫你们呢。”嘴角带着笑容,扯着缰绳,来到北墨染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正巧,王府的下人,也将北墨染的马给牵了过来。她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利落的翻身上马。 帅气的姿势,让不少人看了都双眼一亮。 却唯独晴宜郡主恨的牙痒痒,使劲的磨着牙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另一边,司冥寒也了马,转过头对着北墨染勾了勾唇角,便要开口说话。 却被别人抢先了去。 “光是打猎,想必大家也不觉得有趣,不妨我们来比赛怎么样?比比谁的猎物最多。”众人朝着说话那人看去。 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子。北墨染微微有些映像,似乎是尚书府的公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北墨染就要拒绝,就听晴宜郡主又开了口:“这个提议甚好,就是不知道诸位的意思呢?”顿了顿,她又看向北墨染。 “不知道寒王妃呢?想必寒王妃一定对这个比赛的魁首志在必得。”她轻笑着说道。 有不少人因为晴宜郡主的话,都朝着北墨染看去,瞧见她单薄的身子,均是垂下头,遮住眼眸中那不屑的光芒。 北墨染眼中精光一身。她就不明白了,这百里琳儿怎么就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无论是正午和温挽樱的那场对骂也好,还是被司冥寒拒绝的时候也好,这要是其他的女子,早不知道哭成什么样,或者直接找个地方躲起来。 能有谁,像晴宜郡主这般的?就算是被别人丢了面子,她也依旧能和大家谈笑风生。 至少她北墨染是做不到的。 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轻声一叹。 “不了,我对狩猎本就没多大兴趣,你们若是有性趣各自参加便是。” 丢下这句话,北墨染转身便要走人。至于司冥寒,他甚至连眼角都没有施舍给晴宜郡主,瞧见北墨染转身,当即就拉扯着缰绳,跟在北墨染的身后。 “等等!”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晴宜郡主又怎么会就这么让北墨染走人。 胸口憋着一股闷气,她微眯眼睛,瞧着北墨染。嘴角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怎么?寒王妃这是担心腿伤复发重新变成残疾么?虽然说寒王妃之前的腿伤的确是不方便狩猎,加之以前也从来没有狩过猎,所以寒王妃这会儿拒绝也是无可厚非的。”顿了顿,晴宜郡主笑着看了周围一眼,目光清澈,仿佛这句揭别人伤疤的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不过,这儿这么多的公子小姐可都是狩猎的好手,估摸着都是十分期待这次比赛的,寒王妃若是就这么拒绝了,岂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吗?”晴宜郡主瞧着北墨染,那双眸原本清澈的眸子,此时却是带上了嘲讽与不屑。 话语中针对北墨染的意味分明,让不少人都饶有兴趣的瞧着两人,如看好戏一般的。 却也有人看不惯晴宜郡主这般的作态。 “这北墨染以前再怎么样,她也是堂堂寒王妃,皇亲国戚。晴宜郡主怎么能够这么大胆的。”有人在人群中不满的嘀咕了一句。 “还不是仗着她身后的太后娘娘?不过就是一个郡主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公主不是。”早有对晴宜郡主不爽的人,接过了话茬。话语中尽是不屑的意味。 “啧,说这么多,晴宜郡主之所以针对北墨染不过是因为寒王罢了。”有人一语道破。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丑人多作怪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丑人多作怪 闻言,不少人朝着朝着司冥寒的方向看去。却见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双眸眺望远处黑黝黝的森林中,不知在沉思着什么,对发生在她面前的闹剧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百里琳儿。”蓦的,北墨染瞧着晴宜郡主,唤了她的闺名,声音平淡无波。 晴宜郡主瞧了她一眼,嘴角含笑:“怎么?寒王妃这是要答应了?”她瞧着周围看着北墨染那戏谑的光芒,就觉着心中无比的舒畅。北墨染,凭什么你总是表现的这么高高在上!你就应该仰视着我才对! “不。”北墨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驳着。 “今日本王妃已经与王爷赛过一场,今夜并不想继续,所以若是大家有兴趣那便自己去吧,总归都是比赛,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不是吗?”话落,北墨染收回自己的视线,拉扯着缰绳,转身便走。 司冥寒紧随其后。 “北墨染!”晴宜郡主哪能这么简单的就让北墨染走了,她不甘心的唤了一句,却被司冥寒一个瞪眼彻底消了音。只得在心中愤愤不平。北墨染你给我等着!就算今天收拾不了你!还有明天呢! “皇兄皇嫂你们等等我,我不要和这些人一起啊!”十六略带嫌弃的朝着两人的背影吼了这么一句。 他是皇子,也从不懂的委婉是什么意思,他转过头来,瞧着那些公子小姐,最后将视线放在晴宜郡主的身上:“丑人多作怪!”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跟上了前面的两人。 话语直白的让晴宜郡主的身子微微一晃。 百里千枭见人走了,扯了缰绳,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转身的那一瞬,嘴角上扬,不屑的轻哼。 这晴宜郡主,也真的是被太后给宠坏了,这般的模样,哪里还有一国郡主的仪态。这般想着,百里千枭越发的不屑了。 没了好戏看,人群不多时便三三两两的散开来。 晴宜郡主身边并排着屏西公主。她怨毒的盯着北墨染的背影,双眸如同毒蛇一般。 幽兰郡主幽幽的看了看僵硬着身子的晴宜郡主,嘴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打马跟在了北墨染等人的身后。 一直都站在人群在的温挽樱此时也看了过来,瞧着晴宜郡主那怨毒的眼神,心中对她的不屑越发的深了。 “驾!”她骑着马,来到晴宜郡主的面前,身子微微前倾少许。直到晴宜郡主那怨毒的双眸中出现她的倒影,这才抿唇一笑,学着十六道了一句:“丑人多作怪!”随后,便骑着马扬长而去。 百里琳儿被气的不轻,那上下起伏的胸膛,还有逐渐扭曲的面容,足以说明此时的百里琳儿心中究竟有多生气!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马儿身上的鬃毛。许是用的力气太大了,马儿扬起前蹄嘶叫了一声。动作有些猛烈,差点没把百里琳儿从马背上甩下去。但是,很显然的百里琳儿并不在意。 原本毫无动作的她,却是在听见这嘶叫声时,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对着马儿的头颅就是一马鞭:“就连你这个畜牲都在嘲笑我是吗!”她面容极度扭曲!一马鞭抽在马儿的身上,马儿的惨叫声非但没让她停下来,仿佛发泄一般,再度扬起了马鞭。 耳边是马儿嘶叫的悲鸣声,屏西公主紧缩着瞳孔,看着百里琳儿宛如疯掉的一幕,身子微微一震。 不少还未离开的人瞧着这一幕,都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心中对晴宜郡主不齿的同时,也对那惨糟毒打的马儿升起一片怜惜。 “皇兄,我们身后有四个跟屁虫,要不要甩掉她们。”十六朝身后望了一眼,撇撇嘴说道。 从离开露营地不久,他们就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他们。稍微想想就能知道那几个人是谁。 十六这个嫉恶如仇的少年,在知道自己身后跟着的是百里琳儿那几个人之后,一张俊脸就一直跨着,时不时的要求将人甩掉。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转过头,北墨染瞧了瞧十六那哀怨的神情,勾了勾唇角:“十六就真的那么讨厌他们?那几人当中有一个可是你的皇姐。”她语带调侃,骑着马和十六并排。 “嗤!”闻言,十六先是翻了一个白眼。随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就她!还我皇姐!要不是我们两个身上留着同样的血液,本皇子还真不想要她这个皇姐!烦都烦死了!”十六只要一想到屏西公主那张脸,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那嫌弃的表情一看就不似作假。北墨染见此笑了笑不再言语。 心中却颇为感慨,向屏西公主这种性子,也亏的她在皇宫生活了,就瞧瞧她被晴宜郡主骗的团团转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蠢! 北墨染不说话了,本就一刻也停不住的十六又开始觉得无聊。也不知道是不是入夜的原因,他们一路走来,除了碰见一些野鸡野兔的,便再没什么稀奇的猎物,让众人都没了拉开弓箭的欲望了。 伸手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以为身后还跟着人的十六转过头看了看,却是没有看见任何人影。瞪大了眼睛的找了一圈,瞬间喜笑颜开。笑嘻嘻的转头看了北墨染一眼:“皇嫂,我们这是终于将她们甩掉了?” 闻言,北墨染转头看了看双眼亮晶晶的十六,莞尔一笑不做任何言语。心中想着,还真是个孩子啊! 话虽是如此,却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身体也不过十二岁的年纪罢了,比那十六还要小。 而被四人丢下的百里琳儿等人,则是面色不郁的寻寻找找。 “我们这是被他们甩了?”屏西公主面色有些不好。在确定他们真的是被那四人丢下之后,为了猎物他们也只能咬着银牙,另选方向。 本就对狩猎之事不怎么热衷的北墨染四人,在森林里面转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之后,决定打一些野兔将就回去了。 “咦?”下了马,众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十六站在一颗树前,瞅了瞅面前味道有些熟悉的树叶,扯了扯旁边北墨染的衣袖。“皇嫂,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今天塞到兔子肚子里面的东西?” 北墨染手上正搭着弓箭瞄准了前方的一直小鹿。冷不丁的被十六拉扯了一下,当即那箭就射了出去。 结果自然是射偏了。 真是熊孩子! 她有些头疼的看着小鹿扑腾扑腾跑走,回头撇了十六说的树叶,点了点头。 “好了我们回去吧。”那边司冥寒和百里千枭也走了过来,两人一人手中拎着两只野兔。 “嗯。”北墨染瞧了两眼,转身上马。十六则是神秘兮兮的将那树叶摘了一些,放在自己的怀中,这才跃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把衣服脱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把衣服脱了 回到露营地的时候,除了各自的下人,那些公子小姐们都还未归来。将司冥寒手中的野兔丢给十六,便拉着司冥寒进了帐篷。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就记起了今日司冥寒受伤的事情的。 整整一天都没有处理,北墨染担心伤口化脓了。 “把衣服脱了。”将司冥寒拉倒塌子上,北墨染努了努嘴,眉头紧皱。 司冥寒抿嘴轻笑:“王妃,这可是在外面。如此,是否太开放了些?”瞧着她的模样,起了逗弄的心思,司冥寒忍不住的调侃道。 猛然间听见这句话,北墨染还微微一愣,瞪着司冥寒好半响。直到看见司冥寒嘴角那抹带着戏谑的笑容时。北墨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司冥寒给耍了。 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却还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咬了咬唇瓣,她看着司冥寒也不去理会他双眼中的笑意。 径直上前,略有些野蛮的将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 才褪去外衣,北墨染就看见背后那鲜红染红了整件雪白的中衣。 她咬着唇,微微用力,忽然间鼻头有些酸酸的。这伤,是为了救她。脑海中蓦的回忆起今日司冥寒救她的模样,心中一动。 “没事,也就看上去比较严重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许是感受到北墨染的担忧,他笑着安慰道。 尽管背上的伤口已经痛到有些麻木,但是司冥寒仍旧不想要北墨染担心。 “你以为我会信你!”本来心头涌上的酸涩的情绪,就被司冥寒的这句话给彻底的消去了。 话虽如此,她却知道司冥寒只是不想让她伤心自责罢了,因此她说话的语调都柔和了许多。 “当时,你怎么就想到来救我呢。” 因为时间已经有些久了的原因,血液已经凝固在一起,中衣自然也沾进了肉中。她轻声埋怨道。 听闻此语,司冥寒一阵无奈,从来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后,女子以身相许的,她居然还埋怨自己救她了。 “你是我王妃,我不救你救谁?”他出口反问。 北墨染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将已经染红的中衣挑来。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瞧着司冥寒明明已经满头大汗,却还仍旧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莫名的,心中泛起一股子名为心疼的情绪。 “哼。”她冷哼一声。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就算要救我也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嗯。”他轻声应允。 将中衣全部割开,北墨染松了一口气。裹着中衣的时候,外面看起来的确很吓人,伤势也有些严重,但好歹受伤的面积并没有那么大。 给他上了药,将伤口包扎好,北墨染这才放下心来。从王府下人拿来的行礼中,找到司冥寒的衣服。 白了他一眼,随后给他穿上。 “怎么样了?”待将东西收拾好了,北墨染转头,便看见嘴角含笑的司冥寒,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好了许多。”他蠕动着唇瓣回答。 闻言,北墨染耸了耸肩,转身便要出去,却听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闻声,北墨染微微有些诧异的看向司冥寒。却瞧着他微微敛着眼帘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挑了挑眉头,司冥寒没有任何表示,北墨染只得清了清嗓音,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走了出去。 “见过太子殿下。”掀开帘子,北墨染朝着面前的男人屈膝行了一礼。 “寒王妃不必多礼。”他伸手虚抬了下。 北墨染就势站了起来,抬眼看向他。 “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是……”她瞧着司南晟,略带疑惑的询问。 “今日皇兄受了伤,本宫特来送药的,还望寒王妃能够尽快给皇兄上药。”说话间,他将手中的药瓶送到了北墨染的面前。俊朗得眉宇间,尽是担忧。 见此,北墨染的眼皮跳了跳。目光微暗。只见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小小的瓷瓶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太子的东西,她不好不收下,但是却也绝对不会用。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还是这个温润如玉般的司南晟的东西。她要是真给司冥寒用了这药,指不定司冥寒会怎么样呢。 如此,她轻轻的笑了笑,微微低垂着脑袋,不动声色的将眼眸中的意思敛去,伸手将瓷瓶接下:“多谢太子殿下劳神了,方才已经为王爷上了药,现在王爷已经歇息了,瞧着王爷短时间内也不会醒来,想来太子殿下的药也只能明天再用了。” 听闻此语,司南晟的眼中迅速划过一道精光,转瞬即逝。 “既然如此,那皇兄还请寒王妃多多照顾了,本宫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罢,司南晟也不留恋,他对着北墨染拱手,转身疾步而去。 望着司南晟远去的背影,北墨染看了看手中的药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缓缓的摇了摇头,走进帐篷。 “你怎么看?”将瓷瓶放在矮几上,北墨染抬眼瞧着司冥寒。 从她进来,司冥寒就一直闭着双眼,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收起来吧,想来这药应该是好的。司南晟不笨,他绝对不会在这里出什么幺蛾子。” 闻言,北墨染耸了耸肩,司冥寒的意思她懂。 司南晟的确不会在这个地方做什么动作的,毕竟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这里嫌疑最大的也就是他了。 只不过,这药虽然是留下了,但是用不用就是她说了算了,她可不会将自己名义上的夫君往火坑里推。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这么想了想,直接将药瓶扔在一边,拍了拍双手:“我出去看看他们两个处理好了没有,待会儿我给你将吃的拿进来,你就不要出去了,好好歇着。” 说完,拿了一个垫在垫在司冥寒的身后,也不等司冥寒说话,直接走人。 帐篷的帘子落下,司冥寒禁闭的双眼忽然睁开。他将视线放在被北墨染随意乱扔的瓷瓶上,眼眸微闪。 北墨染四人吃完东西,那些人才三三两两的回来。 北墨染在帐篷里面陪着司冥寒,想着他今天为了救她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因此对司冥寒可谓是言听计从。 “小染,我伤口有些疼,快来帮我按一下。”司冥寒双眼含笑的说着,面上却是一脸的痛苦。 北墨染哪有看不明白的,不过只要一想到方才给他上药时,后背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她就不忍心看他脸上痛苦的神色。即使那是装的。 “皇嫂皇嫂,我能进去吗?”两人之间气氛正好,就听见外面传来十六略微有些兴奋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看星星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看星星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黑,伸手不见五指。然而,那些出去狩猎的人,还未归来,想来是走远了。 百里千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了自己的帐篷,十六一个人带着有些无聊,瞧着天上的星星,便想带着司冥寒和北墨染两人出来看星星。 她看了眼脸色有些阴沉的司冥寒,抽了抽嘴角。 “咳咳。”她假意的咳嗽了一声,无视司冥寒那阴沉的目光,回着十六:“你有事吗?王爷身子有些不适,我们已经歇息了。”想着司冥寒方才忽然就变得阴沉的脸色,她到底是没有让十六进帐篷来。 见此,司冥寒的脸色才好看了些,抿了抿唇角,微微上扬。 看了眼北墨染,手指微微一动,摸着自己的唇瓣露出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神色。当真是让北墨染是哭笑不得。 “时辰还这么早,皇兄怎么就歇息了呢!”北墨染听见外面传来十六小声的抱怨声。他还想去看星星呢。 “十六,你也去歇着吧,今日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她这么说着,让司冥寒的脸色彻底的好了起来,瞧着北墨染不置可否。 这北墨染一时间有些无言。 “皇嫂,你不是还没有歇息吗?那就让皇兄一个人呆在帐篷里面就好了,我现在睡不着,你陪我去看星星吧!”十六撑着下巴想了想说道。 虽然说,他见北墨染为皇嫂,但是想要娶北墨染的心思一点也没有淡。现在正好皇兄睡着了,那他就可以了染染单独相处了。 十六这么想了想,将心中对司冥寒的愧疚直接掩藏起来。 然而,帐篷里面就远远没有十六这般开心的气氛了。 北墨染有些哭笑不得的紧紧的拉着她的手的司冥寒。 瞧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角,无奈的叹息一声。 “好了,小贼你够了!我不去还不行吗?”她一把打掉不停的挠着她手心的大手。 话语虽是呵斥,却面带笑容。 “十六,我看时辰不早了,就不去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了。” 脑海中正在幻想的十六,冷不丁的听见北墨染拒绝的话语,顿时脸一跨。 “皇嫂,你就陪我去看看吧,就一会儿就好,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十六再次出声哀求。 北墨染这次没有快速的出声拒绝,而是看着司冥寒,和司冥寒打着商量。 毕竟,十六也是一国皇子,如此的掉他的面子,她可不想日后被十六给盯上。 “不行,我说你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忘了我背后的伤是怎么来得了!你若是和他走了,本王背后的伤口恶化了怎么办!”司冥寒言词厉色的道,为了让十六乖乖的一个人回去,司冥寒居然本王都唤出来了,显打定主意了。 “……” 北墨染又是一阵无言,嘴角微抽,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司冥寒,你身上还有伤。应该早些休息。我为这里守着你睡着了再去找十六可好?”脑海中闪过司冥寒后背那略有些狰狞的伤口,她语气软了下来。 “不行!”奈何,无论如何司冥寒就是不答应。 他紧紧的拉着北墨染的手,一动不动的盯着北墨染的双眼,无声的说着他的不愿意。 “皇嫂?”久久没听见里面的回答,十六都要怀疑北墨染是不是睡着了。 这厢,北墨染正在和司冥寒对视着,谁也不让谁。猛的听见十六的声音,北墨染还有些怔然。 随后,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 “十六,我有些累了,你要去的话,就自己一个人去吧,别在吵了,我要睡了。”到底,北墨染还是没有答应十六。 十六闻言,撇撇嘴,从地上站起来,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听见外面没有声音了,北墨染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就怕十六还要继续坚持下去,还好。 甩开司冥寒的手,北墨染没声好气的道:“小贼,十六怎么说也是你堂弟,你怎么就让我拒绝了。”她说话的同时,将司冥寒从塌子上扶了起来。 伤在背后,他今晚肯定是不可能躺着睡了,只能说是趴着了。 要说北墨染为什么要扶着司冥寒! 自然是司冥寒要求的。尽管,背后的伤还不至于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他嘴角含笑,听见北墨染的这一声质问。 对着北墨染挑了挑眉头眉头:“半夜三更,你若是和十六出去,那可就是孤男寡女了。”顿了顿,他随着北墨染的动作,转过身:“更何况,你和十六可是叔嫂的关系,若是被别人看了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所以小染我这是为了你们好!”如此无耻的话!北墨染听了瞬间呆愣,完全不敢相信这是司冥寒这个妖孽说的! 她看了司冥寒好几眼,目光中错愕的神色,让司冥寒差点忍不住的笑出声。 有些无趣的白了他一眼:“小贼,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不让我去,你也要找一个好点的借口吧,况且这个理由真的好牵强。” 被北墨染如此说,司冥寒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十六的心思,估摸着也就北墨染没有放在心上了,他可是一直都记着的,他那堂弟想要娶他的王妃。 若是方才他真的让小染和十六一起去看什么星星,那就是他脑袋有问题。 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忙碌着的北墨染,眉宇间带着一股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小染,陪我出去走走吧。”话音落下,二话不说的拉着北墨染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嗯?”北墨染动作微微一顿,疑惑的看向司冥寒:“要去哪儿?背后的伤口没事吗?” “无碍的。”他摆了摆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不是想要去看星星吗?我陪你去。”话落,也不等北墨染说些什么,便直接拉着人走出了帐篷。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际,月光洒在地面上,像是铺上了一层银霜一样。还有那满天星斗,郁郁苍苍的云狼山清晰可见。 帐篷外一块绿盈盈的草地,在月色之下,更显朦胧之意。火红的篝火,温柔的光芒柔柔弱弱的打在每个人脸上。照成一团拉长的阴影。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难得的放下所有的心防。 不能怪他们太兴奋,这群人虽然在古代已经成年,放在现在而言的话,还只是个处于青春躁动懵懂期的孩子。古代教条主义,男女授受不亲,平时话都不怎么说,此刻突然间聚在一起,加之青春对异性抱有的探索感,让男人们迫不及待的在女孩子面前表现出自己能耐的一面。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挡住了我的星星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挡住了我的星星 瞧见北墨染两人出来,原本还人声鼎沸,此刻变得诡异的安静起来。 “寒王,寒王妃。”有人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对着他们俩拜了一拜。 司冥寒依旧那副冷面孔,像是从冰棺里出来的美人一样。他冷着面容,理也不理会这群人,径直带着北墨染走开了。 好在,这里的人都是熟人。这么多年,老早知道了司冥寒的秉性。他这样,那些人也丝毫不在户。 出了露营地,空旷的背面有着一处微微凸于地面的小山坡,上面树木郁郁葱葱。偶尔一俩处平坦的草地,勉强能够容纳俩人的存在。 司冥寒拉着北墨染来到一棵大树底下。借着天上的月光,北墨染依稀的能看见,他们脚下踩着的草地,像是绿茸茸的地毯一般。 即使穿着绣鞋,她也能感受到脚底传来独属于青草的柔软。 “今日之事,我会处理,你不用太担心。”司冥寒转眼看着和自己并肩的北墨染,眸光冰冷中带着一丝柔情。 北墨染抬头看着挂在天空上的满月,嘴角勾勒出一抹幅度:“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景象。”她没有直接回答司冥寒的话语,其实那些事情她根本不在意。于是,她以这样的对话结束了那所谓的话题。 不过,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北墨染都不曾见过整片星空。她这话说的,很是感慨。 “日后你若是想看,我便带你来看便是。”司冥寒举头瞧了一眼夜空,眸子微微眯起。 听言,北墨染垂下头来,看向司冥寒有些无语的笑了笑:“这些偶尔看看也就罢了,这离京城也不近,若是专为了看星星跑这么远,还真是不值当。”她摇了摇头,缓缓的说着。 司冥寒面上一片寂静,没有赞同亦或是反对,只是心中决定要给她一个惊喜。 北墨染不知道司冥寒心中所想,见他不再提日后看星星的事情,微微放心了些。她可不想日后自己说一句想看星星就这么兴师动众。当时为了一件骑装,他就那样声势浩大。虽然对此她很感动,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因者身份常年处在隐蔽之处,不喜欢那么将自己放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而司冥寒从小万众瞩目,已经习惯了这样。司冥寒觉得并没有什么,可是她心里却隐隐有些排斥。 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之脑后。看着眼前这难得见到这等美景,索性直接躺在了草地上。 同时,她轻轻伸手,见将一旁的司冥寒也拉着坐了下来。 这样的星空,莫名的让她放下所有的心防。她半开玩笑的看着司冥寒有些蹙起的眉头,说道:“你挡住了我的星星。”其实她是想仿照二十一世纪那句流行的你挡住了我的WIFI这句话。 突然想到,这里已经不是她所习惯的二十一世纪,而是一个陌生的空间。她在这里,就像是无根的萍草一样,随风漂逐。 虽然她想着这样伤感的话题,但是心里并没有感到难受。她像是看开了一样,学着青春电视剧中的女主那样,双手张开,直直的伸向天空,从指缝中看着这繁星点点。 坐在草坪上,司冥寒先是微微的皱眉。后来听到北墨染的话语,垂眸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她,动了动唇瓣到底是没有说话。 北墨染却像是知道他有话要说一般,将视线从漫天的星斗上移到司冥寒妖孽般的容颜上:“怎么,有话想说?还是嫌弃这草地太脏?”她说话时,语带笑意,摆明了在调侃着司冥寒。 闻言,司冥寒先是挑了一下眉头,瞧了一眼嫩绿的草地:“到没有嫌弃,只是现在已经入夜时分,草地上定有些许的露水,你这么躺下去会着凉。” 顿了顿,他微微一思索:“你若是着凉了,那我这伤口要由谁来处理?”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语,还有那微微躲闪着北墨染视线的目光,让北墨染不禁觉得好笑。“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你大可放心,我身子好着呢。作为你的大夫,怎么可能会丢弃自己的病人,自己生病去。” 她这样像是有些误解他的话语,让司冥寒微微蹙了蹙眉头。他正打算解释,眸光落及她眼底的戏谑,立马了然。他调笑了她许多次,这次她倒是要反调笑回来。 于是司冥寒点了点头。他冷若冰泉的话语,此刻像是冰山融化一样,他说道:“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说道这里,北墨染哪里还不知道,他已经识破自己。她目光紧紧的盯着司冥寒,调侃的说道:“你这么关心我,莫不是喜欢上了我?” 北墨染完全没有想到,这司冥寒竟然厚颜无耻的点了点头,大方的承认。 “这世上,哪个人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若是不喜欢,娶来干嘛?” 两人说说笑笑的,气氛正好。 倏然,北墨染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她小巧的鼻子微微一动,有些警惕的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周。只是,夜晚的森林一片漆黑,像是狮子张开了血盆大口,目光紧紧盯着她这个猎物。 许是察觉到了北墨染的不对劲,司冥寒转过头来,看着北墨染。 “方才我闻到了一股异味。也不知道是从何处传来的。”北墨染的话音落下,就听见林子深处传来异样的声音。 两人均是一惊,对视了一眼。 能在他们没有发现的时候,靠他们这么近,来人定然是高手。便是身经百战的北墨染,此刻也是紧绷着身子,做出一副谨慎的神情来。北墨染手撑在地上,一个前翻,站了起来。 “谁人在此处躲躲藏藏!何不出来一见。” “哗哗!”风微微吹过,撩起树叶摩擦生响。北墨染的话落下之后,便再也没有回音。林子里像是死一般的寂静,而这样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二人越发的警惕起来。 北墨染小心的环视着四周,天上如银盘一般的明月,此刻悄悄隐在阴云之中。四周静谧的过分,连虫鸣声都悄悄停了下来。 “小心一些。”司冥寒紧紧的握着北墨染的手腕,不忘嘱咐。 北墨染点了点头,没有挣脱司冥寒的大手,而是悄声的弯下腰,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来。 她的谨慎,救了不知她多少条命。所以她习惯性的在身上藏着一把武器。没想到,今日这个习惯,又要救她一命。 司冥寒暗中瞧了一眼北墨染,见她手中握着的匕首,微微松了一口气。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还真担心待会儿自己打斗的时候,无暇顾及北墨染。现在匕首在手,他也放心了不少,毕竟当初能靠着双手就能做出那么多事情的北墨染,功夫可不低。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星夜惊魂 第一百四十九章 星夜惊魂 “哗哗!哐!” 离他们较近的一棵树木似被重力所击打,忽然断裂。 司冥寒两人急忙躲闪,一同跃身上一旁丈许粗的树。还未在树上站稳,借着从阴云中悄悄探出来的月光,瞧见那树木断裂之处跑出两只体积硕大的棕熊。 北墨染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一早就知道狼云山的奇珍异兽极多,初次看见两只棕熊,北墨染还是十分惊诧。尤其是这两只棕熊看上去,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发疯了一样。 情势紧急,北墨染也顾不得其他,紧紧拉住身旁司冥寒的大掌。 若是平常,她定然不会做出这么示弱的表现。只是现在树晃得实在太厉害,一旦脚下不稳,下场不是被熊一巴掌拍死,就是被它一脚踩死。 树叶经过这一阵剧烈的晃动,哗啦啦掉下一大片,翩翩如绿蝶一般落在那嫩绿的草地上,显得相得益彰。 北墨染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双腿以及双臂之上。难得的拧着眉头,一脸凝重的看着下方那头暴怒的棕熊。 “怎么办?若是一只,你我两人合力,也是有信心将其拿下的。但是俩只……”北墨染低头深思问道。 棕熊皮糙肉厚,是出了名了。因着刚刚换衣服上药,将剑取了下来。想着并没有走远,司冥寒连剑都没有拿。现在若是想对付这俩只棕熊,只能靠手搏了。 若是有了剑,别说俩只棕熊,一群都没关系。但是没了剑,他拳头打在这棕熊上,岂不是在给它挠痒痒? 闻言,司冥寒抿着唇角,一脸的冷然,在月色的映衬下那俊脸一片寒冷。 “哐!”忽然一声巨响,随后是一阵摇晃。北墨染顺声望去,只见其中一只棕熊,像是魇住了一般,疯狂的撞击着他们站的这棵树,像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它一般。 脑海中念头一闪而过,北墨染想要将其抓住时却已经没了踪影。没时间再重去将那个念头从脑海中揪出来,北墨染只能咬着唇,脑中迅速闪着解决它的办法。 “司冥寒,不如我们一人对付一个。你武功要比我好上许多,我先拖住一个,你尽快解决另一个。然后我俩再合力将其击毙。”北墨染冷静的说道。 司冥寒非常不想让北墨染涉险,但是此刻这却成了唯一的办法。若是熊将树给撞断了,他们将会一同面对这两只暴怒的棕熊。 想到什么来什么,或许在此刻能得到最好的诠释。司冥寒心中的念头方才闪过,两人就听见树木传来断裂的声音。 面色一僵,北墨染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余光忽然瞥到左边一道冷光传来,她双眼微眯看了过去。那道寒光,赫然是一只在月下闪着金属光泽的箭。 无暇顾及其他,北墨染挣脱开司冥寒的大掌。伸手掏出绫罗剑雨,打向冷箭的方向。司冥寒心下一紧,瞳孔紧缩。 “你……”瞧见北墨染将冷箭击落。司冥寒将剩下的话语噎了回去,虽然还是紧绷着脸,明显能看到他放松了不少。 “无事。”北墨染摇摇头,冷箭击落,她却没有半点轻松。这次棕熊的袭击,还有那突然出现的冷箭。任谁都能够猜到,这所有的一切一定是一个争对他们的圈套。但是,偏生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 “你可知是谁人对我们出手?”北墨染紧紧的抓住身后的树木,身体紧绷。 前有不知底细的敌人,后有暴怒的棕熊。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北墨染当然不可能问这些废话。每个人行事,都有每个人的方式。她只有知道了这人是谁,才好找出他的破绽。 闻言,司冥寒先是微微的摇了摇头:“司南晟两兄弟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我出手。我和百里千枭没有什么交集。至于这里其他的蠢货……”他越说,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起来。 今晚他们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己突然生出想看星星的念头。不可能有人能够提前掌握他们的位置。能知道他们在这的,就只有刚刚看到他们出来的那群人。可是那群人有谁会这么恨他? 他抿着唇瓣:“抱歉……” 想要说出口的话还未说完,他们脚下站立的大树,不断倾斜。 “赶紧跳下去!”北墨染的这句话方落下。耳边便传来一阵劲风,转头看去只见连续三支冷箭,嗖嗖的朝着她的面门而来。 她面色一冷,在心中将射箭的那个人的祖宗都拉出来问候了一阵。手中绫罗剑雨使出,跃身闪过一支冷箭,其余的两支均被她打回了来时的轨迹,朝着射箭那人而去。 敢朝着她射出冷箭,也要能力承担后果才是。若是不让报复回去,她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你……”冷箭射向北墨染的时候,司冥寒几乎要停止了呼吸,若不是他面前那只棕熊扑了过来,他势必要解救北墨染。待看到北墨染安好的站在地上,他再次将要说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只是,他的面色寒冷,浑身都散发着强烈的寒意,在月色的照映下,光是看着就觉得渗人。 “没事,你自己注意。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敢不敢再放冷箭!”连续两次被人偷袭,若是放在平日里,她定会面带笑容的将人收拾一顿便算了。但偏偏是在今天的这个时候,前有两只凶悍的棕熊,后又偷袭放冷箭。将她逼上绝路,当真认为她是泥捏的不成! 她这样想着,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北墨染卷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方才放冷箭的方向飞射而去,却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她面色一暗,满心不甘,竟然让他跑了! 棕熊盯着司冥寒,面上尽是垂涎之意,仿若看着自己的食物一般。棕熊这样的动作,成功的让司冥寒的面色黑了下来,特别是在他心中还担心着北墨染的情况下。 他不耐烦的掏出一直藏在衣衫之下的匕首。月光撒在上面,闪过一道银光,像是仙女的纱裙一样。哪怕是外行人,只一眼就能看得出,这把匕首是世间难得的珍宝,比北墨染拿出来的还要好上许多。 他目光森然的瞧着那棕熊,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将那熊逼退一步。 司冥寒微微眯了眯眼,瞧着面前的棕熊,一个闪身扑了上去。棕熊的体积大,速度却并不快,当然比不上常年练武的司冥寒。 他一个闪身躲开棕熊挥过来的巴掌,匕首顺势狠狠的刺进棕熊的后背。 棕熊惨叫一声,转身就要回击。 这边司冥寒虐杀这只棕熊,打得激烈。那边北墨染确定了偷袭的人已经走了,也扑上去另一只棕熊打了起来。棕熊一掌挥来,带着猎猎风声,像是撕裂了整个空间一样。 第一百五十章 双双受伤 第一百五十章 双双受伤 北墨染一时不查,躲避不及。被棕熊挥过来的一掌,打中了左手臂。 当即,两人都听见了“咔擦”一声。 北墨染闻声,低声咒骂了一句。 “FUCK!” 她虽然不想让司冥寒担心,强行压制了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呻吟。但是她条件反射的倒吸一口气,让司冥寒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他面色不郁的盯着面前的棕熊,打算速战速决。 绫罗剑雨在和棕熊的对打之中,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许是因为棕熊皮太厚的原因,每次打出去的剑雨都有许多反弹出来。 到头来,北墨染累的气喘吁吁,那棕熊却没受到什么本质的伤害。她双眸一暗,将绫罗剑雨收了起来,拿出玉笛来,伸长到剑一般的长度,距离棕熊稍微远了些许的距离。 “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响起,北墨染反射性的转过头看向司冥寒的方向。只见司冥寒面前,一只棕熊直直的倒在他的脚下。 “司冥寒!”她轻声唤道,一时间竟忘了自己面前还有一只凶狠的熊,还好司冥寒快速的跃身过来,一脚将那棕熊踹出去。 “小染,你怎么样?”他声音带着急切,看向北墨染的左臂的目光中竟然带着些心疼。见北墨染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他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怎么这般的不小心!” 他难得失色,声音略微加重,呵斥了一句。虽是呵斥。 “没事儿。”北墨染抬头,瞧了他一眼,轻笑着说道。 闻言,司冥寒却并没有放下心来,他抿了抿唇瓣看了北墨染的左臂一眼。随后一个闪身,抱着北墨染跃上一旁的大树。 “给我看看!”司冥寒板着脸,就要伸手去拉扯北墨染的袖子。北墨染又怎么能如了他的愿?现在他们本就还处在危险的境地,若是现在让司冥寒看了自己的伤,肯定会让下方的棕熊有机可乘。 心中这般的想着,北墨染堪堪躲过司冥寒伸过来的手,还带着些许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拒绝。 司冥寒知道北墨染所担忧的是什么,抿了抿嘴唇,最后只得如了她的意。 底下,约莫是死去的那一个是它的另一伴,那熊此刻更加疯狂起来。剧烈的撞击,让北墨染差点一时没站稳摔下去。 司冥寒的眼眸微暗,掏出那还沾染着血丝的匕首来。挥手砍下一颗树枝打在下方棕熊的头上。 棕熊哀嚎一声,声音穿透如泼墨一般的静夜,它撞击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北墨染没有管下方的棕熊如何。她的注意力,早在司冥寒拿出那匕首的时候,就被吸引了去。 这匕首,竟然是用千年寒铁所造! “小贼!”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那视线依旧放在那把匕首上。 “嗯?”司冥寒阴郁的目光从下方的棕熊身上收回来,就看见北墨染的视线紧紧的盯在自己的手上。 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牵着嘴角扬了一抹幅度:“看上这把匕首了?”不等北墨染开口,他便轻声询问道。 北墨染好不客气的点了点头! 不过,她只是看上了,并不代表她想要这个。上次已经从司冥寒那儿得到俩件宝物了,再贪心,她就该被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而在司冥寒的认知中,北墨染是他的王妃,他的东西,那便是北墨染的东西。既然北墨染看上了,那他万万没有不给的心思。 这样想着,司冥寒挑了下眉头,便将匕首放在了北墨染的手上。对上她那明显讶异的神色,笑了笑:“我的便是你的,既然你想要,那便收着吧。”他眉宇带笑,竟然有着一片温和之意。看的北墨染微微一怔,随即淡笑着将匕首给收了起来。 司冥寒的话都说的如此明白了,若是她拒绝的话,反而显得更加的矫情了。 她说道:“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哐!”就在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树内部结构已经被它撞断,下方的棕熊撞击大树的动静竟然比原来还要大上几分。 两人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北墨染的目光冷然。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什么,那念头恰巧就是方才遇见这两只棕熊时,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 “司冥寒!”她忽然严肃了语气唤着他。 司冥寒一怔,随后疑惑的看向北墨染:“怎么了?” “森林里发出动静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她目光微微的沉了沉,希望事情千万不要和她想的那般一样,若是的话…… “味道?”北墨染突然的话语,让司冥寒顿了顿。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睛,周遭散发的阴郁之色,已然液化。 见此,北墨染也不说什么,只是神色淡淡的看向下方的棕熊:“你有没有发现,这个棕熊非常的奇怪?” 心里已经有了底的司冥寒没有直接将答案说出来,而是问道:“你可是看出什么门道?” 却见北墨染露出神秘的一笑,脸上的自信愈发衬得她小脸精致。 “司冥寒,难道你就不觉得连续两只棕熊向我们扑过来,包括在下面撞击树木的时候。它们都有些像被抢了食物的小狗吗?”把棕熊比喻成小狗,估计也就北墨染有这种想法了。 “我们来的时候,一定被人下了绊子,趁我不注意往我们身上洒了能够吸引熊的东西,还安排了人一直跟着我们。一旦棕熊开始攻击,藏在暗处的人便放冷箭偷袭!” 自北墨染开始分析的时候,司冥寒的脸色就更加变得阴沉无比,显然北墨染的想法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或许,那背后之人针对的也只有我一个。只是不知道你也会和我在一起,不然,凭着你的直觉,怎么可能让人将东西放在身上没有察觉。” 司冥寒的全身都充满了寒冷的气息。若不是北墨染心神强大,怕早就被司冥寒身上的寒气给骇到了。 但是,这却并不代表她就要在这黑夜中,忍受他嗖嗖的放着冷气。她捏了捏司冥寒的手臂,司冥寒却没有一丝反应。 她默了默,瞧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的司冥寒,抬脚狠狠的踩在司冥寒的脚上。 “嘶~”司冥寒咧着嘴角,轻抽了抽气。也是这时才看向北墨染,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北墨染无暇顾及其他,在听见他的抽气声时,她这才想起抱着她的这个家伙身上还带着伤呢。 当即心头一动,就要询问伤势如何。 此时,却又听见一声断裂声响起。 她面色一僵,心里面将害她的那个人咒了千万遍。 将北墨染放在地上,司冥寒这才冲上去和那棕熊缠斗在一起。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毕竟身上还带着伤,加之与上一头棕熊打斗的时候,伤口裂开。此时司冥寒再与棕熊缠斗起来,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每一次动作稍微大一些便扯动了身上的伤口,让他打在棕熊身上的力道,立马少了好几分。 眼看着司冥寒下手的力道越来越轻,那棕熊反抗的也越来越猛烈,北墨染一颗心几乎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若不是自己的左臂脱臼,自己肯定是要上去助他一臂之力的,奈何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去也只怕是给司冥寒添乱。 突然,司冥寒动作慢了一拍,被棕熊一掌挥中。身子足足倒退了好远,直到背部抵到树木的这才停了下来。 “司冥寒!”北墨染担忧得唤道,连忙跑了过去,瞧了瞧他身后溢出来的鲜红,眉头紧皱。 “我无事,你不用担心!” 一步,两步。棕熊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那步伐迈的却不是一般的大。 眼看着棕熊就要走到司冥寒两人的面前来。 两人对视一眼就,眼中暗茫闪过!若是这个棕熊真的对他们两个下手的话,那便拼了最后的力气! 然而,还没有等到两人开始动作,森林中又传来一阵树叶的萧瑟声。 只就听“唰”的一声响,来人双手一挥,手中的环形镖便朝着那棕熊发射而去。 紧接而至的是重物倒地的声响。 北墨染抬眼看去,方才差点要了她们的命棕熊,此刻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 她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要知道方才他们和那棕熊对战的时候,可是艰难至极。没想到百里千枭一来,一个环形镖就搞定。 没错,来人就是百里千枭。他一身白衣。瞧见北墨染两人受了伤,却依旧面带笑容的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方才十六找到他说北墨染两人都消失不见了,他还不以为然,后来瞧着他们许久没回去这才找了出来。哪曾想,一进去森林就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当即就赶了过来。第一眼就看见北墨染司冥寒两人动弹不得的瘫坐在那体积庞大的棕熊面前,他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要是他再来晚一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千枭眸光一凝,将心底翻腾的震荡压回去。狭长的桃花眼轻抬,流泻的波光急切地在北墨染身上扫过,在染血的袖口微微一滞,却最终停留在司冥寒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寒王,你跟王妃没事吧?” 司冥寒面色冷毅,纵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也丝毫未显狼狈,清隽的眉目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他虽然性子冷淡,对百里千枭这个疑似情敌耿耿于怀,但却是礼数周全之人,淡淡开口:“刚才多谢。” 那头熊倒下后北墨染像弦一样紧绷的心才稍稍松了下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司冥寒的伤,岂料刚一动作便牵扯到脱臼的手臂,疼的冷汗润湿了鬓发,苍白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动人。然而她只是绝强的咬紧了嘴唇,一声不吭,将目光全部倾注在司冥寒身上。男子倚靠着树干,宝石蓝锦衣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斑痕,看上去触目惊心,却勾起嘴角,轻声道:“小伤而已,不用怕。” 他说的风轻云淡,然而一动不动昭示着他的处境。北墨染不信,却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心,自己又怎么会让他担心呢? 两人眸光流转之间,无不是为对方考虑。 百里千枭上前几步,掀开锦衣,只见上面已经被血水沁透,而对方除了脸色苍白,在无其他,那双眸子犹如夜空中的寒星,冰冷的彻骨,“只是小伤对么?” “的确。”百里千枭懂他的意思,干脆的点头,迅速点穴止血,又洒上了药,撕开干净的里衣边紧紧包裹。指尖摸过身上的一些地方,探查着受伤的痕迹,最终松了口气:“目前为止最重的伤就是胸口被重力打断,以至于出了很多的雪,需要即刻接骨。可是这里没有麻沸汤,恐怕会很疼!” 司冥寒挑了挑眉,目光越过身前的他,落在北墨染的身上,深情款款,那眼中的秋波万顷,像是夹杂了蜜糖,凝固在了她的身上,无论如何都拉不开:“现下有糖,怎么都不会太苦。”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 百里千枭恍若未见两人的互动,不自觉地下了重手,这期间司冥寒一声不吭,只是头上冷汗连连。 他手下的速度加快了许多,待接骨之后,司冥寒淡淡道:“手艺不错,不过给王妃接骨之际,轻一些。”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地来到她的身边,北墨染闻到了一股浓厚的血气,随后就发觉自己被一双厚重的手捂住了双眼,耳畔有轻声道:“别怕,我在呢。” 双眸涌起雾气,她重重点头,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丈夫在身边,哪里有不安心的? 司冥寒以身试验百里千枭是否有行医手段,无疑是以身犯险,想起王爷疼爱王妃的传言,百里千枭只觉得此话不假,心中同时有些发涩。 她夫妻二人和睦,自己就更没有插足的理由,连暗地里的喜欢,都成了亵渎。 肩膀处的衣服被褪下,在现代稀松平常,在古代却犹如裸体,他为保她名誉,撕下布条绑住自己的眼睛,指尖不动声色的掠过她肩膀附近,心中骤然升起颤抖之意,若是一不小心弄疼她了怎么办? 他小心而又谨慎,纵然从外表来看与平常无异,内地里的害怕,却是将人窒息。 北墨染紧咬下唇,发丝早就散落,透过凌乱的发丝,只见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没有血色,嘴唇却是咬的通红,更加的惹人怜爱。 扭转骨头之际,发出细弱的咯吱响,细碎的疼痛打从胳膊蔓延全身,那些擦伤扭伤的地方,都揭竿而起,交相呼应,这句身体还是太弱,可感知力却是极强,一时间身体仿佛是被碾压过,每一处好的地方。 随着慢慢急促的呼吸,百里千枭的手也开始颤抖,待最后一下落下,整个人好似脱离一般,他匆忙站起,以掩饰不安:“接骨结束,王妃已经无事了。” 百里千枭的话无疑是一针强心剂,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休整片刻后,略微好转了一些,至少走路在无难处,北墨染低声道:“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只怕小十六要着急了。” 司冥寒黝黑的眸子盯着她,强硬到让人不能拒绝:“没什么比你的身体重要。” 第一百五十二章 虐单身狗 第一百五十二章 虐单身狗 百里千枭听着两人的互动,抿了抿嘴唇,也跟着道:“眼下四处有棕熊的气味,轻易无猎兽敢过来,若是出了这个地方,我一边要维护你二人,一边要争斗,只怕是一见难事,况且我来的时候留下了记号,依着十六的个性,不出一会就会找来。” 话已至此,北墨染也在无什么好说,默默的点了点头,而她本身打斗困倦,在司冥寒的怀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此只剩下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百里千枭怕她冷,便点了一堆火,烈火下,暖洋洋的,柔和了所有人的五官,但司冥寒的眼眸,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伤势较重只是隐忍不发,此刻见怀中的女人睡了过去,不免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百里千枭手中有药,却并未拿出,而是拿起被打落的箭矢细细观察,因为大家参与打猎比赛都是统一配发的箭矢,所以造型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线索。 他眉头紧蹙,凶手如此有恃无恐,就是确定查不出什么,可同样也能确定一样,就是此人必定是狩猎之人,而非外来杀手。 另一边,营地里,一个少年端坐着,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长了一张娃娃脸,双眸如同一颗宝石一般,清澈干净,一身淡紫色长衫,上绣金线如意纹样,在领口处,一条小小的金龙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这正是皇子的表示。 此刻我们的小皇子因为他们的良久不归,心烦意乱,琢磨着是不是遇上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所以才乐不思蜀,越想越有可能,他不甘心在等待,顺着百里千枭的踪迹追寻而去。 寂静的森林中,枝叶摇晃,树影婆娑,凭空夹杂了一股阴森,浓厚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小十六骤然一惊恐,他们出事了?随即远远瞧见倒在地上的棕熊,以及坐在树下靠着火的他们,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免生出几分哀怨,高声叫嚣了起来:“好啊,好啊,你们三个玩不带我,我在也不跟你们好了。” 司冥寒抬首,见他蹲在树上,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快哄我的架势,不由得板起了脸:“还不下来,没瞧见我们两个受伤了么?” “受伤?”小十六定眼一瞧,每个人的气色都不算好,立即跳了下去,恰在此时北墨染被吵醒,对着他微微一笑,却也看得见脸上那苍白的神情,以及略微损伤的容貌。 小十六慌了神,连连道:“怎么弄的?即便是棕熊,你们二人在,总不至于叫她伤着啊!” 百里千枭将手中的箭矢递给了他,神色淡淡:“哝,自然是有心人的所作所为了。” 北墨染原本想说自己无事,忽然见箭矢上一抹淡青色的幽光,立刻道:“给我看看。” 她查探良久,最终放下,佯作一无所获,心中却是升起犹疑:箭矢都有配发,很平常,但箭羽泛绿色,沾染酒香,是太子司南晟带了一种异香酒,名为蔓青萝,难道…… 十六好事,听他们把过程叙说一遍之后,摸着下巴道:“我倒是奇怪,怎么就引了棕熊发狂,这类的动物,轻易不会连命都不要的攻击谁,更何况不是发情期,又是猎场里养的东西,早就没那么多的野性了。” 百里千枭也颇为疑惑,忽然见北墨染衣领处有亮晶晶的痕迹,他道了声得罪,上前探查一番,后者任由他来看,乖巧的模样,他心中一颤,只觉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在鼻尖缠绕,令人春心大动。 他匆忙的捏下一些,低头分辨,不叫任何人看出自己失态的样子,随后声音平缓道:“此物是凝雪粉,速来为闺阁儿女所推崇,但价值千金,所以非贵重之人无法拥有,王妃……” 司冥寒知道他的意思,出声道:“不会是王妃,她速来不爱涂脂抹粉。是这东西叫熊发疯么?” “此物还不能,还缺东西……”百里千枭这般说,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站起身,在四周寻觅这什么。 十六也跟着起身,东瞧瞧,西望望,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这附近什么东西最多,找的就是什么。”北墨染见他的举动,心头的雾豁然开朗,万物相生相克,既然平时都无事,偏偏自己沾染了一些香料就能引发熊的发狂,那么一定是在这附近最不起眼,却也最多的东西。 北墨染见树下四处都是蘑菇,和百里千枭相视一对,有了结果,他沉声道:“长夷花与这黑心菇相克,但是长夷花粉是治伤口的良药,每到生长季就会被附近的猎户采集去贩卖,故而树林中鲜少再有,而这凝雪粉制作的原料之一就是长夷花。” 小十六一拍手,做了个总结:“原来如此,长夷花和山蘑菇相克,从而产生的物质使得熊发狂,因为之前都被采摘了,所以才相安无事。不过这凝雪粉素来名贵,是皇家和一些富商家女儿的奢侈品,参与狩猎的女眷中,只有晴宜郡主,幽兰郡主,上将军嫡女温挽樱,屏西公主能使用,啧啧,看起来,这又是大哥引来的桃花劫,风流债啊……” 司冥寒脸一黑,虽然他说的没有错,但是怎么听都不好听,下意识的就像北墨染看去,故意贬低其他女人道:“大家闺秀,却自荐枕席,实在是不知廉耻,有辱家风……” “好啦。”北墨染抿嘴一笑,眼中秋波动人,皎若秋月:“君心之昭昭兮,日月可鉴,我懂。” 司冥寒勾起嘴角,带着一份慵懒以及释然,火堆的照耀下,棱角分明的五官渐渐有些柔和。 他们二人相依相偎,宛若一人一般,不必言说,我懂。 小十六心里发酸,抱怨道:“郎情妾意,情深意重,为何要叫我看见,可苦了我们这些单身之人。” 百里千枭忽然胸口有些发胀,他仍旧静静的站着,微风拂过,落英缤纷,黑夜模糊了他的容颜,只见长身玉立,身形孤单。 他抚了抚胸口,不,他不是一个人,胸口里面,不早就住进去了一个人了么。 只可惜,她把相濡以沫给了司冥寒,然后送了自己相忘江湖。 风吹树动,不是树在动,不是风在动,是自己的心在动。 他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抬首望着皎洁的天空,这一夜,尚且很漫长。 第二日一早,太阳高升,慢慢地透过云霞,可见精神抖擞,红光四溢,树林中仿佛镀金一般,茂盛的生长着。 枝叶斑驳,落在地面上,像是身姿姣好的女子在翩翩起舞,全然不见晚上的阴晦,恢复了往昔的宁静,偶尔也会有一声鸟鸣,然后惊起满林子的鸟雀。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次相逢 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次相逢 北墨染几人经过一整夜的修养,已经好了很多,牵来了马匹,因为棕熊太过的大,所以只砍下了熊掌等较为好的东西。 “可惜可惜可惜。”十六连叫了三声,最终只能将东西扔下。 百里千枭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道:“等回了营帐,你完全可以在派人拖回来,当然,你速度够快,能趁着豺狼虎豹享用之前。” 十六瞥了他一眼,骄傲道:“你看我像是和动物抢东西吃的人么?” 百里千枭没说话,不过表达的挺明显。 小皇子不乐意了,两人就这么打打闹闹了一路,准确说是十六单方面的。 一行人碍着伤势,走走停停,顺便也探讨究竟是谁下的手,十六第一个道:“温挽樱嫌疑最小但是箭术最好,我看话本脸面,最无辜的人,心最黑了。” 司冥寒分析道:“屏西虽然冲动莽撞,但没有胆子陷害嫂嫂,特别是经历了紫鸢尾花道歉事件以后。”他顿了顿,显然是对这个堂妹不放心,补充了一句:“但也难保不会受人挑拨。” 前两个说完了,百里千枭也道:“我妹妹晴宜嫌疑大,但是箭术差的很。” 小十六不满意道:“我们都是推出有可能的一幕,偏你就帮着妹妹洗清嫌疑。” “我只是实话实说,总不能夸大其词吧。” 两人的争论就相视过耳云烟,北墨染眉头紧蹙,仔细回忆那天的事情,忽然想起:“凶手放冷箭时,我曾用绫罗丝雨向凶手反击,如果运气好,很可能让凶手受伤。可以多留意身上有伤口的人。” 这便有了一个突破口,司冥寒眸光偏冷:“怎么样才能让人脱光了给我们检查?” 小十六提议道:“在晚上的时候,往他们的帐篷里丢火把唔……” 百里千枭拿出一个野果子,塞进他的嘴里。 胡乱出主意比不出主意还要叫人头疼。 北墨染看着他二人一个淡定,一个炸毛,说不出的好笑。 危险过后的一路上,说不出的轻松与愉悦。 就在这时,林中忽然惊鸟,然后一只雪白的狐狸攒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根根的箭矢,可惜持箭人明显学艺不精,箭箭射偏,小十六看的直摇头,“此等箭术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然后拿出弓箭,照着便射了过去,却不想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弓箭撞上,谁都没射到狐狸。而小狐狸又极其聪明,三下两下便讨得无影无用! “快给我拦住。” 随着这一声,立刻跑出来了一行人,为首的女子一身紧身蓝衫,将身形勾勒的玲珑有致,又有黑皮护甲在胸前,随着气喘吁吁起伏不定。青色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单螺,用一根碧玉簪固定住,上边硕大的珍珠在阳光下骤然生辉,与靓丽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双眸之中除了怒气,还有一闪而过的惊讶,此人正是晴宜郡主。 北墨染敏感的主意到她神色的不对,心中微微起疑,随后只见他们纷纷迎了上来,相互做礼。 “你们怎么在这,害的我没射中狐狸。” 晴宜郡主面色不善,眸光流转,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身份之高贵。 不过在场之人谁又不是金贵的,小十六第一个出声嗤笑:“狐狸站在那,你能射中就是好事,何必还追赶呢,白费心机。” 晴宜郡主惯是高高在上,闻言脸色一变,她身边的一个女子道:“十六,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若不是你,李公子的最后一箭定然能射中。” 那女子面容艳丽夺目,鼻梁高挺,嘴唇适中,只可惜眉宇间一股子憨气,生生磨灭了美艳之姿。同样劲装,只是她身上的花纹要细致的很多,用胶液在衣决处黏上了指尖大小的珍珠,围成了一个月兰花的图案,又有金线做底子,阳光下骤然生辉,仿佛是真的一般。而劲装最容易磨伤,这么贵重的衣服只会穿一次就丢掉,由此便可见,其身份之贵重。 小十六不满意道:“皇姐,你怎么帮着外人说我啊!这猎苑里的猎物,又没写着名字,就算写了名字,那也是我皇家的东西,我射了怎么样?谁能把我怎么样?” 屏西公主被堵的说不上来话,失望到:“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 晴宜郡主见状,冷声道:“就是,有空嘲笑我,不如把你们的猎物拿出来。”她见北墨染脸色苍白,一直都不说话,顿时明了,恶意的笑了笑:“怎么,狩猎不成反被猎杀了?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百里千枭在一边听的直皱眉,呵斥道:“二妹!” 晴宜郡主哼了一声:“原来你还当我是妹妹啊,竟帮着外人。” 一边的屏西公主拉了拉她,示意不要再说了,然后怯怯的看了司冥寒一眼,她生的浓眉大眼,一身红装,肆意张扬,性子也耿直,偏偏对这个堂哥怕的很,当然,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敬重。 司冥寒看了她一眼,道:“不是要打猎么?在这站着做什么?” 屏西公主顿了顿,给了晴宜郡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然后迈着步伐离开了。她的离开带走了一部分的人,让晴宜郡主身边显得越发的薄弱。 他们想要息事宁人,小十六却不愿意,尤其是在皇姐走后,更加的毒舌:“血脉相连,不当也没办法,百里肯定是暗恨老天不长眼,给了你这个妹妹。” 晴宜郡主更加的恼火,偏偏对方是个皇子,不由得迁怒北墨染,眼神也越发的凉,甚至带着些许疑惑:你怎么还活着? 北墨染心中的怀疑更加的严重,故意凉凉的激将法:“本王妃不比郡主,还有人帮忙,只能自己的事情亲力亲为,不过这样来说,即便是受伤也是荣耀。” “我能为郡主射杀猎物,心甘情愿,我的东西,本就都是郡主的。”立即便有人跳出来表衷心,只见是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杏眼明仁,身材适中,一身湖蓝色猎装,倒是不俗,只是眉宇间带着三分讨好,生生磨灭了一身的气度。 百里千枭对他没什么好感,直接淡淡道:“我的妹妹自有我来操心,要什么如果是正确的,我自然会给予,不劳李公子费心。” 少年露出落寞的神情,略带讨好道:“世子,我只是想要给一份我的心意。” “你别胡言乱语了。”晴宜郡主生怕司冥寒误会,训斥道:“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我要的东西,只有一个人能给我。”说罢,含情脉脉的望着司冥寒,她这一颗心,只给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厚颜无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厚颜无耻 北墨染瞧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只觉得又是一个吊丝跪舔女神的案例,这世上一见钟情源于相貌,日久生情源于性格,而跪舔则源于对方比自己优秀太多。 在她的记忆中,此人名叫李应杰,他虽然也是官宦之后,却不过是区区的三品官之子,比起唯一的异姓王,差之千里,何况晴宜郡主相貌出众,又是太后教养长大,虽然明面上说是喜欢,暗地里扣做人质,但总归得了个太后亲自教养之名,足以让大家少爷蜂拥而至。 能娶一个有权势的妻子,足以打开一些门路。 李应杰虽然在追求者中,是最为不显的,但一手好箭术可谓是百步穿杨,可刚刚好几发箭矢都射偏。她有了些疑惑,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弓箭,似是不经意的捧了对方一下,后者一颤,仔细留意,见他右手微微有些不自然,似是有受伤的痕迹,心中顿时云雾,却也有了些底,望着李应杰微微一笑:“此弓箭颇重,公子能拉开,当真是好本事。” 她此话一出,身边的三个男人顿时黑了脸色,司冥寒更是直接道:“摇尾乞怜,算不上好本事。” 李应杰感受到打过来的寒光,身上一个哆嗦,更为话感到屈辱,心中愤愤不平,辩解道:“为博美人一笑,何故王爷说的如此难听?” 司冥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张扬而霸道:“我想这些说,你不喜欢听,也只能听着。” 北墨染瞧着他霸道总裁范又上来,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小心眼,不就是夸了别人一句么。 司冥寒打手拦住她,目光侵略性极强,似乎是在说,你只能夸奖我一人。 他二人如此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叫晴宜郡主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就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好,为何他始终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什么恶毒,什么残忍,她全都不在乎,只在乎他。 可是他有了她,司冥寒不知她何时进入自己的心间,反正进来了,她便别想走。 北墨染躲开他霸道的目光,难为情道:“很多人在呢,别闹。” 然而仍旧逃脱不得那双手的禁锢,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一个女人的时候,他会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的人。 很多人看着这一幕,有人高兴,有人心碎。小十六对着晴宜郡主道:“看见来了么?看在你是百里的妹妹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挤不进去的世界就别挤,打扰了别人,也作贱了自己。” 晴宜郡主贝齿咬着下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也抬着下颚,一副高傲的样子,道:“你可知英雄手中应该有一把好剑。” 北墨染听她意思是在暗示自己配不上司冥寒,笑了,反问道:“郡主可知,美人如玉剑如虹?” 美人和剑两样是男人生活中的最重要的,前者给予温柔,后者给予自由,从不可混为一谈。 “如果这两样充作一样,岂不美哉?”晴宜郡主不甘心道。 她笑了笑,无所谓的说:“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既坚硬,又脆弱的东西。” “是因为你没看见。”晴宜郡主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这里就是。” 她的心可以对待所有人的坚硬无比,唯有对待那个男人,软的一塌糊涂。 如此言语,倒到北墨染高看了她一眼:“可惜,只有珍惜的人,才会在乎哪里是软是硬。” 李应杰抿了抿嘴,唤道:“郡主。” “闭嘴!”她尖叫道,可很快就平稳了下来,见斗嘴斗不过,干脆错开步伐,上前关切的看着司冥寒,情深款款,含情脉脉:“王爷怎么了?可是被人拖累,又受伤了?我这有些上好的药。” 百里千枭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妹妹,司冥寒冷着脸,连话都不愿意说,那架势有活活冻死身边人的样子,偏偏她好似看不见一般,围着直打转,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简直要把自己的脸面都一并赔进去。 他忍不住唤道:“二妹。” 晴宜郡主一顿,干脆当做没听见,她生的貌美,一双眸子宛若秋水,周身一股旖旎的风情,偏偏遇见了一个不解风情的,或者说,紧紧是对她不解风情。 僵持了这么久,北墨染早就受不住,脚下一软,司冥寒一直注意着她,立即上前扶好,关切道:“是我不好,应该赶紧带你回去疗伤,咱们快走吧。” 是我不好?何曾有人看见这般温柔的寒王? 晴宜郡主紧紧的捏着手心,嘎吱作响,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是我先来的,是我先认识王爷的。” “有些事情从来都不是先来后到。”北墨染看了眼司冥寒,不缓不慢道:“这么久的时间,石头都热了。但凡有什么感情,早就表达出来了。感情的事,强求不得。” 她的言语永远都是那么的从容,徐徐而来,却将最后一曾遮羞布撕扯掉,将人放置烈火上焚烧,凌虐的体无完肤。 司冥寒并非是因为喜欢北墨染,所以不喜欢自己,而是很干脆的不喜欢。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像他看去,只看见了他柔情蜜意的看着喜欢的人,与对待自己的冰冷截然不同。 北墨染说了句走吧,他便毫不犹豫的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 晴宜郡主就这么被无视在了原地,她一瞬间脸上火辣辣的,心中更是低谷到极点,不停的喊着:“我不信,我不信,都是北墨染那个贱女人!” 一旁牵着马匹的小十六眉头凌厉的一挑,重重一咳,见把人的目光吸引来了,自顾自的掀开马上遮盖的东西,自言自语道:“哎呀呀,早知道就不让大嫂狩猎一个五米高的棕熊了,这么大的东西,根本拖不回来,只能割下来个熊掌,浪费浪费啊!” 然后趾高气扬的离开,气的晴宜郡主脸色发黑,暗中狠辣道:这都要不了你的命么? 李应杰有些委屈的上前道:“郡主如是喜欢,我也能狩猎到。” “你还敢说!”她瞪了李应杰好几眼:“都怪你,没有一开始就射中,不然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在说狐狸,李应杰却是清楚她在说人。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是没射中,也叫她手忙脚乱,怎么还能逃脱了棕熊的利爪呢? 小十六还不没远,听她这么一说,哼道:“是不是别人替你吃饭,结果你胖了,还要怪人家啊?有本事你自己射一个啊!” 晴宜郡主咬了咬下唇,然后道:“凡事看结果,何必看过程。有本事,你也叫人给你射两个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鹬蚌相争 第一百五十五章 鹬蚌相争 “让别人射中猎物,和自己射中猎物都一样,前者是本事,后者是本能。单看哪种想法就是了。”百里千枭截断两人的对话,上前一步,不经意的捧了李应杰手臂一下,后者手臂一僵,脸上出现了冷汗。 他瞬间明了,不由得发冷,自己这妹妹怎么这般愚蠢,竟然真的动手,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目光冰冷的扫过晴宜郡主,原本的温润公子一瞬间仿佛成了一把出鞘的利刃,逼的无人敢去直视。 晴宜郡主嗫嗫的唤:“大哥。” 百里千枭收回目光,周身的气势褪去,轻声询问道:“公子的手受伤了?” 李应杰脸色一白,推脱道:“打猎时不小心受了伤,并不碍事。” 百里千枭点了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我略懂医术,让我看看如何?” 李应杰脸色一白,结结巴巴道:“不敢劳烦世子……” 而站在前面等着他的十六越是已经不耐烦了,上前拉着人就走,抱怨道:“你这妹妹不过有几分姿色罢了,怎么引了一堆没脑子的人追捧。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了这么一根狗尾巴花作贱自己,值得么?” 晴宜郡主险些没吐血出来,她岂止是有几分姿色,分明是个绝色美人,粉白黛绿,明眸皓齿,若非如此,怎么会有李应杰死心塌地呢? 显然十六是不能领略她的美,这一路上都在抱怨百里千枭怎么有这么样的妹妹,直到回了营地帐篷里,还在不断的和北墨染嘟囔,并且夸赞自己:“你不知道,我特意把咱们弄回来的熊掌给她看,她气得脸都白了,还迁怒李应杰,可不想某些人,就顾着帮外人说话。” 北墨染与司冥寒已经换上了侍卫拿来的新衣服,此刻干干净净,更是如同一个璧人。她一身粉霞锦绶藕丝罗裳,下着累珠叠纱粉霞茜裙,端的是寻常打扮,温柔可人,亭亭玉立,含笑道:“人家才是一家人呢。” “你何时才能聪明一些?我分明就是要试探李应杰身上的伤,想必王妃也看出来了。”百里千枭说完小十六,站起了身,拱手道:“多谢王妃给在下了一个面子,不过还请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饶过我那无知的妹妹吧。” 北墨染眸子幽深,“世子多礼了,若是追究,我当时就追究了,现如今只被一个问题所困扰。我们平安无事,就代表了一定成功猎杀了熊,可为何晴宜郡主会不知道咱们有猎物呢?” 小十六挠了挠头,嘟囔道:“因为李应杰为了让她高看自己一眼,就隐瞒了熊的事情,没让她知道……不对,如果是她安排的,即便是李应杰瞒着,她也应该知道啊!” 百里千枭点头:“难得你聪明了一把。”射箭是一人,棕熊是一人,那么当初被怀疑的人,就剩下的几位贵女。 而一直沉默的司冥寒忽然道:“有两伙人。”他是王爷,对待政治争斗上极为敏感,暗度陈仓之事,也亲身经历过。 北墨染点头,徐徐道:“其实我们一直陷入了一个误区,那便是纵然这香粉只有女子有,难道男人就不能加以利用么?” “想必王妃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吧。”司冥寒有些不爽,“你既然有猜测,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北墨染翻了个白眼,我若是说了,你不早早的就去揍人了么?她回身拿出那根箭矢,给了众人看。 “我在箭矢上发现了太子所带来的蔓青萝,这酒极其珍贵,轻易接触不到。” 百里千枭见她不避着自己,心中忽然有些感动,却也为难,牵扯上太子,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 司冥寒立即将怀中太子给的药瓶拿出来,递给了百里千枭,后者拿出来闻了闻,顿时眉头紧蹙:“太子给的药瓶的瓶塞里有长夷花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 太子害寒王,这是为何?难道皇权争斗已经这般激烈了,不对啊,皇上的子嗣颇多,怎么都不至于害到一个被预言活不过二十四岁的人身上啊? 北墨染和司冥寒四目相对,都松了一口气,他对外的性格是暴虐无脑,何尝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怕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 而小十六仍旧不解,苦苦钻研,询问道:“太子怎么会和晴宜郡主弄到一块去?” “不会是他。”司冥寒摇了摇头,极为肯定,毕竟这陷害太明显了。 先是药瓶,后是箭头,桩桩件件指像太子,若真是太子,怎么会这般的不谨慎呢? 无疑是为了挑起争斗,那么谁最得利呢? “御王!” 小十六还在钻研之时,便听三人异口同声到。 害北墨染的人有两拨,一拨是明线,晴宜郡主指使的李应杰;另一拨是暗线,是为了陷害太子,挑起寒王和太子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力的,就是害人的那个。 可怜小十六脑回路跟不上三个人,哭丧着脸,用目光控诉:“你们又不带我玩。” 北墨染见他就跟个没抢到食物的小动物一般,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眼睛闪烁着光芒,“乖,现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去领着寒王的护卫把李应杰给我吊起来打,要叫他娘都忍不住来的那种,敢得罪我,要看看马王爷几只眼么?也正好叫他认清楚,喜欢人可以,却也分清那个人值不值得喜欢!” 百里千枭第一次见她那副样子,活像个小巫婆,在算计着什么坏心思的事,不由得有些发怔。直到小十六领命喊了一声“保证任务”才回过身,阻拦道:“这样子会不会太张狂了?毕竟还没证据。” 小十六不满的瞥了他,“你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我是皇子,就算是没证据,打了一顿,充其量就是被父皇骂两句罢了。” 百里千枭欲言又止,北墨染知道她的顾虑,道:“倒是只说是有人陷害我,不会扯出你妹妹的。” “啊,原来世子担心这个啊。”十六使劲推了他一下,傲娇道:“放心,我不打你妹妹。”不过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一扭身,冷笑连连。 “不是……” 百里千枭无力的放下手,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雨,自己的意思是会不会牵连上寒王,毕竟他身份特殊了些…… 司冥寒像是看透了他的意思一般,淡淡道:“可若是不这么做,那就不是我的性格了。”张扬霸道,这是所有人给寒王的定义,也是保护色。 北墨染无债一身轻,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道:“你去带着东西找太子吧,我要休息一下了,待会我还有事情做呢。” 两人应下,各自做事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仗势欺人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仗势欺人 且说另一边,小十六得了令,领着一行人张牙舞爪的就走了出来活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要开始仗势欺人了。 原本正在扎营修整的一行人忽然见有人闯了进来,还惊讶,在见着领头的是小十六,顿时都鸦雀无声了。 唯有屏西公主站了起来,不满道:“你这是做什么?” 十六笑的纯真:“皇姐你最好别管,是堂哥让我来的。”他清楚什么能制服自家皇姐,所以一上来就放了大招。 果然,她嗫嗫,终究是没说什么。 十六见此气势更盛,一挥手:“给我把李应杰拖出来,往脸上打!” 晴宜郡主没想到是冲着他来的,心中十分忐忑,担忧是否是他们察觉了什么这才来抓人,于是立即站起来喊道:“谁敢!正所谓出师有名,你身为皇子仗势欺人,不怕为皇族蒙羞么?” 十六是拍着胸口保证会把事情做好的,又岂会把事情弄的糟糕,当即一笑,寸步不让:“是否是仗势欺人,你最清楚,他胆敢谋害皇亲国戚,其罪当诛。” 晴宜郡主眼痛瞬间放大,心中颤抖不停,却也不甘示弱,顶回去道:“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皇亲国戚被害?你莫要在这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你哥哥可是亲耳听着的。”十六给身后人使了个手势,立马有人冲了上去,将李应杰团团围住,后者挣扎道:“十六皇子,我父亲好歹也是朝中大员,你就不怕寒了良臣的心么?” 十六捏住他的领口,低声道:“蠢货,你可知那一箭下去,你全家人命都不保,还要什么良臣的心啊,良臣怎么会养出你这样胆敢蔑视皇族威严之人?” 李应杰瞬间冰凉,怎么会被查出来,他勉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 还未说完,十六便在他的手臂上使劲一捏,他面容瞬间扭曲,低声嘶吼。 一旁的晴宜郡主看出事情不妙,求救的看向屏西公主,眼泪汪汪道:“公主,你可否叫十六皇子有什么冲着我来,何必这般的折磨别人打我的脸?” 屏西公主脸色难看,她虽然也看不下去,可到底是堂哥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出声道:“十六,适可而止吧。” 十六一拳头打了过去,然后才慢吞吞道:“我还没适,怎么止?不把他打成猪头,怎么给我堂嫂出气?” 晴宜郡主一听是为了北墨染,更是气的仿佛要炸了一般,她快步上前,根本没人敢阻拦,一下子挡在了李应杰身边,用冰冷的目光道:“你明知道他不敢还手,堂堂皇子仗势欺人,可真是厉害啊!若是太后娘娘知道她孙子这般的威风,会是什么心情!” “谢谢夸奖。”十六笑嘻嘻的应下,随后做了个走开的手势,道:“你哥哥说了,不可以打你,我同意了。像咱们这种深宫里长大的人,都应该明白,轻易没谁能动怎么,即便是做错了什么事,都是底下的人受气,所以我奉劝你,跟祖母告状也没用,充其量也不过是训斥一番,我撒几个娇就好了,能有什么事?能有什么心情?我这混世魔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眼中难以掩饰鄙夷之色,最瞧不起的莫过于迁怒别人的人。 她晴宜郡主有本事就把司冥寒拿下,自个也有可乘之机。偏偏她没本事,去找北墨染的麻烦,却也不想想,她输给的是男人,从来不是男人的女人。 司冥寒有多看重北墨染人尽皆知,她这一箭下去若是成功了,堂哥和皇室之间就是不可逆转的死结,本就特殊的关系会更加的复杂,朝堂动乱,国将不国,她身为堂堂郡主难道不明白么? 皇子有皇子的承担,公主有公主的承担,郡主同样有郡主的承担,胡闹可以但要有度。 一个整天想着儿女私情,自私自利的人,有什么资格享受着百姓的供奉? 十六最后一拳下去,李应杰鼻血窜远,眼角以及四处都已经发青,无力的摊到在底下,他走到跟前,蹲下道:“只希望能打醒你,别再做蠢事了,不值当的付出,就是一种愚蠢。” 他说的时候,整个人极冷,像极了司冥寒,实际上,皇家出身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性格,身居高位一身贵气,同时也便的琢磨不透。 司冥寒以狂傲为掩护色,他呢? 他只是觉得,皇家里的聪明人太多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如此,还是安安分分的好。 此刻两个聪明人正在相对,太子一身玄衣,上绣蛟龙出海的纹样,紫玉玉佩坠在腰间的黑蟒腰带之上,端的是威严沉默,司冥寒只觉得眼熟,这才反应过来,皇帝常常便端着这个样子。 他眉目一挑,派身边人将东西都送到太子桌前,随后言简意赅道:“臣弟遭遇了刺杀,这是那根箭矢,同时太子殿下赐药,可药中掺杂了一些能引发熊疯狂的东西。” 太子凝眸,他不动声色的拿过来检查了一番,见箭头上沾着的是自己独有的美酒,抿了抿嘴,很好,自己身边出了叛徒。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这个弟弟没有死,不然这一切的证据都叫自己百口莫辩,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孤一定会解决这些杂乱的事情。” 司冥寒点头,他虽然在别人面前狂傲,但面对太子之际,也会略微收敛一点点,“太子殿下贵人是多,出了几个上不的台面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叫他们不得好死,其他的也都无妨。” 太子颔首道:“寒弟还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给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道:“将我珍藏的三转还魂丹拿来。” 太监应声退下,寻来了药品,然后将一个碧玉小瓶拿了出来,不用打开就能看出,里面一共有三颗。 司冥寒接过谢恩,然后吃了一颗,吐出一口浊气:“不愧是医仙所制作的东西,当真是好,臣弟谢过太子殿下了。”当着面吃,就是表达自己对他的信任。 “寒弟太过客气,你我本就是兄弟,能叫这东西治疗你的伤势,才是发挥了用途,不然也就是一颗丹药而已。”太子微微一笑,很是满意他的上道,随即话锋一转,又有些抑郁道:“若是所有兄弟都和寒弟一般与孤亲近,那便好了。” 司冥寒面色不改,仿佛听不见他话里的暗示一般,徐徐道:“太子殿下是兄长,也是储君,君臣有别,对待太子自然要尊敬一些,难免少了些亲近。” 太子见没拉拢到他,也不觉得可惜,只要他不和御王站在一起,比什么都强,这次御王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生生把人推到了对面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昏君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昏君 和太子两人相互嘘寒了一阵子,司冥寒这才退下,随着他的离开,太子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挥手就推翻了跟前的桌子,怒气增增的长,叫喊道:“查,给孤彻查,竟然连贴身的东西被动了都不知道,那么有一日孤死了,你们是不是尸体腐烂了才知道?” 屋内的侍卫齐齐的跪下,高呼不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太子一怒,至少这些近身侍卫的命,轻而易举的可以丢掉。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走了进来,太子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侍卫抱拳,“启禀太子殿下,刚刚十六皇子带着寒王的人去寻了李应杰,后者被打成了重伤。” “我倒是很佩服我这个弟弟,如此的肆意。”太子不见刚才的怒火,缓缓坐下。 贴身伺候的公公犹豫了一下,上前恭维道:“他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太子殿下要顾虑大局,自然要稳重一些。” 太子笑了,很满意他这个说法。 既然寒王敢这么做,就说明相信绝不是自己做的事情,至于那个李应杰,倒是很是可疑,“抓起来,给我拷打。” 侍卫领命,下去。 他让人都退下,揉了揉额头,敢如此算计自己,又有能力的,只有一个人。他的好弟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知道这个李应杰能不能做出来什么手脚呢? 李应杰觉得自己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先是被十六皇子毒打了一遍,而后又有太子殿下要带他走,看着来势汹汹的样子,绝对是吃不到好果子。 那一瞬间,他是真心后悔帮晴宜郡主半这些事了,吃不着狐狸还惹了一身的骚,甚至有可能把家族陪进去,这一切他想都不敢想,下意识的拉住晴宜郡主的裙摆,求救道:“郡主救我!” 太子殿下要拿人,晴宜郡主有什么办法,她吸了一口气,低头对着他道:“你什么都没做,太子召见你是好事,说不定能福及家人,何必着急呢?我记得你最大的弟弟才十二岁,不着急。” 李应杰心一凉,这意思是不管自己了?还要拿家人威胁? 他一瞬间想起了十六皇子的话,心中无比的后悔,爱错了人。 北墨染醒来之后,就见司冥寒坐在场边,一身褐色长衫,边角的金线流转着黯淡的光芒。 帐篷合起,隔绝了光线,为了叫她睡的好,只点着了一个烛火,他就静静的坐着,整个人犹如镶嵌在黑暗中,那么的契合。 他望着手中的一朵花,目光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随时都可能翻天覆地的翻涌一番,刀刻一般棱角分明的五官俊美的宛若谪仙落世,她忍不住好笑,即便是谪仙落世,也是个战神。 这个念头一出,只见他圆润晶莹的指尖突然收缩,紧紧的扼住那一朵牡丹花,霎时间花中的汁液溅出沾了满手,犹如鲜血溢出。 北墨染下意识的一哆嗦,然后就见他看着自己,目不转睛,不带丝毫的感情,她眉头一蹙,问道:“太子那……”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太子给了什么气受。 “安抚了我。”司冥寒这么说这,将怀中的一瓶药拿了出来,递给北墨染,嗤笑道:“也算是出了血,这么一瓶三转还魂丹,价值千金。” 北墨染明白他的意思,纵然价值千金,但在皇亲国戚面前还是不算什么,何况他本应该拥有更多的东西。 比如,江山。 他神色已经不平静,“老天捉弄人,否则只需让我早几年出生,而非什么遗腹子,便绝不是这般光景。” 不需要在别人对自己下手之后,委曲求全,让别人帮助自己,保护自己。 “时候还早,王爷在等等,等但十年后,在看看是什么光景。”北墨染温声道。 每个男人都会有野心,何况这失之交臂的遗憾,若是先皇能在活两年,那么他就是铁定的太子,未来的陛下,怪只怪,这命运捉弄人。 “不过,”司冥寒望着她忽然笑了:“若是不这么,也许失之交臂的就是我们呢,如此一看,也还好。” “昏君。”北墨染唾弃道,把江山和美人放在一起,十足的昏君。 司冥寒瞧着她,哈哈大笑,自家王妃那副嫌弃的样子,可真好玩。 他叫她吃下三转还魂丹,然后慢悠悠道:“还有一场好戏呢。” 北墨染勾起唇角,心知肚明,她起身换上了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一直走简单干净风格的她很少穿的这般艳丽,偏偏瘦弱的身形凭借着气势,将衣服撑的风风韵韵。 发髻挽成了复杂的百合髻,又别了一个凤钿,黑绒及缎条为内胎,以金丝之外,缀点翠,加之穿珠,可谓是流光溢彩,华贵非凡。 她抹上粉底,又用螺子黛描绘眼眉,微微挑起,凌厉而妩媚,回首望了司冥寒一眼,如水中探月,云边探竹,轻笑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不够漂亮,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女子自信的投怀送抱。” 他痴迷的望着,轻声道:“不见墨染,妄称见过仙子。” 北墨染嗤嗤一笑。 比起他们二人的和谐,外边奇怪的气氛在持续,大多数人都选择了保持沉默,饶是最慢热的屏西公主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拉着晴宜郡主问道:“你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晴宜郡主心烦意乱,本想甩开她的手,可转念一想,眼泪就落了下来,欲说还休。 她越是这样,屏西公主越是着急,哄着道:“你别哭,今个十六做的的确不对,但是后来太子哥哥怎么把人带走了?” “能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寒王给那个女人出气呗。”她抹了把脸,故作凄惨的笑了笑:“还不知有什么把柄要往我身上扣呢?” 小十六来的时候,他们围在一起用膳,打完人之后,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吃了些东西,一听有人说了这么不要脸的话,险些把嘴里的粥吐出来,缓缓咽下去之后,嘲弄道:“你是说太子哥哥以权谋私?” 晴宜郡主对待小十六的印象,已经差的不能再差了,闻言冷笑:“你给我扣帽子做什么?有本事就拿出什么证据来,我好好的一个郡主,没得叫人说三道四,作贱了。” 十六坏坏一笑,露出洁白的小牙,眼睛弯成了月牙,发髻竖在金冠之中,看起来华贵而又干净,“人都过去了,证据会少么?” “那便等有了证据在说。”晴宜郡主抿了抿嘴,却是根本就不怕,即便是那人说了,又能如何? 父亲还在,哥哥还在,太后娘娘还在,自己便是做了错事,也有人收拾。 小十六摸摸头,总觉得百里千枭也是个聪明人,为何他的妹妹如此蠢笨呢? 一点担当都没有。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美人毒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美人毒心 十六默默的唾弃了一句,就发现自己身边做了个人,刚想骂到“小爷心情不好,快滚”就看见百里千枭坐在了自己身边,羊脂一般细腻的肌肤泛着红光,双眸如同蔚蓝的天空一般晴朗,青丝竖起,玉冠光晕流转,上好的和田玉质地温润,配上他一身月白色长衫,立即勾勒出一个浊世翩翩佳公子。 小十六有些脑袋疼,按理说,所有的女子都要参与选秀,最美的女子自然是要被父皇拿下,那么为什么一个异姓王的公子的那么好呢? 百里千枭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询问道:“寒王妃还没来?我可听说太子殿下让人严刑拷打,只怕很快就要出结果了,这么一场好戏若是错过了,真可惜。” 小十六翻了个白眼:“你就不怕他咬出你妹妹?” “你说太子殿下会让他咬谁?”百里千枭漫不经心道。 有了这么一个把柄,太子殿下才不会轻易的不用。 他们两个人正交谈,忽然又有手持太子牌令的人进来抓人,这回抓的是一个不起眼的人,隐约记得是李应杰得同窗好友,这个人并不惊慌,淡然的起身,然后忽然嘴唇动了动。 十六瞬间明了,高呼道:“他要咬舌自尽。” 果然,侍卫虽然快速的拉开他的嘴,但已经无用,他的舌头随着献血一并涌出,落在地上。营地里的人纷纷惊呼,有些害怕的哭泣,都是富贵公子哥,或者闺阁儿女,谁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 百里千枭凝重道:“好个狠心之人,对待自己丝毫不留情,手下之人如此,御王又是什么样子的人呢?现下,这下子线索断了。” 小十六幸灾乐祸:“你说阵势闹的那么大,一个李应杰结的了案么?” “太子没能咬住御王,势必要拿住什么,回头抓住家妹,在像我示好,也就不了了之了。回头即便是寒王闹起来,他也能委屈的跟皇上太后表示是顾全大局,被厌弃的也只有我们异姓王府罢了。”他款款而谈:“也罢,叫她知道知道后果,也省着做事不动脑子。” 两人低声细语,晴宜郡主纵然听不见是在议论自己,心中也不舒服,为何自家哥哥总是帮着外人! 屏西公主见状安慰她道:“小十六还不是跟我不亲近,反而亲近你哥哥。” 晴宜郡主抿了抿嘴,心中暗道:那能一样么?你们皇家的兄弟姐妹实在是多,勾心斗角的,能和我们一样么。 两人悄声细语的说了一会,良久听见外边有动静,一个公公走了进来,尖锐的嗓子道:“太子殿下宣百里世子,晴宜郡主,温小姐,进帐议事。”晴宜郡主心头一跳,却故作平淡,而小十六则跳了起来道:“我也跟着一起去。” 百里千枭撇了他一眼:“太子殿下可没传召你。” 小十六摸摸下巴,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纵然李应杰有错,我也不应该去私自动手打人,实在是罪过,我要去像太子殿下认错。” 与屏西公主一同走过来的晴宜郡主不大不小的说了声:“无赖。” 小十六不乐意了,叫嚣道:“你骂谁无赖呢?” 晴宜郡主哼道:“我跟公主说着话呢,想起来一个无赖,就说了一句,又没说你,你接什么话?难不成你以为我说无赖,就是说你么?” 十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脆恶狠狠道:“瞧着太子哥哥怎么收拾你吧。” 晴宜郡主一瞪眼睛:“小人最喜欢幸灾乐祸了。” “好了。”百里千枭头疼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不走,去迟了,通通能扣上一个大不敬的帽子,还不走。” 不过他也疑惑,温挽樱为何被传召? 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后者向他们走来,与平日里的猎装不同,她身着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然后披着镜花绫披帛,显得格外的温婉动人,发髻间别着云鬓花颜金步摇,配以宝蓝吐翠孔雀吊钗,又有大气之感。 随着她的到来,这才熄了战火,屏西公主见着这个样子,觉得还是应该跟着,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呢。 他们一行人走了进去,只见周围把手森严,心头不自觉一跳。待掀开帘子,只见李应杰跪在地上,体无完肤,全身都是血。而上首坐着太子,右边是寒王寒王妃。 众人在望向北墨染之际,齐齐的一愣神,当真是桃花玉面,莺惭燕妒,秀靥艳比花娇。小十六更是惊呼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到底还是司冥寒不高兴了,重重一咳嗽,小十六嘟囔道:“美人是要欣赏的……” “那是你嫂子!” 北墨染笑道:“别闹,一个孩子。” 经过这么一插科打诨,初见的惊艳渐渐消褪,可是百里千枭从始至终都不敢再去看一眼,生怕移不开目光。他明知道不应该,脑中却还是忍不住回忆,如此女子,当真是璧人仙子。 而女子看了,更多的则是嫉妒,毕竟文人相轻,何况女子,晴宜郡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同样也是一张玉颜艳春红的脸蛋,却说不上少了什么,总归是逊色了气度。 难道是自己不够漂亮,这才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原因? 此间最淡定的莫过于太子,因多看了两眼没了初见的惊艳,心态平缓了不少,但一见来人与自己召见的人数不符,揉了揉头:“闲杂人等……” 还未说完,小十六就窜了出去,眼巴巴的望着太子,可怜兮兮道:“太子哥哥。” 太子无奈,挥手让他们坐下,然后一敛面上的表情,严肃道:“今个请诸位来,是因为寒王遇刺一事。” 下面的李应杰非常知趣的开口,沙哑的声音道:“是晴宜郡主让在下做的。” 他本就是一个官宦公子,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委屈,折磨也不过是吓唬吓唬,便招了。 原本就七上八下的晴宜郡主顿时心中燃着了熊熊的烈火,站起身道:“放肆,胆敢诬陷本郡主,你不知道是要祸及全家的么?” 北墨染闻言淡淡一笑:“郡主莫要着急,左右我们也无事,也算是为了积福,便免了他的罪责。况且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都轮不到家人身上。” 这一句话无疑是免去了李应杰所有的后顾之忧,他将过程一一道来。 晴宜郡主的脸色越来越糟糕,但仍旧强撑着,直到司冥寒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此事真是骇人听闻,应该严惩。” 她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顿时泄了气,眸光如水,写着不敢置信。这世上能伤害她的只有一个人,可惜把心给错了人,这般痴心不悔的样子便是谁都要不免怜惜,可一想到李应杰得结局,忽然觉得美人毒心怜惜不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帐中对质 第一百五十九章 帐中对质 百里千枭站起来道:“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而长兄如父,我愿为妹妹承担责任,求殿下开恩。” 晴宜郡主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声道:“不是我做的,兄长也无需认错。仅仅单凭一个箭头,一个人的证词就想是说我指使,是不是太过武断?” 跪在地上的李应杰忽然道:“我有证据。”他颤巍巍的看向温挽樱,“那日我回来,正好遇见了温小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了过去。温挽樱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缓缓道:“我的确从林中看见他提箭而来,手上带伤,十分可疑,后来我随着他走,就瞧见他进了晴宜郡主的帐篷。” 一锤定音。 “且不说那已经是夜间,单说半夜,温小姐为何在外?而我好歹也是太后娘娘身边长大的姑娘,男女有别尚且知道,何况是夜间,温小姐的话叫人难以置信啊。”晴宜郡主出声辩解道,顺便抬出了太后来为自己撑腰。 当年先皇病逝,太后力排众议,保自己小儿子登基,稳固朝廷,对于江山可谓是功不可没,如今皇帝对她也是敬重有佳,她的态度,任谁都要好好考虑一番。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温挽樱依旧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不过是把看见的一一说出来罢了,何必着急呢?” 一边的小十六也跟着道:“就是就是,心虚的人才急着辩解呢。” 晴宜郡主懒得和他斗嘴,只是望向太子,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百口莫辩了,现如今只能看太子是何安排。 太子望着自己手中的茶杯,里面几根茶叶在静静的飘零,像极了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对错从来不重要,只看结果而已。 她的手心中全是汗水。 北墨染瞧着屋内的气氛凝重,垂眸玩弄着燃着豆蔻的指尖,纤纤玉手,白皙娇嫩,有时候,就是要比谁先沉不住气。 “如今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一切都明了了啊,还有什么好审的,罪魁祸首要点天灯,我来放!” 最沉不住气的自然是小十六,他摩拳擦掌。不过没谁在意,屏西公主捡起桌子上的葡萄,塞进他的嘴里,以求的一个安静。 他嘟囔着,不过到底也把东西给吃了下去。 气氛怪异,压抑之际,晴宜郡主只觉得身上仿佛有千百根针一般,叫人坐立不安,她求救的看向自家哥哥。 百里千枭望着地面鞋子一寸前的位置,神情淡漠,他料定有父王在一日,家族无忧,况且由着妹妹这么闹一闹,更让人放松,索性就神游天外,目光不自觉得就扫过北墨染的一双鞋子。 白玉为底,孔雀翎制成鞋面,两边贴着金叶子剪成的云纹,前后都缀着拇指大小的珍珠,可谓是奢侈之际。 闺阁绣鞋一旦弄脏,便要丢弃,这价值万两,以稀有的孔雀翎制成的鞋子,也只有寒王会有如此大的首笔。 若是换了旁人皇子,只怕会被说做是奢侈之极,从而引来唾骂。唯有寒王那样的身份,谁都会纵容一些,最好纵容的无法无天,在无继承皇位的可能。 换句话说,是捧杀。 百里千枭微微有些惋惜,毕竟哪怕他在早出声一年,现在的格局都不一样。他拱手道:“寒王殿下开恩。” 这一句话,已经表达了所有的事情,便是晴宜郡主也没在开口。 司冥寒看向北墨染,面色如云山雾罩,不见喜怒:“世子是否求错人了。” 北墨染轻轻一笑:“世子多虑了,我只想求个真相罢了。毕竟是您救了我们夫妻,功过相抵,我又能说什么?” 的确,若非百里千枭,御王的布置迟早会引来其他的动物,到时候生死还是很难说。她北墨染有仇必报,却也不会以德报怨,何况,有时候活着,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 太子一见达成和解,也愿意做一个和事佬,但若不叫两人扯上仇怨,又不是他的个性,所以缓缓开口:“虽然只是一个误会和玩笑,也不能轻易绕过,晴宜,还不端茶认错。” 晴宜郡主一听要给她斟茶认错,立即眉头一立,便想反驳。百里千枭看在眼中,心中的怒气增长,铁青着脸呵斥道:“晴宜!” 晴宜郡主知道必须了,因为大哥很少叫她的封号,一旦叫了封号,那就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甘心的拿起茶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北墨染含笑望着她,风轻云淡,晴宜郡主走到跟前,饱含希望的望着司冥寒,希望她能说几句话,然而…… 梦中之事终究只是梦,纵然是青梅竹马,又能如何?所爱非人,偏生多了几分恩怨情仇罢了。 她苦笑,忽然感觉到膝盖被狠狠的打了一下,然后扑通跪在了地上。 北墨染一把按住了她的双臂,让她起不来,同时嘴上笑盈盈道:“不过就是一点误会,郡主何必行如此大礼,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咱们女儿家虽然没那么多说头,但都是皇室的儿女,轻易不能丢了脸面不是?” 晴宜郡主挣扎不得,眼中冒火的看向北墨染,冷笑道:“今日之事,我记住了。” 她微微一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艳丽的叫人不敢直视,一字一句道:“郡主如此大礼,我也是一生一世不会忘怀的。”说罢,放开了手,只觉得心中那口恶气,尽数除了。 闹剧最终落场,一行人出了太子的营帐,屏西公主不敢置信的问:“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我对你堂哥的心又不是不知道,万一李应杰起了心思,射杀了寒王怎么办?”晴宜郡主攥紧拳头,手指发青,“我先前怎么说来着,一定会生事,你看看,这不就来了么?” 屏西公主与她是青梅,轻易也就相信了,愧疚道:“刚才让你丢人了,都是小十六,这孩子啊……” 被自家姐姐抱怨的十六仍旧不觉被出卖,此刻正笑嘻嘻的在北墨染身边邀功:“怎么样?我一个葡萄就叫她跪下了,解气不?” 北墨染目视前方,勾起嘴角低声道:“就知道是你。” 司冥寒瞧着两人的互动不爽,一把搂过王妃,道:“你要是不解气,我就叫人去败坏一下她的闺名,左右也是把实话都弄出来。” 她看着这两个男人的样子,掩嘴一笑,不由得想起了百里千枭,辛灾乐祸的想到:有这种能惹事的妹妹,也是够头疼的了。 要是他再来晚一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六十章 射杀皇室? 第一百六十章 射杀皇室?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彻底告一段落之时,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的北墨染,突然从旁边拿过一张弓。 拈弓搭箭,射向晴宜郡主。 众人一阵惊呼,便是太子都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北墨染疯了吗?即便晴宜郡主的父亲只是一个外姓王,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听到众人的惊呼,原本还在颜色淡淡的晴宜郡主,转过头。眼瞳瞬间放大。 眼瞅着箭愈发近了,众人瞪大双眼之际,一股尿骚味从空中挤入鼻腔之中。 众人望去,只见那向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晴宜郡主,竟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北墨染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北墨染缓缓放下了手中弓。 这情况太过突然,只那么一瞬间,让人想做出反应都做不出来。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冷喝:“北墨染!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皇家出手!” 北墨染抬眸望去,嘴角那抹嘲讽的笑容美欧一丝一毫的收敛。今日已经撕破了脸皮,那么也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她眼底一阵寒意闪过,如寒冬料峭一般。 风轻轻刮过,像孩童一样让她的头发在手掌中掠过,随后那三千青丝像蝴蝶一样栖息在她的肩上。 夹着她如鬼魅般的笑容,慑人心魂。莫名的让屏西公主察觉到一阵压力,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她因着心虚,故意将声音提高几分:“我可是公主!”可是这气势并没有和这声音一样,和面前淡然的北墨染一比,她显得极弱。 北墨染声音犹如从地狱中归来的冥王一样,她语调微微上扬。 “哦?不知屏西公主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对皇室之人出手了?” “你……”当她余光咋次落到晴宜郡主身边的时候,她剩下的“还狡辩”三个字活生生咽了下去。 看到发生的一切,她睁大了双眼。 已经开始翻白眼,再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晕过去的晴宜郡主,身上没有一丝她预料中的伤口。倒是她身后草地上插了一只箭。箭下还有一只正在扑腾做垂死挣扎的野兔。 无论那只肥厚的野兔,怎么挣扎。那箭入土三分,依旧问问的扎在地上。 那份力道,不是真正的高手,是做不到的。 屏西公主脑中忍不住的想到,如果惹急了北墨染,让她不顾一切要杀了自己。那么这只箭,她还躲得过去吗?这样想着,她将口中的话语活生生咽了下去。 众人和屏西公主不同,她方才只顾着指责北墨染,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众人可是清清楚楚看到的了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 那只箭擦着百里琳儿的耳边射中了她身后的那只兔子,这画面一直不停的在他们脑海中回放着,像是设置了自动播放一样。 百里千枭作为目击者之一,他也完完全全看到了全过程。只见他眸光一暗,随后又变会那风轻云淡,一派温柔的模样。他衣袂飘飘,像是要即将乘一叶扁舟羽化而登仙那样。像是这眼前发生的所有事,都与他完全无关。 而就在众人从原本的惊吓,到对北墨染箭术敬佩之时。北墨染又做出了令众人眼球突出的事情。只见她手一抬,只听得空中箭出鞘传来的猎猎风声。 晴宜郡主眼白一番,手一抬,还没来得及按住太阳穴,晕了过去。 屏西公主惊恐万分,正打算出言呵斥。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她顺着望过去,只见向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司南御,对她摇了摇头。 她一直看不上这个出身卑微的司南御,但是此刻她脑中念头一转,考虑到此时出面对自己只只有弊而无利。于是,将正要说出口的话语噎了回去。她抬眸再次看了一眼御王,心中警铃大起。 他这是何意? 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是想拉拢自己? 且不说,她向来看不上他。他过来拉拢自己,有何用?看不上,那便是看不上。她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即便要在背后扶持某个人,也不可能选择他!他难道不知道? 御王属于那种面上风流,实则心机深沉的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傻觉得单靠这么点就能为自己拉拢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而且这个盟友还是眼高手低,对他完全看不上眼的人?这种人趋炎附势之人,只有让她看到了他绝对的实力,才会当个墙头草。 御王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动作,完全只是因为顺手罢了。这个屏西公主,倒是自恋过头,将自己和皇贵妃看的太重。 罪魁祸首——那只箭,呼啸着从被吓晕的晴宜郡主头顶飞过。她让丫鬟精心挑的发髻散开,披头散发翻着白眼的模样,这幅模样,甚至吓到了不少在场的贵女。 她们心中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受。一方面在幸灾乐祸,北墨染这次算是真正将晴宜郡主得罪狠了。虽然之前晴宜郡主就想治她于死地,但是那只是俩个人之间的事情。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必定会升级为她和百里家的矛盾。 另一方面,百里千枭面上还是没有任何一丝要为自家妹妹讨回公道的样子。那风轻云淡的,像是百里琳儿和他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一样。 众人疑惑归疑惑,他们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来。虽然百里千枭明面上温柔贵公子的做派,谁又知道那张虚假的面孔下面,掩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面孔。 砰的一声,一只鸟儿从天而降,正好掉在晕倒过去的晴宜郡主脸上。乌黑的鸟儿扑腾了几下,将身上的灰蒙蒙的绒毛蹭了百里琳儿一脸。 众人边惊叹北墨染惊人的箭术,同时憋住笑,满脸通红。有些贵女实在忍不住,开始掩面而笑。至于御王、十六这些胆大不惧怕百里琳儿的人,则开始哈哈大笑。便是百里千枭都有些挂不住面子。 他走上前,将晴宜郡主扶了起来。眸光往晴宜郡主丫鬟那一瞥,那些人突然间打了个冷颤。随后就小跑过来。一位稍微健壮点的,约莫是粗使丫鬟将她背了起来。 晴宜郡主晕过去了,百里千枭也跟着走了。这些人自然不再收敛自己。毕竟她们也不喜欢这个有了太后撑腰,就一副鼻孔朝天模样的百里琳儿。 屏西公主微微抬起明亮的脸庞,余光不自觉得落在身后那笑的灿烂的御王身上。心里头有些异样。她作为公主,还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公主,自然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头。在宫里头事情,那么多张嘴,除了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亲自封口,其他的事情想不在皇宫中传开都不成。 所以,她从小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暗箭 屏西公主还一直认为,这是他没本事不会讨父皇开心,后来长大之后,才知晓,这根本不是他的原因。若是她投错了胎,投到那个女人肚子中,便是她再怎么会讨父皇开心也没用。 但是对他的不屑早已根深蒂固,平日里也没少欺负他。 看他之后的样子,并不像是要拉拢自己。但是这样根本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做? 怀着这样疑惑的心情,屏西公主一整天目光都时不时落在司南御身上。 能在那样环境中生存下来的司南御,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她这样的小动作?他全当做不知,但是在他一言一行之中,又多了一抹风流与倜傥。 夜渐渐笼罩着这个狼云山,帐篷外头虽然还有一群人围在火堆之前,但是已经没了先前那份热闹。北墨染知晓,他们已然兴味索然。想到罪魁祸首此刻估计已经醒来,在王府中哭闹着要上吊,北墨染露出阴狠的笑容。 她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不死不休! 面前的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北墨染立马将那阴狠的姿态收敛了去,变成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走出来的是不是别人,正是太子。 他看到北墨染手中的药,面上闪过一丝寒意,随后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他装作亲民的问道:“可是为寒王换药?” 北墨染点了点头,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得罪尚有权有势的太子。 “方才我看了看他伤口有些痒,所以就重新调了一些药。” 没打算和她细聊下去的太子点了点头,对她示意了一下,就背着手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北墨染蓦地生出疑惑的心思来。但又说不清到底他哪里奇怪,只觉得脑袋里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 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他的背影,随后摇了摇头,北墨染走到司冥寒的帐篷里。 灯光下的司冥寒更多了一分柔和,少了几分冰冷。那样寒冬料峭一般的寒意渐渐退散,变成了春日暖阳。 北墨染挑起帘子的时候,司冥寒正坐在胡桌旁擦剑。 听闻声音,他抬头望了她一眼。眸光落及北墨染手中的伤药,随后将手中的剑放下,开始脱衣裳。 北墨染佯装嗔怒的说道:“好歹是堂堂一个王爷,怎地如此没个正行。” 司冥寒嘴角微微勾起,勾勒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手中动作干净利落,只一下,那极佳的身材便显露在北墨染面前。 “好歹是堂堂一个王妃,怎地连伺候夫君的心思都没有?” 被自己的话堵了回来,北墨染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就不应该那么说司冥寒的。 这下子学乖了的北墨染,理都不理司冥寒。打开手中掐金牡丹瓷瓶,将里面清水一样的液体,倒在一旁的北墨染自制的纱布上。又将一旁的药草捣碎,敷在纱布上面。 这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随后她小心翼翼将司冥寒身上的绷带取下来,换好药,她看着司冥寒有些不虞的神情,正打算说什么。这时,她耳朵动了动,突然手往空中一抓,只见她手中再翻转时,蓦地出现一只箭来。箭头闪着墨绿色的光泽,北墨染面色一沉。 司冥寒即便是王爷,好歹也是男的。而且来的这批人里头全是些一般人得罪不起的人物。所以在搭帐篷的时候,司冥寒等男人的帐篷便搭在外围一圈。 从箭射进来的方向来看,是从狼云山后山那里射过来的。 司冥寒抱着周遭散发着阴郁之气的北墨染,灵活的躲过一只又一只的箭。他没有穿衣服,微凉的空气在他身上打着转。北墨染甚至能感受到他滑腻的肌肤。 不过此刻俩人都很正经,谁也没空看他们此刻的姿势,到底有多么暧昧。 而就在司冥寒躲过一只箭之时,另外一只箭立马紧跟着射了过来。司冥寒瞳孔一缩,随后,紧紧护住北墨染。 见状,北墨染将手中的箭扔了出去。与那夹杂着猎猎风声射过来的箭一碰,便从中间将那箭给劈开。 而就在此时,更多的箭从后山之处射了过来。 便是北墨染也瞳孔一缩,看着那些闪着墨绿色光泽的箭,手紧紧捏在一起。 到底是谁!这样要置他们于死地! 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司冥寒抱着北墨染,轻轻一跃,便将那些箭都躲了过去。 北墨染看着他抱着自己,动作还那样的淡然。不禁有些无语。 这人到底被刺杀过多少次,已经变的这么淡定了。 躲过了这一波箭,司冥寒找好时机,直接冲出帐篷外。他怀里有着北墨染,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都不会和他们硬碰硬。 他们这样抱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原本还窃窃私语的众人,一下子彻底安静起来。都睁大双眼,看着俩人。 约莫是刺客们看到情势不对,失去了最佳时期,一个个放弃了追击。 血色上涌,北墨染一下子从司冥寒身上跳了下来。她毕竟还是一个单身了二十五年的女子,连恋爱都不曾谈过。再如何淡定,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有些尴尬。 司冥寒倒是淡然的紧,缓缓收回晾在半空中的手。挺直腰身,依旧是那么身材颀长。昏暗的火光在他脸上打上了一层柔和的阴影,将他素日里的冰冷尽数摘了去。变得柔和,而易近人起来。 不少贵女都羞红了脸,一脸娇羞的看着司冥寒。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一侧也变得风轻云淡的北墨染之时,脸上的羞涩之意完全褪去,变成了失望。 原本她们还能幻想幻想当上这寒王王妃,万千宠爱集一身。那个瘸子废物怎么能和美貌与智慧并存自己相比?她们若是进入了王府定然能将她拉下位。 可是,经过这俩天的相处,她们看到的事实已经完全颠覆了她们的三观。这个原本的废物根本就是一个她们无法企及的天才,更不必说那寒王对她更是用尽了心。 北墨染瞧见这些个人眼神,有些调侃了瞥了眼司冥寒。 他们这样的人,经历了太多生死,已经变得十分淡然。哪怕刚刚还有些紧张,怕对方出事。但是没了危险之后,他们根本不需要缓和的时间,心态自然而然的就能够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太子恰好从林中回来,瞧见这幅场景。惊诧的说道:“寒王怎地这么快就出来了?药换好了?” 他这样一说,众人看向司冥寒和北墨染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言而喻的暧昧。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秘白影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秘白影 太子夸张的语调,让北墨染心一沉,随后微微一笑,装作听不懂他话中之意一样。她一个欠身,作了一个揖。垂着眼眸,她轻言道:“多谢太子关心,染儿已经将药换好了。” 原本就没指望这一句话就能将司冥寒和北墨染怎么样的太子,随意了点了点头,便走回了他自己的帐篷。 他走路有些不正常的姿势,让北墨染不禁眯上了眼睛。 司冥寒冷着脸,唤来心腹,叫他带人进去收拾。又让人生了一堆火,他则带着北墨染走到那火堆旁。 他的大手紧紧的牵着北墨染,好像握着什么珍宝一样。北墨染轻轻一动,却没能挣脱开,随后她便认命似得没有反抗。 司冥寒这次没有再带北墨染出去。这林子里不知道还有多少藏着祸心的人,等着趁机要她们的命。他无所谓,但是不能让北墨染受到任何一丝危险。 从地上捡起一根枝条,北墨染随手拨弄了一下火堆。那火与空气接触面增加,获得更多的氧气,一下子旺了起来。溅起来的灰烬在半空中由暗红变成了浅灰。 “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 北墨染垂着眼眸,手随意的拨弄着炭火。状似无意的问道。 “……” 回答北墨染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这倒不是司冥寒不愿意理会她。而是他不愿意对她说谎,若是将事情对她说了。于她只有坏处,没有任何一丝好处! 北墨染知晓他这样是什么意思,没有相逼。 而是装作很不在意的跳了过去。她说道:“明日,我去打来一只新鲜的野鸡,我给你做叫花鸡吃。” 听到这鸡的名字,司冥寒挑了挑眉。他略有些兴趣的望着北墨染,声音有些上扬,不言而喻的是新奇之色:“叫花鸡?” 看着难得除了冷颜就是横眉的司冥寒露出这样的神情,北墨染在心中忍不住有些吐槽。随后她笑着答道:“是啊,就是叫花鸡。据说是以前一个叫花子捉到一只鸡,于是便做了这道菜。” 知晓了前因后果,司冥寒不是那样话多的人。即便有些疑惑这叫花子做的鸡怎么能吃,但是他没有问出口。而是话锋一转说道:“那本王期待着王妃的厨艺,最好能喂饱本王。”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北墨染。 他话说的一本正经,但是那略带着痞痞之气的眼神,成功让北墨染脸一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堂堂一个王爷,整日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脸上挂着略带流气的笑容,司冥寒抬眸望着北墨染,嘴角噙着笑容。 “本王只是期待王妃厨艺而已,王妃何故出此言?” 被他不要脸弄得有些无语的北墨染,将手中的树枝往火中一扔,随后转身走到属于她自己的小帐篷当中。 虽然她和司冥寒是住在一个帐篷里,但是因着司冥寒受伤,她单独要了一间帐篷用来研究这些药材。在那里面,她也习惯性的让人摆了一张小塌,可以让她歇息。 翌日清晨,在榻上的她突然有那么一点儿伤感,自己穿越过来已经很久了,经历了许多也承担了很多,还好自己有些功夫傍身才不至于被人谋害。认识了司冥寒之后总觉得自己的生活发生了些变化,具体哪里变了,北墨染不知道,好像现在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了。 药材在手上不断的翻转,北墨染怎么看都看不下去。说了不放在心上的,却还是不自觉的还是想起刺客的事儿,烦闷之余出了帐篷,见百里千枭和十六没啥事儿就喊了一起打猎去,毕竟此次出来的主要任务还是打猎,正好也透透气。 “王爷,去不去打猎?”北墨染在帐篷外大声的问着,里面的司冥寒正闭目养神,听到北墨染喊他,披了披风就出了帐篷,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但是打猎还是没问题的。百里千枭要去,他怎能不去看着点。脑中想到了百里千枭那张一看就让人十分不爽的脸,司冥寒脸更加黑了。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幅度。像是在嘲讽百里千枭不自量力一般。 几乎是想也没多想,司冥寒就走在前面直接翻身上马,伸手晃晃弓箭:“百里,十六,今儿咱们比个高低!”他这样说着,眸光却紧紧锁住百里千枭,待见二人都点头,他嘴角微微勾勒出好看的笑容。本王的王妃也敢肖想! 北墨染的嘴角抽了抽,她倒是难得的提了点兴趣。 心里嘀咕两声北墨染也紧跟上去。 四个人都很沉默,没了先前的氛围,百里千枭和十六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看北墨染紧绷着的一张脸,二人心里也有了计较。 “你说什么猎物最稀奇?”十六实在是憋不住了率先打开话茬。 “最稀奇?最稀奇的当属狼云山的狐狸啊,狡猾的很,早年间我见过一只,后来怕是知道了咱们总是打猎,估计早搬家换了地方哟。”百里千枭赶忙接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奇妙的就想要吸引到别人的目光,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狐狸不狡猾什么狡猾?”十六白一眼百里千枭,很不满他刚刚的回答。 而他这样略带着吐槽的话,然而并没有人接他的话语。 继续沉默,气氛有些诡异,司冥寒几次动动嘴角想说些什么打破僵局,却始终没说出来,再看北墨染,倒是兴致勃勃的样子,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还是让人觉得不很舒服。 北墨染看看搞怪的十六,嘴角象征性的扯了扯,没再说话。她的一举一动悉数落进司冥寒的眸子里,司冥寒紧了紧拳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开口。好像自从遇见这个女人开始自己的一些行为都开始这么不受控制了? 百里千枭看着这样的北墨染不自觉的有几分心疼,这个小女人总是把自己伪装的太好,难道就真的没想要依靠谁么? 一个白影突然出现在十六的视野内,二话不说,十六腿上用力,胯下的马有灵性一般直接追了出去,兜兜转转,射出了数箭居然没一发能中!十六正纳闷,突然白影直奔不远处的北墨染而去! “小心!”狼云山上猛兽众多,奈何到现在都没弄清楚这白影的身份,万一被伤到了怎么办?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投怀送抱的白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投怀送抱的白狐 北墨染正在愣神,突然听到十六的一声惊呼,下意识的拉满弓瞄着奔来的白影射去! 哪只它却不躲反近!一下子身子窜了几丈高,直直扑向北墨染! 司冥寒满弓在手,“嗖”的一箭直逼这畜生的面门,就算是这狼云山上少有白狐出现,敢伤北墨染也只有死一个下场! 百里千枭离北墨染最近,直接伸手拉过北墨染以防她被这白狐伤到。 怎么觉得这小崽子突然瞪了自己一眼?司冥寒顾不得多想,刚想再来一箭,一抬眼整个人都不好了,那白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了北墨染脖子上?黑黑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北墨染脸上望来望去?好像是在讨好? 百里千枭的手此时还在北墨染的手臂上,这一幕刚刚好让司冥寒看到,十六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苦笑一下转而去关注北墨染的安危。 “王妃,你可真是魅力不小啊。”这话,怎么有股子醋意? “怎么?呀?这是白狐!”十六倒是眼前一亮,这白狐可是第一次见,上次在司冥寒的库房里见过一次,只可惜只剩一张皮,单就这张皮就是无价之宝,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一只了! “切。”北墨染微微张嘴吐出这么一个字,小狐狸直接歇菜,我可是这狼云山鼎鼎有名的灵狐好么?你这么嫌弃我真的好么?你以为我只是一只狐狸这么简单么? 北墨染接下来的举动让司冥寒和十六都不禁心里一颤。 她嘴上挂着笑意,小心翼翼的把挂在她脖子上的两只爪子拿了下来,之后轻轻抚摸白狐的毛,突然拽起它的尾巴狠狠一甩,在空中划过一个不算优美的弧线之后,狐狸头朝地光荣的晕了。 “这……”十六无语问苍天!普天之下,见到灵狐还能这么嫌弃的真的也就只有北墨染一人了!王爷是个不好相处的,这王妃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了? 晴宜郡主先前吃了瘪,回王府之后想了几遍都觉得不能善罢甘休,旋即摆了一副委屈脸色去了屏西公主屋内。这屏西公主正是当日为了要体现自己的善良,特意陪着晕倒过去的晴宜郡主一同来到百里府。于是,这晴宜郡主一醒来,闹腾了一会,又过来找她了。 “听闻王爷一行人又去打猎了,在屋里憋着也不舒服,不如妹妹陪我出去看看?”晴宜郡主面上这么说着,心里满是算计,万一能恰巧遇到司冥寒呢?一起策马打猎也不失是个接近他提升好感的好办法,想到此处,眼神中又带了几分期盼。 “打猎?肯定是北墨染憋不住了非要出去,其余几个都是些听她话的,倒是她成了香饽饽。”屏西公主心里倒是有些嫉妒,三个天之骄子都围在她身边早就让她气不过了。 “好呀,正好也闲着,倒不如出去看看,没准儿也能凑凑热闹,看看王爷他们几人的收获如何,姐姐稍等,我换件衣裳就出来。” “不着急,妹妹换吧,我就在这儿等等。”说完也不客气,直接拿起桌上的点心慢慢品尝,一块核桃酥还没吃完,屏西公主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绛紫色的披风上缀着几枝兰草,倒是将公主的身份衬得越发高贵了起来。 “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快走吧,免得耽误了时辰晚归了就不好了。”晴宜郡主拉过屏西公主的手,两人也算是风风火火,不一会儿就远远的看到了司冥寒的背影。 “皇嫂,这可是狼云山上传闻已久的灵狐,别人求之不得,你这……”十六有些恹恹的看着北墨染,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位与众不同的皇嫂了。 “怕是它来的太突然,吓到了?”百里千枭眼里满是温柔,轻笑一声,摇摇头看着身边的北墨染。 北墨染眸子一冷:“还以为是想来谋害我的呢,倒是想多了,一只畜生能怎么样?可不像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和秘密。”眸光一闪,不动声色的扫一眼司冥寒。 “别扫了兴,管他价值多少,扫了你的兴致就是大罪,咱们还是再往前走走吧,没准儿有更好的猎物呢?”百里千枭打着圆场,胯下一紧,骑着马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 “真是太巧了,没成想能遇到你们!”晴宜郡主惊呼出声,在看到司冥寒的脸之后不自觉的娇媚一笑,而后轻掩嘴角不自觉的红了脸。 屏西公主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轻咳一声,顿了顿:“天色还早,不如咱们一起吧?正好我们也想打发时间呢,你说好不好?皇兄。”末尾的皇兄二字刻意拉长了尾音,听在北墨染的耳朵里竟然格外的刺耳,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介意其他女人对于他的称呼了?她伸手按按太阳穴,只觉得现在整个人的脑子都不太好了。 “嗷……”白狐醒来之后突然发现又多了两个人?挠挠头爬起来继续以惊人的速度冲到北墨染身边,从奔跑到腾空而起再到无视众人惊讶的眼神和几声女人的惊叫声直接扑到北墨染的怀里,这下倒好,直接依偎进怀里,脑袋蹭着北墨染的胸口,北墨染面上一窘,随即甩它一记眼刀。 这个世界不公平啊!司冥寒只觉得这记眼刀里带着几分嗔怪的意思?还有点儿娇嗔的感觉?怎么平时就没见她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神情?自己还不如一只畜生! “咦?”屏西公主到底是见过好东西的,只觉得这白狐在哪里见过,细想之下突然瞪大眼睛!自己冬天极其怕冷,这白狐的皮毛是御寒的最佳选择!光是这毫无杂色的白毛就足以让自己从各位公主中脱颖而出,更何况是狼云山的灵性白狐,这料子就更加难求,这可真是机缘巧合! “早就听闻这种狐狸了,没想到今儿还真是见到了!” “这狐狸有什么不一样么?”晴宜郡主倒是觉得自己的世面见的也不少了,禁不住的也好奇了起来。 “这白狐的皮毛用来做裘衣再好不过,冬天时候御寒效果特别好,据说还能让皮肤变好,多少富家小姐都想拥有呢,没想到今儿个被咱们撞上了!” “呀!那可要抓紧了,赶紧抓住它!”晴宜郡主语气中的惊喜自然是不必多说,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俩人想把这白狐拿回去剥皮改制新衣了。 “这……恐怕不太好吧?”北墨染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皇兄家里也不缺这狐狸皮,就把它让给我吧?”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争夺白狐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争夺白狐 “这狐狸自己跑来投奔了我,也是个有灵性的,它现在还在我怀里,我这么直接给出去好像不大好,这狐狸我想带回府里养着,王爷你觉得呢?”北墨染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带了几分小女人的语气,让司冥寒浑身一颤,这个女人,总是随意的一个举动都能勾起自己的保护欲来。 更关键的是…… 他这个王妃何时会这么小鸟依人过! “既然王妃都发话了,我可不能不听。这白狐是自己主动跑来的,我看这次就算了,等到王妃养一阵子觉得腻了就给你送去?”说罢还挂上了一抹笑意。话是对着屏西公主说的,可是眼睛看都没看她一眼。 “我看也是,总不能夺人所爱吧?公主要是不嫌弃,我府上还有些上好的毛料,现在拿去赶制新衣也来得及,怎么样?” “可白狐的皮毛可遇不可求,遇见一次不容易,皇嫂当真舍得让妹妹冬天挨冻么?”屏西公主摆明了不想善罢甘休,话语中免不得咄咄逼人。 “妹妹这话可就严重了,皇宫大内的哪能让你挨冻啊,这话要是传进陛下耳朵里指不定有多少人跟着遭殃呢,冬天么,本就出行甚少。妹妹多多进些补品养着,保证你不但冻不到,还能圆润不少呢。”北墨染说完掩着嘴就笑,任谁都觉得是在开玩笑,倒是挺进屏西公主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摆明了说自己养尊处优身材臃肿? “既然如此,妹妹也就别争了,王爷说的在理,等王妃什么时候养腻了,送到宫里不还是你的么?何必急于一时?”晴宜郡主哪能让司冥寒不高兴?既然司冥寒向着北墨染,那就做个顺水人情,到时候还能改观一下自己在司冥寒心里的形象也说不定。 “哎呀,不就是一只狐狸么,我也不是真的要夺人所爱,打猎还是不太适合妹妹的,我和晴宜郡主就先到那边走一走,要是真带着我们俩呀,指不定给你们当拖油瓶呢,我可不要。”说完朝晴宜郡主招招手,转身骑马就走。 “那这小东西,皇嫂打算怎么办?”十六盯着那白狐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怎么办?只能是带回去了,你说呢,王爷?”北墨染轻轻挑了挑眉,似是无意的看了眼司冥寒,司冥寒只觉得这烦闷的空气里莫名多了几丝畅快在其中,旋即勾了勾嘴角,微微点了头算是同意。 北墨染也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十六坐不住了。 “皇嫂,皇兄府上已经有这白狐的皮毛了,我看嫂嫂就不用再养一只活物了吧?是吧?”十六试探的问着,眼神倒是一秒都没有离开北墨染怀中的白狐,那白狐不愧为狼云山少见的灵物,全身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光看那双眼睛就足以让人爱不释手,既然皇嫂的态度冷淡的紧,不如捡了漏,万一皇嫂松口能带回去让自己养着就太好了! “十六,你急什么?它是自己认了寒王妃为主,你何必为难寒王妃和这个小东西。”百里千枭见司冥寒没说话,状似随意的插话道。北墨染虽然面上表现的云淡风轻,可他却能从细微的动作中看出北墨染是瞧上这小东西了,万一真被十六捡了去,必定会有些不愿。 “瞧着这小东西的机灵劲儿,把它带回去当宠物也不错……”北墨染一听就知道十六喜欢的紧,但是这小东西倒是勾起了她的新鲜劲儿。虽然,她对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那份耐心。但是见到这浑身毛茸茸还会卖萌的小家伙,她还真的动了想带回府好好养着的念头。 “你想带回宫去让屏西公主做了裘衣么?”司冥寒一句话出来,十六立刻蔫儿了,谁都知道屏西公主的性子,万一真带回去了到底能不能留住还是个问题,更别提能好好的养着它了,十六禁不住的叹息一声,精气神儿一下子就不比先前。 “到时候可要记得时常约我们去看看这小家伙,我倒也挺欢喜。”百里千枭言罢不自觉的上扬,北墨染一瞬间竟也看愣了神,只觉得百里千枭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又说不清楚,不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当真是好看,连这密林之中都好像有了万丈光芒出来。 司冥寒抿着唇,饶是谁看了都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大好,这个女人怎么敢当着他的面就那么看其他的男人?还看得那么入神?难道自己就不上百里千枭么?内心开始不住的腹诽起来。不过,眼下的场面自然是没人看出他的情绪的。 “就叫,叫雪花吧?”北墨染收起注意力,开始捏着白狐的两只爪子自言自语,余下三人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也不知道是谁,当初雪花一把扑过来的时候,想也没想就拽着人家的尾巴给甩了出去。 雪花现在也无比胆怯的仔细留意北墨染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当暗器一般扔出去。看着小家伙谨慎的样子越发蠢萌了起来,北墨染心情大好,直接把它放在身前:“嘿,继续打猎,都别愣着了,咱们可要比谁收获多呢!” 声音中不免带了几分雀跃的味道,一袭水蓝的披风在不远处飘忽着,三人都笑着摇摇头,立马追了上去,手中的弓箭早已经准备好,这一趟必然能满载而归! “奇怪,跑了这么远,怎么还是没猎物。”北墨染开始嘀咕,其余三人也觉得奇怪,毕竟在见到白狐之前也是有不少动物出没的。狼云山向来以野兽众多闻名,怎么今儿倒是再没见到了? “我看不如咱们回去吧,都出来了好一会儿了。”十六有些气馁。他耐心向来不佳,刚刚还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没想到都找了半天了,连个兔毛都没瞅见。这种感觉,就像他用尽了一拳,却打在棉花上一样。 “嗷~”白狐发出一声嚎叫,之后猛地从北墨染怀里窜下地,想着西北方向跑去,跑出去一段距离还回头望望北墨染,接着又是“嗷”的一声! “跟上它!”司冥寒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这小家伙肯定是要给他们指路了! “驾!” “驾!驾!” …… 四人紧紧跟在白狐身后,穿过不算好走的一段山路,白狐突然停下,之后慢慢悠悠的回到北墨染的马前,一个纵跃稳稳当当的抓住北墨染的手臂,一双小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着,之后撇两眼一边儿的三个大男人,又继续滴溜溜的打量起北墨染来。 嗯,这个主人长得还不错哟,就是有点凶,一见面就把自己丢出去好几丈远,要不是自己聪明,早就死翘翘了,想到这里,雪花立马开始了卖萌之路,爪子也轻轻挠着北墨染的手背,像是在邀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口蜜腹剑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口蜜腹剑 “嘿!野兔!”十六搭弓射箭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那野兔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射中! “好样的,雪花!”司冥寒说要跟上它的时候北墨染还心存疑虑,都说白狐有灵性,难不成当成猎狗使用?但事实显然打消了她的疑惑。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轻轻扫过雪花的小鼻子,雪花一下子就愣了。北墨染看它眼神直愣愣的突然就笑出声来。 “你呀,以后就跟着我,保证吃香的喝辣的!小宠物小雪花~”她故意扬起声调,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一样。说罢还拽起雪花的小爪子握了握手。其余三个人也不注意周围到底有没有猎物了,只觉得北墨染身上不自觉的就有了让人安心的力量。 此时的北墨染嘴角含笑,眼睛也挂了笑意微微弯着,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两只手也不安分,逗着怀里的白狐,司冥寒一下子失了神,自己的这位王妃,好像笑起来的时候也挺好看? “怎么都愣着?”北墨染一箭射中远处一头梅花鹿,转而蹙着眉头,带着些许疑惑看着他们。 “没,没什么……”十六面上一红,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好理由。挠了挠脑袋,他有些不知所措,总不能让他说他看皇嫂看呆了吧。 “还有一头鹿,看谁能中!”百里千枭倒是很快收回心神,策马直追上去,司冥寒抿了抿嘴,也不落后,紧跟着就去了。 “等等我们!”十六也追随过去。但是他好歹还算有良心,没有直接丢下北墨染。她转过身来对着北墨染招招手。 “皇嫂,你快点。到时候都被他们捕完了,我们捉什么。” 看着像孩子一样的他,北墨染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雪花。随口应了十六一声,径直追了过去。 晴宜郡主和屏西公主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骑着马溜达了一圈又转了回来。倒是没看到那四人的踪影。 只见晴宜郡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后面上好心的劝慰道:“不就是白狐么?重金悬赏还怕没有么?妹妹别往心里去。” 但是谁又知道她诚恳的面容下,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 屏西公主是个禁不住说的,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火了!想到自从遇到北墨染之后,北墨染所做的种种争对她的事情,尤其是在她母妃办的宫宴上,狠狠的甩了她一个巴掌。她心中更加窝火起来。 “她算是个什么东西?仗着寒王就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寒王心里有没有她这都还另说呢,倒是学会用寒王来压我了!” 晴宜郡主一听,面上一喜。随后装作很无奈的样子,捏着嗓子故意说道:“毕竟人家是寒王妃,还是算了,等回去了我帮你一起寻那白狐不就成了?” 她说这话,摆明了是争对了北墨染,说她仗势欺人。 “哪有那么容易,不成,我还是要再去看看,那北墨染不像是喜欢养宠物的人,转送十六和百里也不是没可能。”显然,屏西公主没能听出她话中之意。 见她这么蠢,晴宜郡主有些焦急。一计不成,她立马话锋一转。 “再折回去给寒王他们拖了后腿可怎么好?扫了他们的兴致,那可不是当了不识趣的人。”晴宜郡主假惺惺的说着,心里早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听闻这话,屏西公主伸手戳了戳晴宜郡主的脑门,语气里多了几分的偏袒。“就你心眼儿好,谁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来。” 说完这话,她理了理马鞭,对晴宜郡主说道:“快走吧,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要赶上他们回来之前碰面,不然让北墨染把白狐带回帐篷就难办了。” 就等着屏西公主这句话,晴宜郡主自然再也没了异议。虽然这屏西蠢是蠢了点,好歹最后还按照她设想中的,给了她她要的台阶。 “成,那咱们快走吧。”说完,晴宜郡主就不自觉的加快了速度,万一真的扑了个空就不好了。 这边十六、司冥寒去追那头鹿,那边百里千枭和北墨染却是盯上了一头狼,那狼身形不小,跑起来也快,闪躲起来就更有技巧了,一看就是个刺头! 北墨染最喜欢刺激的挑战,当即来了兴致,直接把跟在后面的百里千枭叫去一起围捕。 那狼一身银灰色的毛发,雪花见了就蔫儿了,要说在这狼云山上雪花也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灵物,可独独就害怕这灰狼,不为别的,山头都叫狼云山了,直接摆明了狼族的地位,今日见到的这匹狼估计也是狼族中的佼佼者,雪花就更蔫儿了。 只见它可怜兮兮的望了一眼北墨染,摇了摇尾巴。好好的一个令狐,此刻活脱脱的成了狗腿子。 见状,北墨染轻笑一声:“小家伙,看我捕捉到它给你报仇!”手摸了摸怀中的雪花,随后搭箭拉弓,只消一刻就连射出三箭。那三只箭夹杂着猎猎风声,撕裂空间一般往那狼射去。 而奇就奇在这三箭,其中俩只都追着灰狼的踪迹。最后一支箭,还巧妙的刚好射在灰狼下一步将要奔跑的位置上。 百里千枭一边提醒北墨染要小心,一边配合她围捕这只灰狼,这狼被逼的也着急了,心下慌了起来,逃跑的路线明显开始凌乱。 突然,灰狼猛地停下脚步,一个回身直接朝着百里千枭扑来! “小心!”当机立断北墨染直接一箭朝着灰狼射了过去。 可百里千枭倒是不慌不忙的等那灰狼逼至眼前,然后从袖口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那速度快的便是连北墨染都要细细看,方才能看到他的动作。 北墨染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那灰狼便嚎叫一声。紧着着便传来重物坠落在地的声音。 “没事吧?”北墨染将接下来要道歉的话噎了下去,她看着百里千枭,声音清冷但是不乏一丝暖意。 “没事儿,你瞧,我不是好好的?”百里千枭挂上满脸的笑意,北墨染看看地上的灰狼,早已经没了生气,勃颈处已经被割开,此时瘫在地上染红了周围的空地。北墨染没高兴再看,让百里千枭自己收了灰狼,又朝着东北方向走去,大概司冥寒和十六就在那个方向,要赶快回合才行。 百里千枭一直是笑着的,北墨染的关心让他莫名的觉得,刚刚有些许阴郁的心情都好了一点。而他看向北墨染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雪花懒洋洋的窝在北墨染的怀里,随着有节奏的频率有点犯困。尾巴一扫,迷上了眼睛。 而就在此时,北墨染一声大喊,差点吓得她掉下马。 第一百六十六章 落单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落单了? “獐子!”北墨染惊呼出声!百里千枭还未有动作,她早已经策马追去,水蓝色的身影,在林子里显得尤其美。 “你先带回去,我待会儿就跟你们回合!”北墨染的声音传来时百里千枭才回过神来,再抬眼看去,哪里还能看到北墨染的身影? “这丫头……”百里千枭自己念叨着,翻身下马将灰狼收拾好装进了自己的袋中,这一趟的收获还当真是不小,不仅凭空遇到了灵性的白狐,还因了白狐的原因不一会儿就满载而归。 百里千枭看着北墨染离去的方向,有些神色不明。 而另一头,司冥寒与十六一直追着那头鹿穿梭在丛林之中。那鹿好像拼命一般跑的飞快,司冥寒难得的诧异起来。 只见十六直接连续几箭射了出去,但一发都没有射中,他脸色顿时有些不虞。 “嘘。”司冥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十六虽然疑惑,但也学着司冥寒的样子止步不前。那梅花鹿竖起耳朵扭头看看他们两个,刚想回头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岂料司冥寒趁机单手直接从箭筒中抽出一支利箭,左手一挥,没等那鹿回头想逃,直接射中它的肚子。 “好样的!”十六乘胜追击,策马而去,又是卯足今儿连射三箭,箭箭致命,没一会儿,那梅花鹿也没了生气。 “这下好了,有了这头鹿,我倒要看看世子和皇嫂拿什么跟咱们比。”十六很是高兴,脸上满满都是兴奋之意。狼云山的鹿儿是最机灵的,极少有人能猎到,这下子堂兄能够捕捉到这鹿,皇嫂拿什么过来比?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在向他招手。 “可别小瞧了我那王妃,那丫头,厉害着呢。”司冥寒也难得这么高兴,先前出发时的阴郁一扫而空。 俩人心情不错,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 “这一趟真是没白来,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掉头回去跟他们回合吧,也是时候下山了。”十六扬鞭回身,动作潇洒自如,司冥寒眯着眼睛瞧着,心里庆幸早早把北墨染娶回了家。 北墨染追着獐子越跑越远,心下竟然偏得生出不抓到这东西,她誓不放手的念头!伸出右手顺便从扫过的树杈上折了几个树枝,北墨染右手一扬,树枝犹如利箭一般打在獐子的身上,獐子随即发出一声嚎叫,越发跑的快了。 司冥寒和百里千枭先后到了约定的地点,百里千枭指指那匹死掉的灰狼:“怎么样?这次该是我赢吧?” “北墨染人呢?”司冥寒眉头微皱,怎么这丫头没有一起回来? 十六明显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司冥寒方说出这话,他立马紧跟着说道:“对啊,皇嫂呢?你可别是给弄丢了啊。” “北墨染可是个能自保的人,她追着獐子去了北边。说让咱们等她,要是真被她打到了獐子,今儿就指不定是谁输谁赢喽。”说罢又惋惜的看看十六身后的梅花鹿尸首。 “那就随她,咱们在这儿等等便是。”这个笨女人,天色不早,还要去北边的密林中狩猎,若是出了事怎么办?他抿了抿嘴,将所有的关心都掩藏起来。心中暗自下了决定,看来回去要好好拎回去教育一番了。 温挽樱和幽兰郡主等人待的也是无聊了,想着来看看狩猎的情况怎么样。没准儿有不错的猎物让她们碰到了,还能打杀打杀司冥寒他们的威风。省的叫他那些男人老是瞧不起女人!几人商量一下就朝着司冥寒她们所在的方向出发。 “不对啊,怎么猎物这么少?”温挽樱还想着能一展身手显摆一下,结果像是扑了空。 “保不齐都被那几位给打了去,他们几个可是个顶个儿的厉害。”幽兰郡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像来对狩猎没兴趣,也对舞刀弄剑的不感冒,倒是和温挽樱是极大的反差。 “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要赶紧了,别晚了跟他们刚好错开就不好了。”温挽樱早就想看看世子和寒王打猎的身手了,见天色有些晚,怕再慢些没准儿就更没得看了,禁不住的加快了速度。 “急什么,没准儿还能在路上碰到琳儿和屏西呢。”幽兰郡主有些跟不上温挽樱的速度,娇嗔一声。但是又没办法,只好唠叨一句就赶忙跟了上去。 晴宜郡主和屏西公主两人也算是不辞辛苦,加快行进速度,远远就听到一声野兽的嚎叫。 “快了快了,一定是寒王在前面狩猎。”晴宜郡主面上一喜,真是有缘分,当即招呼了屏西公主越发快了起来。 “急什么?咱们找的是北墨染。”屏西公主知道晴宜郡主的小心思,但是还是免不了时不时找个时机激她一激。 “妹妹说的什么话,那北墨染怎么舍得离开寒王殿下?一定是跟的紧紧地,哪有分开的道理?” “最好是没分开,不然……” “白狐!”晴宜郡主远远就看到白狐跑了出来,追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野兽。 说罢直接搭箭瞄准白狐瘦小的身影就是一箭飞出! “嗷!”白狐有些气恼,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差极了。竟然又遇到了这个坏女人! 北墨染还在后面追着,雪花是见北墨染有些吃力,才自作主张跳下马,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威力的,这可倒好!刚跳下来撒欢还没跑多远呢就被人暗算了! 白狐一不做二不休冲着晴宜郡主就呲牙咧嘴,待到北墨染急忙赶来的时候一个足尖点地就回到了北墨染的怀抱中。 “怎么了?”就一会儿不见,雪花就发出如此凄惨的嚎叫?还没等北墨染抬头,屏西公主的声音已经传来。 “落单了?想必是给寒王和世子拖了后腿吧?”屏西公主嘲讽的脸,北墨染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难看的很,一点儿都衬不起她的公主的身份,真是让人恶心。 “王爷和世子在西北边等我,我贪玩追着獐子一路跑来的。没成想,獐子没了,倒是又碰见了你们二位?”北墨染柳眉一挑,轻笑出声来。 “你,你说谁呢!”气急,晴宜郡主心中涨着怒火,话都说不出来。 “姐姐可别急,我说的可是那乱跑的獐子。” 晴宜郡主脸色一阵青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本来是回去了,谁知道还是惦记着这小东西,这不又来了?”屏西公主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半分抢了别人心头所爱的尴尬之意。 不知怎的,北墨染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刚穿越时的那一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北安璃和北思雪。看也算得上是标志的可人儿,怎么这一说起话办起事儿来,那股脑残劲儿就这么的让人汗颜?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给也得给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给也得给 “这,公主也看到了,王爷也答应了让我把它带回家去养着,万一回府了王爷见不到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北墨染故意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晴宜郡主看在眼里只觉得北墨染真是会装弱小,更加肯定司冥寒只是被她表面所蒙骗,并非是真的喜欢北墨染。 想着在屏西公主面前装出一副好人的模样,她说道:“我和公主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倒也没见过哪一次公主能对个动物这么伤心的,不如就忍痛割爱,让给我们吧?寒王那里我去解释,必然不会怪罪你,怎么样?” 这人还要不要脸了? 北墨染有些无语,随后她脸一板,冷哼一声:“我家王爷别的倒也一般,就是这脾气古怪的紧,未必会领郡主的情。” 北墨染前半句话出口,晴宜郡主和屏西公主都愣了一愣,等到后半句话说完,晴宜郡主刚刚缓过来的脸色又暗了起来,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在司冥寒面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么?这口气是怎么都咽不下去了! “北墨染,别以为你仗着寒王就能任性妄为,公主既然瞧上了,是那小东西的福气,你还不赶快献上来?平日里多少人想着给公主送宠物公主都不正眼瞧上一眼,这等好事儿落到你头上你还假惺惺什么!”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屏西公主此时也是剑拔弩张,非要抢到这白狐不可了。 “别人给你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违心,都是为了奉承你,我寒王府的东西倒还没到那个地步!”北墨染说罢紧紧搂住雪花的身子。 雪花两眼放光,虽然听不太懂主人的话,但是从动作上以及另外两人的神态上就足以看出主人是在为了它,才跟别人把气氛搞得这么僵,随即挣脱了北墨染的手,趴在马头上,呲牙咧嘴的同时还不忘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 晴宜郡主眼见着四周没人,更是大胆起来。她倒是不信,有屏西公主在这里,她还能杀了自己不成。 “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要给!” 晴宜郡主的这句话无疑直接激怒了北墨染!虽然这副躯壳的原主曾经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可自从穿越之后,自从扳倒北夫人和自己的两个姐妹,又成功嫁进了寒王府,脾性早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经过这几年的修养调理,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足以和穿越前想媲美。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就算是杀了她们也是轻而易举。 北墨染动了杀念,冷冽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屏西公主和晴宜郡主的脸。周遭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二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北墨染,禁不住的冷汗涔涔,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北墨染么? “我说,不给。”北墨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生生把屏西公主给噎了回去。 “那就别怪我们了!”晴宜郡主虽然整日里养尊处优,但为了能和司冥寒有些共同话题,能早日成功站在司冥寒的身边抢了那王妃的位置,也没少练习,射箭对于她来说可不算难。 尽管在别人眼中,她的箭术还是出了名的差…… 她快速的抽出一支箭来,搭弓射箭,直逼北墨染的面门而去!北墨染就嘴角含笑的在原地不动,看着那支箭越来越近,北墨染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晴宜郡主见北墨染没有动作,以为她是被吓住了,心中一阵得意,要是能借此除掉北墨染就再好不过了。这样想着,她嘴角就挂上了一抹冷笑。 眼看着箭渐渐逼近,北墨染搭箭上弓转个角度射了一箭,硬生生从中间拦下了晴宜郡主的箭,晴宜郡主看到这一幕还在愣神儿,却不成想现在的自己和刚刚的北墨,染竟然处于同样的情势之下!而要靠着自己的能力,去躲开这一箭几乎是不可能的! 屏西公主也慌了神,心里想着晴宜郡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能嫁进寒王府的女人能没点特别之处么?不然能被那个以脾气古怪闻名的寒王给瞧上!思及此,真是又急又气,可自己又没有半分办法,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利箭伤了晴宜郡主么? 温挽樱直接从小路进入,七拐八拐的让幽兰郡主有些吃不消了。 “咱们可以慢点走,我看这天估计他们不会这么早结束的。”幽兰郡主又开始劝策马飞驰的温挽樱了,不愧是将军之女,几乎丝毫没有减速不说,看上去还是那么精神满满!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狼云山上野兽众多,天色越晚就越不安全,咱们早点跟他们会和就多一份保障,再者说了,要是追不上他们,万一天色晚了就咱们两个从狼云山上下来岂不是要吓死人了?”温挽樱特意把晚上两人单独下山加重了语气,吓得幽兰郡主一个慌神,差点儿从马上掉下来。 “那就听你的,咱们赶快追过去吧!”幽兰郡主一听这话哪还敢懈怠,温挽樱足以自保,可自己完全不行啊,还是早点找到寒王他们才是上策。 温挽樱见自己得逞,不免挂上了笑意。 又走了一刻钟,温挽樱看到树枝有被弯折的痕迹,有的地方的树枝还被人扯了下来,断定这就是寒王他们走的那条路无疑,立马动力十足,追逐着这些痕迹继续追踪下去,她们已经离北墨染三人越来越近了,但却浑然不知,一心只想着会和,却不曾想过北墨染他们会分开行动。 “呀!箭!”幽兰郡主看到了几支插在树干上或土地上的箭,一声惊呼,心里倒是也多少安心了一些,看来寒王他们还没有折返。 “一定有好东西!”温挽樱说完搭弓射箭射杀了一只野兔,之后顺着箭的痕迹慢慢来到北边的密林,眼看着都要走出去了却还是没听到动静。 “啊!” 这是屏西公主的声音!温挽樱是习武之人,耳力要比一般的人好上不少,这时候听到一声惊叫,还恰恰是屏西公主的,马上心急如焚,不会是在这密林中受了伤吧?万一真的有了危险,这回去之后可要如何交代? “是屏西公主!咱们快去看看。”说完,温挽樱率先奔了过去! 屏西公主自知没有办法解救晴宜郡主,自己也被吓得够呛。倒是北墨染正安安静静的抚摸着雪花的白色绒毛,好像这边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小心!”千钧一发之际,温挽樱飞身至晴宜郡主身侧一把将其拉了过来,但晴宜郡主那张自认为美到无与伦比的脸还是和箭头来了个亲密接触,肌肤被划破的细微声响,此时听在晴宜郡主的耳朵里简直堪比响雷一般,自己毁容了?难不成真的毁容了?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毁容? 第一百六十八章 毁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幽兰郡主来的有些迟,却恰好目睹了温挽樱救了晴宜郡主的一幕,立马厉声问道。 “我也毫不知情,还好我来得快,不然,这张脸可就毁了。”温挽樱庆幸自己速度够快,不然按照晴宜郡主的性子指不定要闹到什么时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晴宜郡主了。 “北墨染蓄意伤害晴宜郡主!要不是你们及时赶来,没准儿就真的毁容了!” “不,我的脸,我的脸,流血了!我是不是毁容了,不要啊。”晴宜郡主脸上冒出了血珠子,手刚沾上一点儿就开始哭嚎起来。 “她怎么这么慢?”司冥寒有些待不住了,前几天刚受了伤,虽然并无大碍,但保不齐在这狼云山上又遇到什么猛兽,还是去看看的好。 一边的十六也有些担心:“别是真的走丢了,咱们去看看吧?” “快走吧,天色马上就晚了,咱们可要赶着天黑回去,不然就真的晚了。”百里千枭话还没落司冥寒就动了身。 真是心急,十六心里嘀咕一声也是不敢怠慢马上跟了上去。三人皆是着急了,赶路的速度也明显加快。 “哪能那么容易毁容?回宫里稍微吐血紫菱膏就没事儿了。”北墨染不轻不淡的说着。 “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这样!你说,你是何居心,伤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晴宜郡主一手捂脸,一边带着哭腔,肩膀随着抽泣声也微微颤抖着,完全就是个弱者形象。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心里有数,要不是我躲得急,现在落马坠地的那个人就是我了!”北墨染说着,语气不免凌厉了许多。 温挽樱和北墨染打过几次交到,知道北墨染绝对不是无事生非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我们哪里敢动你?谁不知道你是寒王妃,怎知道你竟是如此歹毒的人!”屏西公主到了晴宜郡主跟前,但是眼神还是扫着北墨染怀中的白狐。 “白狐?”温挽樱一声轻呼,这白狐是可遇不可求的无价之宝,别说是她了,就连当朝的皇帝没准儿都没见过活的,此时竟然乖乖依偎在北墨染的怀里,看样子还蛮享受的? “我们就是想让你让出那只白狐而已,你不愿意给也就罢了,我们也不是夺人所爱的人,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不成,难不成你还怕我把你这等的性子传到寒王的耳朵里么?” 啧啧,这个晴宜郡主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北墨染嘴角一抽,要是司冥寒在这里,估计直接一个眼神就将晴宜郡主吓得住口了吧?平日里最讨厌女人们在背后议论了,奈何此时的议论对象居然还屡次提到了他。 不远处的司冥寒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英俊而冰冷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尴尬的神色,他看着前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 看他停了下来,十六疑惑的抬起头望向他。对他说道:“可是受了风寒?” “没事,不打紧。” 远远地看到有几个人的身影,而水蓝色披风的正是自己那个乱跑的王妃——北墨染。司冥寒刚想发火猛然间发现氛围不对,好像这些人都在针对北墨染?可看她的样子完全是没受到干扰。 “怎么?晴宜郡主她们怎么都在?”十六也开始纳闷。他是真心不喜欢这个晴宜郡主的,虽然她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凡事都喜欢计较着,而且在心里面算计着。 司冥寒不想听十六聒噪,于是随口答了一句:“没准儿是无意间碰上的。” 他话音才落,十六立马反驳起来。他像是一只被怀疑自己的能力而炸了毛的狐狸,颇有点张牙舞爪的意味。 “不对,北边密林鲜有人至,再往前就是悬崖了,绝对不是偶然碰上的。” “既然不是偶然碰上的,难不成都是为了那只白狐?可温挽樱她们怎么说?”百里千枭有点不明白了。 “她们倒是可能是来找咱们的,天色不早了。”司冥寒看看天色,倒是没想着这么快就和北墨染他们会和。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可不仅仅是三个了,十六在脑子里不断地思考着,在这里看看倒也不错,一会儿看完热闹再出面也成,总归还有时间。 “北墨染,总之今天你毁了晴宜郡主的容貌是事实,你别想摆脱干系!”屏西公主气的脸都红了,这个北墨染真是欺人太甚,自己看上他的白狐是她的福气,她可倒好,不但不给,还这么不当回事儿! 晴宜郡主向屏西公主投去期待的目光,要是她知道此时屏西公主心里压根儿没想到她的脸,估计会伤心死了。 “是谁非逼着我交出白狐,又是谁见我不同意就想射箭伤我,这点咱们都心知肚明。”北墨染神色一冷,温挽樱都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她确实是看到了那支利箭破空而出直逼晴宜郡主的面门,也是自己千钧一发拉开晴宜郡主才让她幸免于难,虽然也轻微的划伤了脸,但总不至于毁容。倒是北墨染的一番话让幽兰郡主和温挽樱心里有了些计较,按理说打猎的时候北墨染应该是在寒王、世子和十六身边的,怎么会无端端的跑来偏僻的北边密林,这晴宜郡主和屏西公主不是一直在帐篷里歇息么?怎么就和北墨染对上了? “谁逼你了?谁看见我们逼你了?一只白狐而已,我们还犯不着为了它夺人所爱!”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一秒屏西公主还在言之凿凿的说着要定了白狐不可,现在可倒好,直接把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公主这话说得真是对,没人看见你们逼我了,也没人看到你们夺人所爱,这小家伙此时还好端端的在我怀里待着,可是,那这一旁的箭算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我自己非要故意射出一支偏离的箭么?”北墨染淡淡的瞥一眼远处被打落的箭。 温挽樱顺着北墨染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到了一支断箭,心里的疑惑更浓,但又觉得屏西公主好歹是个公主,不至于犯得着为了为了个小狐狸这么大动干戈吧? “你要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屏西公主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个残废,治好了双腿不说还成了名正言顺的寒王妃!寒王那个该死不死的总是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到现在北墨染这个瘸子还压到自己头上了! “情况不对!”十六一直盯着北墨染这边的情况,见屏西公主脸色明显不对劲儿,赶忙提醒身边的二位。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孰是孰非 第一百六十九章 孰是孰非 “付出代价?屏西公主可要想好了。”北墨染悄悄从袖口掏出三支银针,针尖没有淬毒,毕竟对方是公主,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过是脾气不好又被人利用了罢了。 “她吃不了亏。”司冥寒说着,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自己挑上的女人当然放心。 “过去看看,别被欺负了。”百里千枭总是神色微暖,这个丫头,从第一次见面写出药方到制造轮椅开始就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惊喜。 “你知不知道容貌对一个姑娘来说有多重要!更何况是郡主的容貌在,这会毁掉她一辈子!”晴宜郡主一听这话内心简直是无比激动,幽兰郡主这时候也是心有戚戚,免不了对他们有了些偏袒。 “一点小伤,现在回宫医治绝对不会留下疤痕,难道还要这么拖着?”北墨染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是说尽了晴宜郡主的心里去,管他什么白狐,自己的脸才最要紧,本身就已经失了先机,要是这张脸再有什么闪失,别说是嫁进寒王府了,就算是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都进不去,到时候只能下嫁,而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出现的! 想到这里,晴宜郡主向屏西公主投去求助的眼神,可此情此景,屏西公主又怎么会理会晴宜郡主?当下二话不说搭弓射箭直接冲着北墨染就展开攻势! 呵,北墨染轻呵一声,指缝间的银针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发出,巧妙的改变了屏西公主利箭的轨迹,屏西公主见没有效果,更是气愤,眼神中带了些杀意,连一旁的温挽樱都没见过如此有怒气的屏西公主。 “公主且慢,这里面好像有蹊跷?”温挽樱实在是忍不住才说了一句。 “挽樱,你也看到了,要不是你来的及时,保不齐现在晴宜郡主的脸被伤成什么样子,这其中能有什么误会?”要是说刚刚的屏西公主仅仅是怒火中烧分外眼红,那现在的屏西公主才是彻彻底底的暴怒! 连一向不参合贵家小姐的温挽樱都开始帮着北墨染说话了?虽然自己平日里和温挽樱的交情不深,但是一旦有站到北墨染一边的倾向,那就是触犯了她的逆鳞! 温挽樱若是知道此时屏西公主正在想什么,肯定无奈至今,她真的只是单纯觉得北墨染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而屏西公主和晴宜郡主又素来不与人交恶,这才在屏西公主的气头上插了一嘴。 “容貌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来说确实重要,北墨染也太过分了。”幽兰郡主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再抬头看着北墨染的眼神就有些异样,而北墨染此时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紧紧盯着屏西公主的一举一动,她可是又要射上一箭啊! “慢着!”十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一旁的密林中直接奔了出来,言辞中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严厉。 突然冒出来的话语,让众人皆吓了一跳。 但是屏西公主哪里肯收手?几乎是同时的,一支利箭冲着北墨染直面而去!北墨染此时的内心几乎是泵苦役的,自己在现代好歹是个一线单兵,什么恶劣情况没见过?要是放在以前,她大可直接一箭射死面前的人,可到了现在却不得不权衡利弊,面对飞来的利箭还要假装略带惊恐,人生混到这份儿上也是你绝了。 “胡闹!”周围的温度的陡然讲点却让北墨染心里一片安定,她知道是司冥寒来了,就更加淡定的仍旧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司冥寒一下将利箭劈断,几个回身将北墨染从马上救下直接圈进怀里,还不忘向屏西公主方向逼出内力,使得马匹受惊,差点儿将屏西公主从马上摔下来。 北墨染嘴角微抽,自己这个夫君从送聘礼那一刻起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茬儿,跟自己一定是统一战线一条心的。 才一句话,就将所有人镇住。她该称赞他一下,是世上冷气最强的空调么。 百里千枭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慢悠悠的随后赶到,看着眼下的形势也不得不开口说上几句:“狩猎受伤在所难免,我看,还是郡主的脸要紧。”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毕竟脸已经被划伤,现在纠结这些问题还不是时候,说到底还是容貌更重要。 “世子说的对,咱们先回去,这事儿以后再提也不迟,别耽误了治伤。”幽兰郡主见识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情形,恨不得一下子飞回城去,自然想着劝和,不管谁对谁错,未出阁的姑娘伤了脸总归还是要在不让更多人知道之前赶紧治疗。要知道,除了清白,就属脸蛋最金贵了! 这事一出,大家再也没了打猎的兴致。虽然嘴里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北墨染能够看出,他们已经兴味索然。 明明一场很愉快的打猎,却因为包藏祸心的人的一些行为,扫了所有人的兴。便是北墨染都懒得再次捕猎了。 翌日,她们赏了一会花,对了一会联。不约而同的各自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北墨染一直在想司冥寒为什么刚刚要射出那一箭,按着司冥寒的脾气,问了也不会说,还是不给自己添堵了,可不想又过不去这道坎,自己和司冥寒的关系好像一直就是这样,每次刚要亲近一点又马上会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分开,好像自己觉得和他距离最近的一次就是成亲当日他将自己抱上花轿了吧,还有那句有我在。 进了城之后,几个人也就分道扬镳,倒是百里千枭说改日带了药材来请北墨染指点一二。这次百里千枭原意是想单独约见北墨染,奈何北墨染却带了一堆人一起,赛完马又打猎,中途还受了伤,内心有些自责,所以决定回府之后挑选些进补的药材让北墨染及司冥寒调理身体。 寒王府倒是灯火通明,倒是府里有些安静,没有丝毫的喧闹。 管家远远地看到王爷王妃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将马匹给下人牵了去,又将猎物都清点完毕才堆着笑找司冥寒报备。 “王爷,这次狩猎收获颇丰,光是梅花鹿就有两头,野兔和山鸡也不少,您看是不是明天让小厨房做了给您和王妃尝尝?还是要怎么处置?” “分了吧,王妃,你去办。”司冥寒说着摆摆手,一副本王累了闲人勿扰的姿态。 “山鸡留下两只,明天让府上小厨房炖了给大家尝尝,野兔大家喜欢就拿去吧,两头梅花鹿分给府上那两位侧妃,今儿晚上做些燕窝来,给王爷补补。”北墨染安排完之后径直回到自己的别院,红石和绿言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和洗脸水,北墨染刚进屋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第一百七十章 找户好人家 第一百七十章 找户好人家 “呀,小姐,这只狐狸真可爱。”红石看到雪花眼睛都亮了,直接就想着从北墨染怀里接过来。 “规矩呢?小姐刚回来要赶快洗漱更衣准备晚膳,规矩都忘到哪儿去了。”绿言和红石一个善智一个善武,绿言对于红石这种大大咧咧的性子还是颇有微词的,真是太没有眼力见儿了! “它叫雪花,给它安置个地方,尽量舒服些,好歹也是狼云山上的灵狐,留着它,用处大着呢。”北墨染伸伸懒腰,今儿一天来回奔波,又和屏西公主起了争执,还误伤了晴宜郡主的脸,真是麻烦。 “小姐怎么了?可是这趟出去的不顺心?”绿言观察的很是仔细,本身又是个极细致的人,自然是看出了北墨染的异样。 “没什么,屏西公主要抢雪花,我没给。” “有没有被欺负?”红石一听这个就急了,自家小姐从小就是个懦弱的性子,敢怒不敢言,虽然当时因为掉进了荷塘之后就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还拥有武艺和毒术傍身,但万一这只是昙花一现的情况呢? “以你家小姐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手段,谁还能欺负的了我?”北墨染轻笑一声,更衣之后来到了饭桌前,四菜一汤,样样都是她爱吃的。 “晴宜郡主的脸花了一些,不过没大碍。”尝了一口糖醋鱼,北墨染心情大好。 “什么?毁容了?!” “一惊一乍什么?都说了没大碍,小姐说的还能有假?”绿言又来嫌弃红石的性子了,真不知道这性子说上几次能改掉,咋咋呼呼的可是容易生事。虽然已经离开了相符,可王府里那两个侧妃也不是善茬儿,万一被听了去传点什么消息给外面的人,那自己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没大碍,两三日就会好了,也不会留下疤痕。”北墨染接过绿言递来的汤羹,慢悠悠的说着。 “天色不早了,小姐吃完就快睡吧,今儿听说有好多的猎物,赶明儿我炖了来给小姐尝尝鲜。”绿言又添了些菜,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都知道自家小姐厉害,可万万没想到狩猎也这么厉害,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你这么贴心,以后一定给你找户好人家,还有你,红石,要给你们两个寻个好人家,这么好的两个姑娘可不能一辈子跟在我身边给耽误了。”北墨染心里有这个念头很久了,但一直没有机会提,这个档口倒是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来了。 “小姐,小姐说什么呢,我们可是要一辈子待在小姐身边的。”难得的,红石面上一窘竟然脸红倒了耳朵根,那少有的娇羞摸样让北墨染真是心情大好。 “小姐是怪我们伺候的不好么?”绿言倒是直接“扑通”一下子跪在北墨染面前。 “这……”北墨染倒是愣了。 “是夫人让我们两个从小就守在小姐身边的,我们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绿言不想离开小姐。”说着说着眼角还湿润了。 北墨染自认为什么都不怕,倒是现在乱了阵脚。 “我可没那个意思,你们都不小了,总还是要嫁人的,难不成都要守在我身边变成老姑娘?” “这……”这下轮到绿言无话可说了。 “不如这寒王府的侍卫中有中意的可以挑上一个,再不然有中意的人选了我亲自上门去说,成亲之后也是可以留在身边的,只不过晚上就不能守夜了而已。”北墨染真是扶额,不就是改变一种上班的方式么,就这么抵触?她就不信这俩妮子真的一点儿也想着结婚生子,要知道,在古时候女子过了年纪就人老珠黄没人要了,虽然不嫁人倒也没人指指点点,但终究是不好意思说出去的,不嫁人就是没人要,没人要就一定是有问题,古人的思维逻辑大体就是这样,让北墨染也是很捉急。 “快起来吧,我都乏了。”北墨染见她们二人不再纠结,伸伸懒腰觉得自己真是该好好睡上一觉养上几日了。 见状,绿言和红石倒是知趣的离开,不再打扰,雪花两步并做两步直接窜上了北墨染的床铺,还死死抓住北墨染被子的一角,那小眼睛滴溜溜直看的北墨染都不忍心。 “罢了罢了,待着吧。”在现代倒是很多人都不排斥和小猫小狗一起睡,但北墨染本身还是比较反感的,原因倒是简单的很:怕掉毛。 北墨染好好的窝进被子里,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雪花就依偎她的身侧,趁着北墨染睡着还伸出舌头轻轻舔舔北墨染的脸颊,北墨染在熟睡中只觉得脸上润润的,也没有多想,梦里到是回到了在北府的日子,也不知道别穷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襄帘。 北墨染倒是睡着了,两房侧妃倒是睡不着了。 司冥寒平日里也常去打猎,但每次回来都是看也不看猎物一眼直接让管家安排进厨房,可这次却不一样!管家竟然直接将梅花鹿和野兔送来了别院,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 第二天,天才刚亮,两位侧妃约好了似的都起床梳洗打扮起来。 柳絮挑了件素雅的淡紫长衫,裙角绣着的大朵牡丹给这件衣衫增添了一丝高贵的气息,头上的仔细梳起的凌云髻,斜斜插着一直步摇金钗,又加以新采摘的鲜花为衬,不失端庄倒还添了几分娇媚可人在其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柳絮满意极了,用过早膳还未等北墨染起身,就带着下人来到了北墨染的别院外。 舒眉起的也不晚,也是好生梳洗打扮一番,平日里寒王虽然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唯独这次好像有那么点儿改观了,这让舒眉心中无比舒坦,今儿一早就选了一件新衣穿上,无论做工刺绣都是一顶一的佳品,一袭湖蓝色长裙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白皙,圆润的脖颈上特地带了金锁饰品,耳环是新制的红宝石琉璃石榴坠,发髻倒是简洁了些,舒眉深知寒王不喜欢浓妆艳抹的女子,所以淡妆轻抹,发饰也保守的选了白玉簪,只是额头上贴了花钿,一颦一笑之间也是人间尤物。 北墨染想着晒晒太阳,刚差红石将躺椅放在院子里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两房侧妃都来请安,北墨染眉头一皱,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两位侧妃来就算了,还是同时来的,自己虽然已经梳洗,但也并不想走动,所以特意穿了宽松的长衫,发髻也是松松垮垮的挽着一边,其余的青丝直接垂直腰间,除了一枚简单的银簪之外更是半点装饰没有。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取其辱 第一百七十一章 自取其辱 “是不是要更衣?”绿言凑过来。 “不必了,让她们进来吧”北墨染捏着书卷斜靠在躺椅上,白狐倒是不吵也不闹,安安分分的坐在北墨染脚边,一会儿扯扯她的衣衫,一会儿瞅瞅红石和绿言,眼珠子一晃一晃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给王妃请安。” “免了,这一大早,两位妹妹是有事么?” “也没什么事,这两日在院里有些憋闷,想着来看看姐姐,这是前些时候求来的极品燕窝,养颜美容自是不错,姐姐收下吧。”舒眉一上来就递来一盒燕窝,北墨染示意绿言接下。 “是有些劳累了,也没梳洗打扮,这样见两位妹妹真是失礼了。”北墨染虽然这么说的,但并未起身,眼睛还是盯着书本。 从踏进这个院子开始,柳絮就注意到了北墨染,凭什么素面朝天的小丫头都能生的如此貌美?就算是未着粉黛也如此动人? “柳絮妹妹来,想必也是想拉拉家常解解闷儿吧?”冷不丁的,北墨染直直朝柳絮看去。 “上次蒙妹妹赐了镯子,早就想着准备些什么来谢恩,昨儿个新得了王爷的赏,姐姐借花献佛,送来给妹妹尝尝。”柳絮福福身子,只是今日的请安和往日的有那点儿不同。 司冥寒府上的这些侍妾、侧妃一直当北墨染是个好欺负的人,不仅早晚不守规矩不来问安,更别提盛装出席了,三言两语之间剩下的两个侍妾也来凑热闹了。 先前府上是有两个侧妃三名侍妾的,名字北墨染都记不清楚,也懒得琢磨,谁知道后来太后的侄孙女夕颜被王爷扔了出去,个中的缘由若是说起来还和北墨染有关呐。那舒眉也是个没脑子的,一大清早就跟柳絮一起盛装问安,摆明了会是下一个夕颜。 北墨染面上倒是没什么,只是有一下没一下逗弄着雪花,柳絮见北墨染迟迟没有回应,以为北墨染面上觉得不好,生起气来,谁知道一抬头就看到了白花花的绒毛,这……白狐?!难不成王爷赏了猎物给自己,却是把这灵狐独独赐给了王妃?!是宠是爱即刻分明,本来自己的身份在府中行走就要倍加小心,本以为能得到王爷的宠爱,这下看来,倒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姐姐真是有心了,红石,吩咐小厨房中午炖了,我倒没尝过鹿肉呢。”北墨染盈盈笑着,司冥寒本来是打算出门一趟,听到北墨染这边有动静就来看看,此时他就站在藏书阁的二层,打开窗子正对着北墨染的小院。 北墨染的小院,里头隔着几步便种着名贵的花种,中间一条紫贝小径穿插在花群里头。 “春天时候的角瑾花最是好看,等春天了,就在我这小院子里扩出来个花园,种上一些,也好让姐姐们没事儿常来观赏,怎么样?”北墨染将书页合上,雪花机灵的窝进她的怀里。 “不知王爷给妹妹分了些什么猎物?也让咱们几个开开眼。”舒眉急着想看看到底寒王殿下有没有给北墨染赏赐,听说北墨染被带去一起打猎她就心里痒痒,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自知不受宠爱的自己是没有资格被王爷单独带出门的,可若是北墨染并没有分到一丝半毫,那就证明自己在王爷心里的地位有了提升?岂不是往后的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王爷他没有分给我什么呢,说是舟车劳顿就让我回来歇着了。”北墨染说着还微微低头,似是很不情愿但又没办法的样子,这看在舒眉的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王爷也真是的,出门狩猎,一路奔波还不忘一回府就将猎物分给我和柳姐姐,倒是苦了妹妹,腿疾刚好不久就要出门打猎,快叫小厨房将那山鸡炖了喝汤好好补一补。”舒眉冲着绿言使眼色,可绿言就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北墨染身边伺候,自顾自的拿起一块点心递给北墨染,丝毫没去留心一边的舒眉。 “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哪里是一回府就给咱们分猎物啊,王爷的心思说到底还是在王妃妹妹身上,舒眉妹妹你瞧,王妃怀中的这白狐传闻说是狼云山上有名的灵狐,可见,王爷此次前去仍旧是把最好的给了妹妹,姐姐们自当是比不上。”柳絮早已经看出了端倪,有心拉拢,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北墨染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就让王爷给喜欢上了,自己多亲近一定没坏处。 舒眉一听柳絮的话才下意识的关注起雪花来,这狐狸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姐姐说的哪里话,打猎的时候这小东西直接赖上我了,这才求王爷给带回来养着。”北墨染还是那么端端坐着,但此时身上无端端散发出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来,语气间虽然有些小紧张,但眸底的从容姿态却一闪而过。 “那可真是委屈王妃妹妹了,白白跑这一趟。”舒眉说着,眉眼间有了几分得意洋洋。 柳絮听闻北墨染的解释,心下也开始打量了起来,按道理来说王爷就算是不喜欢王妃也会在面子上留上三分,绝不可能不顾忌王妃在府中的地位。 “我看啊,妹妹才是说笑了,一准儿是王爷私底下赏了妹妹,没放出风来吧。”柳絮经过了夕颜的事情之后更加会说话了,也没了先前见她的爱理不理,倒是慢慢的也学会了周旋。 “两位主子不要猜了,猎物是小姐打来的,分下去也是小姐昨儿个晚上回府之后亲自分的。”红石把柳絮送来的东西放回小厨房不久就听到了柳絮和舒眉的一唱一和,其余的两名侍妾也随声附和着,当即就变了脸色,直接将话挑明。 也真是好笑,王妃赏给她们的东西,她们倒拿出来炫耀了。 “什么?”果不其然,舒眉一声惊呼,差点吓到了一边的丫鬟。 “妹妹的丫头可真是说笑了,倒是把舒眉妹妹给吓住了呢。”柳絮掩面轻笑着,丝毫不相信红石和绿言说的话。 “刚才两位姐姐也没问,我也没好说明,这猎物确实是我捕来的,王爷帮了很大的忙,要不是王爷估计偏帮着我,就按我的身手,是绝不会打到如此多的猎物的。”北墨染说着还很配合的脸红了,尤其是王爷二字咬的极其清晰。 一时间,院中的其他人都变了脸,大早起来专程来看王妃的笑话,这下可好了,不仅仅猎物是人家打来的,还是王爷从中偏帮着,这还不算,一回府王爷就把分配猎物的任务交给了这个北墨染来处理,这不就是摆明了说北墨染才是一家主母么? 第一百七十二章 自己找罪受 第一百七十二章 自己找罪受 “哎呀,看这天色是该回我那院子绣帕子了,姐姐就先走了。”舒眉弯腰作揖,之后慢慢悠悠的带着丫鬟走了出去,一出院门脸上就黑了一片,好你个北墨染,当真是获了王爷的恩宠? 不过是一个没用的瘸子,傍上了王爷还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她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将北墨染踩在脚下,好撵上几脚才能泄气。 “主子,我看咱们可以去问问王爷,奴婢怎么瞧都不觉得王爷把她放在眼里,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王爷现在在哪?”舒眉挑眉问道。 “在藏书阁看书,主子可要过去请安?” “现在请安未免错过了时辰,我看还是妹妹和我分别去准备些吃食小点什么的给王爷送去也好解解闷儿。”柳絮也出了院子,听到了舒眉同丫鬟的对话,心下也有了思量。 “还是姐姐聪明,我这就去炖冰糖燕窝给王爷端去。”舒眉绣帕紧握,一跺脚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咱们也去准备点吃食,王爷最爱那杏仁酥,快去准备着。”柳絮倒是不紧不慢。 司冥寒从小窗中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倒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个王妃是如何和侧妃争斗的,总归不会吃亏就好。 “王爷,两位侧妃都在门外候着,说是带了吃食给您进补,您看?”小桂子小心翼翼的说着,谁知道自家这位冷面王爷又在这里想什么呢,本来今日是该出门的,谁知道自家这位主子直接收拾停当之后就来到了藏书阁,还一待就是两个时辰。 “让她们进来吧。”司冥寒说着,头也不抬,手上还在练字。 “给王爷请安。”舒眉同柳絮娇滴滴的说着,柳絮说完就端着杏仁酥放在了桌上,倒是舒眉没那么安分。 “王爷,这是臣妾亲自熬的冰糖燕窝,您快尝尝。”舒眉直接拿着汤羹就要喂司冥寒,司冥寒可不像百里千枭,此时的他仍旧神色淡淡,丝毫不予理会舒眉递来的汤匙,仍旧在练字。 这是怎样一个男子啊,总是这样的神色淡淡,将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却又宛若神邸一般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相比较皇帝来说,他的眉眼间透露出的淡淡疏离感更加有帝王风范,只可惜活不过二十四岁,柳絮打从进府开始就想着能一直这么远远地看着,可在远处看多了之后就忍不住的想靠近,想靠近的路上又有那么多的阻碍。 她也曾不忍心过,可这个男子是她的天,是她终生托付的人,正因为只能活到二十四岁,柳絮才想着最终陪在他身边的能是自己,也只能是自己,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这么深沉的爱着他呢? “王爷,您尝尝。”舒眉丝毫没能察觉到周围的变化,小桂子已经为她捏了一把汗,看来这个侧妃主子真是不了解王爷的脾性,除了王妃,谁都不能近身,更别提是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了! “你母家没教过你规矩么?”司冥寒依旧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转头看看窗外,之后吐出这样的句子。 “我,臣妾,臣妾失礼,还望王爷恕罪。”舒眉赶忙伏身认错,手一抖,汤匙直接摔在地上,污了地上的针织毯子。 “起来吧。” “谢王爷。” “把藏书阁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晚膳前我检查。” “是,臣妾遵命。”舒眉咬着嘴唇都要悔死了,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王爷息怒,妹妹也只是心里惦记王爷,吃块杏仁酥吧,别气坏了身子。”柳絮软言软语的说着,任是那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可唯独除了司冥寒。 “有事?” “早晨给王妃妹妹请安的时候妹妹提及昨日的猎物都是她打来的,我心生疑惑,想着就来了。”柳絮倒也不扭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是。”迟了片刻,司冥寒才回答,说罢嘴角带了一抹笑意,柳絮只看到那笑意一闪而过,却也失了神。 “下去吧。”司冥寒摆摆手。 “还请两位主子回去吧,王爷想静心练字。”小桂子赶紧将舒眉扶了起来就往门外带。 “臣妾告退。”柳絮微微颔首,说罢也离开了藏书阁。 “妹妹别乱了分寸,还是趁早为自己打算的好,看着时辰,有的忙了。”柳絮好心提醒到。 “谢姐姐提点。”舒眉甩袖就想走。 “慢着。”柳絮说完将舒眉带到院子角落。 “姐姐可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舒眉一脸不解。 “我看王爷是真喜欢上了那个小妮子,咱们的地位越发可有可无了。”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舒眉。 “这……姐姐打算怎么办?妹妹一定从中帮忙。”虽然舒眉也知道柳絮也许没安好心,但好在现在共同的敌人是王妃北墨染,自然在心里盘算了一阵默认了这个同盟的达成。 “你只需要知道咱们这位王妃娘娘绝对不简单就好,先暂时别轻举妄动,等有了好办法我差人联系你。”柳絮也定了定心神,也默认了这个同盟,以往在王府之中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眼看着这最后的地位都要失去了,得不到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了还要面对失去,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发生! 舒眉点点头,两人转而有说有笑的一起回了院子,看似沉寂的寒王府真正开始了暗潮涌动。 北墨染在府里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坐在秋千上越荡越高。 “红石,再高点!”北墨染回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时候自家院子里也有这样的秋千,她总爱玩,后来成了极限单兵,也就再没碰过了。 “小姐,小姐你当心啊!”红石又猛力一推,之后又担心荡的太高伤到北墨染。 “没事儿,没事儿,绿言,绿言你和红石一起推啊。”此时的北墨染才真正的符合了她的年纪,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笑容,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线,因为是随意挽着的头发,所以此时的她头发已经全部散开,未施粉黛的脸上满是兴奋的潮红,每一次荡到高空,三千乌丝随风飞扬,司冥寒在院中走着,听到北墨染的笑声,不自觉的停在院门口。 他看到她笑的一脸灿烂,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现在的她早已不似从前一般的瘦弱与胆怯,她的眸子很好看,尤其是恼羞成怒的时候。还记得当初她被家法严惩,后背上满是伤痕,那时候他多怕她就此丢了性命,可神奇的是,她居然活下来了,还活的越来越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疤痕难消 第一百七十三章 疤痕难消 可司冥寒却记得清她真正开心的次数,是不是当初太后指婚时他的默认给她带来了烦恼呢?还是说自己没能照顾好她?司冥寒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只求这一生能让她好好的留在自己身边,要是能永远这样无忧无虑的笑,那该多好? “你家小姐最厉害了,你们瞧!”随着红石和绿言的再次推送,北墨染在最高点猛地站起来立在了秋千上。 “哈哈……”北墨染更高兴了。 “小姐,小姐你当心啊!”绿言一下子急了,万一摔了可怎么办?北墨染正在得意,突然看到了立在院门边上的司冥寒。 “司冥寒!” 心神一愣,北墨染一不小心整个人猛地从秋千上摔了出去! “小姐!” “啊!” “我在。”北墨染刚想劝绿言和红石别大惊小怪就一下子撞进了一个人坚实的胸膛上,这男人是铁打的么?怎么这么硬,北墨染摸摸被撞疼的鼻子,嗔怪的抬头看一眼司冥寒,司冥寒迎上她的眸子,嘴角挂了笑,开口又说了一遍:“我在。” 成亲当日他也是这么说的,这个怀抱真是能让人莫名的安心。北墨染红了脸不再说话,任由司冥寒抱着自己立在院子中央。 她虽然是国家一级极限单兵,别说只是搂着,再激烈的戏份,她掩藏在黑暗中的时候也看过。但是她本人还是一个活了二十几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老剩女。只轻轻一个拥抱,就让她脸红起来。 红石和绿言只觉得司冥寒就好像天神下凡一般一下子就拯救了小姐,就连一直对司冥寒有些恐惧的红石也突然觉得好像小姐找了个好归宿?这王爷是当真把小姐放在了心上。 可司冥寒的下一句话倒是让北墨染一下子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女人,你好重。” 重你个大头鬼啊重!北墨染给司冥寒一记眼刀才恨恨的从他的怀抱中出来,哼的一声进了门,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小姐一定是被吓坏了,多亏了王爷才救下了小姐。”绿言扯着红石一起跪在地上,司冥寒心情大好,挥挥手就出了门,是时候进宫去看看了。 “出去!都出去!”晴宜郡主发疯似的摔着房里的物什,吓得垂柳躲在门边上不敢靠近。 北墨染成亲的第二日就把晴宜郡主整的够惨,当时的垂柳是躺着也中枪,心口被踹了几下。 可是没得选择,她在这宫中一日,就得靠着这晴宜郡主一天。她受点委屈没事,只是……她神色一沉,也不知道宫外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都出去吧。”齐嬷嬷眼神晦涩的瞄了一眼屋里吓坏的下人。 “是。” 待人走远之后,齐嬷嬷将房门关上,转头开始走近晴宜郡主。 “一个御医不成就再找一个,你发这么大脾气传了出去。你让寒王殿下怎么看你?”齐嬷嬷神色一冷,直接开始教育了。 她是真心把这丫头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了,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安安稳稳的活到这么大,一点事情都没有。所以即便她的郡主,她该教育的时候,还是会教育的。 她以前就觉得这个北墨染不简单,没想到心肠还这么狠。 “嬷嬷,嬷嬷你看看我,你看我是不是毁容了?琳儿是不是很丑啊!”晴宜郡主一下子哭出了声,却又突然拿出铜镜照着右脸上那条细小的伤痕。 “没有没有,慢慢就好了,有伤痕是暂时的,嬷嬷在这宫里这么多年,这样的小伤肯定会好的。”齐嬷嬷耐心的安慰着。 “已经两天了,御医说没办法马上根除,他们告诉我让我耐心等着,还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要笑话琳儿呢,琳儿不要毁容,琳儿不要疤痕!”晴宜郡主说完又开始大哭特哭起来。 “不如,不如请世子进宫?你们是亲兄妹,他不会泄露出去的。”齐嬷嬷提议到。 “对,我哥哥也懂医术,让哥哥进宫,我去求太后招哥哥进宫来。” “嗯,你待在房里不要出去,我去跟太后说,太后平日里最是宠爱你,这次一定能如愿以偿,你就安心的等着吧,千万不要再跟丫鬟置气,传出去别影响了你许个好人家。”齐嬷嬷说完就关上门走了出去。 晴宜郡主越想越气,若不是屏西公主非要去抢那白狐,自己就不会为了她出头,更不会让北墨染伤了脸,她永远忘不了司冥寒的眼神,只在自己身上扫了一眼就再也不看她了,一定是因为自己的脸毁了才被司冥寒嫌弃的!一定是这样的! 北墨染,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晴宜郡主想着,眼神中充满了本不该属于她的愤恨杀意。 “什么?太后急诏?”百里千枭还在研究当初北墨染给自己的一张药方,却听闻有人来传旨,不舍的将药方收好,百里千枭坐着马车就出了门。 百里千枭也是有名的公子哥,不仅温润如玉更是一表人才,无论是家世、地位以及产业、品性,每一样都值得不少女人打破头往跟前凑。而百里千枭无论是待人处事又谦和有礼,不能狠下心扫了别人的兴致,也招来了不少的误会,让很多女子心中存有幻想。 百里千枭还没在慈宁宫站稳就被嬷嬷领去了晴宜郡主的房间。琳儿脸上虽然受了伤,但还没到御医都治不好的地步,那这次急匆匆让自己赶来,难道是又出了别的什么事儿? “琳儿她,出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小姐让您亲自来一趟。”垂柳细声细气的回答着,谁都知道晴宜郡主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说出去半个字,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琳儿?”百里琳儿是自小被太后抱进宫里养在身边的,所以百里千枭和百里琳儿的交集也不算多,但是兄妹的感应却还是有一些的。 “哥!”百里琳儿直接哭着就出来了,脸上被刻意戴上了面纱。 “脸还没好?”百里千枭皱皱眉。 “宫里的御医说没办法根除,只能慢慢将养着,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晴宜郡主的语气淡淡的回答着,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涸,双目低垂,眼神中也没了光彩,虽然百里千枭知道在狼云山上琳儿和北墨染起了争执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但毕竟她是自己的亲妹妹。 “紫菱膏呢?” “也不成。” “你且好生将养着,我回去想想办法,一道小小的伤痕,理应不会如此棘手啊。”百里千枭看看琳儿右脸上那道伤痕,心下觉得疑惑极了,紫菱膏可谓是宫中的祛疤良药,难不成也没效?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求助北墨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求助北墨染 “嗯,那琳儿就在宫里等哥哥的消息了,不然,怕是琳儿只能足不出户了。”说完,琳儿还幽幽的叹了口气。 百里千枭出了宫门想也没想直接来了寒王府。司冥寒本来也是要进宫看看晴宜郡主的伤势的,但看到百里千枭的马车从宫里出来转而去了寒王府的方向,司冥寒又转头赶在百里千枭之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绿言,给我备点云片糕来。”在屋里憋闷久了,北墨染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这不,点名想要吃东西了。 “这就来。”绿言闻言一喜,麻溜的端了几碟子的点心来,云片糕只是其中一份。 “红石,一起来吃吧。”要让北墨染打开心扉并不简单,但自己先前已经下定决心要护着这两个丫鬟,也就在他们面前没有主子的架势,也时常让她们一起用膳。 “小姐,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去了。”红石把绿豆糕塞进嘴里,一边还不忘问问刚才的情况,北墨染嘴角一抽,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些怕高了。”北墨染说着,招呼雪花一起大快朵颐。 “还不是你,非用那么大力,还好王爷及时赶到,不然摔伤了小姐我看你怎么办。”绿言很是担心,语气上就严肃了一些,说完还白了红石一眼。 “绿言姐姐,下次不敢了,不敢啦。”红石撒着娇,还不忘又拿了块栗子饼啃着。 “百里世子在前厅候着,说是要见王妃有要事,这……”小桂子也是很捉急啊,今儿怎么事情都赶到一起了。 “哦?”司冥寒踱步来到前厅。 百里千枭今日一身碧蓝长衫,腰间挂着翡翠玉佩,头上是白玉发簪,整个人飘逸至极,只是神色有些紧张,也带了几分匆忙的意味。 “什么事情值得我们的百里世子如此慌张?”司冥寒轻笑一声从后厅快步赶来,今日的他一身紫袍,将天生的贵气彰显无遗,虽然话语说的看似随意,可面上仍旧是冷冰冰的冰山脸。 “晴宜郡主受伤的脸连宫里的紫菱膏都没办法尽快修复,寒王妃素来对药材有些研究,所以前来讨教一二。” “紫菱膏都没用?”司冥寒也颇觉惊讶,按理说小小一道划痕,根本用不上紫菱膏也能快速愈合,难不成?想到这儿,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来,这个丫头,当真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既然如此,世子大可找染儿详谈,不必避嫌。”说罢还做出了请的姿势,百里千枭得到了应允,被小桂子引着就去了北墨染的小院,而此时北墨染正吃的畅快。 “世子请。”小桂子见院外没人,知道是王妃又嫌人多遣散了奴婢们,却也没敢怠慢,直接禀报一声就带了世子进院子。 “小姐,百里世子来了。”红石禀报一声,北墨染面上一囧,怎么今儿来看她的人这么多?这小院子也当真是热闹极了。 “小姐不如换件衣裳?”绿言提醒到。 “不用了,帮我拿件披风来就成。” “世子怎么这等匆忙?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北墨染狐疑的看着百里千枭,其实对于百里千枭,北墨染一直是抱着普通朋友的态度的,毕竟放到现代就是个暖男,对谁都是温文尔雅,不好接受也不忍心拒绝,人好是人好,但北墨染并不喜欢,相比较而言还是自己家这位比较好,虽然没事儿就板着一张脸,但也正因为这样,这世间的女子都只敢远远地看着,谁敢直接大胆的表明心意那才是不想活了。 看百里千枭此次形色匆匆,恐怕是有什么大事。 “晴宜郡主脸上的伤痕御医都说短时间内无法痊愈,我来是想请教一下,王妃素来见多识广,不知还有什么良方没有?” 原来是这件事啊,是这件事那北墨染就放心了。 晴宜郡主脸上的伤痕自然不是谁都能治好的,只因为当初说要去狩猎,北墨染就在箭尖上沾了点儿东西,说是毒也不是毒,顶多是加重伤害,提高一下子伤害程度而已。 “这……许是晴宜郡主皮肤娇嫩吧?”北墨染迟疑了一下回答到,还故意做出思索的样子。 百里千枭听到这种回答也是预料之中,毕竟只是一道小伤痕,虽然在脸上不好看,但毕竟没有那么明显,将养两日也该好了,但问题就在于连紫菱膏都治不好,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宫里的紫菱膏也无法令其快速痊愈,我觉得这其中另有蹊跷……” “紫菱膏也医不好?”北墨染心里开始嘀咕了,号称御用佳品的紫菱膏居然都治不好这点伤痕?说来也是,紫菱膏是专治淤血伤痕的,修复效果怎么样北墨染曾经有过亲身体验,自是知道效果,可奈何这次晴宜郡主的伤痕之中还渗入了一些药粉呢? “这……这我也不好妄加揣测,毕竟我也不是医者。”北墨染开始假意推辞,这药粉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用来对付野兽的东西进了人的身体里,还是从脸部进入的,再等上两天估计晴宜郡主的右脸伤痕会越发明显起来吧? “不知王妃可愿同我一道进宫去看看小妹?”百里千枭知道这事情有些强人所难,毕竟晴宜郡主是被太后一直养在身边骄纵惯了的,还在狼云山上与北墨染发生了争执,若不是晴宜郡主先出手,估计此时她的脸上也不会多出来这道伤痕了。 “世子,你也知道,我随意惯了,不太适合进宫去。”北墨染说的也是实话,有哪一个皇子娶亲时被皇帝当场为难的?又有谁家皇帝气量这么小的?不过是出嫁之时的百鸟朝凤就让他不惜想为难自己,虽说太后是个慈爱的,但在后宫争斗中脱颖而出还爬上太后之位的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点自打北墨染成亲之后进宫的当日就已经体会到了。 对于皇室的人来说,摆在首位的永远是权利与地位,而亲情,呵呵,是可以随意割舍和玩弄的物什罢了。 “我知道有些难为你,可容貌对于女子来说尤为重要……” “若是晴宜郡主肯从宫里出来就好了,到时候我也不会觉得不自在,而她也能尽快把伤养好,这样,不知道晴宜郡主肯不肯答应了,毕竟,毕竟我们在山上起了争执,这伤痕怎么说都是因我而有,恐怕,恐怕晴宜郡主再不会相信我了吧。”北墨染说完将视线移开,眼神中透出些许无可奈何,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装出来的。 “一定不会的,琳儿的性子虽然骄纵了些,但也决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为了一个暗卫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为了一个暗卫 “什么?”晴宜郡主直接将手中的药碗摔了出去!碎片掉在地上,散发着难闻味道的药汁直接溅到了一边垂柳的身上。 百里千枭碍于自己里连续两日出入宫门多有不便,便将信息写在纸上派下人递了进去,此时的晴宜郡主在看完信的内容之后气的两眼充血,就差没吃人了。 “主子,主子息怒。”垂柳看看眼前的碎片,眼底闪过一丝怨愤,却还是无可奈何的当即跪下,“呲”碎片硬生生扎进小腿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让北墨染瞧瞧,万一能治好呢?总比整天带着面纱不能见人的好吧?”齐嬷嬷一看这形势也是着了急,自从狩猎回来,怎么晴宜郡主的性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嬷嬷,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伤……”晴宜郡主马上就要将伤的由来脱口而出,但又怕被人知道的更多,然而还是她想太多了,太后和齐嬷嬷哪个不是站在她这边的?就算是说出来也顶多是让北墨染难受几天,可晴宜郡主心里打量着拿这件事当作是日后威胁北墨染的把柄,当然不会现在就说出来。 “寒王妃只是一介女流,更别提从没有学过医术,大哥竟然让我去找她看病,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么。”敛了心神,晴宜郡主开始有些小气愤了,大眼睛眨啊眨的眼看着就要起了水雾,齐嬷嬷那叫一个心疼,晴宜郡主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疼爱之心绝不亚于太后,这孩子从小有些娇惯,但终归是个善良的孩子,现在牵扯到了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当然需要谨慎再谨慎,这世子的决定未免太草率了? “可御医现在已经是束手无策了,难不成就在这宫里等着?想来寒王府的人口风最紧,主子大可住进寒王府,一来二去,寒王殿下的手段高明,就算北墨染无法治好,还愁寻不着能治好的高人么?”齐嬷嬷一边耐心的说着,一边拿手轻轻的抚着晴宜郡主的后背。 垂柳仍旧是跪在地上的,晴宜郡主瞧她那样子总觉得碍眼的紧,恨不得将她脸上的皮肤给拿过来代替自己的,真是气人。 “垂柳,把地上的东西收了就下去吧。”齐嬷嬷给垂柳使了个眼色就不再说话了。垂柳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小腿处又传来了一阵生疼,难免就动作慢了点,还未等她站稳就接了晴宜郡主的一记眼刀,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待到垂柳出了门,齐嬷嬷向前凑了凑,小声说道:“寒王妃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我看可以正好搬去寒王府治伤,总比憋在这宫里头强,一来二去,见寒王的机会也不少……” 齐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晴宜郡主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能住进寒王府是她从小的梦想,就算现在不是司冥寒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她以正位迎进门,先过去打声招呼混个脸熟总是好的,听闻寒王府前些时候伤了两位家眷,当下正好自己过去给王爷换换口味。 想着想着,她故作矜持:“那……那还是拖哥哥跟王妃打声招呼的好,毕竟要去打扰一段时间了。” “那个北墨染是真真比不上咱们郡主的,我这就去差人传话。”齐嬷嬷见自己终于哄住了晴宜郡主,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北墨染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三晃两晃的来到藏书阁,翻了翻倒是没发现什么好看的,就想起了司冥寒的书房来。上次去把暗一连累的事情让她觉得于心不忍,但错也错在暗一低谷了她的实力。 没带红石和绿言,北墨染从小厨房装了些小点心晃晃悠悠的就来到了书房外。周遭安静的可以,据推测司冥寒一定是在这书房中忙事情,门外守着的是李勇,掐指一算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了,也不知道这几日又出去做了些什么。 机关还是那些机关,北墨染心里虽然佩服这书房外面的机关精巧,但也觉得有些没必要,毕竟能找到证据的东西在她看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就好像是自己就住在瑞雪院,谁又能知道自己的灵魂已经发生了改变? “王妃怎么来了?”李勇几乎没见过北墨染亲自来找王爷的,多数时候两个人各不相干,他忙他的大事,她就在瑞雪院里自己过,偶尔出门逛个街,但也都无伤大雅,表面上看去看似云淡风轻一切都好,但北墨染知道有无数次她抬头之时总是掉进他深邃的眸子里,不能自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第一次进书房的时候连累了暗一,也不知道他现在伤势怎么样了?”什么?王妃专程来一趟还不是为了王爷?居然是为了一个暗卫?!书房里的司冥寒身形微微一僵,面上有些难看。 “都是摔打惯了的习武之人,将养了两日也就没了大碍,前几日已经同常人一般了。”李勇心里虽然嘀咕,但也不好不如实回答。 北墨染早知道会是这种回答,当初的惩罚可是二十军棍,虽然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还是一线单兵,但军棍的意义她还是知道的。 “这儿有些点心,算是我赔罪了,还是我年纪小,太不懂事了。”她微微低头,将食盒双手递给李勇,当即李勇就吓坏了,自家这位王妃的本事可是不小,当初接连送了三位姐姐爬上了王爷的床,除了芍药之外,其余两个都被王爷一掌给废了,谁知道自己今日接下这食盒自家那位王爷会怎么处置自己?可不接又不太合适,这…… 李勇开始犯难了。 北墨染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搜罗两本好看的书来看,只是顺便想到了好像上次有些自己的原因让暗一受罚,刚好小厨房新做了些点心就拎了来,谁知道古人这么死板,难不成自己还不能给下属送点东西了? “怎么?”北墨染轻启朱唇,在李勇看来这简直就是死亡倒计时啊! “王妃太客气了……”说罢,李勇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就要接住。 “拿好啦,不许偷吃。”北墨染俏皮的笑了笑,把食盒重重的放进了李勇的手里,一旁的暗一走有点坐不住了。这位主子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暗处的暗二本身就擅长机关玄术,可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还没过十五岁的小丫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再观察一下吧。 北墨染最后一句话出来的时候书房内的司冥寒明显的脸色很不好看!自己的王妃每次见到自己不是摔倒就是抵触!就算是在床上也是态度冷冰!估计她连自己喜欢吃什么点心都不知道,现在可倒好,因为一个暗卫还专程道歉来了!司冥寒内心已然凌乱。 第一百七十六章 晴宜进府 第一百七十六章 晴宜进府 “暗一,准你休假五日,由暗三负责替补。”司冥寒这句话是由内力发出,直接震的暗一耳朵生疼。 “是。”只一瞬,暗一的位置上就被换成了暗三。 北墨染当然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看来这个司冥寒还是很记仇的嘛? 李勇还没从刚才那个笑容里回过神来,北墨染已经轻车熟路的打开了书房的门,关门的时候还不忘冲李勇眨眨眼。 “怎么,很闲?”司冥寒没有看她,只是随口一问。 “想来这里找本书看看。”北墨染在书架中找了又找,终于拿了本《风俗志》,挪到窗口边上那个老旧的藤椅上,就着午后的阳光,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不一会儿,北墨染还打起了盹儿。司冥寒看看这个在藤椅上睡的云里雾里的人儿,忍不住凑上前去,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美梦,怎么嘴角还上扬了起来。 还是太小了,司冥寒的目光最终落在她稍显稚嫩的脸上,而后一路向下落在她的唇瓣上,悄然的,司冥寒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北墨染好像受了惊吓一般猛地睁大了眼睛。 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司冥寒的眼神里居然是浓浓的宠爱和温柔?不不不,一定是打开方式不对! 北墨染飞快的闭上眼就瞪大了眼睛,怎么还在? “怎么?本王吓到你了?”司冥寒倒是不羞不恼,慢条斯理的说着,仿佛刚才趁某人睡着就献上一吻的不是他。 “趁人之危。”北墨染撇过头去一脸不屑。 “你人都是我的,何况是亲一口。” “王爷,百里世子差人送来了书信。”北墨染正想发作,门外的李勇却敲了门。 “送来。” “是。” 李勇送完信就恭恭敬敬的出去了,要是没看错,刚刚王妃居然脸红了?难不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李勇猛地回过神来,万一王爷跟王妃在书房之中正做着些什么,可自己却又不小心打扰,这下可完了。 李勇只觉得人生暗淡,没精打采的就去门外守着了。 “晴宜郡主想要来府上暂住几日。”司冥寒挑眉看看北墨染。 “可以啊,等来了安置个院子给她。”北墨染回答的很是随意,当真是没想到,晴宜郡主还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小心。”司冥寒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李勇给百里千枭回了信。 晴宜郡主在宫里一得到消息就开始差下人收拾包袱,金银细软倒是不用带了,寒王府也不会亏待了她,只是面纱带了不少。只半天的功夫自己俩上的伤痕好像越发痒了起来,想挠又不敢挠,一边气的跳脚一边又担心好看的首饰和新制的衣衫没有带齐,一直忙到了傍晚才算罢休。 “这次出门要好生照顾郡主,伤好了就快些回来。”太后整个一个老人家,但却又是这个老人家明明知道晴宜郡主心中所想却迟迟不肯下旨赐婚。 “这次出宫去想着伤好了就回家看看,之后再回宫,老祖宗觉得成么?”晴宜郡主温婉可人的说着,嗓音也软软糯糯的让人听了很是舒服。 “还是琳儿孝顺,成,可别耽误的太久啦,不然皇祖母身边也寂寞。” “寂寞那就多喊太子哥哥他们一起陪着您,还有屏西公主和幽兰郡主,琳儿觉得这次出门也耽误不了太久,兴许三两天就好了呢。”百里琳儿又是娇俏一笑,因为脸上蒙着面纱,所以只能看到一双大眼睛闪着熠熠生辉的神采。 “那便用完膳就早些安寝吧,明日一早就出门,安置好了给祖母带个话儿。” 翌日一早,晴宜郡主带着垂柳和三个丫鬟及四名小厮就离开了深深的皇宫大院,一行9人由皇家护卫亲自送至寒王府门前,往来的行人都已经回避,晴宜郡主坐在马车内的软榻上,垂柳小心翼翼的在身边伺候着,一路无话,倒是晴宜郡主的心情格外好,如果脸上的伤口没有继续发痒的话。 “小姐,您怎么就答应了让晴宜郡主进府呢?”红石又开始念念叨叨了,北墨染一大早就被绿言喊了起来,用完早膳就开始梳洗打扮,隆重程度仅次于回门儿那天。 对襟的苏绣织锦褙子,碧蓝色的长裙下摆绣着的是大朵的富贵牡丹,袖口上的是彩蝶翩翩。发髻被梳成了祥云髻,端庄大气又有些俏皮,额上倒是没贴花黄,细密的流苏垂至额间,一颦一笑间也别有风味。 脚上的一双绣花鞋虽说比不上白雀那时穿着的那双,但做工也算是上品,水蓝色的底子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样,也是活灵活现。 迈着灵巧的步子,北墨染在绿言和红石的陪伴下出了瑞雪院,路过流风院的时候刚巧碰到柳絮也出了门,看来这晴宜郡主的架子也不小,就是来小住几天也要这么大的排场才成。 自打夕颜、白雀和芍药都被送上过司冥寒的床之后,这三人几乎被司冥寒判了死刑,新上位的舒眉是个没脑子的,单单还剩下一位侍妾也有些孤单,加上北墨染,三人齐齐出现在门口迎接。 百里琳儿是个郡主,按理说受不起如此大礼,可重点却在于这郡主是从小被养在皇宫里的,还是太后亲自点名养在身边的,地位等同于公主。 司冥寒也踱着步子出来迎接,今日的他一身冰蓝长衫,袖口上绣的是两片柳叶,腰间的玉佩是当日给北墨染的那枚,成亲之后北墨染就还了他,之后就一直戴在身上。今日的他虽没有彰显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显得温润典雅,公子如玉。 等到了跟前北墨染才发现,这家伙是和自己穿了情侣装?要不要秀恩爱秀的这么嚣张啊?! 舒眉是一身粉红石榴百褶裙,柳絮倒还像往常一样,不过发饰多了些,发髻也显得隆重了不少,一袭青衣,恍惚间有种林妹妹的即视感。 晴宜郡主的马车也是高规格,做工精致,连下车落脚的地方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晴宜郡主虽然内心无比激动,她仿佛看到了司冥寒向他伸出的手,但面儿上还是保持着镇定的,只是脸颊绯红,但是由于戴了面纱,倒是也看不真切。 北墨染几人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可算是把她给等来了,站的脚都有些酸了。 “寒王真是客气。”晴宜郡主微微俯身行礼,今日的她一身的水烟纱,朦胧中又透着几分的灵动可爱,加上脸上淡蓝的面纱,搭配起来仿佛人间仙女下凡一般,只是可惜了这丫头是个心思不纯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秀恩爱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秀恩爱 “染儿安置一下郡主,我刚巧出门就来看看。”司冥寒这句话一出来晴宜郡主的脸都绿了!敢情儿不是特意出来迎接的?只是碰巧出门有事? 内心虽然波涛汹涌,但也只能憋着不发作,看的北墨染都想笑了。 既然晴宜郡主能出宫住进寒王府,就一定是没将那天的事情捅出去,此时雪花就趴在北墨染的脚边上,呲牙咧嘴的瞪着晴宜郡主,它可忘不了当时就是她毫不犹豫的射出了一箭,要不是自己身形矫健,反应灵敏,没准儿现在就重伤了呢。 “不知郡主想住在哪里呢?王府院落众多,可以挑选一处自己满意的,我马上差人收拾。”北墨染稚嫩的声音传来,晴宜郡主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了。 “初来乍到的,王妃院子里可还有空房子?收拾一间就成。”近水楼台,早就听闻司冥寒好像很宠爱北墨染?那就住在一个院子里,早晚见面的机会多了也就管用了! “我那瑞雪院倒是还有两间厢房,只是怕委屈了姐姐,这……”北墨染迟疑着想要说不如住进我的主屋吧,但又觉得于理不合。 “染儿跟本王一起,既然郡主喜欢瑞雪院,那这段时间郡主就安心住下。”司冥寒说完还牵起了北墨染的手来,倒是一副妇唱夫随的样子,直刺得柳絮眼睛生疼。 “嗯。”心头盘算好的时候就被司冥寒一句话打破了,这下倒好了,北墨染直接名正言顺的要住进司冥寒的屋里了!还怎么跟她斗? 瑞雪院位于王府的西边,紧挨着的是王府的小花园,旁边就是司冥寒经常出入的藏书阁,一路上的花草被修剪得很好,门前的鹅卵石小路也是干净的很。 进入院子首先就是躺椅和秋千,北墨染有点舍不得,但是看看司冥寒那张万年冰山脸,还是忍了。 晴宜郡主走走看看,也算是住了下来,天色还有些早,不到午膳的时辰。晴宜郡主一行人住下之后北墨染已然凌乱了,自己难不成真的搬进司冥寒房里去? “想来许久未曾带你出门了,琳儿就先住下,我带你皇嫂出门看看。”司冥寒还是一样的淡定从容,好像说出来的话和他完全没有半毛钱关系一般,北墨染内心几乎崩溃,我亲爱的夫君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恩爱不是这么秀的啊!在场这么多人,你不要急着给我拉仇恨好么?我遭了多少罪?哪一次不是因为你!真是美男误事啊! 不顾北墨染的哀嚎,司冥寒径自牵过她的手,北墨染脸一红,害羞的朝柳絮、晴宜郡主等人眨眨眼睛,就跟着司冥寒出了府。 凭什么这个小丫头这么得宠?而她姿色超众的百里琳儿却落了下风!晴宜郡主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 “主子,到屋里暖和一会儿吧。”垂柳小声的提醒着,在外面待的越久知道她蒙着面纱的人也就越多,而各种各样的猜测更会层出不穷,晴宜郡主厌烦的摆摆手,进了屋。 舒眉和柳絮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柳絮现在心里乱的很,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太后派来的人,断断不能打晴宜郡主的主意,这段时间就只好尽量避让着了,不然一个不如意,没准儿自己以后都不能再待在寒王府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舒眉倒是坐不住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晴宜郡主是看上自家的王爷了,看样子也是个没有心机的,不过现在是住在北墨染的院子里,动起手来没有那么方便,当下靠在软榻上思索起对策来。 这边儿的北墨染直接被司冥寒带去了百客来,第一次来百客来还是百里千枭请客,当时在场的还有北思雪,一想起北思雪那捏着嗓子挑三拣四的样子北墨染就浑身一个激灵。 司冥寒见北墨染完全淡定的表现有些不淡定了,毕竟这种场合一般的贵族子弟也是进不来的,主要还要结合风度、学识才能进这百客来的门,想不到这个小妮子倒是来过了? “怎么?不喜欢?”司冥寒眼神灼灼的盯着北墨染。 “家里还有一尊大佛呢,你就把我拽出来了,等回去了在太后面前随意说上两句,倒霉的不还是我?”北墨染随手捏起块点心就开始吃。 “她不敢。”司冥寒依旧神色淡淡。 “不敢?她都敢直接拿箭射我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北墨染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她的伤,有把握么?”司冥寒叫了壶上好的大红袍,享受的品着。 “两天,你信么?”北墨染狡黠的看一眼司冥寒,然后毫不顾忌的开始大吃大喝起来,全然不见了当初和百里千枭在一起时的拘谨。 “还是久一些的好。”司冥寒将入肉剃了刺放进北墨染的碟子里,还不忘擦擦她唇角的点心屑。 “谨遵夫君之命。”北墨染仰头冲司冥寒笑笑,继续大快朵颐,她可是算准了最近在府上会吃不好了。之后就要整天对着百里琳儿那张脸了,能吃的下才怪,为了不委屈自己,这顿饭当然要吃的饱饱的才算完。司冥寒好像知道北墨染的意思,只是一直往她的碟子里夹着菜,脑子里却是想着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能长大一点,长大了,就能……估计北墨染如果知道此时司冥寒脑子里的坏想法都会一下子喷出来吧? 酒足饭饱之后,两个人又是并肩回了王府,一路上吸引了无数路人的注目礼。北墨染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自从并肩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也就慢慢习惯了,还好司冥寒并不是百里千枭,不然指不定现在会有多少人搭讪呢。 毕竟是晴宜郡主来的第一天,午膳很是丰盛,寒王府中的特色菜品摆了满满一桌子,晴宜郡主倒是个拘谨的,脸上的面纱也舍不得揭开,看着美食也不好动筷子。 “雪花是染儿的心爱之物,当时没能让给琳儿和屏西公主,还误伤了琳儿,真是她的不是。”司冥寒定定心神,亲自端一杯酒来至晴宜郡主面前。 “寒哥哥哪里的话,也是我们太急性子了,想着要了王妃的宠物,才成了现在的样子,若是王妃真能将我脸上的伤医好,这事情也就过去了。”晴宜郡主慢慢揭开面纱,北墨染仔细分辨才从她的右脸上看到那条细细的伤痕,就这点儿伤痕也这么捉急?果然古时候的女人是相当看重外貌的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伤口化脓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伤口化脓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妹妹现在就来看看吧。”北墨染移步来至百里琳儿身侧,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打开瓶盖小心地倒出些乳白色的膏体,轻轻的涂抹在晴宜郡主的脸上。晴宜郡主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的右脸好像清爽了许多,一股子清新的味道自脸颊散开,清凉的触感不仅减轻了瘙痒的症状,还让她顿时觉得舒爽了许多,不得不说,这北墨染还真的从晋阳郡主那里学到了点儿真本事。 “这东西是娘留下的方子,对伤痕有着奇效,我想,不出七日,琳儿姐姐的脸一定会好起来的。”北墨染欣喜的说着。 “既然带着面纱不方便,那就让下人带去房里吃吧。”柳絮适时的开口,考虑到百里琳儿脸上的伤不想被更多的人看到,柳絮才想到这个法子。 “瑾儿你跟着,可要好生照顾好郡主妹妹。”舒眉一挑眉,遣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丫鬟一起陪着。 “委屈姐姐先到院子里吃吧,待到伤口好了面纱摘下来一起吃着也方便。”北墨染说的也是实话,毕竟百里琳儿现在很是尴尬,这样一来也好为她解了围。 “王爷,我乏了。”北墨染见晴宜郡主走远之后开始瘪着嘴撒娇,刚才出去溜达了一大圈还顺便吃的饱饱的,现在的她是真的有些乏了,倒不是非要做出一副撒娇的样子来,这次是一时兴起想要逗弄司冥寒一下。 “歇了吧。”司冥寒直接让北墨染揽进怀里,直接拐回自己的房间。 晴宜郡主知道北墨染曾经救过幽兰郡主的命,对于晋阳公主留下的方子信心十足,吃饱之后就躺在榻上午睡,睡梦中右脸突然猛地瘙痒了起来,她开始不以为意,可这种感觉竟然越来越严重,甚至都开始隐隐的疼了起来? “垂柳,垂柳你快把镜子拿来!”晴宜郡主摸着自己的右脸竟然有些滚烫滚烫的,指尖碰触还有针扎般的疼痛,要是还不能发现什么问题,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不……这不是真的!” “垂柳,垂柳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铜镜中的晴宜郡主右脸上居然开始红肿,并且还有着溃烂的迹象,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一定是! “主子,主子,一定是有人要害你!”垂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晴宜郡主生气之后又对自己大打出手,昨儿个小腿上的伤都还没好,如果再被罚了,自己这条小命估计也差不多了。 “北墨染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晴宜郡主脸上的神情阴晴莫辨。 北墨染正别扭的躺在司冥寒的大床上,司冥寒大手一揽直接将她搂进怀里,北墨染自知挣扎不过,只好认命。 司冥寒见到她别扭的模样,细不可查的勾起一抹笑意来。 柳絮和舒眉以及仅剩的一个侍妾一起在前厅用午膳,本以为自己此次能同王爷一起吃饭,可奈何王爷倒是领着王妃走了,就剩下她们姐妹三个,倒真是不给面子。 “用完了膳也该午睡了,姐姐身子有些不爽,就先走了。”柳絮聘聘婷婷的站起来,又轻言细语的说完,才唤来丫鬟扶着离开饭桌。 “王爷又不在,装什么大家闺秀,谁不知道她的出身卑贱。”舒眉小声嘀咕了一句,看看身旁那位战战兢兢的侍妾倒是来了火气。 “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的贱蹄子,就凭这点姿色,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悬赏你的。”本来舒眉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但是自从夕颜、白雀、芍药三人都被王爷嫌弃之后,侧妃的位置让出来一个,本来舒眉当侍妾的时候只想着能荣华富贵一辈子就成了,哪知道这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居然就真的落在了她的头上,二选其一,王爷钦点了她为侧妃。 所有的女人都爱幻想,没希望的生活虽然得过且过,但一旦有了希望,就会拼了命的抓住!现在的舒眉已经是侧妃,是不是自己努力一把就能当上王妃呢? “姐姐还是息怒的好,王爷眼里只有王妃,我们几个大都是同命相怜。”那名侍妾微微站直身子,倒是也盈盈一拜就转身回去了。 舒眉掐指算着,和瑾儿小声嘀咕了两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晴宜郡主愣愣的坐在床边上,眼睛死死的盯着铜镜中自己的右脸,她在等。等房间里的动静被有心的人听了去,等着这寒王府里的下人们都交头接耳,等着垂柳去禀报太后!她要报复,这个女人她一时片刻都不想在容忍! 她堂堂晴宜郡主,自小被养在宫中,享受着皇子公主的待遇,被人宠爱着养到这么大,居然接二连三的在北墨染手上栽了跟头! 明明她已经嫁给了司冥寒不是么?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脸?晴宜郡主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开始细心的回忆着自己进入王府之后接触到了一切东西! 一定是北墨染给自己涂的药!一定是!枉她还以为能够相信北墨染,还认为那个小贱人是个不会使阴招的!还以为是太后下令,世子搭桥专程来王府治疗会得到王府上下的严密保护与照顾!可万万没想到啊,第一天就着了北墨染的道! 右脸上的伤口正慢慢的的扩散,从先前的细微伤痕慢慢竟然成了快要一指粗的红印子,还在不断的瘙痒着,一股让人厌恶的味道正在慢慢扩散,晴宜郡主哭的没了力气,整个人冷静的可怕。 北墨染,就算毁了我的脸,我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流风院中…… “你说,王爷是不是这辈子都不会看我一眼了。”柳絮在房内喝着清酒,手边上是几碟子点心,她小心翼翼的捏起一块杏仁酥来,之后慢慢的咬着,好像生怕速度快了就捏碎一般。 屋子里除了她再没别人,她给自己倒上酒,眼神慢慢由哀伤变成了愤恨。 第一次见司冥寒是在太后的宫里,本来她是选秀女进的宫,父亲希望她这个庶女能给家族挣点颜面,为了让自己不受宠的母亲过得好一点,她答应代替嫡姐进宫。 都知道深宫后院最折磨人了,可她还是去了。没入皇上的眼被打发到太后身边伺候,她想自己的一生也便就是如此了。 司冥寒进宫请安,她刚巧奉茶,只一眼就认准了这个男人。太厚需要人手,她毛遂自荐,成功进了王府以为至少能跟王爷有了亲近的机会,谁知道司冥寒却是个不近女色的。 喝着喝着就醉了,柳絮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随即听到门外一阵喧哗。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后召见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后召见 “王爷,晴宜郡主的丫鬟垂柳求见。”李勇轻轻的说着,生怕吵醒了在熟睡的北墨染,司冥寒显然对此时的打扰很抵触,脸上黑的都能滴出墨汁来了。 “王爷,我家主子的脸又红又肿,真的是毁了啊!”垂柳一上来直接重重的跪在司冥寒面前,脑袋磕的很是响,就连睡梦中的北墨染都感觉到了异样,之后微微睁开眼睛,小心地听着这边的动静。 “怎么会?”司冥寒的眉头微皱,她可不相信北墨染的药膏会有什么能让人毁容的东西在里面。 “王爷,奴婢说的千真万确,郡主只觉得脸上越发的痒,拿过镜子一看,右脸上的伤痕又红又肿,还在慢慢的溃烂,这可怎么办啊!”垂柳又是重重的一拜,之后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司冥寒。 司冥寒的身躯本就高大俊朗,垂柳只觉得抬头间仿佛坠入了他的眸子中,目之所及全是司冥寒的身影,禁不住的有些愣神。 “这不可能。”北墨染从床上下来,几步来到门前,小小的人儿坚定的说着,眼神中也满是坚定之色。 虽说这药膏确实是自己调制的,并不是什么晋阳郡主的方子,可北墨染绝对不相信自己在箭上涂抹的药粉会在接触了特质药膏之后会加重伤口的感染与溃烂,怎么想都不可能! “太后懿旨,寒王妃北墨染接旨。”尖细的声音响起时,北墨染还在思索中。 司冥寒只听到太后两个字就知道晴宜郡主身边一定有人把这消息传进了宫里,否则,这短短片刻怎么可能有太后的懿旨?还偏偏就是宣给寒王妃听的? “北墨染接旨。”北墨染虽然心中生疑,但对于接旨这件事情还是没有丝毫的怠慢,她恭敬的跪下,伸出双手接旨。 “太后听闻晴宜郡主在涂抹了你的药膏之后不仅伤痕没好,还越发严重,特地请王妃娘娘进宫一趟,还请了御医院里的御医一起会诊,娘娘,请吧?”公公的表情有些轻蔑,跟上次传唤她进宫的情景有些类似,上次被人陷害还算是情有可原,可这次呢?下手的人也着实是笨了点儿,怎么能在王府内动手?若这下手的人确实是王府中的,那这人的脑子岂不是笨到家了? “为夫陪你去上一趟。”司冥寒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牵着北墨染的手就上了马上,直接进宫。晴宜郡主的马车刚到王府不久,随后晴宜郡主在众人的护送下也进宫去了。 绿言一听这消息吓得都要哭了,一想起上次北墨染进宫等了好些时候才回来就担心北墨染这次没那么好的运气,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对着红石摆着哭脸。 “我说绿言,平日里你总说我一惊一乍的,这下可好了,轮到你了,你也不想想,既然王爷陪着小姐进宫的,怎么能平白让小姐受了委屈?”红石悉心的劝说着,一边还扯扯绿言的袖子。 “可小姐这次真的给晴宜郡主用了药,就算是被冤枉的,怎么才能洗脱嫌疑啊?”绿言想了想,又说。 “说你笨你还真就笨了!小姐已经进宫了,许是府里有人想算计小姐,算计到晴宜郡主头上了,其他人肯定都像你一样,觉得晴宜郡主回来只接触过小姐的药膏,我看……”红石的眉头紧紧皱着,但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叹了口气到了一旁继续想。 “一定是中间出了问题!”绿言仔细的想着,晴宜郡主一直是蒙着面纱的,但是吃饭的时候为了喝王爷递来的酒才揭开了面纱,这时候小姐上了药,之后就带着饭菜到瑞雪院独自用膳了,要说中间出了差错,难不成是饭菜? “你跟我来。”绿言小声的在红石耳边嘀咕一句,随后带着红石去了流风院。 “大胆!真是岂有此理!”太后娘娘一改往日慈眉善目的样子,在宫里大发脾气,晴宜郡主蒙着面纱,眼睛哭的通红,还在小声的啜泣着。 “你说,为什么要害哀家的孙儿!”太后凤眸一瞪,直接逼问北墨染。 “染儿不知,用过午膳之后就各自回房,之后染儿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北墨染抬头,清澈的眸子直接对上太后的眼睛,丝毫不闪躲也没有回避的意思,盛怒之中的太后见此情景心底也微微一颤,或许,真的不知情么? “祖母,琳儿到王府还不足一天,期间只吃了午饭还涂抹了皇嫂的药膏,再无其他啊!”百里琳儿又开始哭了,略显消瘦的双肩微微颤抖着,实在是引人怜爱。 “寒儿,你说,这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太后的神色缓了一缓,开始审问司冥寒,以往自己偏爱这个孙子,倒是也不曾严厉的问过话,这次要不是郡主的脸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想来也不会这么逼问。 “祖母,皇儿用过午膳就和王妃午睡去了,直到管家前来打扰,否则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司冥寒简单明了的把话交代清楚,从始至终不曾瞧过百里琳儿一眼。 难不成是饮食出了问题?北墨染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中,脑中慢慢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又想了片刻,她施施然开口讲话:“皇祖母,这件事既然发生在寒王府中,自然我们要给郡主一个交代,但是郡主的脸现在情况很是紧急,不知还能不能信过我?让我瞧瞧?” 北墨染一席话出来,在场的御医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先别说这事情是不是与她有关,就算是毫无关系,她现在贸然问诊保不齐就又出了什么差错,这万一怪罪下来岂不是真的跑不了了? 李太医站在离北墨染最近的地方,不停的使着眼色让北墨染不要问诊,虽然知道她医术高超,但毕竟这晴宜郡主的脸是在王府坏掉的,哪能如此贸然就施救? “郡主大可放心,北墨染心胸坦荡,只是想为郡主看看,别到时候真的出了问题就晚了。”北墨染微微一笑,大有小事一桩的意味。 “你要出手未必不可,若是没能治好琳儿的脸……皇祖母也保不了你。”太后看看一旁神色淡淡的司冥寒,刚到嘴边的狠话也生生咽了回去,要知道这也是自己的亲孙子,还是先帝唯一的嫡亲子嗣,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责罚他的王妃? “若是没能医好郡主的脸,染儿甘愿受罚。”北墨染毫无畏惧,此时她身上散发出的自信的气场竟然让在场的御医们都觉得自愧不如,连司冥寒的脸上都挂上了半分笑意,自己的王妃从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既然她说没有谋害,那就断然是没有下手的。 第一百八十章 给一个交代 第一百八十章 给一个交代 “我……”事到如今,晴宜郡主想反对也没了机会,只好嗔怪的看一眼司冥寒,默默的接受了这等安排,拿自己的脸赌北墨染这个贱人的命,百里琳儿觉得值! 只见北墨染快步走到郡主面前,身子挡住了她的右脸,而后小心翼翼的揭开她的面纱,这伤痕,真是触目惊心!也不知是谁居然下这么重的狠手还想嫁祸自己,想到这里,北墨染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晴宜郡主忙着尴尬,没有留意她眼底的肃杀,只是觉得周围好像冷了不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还是那个小瓷瓶,北墨染打开瓶塞,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些药膏,之后仔细的涂抹在伤痕之上,晴宜郡主内心无比抵触,但只好硬着头皮接着。 大殿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北墨染的动作,却又不敢凑上前去看,尤其是李太医,自打上次北墨染写出了能够治愈千日红毒素的药方之后,对北墨染身上带的一切有关于医术的物什都是稀罕极了,此时都恨不得冲上去抢过那小瓷瓶研究药材成分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消片刻,北墨染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完事儿了。其实晴宜郡主后期的症状也不算是中毒,只是吃了一些相冲的食物,而这些食物里恰恰出现了发物,所以才导致了伤口的红肿。 再仔细去辨别晴宜郡主的伤口,却是有些过敏的症状,古时候恐怕会当成是中毒吧?大概是有人极其熟悉晴宜郡主的体质这才下了狠药。 “不知郡主平日里对什么食物有些过激的反应?”北墨染淡然的开口。 “琳儿从小就吃不了海味,怎么,这还有疑问?”太后娘娘的语气不十分的友善,却也回答了北墨染的问题。 “想必是有人在郡主的午膳里多加了一道菜?”午膳中并没有海味,只因现在的天气缘故,海味大多又性阴冷,故而不是待客的常备菜肴,而午膳是小厨房根据晴宜郡主的口味和现在的体质精心烹制准备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过敏的症状? “侧妃娘娘的侍女送来了一份鱼羹,说是可以美容养颜……”垂柳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还仔细的瞧着晴宜郡主的脸色,这当口,晴宜郡主的脸色更加难看!绕来绕去结果却不是北墨染的错? “看郡主脸上的伤势,应该不止是过激反应这么简单。”李太医说着,开始为晴宜郡主把脉,可看来看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李太医,脉象如何?” “郡主体内好像有一股燥热之气,而这热气又无处发出,就从右脸上的伤痕出泄了出来。”李太医说着,果然,这不是中毒? “这股燥热正是因为食用了不当的食物,导致体内产生了过激的反应,想来最近也发生了什么让郡主生气的事情,一下子气火攻心倒是让这过激反应表现出了中毒的症状,难道整个御医院的太医都没能看出来么?” 北墨染看似在分析情况,可最后这句话却是正正戳中了御医院的心口。其实他们也是很被动,当时太后娘娘盛怒,一干人等全部来到慈宁宫候着,晴宜郡主又一直在哭闹着,根本不给他们把脉的机会。一时间面面相觑,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王府内…… 绿言带着红石悄悄潜入了流风院,只见一切正常,拽来个小厮一问才知道柳侧妃用完午膳就独自一人进屋休息了,到现在还没起来,想必是心里不大痛快独自在房内饮酒呢。 而后二人又来到了舒侧妃的小院,这倒好,同瑞雪院和流风院不同的是,舒眉正乐呵呵的逗弄着一只鹦鹉。 这只鹦鹉是当初舒眉进府的时候司冥寒赏赐的,这么久以来舒眉都用心照料着,生怕哪天司冥寒问起来,可司冥寒却一次没来过这小院,更别提是主动跟她说上一句话了。 瑾儿凑过来小声的跟舒眉说了几句话,舒眉马上笑盈盈的转身回了房里,还不忘让小厨房添了些新菜。 “咱们小姐都被抓进皇宫了,这厮倒好,还优哉游哉的享福呢。”红石气愤不已,真想冲过去打舒眉一顿啊。 “咱们这么查也不是个事儿,看来要问问管家了,这府里还没什么能逃过他那双眼睛的。”绿言若有所思的嘀咕到,俩人就来到了管家的住处,一般王爷离府后李勇都是守在他的住处的,表面上是在放松休息,实则是在训练暗卫。 这边晴宜郡主的右脸已经开始慢慢的有了气色,先是那股子让人作呕的味道消散了,之后也没有那么瘙痒难耐,就算百里琳儿不想承认,可北墨染的药方确实管用。 “罢了罢了,既然琳儿的脸已经有了气色,哀家就不追究先前的事情了。”太后也有些累了,毕竟人年纪大了总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饶是太后这样地位尊贵的人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循环。 “皇祖母该给染儿一个交代。”一直没说话的司冥寒开了口,可一句话出来却又是让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让太后给个交代?这得是多么有胆量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普天之下,就连当朝皇帝都不敢这么跟太后说话,可司冥寒就好像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眼睛眨都不眨,随便一句话就是让太后给个交代。 “这次是皇祖母心急了,没问清楚就偏帮了琳儿。”太后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奈何此时却是无关北墨染的事,这才硬着头皮说了句违心的话。 晴宜郡主都快被气疯了!本来以为是北墨染估计陷害,谁知道她三言两语就撇清了自己的关系!还把错误归结到了中午的吃食上面,太后娘娘平时一向宠爱自己,开始对寒哥哥疼爱有佳也算是事出有因,可现在对北墨染这个贱人的态度也如此这般了,这以后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其实内心凌乱的应该是北墨染自己了,早知道舒眉是个没脑子的,没想到竟然没脑子到了这个地步!用了这么底下的招数不说还留下了人证,而这个人证还恰恰就是郡主身边的侍女,这不是摆明了往枪口上撞么?你不倒霉谁倒霉? “琳儿只是一时心急,才误会了皇嫂,寒哥哥可不要生气了。”晴宜郡主嘴巴一撇,就差哭出来了,红肿的眼睛使得她更加的楚楚动人,说话时还咬着嘴唇,委屈的样子一览无遗。 “我寒王府也会给郡主一个交代。”司冥寒甩下这句话,迈着大步走出了慈宁宫。 第一百八十一章 罪魁祸首 第一百八十一章 罪魁祸首 北墨染轻轻巧巧的就离开了慈宁宫,临走时差点又被李太医缠上。小瓷瓶自然是被晴宜郡主留下了,刚好晴宜郡主得了药膏可以在宫里修养几日,过个三五日肯定红肿全消,不仅如此,那道伤痕也会随之而去。 北墨染也乐得自在,总归是没人知道这方子的,只是留个小瓷瓶的药膏,这点儿东西,她还给得起。 这下子晴宜郡主宫里倒是热闹了,御医院里的老顽固们隔三差五就去骚扰,想着配出这药膏的方子,可北墨染亲自调配的东西哪能这么容易就被捡了去?开玩笑! 司冥寒一路牵着北墨染,两人一直回了王府,一进门就看到了红石和绿言。 这俩丫头好像见惯了这种事情似的倒是并不惊慌。 “小姐,我刚做了杏仁酥,这会儿正香着呢。”绿言凑过来,眼睛还偷偷瞄了一眼司冥寒,见脸色不错才敢继续说下去。 “你家小姐不爱杏仁酥,你到底是谁的侍女?”北墨染佯装嗔怒,其实仔细的盯着绿言的表情。 绿言一听这个脸上尴尬无比,自己本来是想趁着这个档口拉进姑爷和小姐的关系的,怎么成了别有用心了?还直接让小姐这么问出来了,这下可好了,以后红石又要嘲笑自己了。 “这……我……”绿言一时语塞,不是她不想说,实在是这话说出来有些别扭,怎么能说自己想趁此时机让姑爷和小姐多亲近呢,真是…… “光想着伺候王爷了,说到底我也算是女主人,别人不把我当主子,你倒是也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北墨染白了绿言一眼,这话一语双关,正好说给屏风后面的人听。 屏风之后,舒眉蹙着眉头,自己听说王爷回来了,正兴冲冲的出来想着看一出好戏,谁知道面还没见上就先听了这么一句? 绿言有些莫名其妙,但毕竟伺候了这么久,北墨染一个眼神她便心下了然,赶忙跪下:“绿言知错,以后再不敢这么做了。”其实心里头正在窃喜呢,这小姐一定是想敲打谁了。 “知道你喜欢绿豆糕。”司冥寒淡淡的一句话让舒眉的心更加皱成了一团,没成想北墨染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王爷居然也没有什么情绪变化,难不成进宫去了一趟什么都没发生? “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妹妹。”舒眉心下一横,倒是大大方方的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别的人还以为她是恰巧出门迎接,而司冥寒和北墨染清楚她已经站在那里许久了。 “有劳姐姐迎接,扰了姐姐的午睡了。”北墨染歉意一笑。 “今日只见晴宜郡主匆匆忙忙就出去了,还听说妹妹被太后娘娘急诏,姐姐一直坐立不安,这不一听到消息就来了。” “王爷……”舒眉仔仔细细的审视着司冥寒的身子,司冥寒面上一愣,故意退了一步,向着北墨染的方向靠去。 “见过王爷王妃妹妹。”柳絮面色有些潮红,走起路来也有些不稳,身上还有些隐隐的酒气,司冥寒的眉头皱了皱眉。 “咦,怎么没见晴宜郡主?”她这一问,北墨染面上一阵冷笑。 “晴宜郡主寻到了良药,觉得还是住在宫里随意,便回去了。”北墨染说着,心里开始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二位。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敢这么陷害自己? 既然这王府全权在司冥寒的掌控之中,那李勇手下的暗卫一定知道些什么消息,想到这里,北墨染突然觉得有股子莫名的安全感升了上来。 上次已经去过了兵器库,也不知道这训练暗卫的地方在哪? 离开了众人之后北墨染靠在书房的躺椅上喝着茶,手边上是热腾腾刚出锅的绿豆糕,拿着还有些烫手。 “怎么?不急?”司冥寒轻笑着也靠过来,藤椅本就老旧两个人的重量压的它吱呀呀的响了一声。 “宫里那位,比我急,上次看了紫鸢花,也不知道这城外可还有什么别的玩意儿?”北墨染真的快别憋疯了,现代的时候自己是一线单兵,一年之中有将近11个月是在外面度过的,过草地,进树林,到各种有冒险性的地方都待过,更别说是枪林弹雨了,一朝穿越,莫名其妙的被指婚成了王妃到也就罢了,可古人的生活简直是太无趣了,也难怪这古代的名门闺秀净想着斗上一斗了,根本就是闲的! “过段时间带你赛马。”一提到紫鸢花司冥寒就心里别扭,本来当初计划的好好地二人世界,最后成了集体出游,还顺便坠下悬崖受了重伤,后来的打猎更是不顺畅,直接让北墨染得罪了晴宜郡主,要是根本就没有百里千枭去看紫鸢花的提议,也不会让晴宜郡主受伤,更不会出现今日的事情。 两个人就窝在一起吃了一叠绿豆糕,北墨染有些累了,直接就睡在了书房,好看的眼睛微微闭着,羽扇般的睫毛盖在眼睑上,小巧的鼻子,绯色的嘴唇,还有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小胸脯。 “暗一。”司冥寒低声询问。 “是。” “彻查王府,与晴宜郡主一行相关的一切人等全部调查一遍。”司冥寒仍旧用低沉的声音说着,若是此时暗一抬头看他,一定能看到他略显紧张朝北墨染熟睡之地望去的眼神。 “遵命。”暗一刚离开书房,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把染儿给你的食盒原样送来。”司冥寒说着,眼底藏着小火花。 “额……”暗一此时可算是满头黑线了,用余光瞥一眼自家的王爷,这货是自打认识了王妃之后整个人都变了?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滔天醋意的男人真的是自家王爷么?这简直就是个吃醋的小男人啊! “还不快去。”司冥寒脸色一黑,伸出手掌就要拍下。 “是!”暗一疯也似的马上远离攻击范围,要知道,自家王爷这一掌拍下来还不知道自己赶明儿能不能成功睁开眼睛再看到太阳呢。 北墨染醒来就看到自己眼前是自己当日的食盒,明晃晃的竟然有些刺眼? 这个小气的男人,北墨染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传闻中人人避之不及的寒王殿下还当真有如此小孩子的一面了? “怎么暗一把食盒送来也不打声招呼?”北墨染故作不满的问着正在看书的司冥寒。 司冥寒保持沉默。 “你家的暗卫就是这么办事的?”北墨染紧接着又是一句。 司冥寒照样保持沉默。 “啧啧,这么快就把食盒送回来了,想来一定是喜欢吃这里面的点心,赶明儿我差小厨房再做些来。”北墨染伸个懒腰,还未等松下气来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笼罩着一个人的身影。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晴宜毁容 第一百八十二章 晴宜毁容 司冥寒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就地正法了这个小丫头了!当着自己的面儿居然对暗一这么好?怎么没见她平日里这么关心过自己? “夫君,别生气。”北墨染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撒娇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语气里还带了三分的讨好意味,司冥寒只觉得自己再也气不起来了。 “当罚。”司冥寒的冰唇贴上北墨染嫣红的唇瓣,北墨染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天啊,自己居然被亲了?司冥寒的舌头趁着她惊讶的当口游刃有余的钻进她的嘴里,扫着她的牙齿,直接同那灵巧小舌纠缠在一起。 呼吸越来越急促,北墨染想推开却觉得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像瘫软了一般愣愣的躺在司冥寒的怀中,就在北墨染快要无法拒绝的时候,司冥寒却猛地离开了她。 “下次可不放过你。”司冥寒喘着气,强压中小腹中的暗火,眼神无比痴迷的看着北墨染。 此时的北墨染小脸绯红,整个红到了耳朵根儿。 “晴宜郡主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北墨染实在是不找不到话题来缓解这个形势,有些生硬的搬出晴宜郡主这个话茬来。 “你猜猜是谁?”司冥寒倒是玩心大起。 “舒眉。” “你倒是清楚。”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淘气。”司冥寒轻轻刮刮她的小鼻子。 这边寒王府的两人打得火热,晴宜郡主倒是在宫里又开始摔东西了! “北墨染那个贱人!赛马玩不过她,坠落到悬崖之下居然还能让寒哥哥不惜性命去救她!连我哥哥都偏帮她!”说罢,冲着身边低眉顺目的垂柳就是一鞭子! “主子,主子息怒,这次的事情寒王府势必是要给咱们一个交代的。”垂柳赶忙跪了下去。 “交代?你没看北墨染的样子,她能给什么交代?况且太后还一直偏爱寒哥哥,这件事我估计就是这么压下去了!” “太后还是宠爱您的,这伤痕的事情主子还兜着没告诉太后,不如?”垂柳小声的说着,实在不是她有什么坏心眼,只是觉得再不转移晴宜郡主的注意力,自己恐怕是真的要遭殃了,最近接连着几天晴宜郡主都拿自己出气,再这么下去,恐怕是真的挺不住了。 听到这儿,晴宜郡主眼里突然闪出一些狡黠的意味来。 “起来吧。”她摆摆手。 “谢主子。”垂柳颤颤巍巍的直起身。 “去,跟太后说,就说我这伤痕另有隐情。” “什么?琳儿的脸竟然是染儿弄伤的?此时当真?!”太后娘娘也觉得最近的事情真是接二连三,但都和北墨染脱不了关系,这一听到垂柳“不经意”间透露的消息一下子就坐不住了! “确实是,屏西公主也可以作证,只是晴宜郡主觉得这伤没几天就会好了才一直隐瞒着。”齐嬷嬷也在一边帮腔,北墨染说顶了天也是一个外人,真正在她心里疼的还是这个郡主。 “琳儿果然是个识大体的。”太后沉吟片刻,忽的脸色一变:“让寒王府三日内对琳儿脸上的伤为何会突然溃烂拿个交代出来!” 太后许久养在深宫之中,见惯了大风大浪,只是自打皇帝登基之后就鲜少管这些争斗了,此次不仅毁了琳儿的脸不说,还是北墨染亲自动手伤的,虽然后来也给了药膏,但这个交代寒王府是一定要给的,太后这是在告诉北墨染,也告诉所有人,这百里琳儿,这晴宜郡主真真是太后打从心里疼宠着的!怎么能让人这么轻易地就欺负了去。 北墨染其实仔细推敲一下就知道下药的一定是舒眉那个没脑子的。 饭桌上差人将饭菜端进瑞雪院的人都查过了,都是王爷的亲信,绝对不会有问题,但偏偏舒眉就让身边的瑾儿一同去了。 这瑾儿倒不是别人,同舒眉一起从太后身边过来的,晴宜郡主那脾气也是宫里所有下人都知道的,自然是结下过梁子无疑。舒眉本就有这个念头,瑾儿从旁只是煽风点火了两句,这舒眉还当真就差人在那饮食中动了手脚,只是这些东西并不致命,只是想间接地惩治一下北墨染罢了。 倒是瑾儿是个实在的,把那鱼羹中又混入了不少晴宜郡主平日里忌讳的东西,又加了不少的发物这才导致晴宜郡主脸上的伤在午膳之后就发生了变化。 本来按照舒眉的计划是一点一点慢慢来,等到晴宜郡主的伤久久不好,自然所有人的注意力会放在北墨染身上,到时候太后降下罪来,再加上晴宜郡主的本事,这北墨染就算不是死罪也是难逃其咎,到时候自然也就没法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寒王妃的位置上。 只是,千算万算,舒眉漏算了瑾儿,也漏算了自己的本事,到最后落得个被司冥寒赶出王府的下场,如今,寒王府只有一位王妃,一位侧妃和一位侍妾。自己做的一番努力却为她人做了嫁衣裳,舒眉就算是收拾东西离开王府也走得好不甘心。 “这以后做事可要当心。”送行的是柳絮,看到舒眉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今后的下场,在太后身边的人会被司冥寒一个一个的遣走,或是因为本身有了坏心思,又或者是因为一些小事,就比如当年的夕颜、白雀和芍药,哪一个也没做过罪大恶极的事情,不也被堂堂的寒王殿下舍弃了? “走了。”舒眉皱着眉向着柳絮道别,寒王府的院墙真是高啊,舒眉这杨想着,从马车的窗户里不断地往回望着,自从进了王府到现在,也时日不短了,虽然舒眉平日里有些嚣张跋扈,但也不是个擅长计谋的人,她一走,这寒王府倒是冷清了不少,柳絮苦涩的笑笑,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禀太后,寒王殿下传信过来,说昨儿个的事情是王府里的舒侧妃擅自谋划,现已将这不知好歹的妇人驱逐出府,也驳了她侧妃的身份。若是娘娘深究,人证物证皆在,随时可以提审。”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慈宁宫徘徊着,太后摩挲着小指上的乌金指套,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檀木圈椅的边上,一下一下,抻得晴宜郡主心里也不住慌了。 “罢了,退下吧。”不只是想到了什么,太后嘴角牵扯出一抹笑来,这孩子,果真是像极了先皇,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拼尽全力护她周全,终归是染儿也是个好性子的,不然……唉,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就过了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官道惊魂 第一百八十三章 官道惊魂 “我也乏了,琳儿也退下吧,好生将养着,别再出差池。”太后屏退众人,迈着不算麻利的步子缓缓来到软榻前,他已经过世多年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当年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太后微闭上眼睛那场面就会浮现在眼前,熟睡的她面容带有一丝憔悴,眼角也不自觉的流了泪,齐嬷嬷在一边帮她掖掖被角,终归是走出房门,微微叹了口气。 在司冥寒派人查处下药一案的时候,晴宜郡主的眼线也悄悄潜入了王府,得到的消息与上报太后的并无二致,当即晴宜郡主就收不住了!寒王府的人果真是个个胆大包天!有了一个北墨染还不够,竟然连名不见经传的侧妃都敢骑到自己头上明目张胆的设计谋害了? 舒眉的马车平缓的行驶在官道上,她要回家去,凭借着司冥寒给的这些家当,她能保证一家老小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就算那个官位不高的爹爹和家里的兄妹看自己再不顺眼,也总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这几年虽然在寒王府不受宠,但是司冥寒却给了她们最大限度的权利,往日里司冥寒库房里那些蒙尘的宝贝没少被她们拿走。所以就算是离开了寒王府,舒眉也能保证自己过得很好。想想司冥寒临走前冰冷的眼神,舒眉心里倒是有些想念,摆明了就是受虐的性格,司冥寒越是冷酷无情她就觉得这个男人越发的高大魁梧,越是对她弃如敝履就越觉得这个男人与众不同,就算是知道他活不过二十四岁,但舒眉觉得能多待一天都是好的。 正在想象着,突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这是在官道上,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按理说也不会有劫道的…… “下来。”冷漠的声音如同地狱的使着,阴森森的直直向着舒眉而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少废话,快给我下来!”见舒眉还是一动不动,两名黑衣人直接将马车一掌震裂,硬生生扯出了受到惊吓的舒眉。 “饶了我吧,银子全给你们,放过我吧。”舒眉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 “得罪了谁我们不知道,但是上头吩咐了,今儿个我们也不要银子,毁了你这张脸就得了。”其中一名黑衣人说罢就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匕首的刀刃闪着诡异的银光,在黑暗中泛着冷冽的气息,只看得舒眉两腿打颤。 “我是寒王的侧妃,你们不可以这么对我!”舒眉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却发现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自己的随从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自己现在压根儿就没在官道上! “不要过来,求求你们别伤害我……”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树林中响起,舒眉惊叫一声便晕了过去,那张前一刻还姣好的面庞此时出现了三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因为力度太大,横亘在鼻梁之上的那道伤痕直接险些露出森森白骨,舒眉的脸上一片红色,大晚上的被丢在这山林之中,晕死过去的舒眉怎么都没想到这些人竟是看似无害的晴宜郡主下的令,若是迟个三五天在被找到,恐怕舒眉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事情了…… 翌日,北墨染从瑞雪院中踱着步子慢悠悠的伸着懒腰,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我还没睡够,凭啥要起床?放在现代就是一天没睡够12小时我就会有生命危险! 绿言和红石早就习惯了小姐这般贪睡又不得不起床的表情,直接选择无视。 “小姐,昨儿个您睡下之后,王爷连夜赶走了舒侧妃。”红石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想用这个好消息刺激一下北墨染,然而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北墨染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小姐都不高兴么?”绿言也凑了上来。 “有什么可高兴的?我还以为王爷的府上会有些厉害的人物在,闹了半天就是小打小闹,还一下子就被发现了,王爷倒是个仁义的,临走还赏了很多东西一并让她带了出去,后半生也算是富贵无忧哟。”北墨染整整衣衫,在秋千上坐了下来,晃晃悠悠的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刚忙碌了两天这下子又闲了,北墨染整个人都懒懒的,真是不明白古人为何非要早起早睡,这不是诚心养膘么? 既然宫里那位最近安分了,王府里也清净了许多,是时候开始自己的商业计划了,要是能把现代的那套东西搬来当下这个朝代,别说是能富甲一方,就是千古留名也不是不可能,思及此,北墨染一下子就精神了,眼睛也充满了神采,同刚刚无精打采的样子完全就是两个人! “娘娘,府外有位自称崔大师的人求见。”王爷不在家,王妃是大王,既然是有人来拜访,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女主人,这是李勇身为王府管家的第一要务。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崔大师当时因为和自己的轮椅买卖倒是赚了一笔,刚好他来了,倒是可以商量一下未来的发展计划,毕竟北墨染的初衷其实还是将轮椅能广泛的应用到家境一般但身患残疾的人身上,也算是功德一件。 “草民见过王妃娘娘,娘娘万安。”崔大师倒是个尊卑分明的人,虽然他知道北墨染并不会让她行此大礼。 “崔大师来的真是巧,我正准备差人寻了您来,您就来了,绿言,上茶。”北墨染心情大好,这下次也省去了来回的时间,也算是在有灵感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倾诉对象,心中自然是畅快无比。 “娘娘见外了,此次前来是有一事不得不来找娘娘。”崔大师面露苦色。 “怎么?” “我那铺子要被收走了。”崔大师无奈的叹口气。 “好好地怎么就要被收走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北墨染也是很不理解,按理说崔大师的手艺摆在那里,就算是经营不善也不至于到了要关门走人的地步啊。 “是我那铺子的主家要收回铺子改做它用,风公子也是经商的天才,这主意就是他提出来的。” “这些年来崔大师就不曾动过买下那铺子的念头?”北墨染又开始不理解了,按理说但凡经商的都希望自己能买下铺子,也省得主家有事还要换地方。 铺子好找,可养起来的人缘可不好搬。 “也不是没有过这念头,可那风公子手下的铺子只租不售,我曾经想用重金购买,可风公子倒是死活不让,我这也是没办法,事到临头,只好来王妃这里讨教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风家 第一百八十四章 风家 崔大师虽然是个做手艺活儿的,但是也能看出来北墨染的经商天分,就凭着做轮椅的一把手艺也绝对不是凡夫俗子,更何况经她手调制并宣传的十把轮椅每一个都卖出了高价,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崔大师虽然不精通此道却也能看出些门道来。 “不如,我代您见见这铺子的主家,您口中说的这位风公子?”北墨染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心下有了主意,这位风公子,始终都是要见上一见的。 崔大师一一介绍着主家的情况,这铺子的主家乃是王朝商业巨头,拥有朱雀大街上几乎一半的商铺。要知道,现在的朝代商铺本就没有现代社会多,而朱雀大街又是王朝京都最繁华的街道,拥有将近一半的商铺就意味着风家在京都跺一下脚,整个商业圈都要抖上一抖! 北墨染越听眼睛越亮,如果能结识风家的人,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商业蓝图又上了一个层次,未来的发展远不是现在能想得到的。 “这风家现在做主的哪位?”北墨染问着崔大师,毕竟这次是要帮崔大师说话,若是连目前当家作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失了先机,况且风家人一定是炙手可热的,自己的王妃身份没准儿不能成为自己的倚靠,还会成为自己的累赘,是要好好打算打算。 “风家家主是风莫渊,但是风家独子风少卿风公子早已经单独出来历练,风老爷年事已高,晚年得子,这位公子做事雷厉风行,我们都称他风少主,业界都传言这风公子就是下一代风家的掌舵人。”崔大师知无不言的仔细跟北墨染说着。 “那这位风少主时常喜欢出入什么场合?又或者有什么喜欢的物什么?”要知道古代人就喜欢搞搞收藏啥的,而文人雅士更是追捧名画名帖,自己在相府倒是没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除了晋阳郡主的嫁妆以外,她有的东西全在寒王府了。想到寒王府就想到那个冷面的人,不自觉的就想到自己刚刚进府的时候,顺带着也想到了那句“我在。”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和这个王府有了这么深的关系?北墨染也不知道,好像已经习惯了在做些什么的时候从王妃的角度出发。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思乱了,一线单兵的身份在时刻的提醒着她这不可以,曾经被伤害的还不够严重么? 感觉到北墨染的异样,崔大师也不好打扰,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很难想象,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还双腿残废,需要靠别人的帮助才能完成日常生活必须的事情,而那时候的她眼底的自信还没有这么强烈。 让崔大师惊艳的是她的才能,崔大师和木头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却突然发现自己输给了这么个小丫头,而后来在春香楼的一幕幕又让他为之震撼。 “小姐?”绿言小声的唤了两声,北墨染才惊觉自己想事情想的入了迷。 “实在是抱歉,昨儿个睡得不太好。”北墨染歉意的福福身子。 “无妨无妨,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那风少主有什么喜好么?”北墨染接上刚才的问题。 “风少主平日里鲜少出门,倒是常去百客来,有时一待就是一天,不过大部分时候是在府上的,这少主虽然平日里狂傲的紧,但是很是孝顺,喜好倒是说不上来……”崔大师有些为难的看看北墨染。 “那倒也是,若是真有什么喜好之物,我想这京都早就传遍了吧。”北墨染淡淡的回应一句,却已然开始思考对策,这少主既然是个嚣张狂傲的,那就一定不太喜欢那些用官位权势来说话的人,可自己王妃的身份又是满朝皆知,这可如何是好? “崔大师,您先请在这前厅休憩片刻,我去换换衣裳,咱们一起去会会这位风少主?可好?”北墨染微微一笑,既然在府上也想不到什么法子,不如就去见上一面,到时候见招拆招,没准儿还能歪打正着。 “那我就在此候着了。”崔大师内心是无比激动的,自己平时上门拜访总是见不着少主的人,这会儿既然寒王妃都答应去会上一会了,见到面就多了几成的把握,风家虽然是经商世家,可也是知道分寸的,这寒王的面子也不能拂了去。 不消片刻,北墨染就换洗停当随崔大师一道出了府。 今日的她着淡粉的褙子,衣角上绣着几朵青梅,里面是湖蓝的长裙,裙摆上绣了几多细碎的角瑾花,头上梳着堕马髻,倒是让她看起来稍显成熟了些,发饰用了最简单的白玉簪子,再配上几只金钗,耳垂上是莹润的珍珠。花黄点的是多含苞待放的牡丹,因了要出门,天气有些冷,又在外面桌了见披风,披风的领口是一圈雪白的绒毛,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又不失贵气。 打了声招呼变同崔大师乘了轿子去风府。 临出门前雪花凑了上来,非要跟着,几次北墨染想把它丢在家里都没能如愿,只好是带上了。此时雪花就窝在北墨染的怀里呼呼大睡,招的绿言和红石一起冲他白眼。 “也不知道那风少主是个什么人,倒是让小姐亲自跑上一趟。”红石对于此次出门很是不满,嘴都要挂到鼻子上了。 “总比从后门溜出去要强的多吧?”北墨染白她一眼,上次出门是偷偷溜出来的,还记得当时红石的眼珠子都要惊讶的掉出来了,不过还好上回穿的是司冥寒的衣裳,就算是去喝了花酒,调戏了姑娘,那也不是自己。 “王爷没在家,您没瞧见李管家那张脸,都要冻死咱们了。”红石安分了一会儿又开始唠叨了。 “管家那是担心咱们小姐,小姐嫁进了寒王府,指不定外头有多少人惦记着呢,小姐,咱们可要快去快回,免得姑爷着急。”绿言说起话来总是要比红石沉稳的多。每次小姐出门总是不会太顺利,万一又出了什么事儿可真是难辞其咎。 “怎么?盼着你家小姐出事儿呢?”北墨染眉毛一挑,玩心大起。 “不,不是……”绿言慌张的赶忙辩解。 “还说我嘴笨,嘴笨的明明是你哎。”红石还在一边煽风点火,绿言的脸一下子就腾起两抹红晕。 “王妃娘娘,已经到风府了,只是轿子无法靠近,委屈娘娘要多走几步了。” “不打紧。”北墨染轻巧的提着裙摆下了轿子,前面崔大师已经在等着了。刚抬头想看看风府的样子,北墨染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第一百八十五章 特别伺候 第一百八十五章 特别伺候 在现代,也只有粉丝接机有这种排场了吧?从风府门前一直向外延伸了不下一百米的地方全是各个府上的轿子,而轿子里的人无一例外的全在门外求见,这风府当真是炙手可热到如此地步了?吓坏宝宝了! “这……”北墨染面露难色,她早就想到会有很多人来求见风少主,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想起自己先前跟崔大师打的保票北墨染面上就更尴尬了。 “王朝上下想要跟风家做生意的海了去了,王妃切莫惊慌。”崔大师说着望望这长长的队伍,禁不住的摇摇头内心感慨。 这一堆人各个手中都拎着礼品,不然就是前后有下人抬着礼盒,不用想就知道这里面净是些好东西,可北墨染此次前来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只是差管家从库房中取了那匹冰烟纱来带着,虽说这冰烟纱也是无价之宝,可看眼前这架势,北墨染心里还真的没底了。 “奴婢春兰,恭迎王妃娘娘,娘娘请跟我来。”正在思索间,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鹅黄色的长裙,眉眼间尽是恭敬的神色,倒是让北墨染有些不自在了。 “不知?” “风少主特别吩咐奴婢,要请娘娘进府上座好生伺候,王妃大可不必担忧。”黄衣女子继续谦恭的说着,眉眼间不卑不亢,倒是让北墨染另眼相看。 “多谢。”北墨染跟在她的身后,崔大师心里早已经是狂喜!竟然能让风少主亲自差人来请,这位王妃娘娘的面子可真是不小!这下自己的铺子也算是又多了几分把握。 门外守着的许多富家子弟一看春兰专程出府都想着上前搭话,可看到春兰身后领着的人之后就都有了疑惑,从未听说寒王还插手商业啊?可若不曾插手,怎的王妃会亲自登门,还被奉为了风家的贵客?一时间讨论四起。 从正门入内,经过游廊才进入风府的前厅。 “王妃和崔大师请上座,夏雪,上茶。”春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北墨染一直用眼神在打量着风府的前厅。 小桌是上好的梨花木又加上复杂的雕刻工艺精心打造而成,圈椅更是檀木制作,就连圈椅上面的棉垫子都是锦缎苏绣,茶是新奉的大红袍,北墨染的斜前方是块巨大的屏风,上面绣着的是京都的各条街道,就连商铺的牌匾都清晰可见!活灵活现堪比现代的清明上河图! 细细打量之下才发现这屏风竟然是双面绣!不过北墨染这个角度是看不到后面的图案的,也就断了念想。 地上铺的是波斯进贡的织毯,王府的前厅也有一块,但远不及风府的面积大,花样多。就连饮茶的茶杯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而主座边上小桌之上专供主人使用的杯子竟然是琉璃樽!要知道,古代的琉璃工艺很不发达,可风家居然随便就将这套琉璃茶具摆在明面上,商业巨头的名号看样子也不是虚传! 厅内守着四名丫鬟,皆是绿色长裙,只有带她们一行人进门的春兰是一袭鹅黄,尊卑立显。 “不知风少主此时可在府上?”北墨染趁着夏雪上茶的当口问道。 “哈哈哈哈,王妃亲自登门,我怎有不在的道理?”爽朗的笑声响起,夏雪赶忙离开北墨染身边,而春兰此时越加恭敬。 来人穿一件月白长衫,长发飞扬,手上执着纸扇,倒是这腰间的挂饰有趣的紧,是个小巧的翡翠算盘,离了老远北墨染都能看到那翡翠算盘珠子闪着的莹润光泽。 这人越来越近,待到面前的时候,北墨染心下一惊,这不是那日见过的美少年么? 眼前的人眉目含笑却又有一种凌厉在里面,好一个美男子!北墨染自认为见过百里千枭之后就不会遇到更美的了,谁知道竟然又碰到了司冥寒,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冷面阎王,倒是面前的这个少年风度翩翩,极具温润的潜质却又从身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来,让人想靠近却又需要仔细考虑,完全不同于百里千枭和司冥寒! 果然,在古代没有高超整容技术的时代,帅哥也是这么容易见的?还一个比一个妖孽! “难道是见到我吓坏了?”风少卿又是挑眉一看,自是有一股风流在其中。 “这……风少主,你我素不相识……”北墨染其实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男子,就是当日机缘巧合救下的男子,只不过那日自己是男装出门,外加还去了花楼,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办?虽然自己的名声已经差极了,但还是不要再差下去比较好。 “哟?王妃真是个记性差的,才过去不久就忘了我了?在下风少卿。”风少卿显然是看出了北墨染的不自在,却还是在不断地提醒着她。 “你是那天重伤的公子?”红石早就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没成想竟然是当日救下的公子?那天若不是小姐出手相救,保不齐现在风少主人在哪里是死是活呢,也难怪他会邀请小姐进门了。 “啧啧,还是你这丫鬟有眼力,承蒙王妃搭救,今日王妃亲自登门,可是有什么事?”风少卿自然之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更何况是素来与风家毫无交集的寒王府呢?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这位崔大师想必你也知道,听闻少主要收了他的铺子?” “是啊,我早就打算动一动朱雀街上这些铺子,一直没找到好的时机,这次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要收回来的。” “能不能不收崔大师的?都是经商之人,铺面好找,可是人气不好聚,少主一定明白这样的道理吧?况且风家的铺子又不只是这一家,一间铺子还不足以影响少主的大计吧?”北墨染颇有自信的说着,眼底闪着的光亮让风少卿微微一怔。 那日只觉得眼前的女子超脱常俗,一个已经婚配的女子晴天白日里穿着自己夫君的衣裳出门就已经是前无古人了,更何况还专挑了花楼,简直是无法无天,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风少卿突然对眼前的女子有了兴趣。 “既是你开口,那这铺子不收也罢。”风少卿没有丝毫的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多谢少主!”崔大师已经激动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这风少主虽然平日里嚣张狂傲了一些,但是应允下来的事情没有一次是反悔过的,既然当面答应不收自己的铺子,那这事情就是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自然是内心欢喜的紧。 “多谢王妃娘娘,日后娘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一定竭尽所能。”崔大师连忙感谢北墨染,如此恭敬的态度倒是让北墨染有些不自在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商业街 第一百八十六章 商业街 “少主可是想好了怎么规划朱雀街?”北墨染迟疑了一下问道。 “还没,一直在想,只是苦于没有好的法子。” “那就如此着急的收铺子了?”北墨染倒是乐了,这人看起来也没传闻中那般精明啊。 “早些打招呼早些让他们再寻出路,也免得太仓促让他们损失生意啊。”风少卿倒是不以为意,虽然他这个人确实是有些财迷,可风家人个个都是赚钱的高手,这风少主却能设身处地为商家考虑,也不算个多冷清的人。 “既然这朱雀街的一半商铺都是你的,何不开个商业街?里面容纳各类店铺,卖肉的,卖胭脂水粉的,卖小玩意儿,哦对了,还有裁缝铺子,要是能应有尽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能一直逛,而买下的东西都能第二天送到府上,岂不是一桩美事?”北墨染越说越兴奋,就差把快递行业都说出来了,这简直就是某宝的现实版商业街,鉴于古代没有网络这种东西,这条商业街已经是北墨染能想到的最合适也最棒的赚钱法子了。 果然,听到这里,风少卿的眼睛一亮,这个办法,可行! “像一些王公贵族,我们大可将物品绘成小册子定期定时的送进府里,哪个府里没个三妻四妾?可这些人平日里在家中待着就不能常出来走动,恰好也能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然后呢?若是客人对这些样子不满意怎么办?若是照着图册的样子买了之后不合心意怎么办?”风少卿是个爽快人,最烦那些买完东西又不想要的主儿,北墨染的提议好是好,但这样做的风险也不小啊,到时候东西都赶制出来了,可万一客人不满意,这也有了不买账的理由,一来二去的自然也花费不少的功夫,还平添了许多琐事出来。 “让我想想。”北墨染佯装沉思,其实早就想好了法子,见到风少卿期盼的神情,北墨染才迟疑着开口。 “说到底我也是个妇人,若是有人能将我要的东西送上门来,我满意就收钱,我不满意就能随时退换,那该多好。”北墨染说完还悄悄地看了看风少卿的脸色,这才继续说下去。 “好!”风少卿大声的附和着,崔大师见惯了这种场面却也惊叹一声,没想到北墨染这小小的人儿竟能想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方法来,当真是让他倍感吃惊。 “王妃,这点子可有跟别人提起过?” “没有啊。” “跟我合作怎么样?”风少卿的小算盘早就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起来了,但不说这能带来多少的收益,光是这点子就足够让人新奇的,万一能推广开来,到时候不仅仅是一些高门子弟的女眷可以用,风头足了如果能吃到皇宫这块大肥肉简直就是赚翻了! 退换物品倒也不打紧,毕竟一些东西的样式和尺寸一旦选定是不能轻易更改的,这点北墨染心里也是清楚的,古代人的选择面相比较现代人来说窄了很多,衣服的尺寸更是差不多,宽松一些和紧身一些本就没什么差别,更何况这花色的选择上就更少了。一些金银首饰都是看了样子选的,退换的几率就更低了,如果到时候能配送早饭、蔬菜、水果,或者将各地的小玩意儿都笼络到一起来,那才叫是十足十的商业帝国,而选择和风少卿合作才仅仅是第一步! “怎么?王妃不愿意?”能和风家合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不仅意味着拥有充足的财力,更是意味着多了一个靠山,只要是能和风家搭上边的买卖,各个道上的人都会给些面子,而因为风家的名头足够响亮,因而做生意稳赚不赔! “合作倒是可以,只是我有个条件。”北墨染终于开口答应了,风少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利润四六分,你四我六,财物人力我们风家自由安排,王妃只需要出个点子,并且把能想到的好点子只单独卖给我们风家,怎么样?” “二八就好,但是我这个条件你一定要答应。”北墨染定定的说道。 “什么条件?” “我和风家的做生意的事情还是希望能保密,毕竟我是个妇道人家……这……有些不方便。”北墨染倒是说的很委婉,她先前抛头露面的出售轮椅就已经让太后心生不满了,这以后行事也自当要小心些,别哪天再被人抓了把柄去。 “那是自然。”风少卿终于松了一口气,还以为面前这个王妃娘娘会开出什么吓死人的条件呢。 “春兰,准备笔墨纸砚。” “是。”春兰手脚麻利的将所需物品准备的妥妥当当,风少卿意气风发,执笔挥毫,顷刻间那纸上就出现了几行行云流水般的字来,张扬却又收放自如,果真是个极品,北墨染暗暗道。 “今日就与王妃签下约书,到时凭借王妃的奇思妙想和我风家的财力人力,定能将这商业街开遍整个王朝!” “好!”北墨染也不示弱,直接结果笔墨,巧手一动,一行潇洒的签名跃然纸上。按了红手印之后整个流程就结束了,风少卿小心的收好这纸约书,看北墨染的眼神也变了变,这场景倒是让绿言、红石以及崔大师都呆愣住了。 “主子,主子,你的脸好了!”垂柳的一声惊呼让晴宜郡主赶忙下床拿来了铜镜! 因为这道伤痕,晴宜郡主最近都没敢照镜子,更是把屋子里能看到影像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这下子听到垂柳的话马上就拿了铜镜来! 自己的右脸真的好了!铜镜中自己的右脸已经没了伤痕,并且肤色同原来一样,甚至更好! “快,快给我更衣,我要去找祖母。”晴宜郡主这下高兴了,垂柳心里也是石头落了地,要知道这几天伺候着都心里不踏实,这下得了,脸上的上也好了,应该不会再发脾气了。 一身桃红长裙,搭上精巧的流苏络子,头上是凌云髻,自有一番贵气在里面,头饰用的是太后赏赐的海棠金丝落英玉钗,配上几支做工精美的金簪,耳垂上带的是平安扣,寓意吉祥,足上是制衣坊新送来的金丝步履,腰间的玉牌更是郡主的象征,脸上不施粉黛却因了喜悦而略带微红,花黄贴的是对襟鸳鸯鸟,整个个看起来贵气十足又有一些小女儿的娇羞。 “把我那个红珊瑚串子拿来。”晴宜郡主看看空荡荡的脖子,忽的就想起了当年寒哥哥送来的生辰贺礼,更是觉得搭配这身衣裳绝对是极好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家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家宴 “仔细这点儿,当心别弄坏了。”瞥一眼小心翼翼的垂柳,百里琳儿还不忘再多说一句,长这么大,这是寒哥哥唯一一次送贺礼给自己,当初送完之后自己就一直珍藏,如果不是这次实在是有大用处,才不会轻易拿出来示人。 穿戴完毕,百里琳儿终于出了门。 今儿个的天气也是真好,空气里还有点微微的暖意,当下步子更快,早点见到太后就早些能有法子见到寒哥哥! “琳儿给皇祖母请安。”声调也不自觉的带了几分喜悦,微微颔首间自有一番风情。 “快些起来,可是今日身子利落了?”太后娘娘正在榻上倚着喝茶,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盆正待修剪的海棠花。 “皇祖母,琳儿的脸完全好了,您快瞧瞧!”百里琳儿一下子就扑进了太后的怀里,仰起脸来让太后瞧。 “当真是好了!齐嬷嬷,你也来瞧瞧,好啊好啊!”见到自己最宠爱的小人儿的脸完全好了,太后面上也喜庆了起来,当即唤了一边伺候的齐嬷嬷来瞧。 “真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甚至这肌肤还更加娇嫩了些。”齐嬷嬷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百里琳儿,此时脸上的喜悦连藏都藏不住,因了年岁大了,笑起来那一脸褶子都是高兴。 “染儿那孩子可是帮了大忙,看来寒儿当初上禀的情况也是确有其事。”太后高兴之余想起了北墨染,要不是北墨染的帮助,这会子没准儿晴宜郡主的脸成了什么样子呢。 刚用完膳准备出府溜达溜达的北墨染此时猛地打了几个喷嚏,绿言吓得赶紧给她披上了披风。 “不打紧的,让厨房炖些红枣姜汤,吩咐下去,府上的人都分上一碗,免得天寒照了风寒。”北墨染心里正奇怪,虽然自己这幅身子比不上穿越之前,可也不至于这初冬的天气就有感冒的预兆吧? “小姐真是好人啊。”红石感慨道。 “你家小姐一直都是大好人,好了,告诉厨房,汤做好了先送一份到王爷那去,最近总瞧不见他,估计是在忙,别伤了身子。”雪花在北墨染的脚边玩着络子。 “若是王爷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李勇出现的正是时候,北墨染发现最近他总是在自己周围晃悠,只要自己说话的时候提到司冥寒,总是能把他招呼来,比曹操的速度都快。 “暗一的伤势怎么样了?收了我的吃食也不知道来道谢,没礼貌。红石啊,让小厨房给你家姑爷做点杏仁酥,解解馋。”北墨染就是故意的,司冥寒这阵子总是不见人影,自己闲的没事儿,除了偶尔和风少主有些只言片语的信息互通之外,真是要闲出病来了。 “这,奴才这就让暗一来谢恩。”李勇的脸色变了变,自家这位王妃好像偏生对下人更上心些?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知道了消息会怎么样,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对啊,琳儿想着不如办个家宴,邀王妃嫂嫂进宫一聚,也好当面感谢一下。”百里琳儿窝在太后的怀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单独邀请寒哥哥是不可能的,北墨染也确实帮了自己的忙,但本身这伤就是她造成的,让自己的伤痕消失就是她应该做的,自己和她之间的恩怨才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化解! “就听你的,安排下去,三日后,就在我这慈宁宫里,办一场家宴,专程写过寒王和王妃,帖子也都发下去吧,各家的郡主、世子都要来参加。”太后毕竟是太后,这一句话出去就成了懿旨,再传到寒王府的时候也不过刚刚过去一个时辰,其余的都是送去了请帖,唯独北墨染拿到的是懿旨,这下子,想不去都不成。 “好端端怎么想起来办家宴。”北墨染坐在风府的檀木圈椅上,手指不断的敲着小桌,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墨染虽然认识风少卿的时间不长,但二人因为在想法上有很高的契合度,对商业模式的创新也都颇感兴趣,也因为两个人也达成了长期合作的意向,连约书都签了,自然是同一条战线上的,北墨染跟他聊天也轻松了许多。 “我可不信宫里那个老太婆有那么好心。”风少卿一脸的嫌弃一边把玩着新得来的沉香木。 “王爷没在,懿旨上说了是一同参加。”北墨染唠叨一句,内心对于司冥寒这种三天两头出门儿不打招呼的行为很是不满。 “这我可帮不了你。”风少卿摊摊手,将沉香木交给春兰,扭头开始研究京都的各个街道。 “怕是家宴是假,见王爷才是真。”北墨染冷笑一声,眼底的凌厉没能逃脱风少卿的眼睛。要说北墨染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身上会有一股别样气质在不住的吸引他一探究竟? “寒王鼎鼎大名,只一次进宫做客有幸见过一面,至今不能忘怀呀。”风少卿挑挑眉,简单梳理一下自己有些披散的头发,将手收紧袖口,揣了手在房里踱着步子来回走来走去。 “罢了罢了,我回去准备两日,这段时间就不登门了,有事大可通过崔大师找到我,来多了自然让人生疑,告辞。” “恭送王妃娘娘。”风少卿有些玩味的看着北墨染离开的背影没再说话,春兰却看到他嘴角扬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三日后清晨…… “换上。”司冥寒一脸冰冷的出现在北墨染的房门之外,一开门险些吓到她,他只是扔下一身衣裳扭头就走。 “切。”北墨染腹诽着,却也只能任由红石和绿言给自己重新梳妆更衣。 今日穿的是一身素雅,裙边上是金银丝线勾勒的花好月圆绣图,整套衣裳白色为主,但是在袖口和领口又有复杂的图样,整体简洁又不失了贵气。外衫上有暗花,在阳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发髻被红石的巧手梳了个祥云髻,整个人看起来大气端庄,很是有寒王妃的风范。 梳洗停当,北墨染先上了马车,雪花依旧是紧跟着,一步也不离开,正在百无聊赖之际,有一只大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之后神色坦然的坐在了北墨染身边,之后长臂一伸,霸道的揽过北墨染的肩膀:“前几日有些忙,回来晚了。” “紫鸢花很漂亮。”北墨染早就看出这些暗花纹路是紫鸢花,还记得当时在岐云山上看到的紫鸢花花海,心里也生出了不一样的滋味。 “很配你。”司冥寒没再说话,北墨染歪头小心地瞧着司冥寒,几日不见,这厮的样貌却是更加英俊了,今日他这一身和自己的刚好是情侣装,只是一向不喜白色的他穿起来也别有一番气质在里面,少了些冷肃,多了几分温润。 一路无话。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狼狈为奸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狼狈为奸 晴宜郡主这天可是早早的起床梳妆打扮,整体下来堪比她当初受封一品郡主一般隆重。待到她出场之时,宴席上的贵公子也都禁不住的多瞧了几眼,晴宜郡主双目含笑,喜气盈盈的到了太后的下首坐定。 今日的家宴主要是答谢寒王府的,请的也都是些大家子弟,说白了就是一群还未成亲的孩子。皇帝不得空没来参加,皇后自然也没来,倒是雪妃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凑凑这些孩子们的热闹。 左相家自然也得到了请帖,奈何北安璃还在山上清心寡欲的修行,所以只有北思雪一人参加。 北墨染和司冥寒到的时候时间刚好。 “既然人都到齐了,时辰也不早了,开始吧。”太后娘娘拍拍手,舞姬们从两侧入场,跳的是当下流行的水袖舞。 在坐的都是女眷多了,不一会儿就闹腾开了,晴宜郡主看时间差不多了,清清嗓子,聘聘婷婷的朝司冥寒方向举起手中的酒杯,定定神,柔弱却动听的声音就传进了北墨染的耳中。 “此次琳儿能这么快就复原,多亏了寒王妃的药方,琳儿在此谢谢王妃嫂嫂,也谢过寒哥哥。”最后一句故意咬字清晰的很,北墨染皱皱眉头,只好也站了起来。 “一点小事,没成想让郡主如此挂怀,妹妹客气了。”北墨染这边儿无比别扭,倒是司冥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觉得这场宴席跟自己毫无关系。 晴宜郡主见丝毫没能引起司冥寒的注意,也就坐定只是心里没那么高兴罢了。 吃完饭,有些平日里玩的好的小姐妹就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玩闹,北思雪眼底闪过一丝狠辣,突然就拦住北墨染和司冥寒的路。 “姐姐可是还在生妹妹的气?”北思雪弱弱的问着,几日不见倒是多了些惹人怜爱的意味。 “为何要生你的气?”北墨染反问,一旁的司冥寒微微捏捏她的手掌。 “这……”北思雪眼底含春的瞧了一眼北墨染身旁的司冥寒,那眼神带着小女儿家独有的娇羞,顺着的还有微微发红的脸庞。 等等!这不对啊!一定是今天聊天的方式不对!这北思雪明明喜欢的是百里千枭百里世子啊!怎么跟司冥寒还暗送秋波了?北墨染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同时也在心里慢慢的生出一个念头,只是还不敢确定。 “见过王爷、王妃。”风少卿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将北思雪接下来的话生生噎了回去! “风少主,久仰。”司冥寒很少跟人说客套话,风少卿算是第一个。 北墨染正在诧异司冥寒对待风少卿的态度,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北思雪晶亮的眼神,直愣愣的看着风少卿,北墨染都觉得跟她一起姓北真是丢人。 “真巧,咱们改日再聚,走了。”风少卿大步流星的从他们身边走过,末了还不忘回头说声走了。 剑眉星目,眼眸含笑,比百里千枭多一份凌厉,比司冥寒多一点温润,同样是一身白衣,司冥寒就像是九天之上的谪仙,可风少卿穿上就成了潇洒的公子哥。 北墨染摇摇头,拽拽司冥寒的袖子扭头就走。待到北思雪缓过神来,已经人影都没了。正要发作,只见一个宫女慢慢走向自己,这不是垂柳么? “晴宜郡主请您到阁楼一叙。”垂柳恭敬的说着,还做了请的手势。 “带路吧。”一路上北思雪都在想这晴宜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只是听闻是个不好相处的,这下子要见自己难不成是因为百里千枭? 垂柳带着北思雪七拐八拐的来到了阁楼外的凉亭中,此时的晴宜郡主正在喝茶,仅仅是背影就让北思雪觉得无法媲美,心下有些嫉妒。 “我不想让北墨染好过,你觉得呢?”晴宜郡主突然转身,直接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北思雪整个人顿时愣在原地! “从小你就不受重视,结果亲生姐姐还出了那么档子事儿。”晴宜郡主慢悠悠的开口,也不看北思雪一眼,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虽说是已经指婚给了镇南王的大公子司辰皓,可还是不太成啊,这下可好了,去了白云庵。”晴宜郡主虽然也惯用伎俩算计别人,但还是很嫌弃自己把自己算计进去的,更何况这北安璃的情形,想也不用想是自作孽不可活。 北思雪的手在袖中紧紧握着,指甲深深的刺进手心却不觉得疼,过去了这么久,一想起自己曾经被自己的亲姐姐挖坑设计就心有余悸,更何况还被自己的母亲当成是工具!原来自己身上一直流的压根儿就不是左相的血!北思雪的眼底迅速升腾起一抹怨恨,而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晴宜郡主的眼睛。 “北墨染回门的当天北夫人就暴毙身亡……” “别说了,我跟你合作。”北墨染回门当日是她一辈子耻辱的开端,在柴房门外的她听的清清楚楚,她是母亲和别人私通的产物! “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北思雪一脸的疑惑。 “北墨染一个残废居然都能嫁给寒哥哥,还三番两次的害我出丑,我这脸上的伤痕就是拜她所赐!她不是喜欢寒王妃这个位置么?我就偏让她不能再留在寒哥哥身边!”晴宜郡主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既然目标都是北墨染,两人一拍即合,只要能让她不好过,自然都是好办法! “刚刚碰到一位英俊的公子,好像同她有几分交情?”北思雪适时的抛出这么个话茬儿来,暗地里倒是很羡慕北墨染能结识这么多气质出众的人。 “今日进宫,又英俊潇洒,难不成是风少卿风少主?”晴宜郡主思索了一下才回答,今儿的日子是风家照例来宫里取银子的日子,酒宴上的公子哥没一个北思雪没印象的,那就只能是风少卿了。 “如果让人误会北墨染和别人有染,就算寒王殿下再宠爱这个女人,也挡不住世人的看法,到时候谣言四起,她北墨染想不听也没法子!”北思雪眼底闪着精光。 “也好,只是还要先能见到北墨染,没个由头突兀的出现也不成。”晴宜郡主前些时候刚从寒王府离开,今天的答谢宴也已经举行完了,思来想去的也没什么由头能见到北墨染,频繁的邀请傻子也知道有猫腻。 “这个好办……”北思雪神秘兮兮的附在晴宜郡主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晴宜郡主心底越来越有把握,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而此时的北墨染已经在司冥寒的陪同下回到了王府之中,一心琢磨着自己的商业大计,完全没意识到有股暗流正从皇宫之后逐渐逼近自己。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百密一疏被算计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百密一疏被算计 北思雪离开皇宫就回了府上,晴宜郡主心里打量起来,要说风少卿和北墨染有染,这说服力并不是很大,毕竟之前谁都不知道这两家有交情,北墨染残疾多年,之前多有的宴请都是北安璃参加,就算后来北墨染的腿好了,而那时候北墨染已经离开了相府直接嫁进了王府,就更别提能和商业世家有什么关系了。 思来想去,晴宜郡主脑海里升腾出一张别人的脸,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自北墨染还双腿残疾时就同她有几分的交情,更别提上次一起狩猎和看紫鸢花了,要是她没记错,上次还是这人主动邀约北墨染一同赏花的吧?若是没他们这些人跟上去凑热闹,二人应该是双宿双飞,保不齐在那紫鸢花海中做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别怪我亲疏不分,怪就怪在明明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却处处袒护一个外人!这一次,也是由不得你了! 而此时处心积虑想要接近北墨染的北思雪万万都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会用在另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还是自己暗恋多时的百里千枭! 是夜,北墨染又蹭啊蹭的来到书房的躺椅上,有些冷也不关窗户,就那么盯着天空看星星。 司冥寒知道说不动她,只好提前准备了小毯子给她盖上。 “谢谢。”北墨染拉拉小毯子,盖的再严实一些,盯着星星继续发呆。 “怎么了?”司冥寒问,搬了圈椅坐在她身旁。 “没什么。”北墨染不太想回答,她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和他分开了,当时穿越的莫名其妙,在家休假养伤就在沙发上睡了一觉醒来就穿越了,万一自己哪天又睡着了醒来发现穿越回去了。连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这么舍不得了么? 一夜无话。 “小姐,三小姐来了,说是给姐姐带了些东西来。”绿言急匆匆的走来,面上也是着急,怎么北思雪有空来找小姐?想起昨儿她双眼含春的样子就别扭,要不是昨天走的快,指不定今儿有多少风言风语传出来。 “不想见也要见,王爷呢?”一早起来司冥寒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最近真是来去匆匆,一声招呼也不打,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又没影子了。 北墨染伸伸懒腰,吩咐红石拿了套滚边镶金的衣裳来换上,发髻也不能随意了,这北思雪自打沈婉死了之后就整个人都怪怪的,北墨染也不得不提防着。 “既然来了,留下一起用个膳?”北墨染笑盈盈的从屏风后出来,一边招呼着多准备一副碗筷,一边儿自然的喝着茶。 “不了,襄帘姨娘说姐姐许久没回去了有些想念,本来这点事情写封书信就好,可是今早起来身子突然不爽,我这才来请姐姐,希望姐姐能回去见上一面,许是太想念姐姐了也说不准。”北思雪说着,神色没有闪躲也没有算计,倒是一如往常一般,只是没了昨儿个的我见犹怜,倒生出几分沉稳的性子来。 “爹爹可知道?”北墨染捏了块点心嚼着,心下有了计较。 “爹爹近来公务繁忙,想着没让他知道,别穷姨娘是知道的,这才嘱咐我来的,说是家里事情多走不开身。” 北墨染虽然有些疑惑,但是青天白日的倒也没什么可顾忌,嘱咐了红石两句就出了门。北墨染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回去探亲,只是跟在北思雪后面进了府,走了一段之后觉得到了第一次见襄帘姨娘的小院。 “姐姐稍等,我去瞧瞧姨娘现在是不是醒着。”北思雪说完就扭头进了屋子。怎么今儿这府上如此安静?见到的下人也不多,难不成最近别穷姨娘他们想着节约开支? 正想着,北思雪打开门,伸手招呼她进门,北墨染直接向前,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去!脚下先是湿滑,最后成了干草,一股子扬尘的味道猛地钻进她的鼻腔之中!完了!居然被算计了!正要采取措施,奈何自己这幅身子实在是有些弱,两边也没什么可以抓住的地方,只能凭借经验让自己的身子在落地的瞬间调整姿势将伤害降到最低! “北思雪!”北墨染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她算计!这里居然还藏着一口枯井!真是百密总有一疏!让北思雪这个贱人得逞了! 即便是陷入险境,北墨染此时也并不慌张,毕竟自己出门前跟绿言打过招呼,只要到了时辰还没回去,绿言一定会带着人出来寻找,到时候北思雪就是百般狡辩也没人相信。 只是,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那边北思雪已经得手,晴宜郡主也开始了行动,一封书信直接差人送到了百里千枭手上!百里千枭正在疑惑,却见上面是北墨染的笔迹!说是自己发现了晋阳郡主留下的奇方,邀请百里千枭一聚! 百里千枭倒是没多想,直接去了相府,守门的见是他来了倒也没问,百里千枭心里也觉得奇怪,但毕竟是北墨染的亲笔书信,对药房的好奇心促使他来到襄帘姨娘的小院,听了下人的几番言语直接也进了枯井之中! 北思雪一直躲在树后,还未看清来人就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进了枯井,在这井中若想跑出来倒是不难,难就难在这里地处偏僻,一般没人会来,更何况自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一会儿,整个相府就会回归正常,到时候众人将井中的二人救了出来,她倒要看看北墨染和风少卿还有什么话好说! “咳咳。”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激起的灰尘再次让北墨染咳嗽不止,底下阴暗无光,要想上去虽说不难,但也需要时间,谁成想又进来一个倒霉的? “是你?!”待到北墨染适应了黑暗,眼前这张脸不是百里千枭还能有谁?! “先出去要紧。”到了这种时候在看不出来点儿什么也真是成了傻子!百里千枭一看北墨染惊讶的神情就知道这其中必定有隐情,当下开始观察四周。 这是口枯井,两个人倒是不用担心会被淹死,只是这井壁湿滑,四周也没有能抓或者能落脚的地方,北墨染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是轻功未必能行,要想上去除非有一个人先出去,然后来救另外一个。 “来,我先送你上去。”百里千枭刚开口就被北墨染打断,黑暗中北墨染的眸子充斥着肃杀的血色,看来今儿是躲不掉了。 “什么?” “有人想让咱们死在这里!”北墨染说完猛地拽了一下百里千枭,晴宜郡主和北思雪派人正不断地往枯井中倒油,原本就湿滑的井壁这下子更加没了落脚之地。 第一百九十章 危局再生误会 第一百九十章 危局再生误会 “放火。”北思雪得意洋洋的想着,风少卿也是个冤大头,往日无仇近日无冤,怪就怪在你刚好认识北墨染,只是可惜了一个美男子。 不过,只要北墨染死了,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种种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还能就此攀上晴宜郡主这棵大树,自己的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想到这里,北思雪姣好的面庞开始狰狞了起来。 火上浇油,火势迅速就蔓延开来,因了已是冬天,院子里又多是些干枯杂草,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火势吸引过来很多人,就连正在书房忙碌的左相大人北清元都被惊动!急急忙忙就赶来了小院! 北墨染的衣裙太麻烦,直接三下五除二将外衫脱了,百里千枭借着火光看到她的行为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一会儿火势蔓延,穿这么多,引火上身怎么办?”北墨染没好气的说着,古人就是别扭,都生死关头了还这么固执!外衫本就宽大,材料又特别易燃,万一沾了火星很可能连脱都来不及脱就直接殃及全身! “这样倒是保命,但是对你的贞洁没半点好处啊!”百里千枭脱下外衣,忧心忡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脸色因为火光的映衬而更加诱人,明明年纪不大,可眼底却有种异于常人的坚毅,就算是在这生死关头也能面无惧色,同一般女子的差别不止一点点。 “王妃呢?”司冥寒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里,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来就开口问李勇。 “王妃今天一早就出门,好像是北三姑娘来请的,王妃没让下人跟着,估摸着时间也有好一会儿了。”李勇如实回答,之后司冥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足尖点地从管家眼前一闪而过。 这个丫头,平时看她机灵着呢,这会儿可好,一定是上了别人的当。 远远的就看到左相府偏僻的一角浓烟滚滚,好像是失火?近处再看,整个庭院都被笼罩在火光之中! 北思雪趁乱离开,之后又端着水努力的支援,活脱脱一个亲民的形象,晴宜郡主的人早已经撤离回了皇宫,一来二去也没人看见,只要晴宜郡主咬死不承认,谅这些人也不敢说出什么话来。 “救命!”北墨染再不济也不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火势这么大,一定有人来救火,只要能出去,不管是什么阴谋诡计都有被揭穿的可能,但是一旦被闷死在这枯井之中,自己就连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司冥寒隐约听到了北墨染的呼救声,直接窜进大火之中,毫不迟疑就跳进了枯井之中,北思雪暗道不好,这次整死北墨染估计是希望不大,但是,这枯井之中又不是单单只有北墨染一人,还有位风少卿风少主呢,待会儿两个人一起出来,看她北墨染怎么解释! “染儿?”司冥寒急切的唤着。 北墨染好像听到了司冥寒的声音,奈何烟雾弥漫,自己的眼睛都被呛出了泪来,就连百里千枭此时都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整个人软塌塌的依靠在一边的井壁上。 为了给自己更大的空间,百里千枭一直是尽量和北墨染保持距离的,可枯井底部统共就几平米的地方,百里千枭自然就吸入了大量的烟雾,现在整个人就处于一种二氧化碳中毒的情况之中,谁能想到还有次事情发生?北墨染身上也没带什么药物,这下直接抓瞎。 “我在这儿!咳咳,在这儿!”北墨染确信一定是那个冷面神来救自己了,当下大声呼喊开来,一张嘴猛地吸入一大口的烟尘,整个人呛的眼睛都睁不开,眼泪直接就流了下来。 司冥寒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北墨染和一旁的百里千枭衣衫不整,北墨染的脸上还有黑色的痕迹,眼角带泪,呛得咳嗽不止,一旁的百里千枭被热的汗流浃背,身形的轮廓透过薄薄的中衣若隐若现。 再看怀里的人儿,也是汗涔涔的,在里面的裹胸都要看得到了,一抹雪白直接就进了司冥寒的眼底,倒抽一口冷气,司冥寒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率先将百里千枭救了出去。 就算心里万般不情愿,他也不能置百里千枭的生死于不顾,将百里千枭扔在地上,转身司冥寒又进了枯井。 将长衫给北墨染穿好,司冥寒将北墨染也带出了枯井。 火势终于得到了控制,这个偏僻的小院第一次迎来这么多的人,可偏巧是件这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的事情! 寒王妃和百里世子无端端出现在左相府偏僻小院的枯井之中!不知什么原因失火,被救出来的两人均面色潮红衣衫不整!此情此景让北清元一口气上来差点儿就气的吐血! 当时也是漫天的火光,自家夫人被人从柴房中救出来,和两个乞丐在做苟且之事!后来北安璃这个让他骄傲的女儿在自己的房里屏退众人和镇南王大公子行苟且之事!导致自己从此在镇南王面前低人一等!现如今!嫁出去的女儿又何其他的男人搞在了一起!这个人还正是口碑极好的百里世子! 众人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但都有自知之明的将嘴闭紧不敢多言。 北思雪见自己的阴谋得逞正在得意,还假惺惺的上前去招呼大家救人,映入眼帘的这张脸怎么如此熟悉? 下人将百里千枭脸上的黑色痕迹擦干净之后,北思雪彻底崩溃了! 自己明明和晴宜郡主说好了招引风少卿来,怎么现在躺在这里的是百里千枭?这井里一定还有人,风少卿一定在里面,她的百里哥哥一定是被人算计! 想着她一下子扑在井口上往里看,下人们也都是一愣,还以为自家的这位小姐突然转了性关心起别人的死活来了。 “你们快下去看看,看看这里面还有没有人!”北思雪整个人都傻了!要不是自己身上没半点武功,此时的她估计早就一头扎进井里找那本就不在这里的风少卿了! “咳咳。”百里千枭咳嗽一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出了枯井,四周还围了这么多人,此时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啧啧,堂堂王妃,居然和百里世子勾搭到了一起。” “难不成是因为寒王活不久?” “这可不好说,这寒王妃小小年纪,狐媚子的把戏倒是有两下啊。” “怎么连百里公子都和她扯到了一起,真是,哎……”北墨染周围的窃窃私语声都传进了司冥寒和北思雪的耳朵里,当然还传进了北清元的耳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一百九十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司冥寒的脸上明显是不悦,只是没发作罢了。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就是一个局,这个司冥寒非但不安慰竟然还摆一副臭脸?北墨染气不打一处来,刻意挣脱了司冥寒的怀抱。 “多谢王爷相救。” “若不是王爷尽快赶来,恐怕我和王妃都要命不久矣,多谢了。”百里千枭整理了衣衫也朝司冥寒道谢,司冥寒没说话,只是脸上的厌恶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一见司冥寒这样,北墨染也懒得解释,一个不信任自己的男人解释还有什么用?先入为主的思想一旦根深蒂固,任是怎样的解释都没办法让他安下心来,也省了自己的一番力气,免得白费口舌。 “打扰了。”司冥寒说罢一把拽过北墨染就走,整个人一触即发的状态让众人都闭了嘴。 北清元虽然心里不好受,但面子最重要,赶紧封了口。 “百里哥哥,你怎么……”北思雪仍旧是不敢置信,却又不想错过这次能和百里千枭说上话的机会,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无碍,告辞。”百里千枭整个人也被激怒了,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白衣公子也有今天这番愤怒的情形,倒是让北思雪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爹爹,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您别担心,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北思雪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眼角还挂了泪珠子,自打知道了这个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之后,北清元见到这个女儿就会想到死去的沈婉,想到追随自己多年的管家! “吩咐下去,走露一点风声没有好果子吃!”当即甩了袖子快步离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过了今天,明日里京都就会遍布谣言是肯定的,万万没想到晴宜郡主居然会为了让北墨染的名声一败涂地居然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搭上了!真是最毒妇人心!北思雪咬碎了一口银牙,但也无处发泄,只好等着接下来的形势,不过还好,北墨染此番一定不会那么好过! 想到这里,北思雪的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什么?”慈宁宫中,太后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犹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跟北墨染和寒王府扯上关系?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啊,不仅是奴婢,当天在北相府人都能作证啊。”垂柳一边说着一边含着泪。 “皇祖母,您消消气,身子要紧啊,王妃嫂嫂也是一时糊涂,不不,一定是有人设计陷害啊!”晴宜郡主在一边儿忙着煽风点火,虽然是欲哭无泪的表情,但是说的话倒是话里有话。 “真是家门不幸!皇家的脸面都被她给丢光了!”太后一剪子把小桌上的海棠花剪得稀烂,直接把剪刀一把丢在地上。 “寒哥哥想必也知道了,那……”晴宜郡主仍旧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寒王府也跟着蒙羞!这样的王妃不要也罢!”手上的佛珠应声坠地,把一旁的齐嬷嬷也吓得够呛! “太后,太后身体要紧,切莫气大伤身啊。”齐嬷嬷赶忙扶住太后的身子,太后的年岁越来越大,眼瞅着身体情况越发的差劲,万一要是因为生气有个什么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这,不如问问寒哥哥的意思?”晴宜郡主见缝插针,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寒王府内…… “这下子姑爷准是生气了,小姐怎么也不解释?”绿言倒是急的团团转,一旁的红石也跟着干着急。 “有什么好解释?信我的无需解释,他那天的样子已经摆明了不信我,我又何必凑过去说废话。”北墨染就这么倚着小榻,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心里确实有些不好受。明明他总是站在自己这边,就算是知道自己有些时候很过分也会一言不发的站在自己身后,这次竟然直接动怒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果然,男人还是不能轻信,自己的心也不能随意的交出去,难道穿越前的事情还不够刻骨铭心么? “王妃,太后懿旨,邀您和王爷进宫一趟。”李勇站在房门外大声的说着,这次是口谕,不需要接旨,也就省了那道程序。 “果然,北思雪是和宫里的那位想着落井下石呢。”北墨染扬起一抹冷笑,吩咐红石给自己挽起了凌云髻,头上戴的是成婚那日司冥寒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金饰,尽显奢华贵气,穿一身藕荷色镶金石榴裙,上面绣着的是盛世牡丹,自有一番庄重在里面。 北墨染一步迈出房门时,就连在门外候着的李勇都觉得惊为天人!司冥寒微微一怔,一身的月白却在此时稍显孤寂。 “走吧。”司冥寒伸出手想牵过北墨染的,却被北墨染不着痕迹的躲了过去。 “不劳王爷费心。”北墨染福福身子,踱着步子走在前面,绿言和红石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像极了未出嫁时的样子?这一来一去变化颇大! 司冥寒微微楞了一下,苦笑一声,倒是背了手跟在后面,既然她不想跟自己解释,再问也是多余不是么? 二人一路无话,北墨染端的是正正的王妃做派,平日里那些顽皮的性子都收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既沉稳又庄重,倒是司冥寒,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就连眼神也空洞了许多。 “染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寿金安。”北墨染盈盈一拜,丝毫没省了规矩。 “寒儿给皇祖母请安。”司冥寒照常请安,脸上倒是没有过多情绪。 “污了我的眼睛!”太后的气还没消,见到北墨染这幅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来这厮竟然是个如此不知廉耻的!枉寒儿一心对她! “皇祖母别生气,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晴宜郡主适时的插话,眼神不住的往司冥寒身上瞥,一副我是在为你们求情的样子让北墨染瞧见了内心里一阵作呕。 “要不是后院失火,怕是我们还不知道这档子好事儿!” 晴宜郡主小心地分析着局势,慈宁宫内安静的让人发毛,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说话,晴宜郡主心里自然无比高兴,看来这次寒哥哥是没打算保她! “北墨染自知罪孽深重,自请去白云庵代发修行,还望太后准允。”北墨染苦笑一声,朝着正座的太后跪了下去,竟然行起了跪拜大礼! 依着北墨染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平白行此大礼的!看来此次是真的寒了心,司冥寒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停止了跳动,自己一心想护她周全,未曾想居然到了如此境地,也罢,自己最近毒发的越发频繁,与其让她生活在阴谋之中,倒不如去那白云庵乐得自在,这恐怕也是染儿心里想的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心冷 “王妃都这么说了,寒儿,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太后长舒了一口气,北墨染能自请到白云庵带发修行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自己的寒儿,也是个识相的。 “皇祖母的身体重要,就让染儿到白云庵待上一段时间。”司冥寒一字一句的说着,这话就一字一句的传进了北墨染的耳朵,也一刀一刀的割得她的心生疼! 果然,在权势面前,这段本身就没有任何感情积淀的感情就此就让他抛下了。呵呵,自己还以为他是真心待她,若是真心想待,怎么可能一言不发就面露愠色?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在回府之后就闭门不见?又怎么能在自己提出这样的想法之后竟然顾忌的是太后的身体? 北墨染啊北墨染,吃过的亏还不够多么?难不成你还真的指望眼前这个毫无感情的躯壳能护自己周全么?倒不如去了白云庵,就此青灯古佛度过余生吧…… 晴宜郡主使劲儿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没让自己笑出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自己终于成功了!寒哥哥身边再也没有别的女人了!以前太后不赐婚一定是想让寒哥哥自己挑选中意的,谁成想北墨染居然还犯了如此大错!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能够嫁进寒王府!一旦北墨染去了白云庵,这辈子估计是再也没脸见人,那正王妃的宝座迟早都是自己的!想到这里,晴宜郡主更是装出了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眼角的泪都要流出来了! “走吧走吧,看了心烦。”太后见局势已定,心中的怒火倒是消了不少,认定是北墨染这个妖女勾引了百里千枭,不然百里琳儿同百里千枭一奶同胞,琳儿如此乖巧懂事,那百里世子又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下做事! “儿臣告退。”北墨染说罢又是朝着太后行了跪拜大礼,这才收敛神色,跟在司冥寒的身后出了慈宁宫。 此时的北墨染,淡然的走在这宫中的石板路上,周身散发出一股子脱俗的意味,原本出来凑热闹的丫鬟太监,看到北墨染之后竟然被这气势吓了一跳!都赶忙回避,怕再看下去就忍不住想要臣服! 此时北墨染身上流露出的气场居然能和司冥寒相媲美,若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儿,这二人也当真是般配。 回府之后,司冥寒一言不发的进了书房。 北墨染自顾自的吩咐红石和绿言为自己收拾行李。 “必需的衣物带上一些就可以了,常用的药材也带着,上次打猎回来我带回的檀木盒子也装上,别的就不必了。”北墨染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一种突如其来的乏力感顿时袭遍了全身,从穿越之后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竟然也跟着松了下来,事已至此,远离这些深宅宫斗,大抵就是注定了的结局。 “小姐,小姐这是做什么啊?” “我独自去修行,你们两个在王府里好生守着,没准儿哪天你家小姐我又能回来,到时候一定带你们离开。”北墨染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安置她们,带着她们又觉得委屈了,让她们二人到崔大师店铺里帮忙只会惹人非议,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府上待着,这些人一定不会亏待了她们,总好比出去招人议论的好。 “小姐别不要我们,我们死也不离开小姐!”绿言和红石闻言直接跪在北墨染面前,自家的小姐就算有百般不是,那也是自己的主子,那也是晋阳郡主当年的遗嘱,若是真到了白云庵,就算是日子清苦,好歹二人也能帮上些忙,不会任人欺负了去。 “怎么?这么不相信你家小姐的本事了?” “求小姐带上我们,白云庵那么远,我们就算在王府过得好心里也不好受,难不成小姐就真的忍心我和红石寝食难安么?”绿言说着就红了眼眶,北墨染承认自己见惯了杀场,却最是受不住眼泪的,当下心软。 “白云庵不比府上,吃苦也愿意?” “愿意,只要是能跟着小姐,到哪都一样,红石不怕吃苦,当年在相府的日子比这清苦多了,红石照样伺候的小姐好好的!”一听北墨染话中有了回旋的余地,红石当即拍胸脯保证。 “那就别愣着了,快些收拾,明日一早出门。”北墨染无奈的摇摇头,虽说自己心里还没办法完全接受绿言和红石,可在一起时间久了,总也习惯了。 那个人,自己也习惯了么?想到他,北墨染猛地清醒过来!自己不能这么沉迷下去!在白云庵的日子要是不好过,大不了溜出来,到别处去,反正自己一个废人别人也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关注。 “王妃妹妹,你这是何苦呢!”柳絮直接进了门就拉住了北墨染的手。北墨染刚想抽回来却被拉的更紧。 “王爷只是一时没想通,妹妹怎么会是那种人呢?妹妹别急,姐姐这就去给你求情,那白云庵是万万去不得的!”柳絮说完就想出门,却被北墨染拽住了袖子。 “姐姐别着急,这是妹妹自愿的。” “这……” “妹妹自知这次犯错罪无可恕,自请到白云庵带发修行,王爷也同意了,姐姐不必担心。”北墨染说着扫一眼柳絮,只见今日的柳絮眉眼间还沾了些许喜色?就算是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些,这般不敬业可就是她的不对了,北墨染嘴角不自觉挂起一抹冷笑,在柳絮看来就是苦笑了。 “原来侧妃姐姐早了一步,王妃妹妹呢?”来的人正是唯一的一名侍妾,北墨染眯起了眼睛,这人平日里安分守己,毫无存在感,到了这种时候也出来凑热闹?好像是叫青莲?还真是一朵娇嫩的莲花啊,只是不见得就出淤泥而不染吧? “承蒙二位姐姐照拂,妹妹虽然居的是正位,可两位姐姐还是把妹妹当成是亲姐妹一般对待,真是让妹妹感动,这次妹妹就要走了,还请二位姐姐照顾好王爷。”北墨染说的也是实话,只是这番话出来柳絮和青莲面上都不太好看。 柳絮一直是个默默关心王爷的人,就像当初的舒眉,人一旦看到了希望就只会更加的贪婪!而此时北墨染的离开无疑就是她的希望!还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青莲也是这个道理!女人永远都是这样,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为了正妃的位置拼个你死我活,北墨染突然就淡然了,离开了也好,省得让别人看了碍眼,也省得自己心烦。 一直到晚膳,司冥寒都没再出现,就好像之前无数次的突然离开一样,这次的他,也不例外。北墨染盖上锦被,头一次全身心放松的熟睡过去,只是觉得睡梦中有人贴近了自己?全当做是一场梦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白云庵 第一百九十三章 白云庵 白云庵位于白云山上,离开京都到了郊外再往山上走个小半天就到了,这段路程由于北墨染的刻意吩咐只用了半天光景。 远远地就看到白云庵三个大字,想来这地方是个历代皇室宗亲及大臣祈福的圣地,不然北安璃在出了那档子事儿之后也不会选择到这里来修行。 北墨染下了马车,四处打量着白云庵周围的环境,倒是个清爽宜人的地方,因了是在山上,白云庵的两边都是山路,山路蜿蜒曲折不知再向前到了何处。山路两旁都是树林子,不远处还有些姑子背了柴火回来,见到北墨染一行人只是微微颔首,面上也毫无惊讶或是惧色,众生平等,好像在这里得到了诠释。 “妹妹。”一声妹妹将北墨染生生拉回了现实,这柔媚无骨的声音不是北安璃又是谁?只见她一身素衣,三千青丝仅用一只银簪松松挽着,远远看去还真有几分修行之人的样子,不免让北墨染刮目相看,也在同时让北墨染对白云庵这个地方有了更高的期待。 连北安璃这等擅长算计阴谋的人都能熏陶出一股子高洁的气质来,白云庵百年屹立不倒自有它的妙处。 “没想到咱们姐妹竟然会在这等情景下重逢,也当真是有缘的亲姐妹。”北安璃亲昵的拉过北墨染的手,好像之前多年的恩怨丝毫不存在一般,也好像当初那个设计亲妹妹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我也没想到,姐姐在这里过得还这般滋润。”北墨染淡淡的一句话打消了北安璃脸上的热情,倒是让她收敛了几分。 “姐姐当初来的时候师傅就告诫,修行之人不应太重视凡尘俗世,也不应受外界的干扰,姐姐这便带你去房间收拾一番,待收拾好了再带你去见过各位师傅。”北安璃仍旧是笑盈盈的,只是眼底闪过的一丝算计没能逃过北墨染的眼。 进了白云庵,随行的众人就在门外守着,柳絮和青莲一早就嚷嚷着非要看着北墨染平安才能了了心愿,就跟着一起来了。 北墨染、柳絮、青莲再加上绿言和红石,一行五人跟在北安璃的后面进了白云庵。 白云庵不愧是修行圣地,处处都透着静谧的气息,很是适合修身养性。七拐八拐的,周围的景象越来越偏僻荒凉,北安璃停下了步子,众人正在狐疑,谁料北安璃一指前面破败的小院就开了口:“委屈妹妹暂且住在这里,等过些日子有了空房子,姐姐一定先想着让你搬出来。” 傻子都看出来北安璃这是故意在整北墨染,红石气的就差上去跟她理论了,却被北墨染拦了下来:“这里环境清幽,正是修行的好去处,劳姐姐费心了。”一想到北安璃还是老性子,北墨染就放心了,不然她突然的转性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好像要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似的,柳絮和青莲相继开了口。 “好歹妹妹也是寒王妃,就算是受罚修行,怎么能住在如此破败的院子里?让王爷了岂不是要心疼死?!”青莲率先开口,倒是有几分舒眉的气质,只是比舒眉更傻!若是王爷真心心疼,怎么会不来送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伙北墨染是个失了宠犯了错被罚来白云庵修行的女人么? 北墨染听完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来,青莲瞬间觉得自己周围的空气降温了好些。 “本就天寒地冻,马上就是深冬,住在这里当真是不成的,妹妹身子娇贵,冻坏了可怎么交代?”柳絮倒是没再落井下石,说的这些话也都是在理,这院子一看就是多年未曾有人住过,把北墨染安置在这里岂不是就是来吃苦的? “这位姐姐可就是说笑了,修行之人自然要先从外界开始练起,等到能无视这外界的一切干扰,自然也就悟出了道理,住在这里正是帮助妹妹早日悟道,早日能结束修行重回王府啊。”北安璃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头头是道的讲着住在这里的好处。 “我看这里就不错,收拾收拾也不比家里差多少。” 闻言,绿言和红石就开始打点收拾,只是这屋子实在是破败了些,屋内的用具也少,倒是有一个好处,不消一会儿工夫就收拾妥当,看上去倒也像那么回事儿。 “天色晚了,师傅外出云游,大约明日归来,妹妹就先安心住下,明日师傅一回来姐姐自然回来唤你过去。”北安璃说完就离开了小院,眼底的得逞没能逃过北墨染的眼睛。 “这是些银两,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柳絮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北墨染也不客气,顺势接过,掂掂分量也足够,这柳絮为了送走自己可是出了血了,大手笔啊。 “谢过姐姐了。”北墨染感激道,见好就收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我出门走的急,也没准备什么,这个镯子还是当时王爷赏的,今日就一并送给妹妹,留着傍身,以后用钱的地方想必不会少。”见柳絮掏出了荷包,青莲也忙不迭的摘下了手上的一对翡翠镯子来,看这镯子通体透亮,自然是上上佳品,当年司冥寒也如此大方?真是待这些妻妾不薄啊。 “两位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现在天色不早,两位姐姐还是趁着时候快些回去吧。” “那我们就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传话,能帮到的一定帮。”柳絮临走前还握着北墨染的双手语重心长的交代,颇有些北墨染这辈子都无法从这里离开的意思,说的也是,北墨染虽说没打算一辈子待在白云庵,但至少出去之后不会回王府是真的。 “姐姐慢走。”送完柳絮和青莲,北墨染带着绿言和红石准备晚饭,出门时虽然带了干粮,但还是无法维持太久,世态炎凉,倒是让北墨染尝了个遍。 “什么?去了白云庵?”风少卿一大早就来拜会司冥寒,实则是想趁机见见北墨染,昨儿个夜里自己想出了个好点子,急于同北墨染交流,还没说两句话就得到了这么个消息,真是扫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事情有蹊跷,你还真是放心把自己的王妃扔到那里去!”风少卿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就算是对面坐着的是司冥寒,是大名鼎鼎的寒王,也是照样甩袖子走人,丝毫不耽搁。 离开寒王府,风少卿直接上马就去了白云庵。 此时的北墨染刚刚睡醒,屋子里有些冷,她不得不加紧让自己这副身体强大起来,这点儿严寒,要是以前,自己才不放在心上!还是有些弱啊。 绿言和红石看到小姐这样直接把所有的被子都拿了出来,柴火也烧的旺旺的,只是这样一来,屋子里就到处乌烟瘴气,比受冻好不到哪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风少卿来访 第一百九十四章 风少卿来访 风少卿来的时候白云庵没有一丝异样,毕竟是皇家的地方,见惯了这些贵公子哥也就不足为奇了,纵使,这个人格外的英气俊朗也不例外。 “敢问,寒王妃现在在此处?”风少卿从来没来过白云庵,更别提在这偌大的院落里找到北墨染了。 刚进门就撞见了要出门迎接师父的北安璃。 北安璃只是远远地瞧见一位白衣公子,并没什么特别,但走近了才越发觉得惊为天人!深刻的棱角,俊朗的五官,就连眉宇之中透露的都是淡淡的潇洒气息,比百里千枭的老好人多了一抹更让女人趋之若鹜的冷酷洒脱。 “寒王妃?”北安璃假装自己没听清楚,一脸茫然的盯着风少卿俊逸的一张脸。 “北墨染那个丫头。”风少卿自然看出了眼前人故意装糊涂的样子,只是奈何她一身修行打扮,不好揭穿,直接没好气的说出了北墨染的芳名来。 “公子请随我来。”北安璃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先是司辰皓与她定亲,之后虽然悔婚,可她北墨染居然一跃成了寒王妃,就算是现在惹得太后大怒,搅得满朝皆知,可她依旧能吸引到如此这般俊俏的公子哥来探望,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和形式做派,怕也是个来头不小的。 “怎么?这才不到半年,做的饭味道都变了哟。”这边北墨染咬着筷子揶揄绿言,红石也在一旁掩着嘴偷笑。 “奴婢可没有偷懒啊。”绿言急忙辩解,看到北墨染又吃了一口豌豆黄后微微皱起的眉头。 “可是不合小姐的胃口?”红石瞧见北墨染的样子,也上了心,平日里小姐心思沉稳了不少,但皱眉头这种事情还是少之又少。 “这豌豆黄,比王府里的厨子做的好多了,以前怎么没见你做给我吃。”北墨染哼哼一声,手指点在绿言的鼻尖上,绿言愣愣的表情一下子就戳中了她的笑点。 “瞧把你吓的哟。”北墨染笑着的这一幕正好被刚要进院子的风少卿看的正着。 此时的北墨染没了往日的疏离感,倒是换上一身素衣变成了十足十的邻家女孩儿,繁重负累的装扮与首饰此时也没了踪影。 “妹妹。”北安璃自然是将风少卿的神情看进了眼里,不合时宜的开了口。 怎么?这人竟是北墨染的姐姐?那就是当初那个抢了北墨染未婚夫还突然要来白云庵修行的北安璃了? 也不是风少卿多话,只是平日里和司辰皓家有些金银往来,隐约知道些事情罢了。 “咦?风少主!”北墨染刚要开口,回首间就看到了风少卿的身影,他怎么来了? “看来是真的认识,姐姐多心了。” “这位是?”北安璃又开口,自然是想搭上风少卿这根线。 “风家少主,风少卿,之前在王府我经手过一单买卖,想来是来核对的。”北墨染直接将话题转了个弯,风少卿如此突然的出现在白云庵一定是有原因的,可世人又皆知寒王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和风家少主扯上关系。 原来是一介经商之人,北安璃的满腔热血此时被凉水浇了个透,细想来看,最佳人选还是司辰皓,北安璃暗暗咬紧银牙,想起司辰皓就想起了自己不堪的过去,直接想要走人。 “我去接师父,告辞。”北安璃转身就走,脸上也没了笑意,风少卿像知道什么似的笑着摇摇头。 “有事?” “我想到个好点子!之前不是说没办法解决退换的问题么?我给每一个府上都送上一整套的样板,直接参照样板不就好了?”风少卿一谈到生意经立马精神满满,吓得北墨染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商人本性。 “好是好,但未必每个人的尺寸你都清楚,各府上的物什都有专人负责,你想插一脚,分一杯羹,也要看宫里当差的那人肯不肯给你这个面子了。”北墨染说的也是实话,古代就是承包制,说白了也算是垄断,要想从官嘴里抢一杯羹,那得看你家底够不够厚,而显然,眼前这个人是个后盾足够强有力的人。 “这点儿小事,你等我办妥,不出半月绝对可以!”风少卿打起保证来更像是随口一说,绿言和红石闻言都掩嘴笑了,只有北墨染清楚,商人的保证和信誉同等,他不会自己砸了风家的招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北墨染又问,毕竟风少卿这么贸贸然的突然出现也确实是意外。 “去了王府你不在,才知道你来了这儿,我瞧着寒王脸色不太好,难不成真是被你气的?”风少卿打趣到。 “八成是,吃饭了么?”北墨染眼神瞥瞥桌上还没动几筷子的饭菜,客气的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呢!”风少卿是真的饿了,从寒王府出来直接上马就来了白云庵,奔波一路才见到了北墨染。 “那……吃点儿吧。”北墨染眼角一抽,这明明是客套话好么?明明自己就是客气客气,原来世界上还真的存在这种把客气话当真心话的人啊!北墨染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可风少卿好像毫无察觉,天啊,这还是传闻中以嚣张狂傲为代名词的风家少主么? 风少卿吃饱喝足就告辞了,北墨染从他走之后就右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午睡都没休息好。 “小姐,二小姐刚刚就让人来唤您了,说是师父回来了,要找你。”红石见北墨染醒了,忙不迭的开口。 “怎么不早叫我?”北墨染右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天知道北安璃安得什么心,万一像之前一般故意告诉她错误的时辰可怎么办? 当即穿戴整齐跟在小童身后一路快走去见净慈师太。 从偏僻的小院出来之后,一路向北,之后转了几个弯,等到眼界越发开阔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平台,平台之上是不大不小的一排房子,而中间最大的那间想必就是净慈师太的住所了。 据说这位净慈师太地位颇高,天下的女子皆因能得到净慈师太一句赞美而趋之若鹜,北安璃选择追随净慈师太也是自有深意。 进了大厅,只见主位上坐着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眼睛微微闭着,身旁站着的是北安璃和另外一位姑子,此时的北安璃神色淡然,全然没了从前身上争强好胜的气息,乍一看上去还真的以为是无语无求的修行中人。 “既来之,则安之。”过了许久,净慈师太突然开口,声音也是缓缓的,但丝毫不让人觉得太慢,恰到好处的语气让北墨染顿时觉得世间对这位师太的传闻绝非空穴来风。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妖女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妖女 “墨染受教了。”北墨染不敢大意,连忙应声作答。 “安璃是你的亲姐姐,慧根颇深,已成了我名下的记名弟子,希望你也能早日忘却前尘,一心向道。”净慈师太睁开了眼睛,只是这一次倒叫北墨染失望了。 本以为那双眼睛该是如寒潭般深邃静谧,却不料净慈师太的双眼虽也是颇具神采但却多出了几分自恃清高的意味来。只这一眼,北墨染就瞬间懂了为何北安璃仅仅只是身上的气质有所变化,但本质却丝毫没变的根源所在。 “家妹自小双腿残疾,得上天垂怜慢慢好转,也必然是慧根深种,师父若是有空,不妨也给家妹考核一下?”北安璃说起话来都开始小心翼翼了,一字一句斟酌着来,可见这净慈师太还是有两下子的。 “既然如此,那考考倒也无妨,准备笔墨纸砚吧。” “是。” 很快的,大厅正中央就摆了一张小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笔墨纸砚。净慈师太笑笑不说话,慢慢走到北墨染的身旁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北墨染一番之后才缓缓开口:“先写个字吧?” “写个字?”北墨染一脸狐疑,难不成考核的内容就是凭空写个字出来? “对,写个字,写你脑海中此时最先想到的那个字。”净慈师太又不紧不慢的回答。 “好。”北墨染定定心神,一手执笔,笔锋沾满浓墨,直接大笔一挥,一个“染”字就呈现在纸上,不偏不倚,正好在整张纸的正中央,同大家闺秀的娟秀小楷不同,北墨染这个“染”字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凌厉,就连笔锋都无比张扬。 “姑娘家,还是要牢记纲常为首。”净慈师太见一个处处透着张狂的“染”字跃然纸上,摇摇头,颇有些无奈的开了口。 “纲常?”北墨染倒是诧异了,难不成就仅仅凭借一个人写字的习惯来判定人的性格乃至整体素养?这未免有些太片面了吧? “对,纲常,还有尊卑。” “难不成一个女子生来就注定了永远臣服么?”北墨染直接开口反驳,守三纲五常,崇尚男尊女卑,这是这个时代的固有思想,但净慈师太好歹声名在外,不会这么刻板的吧? “每一个人生来就有每个人的使命在身,我们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家国的荣誉,只有我们女子在家中守好本分,才能让丈夫安心,才能让天下稳固。”净慈师太还是一副虔诚的样子娓娓道来。 “若是这么来看,岂不是说所有的祸乱皆是由女子而起?也枉费了有如此多的风流公子处处留情喽?”北墨染挑眉,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别说了。”北安璃趁此时机拉拉北墨染的袖子,表现出一副无比惶恐的神情来,仿佛北墨染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万物平等,人人生来也是平等的,不会因为身份、地位、权势以及财富的多少而确定尊卑关系,难不成依照师太的见解,在野的能人异士就一定非要唯朝堂为首么?那那些拿着朝廷俸禄却不为百姓着想的人该如何自处?难不成就因为我的出身卑微,就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偏要承认自己低人一等么?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卑贱、尊贵之分,也没什么不是平等的,多的只是一些自恃清高,眼高于顶,光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 北墨染不顾北安璃的劝阻,硬生生的把话一次性的说了个干净,虽然知道这样一定会让静慈师太大发雷霆,但好歹自己心里舒坦! “你……”净慈师太竟被北墨染的这一番言论气得不轻,一时间也没了话。 “师父,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家妹还小,她还小不懂事啊。”北安璃劝阻到。 “你……你这个妖女!”净慈师太想必也是气急了,直接开口就是一句妖女!让北安璃的心中也惊了一惊,净慈师太的一句评语可谓是能让人背负一生,这下子料想北墨染从此再也翻不了身了,想到这里北安璃强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妖女?妖女如何,圣女又如何?不同样是在这白云庵中度过余生?守着些虚名过一辈子!”北墨染也当真是无语了,不就是各抒己见么?让她一个现代人接受什么男尊女卑的念头还不如死了痛快,还未穿越之时自己的名号可是响彻整个大陆,怎么能容忍别人因为性别的原因就随随便便的否认她! “反了……真是反了!”净慈师太一甩袖子,径自离开了大厅,其余的姑子见状也都走了个干净。 “怎么能如此冲动?净慈师太不是你得罪的起的,还不快去求求情?”北安璃假惺惺的劝慰着,一副着急的样子让北墨染看了都于心不忍。 “累么?”北墨染突然的问出这么一句,让北安璃也摸不着头绪。 “什么?”北安璃反问道。 “我问你成天假惺惺的左右逢源,到底累是不累。”北墨染脱口而出的就是这句话,好像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你……”北安璃气急,话没说话也离开了,北墨染仰头看看头顶的横梁与大厅中摆放的器物,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穿着,突然觉得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净慈师太说北墨染是个妖女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北墨染的名号又在京都引起了轰动!若是在现代,绝对是头条!成亲之日,北墨染下地行走跨过火盆是第一次,接着衣衫凌乱被人发现在自家偏僻小院同百里千枭在一起时第二次,到现在,被一向宽厚待人的净慈师太评价妖女是第三次!北墨染穿越还不足一年光景,已经成了京都人茶余饭后的必聊人物,一时间各个府上都教育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切莫学了北墨染,而贫苦人家也同样对此避之不及。 司冥寒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头天因为毒发,他匆忙离开府上就去了郊外的别苑,刚进城回府一路上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果然啊果然,这丫头就是不能消停片刻!司冥寒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奈何就是这么一个别树一帜的人就让自己心神不宁了这许久?果真是个妖女吧! 就算是在白云庵中,北墨染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好像这些姑子就怕她听不到一样,故意假装小声说话,实则故意让她听到。绿言和红石几次想去教训那些姑子,却被北墨染拦住了,思想上的差距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通过这般阻止可以改变的,就算北墨染没有在大厅中同净慈师太发生争执,想必自己的名声也早已经一塌糊涂,倒不如就这样吧,一坏到底,也省得以后行事再有所顾忌。 第一百九十六章 脓包,救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脓包,救治 “什么?”柳絮惊得直接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当真是这么说的?可曾听错?”青莲也站起身来急急追问。 “奴婢句句属实啊,这些都是白云庵的姑子亲口说的,怎么会有假?”跪在地上的是青莲的心腹,唤作碧桃,是青莲选秀女开始就带在身边的,这么些年倒也对她很好,当亲姐妹对待,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妖女……”柳絮若有所思。 “还说什么了?”青莲的眼睛微微一转,希望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来。 “别的就没了,只听说当时净慈师太被气的甩了袖子就走了,还连说了好几句妖女。”碧桃继续回话。 “我说这个北墨染怎么能抓住王爷的心,难不成当真如净慈师太说的,真是个妖女?”青莲嘀咕着坐了下来,眼神依旧怀疑着。 “恐怕,咱们王府也要跟着受些牵连了。”柳絮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王爷,也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王爷,北墨染被人说是妖女倒是不管她的事儿,她也喜闻乐见,只是世人皆知北墨染就是司冥寒的王妃,就算是做了什么下做事那也是王妃,身份在那里摆着,也免不了别人猜想,这一下子王府必然也要跟着受连累,司冥寒面上一定不好看。 “怕什么?北墨染的这个妃位也就是虚设罢了,做了那种事,还指望回来不成?”青莲眼底闪过一抹精芒,只是一瞬就没了踪影。 “但愿王爷别往心里去,吩咐小厨房做些王爷喜欢的吃食送去。”柳絮嘱咐着,近些日子王爷的脸色都不大好,别再因为这件事情动了气,北墨染的名声事小,可王爷的身体才是重中之重。 王府内人心变幻,后宫也因此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净慈师太亲口说的?”晴宜郡主一听这个消息,直接就要乐的合不拢嘴了,也不怪她设计北墨染,这北墨染就是个没脑子的!净慈师太是这么好招惹的么?若是个没分量的,怎么北安璃出了那等事会想着进白云庵修行?还就当真因为守着净慈师太平息了不少的风波。 “错不了,是相府三小姐传的话,奴婢这一路上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怕是十有八九是确有此事了。”垂柳一字一句的小心回答着。 “北思雪?”若不是垂柳提起,晴宜郡主都快忘了有这号人物了,要说北墨染有今天的下场,北思雪也是出了不少力的,一时间晴宜郡主心里就开始打起了小算盘,总要给她点好处才算吧? 自打那日北墨染从大厅出来,白云庵的人真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比见了瘟神还可怕。伙食也下降了许多,冬天该给的木炭也少了不少的分量,柳絮倒是来过一次,却也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匆匆离去,大体也不过是嘱咐北墨染莫再生事给寒王府丢脸,还专程带来了雪花,说是怕北墨染想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北墨染同寒王府最后的一丝联系,雪花既然都来了,那距离离开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想离开倒是也不难,先把身体养好才成,至少也要和现代差距不大,不然出去之后很容易被人暗算,自己结识的仇家也不算少,还是早些准备的好。 一大早,趁着天蒙蒙亮,白云庵的姑子们都还未起来上早课,北墨染悄悄离开小院,背着竹筐就进了后山。 从来到白云庵开始她就暗暗打量周围的环境,最后才瞄准了人迹罕至的后山。一来,这里人烟稀少,鲜有人至,就算自己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也不会有人看到,二来,这里山清水秀,后山未经人为破坏,必然有着不少的草药,万一有幸能再碰上一株黄芪雪见就再好不过了。 走了挺远的一段路程,北墨染却只找到了几株人参和一些零碎的草药,珍贵的不多,上品的也很少,倒是有一大堆常见的药草,但北墨染兴趣不大。 眼看着马上就要接近中午了,北墨染的收获仍然不大,倒是抓了几只野兔子和山鸡,可以回去改善伙食。北墨染也累了,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要往回走,谁知远远的好像看到一抹人影倒在了地上! 北墨染屏气凝神,快速的躲在树干后面观察这边的情况,万一是自己倒霉碰上个什么大事件就好了,但情况明显比预估的要好上许多,估计也是个采药的,碰到了意外才倒地不起,北墨染这才放心大胆的前去看看。 这一看不要紧,把她吓了一跳!地上的老人两鬓斑白,胡须上沾满了泥土,就连身上也像刚从泥潭中走出来一样,乍一看还以为是个老乞丐。再探探他的呼吸,整个人的生命气息很是微弱,但是看上去也并没有受过什么重伤,难不成,是中毒?! 一有这个猜测,北墨染快速的为他把脉,果然是身上有毒,只是毒素并不多。从随身的药包中拿出几只银针,北墨染在几个主要的穴位上开始针灸,一边针灸一边仔细的寻找着毒源,终于在靠近老人心口的地方找到几个毫不起眼的脓包。 她小心的将脓包挑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从脓包中流出许多黑色的带着绿色粘稠物的液体,黏糊糊的差点儿让北墨染吐出来,还好她曾经受过训练,不然此时早就跑的没影了。 小心翼翼的将脓包挨个挑破挤出毒液,北墨染又将刚刚采到的草药中挑出一些有用的,用石头捣烂,之后涂抹在脓包上,又从裙摆上扯下两条布料仔细的给老人包扎好,这才抹了抹头上的沁出的汗珠子长舒了口气。心脏附近的毒素虽然量少但照样危及性命,还好她发现了,否则这个老人可就命不久矣了,就当是做好事不留名吧,北墨染将几株草药留在老人身边,起身拍拍手踏上了返程的路。 此时的白云庵已经开始了早课,净慈师太扫视众人却独独没看到北墨染的身影。 “北墨染呢?”净慈师太问管事的姑子。进了白云庵的人都没了原本的身份,除了名下弟子有道号之外,一般都是直呼其名。 “一早通知了的,许是懒散惯了还没起床吧。”姑子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回答道。 “差人去把她叫来,第一次早课万万不能缺席。”净慈师太说完就到了主位上闭目养神,一边等着北墨染来赔罪。 北墨染前脚刚踏进小院,就被绿言逮了个正着! “小姐,早课那边已经催了好几遍了,您快些去吧,晚了别再又生麻烦。” “知道了,催什么催。”北墨染换了身干净衣裳,白了一眼绿言,才奔向早课地点,而此时,早课早已经结束,但所有人都未离开,都在等着北墨染进门!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桶水泼过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桶水泼过去 北墨染急急忙忙赶到早课堂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得好好的,好像就在等着北墨染一样。 北墨染远远的就瞧见了北安璃,后者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跟在净慈师太身后,北墨染心中顿时打起了鼓,这阵仗,看上去是要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了? “北墨染,今日是你入住白云庵来第一次早课,为何独独就你晚到?”净慈师太猛地转身,还未等北墨染有所反应就直接发难,而周围的姑子多多少少有点凑热闹的意思。 “敢问师太,早课是否必须参加。”北墨染正正神色,眼睛直直的看进净慈师太的眼里去。 “白云庵素来讲究规矩,早课志在修身养性,让人不养成懒惰的恶习,故而人人都要参加。”净慈师太义正言辞的回答道。 “墨染自前日入住白云庵以来,除却姐姐带我找到住处安置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为我讲解白云庵的规矩,今日的事情墨染也是心生疑惑,难不成白云庵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如此的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发难么?”北墨染的一番话听的北安璃倒抽一口凉气,虽然是自己亲自迎接,但白云庵的规矩自己确实并没有告诉北墨染,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开窍,连白云庵的规矩都没有事先打探好,真看不出是个省油的灯。 “既然没有人告知与你,今日来晚了,就补上作罢,明日开始不许再晚到。”净慈师太面上也有些不好看,北墨染这番话同样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那墨染在此谢过了。”北墨染微微颔首以表示敬意,看样子这净慈师太也不是个故意刁难别人的人。可接下来的一切又让北墨染怒从中来! “早课分为劳作与静修,你就从劳作开始,先把早课堂内打扫干净,这地板需要弯下腰俯下身子用沾了净水的布慢慢擦拭,方能修身养性,锻炼人的意志力与耐力。”净慈师太照样慢悠悠的说着,仿佛完全对于早课堂的大小毫不担心,也不担心北墨染这小身板能不能经受得住。 白云庵的早课堂在白云庵中是最大的一件禅房,进门开始两侧都是整齐的小桌与蒲团,正前方是祖师爷的金身,整体简洁大气,而这地板是用了上好的大理石铺就而成,整个早课堂能容纳下白云庵所有的修行之人参加早课绰绰有余。北墨染大致打量了一下,要是放到现代,这完全就是一层写字楼的规模! 而这样大的一间房间,需要北墨染弯下腰贴近地面用抹布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且不说工作量有多大,光是来回到井中取水这一项工作估计凭她现在的身板儿,干完都要累掉半条命! “墨染谨记师太教诲,不知,师太给墨染多长的时间擦拭?”北墨染面带笑意,说话的声音也随之轻柔了不少,而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现在的北墨染简直危险到了极点! “两个时辰也差不多了,你说呢?”净慈师太见北墨染这一脸无害的笑容,心下想着也是个好欺负的主儿,这两天的事情实在是让她颜面扫地,心情也很不爽,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稍作惩戒,给北墨染个下马威,告诉告诉她现在她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寒王妃,而是一个被太后遣送到白云庵修行的“罪人!” “很好,很……好!”北墨染这一声简直是如雷贯耳!自己长这么大,自打穿越过来就各种受气,自己当极限单兵时枪林弹雨没喊过一声疼,到了古代就处处受气处处忍让!这是何苦呢?! 想到这里,北墨染突然大笑两声,一眼瞥见了不远处的木桶,直接几步跃了过去将水桶单手拎起,在净慈师太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将水桶中的水倒在了净慈师太的身上!从头到脚,完全淋了个落汤鸡! 北安璃因为一直守在净慈师太的身边,这次也没能幸免于难,水桶中的水本就不干净,脏水也泼了自己一身,气的她浑身都开始发起抖来,丝毫不比净慈师太的气小! “你……你这个妖女!”天气本就冷了许多,再大清早从头淋上一桶冷水,净慈师太现在整个人都被冻得哆嗦了起来,加上生气,整个人表情狰狞的很,完全看不出有一丝一毫昔日从容淡定的样子。 “是你欺人太甚!”北墨染还嫌火不够大,直接上去就是一句回嘴。 “本以为白云庵是个什么修行的好地方,还不是跟世俗一样?欺软怕硬!我北墨染就算现在落魄也是堂堂的寒王妃,也是左相府的嫡女大小姐,还轮不到你们来奚落欺负!你们以为我离开寒王府是寒王爷的意思?那是我自己愿意!一帮没见识的,污了姑奶奶的眼睛!”北墨染的嘴像是竹筒倒豆子一般直接把憋闷了几天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气的净慈师太和北安璃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围观的众人也都面上不好看。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话?” “左相府的家教都是如此么?” “姐妹俩都是犯了一样的忌讳,白云庵的名声也被她给毁了。” “就是就是,我可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妖女……” 议论声不绝于耳,只是北墨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我告诉你,这地方我不待了!” “拦住她!”北墨染刚走到门口,却被几个会武功的姑子齐齐拦住,北墨染上去就撂倒两名姑子,接着继续向前走想要离开,谁知又从周围窜出来几名黑衣人。 “呵呵,就凭你们?”北墨染冷哼一声,手上立刻握了几只毒针,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们欺人太甚! “快抓住她!”净慈师太一声令下,五名黑衣人齐齐向北墨染发难。 两根银针直接击中一名黑衣人的死穴,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软软的倒了下去。其余四名黑衣人见状都心中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丫头还会两下子,不一会儿就拉扯开架势将北墨染围在中央。 眼看着前后左右都有人,北墨染知道这次恐怕是逃不掉了,还未将银针发完,只觉得脖颈一麻,眼前一黑,整个人直直的向前到了下去。 “把她押回执法堂!让各位长老发落!”净慈师太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北墨染,咬碎了一口的银牙,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执法堂!白云庵背后最大的势力,除却庵主以外还有几位长老管事,这些人平时行踪飘忽不定,想要找到更是难上加难,都是些世外高人,而执法堂,顾名思义,以戒律、规矩森严著称,既然惊动了执法堂,北墨染恐怕会面临一场大劫难! 第一百九十八章 暗室,私刑? 第一百九十八章 暗室,私刑? 北安璃接过下人递来的披风和暖炉,浑身仍然气的发抖,北墨染今日在早课堂的一番话不仅是打了净慈师太的脸,更是一刀一刀的戳中了她的心!好一个寒王妃,好一个左相府嫡女大小姐!进了执法堂,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而此时,在执法堂的暗室之中,北墨染被安放在一张椅子上,浑身用绳子捆着,小脸因为寒冷被冻得通红,小小的身板在暗室昏暗的氛围下越发显得娇小。 四位年纪不小的长老统一穿着白色的长袍,谈笑风生的进了暗室,紧接着暗室所有的蜡烛都被点燃,原本昏暗的空间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好像是被光亮刺激到了,北墨染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什么事需要惊动四位长老?”一个黑衣男子看着站在中央的净慈师太,疑惑的开口,按道理来说,除非大事,否则是无法惊动执法堂的,而这次的动静似乎也没那么严重,可就算惊动,也不至于将四位长老都请来吧?何况净慈师太本也不是个惹是生非的人,她居然这么郑重其事,难不成,还真的有大事发生? “净慈此次是唐突了,可这次的事情如若不请各位长老前来定夺,净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净慈师太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礼之后才开口,净慈师太本身已经年纪不小,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话更让人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直不大在意此事的四位长老也都收敛了心神,用打量的眼神不断地扫视着此事被捆在凳子上还昏迷不醒的北墨染。 “就是她让你惊动我和几位长老?”大长老瞧瞧北墨染,又转头看看净慈师太,眼前的样子实在是无法将北墨染和这次的大事件扯上关系,明摆着这就是个半大的丫头,哪能有这本事? “这人是左相府的嫡女,长老们一定有所耳闻,那个曾经双腿残疾多年的北墨染就是她,而后嫁入寒王府成了寒王妃,可前些时候因为和百里世子被人发现在自家偏僻小院衣衫不整才激怒太后遣送至白云庵修行。”净慈师太倒是将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这时候几位长老就更摸不着头脑了,合着一个犯错受罚的人能捅出多大的乱子? 此时的寒王府中,司冥寒正在书房中看着从白云庵传回的密信,眉头皱成了一团!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仅刚进白云庵就被分到了荒废多年的偏僻小院,更是因为无人告知导致的早课晚到而被净慈师太罚着打扫整个早课堂!一想起那个小身板逞强的眼神,司冥寒就觉得心脏在不断的抽痛!更何况在白云庵她过得并不好! “李勇,让暗卫来见我!”司冥寒的声音直接将李勇震飞了出去,自家主子这是为什么竟然发如此大的火?李勇扶着胸口忙不迭跑去安排,不消片刻,几名黑影齐刷刷的出现在司冥寒面前。 周围的气压低的惊人,还从未见过司冥寒如此发怒的暗卫们无一开始担忧。 “即刻前去白云庵将王妃带回来,如若有人阻拦,杀无赦!”司冥寒大手一挥,面上的冰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暗卫们没说话,只一瞬,几道黑影就消失在书房中。 而在执法堂的暗室中,北墨染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好像自己刚刚被人打晕了?那现在这浑身酸疼是什么情况?北墨染睁开眼睛,眼睛被眼前明晃晃的烛光刺得生疼。 “嘶。”北墨染想活动一下,结果发现此时的自己竟然被捆在了椅子上? “今日早课,谁料想她竟然晚到,净慈确实心里有些不忿,可她告诉我入住白云庵以来并没有人将规矩完整的告知与她,我便让她补今日的早课。” “虽说是受罚,可我们一直讲究的便是众生平等,怎会出如此大的纰漏?”一直没说话的二长老厉声问道,吓得净慈师太有些不敢继续。 “没事没事,无伤大雅,继续吧。”三长老笑嘻嘻的打着圆场,催促净慈师太继续说下去。 “净慈念她初犯,罚她打扫早课堂的地面不得有误,谁知她竟出言顶撞,直接将清早污水桶中的污水悉数倒在了净慈身上!导致净慈贻笑大方,如此欺师灭祖的行为,净慈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得请出四位长老主持公道!”净慈师太说着又气的浑身发抖,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身上的脏衣服也没有换,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像个落魄户,哪里还见得到平日的影子? “真有此事?”二长老一听就坐不住了,直接拍案而起! “确有此事,不然净慈如何敢一身污垢就来执法堂请长老出面?” “哟,你醒啦?”三长老瞥见北墨染已经睁了眼,就想问问。 “我却是不知道白云庵还有这样的暗室。”北墨染冷冷一笑,这和动用私刑又有什么分别? “见到四位长老还不快收敛些!”净慈师太赶忙提醒。 “收敛?我看他们几个也不过如此!”北墨染才懒得理什么大长老二长老的。 “还敢出言不逊?”二长老向来脾气暴躁了点,接二连三的受到挑衅已经是不能忍了,直接吹胡子瞪眼,整个人凶的可怕。 “仗势欺人,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是想法相左就直接给我戴了顶妖女的帽子,两个时辰让我将早课堂的地板全部擦洗干净就真的能静心修行么?不可理喻!”北墨染就算是现在被束缚着也无法遮掩她身上散发出的逼人的气势。 “来人,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二长老实在是不能忍了,直接就招呼左右的黑衣人上手。黑衣人也有些迟疑,毕竟这是个还未及笄的孩子,实在是…… “慢着!”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四位长老都愣了一愣,就连二长老也都马上恭恭敬敬的朝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微微拱手作揖,此时的净慈师太早已经行起了大礼,难不成又是什么大人物要出场了?这白云庵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北墨染这般想着。 “凭着三言两语就对这个丫头动用私刑,还口口声声说着规矩,那你们说说,白云庵的规矩是什么!”老人一来就上座,四位长老同净慈师太一般站在暗室中央。 此时的北安璃已经缓过神来跟在下人的后面来到了暗室之中,早就听闻白云庵有执法堂,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一路上都有黑衣人看守,外人进入怕是难上加难,今日自己到各位长老面前晃晃,日后岂不是更有前途?想到这里,北安璃直接跟在下人身后进了门。却发觉主位之上坐着的竟然是个衣衫不整甚至还有些邋遢的老人? “这哪里来的叫花子,还不赶紧出去,执法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北安璃一下子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下不单单是净慈师太倒吸了一口冷气,连着四位长老都觉得这次事儿大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庵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庵主 “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老人不但没有发怒,还面带笑意的盯着北安璃看了起来,北墨染此时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好歹也是一个爹爹生的,怎么智商就能差这么多?执法堂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个叫花子进来还坐在主位上么?北安璃这脑子是让那桶脏水给洗了么? “住口!”此时的净慈师太脸上早没了以往爱护的神色,直接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北安璃从小娇生惯养,哪曾被人这么狠狠打过?当即就被打飞了出去撞在一边的墙上,身子直线下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我名下弟子,北安璃,乃是这妖女的庶姐。”净慈师太不敢大意,赶忙解释。 “孽徒出言不逊,不要也罢。”大长老自打北安璃进门开始就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印象简直是差到了极点,庵主平日里随意惯了可以忍受,可他们又怎么可以容忍这人一来就说堂堂庵主大人是叫花子? “是是,今日过后,净慈就除去她记名弟子的身份,从前净慈被这人蒙蔽了双眼,承蒙大长老提点,以免今后铸成大错。”净慈师太拱手说着,话毕还厌恶的看了看北安璃被打飞出去的方向。 北墨染一直没说话,心中在暗暗腹诽,看来这净慈师太除了心眼儿小点之外也算是个好人了,不然凭她这一掌能把北安璃拍飞的功夫,在早课堂上完全可以阻止自己的举动还能顺便把自己打成重伤,想到这里,北墨染就越发希望自己能够早日达到穿越前的水平,只有自己足够强,才能不被打倒! 吐了血的北安璃刚刚缓过神来就听到这晴天霹雳,顿时整个人呆愣在墙边,本来想要直起的身体硬生生的顺着墙壁又倒了下去,后面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被除去了记名弟子的身份,这个身份曾经是自己花了多少的工夫才争取来的!如今竟然功亏一篑!日后一定会成为笑柄传遍整个京都!自己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顷刻间就崩塌,这打击几乎等同于和司辰皓行男女欢好之事,甚至更甚! “这件事,你们不要插手,我来查。”此时主座上一直围观的老人开了口,北墨染这才仔细去看他的样子,这不是自己今早到后山救起的老人么?怎么他竟然是庵主? “庵主,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我看……”三长老开了口,北墨染算是看出来了,这三长老就属于和事老型的,一看形势不对立马跳出来解围,也不知道这样好是不好。 “将好好的人捆在椅子上是做什么?松绑。”庵主微微有些怒意,直接一句话就让北墨染解除了禁锢。 脱离了绳子的束缚,北墨染只觉得浑身上下松了一口气,一个没坐稳就要倒下去,被身旁的黑衣人扶了一把才算坐好。 “庵主不是云游去了,怎么突然回来了?”二长老试探着问,毕竟之前因为自己的武断才让庵主发了声,这节骨眼儿上还是少生事为好。 庵主平日里随性惯了的,一般在外面的时间远比待在白云庵中的时间多,前阵子刚刚说要四处云游,没理由这么快就回来了,看起来好像脸色也不大好,也虚弱了许多,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事? “遇到些意外,这位姑娘,先前是我管教不严,让你受了委屈,这件事我会彻查,给你一个交代。既然你已经醒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等恢复之后再讲与我听,不必急于一时。”这庵主说话北墨染倒是爱听,净慈师太一听庵主这么说,心里也打起了鼓,但好在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举动,难道连惩戒一名普通修行中人的权利都没了么?想到这里,净慈师太才微微安了心。 “现在就可以说,当着面把事情说清楚,也免了日后的变故。”北墨染神色一冷,站了起来,朝庵主及四位长老微微屈身行礼,之后才娓娓道来。 “前日我从王府出发,正午过后来到白云庵,庶姐北安璃将我同两个贴身丫鬟安置在一出偏僻幽静的小院,之后碰巧有故人来访,故人离开后就见过了净慈师太,因瞧着墨染写的字有些张扬便一直强调男尊女卑、女人该守纲常,墨染心中认为众生平等,那又何来男尊女卑一说?与师太争执几句,不欢而散。 到了今日清晨,墨染早早起身想到后山之中一探究竟,墨染的生母乃是晋阳郡主,自小也对药材有些上心,就到后山采摘草药,此时我的房中还有早晨出门时背的背篓,庵主大可以找人去查看。后面发生的事情大抵如师太所说,请庵主定夺。”北墨染说完又像庵主和四位长老微微屈身行礼,之后正正神色退后一步坐等答复。 “真有此事?”庵主冷眼看着净慈师太以及四位长老,整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足以让他们臣服。 “三长老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三长老犹豫着想看口圆场,却被庵主一句话噎了回去。 “庵主怎能凭借这个妖女的一面之词就不相信我的为人?”净慈师太眼见着形势不好,赶忙开口想辩解。 “这个丫头说话直爽我倒是不奇怪,倒是这个妖女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有些稀奇了,难不成因为我疏于管理,白云庵的师太说话都如此这般了?”庵主虽然浑身上下都邋里邋遢,又两鬓斑白,可眼神中透出的凌厉神色让北墨染也是肃然起敬,居高位者最可贵的就是能体察疾苦,这位庵主看样子还真是位世外高人。 “净慈一时情急,失了分寸,还望庵主原谅。”净慈师太赶紧行了礼道歉,几位长老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二长老表现的最为明显,此时从净慈师太的表现来看这事情有八成是真的,可刚刚自己还想差人教训北墨染,这可如何是好? “事情并没有像她说的那么严重,净慈只是想着要小惩大诫,没想到会……” “住口!别再争辩,她就是那个人,你惩戒不得!”庵主无奈的摇摇头,似是无奈的说出这番话,倒是让北墨染听得云里雾里,自己就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那个人?还是连净慈师太都没资格惩罚的人! 净慈师太刚想继续,听到“那个人”时脸色大变!就好像自己无意之中犯了灭九族的大错一般整个人连站都站不稳,四位长老也都惊讶的看看北墨染,北墨染都被看毛了,这是干啥?考验她脸皮的厚度么? “是我唐突了墨染姑娘,净慈给姑娘赔罪。”此时北安璃刚刚回过神了,就又像遭了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 第二百章 身份倍增 第二百章 身份倍增 这都是什么情况?净慈师太决不是个能轻易认错道歉的人!更何况这件事情本身也有北墨染的错处,怎么净慈师太就向北墨染承认错误了? 北墨染也愣了,这几个意思?打一巴掌给个枣吃?当她三岁小孩儿呢? “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净慈今后定当潜心修行,必不会辜负庵主的教诲。”净慈师太这脸比翻书还快,北墨染算是见识到了,虽然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猛增,可这感觉真是相当的不习惯! “也是我不对……”北墨染怯怯的开口,余光一直在净慈师太和庵主两个人脸上来回的游离。 庵主没再说话,只是留下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就背着手走了出去,晃晃悠悠的样子真让北墨染看了都担心,别再出去被人下毒躺在山林里不省人事就好。四位长老见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只是简单的嘱咐了两句给北墨染重新安置住处也就走了,临走二长老还瞪了净慈师太几眼,而四长老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 北安璃是被拖出去的,整个人受了猛烈的撞击已经伤的不轻,再加上经历这次净慈师太的大变脸,又被净慈师太除了记名弟子的名分,被黑衣人送回住所之后还眼神空洞,大夫为她诊治的时候也一言不发。 北墨染倒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天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算是因祸得福? “小姐,怎的去了这么久?”绿言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迎了上来,帮北墨染除了披风。 “出了点意外。”北墨染不知道该怎么跟绿言解释这一连串的事情,只好打了个马虎眼。 “不好了!小姐被人抓到执法堂去了!”北墨染刚刚坐定,红石就像屁股着火一样冲了进来…… 北墨染不说话,绿言也不说话,红石看到坐的好好的北墨染整个人就像吃错了药一样愣在了原地。 “小姐?”红石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椅子上的好端端的北墨染。 “诶,我说你,打听消息也不会打听,我都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倒是北安璃这次倒了霉,被除了记名弟子的身份哟。”北墨染眨巴眨巴眼睛,该怎么说红石这个丫头呢? “听说了听说了,小姐真是吉人自有天相!”红石脑子虽然没转过来,但好歹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脸上的表情马上从惊呆变成了惊喜! “墨染姑娘在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北墨染真是烦透了,从早到晚还让不让人消停一会儿了? “净慈师太给您安置了新的院子,且收拾收拾东西随我来吧?”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子站在院当中,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倒是比那北安璃的气质更胜了几分。 “这……”北墨染虽然心里不怎么痛快,可毕竟对面是一个修行中人,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 无奈的摇摇头,北墨染脑门顶上各种问号,还是现代的日子好,每天接到任务就出发,什么事情都有步骤有规划,子弹都是冰冷的,也不用来来回回挨着温柔的刀子,这日子真是受够了。 “你可知道净慈师太的住所?可以带我去么?”北墨染觉得还是要快刀斩乱麻,直接说清楚比什么都好,这才想去问问。 “直接叫我小慈就好,请随我来吧。”那姑子却也不恼不怒,依旧是面带微笑的回答,一颦一笑间没有半点稚气,虽然脸上还没有完全长开,可以后绝对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子,比净慈师太的气质更纯粹。 “你们俩也跟上,顺便收拾了东西,我先跟小慈走在前面。”北墨染分析了下形势,实在不行就走吧,凭着自己的商业天赋想在古代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故而让红石和绿言准备收拾东西跟上来。 净慈师太的住所居于早课堂的西北方向,四周几棵参天古树,映衬得整个院落别有一番古朴的意境。一进院子,左侧是打理整齐的花圃,院子很大,倒是没见到几个人来往走动,净慈师太就住在右侧的一间房内,还没到门口就闻到空气中有淡淡的檀香味道,北墨染打个激灵,轻巧的走了进去。 “净慈师太,打扰了。”北墨染微微拱手行礼,净慈师太原本在蒲团上打坐,听到这声音微闭的双眼睁开了一下却又慢慢合上。 “墨染姑娘来可是有什么事?”净慈师太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之后徐徐开口。 “不知师太为何突然安排我换住所?可是有什么隐情?” “眼看着就要下雪了,先前你待的那院子常年无人居住,你那庶姐估计是想刁难与你,先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到了现在,我才顿悟。”净慈师太这番话出来倒有几分意思。 “那墨染多谢师太照拂,只是我那庶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北安璃那小身板娇养惯了,别再出什么差错日后又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就完了,之前自己回门沈婉暴毙的事情北思雪估计都没缓过劲儿来。 “在房中将养着,不几日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也该让她回府了。”净慈师太想到北安璃也是恼怒的,若不是她说庵主是乞丐,能遭这等罪么?还是修行不到家。 “那,庵主口中的那个人……是什么意思?”北墨染终于循序渐进的问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但显然净慈师太不想多说。 “庵主明日会主持早课,到时你问庵主就好,这其中的因果我也不便多说。”净慈师太微微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檀木小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灰色的宽袍穿在她身上,从背影看去就是一个老态龙钟的人物,只是头上却没有半根白发,同庵主的差别倒不是一星半点。 “那墨染告辞。”北墨染扫兴而归,没问出来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虽然是在预料之中,但难免心里不大痛快。 新安置的小院就在早课堂旁边,早课堂周围本就空旷,对面还是断崖,早课堂就像是突然从平地里冒出来的建筑一样,新院子叫静心堂,好歹有个名字。 “来,雪花。”北墨染不想插手布置的事情,更何况这静心堂本就日日有人打扫看管,比之前的破败小院不知好了几倍。 虽然院落不大,但入目全是松柏之姿,角落里还有株梅花树,这时节倒是有了小花苞,看样子是白梅花? 寒王府内…… 司冥寒正踱着步子等着白云庵的消息,整颗心都悬着的滋味真心不好受,难不成自己想让她远离阴谋算计真的错了么? “王爷,有消息了!”李勇的声音忽的在门外响起。 第二百零一章 那个人,不可说 第二百零一章 那个人,不可说 “快说!”司冥寒一个健步就来到院中,直盯着李勇。 司冥寒体内一直存有毒素,可却一直没能寻到解毒的法子,眼看着二十四岁的期限越来越近,毒发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而影响也越来越大,原本就刚刚才有所好转的身子最经不得过分激动了过于疲劳,可现在,他显然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知道北墨染的消息。 “不知为何,白云庵上下对王妃的态度好了很多,新安置了院落不说,也再没有出现过小题大做的情况。”李勇如实说着,本来是让暗卫去营救王妃,结果暗卫刚到就发现王妃急匆匆的去了净慈师太的住处,浑身上下也没有伤痕,整个人看起来也都很健康,暗卫特地留意了她身边的人和事,就发现好像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北墨染确实在刚到白云庵的时候受到了北安璃刻意的委屈对待,又因为早课的原因和净慈师太大闹一场,还把早课堂全部搅乱被守卫拿下关进了执法堂,可转眼就从执法堂出来了,不仅如此,据说庵主亲自为她说话,现在的王妃在白云庵可谓是如鱼得水,不知道有多快活。 “哦?”司冥寒也觉得稀奇,这个小丫头好像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明明都进了执法堂,却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还在白云庵有了一定的待遇,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司冥寒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也微微上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偷腥了的猫,慵懒却又优雅。 “北安璃小姐身受重伤在房中调养,不日将会回府,净慈师太还除了她记名弟子的身份,京都都传开了。”李勇又说。 “有意思。”司冥寒只觉得心情大好,也没再计较事情的来龙去脉,总该是北墨染没吃亏就好。 翌日,北墨染长了个记性,早早就醒来准备早课。 炭火虽然烧着,可房里还是有些冷,北墨染起床的过程可谓是困难重重,绿言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将火盆端到了床铺跟前,这才让北墨染起了床穿戴整齐。 衣裳是新做的,棉麻的料子穿起来随意又舒适,同净慈师太灰色的长袍不同,北墨染的衣裳是藏蓝色,袖口宽宽大大,因了是冬天,布料厚了不少不说,里面还填充了棉絮,鞋子有些像现代的雪地靴,但是更轻巧一些,头发被好好地束在发冠里,再加上一支檀木发簪,脸上没有半点粉黛,这样打扮下来,北墨染也有了几分道家风范,举手投足也像那么回事儿。只是她有些娇小,衣裳显得肥大了不少。 从静心堂到早课堂很近,北墨染沿途多观察了一下,雪花就溜溜达达的跟在她的身后。自从跟了这个主人,自己的生活真是丰富多彩,见到了很多之前没见过的东西,雪花瞧着北墨染越来越觉得这个主人真心不错,一不留神就撞在了路旁突起的石头上。 北墨染正左右看着周边的风光和往来的人们,只听得身后“吱”的一声,一扭头,就瞧见雪花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笨。”北墨染拍拍它的脑袋直接拎着它到了自己怀里,抱着狐狸上早课北墨染也是白云庵第一人了。 “狼云山的灵狐?”庵主一直在北墨染身后不远的地方走着,瞧见雪花通体雪白的样子不禁眼前一亮,这个北墨染到底身上还有多少惊喜? 北墨染的耳力比常人要好上许多,自然是听到了庵主的话。 “见过庵主。”今日的庵主穿着一身白袍,头发也仔细的束在头顶,完全没了在后山和执法堂的邋遢样子。 “今日倒是起得早,按时到了。”庵主调侃道,北墨染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昨儿个是没人通知自己,可自己却在知道消息之后又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门,也有自己的不对之处。 “应该的,庵主知道它?”北墨染指指怀里的雪花,雪花也好奇的打量这庵主,这世上知道它名字的人不少,可能一眼就把它认出来的人可却是不多。 “有幸见过一次,这是?”庵主指指雪花,想知道它的来历。 “王爷前些时候带我去打猎,机缘巧合碰见了这个小东西,就一直养着了。”北墨染笑笑,眼看着来了早课堂门前。 “庵主,执法堂上你为什么说我是那个人?”既然净慈师太不说,那庵主总归要告诉自己的吧? “不可说,不可说。”庵主一本正经的回答着,顺带摇头晃脑,摆摆手就进了早课堂。 北墨染接连问了两个人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作罢了,该知道的额时候总会知道,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半刻。 早课上所有人都在静修,每个人都虔诚的像祖师爷祈福祝祷,北墨染生性好动,竟然也能安分的坐了整整半个多时辰。 房内飘着焚香的味道,淡淡的,有点青草夹杂着花香的味道,北墨染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自己体内残余的毒素已经渐渐清除殆尽,双腿虽然无法恢复到穿越之前的样子但也好了许多,走路也越发扎实起来,再加上在王府中吃穿用度也丝毫不差,现在的北墨染早已经没了当初那种虚弱的样子。 脸色红润,额头饱满,精致的五官越发朝着美人的方向发展,因为身体逐渐好转,连之前微微发黄的发丝都变得乌黑无比,挽起发髻来更是动人。嘴唇不点而朱,双眸中波光流转,仅这一眼就知道日后必然是个顾盼生姿的美娇娘。 早课之后,北墨染又和庵主闲聊了两句,无外乎是有关自己修行的问题,庵主表示等到北墨染及笄礼后便可离开。 北安璃已经整整卧床两天了,她双目空洞无神盯着床幔上坠下的璎珞一看就是小半天。下人们也不好打听,开始的时候北安璃还喃喃自语的念叨上两句,到了后来就一言不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一切都是北墨染,都是她,偏生不好好待着点名来白云庵修行,回门之日克死了沈婉,自己山高路远连葬礼都没能参加,这次来到白云庵,不出三日就把自己害的如此下场。先是受了重伤只能养着,紧接着又被除了记名弟子的名分! 不,决不能这样下去,北墨染不会一直都这么好运的,绝对不会! 手指牢牢的抓着床边,指节都因为力气太大而发白,原本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来。将身旁的守着的丫鬟叫来,她小声的嘱咐了两声,随即一口喝下有着浓浓奇怪味道的中药,沉沉睡去。 北墨染,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零二章 恶意再生 第二百零二章 恶意再生 确认北墨染暂时安全之后,司冥寒也松了口气,终于他出了他待了一整天的书房,踱着步子朝着瑞雪院走去。 柳絮和青莲一早就打听到了消息,此时二人都在期望司冥寒要见的人就是自己。 流风院和瑞雪院离得最近,中间是王府的后花园,花园之后才是青莲入住的潇湘院,北墨染现在已经离开了王府,而王爷现在又突然兴致很好的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就算是思念王妃也总会路过流风院,到时候被柳絮抢了先机就不好了!要知道现在青莲的位分最低,这王府的正位主子没在,就只剩下了柳絮一家独大。 青莲在院中思来想去,要争过柳絮才有出头之日。 李勇跟在司冥寒身后,心下已经想到了司冥寒的去向,直接顺着就来到了瑞雪院。瑞雪院,这名字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每到冬季,若是在下雪之后再看,从这房中的窗子看过去,满园的梅花都会开放,雪花落在梅花上别有一番风味。 当初让北墨染入住这个小院是司冥寒的意思,她想让她看看今年的第一场雪,他想陪她一起看,可到现在,估计是不成了。眼看着这天气就要下雪了,可北墨染却去了白云庵。 青莲正在思前想后的时候,柳絮已经亲自动手到了小厨房,先把杏仁仔细的筛选一遍,然后磨成细细的粉,之后和面粉揉在一起,再加上蜂蜜和去年保存下来的梅花瓣,她仔细的揉着面,点心做上之后从院子那棵梨树下把已经埋了两年的梨花佳酿挖了出来,算来算去,到今年冬天,到王府整整两年光景了。 司冥寒岂会不知道柳絮的心思?从瑞雪院离开,没走两步就闻到了阵阵杏仁酥的香味,不怪司冥寒贪吃,只是当初太后还不是太后的时候,自己的娘亲总是做的一手好点心,最喜欢的就是那道杏仁酥。 青莲最拿手的就是琵琶,此时她披着淡紫色的披风,坐在游廊上轻轻弹奏着,声音时而抑扬顿挫,时而清婉悠扬。李勇跟在司冥寒后面正要迈进流风院,听到这声响只好摇摇头,司冥寒做事情很少半路折返,既然已经来了流风院,再去寻这位青莲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怪就怪没把握好时机,晚了那么一点点。 “主子,王爷刚刚进了侧妃娘娘的院子,怕是……”怜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爷这阵子是第一次踏足后院,进了谁的院子至关重要,这…… “去了流风院啊……” “流风院……” “没了王妃,我还是谁也比不过啊……” 青莲猛地把琵琶扔在地上,琴弦应声断了两根,吓得怜儿直接跪在了那里不停的劝说。 “既然都到了这步田地,必须要和她合作了。”青莲失神了一会儿,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上面用红色丝线绣着一个“璃”字。 “主子,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怜儿认得这个荷包,是今儿个一早从白云庵送出来的,原本青莲是不打算打开的,她觉得北安璃现在的名声已经是毁了,绝没有翻身的余地,来寻求自己的帮助又凭什么肯定自己就会帮她? “王爷不会知道,除非……你去通风报信。”青莲双目泛冷,眼神直接盯着怜儿一动不动,怜儿哪还敢有半点的意见。 “小心着点儿,世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青莲微微眯起双眼,整张脸因嫉妒的嫉妒和愤恨而显得有些扭曲。 琵琶已经摔坏了,青莲瞥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拂袖就走,纵使自己会弹这世上最动听的曲儿又有什么用?人家不是照样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柳絮刚刚将蒸好的杏仁酥端上桌子,司冥寒就已经一脚迈进了门。 “拜见王爷。”柳絮面上是惊讶,赶紧整整衣裳行了礼,之后才开口询问:“王爷今儿个真是来巧了,柳絮刚刚做了杏仁酥,还没差人给您送去,快些尝尝?”说着就用手捏了一块点心递给司冥寒。 司冥寒没说话,只是伸手接过,眼看着两人会有指尖的碰触,可司冥寒却巧妙地躲了过去。今日的他着一身玄色长衫,脚上一双官靴,腰带上有些花纹,好像是紫鸢花的纹样,袖口和领口也同样是紫鸢花的样式,头发用白玉簪子固定,眉目俊朗,薄唇微张,一口一口慢慢的将手上的杏仁酥吃进肚中。 指节也是修长的,指腹上有些茧子,是幼年习武时留下的,柳絮呆呆的看着,想必公子世无双就是这样的光景,此时柳絮只觉得司冥寒周遭的一切都被没了光彩,心里眼里全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只希望能牵一牵他的手,或者,就算只是拉扯一下衣袖也是好的。 柳絮这般想着,手上就果然这么做了! 李勇没有进屋,在院子里候着,此时司冥寒注意到柳絮的异常,她的手慢慢凑近,细看还有些颤抖,马上就要贴上自己的。 “日后再尝。”司冥寒说出这句话,而后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走。 “王爷,杏仁酥我差人给你送去吧?”柳絮才发现刚刚自己失态了,急着想要弥补,伸出去的手却连他的衣袖都没碰到,只看到司冥寒离开院子的背影。 “不必了。”良久,柳絮才回过神来,这能怪谁呢?她猛地将桌上的杏仁酥一下子打翻在地上,盘子破碎的声音传进耳朵,丫鬟们闻声都进了屋子,就看到柳絮发疯一般的砸着那些梨花酿的坛子。 “主子……” “都给我滚,滚!”柳絮撕心裂肺的喊着,把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个遍才算罢休,她瘫倒在地上,房间里弥漫着酒香,夹杂着淡淡的梅花香气,柳絮哭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头发也披散开来,裙摆上沾了酒,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去,到外面找人买些药材,到百里家的铺子去,很容易买到。”青莲吩咐道,北安璃给的荷包里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寥寥数语却威力惊人。 能被自家姐妹害到这个份儿上也是着实不易,青莲只觉得北墨染就是众矢之的,眼看着自己的计谋就要得逞,不自觉的还同情起北墨染来。 北安璃此时已经睡醒,休养了这些日子也能下床走动,她双目微红,眼角有泪痕,整个人显得憔悴又弱不禁风。穿上长袍就要出门,门外的姑子们见状都要拦上一拦,她现在最受不得风,万一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可怎么办? “我要去见师父,我要去见师父,让我进去……”北安璃在净慈师太门前哀求着,可那些人就是生生将她拦在门外…… 第二百零三章 祸害不成反被虐 第二百零三章 祸害不成反被虐 “师父,北安璃来了。”小慈的眼睛睁开又合上,对外面的响动充耳不闻。 “孽缘,随她去吧。”净慈师太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北安璃既然已经是除了名的弟子,自然是不能随意出入净慈师太的房间的。 “师父,安璃知道错了,您原谅安璃吧!”北安璃不死心,仍旧在门外哀求着。 “师父正在精心修行,你还是走吧。”小慈打开门就见到哭泣的北安璃,原本一个姣好的人儿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这幅样子:发髻松松挽着,站都站不稳,身上的长袍又宽大了许多,眼神是空洞和哀求,泪痕布满的脸上是红肿的双眼,小慈不忍再看下去,只是摆摆手让人把北安璃送了回去。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田地,再来认错又有何用。小慈摇摇头,将门仔细关好向着静心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青莲接过怜儿买来的药材,捏着鼻子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仔细的研究着。 蜈蚣、蛇皮、蜘蛛都被她磨成了粉末,有加上雷公藤和其他两味北安璃交给她的药草,慢慢的磨合在一起,原本黑色的粉末最后变成了白色,腐败的气息也成了淡淡的药草香气,青莲小心的不让这些粉末沾到自己手上,而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两件新衣裳。 这些是司冥寒早先为北墨染准备的过冬新衣,还没做好北墨染就去了白云庵,青莲私自留了下来,看到这衣裳材料和做工就嫉妒的两眼发红。此时,她带着冷笑,仔细的降粉末洒在衣服上,里里外外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角落。 “王妃妹妹,休怪姐姐无情,怪就怪你得罪的人太多,人人都想弄死你!”青莲的声音本就有些娇媚,说出这种话来更加了几分狠辣在其中。 “怜儿,去问问侧妃,要不要随我一起到白云庵探望王妃妹妹。”青莲将衣服好好地放进了包裹里,这东西说来也奇怪,只要肌肤沾染不到这些药粉,自然也就没有任何功效,想到这里,青莲就准备了两件中衣给北墨染一起放进了包袱里。 司冥寒听说青莲要去探望北墨染,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嘱咐李勇暗中安排人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柳絮受了打击不想出门,青莲就带上怜儿和几名护卫出了门。 “怎么还不到啊?” “能不能快点啊?” 怜儿都记不得这是青莲第几次在询问了,不知道怎么的,青莲这次特别的急切,思来想去,怜儿也只能为北墨染暗暗祈福。 北墨染今日没什么事情,背了背篓就要到后山去溜达,说是要去挖野菜,红石和绿言哪敢同意,直接将北墨染堵在了门口。 “还想拦着小姐了?”北墨染挑挑眉,细不可查的将一枚纽扣捏在手中。 “这后山也没人去,荒草遍地,大冬天的天寒地冻小姐就别出门了吧?”绿言打算曲线救国,先说一说坏处。 “净慈师太?”北墨染故意惊叫一声,随后趁着红石和绿言愣神的当口将手中那枚纽扣直接发出一下子打在二人身上,直接将二人定在了原地。 “拜拜!”临出门还不忘拍拍她俩的脑门儿,红石小脸涨红,奈何也没有办法。 小慈本来是想着看看北墨染住的是否习惯,还未进门就将北墨染刚刚的举动全部看进了眼里,一个还没及笄的姑娘怎么会有如此身手?仅用一枚纽扣就将两名丫鬟都定在了原地还同时封住了她们的哑穴,这位寒王妃好像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小慈没在进门,只是转身离开。 北墨染背着背篓轻轻松松就来到了后山。上次没能好好的放开手脚,这次一定能找到好东西! 绿言和红石被点了穴不能动弹,又不敢求救怕小姐的秘密被人知晓了去,只得就那么站着等着。红石是有些武功底子的,过了一会儿自然就解穴了,只是苦了绿言,红石缓了一会儿才帮她解穴,气的绿言追着红石就打。 青莲找到静心堂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小丫鬟你追我跑好不热闹。 “见了主子还不行礼?”怜儿看不过去了,好歹自己和青莲也是俩大活人,这么青天白日的出现在院子里竟然也没能让她俩有所反应?简直就是无视自己的存在! “啊?奴婢拜见青莲姨娘。”绿言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行了礼,紧跟着红石也反应了过来。 “不妨事,起来吧。” “怎么没见到王妃妹妹?”青莲左右看看都没瞧见北墨染,有些疑惑,按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北墨染是个基本不走动的人,不应该现在不在房里。 “小姐她说后山有药草就起了大早去采药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姨娘且先等等,红石,还不赶快上茶。”绿言朝红石使个眼色,赶紧把青莲迎进了屋子。 “这是我给她带的一些衣裳,天气冷了,王爷不上心当姐姐的自然就要上心些。”青莲拍拍那个鼓鼓的包袱,面上是温婉的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真有这么好心呢。 “那墨染就多谢姐姐费心了。”北墨染笑盈盈的走进门,将背篓放在门边,她一身素衣,仅用两支银钗挽着头发,额上还有细碎的汗珠,裙摆上也沾了枯草沫子,可就是这样一个她,让青莲自惭形秽。 “姐姐快把衣裳拿出来让我瞧瞧,我先去洗把脸。”北墨染心里是很疑惑的,毕竟青莲无缘无故的来找自己还给送衣裳这件事情叫谁都不会愿意相信。前阵子外面谣传自己的名声有多差,那个时候也没见谁来雪中送炭,倒是现在来锦上添花了? 北墨染一边擦着手一边留意着青莲的动作,见青莲打开包袱,却迟迟不肯下手将衣裳拿出来,当下心里有了计较。 “咦?莫不是这衣裳还暗藏玄机,让青莲姐姐不敢去拿么?”北墨染猛地一下子扯过包袱直接就往青莲身上丢去,青莲尖叫着急忙躲闪:“你这是做什么!” “我倒想看看这衣裳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北墨染轻笑一声小心的挑开起了一件衣裳。料子倒是好料子,做工也精致,就连上面绣的花样都是自己喜欢的,只是这衣裳上有股子淡淡的药香,北墨染仔细的分辨了一下,心里立马列出了几样药材的名单。 “哟喂,这偏方还真让你们给找到了,有心了啊。”北墨染直接上去就掐住了青莲的脖子。 “你,你放手,你干什么!” “娘娘,娘娘放过我家主子吧,主子也是一时糊涂,主子是一时糊涂啊。”北墨染好歹是极限单兵,搞定两个娇惯的女子还是绰绰有余,此时青莲的脸色已经通红,呼吸越发急促,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小。 第二百零四章 谁最厉害 第二百零四章 谁最厉害 “小姐,万万使不得啊。”绿言眼瞧着青莲的呼吸越发微弱,也着了急,北墨染知道自己的力度有多大,又掐了一会儿才放手。 “我怕她不知道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北墨染拍拍手之后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仿佛刚刚伸手想要掐死青莲的人并不是他。 “王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对青莲姨娘啊。”怜儿搂着青莲哭成了泪人,小肩膀随着哭泣一抽一抽的好不惹人怜爱。 “啧啧,护主心切,你家主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心里没底么?人还没死你就哭。”北墨染这一番话让绿言和红石都犯了迷糊,这些日子小姐一直没见过青莲,怎么会知道她用了小动作,就算是知道有小动作怎么又能分析出新送来的衣衫会有问题? “咳咳。”青莲大力的咳嗽了两声才算彻底缓过气儿来,恋儿脸上的泪还在流,猛地反应过来抱住青莲就继续哭。 主仆两个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抱头痛哭,北墨染给绿言和红石使了眼色,绿言把门关上,三个人就在一旁围观。 “把这衣服送去给北安璃,一定要看着她穿上,不然……”北墨染话锋一转,眉目带笑的看看青莲和怜儿。 “不然……这些衣服你们两个就留着自己穿吧。”北墨染说完,青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小姐,这衣裳里到底有什么玄机?”红石实在是憋不住了,从刚才北墨染就一直在和他们打哑谜,自己心里清楚地很,倒是让他们越发的不明白了。 “剧毒,这种毒的方子已经失传了很多年,曾经在我娘亲的笔记中见过,本来是由多种毒虫毒草一起磨成粉末制成,可却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这种香味还能让人神清气爽,可这些粉末一旦沾到人的肌肤上,就会马上渗入肌理,这人的全身就会开始溃烂,并且无药可救。”北墨染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些话又一字一句的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怜儿虽然知道北安璃的荷包里装着害人的法子,可万万没想到这东西却如此阴毒。 “世上真有这种毒药?”绿言有些不信了,要是说小姐会医术还说的过去,没准儿是晋阳郡主生前耳濡目染,可晋阳郡主是万万不会毒术的,小姐的这些东西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毒医本就是一家,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个病例,所以娘亲的笔记里就记载了,只不过一直没有药方可以解毒,最后那个人是全身溃烂而死,每一天都能看到自己的肌肤慢慢腐烂,散发恶臭,忍着着割肉挖心般的疼痛,活活的疼死了。”说到最后一句,北墨染的眼神越发凌厉,直直盯着青莲的眼睛,仿佛能把她整个人给看穿。 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一线之后,青莲现在冷静了许多,北墨染的话又像惊雷一样响在耳畔,她知道这次如果不按照她的意思来,自己很有可能就会像当年那个人一样活活疼死! 最可怕的不是忍受疼痛,最可怕的是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的溃烂腐败却无能为力!自己虽然现在只是个侍妾,可仗着年轻貌美,还有一丝能被司冥寒看上的机会,若是自己真的变得丑陋不堪还身染剧毒,恐怕到时寒王殿下连看自己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就这样忍受着冷落和疼痛独自一人死在潇湘院就浑身发抖,更何况自己死后连全尸都没有!没什么比自己的躯壳更重要,更何况是北安璃这种平日里闲的没事儿非要想法子通过她的手祸害北墨染的人! “别让我穿这些衣服,我……我帮你。” “主子,北安璃不会给你机会的!”怜儿一惊,北安璃一定知道这些衣服的玄机,让青莲拿着去给北安璃穿是万万不可能的!到时候把事情捅出来了可怎么收场? “呵呵,果然是北安璃,我这位庶姐还真是不闲着,受了重伤下不了床也忘不了我这个妹妹,真是好啊,真好!”北墨染的声音越发冰冷,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让红石和绿言猛地就觉得后背发凉。 “她知道这些事情,一定不会穿的。”青莲怯怯的回答。 “原本我只是猜测,毕竟我树敌太多,没想到还真是北安璃,她不肯穿?她现在都卧床不起了,怎么能由得了她?”北墨染淡淡的说着,继续喝着杯里的茶,面上云淡风轻,好像用这种法子已经是轻饶了北安璃。 “小姐真是厉害,这就找到了幕后真凶。”红石一向神经大条,这会儿早忘了当前的形势,夸赞的话直接脱口而出,接着就要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裳。 “别动,沾到一点儿都不成,把手用布包上,把包袱收好交给青莲姨娘,让她送去给北安璃,就说是我这个妹妹念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看她受伤于心不忍,专程送了些保暖的冬衣让她好好养养。” “我这就去,这就去。”此时的青莲已经完全懵了,这个一向在王府笨手笨脚、温婉可人的王妃娘娘,一向以弱示人、懦弱无能的王妃娘娘居然有这般心机!怪不得之前送去王爷房中的侍妾都无一例外被王爷打出了王府,怪不得舒眉的事情会败露直接被赶了出去还在路上出了意外不知所踪! 原来啊原来,原来这背后最厉害的人竟然就是这个北墨染! 青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离开了静心堂,沿着白云庵的小路就往北安璃的住所去。来往的姑子只觉得这两个人怪怪的,走路都不看路,还三番五次的险些撞到树上或是石头上。 青莲接连问了几个忙碌的丫头才寻到北安璃的住处,这院子距离净慈师太的住所并不算远,此时北安璃刚刚服过药,下人忙着去处理煎药的渣滓,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青莲猛地推开北安璃的房门,跌跌撞撞的就往北安璃的床铺奔去。 “你要干什么?!”北安璃本来睡的就不踏实,虽然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可还是要日夜忍受着来自后背和后脑勺的疼痛,感觉到房门被大力推开,北安璃马上就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青莲那张失魂落魄的脸。 “我啊?我来给你送过冬的衣裳啊。”青莲说着,眼神无比空洞,一旁的怜儿经历了刚刚的一番折腾也精神萎靡,强忍着才站稳跟在青莲身后一路过来。 “过冬的衣裳?不是让你给北墨染那个贱人送去么?怎么来了我这里?!”北安璃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青莲。 “对啊,王妃妹妹说了,这衣裳就送还你,也念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给你添点过冬的衣裳,毕竟你现在受了重伤。”说完就慢慢的把包袱解开,一股子淡淡的药草香味就散发开来,让北安璃猛地打个激灵! 第二百零五章 剧毒 第二百零五章 剧毒 “你是不是糊涂了?你要干什么!”青莲的手一直没闲着,只见她将手掌包裹住,从包袱里取出一件中衣,怜儿紧跟着取出一件长裙,主仆二人慢慢的拿着衣服向着北安璃的身上靠去!此时的北安璃猛地回过味儿来!这是要害她! “住手!你们疯了么?快住手啊!”北安璃拿被子把全身都裹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床脚躲去,可她现在身子虚弱,怎么能躲得过去? “青莲,青莲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害北墨染么?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来人啊!快来人啊!”北安璃万分惊恐,她知道那些药粉的威力,一旦沾上一丁点儿她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原来北墨染才是那个最厉害的,她会武功,我帮你做事她刚刚差点掐死我!你尝过窒息的滋味儿么?你知道什么叫绝望么?我知道了!”青莲见到北安璃这幅样子不自觉的觉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会答应和她合作,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什么?她居然要杀了你!青莲你别着急,我们从长计议,一定没事的,你听我,你先把衣裳放下!”北安璃都要哭死了,自己这是图啥呢?怎么北墨染一来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掌控? “没有机会了,要是你不穿这些衣裳,她就会给我穿,我逃不掉的,除了寒王府我还能逃去哪里?我跑不掉的,所以……”青莲猛地扑到了北安璃的身边,脸上是狰狞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癫狂。 “你就受受委屈!你死了我一定会给你多烧纸的,每逢清明我都托人去给你烧金元宝,给你好多好多钱!”话音刚落,北安璃的被子就被掀开,随后衣裳直接被套在了她的身上!从中衣到外衫、长裙,全部都穿在了她的身上! “啊!”北安璃尖叫一声开始拼命的撕扯这些衣裳,眼泪划过原本就苍白的脸庞,此时的她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只是一个劲儿的撕扯着,不住的尖叫着! “你到了地下别怨恨我,我也是被逼的!”青莲说完这句话,拉着怜儿就离开,慌张的坐上马车就回了王府,白云庵这个地方自己再也不想来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青莲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北墨染嗜血的眼睛,脖颈上还有被掐的伤痕,青莲逃也似的冲进王府回到自己的潇湘院,整个人缩在床上,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北安璃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身体的疼痛终于达到了极限,她想喊人来,却还没发生就晕了过去! 下人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北安璃浑身衣衫不整,脸上还满是泪痕,好像经历了一番搏斗,身上的衣裳已经全部撕掉了被扔到了很远的地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有些发黑,很明显就是中毒的迹象!右臂露出来的部分已经有些溃烂,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腐败气息。 这些药粉虽然厉害,但药效却只能维持半天,半天一过,就算用手去碰触也丝毫没有影响,只可惜,就在这半天之中,北安璃就已经中毒不浅,毒素若是在有效期内沾染了肌肤,就会像饿狼看到了鲜美的羊肉,渗入肌理的速度会加快数倍! 下人怎么会见过这样的景象?惊叫一声就跑出去喊人! 大夫进门的时候,北安璃被好好的放在床上还盖了锦被,脸上的泪痕也被清理干净,整个人就像死了一般安静,满屋子都是腐烂的气息,让大夫也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银针依次插进几个重要的穴位,不一会儿银针整体都变成了黑色! “是剧毒!”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净慈师太是听到消息赶来的,毕竟曾经师徒一场,小慈也就跟着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就连这个内心波澜不惊的小慈也都一并赶来想一探究竟,结果刚进门就听到这样的消息。 “可是日常的饮食中混入了不干净的东西?”净慈师太推测着,毕竟北安璃现在身子虚弱,趁机而入的毒素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毒素是由外部直接深入肌理导致的,与食物无关。”大夫虽然还未确定这种毒素到底是怎么来的,但是北安璃的肌肤溃烂情况倒是看在眼里,一看就是由外界入侵体内,可检查了周围所有北安璃可能接触到的东西却都没发现有毒素,北安璃从中毒到现在统共才经过了不到一个时辰,难道有人在这期间把害人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可有解毒的办法?”小慈也坐不住了,好端端的中了毒不说,还会导致肌肤溃烂,这对北安璃这种注重外貌的女子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 “这种毒阴狠至极,世上无药可解。”大夫叹了口气,连连摇头。白云庵中奇人异士不少,就连这大夫也不是等闲之辈,可这剧毒却是让他束手无策。 “您再好好看看,这孩子虽然身背孽债,但也不至于遭此报应,这……”净慈师太见大夫都说了无药可解也动了恻隐之心,虽然北安璃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名下的弟子,又曾经出言不逊冲撞了庵主,可毕竟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还是对自己恭敬有加,也很是遵守白云庵的规矩,不至于有此因果。 “听闻北墨染姑娘是晋阳郡主的女儿,晋阳郡主当年的医术可谓是登峰造极无人可比,想必她也有些传承,不如,让她来看看?”小慈见情况有些不明朗,只好试探着提出了这个想法,既然北墨染是晋阳郡主闻人千依的女儿,自然会耳濡目染一些医术,曾经晋阳郡主也是个人人皆知的大人物,就算没能学到全部,也多少会学到点东西。 “这方法可行,晋阳郡主的医术玄之又玄,没准儿有法子解这奇毒!”大夫一听晋阳郡主的名号眼睛都亮了起来,若是能寻到她的手记、笔记,哪一样都是医学至宝,对钻研医术有着莫大的助力,若是她的女儿也因缘际会掌握医术,自己也正好能与之一起探讨交流,还能解决当下的难题,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师父……”经过一番折腾,北安璃终于睁开了眼睛,刚一睁开就看到了净慈师太关切的眼神,心中酸涩怯怯的叫了声师父之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你身中剧毒,可知道些线索么?”净慈师太在此时都不忘谨记当初给庵主的保证,直言说明了北安璃和自己现在的关系,这让北安璃心中很不是滋味,眼泪掉的更凶了。 “是寒王府的一名侍妾今日突然闯了进来,给安璃披上了沾了剧毒的衣裳,安璃……安璃这次怕是不成了。”北安璃想起来就生气,气青莲愚笨,气自己命不好,又气北墨染竟然如此精明,就算是到了这样的境地也不是自己能够轻易扳倒的! 第二百零六章 万劫不复 第二百零六章 万劫不复 北墨染正在房中逗弄着雪花,红石在耳边耳语了一番之后嘴上挂了笑意,玩闹的更开了。 “看来啊人到了生死关头还是会清醒许多的。”北墨染喃喃到,瞥了一眼北安璃住所的方向,想必现在那里应该很是热闹吧? 其实她也听说了北安璃出事的事情,只是觉得自己出面也无可奈何,这种毒素极其阴毒,就算自己想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更何况自己压根儿就没打算理北安璃,自作孽不可活,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北安璃该彻底消停了。 而在寒王府中,暗卫早已经把自己观察到的消息丝毫不差的告知了司冥寒。 “她当真要掐死青莲?” “是的,属下亲眼瞧见,王妃娘娘双手死死的掐着青莲的脖子,再晚一会儿松手青莲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胆子不小,不愧是我的王妃。”司冥寒丝毫没留意青莲的死活,只是觉得北墨染这丫头越发的让人喜欢了,这么敢爱敢恨的性格,这么凌厉果断的手段都是司冥寒喜欢的。 “要怎么办?”李勇凑上来简单说了下北安璃现在的情况。 “中了毒?什么毒?”司冥寒提起了兴趣,北墨染会武功、会狩猎、会木工、会治病,难不成现在还学了下毒? “这种毒进入身体之后会让肌肤腐败溃烂,中毒者不出几日就会疼痛难忍而死,死后也没有全尸,可谓是阴毒至极。”李勇凑上来与司冥寒耳语一番,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之后,司冥寒嘴角挂上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挥挥手让暗卫下去,兀自心情大好的躺在藤椅上看着外面的天空,不一会儿竟然飘起了雪花,今冬的第一场雪就这么落了下来,司冥寒想起了那只白狐的名字好像就是雪花,然后突然好想见到北墨染。 “姑娘在么?净慈师太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讨。”请人的事情向来都是小慈在做,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小慈本身也有些犹豫,毕竟之前北安璃曾经有意无意的刁难过北墨染,按照北墨染这个张扬的性子,未必能出手相帮,可眼下的局势又不得不请她来瞧一瞧,死马当活马医,有一线希望也要尽力争取试试。 “好,墨染这便跟你去。”北墨染二话不说就跟在小慈身后出了门,倒不是她有多么积极主动,只是这种毒药的效果也只是传说,自己还未亲眼见过中毒者的症状,本着求知好学的精神,北墨染才选择了勉为其难的去看上一看,若是净慈师太和小慈了解了北墨染的内心想法,此时估计脑门上直接挂了黑线吧? 好臭!这是北墨染的第一反应,刚踏进北安璃的房间就是一股扑鼻的恶臭味道,猜都不用猜现在北安璃的样子一定好看不到哪儿去。 耐着性子磨蹭到北安璃的床边,北墨染也是被这个阵仗给惊呆了! 此时的北安璃肤色泛黑,并且这黑色正逐渐从脖颈处像面部扩散,昔日白皙的肌肤变成了小麦色,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溃烂的地方翻起白肉,可这种黑白分明到没有让人觉得干净利落,反而是恶心至极! 一看到北墨染来,北安璃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妹妹,妹妹你救救我,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我的,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幸好下人及时的按住了北安璃才阻止了她扑向北墨染。 “姐姐说笑了,墨染从小都在家中后院待着,后来就患了腿疾,残废多年,刚刚才恢复,若是墨染会医术,怎么会让自己这许多年来饱受腿疾的痛苦呢?”北墨染佯装惊讶,又表现的很是委屈。 “是姐姐对不起你,我和王府的侍妾青莲联合起来想要害人,这个方子是娘亲留下的,我……我是一时糊涂,真的不是想要害你啊,救救我吧,求求你救救我吧!”北安璃声嘶力竭的哭嚎着,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一下子说了个干净,这下子轮到周边人诧异了,敢情儿这位中毒颇深的北安璃北小姐是自己害了自己,这时候还期望北墨染能救她,真是痴人说梦。 青莲本来回到了王府,却心里总是发慌,想着自己走的太匆忙忘记了收拾好现场,又赶紧奔向了白云庵,这一来一去的又是两个多时辰的光景。而此时北安璃的屋子里正坐满了人,有的同情,有的鄙夷,还有的像北墨染一样等着看好戏,原本房间里的恶臭味道好像已经被人们忽略了,等青莲来到房里的时候,一众人等齐刷刷的盯着青莲看去,眼神中有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就是她!就是她!是她要害你,不是我,不是我……”北安璃已经都要疯了,随意的就开始哭嚎,北墨染就像看不到似的直接无视掉。 “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救救我吧!”北安璃哭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的重伤就没好,这次又中了剧毒,身体上的疼痛逐渐让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青莲也愣了,自己这趟来的真不是时候,正撞到了枪口上!可是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真是悔不当初! “因果报应,自作孽不可活,竟然在祖师爷眼皮子底下行这肮脏事,白云庵容不下你们,北安璃,青莲,我以我在白云庵的身份要求你们,即刻离开白云庵,快走!”净慈师太真是快要被气死了!自己犯的错还要别人帮忙?要不是北墨染及时发现那现在身中剧毒躺在床上饱受折磨的就是她了! 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对北安璃心存好感,这青莲其实就是赶巧了,若不是回到王府之后又心神不宁也不会急急的赶回来! “师父,师父你不能赶我走……”北安璃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净慈师太这是要放弃自己!还要赶自己离开白云庵! 青莲也懵了,自己刚刚进门就听到了北安璃的哭诉,一下子把事情都抖落了出来,激怒了净慈师太这下子要赶自己离开! 白云庵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不大,却能让一个就算是被毁了贞洁的女子来修行几日就可以洗脱不守妇道罪名的地方!所有的王朝女子更是以能得到一句师太的赞赏而为荣!但凡女子,若是能入白云庵得到个亲传弟子或是记名弟子的名分,皆是身价倍涨,不仅仅是嫁得好这么简单,就连当朝权臣都要给上几分薄面,可若是被赶了出去,顷刻间就会名声扫地,就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北安璃和青莲都深知这其中的坏处,对于北安璃这个爱面子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来说,好像此时倒是死掉更轻松! 第二百零七章 休书一封 第二百零七章 休书一封 “我是寒王府的人,我是寒王殿下的侍妾,你们不能对我呼来喝去,更没有资格赶我走!”青莲被逼急了,直接搬出了司冥寒的名号,要知道寒王的名号在王朝内还是很好使的,但是青莲却错估了白云庵的实力,它完全有资格不在乎一个人的身份,毕竟这里就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地方。 “一个小小侍妾都如此放肆,真是给王爷丢脸!”北墨染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件事情还打算过去就算了,谁知道青莲还正巧又折返回来撞在了枪口上,到了这节骨眼儿不是悉心悔改却搬出了司冥寒这个挡箭牌,真是给寒王府丢脸! “你没有资格说我,你已经失宠了,你被王爷赶到了白云庵,你是王妃又怎么样?谁心里不清楚你再也回不去了!做出了那种事情你还好意思管我么?”青莲也是狗急跳墙,全然忘了不久前到底是谁差点把她活活掐死,当时还有怜儿为她说情,现在的形势估计没人肯为她出头了吧?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被赶来的?你又是从何处得知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北墨染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看在青莲眼里倒有种阴森森的气息。 小慈想着上前拉开北墨染,以防她做傻事,却被净慈师太微微拍了拍肩膀示意不要冲动。毕竟现在这两位已经被命令离开白云庵,因果循环,此时也到了该还的时候。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已经失宠了,再也不是那个受宠的王妃了!”青莲还在嘴硬,可微微发抖的身子出卖了她,她是真的害怕到了骨子里,明知道搬出寒王殿下的名头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可内心里就想着再搏一搏,这是可悲。 北墨染没说话,只是转身朝着净慈师太的方向微微行了礼,之后用眼睛扫视了房间中其余人的脸,最后将视线放在了青莲的身上,不得不承认,太后娘娘选人还是有些眼光的,至少送进王府的这些个侍妾、侧妃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不管北墨染承不承认,青莲都算得上是个小家碧玉。 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虽说比不上柳絮的温婉模样,倒是透着一股子伶俐的意味在骨子里,虽然青莲这次犯了错,但好歹手段比之前的舒眉要高明上许多,这方法要是碰上了这副躯壳的原主,此时恐怕是已经等死了,可惜就可惜在北墨染穿越了,原主胆小懦弱,委曲求全,可作为极限单兵的北墨染却不会任人摆布。 随手拿过桌上的笔墨,就着北安璃往日誊写经文的纸张,大笔一挥,一行泛着张扬之色的大字跃然纸上。 “侍妾青莲,意图谋害王妃,擅闯白云庵,惊扰众人修行,王府难容,我北墨染以寒王府正妻之位逐青莲出王府,休书一封,特此明示。”北墨染将纸张叠好,扔到了青莲身上,眼中是嘲讽与鄙夷。 “你不能,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我是王爷的人,你不能随随便便赶我走,只有王爷能让我走,王爷不会原谅你的,王爷不会纵容你的!”青莲发疯一般的朝着北墨染就扑了过来,北墨染巧妙地退后一步躲开了青莲,见她一次扑空,北墨染伸出脚绊了她一下,青莲猛地就跌倒在地,额头不偏不倚的磕在了小桌上,若不是这小桌的桌角做了处理,她现在已经磕晕过去了。 司冥寒一直密切留意着白云庵的消息,自打北安璃和青莲想联合起来还北墨染并未得逞时就一人策马奔向白云庵。 一直想着能让北墨染远离这些阴谋算计,没成想到了白云庵也无法逃离,其实,自从她嫁入寒王府那日开始,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阴谋的漩涡,既然这个身份给她带来了如此多的困扰,自己就更应该珍惜她而不是让她孤身一人又踏入另一个陷阱! 北思雪当日来找北墨染回相府一定也是事先安排好的阴谋,可自己当初却没有给北墨染足够的信任!明明她是最受伤的那个人,明明她才是该生气该委屈的那个人!却一个人离开了王府,自己没有据理力争,没有任何反抗就让她走了! 想到这里,司冥寒胯下用力,行进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要快点见到北墨染,要把她接回来,她一定不能有事! 北安璃眼角的泪痕就一直没干过,伤痛与毒药的双重作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原本紧紧盯着北墨染一举一动的眼睛在听到北墨染念出那封休书之后瞬间空洞无比! 她的身份与地位自己这辈子是再也赶不上了,司辰皓也好,司冥寒也罢,对于现在的北安璃来说没有半分意义,自己都是个将死之人了,还有什么用?可她不想死,就算是顶着一辈子的骂名也想苟活下去!北安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就算自己现在的名声不好,但未必今后的就会差!一旦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彻底失去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而只要自己能够活下来,不管以什么方式活下来就有可能等到重新开始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北安璃在脑海中不断的搜索着能让北墨染救自己的筹码,从刚才她的反应来看,她一早就知道这毒药的药性和效力,不仅知道这张失传已久的药方,还能准确的说出有效时间和注意事项!北安璃敢肯定,北墨染一定有解毒的法子! 北安璃强迫自己忽略掉钻心削骨的疼痛,认真的在脑海中不断地回忆,自己一定还有筹码,一定还有事情是可以拿来交换的!突然,北安璃的眼睛亮了亮!想到了! 司冥寒进门的时候场面正处于僵持状态,青莲拿着那封休书不断的看着,不断的念叨着,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桌腿,怎么劝都不肯松开。 “我来晚了。”司冥寒进门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北墨染身后抱住她,凑在她耳边说了句我来晚了。北墨染浑身僵硬,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偏过头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浑厚的男性气息包围在她的周围,她能听到司冥寒强有力的心跳,能感受到司冥寒坚实的臂弯,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本来之前还有些心虚,但这下子整个人都觉得有了坚实的后盾,有种有恃无恐的感觉慢慢涌了上来。 “王爷,王爷你快救我,王妃要把我休了。”青莲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扑上来就抱住了司冥寒的腿,司冥寒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北墨染退到一边想看看好戏,瞧瞧司冥寒到底该如何处理青莲还有自己,毕竟人家现在都开始抱大腿了! 第二百零八章 千依未死? 第二百零八章 千依未死? 净慈师太和小慈微微愣了愣,谁也没有想到寒王殿下会突然出现,更没有想到的是一出现就当着面的跟北墨染有了亲密的举动,看来外界的传言根本是子虚乌有,北安璃更是吃惊,想起当初司辰皓对自己做的事情以及后来镇南王府上下的反应,再对比一下今时今日北墨染的处境和司冥寒的态度,顿时觉得人比人气死人,刚刚一心想着活命的心态一下子被嫉妒烧的两眼发红。 “休了你?”司冥寒好像没听清楚一般又问了一句。 青莲以为司冥寒一定会为自己做主,赶忙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谁料到司冥寒直接一脚就把青莲踹开,面上瞬间恢复一贯的冷清:“脏了我的脚。”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又再次吃了一惊!刚刚还抱着北墨染百般温柔,转眼对着哭泣的弱女子心口就是一脚! “王爷,王爷你不能这么对我!”青莲撕心裂肺就开始了哭嚎,司冥寒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北墨染在一旁偷笑,青莲这次估计是没后话了,司冥寒向来洁癖,不喜欢和任何人有肢体上的碰触,更是讨厌爱哭的女人,这个青莲刚刚不管不顾的就抱了司冥寒的大腿,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嚎啕大哭,简直是自找苦吃。 “染儿说休了你,那便休了你,还不快滚!”最后一个字司冥寒说的格外大声,冷酷的声音中透出来自地狱般的气息,青莲当即止住了哭泣,几乎是连滚带爬一般躲得远远。 “小慈,送她下山。”净慈师太摇摇头,吩咐小慈赶快把青莲请出去,这白云庵最近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冷清,有些热闹过头了,早点儿请出去一位也好。 青莲的事情处理完了,司冥寒想要带北墨染下山,却被大夫拦了下来。 “在下冒昧的问一句,王妃娘娘的生母可是晋阳郡主?” “是。”北墨染不知道这名大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自己的生母是晋阳郡主闻人千依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如实回答道。 “我有幸拜读过晋阳郡主的一些药方,王妃娘娘既然是晋阳郡主的后人,一定精通医术,不知有没有法子能救救这位姑娘?”大夫显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然也就不会上赶着这么问北墨染了。 “行医者以慈悲为怀,以伤者为大,可墨染五岁时娘亲就已经离开,这么多年以来也曾经对娘亲遗留下来的笔记有些研究,可庶姐这次中的毒我也是无能为力,更何况这毒药当初是她想拿来对付我的,墨染实在是有些害怕,还是先走一步的好。”北墨染倒也不藏着掖着,既然大夫刚刚没有理清楚,她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我不能死,你不能让我死,我知道闻人千依的事情,你难道就想让我把这些事情带进棺材里么?”北安璃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来说出这番话,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北墨染猛地停住了脚步,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难不成为了保命开始开这种玩笑了? “此话当真?”司冥寒也听说过闻人千依的事情,奈何当初虽然闻人千依是郡主却也没见过几次,可她的医者名声倒是响当当,既然是北墨染的娘亲,司冥寒也对闻人千依有了好奇,可奈何当初闻人千依老早就已经过世,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更何况闻人千依本来就是个神秘的女人,背景经历一概无从下手,这才耽搁了这样久。 “她没有死,你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北安璃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直接晕了过去。不好!北墨染直接上去为她把脉,毒素已经要侵入心脉,现在已经破坏了她的五脏六腑,唯一的办法就是当初那株青黄雪见! “王爷,你快去我的静心堂让绿言取那个檀木盒子来。”北墨染急急的朝司冥寒说道,话音刚落屋中就不见了司冥寒的身影,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司冥寒就凭空出现,只是手上多了个小巧的檀木盒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世人都说晋阳郡主已死,就连自己的父亲也说她已经去世,北安璃却说她没有死,如果不是毫无根据,以北安璃的性格是断断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北墨染小心的摘下一片青黄雪见的叶子,直接塞进了北安璃的嘴里,这药材实在是难得,这一片下去绝对是可以解百毒的!保命是足够了,就是身上的溃烂之处需要日后慢慢调理,可惜了自己就这么一株青黄雪见,就这么白白的没了一片叶子,希望这片叶子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大夫的眼睛微微发亮,要是没有记错,北墨染手上这株恰恰是能解百毒治百病的青黄雪见!自己只是从前在书上看过吗,没想到居然能在有生之年见到真品,还即将就要见证这青黄雪见的药效如何!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还正好砸在了自己头上!要是知道这位大夫居然能将青黄雪见认出来,北墨染估计就要悔不当初了。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的腐败气息渐渐有了些微弱,北安璃的面色也没有再继续变黑,只是身上的颜色正在慢慢退散,到最后直接消失不见,除了那些溃烂的地方无法修复之外,其余地方的中毒现象已经直接消失! “咳咳。”北安璃被灌了水,猛地咳嗽了几声才睁开了眼睛。自己没死!这是北安璃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果然北墨染是在乎她那位娘亲的,她抬手看看自己的胳膊,上面的黑色已经消失,而自己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果然北墨染有法子能解毒,可却偏偏想要看着自己忍受疼痛死无全尸!好歹毒的心肠!北安璃虽然气愤却不敢表现出来,毕竟现在自己的命都握在北墨染的手上,若是惹怒了她,保不齐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好隐忍了下来。 可是北安璃却忘了,若不是北墨染及时发现了衣裳中的蹊跷,此时躺在这里奄奄一息的人就是北墨染而不是她自己了。 “快说,我娘亲到底是什么回事,你说她没死?”北墨染没等北安璃回过神来就急急的开口问道。 “她确实没死。”北安璃喘了口气,慢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闻人千依并没有死,当年北安璃还小,闻人千依也还在相府,只是在北墨染五岁的那年,有天她到园子里玩儿,碰巧钻进了假山的山洞之中,正瞧见有些奇怪穿着的人在试图带走闻人千依,那些人很奇怪,不仅仅是衣着,就连外貌都和常人有所不同,甚至都不能称之为人,用怪物来形容好像更加贴切。 第二百零九章 姐妹反目 第二百零九章 姐妹反目 “怪物?”北墨染心里犯起了嘀咕,虽然说古代人没什么见识,但好歹也能分出来什么是正常人吧?北安璃形容的这些怪物真是前所未闻! “对,那些怪物很奇怪,直接带走了晋阳郡主,我很害怕,我怕我说出来没人相信,更害怕那些人找到我也把我带走,就一直埋在心里没说,再加上当时我也年幼,我的生母沈婉一直得不到重视,晋阳郡主一离开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所以我就一直没说,父亲一直以为她是无故失踪,但是也没法子向世人公开,就说晋阳郡主是一夜暴毙。”北安璃终于把话都说完了,躺在那里大喘气,好像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 “能形容一下那些人的长相么?”司冥寒又问。 “太久远了,长相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我当时第一眼看过去很恐怖,对,很恐怖,他们一定不是人,就是怪物!”说起怪物的长相,北安璃脸上的慌张明显不是装的,看来就算事情过去了十几年,当初对她的影响也不小,不然怎么会到了现在一提起来就面露惊恐之色? “别的呢?比如穿着打扮之类的?比如这些怪人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呢?”北墨染想要继续追问,可北安璃只是一直在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北墨染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晋阳郡主当年并没有死,只是被人带走而已,那么就有可能现在她还活着,只是不能相见罢了?一有了这样的念头,北墨染只觉得心里一阵开心,这是原主残存的意识在作怪,毕竟穿越之前自己也根本不知道闻人千依这号人物,穿越过来之后已经是她离开的7年之后了,原主的记忆中对闻人千依的印象也并没有那么深刻,所以关于闻人千依的消息一直以来都是靠的外界传言。 “为夫可以帮你。”司冥寒说完就拿余光一直在悄悄观察着北墨染,只见她一下子激动地就扑了过来。 “王爷可知道?”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可爱。 “回府再说。”司冥寒没再给她机会多说话,直接牵了她的手就离开了白云庵,北墨染一边龇牙咧嘴的扮鬼脸一边朝着净慈师太等人告别。绿言和红石一直到回到了王府还处于半蒙状态,这小姐一来一回的折腾了好几趟,没成想这么快就回了王府,毕竟她们二人当初都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回来了,以至于一进瑞雪院就红了眼眶。 北安璃也在伤好之后被送回了相府,北清元得知了北安璃的所作所为之后痛定思痛,直接上门请罪将北安璃择吉日嫁入镇王府当司辰皓的侧妃,怕是一辈子都当不上正妃了。 “什么?”北安璃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甘心啊不甘心!虽然北清元刻意隐瞒了自己是被净慈师太赶出白云庵的这件事情,可外面的风言风语也不少,只是司辰皓也算是个有情义的,先后来探望过两回,这也让北安璃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 北思雪来探望的时候正赶上北安璃气的在砸房里的东西! 刚进门脚边上就碎了一个大花瓶,吓得北思雪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姐姐,这是怎么了?”北思雪明知故问想戳她的痛处,但是面上还是一副神经大条傻兮兮的当年的样子,让北安璃心里一阵感慨。 “没听爹爹说么?选个日子我就要嫁进镇南王府了。”北安璃说完仔细的打量着北思雪,北墨染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据说是被发现与百里世子在相府的偏僻小院中私会,因为院子突然走了水才导致事情败露,明眼人都知道这事儿是被算计的,谁偷情还能约在那口枯井里么?显然是有人计划。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北思雪,要是眼前的这个妹妹,自己就不至于被司辰皓占了身子!更不会非要去白云庵带发修行陶冶性情,也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一连串的事情,更何况北墨染能被送去白云庵也是这个人所赐,还间接的导致自己声名狼藉!要是这个人真是北思雪的话……北安璃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的北思雪浑身发毛。 “姐姐这是做什么?”北思雪早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摆布的北思雪了,北安璃用这种打量的眼神看她自然是开始怀疑了! “是你把北墨染引到枯井去的?”北安璃倒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出来,毕竟北思雪一向胆小怕事惯了,这种事情就是个把柄,只要有把柄在自己手里,管她到底有没有害自己的心呢? “姐姐是怀疑我?自打娘亲去世之后我在家连出门都很少,怎么会主动往北墨染那里跑?娘亲去世当天正是她回门的日子,我自视这辈子都比不过她如今的地位,又怎么敢去害她?”北思雪说到激动处直接拉住了北安璃的手默默的哭泣了起来。 真是个废物!北安璃面上的嫌弃丝毫没有掩饰,看北思雪的样子就知道她没胆子做这种事情,毕竟当时北墨染还是寒王的王妃,据说这位王爷很是宠爱,北思雪怎么敢轻易去招惹? “当初想着把你嫁进镇南王府,当个侧妃也是好的,如今这个境地,我也没办法照拂你了,姐姐都自身难保了。”北安璃说的倒是真心话,当初让北思雪进后院见司辰皓就是为了能让司辰皓心甘情愿的出那份补足晋阳郡主嫁妆的钱,还能正好顺着北思雪受委屈的事情让镇南王府觉得对不起北安璃和北思雪,更是对不起左相府,到时候自己可以完美脱身,另择高枝,北思雪也不算委屈。 “姐姐为妹妹考虑的真是周全,只是这下子爹爹也生气,姐姐打算怎么办?”北思雪试探的问道,眼神里的闪躲犹豫和怯懦全数进了北安璃的眼睛里。 这次,怕是自己怎么折腾都改不了了。本来以为自己到白云庵修行一段时间可以改变世人对自己的看法,为了能成为记名弟子,北安璃在白云庵可谓是对任何人都毕恭毕敬,说话也格外的小心谨慎,这才被净慈师太看中成了记名弟子!可谁能想到这种日子并不算长,自打北墨染第一步迈进白云庵开始就注定了自己是失败的! 原本她打算年节之前下山,也好能提提身价,就算是非要嫁进镇南王府,也算是有了能当正室的资本,就算不能和北墨染平起平坐但好歹也是个正房!可北墨染的突然出现却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先是被打成重伤,之后被夺了记名弟子的身份,最后还被自己下的毒给差点害死!一步踏进阎王殿的滋味她都尝过了,不就是嫁进镇南王府当个妾么?现在来看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没事,只要到时候司辰皓愿意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把我娶进门,我还是愿意的。”北安璃这般说着,眼睛眯了眯,想想今后的生活,不禁叹了口气。 北思雪的指甲深深的掐着手心,再忍一会儿就好了,再忍一会儿就好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第二百一十章 连聘礼都没有 第二百一十章 连聘礼都没有 北清元这阵子可谓是焦头烂额,往常不曾出现的情况也是层出不穷,因为北墨染的事情已经被不少的官员出言弹劾,幸亏司冥寒每每都替他扛了下来才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丞相的位置上。 北墨染的名声本就差的很,又加上被净慈师太说了一句妖女,坊间都在流传她的事情,让北清元一气之下多日闭门不出,谁料到后来倒是北墨染正了名,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北安璃又出了事! 真是一时半会儿都没有消停。 北清元急急的来到镇南王府求见,明面上的理由说是北安璃已经离开了白云庵要来谈谈婚事,其实是因为北安璃现在的身价是一落千丈,就怕司辰皓不认这门亲事!到时候可就白忙活了,这个女儿也就就此废了! “大人先在前厅稍等一会儿,我家王爷很快就来。”下人这般说着,还招呼丫鬟上了茶。 北清元不是第一次来到镇南王府,但此时此刻真的是内心打鼓火急火燎的想要把这件亲事早点给办了,早一天办完就早一天甩了麻烦。 “原来是左相大人来了,最近天气冷,身子有点儿不舒服,久等了。”镇南王出来的时候脸上堆笑,说的话也客气的很,只是这面上明明红光满面怎么会生病?北清元心里清楚的很,只是没有说破。 “不急不急,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要和王爷商量。”北清元的肠子都悔青了,怪就怪当初答应了沈婉那个贱人送北安璃到白云庵去修行,要是当初就打定主意将北安璃嫁过来,哪能有后面这些幺蛾子事儿? “是安璃和我家皓儿的婚事吧?”王爷似笑非笑的看着北清元,心里却是鄙视的不得了,这个女子未出阁的时候就能做出勾引男人的事儿来,到了白云庵也不消停,还被人从白云庵赶了出来,无论娶过来是不是正妻之位,都是给镇南王府,给司辰皓脸上抹黑。 “王爷真是厉害,我还没说就猜到了,也不知道皓儿现在在何处?可以一同商议一下。”北清元喝了口茶,定定了心神才讪讪的开口。 “皓儿早早就出了门儿,此时也不知道去哪了,这件事情我们两个做主就成了,只是安璃刚刚被人赶出了白云庵,这婚事好像不好大操大办?”镇南王爷的眼里闪着精光,只要这白案例不是明媒正娶从镇南王府的正门进来的,就算是传出去也是北相府脸上不好看,自己家现在肯娶北安璃也是知道司辰皓做错在先,再加上二人被皇帝赐了婚,就算是有万般的不情愿还是要娶进门,若是不娶,不仅在皇上面前落了口舌,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毕竟是司辰皓要了北安璃的身子。 “一切从简就好,从简就好,现在举国上下倡导简朴之风,王爷能这么想也是百姓之福。”北清元还是笑脸迎着,这时候要是王爷拿着北安璃的坏名声来说事儿必定会退了这门亲事,北安璃虽然犯了大错,但还是自己的面子要紧,现在这面子已经丢的差不多了,仅剩的最后一丝颜面不能再丢掉了! “左相大人能咋么想真是再好不过了,我看就这样,既然安璃已经从白云庵回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三日后成婚,到时候我家皓儿亲自去迎,省了中间这些步骤,到时候邀请些与你我交情颇深的至交来参加婚宴,也省的闹腾的太凶,更是掐断了别人趁机贿赂的入口,你意下如何啊?”镇南王爷说着,心里的算盘却扒拉的叮当响。 “这……就依照您的意思,三日后娶安璃过门。” “好好好,多年的姑娘熬成了婆,也算是了了咱们一桩心愿,待会儿我要和夫人商量一下如何布置,就不留大人吃午膳了。” “不妨事不妨事,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的很,那我就先告辞了,回去我也准备准备。”北清元一路阴沉着脸回到府上,马上就叫人喊来了北安璃。 镇南王爷盯着北清元的背影倒觉得有几分可笑,先前是被那个瘸了腿的女儿拖了后腿,现在却成了被北安璃拖后腿,当年在自己面前说话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只是现在,不不不,这辈子,他在自己面前说话怕是也挺不直腰杆儿了,想到这里,镇南王爷还有几分快感,只是吩咐下人简单的布置一下就成了,聘礼先前已经给过了,这次是没了,自己还嫌当初司辰皓的出手太大发了,北安璃可不值这些银子! 北清元在前厅站着,原本一介书生的文质彬彬变成了此时的怒发冲冠!自己的老脸都被北安璃给丢光了!若不是还有个北墨染是寒王王妃,自己估计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真是给列祖列宗丢人,沈婉那个贱人和乞丐私通又和管家搞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些个破事儿都落在了自己头上? 北安璃的身子刚好,走路有些慢,只能靠丫鬟们搀扶着才来到了前厅。北清元正愁满腔的火气没处发泄,这下可算是找到了出气口! “你好好的不学,学着沈婉那个贱人偷人!给我丢光了脸!” “去了白云庵就应该潜心修行,你居然还想害你的亲姐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寒王是什么人,你也不想想,他要是怪罪下来就是现在当面杀了你也没人替你说话!” “你可倒好,自己闯了祸倒是知道回来,回来干什么?回来气我的!” “现在好了,你三天后出嫁,人家镇南王说了一切从简,连聘礼都不肯再添!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 北清元劈头盖脸的就把北安璃骂了个狗血淋头!此时的北安璃面色苍白,在听了最后一句话之后直接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一切从简倒是算了,竟然连聘礼都不愿意再出?沈婉的嫁妆早就没了,当初的聘礼也全部都贴补了北墨染的嫁妆!北清元是万万不会再给自己筹备嫁妆的,这日后到了王府用钱的地方不少,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爹爹,女儿是一时糊涂啊,女儿真的是一时糊涂啊,没有想要害妹妹!”北安璃“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北清元的面前,曾经的天之骄女此时卑微的好像是一只随时可能被人踩死的蝼蚁一般苟且偷生。 “事到如今还想骗我?吩咐下去,府上也一律从简,你的嫁妆就拿沈婉的一半,别的我不会再添,三日之后嫁到镇南王府去好好当你的侍妾!”北清元一巴掌甩在北安璃的脸上,挥了衣袖大步朝着书房走去,只留下北安璃一个人瘫在地上,没人上前去扶,一是不想,二是不敢。 毕竟现在北安璃已经即将离开相府,就连北清元都不屑为她添置嫁妆,更何况是这些平日里趋炎附势的奴才们?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怨毒,受尽屈辱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怨毒,受尽屈辱 北安璃已经说不出半个字了,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让她整个人都快要发疯了。 襄帘和别穷坐在别院里煮茶喝,和着初雪的雪水,茶的味道格外好。 “你说这下子是不是清净了许多?”别穷为襄帘倒满茶,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好得很。 “咱们是清净了,只是镇南王府怕是要不清净喽。”襄帘接过茶来闻了闻:“真是好茶。”她咂咂嘴,朝着别穷温柔一笑,自从恢复了神智,襄帘的整个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不争不抢倒也让北清元更加喜欢,只不过襄帘和别穷都是经历过生死磨难的人,对男人的宠爱也都看淡了,两人成了知己,在这深深的后廷之中也算是寻了伴儿,隔三差五的总要聚在一起唠叨唠叨。 北思雪不是没想到从她们二人身上入手,只是襄帘和别穷都是受过北墨染莫大恩惠的人,虽然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错,但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感,让北思雪无从下手。 “听墨染传信回来说,当日是北思雪到王府找的她?”别穷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倒茶的手停了下来。 “确实,看来我们日后要多留意留意,让墨染青天白日的在自家府上受了委屈,还是要找个时候到寒王府去探望一番,你我二人都要请罪啊。”襄帘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明白是谁给了北思雪这么大的胆子胆敢陷害北墨染。 “她身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恨极了墨染,咱们要多留意。”远远地好像听到了别人的脚步声,别穷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襄帘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就瞧见北清元大老远的急匆匆赶来。 “今儿个老爷这是怎么了?”别穷先开了口,其实发生在前厅的事情他们早就心中一清二楚,现在不过是想火上浇油,毕竟北安璃曾经让墨染受了那么多委屈,这次可以讨回来一些了。 “快喝杯茶消消气。”襄帘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起身给北清元倒了杯茶,北清元只觉得自己的气消了一半,不迁怒他人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三日后不孝女北安璃出嫁,这次不用让我儿回来了,一切从简,所有的规矩都省了。”北清元说着摇摇头,想来当初北墨染出嫁的时候好歹是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被迎走的,北枫轲也是专程赶回来要背着她上轿,只可惜当日他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才没能体面的让北墨染出嫁,可她却在成亲之后颇得寒王殿下宠爱,让自己面上也有光,谁知道轮到了北安璃就成了这般光景! “那咱们姐妹俩赶紧去给安璃添妆吧?别委屈了她。”别穷善意的提醒着,谁知道这更加让北清元生起气来! “还添什么妆!镇南王都说了聘礼先前已经送过了,沈婉那个贱人还剩多少东西?随便分了一半出来算了,你俩也别跟着操心了,三日之后把人送走就算了了一桩事情。” “那……”襄帘自打恢复之后在北清元眼里简直成了西施一般,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北清元只觉得自己先前亏待了她,更加要好好弥补,所以对于她的要求往往都是要满足的,不过这次不成。 “你也别替她说话,面子上的功夫会做好的,你们两个就稍微操操心,切忌太过劳累。”北清元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开,襄帘和别穷相视一笑,总算是老天开眼,恶有恶报,只是北清元的话悉数落进了躲在暗处的北思雪的耳中,让她也开始为自己打算了起来。 三日后,北相府也算是张灯结彩,只是前来道贺的人并不多。 北墨染自然是得到了消息,只是和司冥寒推脱身子不舒服不适合多走动,北清元自然心里有数也没在强求,倒是司冥寒托人送去了一些银两说是北墨染送来给北安璃添妆用的。 北安璃穿戴整齐看着自己微薄的嫁妆无奈的摇摇头,自打那天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她就知道这次是真的躲不掉了,自己必然已经成了全京都最大的笑话,以后就算是嫁进了镇南王府也绝对不会过的舒心,她现在唯一能期待就是司辰皓还能像先前一样对她。 脸上的妆容化的很是精致,吉时一到就被司辰皓迎了去,坐在轿子上的她总觉得周围的人在议论纷纷,各种词语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可噩梦好像远远不止这些! 没有一切仪式,更别提热闹非凡的迎亲!镇南王府只是意思意思挂了一些红绸缎在各个院落,司辰皓也是冷冰冰的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进门时走的居然是偏门!统共邀请的人还不如北相府的下人们多,婚房也是布置的简简单单。 司辰皓的内心也是极其复杂的,毕竟这个女人曾经当着各位小姐的面儿说过和自己没什么大关系,更是在还未出嫁之前就拿走了聘礼,到了今日出嫁,嫁妆也只有寻常女子家的数量,虽然也算合理可对于镇南王府来说实在是少了点儿,又想到她是个被净慈师太逐出白云庵的女人,司辰皓整个人都不好了!当下扯了北安璃的盖头,直接将人压在身下! 北安璃原本还想跟司辰皓好好地哭诉一番,可万万没想到司辰皓直接封了她的嘴开始粗鲁的撕扯她的衣裳! “相公,我身上有伤,咱们改日?” “你个臭婆娘还想挑日子?老子肯要你就是好的!还跟我在这儿装清高!”司辰皓不管不顾的直接进去,让北安璃倒抽了一口凉气,眼泪开始泛滥,小声的呜咽着可却再也不敢做丝毫的挣扎于反抗。 北安璃被折腾的一夜没睡,司辰皓躺在一边沉沉的睡着,被子全部裹在自己身上将北安璃晾在了外面。北安璃趁着这个当口小心地检查着自己的身子,腰疼的已经不能动弹,双腿之间更是难受的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火辣辣的疼,原本就是重伤初愈,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下子更惨了。北安璃小心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青青紫紫的淤青在不断地提醒着她昨日遭受了什么。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就溃烂的肌肤受了凉之后越发的疼痛了起来,北安璃推推司辰皓,小心地钻进了被子里,为了取暖只得贴近司冥寒的后背,小心地将全身都凑了过去,这才暖和了过来。 仇恨从未像今日这般泛滥,凭什么她北墨染就能得到司冥寒的宠爱,而她就只能在司辰皓的身下受尽屈辱! 她一定不会让北墨染好过的!而此时的司辰皓悠悠转醒,瞧见了北安璃的曼妙胴体,直接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在了身下,北安璃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一十二章 怪人线索 第二百一十二章 怪人线索 接连几天都下着大雪,没了几个妾室之后北墨染只觉得王府清净了许多,因了司冥寒前去白云庵将她带出来,北墨染现在觉得司冥寒其实也算是个好男人,至少没让自己的女人受苦。 “呸呸呸。”想到这里,北墨染赶紧呸了几口,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想着是司冥寒的女人呢,真是没救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绿言还以为是北墨染吃到了什么不合口味的东西,可是瞧了一圈都是北墨染爱吃的菜,难不成是小姐的口味变了? “没事没事,就是在家里憋得太久了,想出去了。”北墨染一手给雪花顺着毛,一手拄着下巴无奈的瞧瞧外面的天气,古代好也不好,好的是下了大雪之后可以看看雪景,纯天然无污染,还能留着雪水日后做些东西,可坏就坏在这雪景上!各个地方都被雪覆盖了,也没什么高科技来除雪,导致自己几天都没法出门。 “闷了?”司冥寒进了门,带了不少的冷风,让北墨染猛地打个激灵。 “要死啊?冷死了你还添乱。”北墨染白了他一眼,继续自顾自的发呆,一旁的李勇都快惊掉下巴了,敢这么跟王爷说话的普天之下还只有王妃娘娘一人,可普天之下就算这么跟王爷说话也不会被分分钟秒杀的也还是王妃娘娘独一份儿。 “那夫君在此请罪了。”司冥寒也不恼怒,只是凑了过来将雪花丢了出去,大大的披风直接抱住北墨染就把她揽进了怀里。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寒王殿下么?一定时自己花了眼!这一定不是真的! “你走开……”北墨染挣扎了几下,但司冥寒显然没打算就此放开她。 “之前那件事是我不对。”司冥寒附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只这一句话,北墨染的心跳好像突然漏了一拍!堂堂寒王殿下这是在向她承认错误么? 一定是她的幻觉!好像是看出了北墨染的不敢置信,司冥寒又继续说:“以后出记得带上她们。”说完又扫了一眼红石和绿言,虽然司冥寒极其不愿意承认她们二人在北墨染心中的地位,但是也不至于置北墨染的安危于不顾,在自己不在的时候,还是希望北墨染身边能随时跟着人的,而这个人最好忠心耿耿,就像红石或者绿言一般。 “下不为例。”北墨染说完飞快的伸手刮了司冥寒的鼻尖一下,只这一个小动作就让司冥寒的脸颊微微红了,北墨染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又伸手刮了两下,还没等北墨染反应过来,司冥寒就将她的手握住了,之后揽着她的腰,把脑袋窝在她的颈窝里,呼吸的的气息让北墨染微微发痒,马上就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李勇、绿言和红石瞧见这一幕麻溜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可不敢给王爷当电灯泡,感觉到周围异样的气氛,北墨染轻咳了两声之后默默开口:“之前你说那些抓走我娘亲的怪人你有线索?” “嗯。”司冥寒淡淡的回应一句,只是还死死的抱着北墨染。 “不如,你带我去看看?”北墨染试探性的又说了一句。 “你跟我来。”司冥寒贪恋的闻着北墨染身上的味道,而后为她穿上狐裘大衣,牵着她的手离开了瑞雪院,刚刚出院门就被司冥寒拦腰抱住,北墨染的整个身体都贴在司冥寒的胸膛上,小小的人儿因为猛地离开地面而有些微微发抖,司冥寒嘴角的笑意更浓。 北墨染虽然知道司冥寒的厉害,但毕竟是第一次感受古代的轻功,一开始她还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不消一会儿就睁大了眼睛开始左瞧右看! “我们要去哪儿?”北墨染问着司冥寒,虽然在不断地落地跳跃,但司冥寒的气息并没有因为增加了负重而变得低沉,相反的,倒是一副精力满满的样子。 “到了你就知道了。”司冥寒没再多说什么,北墨染也忙着欣赏景色,除此之外她的内心是极其渴求变得更强大的!要知道,古代虽然有着种种不便,甚至是很是落后让她觉得极其的不方便,但古代的绝学真是玄之又玄!光是这一门轻功,就让北墨染觉得眼前一亮,万一还能学到别的呢?现代的时候武侠小说可是没少看,什么化骨绵掌、化石散、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啦,都是北墨染内心无比渴求的,万一歪打正着真被自己碰上了呢? 要是此时的司冥寒知道北墨染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满头黑线的。 “到了。”司冥寒开口,而后动作越发的慢了起来。 北墨染盯着前方,发现了一处巨大的空地,这空地像极了在白云庵中见到的那样,属于悬崖峭壁边上的开阔地,只是旁边就是万丈深渊,让北墨染心里也不断的发憷。 “就是这儿了。”司冥寒指指悬崖之下不再言语,北墨染往前探探脑袋,之后决定自力更生显示一下自己极限单兵的实力,于是果断的从司冥寒的怀里挣脱出来,给双手哈哈气搓搓手之后就就开始顺着峭壁往下爬去。 司冥寒就在北墨染的身后也下了悬崖,同北墨染那套现代的攀爬技巧不同的是,司冥寒用的也是轻功,只见他不断地变幻着落脚点,轻轻松松的永远跟在北墨染身后,而此时的北墨染正在小心翼翼的攀爬者,要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这还是万丈悬崖峭壁了!虽然自己的本领搞定这件事情绝对不在话下,但由于下了雪,有些地方一踩就空,所以浪费了些时间。 等到北墨染顺利的找到一块凸起的大石坐下来的休息的时候,司冥寒却拍拍她的后背,指指这巨大岩石的背后:“咱们到了。” “什么地方,这么隐蔽……”北墨染在心里嘀咕着,要知道这个山洞是极其不容易寻找的,如果这里本身不是山洞,而是由人工后天开发的,那难度可想而知。 点燃了火把,山洞中有些阴冷,慢慢往前走,通道的宽窄也由仅能一人通过变成了现在的二人并排也能收放自如。 借着火光,隐约能瞧见不远处有个铁栅栏,而这时北墨染突然感受到来自脚底之下的轻微震动,难道是地震?不可能,这里的山脉并不在地震带之上,而这个季节也不是地震的多发时节,如果这里有发生地震的可能,司冥寒又怎会把山洞建在这里?只能说明,脚下暗藏玄机! “等等!”北墨染低呼一声,这微弱的震动还有规律,北墨染把耳朵贴近地面仔细的听着也仔细的分辨着,微微皱起的眉头不一会儿渐渐舒展,脸上也挂了笑意,而后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眼中的得意悉数落进了司冥寒的眼里。 第二百一十三章 皇上所为? 第二百一十三章 皇上所为? 司冥寒看着北墨染的一举一动,脸上的笑意更浓,但眼神中也透露着一丝疑惑,她不是从小就双腿残废么?怎么能掌握如此多的技能?可自己有针对她的身份做过调查,不可能被掉包啊! “这里有重兵镇守。”北墨染的语气不是追问也不是疑惑,而是掷地有声的肯定句。 “你是如何确定?”司冥寒没有否认,只是这么问她一句,这就直接肯定了北墨染的猜测。 “脚下有规律的震动绝对不是河流或者地震,而是因为这山腹之中藏有重兵,而现在,估计就是他们整装训练的时辰。”北墨染回答的自信满满,这并不是自负,而是多年执行任务时用鲜血和牺牲换回的经验之谈。 “不错。”司冥寒摸摸北墨染的脸颊,脸上的笑容明显是满意,而后走在北墨染的前面,举起火把让北墨染跟在身后。 没想到这个山洞竟然如此之大,跟在司冥寒身后的北墨染随着他的步伐七拐八拐的逐渐来到了一间密室外面。司冥寒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只见密室厚重的石门慢慢打开,而其中竟然是一间监牢! 监牢里的看守一看到是司冥寒来了都行起了大礼,与此同时也都对身后的北墨染开始了打量。 “我的王妃。”司冥寒只是这一句就让看守打消了疑虑,早就听闻自家主子对王妃娘娘宠爱有加,如今一看果然是所言非虚,一般人他可不会带来这密室之中。 “参见王妃娘娘。”一行人又朝着北墨染行起了大礼。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北墨染其实是很尴尬的,没想到就算是除了皇城到了这个地方也被人这么对待,心下有些怪怪的,但是又不好说些什么。 “这些人应该就是北安璃口中的怪人了。”司冥寒没说话,只是走到了一间监牢门外,铁栅栏里关押着的是几个穿着奇怪的人,而他们的样貌让北墨染不禁想起了外星人的造型?我勒个去?难不成在古代的时候就有外星人了? 这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更有的眼睛出奇的大,有的是耳朵出奇的大,总之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因为五官有一部分同正常人相比实在是超过很多,导致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北墨染见惯了世面还难免被吓到,更何况是当年年纪还小的北安璃了,北墨染从心里更加肯定了北安璃的说法,自己的母亲晋阳郡主果然没有死,她是被人抓走了,而这些人很有可能知道自己娘亲的去处。 司冥寒一直在旁边静静的观察着北墨染的一举一动,见到北墨染由惊讶马上转为了镇定,心中竟开始对这个小女人敬佩了起来,果然自己的王妃是和其他人不同的,若是寻常女子,见到这种场面早就开始大哭特哭想着跑了,怎么还有勇气聚精会神的研究观察? “能让我给他们把把脉么?”这些人被关在里面好像是被喂了药,都昏昏沉沉目光呆滞,估计是司冥寒怕他们越狱吧? “把脉做什么?”司冥寒这下倒是不明白了,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把脉?难不成这些人还有病不成? “你看这些人,虽然看上去很是健康,但是就算这世上真的有奇人异士也不会长得如此奇怪,就算是有些长得很是奇怪与常人不同但也不会同时聚集在一起,更何况这些人都是一个特定的部位与常人不同,难不成世上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么?”北墨染盯着这些人仔细的说道,这些人实在是太奇怪了,奇怪到北墨染都控制不住的想要研究一下。 “你多虑了,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练就的武功与常人不同,因为常年锻炼的原因是会发生一些样貌上的改变,还有的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与常人不同是自然的。”司冥寒耐心的为北墨染讲解着,可北墨染还是坚持要为这些人把脉,司冥寒无奈,又知道已经采取了措施这些人也不会对她造成伤害,这才让北墨染进去把脉。 北墨染小心的将手搭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屏住呼吸仔细的感受着,这人的脉搏,怎么如此奇怪? 看到了北墨染不断皱起的眉头,司冥寒才想到事情也许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些人是被药物后天培养起来的,也就是说并不是他们一开始就天赋异禀,是有人让他们服下了奇特的药物才把他们变成了这种样子。”北墨染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直直的对着司冥寒说道。 守卫的人也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是心中一惊,虽然当时司冥寒曾经对这些人的身份产生过怀疑,但调查了许久之后也没能得到任何线索,也请了一些德高望重的大夫来为他们诊治,只是都没能查出问题,难不成是自己中间有些人出了问题? “这些人确实有蹊跷,并且,这些人都是当今皇上培养的死士,被我拿下并且关在这里也是巧合,一般人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也就是说,当年我娘亲是被这些人抓走的,而指挥这些人的竟然是当今的皇上?他要抓走我的母亲做什么?他已经是皇上了,难不成想见郡主还需要采取这样的手段么?”北墨染只觉得这事情真的是很复杂,怎么皇上还凭空插了一脚进来,事情本来就已经够凌乱了,这些可好了,难不成还要去找皇上对质么? “现在只能证明当初抓走晋阳郡主的确实是皇上的人,可他为什么要抓走晋阳郡主还尤未可知,也有可能此时……”司冥寒迟疑了片刻没再说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许我娘亲闻人千依已经死了,事情过去了将近十年,有变故也是正常的,只是可惜了……”北墨染不再说话,司冥寒也没再说话,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就连守卫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自家主子的夫人竟然是当年闻人千依的女儿,怪不得如此的聪明伶俐又懂医术还能瞧出其他大夫无法诊治出来的问题了。 本来内心对于这个小丫头还是有几分轻视的,这下子直接神情就恭敬了起来,看向北墨染的额眼神也充满了崇拜,毕竟能被自家主子瞧上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会尽量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司冥寒突然说,北墨染看向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星空,充满着神秘与诱惑,只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就开口问道:“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第一次见面你就为我上药,别人都轻视我看低我对我毫不在乎,你为什么就偏偏把我娶进门,寒王殿下。”北墨染还是盯着司冥寒,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与反应。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为何对我青睐有加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为何对我青睐有加 司冥寒没有说话,北墨染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守卫们也假装自己没听到,虽然北墨染说的声音不大,但好歹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要比常人好上太多。 “为什么?”司冥寒反问北墨染,眼前的她还在倔强的盯着司冥寒的眼睛一眨不眨,眼神中的坚定神色差点让司冥寒就此陷进去。 “对,为什么?对你来说我只是个默默无名的弱女子,一向以冷酷著称的寒王爷为什么会对我如此青睐有加?”北墨染毫无畏惧的继续像司冥寒抛出了问题。 “早该知道你会问。”司冥寒倒是也不恼怒,只是忽的就笑了,北墨染只觉得这黝黑的山洞中好像有了春光,就连火把燃起的火焰都有种灿烂的颜色,周围的空气也都跟着暖了起来,这个男人,原来笑起来这般好看。 “你该知道我活不过二十四岁,若不是你母亲晋阳郡主曾经出手相助,怕是我连二十四岁也活不到。”司冥寒说的云淡风轻,嘴角的笑意还挂着,好像完全在讲述一件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这一字一句却针扎一般的刺激着北墨染的心。 “真的?”北墨染几乎是脱口而出,虽然他知道司冥寒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分寸,虽然她心里清楚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对自己好,更不会对自己如此呵护,可听到这些话从司冥寒嘴里说出来还是心中有了莫名的难过。 “真的,你现在能看到我也是拜岳母所赐。”司冥寒接着说道,伸手摸摸北墨染的脸颊,温润的触觉从脸颊袭来,北墨染一下子就红了脸。 “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义的人哟。”北墨染轻笑着把司冥寒的手握住。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握住自己的手,司冥寒只觉得有股暖流从指尖直接流进了心里,这个丫头,真是太让他满意了。 守卫们实在是不想瞧见这一幕,可没有司冥寒的命令自己是不能随意离开监牢的,不然此时二人早就跑了,还在这儿看什么郎情妾意…… 北墨染的手看似随意的握住了司冥寒的,可指尖却小心地碰触着他的脉搏,司冥寒这蹩脚的理由自己自然是不会信的,司冥寒此时只是沉浸在喜悦与温暖之中,忽略了北墨染的小动作,只是探查的结果让北墨染心中一惊。 脉象与常人无异! 怎么可能与常人无异?! 北墨染的脑中升起了无数个问号,明明司冥寒的脉象与常人无异,可却被人说是不能活过二十四岁,这是真的还是编造的谎言? 若是真的活不过二十四岁,那司冥寒一定是中了世间奇毒,很可能连青黄雪见都救不回来,若这只是个谎言,可看司冥寒那坚定不移的神色,难不成是身边有人骗了他?还骗了这么多年? 莫名的,北墨染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轻轻的将手拿开,她转身离开了监牢:“走吧,怪冷的,也没什么线索。” 既然没找到线索,不如自己就继续回白云庵查探一下,好像是天生的直觉,北墨染总觉得白云庵里有蹊跷,所以执意要回白云庵去。司冥寒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回了王府。远远地就瞧见王府门口有几顶轿子,还有一些穿红挂绿的人,北墨染心下觉得奇怪,难不成寒王府还能在主子没在家的情况下出了什么喜事? 司冥寒倒是和北墨染出去溜达了一大圈,可害苦了李勇。明明他是按照惯例巡视各个院子的就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太后的口谕,说是寒王殿下的家眷太少,现在正是王爷青春正好的年纪,需要多多为皇家开枝散叶,这不,又送来了三位侍妾,还差人传话告知王爷一声早早的再选一位侧妃出来,也好充实后庭。 北墨染见状吐了吐舌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太后娘娘,古代是不是有事儿没事儿就惦记着多娶几房姨太太,多纳几个小妾啊?还总是把开枝散叶挂在嘴边,正在面无表情踏进王府之际,三位新送来的侍妾却齐齐的出了轿子给北墨染行起了礼! 柳絮听闻这个消息咬碎了满口的银牙,当初太后曾经赐给寒王殿下五名侍妾,到现在仅剩自己,别的人都走的走、失踪的失踪,就连侥幸留下的青莲也在前些日子被王爷休了,北墨染总还是要回到白云庵去的,柳絮正想趁着这个档口让王爷喜欢上自己,就算是不喜欢也好歹能多见见面在心里留个位置。 太后娘娘的眼光着实不错,北墨染不禁在心里这么想着。眼瞧着三位美娇娘跪在自己面前行着大礼,北墨染却丝毫没打算停留,脚下的步子还在迈着,一边儿说着:“免了免了,我还要急着回白云庵修行去,让管家给你们安置个院子安心住下吧。” 北墨染大步向前,还不忘背对着司冥寒给他一个大大的挥手,丝毫没有将三名侍妾愤恨的眼神瞧在眼里。 落英和落雪本是亲姐妹,与皇室也算沾点儿关系,不过是没落的一支罢了,但是流淌在她们身体里的毕竟是皇室血液,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眼高于顶的欣赏水平倒是继承了个十足十,落英出落的温婉动人,比舒眉清秀些,比柳絮妩媚些,又比落雪看起来稳重一些,集这三种特质于一体的女子并不多见,可落英就算是一个。 落雪生的小巧可人,虽然与落英是亲姐妹,眉眼间有些相似,但明显的落雪更加的娇弱一些,精致的五官,小巧的鼻子再配上光洁的额头和绯色的嘴唇,整个人就如同雪中的腊梅一般让人凭空生出一种要远远观赏的错觉。 剩下那个是个出身卑微的宫女,倒是和垂柳有几分交情,因为有一手好厨艺,又擅长跳舞,所以太后才钦点了她来服侍司冥寒,画眉长得很普通,但却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一双芊芊玉手和姣好的身段都显得她与众不同。 北墨染虽然没有仔细看这三人,但是只是那么一眼也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看来太后这下子是要打亲情牌啊,把皇室的后人拉来两个,还是姐妹俩,又找来个会做饭跳舞的宫女,真是考虑的很是周到。 三名侍妾跪在地上谁都没有动,北墨染虽然吩咐了可以免礼,但谁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随意,这般没有规矩的女人居然成了寒王妃,还传闻成了白云庵的座上宾,让眼前的三名女子心服口服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她北墨染当年不过是一个受尽欺凌的瘸子罢了,能得到眼前的一切一定只是巧合。 “府上一切由染儿做主,李勇,把她们安置下去。”司冥寒神色淡淡,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第二百一十五章 越俎代庖 第二百一十五章 越俎代庖 落英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就感受到了凌厉的寒意,可人就是这样,对越不在乎自己的人和事都抱有极大的兴趣,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俊美到无人可比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寒王爷司冥寒呢?落英在心里默默的刻下了司冥寒的影子,同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要知道是,生养在皇家的人说没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传话给太后,就说本王心领了,以后不劳她老人家操心。”司冥寒也跟着进了府,李勇满头黑线,到底怎么安置这三位新来的主子哟?这个难题就落在了自己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绿言和红石听说来了三位姨娘气的脸都绿了,怎么个个的都喜欢往寒王府钻呢?非要跟自家小姐抢!雪花也上蹿下跳的不知道是为了啥,总之瑞雪院里可谓是各种热闹。 “怎么?”北墨染皱皱眉头,瞧着两个丫鬟不正常的举动。明明一件小事,可红石却摔了杯子,绿言也心不在焉拿错了披风,雪花更是,叫它过来,它却一动不动的窝在那里垂头丧气。 “小姐,新来的几位……”红石支支吾吾的但又觉得不说出来容易憋坏,只好招了。 “进门的时候有五个,又来了三个也不足为奇。”北墨染倒是无所谓的继续喝着茶,王府来多少人都无所谓,总之司冥寒是一个都瞧不上,只是可怜了这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只能打入冷宫般的守着这个寒王府喽。 “此一时非彼一时,当初的五个侍妾都以为小姐好欺负,才被小姐收拾了去,如今的这三位可不是善茬。”绿言附在北墨染小声的说着,生怕被别人偷听了去。 “小姐我还要到白云庵继续修行,她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怕是柳絮有的忙了。”北墨染才不关心这仨人怎么折腾,总之是天高皇帝远,自己到白云庵去修行了,府里的事情万万也牵扯不到自己身上。 “小姐怎的还要回去?”红石一听就傻了!白云庵的日子虽然清净,可红石是个活泼的,憋久了真的会受不了。 “一直到及笄,这可是三年的光景,你们要是受不了就别跟着了,留在府里也能看不少好戏。”北墨染瞥一眼红石,一边逗弄着雪花,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神秘的庵主和净慈师太的异常反应足以吸引北墨染到白云庵继续修行一探究竟,更何况还有怪人的事情,虽然北安璃已经出嫁,但难免她会把当年的事情抖落出来当做是把柄来要挟自己,北墨染深知北安璃不是个省油的灯。 绿言和红石面面相觑,北墨染皱眉的表情实在是让她们二人心惊胆战,二人从小就守在小姐身边,去白云庵这次必然也是要跟上的,只是看情况也没到非要去白云庵带发修行的地步把? “我有事情需要调查清楚,这次回去可能会有危险。”北墨染当然知道绿言和红石一定会陪自己回去,可是自己未来要调查的真相和皇上有关,那些怪人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制服的,可想而知,日后的每一步都万分艰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跟小姐去,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王爷那边要不要交代一声?”红石试探着问,虽然自家的姑爷是个短命的,可对小姐也算是真心的好,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姐总是对姑爷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不必了,他知道,好了,我也乏了。”北墨染说着打了几个哈欠,绿言和红石赶忙准备起来,要知道自家这位小姐可是说睡就睡,从来不关心时辰也从来不在意是不是需要吃饭。 与此同时,北墨染已经抱着雪花到了床上躺着,整个人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毕竟这身子还不够强,稍微劳累一些就会困的要死,北墨染的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瑞雪院处处寂静,绿言和红石倚在门框上瞧着外面的雪景,雪花窝在北墨染身边也呼呼大睡起来,倒也算是个冬日的安静下午,只是别的院子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光景了。 流风院里,柳絮正在忙着准备礼品,毕竟是三位妹妹新入府,至少第一印象要维持好,北墨染可以随意置之,可柳絮却不能,毕竟她现在是侧妃之位,该有的礼数也是要有的。 因为三位侍妾到的时间有些晚了,就被李勇安置在了之前青莲居住的潇湘院,落英和落雪对于这个安排不很满意,毕竟她们不习惯同别人同住一个院子,但是画眉倒是温顺的很,毕竟是宫女出身,对吃住没那么讲究。 潇湘院是之前青莲待过的,落英心里有些不踏实,毕竟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青莲也是个侍妾,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净慈师太从白云庵里给赶了出来,现在自己住在潇湘院,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各位暂且都住在这里,俗话说得好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兵,潇湘院不仅仅住过青莲一位小主子,再往前数也住过几个,只是王爷向来不近女色,倒也是耽误了。”李勇说完之后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安排人手安置院子,但是剩下的三个倒是听明白了,司冥寒平日里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能对北墨染这样实在是宠爱有加,李勇这是在告诉她们既然进了王府的门就不要肖想别的了,总也轮不到他们,这前前后后来了有不少人了,可又有谁曾经入过王爷的眼呢? 落雪擅古筝,曾经一曲名动京都,虽然看上去娇娇小小的人儿,可是武功也是有的,同屏西公主又是好友,自然不会漏掉寒王府的消息,此时一听李勇这么说,当即就堆了笑:“李管家说的对,咱们也不是进了潇湘院就不出去了,也不总是住在这里,风水轮流转嘛。” “还是妹妹聪慧,姐姐是不如你了。” “我就住偏房吧,二位姐姐本就是亲姐妹,住在一起也方便些。”画眉说着行了礼才指使这下人把自己的行李搬到了偏房。 倒是个知趣的,落英这么想着,又堆了笑将李管家送了出去,毕竟李勇是王爷面前的红人,把他拉拢过来绝对不是一件坏事儿,那北墨染这些日子就又要回到白云庵修行去了,到时候凭借她们两姐妹的手段,就不怕司冥寒不动心! “三位妹妹可都收拾好了?我给妹妹们接风,不如今晚就到我那里用膳吧?”柳絮说完就指使着下人将三人的礼物都带了来,今日的柳絮可算是端出了侧妃的范儿来,整个人从头到脚无处不透露着一种尊贵与威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正牌寒王妃。 第二百一十六章 虚以委蛇 第二百一十六章 虚以委蛇 “是柳絮姐姐吧?”画眉倒是很是热络,只因为当初柳絮和她都是宫里的人,也是在太后身旁伺候的,昔日的姐妹现如今成了竞争对手,在寒王府之中再能遇见也是种缘分。 “画眉?”柳絮惊讶之间脑子在飞快的运转着,其余两个是一对姐妹,这个单枪匹马,现在正是拉拢的好时候! “好妹妹,怎么是你?”柳絮这一句话出来倒是惊着了落英和落雪,谁能想到画眉在寒王府还有这层关系?北墨染即将要去白云庵继续修行,这王府之中还不是事事都是柳絮说了算?这当口画眉先一步和柳絮有了交情,以后该怎么办? “落英落雪拜见侧妃姐姐。”落英和落雪到底是皇家出身,不慌不忙的行了礼,画眉倒是亲切的上去牵了柳絮的手。 画眉整日伺候在慈宁宫,自然知道司冥寒对北墨染的宠爱,前两次晴宜郡主还因为这个事情把垂柳一顿好打,这事儿在宫墙里都传遍了,要不是太后娘娘这次点了名要求自己来,画眉心里是不想来的,谁都知道寒王一向严肃冷冰,且喜怒无常,当时在百草宴上直接一言不发就将一名富家小姐扔进了水池中差点儿淹死,自己能到寒王府来,只求此生平平安安的就成了,根本没想着能争宠。 “昨儿个你们来,我没去迎,今儿姐姐给你们带了点见面礼,可别嫌弃。”柳絮面上堆笑,招呼下人把自己准备的几样最好的给拿了来。 “落英,这是王爷先前赏我的翡翠镯子,通体碧绿,衬着你最好了,落雪,知道你喜欢弹奏,这是一些谱子,专程找了人寻来的,只是姐姐不懂,放在手里也耽误了它们,这便送给你了。画眉,你我本就是旧识,我按着印象给你做了套舞衣,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柳絮还在念叨着。 “初来乍到,也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日后有伺候不到的地方还望姐姐能提点提点。”落英说着,笑意盈盈。 “那是自然,咱家王爷平日里都在书房忙碌,也常常出门,我待会儿去看看,晚膳的时候咱们再见。”柳絮虽然嘴上说的风淡云轻的好像很有把握的,但心里还是打着鼓,司冥寒是个谁的面子都不给的人,但是好歹这次是太后娘娘赐的人,晚膳总要一起吃个团圆饭吧?更何况这三位心里想着的估计都是晚上王爷会到谁的房里去。 柳絮迈着小碎步离开潇湘院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小厨房琢磨做点儿什么好找个由头能见上司冥寒一面,此时的司冥寒正在书房的躺椅上抱着汤婆子看着外面的雪景。 真是造化弄人,本来想着今年这初雪的景象是无缘和北墨染一同欣赏了,谁又料到北墨染恰巧在那天被他带离了白云庵呢?此时的瑞雪院静静的,仿佛融进了窗外的雪中一般,司冥寒心里纳闷儿,难不成北墨染又睡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王妃这么爱睡觉。 “李勇,去瞧瞧染儿在做什么。” “不必了,我亲自去瞧瞧。”北墨染牵起一抹暖暖的笑意来,背着手离开了书房。 “参见王爷。”绿言和红石有些小心的给司冥寒行礼,内心无比纠结要不要去把北墨染给喊起来。 “嘘。”瞧着这二人的反应司冥寒就知道一定是北墨染睡着了,顿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卧房的门,娇小的人使劲儿的窝在被子里,裹得像是个蚕宝宝一般,熟睡的北墨染带着恬静的美好,让司冥寒不忍心去碰触。 紧挨着北墨染的是雪花,小小的脑袋紧贴着北墨染的脸颊,也是睡的很熟,这一人一狐的样子让司冥寒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而后坐在了床边上守着,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羡慕起这只雪狐了,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北墨染身边,在她需要的时候永远守着、呵护着。 北墨染正在做着美梦,梦里是一个少年的背影,温暖的可以融化她冰封多年的心,可却突然就变成了司冥寒的脸,北墨染惊恐的不断想要逃离却永远也摆脱不掉,好像是梦魇又好像是魔咒一般,怎么都逃不掉。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看到了那些怪人的脸,她猛的惊醒过来却又撞进了司冥寒的眸子里! “怎么了?”司冥寒拥她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至极。 雪花听到动静也被惊醒,而后就瞧见了司冥寒,本来还想一下子扑进北墨染怀里,这下直接神色警惕的瞧着司冥寒,而后任命的往被子里窝了窝。 “我……”北墨染想说什么却又迟疑了,毕竟……自己的梦境多少和司冥寒扯上了关系,还是不说的好。 “不想说就别说了,饿了么?”司冥寒见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没睡好,说来也是,劳累了一趟在这种阴冷的天气里估计也睡不好。 北墨染正在纠结该不该说的问题,也没听清楚司冥寒的话,不是没听清楚,是压根儿就没听见:“你也不去瞧瞧新来的三位姐姐?”说来也奇怪,寒王府里的这些女眷就属北墨染最小,但也就属她的位分最高,虽然前后相差也就五岁左右,可北墨染心里还是觉得蛮奇怪。 “饿了么?”司冥寒压根儿不接北墨染的话,继续自顾自的问着。 “不饿,问你呢,那三位姐姐想着怎么安置啊?总挤在潇湘院怕是不成吧?”北墨染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司冥寒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留着吧,总不能送来瑞雪院吧?”司冥寒又用力的抱紧了北墨染,因为两人之间隔着被子,北墨染的抵触心理也减弱了很多。她小心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而后听着司冥寒强有力的心跳声觉得此时此刻的光景真是美好的可以。 北墨染刚想抬头回答一句反正我以后住白云庵又不住瑞雪院了,你爱给谁住给谁住喽?就觉得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司冥寒这个臭不要脸的竟然趁着自己在想事情就亲了自己的额头!北墨染惊讶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对于一个活了二十八年还守身如玉外加初吻都没送出去的人来说,额头上的亲一口足以让她一瞬间大脑空白! “你……”北墨染刚想说话,司冥寒就做了噤声的手势接着就吻上了她的唇! “你混蛋!”北墨染气急败坏的刚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禁锢了,放在以前还有逃开的可能,可现在这副身子对司冥寒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只是轻轻一下,司冥寒就知趣的离开,末了还不忘舔舔自己的嘴唇:“夫人,好美味。”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下厨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下厨 柳絮在小厨房折腾了大半天,新制的杏仁酥,陈酿的梅花酒,再加上前一阵子新作的冬衣,柳絮吩咐丫鬟拿着,自己走在前面到了书房,路上还是有些积雪的,柳絮刻意穿的有些单薄,手上因为沾了冷水有些发红,因为急匆匆的出门怕错过司冥寒在书房的时辰也没顾上重新梳洗打扮一番。 北墨染刚想上去跟司冥寒拼命,可司冥寒却早早的远离案发现场,还不忘在出门前探出头来:“晚上就来你这儿吃饭,给我备点儿豌豆黄,要你做的。” “吃你个大头鬼!”北墨染堂堂极限单兵,穿越过来被人欺负也就算了,还嫁给了司冥寒这个小贼!现在可好,又是被夺了初吻又是被人抱了,北墨染只觉得周身上下的气场一下子就不好了。 绿言和红石听到了司冥寒的嘱咐,瞧着时辰也快到了,忙不迭的去厨房准备,只是小姐从小双腿残疾,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着,怎么又回下厨? “不是想吃么?就做给他尝尝!”北墨染直接掳了袖子就奔向了厨房,绿言和红石面面相觑,怎么小姐一前一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潇湘院中,落英和落雪正在指挥着丫鬟给自己更衣打扮,大有艳冠群芳的觉悟。落英的发髻是高高的凌云髻,再加上之前太后娘娘赏赐的一套金饰,整个人珠光宝气,再加上一袭紫色的长裙,领部是上好的兔毛,显得高贵又大气。 落雪倒是同往常一样挽着发髻,只是头饰上选了最近在小姐圈中流行的样式,流苏和璎珞相结合,又点了朱红色的花钿妆,末了还不忘在有眼眼角下点上一颗泪痣,有种我见犹怜的即视感。衣裳是玫红的渐变色长裙,直接逶迤到脚边,叫上也是小巧的绣鞋,绣着点点翠竹,不同于落英的高贵奢华,更有一种画中软妹的感觉。 画眉的丫鬟精挑细选了几身衣裳催着画眉仔细打扮一番,可画眉确实有些不耐烦,女子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必须要以色侍人,而她虽然只见过北墨染几次就知道司冥寒的宠爱绝不是因为北墨染天生丽质,而是打心里的疼宠。 得到男人的一时喜欢不算什么,可能让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寒王爷这么在意的人一定有自己特殊的地方,先到这里,画眉选了一套碧色衣衫,只是稍作点缀就在前厅品起了茶。 柳絮在书房门外等了一会儿,李勇远远地瞧见才走了过来,若不是暗一的禀报,他才不愿意管除了王爷和王妃之外的人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成什么样子。 “主子这是要做什么?”李勇佯装急匆匆的赶来,一上来就行了礼,面色上更是着急,显然是因为自己不能及时来见而心存愧疚。 “想来王爷在书房吧?”柳絮也不傻,自然是猜到王爷并不在书房,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爷今天一整天都在王妃跟前儿守着,说是王妃天气冷了犯困,这个时辰想必已经开始用膳了。”李勇回答完之后等了一会儿见柳絮没缓过劲儿来,马上又补了一句。 “主子若是有急事可以到王妃娘娘院子里看看……”李勇又加的这一句话直接让柳絮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北墨染那里?!柳絮只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与此同时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缩成了一团,那种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柳絮险些因站不稳而摔倒。 “王爷可说过怎么安置新来的三位妹妹么?” “不曾提过……”李勇这句说的可是实话,司冥寒确实是半个字都没提过。 “那,晚膳呢?”柳絮又问,好歹人是太后娘娘精挑细选送来的,一起吃个饭还是会的吧?当年自己和另外四个一起进府的时候,王爷的态度也要比今天好上个百倍不止。 “怕是要王爷自己拿主意了,不过可能王爷晚上直接在王妃娘娘那里用膳,哟,瞧我这眼睛唷,主子这是准备了东西想着交给王爷呢吧?不如奴才帮您转交?”李勇一拍脑门才反应过来柳絮一直站在门外还让丫鬟们拿着点心盒子和小包袱是想做什么。 “不必了。”柳絮淡淡的说着,转身带着丫鬟往流风院走去,只是脚步有些不稳,天寒地冻,自己穿的又不多,手指冰凉出门出的着急也忘了披件披风。 李勇远远地看着柳絮的背影,只觉得自家的王爷真是惹下了不少的桃花债,可柳絮这又是何苦呢?明明知道王爷心里没她,还这么献殷勤让人打脸又是何必? 北墨染一边准备着晚膳一边骂着,毕竟这是在王府,北墨染没有大声说出来,在红石和绿言眼里就成了神神叨叨不知所云,现代人常用的词汇古代人当然不懂。 极限单兵的训练很是艰苦,要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所以北墨染练就了什么东西都能吃下去的本事,如果条件好一点也会自己想方设法的把能搞到的食物做的美味一些,到现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场。 只见北墨染三下五除二的就准备了四菜一汤,虽然都不是什么复杂的样式,但是对于这个在古代来说富家小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性子,北墨染这样的举动已经足以让一众下人们惊诧不已了。 终于做好了,北墨染长舒一口气,拍拍手掐着个腰就冲着房顶上喊:“夫君啊,你别躲在上面了,快下来吃饭吧!” 其实司冥寒压根儿就没离开过瑞雪院,一直站在房顶上欣赏雪景也顺便观察观察北墨染下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万一这丫头一时生气给自己下了毒可怎么办?本来还有几年的光景好活,别让她一冲动自己今年连年都过不了就惨了。 瑞雪院院子里的腊梅开了,司冥寒打小就很喜欢这种味道,而此时他正直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从天而降。 红石也是习武之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司冥寒的藏身之处,北墨染一边做着饭一边都能知道王爷去哪里了着实让她吃了一惊,不过想来也是,小姐自打先前被从府上的荷塘中救出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似的,又常常让她们意想不到,所以这一点红石并没有多想。 柳絮的流风院和瑞雪院相隔不远,此时她好巧不巧的正好经过瑞雪院的院门前,听到院里的热闹声响,嘴唇都要被咬破了。 小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家主子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可在以前王爷也不至于将柳絮忽视到这个份儿上,自打王妃娘娘进了府,王爷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冷淡是针对所有人的,而现在针对的却是除了北墨染的所有人,这就让人心里有了计较。 “主子,不如进去问问,许是王妃这边也想着一起用膳呢?”小秋小声的提议道。 柳絮心里也不好受,本来已经夸下海口说王爷晚上是一定会邀请新来的三位妹妹一同用膳的,可眼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而自己却连王爷的面儿都没见到,说出去自己以后在王府中的地位怕是要不保,当下下定了决心,转而走进了瑞雪院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去三年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去三年 “天都擦黑了,怎么还没人来传话?”落英已经在房里转了几圈了,却还是没等到有人来传话,不禁有些着急。 “姐姐莫急,这寒王殿下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没准儿现在不饿也说不准?”落雪倒是淡定得很,一边欣赏着柳絮刚送来的谱子,一边儿拨弄着琴弦给古筝调音。 “你发现没有?咱们进门当天好像王爷刚刚带着王妃从府外回来?”落英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 “说到这个,咱们进府的时候好像那位柳侧妃并没有在场?”经了落英的提醒,落雪也想到了什么。 “要是没猜错,这位柳侧妃只不过是个幌子,王爷根本不在意她。”落英想了想突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但这个结论却是她不愿意接受的,毕竟北墨染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咱们不是第一批进府的,之前的几位只剩了柳侧妃一个,可见她也并不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只要北墨染一走,天长日久,王爷必然会对咱们姐妹上心。”落英倒是一副信心百倍的样子,不过这点自信也不算什么,毕竟落英无论从出身还是长相都远胜于柳絮,身段也不差,可落雪心里倒是有点犯怵,她和落英本是亲姐妹,样貌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可此时就是有股子不踏实的感觉慢慢沉积,落雪只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 柳絮前脚进了瑞雪院的门,风少卿后脚就来了,因了他功夫也不错,再加上司冥寒私底下查过他和北墨染的事情,王府的暗卫们倒是对他的突然造访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暗一早早的就给司冥寒传了信儿。 “柳絮见过王爷。”柳絮微微颔首行了礼,之后抬起头就看到了一脸冷淡的司冥寒,眼眸中的神色没有半分改变,好像自己完全不存在一般,柳絮握了握拳头,还是继续说道:“今儿个是几位妹妹的第一晚,不如都到我那里一起用膳可好?” “呀?原来是姐姐,快进来一起吃吧,来的时间刚刚好。”北墨染正端着一盘子豌豆黄往屋里走,恰巧就瞧见了柳絮来了,本着来的都是客的原则当然要请她一起吃饭了,本来这菜量就够。 柳絮听到这话拳头握的更紧了,司冥寒像是没听到北墨染的话一般,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没空。”之后背着手进了门,还没等到门口就听到了风少卿的声音。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说墨染啊,想请我吃饭不用这么主动吧?”说完就直接从天而降,北墨染听到这话差点把盘子给扔出去砸他!怎么哪哪都有他! 司冥寒心里也是很凌乱,谁能想到外界传言嚣张无比的风家少主竟然是这么个不要脸的!柳絮也是愣了,怎么突然出来个男人就堂而皇之的进了北墨染的院子,并且司冥寒并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见到守卫? “叫她们来,过时不候。”司冥寒命令一般的传进了柳絮的耳中自然也传进了北墨染和柳絮的耳朵里,北墨染嘴角一抽:“绿言,红石,快准备准备,看来今儿咱们瑞雪院也好好热闹热闹了。” 风少卿倒是不以为意,直接进了门就坐了下来,今日的他一身黑色裘衣,里面是月白的长衫,头发倒是规规矩矩的束了起来,倒是让北墨染眼前一亮。 柳絮得了司冥寒的允许,忙不迭的差人去叫落英、落雪和画眉,自己也跟着进了屋。 司冥寒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怎么每次自己算好的事情都没有按照预计的方向发展?之前北墨染说要和百里千枭出门看紫鸢花,自己就想总有办法支走百里千枭自己也就能和北墨染单独相处了,结果还整出了个毁容的事情。今儿是刚刚和北墨染有了一些进展就被一帮没事儿找事儿的人搅了局,明明是北墨染亲手做的晚膳!北墨染可是他司冥寒的王妃! “瑞雪院?”落英有些疑惑。 “是的,王爷本打算在王妃娘娘那里用膳,侧妃娘娘提议一同用膳,这便来请三位主子了。”冬雪如实回禀,面上的恭敬神色丝毫不减。 “那便带路吧。”落英回头看了一眼落雪,四目相对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画眉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天已经全黑了,冬雪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四人无话,只能听到脚踩雪地的咯吱咯吱的声响。 有四个外人在,又多了风少卿这个凑热闹的,这顿饭不欢而散,风少卿还不知死活的大夸北墨染的厨艺好,不知吃了多少司冥寒的眼刀。司冥寒是第一个离开的,之后是柳絮,再然后就成了风少卿,见司冥寒走了,三个侍妾也没什么可待的,也都告辞,北墨染一边瞧着这满桌子的残羹剩饭,想起司冥寒和风少卿在饭桌上较劲的样子就觉得满头黑线。 翌日,北墨染早早起身开始收拾包袱,这次到白云庵不是小住,是长住,一住就要三年,包袱自然是要好好收拾的。柳絮的内心也是激动的,也早早起了身,新来的三人谁都没跟司冥寒搭上话自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又想到北墨染马上就要离开,也是迫不及待。 “真的不用跟王爷打声招呼?”绿言又开始唠叨了。 “他会来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期待还是直觉,北墨染总觉得司冥寒一定会为自己送行,而这一想法很快得到了验证,司冥寒就在门外等着,等到北墨染出门就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将带她到了王府的大门口。 柳絮、落英、落雪还有画眉早早的就候在了这里为北墨染送行,虽然北墨染平日里也不是个好惹的,但毕竟人家身份在那里,王妃要出门修行,这一众人怎么能不不来送行?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我这次一去三年,你保重。”离别的话北墨染最不会说了,在她看来这又不是生死离别,走个过场也就算了,可司冥寒眼神中传达出来的信息明显是希望能听到两句嘱咐的,于是北墨染才说了这句,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朝着马车走去。 “等等,她们跟你一起去。”突然,司冥寒开了口。 “什么?”北墨染吃了一惊,此时其余四人的内心也是无比凌乱的,只希望刚刚听到的那句话是错觉!司冥寒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怎么王妃要去修行还要带上全部家眷跟着去修行? “染儿是没听清楚我的话么?”司冥寒的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白云庵适合清修,她们就算了,我怕净慈师太就赶出来几个,不是给咱们王府抹黑么。”北墨染说的也是实话,上次青莲不就被“请”出来了?这几个新来的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万一又出了事儿算谁的。 “她们不敢。”司冥寒话音刚落就又来了两辆马车,而每辆马车都准备了足够的行李,司冥寒这是先斩后奏啊!可怜这四位美人儿还在内心无比欢喜着,谁知道一下子就要被发配白云庵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庵主相救 第二百一十九章 庵主相救 落英和落雪有些呆楞,相比她们二人的反应,画眉倒是自在从容的多,既然王爷根本不曾在意她们,又留她们在府里做什么?保不齐哪天觉得烦了就把她们给打发走了,想到这里,画眉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不敢?青莲当初也不是个胆子大的,到最后不也是想害我?”北墨染哈着气,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北墨染实在是想不通了,司冥寒这是想干啥,还嫌白云庵不够热闹么? “让她们伺候你,绿言和红石跟你修行就好。”司冥寒依旧神色淡淡,在周遭人头上默默的响起一声惊雷! 如果说刚刚的那句只是司冥寒怕北墨染在白云庵寂寞,现在这句是直接无视了剩下几人的身份,就连画眉听了之后也有些站立不稳,更别提从小养尊处优的落英和落雪了。 “王爷,这恐怕不大好吧?”柳絮犹豫了许久但还是开了口。 “王府还轮不到你说话。”司冥寒直接就是一句冷漠的回击。 北墨染见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结论,自己先上了马车,毕竟这是清晨,冷得很,自己这副身体可禁不住久冻。 “还不快去,染儿都冻坏了。”司冥寒的眼神扫过其余四人,之后也上了北墨染的马车。 四人面面相觑,还是落英一咬牙一跺脚把愤恨都吞进肚子里率先一步开始了行动。落雪紧跟在后面,今日这一出倒是印证了自己先前不安的心理,只是此时落雪心中所想的恐怕比落英更加阴暗。 “我送你!” 司冥寒没有再多说什么,说完这句话就开始闭目养神,北墨染想问又没机会开口,这样一路无话,北墨染也觉得路途有些遥远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 突然马车开始有些不正常的颠簸! 北墨染猛得睁开双眼就看到司冥寒一脸冷冽,比外面的寒冬都要阴冷上几分。 “禀告王爷,有人偷袭!”这是暗一的声音!难不成司冥寒早就料到了有次境遇? “抓活的。”司冥寒冷静的下了命令紧接着也下了马车。 北墨染当然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当初不也在路上遇到过北安璃和北思雪安排的人手伏击么?芊芊素手上马上出现几根毒针,眼底也闪过一丝狠辣,多久没杀过人了,这些毒针都想尝尝人血的味道了! 柳絮他们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躲在马车里不敢轻举妄动,倒是落雪抽了鞭子就出来应战!别看她平日里柔柔弱弱,可战力也是有的! 来刺杀的是五名黑衣人,浑身上下只露出了双手和眼睛,司冥寒正在和一人纠缠,黑衣人也不攻击只是一味的躲闪,但明显的他躲闪的游刃有余!不好!北墨染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杀气,想也没想直接射出三根毒针,杀气却丝毫未见减少反而越发强烈!北墨染迅速转身同时手上又出现了几根毒针,黑衣人虽然招式凌厉但眼神中却没有杀气,北墨染几个闪躲之下终于将一枚毒针扎入了黑衣人的手上。 司冥寒这里虽然显得游刃有余,但北墨染知道他现在已经有些疲乏了,一旦招式凌乱就极有可能被人伤到,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北墨染双手同时出现多枚毒针就朝着司冥寒的方向奔去! 一众暗卫虽然都知道自家这个王妃娘娘是深藏不露的主儿,但也没想到能有这么厉害,当即心里都开始敬佩了起来,就连开始对北墨染产生怀疑暗二都觉得她能解开书房的机关一定是有高人指点,不然怎么能顺便就解开了师父他老人家在兵器库设置的机关呢? 落雪几招就败下阵来,但是显然黑衣人的目标并不是她,只是将她逼到无法再起身迎战之后就直奔北墨染而去!落雪也想不通了,难不成北墨染竟然还招惹了这般厉害的仇家? 这五个黑衣人的战力不容小视,司冥寒也觉得渐渐抵挡不住,就更别提其余的暗卫了,北墨染只顾着去帮助司冥寒没料到之前那个黑衣人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小心!” “染儿!” “小姐!” 几乎在同时,北墨染扑在了司冥寒的身前嘴角还带着笑意,千算万算,果然是应了那么一句:身体的反应更诚实,眼见着司冥寒有危险却不由自主的冲了上去,这种感觉算不算喜欢?那在现代时有温暖笑容的大男孩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呢? 红石已经不敌对手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人朝着北墨染而去,撕心裂肺的喊着小姐小心。 司冥寒想要推开北墨染可已经迟了,那黑衣人的速度极快,好像是受过某种特殊训练一般眼神狠辣动作飞快直扑而来! 北墨染认命了,万万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却也摆脱不了死在别人手上的命运,可她不想闭上自己的眼睛,如果说在狼云山的悬崖下自己决定不再伪装大胆的活出本性,那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什么叫喜欢了。 北墨染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司冥寒,真是可惜,意识到的时候竟然就要分别了,也算是自己作孽太多的报应吧。 眼看着黑衣人就要得逞,一个白色身影突然一闪而至只用一柄拂尘直接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白衣人以一敌五,瞬间就控制了局势! 而在此时,北墨染还保持着随时准备牺牲的姿势,司冥寒一下子把她搂紧了怀里,他低声的念到:“染儿,染儿,染儿。”声音低低的,好像失而复得的狂喜! 黑衣人见抵挡不住,约定好了一般直接撤退,此次一战倒也没有人丧生,算是最好的结局,司冥寒命众人原地休息,而自己却牵着北墨染的手直接跟白衣人道谢。 这白衣人以白纱蒙面,背对着他们,北墨染此时对变成强者的渴求达到了顶峰!不为别的,刚刚的局势若不是有人前来帮忙,自己现在已经丧生,根本不存在生还的可能! “墨染姑娘可是不认得我了?”这一声出来让司冥寒不禁有些疑惑,按理说北墨染不会认得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啊,可眼前的人显然认得北墨染并且关系还挺好的,直呼其名了都。 北墨染瞪大了眼睛仔细的瞧着,这声音确实似曾相识,难不成…… “庵主?!” “算你聪明,我带你们上山。”庵主倒是也不端架子,直接爽快的允诺要带众人上山。 “妹妹你没事吧?”落英瞧着落雪身上的伤痕心都缩成了一团,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同别家姐妹相争不同,落英和落雪两姐妹是真的关系好,也许是从小一直生活在一起的陪伴或者是亲姐妹天生的牵挂,总之是北安璃和北思雪不能比的。 第二百二十章 拜师 第二百二十章 拜师 柳絮和画眉紧紧依偎在一起,这种时候,司冥寒眼里只有北墨染,落英和落雪是亲姐妹,在意她们的人也只能是她们自己,才刚刚离开王府就有此境遇,柳絮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丝恨意,但是却丝毫不被画眉察觉到端倪。 庵主骑着马走在前面,大有一副为她们保驾护航的气势,北墨染瞧着就乐了,这庵主也是个年纪不小的人了,倒是也喜欢出风头,今儿这一身打扮倒是干净利落,丝毫没了当初北安璃口中乞丐的样子,自然是看上去飒爽了许多。 “他曾为你解围。”司冥寒这话直接说的肯定句,此时北墨染正窝在一边眯着,这身子骨是真的经不起折腾,才打斗了不一会儿就累的可以,此时昏昏欲睡,司冥寒见她没答话只伸出手臂来将她圈进怀里也眯起了眼睛小憩,不知怎的,一闭上眼睛就闪过北墨染方才睁大眼睛瞧着他看的样子,那眼神中有遗憾有惋惜有一些他也不明白的情愫,独独没有害怕,想到这里,司冥寒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自己这位王妃也并不是半点都不在意他的。 白云庵门前早就站立了迎接的众人,不仅仅是净慈师太亲自来迎,四位长老也都齐齐出动,看来还是庵主的面子大! 跟上次来白云庵不同,此时北墨染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面上带着笑,走路也轻得很,和司冥寒牵着手走在庵主的后面,之后是柳絮和画眉,落英和落雪跟在最后,然后才是绿言和红石还有一些拎着行李的下人,怜儿也在其中。 “今日我便破例收北墨染为徒,打今日起,北墨染就是我的徒弟,谁都怠慢不得!”庵主也是个急性子,刚刚坐下就嚷嚷着收北墨染这个徒弟。 “北墨染拜见师父!”北墨染也不傻,庵主既然武艺这么高强,跟在他身边必然是受益匪浅,正巧人家也开了口,不同意是绝对不可能的。 北墨染接过净慈师太递来的茶,直接行起了大礼而后将茶双手奉上递给了庵主,庵主好像心情大好,一口饮尽:“哈哈哈哈,好啊好啊,没成想我还能寻到徒弟,真是老天开眼,祖师爷保佑!” “染儿自打今日起就要在白云庵中叨扰各位了,请受我一拜。”司冥寒说完直接行了礼,倒是让柳絮她们惊了一惊!司冥寒是什么人?那是当今的寒王,是先皇唯一一个嫡亲的儿子,甚至是比当朝天子都更有登基为政的权力,就算是在太后面前也是不轻易行礼,更是个随性的人,有时候连走都不打一声招呼,而此时因为北墨染却当众行起了礼,面上也恭敬不已,这个北墨染的地位当真是不低! “王爷哪里的话,现在墨染是我徒弟,你也就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来来来,早就听说你棋艺不错,今儿咱们就切磋切磋……”庵主倒是也不客气,然而等他们二人走远了北墨染才反应过来自己至今都不知道庵主的姓名,这恐怕日后称呼起来不大好吧?连尊号都没听人说过,还是找个时间该好好问问,别失了礼数才好。 北墨染住回了静心堂,柳絮和画眉住在北安璃之前那个院子里,而落英和落雪两姐妹被安置在了距离静心堂并不远的清修院,听名字倒是应景,可就是不知道这两姐妹心里在想什么了。 司冥寒没有久待,早早便带着其余人等回了府,临走,北墨染伸手刮刮他的鼻子:“夫君啊,照顾好自己,三年之后咱们比试比试,看看我有没有长进!” “好啊,到了那时,你也长大了。”说罢,司冥寒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北墨染,瞧得她身上打个激灵。 “记得接我回家。”望着司冥寒的背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对于刚刚意识到自己心意的北墨染来说,甜言蜜语是不会说的,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小纠结。 日子一晃,三年也便过去。 静心堂里的梅花开了又败,瑞雪院里的雪花坠了又散,雪花长成了大狐狸,有时候北墨染都觉得自己抱不动了。 绿言对待人事更加通透,而红石的性子也收敛了许多,柳絮除了必要的出门之外都守在屋子里誊写佛经,北墨染曾经看到过,厚厚的一大叠,听她说这是给司冥寒祈福祝祷。画眉也是个有耐心的,本就满身舞艺,天气好的时候时不时能瞧见她一袭舞衣就在院中的秋千旁翩翩起舞,舞步越来越熟稔,身段也越来越好。 落英和落雪也过了先前不服气的阶段,渐渐地有些接受了现在的生活,北墨染倒是觉得现在的日子也不错,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关于司冥寒的消息,夹杂着风家少主的还有百里千枭的,她知道屏西公主和晴宜郡主都在为夫婿的事情着急,也知道风家的产业越做越大,商业街也开了起来,朱雀街上一派热闹景象。 三年光景,大户人家每到月初都会收到一份风家送来的最新款首饰的小样还有几件主打款衣裳的成品,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北墨染的荷包也越来越鼓,但这一切除了她和崔大师之外谁都不知道。 百里千枭也到了选夫人的年纪,还听闻镇南王府过段时间该选出新任世子了,北安璃的消息倒是少的很,大体也是过得不错吧,北思雪也到了出嫁的年纪,许配给谁也断断不会是她口中的百里哥哥的,当年的事情他们几人都心里有数,打那之后,百里家和相府的关系就冷淡了许多。 晴宜郡主倒是没少给司冥寒献殷勤,都被冷眼挡了回去,北墨染也算是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喜欢百里千枭了,他对每个人都好,从来不接受却也从不拒绝,不懂拒绝的男人还不如是个花心大萝卜,好歹也会专注的对一个人而不是到处招蜂引蝶。 “墨染,来,为师看你最近偷懒了!”庵主又开始念叨了,自打成了他的徒弟,隔三差五就要切磋一回,北墨染别的没学会,轻功倒是出奇的好!庵主姓谁名谁他一直没有透露过,就连四大长老和净慈师太都不清楚。本来北墨染的外家功夫就不错,在现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学这些轻工什么的也算入门很快,并且很快就掌握了要领,进步更是一步千里,如今的北墨染别的不敢说,打过黑衣人当然是不在话下。 “师父,您来的真是时候!我刚刚淬了一种新毒,您快来瞧瞧!”北墨染说着嘴角带笑,手指缝间早就准备好了毒针。 “来来来,别伤了雪花!”师父直接从天而降,伸手搭在北墨染的肩上将北墨染带到了早课堂前方的空地上。 “嘿嘿,师父,这次要是输了我要垄断白云庵的所有需要!” “口气不小!我怕你吃不下!”庵主微微一笑倒是高兴的紧,这证明自家徒弟厉害!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选择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选择 北墨染不敢怠慢,一个侧身躲过了师父的一次偷袭。 “集中注意力!” “师父你这老骨头可要当心了!”北墨染神色一冷随即一排毒针直直的朝着庵主射了过去! 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点,毒针擦着庵主的衣袍闪过。 “哟,还是要加强练习啊。” 北墨染刚刚那一下其实根本就是虚晃一枪,经过了三年的不懈钻研,她早已将如何使用毒针练习的炉火纯青,刚刚的毒针本没有任何杀伤力,就算是有幸伤了庵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庵主这时却突然用了九成的精力来面对北墨染这个小丫头,虽然北墨染距离及笄还有几个月,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她的武功精进了不少,庵主左右闪躲也不忘抓住时机打压北墨染,北墨染闪躲不及就直接挨了庵主一掌! “嘶……”北墨染倒吸一口凉气,肩膀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庵主并未使用任何兵器却仅凭掌风将自己的衣衫割破,足见其掌风凌厉! 就是现在!北墨染瞧见庵主脸上有些得意,猛地将右手指缝中的毒针一次性全部丢了出去!一开始的毒针只是个引子,有了前面药物的发散,再加上此时的催化剂,毒性一触即发! “咳咳。”庵主只觉得喉咙间有些瘙痒,越发的开始咳嗽不止,整个人再没了什么耐心打斗,连续使出了几个杀招,却都被北墨染巧妙地躲了过去。 这次切磋的结果就是庵主倚在一旁的树干上不断地咳嗽,眼瞧着就有血伴着咳嗽声一起流出来,而北墨染除了肩膀受伤,小臂和大腿上的伤痕也是触目惊心,而庵主却出了现在咳嗽的停不下来之外没有一丝伤痕,高下立见。 “你……你还……真想……杀了师父?”庵主也是醉了,这种毒药虽然不能致命,但是咳嗽的时间一长就会有种把心肝脾肺肾一起咳出来的错觉,震的嗓子和整个胸腔都难受至极,要是长此以往一定能活活把人给拖死。 “不敢不敢,明明是师父不留情面,嘶……”北墨染说着说着就倒抽一口凉气,说不疼是假的,这可是自打穿越以来的最重的一次伤,不过还好都是皮外伤,比不得给自己双腿医治时候的剧痛难忍。 如今的北墨染已经比三年前高出来一大截,现在的按照现代的标准绝对是女神,一米六八的身高,墨色的长发,再加上白皙的皮肤,当年略显稚嫩的五官已经完全长开,脸上施点点粉黛,额间点了鲜红的花钿,衬得整个人充满了灵气。 说话间北墨染到了庵主跟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来,只是让庵主闻了闻味道就立时止住了他的咳嗽。 “越发顽皮了,快去处理处理,再过不久就是及笄礼了,别到时候留下疤痕就好。”庵主捋一捋胡子,踱着步子就走:“处理好了来找我,为师有些话想问你。” 北墨染面上挂了笑,把散乱的头发随意挽了几下,足尖轻点,几个起落就回了静心堂。 绿言刚刚给雪花洗完澡,正准备着将木桶里的水倒掉,就瞧见了北墨染,伤口的血染红了衣衫,让绿言惊了一惊! “哎呀,快去把紫菱膏拿来。”红石倒是脑子转的快了不少,北墨染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之后又被红石小心的涂了厚厚一层紫菱膏。 “不忙,师父找我还有话要说。”北墨染重新洗漱一番换上了藏青色的修行便装就要出门。 “小姐还是在休息一会儿吧,当心伤口发炎。”绿言赶紧提醒到。 “不打紧,这点儿小伤,不处理也不碍事,你们不用跟着了。”说完,北墨染就继续向着庵主住的小院走去。 同净慈师太的住所又有不同,庵主住的地方简陋的很,谁都不会想到白云庵竟然还有这么一处茅草屋!小院外是简单的篱笆围墙,里面中了些应季的蔬菜,还养着几只鸡,更好玩儿的是门口还有三只鹅,完全一副农家院的形象。 倒是庵主,早早的就煮好了茶坐在正厅在等着北墨染了。 “四位长老也在,墨染见过四位长老。”一进门最先看见的就是在一旁落座的四位长老,净慈师太倒是没来。 “虚礼就免了,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的看法,毕竟三年之期将至。”庵主喝一口茶,一脸高深的望向北墨染。 “师父想说什么?”北墨染倒是开始疑惑了,自己自然是要回到王府中去的啊。 “今时今日,你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寒王妃了,更不是相府嫡出的小姐,你现在是我的唯一弟子,更是晋阳郡主的女儿,今后的路你完全可以自己选择。”庵主又说。 “师父的意思是……” “当年在中途伏击的正室当今圣上秘密培养的杀手,他们轻易不会出动,但显然已经盯上了你,若你离开白云庵回到王府,他们必定还会找你的麻烦。” “墨染,若不是你嫁给了司冥寒那小子,现在也不用这般辛苦。”三长老本就是个话多的,遇见这种事情自然是憋不住了,并且自己是打心眼里喜欢北墨染,不希望她卷入麻烦之中。 “师父的话我懂。”北墨染又何尝不知道自己今时今日的处境? “离开白云庵,随便去哪里都好,为师敢保证没人找你的麻烦,你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想跟着风家那小子经商也成,到各地走走看看也好,总比待在王府里每天明枪暗箭的好吧?” “王府不安全。”四长老一向少言寡语,但是每每开口都是直击要害,他说的不错,寒王府确实不安全。 “你怎么想?”大长老开了口。 “不用想了,留在白云庵,我们带你出门游历,总比在府里憋坏了好。”二长老是个急脾气,听到人们叽叽歪歪的商议就麻烦,直接替北墨染做了主。 “师父,各位长老,你们的好意墨染心领了。墨染知道及笄之日将到,按照当年的约定是该回到王府之中继续做自己的寒王妃,可现在墨染已经有乐自保能力也已经脱胎换骨,回去必定是陷入一个又一个阴谋的陷阱,大可以选择离开,天高地阔,以墨染的本领闯出一片天地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现在不是墨染回不回去的问题,墨染根本无从选择……” “怎么就不能选?” “自打墨染被许配给寒王爷那日起,很多事情都变了,先是姐妹反目,又和宫里的不少人结了怨,现在更是在追查我娘亲当年失踪的真正原因,若墨染还只是当初那个在相府残废着的小姐,经了这么一遭,必定是不会再回去的,可墨染已经康复,并且已经嫁给了寒王,想现在收手,怕是来不及了。” 北墨染一字一句的说着,屋内出奇的安静,庵主皱着眉头也没再说话。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年,再见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三年,再见 “既然你想回去,那便随了你,好了,你我师徒的情分也不长了,唉……”庵主无奈的摇摇头,末了是一声深长的叹息。 四位长老也都觉得有些可惜,皇室想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可北墨染说的话又句句在理,那便依了她吧。 北墨染何尝没想过离开?自打穿越以来,自己的生活就被完全打乱,就连三观也经常被颠覆,一次一次的九死一生,一次又一次的口蜜腹剑,她看了太多的人和事,从先前的能忍则忍一味示弱变成了后来的出手狠辣,再到现在的无奈,北墨染也觉得很累,可又有什么办法?若是在之前,她可能还会一走了之,可现在她喜欢上了司冥寒,晋阳君主的事情也久久没有结论,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司冥寒的日子不多了,能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陪伴在身边,也算是尽了自己这个寒王妃的本分。 现在她没办法谈自由,更没办法大张旗鼓信心十足的拓展她的商业计划,她已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局,而这个局,一旦选择开始,就不能主动结束,除非自己找到最终的答案,也或者是她停止了呼吸。 显然,北墨染选择了前者,那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拼尽全力查出真相,尽早结束这个看似无解的局。 及笄的日子马上来到,这天,北墨染早早就被叫了起来开始准备及笄礼的所需物品。柳絮、落英、落雪和画眉自然也要参加,因为及笄礼结束的时候也便是她们能回到寒王府的日子。 算起来整整有三年没见过司冥寒了,柳絮整个人都是兴奋的,这种欢喜被画眉看在眼里,虽然不忍说破,却还是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只不过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罢了。 落英和落雪也一早将行李收拾妥当,就等着礼数结束司冥寒亲自来接。 北墨染依照惯例一步一步的完成了所有礼节,因了她现在是庵主的亲传弟子,自然在典礼的末尾要听师父的教诲。 今日的庵主也是一身正装,北墨染倒觉得他年轻时候一定也是个不输司冥寒的美男子,庵主一出场,所有的奏乐也都停了下来。 “依照约定,北墨染三年清修之期已满,今日就可离开白云庵回到寒王府,寒王殿下已经差人在山脚迎接,为师也不便多说,只是有一点,既然你去意已决,不肯继续修行磨练你那焦躁的性子,从今日起,就将你逐出师门,日后天高路远,山高水长,都不可再提你曾是白云庵的弟子,你可知道?” “墨染谨遵庵主教诲。”北墨染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师父已经暗示过师徒情分不长久,更何况这次又是自己坚持选择离开,而白云庵庵主亲传弟子的身份实在是太过显眼,稍有不慎就又会把柄落在别人手上,自己是师父口中的那个人,虽然北墨染到现在都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可以肯定,她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下山去吧。”庵主摇摇头,自己的一番苦心虽然会给北墨染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有时候伤害却比疼爱有效的多,想到这里,庵主轻声叹了口气。 除了北墨染和四位长老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庵主最后的决定有些诧异,这三年来庵主对北墨染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而北墨染的改变也不少,怎么说逐出师门就逐出了?响了许久也没想清楚庵主到底什么意思,不过他的决定总没有错,至此众人开始猜测北墨染是不是又做了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才让庵主在今天的日子里当众公布这个消息。 一时间流言四起。 北墨染不说,红石和绿言也不好多问,柳絮只觉得北墨染好像丝毫都不在意这个白云庵庵主亲传弟子的名分,只是神色淡淡的吩咐下人带上行李下山。 原本以为司冥寒一定会忙到忘了自己今日下山,却不成他不仅仅是派了人来接自己,更是亲自来了!暗卫都在暗处,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司冥寒一个人静静的等在山脚! 三年了,柳絮看到司冥寒的一瞬间就要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过去的冲动了,眼眶早已经湿润,朝思暮想的人近在咫尺的感觉真好,只是这种感觉仅仅维持了一瞬就被司冥寒一句话彻底推翻! “本王是来接王妃的,其余人继续回去清修。” 听完这句话,北墨染就乐了,看样子司冥寒是真心为自己着想了,知道自己喜欢清静! “王爷,王爷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落英实在是忍不住了,柳絮被吓傻了她可没吓傻!自然是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自己进了王府之后不仅没有单独的院子还第二天就来了白云庵,一待就是三年!眼看着能出来了却又被司冥寒的一句话彻底推翻! “寒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寒王妃。”司冥寒没再多说什么,仅这一句话就将其余人的质问全都挡了回去。 是啊,北墨染才是司冥寒主动娶回家的,当时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被寒王殿下亲自抱下花轿带进王府的是北墨染!能和王爷没大没小亲密无间的还是北墨染!就连一众人在山路上遇袭的时候司冥寒眼里心里也全是北墨染! 怪只怪自己想太多!怪只怪这个时代还真有司冥寒这种痴情人! “王爷……”北墨染也有些看不下去,毕竟这么多女人都是奔着司冥寒来的,现在被他匆匆赶回去传出去也不太好,倒不如现在一起回府,日后找个由头再打发了。 “我来接你回家。”司冥寒神色一软,牵了北墨染的手就上了马车,全然不顾一众凌乱的众人。 “暗一,看着她们回去,我和庵主打过招呼。” “是!”暗一瞬间消失在原地,而与此同时,马车也开始了行进。 绿言和红石是被李勇塞进另一辆马车的,原因就在于等他赶到的时候绿言和红石还在原地傻愣着找不到北呢,当即就把李勇都笑了,自家王爷现在越来越不顾忌他人感受了,然而他好像忘了,司冥寒好像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除了北墨染。 又回到寒王府,北墨染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自打进了京都就有种熟悉的感觉,看来自己是真的离不开这里了。 瑞雪院还是从前的布置,屋子里的摆设全都没换,到处都是干净整洁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时常有人打扫。 “啧啧,咱们王府也没那么有钱啊,你瞧瞧我这个屋子,都是不实行的东西了。”北墨染故意挑着刺儿,司冥寒也不说话,只是在她身边还继续牵着她的手,终于回来了,三年了,恍如隔世。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陪你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我陪你 “染儿,回来真好。”司冥寒一下子将北墨染抱进怀里,将头小心的放在她的颈窝处,呼吸着她身上独有的味道,这种感觉,真好。 这下王府里就只有北墨染一个女主人了,绿言和红石打从白云庵回来就一直带着喜色,藏都藏不住,倒是对于庵主的决定有些不解。 “小姐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也没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怎么庵主就忍心将小姐逐出师门呢?”红石自顾自的嘀咕着,绿言本来就有疑惑,但总不至于庵主那么好的人能害了小姐吧?就一直没有多问,此时听到红石的嘀咕,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 柳絮是彻底遭受了打击,自打经历了这一遭整个人有点神智不清,有时候莫名就痴痴的笑了,大部分时间就窝在屋子里一步都不出,一发呆就是一整个上午,吓得画眉赶紧请了白云庵的大夫来,诊治结果可想而知:是心病。 落英和落雪虽然心里也极其不服,可至少还能冷静下来,毕竟她们算是一天都没在王府里待过,别慌,这些年家中也惦记我们的情况,不如想个法子让爹爹把咱们带出去,总好过在这里孤独终老的好。 落英思忖许久才与落雪商议,落雪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海棠花发呆。 北墨染回来之后风少卿第一个上门来拜访,北墨染正吃着点心,听说风少卿来了没一下子噎死就是好的,于是风少卿进门时正赶上北墨染咳嗽的死去活来,缓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消停了。 “听说镇南王要立新一任世子了,没收到请帖么?”风少卿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就开始喝茶:“这点心不错,也不知是谁的手艺”,说完自顾自的又吃了起来。 “知道啊,我庶姐嫁给了镇南王长子司辰皓,那边的消息我一向知道,怎么?风少主也想去凑热闹?”北墨染挑着眉看着风少卿,三年不见,当年的翩翩公子也有了几分稳重的意思? “我可不想,听说他们府上也不太平,我可不去凑热闹,倒是你,刚回来就赶上了,也是巧。” 北墨染一早就收到了请柬,早就传闻司辰皓保不住镇南王世子的位置,这次倒可以一探究竟了,北安璃的消息少之又少,好像自从嫁进了镇南王府就彻底了安静了下来,也没听说给司辰皓生个一男半女,在古代,不管嫁进了什么人家,三年之久都没有开枝散叶的女子都会遭到夫家嫌弃。保不齐现在司辰皓已经是妻妾成群了。 “镇南王府的生意好像不难做?”北墨染没有回答风少卿的问题,毫无预兆的问起了生意。 “除了你这寒王府没让我捞着什么,其他府上的生意都不错,镇南王王妃是个会享受的人,大把的银子都进了咱的账上,你还来问我做甚?” 一直账上就是三七分,北墨染自然对账目清楚的很,风少卿也不明白为什么北墨染会突然问起镇南王府的生意来。 “每个跟风家做过生意的人都会在册上有记录吧?我那庶姐一向不是个心疼银子的钱,我就在想,保不齐她嫁了人也知道勤俭持家了呢?”北墨染没再继续说下去,风少卿却听了个明白,风家虽然财大气粗但也不至于到了随意定价的时候,一般来说新款的首饰和衣裳都分几个等级,北安璃虽然不是正妻的身份,可镇南王王妃可不是个吝啬的人,那就只能说明北安璃现在日子一定不好过! “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得空就快想想怎么吃掉皇宫那块肥肉!”一提到钱风少卿就兴奋! “啧啧,果然是商人,钻进钱眼里了,赶明儿我和王爷去镇南王府的时候也打探打探,看看能不能办成。”北墨染喝了口茶,其实皇宫里的差事风少卿已经掌握了大半,只是没垄断了后宫的用度,可后宫的用度却占了皇宫的将近一半,后宫那些女人又是爱攀比的,这等差事必须拿下才能踏实! “去哪?”北墨染刚说完,司冥寒就进了门,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让北墨染揪心,一定又出去调查了,其实找到了晋阳郡主没准儿司冥寒的这条命能保住。 “去镇南王府上,请帖今儿个一早到的。”北墨染如实回答。 “你来做什么?”司冥寒简直要宝贝死北墨染,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怎么能允许别的男人上门?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风少卿!一想到风少卿曾经到白云庵探望过北墨染,一想到他吃过北墨染亲手做的饭就恨不得让这个人马上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哟,生意上的事情,顺便过来谈谈心。”风少卿真是非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可! “谈心?他说你就信?” “风少卿!”司冥寒周身的气势直接压得风少卿倍感不适,本着他一贯的原则,他翻墙头走了!北墨染满头黑线,这货还是当初那个张狂的风少主么?摆明了小孩子一个! “要去么?”司冥寒突然开口,不想去可以不去。 “去呀,顺便也打听打听她们平日里在聊什么闲话。” “我陪你。” 司冥寒牵过北墨染的手,带着她一起到书房,他翻着书页,她研究着药材的药性,也算是过完了一天。 翌日,北墨染一身湖蓝长裙,红石的巧手给她挽了凌云髻,高高盘起的长发显得北墨染的脖颈越发修长,本就是高挑的个子更显得清秀了许多,头上是司冥寒送来的一套黄金嵌玛瑙首饰,鲜红的红宝石也点缀其中,但看簪子的精巧纹路就知道一定不是寻常之物。 腕上是成套的红玛瑙手钏,有流苏坠子轻轻垂在额间,低头颔首间更是自有一番味道。司冥寒一身藏蓝袖口和领口都是湖蓝外襟,腰带上绣的是大朵的紫鸢花,两人一起上了马车,李勇在前面带路,缓缓的行驶向镇南王府。 在北墨染的印象里根本没来过镇南王府,就算是当初和司辰皓有婚约也未曾见过,可见当时司辰皓有多讨厌自己了。 请贴上并没有说明新任的继承人是谁,只是凭直觉的北墨染觉得一定不是司辰皓,就凭司辰皓曾经当众表示自己和北安璃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就知道这孩子办事儿缺根弦,又在之后动用了王府的银两填了沈婉的空缺还顺便毁了北安璃的清白之身,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北墨染可不信镇南王府里有什么所谓的亲情。 众人落座之后酒席也就开始了,北墨染和司冥寒的地位比较高,所以坐在最靠近镇南王和王妃的位置,舞女们上场的时候镇南王已然开始和众位参加的人开始推杯换盏了起来,王妃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的样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继承人,司辰佑!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继承人,司辰佑! 说实话,北墨染对镇南王妃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虽然这个人有点眼高手低、落井下石,但好歹也惩治了北安璃一番,再者说了,若是真的北安璃在王府中得了势,她的吃穿用度也不会那么少。 “今天请诸位来是想宣布一件事情。”镇南王清清嗓子,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好像没看到司辰皓他们?” “不知道。”司冥寒也有些纳闷儿,按理说这种宴请全家人都该出来的,却一直没瞧见司辰皓,看来这继承人的位置断断不会是司辰皓的了。 “镇南王府新一任的继承人是我的小儿子——司辰佑。”说完,镇南王还向着司辰佑的方向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父亲对儿子的宠溺。 司辰佑?镇南王的小儿子,据说是常年在外奔波,小小年纪也胸怀壮志,北墨染对他的印象并不多,但这人也好过了司辰皓。 镇南王发言完毕,宴会继续照常进行,倒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那不是寒王妃么?听说前不久被庵主从白云庵逐出师门了,真是脸皮厚,还敢参加这种宴会。”屏西公主扫见了北墨染,几年不见倒是有些惊为天人的意思,只是屏西公主还是一点儿没变,说话照样刻薄的很。 “啧啧,寒哥哥也真是的,平白被人抹了黑。”晴宜郡主这几日被催婚催的紧,此时瞧见北墨染和司冥寒一对璧人一般有说有笑的在吃着美食就气不打一处来,眼睛都能喷出火来。 “染姐姐一定你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也许会有误会。”幽兰郡主与北墨染也是几年不见,只是现在的北墨染看起来要比从前更加貌美也更加的出尘了些,倒是让幽兰郡主都有些移不开眼睛了。 “就你善良,人家当初救你没准儿也是圈套,哼。”晴宜郡主白她一眼,自顾自的盯着她的寒哥哥,明明北墨染都给他带了绿帽子!凭什么他还是这般宠爱北墨染?难不成是因为北墨染学了些狐媚子的法子缠住了自己的寒哥哥?晴宜郡主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抢了北墨染的位置。 “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有长进?”北墨染幽幽叹了口气,有些同情的瞥了一眼正在出言嘲讽的几个大家小姐。 “你不在意就好。” 正宴很快就结束,北思雪想着跟百里千枭说话却被他推脱有事要忙给躲了过去,碰巧瞧见了正要离开的北墨染和司冥寒,提起裙摆就迎了上去。 “见过寒王爷、寒王妃。”北思雪颔首行礼,北墨染眉头皱了皱,就知道北思雪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既然都来了,我正巧要去看看大姐,不如姐姐跟我一起去吧?”北思雪眨巴着眼睛看着北墨染又看看司冥寒,不知怎的,北墨染忽的就想起了三年前她和百里千枭一起在迎客来吃饭时候的场景,顿时又觉得有些难受。 “那就一同去吧,这镇南王府我是第一次来,妹妹带路就好。”若是北思雪眼底有那么一丝怨气和阴郁,此时的她也算是个美娇娘,自然会有人来提亲,可拖到现在也没听说她跟谁定了婚事,倒是奇怪的紧。 心里正好奇着北安璃的生活状况,还没走多远就到了北安璃的院子,这里只是个小院,墙头上还隐约能瞧见几根杂草,显然北安璃的生活并不太如意。 “你个臭婆娘,竟然敢欺负月儿,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司辰皓不耐烦的朝着北安璃就是一脚,北安璃本就是跪着的哪能禁得住?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她血口喷人,我一直守在这里如何能欺负得了她?”眼泪大滴大滴的往外流,北安璃发髻凌乱,身上的衣裳也还是三年前的老样子,身上更是无半个首饰,如此境地倒是让北思雪和北墨染都惊了一惊! “月儿不会说谎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一个侍妾也该跟月儿叫板?打你都是轻的,信不信我直接休了你!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要不是我娶你,你当你还能嫁的出去?”司辰皓的嘴脸看在北墨染眼里格外的刺眼,原先的司辰皓虽然有些容易相信别人,但对北安璃还是很好的,看来只有司冥寒这一个痴情的哟。 司冥寒见状没说话,只是手上用力的捏了捏北墨染的手。 “住手!”北墨染淡淡开口,如果说北安璃曾经欺凌她,那么她现在也遭了报应,还有什么比嫁了一个如此的夫君更惨的下场么?北墨染想不出对于这个年代的女人来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过这个的不幸,这才开了口。 “姐姐她也是自作孽啊。”北思雪也随即淡淡开口,末了还带了轻微的叹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感慨,其实北墨染心里清楚,这货是幸灾乐祸!都过去三年多的光景了,北思雪还是忘不掉当初北安璃对她做的一切。 “司辰皓,我庶姐或许有些不对,但你怎么能随便出手打骂?” 听到这个声音,北安璃瞪大了眼睛,眼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她一直就没想过会有人帮她说话,就算是有,也绝对不可能是北墨染! “寒王,寒王妃,我的家事你们也要管?是不是管的有些宽了?”司辰皓放开怀中娇滴滴的美人儿,转而走向了北墨染这边,越走近越觉得自己当年一定是傻了才放弃了北墨染娶了北安璃这个臭婆娘! 司辰皓两眼放光,现如今眼前的女子浑身上下都透着灵气,眉目如画,就站在那里就算是出言呵斥也是宛如仙人,一下子司辰皓就心里涌起一股热潮来,这个女子原本是自己的未婚妻!如今却站在别的男人身边,可他却忘了当初是他害的北墨染被人唾弃被镇南王退婚更是迎娶了自己的庶姐让她屡屡进入舆论的漩涡。 “墨染,墨染我是喜欢你的,当年都是被这个贱人骗了!”司辰皓喃喃的说道,伸手就要朝北墨染的脸上捏去! “狂徒!”北墨染一下暴怒,想都没想直接一章朝着司辰皓拍去! 掌风猎猎带着北墨染十成的力量也混杂着愤怒,这完全就是条件反射,整个过程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一般!司辰皓的身体飞出去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无比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武功到了如此境地!这根本不可能! “铛!”原本飞出去的身体直接撞向一旁的假山!司辰皓的脑袋一下子就与假山来了亲密接触,传来了巨大的响动! “你……”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皓哥哥!”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月儿此时像发了疯一般猛地扑向了司辰皓的身体!他脑袋出血,额头上还沾染着血迹!月儿伸手去擦,岂料血越流越多!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给染儿认错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给染儿认错 “是你,你杀了我的皓哥哥!”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上扭曲成了狰狞的样子,满满的都是控诉! 一个小丫鬟趁着情势有些僵持,赶紧到了前院去唤镇南王和王妃! “什么?皓儿受了重伤?!”王妃一下子花容失色,就要往这边赶来!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是寒王妃一掌把大公子拍飞撞到假山上才受了重伤!您快去看看吧!”这小丫鬟哭的也是梨花带雨,直接忽略了司辰皓之前对北墨染的不规矩的举动。 “王爷,咱们快去看看,我的皓儿不能有事!”镇南王王妃是个护犊子的!一听这事儿不像假话,急忙就叫了镇南王一探究竟! “皓儿!”王妃闯进房里瞧见昏迷在床上的司辰皓一下子就急了! “寒王妃,虽然我家皓儿是娶了你的庶姐退了你的婚事,你也不能借机报复吧?”镇南王的脸色很是难看,要不是顾忌寒王的面子,此时此刻真想把北墨染抓住好生教训一番! “哟?司辰皓没娶我,我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随随便便动手就打?”北墨染冷眉一挑,释放出来的气势让镇南王都惊了一惊! “下人都说了,就是你一章将皓儿打成了这幅样子!怎么会和你没关系!”王妃不依了,毕竟司辰皓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你家宝贝皓儿对寒王妃动手动脚,我也算是他半个皇嫂,这个出手亵渎真的没关系么?”北墨染是不理不睬,只是看看床上的司辰皓又看看一旁低眉垂首的北安璃,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是司辰皓咎由自取!瞧着墨染姿色动人伸手就上去想要不规矩,还出言调戏,不然也不会惹怒了墨染直接将他一掌击飞,这才撞到了假山上昏迷过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北安璃猛地抬起头,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怕,直接就将刚才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 “我倒想问问,亵渎皇嫂是个什么罪名?”司冥寒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司辰皓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爹爹,我觉得还是哥哥有错在先,寒王想处置他也是情有可原,说到底还是哥哥后悔当初悔婚不娶吧?”不知什么时候,司辰佑进了门,北墨染仔细的打量着,看样子他像是个明白事理的,只是月儿的眼底闪过一抹精芒,北墨染万万没有错过这一幕,看这样镇南王府的日子确实不太平。 “寒王爷息怒,是皓儿不懂分寸,还是念在当初他也对寒王妃一往情深的份儿上就饶了他这一回吧!”镇南王王妃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寒王若是真想杀了司辰皓,就算是现在动手自己也不敢说个不字!更何况这次还是北墨染出手的? “认错。”司冥寒看看镇南王那一张老脸,又瞧瞧守在司辰皓身旁的王妃,从嘴里说出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镇南王的脸上更难看了!这不是摆明了让自己难堪?自己虽然身份地位不及司冥寒,可年纪确实能当他爹了!如今让他认错比当众打脸还要令人羞愧! “给染儿认错!” 镇南王刚刚下定决心赔礼道歉就听到司冥寒更冷冰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月儿和北思雪同时震了一震!这要宠爱到何种地步才能不顾一切的维护自己的王妃? 北安璃低头带了苦笑,当初自己非要同北墨染争抢,抢来抢去自己是嫁给了司辰皓不错,可过的日子比在白云庵还要清苦许多,司辰皓时不时就拿当年的事情来嘲讽自己,还让自己住进了王府最偏僻的小院,倒是和北墨染当年的境遇有些相似,可这又能怪谁? “佑儿代爹娘给王妃嫂嫂赔礼了,是爹娘一时爱护大哥心切,这才冤枉了王妃嫂嫂。”司辰佑见场面一时冷了下来,倒是自己朝着北墨染行起了大礼,既然都赔礼道歉了,北墨染也不是那么不开眼的人,当即脸上就带了笑。 “要不是我出手太重,他未必现在昏迷在这儿,佑儿都赔礼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就当没发生过,成么,王爷?”北墨染上前几步轻轻扯扯司冥寒的袖子,见北墨染露出了撒娇的表情司冥寒这才收了一身的气势。 “罢了,佑儿倒是个明事理的,不知道这次回来接了世子之位在朝中可有安排?”司冥寒随口问道。 “还没安排,打算试试科考,这样进朝堂也算是名正言顺。” “科考?倒是你隐了名姓,我也去凑凑热闹!” “胡闹。”司冥寒开始头疼了,这个丫头真是长年龄不长心性,科考向来是文人的战场,北墨染整天咋咋呼呼的肯定不成。 “我就不打扰了,只是和姐姐有几句话要说。”北墨染朝北安璃使了眼色,北安璃行个礼便随了墨染一同出了门。 “想离开么?” “离得开么?” “称病住进王府也没人敢说什么。”北墨染倒是觉得这样也是个法子。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都是命数。” “只是你往后的日子怕是会更难过。” “前面过的太好后面就是这种下场,也算是报应,你不用管我,好好过你的日子吧,想来寒王爷离二十四也不远了,多陪陪他吧。”北安璃这是完全出于真心,北墨染前面的日子是苦了些,可若是司冥寒真的活不过二十四岁,北墨染就是守寡的命,到时候日子就算没这么清苦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毕竟她现在才刚刚十五岁。 “唉,日后有事记得来王府找我。”没再多说什么,北墨染回到司冥寒身边一起出了镇南王府。 “我想去逛逛。”北墨染没有急着上马车,跟司冥寒提议道。 朱雀街已经成了京都最繁华的地段,而这街上的收益有三成都是进了自己的腰包,不去瞧瞧当甩手掌柜好像不大好的样子,这才提议想去看看。 “你要不要去?” “嗯。” 司冥寒牵着北墨染的手一起到了朱雀街。 好一派繁华的景象! 看来风少卿不仅采用了自己的想法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有了提升!进去的人逛完一圈之后凭着各个店铺不一样的标志统一送到登记处,再由这里面办事的杂役整理妥当于第二天打包好亲自送到各个府上,等各家的小姐和夫人们将物品验收之后再掏银子,完全实现了现实某宝的情况!甚至是更棒! “二位可是要吃点什么?”迎客来都在朱雀街开了分号,可见风少卿是真的有些手段的!小二是个眼尖的,司冥寒一来就瞧见了。 “二楼可有位置?招牌菜和点心都来一份!”北墨染心情大好,迎客来的小二基本都像是过目不忘一般,见过的人在脑子里都有印象,瞧着北墨染也眼熟的很,赶紧将二人迎了进去。 迎客来的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菜式比之前多了不少,北墨染心里想着日后可以偷师学着做一做,保不齐自己还有厨艺天赋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去看看吧 第二百二十六章 回去看看吧 天尚且蒙蒙亮,一层淡青色的光辉笼罩大地,高升的初阳宛若数万只萤火虫聚集,光亮而不刺眼,空气中也多了几分清爽。 寒王府的日子真是惬意,没有早课!没有庵主师父!没有四大长老!更赞的是没有人敢打扰她睡觉! 作为寒王府唯一女主人的北墨染最近一直是日上三竿才睁眼,偶尔司冥寒在府上的时候会来守着,雪花庞大的身躯已经不允许她睡在北墨染床上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夏天。 北墨染刚伸完懒腰,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绿言和红石就瞧见了,急忙准备了洗漱的温水。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天青色蝉翼纱被换成了花梨木雕并蒂莲花琉璃碧纱橱,里面的人无论做什么,外边人都能从隐隐约约的身影窥探出来,不然按照绿言和红石的本事才不会知道床上的人伸起懒腰准备起床了。 “能不能把这该死的透明的纱幔给换掉?”北墨染无语望苍天,这年头,自己的话已然不管用了,就算是被自己扯下来,不一会儿又会被人重新装上,司冥寒说这叫情趣,情趣你妹! 绿言笑笑不说话,自家小姐一天能抱怨一百遍这个纱幔,不也是嘴上说说而已? “小姐,听说别穷姨娘今儿个要来一趟,昨儿打的招呼。”她洗了一个帕子出来,熟练的盖在北墨染的眼睛上。 “难不成是家中出事?”别穷一直是个懂分寸的人,一般都是差人送些东西过来,这次亲自登门保不齐是左相府出了事儿,当即一个鲤鱼打挺就精神了起来,分分钟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当年别穷受了北墨染的恩惠,北墨染自然也把她当做是自己人,毕竟别穷也是自己的姨娘,姨娘上门必然是要迎着的。 “不对,要是左相府出事,我肯定知道,别穷姨娘这趟来,一定是受人委托。”北墨染自顾自的说着,一边儿瞧着红石准备早膳。 “王妃娘娘宛若璧人,肌肤胜雪,穿这身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必定极为好看。”一个小丫鬟小心的说着,自己是第一天伺候北墨染穿衣梳洗,要是说错了话有可能一辈子都没这机会了! 绿言登时脸色一黑,这么个不懂事不知趣的人,自己是怎么放进来的?当真是失职! 北墨染目光瞥了一眼,想了想道:“就听她的,跟在我身边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 她在家总是穿的很是随意,平日里素色的衣裳穿惯了,再加上白云庵的衣裳永远就是那么几样,时间久了倒是忘了自己这档子王妃的身份了。虽然别穷是自己的姨娘,两人也有过不少的交集,但人家这么正式的登门拜访,自己总不能丢了寒王府的脸,必须门面要撑起来! 纯乐没想到会这么说,脸一阵火辣,而绿言早就借机到了她身边,一面提耳面命告诉她拿什么衣服,一面狠狠的在她身上拧了一把,纯乐疼的不敢抬头,灰溜溜的走了下去。 北墨染起身静止做到梳妆镜前,拿起篦子在头上梳了梳,随意道:“这小丫鬟,我看得让红石教教,忒不活泼了。” “小姐,最近府上新进了不少的丫鬟,也就阿春看上去老实些,姑爷对小姐是极好的,就怕这些小丫鬟……” “皇上不急太监急。”北墨染嗔了绿言一眼,心里自然也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最近新进了一批丫头,各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见司冥寒凤表龙姿,风度翩翩,竟然兴起了爬床的心思,结果被一脚踹了出去。自己权当看了个热闹,绿言却是觉得是自己失职,然后开始严防死守。 啧啧,北墨染微微摇摇头,这年头儿,进府里当丫鬟的都这么有心计,不过也没什么,司冥寒那货五天有三天不在府上,新来了人才有热闹可以瞧。 绿言梳头的手艺极为不错,今儿个更是想了个新花样,巧手上下翻飞,很快将北墨染的头发分三分,每分用丝绦缚住,向上盘卷成环状,在用珠翠金饰步摇等东西点缀,最妙的是用三根金孔雀别再发髻之上,远远看起,竟真如仙子。 换上一身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她便靠在榻上,手里吃着新做的绿豆糕,心里琢磨着别穷姨娘这次来所谓何事,不过想来想去总不会是害自己的就成了。 别穷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昔日那个瘦小枯干的相府三小姐,竟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被滔天的富贵养的华丽逼人,饶是她见过太多的贵人,都有些撑不住那气势,规规矩矩行了个妾礼:“妾室别氏,见过王妃娘娘。” “才三年不见,姨娘就对我这般客气了?”北墨染知道别穷其实是个活泼的人,可因为心里知道北墨染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一般的大场面上自然是恭敬的很,倒是让北墨染有些不习惯了。 别穷坐下,绿言上了茶,她端起来小饮了一口,称赞道:“这是恩施玉露吧,其香鲜爽口,外形条索紧圆光滑,色泽苍翠绿润,毫白如玉,是其中难得的上品呢。” “看来爹爹那里也不缺这好东西,王爷带回来的,说是太后送的。”北墨染称赞道。 “有些好东西,尝过一次,便不会忘了。”别穷笑盈盈道。 “这茶初时婷婷地悬浮杯中,继而沉降杯底,如玉下落,香气清爽,倒也验证了一个道理,便是年轻浮躁,真正明白事情之后,便沉淀了下去。” “姨娘是有什么事儿么?”北墨染想来喜欢开门见山的直说,别穷这么一说就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她是在计较自己被逐出师门的事情? 别穷突然有些头疼,硬着头皮继续没话找话。 北墨染实在是不懂了,有什么事情值得别穷这么拐弯抹角的纠结?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原因——北清元。 “可是爹爹想让我回去一遭?”北墨染眼底闪过一丝不满,北清元三年间从来未曾到白云庵探望过,更别提送东西了,当初自己和百里千枭的事情把他气得够呛,这时候自己回来了又想让自己回去了,真是多此一举。 “其实也不仅仅是老爷的意思,我们也都想你回去……”别穷心里知道北墨染是怎么想的,虽然北墨染从来不说,但她心里清楚北墨染和老爷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遭遇在成为寒王妃之后,人尽皆知,早年失母,又成了残废,被退婚,而庶姐上位,成为了天下人的笑话。但凡北清元有一点维护,何至于到如此境界? 别穷一叹,她早就知道跑这一趟不是个好差事,却也做尽说客的职责:“流婄苑还给你留着呢,往日里也都打扫,权当看看郡主吧?”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回相府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回相府 北墨染一阵恍惚,流婄苑乃是生母闻人千依——晋华郡主的住所,在继承了这个身体之后,她的脑袋中就有对生母无限的依赖与向往,琢磨了良久,她终于还是抵不过感情的需求,点了点头,决定回相府。 她只带了绿言,毕竟现在王府人多嘴杂,小心点还是好的。 如今北清元想让自己回去看看,无非就是因为王妃的身份,还是受宠的王妃的身份,要是不受宠,估计北清元也不会想起来这茬儿。 又回到左相府,北墨染只觉得恍如隔世,这里是她穿越之后经历的第一个地方,也是在这里认识了司冥寒,知道了司辰皓,了解了北安璃和北思雪姐妹,又看过了沈婉的惨死和襄帘曾经的疯癫,其实说心里话,自己是不愿意回来的。 她第一次想好好看看这座府邸,不为别的,自己的娘亲闻人千依曾在这里生活过,而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偷偷了解闻人千依的讯息,毕竟司冥寒还中毒在身,晋阳郡主的失踪也是个谜。 左相府坐地宽阔,红砖绿瓦、青石地面,护以石栏,殿内设屏风和宝座,覆盖绿琉璃瓦,处处装点华贵,乃是昔日曾是一届王爷的府邸,后来王爷被流放,便赏赐给了北清元,是京都内数一数二的好地方,便是这样的地方,尚且有颓败的院子,那仆人都不住的院子,就是北墨染长大的地方。 纵然这里华丽非凡,但她仍旧提不起一丝的喜欢。 门内左右都有青石假山,正面迎门耸立一座柱形太湖石,顶刻“独乐峰”,石后为一蝙蝠形小水池,池中莲花含苞待放,别有一番滋味。 别穷见北墨染多看了两眼,也不想让她想起往日里艰苦的日子,就微笑道:“老爷知道小姐喜欢莲花,特意叫人在流婄苑开了一个一方形水池,里面种满了莲花,然后日日拿红烛高照,总算是催开了,比起宫里的荷花池也是胜了不止一筹。” 北墨染听她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一些北清元为了迎接自己的准备,不过是为了讨好自己,抿嘴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这水池后面是一座五开间的正厅,名“安善堂”,刚一到廊下,婢女齐齐地俯身行礼,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声音如同铜铃,清脆悦耳。 北墨染道了声免礼,便径直走了进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有个婢女道:“不愧是嫡出的小姐,瞧瞧那通神的摆头,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说这话的一看就是个年纪轻的,根本不知道北墨染当年受的那些苦。 有个年纪偏大,是府邸老人,闻言不屑一笑:“你懂什么,这位小姐当初可是……”她啧了下舌头,进府这么久,还是清楚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只是感叹道:“还是要多做善事才能得了福报,嫁人也要看准了再嫁……” “主子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么?!”不知何时,转角处站了女子,娇花一般的年纪,眉清目秀,长的不算特别的漂亮,但十分秀气,一身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挽着单螺髻,紧紧用一根羊脂色茉莉小簪,耳畔戴上白玉耳坠,端庄可人,但一说话,就暴露了本性:“奴大欺主的东西!在敢议论主子,就拖下去乱棍打死!” 北思雪一出场就让众人安静了下来,那小婢女虽然来到府上没几天,可对于北思雪的性子也是知道的,就算是府里的老人在她面前都要低三下四,她这脾气在府里可是没少让人嚼舌头,也难怪她这么大了也没定亲事! 北思雪眼中尽是阴晦,明明没差几岁,自己以前比她要更为受宠,为什么自己如今就是这般境地,沈婉死后北清元也带她不冷不热,襄帘姨娘和别穷姨娘又都是北墨染那边的人,自己在府上也无趣,因了和晴宜郡主合谋算计了北墨染还搭上了百里千枭,打那之后百里千枭就处处回避她,搞得她在一众小姐里也混不开,晴宜郡主也好像忘了当初的事情,对自己更是冷淡的很。 奴婢们吓得不成,这位三小姐身份不是最高的,折磨起人,却是三个里头最为狠辣的。待她离开之后,剩余的人才纷纷输了口气,面面相觑,确定走远了,这才有人低声道:“就会拿奴才出气,有本事也嫁个王爷……” 那边的议论纷纷,北墨染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别穷将她送进来之后,知趣的退下。 甫一坐下,便有婢女去东配房名请人,不一会儿,北清元便走了出来。 和出嫁之前相比,他还是那个样子,青色的衣衫,仪表堂堂,留着一缕小胡子,双眸泛着精光,纵然年过四十,却也端的是儒雅之相。不由得让北墨染想起了一句话,衣冠多禽兽,斯文多败类,然后乖巧的站起来,唤了声爹爹。 北清元面对这个女儿,微微有些尴尬,谁也没想到,最不受自己看重的女儿,如今走的最高,最远,甚至很有可能在上前一步。 作为一个投机者,他无疑是成功的,从一届白身,成了当朝宰相,其中不乏有娶了郡主的功劳,但更多的是他自身的眼光,以及手段,卑鄙的手段。 如今皇帝年龄偏大,各方势利蠢蠢欲动,他与那些世家不同,势利太过单薄,若是不想再新皇交替之际,被打发的远远的,就必须早早的选中一个可以推举的皇嗣。 太子位居储君,但好大喜功,皇帝早有易储之心,地位并不稳固;御王虽得皇帝宠爱,但心思阴沉,狡兔死,走狗烹之事很有可能发生。纵观看来,倒是寒王颇有先皇大气,是个可以帮助的人,在加上他势力单薄,自己又是他的岳父,必然是要依靠自己。 场间悄无声息,空气中仿佛掺杂了浓稠的胶,呼吸都放缓。 这是一场耐力的比拼,只看谁更沉得住气,北墨染在这方面显然是不俗的,她拿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苦味在嘴中散开,不由得下意识一皱眉。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北清元的眼睛,他沉吟之后,感叹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吃苦的东西。” 北墨染微微一笑,却不达眼底,琉璃般的眼眸泛着流光,清清楚楚写着疏离二字:“每个人都是忆苦思甜,我不过就是随波逐流。” 终究是自己赢了,很多时候,占得先机,就赢了一局棋的大半。 北清元垂眸,缓缓道:“不,你是个有主见,同时很聪慧的人,很像你母亲。” “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北墨染最为关心的,无非就是这个在记忆中,印象深刻的母亲。 按着记忆,这具身体的生母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忽然消失了,可还能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记,除了血脉相连,就是母子情深。 第二百二十八章 父女情深? 第二百二十八章 父女情深? 北墨染也不是个记仇的人,但奈何北清元实在是让她有些看不起这才端起了王妃的架子来,又费了心思才将话题扯到了闻人千依的身上,一提到闻人千依,北清元的面上愣了一愣,随即陷入回忆…… 那个女子一袭粉衣,站在桃花树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不知是形容桃树,还是她。 可是…… 他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一蹙,恢复了冷淡:“你母亲很是聪慧,更是凭借医术在大陆闻名,爹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除了娶了你的母亲,就是现在有了你这样的女儿了。” 北墨染还要追问,却除了相貌,在探听不出什么结果,北清元只是一味的感叹:“你和小时候一般,也爱打听你母亲的事情。” 北墨染有些恼怒:“父亲叫我来,就是为了追忆我的童年么?可惜我着实记不清了,只记得那院子里,冬冷下热,婢女给我端来的饭菜都是馊的!” 北清元眼眸幽深。他也不耐做出什么父女情深的戏码,既然挑明了,他便直言不讳:“很好,你始终记恨着我,但却忘了,我们是父女,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呢。” 北墨染冷笑:“那么父亲今日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是不是根本没听过,壮士断腕这词!” 别说只是宿主的不负责任的父亲,就是亲生父亲,触犯自己一样不行,她可不是圣母,更不是什么孝子,感情上素来是别人给自己一分,就还别人一分的,岂止是吝啬。 “你是我的女儿,我了解你,这么多孩子中,只有你和我最为相似。”北清元视线紧逼,仿佛要透过层层的保护,看见最真实的北墨染,可惜他要失望了,因为哪怕战火升级,火药味十足,她的脸上也除了嘲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出。 他掩饰住眼中的探究,淡淡道:“你是个天生的谋权者,阴谋家,有些近乎残酷的隐忍,也有一击致命的眼光。” 很显然,他将北墨染未穿越之前,宿主的所作所为看作是隐忍,那么这般看下来,可着实有些恐怖。 一个几岁的孩童,在学会了医术的情况下,对于自己的腿不闻不问,就为了逃避敌人的视线,对自己是何其残忍,能对自己做到这般的人,心智有多强,有多狠。 北墨染不知他的补脑,知道了也就呵呵一笑,人吓人,吓死人。 她摸了摸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冰凉的温度能让她的脑子更加的清醒,迅速旋转,不冷不淡的说道:“能让父亲这么了解我,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 “收起你的态度来。”北清元临危正襟,板着脸道:“现在你对我的态度,应该是一个合作者。” 北墨染也算是活过两辈子,第一次见到对女儿如此狠心的父亲,她死死盯着他,最终一笑:“好。” 这一句好,代表着二人之间的关系,彻底了断。 一个无情,一个无义,那么断开是最好的抉择,毕竟这份亲情,远远没利益能让两个人谈得来。 “那么,你想做皇后么?”他的眼中,闪烁着野心,说的势在必得,依着他对女儿的了解,这样滔天的权势,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皇后? 北墨染不理解,为什么每个人都以己度人,他们对于权势永无止尽的追逐在她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人活着,难道不是为了让自己舒服么? 什么权势,什么金钱,什么美人,都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舒服的工具,如果为了权势,面临的可能是倾家荡产的打击,在得到后,也不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费尽心力去筹谋一件事情,有什么意义呢? 人总是这样,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然后向一条歧路,永无止尽的行走。 不过这些话,她一个字都不会说,因为她虽然不想,但司冥寒也许会想要这样的生活。 爱一个人,就是要爱他的全部,要将不爱的,一并爱了。 “我如何能相信?” “你应该相信。”北清元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道:“我此生,并无后嗣,实乃一见憾事。你长姐出嫁,庶妹不成器,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 北墨染眯了眯眼睛,她问如何能相信,实际上是变着发的询问,对方要什么,目的是什么,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所以她决定不说话,因为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北清元意识到,他沉默了一会儿,慎重道:“我要你与寒王的孩子之中,能有一个,继承我的姓氏。” 他这主意打的很精明,若是帮其他的皇子,即便登基,他也会面临无嗣的局面,但是寒王登基就不一样,哪怕将来有一个皇子姓北,但那终究是皇子,必定会封王,那样主皇室血脉的北家,才能万代流传。 北墨染望着他,在古代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朝代,让孩子跟随女子的姓氏,就是倒插门一条路,上门女婿要受到无限的侮辱,何况叫一个王爷,未来的皇帝同意这样带着屈辱的条件,简直就是在冒天下大不为。 她略带讽刺:“父亲可真是看的起我,世事无常,若是人心易变,即便是有一日寒王登基,那登基之后,你就能保证他不会变么?倒是别说出嗣,就是我的位置能否保全,都不一定。” 北墨染当然是相信他的,但是她十分想知道父亲为何如此断定,寒王不会辜负自己,所以才会出言试探。 北清元捋了捋胡须,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寒王对你,可谓是视若掌心宝,只要你说一句,他必然不会拒绝。”末了,他故意撂下狠话:“你三妹至今未出嫁,就是我给自己留下的后路,别忘了,寒王不是最有利的继承者,我随时可以支持别人。” 墨染仔细思考了其中的利益纠葛,不得不说,十分的让人动心,但是最不让人放心的,就是这个父亲,他说的话,她只敢信其中的一二。但气势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弱下,她略带讥讽一笑:“父亲若有其他路,就没有你我今日的对话了,你莫要吓唬我,我可不是没经历过风雨的弱女子。” 北清元对于她不以为然的口气一怒,但她说的都是实话,自己也不是立刻就要答案,于是忍下,徐徐道:“此时并非小事,你也要和寒王商议,不过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他站起身,看了她一眼,和妻子十分相似的眼眉让他有些恍惚,语气略微柔和:“那院子我叫人搭理好了,你过去住吧,那院里的荷花开的很好,你母亲还在时,很喜欢。” 北墨染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北清元会有这样的念头,司冥寒距离二十四岁之期仅剩三年,别说是留个子嗣了,就算是真有了子嗣难免会遗传他的病症,北清元这次一定是疯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北思雪的打算 第二百二十九章 北思雪的打算 出了厅堂,阳光打在身上,可她还是有些发冷,刚刚和北清元的对阵虽然惊险万分但也让北墨染明白过来,三年无忧无虑的日子正式结束,一旦回来注定是一番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才是皇家! 安善堂后假山上有一座盝顶敞厅,名“邀月”,坐在邀月之中能看到的就是北清元口中的满池荷花,曾几何时自己的娘亲一定也常常坐在这里赏花,只可惜后来被皇上秘密训练的怪人给掳了去! 北墨染瞧着碧绿的湖泊之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似层层绿浪,轻浮于湖面,绿竹含新粉,亭亭玉立的荷花嫩蕊凝珠,傲然绽放,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有些缓解。 “小姐,别太难过。”绿言以为北墨染是想起了晋阳郡主,赶忙出声安慰。 “不打紧的,回流婄苑去吧。”北墨染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主仆二人就沿着之前的青石板路一路回了流婄苑。 流婄苑的堂厅两侧都有爬山廊通向东西配房,一路上地面铺着异色的鹅卵石,组成福寿字样,折过一个回廊,远远就看见正殿挂着的牌子,上面烫金大字写着“镜里香”。 黄琉璃瓦歇山顶,前后出廊。檐下施斗拱,梁枋饰以苏式彩画,那便是母亲的故居。 从前北墨染只是觉得毕竟是原主的母亲,要回这院子也是了了原主的一番心愿,毕竟这世上对北墨染最好的就是晋阳郡主,若是夺不回这院子也对不起北墨染那些年受尽的欺凌。这才有了后来的抢夺嫁妆也间接导致了北安璃求助司辰皓又下药迷晕司辰皓,想着利用北思雪的事情,其实说白了这也就是因果报应。 她所住的地方叫做“溯轻舟”,看着那三个打字,北墨染倒是有些发懵。 “我记得之前不叫这个名字?” “奴婢也不记得,保不齐是老爷临时换得吧?”绿言也是糊涂了,这次回来府上的很多地方都有了变动,难不成还真的是北清元良心发现打算好好对待小姐了? 不远处的墙上有这样一首诗: 永日方戚戚,出行复悠悠。 女子今有行,大江溯轻舟。 尔辈苦无恃,抚念益慈柔。 幼为长所育,两别泣不休。 北墨染一字一句的小声念着,绿言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当即脸上也不大好。 “这是一位父亲舍不得女儿远嫁,所做的诗,偏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放在这,也不害臊。”北墨染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绿言打心里也鄙夷了一番,早干什么去了?当年小姐在他眼皮子底下受苦受难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用心,这下小姐都死了心还整这些东西做什么? “传膳吧,晚上回王府多吃些,我怕这里的饭菜吃着不踏实。”北墨染吩咐了一句,几个机灵的小丫鬟就将午膳准备好了,看看菜色倒也是很合自己胃口。 襄帘姨娘说是吃斋礼佛,这回怕是见不着人了,不过好歹来日方长,改日再约出来也是一样的。 北墨染折腾了一上午已经饿了,正吃到一半,忽听外边道:“给三小姐请安。” 北墨染和绿言相识一对,准备静静的看接下来有什么戏码。这次回来还真是热闹,好久没有好戏看了,北墨染也不免兴奋了起来。 北思雪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空气中淡淡的排斥,北墨染见也不抬头,只是一心一意的用膳,身边的丫鬟更是连礼都没有,不由得一气,惹不得北墨染,还欺不得一个丫鬟了? 她冷声道:“许是进了王府,丫鬟的脾气也大了?见了我都不行礼了。” 北墨染眼皮子也不抬,随意道:“自己家中,哪来的主客?况且你也没给我这个姐姐请安行礼啊?”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便把先前一大通的话给打发了,饶是北思雪早有准备,还是气的够呛。 “思雪给王妃姐姐请安。”虽然心里气不过,但毕竟北墨染的身份在那里摆着,自己不请安行礼也说不过去,再看这流婄苑中除了绿言也没个下人伺候着,绿言装傻充愣就直接导致了北思雪连杯茶都没有,她就在那干坐着,说不出的尴尬。 若是个脸皮厚的,或许没什么,但她是个脸皮薄的,没把别人怎么着呢,自己先脸红了,当然,是气的。 北墨染看了绿言一眼,后者立刻跪地,她笑着道:“这是王府的老人,即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我也很少说,今日既然惹怒了妹妹,由着你罚一罚如何?”当然了,这话就是玩笑,北墨染就不信北思雪真敢怎么着。 北思雪哪里敢接话,别说是老人,就是新人,顶着王府二子,她就不敢红口白牙的说罚。 北墨染见她不吱声,于是便笑了:“既然不罚,那绿言起来,继续服侍我用膳。” 北思雪如何看不出自己被耍了,不过即便是这般,她也在那干坐着。 北墨染原本想着她会知难而退,没想法一坐就是一炷香,自个饭都吃饭了,于是疑惑的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就更疑惑了。 北思雪打扮的十分精致,就连手上那一对翠绿色的镯子,上边都刻着鱼儿戏水的纹样,更别说粉白黛绿,仔细描过的眼眉了,便是她生的平庸,也成了个清秀佳人。 疑惑没多久,外边就又是一声通报,这次有人引着进来,来人高大威武,身材匀称,一身天蓝色长衫,蟒带黑靴。卧蚕眉,玲珑眼,鼻若琼瑶,脸若刀削,忽然一笑,便又是徒生一抹风流。 这回什么疑惑都没了,原来压根就不是打扮给自己看的,外头那个门牌,只怕也不是给自己看的。 北墨染倒是纳闷儿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司冥寒还来了?这不是添乱么?司冥寒虽然柴米不进油盐不吃,可那张脸出去就是招蜂引蝶的货,还好平日里不给别人好脸色,不然保不齐现在自家府上有多少痴情女子了! 不过北墨染记得清楚,她明明说过,今儿个自己回来,晚上会回去,让司冥寒在家歇着。 司冥寒看懂了她眼中的不悦,如同一个大型动物一般,快走两步,然后一个熊抱将人保住,闷声道:“我有三个时辰没看见你了。” 一边的北思雪看的目瞪口呆,说好的宛若冰山上的雪莲,不近人情,冷漠孤傲呢? 北墨染无奈的将人拉下,低声道:“有人看着呢。” 司冥寒这才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回,脸上的孩子气转化成了万年不化的冰川,气压低的要将人灼伤,就差没直接说出“快走”两个字。 北思雪忽然没了要勾引姐夫的底气,但事已至此,她不想放弃,毕竟年岁已经不小,但父亲迟迟没有为她寻觅夫婿的打算,只能另寻出路,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姐夫……” 第二百三十章 心有灵犀? 第二百三十章 心有灵犀? “染儿。”他就这么板着脸,直接无视了北思雪。 “有人很吵。”司冥寒这次倒是看着北思雪了,北思雪面上一喜,紧接着就听到了这句话! 北思雪到底是个黄花闺女,如何还留的下,掩面奔走。绿言也知趣退下,没了外人,冷面冰山瞬间溶解。 北墨染好笑的看着他一眼:“我们才三个时辰没见。” 司冥寒叹息道:“回去没见你,怕你受委屈。” 只这一句话倒是戳进了北墨染的心里。 北墨染瞪了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你一来北思雪眼睛都亮了。” “可以让她瞎。”司冥寒伸出手指摇了摇,一边逗弄着北墨染一边说出这等狠心的话来,北墨染在心里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北墨染原本是一副严厉的样子,可还是忍不住被他逗笑了,眼睛一弯,格外动人。 两个人相互依偎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父亲说她是阴谋家,侵略者,忍不住笑了笑,在他耳畔道:“你说,你能不能当皇帝?” 她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轻佻的说:“当了皇帝也不能三妻四妾!” 司冥寒一脸严肃,凭空画了画,然后托着双手,放到北墨染跟前,道:“只有你” 就这么玩闹了一段时间,北墨染叫他回去,她自己留宿一天,算是跟母亲告别。而他毕竟一个亲王,断然没有住在臣子家的道理。 司冥寒不愿意,却只能不情不愿的回去,临走前说了一堆条约,听的北墨染面红耳赤,等人走了许久,都缓不过来。 这番玩闹,缓解了她沉重的心情,饶有兴致地在母亲昔日的房间里游走。 母亲的房间很精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房间被封存,每样用过的东西,没有丝毫的损坏,仿佛母亲还活着。 母亲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因为屋内的架子上摆着很多书,甚至有些是古籍,在墙上的两边,各挂着字画,边角泛黄,看得出岁月的痕迹。而在四平八稳的长桌边,摆着一口海口青瓷大缸,里头还放着莲花。 北墨染只觉得这个梗用的太过了。莲花里面有莲子,莲子怜子,他这种人,真是吝啬而理智,将亲情都梳理的整整齐齐,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亲情可言。 北墨染移开目光,不再想他,只是里屋外屋的走着,想将母亲走过的地方都走上一遍。正间与东、西次间被花梨木透雕喜鹊登梅落地罩隔开,略小的一个次间里头摆放着梳妆镜自。她心跳的很快,眼圈不自觉的就红了,她想象着,母亲从床上起来,坐在梳妆镜前,拿出木梳,一下一下的梳理的青丝。在看铜镜中的自己,模糊不清晰,但正是这一抹的模糊,好似真的是母亲的模样。 她痴痴的望着,良久洒脱一笑,心中默念,母亲,女儿现在过的很好。 这一刻,宿主缘由的魂魄残片,彻底的离开了,她心满意足,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见一见母亲生活过的地方。 北墨染有些心酸,为这个被自己占了躯壳的宿主心酸。她哪怕死去都未升起过任何怨恨,只是平和的怀着希翼存在着。 她是那般的干净没有,却折在一个深宅大院里。 在这一刻,北墨染忽然很想刚刚才离开自己的司冥寒,想要现在就回到他身边,匆忙之下,一下子将桌子上的发簪摔在了地上,白玉发簪四散。北墨染有些无奈,只好将目光放在梳妆盒上,打开之后,见里面的发簪非常好看,只是样式有些老了。她随意的拿起一根,只觉得格外的重,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看见了一个小小的图案,而那个图案,竟然是司冥寒曾经让她尝试过能不能开锁的那个小箱子。她当时对那个小箱子没有多大兴趣,也就没有上心,现在看来,却可能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是在母亲这找到的,很有可能是母亲留给自己东西,藏的如此隐蔽,而不直接交给自己又是为什么? 她瞬间便又调入了一个深深的坑里,只觉得在自己周边,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叫人捉摸不透。 若是没有找到东西,她可能会急于回家,可找到东西之后,她怕引起什么,干脆决定住下。 既然这么多年,这个屋子都被封起来,那么一定没人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却不想,这一个决定险些酿成大祸。 当天晚上,她便住下。 北清元也是下了血本,屋内的装潢全都翻新,床也换成了沉香木阔床,这床的一个好处,便是促进睡眠,一寸堪比一寸金,上面的雕刻金松鹤纹,意欲美好。 可是她躺在上边,却辗转不得睡眠,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堵着,说不出的难受。盯着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看了好一会儿,她决定起身查探是不是这屋内被掺杂进来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毕竟北思雪性情乖张,很有可能自荐枕席不成,迁怒自己。 仗着医术高明,武功不俗,也颇为自负,便举着台灯一圈一圈的查,丝毫不怕什么陷阱,却也没查出什么不妥之处。 倒是叫守夜的绿言疑惑不解,“王妃这是做什么?” 北墨染摇了摇头,捂着胸口道:“自打上床之后,我便不适,却说不出个缘由,脉象也平稳,但就是心里难受的打紧。” 绿言有些担忧道:“怎么会这样?人家都说心有灵犀,会不会是王爷出事了?” 北墨染全身乍起汗毛,着急道:“回王府!” 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留了张字条说是府中有事便急急的带上绿言回去,路上是黑漆漆的一片,北墨染不断地催促着马车快点儿走,可是马车的速度越快她就越是慌张,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王府内也是安静的很,说来也是,大晚上的都早早的关了府门,就算是有些毛贼也不敢擅自进王府的院内。 李勇没在,主屋的灯也是暗着的,北墨染长舒一口气,想来司冥寒是睡着了吧? “小姐,书房的灯还亮着。”绿言眼尖,打进门起就觉得今晚的王府好像不大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出来。 “不好!”北墨染又急了三分,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冲进了书房! 只见司冥寒面色惨白倒在地上,浑身都在不断的抽搐,还有黑气在不断的向外冒着!一定是中毒!几乎是同时,北墨染就要扑上去为他诊断! “别过来。”司冥寒痛苦的挣扎着却小心地避开了北墨染的手。 有毒!北墨染才反应过来,这些毒素都已经明目张胆的外泄,那接触过的人同样都会染毒,好狠的手段!北墨染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忙不迭的差绿言带来了青黄雪见!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关心则乱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关心则乱 “一定可以救你的,你张嘴吃掉它!”北墨染急切的想让司冥寒吞下青黄雪见,可司冥寒却痛苦的摇摇头,若是这药有用,有何需饱受痛苦这么多年? 关心则乱! 北墨染想都没想,将青黄雪见扔在一旁,直接抱住了司冥寒! “染儿。”司冥寒已经没有力气再次躲开北墨染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墨染冲上前来,黑气像发现了猎物一般直接就钻进了她的体内! 北墨染只觉得自己的皮肤好像被细小的刀片割开了一条一条的伤口,伤口在不断的加深直至侵入骨髓! 痛!真的很痛!北墨染咬着牙坚持,如果她没判断错,这毒气只要找到了新的目标就会从司冥寒的身体内转移一部分,他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疼痛的感觉几乎让北墨染昏死过去!司冥寒的痛苦减轻了不少,可又不忍心推开北墨染,只好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可北墨染已经吸收了一半的毒气,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这种感觉持续了足有半个时辰,北墨染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子,浑身不住的颤抖着,本就是夏天,身上的汗水湿透了衣衫,整个人就好像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你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想要休书我可以给你!”北墨染悠然转醒的时候正看到司冥寒摆着一贯的冷酷脸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来。 虚弱的她此时根本无力反驳,硬撑着喘了几口气才有力气说话:“怕连累我么?”此时的北墨染已经完全肯定自己对司冥寒的心意,既然是自己选择的人,就算是会死也不能看着他受苦,更何况只是区区毒气? 司冥寒不说话,北墨染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榻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干爽的,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司冥寒是真的怕连累自己,可对于他想要休掉自己的心情,既感动又无奈。 “这毒,或许我可以解。”良久,北墨染才说出这句话,在说出口之前她是经过缜密思考的,司冥寒身上的毒一定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可谓是先天就不足,这种毒素侵入骨髓,一般情况绝对无法化解,不过好在司冥寒后天经过了磨练,体格方面肯定不是问题,既然能挺了二十年毅力也定然不是常人所能及,在这种前提之下,好像这毒也不是无法化解。 北墨染正在思考着,司冥寒却大为震惊! 打从记事时开始就有人不断的告诉他,他活不过二十四岁,也因此被宠着,太后娘娘更是事事都惯着,这才养成了现在的性格,他害怕付出更害怕失去,他害怕自己没办法照顾别人,也知道别人无法照顾自己一辈子,所以他到处历练,期望能改变命运,可结果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残酷,就算再努力也摆脱不掉中毒的痛苦,遍寻名医都没人能够医治,直到今天,自己这个刚刚要及笄的王妃带着几分笑意,告诉自己:这毒,或许可以解。 许是看到了司冥寒的眼神,北墨染干笑两声:“我的确有办法,若是普通人我就不帮忙了,体质和毅力都不足的根本挺不过去,可是,你是寒王,你是司冥寒,你是我夫君,我一定会帮你!” 北墨染的眼神中闪着耀目的神采,司冥寒也莫名的多了几分把握,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或许真的有办法也说不定? “三年,我需要三年的时间。”还没等司冥寒有所反应,北墨染面色一沉,还有三年刚刚是司冥寒二十四岁的日子,若是三年内自己无法完全清除毒素,司冥寒照样会一命呜呼,岂不是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好,我信你。”司冥寒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虽然平日里同常人无异,但每每毒发都疼痛难忍,而近年来毒发的次数越来越多,而疼痛的情况也愈演愈烈,若不是他接受了特殊训练,恐怕难受到了极致真的会选择自杀也说不定。 “若是治不好该怎么办?”司冥寒其实也就是想开个玩笑,试探一下北墨染的反应,毕竟北墨染嫁进来时就知道他活不过二十四岁的预言,而他本来也就习惯了。 “那我陪你一起死。”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北墨染就开了口:“治不好尊贵的寒王殿下自然是我的失职,就算我活着也难逃其咎,不如也玩一把殉情,随你去了也好。”如果万一真的无法治好,自己一定会追随而去,虽然和司冥寒单独相处的日子并不多,但自己已经熟悉了有他在的日子,要是真的死了,自己跟着去了也不算孤单。 “对了,你把那个让我解锁的小箱子给我。”司冥寒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北墨染出言打断。 “想到解锁的办法了?”司冥寒有些狐疑,按理说这三年以来箱子都在自己身边,北墨染在白云庵的时候也没听她谈起过,这会儿拿箱子做什么? 只见北墨染拿出一枚发簪,将发簪上有图案的一边小心的对准锁眼,“啪嗒”一声,箱子开了! 小箱子里空空荡荡,只在最底层找到了一张地图,北墨染惊喜的将地图拿出来刚想要研究一番,却发现司冥寒好像对此并不感兴趣,禁不住的觉得有些奇怪。 “你早就知道这箱子里是张地图?”北墨染问道,眼睛却还在瞧着这张地图。 “是的,但只有地图并没有用,我们还需要前朝秘钥。” “要前朝秘钥做什么?”北墨染又问,她并不是第一次听说前朝秘钥这个词,只是显然她并不知道这背后的渊源。 “想来你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渊源,你稳一稳神,我讲给你听。”司冥寒让北墨染躺在榻上,自己也躺了上来,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而后北墨染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朝秘钥是先皇的遗物,三十年前的一名国师预言将来定会有一位前来祸乱江山,而这名女子就是“真命天后”,她与生俱来就带有王者气息,一旦她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倾覆天下就是顺势而为。先皇听信了这位国师的话,为了以防万一就在城外一处秘密的地方打造了一处地宫,怕的就是万一预言为真,自己的皇室子孙还可以凭借地宫内的资源东山再起。 先皇临终之前,将地图和秘钥分别交给了自己身边的第一暗卫和闻人千依,当今皇上知道了前朝秘钥的事,派人追杀第一暗卫,那暗卫临死前将地图交给了司冥寒,至于秘钥,如今则是下落不明,有可能被闻人千依藏起来了,也有可能在皇上手里。 北墨染越听越迷糊,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皇上要早早的找到这些资源,迷迷糊糊的也便睡着了,司冥寒看着北墨染的睡颜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欲望来,只是及时止住。 明日就是她正式及笄的日子了,自己的染儿终于长大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见襄帘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见襄帘 先前在白云庵的时候北墨染已经行了及笄礼,但当天并不是北墨染正式及笄的日子,而是北墨染到达白云庵修行整三年的时候,及笄礼按照礼数应该是在左相府举行,所以北墨染提前一天回了相府。 对于左相府,北墨染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要是说之前北清元还做过几件让人心暖的事情的话,后来发生的一切大多也是面子为先,让很多人都寒了心。 “回来了?你襄帘姨娘前儿还念叨你,说是快要及笄了,快跟我去看看她。”北墨染刚进门就碰到了迎上来了别穷姨娘,别穷姨娘现在的日子滋润,人也越发的丰满了起来,还有些微微的发福,倒是眉眼上都是笑,手掌也是暖暖的,直接牵了北墨染就往襄帘姨娘那里去。 “姐姐,快瞧瞧是谁来了?”别穷说起来也还是个年轻人,放在现代也没有北墨染当时穿越时候的年纪大,也爱玩闹,北相府近几年都太平的很,而自己父母那边早就断了来往,别穷也乐得自在。 “怎么这般急?”襄帘正低头绣着什么,没听到北墨染的动静。 “完了完了,刚几日不见,姨娘见到墨染都不惊奇了。”北墨染足尖点地轻轻掠近襄帘,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原来是染儿回来了,快让姨娘瞧瞧。”襄帘瞧见北墨染也是欢喜的紧。 “翠儿,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上茶,厨房里新做的点心也端上来,还有,今儿个中午老爷不在,留别穷妹妹在这儿用膳,赶紧准备着。” “刚刚还说我急呢,我看姐姐是更急才是。”别穷拿过襄帘放在一旁的绣品仔细端详了起来。 “姨娘绣的什么?” “给你做件衣裳穿,上次你带来的冰烟纱还剩不少,正好能裁出条长裙来。” “怎么这么多?”北墨染看到旁边已经叠放整齐的东西眼睛一亮。 “这是给未来的小少爷做的衣裳,姐姐考虑的可真是周到。”别穷拿起一件小衣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北墨染。 “这……嘿嘿。”北墨染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当初洞房花烛夜之后司冥寒确实拿出了证据递给了太后娘娘,这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是司冥寒的人了,但时间一晃也过去了三年,没有子嗣好像也说不过去? “嫁过去时候也不短了,听姨娘的,赶紧给王爷生个小少爷出来,现在王爷宠你疼你,还是要有个孩子这位置才能坐的安稳踏实。”襄帘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一直在北墨染身上徘徊,难不成是之前身子太弱所以才一直没动静?看来是要好好调理调理了。 “这还是要看机缘,看机缘……”北墨染也不好明说,只好开始了曲线救国的策略,先瞒过去再说,反正自己在家也待不了多久,等回了王府就没人催了。 “我可是知道王府里就你这一个夫人,寒王爷又是宠你,你可要努力啊,有什么不懂的姨娘都告诉你。”别穷说起这个来也开始疑惑了,按理说天时地利人和北墨染全占了,司冥寒现在府上只有北墨染这一个夫人,素来他也是不沾花惹草的主儿,又是对北墨染好的很,不然按照男人三妻四妾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将一众侍妾都留在了白云庵却独独把北墨染给接了回来?最后她得出了结论:北墨染身子太弱不适合有孕。 “偏方也可以用,平常百姓家也用得多了,不如我帮你寻来?” “额,不用了不用了,想来是我身子一直弱才没能有好消息,不过我已经在调理了,已经在调理了。”脸都红到了耳朵根儿,再这么说下去北墨染真想现在就回到府上算了。 “怎么没见思雪?也该找个人家把婚事定下了,怎么一直都没听到信儿?”北墨染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思雪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了,来提亲的不少,可她都瞧不上眼,怕是有了心上人。”别穷姨娘平日里还算和北思雪有些来往,襄帘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北思雪这个沈婉偷人生出来的孽障一直都没有好感。 “百里世子也有婚配?” “百里家倒是一门好亲事,可没见着百里世子有什么动静,再加上三年前那件事儿,百里世子怕是对思雪也没了心思。” “百里府上估计正在发愁晴宜郡主的婚事吧?要是没记错,晴宜郡主都快二十了?”北墨染就是想打听一点儿晴宜郡主的消息,这才把话题一点点引到了正题上。 “愁啊,太后娘娘从小就疼晴宜郡主,到了这个年纪了,王公贵族上门求娶的不少,可她就是不依,太后也没办法,前几天还听老爷提起说是镇南王府有意娶她过门,也不知郡主心里怎么想的。”襄帘素来对北清元不冷不热,倒是别穷很珍惜这段感情,在一起时间久了,再加上北清元也确实招女人喜欢,别穷也觉得是个不错的归宿。 “那晴宜郡主肖想咱们的女婿呢。”襄帘张罗着大家伙儿吃饭,尝了一口青菜才开了口。 “那不成。”几乎是同时的别穷姨娘斩钉截铁的就来了这么一句,听得北墨染心里都乐了。 “王爷那边我是做不了主,若是可以,我倒是希望晴宜郡主进门,我那后院也热闹热闹。”说完,北墨染就笑了。红石和绿言一直没说话在一旁伺候着,心里都在腹诽着,晴宜郡主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那双面的性子还想嫁进寒王府?真是不自量力! “用过膳就早些回去歇着,明日里可要折腾一天,身子本来就弱,还是要当心些,不知王爷明儿个来不来?”襄帘姨娘问道,及笄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王爷能来,那可真是坐实了北墨染受宠的情况,跟着自己府上也会增添不少的荣耀,虽然襄帘现在鲜少过问府外的情况,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更何况当初晋阳郡主待自己不薄,想着给左相府添点光彩也无可厚非。 “他替皇上办事去了,若是能赶回来自然会来。”司冥寒最近总是眉头紧锁,怕是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北墨染也不好过问,只能尽量不给他添麻烦。城外悬崖下的山洞北墨染后来又去了一次,只不过那些怪人还是不肯招供,虽然现在北墨染的能力足以同他们抗衡一二,但也不好让他们神智完全清醒,到那时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还是公事要紧,让他也当心身子。”后面的话襄帘没有说完,但北墨染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距离司冥寒的二十四岁之期还剩三年,若是真的回天乏术,自己将有可能彻底的失去他,想到这里,北墨染的脸色有些不稳当,襄帘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绿言和红石好好照看着送她回了流婄苑。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通敌卖国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通敌卖国 翌日一大早,北墨染就被一众嬷嬷进门伺候悉数更衣,及笄礼的礼数繁琐,但也只能依照规矩一步一步的来。 挽的是堕马髻,加之金饰点缀,花钿涂得是金灿灿的莲花,青黛换成了墨黛,眼角两侧都点了朱砂小点,唇色也是正正的红色,整个人看起来端庄大气了许多,自有一种成熟的韵味在其中。 脖颈上带了晋阳郡主先前的琉璃坠子,穿的是月白长裙外罩金丝镂空薄纱,袖口处是大朵的牡丹花和海棠,足上的一双金丝履让北墨染很是喜欢,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这及笄礼上北墨染的发髻需由北清元亲手束上发簪才算正式开始。 瞧着北墨染如今成长成这般模样,北清元心里没有愧疚是不可能的,在加上北墨染如今的地位,三年前的事情早就烟消云散,被白云庵庵主逐出师门的事情也不足以让他蒙羞,他更加相信这其中自有蹊跷。 自己的三个女儿,没成想最有出息的竟然是当年双腿残废的北墨染,北清元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只是轻柔的扶着发髻,右手执着金簪,小心翼翼的为北墨染簪发。 司冥寒没能赶回来却提前休书一封跟北清元说明了情况,北清元很是得意,只是北思雪在一旁看的直眼红,北墨染身上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她有的!想当初就算是沈婉吞了晋阳郡主的嫁妆也没见到这么多的好东西,一定是被北安璃那个贱人给私藏了去!想起来就生气,还好北安璃现在过得并不好,北思雪也倒平衡了许多。 “圣旨到!”尖细的嗓音打破了宁静,北清元连忙跪下身子准备接旨。 “左相北清元通敌卖国,现铁证如山,即刻起压入天牢,封府查办,全府上下押入天牢候审,一众女眷随后一并带走。” 通敌卖国?全府查办?北墨染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敢情儿这个年代啥都没说呢,也没开始审问呢就直接查办带走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北清元一下子愣在原地整个人都蒙了!自己何时做过通敌卖国的事情?昨日上朝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就有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了下来?当真是吓傻了! “敢问这位公公,可曾提到是什么罪证么?”北墨染站了起来,直接问道。刑部侍郎刚要问她的罪,一抬眼发现是寒王妃,也不敢随意冒犯,只好如实奏禀:“这案子是皇上的人亲自查的,铁证如山才下旨拿人,王妃娘娘暂且息怒,想来这事情与您也没有关系……” “怎么无关?左相府是我家,北清元更是我的爹爹,在场的每个人都同我脱不了关系!”北墨染大义凌然倒是有几分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架势! “王妃娘娘,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左相大人,还不快接旨?杂家还要回去复命。”那公公等得不耐烦了,再耗下去回去自己都要领罚,只好出言催促。 “臣,接旨。”北清元接过圣旨时候的手还在发抖,说话也僵硬了许多,刑部侍郎上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带走了北清元,一众官兵开始在左相府的各个房间院落贴上封条。 襄帘和别穷也有些犯怵,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被抓了!还直接是通敌卖国的大罪! “墨染,老爷一心只为朝廷,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别穷姨娘自言自语的说着。 “我和他夫妻这么久,如果真做了,怎么会一点端倪都没有?一定是被人设计!老爷是进了别人的圈套!”襄帘也坐不住了,急急开口。 “姨娘别慌,墨染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爹爹绝不会犯下通敌卖国的大罪!”北墨染心下一横,抓我娘亲又抓我爹爹,我倒要看看这个皇上能讲出什么道理来! 北墨染离开左相府,急急回到了王府,她需要帮助,她需要司冥寒!风少卿也能打听到不少的消息!绿言和红石因为已经同北墨染嫁进了王府,这会儿也跟着跑了出来,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看来一定要从长计议! 镇南王府在事情发生没多久就得到了消息,司辰皓气的直接摔了手上的茶杯,吓得一旁服侍的月儿赶紧跪了下去。 “这个贱人,嫁进来了也不消停!把北安璃那个贱人叫来!快!”司辰皓脑袋的上还没好利落,此时一边捂着脑门一边发着火。 “这是怎么了?”月儿确定这事儿与自己无关之后关切的凑上来为司辰皓扶着后背。 “左相府通敌叛国,北清元都进了天牢,看来这事儿是定了案了!快给我准备笔墨来,我要休了北安璃,省得牵扯我们镇南王府!” 北安璃正在后院浆洗衣裳,还好正是夏季,天气暖和,突然一帮人就进来把她带到了司辰皓跟前,直觉告诉她,这次有大事发生! “你个贱妇!你爹通敌卖国,你也是贱胚子,这是休书,自己收拾东西回去吧。”司辰皓说完就别过脸甩给她一封休书。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检点……”北安璃一字一句的念着休书上的字眼,眼泪刷的就留了下来,自己倒是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司辰皓连这个机会都不给自己,难不成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么? “还不赶紧给我滚,看见你就心烦!” “脸皮真厚!休书都给了,难不成还想赖在王府么?王府可没钱养你!”月儿也掐着腰来了两句,北安璃只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可又想到了北清元,这个爹爹对自己不错,他这罪名一定是受了人的圈套,她还不能死,她要到寒王府找北墨染! 想到这里,北安璃没再说话,只是朝着司辰皓行了大礼,而后身子晃晃悠悠的就出了院子。本就消瘦的身子此时显得更加单薄,好像是一张白纸,马上就要随风去了,司辰皓心里也有些不忍,但很快的这种情绪就被月儿的一声呼唤给一扫而空。 左相府被封,一种家眷全部押入天牢候审,这件事情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平静了许久的左相府眼瞧着因为北墨染下山又有了得意的资本,没成想又撞见了这么一回事儿,一时间众说纷纭,各个府上平日里同北清元交好的也都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担惊受怕,怕皇上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争先恐后的跟左相府划清界限并上书一起讨伐北清元。 一时间在朝野上掀起一股打压左相府的热潮。 北思雪和襄帘、别穷被分在了同一间牢房,天牢自然比不上家里,饭菜也是清汤寡水,偶尔还有发霉的,北思雪只待了一天就受不了非要让狱卒帮自己联系晴宜郡主。出府时带出来的首饰和银两全部到了狱卒的手上,可却迟迟没等到晴宜郡主的消息。 第二百三十四章 降为侧妃 第二百三十四章 降为侧妃 “你也不想想现在的境遇,谁会帮你?更何况你们本就没有交情,怕是现在就连百里府上也呈了讨伐北相府的折子吧。”襄帘实在是被北思雪蠢哭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只有北墨染能指望,其他的想都别想! “启禀皇上,左相通敌卖国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还是需要早日结案为好。”刑部侍郎向前一步奏禀此时正正襟危坐高高在上的皇帝。 “铁证如山,也到了该结案的时候,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见皇上不开口,镇南王爷第一站出来表明立场,自家儿子已经休了北安璃,想来也没什么牵连,此时自己表明了立场,必然不会遭到连累。 “左相府上下一干人等都已经押入天牢审讯,只是寒王府上那一位,不知皇上……”安平王府是第二个站出来的,自己的女儿百里琳儿受尽太后宠爱却迟迟不曾婚配,世子又同左相府多少有些牵绊,若是此次能将北墨染也休了,琳儿的婚事太后自然也会松口吧? “这次事情严重,牵连甚广,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北相素来为天下着想,出谋划策也不失分寸,北清元为人又刚正不阿,朕思来想去还需再调查几日,误伤了忠良就不好了。”说完,还微微叹息一声,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开始赞誉皇上胸怀天下,以仁心治天下。 “寒王妃的事情毕竟是家事,需从长计议,今日就散了吧。” “退朝!”公公这一声出来所有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行了大礼,待到皇上离开之后才依次回到了府中。 “捉拿北墨染,一定要小心,别被我那好侄子发现了。”皇上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北墨染正在午睡中却突然惊醒,醒来时司冥寒就在床边坐着。 “怎么?” “我爹他一定是被人诬陷的,他一定不会做这种事!”北墨染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就拽住了司冥寒的手。 “不仅仅是你我,很多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可这案子是没有余地了,冤枉左相的人正是当朝天子,你说该怎么办?” 司冥寒的话无疑是一声炸雷般让北墨染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如果不是他,那为何上奏求情的人全部被株连,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查都不查直接抄家带人还是全府上下,就连打扫的丫鬟和做饭妇人的十岁小儿都没放过!原来是他! “那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了。”北墨染淡淡的说一句,内心感慨万千。北安璃也被镇南王府休了,现在在王府中休养,看到北安璃现如今的境遇,北墨染才知道人真的是会变的。现在的北安璃已经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对于外在也不讲究,只求能不受人唾弃责骂就是好的,刚到府上的半夜还做恶梦被吓醒,绿言和红石也觉得她已经遭了报应,余生就算是在王府中度过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我不会让你有事。”像是承诺又像是自信,司冥寒许久之后才开了口。 “王爷,有刺客!”李勇一脸严肃急急闯了进来。 “是他的人?”司冥寒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以往我不和你计较,让你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现如今你还要抢走我心爱的女人,司庆楠,你真是越来越不知道好歹了! “杀了他们,将尸体丢到慈宁宫去。”司冥寒冷冷开口,浑身的杀意让北墨染都惊了一惊。 “我不会让你有事。”司冥寒在北墨染额间印下一个吻,之后随着李勇一同离开,去做什么,不言而喻。 “叫皇帝来!快去!”太后娘娘早晨一睁眼就看到了在寝宫地上的黑衣人,身下是鲜红的血迹,当即就让齐嬷嬷去请了皇帝! “你说!你是不是想害寒儿!”太后凤眸一瞪,虽然年过半百,但母仪天下的气势足以震慑皇帝! “儿臣万万没有对寒儿出手。”皇帝见状直接跪在了地上,只是眼底是挥之不去的冷意,果然你不希望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我,你心里全是司冥寒,就算是大哥死了你也不曾想过把这个位置交给我么?若不是司冥寒注定活不过二十四岁,司庆楠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境遇,绝对是个闲散王爷!哪里来的如今这般黄袍加身! “不出手就还是好的,下去吧,把这些个污了人眼的东西都拖出去喂狗。”太后哪里不知道皇上的手段?只是碍于他的颜面,也没有再追问。 司冥寒直接来到皇帝寝宫,冷着的一张脸直接说明了他现在内心的愤怒! “你一直不是想要地图么?我给你。”司冥寒见司庆楠不说话,冷冷的丢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张地图自己留着也没有用,并且显然司庆楠并没有拿到前朝秘钥,不然完全可以想方设法的从自己手中夺取地图,而显然他没这么做,就只能说明他得到地图也毫无用处,既然如此,把地图送出去自己也没什么坏处。 司冥寒从皇宫中出来不久,一道圣旨就来到了寒王府,并且点名了接旨的人事寒王妃北墨染。 “寒王妃接旨!”公公奸细的嗓子让北墨染难受的很,巴不得他赶快读完圣旨回宫复命去。 “北墨染虽为左相府嫡出小姐,但其年幼便双腿残疾,之后嫁入寒王府,后又到白云庵静心修行三年,期间并无差错,特赦其死罪,但活罪难逃,将北墨染降为寒王侧妃,钦此。” “北墨染接旨。” “皇上有好生之德,侧妃娘娘可要学会感恩。”公公说完就带走了刚刚恢复过来的北安璃,临出门,北安璃给北墨染扯出一抹笑意来,让北墨染内心揪成一团!左相府上下百十来人只有自己幸免于难,北清元一定是被冤枉的,可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是太不好了! 公公刚走没多久,司冥寒就进了门。 “我爹是被冤枉的,皇上怎么说?” “染儿,没有翻案的可能……”虽然很不想说,但也不得不把这个事实告诉北墨染。 “他想怎么样?害得我家破人亡才算完?!”北墨染整个人都要凌乱掉了,皇上一人只手遮天,臣子质疑却被连坐,朝堂之上风气不正,就算是没有真命天后也无法长久!猛然的,北墨染就萌生出一种想执掌天下大权的雄心壮志来! “染儿,这种时候只能隐忍。”司冥寒不忍心看到她这幅样子,直接上去将她抱进怀里轻声安慰。 “你告诉我,我的家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也许只是流放呢?只要离开了京都,在哪里都不是问题,也许女眷会宽大处理呢?只要是能活着,北墨染就有信心让他们好好的活下去! “押入天牢的都是死囚。”司冥寒的一句话让北墨染彻底懵了。 死囚?那就是都要死了?北墨染眼神空洞,瞬间整个人仿佛掉进了无底的黑洞!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当众打脸 第二百三十五章 当众打脸 “他为什么要针对左相府?”北墨染突然清醒过来,自言自语道。 左相府,晋阳郡主,地图,前朝秘钥,闻人千依……这些名词快速的在北墨染脑中闪过,是为了得到地宫的位置,地宫内的资源足以支撑他的势力!自己是闻人千依的女儿,可他却放过了自己?! “你和他说了什么,他不可能放过我的!”司庆楠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司冥寒一定跟他做了交易! “我把地图给他了。”司冥寒缓缓开口。 “你把地图给他了?” “嗯,给他了。” “你……”北墨染浑身发抖,为了保住自己而放弃了手上的唯一线索!自己的家人还因此将遭受灭顶之灾! “染儿,前朝秘钥没在他手上,地图上的纹样我已经烂熟于心,我们并没有损失什么。”司冥寒瞧着北墨染的脸色实在是不大好,只好耐心的开始解释起来。 “那我的家人怎么办?”就算自己再对北清元没有好感,就算北清元的那一套疯狂理论让自己头脑发胀,北思雪和北安璃又对自己嘲讽排挤,可那毕竟是一家人!原主的灵魂虽然已经彻底离开,若是她在,一定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左相府保不住。”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司冥寒就开了口,虽然此时北墨染被紧紧抱着,但她却仿佛身陷冰窖之中,感受着彻骨的凉意! “唉”,北墨染叹口气,空洞的眼神是司冥寒看不懂的孤寂。 “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北墨染自顾自的躺在床上盯着头顶雕花镂空的窗帷,司冥寒还在外面坐着,北墨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透过隐约的纱幔,北墨染的眉头紧皱,睡得不大安稳。雪花凑过去舔舔她的脸颊,依偎在她身边眯起眼睛,见状,司冥寒轻手轻脚的推门出去,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床上原本熟睡的北墨染骤然睁开双眼,眼底的阴郁像是要把司庆楠生吞活剥一般! 听到门外没了动静,北墨染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筋骨也悄悄的离开了王府。北墨染的外家功夫一直不错,又经过三年的训练,当年就让暗一招架不住,此时她已经完全能够在一众暗卫眼皮子底下自如行动了! 皇城掩盖在黑暗之中,打更人依照惯例巡视着各个街道,除了酒楼客栈以及府邸的灯光,北墨染几乎看不到什么明亮的地方。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北墨染几个起落来到了皇宫附近。内心急切的她此时也不得不屏气凝神,皇宫不同于自家府邸,巡夜的守卫个个都不是花架子,若是一个不小心,自己很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二拨守卫换班之后,北墨染终于抓住了一丝机会,借足了力气稳稳地落在皇宫大院之中。她身子一闪很快与黑暗融为一体! 司庆楠这个时间最可能在后宫之中,雪妃享尽荣宠,就算是三年未见也恩宠不衰,今儿个是初一,北墨染行至雪妃的寝宫才反应过来,今天的司庆楠不会找人侍寝!一定在自己的寝殿休息!想到这里,北墨染也没心思在偌大的皇宫中勘察,直接翻身上了屋顶,身子低低的匐在砖瓦之上,小心的分辨着司庆楠寝宫的方向。 内心太过焦急的北墨染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眼神中是贪婪的目光!应该是那里了,北墨染寻到一处守卫最多的寝殿,一个手刀劈晕了门外的守卫,三下五除二换上守卫的衣裳,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她需要等!果然,没过多久轮到了她在的一队人换班!趁着交接的空档她瞧瞧潜进了司庆楠的寝宫!直接来到了卧房之外! 刚想要推门进去,门却自己缓缓打开了。一股杀气瞬间迸发,北墨染想躲却突然暴露在光线之下! “北墨染,朕等你多时了。”司庆楠的声音突然想起,北墨染微微抬头,面前的人一身明晃晃的黄袍,眼神中带着几分嘲弄与鄙夷,正直直的盯着她看。 啧啧,北墨染,就算是司冥寒肯拿地图来换你的命,可你私闯皇宫还穿着侍卫的衣裳就说不过去了吧?司庆楠心中想着接下来的计划,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凭你,也想困住我?”若是以前的北墨染,怕是还会认怂,可现在的北墨染已经秘密训练了三年之久,毒针的技术也是出神入化,说句实在的,北墨染还真不把司庆楠当回事儿,要是司庆楠知道了北墨染的心中所想,怕是会一气之下将她就地正法吧? “就凭我!”司庆楠回答的毫不犹豫,北墨染真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就这么想着,北墨染身形一晃,“啪”,清脆的响声顿时响起,就连司庆楠身边的那些暗卫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万人至尊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女子当众扇了耳光! “我怎么敢说困住你呢?给我上!”司庆楠脸上的笑容顿时扭曲,北墨染竟然敢当众打他,真是让他颜面扫地! 暗卫一听司庆楠的吩咐,马上出手,招招狠厉,丝毫不给北墨染留有余地! “呵。”北墨染身形一晃,指缝间早已经藏好毒针,毒针飞过,几名暗卫应声倒地,不好!其余暗卫也都拼了命的上,这丫头,有些功夫。 北墨染用心苦学三年,平日里在白云庵也只能和庵主师父相互切磋技艺却从来没有实战过,此时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结合了她一线单兵的反应优势,拳脚之间迅速掌握了对方的弱点! 不好,司庆楠心下极为不踏实,自己一直都知道司冥寒是个不好惹的,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丫头也是个硬茬儿,蓦的,司庆楠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迅速的退口,在退后的同时口中发出类似口哨的声音,与此同时,有五名黑衣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突然对着北墨染一齐发力! 北墨染啐了一口,将剩余的毒针悉数发出,密密麻麻的毒针好像是漫天大网,可那五名黑衣人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似的直接联手将北墨染死死控制住! “司庆楠,别以为我怕死,我就是想问问你,凭什么害我全家!”北墨染眼睛通红,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感直击大脑,要不是曾经有着一线单兵的经历,这时候恐怕早就晕过去了。 “左相北清元通敌卖国,铁证如山,天下皆知,哪里来的害你全家之说?”司庆楠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主位之上,一旁正煮了茶,烟雾缭绕中北墨染瞧见他的脸,突然就一阵恶心。 “我呸,我们北家一直忠心耿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闻人千依 第二百三十六章 闻人千依 “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你。”司庆楠一边优哉游哉的煮着茶,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听到这里,北墨染浑身一冷,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来! “我?”北墨染冷笑一声:“我一个残废了快十年的人,什么时候也成了当今圣上眼里的关键了?真是太看得起我北墨染了。” “你是闻人千依的女儿,就凭这一点,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想要得到你。”司庆楠眼神中的贪婪给北墨染看的真切。 “那干我家人什么事儿?”北墨染就不懂了,有事情冲着她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牵连上那么多无辜的人? “我要不是这么做,你肯深夜来到这皇宫之中么?”司庆楠嘴角挂起一抹笑,这张有两分同司冥寒想象的脸却激不起北墨染一丝一毫的好感。 “呵呵,怪不得你能当上皇帝,不是因为你天命所归,你是人心不足!” “给她吃药。”司庆楠没说话,捏在茶杯上的力道大的足以将杯子捏碎。 一名黑衣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锦盒来,随着盒子的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了整座寝宫。盒子里是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此时好像有轻微的蠕动,显然它刚刚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吵醒,虫长一寸,通体雪白,还有两根触角,除此之外嘴巴的部位是两根长牙,北墨染一眼就看出这是蛊虫! 当年曾经在偏远的山区执行任务,那里的人突然在一夜之间全部变成行尸走肉,听不懂人语,整天发呆,有时会突然朝着某些人产生攻击行为,经过一系列的调查才发现这是被人种了蛊毒!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帮人渣!”北墨染高声叫嚷着,黑衣人却越走越近,硬生生掰开北墨染的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将虫子塞了进去! “唔……”北墨染的身体使劲儿的扭动着想脱离黑衣人的控制,司庆楠就在不远处仔细的看着,仿佛在欣赏什么有趣的事情。 “司庆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北墨染双目猩红,气急败坏的想要扑过去,却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发软,竟然就瘫在了地上,只有脑袋还高高的扬着! “吃了能让你乖乖听话的东西。”司庆楠慢条斯理的说着,指尖还残留着葡萄的香味,他伸出舌头舔舔指尖之后饶有兴趣的盯着北墨染,只这一眼就让北墨染腹中一阵反胃,作呕不已。 “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听你的!”北墨染这么说着,手却探进了自己的背后,一般北墨染都会把药材和制成的毒药放在腰带中的小布兜里,这个地方就连红石和绿言都不知道,而现在,她找的就是一味穿心草! “怎么?先别急着反抗,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难不成他也擒住了司冥寒?不可能!司冥寒一定知道其中利弊,此刻应该在王府中才对! “别急,见了面就知道了,千万别冲动,你需要我的解药,否则……”司庆楠双眼微眯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北墨染一眼。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北墨染疯狂的抓挠着身边的黑衣人,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只是力度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似乎都没力气抬起手来。 “杀了你。”司庆楠眼底的杀意是真的!北墨染心中虽然一惊,但觉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威胁么?呵呵。 北墨染面上惊恐的很,一直到被黑衣人带出寝宫都目光呆滞,司庆楠拍拍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大步跟在他们后面,北墨染听到殿门“吱呀”一声的关上,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要是这身体的原主,此时她估计早就四肢不听使唤唯司庆楠之命是从了吧? 真是可惜,让她一个现代一线单兵来处理这些问题,算不算开了挂?北墨染佯装去擦擦嘴角的血迹,将穿心草不着痕迹的塞进嘴里,趁着黑衣人放松警惕,小心的在嘴里含着,直至穿心草的味道在口腔慢慢扩散开来才将它吞了下去。 穿过高高的宫墙,北墨染被带到了一片空地上,难不成是要当场处死?北墨染心中又是一惊。若是他现在想要杀了她,她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一定是他的诡计! “到了。”司庆楠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黑衣人直接将北墨染推搡到了地上,北墨染假装失去内力无法控制自己,抓着地上的草想要爬起来,但几次都失败的重新摔在地上。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配合你,别杀我,别杀我的家人!”此时的北墨染眼含泪水,无奈的用手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头,发髻散乱,脸上的伤痕混杂着泪水将她的脸渲染的害怕极了。 “死到临头还想救你的家人?呵呵。”司庆楠冷笑一声,自己抓住北家的人原本就是想想要趁机将北墨染骗进宫里,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而眼前的人早已经没了先前凌厉的气势,好像答应她自己也不会吃亏,当即应了下来。 北墨染的眼睛藏在凌乱的发丝之中,听到司庆楠应了一声,眼底的精光一闪,只是一瞬就恢复了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答应的样子,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 “带她去地牢,北墨染,晋阳郡主从来都没有死,没想到吧?我这就让你见她!”瞧见他脸上的得意神色北墨染都不好意思戳穿他了,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没人知道么?简直是太天真! 空地一角的石柱被司庆楠左右摆弄之后,随着“轰隆”的一声响,偌大的高墙突然就裂开一道口子!原来在这里,北墨染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只是越发的期待了,自己的娘亲就在这面高墙之后,也许此时的自己正在接近那个地宫的秘密! 昏暗的地牢密不透风,一进去就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晋阳郡主就被关在这里?不死也难以苟活!北墨染内心的莫名的烦躁不安起来,明明知道闻人千依就在这里却想骗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司庆楠的另一个骗局! “就是她,这就是你的女儿,啧啧,还真是像。” “什么?”闻人千依蜷缩在地牢的一角,一向对司庆楠的话置之不理的她在听到司庆楠提到女儿两个字的时候禁不住出声询问!自己的女儿一定不能落在他手上,一定不能!他一定是在骗自己! 苍老的声音传进北墨染的耳中,借着昏暗的不能再昏暗的灯光,北墨染看到一个穿着白袍的人就在地牢的角落之中,白袍破旧不堪,有些地方已经坏掉,露出那人的些许皮肉来,许是知道了有人在打量她,闻人千依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第二百三十七章 母子相见 第二百三十七章 母子相见 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眼前,可闻人千依的眼神丝毫不敢多加停留,只是猛地躲进了地牢的黑暗中去,自己这幅样子,自己这般年老的样子实在是不能让墨染看到! 北墨染一愣,这位老人满脸褶皱,就连头发都变成了银白,裸露在外的肌肤也都发黄干燥,照理来说现在自己刚满十五岁,闻人千依也不过三十出头,怎么会如此衰老? “怎么?你女儿来了你都不见?”司庆楠冷笑一声,大力一推,将北墨染直接推搡到铁栏杆上,还在不断的跟闻人千依挑衅。 “她不是我女儿,我没有女儿,你走,你给我滚!”闻人千依气的浑身发抖,曾经眼前的人还知道唤自己一声姑母,谁知道先皇刚走他便差人将自己从左相府抓了来直接囚禁,这一来一去就是整整十年的光景! “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女儿那两条废腿好了么?”司庆楠的声音再度响起,脸上的额表情多了几分玩味,她倒要看看,这晋阳郡主的底线在哪里! 这十年来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前朝秘钥的下落,可闻人千依就是嘴硬,无论自己用了什么样的办法,她都咬死说自己不知道!就算是毁了她的容貌和皮肤,让她一夜之间变成沧桑老人她竟然也都能坦然面对,自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北墨染带来,冒着司冥寒动怒的风险,这次,他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到这里,司庆楠的眼神中满是贪婪。 “好了?她的腿好了?不可能的,这么多年……”闻人千依蜷缩在角落里不断地嘀咕着,北墨染看不真切,只能知道眼前的女人浑身颤抖着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失控。 “娘?”北墨染迟疑了些许开口轻轻叫了一声。 “你是我娘亲么?”见她没反应,北墨染试探性的声音大了一些。 “染儿!” “我……咳咳,咳咳。”闻人千依刚要转身去握住北墨染的手,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随着不断地咳嗽身体也在不住的发抖,几乎是不用诊断的,北墨染确信她中了毒! “娘,娘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啊,我是墨染啊,我是染儿啊。”几乎是同时的,北墨染内心中升腾起一股异样来,这种似有似无却又牵动人心的感情就是让原主的灵魂一直不愿离开的原因——牵挂。 “你对她做了什么?!”北墨染厉声问着一旁围观的司庆楠,眼底的恨意达到了极限,要不是要隐藏自己不惧怕蛊毒的本事,现在的北墨染真想冲上去,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杀了司庆楠! 她的手紧紧的握拳,指甲刺进了手心里,不一会儿就有血迹出现,若不是十指连心能感受到巨大的疼痛,此时此刻的北墨染还真的不确定自己能这样坚持多久不发作! “给她吃了药。” “你……” “染儿,染儿……”闻人千依的声音充满沧桑,还带着略微的沙哑,一下子就揪住了北墨染的心! “你这样折磨我的娘亲,你以为我会心甘情愿的帮助你么?”司庆楠虽然没有明说自己想要北墨染帮什么忙,但北墨染心里隐隐觉得一定同前朝秘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司冥寒曾经说过,前朝秘钥和地图是先皇临终前分别交给闻人千依同一名暗卫的,暗卫已死,地图也已经到手,司庆楠不会放弃闻人千依这个唯一知道前朝秘钥下落的人,而逼迫了十年之后终于抓住了北墨染,用她来要挟闻人千依! “你忘了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么?” “染儿,染儿你别听他的,他害得我们母女分别十年,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你快走!”闻人千依此时显然还没分清楚状况,一位北墨染现在还是寒王妃的身份,司庆楠一定会顾忌太后和司冥寒的面子放过北墨染,自己能与她相见一定是个巧合,一定只是个巧合! “我忘了告诉你,左相府已经被抄家查办,全家上下全部被我押进天牢,只等着定案行刑,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司庆楠这张脸就近在咫尺,可北墨染还是要忍!闻人千依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朝廷上的官员怎么能由着司庆楠胡闹?一定是在骗她! “娘,他说的是真的,我就算是死也要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亲人了,一个都没有了……”北墨染情绪激动流出泪来,闻人千依隔着铁栅栏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擦掉北墨染眼角的泪痕。 此时北墨染才看清楚了闻人千依今时今日的样貌! 眨一看上去,她更像是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手指异常的粗糙,指甲开裂渗出的血迹早已经凝固结痂,头发凌乱,身上的白袍只能依稀分辨清楚,大部分的地方都已经开始变黑,因了多年没能见到阳光,闻人千依的眼睛好像也不大好,说话的声音沙哑不已,原本同北墨染有五分想象的容貌此时已经完全没了当年的风采。 眼角下坠,皱纹横生,就连脖颈上都是一道又一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北墨染的心一沉,伸手紧紧握住了闻人千依的,极度的愤怒让她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司庆楠就不是人! 她见识过枪林弹雨,见识过血肉横飞,见识过原始森林中最凶残的野兽,却从没见过这般狠心的人!果然,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就是人心,司庆楠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仗着的不就是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么? 想到这里,北墨染又萌生出找到“命定天后”的心来,要是找不到,那就自己当这命定天后,若是此次能够平安无事,定然要反了司庆楠的江山! “果然是母女情深,闻人千依,你行医数年,可曾听过有一种蛊,名作子母一命?” “轰”的一声,闻人千依突然像被炸雷惊醒一般急急的退后!因为动作太大直接摔倒在地上,急切的想要告诉北墨染什么,却被猛烈的咳嗽打断,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布满皱纹的脸也变得更加狰狞起来! “子母一命?”北墨染一愣,脑中不断地搜寻有关这种蛊毒的资料。 子母一命蛊,这种蛊本来没有任何毒性,却能将母亲与孩子的命脉打通,只要中了此蛊,又是母子亲生,就会同生共死!一旦其中有一方遇到致命危险,另一方也会受到同等伤害,说白了,这就是个子母同命的诅咒! 这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位母亲能容许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此时的闻人千依是真的慌了,纵使看尽医书,行医数载,可这种蛊毒却是无药可解! 第二百三十八章 子母一命蛊 第二百三十八章 子母一命蛊 “司庆楠,你到底想做什么?”北墨染厉声问道。 “我想做什么?你这个娘清楚地很!”虽然面上回答的底气十足,可司庆楠却浑身一震,北墨染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竟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不可能,她只不过是被自己利用的工具而已,一定是错觉! 闻人千依细碎的哭声渐渐传来,由先前断断续续的呜咽变成了不加掩饰的哭泣,间或夹杂着几声沙哑的咳嗽声,十年了,十年前自己不过是向寻常日子一般在花园中赏花,那时的北墨染刚刚五岁,北清元也不如现在这般好面子,时常逗得自己哈哈大笑,沈婉还只是一个侍妾,府里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温暖。 而这样寻常的日子也终于被司庆楠的杀手打破!她记得自己当时手足无措就被带来了这件地牢,从身体到精神,司庆楠总能想到不同的法子来折磨她。闻人千依想着一定有人能找到自己,可她却低估了司庆楠的能力,毕竟他是只手遮天的帝王! 闻人千依是真的想不清为什么司庆楠非要拿到地宫的钥匙,十年的光景非但没有让他渐渐冷静,却让他越发的贪婪与恐怖!她伸出手来拽着自己满头的白发,摸着自己的脸庞,眼泪向止不住似的一直流淌下来。 从前唯一的指望就是能再见到北墨染一眼,可现在人就在自己面前,却因为她的原因让蛊虫钻进了北墨染的体内,从此与她同生共死!闻人千依多想再看一眼北墨染,却发现自己连转身的勇气都没了。 “娘?” “娘你别哭,你别哭啊,染儿在呢,没关系的,只是蛊毒而已,没关系的。”北墨染一手死死的抓着铁栏杆,另一只手拼命的想要碰触到闻人千依,可她却依旧在哭泣着。 “有关系!我中了毒,我身上有毒,我解不了,是娘没用,是娘对不起你啊!”闻人千依猛地抬起头来,脸上老泪纵横,撕心裂肺的哭嚎着,让北墨染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北墨染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蛊毒,打从见到闻人千依开始北墨染就知道司庆楠绝对不会这么好心,先是中了虫蛊,这次又是子母一命蛊,这人也算是费了大功夫想要制服自己,想到这里,北墨染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果然还是他太天真,千算万算没有算出现在在她眼前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灵魂早已经天差地别,想用这小小子母一命来威胁自己,他司庆楠的算盘未免打的太响了! “没事的,娘,我不怕死,我不怕。”不知什么时候,北墨染的眼角也挂了泪滴,她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含泪笑着对闻人千依说着,一遍又一遍的,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闻人千依。 闻人千依想要从地上起来,却猛地头晕目眩起来,开始不住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你把她怎么了?”这种情况明显就是毒发!同司冥寒的毒素不同,这种毒素虽然没那么剧烈,但却能让人心智丧失! “不吃我的解药,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暗卫拿过一个小瓷瓶,司庆楠小心的将瓶中的药丸取出,打开了关住闻人千依的牢门,闻人千依像疯了一样的扑向小药丸,司庆楠倒是不慌不忙,左右晃动着逗弄着闻人千依,就像在玩弄一条狗! 寒王府内…… 司冥寒看着北墨染入睡才悄悄的离开瑞雪院,之前他一直以为三年过完他就可以护得北墨染周全,可结果却还是被司庆楠设计了! 他在书房中不断地踱着步子,李勇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是焦急,自家的主子很少如此烦躁,课间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叫所有的暗卫到书房集合,现在!”突然,司冥寒停住了脚步,冰冷的语气让李勇就算是在夏天也浑身打了个哆嗦。 “是!”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的,李勇一个闪身就出了书房,不出多久,十二个暗卫整齐的出现在书房中。 “现在进宫去,留意司庆楠,太后的寝宫动静,不要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司冥寒开门见山,直接下了命令。 “是!”十二暗卫齐齐应道。 “到兵器库选件趁手的兵器,以后用得着。”还没等暗卫出门,司冥寒又开口,只是这让暗卫们心头一震! 兵器库里的兵器可都是神兵利器!谁能得到一件就已经是上天恩赐了,竟然还能让自己随意挑选趁手的?看来这次主子是真的动了气! “是!”这次的回答声多了几分的期待和激动,兵器库岂是一般人能随随便便进入的?别说是他们了,就连李勇,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也是不敢轻易到竹林后触风老爷子的霉头的。 见暗卫们都离开了王府,司冥寒长叹一口气,只是声音很轻,轻到他以为如旧。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北墨染已经进了司庆楠的圈套。 闻人千依终于吃了解药,北墨染问道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想仔细分辨却又分辨不出,可想而知,司庆楠为了控制住闻人千依这个医家高手费了多大精力!先入为主的,司庆楠以为闻人千依无法解的蛊毒和毒药,北墨染就算继承了她的衣钵也不肯能比她更加厉害,毕竟此时的北墨染只不过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小丫头。 “晋阳郡主,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前朝秘钥的下落了吧?”司庆楠眼角带笑,直接掐住了北墨染的脖子! 奈何北墨染现在佯装自己已然中了蛊毒无法反抗,只能生生的受着司庆楠的蛮力! 疼,好疼!都快要窒息了!北墨染努力的坚持着,一秒钟,两秒钟,时间过得好慢……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对我的女儿怎么样?我都是将死之人了,难道还有必要为了前朝秘钥丢掉我和女儿的性命么?”闻人千依急急的想要赶来阻止司庆楠,可自己脚上的铁链束缚了她的行动!她就只能哭嚎着求司庆楠放手! 这十年来,她心心念念的就是北墨染,她希望再见自己的女儿一面,却没想到给北墨染带了如此的灾难!夙愿已了,闻人千依都想过等北墨染一离开就咬舌自尽,为了防止闻人千依自己寻死,司庆楠差人无时无刻的不紧盯着,生怕她出事,可她现在连撞墙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咬舌自尽! 明明都想好了,明明没有什么可留恋了,明明自己终于可以解脱,可却偏偏又和自己的女儿扯上了关系!自己这条命现在不仅仅关系到前朝秘钥,更是关系到了北墨染的性命,所以,她不能死!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一定会来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他一定会来的 “你真不知道?”司庆楠不耐烦的将已经昏厥过去的北墨染一把扔进牢狱之中,同闻人千依待在一起。 “我怎么会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闻人千依猛地抱住北墨染,仔细的检查她的伤势,还好,还好没事。 “别以为我舍不得杀了她,你最好想清楚,当初就只有暗卫和你分别保管地图和前朝秘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今天我心情好,就不陪你们玩了,希望明天我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司庆楠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地牢,外面仍旧是漆黑一片,地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守卫各司其职,就好像刚刚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般,可闻人千依此时却老泪纵横,内心百感交集。 北墨染的脸色有些发白,借着地牢中火把的光亮,脖颈上是几道掐痕,身上还有打斗的痕迹,血迹透过衣衫沾染在闻人千依的手上,她的泪流的更多了,十年没见,北墨染早已经脱了幼时的稚气,也成了寒王妃,真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闻人千依一边帮北墨染顺气,一边从上到下仔细端详,目光柔和的像是能滴出水来。饱满的额头,虽然经过了一番磨难,但还是无法掩盖她的动人模样。精致的眉眼和年轻时的闻人千依有着几分想象,就算是此时气色不好,整张脸看起来没有血色也好过一些人的浓妆艳抹。闻人千依小心的帮她整理着散乱的长发,尽可能的让她躺的舒服些。 地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常年黑暗不说,就连睡觉的地方也只有一床被褥,十年间从没更换过,此时早已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可闻人千依没办法,只得将被褥仔细的叠好,又耗费一身力气将北墨染放了上去。 眼神顺着脖颈朝着北墨染的腰间看去,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闻人千依急切的伸手牵过北墨染的手,指尖颤颤巍巍的放在了她的手腕上! 脉象平稳,跳动有力,不应该啊!她又使劲儿的听起了北墨染的心跳,这心跳的频率也很正常,除了微微有些快,那还是因为司庆楠长时间让北墨染处于缺氧状态之下导致的。 闻人千依陷入了沉思:北墨染五岁起就双腿瘫痪不良于行,更是需要时时有人照看才能完成日常的起居琐事,就算是后来双腿渐渐康复,但沉积在体内的剧毒又怎么能是一时片刻能解的了的? 近十年的病症一夕康复,就算是当年鼎盛时期的自己也没有这种能力!想到这里,闻人千依的眸色又沉了几分,难不成,这其中自有蹊跷?正想着,北墨染突然猛烈的咳嗽了几声,一下子恢复了过来。 司庆楠真是敢下狠手!知道北墨染中了蛊毒无法反抗居然还真的欺负弱小把自己差点掐死!北墨染猛烈的咳嗽着,一边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却猛地吸进一股子有些发霉又带着腥味的气息,一下子咳嗽的更加剧烈了起来,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染儿,没事了没事了,他不敢掐死你。”闻人千依急忙凑上去拍拍她的背,好让她舒服一些。 “娘?”北墨染定了定神才睁开眼睛,只是入目的是闻人千依那张不满褶皱的脸,她缓缓的伸出手,小心地想抚摸闻人千依的脸颊,闻人千依条件反射似的躲开了。 “娘……娘是不是很难看?”闻人千依尴尬的回避着她的视线,撇过脸去想用头发遮住自己这张早已经不忍直视的脸。 “不难看,不难看,娘一点儿也不难看。”北墨染往前凑了凑,她从小就是孤儿,实在是不大理解母爱的意味,只是现在的她好像有一些懂了。 她小心的将闻人千依的头发拨开,之后仔细的端详着,就算她现在满脸褶皱,也不重要,最重要是她还活着。 “娘,我来晚了。”北墨染抱住闻人千依,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再被针扎,一下又一下的带来一阵阵的抽痛,喉头发酸,直接让嗓子没法发出声来,只怕一开口就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闻人千依刚干了泪痕此时又开始小声的嘤咛起来,不同于撕心裂肺的哭嚎与求助,这种略带委屈煎熬的细微哭声让北墨染的心揪的更狠了。 地牢终日阴暗,闻人千依的脸就算毁掉了也不会看得到,只能是司庆楠,也只有司庆楠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 北墨染能想象到司庆楠拿着铜镜一把丢给闻人千依的样子,是女人都会珍爱自己的容貌,就算闻人千依有多么的豁达与高洁也不会容忍自己在某一天对着镜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她能想象到当时的闻人千依有多痛苦,死守着前朝的秘密一直受人迫害,从身体到精神,司庆楠一定无所不用其极,更有可能连自己双腿的毒都是司庆楠阴谋中的一部分! “娘,好了,不用担心,夫君会救我们出去的,一定会的。”北墨染心里知道这种蛊毒不会危及自己和她的性命,但此时的闻人千依估计在饱受长达十年的折磨之后只会一心求死,若不是自己的性命和她相互联系,此刻的她很有可能自尽,因为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出秘密的。 “寒王?司冥寒?”闻人千依有些难以置信,司冥寒虽说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又是众望所归,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司庆楠应该杀之而后快,怎么还会容许司冥寒知道他的秘密? “是,寒王司冥寒,您的女婿。”北墨染倒是开起了玩笑,让闻人千依也一下子乐出了声。 “苦了你了。”闻人千依不再躲避北墨染的目光,只是颇有些怜爱的看着北墨染。 “他一定会来的,我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因为我北墨染的男人一定是个能托付一生的人。”北墨染面上挂了得意,一旦知道自己不在府上,按照司冥寒的脾气一定会马上派人出来寻找,根据北墨染的一贯作风,他很快就能找到皇宫里来,到时候司庆楠也没办法,估计也就是乖乖放人的结局。 闻人千依看着北墨染眸子中闪出的神采,眼神里也带了几分欣慰,自家的女儿过得好就是最好的报答,自己吃苦这么多年也是值得了。 “娘,我想跟你睡。”北墨染嘟起嘴开始撒娇,原身的记忆她还有,记得小时候闻人千依总是喜欢陪着北墨染一同入睡,还有几次惹得北清元极其不满,好像自己同他抢了老婆一般。 第二百四十章 深夜闯宫 第二百四十章 深夜闯宫 只是想到了北清元,北墨染面上就没那么好了。 “这里是艰苦了些,别介意。”闻人千依依言将北墨染揽进怀里,北墨染埋头紧贴着闻人千依,感受着她的心跳,真好。 “什么?染儿不在府上?”司冥寒一掌将眼前的小桌拍的粉碎,吓得红石和绿言一个激灵,直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不住的颤抖! “小姐应该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被褥都是凉的,这……”就算是挨骂受罚也认了,谁叫现在连北墨染的人都见不到了? “李勇!”司冥寒现在整个人的气场都是冰冷的,李勇硬着头皮进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红石和绿言跪在地上,眼泪都留了下来,难不成,和王妃娘娘有关? “王妃是什么时候离开王府的?”司冥寒冷冷的问,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圈椅。 “王妃一直在瑞雪院入睡了您才离开的,之后暗卫没有王妃的踪迹,应该还在瑞雪院,不会离开的!”李勇回答的虽然有些犹豫,但寒王府上的暗卫有几分实力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司冥寒心里也应该十分清楚,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染儿早就离开了王府,却没有一个人来禀报!”瞬时,书房的气压又低了几层!李勇感觉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北墨染竟然能从寒王府悄无声息的离开?这绝不可能! “主子……” “事实就在眼前!我真是低估了我这位好王妃!”司冥寒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满,还夹杂着几分的怨气,在李勇和绿言、红石看来这下怕是要变天了! “进宫!”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司冥寒直接一人就出了门,直接轻功加身,连马都没骑几个起落就来到了皇宫之外! “去告诉司庆楠,就说寒王来了。”此时他浑身上下带着一股修罗的气息,仿佛刚刚从地狱归来,眼神中的凌厉吓得通报的太监直接连滚带爬的离开。 司冥寒就站在司庆楠的寝宫外,眼睛微微眯着,夏日的深夜仿佛一瞬就进入了隆冬,守卫的侍卫只觉得今夜的宫墙之内暗潮涌动,夹杂着一丝大开杀戒前的平静,可风里又带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门外寒王殿下求见。”通报太监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响了起来。 司庆楠眉头皱了皱,雪妃兴致正盛,司庆楠已经几天没来过自己宫里了,本以为今天也照旧不会来,自己也就早早洗澡睡下了,谁知道正在熟睡中就被司庆楠生生的撩拨了起来。 雪妃的媚眼微微一挑,细软的手臂直接圈上了司庆楠的腰身,而后小舌微吐,朝着司庆楠的耳边不断地哈着气,司庆楠只觉得小腹中又涌起了一股无名火来,只想将身旁的人吃干抹净。 “皇上……”雪妃微微张嘴,这一声出来,司庆楠直接把持不住欺身而上。 “你这个小妖精,看我怎么罚你!” “人家任你罚……皇上……”雪妃直接凑上去就张嘴吻了上去,此时的司庆楠哪里还经受的住如此撩拨? 雪妃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司庆楠的胸前挠着。 “嗯……”嘴巴被堵上的一瞬间雪妃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司庆楠也无法免俗,纵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每每都被自己征服,兴奋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雪妃双眼迷离,不住的求饶,可司庆楠就像是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一般一次又一次开始索取,到最后终于停住,雪妃媚眼如丝,长发凌乱着,双颊微红。 “嗯……”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情深所致,雪妃的一声低吟又将司庆楠重新拉了回来,开始了新一轮的高潮迭起。 门外的太监只听到屋内不断传来欢好动静,却没心思继续八卦,额头上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真是进退两难,前面是正在忙着的皇帝,后面是在外面等待的寒王,哪个都不是他能得罪起的! “看来,你家主子是不想见我了。”司冥寒的声音直接在太监的头上响起,只觉得是地狱中传来的怪声,太监一下就失禁跌坐在了地上! 一脚踹开房门,直接进了雪妃的寝室!不顾床上的两人正意乱情迷,司冥寒一下就甩开守夜的丫鬟,伸手到床上“刺啦”一声将帷幔整个扯了下来! “啊!”雪妃一声尖叫让司庆楠也回了神! 此时的二人赤身裸体,雪妃直接扯了被子盖在身上,却还是没能遮掩住脖颈上的痕迹! “放肆!”司庆楠哪里受过这等欺辱?堂堂一国之君,正在行周公之礼时被自己的侄子当面看到还生生扯了帷幔,这算怎么回事儿? “是你放肆。”司冥寒倒是不在意他脸上的怒气,直接冷冰冰的开口。 “你夜闯深宫,还出现在后妃的寝室之中,你想造反么?” “你掳走了我的王妃,又怎么解释?”司冥寒倒是直接坐在了一边喝起了茶,只是眼底还是深不见底的冰霜。 “你的王妃?你的王妃丢了来找我做什么?” “寒王……寒王殿下,你夜闯深宫,确实……确实不对。”雪妃已经缓了过来,此时被被子包裹住的身躯还有些微微发抖,毕竟自己也算是他的长辈,虽然年岁相差不多,但直接闯进来被人撞破了好事还是让有些恼怒,但她毕竟不知道司庆楠和北墨染能有什么交集,此时正颤抖着指责司冥寒。 “得到了地图,想必你一定会利用染儿来拿到秘钥的下落吧。” “看来你是非要怀疑我不可了。” “不是怀疑,你用左相府上下近一百口的性命做赌注,不就是赌染儿对左相府的感情么?我告诉你,若是敢伤了染儿,你知道后果。”说罢,司冥寒冷笑两声,眼睛直直的盯着司庆楠,像是想看穿他一般。 不自觉的,司庆楠开始怕了。 “我会自己找。”司冥寒大步离开寝宫,足尖轻点,一瞬间就离开了皇宫,留着雪妃和司庆楠一脸错愕。 “皇上……”雪妃小心翼翼的唤着,司庆楠一时气恼直接夺门而去,留着雪妃窝在床脚满眼愤恨的盯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才最终入睡。 司庆楠离开寝宫直接披上外衫就到了地牢!眼底的阴郁让守门的侍卫都暗自心惊。黑衣人顺从的开地牢的大门,司庆楠举起火把就踏了进去。 闻人千依和北墨染正相拥而眠,许是长时间没有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闻人千依睡的格外沉,可北墨染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帮你问! 第二百四十一章 我帮你问! 还没等北墨染反应过来,一盆冷水直接劈头盖脸的就泼了过来!闻人千依此时也感受到了异样,身体条件反射一般的将北墨染挡在身下,眼睛透过黑暗准确的捕捉到了司庆楠的位置! “你到底想怎么样!”北墨染快要忍不住了!马上就要暴露自己不受控制的事实,却因为被闻人千依挡着而不好发作。 “我想怎么样?司冥寒夜闯皇宫就是为了你!我倒想问问你们想怎么样!”此时的司庆楠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整个人散发着暴躁的戾气,让闻人千依心里“咯噔”一下。 先前她并不是为了保护前朝秘钥的秘密才开口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打心里知道司庆楠不会伤害北墨染才那么说的,若是自己情急之下真的说出了前朝秘钥的秘密,恐怕现在躺在地牢里的就是两具早已经冰冷的尸体了。 “前朝秘钥,你一定知道。”司庆楠眼睛微微眯着,北墨染清楚地感受到了一丝杀戮的气息,不好! 还没等闻人千依和北墨染有所反应,一鞭子直接就抽到了闻人千依的身上,顿时打出一道血印子来! “你住手!”北墨染想离开闻人千依的庇护,可闻人千依好像豁出去一般就是丝毫不动摇,死死的护着身下的北墨染。 明明自己已经是遍体鳞伤,明明现在的自己只剩一口气才得以苟活,可为了女儿,闻人千依没有丝毫的退缩与胆怯!司庆楠越打越来劲,直接在闻人千依的身上又刻上了不少的痕迹,鲜血滴在了北墨染的身上,北墨染的眸子更深了,碍于闻人千依的遮挡,司庆楠才没能看到此时北墨染眼神中嗜血的一面。 “真是好样的!”司庆楠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句,闻人千依却应声倒地。 “娘!娘你怎么样了?”北墨染慌忙伸出手去试探她的鼻息,微弱的呼吸让北墨染安了心,趁着地牢黑暗,她摸索着从腰带中摸出一小把药粉,顺势送进了闻人千依的嘴巴里。 “好一个嘴硬的闻人千依,就算是你都要死了,她都不松口。” “我可以帮你问她,你别再伤害她了,我帮你问!”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北墨染终于鼓起勇气正视司庆楠的眸子。 “你?” “就算你拿我的性命做要挟她也没能开口,不是么?” “等她醒了你就问。”好像北墨染的提议有些可行?自己已经逼问了10年,闻人千依从没像现在这般失态,没准儿北墨染就真的能让她开口呢?想到这里,司庆楠心里又开始了算计。 “现在她是不会说的,对于她来说,说和不说都是一死,换做是你,你会说么?”北墨染站起身子,逐渐的靠近司庆楠,眼神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想怎么做?” “让她跟我回去。” “回到左相府?” “寒王府,寒王殿下已经查到了你身上,他也是命不久矣的人,要是他一生气,我也不知道我这个脾气古怪的夫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北墨染深知就算是司冥寒注定活不过二十四岁,司庆楠也是顾忌的,毕竟宫里还有一位太后娘娘一直偏袒他,而司冥寒又是太后最疼爱的儿子的唯一血脉。 “说白了,你们三个都是将死之人,别忘了,晋阳郡主每天还要服用解药,不然她根本挺不过去。” “对,无论我们现在在哪里,我娘身上的毒还需要你的解药,就算我想逃,可我也逃不过子母一命蛊,寒王一定会因此受到牵制。”北墨染的话让司庆楠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之中,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看来这下有戏,司庆楠这个智商还真是低。 “你倒是看的透彻。”司庆楠全然不知道北墨染心里在计划着什么,只是料定了自己的毒药这世上无人能解,而子母一命蛊又从来没有失败的先例,此时这些话从北墨染口中说出来倒是让他隐隐有些得意,这种成竹在胸的滋味让他不免有些放松。 “回到寒王府,你放过左相府的一干人等,也许她就说出来了也未必,前朝秘钥到底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才享受了几年正常人的日子,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断送了我的未来。”北墨染同司庆楠一字一句的说着。 “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一个母亲会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受苦么?”见司庆楠开始犹豫,北墨染又说了这样一句话,闻人千依的过去已经成了一张白纸,可自己的未来才刚刚开始,就算是闻人千依能舍弃夫君,舍弃曾经追随自己的襄帘,甚至是舍掉自己的性命来守护秘密,却绝对不会葬送北墨染的人生。 从闻人千依能丝毫无所顾忌的挡在北墨染身前那一刻起,北墨染就坚信这一点,更何况,闻人千依一直对北墨染心存愧疚,就算是在这地牢之中也心心念念着她的安危,而见女儿最后一面一直支撑她忍辱负重的活了这么多年,她一定舍不得见到北墨染受苦,这就是母爱! “我可以让你们回去,但左相府的人不能放。” “不放?” “软禁在府内不得随意进出,明日一早闻人千依就随你回到寒王府,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是不是有些短……”北墨染故意迟疑着问。 “足够了,要是你想活命,最好能问出前朝秘钥的下落,否则,左相府上下都要跟着你陪葬!”司庆楠甩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重新陷入黑暗的地牢中仍然有四名黑衣人在把守着,北墨染瞧着他们身形有异,怕是司庆楠秘密训练的怪人。 北墨染有北墨染的打算,司庆楠心里也有他的想法。闻人千依可谓是医术与毒术的一流高手,可还是被自己下的毒制服,更何况子母一命蛊乃是流传千年的宝贝,中蛊者无人能救是世人皆知的事实,一旦有一方丧命,另一方自然也不能苟活。 就算北墨染医治好了自己的双腿又怎么样?闻人千依的笔记虽说落在了她的手里,可一些皮毛和生硬的方子是绝对赶不上闻人千依的博学的,既然她都没能应对,更别提是北墨染了,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救得了她们?想到这里,司庆楠嘴角的笑意更浓,直接回到了寝宫准备休息。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惜现在自己并不清楚闻人千依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不过府上还有用剩下的青黄雪见,估计可以派上用场,只是闻人千依已经中毒颇深,就算是当年解除自己双腿上的毒也着实耗费了一番心力,更何况是这种闻人千依都棘手的偏门毒药了,真是伤脑筋。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回左相府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回左相府 翌日上朝,司庆楠虽然没能休息好但心情不错。 “启禀圣上,左相府的案子是该结案了。”镇南王又开始上奏,随着他的开口,又有不少官员开始随声附和起来。 “左相一直以来都对朝廷忠心耿耿,虽然证据确凿可也许是有人故意陷害呢?”司庆楠满脸的不忍,落在在场的人眼中必然是一副好君主的样子,大堂之上也是鸦雀无声,只过了片刻,开始有官员上奏,溜须拍马顺便表达忠心一片。 倒是镇南王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些蹊跷? “皇上您体察臣子,天地可鉴,只是,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怕是……”不知是谁小声的提议,司庆楠的眼神微微眯了眯,手指也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龙椅,发出轻微的声响来。 “左相府一干人等即日起从天牢放出,软禁在府上不得随意进出,刑部、吏部针对这次的案子整理资料并逐一核实证据,一个月以后再次开庭会审,也不枉顾左相这些年来为朝廷劳心费神。”说完,司庆楠还摇摇头叹了口气。 朝堂之上又是一阵阵歌颂的声音,司庆楠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却又佯装疲惫的挥挥手,太监的一声“退朝”立时让在场的大臣们都噤了声,挨个退了出去。 而此时,北墨染带着还未彻底苏醒过来的闻人千依坐上了寒王府的马车,正慢慢的朝着王府赶去。 闻人千依的身子太弱了,让药效也大打折扣,北墨染无法想象她到底是吃了多少苦,只是看看她布满褶皱的面孔就足以让她心中一窒,眼眶湿润。 马车刚刚停稳,红石和绿言就赶忙迎了上来。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北墨染刚一探头,绿言就发觉她憔悴了许多,当即就又带了哭腔。 “都是我们不好,小姐您快下来,到屋里歇歇。”红石也是个爱哭的,此时眼睛都肿的像杏核一般了,却还是伸手小心地扶着北墨染。 “回来了?”北墨染刚落地就被司冥寒一把搂进怀里,感受着怀中女人的娇小身躯,他才觉得自己的心神彻底归位,两日不见,如隔三秋。 “娘在马车上,还在睡着,不如让马车进府?”北墨染的神情司冥寒都看在眼里,只是在听到“娘”这个字眼的时候,司冥寒还是微微愣了一愣。 “晋阳郡主。”北墨染凑到他耳边悄悄提醒。 “你先和她们进去,我来处理。”说完,司冥寒直接伸手扶上了马车顶棚,用了三成内力直接将马车整个送进了府里,北墨染前脚刚迈进瑞雪院,就看到马车稳稳的停在院子中间,而暗一和暗二正小心地扶着闻人千依。 因为此时她已经面目全非,北墨染寻了块纱巾蒙着面,一干人等都没能瞧见闻人千依的模样就被北墨染下了逐客令。 “屋里那位是?”绿言和红石把饭菜摆上桌,就看到司冥寒面上带了薄怒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盯着一进门就忙碌着的北墨染。 “别多嘴,我看姑爷是生气了,小姐这一趟可是把咱们都吓坏了。”绿言小声的提醒着,摆好碗筷拽着红石就离开了房间,她总觉得今儿这屋子里的火药味儿格外的浓重,好像一触即发,就缺那么点儿火星。 “怎么回事?”司冥寒被忽视了许久,终于憋不住先开了口。 “司庆楠在我和娘身上下了蛊,还给她喂了毒。”北墨染回答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瞧司冥寒一眼。 “你就这么想送死么?”司冥寒实在是气急,一把抓住了北墨染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揽进了怀里,带着几分霸道的紧紧的抱住了她。这个小女人,好像自打从白云庵回来之后就变得越发的难管教了?也不知道庵主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她的胆子养的这么肥。 “我……只是没想到。”北墨染还是有些后怕,毕竟司庆楠训练的怪人亲手把她拿下,若是当时司庆楠直接起了杀心,此刻自己一定早就没了今天的待遇,再不能被他霸道的拥进怀中。 “娘……”北墨染话还没出口就被司冥寒封了唇,温热的唇瓣带着一丝霸道的气息长驱直入的夺取了北墨染的整个身心! 这什么情况?北墨染的双眼蓦的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忘情投入的司冥寒,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 眼见着她反应过来开始挣扎,司冥寒又有一丝的不悦,开始在北墨染的唇上啃咬。 “嘶……”北墨染刚想开口骂上一声却被司冥寒钻了空子!他的舌灵活的探入北墨染的口中,霸道的占据了她的一切,终于北墨染不再挣扎,司冥寒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怀里的人儿早已经瘫在了自己怀中,双颊微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两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或许只有此时的情景才能让她有些许安心吧。 “你……混蛋!”不消片刻,北墨染反应过来直接冲着司冥寒就是一拳,司冥寒只是笑着看着北墨染这副害羞的表情,心下更加开心,刚才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 “咳咳。”一声轻咳从帷幔中传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的沙哑,闻人千依从刚刚就睁开了眼睛,奈何这帷幔早早就被司冥寒换成了透明的薄纱,她才能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丝毫不费力气。 司冥寒的霸道和体贴让闻人千依倍感欣慰,外人盛传寒王殿下脾气古怪,更是谁的面子也不给,此时却能够真心对待自己的女儿,闻人千依觉得自己又了了一桩心愿。 “娘……”北墨染脸红的一下子就到了耳朵根儿,当即使劲儿剜了司冥寒一眼。 “这是哪里?”闻人千依一睁开眼睛就觉得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只是看着屋内的摆设和细节的注重心里有了几分打量,看过了北墨染和寒王殿下的举动之后更加肯定这里是寒王府,只是需要北墨染的一句肯定罢了。 “这里是寒王府,司庆楠答应让您调理身体,一个月为限。”北墨染乖巧的说着,一下就坐在了床边抓住了闻人千依的手,司冥寒完全被晾在一边,面上有些不好看,但北墨染都说了这位是自己的丈母娘,也没好发作。 “他不会这么好心的,说吧,到底是做了什么交易。”闻人千依同司庆楠已经相处了多年,司庆楠决不是这种人,自然是有什么用作交换的。 “他想知道前朝秘钥的下落。”北墨染如实相告。 “前朝秘钥,多少人为了找到这个东西让我备受磨难,我的容貌都被毁了,身体也受了无数创伤,娘真的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答应过先帝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这是娘的底线。”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可以解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可以解 闻人千依说着,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震撼人心,只是为了一个承诺就甘愿承受种种磨难,晋阳郡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免让司冥寒对她有了几分敬佩,更加坚定了他好好待北墨染的决心。 “您的容貌?”司冥寒还是发现了端倪,除了嗓音沙哑之外,她的手也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干枯蜡黄布满皱纹和斑点。 “司庆楠下的毒,已经伤及肌理,瞬间让人苍老,娘亲她,怕是无法恢复了……” “无妨,就算老了也是个美人。”难得的,司冥寒倒是拍起了马屁,看样子闻人千依还很受用的样子?北墨染就不理解了,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亲。 “娘亲不必着急,子母一命蛊孩儿能解。” “子母一命?”司冥寒听北墨染说起中了蛊毒,却没成想到会是子母一命蛊!怪不得司庆楠能放心的让闻人千依离开他的监视范围,原来是因为这个蛊! “嗯,子母一命。” “染儿,这蛊邪门的很,娘不怕死,就是怕连累了你……”想到这里,闻人千依又开始懊悔起来,若不是自己太过激动,也不至于会让蛊虫钻进她的身体里,更何至于落的今天的地步? “你可以解?”司冥寒一脸疑惑,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自家的女人了,什么时候起她竟这般厉害了? “庵主教过我一些法子,加上几年前寻到的青黄雪见,应该没问题。” “青黄雪见?”像闻人千依这等见惯了珍稀药材的医术佼佼者也不免眼神发亮,传说中可以解百毒的药草,只生长在剧毒物质的身旁,采摘之时不能损害一丝一毫的根茎,还是面临突如其来的毒物猛兽,岂是一般人能寻到的? “三年前外出打猎寻到的,还是温老将军的孙女温挽樱帮我取得,只不过当时为了保险起见我悄悄保存了下来而已,知道的人并不多。”北墨染说的也是实话,当初她还没有暴露自己的一身武艺,也没有好的契机,顺便身边还有温挽樱这么个文武双全的女子在,不用白不用。 “怀璧有罪,你做的不错。”闻人千依有些体力不支,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摇头闭上了眼睛,北墨染和司冥寒见状也识相的离开,饭菜都凉了,因了是夏天,他们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吩咐下去给闻人千依炖了人参汤之后就没再言语。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大补,就算是人参汤也只能喝年头短的,怕是一下子补得太多会效力太猛。 “你从小习武,可能试探出人的内力如何?”北墨染吃一口青菜,转头问司冥寒。 “那是自然,怎么?” “我怀疑娘亲也曾经习武,刚刚把脉,她的脉象显然是习武之人的脉象,可我却找不到一点儿内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内力不会轻易消散,也许是你不懂此中玄机。” “趁着娘亲熟睡,不如你试探一下?”北墨染提议。 “小姐,参汤熬好了。”绿言端着瓷碗,瓷碗中是北墨染加了料的参汤,固本培元很是有效,但这种小把戏逃不过司冥寒的眼睛。 “我来喂她。”红石在收拾桌子,绿言就要端着参汤到床边去,北墨染却出言制止。毕竟,多少年了她都没能照顾床上那个人。 绿言心里有些疑惑,这些事情交给自己和红石是很恰当的,怎的北墨染自己要动手? “她身份特殊,需要谨慎照顾,还带了伤,还是我来吧。”北墨染耐着性子解释。 自打她从外面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气场就有些不同,面色也不如从前欢乐,就好像突然就染了一层冰霜一般,看得多了就有丝丝寒意。 “是。”绿言依言将参汤放下,跟着红石一起离开了房间。 北墨染小心的将参汤喂进闻人千依嘴里,司冥寒的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看着赢弱的闻人千依隐约皱起的眉头,没来由的,北墨染又突然想哭,只是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穿越前的生活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本就是孤儿的她对父母没什么感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朋友,只不过对于一线单兵来说,有的只有敌人,或者是成为别人的敌人,备受挂念这种事情好像少之又少。 就算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在得知自己被牵挂了十年之后,也不会没有一丝动容,北墨染承认,她心中柔软的部分被闻人千依打动了,不管是为了原身还是为了眼前的自己,她都想要闻人千依好好地活下去,至少可以再多活几年。 “左相府的人已经放出来了,只是软禁在府。”司冥寒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小女人的功劳。只是这个女人竟然敢独自进宫找司庆楠对质,当真是自己小瞧了她。 “都放出来了?”闻言,北墨染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到北清元的那副嘴脸还犹在眼前,那个丧心病狂男人义正言辞的说出那些让自己的孩子随北姓的话,北墨染浑身打个激灵,幸好碗里的参汤所剩不多,不然很有可能洒出来。 “嗯,要回去看看么?”司冥寒话中有话,毕竟现在床上躺着的是她的母亲,如果是思念北清元,那回左相府自然是在所难免,只是,看现在的情势,闻人千依想不想回去还要另说,更别提她们二人身上都中了蛊毒,虽然司冥寒很相信北墨染的能力,但闻人千依身上的剧毒…… “不回去,物是人非,十年的光景,襄帘姨娘的遭遇,再加上娘亲如今的境遇,回去的结果只会更糟,况且,司庆楠估计也不会答应。”北墨染摘了闻人千依的面纱,给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和司冥寒一起离开。 明明正值盛夏,可此时的北墨染却并不觉得热,相反的还微微发冷,她将头埋进臂弯里,司冥寒一把将她抱住,足尖轻点就到了房顶之上。 高处的风景一直很好,尤其是看瑞雪院的时候。 “怕了?”司冥寒轻声的问,只是视线落在皇宫的方向。 “不怕。”北墨染有一瞬间的走神,身为一线单兵的她,本来就了无牵挂,枪林弹雨都照样过来了,命悬一线的时候也不少,可是这次,当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件工具,自己也是被人惦记着的,北墨染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异样,大概,这就叫牵绊。 “有我在。”司冥寒手上的力道大了一点,却又不会让北墨染觉得疼。 “我发现你总喜欢说这句话啊。”好像说的确实挺多的,每次遇到事情司冥寒总会说这句话,让北墨染都牢牢记在心里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怀疑 第二百四十四章 怀疑 “这辈子,只说给你听。”司冥寒定定的看着北墨染,北墨染一愣,这家伙最近越发嘴甜了,还一脸的云淡风轻算怎么回事儿? “要是说给别人听了呢?”北墨染故意问他,眼神里也多了几分玩味。 “那就罚我用一生来补偿你。” “男人的话要是能信,母猪都会上树。”北墨染白了一眼,直接落到了院子中央,提着裙角就进了里屋,算算时间,闻人千依该醒了。 北墨染将手小心地搭在她的手腕上,这脉搏,就算是试了几次都是一个结果:她的内力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你快来试试。”北墨染小声的招呼司冥寒。 “好。”司冥寒不会把脉,只是将手掌同闻人千依对了起来,他放出一股内力,小心的顺着闻人千依的命脉不断地试探。 北墨染仔细的盯着司冥寒和闻人千依,视线来回的转移着,希望能看出一丝蛛丝马迹。 内力进入闻人千依的体内却好像进入了无底的黑洞一般,司冥寒眉头微皱,又释放了一丝内力,可出乎意料的,还是消失了!难不成是她练了什么失传已久的武功可以吞噬别人的内力?不可能啊! “她的体内有东西……”司冥寒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显然他刚刚的猜测是错误的,闻人千依浑身的静脉都已经萎缩,内力更是损耗过度直接枯竭,想要恢复怕是难了。 “有东西?”北墨染惊呼一声,这一声倒是惊醒了睡梦中的闻人千依,她微微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北墨染和司冥寒两个人表情各异的守在自己身边。 “怎么了?”她开口,还没发现司冥寒的异样。 “娘,您的身体,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北墨染一把抓住闻人千依的手,许是力气太大了,闻人千依感觉到了一丝疼痛,只不过她没有皱眉,只是微微含着笑意,将自己的另一手搭在北墨染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没什么,那时候你还小,我被司庆楠的人抓到了地牢,开始还想着要逃,可惜,那些怪人太厉害,娘也会点功夫,却终究是被他们制服了。” “你成亲之后进宫面见太后,那时候路过皇帝寝殿门前,我就靠在墙壁上听你的脚步声,他们告诉我说你的双腿好了,我还不信,直到那天我听到有些不稳的脚步声,才算信了。” 听到这里,北墨染突然有些想哭,单凭着自己的脚步声就敢肯定那个人是自己没错,就算是十年未见,自己的娘亲也能准确的判断,这要多深的执念才能达到? “您的内力怎么会平白消失?” “内力?你说这个啊……”闻人千依干咳了两声,眼神有些空洞,只是抬头盯着床顶的帷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墨染此时也不好开口追问,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内力损耗过度,导致枯竭,所以您的内力已经没有了,可是却仍然有东西在不断地吞噬着您的五脏六腑,长此以往,必定会导致您身体的彻底垮掉……” “我知道。”闻人千依苦笑一声。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前朝秘钥么?它就在我肚子里。” 北墨染虽然有些怀疑,可毕竟没有落实,此时听到闻人千依的这般回答,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就是说,当年先帝为了让她保守秘密竟然不惜让她吞服前朝秘钥,并且用内力滋养,时日一长,那前朝秘钥必定有了邪性,可以自主吸收人身体内的内力,或者说,本身前朝秘钥就有这种功能,所以才不得不让闻人千依拿内力滋养? “十年了,我一直用内力滋养,可是两年前,我的最后一点内力终于也被它吸走了,再加上毒素的作用,我的身体一直没有好转,内里有限,这才成了这副模样,我岂会不知道自己经脉萎缩?只是可惜了,娘就算出来了,也逃不过了。”闻人千依这般说着,倒是让司冥寒心里也明了了几分,怕是司庆楠都不曾想到其实这十年来他每天都同前朝秘钥见面,只不过却从没发现罢了。 “不,有办法的,再这样下去你会全身肌肉萎缩,到时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我可以救的,我一定可以的。” 北墨染夺门而出,这两天的事情有些太突然,很多东西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她需要静静,她需要把这些事情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自打穿越的第一天起,北墨染就知道她虽然是左相府的唯一嫡女,却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穿越当晚就被沈婉设计,若不是原主的躯壳被自己占了,此时原主估计早就已经被北清元秘密杀死了吧? 也就是那天开始,她同司冥寒见了第一面,只不过那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是个小贼,这么说来,他当晚应该是想找前朝秘钥才会突然出现在左相府机缘巧合之下才救了自己吧? 再后来,雪妃的百草宴,北安璃的阴谋算计,北思雪的小心思,以及与百里千枭和风少卿的相识,这一切都在北墨染的脑海中不断地晃悠着,一直到了白云庵,她才算过了三年的消停日子。 白云庵的庵主对自己不错,净慈师太的事情也让她知道了好像自己的身份有些特殊,却问了多年都没能得到一个答案,北墨染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大,一个人坐在房顶上胡思乱想。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问题,自己当初问过司冥寒,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司冥寒只说是当年受过闻人千依的恩惠,可他知道那人是晋阳郡主之后却没有丝毫的激动表现。 北墨染将庵主口中的“那个人”与后来小盒子中装着的地图还有现如今闻人千依腹中的前朝秘钥联系在一起,又想到了司冥寒的一举一动,难不成?北墨染不敢再往下想。 看到北墨染夺门而出,闻人千依只是叹了口气,大概还是太小了,当初自己也是无法接受现实的,毕竟北墨染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她这样也算是情有可原,只是司冥寒的眸子不禁沉了两分。 “我不怕死,只是怕连累了染儿,子母一命,我根本束手无策,更何况是她了。” 此时北墨染开始认真地思考着对策,毕竟闻人千依的命与自己的息息相关,要想解蛊毒,要先将她身上的毒素除掉,之后再处理子母一命,这毒蛊说难道是也没那么难,一个月的时间,想必也是足够的了。 她是真的累了,倒不如死了算了,这样前朝秘钥的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就算司冥寒是为了这个秘密才耐着性子对自己这么好了这么些年,自己以死报恩也算是两清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误会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误会 司冥寒一直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啊,谁也摸不清他的性情,怎么可能对自己动了真感情?这么一个能克服毒发时一次比一次更剧烈的痛苦感受的人,怎么会随意为自己寻个软肋,就这样轻易的将自己交付出去?果然,还是自己想的太少了。 北墨染站起来,突然就想远离这里,那就这样吧,等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不如就离开吧,到哪里去都无所谓,自己还有商业计划,自己还想大展宏图呢,和风少卿的生意还在做着,现在才仅仅是皇城,她想要的远不只是这么多。 司冥寒出门寻来,只是看到房顶上一抹孤寂的背影,北墨染就在那里站着,有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的身影显得单薄又无助,明明前一刻还是个活生生的染儿,此时到看起来像个经历了沧桑的孤女,那么的,让人心疼。 闻人千依的症状发展到最后应该会像卢伽雷氏病一样,运动神经全面损伤,四肢、躯干和肌肉都会慢慢无力萎缩,并且毫无回复的可能,现在的闻人千依还只是内脏了有些些许的萎缩,时日一长,她会从手部开始慢慢扩散到全身,逐渐丧失自理能力,最终不能进食,无法说话,到了最后恐怕只能用一根管子来维持生命了。 想到这里,北墨染忍不住一阵叹息,闻人千依还剩三年左右的时间可活,算起来倒是和司冥寒的日子差不多,难不成这就是惩罚?因为自己杀人太多导致的罪孽终于来到了么? “在想什么?”司冥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北墨染的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的回应一句:“没什么,在想娘的病。” “可有法子?” “除非把前朝秘钥取出来,不然她只剩三年可活,她的全身上下都会慢慢萎缩,最后窒息而死,到时候我们谁都帮不了。” “前朝秘钥已经和她的内脏融为一体,取出来谈何容易?”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年,谁都不知道前朝秘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虽然名字是秘钥,但到底是什么形状的物体,司冥寒也不清楚,贸然的从体内取出东西来,在古代人的思维力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简直是疯狂至极。 本以为北墨染会有些迟疑,可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冥寒,转而冷冰冰的回答:“在全身萎缩的时候,她的智力不会丧失,她要眼睁睁的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你觉得这样的后果还不值得让她冒险么?”说完,北墨染不顾司冥寒诧异的眼神直接离开。 司冥寒看着北墨染离去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在打情骂俏,这么翻脸不认人是怎么回事儿? 北墨染自然没有理会司冥寒的心思,心里早已经把他和司庆楠划到了一类里,只不过后者的目标太过明显了点,不过比起手段,显然司冥寒更加高明,若不是,怎么能让她现在才察觉?自己还以为找到了良人,本来都已经想要把自己交付出去了,可结果呢? 为了利益,为了权势,竟能做到如此地步,北墨染心里直接给司冥寒冠上了这个罪名,连问都不问一句,专心翻着古籍药方。 寒王府别的不多,书倒是多得很,书房是上下两层,一层是司冥寒经常看书的地方,处理政务大多也选择在一层,二层是一些许久不曾有人翻阅的古籍,这里面就有不少的药方。 “染儿怎么了?”瞧见司冥寒从屋外进来,闻人千依想要坐起来,却被司冥寒出手制止。 “好像她误会了什么。” “我知道,你和司庆楠不一样,你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王者之气这种东西不一定非要皇帝才有。”闻人千依倒是不担心,自打她看到眼前这张酷似先皇的脸时,就有种莫名的信任感涌上来。 “我去看看。”司冥寒行礼告退。 此时,绿言和红石已经得知了消息,确信屋内的就是自己的旧主子:晋阳郡主! 绿言想进去,却又不敢进门。晋阳郡主在她的印象中也不大清晰,她记得当时她和红石还小,晋阳郡主曾经郑重其事的将北墨染交给她们二人,那时的晋阳郡主不算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也是个一眼就能被人看到的美人儿,再加上她的妙手仁心,在当时也是口碑极好的人物之一,风头一时无二。 可她们,却没能好好的照顾主子,还让北墨染受尽了委屈,怎么说起来都没脸再见晋阳郡主,虽然内心非常想去请安,就算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都好,只可惜当时她突然被老爷发丧说是突然病故,自己和红石都没能见到最后一眼,要说对屋里的人没有半点好奇是不可能的。 “郡主,不是死了么?”红石有些怕了。 “呸呸呸,主子就在屋里休息,你说什么胡话!”绿言一个白眼嫌弃红石一把。 “绿丫头,红丫头,进来吧。”绿言和红石本就在门口,动静也不小,闻人千依后来就一直没睡,怎么会听不到? 听到这声熟悉呼唤,红石和绿言一瞬间愣在原地,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还美好的日子里。 那时候北墨染还小,她们也不算大,红石总是毛手毛脚,有时候顾着自己玩儿就忘了北墨染,有几次还差点儿把她丢在别的院子里,那时候襄帘姨娘也在,总是笑话郡主找了个缺心眼儿。 那时候的沈婉还只是个侍妾,见到闻人千依恭敬有礼,襄帘姨娘和她地位不相上下,却也从没有什么逼迫、嘲讽的意思,只是,转眼,就变了天。北清元突然对外宣称郡主过世,草草发丧之后就再也不提,沈婉一跃成了最受宠的夫人,后院里的事情大多都一样,襄帘怀孕了,孩子却没了,可沈婉却胎胎健康。到最后,襄帘姨娘还被害的疯疯癫癫,一个人被丢在废弃的院落,也不知明里暗里受了多少苦。 那时候闻人千依总说她们两个小,总喜欢挂上“丫头”,一个绿丫头,一个红丫头,倒也是应景的很,那时候的光景不就是红火的紧么? “还不快进来?”闻人千依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动静,自己坐了起来想要倒杯水喝。 “主子……啊!”此时闻人千依的脸完全暴露在外,绿言和红石进门刚巧看到这一幕,一声惊叫过后两个人都捂着嘴巴,好像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闻人千依早就知道会这样,却没急着解释,只是从容的喝了水,又好好的坐了下来。 红石直接哭了出来,也不顾眼前的人已经变老变丑,那熟悉的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足以证明眼前的人就是他们的主子晋阳郡主! 第二百四十六章 疏离 第二百四十六章 疏离 绿言默默的走过去跪了下去:“奴婢们没能照顾好小姐,主子,您罚我们吧。” 闻人千依没有说话,红石和绿言就这么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北墨染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虽然暂时不知道闻人千依身上到底中了什么毒,但青黄雪见可解百毒,自然是可以暂时压制毒性的,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古代这种简陋的环境下找一种适合手术的方式。 细菌一直都存在,现代有着发达的医疗设备,可在古代,这些东西是想都别想的,无菌的环境根本无法创造。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需要温养闻人千依的浑身经脉,让已经开始萎缩的静脉逐渐恢复,自己的内力不多,但可以用上一段时间,至于司冥寒那里,北墨染心里已经有了怀疑,自然是不想牵扯的,能少些联系就最好少一点,免得日后麻烦。 北墨染的内力毕竟不多,每天只能使用一小部分用来给闻人千依温养经脉,每次内力一输入进去就会瞬间消失无踪,也就导致了北墨染接连几天都精神不振,一直到五日之后才渐渐适应。 “染儿,委屈你了。”闻人千依的手轻轻抚摸着北墨染的长发,一连几天的劳累,北墨染的脸色都没往常好了。 “没事儿,只不过是我的底子不好,要是这前朝秘钥在我肚子里,估计我啊,早就没命了,哪里像娘亲那般厉害。”北墨染一边答话,一边动作娴熟的给闻人千依施针活血。 北墨染这扎针的手艺还是自己是一线单兵的时候被逼无奈学习的,因为出去执行任务总是独来独往,遇到毒虫毒药的时候又格外多,没有解毒扎针的手艺还真的保不住这条命,年复一年的摸索中倒也自成一派,后来又经过了庵主的调教,整个提升了一个层次。 “你的腿……”闻人千依的眼神似有似无的落在北墨染的腿上,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北墨染曾被毒伤的腿部肌肤,但闻人千依依旧能隐隐感受到她当年的痛苦,只不过在这层感悟之外还多了一些疑惑和不踏实。 “我的腿,治好了,受了不少苦。”北墨染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甚至只是停顿了不到一秒钟,面上也云淡风轻,好像刚刚说的和她自身没有半点关系。 “苦了你了,沈婉本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当年在府上,她面上恭敬,其实背地里买通了不少的关系,管家又是她的人,我一失踪,你的日子就随着难过了起来,说起来还是娘亲的不是,没能保得住你。” 当年的沈婉确实安分守己,别说是骂骂咧咧设计害人了,就算是大声说话都是没胆子的,当着北清元和闻人千依的面儿,沈婉处处谨慎小心,也处处摆出一副温婉贤惠的样子,让人实在是同她后来的倒戈相向联系不到一起。 大多数的时候沈婉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也是当初闻人千依在差距到一丝蛛丝马迹之后却依旧按兵不动的原因,有时候善良和相信其实都是一种选择,显然,闻人千依选择了善良,直到最后都没有彻查沈婉,也就造成了北墨染日后的悲剧。 对于这件事,闻人千依内心无比懊恼,但幸好,北墨染现在过得还不错。 “不碍事,女儿可以保护自己,绿言和红石也可以照顾我,你啊,现在安心养病,以后有日子我伺候你呢!”北墨染嘟着嘴,鲜少表现出了女孩子家的娇态,朝着闻人千依撒起娇来。 绿言和红石端着准备好的午膳进门,闻人千依便招呼了他们过来坐坐。 “绿丫头,有没有意中人了?” “主子说的什么话,绿言是要一辈子伺候小姐和主子的,不出嫁。”绿言这般说着,倒是连都红了起来,自己都觉得脸蛋有些发烫。 “哎哟,也不知道是谁,拐弯抹角的打探暗一的消息呢。”红石在一边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暗二。” “你们两个臭丫头,有了意中人还不早说,保不齐哪天王爷就许配了别的女子给他们,到时候啊,有你们哭的。”北墨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俩丫头是什么时候看上暗一和暗二的?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是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的,倒是让自己觉得有点尴尬了。 “说实话了吧。”闻人千依坐了起来,白发被北墨染梳理的很是顺滑,头上斜斜插着一只碧玉簪,巧妙地衬托着她的面色,眉毛是青黛,倒是也不突兀,就是这唇色有些发白,还是身子虚的缘故。 “郡主的气色越发好了,看来咱们小姐的医术倒是继承了郡主。”时间过得久了,绿言和红石都习惯了闻人千依这张苍老的面孔,不过就是日子以前了些,不过,谁还不会老呢?就算是老了,闻人千依也是个美的。 “就你嘴甜。”闻人千依嗔了绿言一眼,起身整理了衣袖就要用膳,只是刚把筷子拿起来又放了下去,似是在等什么人。 “不合胃口?”北墨染心里疑惑,菜还没入口,又是绿言和红石做的,样样都是闻人千依的口味,怎么这般兴致恹恹? “不知道我那女婿会不会来,这王府里只有你一位女主人,大概他会来的吧?” “王爷平日里政务繁忙,哪有时间能陪咱们吃饭,娘你先吃,晚膳我请了王爷来就是。”司冥寒一定是给闻人千依灌了迷魂药!不然怎么她总要时不时打探一下司冥寒的消息? 对于司冥寒,北墨染是怕了。自打知道前朝密钥在闻人千依的腹中开始,她就自我代入的认为这里面有些见不得人的隐情,也许是因为性格,北墨染不想开口问,就像那次在狼云山遇到刺客一样,大约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吧? 闻人千依的话刚说完,李勇面上一喜直接奔向了书房!王爷吩咐留意瑞雪院的情况,这听到的话自然也要回禀!更何况事能让王爷见到王妃娘娘还能名正言顺蹭饭的话! 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王妃娘娘好像不大理会王爷…… 王爷邀王妃赏花,王妃说天气太热,赏花也没有往日的兴致。王爷差人做了绿豆糕送来,王妃看了看直接差人回禀了一句:多谢王爷厚爱,只是晋阳郡主的身子不适宜吃绿豆糕,倒不如分给那些整日里忙碌的暗卫们,还有什么用膳、赏月,王妃一一回了王爷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就连李勇都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第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八章(合章) 第二百四十七、二百四十八章(合章) 第二百四十七章 开刀 那日王爷还专程从风少主手里高价买了一对红珊瑚钗子送去,可王妃连面都没露,推脱身子不爽需要静养,又给王爷挡了回来!普天之下,能和自家夫君这般作为的的妇道人家屈指可数,赶在寒王头上动土的怕是只有北墨染一人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嫁进了王府,北墨染的日子也许也没有如今这般惊心动魄,主子的事儿,自己还是别瞎掺和了,书房和瑞雪院的距离并不远,几个起落李勇就来到了书房外,兴冲冲的就要进门。 司冥寒一早就来到了书房,最近几天好像北墨染在刻意回避自己,具体原因他并不知道,一切来得太突然,司冥寒想着想着就面色不好看了起来,到了后来直接带了些怒气,脸色也越发微冷,屋子中央跪着的是暗一,自从三年前北墨染送了一盒子点心给暗一之后,暗一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且不说时常到远离皇城的地方执行任务,就是隔三差五的被司冥寒冷嘲热讽那都是轻的。 “染儿将前日我送去的糕饼都转赠给了你?”司冥寒淡淡的开口,暗一已经内心崩溃了,这年头,主子的赏赐也成了坏事! “是,那日王妃娘娘身边的绿言姑姑送来的,说是王妃赏赐,怎敢不收……”暗一回答着,心里想着估计又要被发配城外了,一想起城外的坏境就是一把辛酸泪,司冥寒折磨起人来也是丝毫不含糊。 “起来吧!快告诉本王,怎么取得染儿欢心?”和预想中冷冰冰的命令不同,此时的王爷怎么还像是有求于自己一般?不,这一定是假象! “主子……主子这是什么话……”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暗一又是一阵哀嚎!可暗一又不敢不起身,自打娶了王妃过门,暗一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司冥寒了!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王殿下么?这跟传言中的根本不一样好么! “快说!若是今日本王见不到染儿,你就自己领罚到兵器库值岗一年!”最后一句话出口,暗一只觉得周围的气氛压抑的可怕,兵器库只有风老头一个人!暗二从小是风老头儿调教出来的,自然可以忍受枯燥的时光,那里是王府最深的院子,别说那里的机关了,就算是没有机关,可那地方也不是好玩儿的,地库里那些宝贝也不能随便看,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守着书房…… 还没等他开口,李勇直接就进了门!脚下还带了风似的,直接人影一晃就出现在了司冥寒和暗一面前。 “主子,晋阳郡主在瑞雪院等您用午膳呢!” 没人说话,气氛好像很诡异?李勇这才瞧见一旁站着的暗一。 “奴才一时情急,没成想扰了王爷谈事情,还望主子恕罪……” “郡主在等我用膳?” “是,本来筷子都拿起来了,只是等王爷,现在连着王妃都没吃呢。” “怎的不早说?”司冥寒整理下衣衫,直接大步就出了书房,脚下生风一般一瞬就到了瑞雪院! 闻人千依对司冥寒的青睐让北墨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好歹是她十年没见的亲生女儿,怎么就被司冥寒那小贼给抢了风头。 “快吃吧,别饿着,对身子不好。”北墨染继续劝着,闻人千依没了法子,只好又拿起了筷子,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北墨染最近也是忙碌坏了,要是自己再这样任性让孩子着急就不好了,想到这里,闻人千依就用筷子想着夹远处的青菜。 “是我的不对,让你们久等了。”司冥寒一个健步就坐到了北墨染身边,二话没说就拿起筷子夹了青菜递给了闻人千依,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北墨染吃惊之余只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三条黑线,这货最近是疯了么?献殷勤都献到这份儿上了…… “你……”北墨染抽抽嘴角。 “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好久没见你来了,怕是你也忙,顾不上我们。”闻人千依倒是高兴了。 谁都知道司冥寒格外的宠爱北墨染,更是为了北墨染不曾亲近其他任何的女人,只是现如今看来北墨染是有些恃宠而骄了?闻人千依先前救过先皇,也接触过后宫的女眷,哪一个不是对皇帝百般顺从,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个别具一格的,最终也不会对皇帝太差,更别提像北墨染这般任性嚣张的了。 男人都一样,一旦累了烦了,倒霉的就还是女人,就算当年北清元是多么的宠爱自己,可在自己失踪之后,不过短短几年的光景,就将沈婉推上了侧夫人的位置,还对北墨染不闻不问,这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她不得不为北墨染照想。 所以,她才想让司冥寒多来走动走动,一个月的时间说起来也快,这已经过去了五日,还剩下的时间估计也是没什么起色了,没有司庆楠的解药自己也是个死。 “不忙不忙,是我的不是,以后我日日到瑞学院来陪您吃饭。”司冥寒一边笑着一边殷勤的给闻人千依和北墨染添菜,很快的,俩人的盘子里就堆满了,北墨染眼前又是几根黑线,罢了罢了,娘亲喜欢就好。 “娘,我要给你开刀。”北墨染纠结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对于现代人来说,开刀不算什么,打一针麻药进手术室就可以了,之后把伤口缝合之后静养就可以了,只是对于古人来说,开刀的事情鲜有人知,就算是大夫想到了开刀治病,可病人是死都不会接受的,别说这时候没有医疗条件,万一病菌感染就更是死路一条,所以,北墨染思量了多时才开了口,因为除了开刀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开刀?”闻人千依有些惊讶。 “对,开刀破腹,将前朝秘钥取出来。”北墨染坚定的迎上闻人千依的眸子,同样是医者,她相信她会懂。 “什么时间手术?”闻人千依淡淡的问,司冥寒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但自家王妃做的稀奇事儿多了,也就想耐着性子听下去。 “明日,不然我无法专心为娘亲解毒。” 闻人千依身上除了这前朝秘钥之外,还有一种北墨染从未见过的毒药,子母一命蛊虽然不足为惧,但事情总要分清楚轻重缓急一样一样来,而此时,取出前朝秘钥就是首要需要解决的大事,否则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一旦司庆楠察觉到了异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恩,明日,盛夏炎热,要选个清晨才好。”闻人千依提议到。 第二百四十八章 解开心结 “恩,染儿心里也是这般想的,清晨动刀最好,正午的太阳怕是对您的身子不大好。”北墨染这下彻底放下了心,只要闻人千依能踏实的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到自己手上,自己就不怕出事。这种信任,让北墨染打心底感动,若非是亲生又都深谙医道,怕是其他人都没有这种将性命交付出去的觉悟吧。 闻人千依不是不害怕,只是害怕又能有什么用呢?此时的她已经毁了容貌,伤了经脉,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结局,无外乎是老死一生,没人知道罢了,能在最后的光景里见到北墨染一面已经是上天眷顾,还要奢求什么呢? “那要注意些什么呢?”果然,如同北墨染预料的一般,闻人千依非但没有感觉害怕,竟然还多了几分赏识出来,同为医者,开刀的事情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从来没说出来过,更没有同外人讲过。 “开刀动手术事关人命,染儿为保万无一失,还是需要事先为娘亲准备足够的血液,别的倒是无妨,准备些补血的药物就好,一旦取出前朝秘钥,染儿就为娘亲缝合伤口,只是这期间怕是要难为娘亲受些苦了。”开刀做手术,在古代这种条件下实在是难为了北墨染也难为了闻人千依来了,没有麻药,北墨染倒是可以用一种轻微毒药暂时麻痹闻人千依的神经,可药效一过,怕是就难熬了。 “开刀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血液就由我来准备吧。”司冥寒说着就伸出胳膊来想要割开血管,眼瞧着匕首就要挨上皮肉了,却被北墨染挡了下来。 “添乱,你和我娘亲的血又不一样,我才是娘亲的血脉,你的血,留着吧。”北墨染白他一眼,这货怎么越来越不理智了,枉她还以为司冥寒是个智力超常的人。 “我有话问你。”北墨染说完就出了门,独自来到了瑞雪院外,北墨染实在是想问问清楚,一边对自己百般利用,一边又对自己百般疼爱,这个男人就不觉得恶心么? “怎么了?”司冥寒一时摸不着头脑,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自家这位王妃怕是比海底针更深。 “司冥寒,我……我问你,你接近我是不是就是为了前朝秘钥?”北墨染不敢看司冥寒的眼睛,那双眼睛太容易让她沦陷,此时的她被对着司冥寒,背影倒是显得孤寂了几分。 司冥寒害怕这样的北墨染,这样的想与他保持距离,明明他是她一生的依靠,到了节骨眼倒是连自家的夫君也无法相信了。 “马上要手术了,我不想带着情绪手术,心不静,娘亲的生命会更加危险。”北墨染没等司冥寒开口就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接近你?”司冥寒好像终于懂了为什么最近北墨染整个人都怪怪的了,敢情儿是自己不相信他了。 “你早就知道当年地宫的秘密分别被暗卫和晋阳郡主保管者,而我是晋阳郡主唯一的孩子,自然会有些许的线索,你敢说你没有这么想过么?”北墨染的声音越来越高,听的司冥寒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 “我是这么想过,当初潜进左相府也是为了能找到晋阳郡主遗留下来的线索,可我却从没想过要故意接近你!”司冥寒与北墨染初见的那个晚上,确实是想着能打探到线索,可是却撞见了北墨染被人陷害的事情,那时候的北墨染身上伤痕累累,因为常年营养不良,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脆弱,可她依旧用手撑着来去自如,丝毫不像是病了多年的人,这才对她产生了兴趣,也就有了后来的故事。 “当真?” “别说我不想接近你,就算是我真的想接近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保护你?还会让你双腿残废这么多年?”司冥寒都有些气愤了,这个小女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自己娶她过门又百般照顾,若是真的是在利用,何必大费周折,处处护着? “我……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北墨染承认自己有些心虚了,一开始这个问题就是自己内心的一道虚影,只是时间越长这个影子就越具体,直到导致了如今了局面,北墨染有些慌了。 “不知道所以就直接瞎猜?”司冥寒又问。 “晋阳郡主找到了,前朝秘钥也就要取出来了,你还会留我在身边么?”北墨染有些胆怯,果然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有了软肋,而这软肋又随时可以让自己丧心病狂的质疑人生。 “我现在只有你了,你说呢?”司冥寒的眸色深了几分,从背后将北墨染紧紧抱住,这几天的事情他也是看出来了,北墨染是心里不踏实了。 没有人说话,院子里也静悄悄的,时不时有几声知了在叫,北墨染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抱住,只觉得自己内心无比平和,好像这几日的纠结都不存在一般,闻人千依透过窗子恰巧看到,嘴角扯了一抹笑,当时的自己好像也曾被这般呵护过,只可惜,都已经是曾经了。 闻人千依在床上躺好,拉上了帷幔,微不可查的发出一声轻叹:“唉。”这叹息声充满了萧瑟与无奈,仿佛一瞬间就抓住了别人内心的柔软,闻人千依就在这叹息声中进入了梦乡,那是一个连她都不愿提起的地方。 皇宫内,司庆楠正掐指算着剩下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日,再过五日就是闻人千依该吃解药的日子了,也不知道北墨染的进展怎么样。奇怪的是,司庆楠总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可又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思来想去也都是无懈可击,只怪自己顾虑太多。 翌日清晨,北墨染先吩咐绿言、红石帮闻人千依沐浴更衣,北墨染自己也用能想到的方法尽量的将自己的双手清洗干净。 司冥寒特地选了书房的二楼作为手术室,不仅采光充足,就连防御措施也是王府之最,足以确保手术过程中的绝对安全。 为了手术的保密性,书房的二楼全部用厚实的布遮掩了起来,又为了透风方便,还专门建了几个通风口,王府的暗卫统统出动,司冥寒下命令的时候只用了一句话:有任何差错,杀无赦。 绿言和红石随时守在北墨染身边以防不测,司冥寒就在远处盯着,眼睛更是一眨不眨。 在众人高度集中的时刻,北墨染将所有的器械都在火上烤了一遍,从一旁的碟子里拿了一枚黑色药丸,这种毒药能让人暂时失去全身知觉,但效力有限,她必须尽可能的快,在古代,一旦失血过多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取出秘钥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取出秘钥 “娘亲,先睡一会儿吧,醒来就好了。”北墨染看看躺在那里的闻人千依,心里有些发颤。 “将那药丸给我吧,我知道那是什么。”闻人千依倒也不害怕,只是给了北墨染一个肯定的眼神。 “我一定尽快。”北墨染眼见着闻人千依吃下药丸渐渐陷入沉睡,一咬牙,拿起了一旁准备好的匕首来。 在古代,兵刃利器还是不少的,这把匕首是司冥寒专门从兵器库取出来的,其锋利自然是兵器谱上排名前列,此时,北墨染正小心的用手不断按压着闻人千依的腹部。 前朝秘钥在其中是肯定的,到底在哪里还需要北墨染静下来好好寻找。拂过小腹,没有,胃部也没有,在肾脏的部位,北墨染摸到一个坚硬的部位。 司冥寒只觉得现在的北墨染一瞬间成了他视线再也无法挪开的所在,专注又认真,侧脸看上去那般迷人。 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北墨染快速的用匕首划开那里的肌肤,鲜血一下就涌了出来,绿言和红石在一旁看着都心惊胆战,红石还胆子大一些,只是如此场面见得也并不多。北墨染就像没有看到那些血液一般,小心地用银筷子翻找着前朝秘钥的下落。 “找到了!”北墨染一声低呼,司冥寒一瞬就来到了她的身边,此时的北墨染额头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整个人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这前朝秘钥竟然同闻人千依的肌理融为了一体,若想取出来势必还要再来上一刀,可如此情景之下,自己储备好的血液恐怕是不够了。 “可以用内力催化么?”司冥寒提议。 “试试。”北墨染面临两难局面,一旦这一刀开错,闻人千依怕是命悬一线,到时候就算是闻人千依和司冥寒都不怪罪自己,自己的余生也不会好过。 司冥寒开始小心地发力,前朝秘钥开始吸收内力,发出了一层幽暗的光芒,就是这些光亮让北墨染看到了一丝机会!原来前朝秘钥并没有完全的同肌理融合,只是恰巧卡在了这里而已,北墨染先是用银针封住了几处大穴道,之后将前朝秘钥小心的取了出来! 一把青铜色的钥匙就出现在了司冥寒眼前,上面沾染了闻人千依的血液同他的内力,在现在看来倒是格外的诡异,这材料也真是稀奇的紧,只是此时的二人顾不得多想,司冥寒继续用内力不断的安抚着闻人千依的五脏六腑,而那边的北墨染已经开始用准备好的丝线为闻人千依缝合伤口。 找肉线也不易,也只能委屈她在身上留下一道伤疤了,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时候能报命就是好的! 一针、两针、三针,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北墨染的呼吸开始微微有些急促。 司冥寒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小心翼翼的揽住她的腰身:“别怕,我在呢。”北墨染哪里是怕?只是想着毒药的药效怕是要过了,闻人千依一旦醒来必然会感受到彻骨的疼痛! 开刀做手术怕是古代的第一遭,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去,一定以为北墨染会妖术,最后一针终于缝好,北墨染将先前封住穴道的银针快速的拔了出来,随后又迅速的在其他一些穴道为闻人千依施针,手法的熟练与沉稳的样子让司冥寒简直要呆住了!这还是自己那个当初受人欺负的染儿么? “绿言,红石,去煎药吧,一连十日,怕是娘亲是下不了床了。”北墨染看一眼还在熟睡中的闻人千依,彻底放下了心来,还好,还好自己够快,还好有司冥寒的从旁协助,若是单凭着她自己,怕是闻人千依免不了还要挨上一刀了。 闻人千依觉得自己的腹部有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她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北墨染正凝视着窗外。司冥寒将前朝秘钥拿去兵器库小心的保存了起来,许是听到了动静,北墨染扭头去看闻人千依,正巧太阳的光芒从那些通气口中映射到了闻人千依的脸上和身上,北墨染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仅仅是自己的娘亲,也不仅仅是王朝的晋阳郡主,那是一个误入凡间的谪仙。 “娘,没事了,没事了,你再也没有顾虑了!”北墨染伏在她的身上,喃喃自语的说着。 “傻孩子,娘一直都知道前朝秘钥长期在我体内会有什么后果,只是,我身上还有另一种毒药,子母一命蛊也是世间难题,只是苦了你。”闻人千依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爱怜的神情却是北墨染没看到的另一种风景。 这是母亲对子女独有的情感,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总觉得自己拖累了她们,正如眼前的北墨染,闻人千依觉得自己愧对这个孩子,五岁时便被司庆楠的人抓了去,一晃十年过去,北墨染受了多少苦自然是不用多说,单凭双腿残废数年就能看出沈婉安得什么心。 如今,终于能见上一面,却又中了蛊毒,这叫她日后该如何面对北墨染?若是因为自己连累她该怎么办才好?这愧疚怕是会带进棺材里了。 “子母一命蛊根本无足畏惧,孩儿已经为娘亲解了。娘亲快些喝药吧,良药苦口,喝完伤口才会不疼。”北墨染接过绿言端来的药碗,小心的吹着,怕烫着闻人千依。 “人小鬼大,还学会骗人了,子母一命是什么东西娘亲最清楚不过,怎是说解就解的?”话虽这么说着,可闻人千依依旧接过药碗自己一口气将那黑色的药汁喝了个干净。 “主子,快用些蜜饯。”绿言赶忙递上去一碟蜜饯,闻人千依伸手捏了两颗,眼底里都带着笑。 “若是病人在手术中失血过多该如何救治?”不知怎的,闻人千依突然对这次的手术产生了兴趣。 “染儿事先封住了娘亲的几个大穴位,事先预防这种情况发生,又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娘亲腹中的东西取了出来,之后用药生血止痛,又施针行遍各处经脉,可保娘亲无虞。”这些可不是北墨染在胡乱吹嘘,她是有真材实料的,不然也不敢冒着这样大的风险给自己的亲生娘亲做这样的事情。 “不单单是娘亲,我知道你厉害,可一般的大夫却不会考虑的这样周全,若是不小心让病患失血过多呢?”闻人千依笑笑,又开始问道。 “这倒也简单,以血补血,以血换血,染儿早就准备了足够的血量随时准备为娘亲换血,只要能及时将血液补充上,那也可保病患安全。”北墨染事先就准备了足够的血液,当时司冥寒还想插手,可血型不同根本没办法帮上忙,要是一般的大夫忽略了这个问题,还当真能整出一条人命来。 第二百五十章 换血 第二百五十章 换血 “换血?如何才能换血?”司冥寒将前朝秘钥保存好之后就急急折返了回来,刚刚进门就听到这段对话,倒也不惊奇,北墨染开刀时自己就守在身边,自然是将整个流程都看的仔细,当初北墨染为了以防万一偷偷给自己放了几次的血,还因为这个精神不振,司冥寒想帮忙都帮不上,北墨染却也给不出一个特别明白的解释,今日自然就要问个明白了。 “每个人的血液都各有不同,因为我是娘亲亲生,所以身上自然兼具了娘亲血液的一部分属性,为娘亲换血才不会受到娘亲体内剩余血液的排斥,若是用你的,自然会引起强烈的排斥反应,到时你的血无法输入到娘亲体内,而娘亲的血液因为开刀而失血过多,怕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北墨染知道司冥寒一直都有疑问,只是碍于自己有很多事情要忙就没问出来,这下子事情解决了,自然想起了这码事,必然是要问个清楚的。 “所谓换血,就是将早已储存好的血液输入到病患的体内,而这里面一定要有个武功极高的人,全程用内力将血液输入病患的体内,才好帮助换血,而大夫需要封住病人的几大要穴,病人在此期间最好是熟睡状态,否则很容易因为失去大量血液而产生一系列心理慌乱的反应,到时候影响了整个过程就是功亏一篑了。” “染儿说的对,每个人的血液各有不同,若是都一样,也便没了滴血认亲这一说。” “只是,那子母一命蛊,真的解了?”司冥寒又问。 “听染儿诓骗你我,这蛊毒哪是说解就能解的。”闻人千依笑着摇摇头,又躺了下去,自己腹上的伤口需要静养,否则需要的修养时日会更加的长,作为一个医者,她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没有诓骗,娘亲最近一直服用我煎熬的药汁,这药中加了一味青黄雪见,再加上前些时日我的内力相辅相成,说来也是巧合,这前朝秘钥在娘亲的腹中,不仅可以吸收毒素,蛊毒自然也不在话下,不信的话,娘亲可以现在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自己脑中清明,算着时日,今日该是娘亲毒性发作的日子,却无端端推迟了……”北墨染一边说,一边含着笑么,用针灸的方法为闻人千依减轻手术后的疼痛,虽然有毒药可以暂时麻痹神经,可毕竟是毒,不能常用。 “我竟没能想到这一点!”几乎是带着惊喜和震惊的,闻人千依此时才觉得是自己当局者迷,虽然北墨染说是这么说,可其中的缘由只有她知道,那蛊毒虽然不难解,却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力,其中的曲折自然不必多说,只要闻人千依相信一切如她所说就好。 “可岳母身上还有司庆楠的那味毒药,怕是不好处理。”司冥寒一早就猜到北墨染有法子解掉蛊毒,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总是毫无遮掩,什么都写在脸上,只不过在外人面前才摆出一副强势的样子来。 “确实,娘亲别急,安心养伤,距离一月之期还有二十五日,这期间司庆楠想必也不会猜到您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既然这种毒司庆楠可以配制出来就一定有蛛丝马迹,翻阅古籍没准儿就能找到线索,娘亲别急。” “娘亲不是急,只是怕到时司庆楠察觉端倪又来威胁你,唉,说到底也是娘亲的不是。” “别再这般说了,等娘亲好了,我带娘亲回府上瞧瞧可好?” “罢了罢了,都依你,我呀,要颐养天年了。”闻人千依只是错开了北墨染的话茬,转而有些困意,见状,北墨染和司冥寒也都离开书房,只是劳累那些暗卫了,要日夜守着,此时的闻人千依可谓是脆弱到了极致,不能经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左相府内,一众人等已经被禁足五日有余。 北思雪一直不相信是因为寒王府出力,力保他们才得以免除死罪,暂且被禁足在府。她还是不肯相信晴宜郡主没有为她求情! 襄帘和别穷倒是恢复了往日的习惯,既然是禁足了,只是不能出府,两人平日里也不是爱出门走动的人,也算是没有多大的拘束,自然是心里对北墨染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 别穷当年命在旦夕,是北墨染伸出援手,自己刚进门的时候也就只有北墨染把她当个人看,自然在心里感恩戴德,现在只是担心寒王府的日子不好过。 “妹妹别担心,毕竟寒王殿下是先皇唯一的儿子,圣上再怎样也会看在先帝的份上给个情面的。”襄帘拍拍别穷的手背,安抚到。 “唉,若是能见上一面就好了。”别穷说着,端过下人递来的茶,只觉得连茶水都没了味道。 “倒是咱们府上那位小姐,怕是耐不住这禁足的寂寞了。”放下茶杯,别穷鄙夷的瞥一眼北思雪住所的方向,眸底的意思襄帘清楚的很。 “老爷最近心里也堵得慌,怕是还要过上一阵子才有个说法了。”襄帘抬头望望天空,这样的日子,怕是还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吧,只是希望寒王府不要受牵连,否则北墨染的日子也不好过。 北安璃现在就住在流婄苑里,北墨染特意嘱咐一定要好生照看,北安璃的日子已经足够凄惨,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有什么闪失,先是在镇南王府上当了个连下人都不如的侍妾,又被侧妃排挤,再加上镇南王大公子司辰皓的嫌弃,她的身子早就不如当年那般好了,这下又随着左相府的一众人等被打进了天牢,身子更是撑不住,万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北安璃倒是对北墨染彻底改观,这个时候能对自己这般好的,也只有北墨染了。看着流婄苑的一草一木,北安璃只觉得自己当年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对北墨染那样坏,甚至还不顾一切的抢了她的未婚夫,结果倒是北墨染越来越好,自己却在一点点的吞食恶果,真是天大的罪过! “北墨染现如今已经成了侧妃之位,寒儿那里也要再选个正妃才好,左相府的事情是左相府的,寒王府是寒王府,两者可不能同一而论。”太后一边说着一边修剪着眼前的一盆牡丹花,大朵大朵的花开得正好,只可惜还是需要修剪,一会儿工夫这花盆中就只剩下了一朵艳红艳红的牡丹,可谓是一枝独秀。 “皇额娘的意思我明白,可寒儿的脾气您也不是不清楚,若是选了个不中意的,再将人扔进荷花池中该怎么办?到时候咱们总不能插手寒王府的私事吧?” 第二百五十一章 赐婚 第二百五十一章 赐婚 司庆楠在太后下首坐着,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注意到了屏风后面的晴宜郡主,这妮子自小就倾慕司冥寒,眼瞧着快二十了也不愿出嫁,同别的郡主、公主都不一样,怕是再不嫁就真的难办了。 “寒儿的时日不多了,成亲三年,染儿的肚子也没个动静,是时候选个正妃了。” “不知道额娘可有人选?” 晴宜郡主的手帕都要被搅烂了,眼看着北墨染已经成了侧妃,正妃无主,若是这次还落不到自己头上,怕是这辈子都没了指望。 “晴宜郡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若是不介意寒儿的事情到可以考虑……”司冥寒活不过二十四岁是个世人皆知的事情,任是他再位高权重也不会吸引多少姑娘,只是晴宜郡主不知怎的就跟吃了迷魂药似的迷上了司冥寒,这样也好,自己做个顺水人情,也好让日后的事情更方便一些。 “唉,琳儿这孩子是我打小养在身边别的,若不是染儿这次惹上了事情,我也不会动让她嫁进王府的念头,可是事已至此,寒儿的时日也不多了,只能希望琳儿早些嫁过去给王府开枝散叶也就是是了。” 太后收起了往日的气势,此时的她倒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过得好一些,想到寒儿自然就想到了已经离开的大儿子,太后怎么能不难过?若是他这一支没了后人,她哪有脸面去面见夫君? “不如问问琳儿的意思?若是赞成,我好尽早下旨,也算是冲冲喜,最近的朝廷也不太平。”司庆楠倒是说的轻巧,伪装的太好以至于太后都信了他的话,他也不想想左相府的事情为何会闹得满城风雨?没他这个幕后黑手在,谁又能在天子脚下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啦? 晴宜郡主听到这话当即回了房,垂柳本是在门外守着的,只瞧着晴宜郡主满面娇羞的就进了门,还迫不及待的拿出新衣吩咐自己为她梳洗打扮。 “梳个流云髻?不不不,还是别的吧。” “今日是戴这个首饰还是带皇祖母先前赏赐的白玉镯?” “垂柳,你快给我拿拿主意……” 垂柳刚打算开口说话,晴宜郡主就开始絮絮叨叨的一大堆,整的垂柳也不知到底该接哪句话合适。 此时的晴宜郡主心里早已经是乐开了花,终于如愿以偿了!寒哥哥,我终于成了你的妃!还是正妃! “晴宜郡主,太后差人叫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齐嬷嬷守在门外,恭敬的回禀到。 齐嬷嬷也是打心眼里疼爱晴宜郡主,在她眼里才没有北墨染的位置,就算司冥寒是个短命的,可那王妃的位置就应该是晴宜郡主的,北墨染是抢了晴宜郡主的位置,自然也就坐不长久,这次肯定也失了宠爱,晴宜郡主终于能如愿以偿! 晴宜郡主一路都低着头,双目含春,倒是比往日更添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琳儿拜见太后,皇上。”晴宜郡主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让司庆楠满意的点点头,平日里只知道她是个闲不住的,有些娇惯,这样看来倒是比北墨染那丫头守规矩多了,况且现在的北墨染甚至还敢私自夜闯深宫,真是不要命了!哪里有晴宜郡主这般弱柳扶风的姿态招男人喜欢? “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寒儿府上的正妃之位空缺,你可有意?”太后娘娘瞧见晴宜郡主就高兴的紧,赶紧就招呼她到身边来,拉着她的手,这亲密的样子像是亲生的一般。 “琳儿全凭皇祖母做主。”百里琳儿此时脸颊绯红,太后和皇帝自然也是高兴的紧,这下两全其美,既能为寒王府开枝散叶,又能解决了晴宜郡主的终身大事,可谓是再好不过。 “儿臣这就回去下旨赐婚。”司庆楠行了礼也便离去。 司庆楠离开后不久,太后直接吩咐齐嬷嬷准备晴宜郡主的嫁妆,说是这孩子是自己养在身边的,断断不能委屈了,要按照公主的规矩风风光光的出嫁。 那边屏西公主听闻之后倒是高兴的紧,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己的好姐妹能风光大嫁毕竟是好事。百里府上自然也是一片喜悦,只是百里千枭却有点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了,若是想嫁,当初何必又将北墨染许配给了司冥寒?思来想去的,百里千枭迫也有点开始迫不及待了,既然是司冥寒成亲,自己也算是有了个理由能够前去拜访,倒是也就能见到北墨染了。 北墨染这一去就是三年之久,在那之前自己与她都被世人诟病,虽然眼下男子为尊,对自己的闲话没等持续几日也就自行散了,只是给北墨染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当初就不该和北思雪有过多年的牵扯,只是自己的性子已经养成,一时半会儿想要改正怕是也改不过来。 在这三年中,百里千枭努力的研究药材和各种古方,只是期望自己能够和北墨染的距离近一些,再近一些。若不是这次百里琳儿要出嫁,自己怕是也没有更好地理由能进寒王府见上北墨染一面的吧? 想到这里,百里千枭的嘴角挂上一抹苦笑,情这个字,到底是如何叫人如此痴迷? “皇祖母,只是此次怕是寒哥哥心里会有些不自在,毕竟他与皇嫂感情深厚,怕是不太好吧。”晴宜郡主这些话倒是事实,司冥寒是如何宠爱北墨染的自然不用她再说更多,光是北墨染被白云庵庵主逐出师门,司冥寒却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还风光的迎回了寒王府,单从这点上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唉,也难为你这般为他着想,能娶你为妻真是寒儿修来的福分。”太后说着,又拍了怕晴宜郡主的手背,眼底满是怜爱之色,看样子,司冥寒的病症也没有丝毫气色,怕是晴宜郡主这一去过不了几年好日子了。 “若是寒哥哥不愿意,琳儿……琳儿也不强求,只是别给寒哥哥添不痛快就好。”晴宜郡主微微颔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泪珠就要滑落,看的一旁侍奉的齐嬷嬷都于心不忍。 太后哪里不知道百里琳儿心里想的呢?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司冥寒,也不知道是寒儿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大家闺秀里倒也有不少青睐司冥寒的,只是一想到他未来的情况都没勇气再迈出一步,只有晴宜郡主这么多年来眼里心里只有寒儿一个人,单凭这情谊,怕就是司冥寒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哀家就为琳儿走上一遭,去跟寒儿好好谈谈,可不许委屈了咱们。”太后说完,吩咐下人更衣,又让晴宜郡主回房去好好歇歇,晚些时候就可以回百里府上准备着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监视 第二百五十二章 监视 太后倒也不含糊,立时穿戴一新。身上是新制的对襟绣花外衫,凌云髻高高盘起,就算是年华老去,太后身上散发的气势依然不输当年。有些发白的长发被齐嬷嬷的巧手仔细的挽着,斜斜插着一对金凤簪,颈间是一串红珊瑚珠子,衬得她气色红润不已,手腕上的是一对如意翡翠镯,举手投足自称大家风范。 “主子这样子到让我想起了封后大典。”齐嬷嬷笑笑,脸上的皱纹堆了起来,倒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老喽,孩子们也都大了。”太后给自己带上一对翡翠珠子耳环,整整发髻转身出了门。 当年,当年封后之时,自己也曾有过风华的容颜吧? 罢了罢了,都是些旧事了,再提起来作甚? 微不可查的,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转瞬即逝。 北墨染正在瑞雪院里陪闻人千依说话,闻人千依还是不能太多的活动,只好躺在屋内,北墨染就倚在门口,一身素雅装扮,头发随意披散着,素净的一张脸上未施半点粉黛,倒也别有一翻韵味。 “小姐,太后娘娘来了!”红石是个机灵的,今儿个一早让司冥寒叫去给暗卫们做饭,这才刚回来就报告了这样一个有用的消息。 “哦?她来做什么?” “想必是找王爷有要事要谈,太后为人不错。”闻人千依在宫中也居住过一段时间,对太后倒是有些了解,深知她不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此次赶来想必也是找司冥寒有要紧事。 “王爷怎么说?”北墨染倒是觉得这里面不简单,太后本来就腿脚不方便,这样折腾一趟决不是一时兴起。 “王爷还在书房练字呢。”司冥寒倒也是沉得住气,自己的奶奶都要到了,还能耐着性子也不急着迎驾,真是有恃无恐啊。 “随他们去,咱们啊,继续喝茶赏花,互不耽误。”既然王爷都这样了,她这个侧妃有什么好着急的?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染儿,怎么能如此不懂事?”闻人千依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毕竟在她心里,太后是个好人,此时得知了太后要来的消息,必然是要早早梳洗更衣到门前候着的,哪有在这里玩闹的道理? “娘亲,有事王爷一定会来告知的,既然没事,咱们也就放宽了心,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可不能操心。”北墨染倒是嘟起了嘴开始撒娇,闻人千依那这个女儿没办法,倒是同儿时的乖巧可人来了个逆转的大变样,现在的北墨染是个随性洒脱之人,也丝毫不拘小节,还有了些男子气概在里面,罢了,随她吧,闻人千依没再说话,只是认命的喝光了碗里的药汁,苦的她眉头一皱。 “寒儿,想必你知道祖母这次来是为了什么吧?”太后被人扶着来到了书房,司冥寒从小就不愿与人过多亲近,却对这个祖母还算恭敬,这也是太后至今唯一感到安慰的事儿,毕竟是自己疼爱的儿子的唯一子嗣,太后处处惯着,也没觉得司冥寒这种态度有什么不对。 “娶亲这种事儿也劳烦祖母亲自当说客。”司冥寒没有抬头,今日的他一身白衣,举手投足见尽显皇室威严,倒是比司庆楠的王者气息更浓重了几分。 “知道你消息灵通,没想到如此快,祖母的安排你可满意?” “圣旨都下了,难不成,我还有抗旨的权利么?”“啪”的一声,司冥寒将还未合上的圣旨一下扔在地上,声响虽然不大,却让太后心里一惊。 “寒儿是生气了?” “祖母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和染儿成亲多年,到现在也没个子嗣,你这一支可不能断了,不然日后我都没脸见你的父亲,更何况,你今年……你今年都二十有一了,祖母也是没办法……” “皇祖母不用多心,我娶进门就是了。”司冥寒背手立在床前,透过这扇窗户恰巧能看清瑞雪院里的一切,而此时,北墨染刚好抬头,清亮的眸子正对上司冥寒幽深的双眼,北墨染笑了笑,司冥寒也勾了勾嘴角。 “这就对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等我寒儿娶亲的时候,祖母一定早早就来观礼。”太后得到了司冥寒的允诺别提多高兴了,脸上的笑都要堆满了,只是司冥寒显然没有留人的意思,不过只要答应了迎娶晴宜郡主过门就是好的。 “怕是有什么变故了。”闻人千依瞧一眼书房的方向,司庆楠的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好,根本没有人知道她还活着,除了王府里的这些亲信之外。 用过晚膳,司冥寒将北墨染叫到书房,北墨染看到那藤椅眼睛就亮了,当即躺了上去还伸了伸懒腰:“一定是有事情吧,太后都来了。” “晴宜郡主要当正妃。”司冥寒从书架上取了本书,书房中很安静,只有他间或翻书的声音传进北墨染的耳朵。 北墨染听到这话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稀奇,能让太后亲自出马的无非就是司冥寒的婚事,他已经得到了太多人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一切,只是没有子嗣,想到这里,北墨染动了动,微微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睫毛像羽扇般忽闪而上,紧接着有神的双眸看一眼司冥寒的方向。 “听说圣旨都下了?”北墨染自然之道圣旨到了,只是接旨的只有司冥寒一人,向来他一人能搞定的事情北墨染不会插手,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也不例外。 “怕是来监视你的。” “错,是监视我们。”北墨染嘴角上扬,突然就来到了司冥寒身边,还未等他反应,她便伸手从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可是,就算知道,还是不想见到你娶别人。”她的头小心的贴在司冥寒后背上,原是夏日,司冥寒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她小脸的温度,还能准确的知道她唇瓣的位置,想起那软糯的美好,司冥寒的身体微微僵硬。 “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司冥寒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依旧是翻着书页,只是一只手去覆上了北墨染的。 “王爷可是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想必不会食言。” “王妃倒是爱开玩笑,本王何时说过?”司冥寒倒是赖起了账,北墨染手上用劲儿,直接扭了他腰身上的肉,让司冥寒倒吸一口凉气。 “进门便进门,娶了变娶了,让小厨房多养几只鸡留着用。”司冥寒一本正经的调调逗得北墨染一阵笑。 “养鸡做什么?”北墨染明知故问。 “不能委屈了本王的王妃,怎么也要挑只健康的大公鸡才好。” “遵命,我的寒王殿下。”司冥寒伸出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是空气里都是甜蜜的气味,北墨染喜欢且深信不疑。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成亲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成亲 晴宜郡主回到了百里府,府上热热闹闹的过了一整天,王爷和夫人高兴的逢人就笑,让府上的下人都觉得格外惊喜,小姐往日里不常回来,这一回来就要嫁人了,不过不用再进皇宫便是了,寒王府和百里府离得也不远,以后两家人走动起来也方便,只是苦了百里琳儿,大好的光景便赔给了司冥寒。 “琳儿,娘还是舍不得……”百里夫人没再多说话,只是眼神一直看着窗外,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叹。 百里琳儿从小就被太后抱进了宫里养着,逢年过节才能见上面。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旦进了宫,到了太后的身边,自己也就不好时常进宫去探望,还好琳儿是个争气的,太后直接是当亲孙女来对待的,吃穿用度丝毫不比那些公主差,这才让百里府上下放了心。 同样的,王爷此时也在思索晴宜郡主出嫁的问题,虽然晴宜郡主多年不在自己的身边长大,但太后调教出来的人自然也不差,更何况晴宜郡主一直注意自己的形象,怕是谁都想象不到当年的事情就是她的计划筹谋,坑苦了自己的亲哥哥。 嫁到寒王府去,王爷是不情愿的,但晴宜郡主这么多年来的心愿也无非就是嫁给司冥寒当夫人,还一直拖着自己的婚事,多少大臣公子都曾来求亲,可百里琳儿就是不嫁,这才拖到了现在,怕是再拖下去就真的成了老姑娘,想到这里,百里王爷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百里千枭也是个有出息的,早早就将百里府的产业接了过来,虽说不上是发扬光大,但得心应手是不在话下,假以时日定然可以取得一番新成绩。 除了这些天赋之外,百里千枭也是皇城中不多见的洁身自好的公子之一,虽然比不上司冥寒的位高权重,可他胜在待人宽厚,与人为善,也是个不少大家闺秀都青睐的翩翩公子,按道理说自然是哥哥先成亲,之后才是妹妹,可奈何百里千枭也和百里琳儿一样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百里琳儿是心里有人坚决不嫁他人,虽然自己有些无奈但最后也就是这么个结局,总好过在家里变成老姑娘的好,况且圣旨已经下了,太后也点了头,自然是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只是百里千枭,这孩子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之前还和北思雪有些来往,但三年前那事情一出就断了联系,唉,都是不省心的。 “王爷,这琳儿大婚,枭儿自然是要将她背出门去进花轿的,到了寒王府也是要一直观礼,只是怕那侧妃……”百里夫人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三年前曾经和寒王府现在的侧妃传出过闲话,怕是到了百里琳儿出嫁的日子会面上不好看,别的倒是无妨,毕竟这些事情并没有对百里千枭造成什么影响。 “侧妃的面子倒是无妨,只不过寒王府多少同左相府有些牵扯,且北墨染没有被禁足,我怕这其中另有蹊跷。”王爷说着,目光深沉,让百里夫人见了也开始多想了一些,朝政上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也听闻左相府怕是要遭灭顶之灾了。 说起来左相府的事情还在继续,虽然圣上的意思是一个月后再审,但基本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北墨染作为左相府嫡女,不但没受牵连,也仅仅被降为了侧妃,这里头怕是大有学问,明面上是念在左相北清元一直忠心耿耿,担心误伤忠臣,实际是什么,哪是他们这些人能猜得到的? “爹,娘,不必担心,琳儿这次去有皇祖母的口谕和当今圣上的圣旨,不会出差错的。”此时的百里琳儿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光顾着一个劲儿的开心了,尤其是宫里传消息说司冥寒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还表示要早日迎娶晴宜郡主进门,当即百里琳儿就觉得司冥寒一定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依着他往日的做派,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是没人能逼迫的了的,更何况是娶亲这等大事? 外界都传言说司冥寒如何喜欢北墨染,还不是落了个侧妃的下场?自己马上就要嫁进王府了,只要将皇帝交代的事情办妥,那正妃的位置到司冥寒死也休想有人从她手里夺走! 一晃,就到了晴宜郡主出嫁的日子,司庆楠在宫里掐指算着时间,距离一月之期还剩整整二十日,他就不信又送去了个晴宜郡主还不能打击北墨染的嚣张气焰,他倒要看看北墨染到底能够掀起多大的水花来! 想到北墨染那憋屈的表情和闻人千依手上的前朝秘钥,司庆楠莫名的就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为司冥寒娶亲感到高兴,知道底细的人却又感慨起北墨染的命运。 唢呐声此起彼伏,在大批迎亲队伍的簇拥下,晴宜郡主美滋滋的坐在轿子里畅想着她和司冥寒的未来。 想着想着自己就突然笑了,寒王府的大门应该就在不远处了,马上就要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了,晴宜郡主都要控制不住的想让这轿子快一些,再快一些了! 百里千枭一直护送百里琳儿到了寒王府门外,之间寒王府虽然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样子,倒是门口迎接的人并不多,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可司冥寒还是没有露面。 一大早的,绿言和红石就围在闻人千依和北墨染身边不住的嘀咕。 “主子,你看看小姐,都要把晴宜郡主惯上天了,当时也不知是谁想着法儿的想害小姐,这下可好,人家都进门了。”红石向来是个最快的,还没等绿言先开口自己就抢了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让北墨染看了只想笑。 “小姐怕不是傻了吧?这日子还能笑出来?”红石瞬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瞅着北墨染,好像看到了个怪物一般,要是别的人家,遇到这种事情,府里的人早就开始嘀咕了,当事人自然也开始抱怨,可是北墨染倒好,不仅没瞧见有丝毫的紧张,这面上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这是什么情况? “呸呸呸,怎么张嘴就说胡话,姑爷怎么对小姐的你还没看出来?那晴宜郡主就算是进了门,也是个不受宠的主儿,怎么能跟咱们小姐比?”绿言白一眼红石,这人就是缺心眼儿,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司冥寒对北墨染是什么态度自己心里还没底么?说来也是,晴宜郡主就是个死心眼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好了好了,一会儿还要到前厅去喝茶呢,吵吵嚷嚷的算什么事儿。”闻人千依最近一直在静养,猛一下子这么热闹自然是心里憋闷,再加上绿言和红石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只觉得胸口憋闷,烦躁极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与公鸡拜堂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与公鸡拜堂 “奴婢知错。”绿言拽拽红石的袖子,两人齐齐行礼,红石更是捂住了嘴巴,那样子让闻人千依看了都笑出声来。 “小姐,今儿个小厨房专门抓走了前些日子送来的大公鸡,说是有大用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绿言问着,脑子里的疑惑越来越大,王府从来不养鸡鸭,因为王爷有些洁癖,这些东西留在府里只会让王爷心烦,这次不知是怎么了,还专程养了许多,刚刚被捉走的怕就是最活跃的那只了,也不知是有什么用处。 “有大用呗,去看看小厨房里蒸的绿豆糕好了没,我都饿了。”北墨染将闻人千依扶进屋里,一边吩咐着。 与此同时,晴宜郡主在轿子里可是郁闷坏了,按照祖上的规矩,这新娘子在轿子里没有夫君踢轿门是不能下来的,只是都等了好一会儿了也没听见动静,难不成司冥寒出了什么事儿? 正想着,只听见了几声鸡鸣。 围观的人都愣了,四周安静的可怕,百里千枭的脸色更是差极了,一众下人也都觉得百里千枭往日的温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平日里百里千枭一直是彬彬有礼的白衣公子,只是今日是百里琳儿的大婚之日,新郎官不守规矩迟迟不出现也就算了,这时候整出来一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算是什么事儿?难不成寒王府没人了?! “王爷昨夜突然中风,现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实在是起不来身,只能委屈郡主同这公鸡拜堂行了这礼数了。”还没等百里千枭发难,李勇就上前一步恭敬的行了礼整了这么一出。 突然中风?傻子都知道这是司冥寒的托词!百里千枭的脸色铁青,拳头紧紧握着却不敢发难,毕竟现在还没进府,贸然闯入倒是失了分寸,此次毕竟是皇帝下旨,太后口谕,就算是司冥寒有些不敬,这亲还是要成的。 “郡主,王爷抱病在身,委屈您和这公鸡拜堂吧。”李勇又一次开口,围观的众人已经开始憋着笑了,若不是眼前的这几位都不是好得罪的,想必此时已经笑出声了。 “这……好,我就跟这公鸡拜堂成亲!”晴宜郡主银牙一咬,没等有人踢轿门就直接下了花轿,本来已经成了笑柄,就让这个笑柄当的更加彻底吧! 围观群众再一次惊呆了!这年头儿,郡主如此不顾礼数的还真是少见,但碍于身份,也没好表示什么,心里已经想着回去之后要如何同人茶余饭后的聊了。百里千枭扶着百里琳儿,几乎是一步一晃的,晴宜郡主一脚迈进了寒王府的大门。 好,真是太好了!成亲当日就让我出丑,日后必然有北墨染好受的! 晴宜郡主自然不会把过错纠结到司冥寒的身上,毕竟在她心里司冥寒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娶自己过门,司冥寒就绝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北墨染唆使的! 百里琳儿一向爱面子,却一下子成了整个京都的笑柄,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一拜天地。”喜婆的声音响起,晴宜郡主正正神色,向着天地跪拜,而同她一起的还有那只大公鸡。 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公鸡精神很好,一直叫个不停,惹的人心烦。 “二拜高堂。”太后早早就到场观礼,司庆楠国事在身走不开,此时太后的脸色也不好,她是万万没想到司冥寒会做出如此不上台面的事情。 当初北墨染嫁进王府的时候,是司冥寒亲自抱下花轿带着进门,第二天也呈了带血的帕子,可谓是轰动一时,坐实了北墨染王妃的地位,而此时,在场的是自己最宠爱的晴宜郡主,司冥寒却迟迟不现身,还找了只公鸡来拜堂,这不是明摆着的打脸么? 可又能怎么样?太后心里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脾气,怕是此时去劝说只会给百里琳儿带来更大的祸患,倒不如忍了这一时,等司冥寒知道了晴宜郡主的好,自然也就放下身段了,到时再认错也不迟。 “夫妻对拜!”随着一声高亢的女声响起,晴宜郡主任命似的猛地地下了头,却在心里不知道炖了多少次对面这只大公鸡! “礼成,送入洞房。”晴宜郡主被扶着进了早已经准备好的院子,之前的院子都有人住过了,北墨染还专程让人挑了个好去处,那就是曾经青莲待过的潇湘院,距离书房不远不近,前面就是王府的花园,想来晴宜郡主也会喜欢。 青莲的事情晴宜郡主也有耳闻,最后的下场自然也知道。 “那个小贱人,当真是要坑害我。”房内只留了晴宜郡主和垂柳两人,垂柳此时无比忐忑的站在不远处守着,听到这句话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这郡主怕是又要拿自己出气了吧? “琳儿,此次你到王府中,不仅仅是成了寒儿的正牌王妃,你要做的还有一件大事。”司庆楠的容貌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何事需要皇上如此费神?” “监视北墨染的一举一动,我实在是无心惩戒她,奈何她是左相府的嫡女,想必与左相府通敌叛国的罪名有些关系。” “琳儿知道了。” “记住,一定要当心,千万别被人看出端倪。”司庆楠又嘱咐完才离开。 不知怎的,晴宜郡主突然想起了离开皇宫前的这番对话,既然司庆楠已经起了惩治之心,自己不发现点什么就太不应该了,想到这里,晴宜郡主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怕是有段难熬的日子了。 相对于前院的张灯结彩与热闹,后院显得安静多了,北墨染也没有现身,倒是和司冥寒一齐待在书房。 “为夫今日这出戏唱的如何?”司冥寒眉头一挑,得意的看着北墨染。 “我看啊,这下马威是不会让她长记性的,怕是以后的日子有的闹了。”北墨染只觉得司冥寒这招太损,当初自己进门时就算是身体抱恙也都是按照祖宗规矩来的,晴宜郡主倒好,直接和公鸡拜了堂,没见到司冥寒倒是意料之中,只是由此却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你只要记住我一心为你就好。”不知怎的,司冥寒突然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北墨染也没当回事儿,毕竟司冥寒在她心里可是个爱碎碎念的人,一天说的话都比他从前一年说得多。 “娘亲还需要再进行一次手术。”北墨染眉头紧锁,上次的手术只是取出了前朝秘钥,而根据这几天的观察,闻人千依体内的蛊毒并不好解。 第二百五十五章 敬茶 第二百五十五章 敬茶 子母一命蛊虽然不是什么难事,可体内的蛊虫必须取出,自己身上的是子蛊,那些小虫子早被内里和汤药一并除去,闻人千依体内定然还存有一条母虫,但她现在身子极其虚弱,是受不了内心的生猛的,只能受累开刀。 “还需要开刀?”经过了前几天的事情,司冥寒已经对此见怪不怪,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上次没有一并将这事儿给解决。 “这母虫本来是可以用药杀死,奈何娘亲现在的身子经受不住药性的猛烈,只得开刀,不过这次就很安全,不会有什么意外。”北墨染对此很是肯定,蛊虫的位置需要事先用内力勘察清楚,其次就是快准狠的动刀取出,毕竟是活物,耽误一分,也许这蛊虫就到了别的位置,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晋阳郡主知道么?” “知道,只是如今晴宜郡主进了府,怕是手术多有不便。”北墨染自然知道司庆楠打的什么主意,若是让晴宜郡主知道了闻人千依的下落,岂不是要闹翻天?到时候不仅无法给闻人千依解毒,就连安稳度日都是难事,晴宜郡主可没表面看上去那么温和无害,这丫头心肠狠着呢,她不敢赌。 司冥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盯着外面的热闹情景,当初娶北墨染进门的时候没有这么热闹,那时候她的双腿才刚好,自己没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只是晴宜郡主进门的日子真是奇怪,虽然知道司庆楠的想法,可又耽误了闻人千依的手术,想到这里,司冥寒的眸子暗了暗。 “你只要记住我一心为你就好。”司冥寒走过去将北墨染揽进怀里,北墨染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知怎么的,脸一下就红了,她怎么觉得外面的热闹景象就像是在庆祝自己嫁给司冥寒一般。 只是不知道为何司冥寒会说两遍相同的话。 是夜,晴宜郡主守在新房内,内心无比期盼司冥寒的到来,想起司冥寒冷峻的侧脸和伟岸的身形,晴宜郡主就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起来,更别提想到之后要同司冥寒朝夕相对了。 那边晴宜郡主在苦等,这边司冥寒已经陪北墨染和晋阳郡主用了晚膳,之后带着北墨染回了房,把门一关,睡起了觉。 晴宜郡主这一等就到了天亮。一整夜没睡的她双眼底下出现了些许乌青,只是眼神更加的凌厉:北墨染,真是好样的!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的! 照例,北墨染是该给晴宜郡主敬茶的,太后因为知道晴宜郡主受了委屈,但也不好明说,只是传了口谕,说是等司冥寒身体好些了再一起进宫请安。于是,今早起来,北墨染自然是起了大早。 “怎么不多睡会儿?”察觉到北墨染的动静,司冥寒才微微睁开了眼。 “你娶进门的可是正妃,我这个侧妃自然是要早早起来给姐姐敬茶,别坏了规矩才是。”北墨染自是没好气,谁都知道她是最爱睡懒觉的,还属于那种随时随地倒头就睡的那一种。司冥寒听了这番话只得干笑两声。 “大可不必,我身体抱恙,你需要服侍我,自然可以省了这些礼数。”司冥寒倒是没当回事儿,自家王妃进门到现在也就早起了那么一两天,为了晴宜郡主专程早起还仔细梳妆打扮这种事情自然是可以省去的。 “日上三竿也没见那个贱人给我敬茶,当真是尊卑不分!”晴宜郡主早早就来到了前厅候着,还专程将眼下的乌青用厚厚的粉遮了去,凌云髻高耸着,上面用凤钗修饰,这凤钗还是太后赏赐,上面的琉璃珠子和翡翠小件都是上等佳品,一身正红海棠纹对襟装,外罩一件冰烟纱长衫,足上的一双金丝履让她整个人的气势更加足了起来。 此时天才蒙蒙亮,本就是夏天,天亮的早了点,可百里琳儿就是不满意,希望早点能整治北墨染那个贱人。 北墨染一步一步进门时,就瞧见了这阵仗,幸好自己没听司冥寒那小贼的话,这不,人家正妃娘娘等着呢! “墨染给姐姐请安。”北墨染恭恭敬敬的端着茶杯敬茶,司冥寒现在还对外宣称身子不爽,所以没有出现,红石和绿言就在一旁看着,生怕自己家的小姐受了委屈。 “啪”的一声,茶杯应声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就这么洒了一地,夏天本就热,眼瞧着那白色的烟雾从地上慢慢起来,四散的瓷片满地都是,天知道晴宜郡主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就连她自己都被热水溅到,疼的暗抽一口凉气。 “不知是怎么就惹了姐姐生气。”北墨染倒是不害怕,刚才她将茶杯递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晴宜郡主的小动作,还好自己眼尖,不然此时被热水烫伤的就是自己了。 “你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有你这样奉茶的么?”晴宜郡主算得上是美人一个,到了现代也是个肤白貌美的可人儿,只是这脾气着实暴了一些。 “墨染早早起身,同成亲那次到太后宫里请安的时间不差分毫,怎的就惹了姐姐?”北墨染一副疑惑的样子,像是在为自己解释,可晴宜郡主却听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给太后请安都是这么个时辰,且太后她老人家也没说什么,怎么到了现在就要提前了?自然没有提前的道理。 “王爷那里我需要我照应着,现在他还下不来床,也不知道这时候醒了没有。”北墨染故意看看天色,其实这话也对,司冥寒毕竟是个“病人”,需要人照顾也是应该的,哪有新娘子刚进门的当天就伺候的? “也是,是我错怪了,只是以前都唤你皇嫂,这下倒是成了姐妹。”晴宜郡主还在强打精神,晚上没睡好还起了个大早的心情也是醉了。 “王爷现在怎么样了?”晴宜郡主的手正摆弄着发髻上的凤钗,北墨染这才发现那凤钗同太后当初赏赐的相差无二,不过是嵌了琉璃珠子罢了。 “早晨说是还不大好,现在正睡着。”不知怎么的,北墨染想到了已经死了的沈婉,觉得百里琳儿同沈婉有些一样,大概是都执着于一人吧,只可惜晋阳郡主占了北清元的心,而自己又恰好抢了百里琳儿的心上人。 “快带我去看看。”仅凭百里琳儿的反应就知道,她是真心喜欢司冥寒的。 “王爷说要静养,怕是要下午才能见到了。” “快到我去瞧瞧,垂柳,去请哥哥来,他比宫里的御医都厉害。” “是。”垂柳是打小跟在百里琳儿身边的,自然熟悉百里千枭,此时得了命令,急急的就要出门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书房插曲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书房插曲 “姐姐随我来吧。”本来新进门的都要喊北墨染一声姐姐,可是北墨染毕竟年纪太小了点,再加上现在百里琳儿才是正王妃,怎么说也担待的起这句“姐姐”。 此时,司冥寒正在书房练字,闻人千依刚刚转醒,虽然靠着汤药的温补,身体正在逐步的恢复当中,但毕竟是开了一刀的人,这身子还是太弱了。 “血燕窝炖一份给瑞雪院里的贵客用。”司冥寒叫来了李勇,仔细的叮嘱着。 这王朝的血燕窝向来稀少,就算是百客来这种收藏天下美食的地方,一年也没有几份可用,司冥寒这真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拿到,这一盅血燕窝可谓是价值连城。 这王爷对晋阳郡主还真是上心。 闻人千依的身份是对外保密的,但司冥寒和北墨染的心腹都心知肚明,就算是司庆楠都没告诉晴宜郡主晋阳郡主的事情,到现在,晴宜郡主也只是奉命来监视北墨染的一举一动而已。 “晴宜郡主每日的行踪要一一禀告。”李勇正要离开,却听到司冥寒的另一声叮嘱,其实就算司冥寒不说,李勇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王妃娘娘嫁进门三年多来,自家王爷的脾气也越来越好,说话的时候也多了,自己和暗卫上下都是盼着王爷和王妃好好过的,晴宜郡主这一趟,明眼人都知道居心叵测,不然早就进门了,还用得着挑这么个时候么? “是!”李勇回一声,转身离开。 这头,晴宜郡主跟在北墨染的身后,仔细的留意着周边的一切,寒王府向来不对外人开放,就连自己偶尔想要来坐坐也只能在前厅活动,这次终于有机会成了正王妃,自然要留意周边的事物,也好迅速能和司冥寒找到共同语言。 “你叫我一声姐姐,姐姐就告诉你,你北家的案子还在审理中,我也算是能在皇帝和太后跟前说上话的人,你若是让我欢心,我自然会帮你求情。”晴宜郡主一见到北墨染就心里不痛快,急急找着她的痛处一顿戳。 左相府的案子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证据确凿,北清元和北家上下是万万脱不了干系,免不了是一顿重罚,想起北思雪那张脸,晴宜郡主也是不甘心,若不是北墨染在司冥寒面前受尽恩宠,自己又何至于降低身份同北思雪为伍? 在左相府全被押入天牢的时候,北思雪还想尽办法想要联系上自己,祈求自己能出面,还好自己懂得明哲保身,一直以来也同左相府没什么交集,不然,以皇帝的思虑,恐怕自己早早就被打发出皇宫了。 若是北思雪知道此事晴宜郡主内心的念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姐姐说笑了,墨染自从嫁进王府以来就是寒王府的人了,母家犯错,自然也是着急,但总还是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女子本不该干涉朝堂,若是让皇帝知道了就更说不清楚了,左相府若当真是勾结叛变,那墨染虽然难过但也不会求情,这叛国的罪名,足以让墨染夜夜无法安眠,还是希望不要牵扯到寒王殿下身上就好。” 北墨染只是微微颔首,快步走到晴宜郡主面前,行了礼之后才姗姗开口,这一番话出来让晴宜郡主惊了一惊,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自己已经是寒王府的人,母家的事情自己自然揪心,但也没到不分是非的地步。 女子不干涉朝政,若是晴宜郡主此时仗着自己的身份跟太后和皇帝说情,难免就被世人诟病,想来也是不好的。 “你……”晴宜郡主还想说什么,却被垂柳拉住,她怒目瞪了垂柳一眼,却也知道再这么下去怕是会更加说不清。 “是姐姐思虑不周,咱们还是快些去看看王爷吧。”吃了亏,晴宜郡主显然长了记性,司冥寒就在书房,透过二楼的窗子轻易就将他们二人的情形看在眼里,嘴角的那抹笑怎么也化不开,暗一也负手站在床前,瞧见北墨染得意洋洋的神色,还有模仿晴宜郡主的俏皮样子,毫无预兆的也挂起了一抹笑。 “暗一,郊外……”司冥寒的声音响起,暗一立马收起笑容,这年头,笑笑都犯法。 “郊外地牢一切正常,只是那些怪人还是没人招供,怕是不好查出当年的事情。” “杀了他们。”司冥寒冷冰冰的排出这四个字,之后不再言语,自己也该装病了。 “是。”对于司冥寒的命令,暗卫们向来是坚决执行,没有任何疑问和怀疑,这忠心让司冥寒很是满意,其实也是暗卫们着实佩服司冥寒,心甘情愿的为他刀山火海不皱眉头。 司冥寒一个闪身来到书房一层的榻上,将体内的内力稍稍打乱,脸色自然看起来就苍白无比,桌上的药汁还在散发着苦味,他无比虚弱的咳嗽两声,李勇守在门外,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司冥寒已经准备妥当,这才轻咳两声,离开书房。 “王爷坚持带病处理政事,我说了也不听,唉……”北墨染发出一声叹息来,紧皱的眉头让晴宜郡主深信不疑。 “寒哥哥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百里琳儿急急就奔向了书房门外,却被李勇拦下。 “王妃且慢,待我前去禀告一声。”晴宜郡主自然不知道这书房重地的隐情,此时若是她强行进入,怕是会惹上大祸。 北墨染不说话,就在后面盯着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进书房时候的情景,若是换了晴宜郡主,怕是早就身首异地了。 “有劳了。”李勇在司冥寒眼前必然是红人,不然这寒王府不能多年来从未换过管家,就算是晴宜郡主此时有多么的着急,这李勇的面子也是要给,不然日后一定诸多不便。 与此同时,北墨染却几步上前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晴宜郡主想要跟上,却被李勇拦住:“王妃娘娘,先前是王爷有令,侧妃可随意出入王府各处,您还是稍等一下的好。” “你……” “进来吧。”北墨染一句话,晴宜郡主也顾不得生气,直接快步匆匆进了书房。 北墨染见到司冥寒的时候也惊了一惊:面色苍白,唇上也没有丝毫血色,整个人犹如风中的断线风筝一般,好像一时不察就会在你眼前消亡殆尽一般。 司冥寒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又闭起了眼睛养神。 百里琳儿见到这一幕哪里还能站得住,当即就冲了上来,一把就扑在了司冥寒的身上,好像眼前的不是个病人,是个美味烤鸡腿一般。这凶残的样子,让绿言看了都忍不住心里嫌弃一番。 第二百五十七章 装病的辛苦 第二百五十七章 装病的辛苦 “这药怎么没吃?”北墨染起了玩心,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自家王爷最怕苦。 “让臣妾喂王爷吃药。”百里琳儿小心的端起了药碗,拿那勺子小心的喂着。 司冥寒倒是虚弱的连嘴都张不开,北墨染也不忍心瞧着他吃这药汤子,想了个由头早早的离开了书房,府里多了个人,看来真是热闹的很。 “回去吧。”北墨染抬头看看湛蓝的天,心里舒畅的很,微微闭了眼睛,想着大概娘亲又在院子里熬绿豆汤了,便想着回去。 步子轻迈,北墨染转身朝着瑞雪院走去。 闻人千依知道北墨染打小就喜欢绿豆,可吃多了也有些不好,这才研究了炖煮绿豆汤的法子,小时候北墨染就尝尝流着口水守在汤锅边上等着,看着小气泡“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一直能安静几个时辰。 “染儿好口福,娘亲熬粥了吧?”北墨染人还没到,这声音就早早的传进了闻人千依的耳朵里,她也不恼,只是嘴角挂了笑。 一碗粥喝完,北墨染满足的舔舔嘴唇,经历了这么多年,看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此时的北墨染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懦弱、胆怯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许多,从穿越的第一日起就知道这世间就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了。 于是,她杀伐果断,先是解救自己,让沈婉落入了自己设下的圈套之中,后来又出言不逊惹怒了司辰皓,接着在雪妃的百草宴上阴差阳错的被指婚给了司冥寒,她以为会像寻常女子一般守着男人了此一生,可风少卿的出现让她找到了实现商业帝国的开端,她不甘心当一个小女人,她堂堂一线单兵,何苦要当个犹豫不决的妹子? 只是,她遇上的是司冥寒,他宠她疼她,他给她他能给的一切,北墨染迟疑了,大概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日子了吧。 就算有过失落和难过,守在他身边也就不觉得冷,更何况他身上的毒还要她来救,不然到了二十四岁真的走了怕是也少了个可以托付的人。 “怎么了?可是味道变了?”闻人千依瞧见北墨染在桌上发呆,才小心翼翼的问着,怕是多年来没下过厨,自己的手艺变了吧,想到这里,难免一阵感伤,自己终究是亏欠了染儿太多,没能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没有,晴宜郡主在书房伺候王爷,我怕她毛手毛脚的惹怒了王爷就不好了。”北墨染扯了谎,只是怕闻人千依多心,其实自己早就忘记了闻人千依做汤的味道,但现在的北墨染和从前的完全就是两个人,就算说出来也只会让闻人千依心里难过,还是不说的好。 “你们啊,王爷好端端的非要装病,这下可是好了,怕是外面都在传言晴宜郡主是个不讨喜的。”闻人千依昨天还看到司冥寒好端端的样子,且今早还专程送来了一盅血燕窝来让自己补身子,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称病下不来床,眼瞧着就是在撒谎。 “娘亲,谁让她非要贴上来,再说了,司庆楠亲自下旨,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既然嫁进了王府,也就由不得她了。” “娘亲,再来一碗。” “好好好,让绿丫头和红丫头也来尝尝,看看娘的手艺变了没。”闻人千依脸上满是爱怜,没有什么比北墨染开心更让她满足的事情了,况且,这样的日子怕是不长了。 绿言和红石早就眼巴巴的瞅着了,此时得了闻人千依的允诺,俩人急忙就去了小厨房,闻人千依当年就经常做些吃食,虽然做的少,可样样都是人间美味,怕是连百客来的厨子都要自叹不如。 “啧啧,真该让他俩嫁出去,省得留在咱们身边添麻烦。”有吃的就忘了主子,北墨染一脸的不满,还不忘跟着闻人千依打趣儿。 “你啊……”闻人千依只是伸手帮她顺了顺头发,又将簪子仔细的插好,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书房里装病还怕苦的司冥寒可是受了苦,他堂堂寒王爷,万万没想到有装病的一天,还要面对着晴宜郡主这个女人,两人独处一室,此时自己“虚弱”的很,怕是自己没病,晴宜郡主就要扑上来了。 “王爷可是怕苦?”晴宜郡主见司冥寒还是不肯喝,便开口询问。此时一张精致的脸上早已经是梨花带雨,让司冥寒浑身的气势都急急的涌现出来,但又碍于自己的装病情况而只能隐忍,这女人,还真是讨厌啊。 司冥寒没说话,只是微微偏了偏头,不肯喝的样子做的十足十,只是看在晴宜郡主眼里又是一阵心疼,早就把自己昨儿个跟公鸡拜堂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这王爷是真的病了,还成了如此样子,只有外面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瞎说,以讹传讹,随便他们怎么说,只要司冥寒不是真的嫌弃自己就好。 打定主意,晴宜郡主又端起了药碗,想要喂司冥寒喝药。 李勇熟悉司冥寒的一切,在晴宜郡主就要掰开司冥寒嘴的瞬间将晴宜郡主拉扯到一旁:“王妃这是做什么?王爷已经成了这样,此时只有侧妃的针灸才能起效,这药汁怕是喝不进去了,您还是到佛堂去祈求上苍保佑吧,唉,本以为娶您进门能带来好运气,这可倒好,王爷却病倒了,这可如何是好……” 李勇说的字字为真,晴宜郡主的进门却是给司冥寒添了不少的堵,世人也都知道司冥寒是活不过二十四岁的,成亲当日已经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若是再传出什么克死夫君的话来,晴宜郡主的脸面怕是就再也没了。 百里府上也是乱作一团,自己的宝贝女儿出嫁,本身就是屈尊降贵,嫁给司冥寒这个短命鬼就是倒霉,可谁知道那人竟然在成亲当日卧床不起,还整日里喝药养着,怕是日子不长了。 “老爷,老爷你说琳儿这是何苦啊!”百里夫人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打从她知道百里琳儿与公鸡拜堂开始就上气不接下气晕了过去,这才刚刚转醒,就抓住百里王爷的袖子好一顿哭诉。 “寒王殿下不像是能使出这招数的人,当年就算是北墨染进门也都是亲自迎接,考虑到北墨染的双腿不利于行,还将她抱出花轿,我家琳儿身份尊贵,他必然不会如此这般对待,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百里王爷作为唯一一个异性王爷,对朝廷的忠心自然是没话说,就算是女儿受到了如此欺辱也能为司冥寒找到理由开脱。 “若是王爷受了北墨染蛊惑呢?” 第二百五十八章 信 第二百五十八章 信 “夫人真是糊涂,这世间又有谁能让堂堂寒王殿下做出这等举动来?”百里王爷振振有词,百里夫人心里虽然不服气,但面上已经缓和了许多,只是随即又想到了那个关于司冥寒短命的传言,自家的女儿就是命苦,百里挑一偏偏看上了司冥寒这个病秧子,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夫人放心,寒王殿下的病也许只是虚晃一枪,皇家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百里王爷拍拍百里夫人的手,又出言安抚。 “父亲,家妹受了如此委屈,我们难道要忍气吞声么?”百里千枭虽然知道一些百里琳儿的行径,自然也是知道她平日的一些作为,只是就算她从小娇纵惯了,也不能就遭受如此对待,这不是摆明了不把百里府放在眼里么? “你好好想想,我已经差人送去了书信,相信马上就会有答复,到时候事情到底如何也就有了定论。既然已经嫁过去了,以后咱们见到琳儿也要恭敬的称一声寒王妃,你想让为父登门兴师问罪么?” 百里王爷虽然平日里也平易近人,但却比百里千枭明事理的多,他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况且百里琳儿嫁的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寒王殿下,就算是自己上门说理,没准儿还会被护短的太后给驳回来,到时候不仅理没有说成,怕是琳儿在寒王府日后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事情就摆在眼前,就算是司冥寒真心想作弄晴宜郡主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晴宜郡主日后的荣辱兴衰全部都和寒王殿下息息相关,本就十分忌讳母家寻事挑衅,自己和寒王是平起平坐的王爷之位,一举一动全在皇帝的掌握中,可不能有所差池。 晴宜郡主听了李勇的劝,又在司冥寒的身边哭泣了一番,才带了垂柳离开。垂柳一直是百里琳儿的贴身侍女,却也没见过几次司冥寒,此时就算是司冥寒一身病气的躺在榻上,垂柳也挪不开眼睛,以往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司冥寒被预言只能活二十四岁,可百里琳儿还是要死死追着,原来,竟然是一位如此有王者风范的主儿。 “还愣着做什么?”晴宜郡主斜了垂柳一眼,垂柳才回过神来,紧跟在晴宜郡主身后出了门。 书房的门刚被关上,司冥寒从调理内力从榻上坐了起来。 “主子,这药……”李勇端起药碗小心的问着。 “倒了!”冷冰冰的两个字出口,司冥寒一身的气势都放了出来,李勇只觉得房中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 “是。”李勇直接将药碗扔了出去。 “几日了?” “十日。”李勇虽然不知道司冥寒问来做什么,但知道司冥寒问的一定是闻人千依的事情。 司冥寒的眸子深了深,看来,要尽快了。 “下去吧。”司冥寒走上了书房二楼。 书房的位置是司冥寒自己选的,这里位于王府的正中央,视野很是辽阔,无论哪个院子,只要开了对应的窗户就能看的一清二楚,而此时,他就盯着潇湘院。 晴宜郡主刚回到院子就接到了百里府的信件。 “这是谁给你的?” “是李管家早晨送来的,只是郡主那时已经出了门,奴婢不好打搅,就等您回来再做定夺。” “嗯。”晴宜郡主拿着信,快步回了房间,就连垂柳也被留在了外面。 信是百里王爷的亲笔,问及了司冥寒的病情以及新为人妇的感受,更多的是告诉晴宜郡主,自己和百里府都是她的资本,到了实在不能忍耐的地步,大可以不顾及旁人的看法回娘家来。 “爹……”晴宜郡主湿了眼眶。 自小她就被养在了太后的身边,就算是在深宫之中,别的郡主、公主也都有娘亲照拂,可她只能依仗太后。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是无上的荣耀,可有多少辛酸之后晴宜郡主自己知道。被宫里的公主排挤,没有娘亲依靠,太后是个老人,虽然给了她不少的宠爱,可毕竟不是亲生。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 赶忙提笔回信,吩咐垂柳亲自登门送了回去。 “这么说来,寒王殿下是当真卧病在床?”百里夫人看到信上说的内容之后心定了许多,只是还想问个究竟。 “确实是病倒了,奴婢今日一早去书房探望,王爷脸色苍白,连药汁都喝不下去,现在靠针灸调理着。”垂柳适时的答道,百里王爷心里也定了三分,看来这寒王是真的突然病倒了。 “寒王殿下素来习武,怎的会如此弱不禁风?”百里千枭又抓住了疑点,按理说习武之人的身体情况要比普通人好上很多,怎么会说病倒就病倒。 “奴婢打听到,原是王爷近些年身子弱了许多,每年都要病上一两场,这次也是事发突然。”垂柳这些都是从管家那里打听来的,李勇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倒也说得过去,早先就有人预言他体内有莫名的毒素,怕是活不过二十四岁,如今也已经二十有一,怕是没几年了。” “琳儿在府上过得如何?”知道自家女儿不是真的被夫家故意羞辱,百里夫人马上就开始关心起百里琳儿在王府的生活。 “郡主住在潇湘院,院子好的很,收拾的也很好,是王爷钦点的,里面的物什摆件都样样精致,怕是比咱们府上的都要好上许多。”垂柳是见过好东西的,自然也就知道潇湘院的情况,好坏一比便知。 “那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百里夫人可算是落下了心中大石,她知道夫君的宠爱对于出嫁的女子意味着什么,从此兴衰荣辱不过是随着夫君的心思来的,若是刚进门就被忽视了去,怕是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熬。 “你且回去告诉郡主,就说我们会隔三差五送信过去,让她好好照顾王爷,也好生照料自己,切莫委屈了自己。” “是,奴婢这就回去。”垂柳行了大礼之后才转身离开百里府。 晴宜郡主每天定时定点的给司冥寒请安探望,又亲自炖了滋补的东西来,让李勇都觉得自家王爷就是个招蜂引蝶的主儿,让晴宜郡主都这般对待,怕是人家动了真心了。 又过了几日,司冥寒的病情好转了许多,这期间北墨染甚少去书房探望,司冥寒和晴宜郡主的你来我往她也没往心里去,不知何时,她对司冥寒的信任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午膳去问问王爷要不要来一起用。”北墨染在秋千上晃悠着,懒懒的问了一句。算起来已经有三日没见到司冥寒了,一起用个午膳刚好商量一下闻人千依第二次手术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九章 态度大变 第二百五十九章 态度大变 “主子,红石丫头往书房来了。”李勇瞧见了红石离开瑞雪院,肯定是向着书房来的,看看时辰,想必是晋阳郡主和王妃娘娘想着邀王爷一起用午膳。 虽然北墨染已经被降为了侧妃,晴宜郡主也已经以正妃的名义被司冥寒娶进了门,但王府内的心腹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心里只承认北墨染这一个王妃,四下无人的时候,也都直接称北墨染为王妃娘娘,丝毫不考虑晴宜郡主。 “晴宜郡主也该到了。”司冥寒轻声说一句,还想在说什么,却马上轻咳一声,摆正了手中的书卷,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什么。 李勇识相的离开,紧跟着晴宜郡主就进了门。 晴宜郡主今日特地打扮的像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般动人,粉色的衣裙,袖口上还绣着蝴蝶的纹样,发髻也是娇俏可人的样子,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 她小心翼翼的进了书房,递上了新做的杏仁酥,难得的,司冥寒没有找个由头让她先离开。 “味道不错。”司冥寒淡淡开口,这一句就让晴宜郡主受宠若惊!接连几日,司冥寒都未曾开口对晴宜郡主说过话,此时开口想必是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吧?百里琳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眼前的男人终于能跟自己好好的说上话了,这样的转变怕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王爷喜欢我以后就多做些送来。”心里美说话的声音都泛着甜味儿,微不可查的,司冥寒微微皱了皱眉,却只是一瞬就没了踪影。 “辛苦了。”司冥寒的眼睛虽然还盯着书卷上的字眼,可却向着百里琳儿伸出了一只手。这意思明显的很:他要牵她的手! “轰!”百里琳儿只觉得周边炸开了甜蜜的烟花,自己多年来的夙愿终于达成,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被他忽视的人了,此时他已经成了自己的夫君,还向自己伸出了手! 她缓缓神,微微伸手搭上了司冥寒的,却被司冥寒一把带进了怀里。 “王爷……”晴宜郡主一声娇呼,转眼自己已经被他身上的气味环绕,这怀抱,还真是让人安心。 “到潇湘院用午膳,吩咐你的小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司冥寒将晴宜郡主从怀里放开,整整衣衫,随后说出了这样的话。 幸福来得太突然!百里琳儿此时就差喜极而泣!想起几日前母亲还在担忧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可付出总有回报,司冥寒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琳儿亲自给寒哥哥做菜。”百里琳儿此时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哪里还注意的到司冥寒讳莫如深的眸子? “好嘞。”红石得了北墨染的令,喜滋滋的出门就冲着书房去,自家小姐也是个不开窍的,晴宜郡主都上门抢人了,她还这么淡然,要不是今日吩咐去请了姑爷来用膳,自己和绿言就商量着“谎报军情”骗姑爷来瑞雪院了。 红石正出神的想着,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书房外,抬头间准备禀报,却不料正巧看到司冥寒含笑看着晴宜郡主,不知说了句什么,惹得晴宜郡主的脸颊微红,身子也扭动着,整个一个怀春少女!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可红石再一看,司冥寒已经揽着晴宜郡主的腰身从自己身边过去了,她竟然一时愣在原地忘了向司冥寒行礼! “哪里来的野丫头,也不行礼,真是没规矩。”晴宜郡主一时得势,瞧见红石也没了平日里那般的生气,本来不打算跟她计较,却想到红石是北墨染的丫头,心里自然是不想放过的。 “红石给王爷、王妃娘娘请安。”红石赶忙跪下行了礼,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且姑爷一定没放在心上,平日里在瑞雪院都是不用行礼的,若不是被百里琳儿看到,此时也不用这么慌张。 “跪半个时辰。”司冥寒薄唇轻启,红石这边还想着他定能为自己说话,没成想却成了罚跪! “寒哥哥就不要跟她计较,以后自然就长记性了。” “她冲撞了你,自然不能轻罚。”说完就揽着百里琳儿的腰身往前走去。 红石跪在地上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不相信王爷就这么偏袒晴宜郡主,明明进门的时候还装病故意羞辱,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要是被小姐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北墨染守着满桌的菜肴等着司冥寒来,想来是政务比较多,不然不会拖拉这样久。 “王爷最近是忙了点。”闻人千依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但按照司冥寒以往的样子来看,就算是不来用午膳也不会不回个话,若是答应了要来,每次也都是准时的很,今天的情况着实让人不解。 “绿言,你去看看,怎么红石到现在也没回来。”北墨染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差绿言去看看,若是司冥寒故意不来,看她日后怎么收拾他。 “小姐,红石回来了。”绿言刚要进门,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红石从院门进来,红石这副样子倒是不常见,谁都知道她平日里是个大大咧咧毛手毛脚的人,难不成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小姐,王爷有政事要忙,怕是来不了了。”红石说着微微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今日并未上朝,怎的会有如此多的事情要忙?”北墨染来了气。 “多大的人了,还是孩子心性,王爷既然有事情要忙,咱们就自己吃,饭菜冷了,让小厨房温一下就好。”闻人千依安慰到。 “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政事要忙!”说话间北墨染已经站起身就要出门去了,红石赶紧上前拦住,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小姐,王爷有事情要忙,还是别去了。” 此时,绿言和闻人千依都察觉到了红石的异样,这妮子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怎么说哭就哭起来,当即也就慌了。 “怎么了?红丫头?”闻人千依上前握住她的手,仔细问着。 “说,司冥寒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其实自打红石进门开始北墨染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自己不过是吓唬她,看看她到底说不说实话。 “奴婢本来是要去书房请王爷的,谁料竟看到王爷和晴宜郡主一同出来,还有说有笑,奴婢一时呆愣失了礼数,王爷罚奴婢跪在书房外半个时辰帮晴宜郡主出气,午膳怕是要在潇湘院用了。”红石一字一句说着,声音断断续续,期间还夹杂着小声的哭泣,让北墨染的眉头越发紧皱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章 言语交锋 第二百六十章 言语交锋 “你是说,王爷同晴宜郡主有说有笑?”北墨染又问。 “是,奴婢亲眼所见,王爷还……” “还什么?” “王爷还揽着晴宜郡主的腰,先前从书房刚出来的时候,晴宜郡主还一脸红晕,就像,就像王爷刚刚跟她说了什么体己话一般……” “哟……”北墨染面上倒是没什么,只是心里像被针扎了一般,那细细的疼让身子跟着都麻木了起来。 “小姐,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绿言察觉北墨染脸色有变,急忙上前安抚,跟着闻人千依的心也揪了起来。 “染儿,寒儿不是那样的人。”闻人千依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按道理说男人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只是这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女儿身上,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是这后院中的独宠,自然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你们先出去吧,我该陪娘亲一起用膳了,等了这样久,饭菜都凉了。”北墨染倒是没表达出什么情绪来,只是催促快些将饭菜热好,娘亲和自己都饿了。 绿言和红石不敢再追问下去,赶紧将温好的饭菜重新端上来,又行了礼出了门。 “染儿,别不开心,寒儿自有他的苦衷。”闻人千依还想要劝慰,却被北墨染的眼神给挡了回来。 “娘亲,我没事的,咱们快些吃吧,您还要养好身子等着第二次开刀呢,我早早就吩咐小厨房给您炖上红枣汤了,最是滋补。”北墨染给闻人千依夹好了菜,自顾自的开口,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此时正往嘴里塞着青菜。 闻人千依知道她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就算是刚开始没抱着专宠的念头,过去了这么些年,怕是一时半会儿想习惯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用过午饭,北墨染安置好了闻人千依,自己回到了房间里躺着午休。 本该知道的啊,男人根本不能倚靠,北清元就是个例子,当今天子也是例子,那么多的女人前赴后继,自己早就该明白就算司冥寒那样对待自己也未必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北墨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在不断地做梦,梦里都是穿越前的日子,自己在枪林弹雨中穿梭,热带雨林里燥热难耐,她在丛林之中躲避凶猛的野兽,刚要起身离开却不料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阴影越来越大,压迫的她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她想跑却发现前面没有路,想后退却又无路可退。这种恐慌的情绪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占据了她的全部身心,她好怕,好怕自己被这黑暗侵蚀! 几乎是挣扎着的,北墨染猛地睁开眼睛,心悸的感觉让她开始嫌弃自己,怎么为一个男人竟然失魂落魄成这个样子。 与此同时,司冥寒和晴宜郡主也用了午膳,晴宜郡主正献宝似的一样一样的让他看着自己从前关乎他记忆的东西。 司冥寒虽然表现的不那么热切,但好歹没扫了晴宜郡主的兴致,只是偶尔答上一句“嗯”或是“哦”,但就算是这样,晴宜郡主心里也是乐开了花,从前见到司冥寒总是没什么好事情,哪能有如今这般和谐的画面出现,就连垂柳都觉得今天的司冥寒同往日大不相同起来。 北墨染想见到司冥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只是想着一定要见到他,只要见到就能知道为什么他会陪晴宜郡主,就算是再怎么说不在意,心里也都介意的很。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计较的女人。”闻人千依睡醒后就在前厅坐着喝茶,见到北墨染的身影也没有上前,只是淡淡的说了这样一句。 “娘亲是觉得女儿太过计较?” “娘亲知道你心里有些不满意,可司冥寒是王爷,权衡利弊总要有所牺牲,娘只是希望你不要莽撞行事。” “可感情的事……”北墨染想说什么却愣在那里不再继续。瑞雪院的远门靠近书房这是王府内都知道的,只是此时,有女人的笑声传进门来,那笑声不是别人,正是晴宜郡主! 此时此刻,晴宜郡主的笑声格外刺耳,让北墨染心中的火越烧越旺。她想去问问,在司冥寒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位置,他想去问问他,当初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还作不作数,她觉得自己就要疯掉了,原本自己有机会离开,却为了他选择了重新踏进这阴谋与权力的漩涡,到如今,他却如此对她? 北墨染没有说话,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晴宜郡主的笑声有一声没一声的传来,北墨染就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握拳,她要忍,她一定要忍耐,只要能忍过去就好,管他是谁,自己是堂堂一线单兵,既然能无视那些枪林弹雨,就一定能坦然的面对背叛! 不就是一个男人么?这天下间男人还不好找么?待到她反应过来时,这话已经脱口而出,而此时司冥寒与晴宜郡主刚好踏进门来! 司冥寒的眸色暗了暗,只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模样。 “染儿刚刚的意思是说,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么?”司冥寒问。 “臣妾拜见王爷、王妃。”此时的北墨染早已经恢复了常态,只是面色无恙的朝着司冥寒与晴宜郡主行了礼。 “墨染妹妹,王爷问你话呢。”晴宜郡主抓住不放,此时更像是个战胜了的公鸡一般耀武扬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份一般。 “回王爷,臣妾的意思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的命数是早就定好了的,自然是嫁给了谁就以谁为天,这世间的男子不少,自然是嫁给谁都是一样的,妇道人家的本分也自然是一样的。”北墨染这番话一出口,惊得屏风后的闻人千依一时没站稳,险些就晕了过去,北墨染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当着寒王殿下的面就说出这番话,这不是明摆着让王爷难堪么? “好,很好,既然你以为这世间的男子都是一样的额,为何又选了我。”司冥寒又问。 “臣妾从未选过王爷,是当年那百草宴上皇上赐婚,太后首肯,这才嫁入王府。”北墨染如实回答,只是避重就轻,专门挑了能让司冥寒听了心里别扭的话来说。 “若不是皇上赐婚,你该如何?” “若没有陛下赐婚,臣妾定然如同闲云野鹤一般自在逍遥,哪里用得着被这院墙围住,变成一只笼中鸟呢?”北墨染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本来自己就是想发个火,没想到司冥寒竟然当了真?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你来我往的让晴宜郡主心里直突突,北墨染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不走,我走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不走,我走 “这王府怕是容不下你了。”良久,司冥寒才开口,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低了不少,北墨染何尝没能感受到气压的变化,只是硬撑着用内力同司冥寒较劲,司冥寒的眸子又暗了几分,自家这位王妃此时怕是真的动了气。 “这王府自然容不下我。”像是火上浇油一般,北墨染紧接着就回了司冥寒一句,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你要何时离开?”司冥寒又问。 “一月之期满,若是北家上下都被严惩,我北墨染自然于心不忍,定要随了去的,到时我就离开,让王爷耳根子清净清净。” “你不走,我走。”司冥寒长袖一挥直接破门而出,足尖点地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北墨染的视线之中。 “你,你好大的胆子!”眼瞧着司冥寒对自己的态度刚刚好转,北墨染又来了这么一出,直接气的司冥寒离开了王府,自己可要到哪里去寻? “王妃姐姐说笑了,妹妹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不过是回答王爷的话罢了。”北墨染倒是也不狡辩,直接坐在圈椅上端起了一旁的茶来。 “这茶不错,是前些日子王爷新赏赐的,姐姐要不要尝尝?” “你……我告诉你北墨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被寒哥哥捧在手心的王妃么?我才是王妃,我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我告诉你,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再翻身!”晴宜郡主气的直跺脚,可又知道北墨染的本事,司冥寒已经离开了王府无疑,此时最重要的就是赶快打听到他的下落,趁热打铁一举占据司冥寒的心才是。 “妹妹我,拭目以待。”北墨染淡淡的开口,视线却没有落在晴宜郡主身上,晴宜郡主气不过,直接摔门就走,绿言和红石正往这边来,晴宜郡主故意撞了她们二人一下,这才出了瑞雪院。 李勇一直都守在院门口,院当中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只是自己又不好上前劝说,眼瞅着自家主子飞身离开,心里也是急得不行,这北墨染,还当真就是司冥寒的克星,还把他气跑了,唉。 “垂柳!垂柳!”晴宜郡主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潇湘院,一坐下就开始找垂柳。 垂柳本来是一直在百里琳儿身边此后的,但因为司冥寒今日兴致好,专程来陪她用膳,百里琳儿就打发了她到后院忙活,刚刚忙活完就听到了百里琳儿的声音,听着声音,怕是不大好,垂柳也想着不如就当听不见,可按照百里琳儿的脾气,若是自己真的没听见,怕是日后受苦的时候更多,这才咬咬牙,快步走向正屋。 “主子……” “废什么话!你快去给我打听打听,寒哥哥这次是去了哪里!北墨染那个小贱人就见不得我一点儿好,将寒哥哥给气走了……”百里琳儿喝着茶却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分五裂,吓得垂柳马上跪在地上。 “主子息怒。”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生怕又惹怒了在气头上的百里琳儿,要知道,百里琳儿的脾气并不像在人前那般温婉可人,背地里没少折磨她们这些丫鬟,到现在她腿上的上都好利索,那还是在百里府上的时候百里琳儿一时心里不痛快给罚的。 “废什么话,让你去打听就快点去!打听不到就不用回来了!”说刚落,又一个茶杯应声落地,吓得垂柳又猛地站了起来,行完礼就匆忙出了门。 她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明明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成了这幅样子。难不成是寒王殿下又对她不理不睬了?不应该啊,若是向往常一样,寒王殿下才不会亲自来用午膳,更不会与晴宜郡主有半分亲密的举动,想着想着,垂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墨染。 能让晴宜郡主如此大发脾气怕是除了北墨染就没有他人了,只是这北墨染已经受了寒王殿下的冷落,又是如何能将晴宜郡主气成这个样子?想来想去也没能想通,眼瞧着时辰不早了,垂柳硬着头皮才找到了李勇。 李勇是王府的管家,司冥寒的事情他一定了如指掌,垂柳抿抿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才迈出了第一步。 “李管家……”垂柳开口,脑袋低的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李勇正在发愁,就听到有个女声从自己的背后响起,凭他的印象,自然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就是跟在晴宜郡主身边的丫头垂柳。 “哟,垂柳姑娘,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啊?”现如今晴宜郡主已经成了正妃,她身边的人自然也提了一个档次,一般情况下李勇还是要尊卑分明,既然是人家主动来找,自己也不好推脱什么。 “烦劳管家告诉我,寒王殿下这次出门是去了哪里?”垂柳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知道司冥寒素来脾气古怪,自己的行踪又是飘忽不定,此次既然是离了王府,很可能就去了一个连李管家都不知道的地方,自己问这个问题也着实是个忌讳。 “垂柳姑娘,这……”李勇面露难色,自家主子最忌讳别人问及行踪,可这垂柳姑娘张口就来,怕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我知道这是难为了您,只是,郡主那边怕是难交代,还请管家告诉我吧。”垂柳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都是个死,要是完不成晴宜郡主的吩咐,回去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可擅自问出这样的问题,若是被司冥寒知道了下场如何还是未知,毕竟他当年就曾随随便便将一个富家小姐直接丢进了荷花池中,这不管不顾的嚣张作风,真是让人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 “不瞒你说,王爷这次怕是又去了郊外的庄子,瞧着架势,没个十天半月的怕是不会回来了。”李勇将垂柳拉到一边,瞧着四下无人,这才轻叹一声凑到垂柳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好像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 “那郊外的庄子该怎么走?”垂柳又问,真不是她多嘴,只是晴宜郡主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问个究竟,到时候若是自己答不上来怕又有的受了。 “郊外的庄子就在出了皇城的官道西边,出了城门一打听便知道了,王爷近年来已经很少过去了,这次怕是真的动了气,唉。”李勇没再多说,只是摆摆手让垂柳不要再多问。 “多谢管家告知。”垂柳心里终于踏实了几分,好歹问出了个所以然。 “染儿,你不该这么冲动。”见晴宜郡主一行人离开,闻人千依才从屏风后面出来,一上来就抓住北墨染的手不住的摇头。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只是小伎俩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只是小伎俩 “娘不必多说,女儿心里有数。”司冥寒一气之下离开的事情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市井小巷里一夜之间都传的沸沸扬扬。 “垂柳,快收拾东西,咱们要赶快过去照顾寒哥哥。”晴宜郡主眼角眉梢尽是喜色,丝毫没有受北墨染与司冥寒针锋相对的影响。 眼瞧着行李都收拾好了,可是她又迟疑了,皇帝在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再强调她此次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要监视北墨染的一举一动,若是她走了,谁还来监视她?只是一想到司冥寒当日对她的柔情蜜意,晴宜郡主浑身就开始酥软起来,有这样优秀的男人当自己的夫君,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垂柳,你快点儿,毛手毛脚的。”晴宜郡主又催促几声,这才出了潇湘院,一脚踏上了早已准备在府外的马车。 “劳烦管家照看王府,过些时候我同寒哥哥一起回来。”晴宜郡主临走还不忘同李勇打声招呼,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李勇莫名的就笑了起来,眸子也暗了一暗。 风少卿这日碰巧要到百客来会会老朋友,这一路走来尽是些闲言碎语,本来是没什么兴趣的,只可惜这些话都是针对北墨染的,一时间也就有了几分兴致。 “你知道么,听说那侧妃把寒王气的够呛,寒王早就离开了王府到郊外去了,还说找个日子就让北墨染离开王府,我看这次是真的。” “那可不一定,不是寒王殿下最宠爱北墨染么?怕这次也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晴宜郡主都嫁进王府成了正室了,王爷肯定是厌烦了侧妃,不然哪能发这么大的火?” “要我说这北墨染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王爷对她那么好,她先是几年前同那百里公子纠缠被发现,又到了白云庵,想着这下要消停了吧,可谁知道下山当日就被庵主逐出师门,这下名声尽毁,可咱们王爷不但没有嫌弃她,还是亲自将她迎进了王府,这份心思,怕是世间少有喽。” “哟,想必这位小哥一定十分清楚各种缘由,不如与在下多聊上几句?”此时的风少卿一副公子哥打扮,白纸扇晃悠晃悠的扇着,凑上去问其中一位姑娘,让这姑娘当即羞红了脸,眼神中也带了几分暧昧情愫。 “罢了罢了,看来姑娘是不愿与在下说,我这便告辞。”风少卿倒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当即就甩了衣袖径直向前,那姑娘还傻愣在原地,只一抬头间就看不到风少卿的人了,怕是毁的肠子都青了。 “绿言,你快去将这书信送与崔大师,让他务必来一趟。”晴宜郡主走后不久,北墨染打起精神唤来绿言,将一封书信小心的递到她手上。 “崔大师?” “我有些事情要麻烦他,你快去。”见北墨染不愿多说,绿言也不好多问,只是当即就从偏门离开,左拐右拐的来到了朱雀街上。 崔大师的铺子还在,生意较以往更加红火,此时正在给新收的徒弟讲解这轮椅的构造,瞧见绿言来了就放下了手上的活计邀绿言进门。 “绿言姑娘,真是好久不见。”崔大师是熟悉绿言的,毕竟打从一开始绿言和红石就陪在北墨染的身边。 “好久不见了,今日是我家小姐吩咐,请大师务必到府上一趟。”绿言倒是丝毫不含糊,当即就说明了来意,将书信稳妥的递到了崔大师的手上。 “姑娘请先回去,在下收拾一下就过去,还请王妃稍等。”崔大师一向对北墨染颇为敬重,此时知道北墨染想要见他自然是打起了精神。 绿言得了允诺也就回去复命,风少卿瞧着有个人很是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盯着绿言的背影瞧了良久。 “少主是在看什么?” “没什么,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关于朱雀街,有什么好的想法么?”风少卿正正神色,眼前却闪过一抹倩影,大多是想北墨染那个古灵精怪的妮子了吧,也不知她现在过的如何。 崔大师是被李勇领着从正门进入的,李勇说是为司冥寒重新修缮书房里的藤椅,却拐着弯就将人带到了瑞雪院。 “王妃娘娘,人来了。”李勇笑笑,转而将身后的崔大师领进院子当中。 “崔大师,别来无恙。”北墨染心里很是敬重崔大师这类醉心研究的人,无论是什么,大约只有专注才能做到更好。 “不知,王妃唤我来是为了何事?难不成是和风少主又有生意要谈?”风少卿同北墨染的事情崔大师明白的很,所以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风少卿。 “真是瞒不过您,我需要一味药,这世间怕是只有风少主手里才有。”风少卿喜欢收藏珍稀物什的爱好天下皆知,这东西比青黄雪见还要少见,怕是只有风少卿手里才有。 “风少主近来不常出门,怕是需要您亲自登门拜访了,或者我帮您传个话?”崔大师是知道风少卿脾气的人,这个风少主张狂惯了,也不是谁的忙都帮,可北墨染就另当别论了。 “麻烦大师带我一同到风府上去,也好避人耳目,我一个妇道人家,王爷又恰巧出了门,怕是一个人去不大好。”北墨染香的很是周到,司冥寒离家出走的消息此时应该是传遍了,晴宜郡主也早早的跟了去,怕是现在皇宫里也都知道了,若是自己此时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怕是又要登王朝的头条了。 想到这里,北墨染整整衣衫,让绿言拿了件披风,就要出门去。 “小姐,贵客让您进门说些话。”绿言压低声音,给北墨染穿上披风的时候小声的在她耳边嘀咕。 “贵客?”北墨染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此时有崔大师在场,直呼闻人千依为晋阳郡主自然会引起一场风波,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才点点头,一边歉意的朝崔大师福福身子,一边快步走进房中。 “染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在闻人千依看来,司冥寒已经离开了王府,北墨染此时却还能淡定从容的想要出门,一定是被气坏了,当下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想要好好劝慰一下,谁知北墨染却突然笑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瞧得闻人千依莫名其妙的。 “娘亲,当真这小伎俩能将您哄骗了去?”北墨染看着闻人千依呆愣的模样,有些小得意的站起身来让闻人千依坐下,还回身倒了杯茶送到她手上去。 “你和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闻人千依也是无奈了,怎么十年没见,北墨染同小时候的心性完全不一样了,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自己失踪的时候北墨染已经五岁了,那时候也是个乖巧的人儿,怎的就成了这副机灵的样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府 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府 其实北墨染早就知道司冥寒的用意,只是没有说破,怕哄骗不住晴宜郡主。 司冥寒那日晚膳过后曾将自己带进书房进行了一次长谈,当日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北墨染那时就觉得自己这亲没有白成,自己的夫君也是这世间最好的人物,若是日后把身上的毒素解除,怕是自己真能一生一世一双人。 司冥寒那日就站在书桌后,一手执笔,一手翻阅着古籍,样子倒是云淡风轻,只是说出来的话让北墨染差点儿一口茶水喷出去。他薄唇轻启,视线压根儿没有落在北墨染身上半分,然后他说:“明日我将同晴宜郡主用膳。” “什么?”北墨染也不是不允许,只是觉得这话从司冥寒嘴里出来着实太令人惊奇,这个小贼平日里不近女色不说还有轻微洁癖,别的女子就算无意间碰触到了他的衣袖他也会嫌弃的将整件衣衫脱下来“冷落”几天,沐浴也是一天不落,比姑娘家都爱干净。 “我要同晴宜郡主明日一同用午膳。”好像是故意的,司冥寒的每个字音都咬的很是清晰,这一字一句的都进了北墨染的耳中,北墨染还是觉得奇怪,这意思是司冥寒想看看自己吃醋的样子? 本来她就没觉得心里难受,只是好奇罢了。 “多吃些,晴宜郡主小厨房里那些人都是从宫里带来的,手艺必然不错。”北墨染淡定的喝着水,顺便透过窗子看看月亮,嗯,今晚的天气不错,月亮也格外漂亮。 “你……” “王爷是如何想到这事儿的?”北墨染终于问起来了,司冥寒立时放下了手上的毛笔,几步走到她面前。 “晋阳郡主需要尽快开刀,时间不多了,我用着法子将晴宜郡主支走便是。” “用膳就能将她带走?王爷想的未免太过简单。”晴宜郡主是什么死缠烂打的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若是真能一顿饭就打发了,还真的就要怀疑一下晴宜郡主对司冥寒的真心了。 “这就要看你了,我的王妃。”司冥寒嘴角的笑让北墨染后背一阵发凉。 “看我?”司冥寒什么时候也开始开玩笑了,北墨染嘴角一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只需记得倒是差红石去书房唤我用膳就好。”司冥寒没再多说,只留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言语,北墨染自讨没趣,直到今天事情发生她才知道自家夫君是有多腹黑。 怕是除了自己,别人都被蒙在鼓里了,就比如红石,居然还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还哭了。 北墨染陷入回忆,闻人千依一边瞧着更加云里雾里起来。 “染儿?”她试探着问,以为北墨染这是气坏了。 “娘亲,这里面的事情你不大了解,我只告诉你,你需要开刀,而晴宜郡主一定会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到时耽误了时间,司庆楠的诡计也就得逞了,如此,娘亲可能明白?”北墨染说完又笑笑,盯着闻人千依的脸色,闻人千依将这些话消化完全,有联系到了司冥寒今日反常的举动,这才松了口气。 “你是要吓坏娘亲才好。”她嗔怪的瞧了一眼北墨染。 “快去吧,有事情抓紧办了,怕是晴宜郡主回来就不好了。” “娘亲就放心吧,您的手术没完成之前,晴宜郡主是不会回来的。”此时晴宜郡主怕是还没到达郊外的庄子,若是到了也自然是被司冥寒蒙骗了过去,怕是一直以为自己心心念念的寒哥哥回心转意,真是可悲。 平心而论,北墨染佩服晴宜郡主能多年苦守一人,就算知道这人短命,就算知道每次自己迎上去都会被现实打脸,司冥寒脾气古怪又是出了名的,留意他的人不少,可能坚持这样久的人却不多。若不是自己的夫君,怕是北墨染也会支持的吧? 只可惜,造化弄人,偏生让自己与司冥寒成了夫妻,那便再没有他人插足的余地了。 “让崔大师久等了,咱们这就出发。”北墨染福福身子,伸手做了请的姿势,李勇领路,崔大师与北墨染并肩而行,绿言和红石依命留在家里照看晋阳郡主。府外早就准备好了马车,这一路虽说不长却也不短,还是乘马车能够掩人耳目。 北墨染将披风紧紧,一个抬腿进了马车。 “这便告辞了,打扰了。”无论何时何地,崔大师的礼数都很是周全,李勇心里一阵平和,好像自从晴宜郡主离开之后这王府的气氛都好了很多? 朱雀街还是往日的热闹景象,只是北墨染瞧着却同一开始的情况有些不同,人们购物的欲望好像也减退了许多,这种事情按理说是不会发生在风家人手上的,一定是受了什么影响,不过自己账上的钱倒是一分没少,每个月都是差不多的数目,想到这里,北墨染的眉头皱了皱,怕是风少卿私自做主多给了自己一些吧。 风府门外还是排起长队,来求见的人络绎不绝,但大多都吃了闭门羹。 北墨染虽然很少登门,但身上有风家的令牌,那管家一瞧见是北墨染,急忙迎了出来。 “真是不好意思,少主今日出门去了,这时候还没回来,贵客不如先到前厅喝杯茶定定神?” “也好,不知风少主这次出门又去谈什么大生意去了。”北墨染无心的随口一问,却从管家脸上读到了些许抗拒,这风家的管家,看样子也不比寒王府的差。 “这位是我朋友。”管家没答话,只是看到了北墨染身后的崔大师。 “失礼了,您二位随我来。”管家拱拱手,又是在许多人的注目礼之下,北墨染堂而皇之的就进了风家。 风府的各处装饰仍然让北墨染觉得眼花缭乱,这前厅好像又重新修缮过,摆放的物什也比三年前更加精致,只有那双面绣屏风没换,就连茶具都换了不知多少套。 上前迎着的丫鬟倒是看着眼生,只是都是牧羊姣好的可人儿,这等姿色到寻常人家府上当个正妻还是足够的,怕是之前的也都许配了人家吧。 这头儿北墨染兴致勃勃的把玩着前厅的物什,那边风少卿从百客来出来脚下生风般来到了王府求见。 “公子来晚了一步,主子已经到了风府,您快回去看看吧。”李是见过风少卿的,当初他从天而降打扰了自家王爷同王妃的晚膳,让司冥寒几天都心里不痛快,这样的人物,李勇向来记得住。 “到了我家府上?”风少卿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会平白无故就到自家府上做客去了,还没打个招呼,这下赶回去岂不是失礼?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寻药 第二百六十四章 寻药 “是,我家主子出门差不多半个时辰了,想必此刻已经到了。”北墨染确实早早就到了,此时正在前厅待着,连带崔大师都有机会好好瞧瞧风府的木艺。 “风少主是去了哪里?怎么半天都不见人。”北墨染有些不耐烦了,问着身边一个丫鬟。 “少主的行踪我们也不清楚,还让夫人失望了。”从穿衣打扮上看,着丫鬟应该是个等级不低的,举手投足间还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在,只是不知为何就来了风府当丫鬟,还真是有趣。 淡青色的长裙,腰间是温润的白玉环,发髻倒是普通,只是发钗与簪子做工考究,也不是一般丫鬟能买得起的,这前厅共有三名丫鬟,而其他两位都是粉色衣裙,发髻虽说都是一样,但这发饰的差距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 “你叫什么?”之前那个丫鬟的名字北墨染有些记不清了,只是眼下这个还是多问一句的好。 “奴婢采莲。”好像是愣了片刻,采莲这才微微福福身子行了个礼答道。 “来风府多久了?” “一年有余。” “瞧着你年岁不大,今年芳龄几许?”男子若是问这个问题未免有些轻浮,不过北墨染现如今已经是个妇道人家,八卦两句还是情有可原,只是看样子好像北墨染比采莲更小上几分才是。 “奴婢二八年华,不知夫人问来是为何?”采莲的眸子里闪出几分疑惑来。 “我是瞧着少主未曾娶亲。”只这一句出口就让采莲的小脸红了个透顶,北墨染微微摇头,男色误人啊。 “不知贵客大驾光临,我这礼数多有不周,还望见谅啊。”北墨染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张扬的男声响起,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厮正是风家少主风少卿。 “不打扰你就好。”三年不见,眼前的人好像成熟了许多,没了当年的张狂,倒是多了几分沉稳,越看越有味道,想必这就是男人的魅力。 “怎么能是打扰,我正想去找你,结果管家告诉我你来了,我这才折回来。”风少卿许是有些累了,一到前厅就喝光了杯子里的茶,说话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不就是等上一会儿,不用急。”气势北墨染已经有些着急了,闻人千依的日子不多了,能快一天是一天,自然不想耗费在等待中。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风少卿倒也是开门见山,商人的眼光向来毒辣,就算是早已经知道了北墨染此行的目的都不奇怪。 “我想寻一味药。” “这寻医问药当属百里府上的药铺,怎的找到我这里来了?”风少卿有些不理解,当年的事情虽然算是个丑闻,不过谁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自然是过去了也就罢了,再者说了,他本来就对这些市井传言不感兴趣,自然没有当真。 “百里家没有,天下间只有风家才有。” “那你说来听听。” “我要你家传的千年灵芝草。”北墨染放下茶杯,眼神直盯着风少卿,崔大师听完这句话倒吸一口凉气,就连采莲都瞪大了眼睛。 千年灵芝草是风家祖上的意外所得,因为极其珍贵便一直养在府上,前后算算日子也已经又过去了百年有余,千年灵芝草可谓是仙草,养育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而只有风家才能承担得起,所以这传家宝也是风家财力的象征。 风少卿的眼睛眯了眯,北墨染说是求一味药时他就知道怕是要拿灵芝草,只是没想到北墨染竟然就这样大胆的说了出来。 “千年灵芝草是我家传宝物,你要来做甚?”灵芝草的功效自然是不必多说,北墨染想要灵芝草,定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可寒王殿下一人之下万之上,手里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除了他短命的事情无能为力之外,怕是别的都是手到擒来,可北墨染怎么还会求到自己这里来? 北墨染一早知道风少卿会问,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开口就要说闻人千依的事情,只是刚开口就看到了在一旁正襟危坐的崔大师。 “崔大师登门怕也是有什么事情喽?”风少卿接过采莲奉上的茶,仔细嗅了嗅,眉头微微皱了皱。 采莲捕捉到了这一微小的动作,心里有些打鼓,风家选丫鬟的规矩森严无比,每一批新人都要经过三轮比试,姿容还不算比试内容,能经过这三轮比试而留下来的又要被管家集中起来训练三个月,这才能开始伺候主子。 不过这丫鬟里多得是有些小心思的,无外乎是看上了风家的少主,这少主平日里不常出门,经商天赋又是几代之最,再加上风家一脉单传的血统,这风少主的身价是水涨船高,可惜到现在也没有娶亲,更没有对谁表现出些许的兴趣,也正是这一点,才会让无数女子接踵而至,总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可采莲却没有这等心思,至少刚进府时是没有的。 同北墨染的猜测不同,采莲不过是个穷苦人家的女儿罢了,自己的母亲瘫痪在床,父亲有酗酒成性,整日里不务正业,甚至是动了想将采莲卖进青楼的心思。 采莲哪肯?挣扎过、反抗过,甚至是逃离过,可终究是因为担心母亲无人照看又回了家。 母亲瘫痪在床多年,无人照看只会落得个饿死冻死的下场。有次采莲出去躲了几天,再回来时母亲早已经昏迷在床,一打开房门一股恶臭迎面而来,而自己的父亲却眼睛一亮,以母亲的性命要挟,趁机让采莲签了那青楼的卖身契! 采莲忍无可忍,想一头撞死也算是了却此生,却没料到不但自己没死成,还因为昏迷被父亲直接就卖进了青楼,一睁眼就是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道,身上被人套上了暴露的衣裙,她彻底傻眼了,趁着无人监视的当口直接从窗户就往外跳,大约是落了残疾也就不会被人凌辱了,风少卿就是这时候出现的,英雄救美般直接将采莲救下,暗中派管家打点,这才让采莲改头换面进了风家当了个丫鬟。 采莲再回家时,母亲已然故去,含泪埋葬母亲之后,采莲与父亲断绝关系,那人却看到采莲攀上了风家,以为日后定能搞到什么好东西,又扯起了生身父母一类的话来,采莲早已厌恶,正赶巧碰上来讨债的,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那帮人带走,转而跟在管家身后又进了风家,自此无依无靠,只当风家是自己家一般,平日里伺候的也格外上心。 “奴婢这就给您还一杯茶来。”采莲上前想要换过茶盏,却被北墨染制止。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交换 第二百六十五章 交换 “我说你真是娇养惯了,待我回去给你那些我自己做的好茶来,现在这茶,你且喝着就好。”北墨染也注意到了他眉头的小动作,风少卿果然是尝过好东西的,嘴也最刁。 “再好不过!不如再给我带些绿豆糕来?” “你拿那灵芝草来换,我便给你做。” “那东西若能换你一顿饭,那便也值了!”风少卿看起来很是高兴,崔大师也不知自己该不该接话,就一直沉默着没回答。 “咦?大师还没说这次来有何事找我?”风少卿又问。 “是王妃独自前来怕招人闲话,我此次来倒是没什么事,只是这个时辰怕是该回去教导我那两个徒儿了。”崔大师看出北墨染有事情要同风少卿商量,自顾自的瞧瞧天色,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 “采莲,到库房里给崔大师带上些茶叶,总不能让大师空手而归,也太失礼数。” “谢少主美意。”崔大师也不推脱,天下皆知这风府内的物什都是数一数二的好,茶叶自然也不例外,当即跟在采莲身后出了门。 房中其余的两个丫鬟也都识相的走开,此时只剩下风少卿与北墨染二人。 好像好久没见到眼前的人儿了,风少卿这般想着。第一次遇见是什么时候?是北墨染替崔大师求情第一次登门的时候吧?那时候的北墨染一本正经,那一身的锦绣海棠衬着还娇嫩的脸庞有些不搭调,但就算如此,她身上的气势依旧强大,让人过目难忘。 “说吧,为何要我那灵芝草。” “救人。” “难不成寒王殿下的不治之症可以靠着这味药草来医治?”风少卿只能想到这些,不然北墨染不会这么急急的来找自己,明知道那是风家的家传之宝却还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想必你也听说了,我那夫君最近对王妃姐姐颇为宠爱,一大早还负气去了郊外的庄子,怕是看我不顺眼了,我又为何为了这样一个负心人专程登门求药呢?若是求,也该是王妃姐姐亲自登门。”北墨染说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圈椅,一脸的决绝看的风少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就是聪明人同愚人的不同,而我觉得,你一定是那聪明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北墨染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时候风少卿说话也开始这么玄乎了。 “世人以为寒王殿下想要将你休弃,可在我看来,大体是他知道你看不惯晴宜郡主,想让你眼前清净清净。” “他的心思又有几人知道?”风少卿的这番话倒是让自己眼前一亮,果然是个聪明人。 “这世上的愚人越多,才能有了聪明人施展的余地。”风少卿没接北墨染的话茬,自顾自的说着。 “所以,千年灵芝草你要来做什么?” “救人。” “除了寒王殿下,我实在想不出你要救谁。” “晋阳郡主。”北墨染直截了当,却让风少卿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且不说晋阳郡主早已身亡,就算是如今找到尸身,那千年灵芝草虽说有奇效,可也没到能起死回生的地步……” “我娘亲并没有死,她被司庆楠抓住身中剧毒,现如今就在寒王府上。” “当真?” “不如请你到我那院子里坐上一坐探探虚实?” “千年灵芝草可救死扶伤,能让枯骨生肉,却能解毒么?”风少卿紧接着问到。 “我有青黄雪见,只需三钱灵芝草,你的家传宝我自然不会狠心要了去,不如,我用个好法子帮你重振朱雀街,你取三钱灵芝草给我,想必不用十年,你那灵芝草定然恢复原样,风公子觉得如何?”北墨染知道风少卿一定会答应,果不其然,风少卿面露喜色,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你如何得知朱雀街不景气?”北墨染回来之后几乎足不出户,自己给过去的账目又与从前并无差别,她又是如何只晓得? “过来时瞧见朱雀街有些不同,便知道了。” “仅凭这一次?未免有些武断了。” “多家商铺的小二昏昏欲睡,往来的姑娘夫人也都兴趣缺缺,若是只这一天如此,又何至于影响如此广泛?”虽说只是在马车上的匆匆一眼,可北墨染已经掌握了基本信息,这与她一线单兵的经历密不可分,敏锐的洞察力在很多情况下都能决定生死,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被你猜对了。”风少卿有些自讨没趣,此时将情况和盘托出。 “你走后两年,朱雀街一度达到了顶峰,来选购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府上甚至是将每月的册子当成是参照物,非册上出现的东西不用,也算是蔚然成风,而谁家小姐买到了上品的衣物首饰也在圈子里产生了不少的影响,不知怎的,这热潮竟慢慢褪了下来,到如今,就成了你看到的样子。”风少卿说完还叹了口气。 “错就错在你不该不分等级,不分财力,不分背景,让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全部的样品。”北墨染丝毫没有迟疑,几乎是一针见血的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分等级?” “对,分等级。若是大家都能知道哪些东西是好的,时间长了,那好东西也就成了坏的,物以稀为贵,一贯的铺开作风虽然表面上是维持了繁华的表象,但内里确实不长久的,就好像这琉璃珠子,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未必在府上有那么一两颗,你若是明码标价成了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怕是过上一阵子,就连这琉璃珠子都会被人遗忘的吧?”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北墨染就将道理讲了个明白。 古时的工艺并没有那么高端,这琉璃也算是机缘巧合的产物,人们没有掌握烧制的办法,自然也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物什,现代里这东西简直要烂大街,价格也一落千丈,直接说明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北墨染深信以风少卿的天赋,理解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小儿科,他不过是一时没能想明白罢了。 “受教了!”风少卿一时明白过来,简直是醍醐灌顶!看来自己这合作伙伴当真是没有白找! 与此同时,郊外的庄子里,晴宜郡主正喜滋滋的为司冥寒准备晚膳,说是她准备,也不过是在厨娘的一旁瞧着罢了,一位从小娇生惯养的主儿,哪能真奢望她能做出什么人间美味来。 “寒哥哥,快来尝尝杏仁酥,刚做好的,当心烫。”郊外的庄子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寒王府,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就连书房与后花园都是寒王府的缩小版,所以晴宜郡主也没有出现不熟悉的情况,她心里只盼望这样的光景能更长一些,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见到北墨染才是最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女扮男装 第二百六十六章 女扮男装 “哦?这些琐事交给厨娘就好,当心累坏了你。”司冥寒含笑接过晴宜郡主手上的碟子,一边云淡风轻的说着些让她听完就脸红心跳的话。 “不打紧,琳儿知道寒哥哥喜欢,专门请教了御膳房里的师傅。” “王妃对本王真好。” 琳儿扭捏着拽着手中的帕子,完全一副怀春少女的样子,让司冥寒的眼底又暗了暗。 “寒哥哥稍等一下,琳儿这就让小厨房上菜,都是你爱吃的。”晴宜郡主满脸喜色,转出了房门。 “禀告王爷,王妃去了风府。” “风少卿?” “风府戒备森严,奴才不敢打草惊蛇。” “这妮子……”司冥寒又想起了风少卿那玩世不恭的样子,这个节骨眼上,北墨染还专程出去找他,难不成有什么大事要谈? 暗一一直等着司冥寒的下一步指令,此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怕司冥寒一时不爽拿自己出气。 “下去吧,再探。”良久,司冥寒终于发话。 “是!”话音刚落,暗一早已经没了人影。 “主子,宫里的密信。”晴宜郡主刚到小厨房,垂柳就将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宫里来的?”晴宜郡主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皇帝,他本意就是让晴宜郡主监视北墨染的一举一动,这下倒好,什么都没打探到就离开了王府。 “烧了吧。”晴宜郡主拆开匆匆看了两眼就交到了垂柳手上,皇命和寒哥哥比起来还是后者比较重要。若是被北墨染知道了,怕是又要感慨一番了。 风府内,北墨染与风少卿仔细叙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风少卿也了解了个大概,这千年灵芝草确实是生血保命的奇药,三钱的份量,他风少卿还负担得起。 “除了那灵芝草,我还需要你出面帮我请一个老朋友。”北墨染开口,这第二次开刀需要人辅助,毕竟蛊虫是活物,一个人难以把控,万一出点什么状况,闻人千依的性命就不保了。 “老朋友?”古代大家小姐一般都有几个闺中密友,但像北墨染这种从小基本与世隔绝还受尽欺负的主儿来说,有闺中密友的几率几乎为零。 “百里世子,百里千枭。”北墨染淡淡开口,心里想着风少卿的表情,总觉得会是有意思的事儿。 这名字怕是世上的人都知道,百里王爷是唯一一个异姓王爷,膝下一双儿女,女儿就是那早已嫁进寒王府的百里琳儿,那儿子就是百里千枭,也就是世袭王爷位分的人。可让风少卿觉得惊奇的不是这个名字,三年前与北墨染传出苟且之事的男人正是百里千枭! “咱们素来和百里府上做生意,帮个忙很容易吧?”北墨染瞧见风少卿的模样觉得好笑,又开口提醒他。 风少卿好在发愣,此时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的丫头得了失心疯,虽然这档子事儿已经过去了三年有余,可如今两人若是再碰面,怕又是一阵世人闲话,一般的小姐都避之不及,怎的她就偏偏想要见上一见。 “容易是容易,想必百里世子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只怕……”风少卿话没说完,北墨染就知道了他话中的意思,不外乎是要避嫌罢了,这点儿道理她还是懂的。 “找身你的衣裳来,咱们到百客来宴请百里世子。”北墨染开口,风少卿只觉得今儿这小妮子真是不雷死人不罢休,每开口的一句话都让他跟着心底乱颤一番。 “采莲。”风少卿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服了这丫头,只是,自己不正是觉得这样的她与众不同么?怕是这世上再没有另一个北墨染了。 “公子。”采莲进门行礼,头微微低着,双目直盯着地面,那样子恭敬的紧。 “到我房里,让嬷嬷给贵客选一身合适的男装来,再从头打扮一番,你到百里府上传句话,就说我找世子有事相商,在百客来定了酒席,专程宴请他。” “奴婢这就去办。”采莲对于风少卿是言听计从,此时知道风少卿并没有因为茶叶的事情厌弃自己,心里更加高兴。 “诶?给我来套艳丽些的,我才不要他这样一身白,万年不变的多没意思。”临采莲出门,北墨染又插了句嘴。 “这……” 采莲闻言,有些犹豫的看向微微挑眉的风少卿,似在询问。 “去吧,就按照贵客说的做。”风少卿嘴角含着笑容,冲着采莲摆摆手。 “是!”采莲微微躬身退下。 北墨染微微等了片刻,便有丫鬟前来,领着北墨染去了一间屋子里。 约莫一刻钟之后,北墨染一席紫色华袍跟在丫鬟的身后走了出来。 还是那副面容,还是那个人,只是换了衣裳,束了秀发,却让风少卿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啧啧,不错不错。”风少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向北墨染,绕着她走了一圈,将北墨染整个人都看了一遍。 “你这身气势,若是没人透露,怕是没人能够猜到你实际是个女儿身。”风少卿说着,站定在北墨染的面前,嘴角含笑。这身衣服,貌似是自己压箱底的,似乎还从来没有穿过,倒是不知道穿在人身上竟然有如此的效果。 北墨染闻言,微动了下眉毛,笑而不语。 想她堂堂极限单兵,若是连气势这东西都控制不好,那还有脸吗? 风少卿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子家穿着男装能随意的变换气势的,以往哪一次看见的女子家女扮男装的不是第一眼就给认出来了,偏偏这人出来之时,他却恍惚的有一瞬间认为北墨染本身就是个男儿身!也不知道这身气势是从哪儿来的。也不曾听说过北墨染有过什么武学上的师傅啊。 风少卿心中这般想着,微微垂下眼帘将眼眸中的思绪遮去。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吧,百里世子怕是也已经接到消息了。”北墨染嘴角挂笑,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风少卿紧跟其后。 “瞧瞧,北弟这走路的姿势,当心到时候换回女装了变不回来了。”风少卿走在身后,瞧着北墨染那大气的,十足的男人模样的姿势,笑着调侃。 北墨染倏地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着风少卿挑眉:“你刚叫我什么?” “北弟啊,怎么这个称呼不好?” “别叫这个难听。” 北墨染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了当的否决了风少卿的称呼。 随后继续转身走人。 风少卿被北墨染的话一噎,却也不在乎,笑笑不语。 脚步不停,微微低头似在沉思。 片刻后,忽的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挂着耀眼的笑容,瞧着前方北墨染的背影:“既然北弟这个称呼不好,那墨弟可好?” 北墨染脚下一个踉跄。 第二百六十七章 帮忙 第二百六十七章 帮忙 风少卿却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兴致勃勃的道:“要是还不行,还有染弟呢,感觉也不错,怎么样?再不行的话北北也很好听,还有染染……” 风少卿的声音在身后愈来愈远,北墨染满脸黑线的疾步走出风府大门,想到风少卿方才那些称呼,就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要真是听了他的话,用那些称呼,那北墨染真是傻了。 摇摇头,北墨染耸耸肩,先走一步。 风少卿追上北墨染的脚步时,两人已经到了百客来的门口。 北墨染本就生的好看,这换上男装,更是能够迷倒万千少女的人。 瞧瞧边上这些个暗送秋波的少女门,就知道北墨染的男装到底是有多俊逸了。 在旁边目睹了这一切的风少卿,略微有些无奈的摇头。 这小妮子,今天还真的是让他十分的无语,也不知道同为女性,瞧着这些少女向自己露出那少女怀春的神态时,北墨染的心中是何想法。 二人走进百客来,阻挡了那些怀春少女的视线。 远远的,掌柜的瞧见了两人,自然是认得风少卿的,立马满脸笑容的来到二人面前,领着二人上了二楼的雅间。 雅间是之前风少卿便预定好的,百里千枭还未到,二人索性让掌柜的上了一壶碧螺春来,瞧着窗外的人来人往,二人一时间无言。 “你找百里世子做什么?”一片沉静中,风少卿忽的开口询问。 北墨染闻声,手中端着茶杯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送往嘴边,不语。 风少卿却是一副不罢休的模样,紧紧的盯着北墨染,企图能够从她的神态中看出一点什么来。 “扣扣。”在二人的沉默中,雅间的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风少卿盯着北墨染视线都没转一下:“进来。” “两位公子,百里世子已经到了。” “哦,快快请进来吧。”没有从北墨染哪里得到答案,风少卿略微的有些挫败,唯有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迎接百里千枭。 北墨染却依旧稳坐如山,手中端着茶杯,视线一直放在楼上的车水马龙中。 “百里世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风少卿方才走到门前,就看见了一身白衣款款而来的百里千枭,忙拱手抱拳。 “风兄!”百里千枭唤了一句,上前。两人一同走进雅间中,百里千枭却是看着背对着他们的北墨染微微一愣。 “风兄这位是……”他伸手指了指北墨染。 见此,风少卿扬唇无奈的一笑。 “百里世子看一看便知道了。”他说着,也不卖关子,直接带着百里千枭来到了北墨染的面前。 “王妃!”看见北墨染百里千枭无疑是诧异的。 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北墨染,初见时百里千枭还微微愣了愣这才将人认出来。 “百里世子可摸折煞我了,现在的王妃应该是令妹才是。”北墨染起身,对着百里千枭笑着说道。 百里千枭听闻词语,略微有些尴尬,百里琳儿的事情,百里千枭一直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北墨染,现在听北墨染提起,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今天可是有事找你的。”北墨染提起百里琳儿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心里面不由得有些感叹,同是一个父母,为何百里千枭的性子就是这般的让人原因结交,但那百里琳儿……转而又想想,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人,这性子倒也能够说的过去。 北墨染摇摇头不愿再去多想。 三人落座,风少卿便立马叫了小二上来点菜。 百里千枭坐在北墨染的对面,瞧着北墨染一身男装,便明白是为了什么,见她真的没有在意百里琳儿的事情,心中舒了一口气。 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幅度来。 百里千枭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百里世子,但是北墨染却是已经变了许多,时间的沉淀让北墨染变得越发的沉稳,百里千枭瞧着北墨染,心中不由的感叹。 “今日风兄约我来这里,不会只是叙旧的吧?”若是之前风少卿让人去百里府中将自己请出来时为何用意,那现在看见北墨染的时候,百里千枭便大约的明白了一些,因此出声询问。 听到这话,风少卿挑眉,看向北墨染:“今日之事,我风某不过是做为一个中间人罢了,真真要请世子你叙旧的,是你对面那位。” 风少卿朝着北墨染的方向努努嘴,轻笑着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 听言,百里千枭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来,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却询问北墨染,而是转过了头,视线落及风少卿的身上。 俊逸的脸上笑容依旧温柔,暖如春风般。 “风兄唤我千枭便好不必如此客气。” “既然你这般说,那我还真的就不客气了。”风少卿哈哈一笑,接了下话。 百里千枭点点头,又看向北墨染:“王妃,既然是你约我来叙旧的话,定是有什么事情,大可说出来,能帮忙的,我百里千枭绝对不会推脱的。” 既然让对方都已经问了,北墨染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目光幽幽的看了风少卿一眼,也没有避开他。先是对着百里千枭拱手抱拳:“百里世子,这件事情其实旦凭你的意愿。你若是愿意的话,也无妨。” 北墨染沉吟了片刻,首先说道。 微微顿了顿,看着百里千枭轻启红唇。 “这一次,之所以让风少卿将你约出来,无非是为了请你帮我一起做一场手术。” “手术?”百里千枭瞧着北墨染,一顿。 “是的,手术,这场手术中或许会有突发状况,是比较难以处理的,所以想请帮我这个忙,不知道世子你的意下如何?” 话落,北墨染紧紧的盯着百里千枭等着他的答案,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起,略微有些紧张。 百里千枭将北墨染的神态动作在眼里,有些好奇了那个病人是谁了,居然能让北墨染这么的在意。 疑惑间,便也问出了声。 抿了抿唇瓣,北墨染瞧着百里千枭,视线往外面的大门处瞄了一下。 百里千枭心灵神会,探手轻轻的敲了一下桌面。 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透过阴影瞧见大门处站了一个人。 至此,北墨染便也不再藏着掖着:“晋阳郡主,我母亲。”北墨染之接了当的道。 百里千枭一愣,心中疑惑更大,却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北墨染的初衷,便是和百里千枭见一面,将这件事情说与百里千枭,时候在一同回到风府说清楚。 之所以没让风少卿直接将百里千枭请去风府也无非是这样的做法太惹人注目罢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准备手术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准备手术 三人简单的用完了餐,在百客来呆了一会儿,便立马赶回了风府去。 三人进了书房,吩咐人守着门外便开始谈起了正事。 将之前对风少卿说的话,对百里千枭重复了一遍后,北墨染微微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做手术这件事风险极高,所以我只能找你帮忙。”她拧着眉心看着百里千枭等着他的回答。 见此,百里千枭双手交叉,在桌上轻轻的敲着。 略微思索便点头应下。 “手术多久开始,维持多长的时间,毕竟,我这边也需要吩咐一下。” “时候不长,最长不过一天,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到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的。”北墨染也清楚,百里千枭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世子,不论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事情肯定一大堆,虽说不至于离开一天就维持不下去了,有些事情却也是只能经过他自己的手中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这样吧,到时候若通知的话,直接让人来风府吧,让风府的人来通知我。”百里千枭站起身,瞧着北墨染说到。随后,便与二人告辞,风少卿理所当然的要去相送。 北墨染则是坐在椅子上,眼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风少卿回来,北墨染便离去了。 既然百里千枭已经答应了,那她便应该准备准备了,手术的是全国,是万万不能拖延的。 北墨染朝着王府赶回去,同时间,司冥寒也得到了北墨染这边的消息。 “百里千枭?”司冥寒蹙着眉头,看着暗一,眼眸微暗,似在向暗一确认真假。 暗一暗自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哀嚎不已。 看吧看吧,就知道王爷会生气。 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点头应允:“是的,王妃与那风少卿一起去了白客来之后,百里世子赶到,随后三人一起回到了风府在书房中密谈了许久,至于美容,因为顾忌着百里世子并没有靠近。” 暗一禀报完了之后,便低头看着地板,察觉到司冥寒越发锐利的眼神之后,只想将自己埋进地板中。 即使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但是,司冥寒却依旧听不得百里千枭和北墨染在一起的事情,虽然他大概能够想到北墨染去找百里千枭做什么,但是这不代表司冥寒能够接受的了! 司冥寒默默的咬着牙齿,如果不是此时这里有个百里琳儿,他人怕是早就飞回王府去了。 因此,心中对百里琳儿越发的不耐了,只想尽管解决了百里琳儿之后回去将百里千枭赶走北墨染的身边。 如此过了三天,北墨染这边已经所有都准备好,当即便派人去了风府传递消息。 “红石,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检查了没有,是否都已经备好了。” 北墨染面容严肃的看向一旁的红石。 “王妃都已经按照您说的做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红石上前了一步,低垂着头道。 闻言,北墨染缓缓摇了摇头。 红石做事情她一直都很放心,之所以有那么一问也不过是因为心中的担忧罢了。 做手术不是小事,是万万经不得一点点的错误的。 百里千枭很快便得到了北墨染传过去的消息,躲避众人的耳目之后,从后门进入了王府中。 要用现代手术为闻人千依取出肚子里面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能力再大,有再多见识的北墨染也不敢保证能够百分之百的成功。 古代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万一中途失血过多,亦或者其他的突发情况,将会非常的难办,百里千枭和北墨染两人也只能够竭尽所能的去做成功! “百里世子,你可终于是来了。”或许是太过焦急,北墨染在房间中不断的走来走去,看见百里千枭走进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百里千枭挑眉,笑了下:“我可是一接到你的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怎么?晚了?” 百里千枭的话让北墨染一愣。 是啊,自己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呢,想来是百里千枭的速度快,急急的赶过来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假意咳嗽了下,北墨染将百里千枭迎进房间,让绿言备了茶水,挥退众人,这才道:“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只需要进去就可以准备开始了,百里世子,这做手术是人命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尽你所能的帮我。” 北墨染花落,双眸凝视着百里千枭,见他点头应允,心中到底是少了几分担忧。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向房中而去。 此次为了做手术,北墨染专门让人在短时间之内在自己的房间中弄出了一个密室。 微微挪动梳妆台便能够打开密室的大门。 大门便在床的后方,再移动机关将床移开,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纷纷走入密室中。 百里千枭本以为简单的在房间里面做手术就好了,没想到居然是在这密室中,百里千枭瞧着在前方带路的北墨染微微沉默着。 这个密室要防备着谁,他大致的能够猜到一些。 只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三年不曾来往,今日不过是来帮忙的罢了,帮着北墨染做完手术那边离开就是了。 百里千枭此时的想法,北墨染并不得而知,领着人走了一小段路程便走到了一个房间内。 房间中的布局十分的简单,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种道具以及针线,还有些许百里千枭看的不是很明白的小物品。 再往前看,便是一张床,没有任何装饰的床,一眼就可以看见床上昏睡的闻人千依。 “这……”百里千枭微微一愣。 不是说做手术吗,为何就只有这些东西? 百里千枭百思不得其解。 北墨染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径直走到桌子前:“百里世子,或许你看见的和你理解的不相同,但是请相信我,无论待会儿我做了什么,你都不必惊慌,我绝对不会害我自己的母亲。” 北墨染说着,侧身看着他。 百里千枭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缓步靠近了床边。 “晋阳郡主……” 他欲言又止。 北墨染抬头看了他一眼。 “之前并没有和你细说,之所以要为我娘做手术,其实是为了从她肚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来,百里世子,我希望你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能够将在这间房间中看见的一切都忘记,最好当作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知世子可否应下我这个条件。” 虽是说着话,北墨染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手术必须要用到麻药,这里并没有现代那样的麻药唯有用曼陀花自己配置。 “呵呵。” 百里千枭轻声一笑:“王妃大可放心,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我还是能够记得住的。” 话音落,百里千枭人已经站到了北墨染的面前。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手术成功 第二百六十九章 手术成功 “如此甚好。” 走到闻人千依的面前,北墨染将闻人千依的衣服解开,露出腹部的位子。 “百里世子,或许待会儿我做的事情会有些惊世骇俗,你无需太在意。” 她一边戴手套,一边说道。 手套是之前便让司冥寒那边的认找来羊肠准备的,不比现代的医用手套,却也能将就。 百里千枭微微挑眉看了北墨染一眼,似乎在说,惊世骇俗的东西看多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然而,待北墨染真的做的时候,百里千枭才明白,方才北墨染口中所说的惊世骇俗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惊世骇俗的事情,百里千枭看过不少,但是这开膛剖肚之事,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百里世子,麻烦帮忙点血,让我娘身上的血液可以留的缓慢一些。” 眼看着鲜血顺着手术刀开的口子汹涌的往外冒出,北墨染咬了咬唇瓣,略微有些急躁的道。 闻言,百里千枭也不含糊,诧异也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便消散了,专心的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消散,从日出到落日,从眉心平整到眉心紧张,北墨染满头大汗的完成最后步骤。 手术成功了,这无疑是让北墨染高兴的,她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十分安详的闻人千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次还多亏了百里千枭的帮忙,不然就凭着自己是绝对没有办法完成手术的,中间都有学多次紧要关头也多亏了百里千枭的帮助。 缓缓摊开手心。 手心中的那把钥匙,让北墨染心头思绪繁杂。 就是这可钥匙让人大费周折,若不是这钥匙是闻人千依以半天命换来了,北墨染当真是想将其给毁掉。 “寒王妃,既然事情已经完了,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便先离开吧。” 百里千枭仿若没有看见北墨染手中的钥匙一般。 心中尽管在猜测那钥匙到底是什么?面上却不动分毫。 他还记得手术之前北墨染所说的话,这里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因此,面色坦然的看向北墨染要求其带自己离开。 “世子稍等,我这就带你出去。”百里千枭的提醒,北墨染这才想起,百里千枭还未离开。 走上床前掖了掖被子,北墨染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放下,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走吧,百里世子。” 百里千枭离去后,北墨染便继续回到了密室中仔细的查看闻人千依的情况。 坐在床前,北墨染看着手心中的钥匙,心中思绪不定。 就是这个钥匙,让皇帝那么的疯狂,想想也真是可笑。 许是想到了那皇帝可笑的模样,北墨染不屑的嗤笑出声。 心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的钥匙,许是因为之前的手术让北墨染太过于疲劳,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趴在床头竟是睡了过去。 而此时正在梦乡中的北墨染还不知道,一场大风暴即将将她卷入其中。 那方,百里世子出了王府,径直向百里府赶去,脑海中却是不断的回想起之前北墨染手术中的过程。 虽说之前有和北墨染保证过,手术的事情出了王府的大门也就忘记了,但是事情又岂能真的如同说的那般忘记?更何况如此新奇的事情,百里千枭也是第一次遇见。 他一直没有弄明白,为何闻人千依在北墨染动刀子的时候没有一点感觉? 难道是点了昏睡穴?但若是那般的话,也不对,昏睡穴并没有止痛的效果。作为旁观人,光是看着那利刃划破肉体的感觉就知道那其中的滋味,除非是死人,否则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百里千枭思及此,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活人与死人百里千枭还是能分得清楚的,那呼吸声自己是听的异常清楚的。 百里千枭百思不得其解,任其怎么想,也不会想到麻药上面去,毕竟在这个时候,并没有麻药这一说。 百里千枭一路避着旁人,暗中悄悄的向百里府赶去。 路过白客来时,却忽闻里面一阵交谈声。 声音不大,但对于百里千枭这类会武功的人来说,足够听的清楚。 “唉,这件事情我可是听我家一个亲戚说的,我那个亲戚啊可是在皇宫里面当差的,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据说啊,是某个大人说的!” 压低的声音传进百里千枭的耳中。 注意到其中皇宫二字,百里千枭微微拧了下眉心。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翻身而上。 “啧,也不知道是哪个大人说的,若北墨染是真明天后岂不是代表寒王爷就是未来的……”那人话未说完,却是谁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百里千枭听闻,眼眸微暗。 轻手前脚的在屋顶上弯腰走了一步,掀开屋顶的瓦片,看下去。 房间内坐着三人,皆是绸缎锦衣,说话间不时看看房门,显得十分的谨慎。 “这怎么可能!不是说寒王爷,活不过去二十四岁吗,那就是皇上愿意……天下人也不愿意。”其中一人身穿蓝色绸衣,听见那人的话,直接反驳,声音却是极小。 “谁知道呢,反正谁当皇上我们也不在意,只要我们过得好就是了,二位兄弟你们说?” 一人执起酒杯,敬于二人。 “还真是这个理,这是也和我们没关系,管他谁当皇帝呢。” 话音落下,语调却是一转:“只不过啊,可惜寒王妃了,哦,不,是寒侧妃,这个真命天后的消息传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 那人的话未说完,其余二人却是都摇头一叹。 只不过这些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百里千依瞧着三人不在谈论此事,脸色微微有些凝重,神态中带着一抹沉重,从房顶一跃而下,转身隐入街道中。 而此时,风府中的风少卿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毕竟风府所有的店面中,总会有人说漏了口。 “你是说,这个消息,现在已经传到了人人皆知了地步?” 风少卿紧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店面掌柜。 若不是自己一时兴起询问了下近日的趣事,怕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到底是谁,将这消息传出来! 风少卿想着,双眸微微眯起。 “消息虽然不至于人人皆知,但在这城中,该知道的人,想来也都不会少了。” 那掌柜恭敬的答道。 闻言,风少卿眼眸微微一暗,抿了抿唇瓣,挥手示意那掌柜的退下。 朝着风少卿拱手行了一礼,掌柜的转身退下。 风少卿却是瞧着书房窗外的花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情让风少卿有些措手不及,无论谁放出这条在别人身上或许会很好,但是对北墨染来说却极差的消息,那人肯定都会从中获利。 第二百七十章 真命天后 第二百七十章 真命天后 事情超离了原本的轨迹线,风少卿紧紧的抿着唇,视线从窗外收回来。 “来人!” 他向外唤了一声。 “主子有何吩咐。” “去,让采莲立马去王府一趟找到寒侧妃告诉她我有要事与她相商!” 风少卿的语气中带着沉重,仿若如同现在外面那阴沉的天气般。 瞧着外面的人快步离去,他抬头看了眼即将落下雨幕的天空,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 真命天后这件事情到底是谁散播出去的!若是让他知晓了,定是不会轻饶的! 就在外面的人统统为北墨染担忧时,她却依旧靠在闻人千依的床头上,睡的正熟。 绿言进来看了一眼,见北墨染熟睡,为她盖上一条毛毯便悄声离去。 “这边,姑娘您找我们寒侧妃是所谓何事?”李元瞧着有些气喘的采莲,询声问道。 采莲,瞧了瞧李元,想着自家主子的话,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到底可信不可信。 咬了咬唇,采莲快速的瞄了李元一眼,低垂着脑袋:“这位管家,我家主子是风府少爷,今日找含寒侧妃有要事相商还望管家通融一下。” 彩莲说着,便要从衣袖中掏出荷包塞过去。 李元又哪里能要,现在只想知道风家少主找王妃又有什么事?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恼了。 “姑娘客气了,既然有要事自然不会耽搁你的,只是不知道这风少爷找我们侧妃到底所谓何事?”李元将那荷包往外推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闻言,采莲谨慎的看了他一眼:“这都是主子们的事,我们做奴才的又哪里能知道,管家若是能通融的话,还望快些安排奴婢与侧妃见一面,我家主子说了,这事情事关紧急。” 采莲想起临走时主子嘱咐自己的话,面容上便带上了一些急切,这件事情若是自己都做不好,想来主子一定会厌烦自己,到时候自己怕又是另一番境地了。 李元瞧着采莲逐渐变色的脸色,想来这件事情不小,想了想,便也没有说什么,转身便带着采莲向里走去。 因为采莲来时风少卿便嘱咐了要走后门,因此二人一路走来也没有瞧见。 待走到了北墨染住的地方,一眼就瞧见了在院子中说着话的绿言红石两人。 采莲心中一喜,脚步加快了些。 “李管家?”看见李元带着采莲走过来,绿言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彼此的眼神中看见了疑惑的神色。 “绿言,这位姑娘说是风少爷派过来了,有要事找侧妃相商,你二人瞧瞧吧。”李元说完,便站到了一边去。 因为上一次北墨染去风府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丫鬟前去,所以并不认识采莲,但听说是风少卿派来的人,便知道一定是有事情要与主子相商了。 向红石使了个颜色,绿言瞧着采莲,上前亲切的将人拉进了屋子里。 至于李元?在绿言瞪了他一眼之后,只能摸摸鼻子,退出了院子。 “姑娘稍微等一下,我家小姐待会儿便到。” 绿言将采莲应尽屋中端上了热茶,轻声道,眼光不住的看向里间的动静。 想来主子应该也休息够了,这风少主那边的消息,也只有小姐能够处理了,不然就是天大的消息也没有小姐休息重要。 正这般想着,就瞧间里间有两个人影走了出来。 “小姐。”绿言立马上前,唤道。 看了一眼红石,见她点了点头,便知道红石已经将采莲的事情说过了,便安静的站去了北墨染的身后。 北墨染本在密室中休息,红石进来说风少卿那边派人过来说有要事相商时,便立马猜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当即便随着红石出来,却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居然是那么一个消息。 听完了采莲的话后,北墨染有些头疼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事,是你们主子亲口嘱咐你的?” “是的,王妃。” 北墨染瞧着采莲,心头越发的烦躁。 “你先回去吧,告诉风少卿就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让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挥了挥手,北墨染对着采莲说道。 虽说风少卿是让人前来请自己去一趟,但是现在闻人千依这般模样,北墨染也实在是放心不下,只要先退却了再说。 “是,那王妃娘娘,奴婢便先告退了。” 采莲屈膝行了一礼。 “去吧。” 说罢,看了绿言一眼。 绿言领会,带着采莲便离开了房间。 “真命天后……”北墨染小声的念叨这四个字,只觉得太阳穴涨的愈发的痛。 红石看着北墨染这个样子,也没有办法为其分忧。 听见采莲说的内容时,红石也是震惊的,只是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也做不了什么,见北墨染抬手揉着太阳穴,脚步轻移,站到了北墨染的身后。 “小姐,我来给你揉揉吧。” “恩。” 李元离开院子后,便立刻派人前去了庄子里面通知司冥寒。看那个丫鬟的神态就知道风少卿派人来通知的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但是!王爷那边居然没有传消息回来!若说王爷没有收到消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王爷对于王妃的在乎谁人不知? 唯一能够解释的,怕也就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王爷又被人缠住了! 李元猜想的没错,司冥寒的确是被人缠住了。 从早上开始,百里琳儿便一直缠着司冥寒做这样,做那样,连给暗一近身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暗处暗一不停的踱步,司冥寒便猜到了肯定是北墨染那边出了事。 只是奈何现在对百里琳儿又不能发怒,唯有自己想办法了。 “王爷,您尝尝,这是琳儿专门为你做的燕窝,尝尝味道怎么样,若是不好,我再去改改。”百里琳儿一脸娇羞的依靠在司冥寒的肩膀上,一手中端着瓷碗一手拿着勺子,就要喂给司冥寒吃。 已经被缠了一整天的司冥寒哪里还能忍得下去。 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琳儿,这吃食,哪会做都一样,本王已经整整一日没有处理公事了,你先回去,晚上本王再来找你。”尽管心中气闷,但是面子上却不能让百里琳儿过不去。 因此,就算心中再怎么样,面上的功夫却是不能马虎了。 百里琳儿闻言,嘟了嘟嘴虽然不想离开,但是想着司冥寒说的晚上再去找自己,到底是脸色红润的起身离去了? 百里琳儿离开,躲藏在暗处的暗一,连忙送了好几口气,一个起落便落在了司冥寒的面前。 “说吧,王妃那里出了什么情?” “王爷,今日城中不知为何忽然流传起,王妃是真命天后的消息,现在这些消息怕是已经满城皆知了。” 暗一低着头,恭敬的禀报。 心中对百里琳儿那当真是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百里琳儿成天黏着王爷,这件事想来已经处理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云庵出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云庵出事 “什么!”听见消息,司冥寒猛然站起身来,目光怒瞪着暗一。 “这个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你查了吗?” “查过了,但是现在都还没有结果传过来。”暗一摇头道。 “那王妃那边知不知道?” 捏了捏拳头,司冥寒一拳打在桌子上。 “方才王府那边派人传来消息,说是风少主那边传消息给王妃说是有急事相商。只是,或许是出于今日才救治了晋阳郡主的原因王妃并没有应邀前去,而是留着传话的丫鬟说了一段时间的话。再出来时,据说绿言的脸色十分难看,想来风少主要通知的便是这件事情。” 说完暗一微微抬头,小心的查看了王爷的脸色果然见其一脸的阴沉。 “这事一早我们便收到消息了,来找你汇报时,却偏偏碰上了……”暗一话未说完,司冥寒却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百里琳儿以前再怎么黏自己,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一呆就是一天,所以今天一定百里琳儿定有问题! 想到宫中的皇上,司冥寒的眼眸微微一暗,他想,他大概能够知道这个消息的传播者了。 和百里琳儿,还有宫里头的那位,一定会有点关系的! 真命天后的消息一天传一天,消息传的越来越广泛,现在整个城中。 莫说是普通百姓了,就是那三头身小儿,怕都知道真命天后北墨染了。 然而,身为这件事情里的当事人,北墨染这几日一直都在陪着闻人千依。 在手术第二日的时候,闻人千依便醒了过来。 醒来的闻人千依什么都没有问,和北墨染说说笑笑倒也恢复得挺好。 北墨染一直若担心的伤口发炎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多少让北墨染松了口气。 这几日对于真命天后的传言,不说一点影响都没有,至少王府这几日就斩杀了许多暗中想要闯进王府的不明人群。 “王爷!白云庵出事了!”暗一从暗处现身,脸色十分不好的向司冥寒禀报。 司冥寒闻言脸色微变,放下手中的东西,捏紧了拳头。 “去,将这个消息传回王府,尽快的告知王妃!” “是!”暗一应声后,一个闪身再度不见了踪影。 北墨染接到消息时,正在和闻人千依用午膳,听见暗一告诉自己的消息,当即也顾不了那么多,让绿言和红石好好看着闻人千依,自己便马不停蹄的赶往白云庵。 沿途的风景大好,北墨染却也没有了看风景的好心情。 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马匹,万一被皇上那边的人发现怕是多的事情都有了。 全靠两条腿跑到白云庵时,却发现整个白云庵上上下下都寂静无声。 仿若没有一个人一般。 “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北墨染喃喃的念叨着,加快了脚步走到白云庵大门处。 轻轻一推,大门便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躺了一地的人。 北墨染心中一惊。 这次,她才算是知道了暗一口中说的出事是什么意思。 双眼渐渐染上了怒色,北墨染加快了脚步向着白云庵庵主的房间,千万不要是她脑海中的那个念头。 然而才刚迈进庵主的院子,瞧见了大开的大门,还有地上隐约的血迹。 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快步走进去,果然,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已经全身僵硬的庵主。 北墨染心中震怒,这一次的杀身之祸!一定是因为她而引起的!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何人了! 沉痛的蹲下身子,北墨染伸出手,微微颤抖了下,覆盖在庵主睁的大大的眼睛上。 那双眼眸,已然已经没了生气。 “师傅,你放心吧害你的人!我一定会将他揪出来!让他下去,向你请罪!”北墨染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看着庵主好一会儿,才咬着唇瓣忍痛离开! 若不是害怕杀害了白云庵的人再次回到白云庵察觉到什么异样,她怎么不也不会就这么让庵主的遗体留在这个地方! 北墨染离去了,却不曾看见,有人在她离开之后,进入了白云庵,将庵主的遗体给带走了。 北墨染回到王府之后,就开始着手查探白云庵的事情。 “绿言,去拿身男装来,陪我去风府走一趟!” 光是凭着北墨染一人,定是查不出什么,唯有再一次的找风少卿帮这个忙了。 北墨染到之前,并不知道百里千枭也在,被采莲领进书房才看见无风少卿相谈甚欢的百里千枭。 她,略微跳了下眉头。 “百里世子。”北墨染唤道,走上前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寒王妃。”百里千枭也打了声招呼,朝着北墨染点了点头。 要与风少卿谈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让百里千枭知道,因此,并不准备说话。 百里千枭也看得出来北墨染的做派,摇着头笑了笑。 “二位肯定有要事相商,千枭就不掺合了,出去透透气。”百里千枭站起身,拍了下衣服上本没有的灰尘。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世子稍等一小会儿,我们这边谈完事便立马与世子详谈。” 风少卿站起身来,朝百里千枭笑着道。 百里千枭没说话,摆摆手走出了书房。 风少卿也连忙找人带着百里千枭好好伺候着。 “你今天这么火急火燎的过来是怎么了?当初也没看见你这么急来找过我,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没有了百里千枭,风少卿无北墨染两人之间说话便轻松了许多。 北墨染也不卖关子,听了风少卿的话,直接开门见山。 “白云庵的事情,你这边已经知道了吧。”北墨染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想来一早就猜到风少卿已经接到了消息。 毕竟,白云庵,那么一个圣地居然直接被灭门了。 怎么说,这个消息都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也还好,这个消息,现在并没有传出去。 “你今天来,是为了白云庵的事情?” 风少卿微微挑眉,显然有些疑惑,分风少卿本以为是为了真命天后的事情来,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白云庵的灭门事件。 “没错,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我需要你帮我查一下白云庵的灭门到底是谁做的!” 北墨染也是语出惊人,让风少卿微微一愣,看着北墨染那认真的脸庞,到是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小妮子还真的是不客气的,白云庵的事情,就是官府那边都没有给出什么答案,却不料这个小妮子居然将这个难题交到了自己的手中。 “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风少卿却也没有拒绝。 “说说你心中的怀疑人吧,有个大致的方向我也好查一点,毕竟已经经过官府的查询,事故现场的证据大都被破坏,想要查出指使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第二百七十二章 会错意 第二百七十二章 会错意 听闻风少卿的问话,北墨染的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来。 她微微眯了眯双眼,瞧着风少卿缓缓开口。 “皇帝!” 两个字,让风少卿笑了笑:“英雄所见略同,我的猜想也是他,不过一切都要看查了之后的结果再说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让人加紧时间去追查了。” 话音落下,风少卿又笑道:“怎么,今天来我这里,就只为了这件事?” “怎么?来不得?” “那倒不是,只是王妃这样岂不是让我伤心了?方才本公子还以为王妃您是传程来看我的。”风少卿一掀衣袍坐在北墨染的对面,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当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说出的话也是让北墨染无言的笑了笑。 “若是无事的话,我可就先走了,这次的事情想来想去,都是争对而设下的局,我若是不好好的准备准备又如何能对得起设局的这个人呢。” 没有理会风少卿的贫嘴,北墨染说着微微抬了抬下巴。 见此,风少卿也收敛起那略有些夸张的笑容。 “我这里并没有任何问题,你若是有事的话便去忙吧,我这里若是有了结果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派人去通知你。” 风少卿说着,站起了身。 “正好,你走了待会儿我和百里世子谈事情也比较方便。”一边说着,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让北墨染原本沉重的心情瞬间轻松了不少。 “那你便和百里世子好好的谈吧,我先走了。” 说罢,北墨染站起身来,对着风少卿点点头,径直走出了书房中,带着在外面候着的穿着一身小厮衣裳的绿言直接从后门离开了风府。 瞧着已经消失不见的北墨染离开的方向,风少卿摇摇头无声的一叹。 转身,边看见了由采莲领过来的百里千枭。 此时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方才北墨染离开的方向。 风少卿心中一跳有点不明白百里千枭在打什么主意,连忙迎了上去。 “百里世子,现在我们继续来谈谈方才的事情吧。里面请。” 风少卿抖了抖袖子,对着百里千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闻声,百里千枭却是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看着北墨染离开的方向。 风少卿微微皱眉,正欲再次开口,却被百里千枭抢先了去。 “风少主,方才寒王妃与你说的是否是那真命天后的事情?” 风少卿一愣,看着百里千枭脚步微微一顿。 百里千枭在将那句话说完之后,也才惊觉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有些烦躁的拧了拧眉心。 话已经说出口是收不回来的了,只能接着那话说下去。 思及此,百里千枭抬头,看着风少卿:“风少主?”他声音中带着疑惑的味道,唤了一声。风少卿醒过神,面容有些古怪的看了百里千枭一眼:“百里世子,游戏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风少卿微眯着眼眸,说了这么一句,带着警告之意的话,转身走进了书房中,对待百里千枭再也没了方才那尊敬的味道。 百里千枭也不恼,知道自己方才问的那些话都是不该问的,所以百里千枭也只是笑笑,便紧跟着风少卿的脚步走进了书房中。 之所以问了那么一句,不过是看着方才北墨染来时的脸色有些凝重罢了,百里千枭也并没有那么在乎这个答案,所以见风少卿有些生气了,便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想着等回到自己的府上再去琢磨这件事也罢。 这边百里千枭与风少卿两人洽谈着事物,北墨染却是回到王府后,生了闷气。 本想着回府之后与司冥寒商量了一下,琢磨一下白云庵灭门事件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却不想,待回到王府才想起,司冥寒现在正和百里琳儿呆在城外的庄子里。 “砰!”北墨染一圈打在了桌子上,因为力道太重,让桌子上的茶杯都跳动了一下。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绿言恰好端着热茶走进来,瞧见北墨染这样,当即快步走过来,将手中的茶壶放好,连忙查看了北墨染的手,发现没有什么印记之外,才缓了口气。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若是有不开心的说出来罢了,何必折腾自己的手。” 绿言拿着手绢为北墨染擦拭着方才迸溅到身上的茶水,一脸不赞同的说道。 闻言,北墨染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她总不可能当着绿言的面说自己之所以情绪冲动,是因为司冥寒不在府上吧。 若真是这么说了,的让丫鬟们怎么想。 见北墨染不说话,绿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帮北墨染整理衣裳便要站去一旁,忽然就听见北墨染声音略有些小声的响起。 “绿言,你去找李元让他给司冥寒传个信,就说我有要事找他相商,让他赶紧回府上来。” 北墨染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别扭的味道,绿言瞬间就联想到方才北墨染那砸在桌子上的一圈,瞬间就感觉自己明白了一些什么。 见北墨染的面色有些不好看,绿言也不敢耽搁,立马微微福身之后,向外走去。 绿言一边走一想,总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小姐也不是没有遇见事情,为什么小姐之前没有说要找王爷一起商量呢?这一次虽然不是知道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瞧着小姐不慌不乱的样子,明显是可以自己解决的,但是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去通知王爷呢? 绿言摸了摸下巴,想着。 “难道是想王爷了?”电光火石间,绿言喃喃的念叨着这一句话,眨巴眨巴眼睛想着方才小姐的种种行为,还真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绿言去找李元,便要从花园路过直接去前院,正巧,李元就在花园中,看见低着头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的绿言,李元当即就唤住了她。 “绿言姑娘你这是去哪呢?”李元走过去,脸上带笑的问道。 “找你呢。” “恩?” 李元一愣。 “王妃说想念王爷了,便让奴婢转告管家,请王爷即刻赶回王府。” 一场误会就在绿言的理解错误下发生了。 李元闻言,还微微怔愣了一下,仔细的看了下绿言,见她一脸的淡定,疑惑中点了点头。 王妃想念王爷?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但是看着绿言说的也不像是骗人的,到底是信了。 说不定是王妃突然升起的念头呢。 李元摇摇头,应了绿言,便转身去吩咐去了。 而此时的北墨染浑然不知,绿言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将她找司冥寒的意思全部弄错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劝解 第二百七十三章 劝解 “娘,今天你感觉怎么样了?” 将闻人千依扶到软榻上,北墨染看着她,轻笑的问道。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相信的,既然手术做完之后没有问题,那么现在也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会问这话,也不过是找话而已。 瞧着闻人千依是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看向门外,北墨染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方才才派人去请司冥寒,肯定是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的,就是什么都不耽搁的往回赶都不可能,更别说司冥寒身边还有一个及其粘人的百里琳儿了,若是知道自己请司冥寒回来的话,铁定又要闹起来。 北墨染心中这般想着,看着闻人千依心不在焉的回答自己的话,轻声一叹。 “娘,你是不是在等司冥寒?” 北墨染的直截了当让闻人千依一愣,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北墨染,确定她并没有什么不高兴或者是生气,似乎对司冥寒带着百里琳儿去庄子住一点也不生气一样。 “墨染,你和王爷……”闻人千依想到上一次的场景,有些欲言又止。 “娘,您不用担心,我和王爷好好的,我们的事情,你之后就会明白的,所以现在看见我和王爷无论怎么样,您都不用理会。”北墨染笑着摇头说道。 闻言,闻人千依有些不相信的瞥了北墨染一眼,似乎在鉴定北墨染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那带着不信的视线人,让北墨染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虽说北墨染已经解释过她和司冥寒之间的事情,但是,闻人千依到底还是不放弃的。 “染儿啊,你听娘说,若是王爷是普通人,他三妻四妾你无理取闹是可以的,但是,王爷偏偏是先皇唯一的血脉,是当今王爷,三妻四妾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避免的,娘当然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娘也希望王爷能够只爱你一个后院中只有你一个。但是,这不可能,先不说宫里头看着的,就是那百官大臣们都不会赞成的,所以染儿啊,听娘的一句劝,和王爷好好的谈一谈,千万不要和他置气,毕竟那是你的夫,你日后还要靠着他。” 闻人千依语重心长的话,让北墨染有些无语的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一副我仔细听着的模样。 心中已经将闻人千依的话全部否决。 若司冥寒真的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她北墨染绝对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甩开他继续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一没什么,又不是少了男人就活不了的。 当然,这个也只能想想,先不说司冥寒到底有没有那么做,就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闻人千依也绝对是不会允许的。 “行了,娘你说的我都记得了,方才已经让绿言去请王爷回来一趟,您大可放心。”北墨染脸上带着笑容,一副非常柔和的模样,似乎真的将闻人千依说的都记在了心里一般。 这让闻人千依极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北墨染转个身就将那些话全部抛之脑后了。 北墨染并没有等来司冥寒,在第三次拍绿言前去催促李元之后,绿言带回来司冥寒正在庄子里陪百里琳儿下棋的消息。 北墨染无所谓的笑笑,她也并不在意这些。 只是,闻人千依就不是这样了,自从她从绿言口中听见司冥寒不过来之后,就频频用略有些心疼的眼神看着北墨染。 那个做娘亲的不希望自家女儿能有个疼她的好夫君!但是,就像她说的那样,若是普通人家的男子,像是北墨染这种身份,即使家中被查出来卖国通敌,但是只要皇上一日说了和北墨染没关系的话,那么北墨染的身份还是照样尊贵。 就是凭着北墨染的身份,虽然不能将夫君的心完完全全的拴在身上,但是至少是可以管住夫君不纳妾! 想到现在北墨染侧妃的身份,闻人千依微微低头,眼眸中闪过一道哀愁。 将闻人千依的种种动作看在眼里,北墨染略有些无奈。 但是和司冥寒的谋划又不能和闻人千依说清楚,也只能任由闻人千依误会了,等日后事成一定好好的说清楚。 在北墨染陪着闻人千依听着说教的时候,司冥寒那厢,却是已经强忍着自己的怒气差点没有将百里琳儿给直接扇飞。 事情呢,是这样的: 百里琳儿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菜上来。色香味俱全,要与司冥寒一同用餐。 司冥寒碍于现在自己的身份,以及百里琳儿的身份,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应下了。 哪里知道,坐在不过一刻钟,就听见有人前来通传,北侧妃有请王爷回府! 百里琳儿听闻这话,面上倒是没什么,只是不停的以眼神飘向司冥寒等着他的回答。 在百里琳儿的注视下,司冥寒还能说什么?只能咬牙切齿的说了声不见。 一副,十分气愤的模样。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十分气愤,却不是对北墨染而是对百里琳儿。 要不是想到他们的计划,司冥寒绝对忍不下去! “寒哥哥你尝一下这个,这个是我用上好的鹿茸煲了许久才熬成这般粘稠的粥,味道一定很好,你快试一下。”百里琳儿为司冥寒亲手添了一勺鹿茸粥,顺带面色绯红的看了一眼司冥寒,欲拒还迎的姿态。 司冥寒嘴角微微一抽,看着已经递到自己面前的粥,再看看百里琳儿那暗示意味十分明显的表情,心中是十分烦躁的。 他不停的想着要怎么拒绝这碗粥。 他也不是笨蛋,知道接下这碗粥就算是应下了百里琳儿的某些事情,着对司冥寒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 扯了扯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来。 “琳儿,你这些要不先放着,本王待会儿便吃。” 司冥寒瞧着百里琳儿,略有些抗拒的道。 “寒哥哥我看着你吃不好嘛。”百里琳儿嘟着嘴,不依不饶的拿着勺子盛着粥往司冥寒嘴边送去。 眉头微微一皱,司冥寒十分抗拒的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不好。 “好了,琳儿我还有事情要办,你若是玩够了就回去吧。” 司冥寒的表情有些不好,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生气的状态。 这下,百里琳儿不敢再无理取闹的,虽然不甘心自己做出来的,鹿茸粥没让司冥寒吃下去,但是与这个相比,明显是不能让司冥寒生自己的气要重要一些。 好不容易让寒哥哥能够那么温柔的对自己来,自己要是在无理取闹而让寒哥哥远离自己,那就是哭都哭不回来的。 百里琳儿最后三步一回头的,到底还是走了。 她一走,司冥寒就吐出一口气。 有百里琳儿在面前简直比上阵杀敌还要艰难,若不是自己的定力足够,恐怕现在已经着了百里琳儿的道了。 司冥寒这般想着,面色就有些不好。 第二百七十四章 如她所料 第二百七十四章 如她所料 “主子!”碍事的人已经走了,暗一自然就不用在黑暗中带着了,立马闪身出现在司冥寒的面前恭敬的弯腰行礼。 “今天李元那边派人传过来的消息你怎么让下面的人来!” 司冥寒拧着眉心看着暗一,面容上尽是不满,很显然心情不好。 暗一一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司冥寒:“这……不是想着王妃该是想你了,让那人将消息给你,再怎么说,也是王妃那边先低头,您就应该在晴宜郡主的面前原谅王妃,这样您日后和王妃联系起来也要方便一些。谁知道……” 谁知道您居然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就这样否定了王妃的话,这可怪不了他! 暗一在信心中腹诽着,当然还没有那么大胆的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悄悄的瞥了一眼自家主子,瞧着他面色铁青的模样,不禁的缩了缩脖子。 “说吧,今天王妃那发生了什么事?” 无缘无故的,北墨染一定不会让人来唤自己回去,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墨曜才有此一问。 然,暗一瞧了司冥寒一眼,蠕动着唇瓣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怎么,哑巴了,还是聋子,我问你的话你没听见?”司冥寒面色不好,面无表情的瞥了暗一一眼。 闻言,暗一抽了抽嘴角,到底还是开口道:“主子,李元那边传消息来的是让属下告知主子,王妃想念主子了,想让主子回王府一趟。” 暗一的话音才落下,就看见司冥寒面色阴沉的能够滴出墨水来一样,冷淡的走向门口。 暗一,眨了眨眼睛。 “主子,晴宜郡主还在外面等着的。” “……” 司冥寒猛的一顿,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子来,看着暗一面无表情,双眸平静。 让暗一一时间也猜不出自家主子在想什么,只得继续说道。 “而且,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想来王妃那边已经得到了您的消息,您现在就是想要去想来王妃也不会让你进屋的。” 最后几个字,暗一说的及其小声,却还是让司冥寒给听见了,身子微微一顿,随即浑身边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来,那冰冻三尺的冷漠就是暗一都忍不住的打了个抖。 “主……主子。” 暗一哆嗦了一下,看着司冥寒眼中正隐隐聚集着风暴,暗一瞬间一个激灵,直接从窗户跳窗而逃。 主子生气很可怕,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在主子生气之前赶紧离开! 司冥寒瞧着暗一离开的方向,冷冷的勾了勾唇。 最近暗一的胆子大了许多啊,看来是太闲了的缘故。 司冥寒冷冷的在心中想着额,脑海中已经浮现了接下来要安排给暗一的事情。 而才跳窗而逃的暗一,猛的打了个喷嚏,有些纳闷的想着到底是谁在想他的同时,还不忘是时不时的看向身后,看看司冥寒有没有追上来。 在司冥寒想着要怎么脱离百里琳儿和皇帝的视线去见北墨染的时候,风少卿已经带着消息偷偷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来到了王府中。 风少卿能够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却是避不开李元这些人。 当得风少卿亲自来到王府时,李元在第一时间就让人去通知了司冥寒。 “怎么了,查到了什么吗?” 北墨染皱眉看着略有些严肃的风少卿。 闻言,风少卿点点头。 “你之前让我查的事情果然不出你所料。” 风少卿只说了一句话,北墨染便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义。 她眼眸微微一眯,眸中精光一闪。 “看来,皇帝已经等不及的开始要动作了呢。” 北墨染忽然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风少卿闻声愣了愣,看着北墨染一顿。 “你在说什么。” “不,没什么。” 北墨染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抬头看向窗外。 “虽然一开始已经猜到了那个幕后指使人就是皇帝,但是真正的查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发现,还是有些理解不来皇帝这么做的原因。” 北墨染微微一顿,收回视线,看着风少卿。 “白云庵的人,不管从什么地方说起来都绝对不会耽误到他做任何事情,那么为什么皇帝要这么紧迫的将白云庵的人都灭亡!” 北墨染这么说着,双眼一直微微眯起。 她没有说的是,她一切都知道,皇帝之所以要灭门白云庵,不过都是一场阴谋,一场陷阱罢了。 “呵。” 听闻北墨染的话,风少卿冷笑了一声,并不言语。 却也表达了对皇帝的看不起。 “如今的皇上,已经没有将这个停下放在心里了,他更在意的或许是他自己。” 风少卿说着,嘴角一直挂着冷漠的笑容。 闻言,北墨染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皇帝的意图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般做而已。 两人一时间无话,风少卿呆了会儿,便自行离开了。 一夜无话,北墨染心中想着事情,一直到天快亮了这才睡着。 然而,睡下不过才两个时辰,便被绿言唤醒来。 她拧着眉心,看着身边的绿言,面容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之色。 “绿言,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不要叫醒我吗。”北墨染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因为酸涩泛出一滴眼泪来。 “小姐,是皇宫来人了。” 从一旁拿着衣服走过来,绿言脸上也不好看。 昨夜她就守在房间的耳房中,自然知道自家小姐是什么时辰睡觉的,老早就嘱咐了红石让看着点外面,却没有想到这宫里忽然就来人了。 绿言这般想着,面色有些不忿。 北墨染看的也是好笑,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好了,皇宫来人做什么的?” “是皇上身边的人,说是皇上有事传召小姐你。”绿言的语气依旧不好,上前恭敬的将衣服给北墨染套上。 “皇上身边的?” “是。” 闻言,北墨染沉默不语。 倒是要看看皇帝这个时候将她传召进宫,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她这般想着,微微眯了眯眼眸,视线穿过绿言,瞧着窗户外面的花草。 收拾好了,便立马随着绿言去见了那前来传旨的公公。 那公公似乎是特别的不耐烦,看见北墨染走过来,还不屑的斜睨了她一眼,满身的傲气。 “北侧妃可真是起得早,咱家可是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公公说的话中,带着不舒服的味道,那意思分明,就是想让北墨染打点一些好处罢了。 毕竟,皇宫里的公公。特别是皇上身边的可都是大臣妃子们巴结的对象。 那公公虽然在皇帝面前不是什么红人的角色,但是在皇宫内有院走着还没有人不给他面子的。 这厢的北墨染,却是让他在大厅中足足等了两刻钟的时间,若是不拿着北墨染出下气,他又怎么咽得下去心中那股子气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圣旨,入宫 第二百七十五章 圣旨,入宫 那公公的心思,北墨染又怎会不知? “呵。”北墨染敛下双眸,“有话便说吧。” “北侧妃倒是让咱家闻名不如一见,圣旨都不放在眼里” 无怪乎公公挖了个坑给北墨染跳。 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也不去理会气的浑身都抖的公公,北墨染上前一步,坐在了首位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北墨染说话的同时,绿言已经让人去到了茶水上来。 “本侧妃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个太监多嘴,” 那公公被她说的一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北侧妃莫要忘了咱家的身份,这天下之大莫不是王土,还望北侧妃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给皇家丢了脸。” 北墨染眼底划过一丝厉色,道:“本侧妃说了,我的事情你一个太监这般长舌妇作甚?如若公公是来话家常的,王府不欢迎你!” 顿了顿,见这死太监还是揪着不放,北墨染失了耐心。 “来人呐!” 公公气得一抖,冷哼了一声,只得狠狠地抖开圣旨,高声念着:“奉天承运……” 北墨染纵然有再大的胆子,但是皇家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所以听到公公的第一句时,就放下了茶盏,恭敬地跪在圣旨前。 那公公见刚刚还嚣张的北墨染此时乖乖地跪在地上,心道:即便是侧妃,再伶牙俐齿,在圣旨前还是得跪。 北墨染全程都低着头,看起来谦恭无比。 圣旨所言无谓就是传了旨意让她进宫。皇上的心思,她还能不懂?北墨染双眼微微一暗,在公公看不到的地方冷冷地勾起嘴角,这皇帝的把戏倒是真的勾起她几分兴趣了。 “接旨吧。”公公奸细轻蔑的声音让北墨染回神,北墨染伸出手接过圣旨。 北墨染闻言,眉头一挑,嘴边噙着笑容。 “容本侧妃换件宫服便是。”说罢看也不看那公公一眼,转身便走。 公公气得浑身只抖,只想着等到了皇宫之后,先瞧瞧皇上找北墨染何事,若是好事,那便算了。 若是坏事…… 那就不要怪他瑕疵必报了。 绿言却是扭头瞧了他一眼,眉眼弯弯。她跟在北墨染的后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公公听到。 “那公公可是一直盯着您呢?莫不是起了歹心?” 北墨染挥挥手:“起了歹心那边一不做二不休,你自是懂的。” 北墨染当真是气死人把不偿命的,李元躲在暗中看着这一幕,摇摇头,嘴角都快扯到耳后去了。 也不知道王妃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损人的话语,瞧着这个公公那变戏法一样的不停的变脸,当真是觉着好笑。 不过…… 念头一转,李元看着面色不耐的公公,眼眸精光一闪而过。 皇上这个时候将王妃传召进皇宫中是要做什么? 李元深知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当即转身传递消息去了。 这边,北墨染约莫一刻钟之后,才走出来,瞧着面色依旧阴沉的公公,笑了笑,也不理会直接转身出门。 外面马车早已经准备好了,北墨染也不等那公公自己带着绿言便上了马车。 红石北墨染让她留下来守着闻人千依了,圣旨来的突然,就怕皇帝别有用心,虽然红石并不能顶什么事,但,有一个人看着总归是好的。 马车并不是什么较好的马车,赶路的中间稍微快一点都有一种要散架来的架势,特别是前面的太监还时不时的让马转个弯,看看旁边脸色苍白的绿言就知道了。若不是北墨染的底子好,现在怕是被折腾的不成样了。 索性,这种待遇并没有坚持多久,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慢悠悠的大了皇宫门口。 “行了,咱家就不送北侧妃进去了,皇上的宫殿想来北侧妃也知道,慢走不送!” 跳梁小丑一样的任务,她北墨染并不放在心上。 看都没有看趾高气扬的太监,北墨染直接转身便带着绿言走远。 绿言这小丫头还嫌那太监气得不够,转头对他做了个鬼脸。 “你!”那太监在原地气的跳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墨染和绿言走远,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 “小姐,这宫里怎么越发的冷清了?” 绿言皱着眉头瞧着不远处快步走过的一个宫女,小声道。 与上一次他们到皇宫来的情形相比,这皇宫中确实是冷清了许多。 平日里随处可见的宫女太监,那禁卫军也都不见踪影,莫非,有什么阴谋?北墨染瞧见这样的情形,眼眸微微一暗。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皇帝的宫殿了,想不明白的事情,早晚抽丝剥茧的呈现出真相。 “参见御王殿下。” 忽然听见这么一声,北墨染连忙抬头看去,就见司南御正从转角处向自己走过来,眉心不自觉的微皱。 “御王殿下。”她面无表情的唤了一声,便要走去。 “等等!”司南御却是忽然上前直接站在了北墨染的面前,挡住了北墨染的去路。 “御王殿下这是做什么?”看着挡住自己的路的司南御,索性直接向着不远处的小凉亭走去。 既然司南御敢拦下自己就说明皇上那边并不是很着急见自己,那自己又何必那么上赶着过去呢,左右也不是什么好事。 嘴角抽了抽,司南御的面色上有些不虞,但到底是没有发作。 “说吧,御王殿下有何事要找本妃?”北墨染斜睨了司南御一眼,淡淡的说道。 好容易大步追赶上来便看着她面无表情,语气冷淡。司南御不停的喘粗气,咬着牙齿狠狠的瞪了北墨染一眼。 “北墨染,我呢,也不和你卖关子,想必此次父皇让你来宫中是因何事,你定是知晓才是。”司南御一双眼眸微微眯着,略有些危险的看着北墨染。 闻言,北墨染一愣,却也只是转瞬即逝。 “哦?那又如何?御王殿下找本妃究竟是为何呢?”北墨染知道司南御正在等着自己问他,她双手交叉,放在石桌上,显得颇为的漫不经心。 “北墨染你当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司南御的与其越发的冰凉了起来,看着北墨染双眸中更是带上了些许凉薄之意。 “御王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已经说了不与我卖关子,现如今这般又待如何?” 司南御被北墨染的话一噎,看着北墨染到底是忍了又忍。 “北墨染,我也不过是好心前来提醒你一句罢了。今日你进了父皇的宫门,那么,一会出不出得来就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了。” 轻笑一声,接着道:“出来倒也是能出来,只怕是这代价让人肉痛咯!” 第二百七十六章 轻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轻视 这司南御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瞧他这样子,似乎还极为笃定。 不动声色的转了个心思,北墨染面上假装露出吃惊的神色。 “御王殿下,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却是不能乱说的。你可知若此时此处有旁人在场,你定要落得个大逆不道之罪。”北墨染面带“忧色”的看着司南御,眸中浮现出“纠结”的神色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 司南御面容上喜色一闪而过,故作忧色:“本王一心为你好,这话还是勿要乱说的好。再者,今日之事天之地知,你知我知就好。” 北墨染语调倏然转变的非常忧伤,望着那红色的高墙,轻声一叹。 “御王殿下您可否告知我,这消息你是从何得知?至于父皇此次召唤我入宫所谓何事,我如今也是十分忐忑,不知作何反应才好。”北墨染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只要北墨染知道了危险的存在,就肯定会依赖自己的。沉浸在快要将北墨染哄上钩喜讯中的司南御并没有看见,站在他们身后的绿言已经无声的笑的直不起腰身来一个劲的捂着肚子狂笑。 “御王殿下?”北墨染狐疑的开口。 司南御不知道想到什么,面容微微一变,随后又迅速的恢复了正常,看着北墨染面容变得严肃起来。 “此事你无需过问,本王肯定有本王知晓事情的方法。既然北墨染你现在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属实那么你现在的打算呢?” “打算?”北墨染摇摇头,“我又哪里来的打算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最多不过一死罢了。”北墨染说的是一本正经,慷慨就义。 “北墨染,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我在这里,你只需要和我合作那一切便迎刃而解!”劣质的演技还未将戏演完,就已经泄露了马脚。 北墨染见此,也不打算在装了,倒是高看他了。 “司南御你是在当我是傻子吗?” “恩?” 北墨染忽然出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司南御,他皱着眉头看了北墨染一眼。 “啧啧,御王殿下,若皇帝要杀我,你凭什么保下我?还是不要耽搁了。” “北墨染,你在说什么呢。” 北墨染并没有理会司南御那已经冒火的眼神以及司南御那浑身骇人的气息,莲步轻移走到绿言的前方。 “御王殿下本妃还要去面见皇上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完,北墨染就要离去。 却被紧追上来的司南御给拦住,这下,司南御可算是清楚了。合着刚刚北墨染早就看穿一切,不过是配合着逗自己玩? 这个认知,一时间他面色有些阴沉。 “北墨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装傻是不能解决问题,父皇要打压,对付你此事已经下定决心,你若是……” 北墨染嗤笑一声,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带着绿言直接离去! “北墨染!” 瞧着北墨染已经远走的背影,司南御一拳狠狠的捶在石桌上,咬牙切齿得到低声道:“你给我等着,我迟早让你明白今日你的选择是对是错,你会后悔的!” 那厢北墨染却是丝毫不知道司南御的心思,想必就是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太在意,毕竟,现在司南御对她已经谈不上太大的威胁。 “小姐,你是不知道,方才奴婢在一旁瞧着御王和你说话时的模样,差点都没有忍住。” 绿言扬着笑,显然兴致勃勃的样子。 见此,北墨染笑了笑:“司南御估计也就这点本事了,所幸你没破功。不然依他那骄傲自负的性子,指不定闹出什么。”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绕过一道回廊,入眼的是随处可见的扎堆的宫女太监,与前一段路程的冷清相比,这里显然热闹过头了。 北墨染微微要摇头,轻笑了一声。 皇帝的心思现在都开始摆在明面上来了,瞧着这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氛,就知道今天一定没那么简单。 领着绿言向前继续走了几步,便瞧见一个女官模样的宫女领着两个小宫女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那女官模样的宫女面无表情,就是那看着北墨染的视线都是及其冰冷的,宛如寒冰一般。 北墨染心中一顿,瞧着她,抿了抿唇角。 “见过北侧妃,皇上命我等在这里等着北侧妃前来,请北侧妃随我来。”她低着头,微微躬身站在北墨染的身前。 “如此的话,那还请姑姑速速带我前去。” 不管皇帝要玩什么手段,她北墨染都陪着他玩了,就是要看看,皇帝到底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北墨染这般想着,就要随着那女官前去。 “北侧妃,皇上说了只需您一个人前去面见,这个丫鬟还望留步。” 闻言,北墨染挑眉,看向绿言,又看看那女官:“姑姑可否告知要带着本妃的婢女去何处?”在皇宫中将绿言交给皇帝的人呢,她还真放心不下。 “北侧妃若是放心不下那便让这位姑娘就在这候着吧!”说罢,她朝着北墨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无奈,北墨染只得给绿言使了一个见机行事的眼色,便跟着那女官走人了。 距离皇帝越近,北墨染就越谨慎,就在北墨染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时候,李元已经将皇帝传召北墨染的消息传递给了司冥寒。 当即,司冥寒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带着人便向着城中赶来。 北墨染心中思绪万千,再抬头时,人已经来到了御书房的台阶下。 女官依旧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淡淡的瞧了北墨染一眼,道:“北侧妃现在这儿等一会儿吧,奴婢这就去通报皇上。”一句话说完,也没看北墨染的反应,转身便走。 那模样,当真如同她的主子一样目中无人。 看来,皇帝是越来越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上一次来宫中时,尽管皇帝心中依旧是有企图,但是宫中的奴才却并没有任何举动,做派也让人无法挑刺。可今日……却不想,连小小的宫女太监都敢对自己不敬了。莫非,皇帝早早想好对策,认为万无一失? 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正值午时,天空上方的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仅仅是在烈日地下站了一刻钟,北墨染便热得满头大汗,只觉得头皮都被日头嗮的发麻。 想来一时半会皇帝不会召见自己了,北墨染轻笑。 下马威,有用才能叫下马威,若是没用,那便只是一场笑话,显得皇帝的肚量小。 既然皇帝有心为之,若不遂了他意,指不定想出其他法子。又呆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皇帝到底是等不及了,方才进去的女官踏着慢悠悠的步伐走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逼她下堂 第二百七十七章 逼她下堂 “姑姑这通报可真是够久的。”她淡淡的道了一句。 闻言,女官抬头看了北墨染一眼,却是没有回答。 “北侧妃,这边请吧。” 北墨染倒也不在乎她说与不说,抬头瞧了瞧那硕大的御书房三字,再瞧着头顶的烈日,心中一片清明。 “见过皇上。” 踏进殿内,就看见皇帝端坐在案桌前,目光炯炯的看着大门处,唇角微勾,还带着点笑意。 “北侧妃平身吧。”皇帝对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守候在两侧的太监宫女便纷纷退下去。 见此,北墨染挑眉。这般做法,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与自己说?“不知皇上今日唤我前来,是有何事?” 皇上皱了皱眉头,“北侧妃,你好歹是我皇家儿媳,说话做事怎一点礼仪都无?!” 北墨染愣了愣,随即扬起唇角。之前自己这般也没有引得皇帝说什么,今日怎都如此反常?心中一紧,戒备的看着四周。 “北侧妃你既然连皇家儿媳的态度都做不出来,那你还裹着这个身份做什么!”皇帝厉声大喝。 北墨染闻言,先是一愣,眼眸微微一暗,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意。 “皇上,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北墨染虽说是一个侧妃,但这休弃之事却是要王爷来才行,况且,我这态度皇上您之前也并不是没有见过,为何之前您没有提过呢。” 冷哼一声,真当自己瞧不出他打的算盘? “这么说来,北侧妃你是不愿意了?” 北墨染忽的笑出声来。 “皇上您莫不是老糊涂了,有哪个女子愿意自请下堂的?”北墨染挑了挑眉头,宛如挑衅一般。 这可是把皇帝气的不轻,阴沉着脸。 “北侧妃,看来你的胆子见长啊。” “莫非还说错了?”话说的声音微微一顿,“这天下若是有愿意自请下堂的女子,唯有三个理由。第一,家人逼迫。” 北墨染竖起指头。“第二,相公休弃,第三,自愿和离。莫非皇上您这是要以长辈来让我申请成为下堂妇?还是逼迫王爷休弃我呢?” 北墨染说这话,是威胁,也是警告。 自古以来,可从来没皇上干涉侄儿的内宅之事!如今这般作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胆北墨染!”皇帝被戳中了痛点,猛地伸手排在案桌上,呵斥道。 北墨染面容上依旧镇定,视线一直看着洒在地上的奏折。心下一沉,暗道:“糟糕,不好!”此番皇帝定是打着鱼死网破的心思,他是豁出去了?声威都不要了。 北墨染捏了捏手心,也不知道司冥寒那边处理的如何,能否及时赶到。若是今日皇帝这里要以强硬的姿态逼迫自己,她能解决一个?十个,一百个呢? “皇上息怒。”北墨染做低了姿态,说道。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你若有晴宜郡主半点好,也不会有今日这般作态!”皇帝仿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手指着北墨染喘着气道。 “皇上又怎么有这种说法,晴宜郡主那是王爷的正妃,而我北墨染却只是王爷的侧妃。说好听点那是侧妃,如若说的不好听了那边是妾。妻与妾又如何能同日而语呢。”北墨染不轻不重的将话反驳回去。 皇帝闻言,叹了口气。姜毕竟是老的辣,他又怎会不知北墨染是在想方设法的拖延时间。 “北墨染,今日这寒王侧妃的位置,你不留也得留在这!来人!” 太监总管先是对着北墨染点了点头,随后站到皇上身边去。 “拟圣旨。” “是。” “北墨染前作相之女,其才貌无双,乃是不可多得的女子,今日特封其为一品郡主!赐名墨华郡主!从今日起,入住怡华苑。” 北墨染的脸色有些不好,她看着上方带着笑意的皇帝。心中到底还是没有弄明白皇帝心中真真的意图。 先前那般只是为了给自己封个郡主之位? “皇上,您过目。”总管将圣旨递于皇帝面前。 皇帝却是没有接,“继续。” 北墨染有种不详的预感,蹙眉低头沉思。 “北氏墨染,因无为妻之德,为妾之礼,今日撤其皇家儿媳身份,今后将不再是寒王爷之侧妃……” 看见北墨染似乎被这声音惊回了神向这边看过来,这一来一去,联想到上一个圣旨,北墨染立马就知道了皇帝的意图。 果然不愧是“足智多谋”的皇帝,今日废了那么多的口舌,摘去了那侧妃的名头,又封她为墨华郡主。为的便是将她留在这皇宫中,出去不得!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真是好算计! 北墨染心中一片沉静,皇帝是早早的就挖好了坑就等着自己往下跳呢。她抬头,敛去眼眸中的不屑。 太监总管正欲盖上那玉玺,“我不同意!”慷锵有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他手一抖,终是没有盖上那印章。 当从皇帝的意图中察觉出来他是想要将自己软禁在皇宫中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司冥寒来了,北墨染心下一松,还好,他及时赶到。 皇帝似乎是没有想到司冥寒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赶来,他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太监总管,又看向司冥寒。 “寒王爷不同意什么?”他装傻充愣。 “不同意什么?皇上自然是最清楚的,本王身为北墨染的夫君,是从来没有动过要将北墨休弃的念头的,就是不知道为何皇上要替本王做主了。自问在府中北墨染从来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今日却要将其休弃,还请皇上给本王一个理由。”司冥寒强势的问道,看着皇帝,势要他给个理由才肯罢休的模样。 皇帝咬了咬牙,怎这司冥寒竟来的如此及时!恨恨的看了眼那太监总管,这一次若是不成,想来下一次,又要难上许多了。 “寒王爷,朕知道今日这件事没有通知你,是朕的不对。但是这北墨染是不能让她浪费了这皇家儿媳的的身份去,你是没有瞧见她做的事情,那般的模样,当真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皇上。” 皇帝的长篇大论,司冥寒并不准备听,打断皇帝的话,司冥寒走到北墨染的身边。 “皇上,不管怎么说,你是为本王好也罢,还是其他原因也好,休妻这种事情,到底是本王自己的想法。今日这事便到此为止吧,日后有空我二人再来看皇上您。” 说完,司冥寒便要带着北墨染走人。 皇帝没说话,只是脸色阴沉的看着二人。 “我不允许!”就在这时,御书房门口又传来另一人的声音。众人看去,就见百里琳儿正面色不郁的看着殿内。视线落在北墨染的身上染上了一层狠毒之色。 第二百七十八章 撕破脸 第二百七十八章 撕破脸 “我不同意!” 她再次开口!一字一顿。紧紧的盯着司冥寒的双眼,还微微有些气喘。司冥寒神色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冥寒顾不得什么闯了进来,百里琳儿后脚赶来便听到了他的一席话,自然十分气愤。 “王爷!” “王爷,现在皇上的圣旨也已经拟好了,您这样是要反抗圣旨吗?” 百里琳儿面色及其不好的看着两人接着说道:“王爷,既然皇上都已经说了北墨染不配做皇家儿媳,您又何必给她求情!” 她说完,大大的喘了口气,走了进来。 “皇上定是有皇上的理由,王爷你便由皇上去了又如何。”她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北墨染看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方才,司冥寒是先百里琳儿一步来到御书房。皇帝说话,司冥寒怕是也仅仅是听了后面的几句,为何百里琳儿连圣旨都知晓了?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交汇了视线。 这下司冥寒更是肯定了这百里琳儿到自己身边别有居心!就算没有,目的也定不会单纯。何况,她和皇帝果然是时常联系的! 司冥寒冷冽的望了一眼百里琳儿,“那又如何?”顿了顿,看着脸色不好的皇帝。“我的妻室,自然是我做主。” “王爷,您到底在坚定什么?皇上都说了北墨染这个性子不适合做皇家儿媳,那您将北墨染关在身边做什么?”百里琳儿说的义愤填膺,仿佛北墨染就是罪该万死的人一样。 “皇上,百里琳儿,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休弃北墨染,所以你们二人不用在劝了,若是没其他事情,我们便离开了。”司冥寒说话的过程中,一直都看着皇帝,见他在自己说要带北墨染走的时候皱起眉头,便知道今日的事情不好做了。 “北墨染,你待如何?” 闻声,北墨染微微低头,无声的勾唇一笑。这些人还真是,司冥寒那里走不通,便想要走自己这条路。只是,他们认为她北墨染会让他们如愿吗? 敛这眼帘,北墨染淡淡的开口:“王爷是我的夫君。” 就在众人都在等着北墨染的回答时,北墨染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三人都是一愣。 司冥寒接过北墨染的话语,“自然,休弃与否也该由我做主才是。” 牵着北墨染的手,司冥寒两人都即将要迈出御书房的门槛了,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 北墨染皱眉,心道糟了。 果不其然,这个念头还在脑海中盘旋,就从眼角瞥见一个身影冲着他们跑了过来。 两人急忙转身,让百里琳儿冲过来的身影扑了空。 转身,看见百里琳儿通红的眼睛时,北墨染愣了愣。 百里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方才她记得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任北墨染怎么想也想不到,百里琳儿之所以会这般的疯狂仅仅是司冥寒的一句话而已。 她没有理会站在旁边的北墨染,百里琳儿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司冥寒。 “夫君,你确定你要带着北墨染回去吗!” 她问的决绝,话音中都带着一股子恨意,让北墨染不由得怔然,百里琳儿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北墨染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能皱着眉头看着略有些癫狂的百里琳儿,拉了拉司冥寒的手。 司冥寒收到,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北墨染的手心,看着百里琳儿,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察觉不到的厌烦。 “怎么?” 百里琳儿已经不愿意去想。 “王爷!我今天就将话放在这里!若是你要带着北墨染离开,我就立马死在这里给你看!” 北墨染也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百里琳儿的这种性格,她是真的受不了。就她那性格,呵,还真是能装模作样。松开司冥寒的手,走上前,挡住了百里琳儿看向司冥寒的额楚楚可怜的眼神。 “百里琳儿。”她直呼其名。“你素来就只会用这一招吗?只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要寻死觅活吗?这样的你想要吗?” “北墨染,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寒哥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都是你,都是你的原因!” 有些人即使做错了,也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在他们的心中,自己永远都是对的。即使自己真的做错了,那也是别人的原因。 对于这种人,北墨染是最嗤之以鼻的。嗤笑了一声,北墨染也不去看百里琳儿,看着她便会觉得心头堵得慌。 “百里琳儿你的心是扭曲了吗?”她问,也不等百里琳儿说话,便走到方才百里琳儿说要撞的柱子前,指着那柱子。 “不是要撞柱子吗?来,我给你看着绝对不会让你撞歪了去。”顿了顿,她在柱子面前转悠了一圈,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最后,站在一处,指了指柱子:“来吧,这里就撞这里,我保证你绝对能够一撞就死,绝不会变成要死不死的样子。” 北墨染的话,让百里琳儿的面容彻底的扭曲了。她扑上前就要撞在北墨染的身上,却是被北墨染闪身给躲开了去。这下百里琳儿当真是撞在了那柱子上,只是估摸着是琢磨好了力道,所以只有额头迅速起了一个包。 “呵呵。”北墨染冷笑一声:“看吧,百里琳儿,你口中的那些寻死觅活是真的吗。你真的能舍得这样去死吗?” 百里琳儿气急,一时间却是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北墨染,涨的通红的脸,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北墨染,双眸中写满了狠毒之意。 她恨不得北墨染这个时候能够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司冥寒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百里琳儿,越看眼眸中的寒冰就越发的厚重。百里琳儿看过来的时,司冥寒那布满寒冰的双眸,浑身就是一个哆嗦。 “寒哥哥!”她缩了缩身子,咽了一口口水唤道。“百里琳儿。”司冥寒也不想继续和这里的两人装下去了。 “百里琳儿,你若是在这般无理取闹,想来就是皇上都救不了你了。” 话音落下,北墨染分明的看见台上的皇帝面色一变,却又和快又恢复。心中冷哼,皇帝我就看你要装到何时。 “王爷!你不在乎我的命了吗,是不是我真的死在这里你都不在乎!”这个时候,她仍旧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依旧死缠烂打的想要司冥寒。 百里琳儿看着司冥寒撇过头不再理会她,错愕的表情成功的将北墨染娱乐到了。 “百里琳儿,老实说你这样的表情,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怎么?被惊吓到了吗?”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百里琳儿之死 第二百七十九章 百里琳儿之死 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刺痛的百里琳儿的双眼,方才北墨染的话更是让百里琳儿面容扭曲的不成样子。 “北墨染你给我闭嘴!” “王爷,你当真不在乎我的命了吗!难道你忘了太后娘娘说的话了吗!难道你也不在乎太后娘年了吗!”显然,百里琳儿还不算是太笨,知道搬出太后来说话。 只是,这太后娘娘若是放在之前,或许是有用的,但是,这个时候…… 司冥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百里琳儿,这事与太后没有关系,你还要说什么都说出来吧,我也想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想要说的。” 从一开始便如同局外人看着三人的皇帝听见这这句话,一直泛在嘴边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边。 司冥寒的这句话,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计划和百里琳儿的任务? 皇帝不敢想象,若是司冥寒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计划,那肯定是有了防备之法。而现在,是不是因为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可以对抗自己了? 皇帝想到这里,眼眸深处闪过一道精光。他抬头继续看下下面的三人在,又恢复成了方才的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王爷,你变了!” 百里琳儿有点接受不了现在这样冷冰的司冥寒,她映像中的司冥寒是会看着她温柔笑的寒哥哥,而不是这样处处都以比北墨染为先的寒王爷! “呵。”司冥寒冷笑一声。 这一瞬间,百里琳儿忽然什么就明白了,呢喃着:“一开始你就知道了一切,这全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这下,上方的皇帝也察觉都不对劲了,但是却也找不到什么方法去探听司冥寒和百里琳儿到底在说什么。 一转眼,就看见北墨染正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一愣,随后皇上也露出一抹笑容来,对着北墨染点头浅笑,见到这模样的皇帝,北墨染冷冷的勾起唇角:道貌岸然! “你从未对我上心,故才有让公鸡替你拜堂的事情!” “那个?呵。”司冥寒轻笑一声,却并没有回答百里琳儿的话。 百里琳儿见此,也没有继续追问,那一次的事情,按她说的就应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最好彻底的被人遗忘在脑海的最深处。 “王爷,你现在想要怎么处置我?”两人都在沉默中,忽然百里琳儿问了这么一句。 “你最好老实一点。” 司冥寒说的十分淡定,但是百里琳儿却还是听见了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 威胁……百里琳儿忽然有些想笑的冲动,如果北墨染不存在,那么现在的她定是与寒哥哥好好的,哪怕是假象也好。可现在她百里琳儿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北墨染所害的。 一想到这里,百里琳儿的眼眸中就窜起一股狠毒之意。 “您如是将北墨染杀了!我一定给你保守这些秘密。” 司冥寒在听见百里琳儿的话之后,瞬间就阴沉了脸色,浑身都散发着强劲的冷漠气息。 龙有逆鳞触者即死。 而北墨染恰好就是司冥寒的逆鳞。 “杀了北墨染?”他嘴角缓缓勾起看着百里琳儿,眼眸中闪烁着未知的光芒。 “对!杀了北墨染,王爷我便答应你今天我们所说的我将永远忘记在脑海中。”百里琳儿对待北墨染的事情上,永远都是那么的执着。 “呵呵,百里琳儿就那么几句话,你以为我会怕?”司冥寒嘲笑的话语让北墨染一愣,她显然没有料到司冥寒居然会拒绝。 狠狠的咬着牙百里琳儿看了司冥寒一眼,那眼中似乎透露着什么深意。猛的,她忽然从旁边滚了过去,看着上方的皇帝就要开口说些什么。 却就在这时,一把小巧的匕首从她的身后飞射而出直接射中了后颈脖,穿透了喉咙,彻底的割断了咽喉。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百里琳儿便彻底的消失在这时间。 身体倒下时,双眼还睁得大大的看着司冥寒的方向,似乎及其的不甘心。 谁都没有料到北墨染会当着皇帝的面杀人,还是在御书房这样的地方,一直守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一看见事情有变立马唤起了人。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快快护驾!” 听见声音的禁卫军立马从外面干了进来,风风火火的一堆人,在看见地上百里琳儿尸体的时候,又看了看司冥寒和北墨染,最终看着皇帝不知所措。 事情发生的太快,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皇帝也是才反应过来,司冥寒便杀了百里琳儿,方才他明明看见百里琳儿似乎有什么事情要与自己说。 却生生的被…… “大胆!寒王你竟当着朕的面杀了你的正妃!”皇帝愤怒的说道。 司冥寒嘲讽的看了皇帝一眼,也不理会。 “匕首就你拿着吧。” 对着拾起匕首的那近卫说完,司冥寒转身走向北墨染:“染儿,回家吧。下一次,不要一个人过来。” 身后皇帝的咆哮声均被两人无视。而,那些一直守在皇帝身边的侍卫,早在寒王与暗卫到来都退下了。 回寒王府的路上,北墨染不觉地勾起了嘴角,眉间却尽显疲惫。威胁她吗?她存活至今尚未有人做到,可笑至极。晴宜的存在,从头到尾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杀了晴宜,对于她和司冥寒来说,都不算什么,瞧见皇帝懊悔的眼神,她只觉得好笑。皇帝今夜,一定难眠。想来也是,明明晴宜张嘴就是真相,却死在了他面前,想他要是再老个几十岁,指不定脑袋一梗就过去了。 “染儿,你在想什么?”一旁的司冥寒看见她又是嗤笑又是摇头,不禁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娘亲的身体罢了。手术之后,她的身体会比较脆弱,有点担心。”北墨染瞧见他眸中的倦态,轻笑,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他的眼睛,“你呢,是不是累了?” 司冥寒将她的手拂下握在手心,没说什么。不会累的,只要这场恶战没有结束,只要北墨染的生命仍受到威胁,他都不会说一句累。他怎敢累,稍有一瞬的懈怠,身边的任何人的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之后二人再无其他交谈,一路静谧,今夜似乎也是静得出奇。 第二百八十章 蛊毒 第二百八十章 蛊毒 马车在寒王府前停了下来,北墨染早已靠在司冥寒的肩头睡了过去,他不禁笑了出声,俊颜上竟有丝无奈。不忍叫醒她来,准备抱起她回府,手指刚触碰到她的胳膊,北墨染就醒了过来。是啊,哪里会有完全卸下的戒备呢,无论现代,还是当前。 她揉了揉太阳穴,自己也笑了笑自己,但至少在他的身边,可以有这么片刻的放松也是好的,不去奢望完全的放松,哪怕只有这么一小会儿,让她不那么累就好。 绿言和红石也常问,自己累吗?累,当然累了,谁又不想过着舒坦的日子,一天到晚只顾自己当下的幸福什么心都不用操呢? 可既然有人不想让日子过得舒坦,她又怎么会不陪他们玩儿玩儿呢。 二人走入府中,十分的静谧令司冥寒蹙起了眉。 丫鬟侍从,统统没有出门迎接,大厅里也不见闻人千依的身影,唤作从前,她一定会在大厅焦急地等待着他们二人的归来,今日,为何一个人影也不见得? 不好,娘亲还在府上!也不知如何了,是否遭遇不测?北墨染蹙眉,不似先前的放松了,明明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王爷,你说府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是,府中的其他人,都不见了。”司冥寒没有看她,手却握紧了身侧的剑。“你保护好自己。” “嗯,王爷也是。万事小心!”北墨染言语多了分冰冷,面无表情,却时刻打量着四周。除了人都不见了,其余,一切都很正常,并无异状,可单是全府上下无一人,就足够奇怪。 不做言语地,二人缓缓向大厅走去,一路上迟迟未见到其他人,月影洒落,院中竟有了份萧瑟阴森。 “呵,看来是位厉害的人物呢。躲在暗处,就是你的作为吗?”北墨染放大了声音冲屋顶喊道,话音刚落,余光就瞟见一个暗红的身影掠过,是个女人! 细想来她也没有得罪过什么样厉害的角色,究竟是谁会夜访寒王府呢。北墨染一边思量一边留意着四周,不料一旁的司冥寒却突然出手打向了她身后,一阵哀嚎声响起,是她熟悉的声音,夹杂着痛苦与歇斯底里。北墨染蓦地回头却看见了闻人千依的面容,娘亲?!不,又不像是娘亲!那狰狞的面孔是她平日里怎么也不会有的,此时的她披头散发,眸含血丝,嘴唇乌青,堪比鬼怪,暗红的衣衫上沾满了血迹,血色已呈暗红,想必是过了很久。 北墨染一阵恍惚之间闻人千依竟已朝她扑来,面容狰狞,眼睛直瞪着她,似用尽了百般功力。 “娘!”北墨染试图大声唤醒面前的人,不料她已是一掌劈来,出手狠毒。北墨染侧身闪躲过去,却还是被掌气所伤,可想闻人千依究竟用了多少功力。 早已经脉萎缩的闻人千依,如此深厚的内力,又是从何而来呢。 “染儿——”一旁的司冥寒见状立马奔来将她护在怀中,抽出剑来指向了闻人千依,令人料想不到的是,闻人千依似失去了理智一般,满眼猩红,全然不认识他们二人,根本不顾抵在胸口的剑,向他们冲来。 想要阻止她的攻击,却又怕继续下去会伤到闻人千依,司冥寒只好撤剑,护着北墨染向后飞去一大步,再看情形。 “小心,娘亲如今可能被人控制,神志不清,出手狠毒决绝,是要杀了你我二人!勿要分心。”怀中的北墨染封住穴道,让被掌气所伤的元气暂且恢复过来,气息还有些弱,缓缓说出这句话又给自己施了几针提出几分元气来。 “冥寒,你协助我,在前面吸引她的注意力,我设法从后面控制住她!”北墨染从他的怀抱中抽离出来,步伐还有点不稳。司冥寒不放心地望了望她,眸里尽是担忧,但他相信北墨染,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的,可施针毕竟支撑不了太久,还会损耗内力,甚至会折寿,不免有些担心。 北墨染趁闻人千依不备绕到她的后面,飞出几根银针加以麻醉,闻人千依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麻醉也没有用?!北墨染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虽然不知道平日温婉的娘亲究竟如何变成了现在这样,但至少麻醉是可以缓解的,谁知道…… 究竟是什么人,对娘亲下此毒手? 他,这样就算是对白日的报复了吗? 北墨染想,背后的人一定不是想要害她娘亲,娘亲现在神智混乱,甚至有几分走火入魔,谁也不认,那人一定是想借娘亲的手将他们诛杀干净。 呵,心思敢动到她的亲人身上吗。 “该死!”北墨染暗骂道。 不容北墨染多想,闻人千依已经发现了身后的北墨染,又是一掌过来,直中她的左肩,功力不及之前来得猛烈,却依旧震得北墨染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向后退去。 司冥寒上前制住闻人千依,欲用内里一掌劈向闻人千依的肩膀,孰料面前的闻人千依却也突然倒在了地上。 心急如焚的司冥寒放下闻人千依,迅速移动到北墨染的身旁。 “染儿。”司冥寒轻唤她的名字,为她输送了些许内力才支撑着北墨染恢复了体力。 不得不说,闻人千依的样子就像是被什么药物激发了浑身的力量,看似不受控制又其实受着某个人的掌控去伤害其他人。 “娘亲她……明明已经经脉萎缩,内力全无了,又为什么会突然间拥有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北墨染一边为闻人千依把脉,一边思忖着,司冥寒则是用手轻拖住北墨染的身子,生怕她倒下。 “会不会是你的手术让娘恢复了内力?” “是蛊毒。” 北墨染打断了他的话,有点急躁起来:“这算是一种高级蛊毒,下蛊者将毒与中药材混在一起,让人不易发觉,除非发作,否则常人无法断定娘亲身上这样的毒素存在。且,毒素可以解除,其中的蛊才是难解之处。” “想必是放在娘平日里喝的辛夷苍耳中的,果然狡猾。”司冥寒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面色冰冷。他知道闻人千依在染儿心中的地位,背后驱使者,看来他是没有办法做到不重视了呢。 “这种毒虽然容易潜伏在人体内,一经发作却是很容易破除的,可是……”北墨染揉了揉脑袋,一脸倦态。 司冥寒见她欲言又止,双手抚上她的额头帮她按摩着,问道:“可是什么?” “这种毒应该是半个月发作一次的,发作时就是娘亲刚才的那个样子。要想解除,必须是在发作时立即解除,又或者是找到下蛊之人。我想不通的是,刚才娘亲究竟是沾上了我的血才会昏迷,还是我的麻醉针起了作用。” 第二百八十一章 前朝秘钥 第二百八十一章 前朝秘钥 “不论如何,你先让我将你的伤处理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娘如何?”司冥寒实在不忍让北墨染再去承受这些没来由的苦痛。还有什么,比被自己的娘亲亲手伤害还要痛苦的呢,她终究,是个女子…… 司冥寒的手抚上北墨染的后背,体内的真气朝她股股传送,背后一阵温热。 “司冥寒。”北墨染止住为她运功疗伤的手,直直的望着面前的人。“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远离这些阴谋算计,安心地去过我们的日子呢?” 北墨染眼波微动,满脸的疲倦,却又是那样的真挚。司冥寒的心蓦地疼了起来,平淡的生活,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度过过一天。 “染儿,相信我,娘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司冥寒的手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染儿的眉,多么美好的子女,她的身上承载着他所有的爱,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再受伤呢? “真的吗?我真的累了啊。”北墨染没有说谎,当然累了,穿越至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是她之前发挥多少想象力都想不到的,这一切为什么要她来经历呢。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圈住了司冥寒的腰际。 “你放心,这样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但愿如此吧!” 北墨染醒来的时候还是深夜,司冥寒没有抱她上床,而是任她伏在闻人千依的床边,替她披了薄毯以便她随时可以照顾娘亲。 她不禁低下头痴笑起来,有些时候,这个男人还是很懂她的,这种关心也不是突如其来的,平日里她也可以感受得到这个男人的另一种呵护,或许不明显,却是属于他自己的方式。今夜却不知怎么的让她又是一阵感动。北墨染裹紧身上的薄毯,环顾四周,并没有瞧见司冥寒的身影。她起身向屋外走去,直接撞入了迎面走来的司冥寒的怀里,笨拙的样子让他不禁勾起了嘴角。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王爷。”北墨染向他亮了亮自己指间的银针,其实话中的几丝嗔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司冥寒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很多事情都在发生着变化,或许当局者甚迷。 “带你去看看今晚的星星。”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司冥寒就已经卷着她坐到了屋顶上。 “王爷,你今夜才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决定。”望着满天繁星,北墨染彻底放弃了和司冥寒的置气。屋顶的确是个好去处,在现代看不到的东西在这里却一清二楚。 这漫天的繁星中,一定有很多的星座,许多星星逐个相连而成一定的形状,她不懂,但坚信那是某个星座。而北墨染只认得北斗七星,好像在现代,那个最久远的回忆中,有着这样一段。 是她的母亲,和她走在类似的星空之下,她牵着母亲的小拇指走着,听她温柔的声音说,那就是北斗七星,像一个勺子。 “你看,那是勺子的柄,是吧?”北墨染挤了挤身旁的司冥寒,给他指向了北斗七星。 “你真的是变了许多,染儿。”司冥寒笑了笑,“不知什么时候起,你的眼中,总能看得到许多不一样的事情,你的脑海里,也多了许多。” 傻子也可以听出司冥寒语中的温柔缱绻,估计还带了一丝宠溺。气氛变得奇怪起来。 “你要不要听歌,我给你唱一首。”北墨染忽然起了兴致,也算是打断司冥寒预想的发展趋势。她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眯起的眼睛里映着司冥寒有些呆滞的面孔。 不管眼前人的呆滞,北墨染自顾自地唱起了歌,是旅行者乐团的《逝去的歌》,穿越之前她最爱的一首歌,每当遇到了烦心事,她都会听这首歌,其实她唱歌一般,不过现在,没什么东西让她听这首歌了,只能自己唱来听听,心情舒缓很多。 古代人的生活说无聊,其实也算是另一种轻松,没有工作的压力,家庭的负担,岂不是也很好吗,如果抛却如今深陷的阴谋泥淖,这的确是一种别样的生活。 两个人,屋顶,星空,多浪漫。唱完最后的歌词,司冥寒仍在回味着刚才的旋律,很奇怪的曲调,却动听之极。 “司冥寒,我要把前朝密钥,给他。”北墨染目视前方,并不看他,说着这句不相关的话。 “你知道了吗。” “除了他,没有别人了吧。” “我要睡了。” 司冥寒抛下这句话就起身飞下了屋顶,真的,去!睡!觉!了!北墨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果然是他的作风。 翌日。 京城大街小巷便穿出了寒王妃昨日在宫中为救驾不幸被刺客刺死!当朝天子赏赐寒王黄金千两,珠宝百担。明日便将寒王妃尸体送回寒王府,由王府出殡。届时皇帝将亲自出席。 司冥寒与北墨染听到这消息嗤之以鼻,也因此,北墨染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再来一趟这皇宫。 司冥寒在王府里照顾娘亲,并未离开。北墨染劝阻了好一会才打消了司冥寒欲跟来的心思。毕竟,这毒也不知是发作几日!昨日娘亲体力不支,加上司冥寒反应快打昏了娘亲,这才免去一场打斗。 发誓,这明黄色充斥眼球的地方她不会再来了,毕竟每一次在这里,她的心都是沉着的。如果让她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一辈子,她真的会疯掉的。 皇帝经过昨日一事,今日并未早朝。那么,便是在养心殿批阅奏折了。 她步伐轻缓地走入殿中,瞧见皇帝握笔的手一滞,眼神轻瞥一侧,支开了身边的太监宫女,只留他们二人在内。 可不是吗,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人们总是喜欢遮掩自己丑陋的面孔。 “北墨染,你似乎将我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呢。”皇帝轻嗤,目光轻佻地望着她。 “本就是一家人。别废话,我来,是向你讨解药的,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当成自己的家为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死在了这样的家中!北墨染冷哼一声,危险的眯着双眼。 “哦?昨日那般猖狂,今日怎就这般态度?”他大笑起来。仿佛眼前的女子所说的话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觉得,凭什么,能从朕的手中得到解药呢?” “你几年前便开始谋划,如今我将这个机会亲自奉上,你莫不是还要玩什么花样?” 看着他脸上笑容僵在了那里,北墨染方才觉得可笑了起来:“何必废话!你要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别玩什么花样了。”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上方扭曲的脸,北墨染淡淡的开口,“这前朝钥匙,在我手上。想必你也知道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解药 第二百八十二章 解药 皇帝瞳孔一缩,她竟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谋算!不论如何,现在前朝密钥注定是自己的!早知闻人千依那条贱命就能换来钥匙,自己何必煞费苦心! 不过短短一瞬间,皇帝恢复了之前的自大,却难以掩饰此时内心的焦躁:“朕劝你不要玩什么把戏,毕竟,你娘的命,只有一条。” “我自然知道。你也应该明白,我娘的性命在我眼里,比这破密钥珍贵千倍!”北墨染冷笑道。 “这么轻易?司冥寒会如此放任你过来交换?莫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慢慢走近北墨染,临近她五步之遥时停下了脚步,有些狐疑地望住她。 北墨染轻笑,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会同意,这次来找你,我并没有告诉他。而你,尽快下定主意。我不敢保证如果我回去晚了司冥寒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说呢,皇上?” 想不到这皇帝还有点小聪明。伤她娘亲之人,她会这般轻易就放过?也太小看她北墨染了! “北墨染,朕姑且信你一回。”语毕,他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扔向了北墨染,“这是解你娘身上之毒的,至于蛊嘛……则要我拿到密钥之后才能给你。” 北墨染接住瓶子靠近鼻前闻了闻,确定无误后收了起来,心中唾弃皇帝的狡猾:“待我娘亲身体稍有好转,自会来找你。”转身便离了殿。 这并非是西域的蛊毒,她自然知道,不过看皇帝的样子,究竟是知不知道,解蛊,需要以下蛊的意欲使人血肉为引呢? 回到寒王府的时候闻人千依已经醒了,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昨夜自己所为。刚见到北墨染就急切地问她,为什么府内的人丁全都换了。北墨染不知道到底该不高告诉娘亲这件事,眼神示意司冥寒说两句,谁知道他竟无视她的眼神。 “娘亲,事情是这样的,冥寒觉得,这府上的人啊,都太丑,不适合在您修养的这段时间出现,都被他转到其他府中了。”北墨染冲他笑了笑,“是这样的吧?” 司冥寒瞧着她言语中少见的调皮,忍俊不禁,这才张口对闻人千依说道:“是这样的没错。” 闻人千依闻言笑了笑,她自然不信这话,却也并未多问,这两人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她,既然没有告诉,那也定是有他们的理由。 “娘,不用管这些了,你快过去,我替您再查查身体。”果然撒撒娇还是管用,有些事情只要大家都不说破,都会成为永恒。 北墨染悄悄塞给司冥寒那瓶解药,示意他待会儿混入药中一并给娘喝了,而她则是扶着闻人千依坐到了桌前。 闻人千依的脉象其实是稳的,这便是皇帝的恶毒之处,给他们带来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北墨染对那瓶解药是毫无疑心的,一个越是贪婪的人越是不会吝啬这样的付出。闻人千依的病是在半年前患的,而此类蛊毒则是要混入药材中才可以做到不被察觉,可想而知,皇帝从那时就有此念头,实在细思极恐。 “娘亲,你说,一个人的贪婪,究竟有多么可怕呢?”北墨染喃喃自语道,眼里也失了神。原来从古至今,其实说白了,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贪婪。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会越多,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最难懂,等真正懂了,其实已经来不及了。 “染儿,你在说什么?”闻人千依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试图让她安下心来。 “没什么,娘,我胡言乱语呢。”北墨染笑了笑。 “寒儿呢?”闻人千依从刚才就没见到他了,四处打量。 “王爷?王爷去给您煎药了。” 闻人千依笑了笑:“你啊,怎么能让他一个男人去做这种事情呢?” 北墨染耸了耸肩,并不在意地也笑了起来。 绿言得了自己的吩咐去办别的事情,红石亦然。如今这煎药之事,不能依托外人,自然就由司冥寒亲自去了。 闻人千依的身体其实用不了太多时间就可以痊愈,蛊毒则要再过半个月才会发作,而皇帝定是得过上一段时日才会来向她讨前朝密钥。这期间,似乎可以做的,很多呢。 不一会儿,司冥寒端来了药,看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竟干起了下人的活,鼻间还有几抹烟灰,满身的中药味道,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药缓缓走来,生怕有什么闪失的样子,北墨染心中又是一暖。 感受到北墨染的目光,司冥寒把视线从药上移了过来,冲着她神秘一笑,示意她已经将解药混入其中了,竟是有些调皮味道。 果然,不论是北墨染自己,还是司冥寒,这样的人们,都逐渐鲜活了起来呢,北墨染笑了笑,起身接过了司冥寒手中的药,递给了闻人千依。 此时,下人来报:“王爷,宫里来人了!” 北墨染与司冥寒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怕是那上官琳儿的尸体送来了。 “娘,你喝药。我随王爷出去看看。”北墨染安抚了闻人千依,与司冥寒一起出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寒王妃护驾有功,特赏……命寒王务必厚葬寒王妃!下葬之日,朕将亲自到场!钦此。” 司冥寒接过圣旨,北墨染命绿言递给公公打赏,道:“辛苦公公了。” 无论如何,这做派还是要有的。 闻人千依自然听闻了此事,上官琳儿怎么死去的并未多问。这白事在她的坚持下,由她亲自操办。 出殡之日,皇帝果然前来。 “北墨染,前朝密匙明夜我派人来取,你最好识相点。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闻人千依……”皇帝阴测测的威胁道。 “那是自然,恭候大驾。” 北墨染选了件梅花纹纱袍搭在缕金挑线纱裙外面,头发倒是没怎么变化,依旧随意轻绾着,坐在镜前慢条斯理地点唇描黛。 让皇帝等,从哪个时代看,她都是第一人。 先前皇帝派暗卫来通知她今夜来取密钥,到她现在去厅内迎接,已过去了三个时辰。 月黑风高,什么事都好做。 府邸上下烛芯都被掐了去,唯留厅里一盏,依稀传来几声夜鸟孤鸣声。或是因为灯光俱灭,今夜的月光似乎格外清冷。 司庆楠早已面色铁青,暗黄的灯光晃在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可怖。而他藏觅在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青筋爆出了。 区区一个黄毛丫头,居然如此嚣张,不过是有几分本领先他一步拿到了密钥罢了,竟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哼,过了今夜,她定会失去一切,包括那面如枯槁的娘亲。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怪人之威 第二百八十三章 怪人之威 而他,司庆楠,将会永远真正拥有这江山,真命天后?等他地图密钥均握在手的时候,纵是出现一百个,一千个,又何妨呢? 想到这里,司庆楠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险,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司冥寒将他的神态尽收眼底,心底满是嘲弄,今夜,究竟会如谁所愿呢?司冥寒眼神轻瞥,瞧见了帘帐旁挽着闻人千依走来的北墨染,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今夜的染儿,好美!不同于平日的简单素净,今夜的她,格外动人。额前一抹紫色花钿置于那张稍加粉黛的脸上,映着这身梅花纹样纱袍,更是夺目。月色清冷,厅内独留的灯盏光芒摇曳,显出她平日罕见的几分婀娜。 皇帝纵是平日再不屑于北墨染,今夜却还是被她惊艳到了不少,可惜这女子,硬是阻在了他拥有天下的路前,而挡他路的人,都必须消失。 “哦?北墨染,终于肯腾出时间来见一见朕了吗?”皇帝不急不缓地说出这句话,却好似咬牙切齿,想要将她活活吞下去一般。今夜,只要过了今夜,他便可以毫无畏惧地,安心做他的皇帝了。 “皇上说笑了,墨染只是区区寒王妃,又怎敢怠慢您呢?”北墨染轻笑,言语里竟多了丝千娇百媚。她扶闻人千依坐到一旁,随手理了理耳边碎发,好不悠闲。 闻人千依则是从进入大厅到坐下来,面色阴沉,即是懊恼又是担忧,面色却是比起从前来,好了不少。 “呵,废话少说,这里并无外人,只要你将前朝密钥交予我,我自会给你娘解蛊。”司庆楠尽显焦躁,看来他已等不及了。 那么,就是现在。 北墨染轻步走向皇帝,缓缓从袖口逃出装着密钥的盒子。眼前的司庆楠哪里还有半分皇帝的姿态,一把抓住了木盒,后退几步远离了北墨染,大笑了起来,模样甚是癫狂。他终于,真正得到了天下,这天下,终于是彻彻底底属于他的了! 司庆楠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满手的汗水浸湿了盒子的边缘。他几乎是颤抖着手拿起了那个自己争夺已久的前朝密钥。 其实这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他皇帝明晃晃的黄色衣衫之外的最大的一颗定心丸而已。 从此往后,他再也不必担忧,不必焦虑。这天下,完完全全成为了他司庆楠一个人的了! 一旁的闻人千依见状深深吸了一口气来,却是一语不发,看着北墨染的眼里满是担忧。 北墨染却是满脸平静,看不出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皇上,密钥如今已在您手中,那我娘的蛊是不是……” 北墨染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司庆楠一阵狂妄的笑声打断:“北墨染,既然你医术那么高明,那你觉得,朕真的会委屈自己来帮这老女人解蛊吗?哈哈哈哈哈,实在愚蠢!朕早说过,你不过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和我比……咳……”话未说完,司庆楠却开始抽搐了起来,与此同时,从八方黑暗里涌出一大批暗卫围困住了北墨染几人。 “和您比……怎么呢?”北墨染轻笑了起来,面前的皇帝却是满脸贴满了豆大的汗珠,嘴唇已呈乌青,好似中了什么毒一般,折磨得紧。 “皇上,这做人呢,不要总是想和谁去比较些什么,有一个道理您或许懂得太晚了。” “染儿!”身后传来司冥寒的声音,北墨染刚回头便看到一个曾在牢中所见到的“怪人”向她扑来! 北墨染左右闪躲不及,眼看怪人马上要扑向她来,司冥寒已是一剑刺向了“怪人”心口,暗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散发着阵阵恶臭味,其中仿佛夹杂着某些药物的味道,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惹得北墨染一阵皱眉。 看着眼前“怪人”倒了下去,北墨染才松了口气,司冥寒大步走来环抱住了瘫倒在地上的她:“染儿,放心,没事了。” “我怎么会有事,王爷放心便是。”北墨染望着他。刚才一瞬,连她自己也未曾想过的慌张涌上心头,忽然间,她似乎是那样地惧怕死亡,好像知道自己死后,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会多么痛苦的时候,自己更加难受。 突然间觉得,真的不想,和他分开。 “呵,好一出伉俪情深。”一旁的司庆楠发出一声冷哼,他不知缘由地浑身抽搐着,心想定是着了这女人的道,眼里尽是狠辣,“你们是逃不掉的。” “我不会让你伤到染儿一毫的。”司冥寒面色冰冷,眸里竟也有了几分猩红,裹紧了怀中的女子。 “王爷,你看。”怀中女子轻声说道。 司冥寒回头才看到,方才被他所刺的“怪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心口的伤痕早已不见踪影,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而他的身后,出现了数十个,一模一样的“怪人”。 “王爷,你去对付他们,我和皇上聊一聊,或许更合适。”找出其中奥秘之前,“怪人”是永远也消灭不完的,可司庆楠却反而比这些“怪人”容易对付,毕竟它们如同死士却不会死,纵是如此,却也是听命于司庆楠的。 “哈哈哈……”身后传来司庆楠狂妄的笑声,“北墨染,我劝你不要再耍花招,说,你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司庆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起身扑向了北墨染,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与此同时司冥寒陷入了与“怪人”们毫无止境地打斗中。 “染儿!”诸多“怪人”纠缠上来令他无法脱身去解救皇帝手中的北墨染,司冥寒撕心地大喊着她的名字。 “皇上,你真的觉得,杀了我们,你也会活下去吗?”北墨染瞪着司庆楠的眼睛,缓缓说道。 皇帝此刻已是满脸的汗珠不住滴淋,听到北墨染此话竟是不由一阵抖擞,“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掐着她脖子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哪里来的力度呢,北墨染轻松将司庆楠反扣在地上,而周围一群暗卫也早已被绫罗剑雨所伤,动弹不得。 看来最棘手的还是,这些奇丑无比的“怪人”啊。 北墨染心想控制了皇帝,这些“怪人”也自然不得不停下,孰料此时一旁却传来了闻人千依的叫声,闻声望去,她竟已被三头“怪人”围困住,北墨染不得不暂且放开皇帝前去救她。 一阵绫罗剑雨,暂且停下了“怪人”们的行动,北墨染将闻人千依带到一旁暂且安全的所在,此时司冥寒也赶了过来。 北墨染望着他们眼前杀不尽的“怪人”,心中不由地一紧。这怪人的长相像极了普通人,但怪异的动作却令人心生寒意。 “拿命来吧!”那群“怪人”们似受了掌控般阴森一笑,慢慢向北墨染等人走去。 北墨染挡在他们前面,眼神凌厉的看着那群“怪人”,他们全身溃烂却极其强壮,看似强大,但却不知其真实能力,但仅是“杀不死”这一点,就足够棘手,这样下去,不被他们杀死也会累死! 第二百八十四章 皇帝中毒 第二百八十四章 皇帝中毒 北墨染转过头轻声对司冥寒道:“先帮我照顾我娘,我来会会这怪物。” 司冥寒听后立即阻止北墨染:“染儿,稍安勿躁,你看着娘,我去。”说罢,正要向那“怪人”走去的时候,“怪人”发出了怪叫声,那声音如雷贯耳,难听至极,他们都捂上了耳朵。 北墨染看向离她最近的“怪人”,他正面目狰狞地看着她,气氛异常的紧张。 忽地,一阵诡异的风熄灭了大厅内仅有的一盏油灯,大厅之内瞬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在黑暗笼罩中,北墨染心中紧张了起来。 “染儿,你要小心。”闻人千依担心地叮嘱,北墨染微微颔首。 僵持了这么久,那“怪人”全然无动手的念头,只是不停地朝着他们扑来,这让人很是生疑,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忽地,又一阵诡异的风,吹散了天空的乌云,月光透过门外撒进大厅,照着厅内的每个人。 “受死吧。”只见那“怪人”大吼一声便直向北墨染冲来,北墨染连忙闪躲,跳到了“怪人”的后面,正要出招,谁料,那怪人一个转身向她冲来,用他那溃烂的手想要抓住北墨染,北墨染眉头紧蹙,使出了绫罗剑雨,那些银针如雨点般像那“怪人”飞去,怪人还没来得及闪躲就已被扎的千疮百孔。 见此,北墨染冷笑道:“我的绫罗剑雨,还无人能躲过,今日你便是来受死的。”语毕,正要使出下一招时,只见那“怪人”怪吼一声,扎在他身上的银针随着他的溃烂之体被逼了出来,直直飞向北墨染,北墨染心中一惊,闪躲了过去。 “居然这么厉害!”北墨染喃喃道,心想如此下去绝不可行。能够结束这样局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司庆楠。 司庆楠在一旁阴笑着,他就等今晚,今晚一过天下都是他的,当然这才是开始。 北墨染屏住呼吸慢慢走到“怪人”后面,正要出招的时候,只听司冥寒大喊道:“染儿,小心后面。”还未等北墨染转过头去看,她已被打倒在地。 又来了一个“怪人”,司冥寒眉头紧蹙,他焦急地看着北墨染,想过去帮忙,但又怕司庆楠对闻人千依不利,罢,只好先看看,等候时机。 北墨染被打的人全身酸疼,她艰难的爬起来转头看向那个“怪人”。这个“怪人”跟刚才那个不同,他虽然看起来瘦小,但手劲很大,刚才那一掌打的自己浑身乏力,想动弹都很艰难,但现在形势逼人,她以一敌二必须站起来。 两个“怪人”一前一后围着北墨染,又开始发出了攻击。北墨染起跳腾空,使出了绫罗剑雨,只见银针向四处飞散冲着那两个“怪人”身上扎去,但却丝毫没有反应。她心头一狠,抬起腿从上而下直踢那两个“怪人”的天灵盖。 “不要啊,染儿!”司冥寒看到了“怪人”的动作大喊。 等北墨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被两个“怪人”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瘫倒在地。 此时月已向西,厅里却是敞亮之极。 时间差不多了。 北墨染看向刚才还在狂妄大笑的司庆楠,果然不过几秒后,他面色一沉,倒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所有的“怪人”均停下了动作,呆滞地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僵了下来。 “呼——”这场恶战总算结束了,要是再继续斗下去,怕是连她也无法掌控了。 “染儿!”司冥寒扶着闻人千依走了过来,每个人都尽显疲惫。司冥寒反复查看着眼前的女子,终是一把将她圈在了怀里。如此关键的时候,他居然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娘亲别怕,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北墨染冲他轻松一笑,眼里充满了疲惫,拍了拍闻人千依的手背让他放心。 司冥寒瞧她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有些不支,苦笑一声抹去了她额前的花钿。 “王爷果然聪明。”此时此刻北墨染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心想司冥寒一定也已经猜到了她今夜所做的一切准备。 那装有密钥的木盒上,早已被她涂上了精心准备的高级麻药,这种麻药唯有和她身上所缀的梅花纹样上所喷洒的药物以及额前花钿所沾的药粉同时存在,再加上受药者本人的汗水相结合才会起作用。不过施药后多久会发作,这是难以把握的。 看今日情景实在令她后怕,看来这高级麻药还得要她再去多加改进才行! 北墨染还满脑子思考如何改进麻药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一阵清冷的女声。 伴随迎面走来的女人一起的,是通天的火光。一群侍从举着火把冲进了府中。 北墨染望着四下满不和谐的色调,轻哼一声看向来人。 “妾身恭迎太后,太后来的真是时候。” 太后冷眼看了看不远处晕厥过去的皇帝以及僵住的一群怪异模样的人们,冲北墨染勾起了嘴角:“北墨染,你果然不让哀家失望。哀家亲临你这小小的寒王府,竟是看到了如何精彩的画面呢。”语毕,太后挥了挥手,随行的几个侍从前去带走了皇帝,将遗落在一旁的装着密钥的盒子递给了她。 “今日之事,哀家将彻查到底。寒王与北侧妃便先候着吧!”说罢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不留北墨染去作何答复。 皇宫内。 “这种毒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让皇帝一直昏迷不醒,脸上还有一直散不去的黑雾?” 宫中的御医们开了许多次大会,却也没能商讨出结果。每个御医对此束手无策。 “今日你们若找不出皇上晕倒之因,全部拉出去斩了。”太后看着躺在床上的司庆楠,眼里满是焦虑,她很担心她的楠儿。 “禀太后,臣几个仔仔细细查了皇上的身体,还是无从知晓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皇上昏迷。”太医的声音弱弱的,深知太后脾气暴虐,可他们都是皇宫上下精挑细选的最为优秀的医者,无一人能够查明。 “废物!”太后气极踹了太医一脚,一声哀叹。 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麻药,他们不知道麻药会使人麻醉,一直认为麻药是一种毒药。 而北墨染的麻药就更特殊了,其症状看起来和中了非常严重的毒差不多,宫中的人们在听说了麻药之后,心里非常害怕,生怕这种“毒气会找到自己身上来”。 眼看皇上马上就要不行了,此时一位御医壮者胆子开口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听闻北侧妃医术了得,不知,不知可否将北侧妃请来?” 皇帝处于迷蒙状态,隐约听得北墨染的名字,吃力的开口:“不,朕,朕要杀了她!杀了……” 天已呈鱼肚白,太后顾不得多想,皇帝会如此怕与北墨染这丫头脱不了干系!可为了保住皇帝的命,别无他法! “来人,快马加鞭,唤北侧妃进宫!” 第二百八十五章 治病 第二百八十五章 治病 清晨。 人到了清晨似乎总会容易被惊醒,方才还在睡梦中的北墨染就是生生被门外的吵闹声给吵醒的,即便门外也只是几个人在简单的交谈也还是扰了她的睡意。 北墨染慢慢睁开双眼,睡眼惺忪地四处张望时刚好有人敲门,接着便听到房外的人说道:“侧妃,皇宫里面的侍卫奉太后的口谕,说是要请您进皇宫给皇上看病。” 北墨染记得这声音的主人,是不多时才新来的一位小丫鬟,名唤阿秀。 昨夜忙了一宿,总算是来了吗?哦?看病?太后终于按捺不住了呢。 “皇上病了吗?我这就起来。”北墨染的唇角多了几分凉薄的笑意,眼底甚至带着几分玩味。 “是,奴婢告退。”得到了北墨染的回应,阿秀自然回去通报几个侍卫。 北墨染懒散又缓慢的穿完了衣服,一阵梳洗打扮过后时间自然也是消耗了不少,几个侍卫急的火烧眉毛,奈何他们又不好去催促侧妃,只能顶着“脑袋要搬家”的压力等着北墨染出来,冷汗一层又一层的往全身各个地方淅出来。 后花园内,司冥寒面无表情地凭栏而立,听着前来的下人通报着皇宫内的侍卫来人的消息,面无波澜的面色根本就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由下人退下。 司冥寒看着清晨还有露珠存留的植物轻笑了一声出来,眉目如画,春暖花开。 他就知道他那调皮的染儿留有一手,否则依照昨日皇帝势要拿染儿的命那架势,怕就算不死也会受重伤! 想必那并病不是十分的凶险,染儿自然是有应对的措施,他可不打算去凑热闹。 这一边,在侍卫们漫长而又煎熬的等待中姗姗来迟,话都没有说几句就被拉上了马车,急急忙忙往皇宫赶。 大清早就被拖上马车一路颠簸,那滋味还真的不怎么好受,何况北墨染向来都是有起床气的,若不是今天心情不错,说不准早就发飙了。不过,一想到一点儿麻药就让这些古人慌乱成一团,北墨染还是忍不住想笑。 可随即,眼底划过一丝凌厉。她的注意可不是那么好打的!想要杀了她,也不看看有没有那本事! 马车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就进了皇宫,下了马车,几人带着北墨染直奔皇上的寝宫,若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些个侍卫说不准早就人手一只地把北墨染这蜗牛给拖进去了。 一路上北墨染神情自若,嘴边还有一抹笑意,整个皇宫都人心惶惶,唯独她一人格外淡定,一同前往寝宫的太监微微抬起头瞄了一眼这个医术被几个熟人称赞到天的测王妃,怎么看都像是在幸灾乐祸,其他的他还真没看出来什么。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位穿着雍华的太后正绞紧双手焦急的踱步徘徊,她桌上的茶冷了又重新换上,换上又冷。 太后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心平气和,悲愤地摔碎了好多放在寝宫里的装饰品,地上亦是狼藉一片,此刻正有几个奴婢颤抖着身子收拾着那些物品跟易碎物品的碎片。 “还不来!怎么还不来!”随着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地上的宫女都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伏地做着求饶的姿势,只是格外默契的谁也没有出声。 看着这一群只会求饶的奴婢,太后怒火更上一层楼,再加上皇上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去请北墨染的人也没有来,更是气的直跺脚,“废物废物!都是没用的东西!赶紧再派人过去!就算绑也要把那女人给哀家绑来!” 北墨染前脚踏进了这金碧辉煌的寝宫时,便就是在这句话刚落下的时候。 北墨染顿了顿身子,饶有兴趣的目光在空中与怒火中烧的太后四目对视:“哦?那个女人?” 太后本来就因为她迟迟不到来而生气,现下亦是火冒三丈,看到了北墨染怒火自然更是抑制不住,一看到了北墨染就指着她破口大骂。 “你你……你你你……!” 似乎是气过头了,想要说的话太多,没有办法一次性说完,你了大半天,终于从嘴里吐出了一句:“你好大的胆!”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北墨染已经走了进来,站在了那一群跪在地上哆嗦的奴婢身边,用不卑不亢的语气道:“参见皇上、参见太后。臣妾斗胆,敢问太后何出此言?竟然让您这般生气,是否是臣妾做错了什么事情?” 北墨染也不是傻的,该有的礼节一样也不会落下,根本就让人没得挑。 闻言,太后的脸色变的更难看了。 冷哼一声:“呵,你问哀家何出此言?哀家的皇儿去了一趟寒王府就变成这番模样回来,寒侧妃,你该当何罪?” “皇上?” 北墨染一脸茫然地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声音并不算小,不难听出其中的诧异。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北墨染的声音,躺在床上的人迷迷糊糊间吐出了几个字:“我要杀……杀了!杀北墨……” 后面的内容不得而知。 闻言,北墨染顿时花容失色,可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她看向了太后,太后也只是视若无睹。 有些戏还是有必要演一演,北墨染表面上做的格外充足,内心却是不以为然,想要杀她北墨染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就算排队也轮不到他来杀。 太后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如梦初醒。她怎么忘记了,她的皇儿已经中毒,再不解毒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她还要跟这个女人浪费口舌?至于追究的事情,等皇儿醒来再说也不迟! “北墨染!哀家先不追究昨夜之事,现在你赶紧把哀家的皇儿治好!” 这样的语气北墨染可不喜欢,不过没关系。 “太后您想要臣妾救下皇上倒也简单,但是……”北墨染故意顿了顿,目光未移开,势在必得的望着太后。 “哀家警告你,若不是你,皇帝今日也不会如此,你没有资格跟哀家谈条件!” “哦!太后,看来你是不想你儿子活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府了。”说着北墨染就要走,刚走了几步却被太后喊住。 “你!站住!别以为哀家不能拿你怎么样!”太后气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以为仗着你这一身医术就能为所欲为吗? 北墨染看似无奈的摇了摇头:“还是先治好了皇上再说吧!毕竟不能拖,再拖下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天知道,其实这不过是配上了古代的药物做出来的带了点特效麻药罢了。 那一幅严肃认真的模样让太后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一大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一句话就让太后闭上了嘴,像是关公变脸一样立马就换上了担忧的模样,踉踉跄跄地跑到了一边抚着额头。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北冰极 第二百八十六章 北冰极 “如此,你若是先让皇帝醒了过来,那其他的便再谈吧。” 北墨染看着昏迷中的皇帝,再看看方才还冲着她火冒三丈的中年女人,心里泛起一种叫做羡慕的东西。 太后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母亲儿子。 北墨染又摇了摇头,将刚刚的思绪甩开。若不是这狗皇帝为了拿到前朝密匙,她一干亲人不会全部被灭门!幸好,她还有娘亲。这狗皇帝她都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就是了。 她走到了床边,也不顾什么就坐了下来,给床上的人把了把脉,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了原本就准备好的药品。 北墨染拿着银针在皇上的手背上插了几针,又从一瓶木制的瓶子当中拿出了一枚碧绿的药丸给他服下,可能是太累,忙完这些以后北墨染已经大汗淋漓。 太后看着汗流浃背的北墨染,心里好受了几分,虽然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怒气,但是心里还有些不虞。 太后自然是觉得她的皇儿在寒王府中毒的,寒侧妃给他解毒也是理所当然。她还没有深究皇上为何会中毒还没有惩罚寒王府他们就该谢天谢地了!一想到这里,太后的脸色又恢复了方才的冷厉。只是,她并未看见北墨染喂药的动作! 北墨染面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看上去就是那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好了,已经没什么事了。最多也就睡个两三天也就醒来了,太后您也不要担心,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看到她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太后也跟着安心了下来,不过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恩。” 北墨染将太后的模样看在眼里,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已经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感觉格外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好了。 “太后,皇上的病情没有什么大碍了,只需要连续扎针3次就会好起来的。不过……”北墨染又故意顿了顿,接着道:“不过这套针法是我在一次际遇之中得来的,会的人寥寥无几,若是不信,那后果可就不干我的事情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她都需要往皇宫里跑,不过这当然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嘛……哼,不说也罢。 “几个时辰之后,皇帝便会醒来,明日待我前来实施针灸时,我希望看到已经拟好的圣旨。”北墨染背着太后,继续说道:“太后莫不是忘了先皇?王爷他才是真正的天子。这天下,该是他的。希望太后待皇帝醒来好好说说。” 翌日,北墨染再一次来到皇宫。 此时的司庆楠,也就是皇帝,面色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只是,究竟真好还是假好,这内里可就不知咯。 “今日,我来取我昨日救你一命的报酬。不知皇帝可准备好了?” 司庆楠瞪着北墨染,半响没有开口说话。昨日响午他便已经醒来,太后早与自己说了此事。沉思片刻,道:“你自一开始我欲让你自动放弃北侧妃这名号之时,到那日我亲自去取那前朝密匙,就打好了这主意?” “是与不是又如何?”北墨染并不回答,淡淡的说道。 司庆楠冷哼一声,也罢,反正左右司冥寒也活不过几年!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圣旨无法外泄! “如此,那便给你吧。希望司冥寒有本事活到那一天。” 司冥寒是谁? 他是这个时代尊贵的王爷,也是一个活不过二十四岁的短命鬼。没有人会选择和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争什么,即使是,皇位。 北墨染正是利用了司冥寒对皇帝看似的毫无威胁,送给皇帝致命一击。而一切,都是注定的,没有一种自以为是的姿态,可以做到游戏胜利者的位置,包括皇帝。 北墨染拿着拟好的诏书走出了皇宫,宫门打开,整个世界都仿佛敞亮了许多。 门外立有一马,马上一人。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北墨染此刻却只想到了这句话。她收好诏书不急不缓地向司冥寒走去,逆着光也可以看见他难得扬起的嘴角,晌午的阳光真暖,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的线条都有几分俊逸,果然,看着一个俊俏的人,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骏马早已按捺不住同时迈开步子向北墨染小跑奔去,熟悉的姿态让她竟有些湿了眼眶。 “阿宝。”北墨染轻抚着阿宝的鬃毛,人尽皆知的一匹烈马却是另一番温顺模样。 “上马,”司冥寒向她伸出了手来,缓缓说道,“我们回家。” “嗯,回家。”一瞬间北墨染还真觉得他有了几分白马王子的感觉,司冥寒拉她坐在了他身前,调头慢慢走着,生怕牵动了北墨染的伤痛处。而坐在前面的北墨染却是多少有些不太自然,剧痛尚未散去,现在的她整个身体都是松软的,不得不靠在司冥寒的身上,而后还能传来他的阵阵鼻息,还有股子檀香气伴着呼吸传来。 “染儿,你的耳朵红了。”身后冷不丁传来司冥寒这么一句话,惊得北墨染坐直了身子,却牵动了伤处,又疼的缩了回去。 “今天,的确是有点热啊。”她故作轻松地呼扇着手给自己扇风,却惹得司冥寒一声闷笑,“那就一直热下去吧。”语毕,裹她更紧了。 这个男人,真是狡猾。 二人一个别扭一个却十分享受的样子坚持了许久终于回到了寒王府,闻人千依早已等得心急如焚,在寒王府门口来回踱着步子,瞧见二人平安无事地归来才长吁一口气放下了心来。 “娘亲!”下了马北墨染迫不及待地逃离了司冥寒的身边,奔向了闻人千依。 “没事就好!我们进去。”闻人千依拉过女儿的手向里走去,身后的司冥寒看着北墨染急着逃离自己身边的局促模样不禁笑出了声,望着两人背影却若有所思起来。 “娘,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北墨染看了司冥寒一眼,对闻人千依说道。 “此时,可是有关寒儿的身体?”闻人千依自然看出了些许来,眼看司冥寒二十四岁就快到了,他的身体其实早已开始衰退。 “没错,娘。”北墨染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我打算,去北冰极寻药。” “北冰极?”一旁的司冥寒不禁重复出口。他曾在书中见到过有关北冰极的记载,是块孤岛,上有仙山,传说长有无数珍贵的药草。曾有许多人试图上山寻求宝药,却均受到了各样的险阻,无一生还。且山上毒瘴环绕,更多的人还没有靠近便会中毒而浑身溃烂而亡。 “没错王爷,正是北冰极。”北墨染却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 出发 第二百八十七章 出发 “我不会让你冒险的。”司冥寒早已冷下了脸来,他绝对不会让染儿去送死,纵使她医术再高明,面对这样一个未知的方地,也是万分危险的。 “说什么话,不是我去,是我们一起去。”北墨染笑了笑,一旁的闻人迁一却一直不语,望着北墨染若有所思。 “王爷不必担心,我既然说去,就一定会做好一切准备。但这解药的确必须采后即食,片刻都不能搁置,所以还得委屈你和我走上一遭了。” 司冥寒不语,北墨染的确懂得许多他闻所未闻的东西,医术了得,但此行充满未知的凶险,谁也不敢保证…… 此时一直沉默着的闻人千依却张了口,问道:“打算何时启程?” 北墨染一怔:“明日启程,一刻也不能浪费。” 司冥寒早已蹙起了眉头,看向北墨染却得到了她一个点头。让他放心吗,怎么会放心,他的身体,谁也不知会在什么关键时候掉了链子,怎可做到保她周全? “好。”相比之下,闻人千依却是淡定得出奇,仿佛即将去冒生命危险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应了一声后,闻人千依便起身走了,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不一会儿,闻人千依回来,手上握着一枚银针。与北墨染平常所用不同,要更粗一些。 她把银针交给北墨染,轻声说道:“如若有人恶意为难你们,便把此针给他,他自会明白。” “娘?”北墨染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她娘居然认识北冰极的人吗?!司冥寒同样也是一怔。 “你且去罢,想知道什么,方可听他所述。”留下这句话,闻人千依便回了房去。 娘亲口中的“他”是谁,这银针是个什么物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不得而知,兴许这一次北冰极之行,他们也能够收获良多。 翌日一大早他们便启程了,司冥寒担心染儿身体,却看到她好似休整一夜,恢复了不少,又是满脸的坚定,便不再多说。 北冰极是孤岛,需他们二人驾马向南沿着附近海域一直走,再改船而行。驾马不过三天,乘船却要整整八天方可抵达北冰极岛。临近岛屿之时已是瘴气弥漫了,撑船的小哥不敢再靠近,行进确也十分困难,且不说瘴气有毒,仅是所行之路他们都看不太轻。 北墨染却轻松一笑,抛给撑船小哥一个奇怪的面具,说道:“小兄弟只管前行,带上这个面罩,这些瘴气不会伤你一毫的。”语毕亲自给司冥寒戴了上去。 这是她仿照防毒面具做了个简单的面罩,样子奇怪了点,但效果是一样的,她给其中又多添加了些能解些小毒的草药,足以他们支撑住。 小哥收了银两又听她这样讲,看着面罩不明觉厉,于是戴上了面罩继续前行。 司冥寒硬是被拉过去带上了面罩,看着小哥的样子心想自己定也是百般古怪,却发现北墨染自己却没有戴。 察觉到司冥寒的目光,北墨染耸了耸肩道:“时间紧迫,我只做了你我二人的,没想到却把撑船的人忘了个干净。” 闻言司冥寒立马扯下了面罩想给北墨染戴上,却被她一把又套在了自己头上。 “没事的王爷,我自有办法抵抗瘴气,马上就快到了,这一小会儿没事的。”北墨染给他固定好面罩。当然没事,连雾霾她都不怕,还在乎这些吗?她给自己施了几针阻碍住了瘴气的侵入。这当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时间长了,反而对北墨染的身体不利,之后的路程还需要依靠面罩,现下只希望小哥能撑快点了。 不一会儿便抵达了岸边,小哥卸下之前拴在船上的另一片小船,供他们回来时用,然后便立马离开了北冰极。 北墨染笑了笑,这地方竟然这么令人生畏吗,一切都可以用科学与自然来解释清楚,虽然至今她并不清楚自己能够穿越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坚信,眼前的一切,都不能给他们带来威胁。 她准备戴上小哥递还给她的面罩时却被司冥寒拦了下来,替她带上了另一个,而司冥寒则戴上了刚才小哥卸下来的。 满满的檀香味袭来,甚至冲散了原有的药草味道,北墨染不禁笑了笑,这个男人,真不知该说他贴心,还是小气了。 北冰极是由一片竹林和一座小山构成的,虽说是小山,但其实却还挺高。穿过竹林容易,爬上山,却不那么简单了。 “王爷你看,这个向含羞草一样的小草,其实叫做青芷,只要人们微微碰触一下,它的叶间便可以瞬间生出毒素来,而这些毒素,只要千分之一,便可要人性命。” 北墨染拉住司冥寒的两只手,并非为了刻意的暧昧,只是司冥寒从未到过如此地方,周围的一切充满着危机,他却毫不知情。 “书中有记载过这样的草,据说是感应体温后传播毒素的,从未见过,没想到竟是如此一株小草。” 北墨染好笑的看着他,什么都是书上写的,要是她把周围的一切毒花毒草都一一向他展示一番,他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的。 “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去寻个山洞,这山堪比一座毒山,估计是没什么猛兽了。” 司冥寒表示同意,跟在她的一侧,望着面罩内唯一显露出来的眼睛,脑海里又闪现出了当日她做手术的情景。现下她拉着他的手,却没了上次马上的局促,满是认真与坚定,不得不说,正是这样的北墨染,深深吸引着她,不管从前懦弱的北墨染究竟去了哪里,这样的她,才更让他移不开眼睛。 二人在山洞里点起了火堆,洞内瘴气少了许多,他们便将面罩卸了下来。出来时司冥寒执意让她披上的软毛织锦披风早已经被水汽沾湿,挂在了一旁,北墨染念到等它被烘干了些,夜里当被子也是不错的,却被司冥寒取笑说用这么贵重的披风当被子,她也算是唯一一个了。 两人却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皇宫内。 司庆楠身体已经渐渐好转,殊不知这只是北墨染那味毒药制造出的假象。 这毒药会在七七四十九天內不断毁坏人体机能,但表面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差别,精神反而越来越好。 一身明黄色的袍子,高高束起的头发。司庆楠的双眉紧促,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儿,平时不声不响,现在却是自己皇位最大的要挟!那道圣旨……哼!他迟早会让它变成灰烬。 北墨染要了圣旨又如何?司冥寒的身体非一日之寒,想要解毒?他就让你们有去无回! “来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救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救人 北墨染这一夜倒是好眠,只是奈何司冥寒还是不放心,睡得并不踏实。所以,北墨染一起身,他也就醒了。 两人相视一笑,倒也没有什么扭捏。 “醒了?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水,咱们将就着洗洗。” 司冥寒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却跟了北墨染一起。毕竟这北极冰很是危险,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北墨染找了一处干净的水源,两人灌了一水囊的水,才就着水潭洗了洗,吃了些干粮。 “恐怕再往里走会更加危险,你跟着我,不要乱碰这山上的花花草草。” 司冥寒知道北墨染的本事,自然也不拒绝。上山飞路,除了那些有毒的花花草草,倒也没有更多危险。有了北墨染的提醒,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 虽说这北冰极是一座孤岛,但架不住这里药草之多。有心之人在防备之下,在岛的边缘开设了客栈。每日吃食均由内陆运送而来,这代价自然也是极高。 所以不少人都是选择在周围将就一晚。而司冥寒与北墨染,两人一开始并不知晓那船家所停泊的港口并非客栈所在之地,故而才有了先前两人不得不在山洞将就一晚的事情。 “你看,前面是不是有两个人?” 顺着司冥寒指的方向,北墨染果真看到两个人躺在地上。打了个眼色,两人才冲了过去。北墨染摸了摸他们的脖子,尚有心跳。 有仔细检查了一番,才确定他们只是中毒了。这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能走到这里已然是奇迹了。 掏出解毒丹,塞到两个人嘴里,北墨染和司冥寒便在一旁做了下来。一则,休息。二则,等二人醒过来,他们也好问问路,看是不是有什么有利的消息。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也就醒了。两人倒也不糊涂,看着北墨染和司冥寒二人,方才道,“多谢二位,可是你们救了我们?” “自然。你二人为何会在此处。” 那女子眼神一暗,对于救命恩人,她也不好意思隐瞒。 “我名苏卿卿,他是我的哥哥苏卿易。此番真是多亏二位救命之恩!” 此时,北墨染和司冥寒才知道,这两人,本是山下那个镇子里一户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小姐,世代做医药生意。只是,父母早亡,家中便被叔叔和婶婶管着。 现在哥哥已经成年,自然想要拿回掌家之权。可是,叔婶却告诉他们,进这北极冰历练,并采回一株药草,便能将家产都交给哥哥。 妹妹自幼也熟读医书,这次自然是跟着哥哥出来。 被墨寒接过他们二人手中的图纸,那幅画果然也就是他们要找寻的药草!北墨染轻笑,“那你们可有找到这株药草?” 想来也是不谙世事,这药草出名的难寻。据说只有妙龙大师二十年前曾经得到过一株罢了! “恩人,我仗着自己对毒草的熟识,已然跟兄长在这山中转了一圈,这外围并没有找到药草。” 司冥寒原本亮起的眸子又有些暗了下去,北墨染安抚的看了他一眼,这里没有找到这株药草,其他地方也一定会有。 “外围?那内里怕是你们二人也进不去。”司冥寒还是有些不死心,若是可能他还是想亲自去找寻一遍的。 “两位恩人,这山中外围我兄妹二人都找遍了,那便是前面那片毒雾林,传闻只有进去,才有可能进入内里。”苏卿易张红了脸,摆摆手,好意的提醒道:“二位恩人若是进去,可少不得废一番功夫。这毒雾林,哎……” “那毒雾林可能进去?” 那妹妹摇了摇头:“我们也以为能进去,只是,我哥哥也仅是衣角碰到那雾气变成了这个样子。” 北墨染拉过那衣角,一看,脸便已经有些黑了,看来他们说的并不假。那毒雾着实威力十足,若是不找到解决的的办法,恐怕很难进入。 看来今日即便是知道那药草真的在里面也只能放弃了。 “你二人快回去吧,这不是你二人该来的地方,让你们来这里的人,必定是想要你们就折在这山上。” 北墨染虽然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可是,那对夫妇也着实可恶,霸人家产不说,还想要将这一双儿女也葬在这北极冰上。 现如今他们也只能放弃,如今这毒雾林看起来十分凶险,没有九分把握,她不能带着司冥寒冒险! “恩人为何这样说,我兄妹二人,也是认识这些毒草的。”苏卿易不死心的据理力争,他不甘心! 北墨染眼中冷芒乍现,幽幽的撇了一眼那片草地,慢吞吞的说:“那你们可知你们身下的这片草叫什么名字?” 苏卿易一怔,低头就要掐了那草来吃。下意识的动作让北墨染给打掉了。 “愚蠢至极,你若吃下去,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她本打算让这两兄妹知难而退,谁晓得这苏卿易但是不怕死,竟然还要尝尝! 兄妹二人哪里还顾得许多,已然慌忙的站起,躲到了一边,没想到他们竟然在这厉害的毒草上躺了许久。 北墨染看了一眼苏卿易,笑道:“这毒草名唤紫青萝,若是汁液不沾到皮肤倒也好说,可是若是沾到皮肤上,便会慢慢的溃烂而死,无药可解。” “还有,别忙着退,你们身后的这株毒草若是碰到,也会要了人命的。” 那兄妹二人一惊,又慌忙的躲开。眼前这位女子虽然并看不清容貌,倒是她毕竟救了他们应该不会骗他们才对。 司冥寒哭笑不得的与北墨染对视一眼,两人倒是天真得让人无语。 苏卿卿看着北墨染与自己废话了半天,从北墨染不多的言语之中也能猜测出二人也是为了草药而来。如今肯救下她与哥哥,还如此好心提醒。 想了想,上前一步,鼓起勇气说:“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只是,恩人能不能带我们下山?我们怕……” 北墨染自然知道他们在怕什么,也只微微的叹了口气,看来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北冰极着实凶险,想来你们在那叔叔婶婶设计之下到了此时也没有银子,如果想跟我们下山,那你们便在此处等着我们。” 司冥寒任由北墨染问了那毒雾的方向,两人才顺着那兄妹二人的指的方向走去,至于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可怕,北墨染还是想要去看看,别人说的,她都不信。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要制出这妨避这毒雾林之药!有机会,定要来闯闯。 在这里有段时间了,她北墨染还是第一次遇见如此新奇之事。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刺杀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刺杀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两人终于看到了那片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雾气。 北墨染拉着想要将手伸过去的司冥寒,冲他摇了摇头。将怀中的手帕掏出,直接扔进了雾中,那手帕沾到雾气,便落在了地上,成了一片黑灰。 司冥寒哪里还敢冒险,直接拉了北墨染便退了回来。 “这雾气如此之毒,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 再不愿意,北墨染也只能点头同意。她知道司冥寒的担忧,故此也只能点点头。两人回到了原地,领了兄妹二人打算出了这北冰极外围。 “你二人可想夺回家产?”北墨染淡淡道。 兄妹二人点点头,那可是他们父母创下的家业,又如何能给了别人,而且这几年在叔父的的掌权下,药堂的生意越来越差,几乎都要关门大吉了。 “那你们就拿这两颗药丸给你叔父婶娘吃下。” “这个……会出人命吗?”苏卿易担忧的看着北墨染,尽管他们的叔叔婶婶对他们并不好,但那是他们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 北墨染摇摇头:“这两颗药只是让她们能久睡不醒,至于睡多少年,便看他们能活多少年了。” 那少年果断的接过药丸,拉着妹妹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报上了所在的县城,红瑜城。正是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乘船之地。 他们知道,向北墨染这样的高人,肯定是不在乎钱财,而爆出了家门,也无疑是让他们有难,来此处找他们,若是帮的上忙,倾尽所有也要帮的! 既然没有办法拿到草药,他们也只能先回去从长计议,总比两人的小命都葬送在这里要好。 到了岸口,两兄妹很是疑惑:“怎一路下来并未看到客栈?历来都有人说这此处是有客栈的。” 北墨染点点头:“此处是另外一处入口,我们先前来时那小哥给留下了小船,我们也不会使用,如此那便去客栈修整修整再做打算吧?” 虽说是看着司冥寒,但却是对着兄妹二人所说。此番也是顾忌他们而做的决定。 待他们四人到了另一岸口,也就是客栈所在地。回去的船却不是每日都有,若想要返回,也只能等到明日傍晚了。两人倒也不急,找了客栈,痛快的洗了个澡,想要好好的吃一顿,睡一觉,明日再做打算。 司冥寒也很早就回了房间,他也知道,北墨染这几日的确是累着了,毕竟自己不识毒草,一切都是北墨染来操办的。 许是累了,北墨染睡得极沉,连司冥寒翻窗进入了自己的房间,都没有觉察,直到他的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北墨染才浑身一僵,手已经摸向了枕边的匕首。 “别动,是我。” 北墨染的身子才软了几分,只是手里的匕首却没有松开,她隐约觉得司冥寒此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定然是发现了有什么异常。 “有一群黑衣人潜进了客栈,估计是在找我们的。” 北墨染也不敢耽搁,轻轻起身,穿好了衣服,才站到了司冥寒的身边。 “那我们现在如何?也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为了谁而来。”北墨染透过窗往外看去,淡淡道。 “不论是哪方人派来为了谁,都不能掉以轻心。以防万一现在我们也只有先到外面去了,不然惊动了客栈里的人,恐怕会引起无妄之灾。” 北墨染点点头,任由司冥寒搂着自己的腰,凌空掠去,到乐镇子外面的树林边。 “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兄弟们,动手,不留活口。” 北墨染和司冥寒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明了,这刺杀之人肯定是皇帝派来的。当初他们离开王府,自然也就想到了会被发现,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他们人多,等会儿若是敌不过,你就先走。”也不知是什么档次的杀手,但应该不会比那些“怪人”实力差才是。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司冥寒并没有讲话说完,只是他却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就这么丢下北墨染的。北墨染也不再说话,那样只会分了他的心而已,倒不如让他认真对敌,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眼看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司冥寒依旧为了护住自己,身上已经多处受伤。 此时,无风,就是北墨染用毒药,定然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索性也就不再浪费毒药,只能静候时机。 “你不要管我了,快走。” 说话间,司冥寒的身上又多了一道伤痕,包围圈已经越来越小,但是司冥寒却依旧没有放弃抵抗。北墨染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只觉得司冥寒的发似乎扫到了自己的脸上痒痒的,才不禁露出了微笑。 “快,掩住口鼻。” 司冥寒反应倒也迅速,被墨染一个扬手,身边的人已经倒了大半,也足够司冥寒突出重围了。 “快!快引他们北冰极内部上去!” 司冥寒已然懂了北墨染是做什么打算,揽了她的腰就跃上了树顶,一点一跃,已经和那些追兵拉开了一段距离。 北墨染不希望连累那两兄妹,而那些追兵自然是不能放过北墨染与司冥寒,毕竟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若是北墨染和司冥寒不死,他们便活不成。 进了这北冰极,两人的速度才慢了下来,北墨染甚至腾出些时间给司冥寒处理了伤口。而那些追兵的数量也在慢慢的减少,倒也不枉北墨染带着他们往剧毒之地乱闯乱钻。 见到很多兄弟倒下,那些人也知道这山上定是不正常,也小心起来,甚至慢慢的跟着北墨染的步子开始移动,反正他们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总会停下来的,倒也不怕跟丢了。只要给他们几乎围上去,他们保证就能将他们二人击杀。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人也越来越少,北墨染和司冥寒都是不急着躲避了,对于这么几个人,司冥寒还是有把握将他们收拾掉的。 只是将他们全部击杀时,已然到了山顶,而月光下,那片毒雾若隐若现,像是要消失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司冥寒扯开绑在伤处的布条扔了进去,那布条竟然没有多大的变化。 北墨染也不再迟疑,拿了面具覆住口鼻。才试探着向里面走了一步。司冥寒却拽住了北墨染。 “若是里面还有毒雾呢?若是我们雾大之前出不来,岂不是要……” 第二百九十章 找寻无果 第二百九十章 找寻无果 司冥寒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北墨染却相信,这雾气应该不会太厚,它只是一条保护屏障,里面肯定是安全的。 纵然白天雾气变浓,他们等到晚上再出来就是了。 “今日初几?” “十五。” 北墨染勾起了嘴角,原来他们也是被迷惑了。现在想来,他们都被迷惑了。一般的雾气都是太阳升起来后便会弱下去,如果她么有猜错的话,这边雾气正好时随着月光而变化的。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现在却阴差阳错发现了这样一个惊天的事实。 恐怕今晚就是雾气较淡的一个时间段。只是却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样一个现象,这样想来,或许雾气薄时。定然就只有今晚一晚。 “我们快进去找找,务必在月亮落下之前出去。” 司冥寒自然听北墨染的话,两个人以最最快的速度进入,分头寻找,却并没有找到那株药草。而这里面也原比北墨染想出来的大。 只是眼看月亮就要落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北墨染却不得不放弃,返回原点,与司冥寒汇合。 然而眼看着眼前的雾气慢慢的凝实,司冥寒都是没有回来。直到天完全亮起来,司冥寒才回来。看着北墨染满是歉意。 “没关系,你无须自责,要我是你,也会这么做的。” 司冥寒点点头,他真的是太渴望这副身体能好起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北墨染。正因为太过急切,他才想要赶紧找到那株药草。好让自己体内的毒早日清除。 不过,如此一夜,两人也都有些累了,北墨染找了一块相对安全的地方,两人才坐下来休息。 直到午夜,不远处的那片雾都是没有再散下去。现在北墨染也只盼望着到了下个月十五,他们能出去也就好了,不然,他们恐怕会困死在这里了。 幸好在不远处。北墨染还是发现了一片干净的水源,和一些能吃的药草。 索性两人也就不再远走,就着水潭住了下来。 被白雾包裹的区域,面积并不是很大,这一个月中,北墨染和司冥寒几乎都要掘地三尺了,依旧没有发现那株药草。后来几日,两人便也就不再费劲的寻找。只等着可以出去的那一天。 这一个月,司冥寒也越发的有些自责,只是北墨染似乎并不在意,除了前几日会和司冥寒一起找那药草,后来便是找了清静的地方睡觉。 果真,到了十五月圆之夜,那白雾才重新开启,知道现在是安全的。两人也不再急着出去,反而悠闲了几分。 “慢着!” 被北墨染喊司冥寒只惊得一身汗,“怎么了?” “你看这地上。” 按说他们现在走的地段应该就是那毒雾之上无疑,而那样可怕的剧毒,它的范围之内应该寸草不生才是,可是现在细细的看着,竟然有点点的绿痕。 两人也不敢贸然动手触碰,毕竟能抵得住如此毒雾的东西,应该比毒雾过之而无不及,或者,便是与它相生相克之物。 无论谁哪一种,现在北墨染都不能确定,它本身是不是带有毒素。 两人踌躇一会儿,又向左右查看了一番,却并没有见大点的绿植,如果有大一点的,或者北墨染便能判断这是什么药草或者毒物了。 北墨染也不敢贸然行动,带了手套,才开始下一步动作。却被司冥寒给扯住了。 “你不用……”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无事,我还有些自救的本事,不要担心。” 司冥寒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只觉得心中除了一种叫担心的情绪,竟然还有一些复杂的意味,几乎就要透体而出。心脏都不能承受一般。 “你怎么了?” 北墨染也觉察到他的异样,手下动作不停,眼睛却望了上去。 “无事,你小心动作。” 既然他说无事,北墨染自然认为他无事,也便低下头不再理他。 这草毕竟太小,北墨染自然不能只将它给挖出来,所以连带着将周遭的土也给挖了出来。想要拿布给包起来,那布竟然瞬间成了飞灰。 两人也有些震惊,北墨染看了看自己的手套,因为是特殊材质的,竟然没有事。也不得不将她原来准备好防毒的披风拿出,包裹了土和绿植带回去,或许等它长大以后,才能知道,它是些什么东西吧。 走到白雾外围,两人才见到地上有些白骨,可能是被这毒雾腐蚀而死的吧。两人心中惊骇,脚下动作去并不停。想必被派来刺杀的人,就算不死也回去了吧,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同他们玩了。 此时山上已然无人,很是安全,两人下了山,就近找了客栈清理了污秽,也不敢耽搁,乘了渡船便离开了北冰极。 没有上船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古怪,可是现在北墨染和司冥寒便觉得甚是古怪。 尽管这船上有男有女,可是个个脚步轻盈,似乎都有武功在身。两人对视一眼,有诈!北墨染与司冥寒相视一笑,只当做没有察觉,安静的靠在船头的桅杆上,闭目养神,并无动作。 立在甲板上,此时夕阳如血,很是刺眼。像是没有感觉到慢慢围上来的人一般,北墨染和司冥寒比肩而立。 “你将那船夫还有小哥们带去甲板之下,我可不想一会咱们两个要划船回去。”北墨染轻声道。 司冥寒点了点头:“好。” 司冥寒的动作,引得那些人微微侧目,虽然动作微小,但北墨染又怎会不知?就冲这群,“普通人”对于司冥寒的动作连过问都不曾问,就足以肯定这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处理好之后,司冥寒与北墨染微微一笑:“你有几成把握?” “这样问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司冥寒面色一怔,随即便笑开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够有趣的,总是不经意间能发现她的另外一面。如此娇嗔,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你们两个还叽叽歪歪的说什么,快来受死吧。” “每天被你们这些人缠着,我不是被吓死的,而是被烦死的。” 北墨染转过身,秀气的眉头微微的蹙起,夕阳之下,只觉得比那如血夕阳还要娇艳几分。 “少废话,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被我们杀死,二是自己了断。”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北墨染调侃着,像是并没有将8他们放在心上似的。 那些人微微一愣,他们还真想不到还有第三种置他们于死地的方法。 “那便是,你们死。不过我也是仁慈之人,自然也有两种选择,要么你们跳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么就是被我毒死,然后丢下船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狠手 第二百九十一章 狠手 众人脸色齐变,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提了刀就冲了上去。 北墨染在他们动的那一刹那便笑开了,很美,却更是渗人。甚至连她身边司冥寒都没有动,他现在选择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这个女人,他选择相信她。 那些人虽然诧异,不过也只当是这两个人已然束手就擒,不做抵抗罢了。 只是在他们的刀剑就要碰到二人之时,众人竟齐齐的倒下了。视线都变得模糊。 “是你们……” “对,是我们。还要感谢你们给了我们这么长时间,好让你们都中了毒。”北墨染神色一变,真是不长进。明知她会医,又怎会不懂毒? 死的话,北墨染也选择让他们死个明白。 “是那香味?”司冥寒挑眉,道。 北墨染笑笑,轻轻点头,心中都要惊叹,竟然还有人能在她的毒下坚持这么久。 那些船夫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为他们都在甲板之下。虽狐疑,但一出来就只是突然看到晕了这么多人,兴中难免惶恐。 “两位大人,这……” “怎么你们也想死?”北墨染勾起嘴角,不经意的问道。 “大爷开恩啊,开恩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船老大虽然也有武功在身,又不是不长眼之人,他们肯定是打不过这两人的。 “好了,逗你们的。他们只是晕了。”北墨染冷冷的说道,指着那些人,接着说:“不杀你们也可以,将这些人都给扔下船去,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那些船夫忙磕头谢了不杀之恩,也慌忙将那些尸体给扔进了水中,船上并没有血迹,自然也不需要做什么清理。 小哥却是不相信,暗中查探了一下那些人的脉搏。发现都不在跳动之后,惊得倒退几步。 “怎么了?还有疑问?”北墨染再开口,他们都只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连滚带爬的爬下了甲板下层驾着船,朝目的地驶去。因为,那些人。都死了! “看我做什么,这样的我你觉得很可怕?” 司冥寒摇摇头,他并不觉得她可怕,心中却更是觉得,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和他比肩而立。 而北墨染却是个矛盾体,她狠毒,却也善良。对于伤害自己的人,她绝不手下留情,可是对于那些弱小,她却又有一颗怜悯之心,让人一时竟也看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但,是北墨染就好。她,是他的。 经过北墨染的这一番手段,之后也是再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甚至其他的人看到这二人都是绕着走,这日子甚是让北墨染觉得有点无聊了。 这一路顺风顺水,两人总算到了那红瑜城。 “哼,看那一个个的表情,好像有多么的开心似的。” 北墨染想起那些人的表情,心中就有点不爽,当然这面上也是不显,只是那口气却是让一旁的司冥寒笑了:“就你之前的那个动静还想让人不害怕你不成?”说着就是一笑,笑上眉梢,妩媚异常。 北墨染呆愣愣的看着司冥寒,他,极少笑的。 “怎么这是被本王的美貌给迷惑了嘛。”司冥寒笑的就更加的灿烂了,这种情况可是不常见的。 北墨染一下子回过了神,暗自在心中懊悔,没有想到竟是有被美色给迷惑的一天。不自在的撇过了头,“谁看你了,我这是看风景呢!” 心中却是暗叹,这次的行程暴露是她早就预料的,但药没有找到,却是让她心中十分失落。 “没有想到你这也有自恋的一天呢,自恋是种病需要治,寒王还是回京之后找个大夫拿点药吧。”说着就是转身向前走去不再理会。 “哈哈哈。”这种北墨染的这行为,司冥寒顿时就笑开了,觉得这样的北墨染可爱极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北侧妃在担忧什么? “笑什么!还不快跟上!”听到后面的笑声,北墨染更是为刚才的失态懊恼不已,那张脸自己都是见了多久了竟然还会失态看的着迷,现在更是让抓住了,当成了笑谈。 司冥寒听到北墨染那口气也是不恼,反而是更觉得可爱,听到叫他跟上就是一脸笑意的跟了上去,与之并排向那城里走去。接下来的行程,自然是要换成马匹回去。 只是这路上,注定不会太平。司冥寒看向暗处,点了点头。 有了那点点的插曲,北墨染可谓是记住了这点,那去城里的一路上就是没有给司冥寒好脸色看。 此时一个长相貌美的姑娘一脸羞羞答答的擦过了北墨染,手里拿出一个荷包,欲递给司冥寒。 却不曾想,李元突的出现,硬生生的挡住了司冥寒。那姑娘倒是被吓着了,不知所措。 北墨染身后的动停了下来,挑了挑眉。 怎到了这小城小镇,司冥寒竟如此受欢迎?略带深意的看了眼李元,没有说话,接着往前走着。 李元既然出现了,那么其他人自然是到位了。 如此,也好! 而皇宫内。 “那些人一个都没回来?” “是。” 司庆楠将桌上的奏折一扫跌落地上。 “该死!这次是他们走运。下一次,哼!” 北墨染与司冥寒稍作休整,两人到了那市场之中买了两匹宝马,付了钱之后便上路。 一裘黑衣,镶着金线,简洁大方的款式穿在司冥寒身上竟是那般好看。司冥寒似意识到,这小城镇之人并不知道他的名讳,过于了热情大方。 也是没有这之前那表情,直接就是冷气外放,生人勿近的模样,一路无事的出了城门,上了马就是快马加鞭的向京城赶去。 相比之前的热闹,这一路北墨染和司冥寒二人却是一路无事。 莫不是那人转了性子?北墨染狐疑的扫视着周围,最终压下了不解。就在离京城只剩下一天路程的时候,北墨染与司冥寒最终决定在此处歇息。 “这可是最后一天了,你说那狗皇帝死心没有?”北墨染毫不在意的说着。 “呵呵,兴许呢。” 入夜,墨色的天空让这个夜晚十分压抑。三更已到,却仍是不见人影。 “莫非真的死心了?”北墨染话音还未落下,之间窗户,门,屋顶等好几处能进来人的地方通通被毁坏。 “李元!”司冥寒神色十分凝重。 很快,隔壁的房间以及隐藏在林子里的暗卫们通通现身。 “我们出去。”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轻声道。 一个轻功,司冥寒踏着房檐便出了去。 透过夜色,北墨染很轻易的认出了这批来人。 “正是那些怪人!” 原来如此!司冥寒冷哼一声:“此番是下狠手来了!格杀勿论!”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亲情牌?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亲情牌? 两人与暗卫们一齐与那些“怪人”厮杀起来。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清脆的声音响彻山林。 “这批人,似乎比起之前皇帝带着去府上拿钥匙的人等级要差上许多。” “嗯,也不知那狗皇帝打的什么鬼主意。万事小心!”北墨染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李元带着暗卫们与怪人厮杀着,尽管他们占了优势,可渐渐地北墨染发现了有些不对头。 “不好,这些人类似被人下蛊,要么死,要么不死不休!”北墨染说着将眼前的一个“怪人”一剑刺入心脏,转而开口道:“勿要恋战!速速解决,之后全部散开。” 暗卫们均加快速度,不一会,剩下的“怪人”只剩下了几个。说时迟那时快,北墨染一个上前,从身上掏出一个药瓶,洒了不少在这几人身上。 随即扔了几个给李元等暗卫,吩咐道:“这是腐蚀粉,与化尸粉具有相同作用,只是此物对活人亦然有效!你们勿要粘上。” 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环着竹林跑着,逗那些“怪人”四处追。 很快,一个接一个的发出哀嚎声,不出1分钟,几个“怪人”的尸体开始被腐蚀,渐渐的露出了骨头。嘶吼声凄厉的让众暗卫忍不住一颤。 “就是现在,动手!”司冥寒瞄准时机,对着被惊吓到的李元大声说道。 待一切解决完毕,天已经微微露白肚。 北墨染与司冥寒整装之后,这才出发。 “王爷您回来了!王爷回府!”门口侍卫老远的时候就看到司冥寒回来,派了一人向里通报做迎接准备,一人在旁等待回来,听从吩咐,然后就是向内通报。 司冥寒携北墨染回去小院,正要沐浴扫去一路的风尘。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在门外候着:“见过王爷!” 然后对司冥寒说道:“王爷,皇上来旨意宣您进宫一趟。” “宣我进宫?我刚回府,这旨意来的也真是时候。”司冥寒说着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却并不着急。毕竟面圣却也不能一面风尘仆仆的,当然也是要沐浴更衣。 “你在家等我就好。” 北墨染点点头,没说话。 打一棍给个甜枣?也不知是找司冥寒说些什么!这一棍可是够狠心的呢。 司冥寒跨马离去。没有多久就到了宫门,把马交给了一旁的侍卫,司冥寒就是跟着一名在宫门处候命的太监进了皇宫,向着御书房走去。 进入御书房却是看到皇上正看着那奏折发着呆,直到随身的小太监向皇上小声说道寒王到了,才回过神来。 “寒儿你来了。”被身边太监叫回神,皇帝回神看向门口,随身站起对着司冥寒叫道。 “参见皇上。”司冥寒一点都没有听到那句寒儿而为之动容,规规矩矩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多少次都是称呼的寒王,如今突然这么亲密倒是有点意思了。 “寒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皇帝面上亲切,心中却是冷哼不止,只要那东西一天不到自己的手中,这礼行多少,他心中都是不安稳。 说着那话,皇帝就是走下了台,走到了司冥寒的身边,然后笑说道:“寒儿这才多久没见竟是这样的生疏了,这之前你小时却是与我很是亲近,还吵着让皇叔送你东西,不给你还与我吵闹,那时的你活泼多了,这般却是生疏了。” “微臣不敢,小时却是没了分寸了。”听到皇帝的话,司冥寒却又是有礼的行了一礼,然后不卑不亢的说道,一点都是不给把柄留下。 既然想玩,就陪你玩玩好了。看谁更胜一筹吧。 “唉,朕好久没和寒儿谈心了,听说那竹园中的竹子不错,我们就是去那看看吧,朕还记得,寒儿是最爱那竹子的。”说着就是举步向那殿外走去。 “起驾!”一旁的太监也是叫喊着,看着那欲入而出的人,思绪片刻司冥寒也是举步跟了上去。 “寒儿你还记得那棵树嘛,还记得朕你七岁的时候看到那树上的时候还是有个鸟窝的,想着那里面的鸟蛋,但是调皮就是爬了上去,到最后却是下不来了,着急的差点就是从那树上摔了下来,正好被路过的朕接住了,那时为此你还摔伤了,这回去之后就是被皇兄骂了一场,怪朕没有照顾好你,却是不知寒儿当时回去有没有被挨骂?”皇帝与司冥寒小步的在御花园之中走着,正好路过一处时,皇帝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就是笑着对司冥寒说道。 司冥寒顺着皇上的目光看下了那一旁的树,听着那话也是慢慢的回想到了当年。记得当时他一直不明白他这个叔叔的一切行为,为何老是在那皇宫中与他转悠,对自己也是很好,跟他母后说说的都是相差甚之。记得他更是从小就被逼着习武,早在之前的时候那树上下不来,而之后更是差点掉了下来,而他当时被母后吩咐不与皇叔多于来往,之后竟是被那人给救了,事后受伤被母后训了一场,而第二天更是带伤蹲了两个时辰的马步。 现在是要打亲情牌了?这时候才说这些,不晚吗?呵。 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司冥寒回神对皇帝说道:“皇上不提,臣也是快忘了,那日更是把母妃给臣做的新衣给弄坏了,母妃更是狠狠的说了臣,唠唠叨叨了很久。”说着就是唉了口气,苦笑的摇了摇头。 “哈哈哈,想到当时的情形就是笑出了,正是与寒王的形象不符啊。”说着就是举步又向前走去。 这来来去去之间,竟是被皇帝勾起了之前很多的记忆,而又莫名的走到了一处荒院处,而走到这里,皇帝就是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了一会,然后转头对司冥寒笑着说道:“不知寒儿是否还记得这?”说着就是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 “这?”看着那透着荒凉的院子,司冥寒却是没有了印象,想了半天都是没有想起。也不知是想如何,竟然如此有耐心的回忆往昔。司冥寒心中十分不屑,面上却作无知状。 看着司冥寒的表情,皇帝就是晓得这是没有记起了,笑着看了司冥寒一样然后举步走了进去。 看着皇帝进去,司冥寒顿了一下也是跟了上去,而那些太监随从却是没有跟上,留在了门外,而在司冥寒进入之后竟是又好心的把那院门给关上了。 司冥寒跟着皇帝身后,然后暗暗的扫量着周围,心中默默的思量,看这周围是否有着埋伏。 这实在是想不起这处是什么地方了,与皇帝又有着什么关系,难道是皇帝接机找的借口?这是这很多人都是知道他与皇帝一同进入的,下手也是不好下的。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交出圣旨 第二百九十三章 交出圣旨 “寒儿可看出了?”走在前的皇帝走了半天都是没有听到司冥寒的动静,在那殿前的时候就是停了下来,一脸期待的问向司冥寒。 “臣愚钝,望皇上明示。”听到皇帝的话,司冥寒停了下来,收回了那来回打量的目光,老实的回答道。 “寒儿看样子是真的忘记了,寒儿且跟朕来。”说着就是举步上前,把那尘封的门推开,举步走了进去。 司冥寒跟着皇帝七扭八拐的,来回的在这殿间穿梭,没有一会就是到了一个小殿之内,看着殿中的格局应该是供奉菩萨的地方,这后宫之中信仰菩萨的也是有很多的,而经常会有这种小间。 而这时就见皇帝走到那放观音的台的一旁然后蹲了下来,并对司冥寒唤道:“不知寒儿到了这里可还记得这个情形。” 司冥寒向前两步,看着那缩在那处的身影,脑海中慢慢的与另一个小小的身影所重合,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当然记得,当时寒儿就是在这处被皇叔找到的。” 听到司冥寒的称呼变了,皇帝的面上的笑容就是露了出来,然后对司冥寒说道:“不知寒儿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记得,当时夫子突然被召走,让我们复习,但是却是集体的逃课玩了,然后就是玩起了躲猫猫,当时也不知我是怎么躲的,竟是找到了这处,在这等到了天黑竟然直接笨的出不去了,竟是在这有菩萨的地方害怕开了。 这宫中的人因为我的失踪都是大动干戈,还是皇叔听到了动静在这找到的我,记得当时我还以为皇叔是鬼拿着一旁的东西就是向皇叔砸过来,砸的皇叔头都流血了,当时皇叔正要发火,吼了我一句之后,我发觉是皇叔就是抱着皇叔大哭了起来,把那眼泪鼻涕弄了皇叔一脸一身,正要揍我,却是发现我睡着了。之后把我抱了出去,交给了侍卫才是放松下来。”司冥寒细细的诉说着当时的情景,这有一部分他也是记得有点模糊了,但若要想,他也是记得的。 而看一旁的皇帝那表情也是充满了回忆,但也是没有多久就是从回忆中脱了出来,然后对司冥寒说道:“寒儿从小时我就是疼爱关怀的,什么好的都是把它让给你,寒儿这次难道就不能把那圣旨交给皇叔嘛。” 等了这么久,皇帝的目的终于还是开口了。 只是,他像是那么容易三言两语就会乖乖交出一切,任他之意? “皇上,那旨意却不是臣下的。”司冥寒顿时又是恢复成了原来的生冷。 “只要寒儿把那圣旨给朕,答应朕不做皇帝,以后寒儿就还是寒王,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些还不满意?”听到司冥寒的话,皇帝就是从那角落站了起来,激动的对司冥寒说道。 “并不是臣想那皇位,皇上如果能堵得了那悠悠众人之口,只是当个王爷,悠闲度日又有何?”看着皇帝的反应,司冥寒也是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司冥寒的一句话却是把皇帝的堵死了,那圣旨却是他杜绝麻烦的后路而已,那朝堂之上对他有意见的却还是很多的,只是这难道就让其这么走掉嘛,那么今天的一切且不白费! 简直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 “寒王仅剩那么几年年华,也要与朕要这皇位?窥探这皇位?” “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司冥寒眼中寒光乍现,脸皮真是厚! “皇上如果对自己的能力没有自信,觉得护不住那皇位,那还能如何,左右都是不稳的,皇上如果真的担心就先在那位置上稳如泰山吧。”说着就是对皇帝不再说什么,转身按照原路离开。 看着那决然的背影,皇帝在背后按自握紧双手,久久后又是松开了,深叹了一口气,懊恼的想着。 真是不该那么轻易的写了圣旨!谁晓得这司冥寒与那北侧妃那般强悍!那么多的怪人都没有弄死他们。 慢慢的也向那殿外走去,这御书房之中却还有一沓的奏折没有批呢,而他那钥匙也在自己手中,只要稳了,立出威严,又有那宝藏,还有谁能奈何他! 这边的皇帝下定了决心,再说另一边的司冥寒从皇宫回来,回到了王府。 这在皇宫时不觉得,这回到王府也是已经天暗了下来了。而刚到府内,那一旁的管家就是迎了上来,对司冥寒说道:“王爷您回来了,不知是否用餐,北姑娘一直在前厅等着王爷回来用餐。” “怎么还没有吃?”听到北墨染还没有用膳,司冥寒的眉头就是皱了起来,那还不容易养胖了点,别又变瘦了。 “回王爷,姑娘说一定要等王爷回来一起用膳。” “好了我知道了,叫厨房再上几道热的新菜。” “是。”管家得到指令就是退了下去安排了。 司冥寒进入前厅就看到北墨染拿着一只筷子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插着眼前的一个空碗,那脸上更是透着不满。 “怎么还没吃的,在等本王嘛。”看着那小模样,在皇宫中那不好的心情,顿时就是好了起来。 北墨染听到声音顿时就是抬头看向那说话的地方,看着那张带着笑容的脸,北墨染就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坐吧,还没吃吧,这饭也是凉了,我让撤下去再让新的,你先喝点热茶休息一下。” 说着就是吩咐让把那凉了的饭菜全部撤了下去。 司冥寒笑着走到北墨染的身边坐下,看着这像女主人的样子司冥寒突然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不用再让上新的了,来的时候我已经让管家吩咐厨房再做几个新菜了。”说着就是拿过那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看着司冥寒的样子,北墨染却是不定,之前就是知道司冥寒刚回来没有多久就是被皇帝传召进了宫,她可不相信这回这么的巧,这两人还刚进府那边的旨意就是到了,可见这段时间却是被皇上一直盯着的,才能这么的快速,只是不知之前的那些事情有多少是这边的人做的。 这一会那新的菜也是端来了,北墨染也是不在浪费这脑细胞了,看这情形,怕是那事情也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既然不严重,那就等吃完饭了有什么事情再问吧。想着就是夹了块脆皮鸡吃了起来。 司冥寒也是没有多言,一笑也是吃了起来。 收拾了以后两人也是很有默契的一道向后院走,屏退了下人,就着那天上的月色慢慢的散着步,小声的讨论着。 “这皇宫一趟,皇上没有难为你?”路上一阵沉默,到最后先耐不住性子的却是北墨染了,先开口问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恕难从命 第二百九十四章 恕难从命 “这次皇帝可是煞费了苦心呢,也是难为他了,那些儿时的事情竟然还能那样一件件的细数出来,这不知道的真的以我们两个的叔侄情深的有多深厚呢。”司冥寒说着就是一声冷笑。 “哦?细细数了?真的有那么详细一字不差?啧啧真的是看不出来啊,你确定你们叔侄两个不是相爱相杀嘛,不然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人对你的记忆是那么深刻啊。”说着北墨染就像是偷腥的猫一般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染儿还是不要这样开玩笑的好。”说着司冥寒就是眼睛细眯成了一条缝,危险的笑了一下。 “咳,这也是开个玩笑吧了,这不是更能体现出那人的心嘛,你还没说之后呢。”看着司冥寒的眼神,北墨染就知道不能再继续了,顿时岔开话题道。 “之后还能如何,当然是提起他那念念不忘的圣旨了,让我远离他那皇位,许我荣华富贵呢。”司冥寒想着当时皇帝那急迫激动的表情,脸上顿时就是不屑嘲讽。 “啧啧。” “现在所担心的是那宝藏的钥匙在那人的手中,如果他开启了那宝藏,这种情况怕是真的会成真了。而之前的时候又治好了他的病,这没了约束怕是更加的难办了。”想到这个之前的那些好点的心情顿时就消失了,心情也是变的沉重起来,如果以后自己死了,再也见不到身边的这个女人了,想到这里心仿佛就会像针扎一样,阵阵的发痛。 “而我们这次去寻药竟是没有寻到,我这命怕是也不长了。” 一室静谧。 北墨染勾起司冥寒的脸,邪笑:“王爷如此舍不得臣妾,人家好感动哦!” 看着司冥寒不为所动,那双黑眸让她心头一颤:“咳咳,那什么。我瞒了你一件事。” “嗯?” “当初为了娘亲,你赞同我将前朝密匙交出去与那狗皇帝交换解药。我的心思你懂得。”顿了顿,“我找来巧匠,复制这前朝密匙造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只是仍旧有小小的差别。” 拿出前朝密匙,指着钥匙上的齿印,笑着,如同狐狸那种偷得食物的笑意。 “这地方与那假前朝密匙有一点细微的差异,以至于能够差劲锁口,但却无法打开!我用了特殊材料,将后做的钥匙与真钥匙做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那钥匙,我改动了一点,是打不开宝藏的。” 司冥寒揽着北墨染,将头埋在她的肩膀:“谢谢你。谢谢你一直在。” 闻人千依的出现打破了这温馨的画面,摇了摇头,说:“你们啊!” 北墨染挣扎的逃离司冥寒的怀抱,羞涩的说不出话。 “那味药材你们没有找到,这几日我想起一些事情。那妙空大师他所在的北冰极,那里是唯一产出黄若这味药材的地方。不知是多少年了,只是出现了一株。” 慢慢的,闻人千依的神色严肃起来:“这妙空大师背后不简单,心思让人难猜。想来你们并未遇上阻挠之人。也怪我,忘了很多年过去了,那北冰极的变化自然是很大。” “只有他有那药材。你们上次前去未曾遇见,那么唯有一个可能:他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切记往事小心!” 月色暗哑深沉。 中宫平日里通红的灯火,在今日却变得暗了很多。 御书房里,司庆楠阴沉着脸色盯着手中的书信看。不久前,因为这批新派出去的“‘怪人’”再次全军覆没,他不得不写信向妙空大师多给予一批人。 苦等了一晚上,然而这该死的妙空简直不知死活,新回的信上居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 “嘭!”桌案上滚烫的茶杯被他狠狠的挥落。热气腾腾的茶水洒了一地,在地上冒着徐徐青烟。 一旁服饰的小太监吓得膝盖一软,扑腾跪到地上,不停的喊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还真当自己能金盆洗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司庆楠脸色阴翳的抬起头,将回信在手中攥成一团,他低沉着声音吩咐道:“去!把妙空大师给朕找来!若是不愿意前来,那便绑来。” 夜色又暗了几分。 皇宫一处堪比冷宫的宫殿里,司庆楠跨进了大门,里面等候的,自然是他刚刚吩咐人去找来的妙空大师。 妙空大师一身白衣,在这幽暗的黑夜里显得飘渺不定。 司庆楠快步上前,声音焦急万分:“妙空大师,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不知为何已经借了我几次‘怪人’,为何这次不同意?” 妙空大师盘腿入定,听到他的话,长吐了一口气,然后嗓音悠慢的回答他:“皇上息怒,万物不可用极。” “上次的‘怪人’根本打不过寒王夫妇?根本就是废物一群!大师为何不能再给朕一批武功高强的‘怪人’!”司庆楠甩着袖子,皱着眉头向妙空大师控诉,“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怎可半路就撒手不管。” 妙空听到他口中吐出“废物”二字,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愤怒:“‘怪人’虽怪!但也是血肉之躯,思维智力也低于常人,他们也只是因虫蛊控制,不怕死而已。” “大师不能再借朕一批人了吗?朕保证,只要那寒王夫妇一死,朕可以专门划名山送予大师,并且许大师荣华富贵!”司庆楠语气带着诱惑,绕着妙空转来转去,一脸你做到了我绝对不亏待你的样子。 “我本无欲无求,皇上何必为难我一个老人。”妙空大师无奈的摇摇头,“‘怪人’非可常用之物,恕难从命。” 司庆楠火气腾的冲了上来,他疾步走近妙空大师:“妙空大师何必与朕作对,不过是几个‘怪人’而已!难不成朕还没有可以与之交换的东西不成?” “皇上自然不是在下可比拟的,但这‘怪人’之事,在下也只有一句——恕难从命。”妙空大师全然不为所动。 司庆楠心中怒火燎原,火花“呲呲啪啪”作响,他愤怒的挥舞着衣袖:“朕还尊称你一句大师,你又何必与自己过不去,朕要几个‘怪人’就这么难吗?!” “你莫不是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妙空不为所动:“在下不会参与皇室之争。先前所说,皇上便忘了吧。” 殿内,皇帝司庆楠怒火中烧。殿外,一个黑衣人趴着瓦片听了许久,然后闪身快速向宫外离去,他的身影融进夜色,躲过层层巡逻的锦衣卫,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寒王府。 司冥寒拿着暗线刚刚传来的消息。司庆楠秘密会见妙空大师,却是大发雷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司南晟回宫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司南晟回宫 司冥寒皱着眉头思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妙空大师是一直为皇帝办事吗?难道,从一开始那些‘怪人’的出现就是为了皇帝位置巩固而存在?如此一来,两人定是有什么交易,这次怎么惹怒了皇上…… 北墨染拿过司冥寒手中的信,看完之后也皱了皱眉头。 北墨染看着他的眼睛:“不仅如此,我交给他治病的良方,虽然的确治好了他的病症,却加了另一味剧毒进去,只是如今没有药引,还没有发作而已。届时一旦药效发作!司庆楠必死无疑!”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利的光芒! “染儿真是……”司冥寒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他没想到他的染儿可以为他做到这一步,什么都思虑周全了,这和他自幼独自承担一切相比,这种日光般的温暖包围着他,让他的心不停的疯狂悸动。 他伸出手不由自主的抱住北墨染,北墨染身子一僵,脸上一丝不自在和羞涩闪过,举了举手,最终摸上了他的背。她拍了拍他的脊背,温软着声音安慰到:“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快想如何应对司庆楠接下来的招数吧!” 司冥寒“嗯”了一声,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北墨染一脸黑线,她不自在的咳了咳嗓子,然后说到:“那北冰极的药材我们还没有找到,然而你的病症已经不能再拖了。我们需要赶紧想办法,如果找不到替代品,就需要再次进山。然而进山危险极大,我……我也不能保证就一定可以找到……皇上这边也不可控制,真是进退两难。” 司冥寒随着她的话变化着脸色。是呀!他绝对是不能死的,他还没有给染儿江山如画,他的染儿陪了他吃了这么多苦,怎么可以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起了呢?人生他还没有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就这样死了,他绝对不甘心! 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被门口的丫鬟打破:“王爷,夫人求见。” “快请!”司冥寒说到。 不多时,闻人千依随着丫鬟走了进来。 一进门她就走上前,拉着北墨染开口:“染儿,皇上是不是找到了北冰极的妙空大师?” “是呀!怎么母亲认识他吗?”北墨染心中一跳,疑惑问道。 “他……他手中便有你们要寻的药。”闻人千依眼睛闪了几下,然后有些伤感的说到。 “什么?母亲你是说我们要找的药材在那个妙空大师手中!那妙空大师就是你所说的世外高人了是吗?”北墨染睁大了眼睛。 “对,他就是我所说的世外高人……”闻人千依回答道:“当年他住在北冰极数十载,山上的仙药都有采集,其中就有你们寻找的那一味药材,只是……他给不给……”闻人千依顿了顿,眉间浮出一丝忧虑。 北墨染咬唇,心中盘旋起来——如果药材在妙空大师手中,她若想要,必须有足够的筹码与之交换,否则这药材珍贵无比,又岂能随意给她。而且如今妙空大师与皇帝为伍,虽然不知道今天他们是为什么吵起来,但是目前他还算是皇上的人,冒然索求,搞不好会中了皇帝的圈套! 司冥寒也一同沉着脸思索,妙空大师的药不好拿到手,但是和进北冰极寻药相比,危险系数降低了太多,如今这也算是好消息,只需要想办法打通妙空大师,让他交出药材,等治好了他的病,他又何惧司庆楠! 这样一想,貌似事情简单了很多。 目前为止,他们只需要得到妙空大师的信任的让他交出药材,待司冥寒恢复身体,王朝天下就不是他司庆楠说的算了! 当务之急,他们需要寻找一个方法接触到妙空大师,并且获取药材! 送走了闻人千依,两人坐在桌案旁商量计划。妙空大师如今居住何处并不确定,而且如今他身在宫中,直接接近的话,如果妙空大师是皇帝的人,很可能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然后用药材威胁他交出圣旨!或者直接给他安个入宫行刺的罪名将他囚禁!这任何一个罪名和风险他们都担不起!只能另辟蹊径! 一时间,两人愁云惨淡,连屋子里的气压都下降了几分,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何才能接近妙空大师呢? “既然不能私自接触到妙空大师,那能不能借别人之手,将妙空大师约出来呢……”北墨染缓缓地出声,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 司冥寒一颤,对呀,借他人之手让妙空大师自己出来岂不是两全!既让皇帝对他们无法对他们出手,又能堵住文臣百姓悠悠之口! “染儿真是本王的宝!”司冥寒突然开怀的大笑。他很少这样笑,平时的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笑,也是阴冷渗人的冷笑,让人不禁毛骨悚然!然而这次,他是真的在笑,发自内心的笑容,美好的不似真人!北墨染第一次见一个男人笑起来是这样好看,如同暖日融化了河冰,朦胧的日光从那个人身上倾泻而下,让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司冥寒伸出手揉了揉北墨染的头,就像抚摸自己最心爱的宝贝。 北墨染长年冷静的脸一红,蓦地扶开他的手,慌乱的说道:“你做什么!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呵呵!”司冥寒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抑制不住的笑声,他凑到北墨染耳后,小声戏谑的说话,温热的鼻息洒了她一耳朵:“怎么,我家染儿害羞了?” 完了,这次连耳后跟也红了! 北墨染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吃醋了?你才吃醋了!” 然而这毫无杀伤力的一眼,在司冥寒眼里,硬是变成了娇媚! “好好好!是我不对,是我吃醋了好吧?”司冥寒凑过去打趣她。 “你,哼……”北墨染脸上红的像煮熟的虾子,这个人!简直,太无赖了。平时的高冷淡漠呢?怎么现在一点都没有了?真是过分。 而这时,京城外。 “太子殿下,距离城门还有五百米。不知是否停顿片刻稍作休整?”一位将军说道。 “加速前进!只是五百米远罢了,和不一鼓作气回京?” 司南晟微眯双眼,望着前方宏伟的城门,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终于,回来了。如此,不知到我的兄弟们你们可做好准备了?还有我的,好父皇。 随着司南晟也带了一拨人马返回京城,紧接着皇宫中的派系之争也随之开始。 争夺皇位向来是众位皇子王爷们的一件大事,各自拉帮结派,形成有序的派系。 司南晟此次回京,自然是要先去给太后请安。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夜访寒王府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夜访寒王府 坤宁宫中,太后正襟危坐,品尝着昨日皇上给送来的西域新茶。 皇上的身子也在渐渐好转,她这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这时候心情正好。 “太子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司南晟有些意气风发的跨步踏进坤宁宫。 “孙儿给祖母请安。”司南晟面带笑容朝太后行了个礼。 太后这才抬了头望去:“好好好,太子这一回宫风尘仆仆的就跑来见我这个老人家,我心里看着也高兴。” “孙儿来见祖母那自然是天经地义。”司南晟话语中有些豪迈,好像巴不得别人知道他孝顺呢。 可只有司南晟自己心里清楚,他此次回宫自然是要拉拢自己的帮派的,太后若是能够为他说句话,那么他自然也可以多些胜算。 “可去见过你父皇?”太后探了探身子,试探性的问道。 “父皇定然是政务繁忙,等拜别了祖母再去也不迟。” “你可得好好顺着你父皇的意思,”太后摇摇头叹了口气,“你父皇前几日说是允诺了将皇位让寒王呢,你可得抓紧。” 司南晟贵为国家的太子,将来自然是得登上皇位的,可皇上又允了愿意将皇位让给寒王,心里倒是有些为司南晟感到惋惜。 说起来皇位本就该是寒王的,可寒王身中剧毒,就算让给了他又能坚持的了多久? 司南晟微微一震,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父皇所做的一切决定自然也是有他的意思。”司南晟用力压住心中努力,装作毫不在意,“祖母也不用为孙儿担心。” 在太后面前,他自然是得维持好他作为一国太子的威信,免得落人口实。 又说了些无关的对话,司南晟便匆匆拜别了太后赶回太子宫一探此事的真假。 “来人。” 一直隐匿在暗中,被司南晟安插在皇宫的暗卫一个闪神,出现在房内。 “本太子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你可否听说皇上有意把皇位让给寒王?”司南晟话语中有些慌张,此事的真伪还得再行调查。 司一被司南晟的质疑弄得有些和尚摸不着头脑,朝廷这些事情他也是知晓的,皇帝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答应退位让贤呢。 “朝廷内也一直都有诸如此事的传言,但属下认为此事乃是空穴来风,不可信。”颇有义正言辞之色。“属下曾听闻北墨染要挟过皇上写了一份圣旨,此事并未流传出来,到底可不可信还得调查后方能得知。” 司南晟略微思索,一脸的纠结。索性他以前在司冥寒的王府中安插了心腹,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去设法与寒王府的内应联系上,给本太子将此时查清楚。”司南晟吩咐道。 这事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真不知道父皇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属下这就去办。” 按说他的消息一向是灵通,可这件事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忽略掉,看来真是有些来头。 没过多久,那派过来的探子便回信了。 “王爷,你不在的时日里,寒王府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闻人千依中毒。第二,皇帝夜间带人暗返大闹。第三,太后到,北墨染进宫。第四,皇帝抱恙!第五,的确有圣旨之事。” 司南晟听后面色阴狠,手啪了一声拍在檀木桌上收银紧紧的握着拳头,“暗卫司二,三,四,你们带队夜访寒王府,将那道圣旨销毁。” “是。” 若是将皇位让位给司冥寒那还得了?他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岂不是都要白费? 而每一个与皇族有关的王爷和皇子们都有着自己的暗卫队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谁强谁弱罢了。 当天夜里,司南晟派去的暗卫队便动手了。 那时天空一片墨色,寒王府也是寂静无人,偏厅里司冥寒与北墨染倒还没有休息。 “你说皇帝接下来还会怎么对付你?”因为没有早睡的习惯,这时候的北墨染有些百无聊赖。 司冥寒倒是很耐心:“软的不行可能会跟我来强硬的吧。” 若是让司冥寒坐在这陪北墨染聊一天他也愿意呀。 软的不行来硬的?北墨染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话要是搁在二十一世纪指不定有什么歧义呢。 司冥寒见北墨染突然笑了有些疑惑,这倒是来了兴趣,“染儿倒是说说本王这话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说了你也不明白。”北墨染哼了哼声,语气中满是小女子的娇嗔,“我们女孩子家的事情你这个大男人肯定不懂。” “染儿解释本王便相信。”司冥寒打趣道。 他就是喜欢见北墨染此时的表情,纤细的小手微微托着脑袋朝自己笑着,竟是让他这个号称万年冰山的人惹的移不开眼。 两人正有说有笑呢,突然戛然而止。 “有人。”北墨染端正了态度,用手指沾湿茶水,在桌上写到。 听这个脚步的声音大概不是一个人,夜访寒王府不知道又有什么原因,莫不是皇帝又派人来了? 实际上从那些暗卫刚进寒王府时司冥寒就已经察觉到,即使他们的步子放的再轻,对于耳力一向很好的他也是小菜一碟。 “我去会会他们。”北墨染语气中没了方才的娇嗔,却是一脸的严肃。 北墨染刚准备起身便被司冥寒拦了下来,看他的神情似乎是一点也不担心。 “你拦着我做什么?”北墨染一脸的疑惑,也不知这帮人是什么来头,但定不安好心就是。 “他们那么大动静却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直往书房的方向去,估摸着是想要得到什么东西?便任由他们去罢。” 北墨染沉思片刻,忽的一笑。 “给我搜,注意不要惊动了他们。”为首的暗卫冲着其他人坐了几个手势,传音道。 暗卫得到了命令便开始着手寻找太子口中所说的圣旨。 估摸着过了一个时辰,这个暗卫们才离开寒王府,他们以为自己悄无声息,却没有想到早就被司冥寒给识破。 司冥寒冷哼一声,安抚道:“不必在乎,明日会会便知。” 次日一早,宫中便传来消息,说是太子司南晟回京了。 “司南晟?”北墨染楞了一愣这才反映过来,“他是来销毁那道圣旨的!”只是,这太子从何得知寒王府中有一道圣旨? 不好,毒提前发作!司冥寒蹙眉,忍着不适。望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打趣道:“看来染儿被本王调教的,这智商也是有进步啊。”眼中满是宠溺。 “唔,我要去陪娘亲做绿豆粥去。”北墨染娇嗔的望了司冥寒一眼。 第二百九十七章 拒绝帮忙 第二百九十七章 拒绝帮忙 司冥寒望着北墨染似得有些逃离的背影心里一暖,他爱的北墨染便是这个样子。 拿着闻人千依做的绿豆粥,北墨染一把推开房间门却看到令她惊讶的一幕。 司冥寒此时倒在地上一直发抖,额头满是冷汗,身体一片冰凉,正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不好,是毒发! “王爷,你醒醒。”北墨染有些慌张的跪做在地上,用力拍打着司冥寒的脸想让他清醒过来。 今日本不是毒发的时候,何况昨晚并没有一点的征兆,看来方子得重新配药了。 “来人。”北墨染有些声嘶力竭。 寒王府的下人们也是听到王爷房里有声响这才赶了来,见到司冥寒的样子都是有些吓了一大跳。 “帮忙把王爷抬到塌上。”北墨染对着一帮吓得楞了神的下人们喊倒。 司冥寒即使是躺在塌上依旧是瑟瑟发抖。 北墨染见这情形心中有些了然,估摸着司冥寒半夜就开始发作了,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说才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真是傻,毒发不知道唤我只知道一个劲的忍。”北墨染话语中有些埋怨。 闻人千依此时闻声前来:“你们没有找到药材,但前去北冰极的路上定是遇上了什么,否则今日应该不会如此。” 见到在她面前躺着的这个虚弱无力的男人,北墨染的心里也有些不知名的情愫。 这回毒发,北墨染又重新为司冥寒做了一次全身的检查,发现之前的药方还有些用处,能够抑制毒素在体内流窜。 为司冥寒扎针这才稍微稳定了病情,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一想到司冥寒毒发时的痛苦,她的心也跟着揪在一起。 拿起一旁摆着的纸笔,匆匆两笔写下了药方,这药方是她又重新配的,与之前的大不相同。 “快去拿着这个方子让厨房煎药。”北墨染把药方递给王府管家。 “是。”王府管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敢怠慢,匆忙小跑似得往厨房跑。 因着寒王爷的长期中毒,寒王府中都有专门的药房以备不时之需。 吩咐了下人们出去,北墨染这才坐在了床边望着司冥寒。 毒发得到了抑制,没一会司冥寒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就知道一醒来见着的一定是染儿。 北墨染见他正冲着自己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倒是还笑的出来,知不知道每回你毒发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还不是有你。”司冥寒笑着,刚刚经历了毒发面色苍白。 这时候下人煎好的药也送了来。 “趁热把药喝了,这是我新配的药方,对你的身子甚是有好处。” 照现在的情形,她担心司冥寒已经没有时间再耽搁了,便决定前去面见妙空大师。 司冥寒所中的毒这世上只有一种药材可解,名叫黄若,上回想要去岛上寻找最后却无功而返。 黄若是一种性寒的药材,长在极其阴寒之地,黄若的根茎细长,叶子是黄色,世人都以为是黄若的叶子能够解世间百毒,但却恰恰相反。 黄若的叶子虽然看上去极其小,但却是整个黄若中最有毒的,若是不小心接触了叶子,体内的五脏六腑便会不知原因的被腐烂,三天后身亡。 而能够解司冥寒身上的毒的正是黄若的叶子,司冥寒中的不是一般的毒,以毒攻毒的方法倒是最为管用。 而听说妙空大师的手里有一株来之不易的黄若,北墨染决定去试一试,这样司冥寒的毒才有希望。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便是当初他们前往北冰极时,根本没有找到这妙空大师!若是妙空大师能够出手帮忙,那肯定是事半功倍。 “我去求见那妙空大师,王爷你好好养着。”北墨染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大师被皇帝带来了皇宫,那么这大师与狗皇帝一定有什么关系,你莫要担心,我会平安归来。” 几个时辰的路程,北墨染这才来到了传闻中北冰极上妙空大师的住所。 住所周围一片空旷,只有一个小门童拿着扫把在清理落叶。 “请帮我通报,就说是寒王府的人有事要见妙空大师。”北墨染颇有礼貌的朝门外的小门童说道。 既然是要求别人办事,态度自然是不能差。 “师傅说了,一律不见。”师父已经吩咐了他们,就连小门童自己也很无奈。 “为何不见?”北墨染这倔脾气也上来了,今日她非得见到妙空大师不可。 “师父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哪里有什么理由。”小门童有些义正言辞。 费了好一番周折那门童楞是不让她进,她有些恼了,这个妙空大师有什么了不起,不见她?那她硬闯便是。 “哎,施主,你可不能进去!”小门童拦也拦不住,眼看着北墨染推门进了去。 妙空大师此时正盘腿坐在垫子上参透佛经,这时候突然有人闯进心中有些不悦。 “师父,是寒王府的人。” 妙空大师听到这话才缓了缓心神:“嗯,你下去吧。”朝那个可怜巴巴的小门童挥挥手。 北墨染此时见妙空大师一脸淡然,抬眼上下端详了一番,全身上下确实是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样子。 也收起了刚才莽撞的性子:“我北墨染近日来确实是有事想要请教妙空大师,做法虽是有些不妥当,但都是情急之下。”话语中满是恭敬。 “有什么事情你且说说看。”妙空大师又重新拿起佛经谢谢参详,似乎对这一事并不在意。 北墨染清了清嗓子:“当今皇上的侄子寒王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只有一味药才可以救他的性命,听说妙空大师您这里有,所以我便找来,想请妙空大师帮忙。” “哦?你且说说看是什么药材?”妙空大师缓缓睁开眼。 “黄若。” 妙空大师微笑的摇了摇头:“你所说的药材我这里确实是有,只是这个忙恐怕我是帮不了。” “为什么?”北墨染话语中带着些许激动。 若是连妙空大师都不肯帮忙,那司冥寒就真的无药可医了。 “老夫已经隐居山林多年,这世间的因果果报应轮回都与老夫没有任何的关系,更何况是这参与皇位的事情。”妙空大师轻声说道,语气中有些淡然,“恕老夫无能为力。” “你们佛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怎能这样狠心?”北墨染冷声质疑道。 司冥寒的剧毒,以她的医术只能够暂时抑制,没了这黄若是万万活不了得。 “禅修,送客。”妙空大师朝门外喊道。他既然拒绝了皇帝,那这寒王府来人自然也不能应允。 “等等。”北墨染出声阻止。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合作否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合作否 她这才想起来,闻人千依告诉她的同时还给了她一根银针,是当时妙空大师给她的,说是若有什么难事只要带着银针去北冰极找他,他便会帮忙。 这会子真是糊涂了,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信物给忘记了。 “大师莫要想岔了,今日我前来并非为了那皇位之争。只是我的相公他中毒已深,必须要一味药材。” “这个给你。”北墨染把银针从口袋中拿出来,“虽不知大师你如何理解,但我们并无要称霸的心思。” 妙空大师看到银针的时候面子上有些惊讶,又有些愧疚。寒王府来人,他早就知道。 “这银针你是从哪里得来?”妙空大师有些惊喜。 “一个朋友给我的,她说只有你可以解了寒王身上的剧毒。因为只有你,才有那味药材。” 妙空大师笑了笑,一根银针勾起了当年的回忆。当年是自己一时被迫这才抓了一个见闻人千依的女孩,后来把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送给了她表示歉意。 “让我拿出黄若可以,但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妙空大师深深的看了一眼北墨染,半响才说道:“莫让这天下生灵涂炭!若做得到,次月十五,你与寒王便到北冰极毒雾林等候。” “好!多谢大师!” 北墨染应下,离去之前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这寺庙。 寒王府。 “娘亲,王爷。”北墨染面带笑意,“妙空大师已经答应。次月十五,我带着王爷前去北冰极。这一次,定不会再一次失望。” 司冥寒苍白一笑:“染儿,辛苦了。” “这一次,娘亲的那信物,倒是起了大作用。”北墨染似笑非笑,“这妙空大师倒也是个人物。” 此时此刻,太子府。 司南晟的眸子阴沉,眼底似乎在酝酿着暴风雨。跪在他面前的暗卫,即使经历了再多的风雨,再多血腥,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身体竟然都有些瑟瑟发抖。 对于主子来说,暗卫的生命不过如同普通的柴火而已,是一个不开心就可以丢弃的物品。 今日没有办法偷走那圣旨,暗卫的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了。 “既然没有完成任务,你也应该猜到回来复命会有怎样的后果。”司南晟目光望着前方,掐断手上的一株花骨朵,淡淡的说道。 七七四十九种极刑,全部招呼在暗卫的身上,若是能够熬过来,那就继续当这个暗卫。 暗卫的瞳孔争得极大,已经没有能力为自己解释半句了。 管家脸色匆忙,也不管司南晟现在在做什么,直接就冲了进来,对着司南晟恭敬地行礼后:“殿下,御王爷前来拜访,正在前厅等候。” “哦?有点意思。” 昨日回京,当晚派人暗返寒王府,今日司南御却是突然前来拜访?司南晟邪魅的一笑,既然如此,那便会会他那好弟弟。 “大哥。好久不见!”远远见到司南晟到来,司南御就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 “昨日大哥辛苦返程,无奈太晚。我这做弟弟的就不好意思前来了。今日一早便前来,哥哥不会怪罪吧?” 看了一眼司南御,司南晟便在主位坐了下来,低头也不看他。手中的茶杯一晃一晃,颇有潇洒风流公子的气势,还带着一点与生俱来的尊贵。 司南御也不着急,脸上的微笑不减,静静地等候着司南晟说话。 皇室之中,他司南晟是太子殿下,排行第一。除却自己是长皇子的身份之外,他自身的手段也是长期稳坐太子殿下这个位子的原因。 可是身在皇室的其他兄弟们,也不是差的。 司南御被册封御王,皇室之中排行第二。这么久以来,也是跟自己明争暗斗的对手之一。 这一次突然拜访,要说司南御没有半点目的,司南晟肯定是不相信的。皇家的人从不会做无用功。 司南御的样子有种悠闲的感觉。似乎他来太子府,还真的只是讨杯茶喝而已?这出戏还是要由他开场。 司南晟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对着司南御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道:“皇弟今日可真有空,怎么忽然想起来本太子的府上喝茶来了?” 司南御笑笑,眼睛看了看周围伺候的婢女。领会了他的意思后,司南晟朝着婢女们挥了挥手。 直到周围都没有人了,司南晟才再次开口:“皇弟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何?莫不是还要跟我说悄悄话?不然为何还要屏退左右?” “弟弟此番,是想来找皇兄合作的。”人畜无害的笑容,仿佛一点狠毒都没有。司南御这样的笑容,真的是迷惑太多人了。 无害的笑容背后,往往藏着最锋利的毒牙。也不知道司南御这一次,是在搞什么花样。 司南御拿出一样东西,看起来有点像羊皮卷,颜色和花纹都有些陈旧,应该已经存在这世上很久了。 递给司南晟之后,司南御解释道:“司庆楠那个老头子,已经找到了地图和前朝的密匙了。皇兄,不如你我联手,一起得到这天下吧……” 声音之中有种诱惑的意味,寻常的人听了,恐怕立刻就会答应了。 司南晟也不想自己的登基之路走得那么艰辛,只是这突然的合作,怎么看都是陷阱居多!他本来就是太子,虽然现在没有登基就不能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左右不过十几年的时间。他现在并没有犯错,父皇更加没有理由会把他给突然撤掉。 “皇弟这是说的什么话,若是父皇知道了那就……” 司南晟眼底的狠戾更盛,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可是那明显的杀气,还是能够让人清楚地知道他所在的地方。 突然,他似是明白了什么。 莫不是这只是一出戏?父皇早已知道了昨夜之事? “管家,给本太子,送客!”最后的两个字,司南晟简直咬牙切齿一样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被司南晟说得十分清楚,但也带着戾气。 绕是见过不少大小场面的管家,平日从容冷静的面容,在这样的司南晟的面前,身躯还是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是。”管家应了一句后,“御王爷,请吧!” “大哥,你可是想清楚了?”司南御见司南晟没有答话,阴沉着脸,“莫要后悔!” 翌日清晨,原本是休沐日,不需要早朝的司南晟。还是早早就起了,帮着司南晟打扮的婢女,都要强忍自己害怕的心。在太子殿下的身边,忍着寒冷颤抖,帮他更衣梳洗。 早朝结束之后:“皇上,太子来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是你弟弟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是你弟弟 沉吟片刻后,司庆楠也大概想到司南晟是为何而来的:“不见,告诉他朕不舒服。” 司南晟听完不顾阻拦,直接冲了进去。 司南晟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他今天不是冲进来的,恐怕根本就见不到司庆楠一面! 见自己的太子,如此不顾礼仪就冲了进来,司庆楠的脸色不虞,但是司南晟都进来了,他只能打发了身边的宫人们离开。 司南晟冷眼看着那些离开的宫人,等这里只剩下他和司庆楠之后,他才淡淡说道:“儿臣,今日特意来跟父皇请安。” 冷哼一声之后,司庆楠道:“你这叫什么请安!朕不舒服。” “儿臣不过是有一件事情,想让父皇给自己一个解释而已!”司南晟凌厉的眼神被低垂的眼眸掩饰住,并没有直接让司庆楠听到。 可是即使如此,司庆楠也能够感受到司南晟身上的冷意。 “昨日,儿臣刚刚回京便听闻了一个消息!父皇欲要传位与寒王?”司南晟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嘲讽,也不知道是对他亦或是皇帝。 司庆楠瞪着司南晟,半响没有开口。 此事晟儿怎会知晓?思来想去,莫不是那日母后透露出去的?! “晟儿听错了,怎会有此事。莫要多想。这江山该是谁的就会是谁的。” 司南晟冷哼一声,真是老狐狸。 “既然如此,那圣旨又是怎么回事?” “确有其事。但,寒王活不了多久,无须在意。”司庆楠瞳孔猛地一缩,转眼恢复常态,淡定的喝了口茶。 “为何父皇要派二弟试探儿臣。儿臣的忠心难道父皇不清楚?地图与前朝密匙此事儿臣也是略有耳闻,儿臣不解,为何父皇要以此来……” 司南晟敛下了双眸中所有情绪,充分的演绎着不被信任而愤愤不平的儿子。 “嗯?”司庆楠难以置信的站起来,望着司南晟,“这件事情,确实是朕的旨意。” 御王,这个蠢货!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司庆楠最终还是决定为他打掩护。 “哦,原来如此。那二弟到府上来访,说什么父皇得到了地图和前朝秘匙,而他却是知道一二,比如地图他有还是如何……” 说到这里,似是意识到不对,司南晟懊恼似的低语,渐渐停下。 父皇打的什么注意,他早就知道亦能理解。如今到了这时候还打着利用二弟与自己相残,让他坐看?然后再挑选最合适的继承人?也不看看,这天下最初本该是司冥寒的! “御王也是人中龙凤。本这件事,我就欲要告知你们所有皇子,只是你不曾回来,就延迟罢了。莫要纠结于此事了!晟儿,朕有些累了……” “儿臣原本就是父皇点下的太子,既然如此二弟为何说出合作二字?简直就是可笑!难不成二弟是存了什么逆反之心吗!竟然拿着父皇的名头,来跟儿臣谈判!父皇,你还要包庇?” 字里行间,都是司南晟对司南御的控诉。这样都不肯松口,还真是父子情深?他只是来跟司庆楠讨个说法,自然是要有些技巧的。 司庆楠停顿了片刻:“晟儿,那是你弟弟!休得无脑!朕累了,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司庆楠这样一番话,明显就是在告诫司南晟好好掂量自己这个太子身份的重量!这天下,还是他做主呢。 “来人,送太子殿下出去。” 司南晟怨恨的眼神盯了好一会,终是愤怒甩袖而去。 是夜,浓重的黑色笼罩了整个京城。 “来人,去给我请那几位大臣来,然后调集所有暗卫、带刀侍卫。” 父皇,你瞒着天下将传位圣旨给了司冥寒,你致我于何处?既然比如,就莫要怪罪儿臣的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多时,由新任左相,礼部尚书,太尉三人为首的十余人悄无声息的到达太子府小门。这里面不乏都是重臣! “左相,秦大人,礼部尚书,刘大人,张太尉,三人移步隔间。其余诸位大人稍等片刻。”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如此匆忙召集我等人,是所为何事?”新任左相秦大人望着司南晟的背景,试探性道。 “诸位有所不知,父皇已写下传位圣旨于寒王!”转过身,司南晟阴郁的看着三人,压抑着,“我回京正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同时得知了我的二弟,御王竟然有前朝秘藏的地图与钥匙!” “这,这……”三人面面相觑。 “随不知真假,但御王对于本太子的威胁太大!至于司冥寒……今日与三位大人所说之事,还望保守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是定然,只是不知太子接下来有何安排?”张太尉上前一步,沉思片刻。 礼部尚书刘大人在朝中并不多话,但对于局势却是最为了解的人。 “太子心中定是有了想法,寒王对于皇位有心无力,哪怕北侧妃治好了他的毒,上位人没有惹的天下人众怒,若是他们要这皇位,于情于理都不和。所以无需在意。”笑了笑,示意其他两位大人,“请吧,太子也该出去相商一番,您的计划了。” 会客厅。 “诸位大人晚好。” 待司南晟出现开口说话,厅内窃窃私语的声音皆消失。 “父皇如今写下了传位圣旨给寒王,想必大家与我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如今的形式对于我们极其不利!若寒王有心,本太子之位也就形同虚设。”顿了顿,接着说:“御王此时在旁边虎视眈眈,不得不防。” “太子所言极是……” “太子所言极是……” “如此,本太子有个计划。无论成与不成,都能除去一人,让本太子得利众多。但是还望诸位多多配合。” “太子殿下,如此,今日……” “稍安勿躁。本太子今日召集大家,是希望各位陪本太子演绎出一场戏中戏。” “太子请说。”左相,秦大人神色禀然。 “明日,我将面圣,说服皇上,之后……等这寒王到了,若是配合,接着就……若是不配合,那么御王……” 司南晟联合的大臣们统一了意见之后,当即出了寝吩咐手下暗卫,埋伏在皇宫隐蔽的但能够一举击中所有的目标的处所。 “这一次,您莫要让我失望啊,我的好父皇。”低喃的声音随风消逝在空中。 翌日,司南晟再一次进宫。 宫中的皇帝仍伏在龙案前,本是欺瞒司南晟言身体不适,而父子俩一番对话倒是真让皇帝有些心烦。刚吩咐完身边服侍的太监去给自己泡杯茶,正觉得头微微作疼,门外的太监高声喊道,“太子到。” 第三百章 献计 第三百章 献计 “他又来做什么!”皇帝抚了抚额头,话语中满是不耐烦。“去告诉他朕就寝了,不见,让他回去。” 殿外的司南晟自是听到了皇帝的话,毫无恼怒的意思,皇帝的反应当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像是清晨那般无礼地闯进父皇寝宫,而是候在门外,“父皇,儿臣有要事,还请父皇容儿臣觐见。”司南晟心有所图,不会因一时行为莽撞而坏了全局。万一惹恼父皇,否则便功亏一篑。 司庆楠心中闪过诸多念头。这司南晟又要做什么?心下揣度着他的用意,没有示意下人到底放不放人,闭目靠在椅背,未言语。 “父皇,儿臣是为寒王一事……还请父皇见儿臣一面。”皇帝听闻,有些讶异,略微皱了皱眉,本不想见他,事关寒王,又不得不见。于是挥挥手示意下人。 司南晟进殿,没有等司庆楠询问,径直说道,“父皇,儿臣今日是为了寒王一事。众所周知,父皇您的皇位本该是寒王的,事出有因,寒王才未登上皇位。而如今寒王却又虎视眈眈……”司南晟顿住,看不出皇帝脸上的情绪,但话已出口,不说完又太过于有疑。 深吸一口气,司南晟接着言,“儿臣深觉,父皇应该斩草除根,也就不该给他留有余地。顺利除掉寒王,还能给其他王爷和皇子一个教训和惊醒。” 司南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瞬间被掩盖下去。此时自己的想法还不能暴露,深谙此理,也就没再说话,等着司庆楠的答复。 夜色已是浓黑,宫内外充斥着一片压迫的寂静。下人们都被遣出了宫殿,殿内灯火辉煌,却只剩下司庆楠和司南晟两父子,一个是权力至尊的君王,一个名正言顺的储君。近来的周折让这血浓于水的两个人各自为营。虽是父子,在这皇位的面前仍旧可能变为仇人。 历代君王,哪一位不为了皇位担忧,哪一代的皇子们不为了这皇位厮杀?司庆楠暗自叹了口气,堂堂一代君王,被权力拥戴,也为权力所困。本已经是安享天伦之乐的年纪,却要在这宦海沉浮里辗转。 “晟儿,寒王如今未动兵戈,也未有所证据显示他将要谋反,你是为何一定让父皇取了他的性命?” “父皇,儿臣当是为了父皇的江山社稷着想,寒王如今定是在养兵蓄锐,等到时机定然会一举出击。父皇应该早作打算,若是寒王被除,父皇也再无威胁。”司南晟字字斟酌道出这番言论,只求能说服司庆楠。 “晟儿,我看,并不是他司冥寒想要这天下。”司庆楠淡淡看了台下的人一眼,眼中浮现一抹厉色,“想要父皇这皇位的,是你,是你司南晟!” 司南晟面色一变,忙忙辩解,“父皇,儿臣是为了父皇,寒王他狼子野心不能留啊!” “你还想否认?朕看你早就想要逼宫谋反,恨不得立刻自己当上着皇帝吧。” 司庆楠倏地站起,用力一拍书案,“太子,朕顾忌你是朕的儿子,你的所作所为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的意图已经明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司南晟眼看司庆楠已经发怒,有些胆怯。然而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司南晟直直跪下,“父皇,儿臣是父皇您的儿子,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寒王他已经蓄势待发,一定要在他做好完全准备之前给他沉重的一击。否则江山社稷会被寒王收入囊中啊!父皇和儿臣,还有臣的弟弟们,定会身陷险境,难以保全。” “够了!”司庆楠拿起案上的茶杯摔在司南晟的面前,面色已是发白,脸庞上的肉气的颤抖,“司南晟,朕看你是不想做着太子了。太子之位你已经不满足了,下一步就是朕的皇位了!” “父皇,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儿臣万万不敢有那个想法。儿臣已是太子,断然不敢欺瞒父皇。儿臣今日已经是做好了打算,有了周全的计划才敢来觐见父皇的。父皇您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没有谋害父皇的心思!” 司庆楠冷哼一声,坐下来没有出声,面色稍有缓解。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应该还没有那个谋反的胆子。不过司冥寒确实是个天大的隐患,还有那前朝的财富…… 如果能借着太子的办法除掉了司冥寒,倒也不失为万全之策。只是那司冥寒不是好对付的,司南晟能一举拿下他么?如果一举成功也罢,万一失败,打草惊蛇,恐怕是彻底惹怒了司冥寒。 皇帝心中犹疑不决,面上平静如水,只是刚才气愤与激动尚还能看到些痕迹。作为君王,是不能让人看到内心真正的想法的。至尊之位,权力的巅峰实在也是寂寞。 司南晟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的举动,想来他已经被自己的话说动了,心中一喜,也就没有了刚才的害怕。 “父皇,儿臣有一计。”司南晟话说到一半停下来,心里斟酌该如何阐述。 “晟儿,你起来。有什么话便说出。”最终是自己儿子更能相信,除掉司冥寒也是大快人心的。 司南晟站起身,给司庆楠行了一礼,“父皇,儿臣想假装造反。” “哦?假装造反?如何个假装法说与朕听听。”司庆楠身子略微前倾,像是真的对司南晟后面的话有极大的兴趣。 “父皇,儿臣心想,如果儿臣拥兵造反,包围了皇宫,假装逼宫谋反的话,那么别有居心的司冥寒断断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也会趁着皇宫最乱的时候出手。他必定会立刻召集手底下的士兵,在这个时候我们再联手,人赃俱获他寒王也是瓮中之鳖了。” 司南晟面容激动,神色飞扬,好似说出的话已经是事实,司冥寒已经是插翅难飞。 司庆楠抿着嘴唇,双目注视着司南晟,心中思考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如果真的可以引蛇出洞的话,这个主意不妨一试。但司冥寒就真的会出兵?或者司南晟还有别的想法? 司庆楠不得不思考万全,假如稍有差池,不仅是自己的皇位,就连性命可能都有危险。 “父皇,儿臣已经排兵布阵好了,就等父皇您的一声令下,今夜我们就能除掉寒王,往后父皇的皇位便再无威胁了。” 看到皇帝有些犹豫,司南晟步步紧逼,“父皇,儿臣心想他司冥寒必定也联合了朝中的大臣,如果他要出手,肯定会召集大家商议,我们此举不仅可以拿下寒王,就连朝中心怀不轨有所不忠的大臣也能一并收拾。” 第三百零一章 戏中戏开始 第三百零一章 戏中戏开始 司南晟的话语里半带诱哄,“父皇您之后再清理朝政,那些狼子野心的大臣和皇子肯定也不敢有所图谋。只要寒王一倒,江山也就保住了。其他的小势力父皇自然就无须再忌惮。” 司庆楠已经想要脱口而出就答应,然则总觉得有些怪异,话到嘴边就被收了回去。 “晟儿,你这样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司南晟早有料想到皇帝会怀疑,“父皇,不瞒您说,儿臣也是忌惮他。倘若父皇除掉他,那么儿臣这太子之位也就能保住,儿臣不仅为了父皇,也是为了儿臣自己。” 既然司庆楠要问,那么就坦言自己想要稳坐太子之位,因惧怕司冥寒争夺皇位所以才出此策。单单说是就为了他司庆楠,估计不可信。而这样说,那么皇帝就不会有所怀疑。 “儿臣自己的势力肯定斗不过寒王,所以想和父皇商议一同除去他。这样儿臣才会心安,以后也就安分守己做个好太子,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司南晟正开口要再说些什么,“晟儿,你的安排妥当了没有,可不要有所纰漏让司冥寒逃过这一劫。若此时未逮捕他,往后我们正面相拼,要想成功更是难上加难了。” “父皇您放心,儿臣已经在宫外和殿外埋伏了侍卫,父皇一同意,儿臣就叫随从杀进殿内,不过就是委屈了父皇,要受些苦。”司南晟知道皇帝这是同意了,压下心中的狂喜,不敢有所表露。 “只要寒王听到了宫中的风声必定会立刻作出准备,等他们一行动,我们就能包围他们。” 司庆楠也觉得这是一个万全之策,没有想出有何不妥的地方。除掉了司冥寒自己的皇位定能安坐百年。前朝的那些财富,自己也是势在必得。往后这天下,就只有一个司庆楠了。“那就按你说的办,晟儿,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谨慎。” “儿臣明白。” 出了皇宫,司南晟回过头深深凝望着那辉煌宏伟的建筑,终有一日,这将是我司南晟的! “见过太子!”司南御嘲讽的开口。“今日太子来皇宫不知,所谓何事?” “无非是将在外的一些军事禀报给父皇罢了。”说着,司南晟苦笑。“皇弟,皇兄我因为那日你的一席话夜不能寐。” 司南御并不答话,现在后悔了? “不知皇弟今日可有空?到我府上一聚?”正想着,怎么请你过来,谁知道你这么凑巧的出现。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太子府。 “皇弟先坐,待皇兄我去换下这官服,咱们再谈。”不给司南御说话的机会,司南晟转身离去。 前脚刚刚踏出门,司南晟对着某处吩咐道:“给我拿下御王。” “好你个司南晟,竟然阴我!放肆!大胆,你们……” 听着司南御叫喊的声音,司南晟勾了勾嘴角,愉悦的走去换衣服。 两刻钟后,司南晟这才出现。 悠闲的抿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多亏了皇弟带来的消息,否则我还无法下定决心呢。如此,便委屈皇弟在我太子府好好待上几日。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唔……唔……唔唔唔……”司南御挣扎着想要开口,无奈早已被堵住了嘴。 而另一边,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今日出门踏青刚刚回来。原本这两人是想在门外休息一晚,明早再进城的。 可是司冥寒府上的暗卫,此时却出现了。 司冥寒皱了皱眉,拉着北墨染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暗卫会这样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恐怕这京城是要变天了…… 果然,暗卫第一句话便是:“主子,太子今日去面见了皇上,昨夜召集了不少士兵暗卫等。朝中不少重臣亦在太子府待了很久。” 终于等到了黑夜的来临,司南晟蓄势待发。 这一夜,注定血雨腥风。 “吩咐下去,司一带领分队拿下皇帝,不必留情。司二带领分队拿下太后。司三司司,你们负责挟持住嫔妃。拿下之后,将皇帝与太后两人带去地牢,关压!司五司六,你们随我一起去御林军,协助他们拿下叛賊。带刀侍卫以及散军,控制城内。” 不出一个时辰,皇宫内布满了血腥味,吵杂的男人女人,太监宫女尖叫声。 深夜的皇宫,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该巡逻的还是继续巡逻着,皇帝和太后的寝宫依然是最多人守着的地方。只是今日守着这尚书房的,还有一些别的人,而这些,正正就是司南晟的暗卫! 即便已经夜上三更,司庆楠还是没有睡着。这宫里宫外的场景,他是十分清楚的。只是让司庆楠有些没有想到的是,司南晟竟然打算假戏真做! 如果不是有那淡淡的血腥味,恐怕司庆楠都要以为,今晚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夜晚。 就算司庆楠现在再着急,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转头看了看外面巡逻的士兵,都不是穿着兵部安排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太子府的士兵。 整个京城估计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如此悄无声息地就能够做到这一切,恐怕司南晟不是第一天准备了。 说不定,很久以前,司南晟便已经料到了,肯定会有这样的一天的。 尚书房,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二话不说便对皇帝动手。本以为只是演戏的司庆楠此时也意识到不对劲,也不知来人是那方人!立马召唤出,“怪人”们护驾,可耐不住人数众多,而“怪人”只有十三人! 这批人,是皇帝留下的精英!可车轮战让他们十分疲惫不堪,不好! “走。” 司南晟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把整个皇宫都控制住了。 寂静无边的夜晚,谁知道平静的夜色之下,到底牺牲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这个皇朝的主人,又变了什么人。 “简直就是逆子!” 地牢里,司庆楠气极,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一个什么办法来。他可以不要这江山,反正他的手上掌握着地图和前朝的秘匙,东山再起都不是问题。 地图! 想起这个,司庆楠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事情。 当初拿到地图,司庆楠趁机好好研究了一番,正巧这地图内就要关于地牢的暗道。只是苦于现在没有地图,但好歹还是有些许记忆。 忽然一阵亮光闪过,司庆楠的面前忽然出现的好几个“怪人”。 他们隐藏于黑暗之中,利用夜色的掩护,把司庆楠连夜送出宫来。 而此时,寒王府则是等候着消息。 暗卫道:“已经控制住了御王,甚至已经挟持住了皇帝和太后了。”没有得到司冥寒的命令,暗卫自然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第三百零二章 戏中戏 第三百零二章 戏中戏 寒王府的人并没有参与其中,毕竟这可是一出好戏。不是吗? 司冥寒皱了皱眉,侧头看向北墨染,说道:“司南晟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若是他计划中的我们没有出现,岂不是很无趣?染儿,今晚可能要辛苦一点了,能行吗?” “你倒下了我都还清醒着呢。”北墨染打趣了一句,缓和了一下稍显凝重的气氛。 “跟着李队,一会我们出发。”司冥寒把身边的暗卫全部调用起来,就跟着司一起前去皇宫一探究竟。 “对了,风队,去把在太子府‘做客’的御王给救出来,等候我们的到来。其他人按兵不动。” 毕竟,御王可是一手好棋,怎么能落下呢。 司冥寒和北墨染来到地牢,发现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对方的想法。 这老东西确实老奸巨猾! 太后那边的看守士兵没有那么多,暗卫很快就把她给救出来了。 “狗皇帝定是按照地图出去了!”北墨染想到地图,眼底阴翳顿生。 寒王府中的密室之中,一个年老的女子正喘着气,还有些惊魂不定。 司冥寒面色冷淡,说道:“太后,今晚就委屈你在这里一晚上了。” 其实密室的环境也不会太差,只是没有皇宫那么华丽。更加偏向实用,朴素一些而已。太后也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形,自然不会计较太多,“皇帝呢?他人呢!你们怎么只救下了我?莫不是这次的谋反,就是你们出手?你们……” “太后啊太后,您老人家真的是老了,都不中用了。若是王爷要这皇位,需要如此费力?”北墨染不屑的撇了撇嘴,“王爷,我们走吧。” 能够在皇宫生存这么多年,太后自然是有一些手段。对于宫中的龌龊事件,也是了解。静下心来之后,太后回想起最近京城的大小事情,并没有漏过前几天太子的事情,这才恍然惊觉司南晟的篡位来得有些突然,但也是能够预测到的。 现在的京城,都是年轻人的战场了…… 救下太后之后,事情还不算完。要是想让这件事情彻底结束,就要控制住司南晟,找到皇帝才行。 司冥寒和北墨染脚步不停,很快就来到太子府了。 “司南御,皇帝不见了。若想留的一命,不让太子的阴谋得逞,你还是乖乖的将地图里,地牢暗道通向何处告知我们才好。” 皇家没有亲情可言,对于自己的兄弟手足,司南晟该下手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手软。看着鼻青脸肿的司南御,北墨染笑笑,“你若是不说,司南晟在我们之前找到了皇帝,那这天下可就真的要易主了!” “你们就不想要这天下?” “与你何干。”司冥寒凌厉的眼神扫过他身上。 “在……” 北墨染看了一眼司冥寒,用手指指了指司南御,怎么处理? 司冥寒撇过头,“你自己解决。” “行行行,我去行了吧!”北墨染用嘴型说出这句话,她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面对别人冷漠淡然的那个寒王,在自己的面前竟然能够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我们现在去皇宫,你自己解决吧!”北墨染将司南御解了绳索,“愿你无事~” 皇宫,大殿内。 司南晟近似痴狂的大笑着,“按照计划,带左相等人进来。想必此时寒王已经到了吧!” “太子今日逆反,我怎会不到?”司冥寒现身。 “我只你本无意于这皇位,只是不愿那前朝之物流落现朝,但父皇对于那批宝藏势在必得,如此便太过于忌惮你,而御王,我那皇弟竟然知道了前朝地图,还有钥匙。”司南晟神色肃然,“故今日才有这出戏。寒王,不也是看的很乐意?” 悄无声息地下了屋顶,北墨染就好像蝙蝠一样倒挂在墙边,静静地等候着巡逻的侍卫离开。 趁着侍卫们换班的空档,北墨染迅速潜入房间之内。站在了司南晟的身后,用手刀用力一打。 司南晟这个时候还在想着明日的事情,皇宫中的防卫他自觉是十分严密的,却忘了今日多事! 一点戒心都没有,也难怪北墨染可以这么快就得手。 “原本想要回来好好休息的,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辛苦你了。”司冥寒语气之中有些抱歉。 北墨染笑笑,她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京城之中的事情,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回来的路上,北墨染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一回来就要忙活了。 可是老天爷好像看不得他们两人恩爱一样,很快就有人过来回禀,司庆楠已经找到了!如此,也好。 司冥寒与北墨染两人早就知道司南晟的计划,他的这出戏着实精彩。可北墨染是谁?司南晟漏算了北墨染的性子,注定只能拖下司南御。 但,这又何尝不是司南晟的目的? “将御王等人带入皇宫,制造出是他的人在皇宫血洗的假象。此次逆反,是司南御动的手。将太后带到皇宫,让她与司南晟在一起。”司冥寒淡淡的吩咐道。 要玩,自然是要玩的大一点。 北墨染喂了一颗药丸给司南晟,很快,便醒了过来。自然是没有错过他的神情,站起身,说道:“千算万算,你算漏了司庆楠那狗皇帝利用地图逃走了。如今正在倚靠‘怪人’的力量打算打开宝藏。此时此刻,你的计划可以照常执行了。” 司南晟听完,压下心中的不虞,换上笑脸。“如此,多谢北侧妃。” “不必多谢,哦,对了,我不小心将司南御放了。” 望着北墨染与司冥寒离去的身影,司南晟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原本此次的目的也存在试探之意,谁料司冥寒不按常理出牌,想要将旧臣拉下马的主意,注定要落空。 回到大殿,御林军与大臣们均已经等候多时。 “将司南御这个叛军压下,等候发落。御林军,以及大臣们,跟本太子前去迎接皇上。” “父皇!儿臣来迟。” 司庆楠见了司南晟,大怒,“好你个太子,竟然假戏真做!” “父皇,冤枉!此事也不知怎地被皇弟所知,御王趁机带着人过来了!此事乃儿臣办事不力,求父皇惩罚!儿臣,悉听尊便!”司南晟连忙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痛心。 司庆楠深深的看了一眼司南晟,心中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太后被救,司南御被压入天牢。这个晚上的国主换了两次,期间的惊心动魄,并不亚于世界大战。 微风吹起,仿佛要把今夜的血腥味,彻底散去。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没有多少人知道,昨晚这个王朝,到底留了多少血,到底牺牲了多少人。 第三百零三章 落下帷幕 第三百零三章 落下帷幕 “来人,将罪犯司南御带上来。” 司庆楠本想从轻发落,左相秦大人却在此时开口,“皇上,天家威严,以一警百!御王所做之事,大逆不道,不能轻饶!” 朝堂上,所有人兢兢战战。他们此时已经得知,御王篡位的消息。这一下,御王派系的人,都冷汗直流。 “御王,念你与朕有血缘关系,如今判你流放,御王府所有家眷跟随发配边疆。可有异议?” 司南御想要开口争辩却发现自己啊啊啊了半天,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他才不是罪犯!要逆反的是太子啊! 昨夜好不容易被北墨染救下,却又一次被打昏灌下了不知名的东西,原来,那竟是毒哑自己的毒药! 司南御狠毒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司南晟,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在大殿被拉下去的司南晟,自然是不甘心的,却也只能认命。他眼睛一直紧紧地盯得司南晟。 篡位的这件事情,原本是司庆楠和司南晟策划的事情,孰料司南晟早有异心,演了一出戏中戏,将计就计! 司南御被流放,无人有异议。 这日,御王造反失败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这日,寒王,北侧妃,太子等人救驾有功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将篡位之事解决之后,司庆楠最终还是决定将前朝秘藏的事情告诉太后与太子。 不论太子究竟打算如何,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而昨日的计谋,他无疑是一个合格的人选。这天下,将来也是他的。 “想必你们早就直到先皇留下了秘藏,如今我手上就有那地图与钥匙。昨夜内乱,我趁机逃走,无意中发现,这秘藏地址就在先皇的墓穴的后面!”司庆楠的目光火热,接着道。 “秘藏之中,存有不少的金银财宝。先皇还没有登基之前,曾经有高人帮他制造过一样武器。这武器能够一统天下,能够让整个天下都掌握在得到它的人的手中。” 对于司庆楠这样的人来说,这个武器绝对是十足的诱惑。身为帝王,都肯定有想要一统天下的心。 那墓穴中的金银财宝是其次,那能够让人一统天下的武器,才是司庆楠的最终目标。 “经过昨日之事,朕决定前往墓穴。以免夜长梦多!” “不行!我反对!”太后看着司庆楠,面容十分坚决。“这是你哥哥的墓穴,你怎可为了一己私利而去打扰他的安眠?!” 司庆楠嗤笑一声,简直妇人之仁!“并不是去墓穴中,只是在墓穴后方动土。” 司南晟缓缓点头,道:“儿臣,愿意陪同皇上前往。”父皇都不忌讳,他去了又有何妨? 皇帝取消了3天的早朝,带着“怪人”以及暗卫,还是司南晟,一群人悄悄的出城了。 先皇的墓地并不远,日夜兼程也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待司庆楠与司南晟等人到达先皇黄陵,却发现司冥寒与北墨染两人正等候在一旁! “你们二人竟然也在此!哼!”司庆楠脸色阴沉,瞪着笑着的北墨染,“给我拿下他们!” “狗皇帝,来撬先皇的墓穴,也不通知王爷!皇帝竟然可以不顾礼义廉耻,真是个好皇帝。”北墨染微眯双眼,冷笑着。 司庆楠看着北墨染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朕的事情,与你何干?” “怪人”们在司庆楠的指示下,围了上去。 “司庆楠,我敬你是叔叔,你却如此。以后,别怪我不讲情面。”司冥寒面无表情的说道。 若非司南晟连夜飞书,告诉了司冥寒皇帝的打算,以及秘藏的地点,司冥寒还无法相信司庆楠竟然会做到这一步! 不过…… 司庆楠最终还是示意“怪人”回来。毕竟,还有旁人在场!他拥有机会除掉他们。 根据地图,司庆楠找到了秘藏入口。 一行人过五关斩六将,避过了不少陷阱,终于来到了秘藏藏匿之处。 司庆楠拿出了钥匙,兴奋的颤抖。 “怎么回事!” 钥匙明明插进去了!可是却无法转动,无法拉开! 司庆楠暴怒,癫狂的冲向一旁的北墨染,“是你对不对!”钥匙是北墨染给的,现在打不开这秘藏,那定是北墨染动了手脚。 北墨染躲开,讥讽的看着司庆楠,道:“怎么可能!我才从娘亲那里拿出钥匙,你就三番四次的出手!如此,我如何知道这钥匙用不了?” 坚决的语气,让司庆楠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 司冥寒道:“皇上,别像条疯狗,见人就咬?” “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条钥匙,给了你,就是你的。是真是假,我又没有用过,我怎么知道!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北墨染冷漠的眼神,肯定的语气,让司庆楠更是觉得她是在为自己辩解。 司南晟一直作为隐形人,思量一番,打着圆场,“父皇,北侧妃想必也是不清楚,否则如何会这般着急的过来?既然没有进展,我们便先回去吧!再做打算。” 北墨染给的钥匙打不开门,司庆楠并不傻,知道自己肯定是被北墨染耍了。 “我们走。” 回到皇宫,司庆楠不虞的将这几天堆积的奏折扫落在地。 “北墨染,闻人千依!哼!”司庆楠嘴里念着这两个名字,冷哼。眼眸阴鸷,司庆楠的手紧握成拳。 有司冥寒的保护,司庆楠肯定是没有办法对北墨染下手的,现在只能先看看能不能对闻人千依下手了。 满脑子都是怎么对付闻人千依的想法,司庆楠才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不适。可是就在司庆楠绞尽脑汁去想怎么整死闻人千依的时候,司庆楠忽然没有了意识,身体麻痹不能移动,口中还吐出不少的白沫来。 身边的宫女们被司庆楠吓了一跳,赶紧把太医找来。 可是就算是太医,都没有办法诊断出司庆楠是怎么回事。只能够暂时用针灸,止住了司庆楠的身体异状。 这样的司庆楠,与上一次的问题相差太大!太医的手就放在司庆楠的脉搏上动都没有动过。他不清楚司庆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的额上冷汗直冒。 不像中毒,也不像是病!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司庆楠才恢复正常。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太医。 “废物!” 司庆楠十分怀疑,这是北墨染下毒! 篡位的事情,过了好些天都没有被人们遗忘,那些百姓反而纷纷要求对护驾有功的寒王,太子等人封赏! 司庆楠手上拿着的这个奏折便是如此!第二份,第三份,依旧如此! 如此,便不得不对司冥寒和北墨染施以奖赏。 第二日,早朝。 “太子,护驾有功,今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绫罗绸缎千匹。” “寒王,护驾有功,今赏黄金万两,良田百亩。” 第三百零四章 狠毒的皇帝(一) 第三百零四章 狠毒的皇帝(一) “北侧妃,护驾有功,与寒王伉俪情深,为撑得起这个名号,今恢复正妻之位。” “闻人千依,救太后有功,念其医术了得,今封为御用医师。” “……” “寒王,太后年纪大了,身体不适,一会下了早朝,宣闻人大夫进宫。” 司冥寒只得答应。 下了早朝回复,这件事情已经传出宫外。 见此,北墨染就已经大概猜测到司庆楠的心思了,坚持要陪着闻人千依进宫。 司冥寒皱眉,只能够是让北墨染小心一点,而后自己派了些人,在暗中保护他们两个。 来迎接的人,已经在外面等候着了,北墨染跟闻人千依并没有因为要进宫面圣,就精心打扮。 迎接的公公见北墨染一身素衣,蹙眉想要提醒,却被北墨染抢先开口。 “你的皇上正等着我们前去,不想他发怒,最好不要让我们回去换衣服!”北墨染冷冰冰的口吻,让公公身躯一震。 确实,皇上从下旨召见到现在,也足足有两个时辰了。要是继续让皇上等下去的话,恐怕自己肯定是会被迁怒的。 公公没有说别的话,赶紧把他们接进宫了。 司庆楠显然是有些不耐烦的,等候多时的他,在大殿中有些急躁,手机的杯子已经斟了一杯又一杯的美酒了。 终于等到闻人千依的到来,司庆楠嘴里喃喃道:“这一次要你有去无回!” 现在正好是晚膳的时间,皇帝准备好了一桌的宴席,招呼闻人千依和北墨染。皇帝倒是好脾气地去招呼他们两个。 可是闻人千依和北墨染都不说话,也不动桌上的饭菜。整个大殿也就只有司庆楠一个人在说话。 忽然,司庆楠也停下了自己的话语。重重地放下酒杯,看着他们两个人。 北墨染心中冷哼,终于要开始了吗。 “朕给你们面子,是你们不要的。”司庆楠突然的发难,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意外。反而心中还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很快就能够出去了。 闻人千依安静的在一边,并不说话。而北墨染则是玩弄着酒杯,唇边一抹冰冷的笑意,眼底也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倒是身旁伺候的宫人,见皇上生气,立刻就跪了下来,身体瑟瑟发抖。 司庆楠让他们都退下,只留下侍卫在这里。随后他站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颇有威严地说道:“闻人千依,朕就跟你直说了吧。要是你能够把真的钥匙给我,我还能留你全尸。可要是你不交出来的话,朕就要你生不如死,千刀万剐!” 闻人千依都还没有说话,北墨染倒是首先冷笑起来了。 “千刀万剐?生不如死?司庆楠,你是在说你自己的结局吗?”北墨染倒是不介意这里整个大殿的侍卫。反正她都能搞定! 司庆楠听见北墨染的话,听见她直呼自己的名字,立刻就怒了! “北墨染,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朕大发慈悲,你恐怕刚出生就死了!”司庆楠的胸脯因为怒气,而明显地一上一下。 北墨染倒是不着急,单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放在桌面上,一副悠闲的样子。好像她这一次来,就是看戏的而已。 “别太激动啊,上了年纪之后,最忌讳的就是生气了。这样的话,很容易会引起心脑血管疾病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脑梗塞了,到时候太监要喊得,就是皇上驾崩了。”云淡风轻的语气,听着就让闻人千依觉得好笑。 虽然听得不是很懂,可是闻人千依觉得,北墨染说的话,一定是让司庆楠死的。 北墨染的嘴巴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司庆楠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原本他是想要一网打尽的,可是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两个人。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缓和一些之后,司庆楠的眼神锋利,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就紧紧地盯住了闻人千依。 方才被北墨染那样的言语刺激,司庆楠气得要吐血。可他终究是皇帝,经历过的风雨还是让他能够有快速稳定自己情绪的办法。 这里整个大殿早就已经布下了埋伏,就算北墨染和闻人千依再怎么牙尖嘴利都好,只要他们不交出真正的钥匙来,司庆楠就会离开这座大殿,让他们两个人一起死在这里! 北墨染确实感到些许不适,看来定是这饭菜下了料!是她自大了,早先进宫之前服下了解毒丸,誰料! 北墨染暗中给了闻人千依一颗药丸,让她服下,暂时抵制。 闻人千依服下药丸之后,确实舒服了许多。而司庆楠还是一直紧紧地盯着他。 “皇上,草民确实没有钥匙了。您还不如找一些能人异士,来帮你开了那门。在草民的身上浪费时间,是一点都不值得的。”闻人千依语气淡然,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站在那风口浪尖上的人。 司庆楠冷哼一声,他才不会相信闻人千依的话。前两天自己莫名其妙就口吐白沫的事情,他都未找北墨染算账! 这两人,一点口也不松。看来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司庆楠转身背对他们,一声命下,就让侍卫上前围剿。 “传朕旨意,朕好心奖赏北墨染,闻人千依,招待二人进宫赴筵席。无奈二人冥顽不灵,意图刺杀。故在大殿中,当场绞杀!”司庆楠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听到指令的侍卫们,立刻上前去,手中拿着兵器。 侍卫们一步一步靠近北墨染和闻人千依,但是两人一点脸色都没有变。北墨染的手稍微抖动了一下,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飘散在空中。 北墨染冷笑着说道:“别动喔,要是再动一步,你们就都要倒下了喔……” 闻人千依倒是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的女儿有这样的玩心。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自己能够悠闲地看戏是最好。 司庆楠吼道:“谁都不能够退下!都给朕上!” 碍于皇帝的命令,虽然北墨染这样说了,他们还是不敢停下自己的脚步。 一步,两步…… 从离北墨染最近的侍卫开始,包围圈往外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北墨染叹息着说道:“怎么就是不相信我的话呢。我明明就没有骗你们啊,是你们还要继续上前的。不过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北墨染下的毒药,也不过就是让他们的身体麻痹而已,药效也就六个时辰。无关的人,北墨染也不想他们死。 在北墨染和闻人千依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司庆楠已经悄悄离开了。大殿的门紧闭着,一种香味萦绕在她们的鼻尖。北墨染和闻人千依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的笑意没有丝毫的掩饰。 第三百零五章 狠毒的皇帝(二) 第三百零五章 狠毒的皇帝(二) “母亲,没想到这个老贼,真的是没有办法可施了,竟然用上了媚药……”北墨染低声笑着。 闻人千依叹了一口气,学着北墨染的笑意,说道:“没办法,司庆楠都快被我们逼疯了。为了能够得到这个天下,他都差不多要着魔了。” 北墨染倒是不着急着去解毒,反而还喝着桌上的酒水。 周围的侍卫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们,没有人敢再上前一步。他们对于大殿之中的香味,好像一点也闻不到。 北墨染借着喝水的动作,观察了一下他们的情况。看来司庆楠应该是首先给他们吃下了解药,所以才这么放心让他们在这里呆着的。 可是难道司庆楠不知道,解药的药丸也是有药效时限的吗,他们其中不少人已经开始流汗了,面色潮红。手指尖也稍微发颤,这样的症状,简直就是中了媚药的样子。 不过现在还没有那么严重,司庆楠那个老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现! 在暗处的司庆楠,见到北墨染和闻人千依渐渐潮红的脸色,心中暗喜,觉得她们肯定是已经中了自己的“一媚香”了。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侍卫已经有些熬不住了。 北墨染身上虽然没有一媚香的解药,只能够等到回去寒王府以后再调配。可是之前服下的解药,还是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的。 北墨染低声询问道:“娘亲,身体还行吗?我们只能等到回到寒王府再解毒,可能还要辛苦你一段时间。” “我没事。”闻人千依摇摇头,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她还撑得住。 北墨染见闻人千依没有什么事情,才放心。 司庆楠见药效也差不多了,从暗处走出来,脸上带着笑容,好似意气风发的样子。 “闻人千依,朕见你也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不如赶紧把钥匙给交出来。朕跟你交换解药如何。”司庆楠一副商量的口吻,看着闻人千依。 “老头子,你都七老八十了,怎么还用这样的手段,就不怕自己死了以后,下地狱吗?”北墨染叹了口气,好像在为司庆楠惋惜。 只要能够得到这个天下,无论用什么手段,司庆楠都是在所不惜的! 没有管北墨染说什么,司庆楠只是看着闻人千依。 “交不交出来!” 闻人千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有些不适了,咬紧牙关,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草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皇上为何要苦苦相逼!”语气之中,都是坚决。 无论司庆楠怎么说都好,闻人千依就是不松口。毕竟,那日取出钥匙之后,她便没有接触过!如今皇帝这样,肯定是染儿他们做了什么手脚才是。她又怎会承认? 可是司庆楠哪里会放过她们,就算钥匙真的不在闻人千依的身上,司庆楠今日也是不会放她们离开的。 “真是硬脾气!”司庆楠怎么逼问,闻人千依都不肯说半句。 冷眼看着闻人千依,司庆楠发现自己的侍卫,也有些中媚药的样子了。 眼眸中冷光一闪而过,司庆楠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还是那个答案的话,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好好招待闻人千依和北墨染母女。” “卑鄙!”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北墨染手中的药粉也是有限的,大殿之中人数众多,北墨染的药粉用完了,侍卫也只是倒下了大半而已。 “可恶!”北墨染心中气极,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抵挡这些侍卫了。 闻人千依心中荒凉一片,按住了北墨染的手,说道:“墨染,别费力气了。今日这样,就是我的命运。娘亲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快乐地活下去,你不应该跟着我来的。” 看见闻人千依眼中的寂静,北墨染顿时有些心慌,她可不想丢下闻人千依一个人,自己离开这里! “娘亲!” 闻人千依不管北墨染的呼喊,站了起来,看着司庆楠的眼中,有种背水一战的感觉。 “司庆楠,是不是我给你钥匙,你就能放墨染离开!”闻人千依打定主意,只要北墨染平安就好。 司庆楠看着闻人千依,点点头:“朕可以答应你这个要求,前提是,你给的钥匙一定要是真的!不然的话,就算北墨染离开了这里,朕一样是可以把她抓回来的!” “好!那你先让墨染离开这里!” 司庆楠虽然答应了闻人千依,可是还派人在暗中跟着北墨染,以免闻人千依耍什么手段! 北墨染一步三回头,一点也不想离开。可是闻人千依催促着,无奈,北墨染只能够跟着宫人,一步一步地踏出大殿。 突然,远处的一个身影,让北墨染感觉惊喜!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司冥寒一身白衣,如同神祇降临。 北墨染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看着司冥寒的眼中,充满的激动。 “你终于来了……” 看着眼前面色潮红,有些不对劲的北墨染,司冥寒的眼中闪过心疼,立刻上前扶着北墨染。 随后,又走进大殿之中,看着这样的场面,司冥寒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来得还不算太晚! 看向司庆楠,司冥寒冷哼一声:“皇上倒是好兴致,来招待我的寒王妃。今日就这样吧!本王还要带王妃离开这里!” 至于闻人千依,司冥寒肯定是要一同带走的。 这简直就是在打司庆楠的脸。 可是司冥寒现在的实力,已经让司庆楠有些惧怕了。不知不觉中,司庆楠才发现,原来自己那个身患隐疾的侄子,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这皇家之中相爱相杀的场面,北墨染还真的想看一看,领教一下,无奈自己的身子不争气。 司庆楠阴鸷的眸子看着司冥寒,沉默了片刻之后,也只能够放他们离开了。 司冥寒在府中就隐隐担忧,若不是带了人前来……他的皇叔倒真是好手段! “司庆楠,你最好活的比我久一点,不然,怎么好好招待你?” 司庆楠非但没有得到钥匙,反而让自己的侍卫都中了媚药! 这样的事情都能够被他想出来,也不知道司庆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北墨染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用最快的速度调配出了解药出来。 赶紧让闻人千依服下之后,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司庆楠手里的媚药并不是那么难解,北墨染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个死老贼,临老临老都还做这种缺德的事情!” 司冥寒眼中冷光闪过,道:“他能活得时间也不长了,到时候一定要他十倍二十倍地偿还!” 身躯疲惫的北墨染,躺在床上,说道:“行了,我真的好累了。今天要不是你及时赶来的话,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第三百零六章 出发北冰极 第三百零六章 出发北冰极 “休息一下吧。”司冥寒轻轻地拨弄着北墨染的发丝,坐在床边,看着北墨染入睡。 几日来的疲惫,终于在此刻释放。北墨染足足睡了一天才醒来。 醒来的时候,司冥寒依旧在自己的身旁。见北墨染醒来,他柔声说道:“赶紧起来吧,都睡了一天了。” “王爷,我们提前出发吧!如今那狗皇帝如此过分,待在京城太危险了!前往北冰极山,好歹山高皇帝远,他的手没那么长。哪怕派人动手,我们也能应付的过。”北墨染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说出自己的打算。 “好!都听染儿的。”司冥寒宠溺的答应。他也有这个打算! “带上娘亲。” “带上娘亲!”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相视一笑。 沿路的风光北墨染已经见过一次,因此就懒懒的窝在马车内。捧着闻人千依递来的热茶,嗅着淡淡的香气,又靠在整块雪貂毛做的毯子上,笑道:“现今可不同以往,我们和司庆楠撕破了脸皮,待他回过神来,指不定这一路要生出多少事来。” 闻人千依摇头道:“恐怕还没那么快。” 过了大半个时辰,北墨染就有些呆不住,上马与司冥寒同行,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少形形色色前去北冰极采药的人。 中午便在驿站用饭,荤素皆有,却并不精致,三人虽然也是锦衣玉食的长大,但面对这五谷杂粮,也吃的十分香甜。 “哇……”突然旁桌传来一阵哭声,三人一齐转头看去,见一个长粉雕玉琢,虎头虎脑的小孩子,趴在一个妇人肩上哭,那妇人拿着一个拨浪鼓去逗他,见不少人向自己这边看来,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闻人千依看到这一幕,不知想到了什么,扬唇一笑,道:“染儿,你小时候也是这般爱哭,哭起来非要我亲自去抱你,别人都不行。” 北墨染一愣,想到已经早早逝去的原主,和自己这个外来的人,便也对闻人千依淡淡一笑。 本来被孩子烦的蹙起了剑眉的司冥寒,听到这话,也颇有兴趣的转过头来,看着北墨染,眼底兴味盎然,唇角一勾,道:“你小时候也是这么会哭?” “你小时候难道不哭?”北墨染挑起黛眉。 “不哭。”司寒冥用手托着下巴。 北墨染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人在他面前有时简直像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道:“好,你最好。”就继续去看那妇人小孩子。 “墨染,”司寒冥把头凑过来,修长的手在北墨染面前晃了晃,“小孩子难道比我好看?” 北墨染看了一眼全身写着求抚摸求呵护的司寒冥,盯着他俊美无双的帅脸看了一会,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翻了个白眼作为回答。 两人自顾自的说着话,一转头见闻人千依已经和那妇人一起逗着孩子,还伸手抱了好一会。 只听闻人千依疑惑道:“你们是住在这附近吗?” 那妇人摇头道:“我们是去红榆城卖药的。” 闻人千依极为吃惊,“卖药?就你们两个人?” 那孩子已经停止了哭泣,只趴在他母亲的肩上小声啜泣着,闻人千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将从京城带来的蜜饯递给他,小孩刚开始还有些怕生,后来就被蜜饯甜丝丝的滋味迷住了,破涕为笑,又大又黑葡萄似的眼睛也笑得弯弯。 那妇人看到这也笑了,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笑骂道:“这小馋鬼。” 又接着对闻人千依道:“还有孩儿他爹,刚刚他出去买些路上用的干粮,我们在这里等他。” 因为路上并不是有很多驿站,往往隔两三天才能碰上一个,前几天闻人千依一路上也是吃的干粮,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你们也是去红瑜城吧,我们三人也去,不如我们同去,路上也好相互照应着。”说完就用眼神询问北墨染和司寒冥的意见。 司寒冥本来并不喜欢那小孩儿,但见闻人千依是真心喜欢那小孩儿,也不欲多管,而北墨染自然同意了。 小孩似乎感受到了北墨染的善意,冲她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过了一刻钟,一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男人走进了驿站,妇人赶紧站起来,走上前去与之交谈了一会,那男人也是有些惊讶,他虽不甚聪明,但也能看出北墨染这一行人的身份不凡,但他们一穷二白,除了一些普通的草药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正疑惑时,见三人中有一个一个美貌的夫人逗弄着他们的孩子,心下才明了。 于是上前道:“谢谢夫人和小姐照顾。”男人本来想与司冥寒道谢,但被司冥寒的凌厉目光一扫,诺诺的不敢说了,就对闻人千依和北墨染两人道了谢。 五个大人并一个小孩上了路,司冥寒与北墨染两人骑马而行,闻人千依带着妇人和小孩坐在马车里,那男人则驾着牛车跟在后面,牛车上堆了许多草药,正是要拉到城中要卖的草药。 一路上谈谈笑笑,多了一个孩子,仿佛连空气都鲜活起来,队伍中多了孩子的欢声笑语,北墨染的心情也轻快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常常展现。 走走停停,一行人终于到了红榆城,北墨染三人也与妇人三人分离,闻人千依极为不舍,送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精巧的小东西给孩子。送走了三人后,叹了一口气,突然对北墨染道:“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北墨染被闻人千依的话吓了一下,笑道:“可不是我想生就能生的。” “墨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司寒冥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幽幽的响起。 北墨染转过头,对司寒冥极为灿烂的一笑,道:“你有意见?” “没有。”司寒冥用极为幽怨的眼神看着北墨染,北墨染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闻人千依对两人之间相处的模式刚开始还极为惊讶,但经过了一路的时间,早已熟视无睹,对二人笑而不语。 “我们赶紧找个客栈吧,”闻人千依提议道,一路上都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即使遇见驿站也只能用热水细细的擦一下身子,总觉得身上不够干净。 北墨染在前世什么样的恶劣环境没经历过,虽然还能够忍受,但有条件自然也要去洗一洗。 北墨染在路上询问了几个路人,总算找到了一家还有空房,房间也不错的客栈。 除了客栈的名字叫“悦来客栈”这一点值得令她吐槽外,摆设房间都很不错,叫小二送来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澡,绞干头发,又晾了一会儿,挽着简单的发鬟,两边各插一支嵌珠海棠簪子压发,左腕上戴着两个翡翠镯子,衬着葱黄绫绣花夹袄,柳绿软绸百褶裙,亭亭玉立,更显得如同出水芙蓉般淡雅。 第三百零七章 是你啊! 第三百零七章 是你啊! 北墨染三人一起下楼在大厅里用餐,点了菜等着上菜时,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恩公!” 北墨染闻言转头一看,居然是苏卿卿,苏卿易兄妹,两人皆穿蓝色的衣物,向这边快步走来。 “苏卿卿,苏卿易,好久不见。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北墨染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起来,你们过的不错。” “我们是红榆城苏家的儿女,自然是不蠢的,有了你的药丸,事半功倍。如今也有一段时期,自然是过的不错。”苏卿卿笑道。 苏卿卿又道:“是我嘴馋,想吃醉香居的梅花糕,因为就来买了,在对面看见你们的身影极为熟悉,就来一看,没想到真的是你们,不知恩公你们怎么会在这?” 北墨染便将来意说明,“为了上一次那味药材而来。” 苏卿卿惊喜道:“我们苏家虽不知那药到底在哪,但北极冰外围我们家是极为熟悉的。如今恩公咱们恰巧遇见,我也好容易做一次东道,请你们来我家住上几晚,感谢上次救命之恩!到底比这客栈要好得多,恩公莫要嫌弃。” 苏卿卿极力邀请,北墨染自然随之前往。 幸而才刚到客栈,包袱行李也没有完全打散,只做简单收拾,找到小二退了房,北墨染一行就跟着苏卿卿苏卿易前去苏家。 因苏家离悦来客栈很近,众人都说要直接走过去,顺道看一看红榆城的风土人情,苏卿卿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也是极为熟悉,短短一段路,就介绍了许多民俗民风,各种故事也是信手拈来,引人入胜,听的众人津津有味,都希望能好好的游览。 北墨染一路走一路听,突然两个孩子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孩子直直的撞了过来,被旁边的司寒冥一手拎起来,小脸脏脏的,哭着道:“姐姐,姐姐救我!” “你们是什么人!”苏卿卿皱着眉头,看着小孩。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穿着短打衣服,手中拿着木棍子的男人跑过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那两个小孩的哭声更大了,口中嚷着:“我们没偷东西!我们没偷东西!” “小兔崽子,还敢狡辩,明明是你们偷了我们刘家主子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有对北墨染等人道,“诸位公子小姐,你们不知道,是这两个小贼偷了我们刘家的一味珍贵的名药,府中的主子派我们来捉拿他们!” 两个男人半威胁的话让北墨染和苏卿卿都皱起了眉头,还未说话,苏卿卿的兄长苏卿易就先开口道:“你们是刘家的手下?我是苏家的苏卿易,这两个小孩怎么会偷你们家的东西?再说珍贵的草药本来就应有专人看守,小孩子恐怕也是不知道,两位还是放过这两个孩子吧!” 那两个男人冷笑一声,道:“你是苏家的公子?那就更不应该管这事了,苏公子还是置身事外吧!” 苏卿易眉头大皱,直接站在两个小孩面前,道:“你们拿不出证据,今天别想带走他们!” “哥哥!”苏卿卿轻轻的叫了一声,想劝阻他,毕竟苏家和刘家一向势如水火,这样直接对上对他们没有好处。 “这件事我一定管了,卿卿你别劝我!”苏卿易坚持道。 知道苏卿易执拗的性子,苏卿卿只好作罢。 那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道:“既然苏公子执意要救下这两个小贼,我们刘家迟早会向你们苏家要一个说法!”说完愤愤地就走了。 苏卿卿心下担忧,但事情已成定局,但也无可奈何。 苏卿易用手擦了擦小孩的脸,发现两人也是面黄肌瘦,轻声问道:“你们真的没偷?” 两个小孩拿出手,齐声道:“若为偷我们两天打雷劈!” 苏卿易被两个孩子的毒誓唬了一跳,赶紧道:“我相信你们,你们的家在哪,我送你们你们回去。” 两个小孩却摇头不语。 苏卿易道:“原来你们是孤儿吗?既然如此,那跟我一起回去吧!” 苏卿卿被哥哥如此轻率地决定下了一跳,但见他坚定的样子,只好吩咐身后的仆从将两人带回。 而此时的刘府,刘家家主坐在书房一边,另一个男子坐在上手,倚着靠枕,瞧着不过四十多岁年纪,他皱着眉道:“除苏卿卿苏卿易居然还有别人,而且气度不凡?” 一个黑衣人单膝跪在下方。 “恐怕是苏家请来的帮手。”刘家家主沉吟道。 “那怎么办?看来苏家对我们的动作可能也有所察觉。”男人脸色阴沉。 刘家家主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不如直接做掉!” 男人沉思片刻,点头赞同,挥挥手让黑衣人去办,黑衣人领命,很快消失了踪影。 这一幕的发生北墨染一行人当然并不知晓。 她们已经来到了苏府,路上发生的一切三人都并不在意,毕竟他们只是客,而这时别人的家事。 是夜,月色正好,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在园中赏月,饮着苏卿卿送来的梨花酒。 北墨染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少喝酒,只喝过少许清酒,喝了许多便有些摇摇欲坠,嫣红的嘴唇,发红的眼角令司寒冥眸色加深,轻轻揽住北墨染的纤腰,就向她的嘴唇吻去。 而这时,却有一只利箭呼啸而来!司冥寒眼神一凌,伸手就抓住利箭,反手灌注内力一掷,就瞬间射穿了放冷箭的人! 长年的职业习惯,北墨染立即清醒过来,顺手就抽出绑在小腿腿上的匕首,数十个黑衣人从暗处窜出来。 北墨染与司冥寒以背相抵,合力抵挡,终于突破了包围,黑衣人在地上躺的横七竖八,而北墨染和司寒冥也负了轻伤,北墨染皱着眉头道:“应该不是司庆楠派的人手。” 司寒冥道:“不会是他,他还没那么蠢。” 北墨染却惊道:“糟了,母亲那边会不会也有袭击!”就疾跑向闻人千依所住的皓月阁。 刚至皓月阁,北墨染才松了一口气,皓月阁里苏卿卿护着闻人千依,苏家的侍卫和黑衣人的打斗也即将结束,人数上的压制让黑衣人很快落败。 苏卿卿即时道:“留下几个活口!”苏家侍卫很快捉下几个黑衣人,而北墨染眼疾手快,一手卸了一个人的下巴,而其他人却来不及阻止,七窍流血而死。 北墨染皱眉道:“这些人是死士。” “是,我知道。”苏卿卿点头应道,周围的血腥味让她很不适应,“我们先进去坐吧,我让下人来打扫一下。” 北墨染点头,和众人回到小屋内,苏卿卿让人端了茶上来。 第三百零八章 有客人来了 第三百零八章 有客人来了 “你们苏家在红瑜城情况怎么样,我怎么感觉似乎不太好。”北墨染问道,今天居然有人明目张胆地进来刺杀,看来苏家已经被人当成一块美味肉羹。 苏卿卿叹了口气,点头同意了北墨染的话:“确实很不好,苏家就我们兄妹二人,而红瑜城的另外两个势力一直想吞掉我们苏家。” 北墨染注沉吟了一下才问道:“可以和我说一下红瑜城的势力分布吗?这刘家怎会如此大胆丝毫不掩饰,直接派人来杀人。” “红瑜城是三不管的地方。”司冥寒难得开口,他抿了一口茶,只不过身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杀意。 “三不管?”北墨染有看到司冥寒的杀意,并不是她不理解三不管的地方,而是奇怪司冥寒怎么会知道。 但下一秒她也就释然,司冥寒作为寒王,对地方有了解也是很正常。 苏卿易在旁边解说说了起来,毕竟是书生,对红瑜城都是书上的得来:“红瑜城是三不管地带,皇帝不管,官兵不管,地方不管,可以说是很多恶人的自由地,一些……” “红瑜城是三家独大,我们苏家,还有一个刘家,最后一个就是城主府。”苏卿卿接过话,真想骂苏卿易榆木脑袋,人家想听的可不是这些消息。 “哦?你们苏家是医药世家,那刘家是做什么的?”北墨染问道。 “刘家是是江湖武者世家。”提到刘家她有些恼怒,苏卿卿看着北墨染。 北墨染听到,点点头,然后说道:“刘家想要独吞苏家是不可能,想必城主府也应该会插一脚吧。” 天下势力都是如此,谁也不会愿意在自己的地方,另一家势力过大。 苏卿卿听到,微微沉默,这个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可以说苏家在红瑜城的地位很危险。 “我哥已经惹到刘家,和刘家的梁子是已经结下,以刘家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再次出手。”苏卿卿微微担忧。 “刘家很记仇吗?” “嗯,刘家的狠辣可是在红瑜城是出了名的狠辣,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苏卿卿说道。 “哼,再怎么狠辣,他们也不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司冥寒突然开口说道,心里已经打算要灭了刘家。 在他眼里刘家就如同蚂蚁一般,既然敢咬可他一口,怎么也得留下一些东西。 司冥寒就往外面走去,苏卿卿两兄妹有些呆楞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司冥寒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北墨染却知道,司冥寒这话意思是打算解决掉刘家,即使这里是三不管,但是刘家惹上不该惹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今晚大家也受到了惊吓,你们就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北墨染说道,随即也离开了屋子,打算追司冥寒去。 “啊?他们说话怎么那么奇怪?”苏卿易仗二摸不着头脑,看着自己的妹妹。 苏卿卿虽说没完全明白,但是也有了大概,对着自己太老实交代单纯的哥跟我们哥说道:“他们只不过是跟我们道晚安而已,哥,不早了,快去睡吧。” 苏卿易还想说什么,苏卿卿就打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好吧,你也早点睡。”苏卿易无奈说道。 刚刚还生死一线,要说安心睡觉那是不可能,苏卿卿望了望司冥寒两人走出的门口,叹了一口气,今晚估计会不太平。 北墨染在走出屋子的时候,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司冥寒,于是追了上去。 此时外面的血腥味在经过清扫后已经没有那么重。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司冥寒转过头,嘴角微微勾起,妖孽的容颜让周围的东西都黯然失色。 “自然。”北墨染走道他旁边,明亮的眸子如同夜空璀璨的星星般动人。“你不也一样?” 司冥寒没有回答,而是往前继续走去,北墨染静静跟上。 “那群人,留不得!眦睚必报的人留下了也是隐患。”司冥寒说道,语气如同寒冬里的风,寒冷渗人。 司冥寒是打算血洗刘家,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而她也是如此想的! “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 今晚,也就是待会就开始,红瑜城的刘家,看来将要消失在历史之中,对于司冥寒灭掉刘家的能力,北墨染是一点也不怀疑。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司冥寒才说道:“夜深,你也回去睡吧。” 北墨染一听,眉头微动,司冥寒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她参与今晚的事情,反正也好,她可以好好睡一觉:“嗯,我先回去了。” 眼看她真的转身走,司冥寒无奈说道:“就不说几句关心的话?” 他让她回去睡觉她还真的回,难道就不担心一下吗? 北墨染转头:“小心。”说完,她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司冥寒这次没有再叫她,有这两个字已经够了,刘家,好好享受这最后一刻的夜晚吧。 红瑜城夜空繁星点点,在无数人也睡眠正香的时候,刘家内正上演屠杀,一个又一个人直接被抹了脖子,也不知上了极乐世界还是下了地狱。 第二天,刘家安静无比,平常守在门口的侍卫也没有出来站岗,刚开始大家还奇怪。 渐渐的,有些细心的人闻到了一丝血腥味,胆大的人就开门走了进去,瞬间,刘家被屠满门的消息传遍红瑜城。 红瑜城的人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然后就是饭后闲谈,在这种三不管地方,可没有那种头脑发热想查明真相的“老好人”。 城主府的人也收到消息,并一早就汇报给他们的城主大人。 城主一听刘家被灭门,心里震撼可想而知,刘家昨天菜信誓旦旦要灭掉苏家,今天却得到的是刘家被灭的消息,这反差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快,赶紧去查查苏家最近来的那几个人的身份。”城主吩咐说道。 一向精明的他立刻猜出肯定是前段时间苏家来的那几个人,他们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不然怎么会一个晚上就灭了刘家。 此刻他真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参与一份。 城主府既然能在红瑜城站稳脚,自然在城内眼线众多,司冥寒一行人也没躲藏起来,还没过一盏茶的时间,城主府的探子就回来报告。 “老爷,查到那几个人的身份了。”负责情报的侍卫站在一旁恭敬说道。 “说,那几个人是谁?”城主问道。 “老爷,其中一个寒王,另外一个是被灭的左相府嫡女北墨染。”侍卫回答说道。 “寒王?就是那个传闻很冷血的寒王司冥寒?”城主一惊,连手上的杯子差点也拿不稳,“确定查清楚了吗?” 第三百零九章 原来如此 第三百零九章 原来如此 “查清楚了,确实是寒王无疑。”侍卫说道。 城主听后,心里让自己冷静下来,寒王来到这里,肯定是有事情。现在刘家被灭,红瑜城也就剩苏家和他的城主府,原本还以为会剩下的是刘家,谁知道反而刘家是第一个被灭。 “赶紧准备些东西,我要去一趟苏家。”城主当机立断说道,寒王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地方城主府能惹的起的人。“顺便发布公告,刘家是被仇人报复而惨遭灭门。” 礼物很快准备好,还是用的最高的礼遇,他可不想去到的时候给寒王留下不好的印象。 苏卿卿也收到刘家被灭门的消息,直到城主府来人,说城府要过来,她才回过神。 原本还以为苏家地位会不保,昨天司冥寒一说完话,刘家就立刻被灭,她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城主来的时候,是一副满脸笑容,和蔼可亲的样子让苏卿卿差点不认识。无事不登三宝殿! “那个,苏姑娘,别来无恙啊。”毕竟是来套近乎,所以城主很自然打起招呼,不过眼睛却在苏卿卿身后望着,像是在找什么。 “城主大人,里面请吧。”苏卿卿一下就想明白,城主之所以来这里,肯定不是来找她。 而,昨夜刘家被灭,肯定是司冥寒所为,城主这时候来这里,肯定是找司冥寒。 “哎,好,那个……”城主犹豫着怎么开口问司冥寒的行踪的时候,北墨染刚好走了出来。 “城主大人,寒王里面请呢。”北墨染说道。 司冥寒一早就料到城主府的人肯定会来,毕竟刘家灭门的事情,城主收到消息的时候肯定会坐立不安。 “哦,好!”城主没认出北墨染是谁,听到司冥寒就在里面,心思都飞了进去。 北墨染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往出来的方向走了进去,城主赶紧跟上。 菜一走进去,城主就看到坐在中间的司冥寒,一双深邃的眸子泛着冷光,几斤妖孽容颜,身上锦衣一看就知道华贵无比。 “寒王。”城主走上前去,行了个礼,民不与官斗,他在红瑜城在怎么是土霸王,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城主今日所谓何事?”司冥寒抿了口茶道。 “听闻寒王造访,这不就……” “既然无事。”顿了顿,看向一旁的苏卿易,“送客。” 城主不等苏卿易开口,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悻悻的离去。 三人在苏家逗留了两日,这期间闻人千依顺道帮苏家的药店狠狠整理了一番。 北墨染,司冥寒,闻人千依三人在渡口,等待着船的到来。北墨染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苏卿卿,道:“好了,如今短期内不会有人再打你们苏家的主意。我们也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此,也该启程了。” 客栈内,目之所及处,皆是肤色不同的异族中人,但见他们身形高大,高鼻深目,行为举止之间爽利豪放,跟寻常百姓很是不同。三人找了最里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有小二上来招呼他们道:“三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北墨染抬眸一看,却见小二个子矮小,但一双眼却异常明亮,一看就是消息灵通的样子。 这件客栈身处北冰极山外围,位居要地,人流量极大,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消息流出。 司冥寒见北墨染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禁出声道:“墨染,你想吃什么?” 北墨染听到声音,回过神来,对着司冥寒笑了一笑,转头对小二道:“就来几个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吧,顺带一壶烧酒。” “好咧,客官请稍等。”店小二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便去给他们准备吃食了。 一路舟车劳顿,此时闻人千依素白的面容稍显憔悴,北墨染有些心疼,暗怪自己没用,让娘亲跟着她受苦。这样想着,她缓缓伸手握上了闻人千依的手,只觉掌心之下的手指温度极低,她心口一缩,道:“娘,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哪里的话啊,只要你平安,为娘做什么都可以。” 闻人千依转手将北墨染的指尖合拢起来,脸上泛起了慈爱的微笑。 司冥寒将一切看在眼里,虽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一定重新夺得皇位,为左相报仇。 三人间一时有些安静,而身边熙熙攘攘的人声,在此时清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边。 “麻子,你未免也太不识货了吧,我这手里的可是从北冰极山上弄来的千年灵芝啊,市面上根本没得卖,你竟然只愿意出五百两,呵呵,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大着嗓门高声道。 北墨染一听到北冰极山这几个字眼,目光一凝,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细细地聆听。 离他们不远处,聚集着五个男子,他们身着兽皮,脖子上佩戴着不知名的宝石串联的珠子。其中一个男子打开了一个麻袋,麻袋里装着的,都是些从所未见的奇珍异宝。 被高大男子这么一通说,皮肤黝黑的男子面子有些挂不住,粗声嚷道:“你这灵芝虽然个头挺大的,但是我看成色并不怎么样,就只值五百两。” 其余三个男子听言,无一不发出了哈哈的嘲笑声,原先出声的男子不欲与他争辩,将手里的那只灵芝收好,对着那个叫麻子的男子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既然压价压得那么低,你这生意我不做了。” 说着,他似乎还是觉得有些不服气,冲着身边的几个男子道:“我们这伙人经常出入北冰极山,找来的珍贵药材,那都是用我们的命换来的,你倒好,只要从我们这儿收购了,低买高卖,翻了不知多少倍,有你这么黑心的么。” 麻子本来只想以更低的价格收购,因而价钱叫的低了些,此时见得罪了阿虎他们,心里也有些懊恼。正想着要不要收回刚才的话,重新跟他们谈判,凭空突然插了进来一个清亮而婉转的女声。 众人无不愣了一愣,回过头,却见一个眉目之间有股英气的美貌女子站在了他们身旁。 北墨染弯了弯唇角,笑意盈盈地看着五人,那双黑亮有神的眸光澄澈而透明。 “各位大哥好,小女子刚刚听闻你们在谈论北冰极山,据说北冰极山常年弥漫着一层灰蒙蒙的毒物,没有解药很难近身,不知道诸位是如何采摘到这株千年灵芝的?”北墨染能彬彬有礼地道明来意,轻微的摇了摇头,司冥寒跟闻人千依都没有起身,只是坐在了原味,静静地看着北墨染有何举动。 他知道,染儿这是想试探出这毒雾林秘密究竟誰知晓,若是能试探出别的消息,那是最好不过。 阿虎见来人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粗狂的脸上貌不掩饰地流露出了他的不屑,“姑娘,我们这一行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如果告诉了你,谁都能进入北冰极山,那我们靠什么为生?” 第三百一十章 你也在 第三百一十章 你也在 北墨染微微侧过头,朝着司冥寒的方向看了一眼,司冥寒会意,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缓步朝北墨染走去。 众人本来只看到北墨染一人,并不把她放在眼里,但她身后的司冥寒,却不能让人忽视。 阿虎摸着下巴的络腮胡子,打量着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男子,他能感觉到男子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霸气,那眉间隐藏的一丝王者之气,饶是阿虎见多识广,也不能不对他忌惮三分。 “这位兄台,敢问尊姓大名?”阿虎不禁站起身来,对着司冥寒抱拳道。 司冥寒淡淡一笑:“无名小卒而已,不值一提。” 他敷衍地回应着,将手搭在了北墨染的腰上,这略显亲昵的举动,一眼便知两人关系亲密。 北墨染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提问有些鲁莽,只是她想早日解了司冥寒身上的毒,好让她能够彻底安心。此时闻着司冥寒身上特有的清冷的气息,她的心跳的有些急促,耳朵也有些发烫。 毕竟,他们很少在众人面前那么亲密。 阿虎知道他们不愿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执意追问,只是冲着他们点头示意道:“你们也是想进入北冰极山吧,世人到那里去无非是为了求药,你们需要哪种珍贵的药材,说不定我这儿有。” 他说着,将他那鼓鼓囊囊的麻袋拿在手里,一股脑儿地将里面的药材倒在了桌上。 司冥寒定睛一看,好家伙,天山雪莲,极目灵露,还有各色各样的药材,无不是世间罕有。他极为识货,一眼便知道这些药材价值连城,五百两都不够一个零头。 他看了那麻子一眼,转头对阿虎道:“兄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这次前去是有其他的事情要办,不过你的这些药材确实珍贵,这样吧,你开一个价,你这些药材我都要了。” 阿虎脸上的表情由惊到喜,变了三变,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道:“这位兄台你莫不是在说笑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啊。” 司冥寒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直接伸手冲着阿虎比了一个数字,阿虎见了,喜笑颜开,咧着嘴吧道:“这位兄台果真是豪爽之人,要不我们交个朋友吧。” 麻子没想到会凭空出现个程咬金,将他即将到手的药材全买了,他面色如土,口气发酸地道:“在商言商,交什么朋友啊,有本事把银票拿出来。” “滚一边去。”阿虎粗着嗓门,一把将麻子推开。 麻子脸上都快沁出了血色,闻言,只能恨恨地瞪了众人一眼,灰溜溜地离开了客栈。众人哈哈大笑,笑过后,阿虎才看向司冥寒,一脸真诚地道:“相逢即是有缘,你这个朋友,我阿虎交定了。” 司冥寒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交到了阿虎的手中。那张银票的数目极大,阿虎一时找不开,面有难色,司冥寒似乎明白他的为难,欺近一步,故意试探地问道:“去往北冰极山内部的方法,不知道阁下能不能告知一二。” 阿虎脸上的表情没有放松,“抱歉,这个方法不足为外人道也。”事实上,这些珍贵的药材,是他从世家之人那儿偷来的,只想快点销赃,哪里会知道什么方法啊。 司冥寒擅长察言观色,只一眼便知对方根本不知道15号毒雾会散去这件事,便没在继续追问。 两人重新回到了桌位上,这时店小二将酒菜端了过来,一一将饭菜摆好后,他嘴皮子极溜地道:“客官慢用,又是叫小的就好。” 说完,店小二正打算离开,北墨染突然叫住了他:“小二,你们客栈还有多余的上房吗?” 北极冰山外围,只有这一家客栈,他们已经做好了15号进毒雾林的准备,势必要在这里歇脚,从长计议。 店小二脸上挂着笑道:“回客官的话,你们来的可真是巧,小店还剩两间上房,因为价格不菲,一直没有租出去过。” 北墨染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这两件上房我们要了。”毕竟身边有司冥寒这尊财神爷,她可不得使劲地花嘛。 “好咧,等客官用完膳,我就带你们去上房看看。” “嗯。”北墨染点了点头,等到小二的身影走远了,她才回头对着司冥寒跟闻人千依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现在还是先填饱肚子要紧。”司冥寒一点也不着急,拿起筷子给北墨染夹了一只玲珑剔透的水晶虾饺。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第,北墨染有些无语,索性也将杂七杂八的念头抛到脑后,专心地吃起饭来。 还别说,这件客栈虽然偏僻,但是饭菜色香味俱全,跟他们原先吃的味道没什么不同。北墨染猜测,应该是有专人送必需的蔬菜肉类过来的。 三人安静地吃饭,跟周围热闹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烧刀子入喉,肚子里似乎能着起火来,北墨染感觉到身体有了些许的暖意,俏丽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司冥寒见到北墨染的面上难得带了一丝女儿家的娇柔,眼角眉梢便有了些许的笑意,弱化了他周身的冷漠肃然。 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中,一道悠然惬意的男声插了进来。 司冥寒回身望去,却是许久不见的百里千枭,他们没有想到在异乡竟然能见到熟人,颇为讶异。还是北墨染率先回过神来,眉间闪过一抹疑惑,“百里千枭,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百里千枭含笑反问道。 他看了看桌子上丰富的菜肴,啧啧有声,毫不客气地在一旁的空坐上坐下,也不等人招呼,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司冥寒唇角一勾,拿起酒杯对着百里千枭敬了一敬,“百里千枭,好久不见。” 百里千枭闻言,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动作潇洒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而回敬道:“客气了,酒逢知己千杯少,改日我们定要喝它个不醉不归。” “好。”司冥寒黑眸一闪,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一旁的北墨染打趣道,“你不安心做你的安平王府世子,跑来这么个,恩,穷乡僻壤?” 百里千枭对于她的直言直语,不敢苟同道:“这个地方,处处是黄金,我来嘛,肯定是有利益可图啊。” “怕也是为了这北冰极山内部的珍稀药材吧!” “没错。”百里千枭倜傥一笑,又喝了一杯烧酒,眼角余光一扫,便扫到了司冥寒身边的那只麻袋。 此时麻袋的一角微微开启,露出了一段灵芝。 北墨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他眼里闪闪发光,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忙不迭地开口道:“这一袋子药材可是冥寒出高价购得的,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这样嘛! 第三百一十一章 这样嘛! 百里千枭闻言,嘴角一抽,将目光收了回来,斯斯文文地抿嘴而笑:“墨染,在你眼里,我岂是那种小人。”说罢,他侧头看向司冥寒,直接问道:“你把这一袋子药材转让给我吧,你花多少银子买的,我出双倍。” 这本该是那世家子与他交换的药物,熟料被人盗了,转手到了司冥寒手上。 北墨染一愣,当即就满脸兴奋地看向了司冥寒,就差没在脸上写下“快卖给他”这几个字。本来买下这药物就无用……目光囧囧有神地盯着司冥寒看,后者依旧不动声色,懒洋洋的给北墨染夹了一块牛肉,而后才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寒中这是为何?”百里千枭不解。 面对着两人同样不解的神色,司冥寒只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对着百里千枭比出了一个数字。 北墨染瞠目结舌,随机哈哈大笑。而百里千枭没有忍住,将嘴里的一口酒喷了出来。他一边咳嗽,一边呛道:“司冥寒,你是在打劫啊,有你这么狮子大开口的么。” 这一回,北墨染收回了震惊的神色,坚定地站在了司冥寒的这边,回呛道:“如果你嫌价高,你可以不买啊。” 百里千枭知道自己处于弱势,只好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前来北冰极山,可是有什么事?” 话应刚落,北墨染沉默了,倒是司冥寒毫不介怀,大大方方地道:“我们这次前来,是来找妙空大师解我身上毒的。” 百里千枭一听,心里有些讶异,他是知道司冥寒身中剧毒的事情,只是他这毒积压了很久,早就渗入了司冥寒的五脏六武,想要根治,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虽然这么想,但没有说出来,只是问道:“那你们是要进入北冰极内部去了?” “正是。”闻人千依点了点头。 百里千枭轻轻“嗯”了一声,思忖了片刻,道:“这个世上,只有世家之人知道15号那天毒雾林会散去毒雾,变成无毒的白雾。想来你们打的也是这主意吧!” 北墨染点了点头,这消息倒是有用。 “没错,我们就准备在那天出发。” 百里千枭来这里是打算跟世家之人做生意,买卖那些从北冰极山弄来的珍贵药材,意外捡到了他们三人,现在听到他们要去做那么危险的事,处于朋友的道义,他关心了一句:“万事小心。” “放心吧。”北墨染爽快一笑,回过头,却见一旁的司冥寒在低头沉思,她不禁有些担忧:“冥寒,你怎么了?” 司冥寒回过神来,对着北墨染安抚一笑,侧眼见百里千枭的目光仍然定在了那一带着药材上,他勾了勾嘴角,道:“你到底要不要这袋子药材?” 百里千枭一脸哀怨,咬牙切齿道:“当然要。” 此时离这个月15号还有一些时日,三人便打算在这间客栈里住了下来。由于客栈最后的两间上房被司冥寒他们订了去,百里千枭只好厚着脸皮去跟司冥寒挤一挤了。 司冥寒一向不喜与人同住,不顾百里千枭的哀求,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北墨染挽着闻人千依的手,在一旁看笑话,百里千枭就将目光对准了她们,忽然开口提议道:“要不我就委屈一些,跟你们挤一间?” 这话一出,司冥寒一向冷酷的脸有些绷不住,脸黑压压地沉了下来。而北墨染毫留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甩出了“没门”两字后,便挽着闻人千依离开了。 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司冥寒回过头,看向故作可怜的百里千枭。百里千枭以为有希望,刚要凑近一步,司冥寒直接甩出了一句,“你去睡柴房,不送。”说完,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大门一关,将某人关在门外。 百里千枭一听,蔫了。 晚上,百里千枭实在是睡不着,便问店小二要了壶竹叶青,敲响了司冥寒房间的门。 此时司冥寒也没睡,正拿着一把白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配件,听到动静,他眉也没抬,沉声开口道:“进来。” 百里千枭打开门走了进去,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一边的楠木桌旁,打开酒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还特意没锁门?” 司冥寒不答,扬手一挥,只听叮的一声,宝剑入鞘。他目光堪称温柔地将剑收好,然后才走到了百里千枭对面坐下。 烛火摇晃中,司冥寒冷白的脸上透着一抹冷凝,“你找我来所为何事,不会是单单只是喝酒吧。” 百里千枭呵呵一笑,将酒杯放到了唇际,豪迈一饮,道:“我只是好奇一件事,想要来向你寻个答案。” “什么事?”司冥寒抬手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另一边,北墨染听到了隔壁的动静,有些好奇这么晚了谁会过来,便批了一件外裳,走出门外。 这间客栈只有两间上房,自然不及都城的富丽堂皇,里面的设施很是简单,隔音效果也不算多好。她听到了百里千枭的声音,打着哈欠刚要回去,屋内隐约传来了两人的对话。 “你此番前来,是为解毒,那你解毒,又是为何?曾经,可不见你如此在意。” 百里千枭的声音难得变得正经,继续问道:“你是为了美人还是江山呢?” 北墨染明知道不应该偷听,但是这个问题太具有诱惑性,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屋内,烛火照亮了司冥寒的双眼,他微微垂下了眸,修长的指尖缓缓地摩挲着杯沿。 美人还是江山呢? 司冥寒沉默了片刻,才低沉而坚定地回复道:“江山。” 只有得到了江山,他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百里千枭的眸里闪过了一丝玩味之色,透过司冥寒深沉的眸子,他能看到对方眼底的一丝坚决。他有些讶异,原来,司冥寒真的将北墨染放在了心上。如果换做是他,他应该也是这个答案,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护住他想守护的女人。 屋内,两个男人有些惺惺相惜,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谁也没有发现,屋外的墙角处,北墨染的脸色刹那间变得一片苍白。 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司冥寒的那个答案,他选的是江山。 那一刻,说不上为什么,她的心底有些茫然,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难道,她对司冥寒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吗?为什么他能毫不犹豫地选择江山,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语气有多肯定。 北墨染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僧来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小僧来了 这一夜,北墨染再也没有睡着。 在与司冥寒夜谈后,翌日清晨,百里千枭言自己身负重责,需赶往南方,也就告辞了司冥寒和北墨染,离开了北冰极。 这天傍晚,北墨染刚采药回客栈时撞见客栈里有一批人背着行囊离开了。北墨染心生疑惑询问店小二,店小二支吾说不清楚,也就作罢了。 到夜晚时又有一批人离开,北墨染留意了下,听到两人对话,“算了,我看这药是采不到了,还是回去的好,免得失了性命。”“是啊,进都进不去,就别说采药了。” 北墨染着实觉得奇怪,便去问了客栈的掌柜。这才知道,是前两日有人等不及,就结伴说闯毒雾林,没想到才刚到边界人都死光了。落队的人保住了性命,连忙跑了回来。 客栈里的人收到了消息,都惶惶不安,最后也就陆续离开了。 “这毒雾林果然是厉害,边界的毒气就能害人。”掌柜惋叹了一句。北墨染也觉得讶异,毒雾林的可怕她也是略微猜到了一二,但这并没有打消要去为司冥寒寻找药材的念头。 司冥寒?北墨染心里一塞。 想起那晚自己在墙角听到的他和百里千枭的谈话,心顿时沉入谷底。司冥寒脱口而出的“江山”二字,犹如晴天霹雳,振振有声,萦绕在北墨染心里难以释怀。 这几天相继走了好些人,又来了几批人。有些是经商的商贩们,都是暖和的南方产的一些物件,拿到这极冷的北冰极也是稀罕。 不过更多的,数是奔着这毒雾林中盛产名贵药材的流传言论而来。 到底而言,这客栈里依旧是人满为患,不过有来有往,一直停留在这的也就是北墨染三人,还有住北墨染隔壁的一位公子。 北墨染难得见到他,好像除了必要的事他几乎不出门,不过几次碰面看模样也是个世家公子。 北墨染也没有心思揣测他的意图,不过一个路人。 后面的几日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足称道的小事倒也蛮多。在北墨染他们停留的第四日隔壁的公子离开了,北墨染猜测是他家里的人来寻他了。因为清晨看到有马车在外,后来他就背着包裹离开了。 站在房间门前,摇摇头,是自己最近太清闲了?都开始对着别人好奇了。北墨染笑了笑,有些无奈。 恰巧司冥寒开门,四目相对。 司冥寒正要走上前来,北墨染迅速进屋关上了房门,阻碍了司冥寒的前进。 突如其来关上的房门让司冥寒动作一滞,好半晌拿手摸摸鼻尖,暗自回忆这两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北墨染。搜寻了一遍记忆却毫无头绪,准备敲门问清楚,刚抬手就注意到之前上街买生活物资的闻人千依拿着一包东西正走上楼。 司冥寒也不好当着闻人千依的面问北墨染这些,于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北墨染因为心中有疙瘩,这些天都刻意疏远了司冥寒。即便是必须要面对他,北墨染也是能少说话就绝不多说。 她自己也不知道面对着他该怎么办,本以为可以不在意他的决定,如今却觉得胸中郁结,心里也是万分懊恼。 为了少和司冥寒碰面,北墨染都是清晨就出门采药,回来就躲在房间里制药。一天少有时间出门。与其说是疏远,不如说是逃避。 北墨染自知是在逃避,却也找不出更好的办法。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离十五日就只有五日,司冥寒想着商议出行的安排时趁机和北墨染和好。 三人坐在桌前,午膳已经摆好。司冥寒主动给北墨染夹了一块糕点放在她碗里,北墨染顺势又夹给了闻人千依。闻人千依没注意两人的互动,拿起糕点就吃。 司冥寒有些尴尬,耸耸肩不再说话。 一位小僧走进客栈,到掌柜处交谈了一会儿,然后顺着指示走向北墨染三人。众人的注视点也都转为了这位僧人身上。 “阿弥陀佛,请问是北墨染施主吗?”小僧行了一礼,礼节性问道。 “我是北墨染,不知有何事?”北墨染感到意外,在这北冰极居然还有人找她,而且还是一位僧人。猜不到来者何意,看样子还很年轻,北墨染思索了一下,脑海里没有这位小僧的印象。 “北施主,小僧是秒空大师身边的人。秒空大师早已料到三位施主会提前而来,却由于一些原因没能及时到来接施主们,特地命小僧来带三位施主进毒雾林。还请施主们见谅。” “你是秒空大师的人?”北墨染蓦地起身,语气惊讶又带着激动。 旁边稍微坐得近的人听清了北墨染的话,都十分震惊。还有一些人也认出了这是秒空大师身边的僧人,纷纷靠近了他们。 所有人都看着北墨染和小僧,想听清两人的对话,一探究竟。 “正是。”小僧作了一揖。 司冥寒和闻人千依相视一眼,也都是欣慰和激动。 秒空大师神机妙算,料想到他们已经到了,而且还派人来接他们。看来司冥寒身上的毒有救了。 北墨染心情愉悦起来,对着小僧道,“不知我们何时起身?”作势想要立刻出发。 “天色已晚,毒雾林情势复杂,还是等明日清晨我们再起身。” “那就劳烦了。” 北墨染三人顾不得晚膳,立刻就回房收拾东西。 天微亮,三人已经整装好。和小僧一起用过了早膳后,四人一同踏上前往毒雾林的路。 北墨染他们刚出客栈,后面就跟来了好些人。大概是知道他们是要进毒雾林深入内部,想趁机混进去。 北墨染和司冥寒自然都是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以为小僧不知,北墨染正要开口告诉小僧,小僧出声,“随他们跟着,我们赶路要紧。” 既然小僧都不在意,他们当然就更不用管。四个人加快了步伐,希望能缩短在路上的行程。 隐约快到到毒雾林的边界,小僧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三颗药丸,分给他们。闻人千依毫不犹豫吃了下去,北墨染和司冥寒随后也都吞入腹中。 还没到十五日,整个森林都笼罩在一片迷蒙雾气之下,看起来和白雾没什么区别,但是白雾阻碍了视线,里面的情形如何一点也不得知。 小僧走在前面,司冥寒随后,接着是北墨染,最后便是闻人千依。 后面的人都紧随其后,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他们。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若能进入内部得到了珍贵药材,回去后便能安度余生。 其实更重要的,是妙空大师这位高人的吸引力。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前往妙空大师住所(一) 第三百一十三章 前往妙空大师住所(一) 走进林中,看北墨染一行三人都毫发无伤。难道这毒雾林毒性并不会致命,只是拿来震慑想要深入内部的人?那为何前几日传回的消息是那些妄图闯入毒雾林的人都命丧黄泉了? 那些尾随之人纷纷有些疑惑,然而进了毒雾林不过几十步路,尾随的人都不见了踪影。 见闻人千依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僧开口,“这毒气毒性极深,能走十几步也算不错。周边的花草散发的毒气就足够让人中毒身亡。几位施主没事是因为吃了解药。” 北墨染笑笑,这毒雾林不愧此名。 上一次到来,仅仅是一块布好,很快就被染黑。如此这些人,能走这样一段距离,怕也是因为要到15日,这雾气散了不少的原因。 北墨染还注意到花草后面隐藏着一些虫,能活在毒雾林,想来也不是善茬,必定也是身怀剧毒的毒物。那些中毒身亡的人中或许就有被毒虫蛰伤致命的。 她北墨染也不是什么博爱的人,断不会多管闲事。 从未进过这毒雾林,道路很是崎岖。一看就是鲜有人出没。路边是各种毒物和药材,有林外常见的,更多的却在外千金难求。 许是因为这林子中独有的环境,使得这些药材才能存活。 在赶路的同时,北墨染也采摘了不少药材。毕竟,此处处处是宝,怎能不好好利用? 司冥寒时时回头注意北墨染,怕她出意外。北墨染停下采药时司冥寒便在她身旁等着她,不过北墨染仍旧未给过他好脸色。一路上相对无言。 天色渐暗,已经在这毒雾林走了一天,却不知此刻他们处于毒雾林的什么位置。 毒雾林树木丛生,光就很稀疏,再加上一片雾霭,正午时在林子里也都是昏暗的。所以就暗得更早些。 “染儿,休息一会吧?趁着此处平坦。”他们已经赶了好长一段路,闻人千依略显疲乏。注意到这些的,司冥寒低声询问。 “娘亲,还能支持的住吗?” “还行,不打紧。” 见状,北墨染没有回话,依旧一路向前。 小僧很少与他们交谈,也知做主的是北墨染,但另一女施主怕也不能再坚持,便主动提出,“再走一段路等到天黑就歇息,第二天也才能有精力赶路。” 最后四人选择了一块杂草相对较少的地修整。 “到达内部还需几日,我们该保持体力。施主们好好休息,以免误了后面的行程。”小僧出语定是必要。 “几日?”北墨染讶异,“原来内部还有这么远。” 司冥寒和闻人千依也没想到剩下行程还有好几日,而且这只是到达内部。内部里面是什么样尚还无从得知。 闻人千依和北墨染同靠着一树干闭眼休息,走了一日说不累也是强装的。 “小僧可否告知这毒雾林每月十五日毒雾散去可为事实?”司冥寒话语刚落,北墨染倏然睁开眼,这也是她想知道的。 “不错,毒雾林每月十五日毒雾会变为白雾,为期八日。八日之后毒雾林会恢复。” “那我们为何不等十五日再进林?”北墨染询问。 “外人都知毒雾林十五无毒,那天会涌入大批人进毒雾林,都想探索内部。秒空大师命小僧提前带施主们进林也是有所缘由,避免外人投机取巧。若有人心怀叵测,损失会十分惨重。” “不知我们还有几天行程?”司冥寒接话。 “大概还有四日,需要在十五日到达内部,防止他人作祟。” “多谢告知。”司冥寒礼貌回应。 “无妨。”小僧起身离开,在十几米处停下打坐。 北墨染试图睡觉,却毫无困意。于是打量起周围的景物,刚回过神就撞上了对面凝视着自己的司冥寒的目光。 连忙躲避开他的眼神,心里不由慌乱。不想再与司冥寒对视,起身往别处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手臂被一股几道拉扯住。 回过头,印上一双漆黑的眼眸,眸子里的力量漩涡好似要让北墨染沉入深渊,让她都忘记了反抗。 “别走远,不安全。”司冥寒先出声,手上的力道没有减轻。 北墨染被话语声惊醒,作势就要甩开司冥寒的手。司冥寒纹丝不动,依旧目不转睛看着她。 北墨染心里乱如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心里没来由排斥他的靠近却又有些不舍。想直接质问他心里是否只牵挂江山,又没有勇气,更怕听到他的答案让自己再次失望。 “放开。”北墨染声音疏离冷漠,语气里已能听出有些许恼意。 “不放。”司冥寒回答直截了当。 北墨染真慌了,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臂,奈何司冥寒力气强过自己太多。 正当北墨染已经要爆发的边缘,司冥寒一把扯过她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北墨染和她面对面,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轻微湿润的空气。 “莫染,你是在生我气吗?”司冥寒语气很软,倒像是受委屈的孩子。“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 北墨染语塞,自己是在生气?不,怎么会生气,自己没有资格生他的气。 司冥寒要的是江山,她北墨染愿意拼尽全力帮他得到,他的毒自己也会全力以赴。那自己又在纠结什么? 不知如何回答,北墨染索性不说话,垂头看着自己脚尖。 “为何要疏远我?”司冥寒不罢休,继续声问,“话也不愿与我多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北墨染伸手推开司冥寒,不愿继续待在这里。 “莫染,你知道你对我而言很重要……”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重要?”北墨染冷笑,并未回头。 “当然。”司冥寒未察觉有何不妥,径直回复。 那你所说的要江山又是如何?当然北墨染没有问出这句话。心里突然跳出一个想法,让她的心顿时沉入谷底。或许司冥寒只是为了哄自己开心,全心全意为他解毒罢了。他想要的一直是万里江山,解毒也是为了这万里江山。 在别人面前坦言要这天下,在她北墨染的面前呢?不过是因为她的医术精湛能助他完成大业。和天下比,她不过沧海一粟。 以前的一切,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场梦。北墨染从之前感到阵阵寒意变得像是彻底坠入冰窖。她一刻也不想再和司冥寒单独待在一起。 “司冥寒,我会尽力给你解毒,你放心。”既然是解毒,那就解毒好了。其它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莫染……”司冥寒还想再说什么,北墨染已经走远。他肯定料想不到,本来倾心一句话却让北墨染对他有了更深的误会。 第三百一十四章 前往妙空大师住所(二) 第三百一十四章 前往妙空大师住所(二) 司冥寒始终没有明白到底哪里让北墨染对自己有了嫌隙。以至于态度转变跨度如此巨大。 翌日,四人吃了些随身携带的干粮就上路了。 前几日北墨染虽对他疏离了许多,但偶尔也会说句话。可这天,司冥寒靠近她,却一言不发走开。司冥寒和她说话,也似没有听到。 闻人千依觉得两人是闹了矛盾,这小两口的事,她也管不着。索性置身事外,还免得最后牵扯到自己徒增烦恼。 四人除了夜间休息和用膳的时候会停下,其它时候都在赶路。这毒雾林极其复杂,若不是有毒雾散去的时间,外人耗尽毕生也进不了这毒雾林一层。 沿途的毒物甚多,若能配制出外围毒物解药,也只能进这毒雾林一点。里面的花草植物到底多少有毒毒性多强是无法预测的。 北墨染感叹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的空间。这个世界带给自己的意外不只是一点半点了。 这已经是第四日,除了小僧习惯了这毒雾林的曲折,其它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劳累。 北墨染一路上趁机采了很多药材,一些是外面极为罕见的珍贵名药,更多的是对解司冥寒体内毒有帮助的药材。北墨染尽可能带上了他们,希望这些药材都能在治疗中派上用场。 由于北墨染经常停下,闻人千依便跟在小僧后面。而司冥寒总惦记北墨染的安全,也就在最后陪着她。 北墨染没有因为他的举动有任何的表示,依旧采自己的药,不搭理他。 并没有被北墨染的态度打退,毕竟这毒雾林深不可测,万一北墨染被毒虫过毒雾伤害他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北墨染突然注意到路边有一株长的奇异的植物。她走上前蹲下,盯着看了许久,也没有搜寻出有关它的记忆。 心想不如采回去再研究,免得耽误赶路。 正要伸手去摘,司冥寒挡住了她的手。伸出另一只手折断这株植物的茎,拿到面前细细观赏了下。 果真很奇异。 别的植物叶子上纹路都是复杂的,不过都有规律,朝着同一方向。而这株植物叶子上只有两三条纹,还都是圆圈状。 司冥寒没见过这种植物不足为奇,而北墨染从现代到古代都对它闻所未闻,着实奇怪。 司冥寒正要起身,北墨染拉住他胳膊,“别动。” “你看它是不是变了颜色?”北墨染眼睛未离开司冥寒手中的植株,出声询问。 听了这句话司冥寒也静静看着它,发现这株植物从顶端开始颜色从绿色逐渐变为深绿,再向下蔓延开来。顶端又开始变黑,眨眼间整个植株就像刚被墨汁浸透过。 司冥寒想去碰它的顶端,“快扔掉!”闻人千依急切的声音刚传来,旁边就出现了一把剑打落了司冥寒手里的东西。 “这植物有毒!”闻人千依立刻把司冥寒手掌翻过来,上面还残留着植株几滴汁液,但已经渗透到了司冥寒的皮肤里。 渗透的汁液还是绿色,只有一点却蔓延极快。已经在司冥寒手心里扩散出一个圆圈。 北墨染也被吓了一跳,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司冥寒中毒。 赶紧拿起司冥寒的手,汁液还在蔓延,已经形成了好几个圆圈。北墨染想起身找解药,却被司冥寒握住手不让她离开,目不转睛看着她。 司冥寒想起身告诉北墨染自己没事,却觉得全身酸麻,尤其是手臂。“别乱动,这毒很特别,一扩散更快。”闻人千依一语道毕,立刻起身在这株植物旁边搜寻。 毒性越强的毒物会和解药的植物一同生长可能性越大,否则毒性渗入土壤会妨碍本身吸取营养。 闻人千依在一旁看到一株很小的花,开的极为茂盛。一花一草相互牵制所以生长均衡,之前植物被司冥寒采摘,和它相克的花便能绽放地格外妖艳。 这朵花的花瓣和叶子一样,都是圆圈状的纹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闻人千依将花瓣和叶子和着一同揉碎,捏出里面的汁水涂抹在司冥寒的手掌心。司冥寒皮肤里的绿色圆圈渐渐变小,最终只剩下一些残影。 司冥寒运气逼出残毒,静坐了好一会儿。 闻人千依和北墨染见他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僧走在前方没有注意后面三人的状况,好一会儿发现人消失才回头寻找。见司冥寒正打坐运气。 注意到司冥寒身边有一株浑身透黑的植物,不觉深吸一口气。 “这是蓓沫,剧毒。中毒后会全身布满绿色圆圈然后经脉寸断而亡。所以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碧圈散。” 小僧用树枝捣了捣根茎,“散发了毒性后它便枯萎,就会变黑。还好你们即时找到解药,当碧圈散被采摘后,它的花会经过绽放到枯萎,不过半柱香时间。” 司冥寒听到了小僧说的话,抬头看了北墨染一眼,“是我命大。” 北墨染心里十分愧疚,若不是自己太大意,司冥寒也不会中毒。还好娘亲即时找到了解药,要不然…… 北墨染眼圈微酸,埋怨自己埋怨的不行。 看到北墨染略微红了的眼眶,司冥寒心里一紧。起身走到北墨染跟前,“我没事,怪不得你。” 揉了揉北墨染的发顶,轻声道,“走吧,先出了这毒雾林再说。” 司冥寒无碍,北墨染心里好受了许多。 小僧继续走在前面带路,约莫又前进了半个时辰,“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明日就能到内部了。”小僧到旁边摘了几个果子,递给北墨染三人。 刚才的事让北墨染还惊魂未定,此时一点胃口也没有。 闻人千依坐到她身边,将果子塞给她,“染儿,别饿肚子。不知那内部又有多少困难。” 北墨染点点头,知道娘亲说的对,逼迫着自己吃下果子。 “染儿,娘亲见你这几日都无精打采,你和冥寒吵架了?” 吵架?他们算是吵架么?不是,他们都没什么关系,吵架做什么。 摇摇头,“娘亲,我们没事。” 看样子就是北墨染不想说,闻人千依也就不再问。拍拍北墨染的手背,然后闭上眼准备睡觉。 闻人千依知道自己女儿性子倔,但她也足够懂事能解决自己的问题。那就由她自己想通最好。 等到天亮,四人做好准备。今日就能走出这毒雾林大家都很激动。 差不多晌午时,看到一条小溪,由于是第十五日,毒雾林不再毒,四人都在这里吃饱喝足了。 “马上就到内部了,我们抓紧时间在天黑前走到。” 三人闻言都加紧跟随,终于在天色还稍微光亮时出了毒雾林。走出毒雾林周围顿时明朗许多,没有了雾气周遭的景物变得更为清晰。 第三百一十五章 前往妙空大师住所(三) 第三百一十五章 前往妙空大师住所(三) 虽然出了毒雾林,眼前却仍旧是一片无垠的森林。不过大家心里轻松了不少,不必担心一不小心碰到什么剧毒的花草随时中毒身亡的问题。 这毒雾林里道路纵横,若不是事先知道正确的道路,在里面绕上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走出来。所以在毒雾林无毒的八日里能顺利走出的人,鲜之又少。 四人继续沿着小路前行,北墨染心想内部定然不会没有埋伏,不然一到十五日大家都闯入内部岂不一团糟。 才刚这样想,就看到小僧忙着移动路边的石块。 阵法?! 北墨染大悟。怪不得世人都无法进入这内部,阵法变化千奇百怪,除非了解布阵的核心,要不是绝对破不了阵法。还可能被困在阵法里活活逼死自己。 这只是第一个阵,乱石阵。这还算是阵法里较为初级的,北墨染也略知一二。但其后紧接着的那些阵法,一次比一次难。 无论是由九种特殊光布下的九星阵,还是由各种毒虫布下的剧毒阵,还有七个黑瞎子组成的七杀阵。一阶比一阶高级。 “王爷,这阵法有些奥秘。”两人相视一笑。 司冥寒不懂阵,却暗自记下了小僧解阵的方法,说不定哪日可能就会派上用场。 这一行,时间又过去了三日,经过一路上的波折,破解了一次又一次的阵法,北墨染一行四人总算抵达了秒空大师的住所。 距离刚进毒雾林已经是第八日了。 北墨染三人风尘仆仆,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小僧后面。脸上却都是难以抑制的雀跃。总算是到了。 小僧轻轻扣响了门环,屋里却迟迟没有动静。 小僧回头对着北墨染作一揖,“想来妙空大师又是出门采集药草了。请施主们先随小僧去别院歇息,” 好不容易到了妙空大师的家,他却外出了。真不赶巧。 给他们三人安排了房间,各自回了房,三人首先做的都是躺上床美美睡一觉。自从进了毒雾林就没有好好睡一晚。每天提心吊胆,再加上司冥寒中毒一事,更是让几人身心俱疲。如今体力已有些不济。 快到傍晚,北墨染才醒过来。想着到这妙空大师住所旁边转悠转悠,看看这毒雾林内部到底有什么奥妙。刚走出门没多远便碰到妙空大师背着背篓回来了。 背篓里装满了各种草药,大多北墨染都认得。 “妙空大师。”北墨染走上前,笑意盈盈。 “你们终于到啦!”妙空大师边放下手中的锄头边说,“我这出门采药,实在对不住。之前也是有事没能去接你们,不要见怪。” “不打紧,是我们叨扰了大师才对。”北墨染连连摆手,“大师,这次来,我们……” “进屋再说。”妙空大师打断她的话,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领着北墨染进了房间。 小僧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进屋,妙空大师给北墨染倒了一杯。 浅啄一口手中的茶,想了想到底该如果开口,“大师……” “你们的来意我知道,只是不知需要我做些什么。”妙空大师没等她说完,开门见山得问道。 “那染儿就不客气了。” 既然妙空大师猜到他们来了这北冰极,又派了小僧前来接替,想来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不足为奇。 “染儿想求一味名为黄若的药,是为了配制解药解司冥寒体内的毒。听闻这黄若只生长在至冷至寒之地,而且极为稀少。染儿多方打听才知道大师这毒雾林有这位药材,希望大师能慷慨赠予。染儿定感激不尽。” “黄若?”妙空大师挑眉。 “我这里的确是有这味药材,若是当日知道你要的是黄若,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了。不过……” “不过什么?”北墨染语气焦急,“莫不是大师有意耍我?” “善哉善哉,施主勿要着急。”妙空大师仰头笑出声,“看来这司冥寒与你关系不一般,让你这般担心。” 转瞬北墨染翻了个白眼,她这是被大师打趣了? “大师,你别笑话我了。快告诉我黄若如何?”觉得羞赧,北墨染不想再继续说,就赶忙转移话题。 “黄若不似别的草药一年一熟,除非气候极冷黄若变不会成熟。小丫头你运气好,今年正适合黄若生长。” 北墨染仔细聆听,生怕露了一点半点的话没记住。 “不过,离黄若成熟还需要等上三个月。小丫头你们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三个月……北墨染有些犹豫。如今朝廷的情势极为复杂,司冥寒体内的毒深入根本,不尽快治疗恐怕以后难以治愈。 “你们好好商议一下再告诉我吧。” 妙空大师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品尝着。 “多谢大师告知,那染儿先回去和他们商议之后再来打扰大师。” 北墨染回房间后一直思量着这件事,专心的出了神。连闻人千依端着饭菜在门外敲了许久门都没有听见。 “染儿,你在么?”闻人千依以为北墨染睡觉还未醒过来。 “啊?娘亲?我在我在。” 进屋将饭菜放在桌上,“又魂不守舍,想什么呢?快吃些东西,免得饿。” 北墨染因为心里有事,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未用膳。此时闻到饭菜香,突然之间觉得特别饿,胃口大开。吃起来也顾不得女孩子家的形象了。 “慢点吃,别噎着。”倒了一杯水给她,闻人千依柔声提醒。 “娘亲你也吃。”北墨染嘴里还包着食物,说话含含糊糊。 “我吃过了。”闻人千依不停给北墨染夹菜,“不知妙空大师回来了没有,染儿你见过大师了么?” 闻人千依一问,北墨染想起正事。三两下吃完碗里剩下的饭,放下碗筷。“我已经去拜访过大师了,也问了黄若的事。黄若的确有,可是……”北墨染语气变得有些惆怅,“大师说黄若成熟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闻人千依反问。“三个月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那染儿打算怎么做?” 北墨染之前就想过,反正也就是三个月,不如利用这毒雾林独有的环境给司冥寒调理身体。等到黄若一成熟自己就给他配制解药。 “我想留在这等黄若成熟,顺便给司冥寒调理身子。这样等他用了解药后也会恢复的更快。” 闻人千依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主意不错,冥寒的毒藏在体内太久,已经伤了根本。如果不调理就算解毒了但毒素侵害造成的伤害也无法恢复。” “可是我担心……”北墨染叹了口气,眉毛都皱成了一团。 “你担心王爷在外太久,朝廷会生出变故。毕竟,那狗皇帝……” 第三百一十六章 留下 第三百一十六章 留下 “的确如此。”北墨染不感到意外,娘亲也了解些朝廷纷争,自然会想到。 “你和王爷商议一下,遵循他自己的想法。”闻人千依建议。 也只好这样,别无他法。如果司冥寒不想要那皇位,那她一定会劝他留在这毒雾林调养。然而事实确是司冥寒想要这天下。 夜深了,闻人千依叮嘱了北墨染几句便离开了这里回房休息去了。 北墨染坐在桌前又想了许久,她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只要一想到司冥寒脑子就特别乱。 以前的平淡温馨还历历在目,如今两人却淡漠疏离。 心里涌起一股伤感,自己在司冥寒心里到底算什么?朋友?同党?还是一颗棋子? 别想了别想了! 北墨染不愿再纠结这问题,越想越难受。强迫自己把司冥寒抛出脑外。 躺在床上,还能嗅到轻微的草药气息。这夜北墨染睡得很踏实,因着这股草药味让她有了安全感。前世的她唯一清闲的时间便是与草药作伴,想不到到了这世,与她相伴的怕是也只有这草药了。 第二天北墨染起得不算早,刚出门就看到司冥寒在院子里晃悠。心想着黄若的事还是早些商量的好,于是走上前。 “王爷,我有事和你商量。” 听出是北墨染的声音,司冥寒猛地一回头。眼神不禁焕发了些许光彩,僵硬的嘴角也变得柔软了些,有了稍微扬起的弧度。 北墨染很久没有主动和他说话了。 “好。”司冥寒语调轻快,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 “昨日我问过妙空大师,这毒雾林有黄若不假。但是等到它成熟还有三个月,所以需要寻求你的意见,你看是要留下还是回京?” 司冥寒像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拨着一颗又一颗的珠子。 见他不说话,北墨染也没有出声。 “你说呢?”司冥寒突然反问。 北墨染被问的一愣。 半晌,“……啊?” “我问你怎么想。” “我想不如趁此机会给你好好调养身体,这毒雾林气候环境奇特,或许能有助于你体内毒素的排出。” “但你有意争夺皇位,京城定然需要你来主持大局。所以去留与否,都看你的决定。” “所以染儿你更希望我留下?” 呼吸一窒。 “你若留下我便全心给你治疗,若要离开我便也不用等这黄若成熟。” 司冥寒笑了,笑得和煦。 “你笑什么?”北墨染头皮发麻,觉得司冥寒莫名其妙。 “便留下来吧。”司冥寒绕过她上一个问题,直接说道。 “那宫里的情况……”北墨染支吾着,不免担心。 “不用担心,我让暗卫传递消息,吩咐京城那边按照计划行事。足够让皇上他们手忙脚乱,也顾不得再找来这北冰极。” 北墨染点点头,司冥寒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无须自己操心。觉着没什么要多说的,转身去找闻人千依一同用早膳。 司冥寒没有拉她,看出她其实还关心自己,心里轻松很多。虽然不知为何北墨染对自己冷漠,但只要她心还向着自己,其他的也罢了。 用过早膳后,北墨染外出采药。路遇同样外出的妙空大师。 看到北墨染的装束,“寒王妃,出门采药?” “大师,你也去采药?”北墨染礼貌的回应。对于妙空大师,北墨染是尊敬的。在医毒方面,妙空大师不愧于是称北墨染的前辈。“大师莫要打趣,随意称呼就好。” 两个人一同上路。 “小丫头,你们决定留下了?”妙空大师询问。 “是,我们打算留下。这三个月尽力给司冥寒调理身子,等到黄若成熟就能配制解药。看来还要打扰大师一段时间,还请大师宽容。” “哈哈,无妨无妨。我这地方冷清的很,你们尽管住下。” 北冰极在众人的印象之中,永远是那般一片漠然的寒冷,飕飕的冷风打在面颊之上,裹着丝丝缕缕的痛意。 但这北冰极的内部,却是大大出乎了北墨染的意料之外。 原本冷得快要凝结成冰的风,变得格外柔和,似女子的纤纤柔荑,轻抚上她的面颊,温和得简直不可思议。 一身紧身衣着的北墨染眸中掠过一丝诧异,片刻之后便燃起喜意,这北冰极内部气候适宜,四季如春,适合各类草药的生长,连许多不属于这一时节的草药,都在此长得葱茏旺盛。 饶是见惯了宝贝的她,看见那些在外界堪称名贵的草药,在这里比比皆是,应有尽有时,也不由得连连咂舌。 那一丛一丛如同杂草般的绿色小叶草木,竟是外界炒到千两一株的菩提草,相传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实际效用虽不如传说那么神奇,却也是疗伤的一味好药。 漫无边际地分布在这里的紫色小花,有着一个堪称妖异的名字——红颜泪,是足以令天下女子疯狂的名花,入药后即有养颜滋补、祛斑润肤的功效,调制成脂粉之后更是能够卖出高价。 这里简直堪称人间天堂!即便是对医术一无所知的人,在此采摘草药,背到外界之后,利润绝对能够超过朝廷一年的总收入! 北墨染的一双墨眸逐渐绽出光彩,失神半晌,喃喃自语:“这次可赚大了!” 有了这些名贵草药,调养司冥寒身体之事,便更添了几分把握。那毒在他体内潜伏多年,早已如同跗骨之蛆般难以根除,原先她倒还在发愁缺少草药,如果去四处搜购,未免要花一大笔银子。 这可真是想睡觉便有人送枕头!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北墨染当即便扛起锄头,斗志昂扬地步入了这片人间天堂。 一次一次地挥动镰刀,收割起一大片的名贵草药,她那原本已属不小的箩筐,早已被装得满满当当,再没有一丝空隙。 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在重复这同样的动作——抬手,挥刀,捡起一地的草药。这样枯燥乏味的动作,她却仿佛乐在其中。 若是能够治好司冥寒,她的一切付出,便皆是值得的! 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薄汗,但女子的双眸却是格外明亮,坚定的神色暗蕴其中,满满的都是自信。 调养司冥寒的身体,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绝非一朝一夕便能轻易成功。她足以料到根除那毒的艰辛。但恰恰是这份艰难,激起了她心中的斗志。 一路上说说笑笑,北墨染和妙空大师两人探讨了诸多药材药性方面的问题。北墨染学到了不少,有些困扰许久的问题也得已解答。 两人回到住所时已经黄昏,北墨染采集了很多药材,联合着在毒雾林里采集的采药,北墨染着手开始给司冥寒配制汤药。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活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活 天色已近乎擦黑,夜幕逐渐笼罩着这所静谧的院子。北墨染背着草药回到司冥寒的房外,刚欲伸手敲门,便看见一袭灰袍的小僧眼圈红红地跑了出来。 一贯把慈悲心肠挂在嘴边的小僧,也不顾自己撞到了女施主,揉着通红的双眼向房外跑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正在追逐着他一般。 “……”北墨染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两下。 “谁在外面?”屋内传来男子怡然自得的嗓音,悠闲中带着一丝优雅的华丽,窥不出丝毫的恶劣。 北墨染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我。你又把人家小和尚怎么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她轻车熟路地推门进去,将背上沉甸甸的箩筐放在地上,满筐的草药顿时令司冥寒眼前一亮,微笑的神情没有半分不自然,“我知道,只是你外出采药,我一个人待在屋中实在无趣,看他一个小和尚可爱,便逗弄他几下罢了。” 北墨染白了他一眼,屈膝简单地处理着草药。每当涉及医毒这方面的专业问题,她总是会切换成认真的状态。更何况此事又与司冥寒的毕生健康挂钩,她自然会倍加上心,此刻处理草药的手法娴熟而又稳健,专注的侧脸映在身畔男子漆黑的眸中。 ——你蹲在地上捡草药,泡草药的人在身后看着你。 过了好半晌,她剔掉手中红颜泪的最后一根针刺,将所有草药放回到箩筐内,这才轻巧地拍了拍手,拂去手上的泥土,语气轻快地道:“好了,可以泡澡了。” “嗯?”司冥寒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心,一双飞入鬓间的剑眉皱起,撇了撇嘴道,“怎么听起来跟花瓣浴似的?这不是女人才泡的嘛。” 北墨染笑眯眯地回望着他,一双笑吟吟却盈着冷意的眼眸之中,写满了质疑之色,“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早出晚归采回来的名贵草药,你居然还敢嫌弃?” 司冥寒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刹,片刻后便扬起真挚的笑意,“不不不,我最喜欢泡澡了,特别是这种药澡浴!” 北墨染这才满意地颔首,“这才对嘛,泡药澡浴非但有利于吸收药性,对你的身体更有好处……” 对面的男子嘴角的笑容微僵,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可绝不会是什么好话。染儿这丫头,实在是个鬼灵精。 “更重要的是,还能滋补养颜,包你肌肤粉嫩,白滑如玉,永葆青春!”北墨染眼中掠过一抹狡黠之色,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司冥寒轻轻一声喟叹,狐狸般地眯起双眸,狭长的双眸之中笑意点点,开口吐出的一句话,瞬间变让这份得意消匿无踪。 他慢悠悠地道:“染儿,你继续留在这里,莫不是想要在此看我沐浴宽衣?” 北墨染瞬间失了原本的淡定自若,咬牙切齿道:“司冥寒你这个色狼!变态!腹黑!”说完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徒留司冥寒立于原地,对着满筐花草笑而不语。 面上飞起两朵浅粉红云的北墨染一口气跑到了门外,贴着冰凉的墙壁,这才使她如擂鼓般的心跳逐渐趋于平静。 想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国家一级极限单兵,何时竟也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小女子?北墨染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气,心中哀鸿遍野:司冥寒,这厮可真是个祸害! 不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只得闪身回到屋内。这些药材放入的先后顺序,剂量,乃至热水的温度,都需要她来一手掌控。 一旦关乎到司冥寒的安危,她便不放心假手于人,只得亲自撸起衣袖上阵。 刚刚烧开的沸水热气氤氲,飘飞的雾气遮掩了满室旖旎。司冥寒背过身去正在解衣,似是未曾想到会有人贸然闯入,他缓缓转过身来,一眼望见北墨染,刚欲出口的冷斥咽回了嗓子里。 而面前一幅横舒的美男沐浴图,也让北墨染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双手捂住了鼻子…… 这实在不怨北墨染定力太差,而是面前的男子,实在是太过诱人了!她紧紧地捏住自己的鼻子,生怕一不争气就有两道红痕顺流而下,只是一双灵动的眼眸,却是一眨不眨地凝在了男子身上。 三千青丝自脑后倾泻而下,恰似上好的顺滑缎子,乌黑中隐隐泛亮的色泽,衬得一身肌肤愈加白皙。因体内余毒未清,肤色便显出几分病态的苍白,一张如妖似魅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慵懒恣意。 眉依旧是那剑眉,眸依旧是那星眸,只是本就绝艳的五官凑在一起,愈发凑成了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一回首一蹙眉,都展现出令人难忘的富贵倾城。 男子此刻衣裳半解,蓝色的外裳拖曳及地,内里的中衣却是直将扣子系到了最上一颗。肆意与禁欲相结合,所混合出的魅惑气息,更是令人见之难忘。 北墨染早已魂飞天外,不知今夕是何年,捏着鼻子用鼻音缓缓道: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一字一顿,两眼放光。 初听见那话,司冥寒的内心几欲崩溃。 妖孽的表情,冻结在了唇角。 调侃的话语,哽塞在了喉间。 唯有一股无奈又好笑的情绪,隐隐在胸膛之中升起。他将视线投向北墨染,等着听这丫头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过了片刻,北墨染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将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两声,试图解释自己的来意:“咳咳,我来这里是因为,这些草药放入的顺序先后、剂量的多少、水温的高低,都需要我在旁边指点。否则因高温而灼伤了草药,反倒失了其中的药性,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冠冕堂皇的解释,却依旧无法遮掩她面上的绯色,耳根也烧得通红,只是却强撑着没有露出羞赧的表情。 司冥寒轻轻一叹,片刻便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勾唇角,梨涡浅浅,“我懂的,我懂的。” 这家伙摆明了不信自己的说辞! 在他这种口气之下,仿佛自己是存心窥伺他的美色似的! 北墨染瞪了他一眼,却也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慌忙别过眼神,以一股颐指气使的口气道:“你,快点脱衣服,脱得只剩中衣,浸入木桶之中,我再来放入草药。” “遵命。”司冥寒冲她妖孽一笑,若是寻常女子,必定要被这笑勾了魂去。随即他缓缓伸手,藏蓝绣竹纹的外裳缓缓褪下,一身如雪中衣裹身,紧贴着他健壮的肌理。 毒伴他长大,致使他看上去总要瘦弱些,但此刻只着中衣,雪白而轻薄的丝绸锦缎之下,隐隐透出的却是条理分明的肌肉,紧绷而纤细的四肢之下,藏着一股喷薄愈发的能量。 第三百一十八章 感觉如何 第三百一十八章 感觉如何 这样的诱惑,男女通杀!势不可挡! 北墨染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她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医者父母心”。旋即她顺利地把自己当成了对方已逝的母妃,抬眼以一种比先前更加柔和的眼神望向男子,周身赫然散发出温柔的母性光辉。 司冥寒的眉毛跳了一跳,心中狐疑,他怎么莫名有股不妙的预感? 褪完外裳之后,只余一层雪白中衣,他回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女子,接着坦坦荡荡地坐进了木桶之中。水温不冷不热保持得恰到好处,氤氲升起的热气缓缓弥漫在室内,更衬出他周身的缥缈气息。 男子本便俊美无双,周围雾气升腾,愈加衬得他眉目如玉,仿佛下一秒便会乘风归去。 薄薄的中衣沾水之后瞬间湿了个透,隐隐透出其下男子紧实的背,大片白皙的后背,险些晃花了北墨染的眼。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装满草药的背篓,手中施力碾碎了草药,一边忿忿不平地嘟囔着:“一个大男人,容貌比女子还要好看,肤色比女子更加白皙,这还有天理吗!” 一株价值千金的凌霄草在她指尖蔓开碧绿的汁液,这样一株药,真正的精华却不过数十滴汁液,弹指轻挥间便溶于水中,澄澈的热水顷刻间便化作碧波。 “染儿似是不喜本王的貌美如花……”司冥寒一声轻笑,魅惑勾人的嗓音里流泻出一地缱绻柔情,“都说相由心生,本王这般貌美,自然是心地良善,温柔可亲之人。” 视线之中尽是男子那雪白的后背,但即便不用看,北墨染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想象出男子眼波流转,笑意邪魅的模样。 就他还心地良善,温柔可亲?! 北墨染意味不明地“呵呵”了两声,这可真是她本年度听过的最没水准的笑话了!她漫不经意地伸手勾弄着男子的脊背,留了半截如同弯月般的指甲,透过薄薄的中衣,在那雪白的背上留下了道道红痕。 她凝重地抬起食指,一笔一划,一点一捺,缓缓地在他背上写下一个大字——丑! 身后女子近乎挠痒痒的动作,让司冥寒扬了扬眉毛,随即一脸惬意地道,“终有一日,我要让你给我捶胳膊捶腿端茶倒水,我坐着你站着,我洗澡你搓背……嘶!” 就在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时,原先那轻如羽毛般的挠痒痒瞬间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两根手指,狠狠地掐住了他腰侧的一块肌肉。随后再毫不犹豫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痛!入!骨!髓! 即便是历经毒发时难忍痛苦的司冥寒,也不由得因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皱紧了眉毛,一声轻轻的呻吟溢出口中,顿时挟来无尽的暧昧气氛。 北墨染一张芙蓉春面再度泛起红云,又掐了半晌这才松手,司冥寒连声痛呼,这才换来她一声冷哼,得意地松开了手。 手中碾碎药草的动作不停,按照她精挑细选后得出的最佳比例,木桶之中已经浸满了碧色药水。 浸泡在药水之中的司冥寒彻底安静下来,体内内力流转,在这药力的作用下,逐渐将体内的毒逼出体外。 无论是他还是北墨染,都大大低估了这药水的作用。 这些药草本来便是名贵无比,价值千金,每一种都有奇效。或是能驻颜养神,或是能清热解毒,亦或者又有其他出神入化的效用。 更重要的是,这些药草生长在北冰极的内部,这样一个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的宝地,又有毒雾林这等天然屏障。这些药草非但长势喜人,而且药力更加精纯浓厚。 整整一筐的药草汁液与水相融,最精华的部分沉淀其中,相互配合之下,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奇效,连北墨染也满怀期待。 在内力的调和之下,药力被彻底吸收,精纯的药力让司冥寒浑身轻轻一震,半晌才徐徐睁开双眸,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灼灼光华。 “你体内的毒如何了?”北墨染往木桶里倒了一大瓢热水,头也不抬地问道。 在他吸收药力的过程中,水温在不断变冷,北墨染生怕他被冻着了,只得一遍遍烧水,再一遍遍将木桶内倒入热水,自此循环往复,这才保证了他时刻能够享受到温热的水温。 司冥寒双眸如星辰闪烁,望向身畔女子的视线中满是柔情,温声道,“约莫好了三分之一,这药澡浴果然有奇效。染儿,谢谢你。” 多谢你的默默付出。 多谢你的温情守望。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抬眼时猝不及防地在这双墨眸中撞见自己的身影,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隐含着万千柔丝,北墨染忍不住莞尔,忆起他们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 彼时的男子,便凭借着这样一对漂亮而又英气逼人的双眸,自此被她深深铭记。 不待她静静享受这难得安静祥和的气氛,男子略微掀起唇角,眸中闪过笑意,只是唇畔掀起的弧度,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北墨染下意识地后退,却被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臂,以一股巧妙的力道,轻飘飘地将她扯入水中。 “染儿,我可是很记仇的哦。先前你掐我的账,咱们还没算呢。”司冥寒在她耳畔吐气,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珠上,小巧晶莹的耳朵瞬间红了大半。 “诶?”司冥寒似是惊奇地啧了一声,北墨染登时又羞又窘,奋力在水中挣扎。只是这木桶并不大,只是供单人沐浴使用,此刻容纳了两个人,便使得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 她坠入水中,衣裳自然湿了大半,隔着薄薄的湿衣服,身后则是健壮而温热的胸膛。狭小的空间内,又是一番嬉闹。 司冥寒感知着怀中温香软玉,深不见底的墨眸之中,似有层层火焰涌起,燃烧,盛放。 “流氓!”北墨染尖叫一声,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哭笑不得之感。 当年那个冷如冰块,冰冷无情的寒王,现在去哪儿了? 北墨染见药澡浴果真对他体内的毒有着奇效,于是接下来一连几日,每天都早出晚归,前往北冰极的内部,果真被她寻到了不少好药。 “这些药能卖出多少钱啊……”她一边肉疼,一边奢侈地把这些名贵药材用来泡澡,她早有防备,严防死守,再未发生如第一日那般被拉进木桶里的囧事。 流光逝去,似乎是一眨眼便迎来了这个月的十五日。 “明日就是十五日了。”北墨染罕见地提早了一个时辰回去,一边蹙眉一边沉思。待到明日,毒雾散去,再无阻碍,她便可以前去采药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九章 怎么回事 近日来司冥寒的身体也好了大半,经过今晚的药澡浴,约莫便可以恢复七成了。越到后来,药澡浴的效用越是逐渐削弱,过几日便要再寻其他法子了。 她想得入神,不觉间已经回到了院外,刚欲推门进去,便听见其内传来男子冷厉嘲讽的声音。 推门的动作缓缓停滞,北墨染四处望了望,发现并没有人,于是索性舍弃了最后半点形象,趴在门上满腹疑虑地窥探着里面的动静。 优雅而又华丽的声线,恰恰属于她最熟悉的那个寒王,蕴含着无尽的冰冷。 “北墨染姑娘什么时候回来?嗯?”一连两个问号,状若漫不经意的口气之下,蕴着浓浓的希冀。 小僧可怜兮兮的声音逐渐响起,犹带着青涩的童音里写满了无奈,“施主,这已经是您今天第三十五遍问这个问题了,小僧实在不知道啊……” 躲在外面的北墨染扯了扯唇角,一脸无辜,唉,原来事情还是因她而起啊。 室内的司冥寒语调冷冷,似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杯盏,发出轻轻的碎响,“你既不能逗我开心,也不能替我解毒,又不能伺候我沐浴……”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名自薄唇中吐出,不出片刻,一声瓷器破裂的声响激得北墨染一个哆嗦。 “要你何用?!” 冰冷的声音褪去了温情,只余无尽森冷,这才恰恰应和了他的封号——寒王,果真寒凉至极。 难怪她最近总是发现屋里少了些杯盏瓷器呢,还以为是小僧偷偷顺手牵羊拿走的,不料真凶竟是这厮! 想到那个贵重的八纹青瓷玻璃花瓶也被砸得粉碎,北墨染眯起双眸,立起耳朵,继续听着室内的动静。 “施主莫怒。”小僧一下一下地捻着佛珠,稚气的小脸上弥漫着认真之色,“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师傅让我好生照料施主,还望施主不要刻意为难,无理取闹。” “噗嗤!”北墨染险些破功笑出声来,只是身子还是忍不住起伏了两下,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的确,司冥寒这幼稚的举措,充满了占有欲,可不就像是小孩子心心念念着自己的玩具吗? 不过想到自己就是他所谓的玩具,北墨染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她算是终于理解了,为何上一次撞到小僧时,他会是那般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正有洪水猛兽正在追逐。 真正令他升起忌惮和敬畏之心的,还是司冥寒此人! 其手段之狠辣,言语之刻薄,分明生了一张举世无双的俊美容颜,却偏生要冷下脸来,用冷漠来掩饰自个儿的情绪。 “吱呀”一声轻响,似是有人推开了窗子。 紧接着便是司冥寒淡淡的嗓音传来,“天都快黑了,她还没有回来。莫不是遭遇了什么危险?不行,我要出去找她。而你,再不准拦我!” 小僧一本正经地板着脸,细细说道:“施主,师傅曾经告诫小僧,不能让您跨出这大门一步,否则您的毒无法驱除,就要彻底怪在小僧头上了。” “谬论!”司冥寒一挥衣袖,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不知又是什么物什掉到了地上。 北墨染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她要是再不出现,恐怕这整个房间的东西都要被他给砸光了! 司冥寒这男人,实在是太过幼稚了!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绷紧了双颊,掩饰住眼底的笑意,这才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房门。 见有人猝然推门,司冥寒和小僧俱是一惊。只是在看见来人的面容之后,便齐齐满脸喜色。 司冥寒暗忖:“染儿可终于回来了,她不在我身边,实在是太过难熬了。只是她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小僧腹诽道:“女施主,你再不回来,小僧就要被骂得狗血淋头了!” 北墨染踏入房中,别过眼去不去看司冥寒,这个别扭又傲娇的男人,简直离了她一刻都活不了!她先是冲小僧露出一抹安抚的微笑,隐隐含了几许歉意,放柔了声音道:“谢过小师傅了,寒王他性子古怪,较常人更难伺候些,小师傅陪着他也是辛苦了。” 司冥寒原本闪闪发光的眼神,瞬间暗了一大半,狭长双眸危险地眯起,冷意四射的目光,并非朝着北墨染,而是狠狠地瞪着小和尚。 凭什么先跟这小和尚说话? 他哪里性子古怪了? 他哪里难伺候了? 陪着他哪里辛苦了? 他心底冒起一连串的不甘,却又舍不得拿北墨染出气,只得把满腔怨愤都发泄到了小僧身上,“出去!” 小僧在他这儿受够了冷遇,骤然见到和善可亲的北墨染,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却是越发惹来了司冥寒嫉恨交加的视线。 北墨染失笑,却也只得先将小僧送了出去。 待到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她这才转过身去,环胸上下打量着司冥寒,半眯的眸子里写满了嫌弃的神色。 “堂堂寒王,居然拿一个小和尚出气!司冥寒,你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你多大了!居然还摔杯子!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傲娇如司冥寒,嘴角绷得紧紧的,一张绝艳的面容上,没有半分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时的冰冻状态。 唯有北墨染发现,他那一双上挑的眸子,时刻萦绕在她身上。 她目光微微柔和起来,莲步轻移步至他面前,一双柔和如秋水的眼眸里,映出男子俊美而冷峻的容颜。 北墨染微微屈身平视着他,双眸澄澈如水,“我终有一日会不在你身边的,答应我,别这么暴躁地对待旁人。” “不。我不会放手让你离开的。”司冥寒唇瓣抿得更紧了,但是一双墨玉般的黑眸之中,盈满了坚定之色。以一种坚定而又斩钉截铁的眼神凝视着她。 目光相触,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读到了认真的情绪。 气氛在这一刻趋于平静。 对视之中,她懂得了他的坚持,他明白了她的底线。 少顷,司冥寒伸手揽着她的纤腰,蹭了蹭她身上犹带着药香的气息,唇角弯起一抹笑弧,“我只是看那个小和尚不顺眼而已,只要你多陪陪我,就不会这样了!” 北墨染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仰脸望着窗外的天空,夜色如墨,月凉如水。 “明天,就是十五日了。”一声轻轻的喟叹,消散在微风里。 一夜很快便飞掠而过。 北墨染自床铺上一跃而起,慵懒地舒展身躯伸了个懒腰,窗外已然泛起鱼肚白,她心中多了几分喜意。 近来司冥寒傲娇而又幼稚的一番举措,固然连累了小和尚,却也无形中淡化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第三百二十章 近况如何 第三百二十章 近况如何 而今天更是这个月的十五号,毒雾即将消散,而进入毒雾林之中,就预示着——距离司冥寒身体完全康复又近了一步。 一番梳洗过后,她背着箩筐迈出房门,司冥寒未如往常一般挽留,而是半眯着一双墨眸,目送她的背影远去,逐渐消弭在他的视线之中。 今日的天似乎格外的蓝,如同一汪碧玉般,没有一丝云朵的笼罩,看在眼中更觉清澈。 “出来吧。”指节轻而有节奏地叩着桌面,司冥寒淡淡地望着窗外,但却对整间房子内所发生的事情了然于胸。 不出一个呼吸的时间,李卫叩首在地,单膝跪在他面前,恭谨抱拳道:“主子。” 司冥寒慢悠悠地点了点头,近来他的面色不复先前的苍白,尖细的下颌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默不作声间便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淡淡抬了抬眼睛,望了李卫一眼,缓声道:“怎么了?有事便说吧。”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冰冷的容颜上,竟慢慢溢出一抹微笑,眼角眉梢都写满了春风得意,“主子我心情好,便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 李卫强捺住激动的心情,满脸欣喜地道,“主子的精神看起来好多了,莫不是那毒被彻底治好了?” 司冥寒懒洋洋地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差不多吧,好了个七七八八。” “多亏了北墨染小姐!”李卫大喜,自家主子分明也是风华绝代的人物,却生生因为从娘胎里承袭的毒,锦绣前程被他人夺走。他这个贴身侍卫看得最是分明,却也忍不住为主子而打抱不平。 本是天之骄子,奈何造化弄人。 只是这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毒,在北墨染的手中,只花了几日的工夫,便医好了七七八八。如此神技,怎能不令他另眼相待? 对于自家侍卫的赞赏,司冥寒毫不客气,唇边绽开一抹绝艳的笑,“那是自然。我家染儿,自然是顶好的。” 望着自家主子尽显风流得意的模样,李卫在心中暗暗腹诽了几句,随即弓下身子,恭声道,“近来朝堂之上,又有新的变革。” “哦?你且说来听听。”司冥寒终于坐直了身子,一双慵懒的眼眸里,冷芒四溢。朝堂及这天下,始终都是他关心的重点。 终有一日,他会回到那金銮大殿之上! “近来太子又有了异动,暗中训练着一队势力,似是想要全员配备千里马和护心甲,培养出一支精锐之师。”李卫沉声道。 司冥寒扯了扯唇角,多半是觉得无趣,讥嘲一笑,“他倒是肯砸银子。” 千里马产自匈奴,在那个民风剽悍的国度,草肥马壮,唯有物资匮乏,所以只得通过贩卖良驹来维持生计。而这千里马的确是好马,匹匹精悍强壮,相传能够一天之内奔驰千里。 而护心甲则是高丽的一大特色。坚固的盔甲足以护住心口,比盾牌更加刀枪不入,即便是弩箭也难以射穿,用来护住要害,足以保证麾下人马不轻易折损。 “只可惜,他把钱用错了地方。”司冥寒双目炯炯,指尖在桌上勾画着,眼中掠过一抹嘲弄之意,“训练士兵,本应该提高他们自身的才能,总是依赖千里马和护心甲这类外物,固然能在短时间内提高整体效果,但却是一群新兵蛋子,没有经历过沙场的杀伐洗礼,又怎会有挥刀砍人的血腥气势?” 一句反问,一针见血。 李卫投以崇敬的眼神,这便是他的主子!胸怀天下,以最理性的眼光剖析事物,永远保持着那份冷漠与沉静。 若是让李卫见到,他至高无上的主子,傲娇乃至幼稚摔碗的那一刻,怕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厢李卫正在汇报朝廷中的大小事务,司冥寒的算无遗策,离不开麾下斥候们精心刺探得出的情报。 而彼时的北墨染,正来到了毒雾林旁。 果不其然,原本四处飘散的毒气,已经逐渐化作了白雾,飘渺的白雾固然也有遮人口鼻的作用,但比起那令人七窍流血而亡的毒雾,实在是好上了太多! 北墨染不由赞叹起上苍之神奇莫测,下一秒她便两眼放光地望着林旁逐渐长出的绿油油的一大片叶子,碧绿的枝叶,表面光滑呈锯齿状,俯身轻嗅更是能够闻到一股香气。 万物相生相克,既有毒雾,就必有克制它的东西。 而每月十五日长出的这些绿油油的小叶子,看起来便如同路边的野草一般,任人踩踏,毫无价值。殊不知,这便是唯一能够克制毒雾的绿烯! 北墨染取了一片叶子拈在指尖,细细婆娑着这来之不易的绿烯,一双明眸逐渐燃起亮光。 她最喜欢的便是有挑战的事情了!而这毒雾林如此之厉害,进入后一切都会被熏黑,而制作出能够克制这种毒雾的解药,实在是一件充满挑战的趣事。 她不再犹豫,伸手拔起了绿烯,一株株绿油油的叶子,数量逐渐变多,堆满了她的箩筐。而她成功满载而归,心中自也欢喜。 顾不得去告知司冥寒,此刻的北墨染,彻底沉浸在了这个新挑战之中。她拿起绿烯和自己房中的各类草药,往日里名贵的草药满地皆是,随便拾起一棵也价值不菲。 但她却犹不满意,眉尖轻轻蹙起,思索着怎样才能配出完美的解毒丸。 少顷,她脑中灵光一现,当即便执起朱笔,在面前的宣纸上挥毫泼墨,写下了一连串的药方。 全然陷入配药之中的她,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傲娇又幼稚的司冥寒。 天色逐渐趋于暗淡,一轮明月高悬,十五月儿圆果真不假,空中一轮明月照清泉,映亮了人世间悲欢离合。 听完了朝廷之上的各色权谋交易,见不得光的黑暗龌龊之事比比皆是,所谓朝廷是世上最阴险最卑鄙的地方,倒也并非夸大其词。司冥寒望了一眼天色,伸手揉着太阳穴,喃喃念道,“她怎的还未回来?” 他抬头望了一眼李卫,脑中复又回想起昨天少女认真而凝重的话语,她让我莫要再迁怒他人……那便听她的吧。 司冥寒压下了心头的火苗,懒懒地倚靠在身后的黄梨花木硬椅之上,轻飘飘地吩咐道:“改日给我送个软垫过来,这椅子毕竟太硬了。” “是。属下准备不周。”李卫躬身应和。 司冥寒绕了自己的一缕青丝缠在指尖,又凝神想了一想,“你先前说,皇帝近来又有异动?” “不错。”李卫颔首,面上掠过一抹阴翳,“他铲除了京中不少地下势力,只是碍于我们的威势,又知道我们是寒王府所属,这才没有对我们下手。”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真相! 第三百二十一章 真相! “嗤。”司冥寒慢吞吞地嗤笑了一声,这皇帝,未免太过欺软怕硬。他倏地站起身来,目光沉沉地望着满天夜色星辰,一弯冷月,星子寥落,倒颇为符合他如今的心境。 “皇帝对我如此忌惮,其中怕是藏有古怪。李卫,你再去查!当年母妃中毒之事,究竟与他有没有关系?!”他一甩衣袖,眼中有杀意溢出。 他的毒,是打娘胎里带来的。中毒的母妃,也因此早早撒手人寰,香消玉殒。早年他只当是妃子之间争风吃醋,所以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查探先皇的后宫众妃嫔身上。 时至今日,他才豁然开朗! 当年,母妃香消玉殒,他也因中毒而垂死,先皇弥留之际,最大的获益者,就是当今的皇帝! 野心勃勃的皇帝,为了登上皇帝宝座,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这皇室,果然冷漠无情。 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遮掩的却是无尽的丑陋与罪恶。 司冥寒蓦地察觉有些冷,萧瑟的风呼啸灌进窗内,他心头升起一抹茫然的情绪:染儿,你在何处? “彻查当年母妃中毒的真相!”他负手而立,眼眸里泛起不易察觉的猩红,“若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属下遵命。”李卫跪伏在地,满脸肃穆之色。只是心,却是忍不住波动起来。 若真相当真如此,主子喊了十数年皇叔的人,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又让司冥寒情何以堪? 司冥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问题,他冷冷一笑,唇瓣掀起冷冽的弧度,周身再没有一丝温情。 他张开唇,薄唇间倾吐出淡漠无情的话语:“若真是他所为,他夺了我这么多年的皇位,总是时候还给我了。” 状若风轻云淡的语气,却不由得叫人浑身发冷。 此刻萦绕在司冥寒身上的气息,直叫李卫联想到一个词——黑暗邪佞。这个男子像是一尊魔神,一步步走向复仇之路,双手沾满了黑暗与鲜血。 他名冥寒,他便要做这魔神,一步一步将所有害他之人,引向十八层幽冥炼狱! 夜,愈发深了。房内的气氛趋于凝滞。李卫恭谨地站在他身后两步,与主子一同静候着那人的归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欢呼响彻在这宁静的夜里。 司冥寒眸光微微一动,就在这片刻之间,他周身的森冷气质一瞬间烟消云散,袖下紧攥的拳头逐渐松开,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 “终于配置好了!”北墨染打了个呵欠,经历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总算赶制出了一大批由绿烯制成的解毒丹。 她推门入了司冥寒的房内,却意外地看见了李卫的身影,当即微微一笑,“李卫,你来得恰好。” “北墨染姑娘又研制出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李卫也回以一笑。 北墨染并不拘泥于男女之别,人也活泼大方,又是主子心心念念之人,他这个属下自然知晓,所以待这位北墨染姑娘格外客气。 “这可是我花整整一个晚上研究出来的好东西!”北墨染笑眯眯地捧着一个小玉瓶,献宝似的捧到司冥寒眼前,倒出了其中一颗浑圆晶莹的药丸。 通体碧绿的药丸实属罕见,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气息,闻着便觉得通体舒畅,似乎又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司冥寒挑了挑眉,眼力过人,语调轻慢,“莫非,此物便能是那毒雾林中毒雾的克星?” “不错!此药是由毒雾林边长出的绿烯所制,有解毒雾之功效。”北墨染骄傲地昂起脑袋,灵动的双眸流转,随即从怀里拿出一个更大的玉瓶,笑吟吟地塞到了李卫手中,“如此的好东西,便先给你一份吧。这里面可有不少。” “谢过姑娘!”李卫连连道谢,眸中精光闪烁。 夜色幽冷,寒风凛凛。浩瀚的夜空此刻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淡淡的柔光照拂在死寂的皇宫内更显清凉萧肃。 忽然间,一个掠影以极快的速度翻过皇宫内的高顶瓦砾,那正是司冥寒的贴身暗卫——李卫。此刻李卫,身着黑色的紧身衣,极薄的面纱简单遮住面容,空气中,只余一双黝黑空洞的眸光打量着皇宫内外。 李卫冥思想了想,最终还是往一个久居深宫的老妪方向秘密前去。此老妪,年六十五,名刘鄂,乃是盖州人士。久居深宫已久,权利,地位,以及声望在宫中也是颇高。 然而,面对李卫的秘密查访,老妪似乎没有多少感情起伏。只是苍老的面容上,闪过几分凝重。 “老妇当年,对于羽妃娘娘的事也不甚清楚,但如若寒王一定要探查到底的话,还是先问下服侍先皇帝陛下的宫女太监们为好。”刘鄂撑着拐杖,深凸的老眼静静的看着李卫,而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缓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末了,她向前走了走,似乎想到什么,脚步不由顿了顿,继而低声道:“当年寒王母妃中毒,牵扯的事情颇多,老妇当年在宫中人脉虽多,但终究没有服侍过先皇帝的眼线。只是羽妃娘娘的事,绝非面上的简单。” 李卫闻言,抱了抱拳,低声道:“多谢,李卫这就前去先皇的寝宫查探一下属实。” 刘鄂点点头,黑色无光的神情闪过片刻的迟疑,她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李卫一声后,便往里院走去,只余李卫一人在院中停泊。 李卫疑虑的看向眼前的老妪,心中觉得甚是奇怪,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抬脚快步走出内院。 先帝寝宫,坐落北墨染门。此时四周已是静的可怕,宫内的假山昳丽,错中复杂,且类型繁多,已是先皇寝宫的一副靓丽景色。 李卫跺着步伐,快步向先皇帝的内殿走去,半响,李卫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的两人,其中一人,乃是先皇生前最为得宠的张公公,另外一人,李卫并不清楚底细,但想来,地位应不次于眼前的张公公。 “羽妃娘娘当年中毒身亡的事,究竟如何。张公公你可清楚?”李卫向前走了几步,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快速的直奔主题。 张公公闻声,惊愕的挣大双眼,他悄然转过身,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人后,连忙摇了摇头,语气低声说道:“李卫大人,奴家当年替先皇出宫办事,回来时娘娘已经不在人世,具体事情,咱家也并不清楚。” “那你可知谁与此事和谁有莫大关联?”李卫漠然的盯着张公公,似不想放过他的任何一个动作,继而冷声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竟然是这样 第三百二十二章 竟然是这样 张公公垂帘,淡淡道了一声:“奴才实在不知。” “李卫大人,张公公对当年的事情确实是不知的。”此时正在打理殿内的宫女慌乱的抬起头,看了李卫一眼后,黝黑清亮的双瞳迟疑不决,半响,似乎受不了李卫视线的打量后,她无奈道:“当年羽妃娘娘中毒身亡,应该与现任皇帝宠爱的侍妾有一定的瓜葛,但如今,服侍皇帝的侍妾已香消玉殒。部分缘由只有她才能说的清。所以,具体起因,不是我们不想说,只是我们也无法说的明白。” 闻言,李卫皱起眉目,事情真不如想象的简单,看来要尽快将事情告诉主子才好,以防遭遇不测。 “如此,那就多谢两位,李卫在此拜过,告辞。”说罢,李卫作揖一个动作后,便急匆匆的走出宫。 第二天一早,寒风徐来,打在脸上,有些别样的刺骨冰寒。李卫回来后,便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北墨染和司冥寒。 此刻房间内,北墨染半磕着脑袋倚在窗户上,柳眉轻皱。红唇抿成直线,听李卫打听到的话,当年司冥寒的母妃中毒身亡,与当今皇上先前宠爱的侍妾有关联。可那名侍妾如今死了,更打听不出当年如何。只是…… “司冥寒,既然皇宫我们无从探查,何不从当年的产婆入手?说不定可以查出一点蛛丝马迹也说不定。”北墨染淡然的转过头,斜长丹凤眼看着床上闭目凝神的司冥寒,淡然一声道。 “嗯,就听你的。”只见眼前的男子,一身紫色华服,星目的神采似妖似神,嘴角不时划过的一抹淡笑挂在嘴角,白皙的肤色略显病态的柔弱美感,但其不怒自威的王者霸气让人不可小看。 “李卫,你打听一下当年给母妃接产的产婆究竟是谁?”司冥寒张了张唇,命道。 “是。属下这就去查探。” “躺下。”李卫前脚刚出,北墨染便快步走向司冥寒身旁,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冽:“司冥寒,我说过了,不要乱来。” “可是染儿,作为他的主子,我总是这样一副若不经风的样,像什么。况且,经过你的治疗,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司冥寒身子半卧,笑了笑,不语。 “哼。那也没好。给我躺着,等会药浴!”北墨染冷眼相待,心中更是冷哼一声。 “好好好,这就躺这就躺。”司冥寒实在犟不过北墨染,淡笑几声后,赶忙认输道。 冬日,羽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在瓦砾上,阳光透过白雪,折射出一道暖暖的柔光,拂在脸上,温暖人心。雪中,两抹人影互相搀扶着走在大理石上,好不完美。 “你在床上躺的久,今天刚出太阳,该走走了。不然身子骨都废了。”少女一袭白衣,红色的风衣披身,长而直的黑发柔柔的依在身后,斜长的凤眼,画着淡淡的妆容。风雪及朝阳的映衬下,绝美出尘,艳丽冠绝,近处一看,恍若隔世的九天仙女一般,令人不敢逼视。 “嗯,我也确实躺的累了。”司冥寒看着搀扶他的少女,孤傲冰寒的性格此刻也难得的柔和几分。 “李卫好像回来了。”北墨染听着不远处极速移动的声音,淡淡道了一声:“不知他可查出些什么了。” 嗯……听罢,司冥寒搀着北墨染的身躯,孤傲冰冷的双瞳冷冽的看着前方。 白雪皑皑,雪花翻飞,寒冷的北墨染极冰突然出现一抹显眼的黑色人影,只见他快速飞奔而来,此人,正是三天前,司冥寒派出去探查当年产婆的李卫。 “查出些什么了?”司冥寒帘着幽眸,冷冷清清的问道。 “主子,当年给羽妃娘娘接生的老产婆……前几日……暴毙了。”李卫顿了顿,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儿,再三考虑,还是说道:“那接生的产婆三天前死的,经过属下查探,发现是当今皇帝下的手,但这产婆向来有将自己做的事情记录下来的习惯,而且当日,她的儿媳妇在外替人接生,侥幸逃过一劫。这是她儿媳妇交给属下,让属下转交给主子的笔录。” 说罢,李卫从身后取出一本黑色的册子。 北墨染和司冥寒看着李卫手中的黑色本子,两人不由相视一眼,大都看出各自眼里的迷惘与困惑。打开册子,映入两人眼帘: 司周国七月,羽妃娘娘将近临盘,奉皇上之命与其余产婆一同接产。于七月十日,娘娘难产大出血,老余妇喂下娘娘一味人参,皇子顺利接产,娘娘面色异常,随即脸色青紫。 皇帝召来太医,却不知为何无人能上前,仅仅把脉,均说不能治。 当日,皇上的弟弟司庆楠处死部分庸医。我等进宫产婆由于接产顺利,免于死刑。据我观察,娘娘当时并非没有药医治,只是不知为何太医均未曾上去救治。 由于皇子司冥寒福大命大,顺利生产。皇上赏赐了众产婆。 事后不过几日,老余妇突然发财,几个月后暴毙! “王爷,这册子……”北墨染牵着他的手,低声道。知道自己的杀母仇人,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司庆楠的。 “染儿,母妃我虽从出生时就不曾见过,但父皇时常在我耳边谈起,自小,除去母妃,任何女人我都不曾放在眼里,直到你出现,但是尽管如此,我也不想放过那杀我母妃的罪人!”司冥寒狠狠的蜷着手,单薄的唇角明显流淌过一丝血迹。冷寒的冰眸阴鹫的看着窗外,像是不甘,更多的是愤怒! “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现在,你需要休息。”北墨染看着他嘴角分明的红色液体,心中不由一慌,连忙将司冥寒搀扶到床边,认真的说道。 “司冥寒,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真的不再缓一下吗?你毒还未痊愈,就……我怕……” 听罢,司冥寒愤怒的神情有过片刻的恍惚,半饷,只见他抬起头,淡笑道:“我身在帝王家,注定一生坎坷,就算出生便携带剧毒,我也不曾怨恨过谁,但现在,我的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母妃的仇,不得不报!况且,一路上,我还有你。” 北墨染目光深深的看着司冥寒,她张了张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没了后续。 “你有什么打算?”北墨染坐在椅子上,问道。 司冥寒斜靠在窗前,清冷的气场传过一阵果断的肃杀。“司庆楠杀了母妃,我自然不会放过。而且,父皇的江山,也不该让那乱臣叛賊夺去!皇位,我势在必得!”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不仁我何须义?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不仁我何须义? “嗯,你打算如何?”冷寂的户内,只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北墨染站起身,从桌前倒来一杯酒,继而问道。 “他不仁在先,我又何须讲义?!”司冥寒握了握拳,幽深的眸光折射刺骨的寒意。 “李卫,从即可起,命你前往苏州,清河等地征兵,切记,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属下定当全力以赴!”李卫看了看司冥寒一眼后,连忙听令道。 “派李卫出去征兵,你是要在京都拉拢官员吗?”北墨染勾了勾唇,清冷的眼神划过几分乐趣:“京都最有实力的官员,莫过于当朝左右相,左相刚愎自用,自视清高。你若是拉拢他,想必要费一番口舌。右相清官廉洁,忠心耿耿,先皇对其也是关照有佳。你此次拉拢的对象,应该是右相无疑。” 司冥寒扯过北墨染,宽大的肩膀环住怀中的人儿。下颚不时顶着柔软的黑发,失声笑道:“没错,右相是必不可少的,左相虽刚愎自用,但也不见得不好,必要时,左右相的势力都是需要的。” “嗯,我知道。”北墨染依靠在司冥寒的怀抱中,眉目如画,她在他怀里轻轻呢喃几声,说了几句话后,便安静了下来。 司冥寒拉紧了怀中的人儿。眼神柔情似水。嗯。我也知道,累了一天,休息吧。 北墨染极冰的一处落脚点,两人同榻在床上,白紫相间的衣裳混合在夜色中,柔美燕燕,绝美出尘。 京都皇城。 北墨染门,红漆顶端挂着一匾黑色金丝匾额,上面题着三个大字‘晴明宫’。 只见此刻的晴明宫,夜色清明如水,窗内红烛摇曳,被烛火照应的男人半睁半闭的看着窗外的细雨,似出神,更似着迷。疯狂。 他身穿明暗金色蛟袍,眉毛不时皱了皱,而后又松开。他不时低下头,批改写字台上的奏折,不时,又凝神思想对策。此人,正是太子——司南晟。 只见司南晟狠狠的捉着毛笔杆,圆瞪的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手里的奏章。下一秒,他恼羞成怒的丢掉奏折,胸口更是“呼哧呼哧”的发出几声怒气。 “来人!”司南晟冷眼怒斥,大声呼喊道。 “太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只见下一秒,一声尖锐的的声音即可赶来,那正是此时得宠的刘公公。 “废物,全是废物,当初是怎么告诉你们的,注意司冥寒的动作及动机,可如今,支持他的朝臣竟然这般多,我看过不了多久,这皇位都得让人了!” 司南晟抿着薄唇,冷冽的眸光赤裸裸的盯着右侧的刘长生,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刘公公眼观十色,更是知道此刻太子烦恼些什么,只见他上前几步,在司南晟耳朵上低喃几声,道:“太子殿下,气多伤身,你可是当今太子,寒王纵有九头二臂,也挡不过我朝千军万马,太子殿下若是怕寒王势力损害到您的将来,何不趁他尚未回国,诛杀殆尽!” 司南晟闻言,黑色的眼瞳闪过杀意。司冥寒是先皇遗孤,且实力不可小觑,他也不是没有拉拢之心,只是司冥寒全然将他的拉拢之心视而不见。这怎么能不让他气愤,说的好听点,他那是拒绝,不好听的,那是不屑。 寒王,既然我们做不成同盟,那我也绝对不能留你。皇位与本太子,只差一步之遥,怎么也不会轻松让你得去的!既然你不知好歹,也别怪本太子心狠手辣。你毁我大梦,扰我安宁,也是罪该万死! 司南晟坐回楠木凳上,冷冷的眸光打量着刘长生:“你虽只是太监,但贵在计谋颇多,你在我身边,不时也总是出谋划策。如若不是看在这个份上,你知道那么多,早不知死千遍万遍了。” 闻言,那刘公公慌忙跪下,冷汗连连,只见他抖着身躯,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只是奴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请太子殿下饶命!” “行了,下去吧。你对我有好处,本太子自会留你,且目前处于低峰状态,多一个人就多一个胜算,我也没蠢到那种地步!”司南晟扶着额头,摆了摆手,示意刘长生下去,便不再说话。 他有些乏了,连日里的批阅奏折。致使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然后想着怎样对付司冥寒的两仪之策。 “是,奴才这就告退。”刘长生诚惶诚恐的说了一句话,便急匆匆的离开晴明宫。 深宫六院,处处要人命。他刘长生自幼处在深宫,已看透宫内的尔虞我诈,他不狠,终究有人对他狠。他也不过是学着圆润,尽自己的努力活下来罢了。成功的脚下,必有千尸百害。就算结果是比之更为痛苦,他也不后悔……至少,他活下来了,而且活的比别人更久! 刘长生离开晴明宫后,司南晟半靠在楠木凳上静静沉思。寒王在朝,拥护他上位的官员不少,且其背后的势力也绝非一般,左右相在朝,两人实力相当,互相制约,并不能有效快速的替他解决问题。思量再三,目前,也只有父皇一人能做到先斩后奏! 司南晟深深呼了一口气,而后徐徐睁开双眼,看来明早,得去寻求父皇的帮助才可,早一日完成,便早一日心安。 天微微亮,周围还有明显的黑,此刻的月光的光辉洒在理石道路上,假山上的水清澈如流光。赤红的楼阙,以及华丽的宫殿坐落其中。司南晟简简单单的换上便服,便前往邵宁宫。 “父皇,儿臣有事相商。”轻淡的话语,在邵宁宫响了起来。 司庆楠抬起头,看着门边上的司南晟,眉目轻皱,缓缓道:“何事?” “是关于司冥寒那个小子的。”司南晟气愤说了一声,怒道。 看着奏章的司庆楠,身躯突兀的一顿,他凉凉的抬起眼,道:“你和他又有什么纠纷。” 司南晟看着司庆楠,冷淡的话语多出了几分怒意:“父皇,我这次来找你,想必你应该清楚,我就是想要除了那司冥寒那祸害。还请父皇做主!那司冥寒,虽是先皇遗孤,但如今,父皇才是当今圣上,做什么都应有父皇做主,但不知那些支持司冥寒的官员什么心态,竟敢踩在父皇的脸上叫嚣。如今司冥寒暗中集结势力,势必是想夺回皇位。京城外的涌动,父皇应该也有察觉。” “你说的可是真?”闻言,司庆楠皱眉,拿捏着奏章的手不由紧了又紧。 “儿臣所说千真万确!”司南晟沉思片刻,眼珠子转了转,冷笑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引蛇出洞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引蛇出洞 “南晟,你可知这话一旦说出来,了就……如若你所说属实,那便是功德一件。若不是,你让朕如何面对天下人?”司庆楠看着跪在地下的司南晟,严肃且极其认真的说道。“你拿什么来证明?” 太子之位…… 司南晟恨恨的闭起眼,便衣内的手蜷进血肉里,心中更是咬牙切齿,虽知道司冥寒有反兵之心,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若是司冥寒逃脱罪责,他的太子之位必定保不住的!只是…… “儿臣知道,但司冥寒的确有反兵之心,若败,虽保不住太子之位,但儿臣也能免除死刑,但是若赢,立儿臣为新君的朝臣定然更多。儿臣,是为了父皇的江山,更是为了儿臣自己,请父皇下令铲除逆贼,平定叛乱!” “好!”司庆楠拍着司南晟的肩膀,而后仰天哈哈一笑:“不愧是朕的儿子!这个忙,朕一定帮,司冥寒总是与朕作对,若不是迫于朝臣的威压,朕早该除了那个孽种!你若是除去他,朕也省的看着烦心。况且,朕辛辛苦苦的江山,凭什么给我大哥的孩子?你先起来吧,同我一起商讨问题才是最佳。” 司南晟听罢,心中一喜,连忙起身恭敬的道谢:“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辱命!” “寒王如今在北墨染极冰治疗,余毒肯定尚未解清,父皇,我们何不在那要了他的命!”司南晟冷笑一声,幽深的眸光闪过强烈的杀气。 “朕正有此意!”司庆楠走出邵宁宫宫门,望着满天星辰,苍老的面容瞬时间狰狞起来。 “传朕旨意,皇宫宝物失窃,窃贼逃亡北冰极山,已起反兵之心。朕虽深感惋惜,但叛贼未亡。朕恐忧患,命太子司南晟捉回,窃贼反抗,特召集江湖众位能人异士,上北冰极山追拿窃贼,若有抵抗,杀无赦!凡成功捉拿叛贼,赏黄金万两,白银千两,绫罗绸缎千匹,良田百亩。参与者,均赏银百两。” 翌日,消息传遍江湖,各大官府一时人满为患。 “主子,这段时间出现了不少江湖人士,听闻是皇帝下旨集结了不少人准备攻上北冰极,说是失窃,窃贼起谋反之心。这赏银也是十分丰富。” “无碍,进来了便动手。不要让他们知道这里便是。”司冥寒淡淡道。 这做法,想来也是司南晟所想。 比如,尽管来吧。 明月清晖,简陋的屋舍。 一袭素衣的北墨染立在栏杆旁边,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司冥寒,明亮的眼眸仿佛浮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而司冥寒却在仰望着北冰极浩瀚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北墨染不禁低下头,幽幽的叹了口气。 司冥寒似乎听到了她的叹息,忽然回过头,慢慢向她走来,她也看着他。 “墨染,你对我失望了吗?” 北墨染用力扯出一个笑容,摇头道:“不,冥寒,我懂你,在这件事上,我永远支持你。” 司冥寒心疼的揽过她的肩膀,柔声道:“墨染,自从遇到我以来,你的日子就没好过过,好不容易在这里过了一段世外桃源的日子,现在却又要踏上比之过去更加艰难诡谲,朝风暮雨的征途,我心里有许多愧疚……” “不,我是心甘情愿,只要能跟在你身边,就是我的好日子。”北墨染因为激动而不小心将自己心底深深的眷念讲了出来,不禁脸红心跳,羞涩不已,不敢看司冥寒的眼睛。 司冥寒很是感动,紧紧抱着她,笃定地说道:“你放心,等我为母亲报了仇,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我一定倾其所有给你一世安稳。” 北墨染没有说话,一世安稳,哪个女人不想要?可她也深深的明白,一世安稳,怎会来的那么轻巧?京城,那是座繁华如幻的海市蜃楼,却也是个波涛暗涌的修罗场,那里的每一朵花每一根草,甚至每一块地砖都是用鲜血擦染过的! 想在那里拼得一世安稳,有多难? 可是,为了抚平他心底的重伤,为了他压抑许久的抱负,即便挫骨扬灰,她也要跟着他去浴血奋战,去搅弄风云。 “主子,有人进入内部了?!今日并非15日,按理说不该如此。” “速速解决,将妙空大师阵法之外的百里,凡是有人出现的痕迹通通消去,制造成动物行走的痕迹!”北墨染迅速吩咐。 “是。” 两人相视,默默张口:有叛徒。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有的事情,总是需要一些契机才会现出真面目。他们若是不动,那些人怎么会出手? 月色寂寥,闻人千依望着那对廊中璧人,似是欣慰,又似悲伤,双手合十默念道:“染儿啊,愿你爹爹在天之灵保佑你,平平安安……” 第二日,司冥寒和北墨染拜别了妙空大师和闻人千依,悄悄离开了北冰极,又通过苏家兄妹的暗中帮助,顺利潜入京城。 灯火通明的厢房里,吏部尚书杨练(不知道啥名,随便取个)满面愁容,背着手踱来踱去,案台上放着一张暗地里送来的名帖,落款正是数月消失不见的寒王司冥寒。 这位前朝遗老对前朝的事情多少是知道些的,他早就预料到,会有人来找他,但没想到会是一向无意于皇位的先王遗腹子。 数百年来,皇位之争比之国战族战还要凶险诡谲,像他们这样的臣子若是追随错了主子,那可不仅止于丢失官帽这么简单,流放砍头,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杨练虽然明知自己终究要被卷入党争的漩涡,但一直还是能躲则躲,不愿触及,好在他老了,又是一介说不上话的吏部尚书,并没有哪个皇爷看上他,他还以为就这样混到告老返乡就万事大吉了,可没想到,司冥寒的一封拜贴将他的好打算砸的稀碎。 “终究还是来了啊,哎……”杨练长叹一声,说不出的悲凉无奈。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清秀甜美的女子轻俏的走进来,关切的问道:“父亲,发生什么事了,你将自己关在这房里许久,我和娘亲都要急死了。” 杨练不想让家人参与朝廷中事,敷衍女儿道:“没什么,不过是朝中的一些杂难事,我琢磨下头绪。” 女儿杨薇忽闪着大眼睛,显然对父亲的解释将信将疑,她的目光不经意掠过案台,骤然发现那里放着一张名帖,她猜想父亲今晚的反常肯定跟这张名帖有关,只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发。 她知道明要,父亲指定不肯,那么只能智取了。她一边故意和父亲说话,一边装作不经心靠近案台,极快地将名帖抄到手中,等杨练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司冥寒三个字已经映入杨薇眼帘。 第三百二十五章 待如何 第三百二十五章 待如何 “杨薇!”杨练的声音里有呵斥怪责,也有无奈惋惜。 “父亲!”杨薇看到那个名字,募地俏目放光,心跳砰砰加快,拿着名帖的手也颤抖不稳,她激动的埋怨父亲道:“你明知道薇儿素来对寒王仰慕已久,却苦于无缘得见,现下有大好机会,为何却恐怕薇儿知晓?” 杨练震惊于女儿如此直白赤裸的表明情愫,又羞又怒,指着女儿骂道:“杨薇,你是个女儿家,怎可如此厚颜无耻?纵使他是王孙公子,你也不能忘记女德妇道。” 杨薇跪下,流着眼泪望着父亲:“薇儿喜欢一个男儿,何错之有?女儿终归是要嫁人,那父亲为何不将我嫁之那心爱之人,父亲可从为薇儿的幸福着想过吗?” “放肆!都是平日把你宠溺惯了,无知女儿,那寒王造访于我,必定与夺嫡相干,我自推脱不及,你倒上赶着往里送死,枉费为父一片经营。” “父亲,那皇位本属寒王,他打出生起就受了多少苦楚,夺回他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女儿但凡有本事,定要助他一臂之力。”杨薇的眸子坚定果决,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 杨练一愣,竟看不出娇弱的女儿竟有这般志气,但他依然要维护他作为父亲的尊严,大手一挥,气急败坏道:“闭嘴,回你的房里,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应允,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杨薇恨恨的哭着出去,杨练唉声叹气的跌坐在椅子上,女儿家情窦初开,却不知道嫁入皇室要有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身难保不说,家族的兴衰荣辱也只是在旦夕之间。此番被司冥寒盯上,女儿又在萧蔷内推波助澜,不由得身心俱疲,这一辈子勤勤恳恳,明哲保身挺过来,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家族稳固亲人平安,却不想到得暮年,到底还是逃不掉命运的安排。 不管杨练是否跟随司冥寒,但司冥寒要见他,他不得不见! 司冥寒先敬了杨练一杯酒,诚挚的说道:“杨大人,本王虽是向来不理朝政,但朝政上人事终归还是有些许听闻,你为人谦逊自洁,从不与人结党营私,本王仰慕大人清誉,敬你。” 杨练苦笑着喝完,摇头道:“寒王过誉了,小人愧不敢当,不过是胆小怕事罢了。” 言外之意,溢于言表,司冥寒岂能不懂?这老儿下不结党,上不阿谀,能混到如此地步,焉能是一个“胆小怕事”撑过来的?司冥寒哈哈一笑:“杨大人何必过谦,难得糊涂才是真智慧过人。本王今日前来叨扰,个中缘由,想必大人也能猜之一二。” 杨练低着头慢慢抿着酒,这寒王不是池中之物,他日或能登顶朝南也未可知,现下若是得罪,将来必成祸患,看来眼前若是不实实在在的给点实惠,是行不通的,杨练斟酌着字句,把握好尺度,恭谨的说道:“寒王鸿鹄之志,他日定可坐拥天下。” 司冥寒呵呵一笑,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酒杯,叹道:“天下要打,但终归不能凭我一人之能,古时贤君惠王身边无不跟随着众多风流人才,本王身边却寥寥无几啊。” “寒王切不可妄自菲薄,往日只因寒王无意主位,才致谋士才人望而却步,如今寒王要大展身手,还怕天下能人不会趋之若鹜吗?”杨练拱手道。 “那么,杨大人,你呢?”司冥寒收敛笑意,直直盯着杨练的眼睛,眼神冷峻凌厉。 杨练一哆嗦,万万没想到给自己挖了个坑,心中后悔不迭,口中却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正在为难之际,杨薇突然推门而入,屋内两个男人均是一惊,司冥寒迅速拔下腰中短剑,起身对峙。 杨薇也是一愣,脚步停滞,呆愣的望着司冥寒像是着了魔一般,这便是她仰慕已久的寒王,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的音容笑貌,今日真身在侧,竟是比她想象中更加英俊逼人,更具神采风华之气。这一眼,只这一眼,杨家女儿便从此堕入情蛊,万劫不复。 “薇儿!唉……”杨练没想到女儿如此倔强执拗,恨不该平日里宠她太过,一声惊呼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 杨薇从愣怔中回过神来,愧疚的望了一眼父亲,红着脸,低垂了眼睑,对着司冥寒行礼,温柔羞涩的说道:“民女杨薇,见过寒王。” 司冥寒收回短剑,微一抬手,说道:“免礼。”说完便即坐下喝酒,再无其他言语,也再无多看杨薇一眼。 杨练眼神示意杨薇退下,杨薇却假装没有看见,寒王对她的无视像一支冷箭射入她火热的心,她不甘心,她向前一步,跪倒在寒王身前,决绝地说道:“寒王,民女愿意跟随寒王,为寒王尽死效忠!” 杨练闭上眼,痛苦的扭过脸去。 司冥寒杯中酒一滞,他终于转过眼,认真的打量起这个娇滴滴的女子。 姿色中等以上,当然和北墨染比起来还差得远,不同之处在于神韵,北墨染是内敛的,而杨薇的眼神大胆泼辣,混不似女子应有的怜弱。 司冥寒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可以为本王做什么?” 杨薇一愣,随即答道:“寒王但管吩咐,不论做什么,民女都万死不辞。” 司冥寒哈哈大笑,冲杨练说道:“杨大人,你养的这女儿,却比你胆子大许多。” “是!”杨练瞪了一眼女儿,苦笑道。 司冥寒站起身,告辞道:“杨大人,此番烦扰只为表明心迹,容大人权衡思虑,本王虽求贤若渴,却也不会强人所难,本王不喜罗嗦,大人只给本王一个准信挤可。” 说完看了一眼杨薇,点头道:“很好!” 这句“很好”令杨薇几乎不能自持,寒王在赞许自己呀,沉浸在情思里的她竟然忘了给司冥寒行礼,兀自脸带笑意的站着发愣,杨练忧心忡忡的哼了一声,也懒得管她。 司冥寒小心翼翼的出了杨府后门,在李卫的暗中保护下,敏捷迅速的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金碧辉煌的太子府中,司南晟大大咧咧的坐在貂毛垫子上,神色紧张的倾听汇报。 汇报人是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恭敬的回复着司南晟的问话:“是,寒王这几月一直住在北冰极,自幼携带体毒已祛之七八,已于前日赶回京城,趁今夜他造访吏部尚书杨练,小的才有机会赶来向太子禀报一二,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太子若无其他事宜,小的先行告退,出来时间太久,怕惹出事端。” 太子一摆手:“下去吧,过几日本殿下再召你,奖赏少不了你的。” “谢太子,小的告退。” “苏子,进来吧。”太子命令道。 谋士苏子从暗门进来,太子问询道:“你有何建议?” 第三百二十六章 动手 第三百二十六章 动手 “结盟。”苏子狭小的眼睛里放着精光。 “和寒王?”太子疑惑道:“他会同意吗?之前,我汇合皇上针对过他。” “事在人为。”苏子的话总是如此简短精炼。 司冥寒正和北墨染下棋,李卫突然来报:“太子来了。” 司冥寒和北墨染对视一眼,均是后背一凉,眼里的疑惑不言而喻,他们此番回京,除了近身暗卫和杨练父女,无人知晓,司南晟目标如此明确,肯定是得到消息,那么,这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 明敌不惧,内奸却不得不防,看来,门户清理迫在眉睫。 躲避是来不及了,只得正面相对,北墨染闪身进房,司冥寒严阵以待。 “哎呀,皇侄近来可好?多时不见,咱叔侄两可要好好喝一杯。”司南晟老远就大笑着招呼。 司冥寒一阵恶寒,笑里藏刀,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笑迎道:“皇叔消息真是灵通的很呐,侄儿就怕回京搅得各位烦恼不堪,才如此低调,没想到皇叔还是找来啦。” 司南晟不是听不出司冥寒话里的讽刺之意,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冥寒,叔侄之间何必如此生分,往后该多走动走动才是啊。”又回头对随从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独自和寒王喝酒,说说心里话。” 二人坐下,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却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司冥寒已经大概猜出司南晟的来意,但他打定主意不开口,他要摸司南晟的底牌,便只看着窗外风景,喝着小酒。 司南晟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冥寒,皇叔打开天窗说亮话,过去你我之间有龌龊之处,从今日起一笔勾销,此后,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条船上的狗……” 司冥寒随性一笑:“皇叔,你我贵为皇子,怎可用狗用蚂蚱这等低贱之物自比?” “是是,皇叔只是打个比方嘛,意思到了就行,如此,你意下如何?” 司冥寒笑了笑,狡黠的看着司南晟,问道:“好处怎么分?” “你报母仇,我要皇位,如何?”司南晟以为司冥寒已经动心,迫不及待的说出了意图,又怕司冥寒有其他想法,不免又加了一句:“反正,你向来对皇位无意。” 司冥寒眸子一冷,哼,打的一手好算盘,皇位归你,我复母仇,说到底不过当我是棋子,等你当了皇上,恐怕最先杀死的是我。 司冥寒依然笑意奄奄,随性喝酒吃菜,却不答话。 司南晟急道:“冥寒,你意下如何,总该说个话啊,跟皇叔打哑谜是什么意思?” “皇叔要争皇位,早已不是新鲜事,我知道皇叔看得起我想拉拢我,可我只是个毫无筹码的废人,能给皇叔带来什么好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但我又不想占皇叔的便宜,这可如何是好呢?” 司南晟眯瞪着双眼,急道:“这,这,冥寒,你这不是说了一番废话吗?” 司冥寒轻轻一笑:“皇叔,我本就是个废人,当然也只能说些废话。” “你!哼,冥寒,别不识好歹,今日约你结盟不成,他日别怪皇叔我翻脸不认人。”司南晟站起来,指着司冥寒骂道。 司冥寒不卑不惧,迎着司南晟的目光笑道:“皇叔,此刻,已经像是翻脸了呢。” “你!”司南晟气急,脸红脖子粗,说道:“给你时间忖度,我会派人来要回话,真是冥顽不化。”说完摔袖子走了。 北墨染出来,问道:“冥寒,为何拒绝?” 司冥寒笑道:“我并未拒绝,只是不同意。” “此话怎讲?”北墨染茫然道。 “我自会告知于你。”司冥寒卖了个关子。 司南晟煞性而归,自是恼怒异常,愤恨的吩咐道:“快去把裴盼找来。” 裴盼正是昨夜告发司冥寒行踪的那人,是司冥寒的暗卫之一,却也是司南晟早年间安排在司冥寒身边的仵作。 裴盼费了好大精神才赶来太子府,这次,太子问的更加详细,裴盼一一作答。 “依你说,那北冰极,倒是不容易去的,若他日司冥寒躲至那里,我等竟无能为力。”太子问道。 裴盼从荷包内小心翼翼掏出一枚药丸,谄媚道:“太子别急,且看这药丸,正是通往北冰极之关键。” 太子接过药丸,小心打量,质疑道:“就它?” “太子别小觑了这药丸,只有毒雾林的绿萃才能调制,极其不易,只有这药丸才能冲过毒雾林。小的费尽心机才从寒王身边偷来这几颗,现下全部献给太子。” 太子喜道:“干得好,有了这药丸,就不怕以后对付司冥寒时不知从何下手,裴盼,你回去继续给我仔细盯着他,有任何动作都要及时禀报于我。” “是。”裴盼领命而去。 裴盼离开太子府后,司南晟则来回的在殿内踱步。 明月高照,寒冷的风却依旧簌簌的打在窗户上,不时,还能发出卡擦卡擦的作响声,摇曳的烛火打在的脸上,竟显得他格外的疯狂。 “看来此事得与父皇商讨一番才可,解药虽有了,但却不多,更不能派多人前往北极冰,看来只得等他毒药解清后,再从他回城的路上劫杀!”司南晟顿了顿,抬起的手不由垂放在胸前左侧,恍惚的神色不由看向窗外。 邵宁宫,书房内,有两个人影交谈。 只见司庆楠坐在楠木椅上,散发着一骨子的精明威严,却又奸诈异常。 “父皇,如儿臣刚才所说,我们强行闯入毒雾林,必定死伤众多,讨不了多少好处,不如我们就先按兵不动,等寒王出来,再行刺杀,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策略。”太子司南晟缓缓的从楠木椅上站了起来,冷然一声道。 听到此处,那身着明黄色龙袍的人,这才徐徐抬起他稍有苍老却不失威严的脸庞。司庆楠放下手里的奏折,凸凹的双眼看着坐在长桌前的司南晟,冷哼道:“好,朕就依你所言,来日方长,就等他寒王几日那又何妨,朕就不信,他能逃到何处!” 司南晟听罢,心中更是冷笑连连,而后,他默默的朝着司庆楠一拜,恭迎道:“父皇英明。” “下去吧。”司庆楠摆了摆手,精明的眼光再次看了司南晟一眼后,便不再说话。 司南晟抱了抱拳,连忙回道“父皇先忙吧,儿臣先行告退。” 淡定的走出了绍宁宫后,司南晟这才匆匆赶回了晴明宫。 晴明宫,内殿正门。 只见门口正单膝跪着一人,此人正是之前离开的裴盼。 “可安排好了?”司南晟看着跪在地上的裴盼,冷冷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计谋现 第三百二十七章 计谋现 “太子殿下,一切准备就绪。”裴盼献媚的抬起头,继续道:“属下已经派少数人赶往北极冰,此刻,大都已在半路上,属下猜想,不用几日,便可到达北极冰。” “嗯,”司南晟点了点头,继而向内殿走去:“裴盼,你做的很好。高官,财宝,本太子一样不会少你。” 裴盼闻言,心中一喜道谢一声:“属下谢过太子殿下!日后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是你应得的。”司南晟摸寻着手中的扳玉,清亮的瞳孔划过一抹讥笑:“你回去吧,本太子尚有要事处理,命你安排此事,是信得过你,若是失败,你该知道什么后果!” 裴盼听罢,高大的身躯猛的一颤,而后,他颤巍巍的站了起身,惊恐道:“属下定当完成任务,还请太子饶命,属下这就告退。” 冬夜的晴明宫,不时响起几声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司南晟端坐在暗金色的木椅上,单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把你的药材毁了,寒王,本太子倒要看你该怎么办。 北极冰,虽冷寒冻骨,但却依旧生长着许多极为珍贵的奇花异草,其中,便有医治司冥寒的药材——黄若。 白雪皑皑的北极冰中上游里,只见一个纤小的人影在雪地里漫步,彼时,她身穿一身素白的大袍,乌黑的头发自然的放在腰后,不时,寒风撩起她的发丝,更显几分狂野美艳。 忽然,几个快速移动的声音传入耳际,北墨染心中一惊,连忙寻着声音望去,那是……冰冷的双眸有过片刻的停留。 遭了,是黄若!似是想到什么,北墨染恼怒的握着拳头,该死的,究竟是谁!解除司冥寒身上的毒已是迫在眉睫,这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不敢想象。 “你们是谁的人!”看着前方突兀出现的几名黑衣人,北墨染娇喝一声,冰冷的双眸此刻杀气四溢,该死,北极冰以南的毒雾林毒瘴遍布四周,没有解药,那几名黑衣人是如何进来的! “哼。”那领头的人不语,只见其中黑衣人冷冷哼了一声,下一秒便直接快速的运功。 北墨染眉目狠皱,看着前方运功起势的黑衣人,心中也是惊愕,这黑衣人,轻功中上,实力不俗,普通训练的兵士不可能达到这个层次。 眼见那黑衣人就要击中时,北墨染快速转身,而后回防,从容不迫的闪过那一击,下一刻,她微微弯身从侧腰下抽出一把暗金色匕首,手起刀落,众人只见那名黑衣人惊愕的张大双眼,瞳孔还掺杂着一种特殊的恐慌。 “说出你们的目的,胆敢反抗,这个人便是你们的下场!”北墨染嗜血一般的的杏仁瞪着那躲在树枝的几个人影,怒斥道。 黑衣领头冷静的看着草地上的北墨染,不甚理会,他看出了北墨染实力极高,不容小觑,自然不会与她硬碰硬,他看了一眼前面被她暗杀成功的同伙,面巾下的双眼不由停滞了片刻,而后,他负手站立在极轻的树枝上,重重的打了一个响指,道:“弟兄们,我们回去,既然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也就不必再增多不必要的伤亡。” “是,大哥。”几名黑衣人似特别听从那名领头的话,不稍片刻,除了先前被北墨染杀害的黑衣人外,其他人大都已经迅速离去了。 哼……若不是看在今天有要事,怎会放过你们,北墨染冷然哼了一声,冰色的双眸闪过一丝杀气,如今较为重要的还属黄若。 漠然的收回匕首,北墨染连忙往前方黄若所在地前去。 “这里发生了什么。”北墨染惊愕的看着前方被毁的极其严重的草地,心中只觉得一阵心痛。 黄若呢?北墨染慌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原地,原地没有遭到太多的清理,黄若四周还有翻新过的泥层,应该是被人采摘了的。只是……她与王爷一同寻找了这么久的黄若,今天,就这么被人采去了,该死的! “染儿,这里方才发生何事。”听闻声响的司冥寒带领几名随身暗卫赶往北墨染的地方。 他愕然看着草地上北墨染,声音有些意外的梗塞。 “王爷……那黄若方才被人采去了,你的毒尚未解清,这可如何是好。”北墨染从草地上站起身,苦笑几声,冰冷的脸庞此刻也难得的充斥着悲伤。 司冥寒张了张唇,眼底划过一丝心疼,他向前走了几步,却在下一步顿了顿。 “无事,你不必介怀……药没了我们还可以继续查找。”司冥寒叹了口气,也是没了后话。 “王爷,黄若如今被毁,属下看来此事颇有蹊跷。”李卫上前,警戒的在司冥寒的耳边低喃几声道。 听到李卫所说,司冥寒也不由低头深思,而后,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低声吩咐李卫道:“此事还需回去相商,切记不可轻易惊动他人。” “是。”李卫弯下腰,肃然起敬道。 风依旧冷冽的吹在众人的脸颊上,司冥寒吩咐完李卫,便小心翼翼的走到北墨染的身侧,低声细语道:“染儿,天凉,不如我们先行回去吧,黄若被盗,虽可惜,但伤心悲悯也是于事无补,为今之计,更要商量计策,重得黄若才是最佳之选!” 闻言,北墨染廉了廉思绪,幽深的眸子还有些许恼怒,但更多的,却是对夺回事黄若的势在必得:“今日的确是墨染有失风度了,王爷勿怪。” …… 北极冰,东北偏上的唯一落脚点。 黑夜,空气的寒冷度还在加深,明艳的烛火还在随风摇曳,黄橙色灯光照亮两人的脸庞,给这冰冷的室内增添了几分温度。 “王爷……”北墨染低垂着杏仁,红艳的唇角此刻冷漠的抿着,她张了张唇,想要说的话语说出来却只剩王爷二字。 司冥寒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他无奈的卧在床铺上,淡笑说道:“染儿,你不用多说什么,只需听我把话说完便可。” “今日的事,染儿也清楚,我余毒虽未完全解清,但却不蠢,北极冰本就身处危险地带,而且目前,毒瘴的解药,只有本王有,但现今,却出现其他不明身份的人,这足以说明,本王的身边,出现了叛徒!” 闻言,北墨染眼神更加冰冷,叛徒,而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其他人潜入,看来这叛徒的身份在司冥寒身边有着极高的号召力。 “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北墨染冷静的坐在卧床旁的椅子上,幽深的眸光划过冰冷的寒意。 “我已命李卫明早天一亮,就放出消息。消息内容上说染儿你尚有其余药材,三日后便可炼制出解药,且之后的三天,我令李卫等人将妙空大师的住所层层看护,染儿只需不时假装一下却又其事便可引出那叛徒。”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怪人?药人?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怪人?药人? 北墨染听言,淡淡的点了点头,低声笑道:“明白了。” 第二日,李卫果真将消息迅速传发起来,此时,发布消息源头的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也在安静的等待叛贼的下一动作。 冬日初升,暖暖的热浪透过雪花,倾泻在众人的脸颊上。北墨染打开窗户,由那暖光照射在她的脸上,不时,她百般无聊来的揉弄垂落胸前的发丝,不时,她淡淡的抬起头,清冷的神色看着北极冰的四周。 “染儿,今日你同我一起前往史部尚书府,可好?”司冥寒放下手里的书籍,黑曜石的眼瞳带着温柔的神色看着窗前早已进入深思的北墨染,淡笑几声。 “嗯,好。”北墨染单手撑住下颚,眼神稍稍呆滞几秒后,便恢复正常。她缓缓转头看着楠木椅上的男人,淡淡应道。 响午,史部尚书府邸。 一辆紫锦木马车上停在府邸的门前,而后,只听李卫敲了敲车门,低声道:“主子,史部尚书的府邸到了。” “嗯,知道了。”司冥寒缓缓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此刻睡得正香的人儿,他先是一愣,而后却忍俊不禁的笑了出声。 北墨染皱了皱柳眉,似是听到了某人的笑声,她不由连忙睁开眼睛,待他看清笑的正欢的男人后,艳丽的红唇不满的抿着:“王爷,你莫要笑!” 司冥寒刚想回话,却是听到一声熟悉的音调。 “寒王殿下,是你来了吗?”杨薇落落大方的站在史部尚书的门前,高兴道。 闻言,司冥寒恢复以往的神态,不再多言,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北墨染一同从紫锦木马车走下去,杨薇看到北墨染,先是一愣,而后眼里闪过希翼,她羡慕的看着他们两人,但想到自己时,心中却是一阵心酸。 半响,她却是像没事一般,恭敬道:“史部尚书之女杨薇参见寒王及寒王妃。” 司冥寒与北墨染皆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不用如此多礼。” “杨薇代替父亲在此迎接寒王,礼还是要的,请寒王到里厅等候,父亲已等候多时。” 府邸内厅。 史部尚书看着司冥寒,笑道:“小女涉世未深,若是它日有错还请寒王多多担待才是啊。” 司冥寒闻言,却是笑笑几声:“杨薇生的柔美,如若有它日,本王自然不会怪罪于她。” 杨薇在旁,听到此言,心中更是欢喜,这一举动,北墨染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但此刻,她心中却也只是无奈。 “王爷,墨染出去一会,你同史部尚书再商讨商讨。”北墨染站起身,看了司冥寒一眼后,便走出里厅。 史部尚书“薇儿,你同寒王妃出去吧,为父还要与寒王商讨要事,你是女子,也总该懂得分寸。” 杨薇听言,似是懂得了什么,连忙告退。 史部尚书的府邸,景色昳丽,流动的水清澈见底,眼看下去,还可看见不少鱼群,北墨染的眼底里划过几分忧伤,她不知道她以后究竟该如何。 北墨染不知在府外站了多久,她只觉得她需要出来冷静冷静,寒风是她目前急切需要的。 “染儿,你傻不傻,怎么在这里站了这么久。”司冥寒与史部尚书交谈完后,他连忙出来找北墨染,天知道,他今天担心了她一整个下午,从告辞后她就再没回来。谁曾知道,染儿竟然在这里吹着冷风。 “我没事,只是今天心血来潮想要吹吹风罢了。”北墨染悠悠睁开双眼,淡笑的看着司冥寒,道。 “以后别做傻事,我们回去。”司冥寒语气有些悲腔,他二话不说的抱住北墨染,试图用自己身上的体温将她的寒冷抹去。 北墨染半挣着杏仁,应道:“好,我们回去。” 而此时,裴盼在寒王及北墨染离开北极冰后,安静的躲在一个暗处角落,偷偷将得到的消息飞鸽传书给了太子司南晟。 夜黑风高,天空一片灰暗,而此时,众人大多已经熟睡,皇帝司庆楠却在寝宫内闭目养神。 “陛下,暗卫适才发现有不明飞鸽传书,可要一看?”忽然,一个人影匆匆忙忙从寝宫外走了过来,疑问道。 听言,只见他抬起手,淡然道:“呈上来,朕瞧瞧。” 司庆楠缓缓睁开双眼,满是皱纹的大手拿起那张透白的纸条,认真的阅读起来,松开的额头,此刻也皱的越发厉害。 “来人,传太子觐见。” “父皇,三更半夜,传儿臣觐见是为何?”太子司南晟看着端坐在床榻上的五十岁人儿,内心觉得甚是烦躁,总感觉今天,会发生一些比较耐人寻味的事情。 “南晟,你是不是该同朕说说,你派人去北极冰干的那些好事。”司庆楠猛的睁开眼睛,血色的红丝在眼眶里交错,只见他大声向着司南晟呵斥道:“朕说过,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朕必须知道!” “儿臣知错,请父皇责罚。”司南晟楞楞的看着发怒的司庆楠,心中更是骇然,父皇怎会知道,他此次行事分明做的滴水不落的,难不成是裴盼说的? “这是朕的暗卫收到的飞鸽传书,你不用多疑,朕也不过是赶得巧罢了。”司庆楠双眸打量着司南晟,冷哼一声。 “儿臣并非有意隐瞒,父皇切莫怪罪。”司南晟低着头,声音压的极低,好似真的认错一般。 司庆楠半信半疑的看了司南晟一眼,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道了一句:“父皇老了,朕的江山,除了你也没第二人能够继承,父皇这么做,或多或少也是为了你的将来,你切莫将朕的好心视而不见,且信内曾多次提到你有前往毒雾林的解药,将其呈上来。” “是,儿臣多谢父皇……只是那解药,儿臣并不带在身边,若父皇需要,儿臣天一亮便将解药送上。” 闻言,司庆楠也不再为难他,而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儿臣告退。” 目测着司南晟走出邵宁宫,司庆楠则传来一名暗卫,将先前妙空炼制出的‘怪人’召出。 只见邵宁宫内殿,神智略迷惘的‘怪人’在正殿内游走,司庆楠轻拍着‘怪人’的肩膀,冷笑道:“寒王,没有解药救治,我倒要看你如何翻身,得到这天下!” “去,毁了那药材。”冰冷的话语在邵宁宫响起,久久不息。 “是。”那‘怪人’毫无情感起伏的应了一句,双瞳内尽显空洞无光。但从外看来,却又与常人无益。 北极冰,妙空大师的住所内。 四名武功极高的暗卫潜伏在四周,尽管寒风依旧冷冽异常,但始终无人露出负面的情绪,更多的,是对主子的信任,也是对自己的考验。 忽然,一声不似人吼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面露凝色,皆看到各自眼里的迷惘。 第三百二十九章 那就这样吧 第三百二十九章 那就这样吧 “来了!”北墨染眼尖的看着远处由远至近的‘怪人’,幽深的瞳孔猛的缩紧,喊道。 只见那人影以极快的速的在雪地上跑,司冥寒打开窗户,黑曜色的双眸向窗外看去,而后,他眼神微冷,幽深的眸光充斥着杀意,他冷声吩咐道:“注意回防,两人进攻,两人防守。本王要你们捉活的!” “是!”众人毕恭毕敬的服从道。 那‘怪人’似乎力气颇大,众人合击之下,短暂时间内竟也占不了多少上风,北墨染摸着下颚,双眉下的星眸此刻洋溢着一股灵动,她看着此刻的打斗,心中也是讶异。 单人可在短暂时间势均力敌,看来此人也绝非善茬,只是……北墨染握住衣服下的芊芊细手,心中更是冷哼一声,不管你是何许人士,但若是你偷走黄若,我便不能饶你。 在四人配合得当的前提下,四名暗卫各自发挥各自领域的强项,不过一会,那‘怪人’浓重的呼哧一声,这才重重的倒地。 “主子,刺客已被活捉。”李卫抬了抬眸,沉稳道。 “好,染儿,我们下去查探一下究竟。”司冥寒幽幽转过头,看着右侧的北墨染,淡笑道。 “嗯……”北墨染张了张唇,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不作答。 清雅的家居门前,一个身影拼命痛苦的挣扎着,不时,他口中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声。 司冥寒挎着脚步,冷眼斜视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凌厉的说道:“你是何人,黄若失窃与你有何关联,说,否则饶你不得!” 他翘头看着天空,空洞如同死物般的眼神冷冷注视着司冥寒,无声哼唧,却也是什么都不回。 “王爷,它是药人,不能言语!”从里屋走出来的北墨染惊愕的看着地上躺着的‘怪人’心中一片骇然,这是怎么回事,当今世道,还有谁能炼制出?要知道,炼制药人所需的材料是尤为珍贵的,且这个实力不俗,花费的心血则更多。 “药人?染儿,你确定?”司冥寒向前走了几步,又仔细端倪的看着那怪人,心中不由深思,药人,原本产自西域,后来炼制秘法传到内地,但也仅有少数人清楚。传言,此物炼制起来极其辛苦。且成功炼制的怪人力气庞大,似人非人。 “嗯,不会看错的,正是药人。”北墨染利用随身携带的银针扎用力扎在那药人上,心中已然确信:“药人,一般会金针难入皮肉,方才我用银针尝试,这药人确实如此。” 听言,司冥寒的眼眸闪烁着幽光,语气也是有些微微的怒气:“那此次捉拿叛贼的事岂不是完全让这药人搅和了。” “何不趁着它不能反抗,杀了它!”李卫从一旁内,冷声道。 “且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际,只见他身穿白色衣袍,下颚的须毛更显风轻道骨,只见他从屋内缓缓走出,精明的眼睛看着司冥寒道:“王爷,能否看在妙空的份上,放过此人呢。” 闻言,司冥寒这才抬起眼,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声道:“妙空大师,此药人与你有何关系?本王又为何放过。” “此事与我有莫大关联,恕妙空不能说。”妙空大师叹了一口气,而后弯下腰,在药人身上施了几枚银针后,那药人由原来的强烈反抗和凄厉的吼叫声,变成了呆滞,如同死物一般。 闻言,司冥寒也不再多言,幽深的眼底里划过一丝深思。 “好,本王此次就依你一回,不杀它。” “多谢寒王殿下体谅,妙空感激万分,这药人我会尽快带出北极冰的,先行告辞了。”那妙空大师低头颔首,淡笑一声道。 目看着妙空走出众人视线,司冥寒这才冷冷吩咐众人道:“此次事情有变,众位手里拿有药丸的全数交出,李卫负责,不得有任何私藏,但若发现有私藏的,死。” “是!”那几名暗卫闻言,心中已是警戒,连忙恭敬道。 北极冰的天空,彼时天已下起细雨,只见房间内,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同坐在床榻上,李卫则毕恭毕敬的将今日收到的药丸交由司冥寒手里。 “主子,药丸已全数收回。”李卫稍稍抬起眼睛,继而从腰间上拿出一个黑色玉盒子,冷静道。 “确定已经全数收回了吗?”司冥寒缓缓打开玉盒子,冰冷的眸子盯着盒内的药丸,冷声道。 “是,一共25粒,前几天为了解决皇帝派来的杀手,用去了6粒,现如今还剩十粒。”李卫如实禀告。 闻言,北墨染双手抱胸,头却安然放在司冥寒的肩上,她淡然的抿了抿唇,低喃几声:“解决先前皇帝老儿派来的杀手用多了六粒吗……” “染儿,你怎么了?”司冥寒转过头,黑曜石般的眼瞳看着北墨染,询问出声。 “只是身体稍有不适,还请允许离开一会。”北墨染低垂杏仁,淡淡说了一句,便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染儿……是昨天被寒风冻到了吗?还是之前被人伤了?”司冥寒顿了顿,看着此刻早已走到门前的北墨染,紧张问道。 似是听到什么搞笑的话一般,北墨染轻笑出声,道:“王爷,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区区几个蝼蚁,又怎会奈我何。” 闻言,司冥寒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淡笑道“也是,染儿巾国不让须眉,实力更不逊色于男儿,是我有些担忧罢了。” “嗯,你与李卫再商讨一番,我有要事,先出去一会。”北墨染转过身,从房间的支架上拿起一件狐皮裘衣后,轻轻点了点头,道。 “早点回来,天冷。” 北墨染披上裘衣,看了看床榻间的司冥寒后,无声点了点头,应道:“好。” 天尚未入夜,却有明显的黑,不时,还能听到动物的叫声。 忽而,远处快速移动着一个娇躯,只见她身着一身比较厚的黑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暗金色匕首,黑色的发丝用一条深色的发带简单绑起,干净利落。白皙的小脸露了出来,显得纯粹而美丽。此人,正是北墨染。她刚出了司冥寒的房间后,立马回房换上了一身便衣,她此次要去的地方,是妙空大师的居所。 屋内的葱郁的枝丫上,一个黑影秘密隐藏其中,北墨染冷眼斜视着守在那的暗卫,心中暗想,实力不低,若不是他方才那有片刻的动静,她现如今还看不出他隐藏的具体方位。 “寒王妃,你此次造访,是为何事。”妙空大师站在呆滞的‘怪人’跟前,无奈问道,他就知道,今晚必定有人造访,但他想过会是寒王亲临,却不想来的人却是那寒王妃,心中倒也有些意外。 第三百三十章 孤身前去 第三百三十章 孤身前去 北墨染有些意外她的行踪被人发现了,但而后,她也只是淡笑一声道:“妙空大师果真不是凡夫俗子,医术极高,又通晓蛊物,墨染学的毫毛怕也只是您的冰山一角。” 妙空大师闻言,心中一愣,脸上却是苦笑不得。若非我行医数载,且懂蛊物,怕也是斗不过你手中的银针的。 妙空久久不回,北墨染也不再言语,而是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几步,她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怪人’,眼里划过一丝狂热和认真:“这怪人,想必也是妙空大师你的作品吧。” 妙空大师先是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并不否认:“是我当年为皇帝陛下所炼制的,多用于征战暗杀,后来我不想这般继续下去,便离开皇宫,但还有部分残留。” “这么说这次的行动是皇帝一手搓成的?” “八九不离十吧。”妙空闭上眼,无奈道。 “妙空大师,你以前虽为皇帝卖命,但如今也以改过自新,我信的过你。”北墨染抬起头,看着妙空大师,认真道。 听罢,妙空大师笑了:“寒王妃找我,想必也不是聊天这么简单,我想是因为寒王吧?” “嗯。”北墨染凝重的点了点头,轻声应道:“黄若被盗,我来求助你,也是迫不得已,皇帝及太子司南晟的野心,昭然若揭,王爷在北极冰里疗养,虽是上上选,但也阻止不了他人暗害,王爷一日未解毒,便多一日危险。” 妙空大师摸着下颚的须毛,眼底里也是凝重万分。半响,他从暗格里拿出一张地图,道:“后山的一小片草地上,还有黄若,只是前往采摘的路程十分凶险,毒物也颇多,一个不小心,便可身受剧毒,万劫不复!你虽对医术在行,但也难免出现意外。寒王妃,你还要去吗?” 既然还有黄若的存在,有解司冥寒体内毒的可能,哪怕千难万险,也要去尝试一下。 北墨染细思之后,还是决定前往后山采集黄若。 这件事不能告诉司冥寒,他定然会阻止自己去冒险,可又不能凭空就出门。还得要找个像样的借口才行。 晚膳时北墨染只稍微提了一句,说明日想出门转转,有些药材用光了需要采集些回来。 司冥寒不置可否。而后闻人千依说要陪同她一起前往的提议也让北墨染拒绝了。只有妙空大师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倒也没出声。 第二日清晨出发前,北墨染随身携带上几粒解毒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道路崎岖,再加上前几日下雨,泥泞不堪。 途中遇到许多毒物,北墨染靠自身丰富的医药知识避过重重危险,也顺便采集了些稀有草药。 走了大半日,看日头已是晌午,北墨染汗意盈盈。抬手抹去额角浸出的汗渍,向四处张望着。 终于,在离自己不远的山壁上,看到一株黄若。 欣喜万分。有了这株黄若,司冥寒体内的毒总算没有大碍。 北墨染快步走到山壁下,却被这山壁的陡峭妨碍了前行。黄若生长在靠近山壁顶部的岩石缝里,在山顶朝下取更危险,所以要想拿到,必须攀登上去。 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工具能派上用场,况且再耽误下去就算等到天黑也拿不到这黄若。 北墨染甩甩腿,活动了下筋骨,开始向山顶攀爬。 峭壁上杂草丛生,有些无碍,有些却有毒。北墨染在全神贯注找寻落脚点位置同时,还需分神小心翼翼躲避开那些有毒的植物。 还差一点就可以够到,北墨染踩住一泥坑,踮脚伸手去取黄若。刚碰到叶子边缘,脚底一滑踩空,整个人就掉了下来。 情急之下伸手一抓,恰巧够住一树桩。树桩边缘参差不齐,许是风雨刮断的。 北墨染手臂擦伤,渗出丝丝鲜血。 心里惊魂未定,抬头一看,刚才石头滑落让山壁多了些凹陷,这倒帮助了北墨染,使她攀爬上去更容易了些。 福祸相依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北墨染定了下神,继续往上。 在最后关头,北墨染格外小心,伸手扯出岩石缝里的黄若,却不料手臂碰上旁边一株植物,留下一道血痕。 由于刚才手臂已经擦伤,北墨染丝毫没察觉被划伤了。 总算拿到了黄若,北墨染心中满是欣慰和喜悦。登上山顶,坐在地上歇息了片刻后启程赶回。 回来后北墨染急忙找到妙空大师,两人商量好翌日就开始炼制解药。 北墨染告诉闻人千依和司冥寒,她今日采药时意外发现了一株黄若,便取了回来,已和妙空大师商议好配制解药。让司冥寒做好准备。 听到这消息,两人均很兴奋。千里迢迢来到北冰极,总算没有白来。 对于黄若究竟如何得到的,闻人千依没有多想,而司冥寒一直追问着。北墨染以自己累了回房歇息为由逃回了房间,再说下去准会露陷。 其实说累也不是假话,北墨染回来后便觉得头有些昏沉,也胸闷,想来是白日感染了风寒,早早就上床睡了。 这夜北墨染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心里有团火乱窜,想起身却四肢乏力。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最后彻底昏死过去。 第二日大家都到了前厅用早膳,只有北墨染迟迟没有出来。 司冥寒担忧她出事,只好去北墨染房间找她。 “染儿。”伴随着轻敲门声。 没有动静。 司冥寒贴近门,再次询问,“染儿,你怎么了?” 依旧没有回应。 司冥寒慌了神,顾不得其它,用力踹门。破门而入后,就看到还躺在床上的北墨染,脸色青紫近乎黑色。探了探她的呼吸,气息微弱。 染儿中毒了?! 司冥寒一惊,不由得不安和惶恐。 怕移动她加速毒的扩散,司冥寒急忙跑出去找来闻人千依。 给北墨染把了脉,找到中毒的部位是在手臂,被划伤的部位已经溃烂,正流出汩汩溃脓的黑血。 手臂上到处都是伤痕,司冥寒看到后十分揪心。他不相信北墨染只是碰巧发现黄若,一定是特意去寻的。如今看到她受的伤,甚至中毒昏迷,就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闻人千依去给北墨染配药熬药时司冥寒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生怕病情恶化。 汤药是司冥寒一点一点喂给北墨染的,手臂上敷的草药汁也是司冥寒涂的。每次换药也都格外谨慎,就像怕把床上躺着的人弄疼一样。 司冥寒在床边守了整整一天一夜,一刻也未合眼,眼睛里布满血丝。 北墨染的脸色恢复了正常,只是仍还有些苍白。闻人千依仔细检查后告诉司冥寒情况已经稳定,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劝得司冥寒回房歇息。 妙空大师听闻北墨染中毒过来探望,正巧司冥寒也在。查看了伤势后,知道北墨染没事也放下心。 第三百三十一章 谢谢! 第三百三十一章 谢谢! “妙空大师。”司冥寒尾随其后。 回过头,躬身一礼,“王爷,找我有何事?” “大师不必多礼,我想请问大师,你是否知道王妃为何会中毒?” “王爷赎罪,王妃中毒一事我毫不知情。不过……王妃中的毒也罕见。” “罕见?怎么说?”司冥寒面露疑惑。 “王妃中的毒名为怵离,在毒雾林中只有我这后山有生长。之前我在王妃面前提过后山有黄若一事。后山路程凶险,毒物甚多。我猜测王妃大概就是在后山中的毒。” 果然不出所料,北墨染是为了黄若才会出事。 “多谢大师告知。” “无妨。”妙空大师刚离开,闻人千依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进屋。 “娘,我很抱歉。”司冥寒很歉疚。 “冥寒,这是墨染的决定,怨不得你。”闻人千依试图宽慰他。 “别多想,你快回去歇着,这里我来。”看到司冥寒夜以继日守在这里,闻人千依不免心疼。 摆摆手,“没事,娘。你歇着吧。” 染儿,你到底何时才能醒过来。 凝视着床上人儿的面庞,平静的就如同在熟睡中一般。司冥寒轻声呢喃。 手臂上的伤势渐渐愈合,皮肤翻新长出嫩肉,粉粉的。 好像有一阵声音在呼唤自己醒来,那是谁?北墨染仔细聆听,也没听出所以然。环顾四周,似乎是个山洞,前方洞口有光亮。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四肢酸痛麻木,废了好大劲才站起身。一步一个踉跄像洞口走去。 洞外一片雾蒙,视野闭塞。 娘亲去哪里了?王爷呢?在这待着不是办法,北墨染鼓足勇气往前迈出一步。没想到前方无路,整个人掉下峭壁。 啊……!猛地一惊。 司冥寒看到北墨染的手指稍微蜷缩,急忙起身。而床上躺着的人却又并未有任何别的动静。 大概自己眼花,有了幻觉。司冥寒无奈一笑,有些自嘲。 正想要去找闻人千依来给北墨染做每日定期检查,顺便询问为何她还不苏醒。北墨染悠悠睁开眼,适应了下眼前的光芒。 浑身疲惫,感觉像在阴朝地府走了一遭。 这是北墨染昏迷后的第四日清晨。 看清床边是身形是司冥寒,有点讶异。“王爷?”声音略微沙哑,气息虚弱。 听到北墨染的声音,司冥寒还有些不确信。等看到北墨染作势要起来的身影,恍然惊觉刚才不是幻听。“染儿,你醒了?” “躺着别动。”挡住她,司冥寒柔声道。 “感觉如何?”司冥寒替她压好被角。 动了动腿和手,没觉有不适。“我没事,只是感觉气虚了些。” “恩,你多休息,养好身子。”司冥寒微微颔首。 “王爷,我怎么了?”北墨染不禁询问。 司冥寒解释,“你中了沭离的毒,昏迷不醒,已经四日了。” “沭离?”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更是少见的沭离。 “墨染你醒了,太好了。”耳边传来闻人千依激动的声音。 “娘亲……”“娘。”两人同时出声。 司冥寒让到一边,闻人千依走上前检查北墨染的伤口。确定已无大碍,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看到闻人千依忙前忙后,心里一酸。这几日娘亲定是时刻挂念自己。“娘亲,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胡话呢,别多想。娘去给你熬药,你和冥寒说说话。”俯身凑到北墨染耳边,放低声音,“这几日冥寒寸步不离守着你,你毒性发作他可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 对着北墨染眨眨眼,离开房间,顺便关上了房门。 剩下两个人,气氛有点尴尬。 北墨染受不了这状况,轻咳一声打破之间的沉寂。 “王爷,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刚说完北墨染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后悔说出这句话,这倒是显得她北墨染多自作多情一样。 司冥寒没回答,扶北墨染起身靠在床沿边,然后坐到她身边。 “染儿,你为何要涉险去后山采黄若?”司冥寒看着北墨染的眼睛,正声问道。 王爷怎么知道自己是去找黄若的?难不成是猜的? “没有啊,我只是碰巧看到。是我运气好才对。”北墨染哈哈一笑,被司冥寒目光盯得心里发虚。 司冥寒也不恼怒,淡淡语气,“妙空大师都告诉我了。” 猛地抬头,什么?! 妙空大师居然告诉了司冥寒,他怎么这么卑鄙!北墨染咬牙切齿,目光愤恨。 “说吧,怎么回事。”不深究到底这次决不罢休。 知道掩盖不过,北墨染讲出妙空大师说的话,还有自己的确是去后山采黄若的事。 只不过北墨染隐瞒了自己爬悬崖这一段。 司冥寒听完沉默半晌,而后继续问,“为何事先不告诉我?” 北墨染坦言知道说出这件事司冥寒不会同意她去,所以只好先斩后奏。 “你知道我不同意还去?”司冥寒声音沉了些,意味不明。 “王爷,黄若是炼制解药关键的一味药材,无论如何也要试试。”北墨染正经回答,“王爷你还有大事未成,墨染不懂朝廷纷争,如今能做的就是尽力给王爷解毒。” “……” “下不为例。” “遵命。”北墨染嬉笑。 本还想问问她中毒的事,想到妙空大师说后山毒物繁多,估计也是不小心造成,也就没再追问。而北墨染猜测自己是在落下悬崖的时候碰到峭壁上的沭离所以才中毒,司冥寒不问她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中毒一事也就此作罢。 “那个……”“你……”司冥寒顿住,北墨染接着说,“娘亲说王爷守了我好几日,等墨染身体一好,就立即给王爷解毒。” “因为我中毒耽误王爷的大业,墨染罪责难逃。” “染儿,你是我的妻子。”司冥寒对北墨染的态度很是无奈。“妻子有难,为夫怎能置身事外,况且这事因我而起。” “我不知染儿究竟为何冷落我这夫君,朝廷动乱,我未能事事顾及你,也是为夫的过错。” 司冥寒句句归咎于自己,丝毫未怪罪自己。就连自己疏远他刻意忽视他,他也觉得是他的过错。 北墨染眼睛酸涩的厉害,使劲憋着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可红透的眼圈早已泄露了她的心思。 “王爷,是墨染太任性。” “傻丫头。”司冥寒将北墨染轻拥入怀,手慢慢拍着怀里人儿的后背以示安慰。 眼角的泪终是滚落,一发而不可收。 两人的隔阂也随这眼泪石崩瓦解,司冥寒是当今王爷,也许是未来君主,她北墨染则是司冥寒的正妻,助他完成大业。 北墨染其实早已彻底想明白,若是司冥寒执意要那皇位,她便如最初一样助他一臂之力。等他顺利取得皇位,她就合离。可他如此。她反倒有些舍不得。 第三百三十二章 解药 第三百三十二章 解药 反正她对后宫的尔虞我诈没有一丝兴趣,也不想成为那万千宫妃里的其中之一。 后来的日子北墨染过的甚是乏味,整天百无聊赖。司冥寒不许她出门,也私下叮嘱闻人千依不能心软迁就她。北墨染只好每日待在房间里休养,吃吃睡睡像最悠闲的家禽。 这期间,北墨染专心致志为司冥寒调理,整日都在房内研究各种药材药性。 司冥寒也信任她,只要北墨染亲自给的,他毫不犹豫就喝下。他知道北墨染在医毒方面有造化。况且,身体已然如此,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两人默契依旧,北墨染配药,司冥寒就在一旁安静看书等候。这期间其他人都识趣不会去打扰,王爷王妃琴瑟和鸣,也是众望所归呐。 待气色恢复后,北墨染得了特赦可以出门,只不过不能出行。惦记着黄若和为司冥寒解毒一事,首先就去找了妙空大师。 北墨染询问妙空大师是否可以提前配制解药,妙空大师考虑了一番后表示赞同。 司冥寒虽先天体内带有毒,但他体质很好,加上这段时间通过北墨染给他的调养,身体恢复很快,提前解毒也无所畏忌。 若能早日回京,行动部署预先实施,也能打皇帝个措手不及。 商议好后,北墨染告知司冥寒,她和妙空大师开始着手练制解药。司冥寒得知消息也开始谋划京城那边的下一步动作。 这件事只告知了李卫,并未提及给别的暗卫。内奸还未抓住,万事都谨慎为妙。 北墨染提前知会司冥寒和闻人千依,如果五日内还未配制出解药,他们就失败了。 随后北墨染和妙空大师便整日在练药房里练药,饭菜都是小僧送进去。司冥寒担心北墨染身体坚持不住,常在门外守着。若出事也能第一时间得知。 已经第五日,司冥寒和闻人千依早就候在门外,小僧也立在一旁。到晌午还没动静,也不敢打扰。 日头渐落,屋子里传出北墨染的声音,“终于好了。”语气里难掩激动和兴奋。 “制成了制成了!”小僧欢喜喊道。 闻人千依欣慰一笑,这些天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如释重负,跟随自己多年的毒将要被除去,司冥寒不知是怎样一种体验,只想到自己能够多陪伴北墨染一段时候,也是欣喜的。 妙空大师推门而出,手机握着一个药瓶。北墨染跟在他身后一同走出来。 递给司冥寒手里的东西,“王爷,这是解药。” “多谢大师。”司冥寒接过解药,恭敬回答。“冥寒定不会忘记大师恩德。” “不用,就当我积德行善,抵消之前的罪孽。”妙空大师转身对着北墨染,“王妃,切莫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自然不会。这举世河山,黎民百姓同样是我们想要保护的。” “希望王爷早日康复。”欣慰点头,转身离开。 闻人千依叮嘱了北墨染几句,无外乎是劳累几日要多休息。北墨染连连答应,保证自己一定注意身体后闻人千依才放心。 看到眼前的局势,闻人千依明了。随即以要配制药丸为由借口离开。 司冥寒和北墨染两人都知晓闻人千依的目的,一个乐见其成,一个恼羞不已。 “染儿,谢谢你。”司冥寒两手环住北墨染的腰,埋在人的颈窝里。他始终欠他的王妃一句谢谢,不管何时都还不尽。 司冥寒温热的呼吸让北墨染觉得痒,缩脖子想要逃开。却被用力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只好随他。 两人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直到起风微冷,才进屋用了晚膳。 司冥寒毒素积聚已久,所以用药药性较强。如果身体抵御不了强烈的药性可能会被反噬。和激活的毒行一同会立即要了他的性命。 正因如此,才要费尽心力为司冥寒调理。 仔细诊脉后,北墨染确认可以用药。由于要时刻观察状况,北墨染这夜需要守着司冥寒。也就不离开这屋子。 司冥寒服药后就躺下睡了,本想再和北墨染说会儿话,却被告知在睡梦中药性会发挥最好。半盏茶时间后感觉头脑昏沉直犯困,很快便入睡了。 北墨染拿过一本医书,坐在床边。翻了几页感觉没有心思,一点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索性丢开书看着司冥寒。 看着熟睡中的司冥寒,想到月前是司冥寒日夜守护她。两人还真默契,连这也登对。北墨染觉得好笑。 伸出手描摹着司冥寒的脸廓,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高挺的鼻梁,到微抿的嘴唇…… 北墨染不否认,司冥寒的确俊秀,还带有高贵的气质。 穿越到这朝代,司冥寒是最符合他审美的男子,能做寒王妃,也算是她的福气。其实司冥寒……真的挺好。假如他不想夺取皇位,她愿意陪他山南海北,天涯海角。即便没有这些荣华富贵与虚名,她完全不会在意。 可是……万事都有可是。他在意的,就是那皇位。算了。反正都决定助他,惋叹也无济于事。最近总是胡思乱想,北墨染无奈叹气。 回神一看,司冥寒额上渗出点点汗。药性开始发作了,北墨染不敢再东想西想,专心致志盯着他的情形。 拿着手帕擦拭着汗液,司冥寒像是沉入梦魇,眉关紧皱。睡得极不安稳和踏实。 到了三更,司冥寒整个身子开始发烫,脸也异乎发红。药性毒药相互抵触,二者相克,使得身体要产热排毒。只是毒药十分顽固,黄若药性猛烈,二者相克引起的症状很难预测。 将湿毛巾放在司冥寒额头给他降温,将泡好的药酒涂抹在手臂和腿上。北墨染不停换着毛巾,涂抹药酒,自己也累了一身汗。 大约一个时辰,司冥寒的发热症状褪去,又陷入沉睡之中。 后半夜司冥寒没再出任何状况,北墨染很欣慰。看来最近自己给他调理身体效果着实不错。 天刚亮,司冥寒就醒过来。感觉一身汗意盈盈,很不舒服。询问感觉如何之后,北墨染端着一碗汤药给他喂下。看样子北墨染就是一夜未眠,司冥寒不禁心疼。 司冥寒已无大碍,毒素被清除了许多,残留在身体各部位的少部分毒只需要慢慢调养定期排毒,也就能全愈。 闻人千依来之后知道司冥寒毒已解,也十分高兴。见证了在毒雾林这段时间两人的点点滴滴,闻人千依期待他俩能携手相知共进退。自己女儿的将来有了托付,她也不必再过于操心。 “王爷与染儿,之后打算如何?” “娘,王爷与我定是回去京城。那狗皇帝费尽心思找了理由,损失那么多东西,却没有伤到分毫,又怎会甘心。”北墨染有些担忧,“只是娘亲,你……” 第三百三十三章 离开 第三百三十三章 离开 “无碍,娘依你们的。” 这段时间北墨染循序渐进,帮助司冥寒排毒。司冥寒感觉元气日发盛足,体内的鲜活气息让他整个人精力充沛,似乎重生一场。 可司冥寒的毒潜伏太久,要想完全清除尚还需些时候。可是京城那边一直虎视眈眈,北墨染担心出变故一发而动全身。司冥寒体质不差,回京途中继续疗养也问题不大。 这日,北墨染与司冥寒两人找到妙空大师。 “大师,多谢相助。连日里多亏大师,感激不尽!” “无碍。出家之人,本该如此。只是二位望切记,莫要让朝政争端祸害到黎民百姓啊!” 三人整装待发,踏上归程。 服用解药后,凭借之前的记忆,三人顺利走出毒雾林。北墨染庆幸自己当初记下了这林子里的机关阵法,还有迂回的路径。 出了毒雾林,又来到这家客栈。依旧如之前一般,人满为患。恰好剩下两间房,还是客人刚离开不久。 有人注意到三人是从毒雾林方向而来,而且毫发无损,便争相上前来搭讪想要套取一些消息。北墨染以“毒雾林毒气厉害的紧,我们并未成功进入内部探索就回来了。可不想因为这林子害的自己丢了性命。”为说辞,挡住了悠悠之口和众人的好奇之心。 北墨染觉得甚是侥幸,之前他们跟着小僧一起离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认出他们倒是万幸。 三人只打算停留一日,翌日清晨就出发。 司冥寒吩咐暗卫预订船方便上路,又在客栈买了些干粮带上。第二日一大早,三人便离开客栈。回程的时间能省则省。 到达红瑜城,这一路倒是十分太平。 刘家被司冥寒血洗后,红瑜城局势陡变。之前受到刘家和城主府一同压制下的苏家现在在司冥寒与北墨染有意扶持下已是如日中天。而城主府失去刘家这个盟友,一时之间萎靡不振。 苏家两兄妹收到消息北墨染与司冥寒回到红瑜城,立即设宴款待了三人。 “两位恩人好久不见,不知此次可是达成心愿?”苏卿易由于自己的原因连累北墨染三人得罪刘家势力被追杀一直愧疚不已。 “是也。”司冥寒点点头。 苏卿易想让他们在红瑜城多待些天以尽地主之宜,毕竟苏家得今日多亏了寒王出手相助。 “两位恩人不如在红瑜城好好修养一番?” 北墨染笑笑,终是拒绝了兄妹俩的好意。“我与王爷回京有要事,想必两位也听到了风声才是。”。 兄妹俩见状也就没再勉强挽留他们。 而一旁的闻人千依突然开口道,“我打算留在红瑜城,就不随染儿你们回京了。” “娘亲你不和我们一同回京?”北墨染惊讶地开口。 司冥寒起身拉着北墨染,悄声附在北墨染耳边说着,“娘给我说过,她不想再参合朝廷的事。我想娘不随我们一起也好,以免被皇上和太子的人盯上,十分危险。我顾你一个就好了。”。 北墨染脸颊微红,觉得尴尬。对于娘亲不予她相商,直接与司冥寒说的举动有些不虞,但也知晓娘亲的担忧,只好同意了闻人千依的决定。 只是又要和娘亲分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苏卿卿和苏卿易听到闻人千依要留在红瑜城,苏卿易主动开口道,“既然闻人夫人要留在红瑜城,不妨就住在苏家。苏家如今也算是红瑜城的大家,闻人大娘若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 看到两人你侬我侬的样子,苏卿卿不禁心生羡慕。自己往后若能找到一个夫君像王爷对待墨染姐姐这样,也心愿足矣。 连忙补充道,“是啊是啊,夫人懂的可多了,说不定还能帮我们解决一些事情呢!” 有苏家的庇护,加上王爷这边留下的人手,娘亲留下也不是不可。况且这两兄妹的品性很不错。 “娘亲,你觉得如何?” 闻人千依点点头,“也好。”在苏家和小染还有冥寒通消息也方便许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闻人千依对着苏卿易说道。 “夫人,您太客气了。”苏卿卿笑道。 闻人千依随即住下,苏家人热情地接待了她。知道北墨染和司冥寒对苏卿易两兄妹有恩,更是款待十分周到。苏家是医药世家,也正合娘亲的心意。 北墨染见到娘亲在这里能过的好,终于放心。和司冥寒只在苏家停留了一日,告辞离开红瑜城向京城出发。 两人快马加鞭,争取尽早到达京城。 路上二人风餐露宿,有时饭都顾不上吃。如果有客栈就填充一下干粮,能睡个饱足的觉。如果在野外,就只能吃野果野味,以天为被地为床。 “该吃药了!” 这是每天北墨染必备的言辞。 只用了去往北冰极山不到三分之二的时间,两人终于回到京城寒王府。 王爷终于回京了,府里的人收到消息说王爷和王妃回府,都激动地不得了。 刚到京城,司冥寒就马不停蹄地开始做部署。最初便向他结盟约的大臣们,这一次由司冥寒亲自联系! 接连几日,司冥寒都忙的脚不沾地。尽管如此,北墨染也没有忘了他身上余毒未完全清除,每日都亲自熬药,监督他吃下。 共商了夺位的计划,作出了详细周密的安排。其次,在暗卫这当面,司冥寒又开始严格培养训练大批暗卫,分为普通和精兵两类,以便最后关头的派分。最后让安插在皇帝和太子身边的眼线开始更为密切的关注,随时汇报情况。 尽管之前他手下便有不少这样的,但如今司南晟与司庆楠都不得不防。 寒王府这边正紧锣密鼓地忙碌政事,而京城里有些人的心思却大相径庭。 吏部尚书之女杨薇打听到司冥寒回京,知道正是好时机。从父亲和朝中大臣的谈话,以及司冥寒和父亲几次见面,杨薇看出司冥寒是有意于皇位的。 她凭借着吏部尚书之女这个身份,想来用联姻换取政治投靠是没有损失的。如果司冥寒娶自己为妻,那么杨家定然会助他这个女婿一臂之力,加上司冥寒他以前在朝中的势力,皇位肯定是十拿九稳的。 剩下的就看他司冥寒是否够聪明了。 杨薇知道司冥寒有正妻,但是凭借自己的资本,取而代之也不是难事。她北墨染已经没有后台,只有司冥寒庇护她,只要自己得到司冥寒的心,那么王妃的位置,不就是轻而易举唾手可得的么? 若想进入寒王府,她必须是要主动出击才能有一线机会。 第三百三十四章 邀约 第三百三十四章 邀约 “来人。”杨薇正声。 一个样貌清秀的丫鬟走来,屈膝行礼,“小姐。” “你现在去寒王府一趟,就说我爹请寒王明日在横仙阁一叙,千万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杨薇再三吩咐道。 “是,小姐。”丫鬟领命,急忙出门向寒王府走去。 司冥寒刚让大臣们回家,去前厅和北墨染一同用晚膳。下人急匆匆走来,“王爷,外面有人找您,说是吏部尚书府上来邀请王爷前去一叙的。” “哦?吏部尚书?让他进来。”司冥寒有些意外,吏部尚书突然要见他有何图谋。本来这杨大人是不参与党派纷争的,如今突然要见自己,着实奇怪。 “参见寒王。”小丫鬟一直低着头,没敢抬头说话。“我家大人邀请王爷明日在横仙阁一叙,还请王爷不要失约。” “知道了。”司冥寒淡淡回了一句。 看到来人是个丫鬟,司冥寒有点惊讶。如果是吏部尚书杨大人,为何不让贴身管家来传话。这丫鬟有点面熟,也不像是侍候杨大人的。 司冥寒心有底,看来明日约自己的不是杨大人了。还能是谁?估计也就是他的那个宝贝女儿。 既然是杨薇,就没必要去了。司冥寒知道她存了何种心思。 这些话全被在转角处的北墨染听到,她也没有故意偷听,只是正巧要过来又不好打断他们,就待在那里等了会。 晚膳时北墨染想问司冥寒明日要不要赴宴,转念想到自己是偷听到的。她只好委婉问了一句明日要不要出门,说自己有事需要出府一趟可以一起。 司冥寒说明日要在府里见几个大臣,不出门。叮嘱北墨染注意安全,就没再多说。 北墨染猜测吏部尚书是对于司冥寒正在谋划的事情而来,那见一见又有何妨?如果能说服他站在司冥寒这边,胜算就更大了一些。 于是北墨染决定明日自己前去会见这个吏部尚书。 又想到一点,自己一身女装出门,定然有些不方便。最后北墨染决定女扮男装,说自己是寒王的心腹,这样和杨大人谈话时也方便些。 横仙阁不算是京中最有名的酒楼,大概是为了避嫌选了稍微次一点的。的确也是考虑周详,北墨染心想。 北墨染头发用青绳束起,穿着一身淡青长袍,一眼看上去也是一位翩翩公子。倒是吸引么酒楼里不少女子的目光。 北墨染挺自豪,若自己身为男儿身,定也是万花丛中一抹绿。 询问过店小二,便带她去了之前杨薇预订的房间,在二楼。北墨染跟着店小二上楼,在途中不禁说道,“那位杨小姐已经等了许久,原来是在等公子啊!” “小姐?”北墨染一愣,压低声音问道,“不是杨大人?” 店小二嘻嘻一笑,“公子你是在开玩笑嘛?当然是杨小姐了,她还吩咐过我自称寒王府的人就是她要等的人。” 不是吏部尚书,是小姐,还姓杨,难道是杨大人她女儿? 北墨染大约猜到杨薇约司冥寒是何事,心里有点不畅快。不过司冥寒并未来赴约,她又有点幸灾乐祸。 “前面就是杨小姐订的房间,公子你随我来。”店小二走在前边带路,北墨染沉默了一会儿,对店小二说道,“你去给我安排一间杨小姐隔壁的雅房,去告诉她就说我在隔壁。” “好嘞!”店小二领北墨染进了一间上房,看来这里也不只北墨染有过这样的要求,之前也有官员为了避人耳目这样做。 打量了下四周,这横仙阁虽不豪华气派,但胜在清幽雅致。以后也可来这小坐打发时间也无不可。 又回头想,司冥寒这番夺位之争,也不知要到何时。往后生活如何也难以料想,下次再来的时候说不定就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了。 “是寒王吗?”墙后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似乎压低了嗓音。 北墨染不方便回答,将桌上的茶盏重重放下发出咚声作回应。 杨薇听到声音,突然觉得有些羞赧。毕竟大家闺秀,从小家教严当,要自己求姻缘这事是有些不太光彩。 “小女子杨薇,冒昧请王爷来是有要事相商。还请王爷见谅。” 杨薇没等到回应,不知王爷是否发现不是父亲相约所以离开了?忐忑问道,“王爷,您还在么?” 同样击打了一下几案,示意自己还在。 “小女子知王爷所图谋,愿意说服父亲助王爷完成大业。但王爷也知父亲不愿参与这朝堂争斗,若……”杨薇骤然没了声。 北墨染挑眉,看来这杨小姐的要求和自己的猜测无甚出入。 杨薇想听听司冥寒的想法,她知道司冥寒定然猜中了自己的要求。只是等了半晌隔壁也没传来声音,杨薇不甘。既然司冥寒不主动,自己脸皮厚一些也无妨。 全京城王侯将相之子数不胜数,可偏偏她杨薇就看上司冥寒一人。不是别人不好,只是司冥寒的出类拔萃盖过了其余任何人。从倾心上他寒王,眼中心中再无他人。 杨薇清了清嗓子,“王爷若不嫌弃,迎娶小女入寒王府……杨家定然不负王爷所托。” “小女知王爷与王妃二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只求一侧妃之位,决不与王妃相争。” 杨薇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北墨染觉得好笑。 无外乎就是想嫁给司冥寒,做派还不少。 “王爷娶我,得到父亲的帮助,并无损失。”杨薇用劝诱的语气,“望王爷考虑周全,不要因小失大。” 以她的身资,还有杨家这个后台,司冥寒娶她丝毫不亏。况且侧妃之位而已,以后司冥寒当了皇帝,后宫三千佳丽是必然的。 她可不会因为这些不痛快,只要她的身价够对司冥寒有帮助,即便寒王府纳多少妻妾,她也无所畏惧。 北墨染现在心里堵得慌,人家都上门求亲了,而且有备而来。本以为今日要和这吏部尚书来场唇枪舌战才能成功,没想到其实只用司冥寒同意娶个侧妃回来就能解决。 若司冥寒今日来了,他会答应么?北墨染没有答案。 “这么久来王爷府中只有王妃一人,王妃操劳府中事务想来也不能分多少心神照顾王爷。小女愿意进府一心服侍王爷……” 北墨染迟迟没有出声。 “王爷您还在么?”杨薇询问。 茶几扣响的声音传来,杨薇心神镇定了些。看来司冥寒对自己的建议有意思,多多少少有点信心。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甘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甘 “王爷不回应我,是否是因为王妃?”杨薇试探性问道。 北墨染本来想走的,已经起身,听到自己的名号生生坐下。杨薇扯上自己做什么? “难道是王妃善妒?怪不得王爷府里只有她一人……”杨薇吞吞吐吐,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北墨染恼了,这杨薇说她北墨染善妒就罢了,居然还是在司冥寒面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女人不容小觑。 她北墨染何时善妒?娶不娶妻是司冥寒自由,她管不着。 “杨小姐。”北墨染不甘心就这样被说小话。 “啊?”杨薇听到隔壁传来的是个女子声音,蹭地起身。“你不是寒王,你是谁?居然冒充王爷!你……”之前说的话都被别人听去,杨薇恼羞成怒。 “杨小姐别急,我不是寒王,但我是寒王府的人。”北墨染悠悠开口,打断杨薇的话。 “你是寒王妃?”杨薇是聪明,寒王府里能代替寒王出来赴约的,也只有王妃而已。 “正是。本以为是杨大人有事相商,碰巧王爷有事走不开才让我来向大人致歉,奈何居然是杨小姐。” 北墨染微微一笑,“可不巧的是刚才杨小姐的一番陈词都被我这个善妒之人听去了。” 杨薇十分尴尬,说人坏话居然被抓正着,百口莫辩。 “杨小姐想入寒王府?”北墨染回到重点,“可是要入王府,也得我这个善妒的正妻应允才是。” 北墨染突然觉得这寒王妃的名号还有点用,拿来震慑人是不错的。 杨薇下不来台,很是气愤。自己冒充父亲,北墨染冒充王爷。这真是…… 可是话终是出口,收不回来。如若是北墨染也不反对,那嫁给王爷之事便水到渠成。 想要和北墨染面对面交谈,杨薇便起身走到北墨染门前。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而入。 “寒王妃。”杨薇浅浅一礼,以示尊敬。以后在寒王府的日子还得看北墨染脸色,出身官宦世家的杨薇,人情世故是必须懂的。 “我说话算数,只要王爷娶我,杨家定然誓死追随王爷。”杨薇直截了当。 北墨染盈盈一笑,“杨小姐,且不说进别人房间不敲门算不算没有教养,这般恬不知耻要嫁给有妇之夫,当真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你说谁恬不知耻?”杨薇怒道。 “谁做说谁。”北墨染端起茶杯浅啄一口。 “北墨染你别太过分!不要以为你是寒王妃我就必须要让你三分,我杨薇才是能帮助王爷的人!”杨薇立即搬出自己的身份,提醒北墨染莫要妄自尊大。 “杨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是谁在背后多口舌惹人是非?又是谁说我这个王妃善妒?还有,你杨家能帮王爷我北墨染一样可以。” “……”杨薇一时噎住,没有话说。 北墨染对着杨薇灿烂一笑,“在下还是先告退才是,免得拉低杨小姐的身份。不过我想告诉杨小姐一声,王爷今日可没有来赴约。也不知杨小姐死活往上贴却被拒之千里的事传出去,还能不能当好这个吏部尚书的千金。” 说完就拂袖而去。 杨薇没讨到好倒是被羞辱了一番,气得脸色发白,一挥衣袖扫落桌上的茶杯果盘。 身后传来杯盘落地而碎的声音,北墨染嘴角一扬,自顾离开。北墨染走在大街上,叫卖声接连不断。北墨染脑子里也一团乱麻。 如今寒王又一次成了香饽饽了! 司冥寒若是得到杨家帮助,是如虎添翼。难道真要将杨薇迎娶进寒王府做侧妃?心不在焉的北墨染在街上兜兜转转,好半日才回府。 “小姐呢?怎今日不进食?可知为何?”吏部尚书杨练今日回府便听到爱女不吃东西的事情,有些担忧。 杨薇怒气冲冲的走进客厅,“父亲,今日我被寒王妃羞辱。女儿咽不下这口气。” “寒王妃?怎么回事!” “女儿,女儿喜欢寒王,女儿想要嫁给他!”说起司冥寒,杨薇一脸娇羞。 杨练阴沉了脸,“此事难全,莫要多费心思。你说羞辱你的是寒王妃,所谓何事?” “女儿今日邀请寒王,要事相商,解决来的是寒王妃……女儿说……结果她,她还……” 杨薇对对父亲道出今日一事,没想到父亲勃然大怒。直骂她,“不知廉耻,败坏杨家名声。” 杨薇声泪俱下,“女儿非寒王不嫁!求爹爹成全!”一话。 杨大人拗不过自己女儿,无奈只得答应。 他知道司冥寒是女婿上上之选,如果司冥寒尚未娶妻,而女儿又能做寒王正妃的话,他也是乐意的。可是司冥寒有了王妃,自己女儿嫁过去只能做个侧妃……他有点不是滋味。 如果寒王妃识大体还好,若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该怎么办才好。 无奈女儿以前途相逼,唉……只能尽力而为了。 北墨染刚回府,下人就禀告吏部尚书来找王爷。请人到前厅,司冥寒让北墨染和他一同前去接见。 吏部尚书,杨薇她爹。看来今日的事瞒不了司冥寒了,北墨染唏嘘。 “王爷,是臣教养不周,让小女任性妄为了。”杨大人先声夺人。有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司冥寒以为他说的是杨薇冒名约自己的事。“杨大人客气,我今日有事未能赴令千金的约,是冥寒该赔不对才是。还劳烦杨大人亲自前来一趟,冥寒愧不敢当。” “王爷宽宏大量,微臣感激不尽。只是小女……”杨大人看了看北墨染,没有继续。 北墨染看出来这杨大人是为杨薇求情来了,她也不愿听这些事。正要起身离开,司冥寒按住她的手,“杨大人有话不妨直说,染儿不是外人。” 虽然听到这句话很感动,但是北墨染有些哭笑不得。人家是来提亲的,她掺合一脚做什么。 看来司冥寒很重视这位王妃啊!杨大人心里感慨,女儿的事能成么? “王爷,小女薇薇自从见了王爷一面,很仰慕王爷的才华。今日王妃也和小女见过,不知王爷对小女有何看法?” “噢?”司冥寒扭头看了眼北墨染,对方眨眨眼,莞尔一笑。 “令千金秀外慧中,德行兼备,不愧为吏部尚书之女啊!”北墨染话里有话,也不知对方听懂没有。 司冥寒也点点头附和,“杨大人千金的确是上京中难得一见的大家闺秀。能得杨小姐垂青冥寒荣幸之至。” 听到司冥寒对女儿评价颇高,杨大人心里有底了。“那小女的提议……不知王爷可否答应?” “什么提议?”司冥寒疑惑道。 “啊,那个我刚回府,还未和王爷提起。王爷并不知道杨小姐今日说了何事。”北墨染解释。 “既然如此,微臣还是需要王爷商议一下。不知王爷是否有意娶薇薇做侧妃,做我杨某的女婿?” 他话说的清楚,既然是女婿,在这关头定然是事关党派之争的。只要你司冥寒娶我女儿,那就是我的女婿,杨家肯定偏向你。 司冥寒瞟了一眼,见北墨染神态自若,并无恼意。 “杨大人,不知令千金今日和内子洽谈如何?若是内子有不对的地方,冥寒代为赔罪了。”司冥寒并未回答是否答应杨薇的条件,却说起这件事。 第三百三十六章 答应 第三百三十六章 答应 北墨染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不过扯到自己身上,真是尴尬。 杨大人哈哈一笑,“怎么会怎么会,王妃淑德贤良,要包容我那个顽劣的女儿才是。” “杨大人谬赞了。”北墨染客气道。 三人又聊了几句,杨大人和司冥寒就开始谈论朝堂事。北墨染自知无趣就借口离开前厅。不一会儿司冥寒就吩咐下人送走了杨大人。 司冥寒没有拒绝吏部尚书,看来他有些犹豫。其实她日后也是要离开的,这样说来,能给司冥寒娶个一心一意为他的,还有家族后台的帮他,也情有可原。北墨染在厨房里等锅里的清蒸鲈鱼,一边琢磨这件事。 夜间两人回房后面,北墨染问道,“王爷,今日杨大人的提议,王爷怎么想?” 司冥寒脱下外衣放在一旁,反问她,“染儿怎么想?” “我觉得王爷不妨答应。杨薇对王爷诚心诚意,娶了杨薇又能得到杨家帮助,可谓一举两得。”北墨染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让我娶她?”司冥寒有点惊讶,却又觉得她所说是在自己料想之中。 “是,王爷。杨小姐端庄贤淑,定能好好辅佐王爷。”北墨染其实心里有点微酸,可是为了司冥寒的帝王之位,这才是上上之选,也是她作为寒王妃的必要修养。 其实更重要的,北墨染是想让司冥寒有个贤内助,倘若自己离开还有人照顾他。 “这件事先搁一搁,我考虑一下。”司冥寒没有正面回应。 他也不知该不该答应,为了皇位答应是上策之选。可是心里总有些排斥这样的婚事,而且他也不想这寒王府多一个女人。有了染儿他觉得就够了。 最终司冥寒也没说同意与否,这夜两人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司冥寒决定迎娶杨薇。昨夜他反复思考过北墨染说的话,还有杨薇的条件,这的确也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只要北墨染不介意,府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自己也无所谓。 早膳时司冥寒打算向北墨染道出自己的想法,话到嘴边又咽下。还是北墨染见他吞吐犹豫,主动询问他是否考虑清楚了答应与否。 司冥寒点头,“我决定娶杨薇。” 这个决定一点也不出乎北墨染的意料,都在情理之中。可是听到司冥寒说要娶别的女人,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再有不满北墨染也不会显露出来,她淡淡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我打算今日早朝后向太后请求赐婚。”司冥寒接着说。 “今天?”这么快就要准备,看来府里要忙一阵子了。 司冥寒解释,朝廷觊觎,他打算早日做足安排。等娶了杨薇,才能和吏部尚书谈论夺位之事。北墨染不置可否,没有说话。 早朝后,司冥寒以看望太后为由,拜别了同行几位大臣。 来到太后寝宫,被下人告知太后在御花园赏花。司冥寒来到御花园,太后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正在歇息。 司冥寒走上前,“臣拜见太后。”恭敬一礼。 寒王怎么突然来见他,太后很疑惑。 “寒儿来啦,免礼免礼。快过来哀家这边坐。”太后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招呼司冥寒在她身边坐下。 “好久没见你了,今日怎么想起来看哀家了。” “是冥寒不孝没有常来看望太后,还请太后赎罪。”话虽是场面话,但听起来却让太后舒心。 “你政务繁忙,哀家怎能怪你。好了,不说这个。你今日是有何事来找哀家?”太后摆摆手,询问道。 “太后,冥寒确有一事想请求太后恩准。” “噢?”太后佯装惊讶一声,“什么事难住了我们寒王,还要来求哀家这个老太婆。” 司冥寒起身走到太后面前,倏地跪下。“太后,臣想请求太后赐婚予儿臣。” 太后骤然一惊,赐婚? 司冥寒不是已有王妃,听闻二人琴瑟和鸣,怎的如今突然又要娶妻?以前也没听他说过看上了谁家千金来要人的。难不成外人所言寒王和王妃其实相处并不融洽? 即使惊讶却丝毫未显露在脸上,太后依旧神情自若。“不知寒儿看上哪家千金?让哀家帮你把把关。”既然司冥寒提出,她也懒得去计较原因,别人府里的事她犯不着插手。 “回太后,是吏部尚书杨大人之女,杨薇。” 太后细细一想,吏部尚书恪尽职守,其女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如果嫁进寒王府,也是她的福分。况且司冥寒少有求恩赐的时候,留他一个人情也好。 “杨小姐秀外慧中,实属女子典范。但是嫁到寒王府,只能身居侧妃之位。不知杨大人是何意,你们可有商量过?” “回禀太后,杨大人已经同意儿臣和杨小姐的婚事。”司冥寒回答。 太后颔首,“既然如此,哀家便答应你的请求。”召来身边丫鬟,“替哀家拟旨,吏部尚书之女杨薇聪颖慧敏,品性端庄,特赐婚予寒王为寒王府侧妃。今后须恪守妇道,为寒王绵延后嗣。” “谢太后恩典。”司冥寒叩拜谢恩。 二人的对话光明坦荡,御花园很多人都知寒王今日前来向太后请旨赐婚来了。 皇帝听闻此事,立刻赶到御花园想要阻止这场赐婚。然而来时司冥寒已经领旨离开,只有太后仍旧在这里赏花。 “参见母后。”司庆楠希望还能挽回。倘若杨薇进了寒王府,那就意味着吏部尚书肯定会站在司冥寒那边,对自己而言想当不利。 当下朝居动荡,不能让司冥寒得到杨家这块肉。 “皇帝来了。”太后眉开眼笑。 司庆楠迫不及待开口问道,“听说今日寒王来向母后请旨赐婚,是否属实?” “消息传这么快。的确,寒王想纳杨大人之女为侧妃,哀家同意了。”太后并未觉得不妥。 “母后已经下旨了?”司庆楠暗叫不好。 “对,哀家已下旨赐婚,杨小姐能嫁入皇家也是她的造化。” 金口玉言怎能当儿戏,司庆楠明白已经下旨赐婚就没有收回的道理。看来杨家这边迫不得已要放弃了。 司庆楠一阵叹气,注定这局是他输了。 “皇帝怎么叹气,可是婚事有何不妥?”太后情急心切,语气焦急。“你知道,母后欠了他!” 司庆楠摇头,“母后歇息吧,朕还有政务,先行告退。” 事情已成定局,只得作罢。 司南晟正在和谋士商讨计划,得到消息,也暗自惋惜。杨家不参与党派争端,稳立于朝堂,这事一出,司冥寒成为吏部尚书的女婿,恐怕这时局要变了。 对面的谋士斟酌说道,“太子,寒王娶侧妃意不在侧妃身上,他看中的杨薇身后的杨家,吏部尚书的职位。寒王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也不能甘于其后啊!” 司南晟沉默。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起心思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再起心思 谋士锲而不舍,继续说道,“看来寒王已经开始笼络朝臣,他终于出手了。我们也可以按照计划行事,以免被他抢得先机。” 司南晟细想觉得谋士说的话不无道理,不能让司冥寒有周全计划后自己才出手。必须要加快手段,收复势力予以己用。 “来人,去请昨日几位大臣来,就说本宫有事商议。” 下人领命离去。 半个时辰后几位大臣匆匆赶来,司南晟告知他们寒王将纳吏部尚书之女为侧妃一事。所有人都诚惶诚恐,心有顾虑。 太子眼看大臣们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也是无奈。只得安抚他们的心神。劝他们莫要心急。 同时让他们私下集中手上的势力,在朝堂之上一定不能让杨家和寒王讨到好。 几人一番探讨已近黄昏,今日发生的事变数太大,必须要斟酌深思。 司庆楠这天也一直心神不宁,司冥寒的出手让他感到危机重重。想不出万全之策予以应付,司庆楠只好找太子相商。 司南晟刚送走几位大臣,这边皇上的人就赶来召他进宫,未耽搁片刻便起身进宫。明白皇帝找自己所谓何事,不过他也无计可施。 见到司南晟,皇帝首先对他说了一遍今日之事。虽然心里明白司南晟早已知晓,但他不愿去袒露摊开地讲明司南晟有耳目一事。 “晟儿,你有何想法?”皇帝揉着太阳穴,略带疲惫的嗓音传到大殿上空。 “父皇,寒王已经开始出手,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朕和你想的一样。只是具体该如何做晟儿你有办法没?”皇帝目不转睛盯着司南晟,眼中似乎带着你不要让我失望的意味。 “父皇,儿臣……儿臣不才,还没有想好万全之策对付寒王。” 没得到满意的答复,皇帝脸色阴晴不定。正巧这时下人通传,皇后驾到。 皇后手里端着一碗银耳羹,步伐盈盈走进殿内。 “儿臣参见母后。”司南晟行礼。 “臣妾拜见皇上。”皇后转头看向司南晟,“晟儿也在,快免礼。”将手里的汤羹放在桌案上,皇后走到司庆楠身后,替他捏肩。 “下人说皇上在这大殿待了一天,也没传膳。臣妾担心,怕皇上心神劳累龙体有恙,熬了银耳汤给皇上。”用汤匙搅了搅,推到皇帝面前。“皇上趁热喝了吧。” 司庆楠没有胃口,但还是抿了一口,“皇后费心费神,这些让下人去做就是。” “臣妾伺候皇上怎会嫌累。”皇后温婉一笑。 “臣妾是不是打扰到皇上和太子谈论政事了?那臣妾先告退。”皇后要行礼离开,被司庆楠挡住。“没事,朕只是和太子讨论寒王纳侧妃一事。” 皇后继续给司庆楠揉肩,恍然大悟,“噢,是杨大人之女杨薇。这件事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臣妾也略有耳闻。” “可是有何不妥?”皇后看出事态不简单。 皇帝点头,应道,“是有点麻烦,寒王有了杨家的支持,一面独大,对朕很不利啊!” 皇后沉默半晌,开口说道,“臣妾有一法子,不知管不管用。” “皇后有办法?说来听听。”皇帝不见之前困倦的模样,倒是突然来了精神。 构思了下语言,皇后言,“寒王纳妃,阻挡不了。但是我们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后宫并不充盈,妃嫔之位尚缺,何不借此机会选妃?” “选妃?”司庆楠和司南晟异口同声。 “不错,让大臣将他们的女儿送进皇宫,自然就会心向皇上。”皇后说完话,住了嘴,手上动作没停。 司庆楠沉思,选妃…… 选妃关系重大,不过借此机会多拉拢朝臣也是个好办法。大臣也会自行掂量再行选主,谁得利还说不一定。 “不愧是朕的皇后,果真聪慧过人,有母仪天下的气派。”司庆楠哈哈大笑。 “谢皇上夸奖。”皇后羞赧一笑。 太子赞美自己母妃一番后,也告退回宫了。 第二日早朝,太监念出两道旨意。其一,赐婚杨薇与司冥寒,择取吉日迎寒王侧妃过门。其二,皇上选妃,为充盈后宫,绵延皇嗣。 两道圣旨念出,像一道霹雳爆发在朝堂上。 下朝后大臣们聚为几派纷纷讨论,都在思考自己怎样才能保全自己,该站在哪一方。 司冥寒回府告诉北墨染司庆楠要选妃,也着实惊讶一下。皇帝也开始筹谋,箭在弦上,过不了多久一场皇位较量将要展开,无可避免。 寒王府着手准备迎娶侧妃入府的事宜,皇宫也开始张罗选妃一事。 “禀告王爷王妃,兵部武大人求见。”北墨染和司冥寒正在商议婚礼一事。 “这都已经第三个了。”北墨染无奈,“王爷,这次你出去?” 这晚已经是第三个大臣来上门求亲,希望司冥寒能纳自己女儿为妾。白日得到皇帝选妃的消息,这些墙头草本来摇摆不定,最终一些人打算送给女儿进宫,一些人决定投靠寒王。 这些墙头草司冥寒也不愿去拉拢,这些人以后靠不住。寒王府也不必再纳这些人进来。 司冥寒摇头,“还是染儿去吧。”打发这些人也是麻烦事,司冥寒不想出面。何况是纳妾,本就北墨染做主。 “武大人。”北墨染来到前厅。 “臣参见王妃。” 北墨染吩咐下人倒茶,“武大人,王爷今日偶感风寒,不适出来见客。武大人有事告知我便是,我自然会一一转告王爷。” 武大人关心问道,“王爷身体无恙吧?” 北墨染客气一笑,“不打紧,只是需要调理几日。有劳武大人挂心。” “臣今日来,额……臣有一女,正要及茾。对王爷……” “武大人想让令千金进王府?”北墨染一语中的,她不想等那大人吞吞吐吐说个没完。 武大人一愣,随即不由自主点点头。“臣不敢奢求太多,王爷只需要给一个妾的身份就可。” 又是妾,话都说的差不多,北墨染听着不禁觉得头疼。这些人怎么就想进寒王府了,即便做个妾都心甘情愿。 “武大人,不是我这个王妃不愿。只是太后才刚下旨给王爷和杨小姐赐婚,如今人家还没过门就说纳妾。杨小姐肯定是不乐意的。再者武大人的千金博学多才,温婉可人,在寒王府做妾实在太委屈。实该找个如意郎君做正妻才对。” 北墨染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人无可挑剔。这样一番话,她今夜也说第三次了。 “王妃所言甚是。”没憋出别的话,只好这样。看来女儿是进不了寒王府。 “武大人请回吧。”北墨染吩咐下人送客后,自己回了房。司冥寒不用问也知道是何情况。 第三百三十八章 婚礼进行曲 第三百三十八章 婚礼进行曲 武大人之后又来一人,北墨染依旧打发了。 后来干脆闭门谢客,告诉府里管家,再来人找王爷都打发走。北墨染终于觉得耳根清净,和司冥寒早早歇息。 因为皇帝选妃一事,司冥寒和杨薇的婚事自然提上日程。不能和皇帝选妃之日冲撞,要么提前,要么延后。 司冥寒和杨家商定,还是尽快成婚免得多生事端。请人择吉日,说最近的好日子就只有这个月月底,不然就要再等两月。 两家商定,最后成亲之日定在这个月月末。 这已是月中,离月末只剩十五天。很多事情都还未定下,寒王府每天都加紧准备婚礼筹划。 最累的自然是北墨染,不光是府里的布置,各种婚礼所需的材料和用具都需要一一吩咐下人去采购。酒席这些菜品也要尽快定下。 司冥寒这些时日都没有北墨染忙,他想分担却不知从何下手。只能看着北墨染心疼。 看来司冥寒娶了杨薇府里多个人帮她打理,也是再好不过。北墨染心想。 杨家也是正紧锣密鼓准备嫁女儿,聘礼早就准备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杨薇的嫁衣。 寒王迎娶侧妃,虽不如正妃有排场,但杨薇背后是杨家,有吏部尚书的爹,自然也不能太磕碜。 北墨染都选用的上好的锦缎布匹,菜肴也都是各地名菜。不能让别人说寒王府苛刻,还未迎人入府就虐待别人。 古时女子嫁衣大多都是自己缝制,但时日不多,杨薇肯定赶不出来。北墨染建议让外面的布庄承接。 最后确定让顺天府赶制嫁衣。顺天府是皇宫钦点的衣物供给处,自然也是上档次的。嫁衣由他们来做丝毫不让杨薇觉得委屈。 杨薇派人打听过,北墨染的确给婚礼安排地事无巨细。起初她还不信,多次下人都回来禀告说北墨染去的都是京城顶级的供货庄。 这段时间最为兴奋的,当属杨薇了。终于要嫁给心仪的人,小女儿的娇羞一览无余。 婚礼要准备,但夺位一事也不能马虎。 北墨染承担了婚礼大头,司冥寒就专心秘密筹谋。整个京城都在谈论寒王纳侧妃和皇帝选妃,正好趁机多做准备更能掩人耳目。 司冥寒吩咐厨房给北墨染炖了鸡汤,担心北墨染日夜操劳身体支撑不住。又怕她忘记喝就冷掉,亲自端着鸡汤进房。 “染儿,把鸡汤喝了。”司冥寒把碗端到正在比较两种贴花的北墨染嘴边。 “等我选好就喝,先放那吧。”北墨染目不斜视,并未抬头看司冥寒一眼。 “染儿你注意身体,别太操劳。很多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不用亲力亲为。”司冥寒劝道。 北墨染见司冥寒不罢休,只得端起鸡汤一口喝下。司冥寒面露笑容,满意地走出房门。刚关上房门,身边一道黑影闪来,“王爷。” 司冥寒用手示意他打住,两人走到院子里池塘边。司冥寒双手背后,正声问,“有何事?” 这是司冥寒的暗卫,被派出探听消息。一般没有大事,他是不会亲自回来的。 “回禀王爷,属下收到消息,边界处的蛮夷近来蠢蠢欲动,一直骚扰当地百姓。” “有这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司冥寒颔首说道。暗卫转身一道黑影闪过,便消失无踪。 池塘暗影浮动,倒映着岸上的槐柳。月色清亮,落进水里深处。 司冥寒走到石凳边坐下。 皇宫内张罗选秀,没有多余心力管辖边疆。而边界处一直是柳将军镇守,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司冥寒心想。 说起这柳将军,司冥寒倒是知道一些事。柳老将军年逾半百,本身在家安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如今却在那边疆苦寒之地镇守。这一切也都是司庆楠若为。 先皇在位时,柳将军极受中用。而他每每出兵定然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因此在民间颇有威信。皇帝感念其半世功名,想要予他侯位。却没想到这件事刚提出,先帝就驾崩了。 先帝去世,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司庆楠即位,因忌惮柳将军,将他打发到边界镇守。 想来柳将军对司庆楠肯定心存怨念,若能趁机拉拢他,再好不过。 天微微凉,地上的潮湿由于前几日的细雨,至今还未消散,凉薄的水气贴在身上,透着刺骨的凉意。 只见邵宁宫内,隐隐约约还可看见两个身影。 “父皇……儿臣果真没有猜错,寒王确有反兵之心。”司南晟穿着深黑色的衣袍,月光的映衬下,看不清他的脸色。但说出的话,却又冷淡至极。 “哼。”司庆楠负手而立,恨恨的挥袖:“不用你说,朕早已知晓。” 司南晟闻言,高大的身躯微微愣了一下,而后,他沉默着,却是安静的等待司庆楠的话。 “寒王他既然早已有了反兵之意,想必也是用计良多。南晟,朕命你即刻起,加大拉拢官员,增强宫内的势力,且需暗中发展军队,以免它日寒王起兵造反!你可得加倍努力,万不可存在侥幸心理。成或败,不过一念之差!”司庆楠冷冷的坐回楠木椅上,精明的老眼冷冽的看着司南晟,严肃认真的说道。 “是,儿臣明白!”司南晟镇定自若的站着,声音更是一丝不苟的回道。 “下去吧,与寒王抗衡的事,日后你还需多多提防。”司庆楠缓缓的闭上双眼,抬起的手轻轻挥动,无奈提示道。 “儿臣告退。”司南晟半帘起眸光的神色,冷声道。 高大的身影在邵宁宫内渐行渐远,走在地上不时还能发出只星半点的声音,黑夜还在加深,浩瀚的碧空依稀看见几颗繁星。宫内行走的太监宫女此时更无多少。 司南晟握着拳头,心中愤恨不已,寒王,你当初若与我合作,我现今又何须功夫对付你,既然你与我抢夺皇位,我又何须谦让,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来人。”清冷的音调还在空气中传播,司南晟漠然的看着前方的参天古树,冷声道。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紧接着,一个黑色人影恭迎的跪拜在司南晟面前,冷声道。 司南晟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心中更是烦闷,他转过身,冷凝的瞳孔充斥着杀意,他讥笑道:“本太子命你带几人前去寒王府邸,暗杀寒王妃,并拿到王妃藏匿的前朝秘钥,不得有误。” “是,属下得令。”那黑衣人闻言,深深的点了点头,淡漠的回了一声,便施展轻功,下一瞬,俨然消失在司南晟眼里。 夜黑风高,寒王府的一座次殿内,闪现出几个人影。 北墨染似乎是听到了不远处的声音,不由的,她默默的放下手里的酒杯,冷冽的目光看向窗外,有杀气……是谁派来的人?皇帝老儿,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太子司南晟? 冰寒的空气掺和着一丝杀意,只见北墨染眼瞳微眯,妖艳的红唇此刻冷酷的勾起,似冷漠,更似杀人万千的肃杀之气。她冷冷的走到烛火旁,缓缓的将其吹熄。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成婚 第三百三十九章 成婚 四周,如今剩下的,只有寂静的黑。 北墨染走近窗户上,清冷的眸光观察着外面的身影。 “谁派你们来的!”北墨染眼神微眺,清冷的瞳孔划过几分讥讽。 领头的暗卫闻言,身躯一颤,而后却是冷呵一声,斥道:“王妃还是少管闲事,今日我等前来,是要你的命的” 闻言,北墨染似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冷笑道:“不知死活!” 主殿内,几个身影双双夹击北墨染,刀光剑影,极速旋转,浓重的杀气充斥在四周,北墨染冷冷注视前方的几个人,心中暗想,果然,这次派来的人远比先前的厉害多了。 皇宫专属护卫,负责隐秘的暗杀,这些人不畏惧死伤,只知道服从。武功上层,轻功冠绝,难怪闯进寒王府内无人察觉! 北墨染皱了皱眉,握着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看来此次想要赢还得费一番功夫。 “喝!”领头那暗卫反手出掌,刚劲的力道让北墨染不由认真了几分。 只见北墨染勾了勾唇,悄然从腰后拿起一排银针,灌注内力,狠狠的射出银针,已强劲霸道的内力破了那刚猛的劲风。 耳边,只听一阵低沉的呻吟声传入,那暗卫从上空狠狠的摔下,而后他痛苦的扭曲神色,北墨染莞尔轻笑,冷淡的眼瞳是赤裸裸的杀意。她秘密炼制的毒药,加上她本身刚猛的内力,她不信他还能坚持! 黑夜飒飒,杀气肆意,空气中还隐约闻到一丝极淡的血腥味。黑夜,藏匿的死神悄然降临了。 第二日清晨,太阳初升,淡淡的余晖倾洒在众人脸上,暖意非常。 而晴明宫内,却是正在气在头上的太子司南晟,他皱着眉头,冷冽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忿忿的看着跪在地下回复的暗卫,心中却觉得十分诧异。 “你说,派出的皇宫暗卫始终没有一个能回来复命?”司南晟摸着戴在手指上的玉板,试图抹去心中的不快。假若如暗卫所说,那寒王妃想必更加不是泛泛之辈。 司南晟坐回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揉按着脑门,看来,是他小瞧寒王的人了。末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抿着的薄唇却是微微上扬。 既然寒王妃他动不了,那司冥寒新娶的侧妃杨薇他不见得动不了。 “将功赎罪,将寒王侧妃杨薇捉来,此事还不能完成,给本太子自行了断。”司南晟冷冷的看了暗卫一眼,讥讽道。 那暗卫闻言,身躯猛然一震,他眼瞳里闪过片刻的慌张,而后,他重重的低下头,听令道:“属下遵命。” 寒王与史部尚书千金杨薇的大婚之日悄然而至。 婚礼的排场极大,与正妃北墨染所差的礼金也只差十箱而已,对于侧妃而言,此次的婚礼已是风光无限,光耀门楣。 寒王府邸,此刻挂着各式的喜庆红布,府内的下人管家纷纷忙碌着,不时,外面走进几名官员,皆是笑意满面,喜庆连连。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妖艳的花朵,满城内外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此刻络绎不绝。 而此刻的杨薇,身穿红色新娘服,头戴金冠,薄薄的红丝巧妙的挡住面庞,只露出朱唇,柔美艳艳,华丽耀眼。只见她轻移莲步,端庄优雅的走过内厅。 众人见此,眼里不由划过一丝惊艳,虽不及正妃生的妖艳美丽,但却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正当在场的诸位看的出神时,只听见门外一声尖锐的声音传过众人的耳膜里:“皇上及太子殿下驾到。” 闻言,众人大都起身跪拜在地,呼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司庆楠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便装,虽没有早朝那边正式,但却依旧不失威严,此时,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平日里看起来的那般严肃,只见他坐下主位子上,缓缓道:“众爱卿平身,今日寒王迎娶侧妃,不谈政事,众位尽管吃喝便是,无需多礼。” 在场官员闻言,也不再多礼,而是缓缓起身走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你便是史部尚书之女杨薇?”司庆楠眼神微凛,苍老的面容看上去丝毫没有温和意味,有的,只是深深的打量及不明显的冷漠。 “正是臣女。”闻言,杨薇的脸上,不由得出现几分明显的汗啧,她点了点头,强装镇定道。 司庆楠微微抬起头,幽深的眸光带着几分肯定,说道:“长得倒是颇为灵气,冥寒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气,” 听到此处,杨薇难得的低头含羞道:“多谢皇上肯定。” “嗯。”司庆楠冷漠的点了点头,之后便不再言语。 “寒王殿下驾到。” 杨薇听言,连忙转身看着走到眼前的新郎,心中已然雀跃不已,她害羞的低着头,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红丝巧妙的掩住她脸上分明的两坨红晕,从未想到,她也能和相爱的人同在殿堂,喝着交杯酒,甚至日后的同榻而眠……想到此,杨薇脸上的红晕更甚。 在场的官员纷纷放下手里的美酒佳人,恭贺的恭贺,庆祝的庆祝。 而后的成亲拜堂,司冥寒也格外的配合,不多时,礼成,新娘子被送入洞房。 而司冥寒在新娘子送入洞房后,也悄无声息的躲过众人,来到北墨染的门前。 天有些黑,但好在四周有不少的红灯笼,火光的照耀下,尽也显得几分明亮。而此刻,北墨染安静的坐在床榻上,清冷的双眸看不出丝毫神色。 “染儿……”半响,一个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正是方才拜过堂,喝过喜酒的司冥寒。 此刻他一袭红衣,上面用稀有的金线勾勒出极其妖艳的另类花纹,仔细看去,更显得尤为华丽,长而柔的黑发用金玉冠高高的束起,幽深的眸子此刻带着几分醉意轻阖着,不时扬起的薄唇此刻略带不满的抿着,邪肆的剑眉,高而挺的鼻粱,有种说不出来的妖艳感。 “染儿……”他继续低头轻喃几声,看着北墨染隔离淡漠的神色,心中猛然一跳,而后传来的,便是心撕裂般的疼痛。 北墨染眼神微眯,好似完全看不出司冥寒的神色一般,只见她朱唇微张,淡淡道:“王爷不同新娶侧妃今晚莺莺燕燕,好事成双,来墨染这是为何?今日的新娘子可不是我,” “你生气了?”闻言,司冥寒却是愣了愣,而后,他颓然的低下头,急切道:“染儿,你在怪我对不对?” 第三百四十章 疙瘩 第三百四十章 疙瘩 “王爷……”北墨染抬起清亮干净的双眸,认真道:“墨染从未真正的想过什么,我知道,王爷有王爷的想法,也有属于自己急切需要的东西,墨染也不是什么不识俊杰之人。王爷想要,便做,更无人怪你。” “染儿你……!”听言,司冥寒却是生气了,他狠狠的蜷住手心的手,冷然的瞳孔闪过一丝异色。染儿,你可以说我,怪我,除了这句任由我不能说之外,我都无怨无悔,但你现今…… “王爷,侧妃该等的着急了。”北墨染抬起头看了司冥寒一眼,幽幽的转过身,清冷的瞳光似毫无感情起伏一般。 “染儿!”闻言,司冥寒怒了,更多的,是心中撕心裂肺的痛了。她做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这么冷冰冰的对他。 “王爷慢走,墨染不送。”清冷的话语,此刻有些许崩坏,北墨染怕,怕她下一刻后悔。 司冥寒心中一痛,说出的话亦是带着悲腔:“染儿,你若是当真无情,它日更莫要后悔。” 北墨染听到此话,站立的背影猛然一颤,但她却始终没有抬头,更没有回一句话。 司冥寒抬起头,想要再看一眼北墨染,下一刻,却被她的话伤的更深。 “夜深了,王爷,莫真让侧妃等的久了,她可等不来这时晨。”淡漠的语气,格外的鲜明,将他想要说的话深深咽回肚子里。 司冥寒只觉得喉咙难以发出声响,他深深的呼吸了口气,道:“好,既然你不怨,我也不悔。” 冷漠的话放下,司冥寒挥了挥袖子,大步走出寒王妃内殿。 听见那脚步渐行渐远,北墨染这才徐徐转过身,清冷的眼眶里分明涌上一丝水雾,但她轻轻的闭上眼,而后睁开,眼底里又是一片清明。 她知道迎娶杨薇,王爷内心是抗拒的,但王爷若是想要取得皇位,势力必须壮大起来,如今她若是感情用事,非但帮不了他,反而会让他陷入困境。 清明的眼瞳看着方才司冥寒站的地方,北墨染心中亦是难得的心慌起来。 月色清明,透着殿内的红布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火光,府宅内,莲花池的基座下,金黄色的鱼群争相浮出水面,透过月光,远处一看,仿若一副绝美的画。 而此时,侧妃殿内,安静美丽的人儿恬静的坐在床榻上,柔美的黑发高高挽起,用特殊精美的首饰别在一旁,柔美燕燕,风华绝代。 她紧张的撩起贴在脸上的红纱,黑眸细细的打量四周,暗笑道,她最终还是嫁进来,虽只是侧妃,但能和他在一起,她心里就满足了。 似乎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杨薇连忙慌张的把落在一旁的面纱放在脸上,而后,她继续理了理着装,待完毕后,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楠木椅上。 空气中。淡淡的酒香飘过,杨薇顿了顿,而后却是笑了,今日他是新郎,想必被灌得酒是颇多的。 “王爷,你来了。”红唇轻启,杨薇坐在床榻间,道。 “嗯。”漠然的回话,杨薇心中不由感到心痛,她微微抬起头,眼眶里却又无半分伤心。罢了,来日方长,她既已嫁与她,他相信她还是会接受她的。 “喝交杯酒吧。”司冥寒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却是引起了杨薇内心的希翼,只见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王爷,有劳了。” 两人坐在床上,喝着上好的女儿红,司冥寒低下头,看着此刻醉意满面的杨薇,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深意。 “王爷,我怎么觉得这酒喝着喝着就头昏眼花了,而且很热。”杨薇晃了晃脑门,试图将那种眩晕感和火热感排开,今日是她与寒王的洞房之日,她怎能在他面前丢了脸面,虽是第一次喝酒,但她万万没想到酒劲竟然这么大,仅仅喝那么一小杯就让她难受异常。 “无碍。”司冥寒看着床下的他,心中却是闪过纠结,他知晓她爱着他,但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他爱的,始终是北墨染,何况,他也不想做出任何对不起墨染的事。 杨薇半撩开衣裳,身子缓缓的贴近那个她深爱的人,娇喘的神色露出难以言明的愉悦。太好了,今日,她得偿所愿,与他爱的人同房。 “你醉了。”司冥寒皱了皱眉,眼神里闪过抗拒,但他没有即可将杨薇挪开,而是任由她的娇躯倚靠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药效已经开始了,他只需安静的等待几分钟便好。 “嗯。”杨薇浓重的一声喘息,便悄然昏在床塌间。 司冥寒看着床上汗流浃背的杨薇,心中已然明白,只见他看着四周的红布锦帛,却是讥笑:“李阳。” “王爷,有何吩咐。”李阳从门外应了一句,便没了后文。 司冥寒见此,心中甚是恼怒,只见他抬起幽深的眸子,冷声命道:“进来。” 暗卫闻言,心中一慌,连忙打开房门走到司冥寒的跟前:“王爷。” “今日起,你是本王的替身,剩下的交给你。”司冥寒看了暗卫一眼,缓缓道。“注意保护好你的脸。” 李阳,除了脸不像他司冥寒。身形等其他,都是极像的。 “属下遵命。”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深夜里,不时听见此次彼伏的呻吟声,寒王府内的众人,大都掩面一笑,心中窃喜。 孰人又知,正主在北墨染窗外候了一夜? 而北墨染此刻,黑色的眸子遥望夜空,清冷的神色下,不知想着些什么,繁星点点,月儿藏匿在黑云中,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淡淡的柔光。 天色将明,夜幕逐渐褪去,丝丝微亮透过窗纸悄然潜入房间,屋里的人儿静静的坐在床边,不知是早已醒来,还是一夜未眠。 不多时,整个天空都开始亮堂起来,床边的人儿依旧未动分毫,仿佛跟这个世界都毫不相干一样。 吱呀,门开了,婢女端着面盆清水恭恭敬敬的进来,请安道:“王妃起得好早,奴婢来伺候您洗漱更衣了。” 北墨染终于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里似乎在一夜之间藏进了无穷无尽的沧桑和悲凉,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奴婢小心翼翼的上前伺候,不敢像平日里那般活泼多话。 北墨染想笑,扯扯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是啊,自己的男人又娶妻了,哪个女人都不会高兴吧,所以连奴婢都不敢惹她,都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刚刚失去独宠的女人。 那个说只爱我一个人的男人呢,终究不还是娶了侧妃吗?虽说是迫不得已,甚至还是自己求他收下的? 北墨染的沉默,奴婢的忌惮,使得屋内的气氛十分尴尬,北墨染只觉得胸腔内有一股莫名的气搅得焦躁郁闷异常。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冷冷的说道:“都出去吧,早膳不必送来,不吃了。” 奴婢卑微的躬身出去。 第三百四十一章 如何面对 第三百四十一章 如何面对 房外传来下人们劳作的声音,今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即便这府里多了个新的女主人。 想到这里,北墨染突然灵光一闪,多出来一个女主人,下人们照旧生活,对他们毫无影响,那么对自己呢?影响很大,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得太在意,若如此,就真真的一败涂地了,她应该拿出正妃的款来,安之若素处之泰然,才不会让奸人得逞了去。 想到这一层,北墨染才彻底清醒,她唤来下人们,把屋子打扫装饰一新,平日里这时候该干嘛照样干嘛,下人们惊奇异常,但又都不得不佩服这正妃的气场。 “娘娘,王爷到了。”下人通报道,北墨染眼睛一亮,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她现在很渴望见到司冥寒,希望听他说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可是又害怕见到司冥寒,怕自己情不能自已。 可是,司冥寒终究已经来了,此时正站在门口,脸上并未有新婚的神采,相反面容憔悴落拓,眼里布满血丝,正怔怔的望着她。 北墨染想对他笑,却没忍住,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流,司冥寒心疼至极,一个大步上前将北墨染抱在怀里,疼惜道:“墨染,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辜负你。” 北墨染投进司冥寒温暖的怀抱,本来冰冷的心已经被融化,可是突然听到司冥寒说他并未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一股无名之火瞬间被点燃,连她自己都意外,搞不清楚是为什么。 但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她用力推开司冥寒的双手,挣扎着逃开他的怀抱,愤愤的质问道:“司冥寒,你说要拼尽全力给我一世安稳?为了你的宏图大志,娶了新人。我也不计较了!你忙吧。” 司冥寒望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北墨染,一时有些恍惚,不他到底深爱着她,不忍和她吵架,强压着怒火,温柔劝道:“墨染,昨夜的事情……” 北墨染一边摇头,一边冷笑:“还要怎么解释,别告诉我什么都没发生,我不是三岁小儿,我不想……我不想再相信你。”北墨染狠了狠心,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已经泣不成声,捂着疼痛的胸口压抑的哭着。 司冥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北墨染第一次跟他说,不再相信他,他感到无比的绝望痛心,又为北墨染的决绝感到失望恼怒,这个最懂自己的女人,此时却不留一丝余地。 昨日大婚,他草草完成礼仪,就怕北墨染伤心,夜里本不欲去洞房,可是交杯酒还是要喝的,否则传出去,岂不是伤了杨家的面子?他娶杨薇是为了挣来一条有力的臂膀,可不是为了招来一堆嫌隙,所以,该走的过场必须要走,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堵人口实。 至于圆房,这个女人,真是…… 也罢,等染儿冷静冷静,过了这个劲头再说开就是。 “染儿,我不想和你争吵下去,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给你说。毕竟,隔墙有耳。你累了,就在家好好歇息,我过几日便回来,这府里一切都交给你来打理了,若是……若是她敢为难你,你只管教训便是了,或者等我回来替你讨还公道,墨染,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司冥寒冷静的说完这些,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司冥寒的话诚挚热烈,北墨染焦躁的心有了片刻平静。 可是想起昨夜的事,到底心里还是不能立刻释怀,就这样情思复杂的歪在床上,胡思乱想。 很困很累,北墨染昏昏沉沉的竟欲睡去,却在这时,突然听到下人通传:“杨侧妃拜见正妃娘娘,给正妃娘娘请安。” 北墨染腾地坐直身子,真真不想见她,可是不得不见。 杨薇挽起发髻,不再作姑娘打扮,妆容精致,衣着华丽,在婢女的搀扶下,宛若新嫁娘幸福甜蜜的样子,满面春风的给北墨染请安问好。 北墨染的心里像针扎一样疼痛酸楚,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却不能漏出丝毫破绽,打迭起精神,强自笑道:“妹妹多礼了,快起来吧,新婚第二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杨薇抬起头,笑道:“多谢姐姐体谅,妹妹原是要赖一会儿懒的,可是一则要赶来给姐姐请安,二则也是……说出来不怕姐姐笑话,妹妹能嫁给寒王,心里着实欢喜的很,连觉都不想好好睡了。”说着低下头红着脸咬着嘴唇笑不止息。 北墨染一阵嫌恶,挡不住嫉妒之情的蔓延,实在不想再多看一眼眼前这个抢了她男人的女人,便装作看向窗外,漫不经心的说道:“妹妹好福气,多少人想嫁得如意郎君,都不得愿呢。” “妹妹哪有姐姐有福气,嫁得如意郎君不够好,要郎君也对自己有意才好呢,昨夜……寒王……寒王虽然和我在在一起,但今早晨,妹妹还未醒来,他就不见了,后来打听,才知道是到姐姐这里来了,可见寒王对姐姐的心,真真令妹妹羡慕的紧。”杨薇话里虽在惋惜寒王没有陪她,大早就来找北墨染,可她的眼神却散发着奚落挑衅的气息。 “昨夜,寒王和我在一起。”北墨染只听得这一句话,便整个人都呆傻了,哪里再听得进去她其他的言辞,就这一句,她北墨染已经完全溃不成军,司冥寒,你不是说昨夜什么都没发生吗,可是为何杨薇却说你们昨夜在一起,到底谁在说谎? 杨薇但见北墨染脸色痛苦,心里暗自窃喜,还假装大度不在意,呵,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我就是要你痛苦难当,最好知难而退,自觉离寒王远一些! “碧儿,拿上来。”杨薇突然转身命令婢女呈上来一个盘子,北墨染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古怪,默默地看着她们。 杨薇掀开盘子上的布,露出一块新婚夜所用的喜帕,上面一朵鲜红跃然入眼,杨薇毫无新婚女子的羞赧,而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的对北墨染冷笑。 北墨染看着那不堪的东西,瞬间崩溃,跌倒在床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双手捧着喉咙不住发出呕吐之声。 婢女听见房内有异,慌忙进来伺候,杨薇收好喜帕,震惊自若的行礼道:“姐姐像是身子染恙,妹妹本应该在此伺候,可是您知道的,明日还要归省,恐怕沾染了晦气反而不好,所以请姐姐体谅,妹妹先行告退了。” 说完,带着婢女耀武扬威的去了。 干呕了好半天,北墨染才好些,喝了茶,痛苦的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心头更像是被什么堵着,憋着呼吸都觉得艰难。 司冥寒啊,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还以为这一生没有看错人爱错人,到头来终还是痴心妄想。 所谓隔墙有耳,解释,罢了罢了,她累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阴谋 第三百四十二章 阴谋 不知何时,寒王招贤纳士的消息在各处人流集散地传播开来,许多能人异士慕名而来。 司冥寒心有疑惑,却仍旧以礼相待,一时间竟招揽了不少人。 这本与他无关,但送上门的东西怎么门不咬一口?这些人可能带着各式各样的目的,甚至可能是对头派来的细作也未可知。 很快,便有人为他解惑。 这一夜,部分能人贤士们聚集在太子府。 “本太子允诺的事情定是会做数。今日,召集各位前来是为了一样东西。”司南晟顿了顿,接着道:“寒王,手上有本太子要的一样东西。此物为一把钥匙。需要各位查探一番。最好能找到寒王妃的把柄。” 司冥寒接到消息,暗中示意所有人放任这些人动手,不许插手。 既然来了,就好好找找。 三教九流的人,可是不少。 有贪财的在搜寻钥匙的同时,见到值钱的宝贝顺手牵羊,有好色的遇着貌美的婢女禁不住动手动脚,因此上差点惹出祸事。 杨薇半夜醒来,不知为何府中如此吵杂。 “柳儿,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不知。外面似乎有歹人!” “快去,找侍卫。” 杨薇话音还未落下,一位江湖练家子慌不择路竟闯入杨薇的寝殿,唬一见貌美艳丽的侧妃,眼睛都直了,口水直流,全然忘了这是在寒王的府中。 杨薇心内怦怦乱跳,不住的后退,拔下簪子拿在手里防身,婢女护主心切,上前驱逐练家子,却被练家子一脚踹在地上,伸手一刀抹了脖子,鲜血喷了一地。 “啊……”杨薇楞地胆大,毕竟是个女人,头一次见有人在眼前杀人,杀得还是自家带来的婢女,直吓得哇哇大叫,双腿发软,簪子也掉在地上,整个人也跟着摊倒在地上,竟忘了逃跑。 练家子嘿嘿奸笑,一步一步上前,猛的扑倒在杨薇身上,杨薇又是一声惨叫,本能的推搡挣扎,可她怎奈何得了身强体壮的练家子,正要绝望之际,练家子突然身子一挺,口里鲜血喷出,砰一声倒在地上,杨薇逃开身子,豁然发现,一把大刀插在练家子背上。 “啊……”杨薇又是一声大叫,经不起这惊吓刺激,已然昏了过去。 护卫及时到来,保护了侧妃的清白,也令那些浑水摸鱼的人稍微收敛了一些,一些人搜寻无果,便也悄悄离去了。 北墨染接到了李卫传达的消息。 府里突然来了无数人,且均在搜寻密钥,心里便有些猜疑,却不曾说什么。这些人肯定是受了指使,那么到底是皇上,还是太子司南晟呢? 这番大胆肆意,也不知有何目地。 “什么时辰了?”北墨染点亮了殿内的每一盏灯,婢女下人护卫均在殿内守候。 “已是三更一刻了。” “府里还有多少人,杨侧妃殿里如何?” “那些搜寻密钥的人均是查无所获,已经差不多全部散去,杨侧妃听说差点被奸人侮辱,好在护卫及时保得周全,但惊吓过度,已然人事不省,恐怕得些时日休养。”下人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北墨染不禁皱起眉头,她不是圣母,杨薇新婚第二日来向她耀武扬威,她没忘,但是此时,杨薇若真的遭难,那么,最是受损的将是寒王,乃至整个寒王府。 下人们如此落井下石,同样作为主子的她,难免也有些心寒。 夜已深,偌大的寒王府在更深露重里渐渐的沉寂,各人都放松了警惕。 北墨染正在犹豫是否出手,一个不防,说时迟那时快,一支冷箭穿过窗户照直向北墨染飞去,阻挡已来不及,北墨染迅速向后倒去,终究还是迟了一步,箭尖擦着肩头呼啸而过。 鲜血冒出,淋湿了衣衫,北墨染疼的叫出声,婢女们赶紧上前查探伤势,护卫们纷纷跳将出去捉拿放箭之人,府里又是一阵喧闹不休,好在竟拿到了犯人,一番酷刑审问,得出是太子府的人,要留着他等寒王回来处理,犯人竟咬舌自尽,众人无不惋惜。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府里总算归于平静,但到处一片狼藉,乱七八糟。 杨薇还在昏睡,高烧陡生,请了两三个大夫瞧看。 因为是擦肩而过,北墨染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血留得多了,看着过于恐怖。杨练听说此事,下朝后火速赶来,见着女儿,心疼不已。 “王爷,你可知这究竟发生何事?” “本王那夜有事正巧不再府内,实在惭愧!没有照顾好杨侧妃!但下边的人却找到了一些东西。待本王去探望探望王妃,再与杨尚书详谈!” 说完便离去。 司冥寒本以为北墨染那边不会出事,谁知还是出了纰漏。翻身下马,来不及换身衣裳,便跑向北墨染殿里:“染儿,你还好吗?怎么样了?是我大意了!” 司冥寒想在第一时间里看到北墨染,给她安慰给她依赖,却不想在她殿里,一个背影略微熟悉的男子,正大大咧咧的坐着,陪她说话。 “染儿,这是?” 北墨染听到,笑着说,“这是风少卿,你可还记得?当日救下他,我与他可是合作了不少东西呢!” 风少卿拱手道:“风少卿见过寒王,此次前来本欲告诉寒王有不利于你们的消息,谁知道还是来晚一步。” 司冥寒笑道:“你有情有义有胆,本王很是佩服。不知所说的消息是?” 风少卿正色道:“我前些日子游走山河,竟无意中听说,皇上和太子已经联手,在大雁山招兵买马,秘密组建了一支军队,日日苦练,意欲对寒王不利。” 司冥寒和北墨染听了均是大吃一惊,想不到他们也在筹谋,并且比你他们还先了一步。 司冥寒站起来踱着步子,面色凝重,北墨染和风少卿对视了一眼,都不敢打扰他。 忽地,司冥寒站定,朗朗说道:“既然他们已有兵戎相见的打算,那本王不能不奉陪,军队,他们有,本王亦可以有,本王立刻传令下去,在洛阳城山后组建寒王府军,墨染,你觉得如何?” 北墨染被寒王的志气感染,忘掉之前之间的嫌疑,不禁附和道:“好,冥寒,我支持你。” 司冥寒粲然一笑。 风少卿此次来的目的已达到,便要告辞,寒王和北墨染均挽留不迭,风少卿便答应再盘恒两日再走。 此时殿内只剩下司冥寒和北墨染,气氛又有些尴尬起来,司冥寒打破沉默,冷冷的问道:“风少卿是你何时交的朋友,为何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就只是君子之交,再无其他?” 北墨染愣了一愣,原来司冥寒居然这时候还没忘记吃醋,可他不是知道自己与风少卿的关系? 第三百四十三章 查探 第三百四十三章 查探 “王爷怎么能这样想,我和他之间并无其他。” 司冥寒微微一笑:“你现在知道不被信任的感受了吗?染儿,我相信你,我之所以这么问,是想让你明白,我们彼此怀疑只会令我们的心更远,你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负你的。” 北墨染怔怔着看着他温柔的要凝出水来的眸子,回味着他说的话,心里一阵触动,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他,可是那块喜帕? 司冥寒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里仍有芥蒂,只得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夜,我可是在你窗外站了一宿!圆房了不假,却另有其人。” 司冥寒望着她的脸,笃定的点头,脸上的笑容促狭又狡猾。 “好了,你休息吧。我去打发了杨练。” 北墨染望了望窗外,脑内一时思绪翻飞。风少卿的到来其实并不是巧合,而这个消息的传出可想而知司南晟动作之大,这种种印记并不是空穴来风。北墨染也摸不清自己的想法,明知道司冥寒那般对待自己,自己还在这为他担心,她不想看见杨薇,更不想看见司冥寒。 月光透过窗纱射进来,轻轻笼罩在她身上。洛阳离这并不远,去一趟又如何,只当做散心好了,又可以……北墨染忽的止住自己的思绪,天地之大,谁少了谁不能活,她此去只为散心。 北墨染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前后想清楚,便开始付诸行动,不过一会,随身物品便已经打包完毕。她望着整理好的包裹,想了想还是拿起笔写了一封信,放在桌上。北墨染刚一出门便看见了站在院子里风少卿。 “我就知道你听到消息今晚必定静不下来,”风少卿望着推门而出的北墨染轻轻笑了声,“我已再此恭候多时了。” “还是你了解我,”北墨染也回以一笑,“我这便动身,如果……” 风少卿挥了挥手,“其他不用多说,我在这等你,必是要随你一起而去的。寒王贵人事多,其他琐碎之事,身为友人我怎可置身事外?!就像陪王妃散心一般。” 北墨染哈哈笑了两声,“走走走,边走边说。” 北墨染看似豪爽的笑其实也掺杂了点别的什么情愫,她自己也许都未曾分辨清楚,但是一旁的风少卿却轻轻叹了口气,也将这一声叹息悄然隐没在了月色中,随着北墨染离开了王府。 翌日清晨,杨薇便梳妆打扮一番,耀武扬威地来找北墨染,她仿佛看到了北墨染被嫉妒而扭曲的脸,不禁抿嘴轻笑两声。 “杨侧妃,您真美……”一旁的小侍女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个侍女瞪了一眼。 “怎么说话呢!”那侍女冲着杨薇躬了躬身,“王妃,奴婢来扶您,慢慢走,莫要绊了脚。” 杨薇微微点头,便莲步轻挪走进了北墨染的院子。 这院子如之前一般,然而她还没进到厅里,便被北墨染的大侍女拦下了,“侧妃莫急,我们王妃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召见您了,请回吧!” 杨薇没想到北墨染胡起来这一出,于是笑意更浓,“那我岂不是更应该去探望一下王妃!?” 那侍女想要拦住她,却被她硬生生挤开了。 北墨染屋子里哪还有人,里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少了什么,只是桌子上多了一封信。那大侍女虽得了吩咐,但并不曾闯进来,哪里知道里面有什么。 单间杨薇去里面走了一圈,面色沉寂的又走了出来,道:“你们可要好生照顾王妃!听到没有!”说着便回去了,她手里还握着那封北墨染亲笔写下的信,那一封隐隐有着诀别意味的留信。 待得司冥寒回府已经是几日之后了,他前脚刚刚回来,便直奔北墨染的住处。他一刻也不想等,虽然这几日并不曾休息,面色疲惫,全身上下都写满了狼狈,但是他更想先看见北墨染,先看见他的王妃恬静的面庞,再去做别的,在这一刻,其他事情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然而令司冥寒没有想到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竟然消失的,他刚刚举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还没扔出去就被一个飞奔而来的身影搂住了腰身,“冥寒,人家好想你!” 杨薇盼这一天已经多时了,她微微抬起脸,满脸写满了委屈,“王妃,王妃她……她和……” 司冥寒正为这事恼怒,一听杨薇知道北墨染的消息,不禁上了心,一把抓住杨薇的胳膊,说:“你说!” “冥寒,你抓疼人家了……” “快说!你知道什么!” 杨薇委屈的神色更甚,竟隐隐都有泪珠流落下来,“我劝不住王妃,她,她和那天来的野男人……跑了……” “野男人?”司冥寒眯了下眼睛,这偌大的王府,男人虽多,除了小厮,那天来的男人,在王府居住的男人……“风少卿?” “对对对,就是他,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这种关系,冥寒你别生气,这种女人最好……”杨薇还想说什么,但是司冥寒哪有什么心思去听,他一把扔下杨薇的胳膊,说到,“杨侧妃累了,送她下去休息。” 杨薇看了看司冥寒的神色,仿佛也觉得自己在这再多说什么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不如以进为退,便行了个礼,临末还冲着司冥寒投以安慰的眼神。 杨薇不知道北墨染与风少卿的关系,司冥寒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然而两人究竟去了哪,正在他思索间,李卫便匆匆赶来。 “王爷,属下刚刚被事情耽搁了,所有……”李卫礼还没行完,便被司冥寒拉了起来,“王妃去哪了!” 李卫不敢怠慢,讲之前风少卿讲的事情一五一十转告给了司冥寒,最后还迟疑的加了一句,“属下猜想,王妃大抵是和风少爷一起去洛阳了……” “你这是猜想?!”司冥寒瞪了李卫一眼。 李卫连忙跪下道:“王爷恕罪,属下真的只是猜测!” “那你是不是还能猜到他们走的那条路,看的哪出的风景,遇见了哪些人啊!” “这个……”李卫连忙低下头道,“王爷如果让属下猜,属下为王爷猜到!” 司冥寒踢了李卫一脚,笑骂道,“你小子,这还用本王吩咐,去办去办!” 其实司冥寒从李卫那里听到了北墨染的消息,倒不急着找她,这事可以缓一缓,毕竟北墨染还在气头上,现在去把她找回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保不住两个人的矛盾还会升级。司冥寒当然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事可以拖,有的事就不行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原来如此 第三百四十四章 原来如此 皇帝选妃已经进入了尾声,皇上毕竟是皇上,他怎么样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不是,宴会的请柬不过半个时辰便被分发到了各个王爷的手里。当然也有司冥寒的一份,司冥寒当然知道逃不掉,他也没想着逃。皇帝召请他们进宫,无非一个是粉饰一下太平,昭示天下这是如何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其次肯定又要往他们的房里赛女人了。 司冥寒冷笑,这种事向来是这些人的手段,以为一个女人就可以左右大局,显然是太天真了。 司冥寒是带着杨薇进宫的,不是说要选妃子吗,这事当然交给内室来打理啊。 一路行去,这红墙绿瓦映衬着各色鲜花,这皇宫也显得多了几分温婉淡雅,少了几分庄严肃穆。司冥寒没空看沿路的风景,但杨薇不同,第一次和自己的郎君出行,虽不是什么风景秀丽的地方,但这皇宫尤其是一般小女人可以来的了的。她不禁伸出手去握司冥寒的手,司冥寒仿佛无意一般,微闭着的双眼未曾睁开,只是微微侧个身,便将杨薇的手避了过去。 杨薇神色一暗,不情不愿缩回手去,又似是不甘心的扯住了司冥寒的袖子,“王爷!你看那花,妾在外间并未见过呢!” 司冥寒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群莺莺燕燕正从远处缓步行来。杨薇看见那一群花季少女也似乎知道了他们这行进宫所为何事,不禁脸色更是苍白。司冥寒好不容易娶了她,这还没过多久,怎么可以再让王府里进人呢!她堂堂的尚书千金,怎么可能比不过这么一群胭脂俗粉。她唯一的安慰就是司冥寒只是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皇帝的心思他们这些王爷猜的通透,都是心照不宣而已。司冥寒带着杨薇走进大殿的时候,皇帝正笑容可掬的和皇后坐在主位上和坐下一众儿臣相谈甚欢。小太监宣号一过,司冥寒进去的时候,皇帝也笑着看了他一眼。 今天皇帝心情不错!司冥寒心下冷笑,这么大年纪的人还要来杂沓这么一群花季少女,他又看了一眼大殿中央围坐一圈的少女们,那一个个年轻的脸上挂着笑容,有欣喜,有雀跃,红扑扑的脸颊,水一般的眸子,还夹了一丝娇羞,一丝期待。 他不喜欢这样的场景。 “朕怎么最近不见寒王?”皇帝见司冥寒落座,便抿一口茶道。 司冥寒明轻笑一声,“儿臣哪比得上父皇逍遥,这一山一水,一树一花,哪一个又不是父皇的手笔。” 皇后接过皇帝的茶盏,笑道,“朕一直心忧寒王,这内室空虚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司冥寒心道,这可就来了,“这不是还有王妃和杨侧妃吗,哪里内室空虚,儿臣并不得见,何况薇儿还在这里,谈这个倒显得儿臣唐突了。” 皇上听到司冥寒隐隐拒绝的话语,神色不愉,“寒王哪里话,可是说杨侧妃拦着不让你纳妾?” 这话说的可是严重了,杨薇一听,顿时跪倒在地,“皇上冤枉,臣妾……”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司冥寒打断了,“儿臣的话虽不是这个意思,但也相差不远,父皇若要逼着儿臣娶妃纳妾,便找杨侧妃商量吧,儿臣想以侧妃的身份完全足够的。” “你……你……”皇帝气得不轻,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孽障!反了你了!” 司冥寒一勾唇角,声音冷冽,“那杨侧妃便在这里听候圣训,恕儿臣无理,先行告退了。” 司冥寒走出殿门的时候还能听见里面皇帝的咆哮声,“……你也知道你无理……”他步履轻巧,迎着殿门外的阳光走去。 洛阳城内天光正好,街道上嘈杂的声音透过客栈格窗钻进屋内,方桌上放着几张信纸,从窗缝照进来的光点在信纸上跃动不停。 北墨染在房间内来回踱步,面色凝重,片刻后在桌边坐下,拿起毛笔斟酌字句。 当今太子招兵买马,在重镇洛阳城外私设军队训练兵将,从以往司南晟对司冥寒的种种手段来看,不能不防。 但现在她虽然查出种种痕迹,但还是下一步行动还是要司冥寒做出定夺。 北墨染思量半晌,笔尖晃动,将自己所见一一写下。 洛阳与京城相距不远,此时送信回去,明天便可收到答复。 另一边,京城。 日轮西斜,黄昏时分的京城繁华依旧,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司冥寒早已离开皇城,本想直接回府,但在看到杨薇时改变了主意,让人先行送她回去,自己负手缓行。 这些天朝堂动作频频,暗潮汹涌,而且边关战事将起,柳老将军对朝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只要能得到将军的支持…… 计划虽好,但司冥寒却蹙起眉头,为了避开太子和皇上的眼线,暗中联络柳老将军已是十分费力,好在已有些收获,但情势仍然不容乐观。 时间在司冥寒的思索中悄悄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寒王府门前,几乎与他同时停下脚步的,还有一名牵马喘息的青年。 “属下参见王爷。”青年见到司冥寒赶紧拱手行礼。 司冥寒望了一眼青年来的方向,正是洛阳城,当下心中一喜,不动声色道:“不用多礼。” “属下受王妃所托,将此信件送至王府,亲手交给王爷。”青年直起身子,从怀里拿出蜡封的信件,递给司冥寒。 司冥寒了然,果然是北墨染的作风,手指擦过信纸封口,嘴角不经意间划出一抹笑意。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司冥寒微微摆手吩咐,青年随即领命退下。 北墨染的信件字数不多,但对于司冥寒来说,却都不是好消息。 与当今皇上和太子相比,司冥寒的筹码还是太少,还不足以毫无悬念的取胜。 “见过王爷。”寒王府内的侍女远远对着回府的司冥寒行礼,目送他面色冷然走向书房。 推开书房房门时,司冥寒已经将北墨染的信件阅至结尾,眼神一动,将信纸折好放在烛火上方。 屋内的光影有了片刻的摇晃,信纸卷曲扭动,焦糊味扩散开来。 司冥寒随手扔下还未燃尽的纸,心中已有决断,他今天刚刚收到情报,柳老将军正在回京述职途中,现人在洛阳休整,这个机会绝不能错过,正好北墨染也在洛阳,如能说服柳老将军,就等于拥有了护卫朝廷的剑和盾,胜算将大大增加。 思索同时,司冥寒拿起笔架上的狼毫毛笔,抽出信纸给北墨染回复。 “来人!”最后一笔勾起之后,司冥寒呼了口气,扬声喊暗卫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暗卫悄无声息的现身。 “将这封信送去洛阳给王妃。”司冥寒将信件封好,沉声说道。 “是。”暗卫应声离开。 司冥寒在暗卫走后推开窗子,伸手规律的敲着窗沿,想要去洛阳,必须瞒过皇上和司南晟,看来还需做一场戏。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有古怪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有古怪 京城的夜景有一种别样的韵味,远方天际是灯火燃成的金红河流,墨色天幕上繁星点点,微凉的夜风迎面而来,将一切计划都在脑海中完善妥帖之后,司冥寒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身边没站着那个如夜幕般吸引他目光的女子,还真是不习惯。 随后,司冥寒自嘲似的翘起嘴角,转身关好窗子。 翌日,晨光熹微,朝霞与屋脊融成一片。 寒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车后跟着一队随从,整装待发。 “快点!那是王爷吩咐准备的,都要带去红瑜城。” “小心点,要是弄碎了,看王爷不把你赶出王府!” 此起彼伏的呵斥声在弥漫在后院里,众多侍女都在忙着将各种小饰物装进锦盒里,离收到司冥寒将去红瑜城探望闻人千依的消息不过一个时辰,难免动静大了些。 王府书房内,司冥寒一身直裾简单朴素,没有理会几乎传到这里的嘈杂声响,正对贴身暗卫说着什么。 “这次去红瑜城,路上尽量不要公开露面,有人跟踪就任他们去。”司冥寒手指敲着桌面,这次让李卫假扮自己,虽然冒险,但也是最合适的方法。 故意将王府弄出这样的动静,司南晟那边想不知道都难,只要将眼线引出京城,他再悄悄离开,就算事后发觉不对,也晚了。 “属下明白。”李卫换了套寒王惯穿款式的衣裳,黑色锦缎金丝暗纹华贵非常,若是不注意面容,绝不会有人疑心。 “嗯,你先去吧。”司冥寒点头,算算时间,这消息应该已经散出去了。 李卫先行告退上了马车,时候还早,再等一个时辰出发往洛阳城应该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 大片光亮照进屋子,扬起在细微灰尘清晰可见,格窗的雕饰影子印在床边,北墨染皱了皱眉,悠悠转醒。 昨夜有些失眠,北墨染揉揉太阳穴,脑子里总是不受控制的浮现司冥寒的脸,她只能将这归结于太过在意洛阳城的事。 正想起来洗洗脸,房门外就响起小二的敲门声。 “客官!有人找您!”小二扬声喊着北墨染。 北墨染随手一拢凌乱的头发,下床开门,知道她在这里的,只有司冥寒,看来他是收到自己的信件了。 来人果然是王府的暗卫,讲司冥寒的回信交给北墨染便悄悄离开,北墨染揉揉眼睛,打起精神拆开信封。 “暂且按兵不动,柳将军亦在,我稍后便至洛阳。” 信上短短三句话,字迹潇洒力透纸背,北墨染看后笑了一声,竟然连柳老将军都在,司冥寒这运气果然很好。 既然司冥寒要她等着,那她倒是省了去监视洛阳城后山那群招摇的私人兵马的功夫。 随手烧掉信纸之后,北墨染换了衣裳下楼洗漱,想了想,决定先去洛阳城外转一圈,司冥寒如果今早出发,傍晚到洛阳城时间绰绰有余。 司冥寒在王府彻底安静下来之后,从后院暗中离开,京城外早已让人备好马匹,一路下来,果然没有任何人跟踪。 故意放出的消息已经传到太子司南晟耳中,东宫之内,司南晟听着下属的汇报,脸色阴晴不定。 “这个时候他竟然不老实待在王府,去什么红瑜城!”司南晟一掌拍在桌上,冒着氤氲雾气的茶杯内泛起圈圈涟漪。 “似乎是今早才决定的行程,整个王府都十分忙碌,不会有假。”下属强调了一遍,确定自己所见。 司南晟端起差别一饮而尽,随后喘了口气,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司冥寒会选在这个时机离京往红瑜城去。 “你继续监视寒王府,下去吧。”平息了一下情绪,司南晟摆手吩咐,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看来如果有必要,必须动用所有自己栽培的人手,现在的情势已经不能再多留招。 另一边,司冥寒快马加鞭赶往洛阳城,一路未停,等到了城内仍是已至黄昏,他之前已经收到北墨染所在地的信息,也顾不上休息,牵马直奔洛阳客栈。 夕阳悬在石板路的尽头,远处青山朦胧,街景被镀上金色的光辉,北墨染在客栈数丈外停下脚步,看着客栈门前与小二交谈的背影,轮廓浸在光里,挺拔颀长。 “客官您要找的人还没回来呢。”小二眯着眼睛向西边看了看,“貌似是往那边去了。” 司冥寒略微点头,心中不由有些烦躁,说好了的让她等着,结果还是到处跑,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北墨染把司冥寒细微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故意咳了咳,引起司冥寒的注意。 “你要找的人,在这。”北墨染从容的靠在街角商铺的柱子上,对司冥寒不温不火的打了个招呼。 司冥寒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夕阳的光芒依旧耀眼,他看不清北墨染的脸,但心中那股烦躁已经消失不见。 “你来的很快。”碍于司冥寒太过明显的视线,北墨染再次开口,然后缓步走近,“要去吃顿饭吗?” “好。”司冥寒收回视线,简单答应,让小二把马牵去马厩。 “京城那边暂时瞒得过,不知道柳老将军会在洛阳待多久,我们最好今晚就去拜访。” 客栈房间内,司冥寒压低声音与北墨染商量,桌上摆着几样小菜,北墨染默默吃着。 “王爷,你有多少把握?”半晌,北墨染开口。 “七成以上。”司冥寒自信回答,“柳老将军是先帝在位时的心腹重将,与当今皇帝相比,他一定会选择支持我。” “那就好。”北墨染微微垂眸,能得柳老将军支持,表示司冥寒离目的又近了一步,而他们,又远了一步。 “染儿……你有心事?”司冥寒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一句。 “没事,我们还是尽快准备拜会柳老将军吧。”北墨染放下筷子,眼神坚定起来。 司冥寒无奈,“那好吧,现在已经入夜,你跟我一起去。” 自从先帝龙驭归天之后,柳老将军便领新帝之命镇守边疆,行事低调,此回住在洛阳城驿馆,巡视的卫兵也没有比平时多上多少。 驿馆二楼上,烛火微微摇动,柳老将军正端坐在圈椅上,晃动着手中茶杯,边沿刚刚挨近嘴边,就听见有人上楼的动静。 “将军,有二人持此信物求见。”侍卫拿着一块玉佩拱手通禀柳老将军。 “这是……”柳老将军接过玉佩,定睛看了看,面色一变站起身来,“快请来人进来。” “是。”侍卫赶紧转身出门。 “等等!此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柳老将军谨慎的嘱咐道。 “卑职明白。” 第三百四十六章 说服 第三百四十六章 说服 “竟然是王爷……也该是王爷。”柳老将军放下茶杯,自言自语着,如今朝中局势就算是远在边关的他也不免听到风声。 司冥寒此来,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片刻之后,司冥寒和北墨染便被侍卫带到柳老将军的房间,侍卫随后关门退下。 北墨染是第一次见到柳老将军,年纪虽高仍然精神矍铄。 “末将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柳老将军见到司冥寒的一刻,拱手单膝跪下。 司冥寒上前一步托住柳老将军的胳膊,“将军请起,先帝在位时将军战功赫赫德高望重,之后更是不畏边关荒芜凋敝,力阻蛮夷进犯,本王十分敬佩。” “王爷谬赞,老夫于心有愧啊。”柳老将军叹了一声站起身来,“王爷请坐……这位是?” 柳老将军疑惑的看着北墨染。 “昔时左相之女,王妃北墨染。”司冥寒介绍道,眼中添了几分温柔。 “久闻柳将军盛名,今日得见,臣妾之幸。”北墨染按照王妃的身份微微施礼,不卑不亢道。 柳老将军眼带赞赏还礼,能跟在王爷身边的女子果然不凡。 “相信将军早已猜到本王来意,那本王也不再拐弯抹角。”司冥寒开门见山道,面色一凛,起身向柳老将军深深作揖,“我希望柳老将军能选择支持我。” “……”柳老将军沉默半晌,颓然的摇了摇头,“王爷之意老夫明白,只是当今皇帝根基已深,王爷欲继位登基,是以下犯上,难矣。” “朝中文武百官并非全数支持当今皇帝太子,如能让半数以上大臣甘愿俯首,也不无可能,更何况本王乃先帝之子,先帝传位于皇叔只是权宜之策,如今我若想讨回皇位,是天命所归,名正言顺。”司冥寒沉声反驳。 “但现在国泰民安天下靖平,皇脉之斗朝堂之争必会掀起腥风血雨,外有蛮夷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内忧外患之下,无辜百姓首当其冲。”柳老将军声音低缓,神情带着悲悯,“王爷欲为君,君当以天下为先,如果王爷连这点都未曾想过,请恕老夫无能。” 听见柳老将军的答复,司冥寒并未生气,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将柳老将军拉到自己这边的决心。 “本王自然想过这点,只是本王想问一句,关于先帝生前膝下无子,皇叔继位后,本王为何会一出生就中毒?”司冥寒深吸口气,慢条斯理的提问。 柳老将军闻言怔住,仔细一想司冥寒为何会突然拐到这里,不禁大惊失色。 “难道……” “正如将军所想,先帝在位之时,皇叔对皇位已经动了心思,所以暗中给母后下毒,正因如此,本王才会带着一身无解剧毒出生,母后也因此身亡。”司冥寒咬紧牙关吐出这句话,狠狠握起拳头。 “那王爷现在……”柳老将军不确定的看着司冥寒,试探着询问。 “本王这条命,是王妃救的。”司冥寒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北墨染,只有将眼神投向北墨染时,心中再被翻起的戾气才得以平复。 “原来如此。”柳老将军恍然大悟,怪不得司冥寒看这个女子的眼神十分不同。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今皇帝之所以一直不敢对我动手,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臣民若是知道真相,难免存有异心。” “那其他原因?”柳老将军敏锐的察觉到司冥寒话里有话。 “前朝有一批不知埋在何处的宝藏,只传下来一张地图和一把钥匙,钥匙现在我们手中,如果能得到这批宝藏善用,不但不会引起战火,反而可使天下归心。” “王爷是否还有关键?” “没错,本王握有当今皇帝亲笔御书传位圣旨。” 一瞬间,房间内落针可闻,寂静无声无息的扩散开来,彼此的筹谋都在无形中悄然演算。 良久,柳老将军忽然大笑起来,笑声落下后,他郑重起身再次跪在司冥寒身前,“既然王爷已有万全之备,末将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助殿下早登大宝!” 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攀上司冥寒的脸,他扶起柳老将军,终于松了口气。 “多谢将军,本王定不负将军所望!” 夜色如铅,驿馆的灯火渐暗,远在依旧歌舞升平的京城的太子司南晟还未入睡,望着寝殿敞开的窗子等着什么人。 子时刚到,一道人影从房顶翻身落下,单手撑着床沿敏捷的跳进屋内,没有一丝声响。 “裴盼,查到什么消息了吗?”司南晟摩挲着手上扳指,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寒王果然没去红瑜城,属下查了京城周围各地的情报信息汇总,得知寒王人在洛阳城。”裴盼低头回答。 “什么?洛阳城!”司南晟乍然睁开双眼,惊讶反问。 “柳将军也在洛阳,寒王此去必是见了柳将军,所以故意用往红瑜城作为掩护。” 司南晟暗说不妙,柳将军手握兵权,如果让司南晟平安归来,那他以后可就不好对付了。 思索片刻,司南晟下定决心,既然司冥寒散布了去红瑜城的消息,那他不如顺势而为,派人在回京路上截杀司冥寒,届时处理掉尸体,一时半会儿都不会有人知道。 “裴盼,去办件事。”司南晟脸色阴沉的冷笑,将布置吩咐下去。 第二天一早,洛阳城刚刚热闹起来,街边商铺陆续开门,卖早点的小贩也推着车子摆好了摊。 司冥寒和北墨染没有多做停留,选了条小路回京。 “为什么不走官道?”北墨染和司冥寒坐了同一匹马,在他身后抬高声音问道。 从出发到现在,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北墨染不禁在意起来。 “我让李卫伪装成我去红瑜城,现在不好太过招摇。”司冥寒低头看了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柔声回答。 虽然是小路,但上京的商旅百姓仍然不时路过,两人骑马走了一上午,才远远望见开在山脚下供人歇息吃饭的小饭馆。 “染儿,我们去休息一下吧。”司冥寒拽了拽缰绳,侧头问北墨染的意思。 北墨染知道司冥寒是为她考虑,点了点头算作答应。 饭馆不大,依山而建,只有一个中年男人既是掌柜又是厨子,菜只有些普通的小炒野菜,却别有一番风味。 司冥寒和北墨染进店时,店里已经有三桌在坐了,其中一桌坐了四人,似乎是行商,地上放着几个大箱子,另外两桌都只有一人,颇为清静。 “二位客官,要来点什么?”店家热情的对司冥寒招呼。 “随便几样小菜就好,再上一壶茶。”北墨染替司冥寒回答,顺便坐到窗子稍后的墙角。 店家的茶上的很快,司冥寒喝不惯,北墨染倒是无所谓。 “你派他去红瑜城,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北墨染找了个话题开口,李卫是暗卫队长,本来是该贴身保护司冥寒的安全。 “看时机吧。”司冥寒轻松的笑道。 北墨染翘了下唇角,刚想说话,眼角一瞥,看到行商那桌有人掉了一支筷子,很快又被捡了回来,继续在桌上划着什么。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对劲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对劲 看到这里,北墨染皱了皱眉,饭馆的地面是夯实的土地,如果要继续吃饭的话,那人竟然不让掌柜换一双,而且其他人也没有提醒,实在很奇怪。 那种不好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北墨染对司冥寒眨眨眼睛,然后起身走向柜台。 “掌柜的,你们这有没有可以打包的糕点啊?”北墨染敲了敲柜台,扬声向隔着帘子在后厨炒菜的店家询问。 “抱歉,小店没有糕点,咸菜倒是有点。”店家在厨房回答。 “哦,那就算了。”北墨染装出失望的样子,故意从屋子中间绕过去,往商人那桌瞟了一眼,然后坐回司冥寒对面,微微点头。 紧接着,另一桌的男人走到柜台前喊道,“掌柜的,给我来叠咸菜,再加碗饭。” 这一切十分自然,本没有任何问题,北墨染眼神一冷,放在桌上的手攥了下手指。 司冥寒默契的注意到问题所在,从后厨出来的店家把咸菜和米饭递给那个男人时,手上有一瞬不自然的动作,在男人接过碗之后,店家的手紧紧握住,快步走回了后厨。 直到此刻,北墨染已经可以确定这间饭馆有问题,方才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商人那桌的荤菜汤汁凝固在一起,显然已经过了很久,再仔细一想,这群人没有马匹,要很早就赶路才不至于露宿荒野,所以不可能在这悠闲的待到饭菜都凉了的程度。 注意那三桌。 北墨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拿开的时候故意到洒了些,用茶水在桌上写着,然后迅速擦去。 司冥寒点头,他同样注意到饭馆的异常。 “染儿,速速解决,一会咱们去看看此处风景?” “也好。”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之感无不显露。桌上的吃食,也只是象征性动了动。客栈之行,并无异常。 夜里,司冥寒与北墨染都未曾睡下。 “依你看如何?” “或大或小,皆有可能。” 说罢,两人相继沉默。 “太子,二人已到达客栈,似发现异常。属下等人欲等二人行至埋伏处,定能一举而中。” 司南晟满意笑道,“做的不错,这次一定不能让司冥寒再次逃脱。”顿了顿,沉吟片刻,“不必留活口。” “是!” 已经破晓黎明,却依旧毫无动作,想必是还有大招等着他们。 司冥寒和北墨染并未着急赶路,一路上也是较为悠闲,偶尔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北墨染骑马走在前方,司冥寒尾随其后。 第二日快到傍晚,二人行至人烟荒芜的山丘地带。 突然间司冥寒觉得耳边气流一阵变化,立刻跟上北墨染和她同侧前行。四面环视却并未觉得有何异样。 “跟紧我。”司冥寒压低声音道。同时作了个手势示意身边暗卫。 快要进入这山丘内部,北墨染却突然停下脚步。环绕此处,仔细查看一番,蹙眉道:“此处可是伏击的好地方,王爷,进,是不进?” “进。” 与此同时黑衣人统领举起手。 北墨染与司冥寒一直再前行几十米后,一个手势“放!” 万箭齐发,箭雨纷纷扰扰。 “小心!”司冥寒一把将北墨染拉到自己马背上,一支箭生生擦过北墨染耳畔,直直射向前方。 惊魂未定。一阵箭雨扑面而来,都在接近两人半米左右被司冥寒打落。箭雨未停,却是有更为凶猛的气势。 司冥寒召出暗卫,紧紧包裹住两人,没有露出丝毫空隙能让箭逼向两人的可能。 统领高喊一声,“上!”举起的手应声而落。 四面八方涌来一群黑衣人,看得出均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两方交战,刀光剑影。黑衣人手段狠辣招招朝致命之处袭击,司冥寒手下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北墨染尽量贴近司冥寒,不让自己拖累他。 好在暗卫们都是司冥寒精心挑选训练,实力稍微高于对方。黑衣人数量逐渐减少,大家略微松了口气。 突然间一个暗卫不防被身后的剑刺破胸膛倒地。黑衣人统领冲破暗卫防御,剑直指向司冥寒。 北墨染刚回头看司冥寒有没有事,就看到一个黑影匍匐而来。 “王爷小心!”北墨染一声大喊,引回正在和暗卫一起同黑衣人拼杀的司冥寒的注意。眸子里倒映出越来越近的剑尖,只一瞬就是咫尺之遥。 司冥寒还未回神躲闪,眼看就要被击中。北墨染情急之下推开司冥寒,让自己暴露在敌人眼中。 就在此时离司冥寒最近的裴盼飞身而来,伸出手臂用手上的剑挑开了统领的剑。统领意外被阻挡停止了前行步伐,一个踉跄剑偏离司冥寒落了空。 北墨染深呼一口气,心刚落地蓦地又提起来。北墨染看到裴盼同样一步踉跄,剑却转而指向司冥寒。 “裴盼你在做什么!”不禁喊出声。 裴盼做出收回剑的动作,但脚下一块石头,身体一滑,剑直逼司冥寒胸膛。来不及躲避,司冥寒抬起手要挡住以免伤及要害。 北墨染掏出身上的匕首,伸手挡飞来的剑。裴盼动作一顿。司冥寒趁机打落他的剑。 “属下罪该万死,差点误伤王爷。请王爷责罚。”计谋未得逞,裴盼立即跪地请罪。 “先别说这些,留下活口!”司冥寒冷声道。 统领见情形不利,杀出重围,逃离而去。 裴盼怕司冥寒起疑,挑起地上的匕首要自尽。司冥寒甩出一颗石子打落裴盼手里的匕首,“赦你无罪。” 听了司冥寒的话,裴盼自喜。暗自夸自己随机应变,但是也怕司冥寒只是表面装模作样,决定回京后禀告太子。随后跟随其它暗卫检查地上躺着的黑衣人,“禀告王爷,没有活口。”“无碍,立刻回京。” 北墨染只有轻微擦伤,告诉司冥寒没有关系。一行人一改之前的散漫模样,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回到寒王府,司冥寒立即让下人请郎中回来替北墨染看伤。待擦过药再三确定无碍后终于放心。 杨薇得知王爷回府的消息,立即赶来拜见。却不料被侍卫挡在门外。“王爷,是妾身。”无人回应。杨薇不甘心,“王爷您受伤了?让妾身看看你可好?” 北墨染示意司冥寒去见她,司冥寒一言不发也没起身。既然他都不见,自己何必吃力不讨好。北墨染也没有出声回应。 杨薇用尽千方百计都没见到司冥寒,虽心里不满也不得不愤愤而去。 “可有看出是谁所为?”北墨染出声问道。 第三百四十八章 阴谋现 第三百四十八章 阴谋现 北墨染沉思了一会儿,“不如去趟皇宫,打草惊蛇如何?” 司冥寒点点头,两人顺势进宫面圣。 正巧司南晟也在。看到司冥寒毫发无损,司南晟心有不甘。 “见过皇上,太子。”不待皇帝发话,司冥寒与北墨染便起身。 “本王今日进宫,实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前来求助。” 司庆楠面色不虞,“何事?” “本欲前去见染儿的娘亲,不料遇刺。依臣愚见,那拨黑衣人训练有素,怕是京城暗卫或是死士。任务失败后,那些杀手除个别撤退,其余全部自尽。” 司庆楠和司南晟故作惊讶,眼底却不减喜闻乐见的情绪。 司南晟关心地询问:“寒王是否受伤?” “一点小伤,无碍。” 司南晟深呼一口气,攥紧的手指松开。他自然是知晓的,毕竟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 “父皇,这批黑衣人目标明确,儿臣认为应该彻查,将黑衣人一网打尽。” 司庆楠虽不清楚这黑衣人来历,但见儿子司南晟刚刚一些行为,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询问了一番当日情形,随即吩咐手下的人追查寒王遇袭一事,下旨务必尽快查出真相将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谢过圣恩后,两人回到寒王府。 “依我看,太子主动请求彻查应该不是他所为,但也避免不了他故作姿态。按你说他有询问黑衣人,十分很可疑。” “太子确有可疑之处,但皇帝的态度更引人深思。难得他不可能不出手,他下旨彻查干净利落,丝毫不担心牵连到谁。只有两个可能,若是太子行动,定是经过皇帝批准。否则便是皇帝的手脚。” 这夜三更,司冥寒叫来李卫。“王爷。” “这些时日你确定没有被发现?”司冥寒挑眉,他对于自己行踪被暴露很困惑。 “回禀王爷,属下这段时间都谨慎行事,很少露面。我敢肯定无人知晓我是假扮的。”李卫极为肯定回复道。 谁又知道,此时出现的李卫并没有跟在闻人千依身边? 既然不是李卫出问题,看来或者是自己太大意,不然就是…… 想起之前在北冰极的时候,身边的内奸一直没有查出。或许这次的事也和内奸有关,但是这次出行所带均未心腹,可能是谁呢? 也罢,总会露出马脚! “李卫,你这样……再这样……” 司冥寒吩咐了几句,李卫领命出府。 李卫办事效率极高,不愧为司冥寒手下的人暗卫队长。第二天一早,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一个传闻,很快上至九十岁高龄,下至五岁孩童均知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那就是当今皇上心狠手辣,为得到皇位不惜弑杀兄长,给皇子下毒。最后才得已继承皇位。 一传十,十传百。 皇帝恶贯满盈一事成为上京中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百姓们忧心忡忡,生怕惹恼当今圣上被砍脑袋。 一时之间民心不稳,老百姓们怨声载道。 大概两天,这条消息已经传到各个官员耳里。大家都默契没有说出自己所闻,怕口无遮拦平白惹上事端。 司南晟虽不知是真是假,但依着父皇对与司冥寒必要拿下的心态,估摸着这谣言是真的可能性更大。 当即决定进宫。 “父皇,今日儿臣接到消息,您如今民心大失啊!” 司庆楠彻底被激起好奇心,“关于我?为何突然这么说?说来听听。” “父皇,”司南晟吞吐道,“百姓们……百姓们都说,说父皇是个昏君。” 司庆楠本以为是什么好事,司南晟的一句话让他一愣。昏君?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民间都在流传一件事,说父皇的皇位是用卑鄙手段抢来的。您弑兄长害皇子才坐上这宝座。”司南晟一口气说完,没有停顿。 “放肆!”司庆楠厉声一喝。 “是谁造谣生事!散播如此荒谬之言,百姓居然还会相信!如此欺君罔上之言论,到底是谁!”司庆楠怒极,脸色发青。 “如今情形如何?”司庆楠担心民心动摇,对自己来说尤其不利。 “这……百姓都认定父皇行为卑劣,如今民心不稳,若不好好处理,恐怕会有暴乱。”司南晟严肃道。 司庆楠怒吼,“还不快去给我查,查出是谁在造谣立即就地正法!你们立即制止谣言,敢有不遵从命令的格杀勿论!” 司南晟并没有答话,他隐隐猜测,这可能是司冥寒动的手脚。 “这,儿臣也不知。但,您说会不会……” “你的意思是,司冥寒?”司庆楠狐疑的望着下方的司南晟,沉思好一会儿,这才接着道:“你是朕的儿子,这谣言若是……对你我都不利。这消息怕就是司冥寒放出!” “可还记得之前有人查探产婆的事?” “您是说……” 司庆楠点点头,面色阴狠,“这件事不提也罢。朕接到消息,那蛮寇近日猖狂的狠!已经拿下我大天朝好几座城池!” 这夜,宫殿灯火通明,太子司南晟接近拂晓才离去。 回了太子府,司南晟梳洗一番便赶去早朝。 早朝前,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悄悄谈论这两天广为流传的皇帝大事情。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相视一看,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司南晟看了看柳将军,主动走出队列。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要奏。” “准奏。”司庆楠低沉回应。 司南晟想起近期接到的内报,心思百转千回。司南晟斟酌一二,开口说道,“蛮寇那边似又有动作!” “柳将军,可有此事?” “启禀皇上,臣,柳如明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边关之事。父亲在边关已经几日未曾传来消息!臣惶恐,怕是边关城池失守!” “大胆!朕昨夜接到密报,边关附件三座城池均已失守!我军出现叛军!” 大殿之上所有人大惊失色,一时之间朝堂杂乱纷纷,均商议着蛮寇之事。 司冥寒冷眼看着司庆楠大发皇威,此事早半月前他便接到了消息。可,柳老将军怎突然去了边关! “如今边关危已,誰肯统帅我朝20w精兵前去收复城池,拿下叛贼?” 屏气吞声,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再惹恼皇上,此时誰还敢提谣言之事?至于领兵之事,个别大臣露出心领会神的表情。 “一群没用的废物!” 司南晟应声跪下,之后所有朝臣同时跪下,群喊道,“皇上息怒。” 左相秦大人出列,“民间传闻皇上弑兄害皇子才得皇位,如今寒王在此。臣听闻寒王身体如今已好,身为我朝寒王,不知寒王可否出战?一来破谣言,而来表忠心。不知寒王可愿?” 第三百四十九章 出战 第三百四十九章 出战 “恭请寒王出战。” “恭请寒王出战。” “恭请……” 一时之间大臣的声音起伏不断。 司冥寒嘲讽的看了一眼左相,冷冽的视线直直看着皇帝。事到如今他又岂会不知这是皇帝与司南晟的阴谋?想必事后还有一堆暗杀等着他! “究竟是谁在造谣生事?”司庆楠板着脸。 司南晟重重磕一头,“回禀父皇,京城中所有百姓都在讨论,此事不知何时便突然在京城各大小茶馆流传出来。” 民心不稳,可是君王大忌。 “给朕好好查,凡有份传播谣言均格杀勿论!”冷哼一声,拂袖起身,“寒王可愿为我朝出战?” 左相的话,早已让司冥寒没有退路。 “恭请寒王出战。”众大臣跪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 “臣,出战。”寒王抱拳应下。 “儿臣推荐梁有才任副统领。此人乃近几年新晋之才,正是跟再尹侯爷身后的一位将军。其父其祖父均为领兵打仗的将领,到得梁有才这一代只有他和两个妹妹,算是没落了。梁有才也算是争气,考取了武状元。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准。”皇帝面带笑意,“可还有事?无事退朝。” 司冥寒手里接过圣谕退朝回府。 很快,寒王带兵出征的消息传出宫。 司冥寒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带兵出征这种事虽可以扬名立身,奈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有相当大的空间可以用来做文章,他这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将今日早朝之事细细道与北墨染听后,司冥寒淡淡开口,“染儿,这梁有才你看如何?” “梁有才出身名门,梁家满门将领,世代为朝廷抛头洒血。皇帝最看重的是衷心,而梁有才今年年初堪堪被升为统领,如今便被委任副将,领兵出征,怕是里面还有司南晟的推动才是。” 北墨染沉着冷静,一点一点的分析。这么安排的意图,是个人都知道梁家是太子党一派。到如今,却不的不多想其中是否有皇帝的手脚。上次洛阳之行有皇帝的插手,这次梁有才的出现,极有可能是为了除掉柳家?! “柳家!” 司冥寒闻声抬头,赞赏之意具显。 就在此时,房门被突然推开,杨薇闯入! “王爷,什么柳家?王爷要出征?!可,王府的事情……” “誰给你的胆子擅自闯入王爷王妃的房间?给本王去祠堂好好抄录女子戒律!”司冥寒面色阴沉,怒火中烧。 杨薇的闯入让两人均有些不虞,看来这是她北墨染没有立威,王府主人是谁这些下人也不分了! “门外守门丫鬟是谁?掌棍50,若再有不懂规矩的丫鬟,直接乱棍打死!” 出了这事,两人也不得不防。 深夜。 “梁家世代入战场,手下带过的将士无数,不怕梁有才暗处做手脚,怕就怕他阳奉阴违,明着使绊子,叫人抓不住他的把柄。何况他背后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王爷万事小心。” 北墨染在桌前,面色忧虑。 “这战事9也不知何时结束,不行,我要与你一同前去!” “……” 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这天日头正盛,司冥寒将袍加身,由王府帅五百近卫缓缓向皇城外行去。那里有三十万将士集结,三十万年轻儿郎,他将带着这三十万的年轻生命远赴边关。 待得司冥寒垂首恭候好片刻,司庆楠才乘着龙撵碌碌而来。卯时三刻,皇帝沐浴艳阳,缓步走上高台,神色沉稳,庄重而又肃穆。校场立时安静下来,将士们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定在那高高而立的身影之上。平日里难以一见的明黄身影,如今正站在他们眼前,用目光鼓励着他们。 这仿佛一个信号一般深深根植在所有将士的心中,圣上虽未亲征,但他会时刻关注着他们。这种无声的鼓励,更使人振奋。 玩弄人心。 司冥寒心下讪笑,但不得不说这种手段简单粗暴,但是用起来着实好用。他闭上双目,没有去听司庆楠的鼓动军心的那些言辞,他想他需要沉静下来想一想。 于是当司冥寒双手接过帅印的那一刻,他仿佛想通了,由简入繁易,删繁从简难,不若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司冥寒回过神,正正对上司庆楠的目光,那目光深邃,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让他不禁笑了笑,这笑在皇帝眼里,充满了挑衅。 天上日头正烈,午时一到,大军即刻开拔。 这日行至江北,正逢大雨。司冥寒便传令下去叫众将士在城外扎营歇息,带上亲随便进了江北城,和江北城府王宇锡见了一面便回房养精蓄锐了。 江北城虽叫江北,但实际却是在南边。这条贯穿东西的大江,滚滚入海,将这广袤无垠的大陆一分为二,沿江边陆陆续续兴起无数城池。江北城由来已久。因靠着大江,气候适宜,不仅适合人居住,更适合谷物生长,天然的鱼米之乡,富足之地。 这江北城正值雨季,几日来阴雨绵绵,或大或小,大江水势不稳,已成上涨之势。此地地势又是平坦无坡,并无任何阻隔。 司冥寒会选择取道江北无疑是为了补满军需。若是等全国调配至皇城再行分配,无疑是耽误不少时间。司冥寒选择来江北还有另一个原因,李卫查的这江北城城府似是在早年投到了太子门下。江北这种富饶之地,谁都不敢明着争。司冥寒不是没有打过它的主意,但是早年他尚且人单势薄,如何能拿得下这样一个地方呢。 这次来江北另一件事就是为了探明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司冥寒还待细想,却被门外一阵哄乱扰的不行。 “门外何人!”司冥寒大声问道。 “回王爷,属下这就去让他们散了……”门外人应了一声,却被疾步而来的李卫拦下了,“你先下去,这里留给我就好了。” 李卫推门而入,“王爷……” “外面为何如此喧哗?”司冥寒揉了揉眉心,挑眉道。 “王爷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小子倒开始跟我玩心眼了,”司冥寒笑骂一句,一瞪眼,“说真话。” 李卫小心翼翼道,“王妃淋了雨,现下有些许发热。” “王妃这么快就传信过来了?”司冥寒想起北墨染,不禁神色一缓,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倒不是……”李卫面露难色。 司冥寒一愣,“那你把假话说来听听。” “诶!”李卫一躬身道,“回禀王爷,王妃现下正在皇城……” 第三百五十章 随军 第三百五十章 随军 “什么!”司冥寒没等李卫说完,便满脸怒容站起身来,“你是说王妃随军……”他虽然气得不轻,但并未丧失理智,这女子随军可是军中大忌,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对自己有影响不说,恐怕会对北墨染不利。 “带我过去!”司冥寒对李卫低喝一声。 李卫不敢怠慢,连忙带着司冥寒去找北墨染。 北墨染原本只想瞒着司冥寒,便扮作司冥寒的护卫之一,混在人群中跟了过来,这事只有李卫知道,毕竟作为队长,关于护卫的方方面面都会经过他手,想瞒也瞒不过去。 司冥寒刚一进门,就看见北墨染露在外面的一张通红的小脸,这才几日不见,便消瘦不少。虽说这王府私军比其他将士的吃穿用度,一概补给都要好上不少,但路途遥远,又是一刻不停,一个女子跟着大军一路行来,定是受了不少罪。 司冥寒心下顿时一片柔软,轻声叫了句,“染儿……” 北墨染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低低呼唤她,不禁晃了晃头。 司冥寒把手放在她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还好并不是很烫。 “王爷,属下已经给王妃喂过药了。只是这不比在王府,请王爷多多担待。属下就在门外,王爷您……” 司冥寒知道李卫要说什么,于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他不能在这呆太长时间,他当然知道,所以得想个办法把北墨染放在自己身边。要不这路途遥遥,如若有个三长两短,司冥寒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他将北墨染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握了握便放回被中,望着她的脸出神。 “王爷不好了!”不知过了多久,李卫突然敲了敲门。 “何事?”司冥寒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大江水位过高,估计快要决堤了。” 司冥寒皱了皱眉,示意李卫出去说,别吵到王妃。 “怎么会这样?”北墨染揉了揉眼睛,其实之前司冥寒握她手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但是她并不想在那种氛围里面对司冥寒,所以选择了继续装睡,直到这一刻听见这一消息,反倒再装不下去。 “染儿……”司冥寒忽然弯腰靠近她,用额头试了试温度,把北墨染下了一跳,一把推开他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李卫,你说说大江怎么了!” 李卫看了司冥寒一眼,司冥寒点点头,他才解释道,“原本之前朝廷便拨款维修大江大堤,以备度过雨季,但是前几日这江北城城府上了个折子说银两对不上账,因为正值战事,便被按下了,没被传进皇帝的耳朵里,只是……” “只是什么……”司冥寒问道。 “属下只是怀疑,这事并未确认。” “说来听听。” “属下觉得这件事可能和太子有关。” “何以见得?”司冥寒皱了下眉,如果这城府真的是太子的人,他去动这一笔银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司冥寒倒觉得皇帝并不是对这事不知情,他不是参与其中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观事态发展而已。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于是司冥寒摆摆手道,“这事不用说了,大江决口这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将士们不准动,这是府伊的事……怎么?还有别的事?” “回王爷,因着这大江水势涨势过快,有挺多逃难的民众涌进城来,这府邸大门被堵了。” “他们还能翻天了?”司冥寒冷小一声,“再怎么说安民这也是江北城府的事,没别的事你就……” “翻天倒是不能,只是那些民众嚷嚷着府伊不管他们死活,要绑了府伊问一问。” 正说着门外已经隐隐能听见喧闹的声音,伴着大雨,断断续续传将进来。 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不让人省心。 司冥寒看北墨染频繁看向门外,便按住她的肩,将挂在一旁的衣衫披在她身上替她穿好,“你要是想去看看,便跟我一起去。” 北墨染没想到今天司冥寒竟然这么好说话,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又被司冥寒裹了一件大氅。 “王爷这不妥吧,我现在的身份可是……” “穿着,你身子弱,我可不想看见你病倒。” 天已擦黑,司冥寒三人刚刚拐出长廊,北墨染差一点被迎面而来的小厮撞到,司冥寒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那人。 “怎么走路的!” 那小厮之前在外间远远看过司冥寒一行人。他举起手里的灯笼照了照,待得看清司冥寒的脸时,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这急匆匆哪里去!”李卫扶住他,问道。 “哎呀!乱了乱了!”那小厮拍了一下大腿,忽的哀嚎出声,“连府伊被拿群乱民绑走了!” “怎么回事!”李卫一愣。 司冥寒也没想到,这事已经显然已经不受控制了,只是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仿佛哪里不对,而又有什么被他忽视了。 “李卫,梁副将在哪里?” “应是在屋里歇息……” “这么大的动静为何不见他出来过问!” “这……”李卫好像也明白了什么,面色一沉,“王爷小心,属下觉得这事不简单。” “希望只是想多了。”司冥寒看了身旁的北墨染一眼,将她的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你跟紧我!” 北墨染也知道这不比平日,安静的点了点头。 司冥寒吩咐下去,点了一半私卫协助江北城城防兵先将府伊就回,然后安抚安置难民,平息暴乱。再叫粱副将全权负责江北府的安全。而后也顾不得其他,便将北墨染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这其实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司冥寒还在苦苦思索,这也太过凑巧,他刚到江北便碰见这档子事,这巧合的让人心底发憷。 “王爷,民众不听劝解,和将士们打起来了!” “带头的人是谁,抓住好好审问。”司冥寒冷笑一声,这也太过明显了,聚众闹事,显然不是为了大江决堤,这冲着的对象是谁,昭然若揭。 “李卫呢,”司冥寒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有点面生,便问道。 “是李大人吩咐属下先来通知王爷的,李大人随后就到。” “让他速速回来,把连府伊就回来,就没咱们什么事了……” “王爷……”那人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司冥寒冲他招招手,“过来说!” “王爷小心!”北墨染忽的惊呼出声。 司冥寒其实早已发现异状,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显然身手了得,并没有受这一脚影响,扑过来的速度依然迅猛,在离司冥寒还有大约三步的时候被另外一个人拦住了,北墨染用身体迎向了那人的匕首,一时腹部被连刀浸没。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刺客 第三百五十一章 刺客 “染儿!”司冥寒怒吼一声,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便向那人冲去。 那人一把推开北墨染,嘿嘿一笑,“狗王爷,倒是有福气……”然而他话并未说完,便被从窗外射将进来的短刀划过了脖颈。那人身体从半空中重重砸在地上,显然已经丧失了生机,过了好一会才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流了满地。 北墨染捂着肚子跪坐在当地,面色白的吓人,鲜血仿佛不要钱一般,一股一股向外流出,将身上的黑色侍卫军服染的黑亮黑亮,在火烛下更显妖异。 不过一时屋子里又窜进来一个人,是裴盼。他将刀捡起来,看了一眼依旧洁净如初刀刃,才将爱刀回归刀鞘。如若在平时,司冥寒定要赞一声好刀,但现在他所有的目光都被黏在了北墨染的身上。 “傻染儿!你为何要扑过来!”司冥寒轻轻触上北墨染的肩膀,将她的头拉到怀里,“你为何这么傻……” “王爷,属下救驾来迟,”裴盼冲司冥寒行了一礼,继续道,“暴乱已经被平息了,王爷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不必担心!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并拿命来还!”司冥寒拦腰抱起北墨染将她平放在床上,“还不去叫人!” 司冥寒知道这种刀伤并不致命,但是会令受伤的人元气大伤。这事放到司冥寒自己身上,咬一咬牙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个受伤的人是北墨染,而北墨染又是救他而受的伤。 “梁有才!”司冥寒咬牙,龙有逆鳞不能碰,这粱副将偏偏要去触碰寒王的逆鳞,“擅离职守,阳奉阴违,好你个梁有才!” 司冥寒没想到这粱副将会将事情做的这么明显,把他的命令完全当做了耳旁风,全然推给了传讯人员,说是因为他见江北府被暴民闹事,所以好早之前就带人去平息暴动,并没有收到传令。 笑话!这传讯人员是谁!李卫!李卫他会说谎吗?给他胆子了! “……王爷?王爷!这事要如何处理?”连清,连府伊满脸的小心,低声叫道,想询问清楚,又怕当真惊醒了司冥寒的思考。 “江北城防兵归连府伊管辖,本王无需过手,然这大军之事,府伊也不应该将手伸太长了才是!” “王爷说的是!”连清连忙点头,暗暗擦了把汗,不敢再多言。 “行刑官何在?” “属下在!” “行军途中,有违军令者当如何?”司冥寒冷喝一声。 “当斩!”那行刑官一本军纪烂熟于心,连思考也未曾,直接道。 “传令下去,将梁有才军法处……”司冥寒拿起行令牌便要扔到地上。 “王爷!使不得!”一旁的副官们再坐不下去,哗啦啦跪倒一片。这历史从来没有,仗还没打副将被主帅率先用来杀鸡儆猴的例子。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司冥寒这一手在别人看来实为借题发挥。 因为对外说的当然不可能是,王妃受伤了,只是说王爷的近侍为救王爷,身受重伤,现在依旧卧床不起,王爷为此雷霆震怒,在床前守了一天一夜直到这近侍苏醒,才安歇。 外人总觉得司冥寒不仅小题大做,还玩了好一手借题发挥,大抵上就是为了独揽大权,将粱副将铲除出去而已。众人大多是这么想的,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司冥寒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他是有原则的人,触碰到他底线的人至今没有一个还活着的,这个梁有才不会是个意外,求情? “哼!军令不可违!众将领们若是执意如此,本王……” “这……王爷!求王爷开恩,粱副将虽有失职,但情有可原,毕竟……” “梁有才擅离职守,有违军令,”司冥寒冷哼一声。 “如果圣上怪罪下来……” “如若父皇怪罪下来,由本王一力承担!谁还有话说?!” “可是粱副将毕竟……请王爷三思!”一众将领还在劝司冥寒。司冥寒拿出怀中帅印,放在桌上,一抬手便将行刑令扔到了地上,“军法自有军法存在的意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京城太子府。 “寒王!好一个寒王!本王倒是小瞧他了。”司南晟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研究棋谱,他看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两色棋子好半天,又移开几步,忽的不知想到什么,用手抹乱了所有旗子。 “好一个釜底抽薪!”看不清梁有才是谁的人,所以不留隐患,借机直接毁了吗?司南晟想到司冥寒会做下各种准备,想到司冥寒会顺藤摸瓜,甚至都有想到司冥寒他找到他这里,他都有了万全之策,只是全然没想到,司冥寒竟将他放在他身边的这一桩旗子,直接拔除了。这反倒让他有点难办。如果梁有才只是一个替罪羊的话,事情倒也简单,怕就怕司冥寒意有所指,他直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将矛头指向梁有才,将这重要一环直接剔除出局。 “爷,这事您想怎么办?”一道身影隐在暗处,若是不发出声响,没有人会发现,那人声音毫无特点,仿佛就这般突兀的出现,再消失也不会在人的记忆中留下任何影像。 司南晟沉吟片刻道,“将计就计。” 司冥寒这几天过得并不舒心,行军路遇大雨拦路,这本就不是个好事情,耽误了行程不说,还消耗着军需粮草,虽停在这江北富足之地,但毕竟这正值雨季,江北也是在消耗存粮,这并非长久之计。再加上后来发生的这一系列事,虽然大江水势见缓,可那天行刺之人虽查到了踪迹是行走在武林的侠士,再往前查却走进了死胡同。 司冥寒原本来到江北是为了探明连清究竟是不是太子的人,可后来却查到了点别的,要不然司冥寒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斩了梁有才,以儆效尤。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梁有才是皇帝钦点的副将,打狗还要看主人,皇帝一天坐在那个位子上,司冥寒就不得不多一天顾虑。但是如果梁有才跟太子纠缠不清这就不好说了。他原本还猜测梁有才是皇帝的人,不想这才几天人便露出了蛛丝马迹。 之前北墨染在洛阳探得消息,证实司南晟确实与武林人士有所往来,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招揽门客。随后便发生了这种事,司冥寒心下冷笑,太子啊太子,说你聪明好呢,还是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永远包不住火的,这种道理你也是不懂吗? 司冥寒眸光一闪,便计上心头。 第三百五十二章 孰是孰非 第三百五十二章 孰是孰非 果然不过堪堪过了两日,皇帝便派了御前侍卫奉旨行走,快马加鞭,昼夜不停赶了过来以便核实情况。明面上皇帝是得知有刺客袭击皇子,虽未得手,但慰问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然怎么彰显皇家的父慈子孝呢。但是暗地里,这侍卫却是来探查另外的事的,监视司冥寒倒在其次。 梁有才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么多人看着,这反倒成了一个迷。 北墨染一直在养伤,但是也隐隐听说皇帝拍下的钦差刚来没一天就被司冥寒三言两语忽悠走了,而如今那个忽悠人的人正坐在他屋里靠着床柱子吃葡萄。任凭北墨染如何追问,司冥寒也未透露一个字,只是强调,“染儿你忘了吗,梁有才英勇奋战,不顾坐下一种人的劝说,坚持要亲力亲为,最后寡不敌众,被贼人分尸了,现在连尸体都没有找全。本王也是尤为心痛啊!” “皇帝会相信你的说辞就出鬼了!”北墨染气呼呼的瞪了司冥寒一眼,明知道再如何问他也不会说,但还是止不住的好奇,司冥寒究竟是如何做到让手下那么多亲眼目睹梁有才被行刑过程的将士们众口一词,说粱副将是死在了贼人手中。 不止是北墨染没想到,连远在京都的皇帝得到钦差回禀的消息也是暗暗心惊。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司冥寒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长如斯,愈发脱离掌控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皇帝越想月事心惊,越想越是不可思议,连手中那根被他见天握在手中的狼嚎朱批笔被捏断了也没有觉察到。便急忙召见左右。 皇帝思绪翻涌,一时反倒不知说什么好。左右七嘴八舌一轮一番,更让他烦躁了。这天气虽不算热,但是他依旧感到心烦意乱。司冥寒愈发不好控制,这又能怪谁。 想到这里,皇帝忽然抓起一旁桌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啪”的一声脆响,周围终于安静下来,皇帝目光扫了一圈,左右众人噤若寒蝉,不敢掷声,有的人被皇帝目光扫过,还要低头躲上一躲。这个动作更是惹得皇帝心下愈发烦躁。 “朕要你们何用!一个梁有才,你们讨论了一个时辰,也未得出结论,而如今朕看你们一眼,反倒把你们唬住了!朕看你们不是怕朕,是怯了寒王吧!”皇帝越想越气,扔了杯子仍不解气,右手在扶手上拍的啪啪作响。 “你们倒是给朕说话呀!” 直到众人散去,皇帝内心依旧不平静,他借着这事发了一通脾气,但是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发这脾气是为了什么。 寒王!司冥寒! 京城里不平静的地方不单单是皇宫。 是夜,太子府。 司南晟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司冥寒下一步竟然是这样的。他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内线明明亲眼所见,梁有才是行刑官受司冥寒命令才被问斩的,如今怎么就被一切推翻重来了呢。司南晟想不通,他身边的谋士道是跳出了这个死胡同。 “太子爷,其实咱们不用纠结这个问题。”那谋士留着一个山羊胡,短小精悍,说话的时候一抖一抖,而主人思考的时候它也会被其握在手中,捋上那么一捋。 “说来听听。”太子依旧在想司冥寒这不走寻常路的一步棋。 “太子爷是身在局中不知局啊,我们跳出来看岂不是更加一目了然。太子爷您想一想,寒王为什么要跟您来争位子,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司南晟笑了一下,“这个位子谁不像坐,谁又能真正的超脱世外,不沾红尘呢?本王做不到,想必寒王也不能幸免吧。” “爷所言有理,那除了这个位子,还有什么值得寒王关注的呢?”那谋士目光闪了闪,左手握住山羊胡念了念道。 “你是说……”太子哈哈笑了两声。 “正是闻人千依。” 当司南晟把目光转向闻人千依的时候。江北城的雨终于停了,而北墨染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现在已经结了痂。再过上一段时间,大概可以彻底痊愈了。 北墨染养伤这几日来,天天被司冥寒看着呆在屋子里静养,但凡有那么点动静都能换来司冥寒好一阵关心。北墨染知道司冥寒这是愧疚,总觉得对不起自己,所以才这么一惊一乍,但是北墨染并不想让这种感情一直埋在司冥寒的心里。她想应该找个机会找他谈一谈。 正巧今天连天不见的太阳终于从厚厚的云翳后面冒了出来,连绵绵阴雨也停下了。北墨染便提出去院子里散一散步,只是没想到司冥寒连犹豫也未曾便答应了。 院子里的花前几日被连番的雨水拍打,已是半开半落,将那一条青石板路遮住了一大半。司冥寒怕北墨染脚下打滑,扶着她走得小心翼翼。 李卫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见这么一幅场景,他不禁连疾行的步子都放慢了,声音更是轻了几分,“王爷……”生怕打扰了这温馨的气氛。 司冥寒早已吩咐下去,这个院子平日里并没有那么多人来,全江北府都知道这是寒王的下榻的地方,然而知道司冥寒这住着的不仅仅有他自己还有北墨染的一只手都用不了,当然李卫正是知情人之一。 司冥寒将北墨染的衣衫又拢了拢,才将目光放到李卫身上,“有什么消息?” “回王爷,昨夜太子被皇上连夜诏进宫中,至今还未出宫门。” “什么事?”司冥寒知道太子会有新动作,但是这时候皇帝插上一手又是什么意思,他虽然器重太子,但是自古没有一个帝王,会任由他的儿臣们在他尚且在世的时候便偷觑他的位子。司冥寒不相信皇帝对太子是完全信任的。 “太子最近着实太过安静了,以他的性子倒是难得。”顿了顿,见司冥寒并无异常接着开口: “太子最近倒是收了个相当了得的门客,虽比不得戏里所唱的诸葛丞相,但也相距不远,坊间更是传的神乎其神,什么运筹帷幄之中,什么决胜千里之外,” “这个人其实王爷您倒是认识。” “哦?”司冥寒微微挑了下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你说,可是那‘捻须而笑若春风’的欧阳先生?” “王爷所想无错,之前欧阳先生曾称赞过太子的礼贤下士的作风,也可能正是那所谓的求贤若渴得到了欧阳先生的青睐,现如今欧阳先生已是公开出入太子府,再无避讳了,想来已是投在太子门下。”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阴谋起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阴谋起 司冥寒摆摆手,“欧阳先生这么高调,不知又有什么计谋,先下猜测无意,静观其变就是。” “应该跟太子最近的行动有关,”李卫说到,“属下接到了红瑜城传来的消息,周围似是忽然多了不少外乡人,作武林人士打扮,挎剑带刀,如果只是这样倒不值得关注,只是这些人都在四处打探苏家的事情……” “红瑜城?”司冥寒楞了一下,一旁的北墨染听到这里也不禁手上使劲,握住了司冥寒的手,司冥寒知道她担心母亲的安慰,反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道,“李卫,你亲自带人走一趟,太子或许有大动作。” 司冥寒之前杀梁有才,因为愤怒这是一点,更因为知道他是太子的人。梁有才并没有暴露,但是司冥寒能摸清楚他的底细还是从那些武林人士下的手。他当然知道李卫去干什么了,虽然后来裴盼的出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是,属下领命!”李卫拱手随声应道,便快步离开了。 红瑜城,司南晟这是看在他这里没有突破口,反而想到了闻人千依吗?只是这个想法虽好,若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暗卫来干相比这些不拘小节的武林人士,岂不是更好。司冥寒忽然觉得这事情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这么轻易的派李卫过去,如果当真中了太子的声东击西之计,岂不是…… 但是闻人千依毕竟是北墨染的母亲,司冥寒不得不做下如此决定,没事还好,如果发生点什么,自己又如何向染儿交代。 “染儿别担心,红瑜城苏家可也不是什么善类呢。”司冥寒轻笑一声,反倒是京城里的事更让他担心,皇帝究竟是为了什么频繁召见太子,他俩又在密谋什么,这个当真需要农艺弄清楚了。 李卫不敢怠慢连夜便向红瑜城赶去,人也带的不多,都是时常一起出任务的好手。 红瑜城原本就纷争不断,苏家之前刚刚经历过那场巨变,如今刚刚平静不久,又被这忽然涌入的一大群武林人士打破了平静。苏家虽为医药世家不喜纷争,但是这些明目张胆打探他们家近况的人还是惹恼了好一部分人。闻人千依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她觉得这些外来人对苏家如此感兴趣,有很大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是夜,闻人千依早早便吹熄了房内的火烛,打算就寝。只是院子里安静的有些过分,不说脚步声,连平日里的虫鸣鸟叫也忽然消失了。闻人千依从床上翻坐起来,披起衣衫,却不敢再点燃烛火,这种感觉很不好,闻人千依觉得门外似乎来了不少人。 兴许是太过安静,她总觉得这瓦片之上传来了浅浅的呼吸声,当然这可能只是错觉,闻人千依安慰。屋里不算特别黑,月光依稀间能透过窗纱洒将进来,闻人千依隐隐约约看见有一道人影向她靠近,她还没来得及大叫出声,便被捂住了嘴。 “夫人,属下是李卫,”那人声音极低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卫!闻人千依一惊,寒王身边的人。 “你怎么来了?” “委屈夫人了,先随属下来,这里不安全。”李卫来不及解释,“恕属下僭越。”说罢便将闻人千依衣衫递了过去,待她匆忙整理拢好,拦腰将她抱住从窗口跃了出去。窗外月色正好,院子里一片银光,树影影影绰绰,四下望去瞧不见一个人影。只是这气氛太过静谧,反倒让人心下不踏实。 李卫脚下不停,抱着闻人千依一路狂奔,两米高的院墙一跃而过,然而堪堪拐出院子,便被一道银光拦下了。 那道银光来势汹汹,直追他眉心而来,李卫心下了然,如果太子想要闻人千依,那一定是要活的,并不会伤及她性命,所以他倒不是很担心这一点。然而他们这一行暗卫即使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电光火石间,李卫想了很多,但是动作依旧不慢,一晃身便带着闻人千依避开了飞刃。 “夫人小心,追兵来了,”李卫脚下生风,飘过两条抄手游廊向前院跑去,路过花园时,从花丛里又窜出一道身影。 “大人,东边的人已经被解决了,红鹰受了点轻伤,属下让他先行撤离了。” “你也小心。”两人再无交谈,不过一会,闻人千依便被带离了苏家府邸,向红瑜城另一面而去。 直到他们一行三人溜进一家旅店,李卫才将闻人千依放下来。 “夫人一路多有得罪!”还不待闻人千依说话,李卫便啪的一下双膝跪地,想要磕下一头。她连忙按住李卫肩膀,“李大人您说哪里话,只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属下听王爷吩咐来护夫人安全。” “你是说这些人当真是冲着我来的?是……太子的人?”闻人千依也猜到了。 李卫点点头说,“夫人,红瑜城并不安全,您要不……” “不,我不回去,”闻人千依似是下了什么决定,“麻烦大人了,帮我传一封信给染儿。” “夫人您是要……” “没错,我要进北冰极。” “此事属下不敢拿主意,请夫人静等几日可好?” 闻人千依也觉得应该跟北墨染商量一下,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这个身份特殊,牵扯到不少人。 “也好,那我便静待几日,只是麻烦了。” 闻人千依望了一眼窗外,那里月色依旧,树枝晃一晃便洒下一片清波。 司冥寒第三天便拿到闻人千依的传信,他把这事告诉北墨染的时候,北墨染正在院子里的小池塘边喂鱼,那一尾全身金黄毫无杂色的锦鲤尤为霸道,一片片鱼食扔下,它一摇头一摆尾便将周围其他鲤鱼挤开去,一条鱼一口一口便将所有的鱼食据为己有。 北墨染看着不由笑了起来,看到司冥寒走过来,便冲他招招手,“王爷!您看这条鱼,像不像太子爷!” 司冥寒眸光闪了闪,笑道,“这招摇的服色原也只能衬他。” “王爷!您明知道我说的是……”北墨染忽然怔了一下没有继续向下说。 “染儿,有些事心知肚明便罢了,何必要捅破,”司冥寒笑道,神色温柔,正如他抚在北墨染发上的手一般,“染儿,这是你母亲的来信。” “你看过了吗?” 司冥寒摇摇头说,“这是她写给你的,我为何要看?” 北墨染结果信,小小的一张纸条,这么一张纸,只有寥寥数语,她看着母亲的字迹不由心里一酸,想到这几日种种,一时悲从心来,双眼已是盈满了泪珠,然而她咬着牙,并没有让任由泪水滴落下来,她不想让司冥寒看见。 第三百五十四章 离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离去 “母亲说她要去北冰极……”北墨染努力使声音平静,但是司冥寒哪里会没发现呢,他装作出神,没有理会北墨染的话,用余光瞥见她将眼角泪滴擦拭干净才佯装回神的样子,“染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母亲她准备去北冰极。” “北冰极?”司冥寒愣了下。 “她想去北冰极隐居山林。” 北冰极,仔细想想这反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进出不易,远离世俗,又有离世高人护着,司冥寒思索片刻道,“染儿,你和夫人一起去北冰极如何?” 北墨染握着信笺微微一皱眉,“你是嫌弃我拖累你?” “话不能这样说,你如此跟着我除了吃苦大抵也不剩什么了。如今战事未稳,行军路途遥远,你又何苦如此。这行军打仗不比京城的生活……” 北墨染当让知道司冥寒的想法,她跟过来也是迫不得已,她不想像那些深闺女子一般,苦苦盼着自己出外征战的夫君,一等就是好几年。她想看着司冥寒,即使最后他们还是要分开,但是如今这一哭她想看着他,她想亲眼看着他将袍加身,长刀立马。 这种想法是好的,但是北墨染也知道自己这么跟着过来并不能改变什么,这只是她的一点点私心,如果司冥寒不知道,她还可以缠着李卫不要说出去,她只要偷偷的跟着,看一眼司冥寒就好。 然而司冥寒如今正站在她对面,微皱着斜斜入鬓的剑眉,担忧她的安危,她又怎么可能拒绝的了。于是北墨染点了点头,“好,我这便启程,随娘亲进北冰极。” “等我归来,必去接你回来,染儿……”司冥寒轻叹了一口气,他的手顺着北墨染的长发滑落下来,放在脸畔,“等我,染儿。” 北墨染似乎被司冥寒的温柔感染了,不觉轻轻应了一声,“我等你。” 许是天色太美醉了人心,又许是心里太过牵绊这人,醉了满园风景,风幽幽咽咽,飘来又飘过,吹散一朵又一朵涟漪。 裴盼得到明日一早护送北墨染与闻人千依会合,同上北冰极的命令时,便寻了个机会出了寒王府,趁着夜色,一刻不停向太子府赶去。 然而不想他一路疾奔,对了暗号闪进太子房内时却被告知太子并不在府内。裴盼暗暗心急,问清楚后才知道,太子一个时辰前便被皇帝招进宫中,说是新得了一款上供美酒,愿与太子一同品尝。裴盼一直等到一更也未见太子归来,便不得不留下字条放在暗格内,嘱咐一声向回奔去。 共尝美酒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当时听在太子耳朵里却不是那个味道。他不知道父皇又想起什么来,不能等上那么一等。这人老了性子当真不招人喜欢,尤其是这手握大权的老人,说风就是雨,你还不能说不是雨,否则后果有你受的。 司南晟觉得皇帝这段时间着实反常,连天的召见他。他究竟在戒备他什么? 不知这次又是什么事。 司南晟这一路行来,一路胡思乱想,心绪不宁,直到人站到御书房之外,才长出一口气,清空了脑子。 领路的太监敲敲门道,“皇上,太子来了。” “让他进来。”门内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依旧低沉带了点威严,司南晟整了整衣摆,跨进屋内行上一礼,“儿臣参见父皇。” “晟儿啊,这么晚还叫你跑一趟,赐坐。” 皇帝确实是在吃饭,御书房里的小隔间里,铺了一桌子的各色菜肴,精精致致,一道又一道看着让人胃口大开,桌旁的托盘里确实也放着三个瘦高瘦高的长瓶子,那想必就是司庆楠圣谕里的美酒了。 只是这瓶子确实奇特,外面盛酒的器皿竟是透明的,能清清楚楚看见里面液体的颜色。 司南晟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 皇帝也不说话,只是摆摆手让周围伺候的一众宫女太监都退下了,亲自拿起瓶子为司南晟倒酒。司南晟被吓了一跳,连忙按住酒瓶,道,“父皇,使不得!儿臣自己来便好。” 司庆楠松开手也没跟他争,只是说,“你尝尝这酒,确实不一般。” 司南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端起酒杯也不喝多,轻轻抿了一口,说,“父皇果然疼儿臣,这么好的东西还记得喊儿臣来尝一尝,儿臣……” “晟儿,你可知这酒是从哪来的吗?” 司南晟愣了一下,想了片刻也不得法,便轻轻摇了摇头。 “来自蛮寇之地。” 司南晟没想到,不禁拿起那瓶酒反复端详片刻,近看才发现这瓶子做工不仅精细,而且造型格外的赏心悦目。 “晟儿啊,朕拿到这酒的时候,当时就被这瓶子惊了一下,且不说这种材质,但看这工匠的技艺,便丝毫不比咱们皇家的工匠差,”皇帝轻叹一口气,“当年那不过是一片孤岛,蛮荒之地,现如今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朕心难安啊。” “父皇,您是担心这蛮寇太过强大不好对付?”太子斟酌了下词语。 “不,朕是怕这江山交给你的时候,已是不健全了啊!” “父皇!”司南晟听到这话,惊得跳了起来连忙跪下,道,“父皇,这是哪里话,将领们自是不容这家国有失!父皇多虑了!” “想想寒王现在还在江北,不说那大雨,那场暴乱可是你煽动的?” 司南晟不知皇帝问这个是什么意图,但是这拖延战事的罪名他如何敢承担,连忙膝行几步,跪坐在皇帝面前,眼睛盯着皇帝那一双金丝银线麒麟纹样的靴子,一眨不眨,“儿臣怎敢,当时听得消息还为二弟捏了一把汗。后来和平解决了,儿臣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来听听。”皇帝笑道,声音听起来尤为温和,但是司南晟跪在地上,却觉得心下真真发凉。 “只是寒王如此处理这件事,结果虽还算如人意,但实为下策,”司南晟悄悄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儿臣觉得粱副将死的蹊跷。”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皇帝轻笑一声,伸手将司南晟从地上扶了起来,“晟儿啊,你就是忧思过甚,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罢了。” “父皇说的是,”司南晟站起身,又拜上一拜才坐回到椅子上。 司南晟又是一惊,皇帝刚刚并没有要说司冥寒的意思,他想接着机会参上他一本,却被皇帝堵了回去,如今为何又主动提起来。 “寒王这手越发的长了。” “父皇,您是说吏部尚书?”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交易 第三百五十五章 交易 “杨家这是不得已,杨练他向来疼女儿,朕只是没想到柳老将军竟然也投在了寒王门下。” 司南晟大吃一惊,“什么,柳老将军!”司南晟本以为柳老将军未曾被说服,如今看来写司冥寒着实有一手。 “寒王他……他……他这是偷觑兵权吗?”司南晟故作诧异,如今看来父皇也不是一无所知。 “如今战事初起,太子这事你知道便罢了,朕只是提个醒,但是他这一步棋走的漂亮,有了柳将军,这战事赢起来倒是相对容易一些。虽说这做法让人不敢苟同,但这件事朕不会管,太子,你明白吗?” 司南晟连忙点头道,“谢父皇提点,儿臣会注意的。” 皇帝竟然表明了态度暂时不要理会寒王……这是为什么,司庆楠不喜寒王已久,如今却说下这么一番话,司南晟看了一眼桌子上造型奇特的蛮寇美酒,不由陷入沉思。 这天天色正好,阳光懒洋洋洒下一片金黄,照的着大地也显得慵懒不少。一行人从远处缓缓行来,为首的是一名少年郎,红唇皓齿,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尤为灵动,镶嵌在白皙的面庞上,犹如黄龙点睛一般,增色十分。 “富叔,这中原景象,果然不一般,这土地之广袤,当真叫人惊叹,如若我们也拥有这么大一片富饶的徒弟,民众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放牧了。”少年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鲜衣怒马少年郎,这一幅画面惹得路过之人频频侧目,惊叹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出来采风,这等人物,现下年纪还小,再过几年想必又是一番光景。 “公子言语慎重,”那个被称作富叔的是个中年汉子,做一身短衣打扮,长相低调,只是声音略微低沉,让人听起来尤为踏实,“公子……前方何人!”富叔还想说什么,却忽然目视前方,一声断喝。 少年也跟着望过去,那里并没有什么人。富叔一个错步,手里便多了一把短剑,上面挂着一封信。 “咦?这是什么?” 傍晚时分拓拔野一行依约走进醉仙楼,这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尤为好找,一入夜更是一片觥筹交错之景,让拓拔野不由感叹了一把这中原的奢靡。 拓拔野堪堪跨进门,便被恭恭敬敬请进了三楼包间。他吩咐其他随从门外等候,只带了富叔推门走了进去。 “大辽国太子拓拔殿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房里的人哈哈大笑两声,拓拔野盯着他看了一会,也笑了,“您不也是吗?太子殿下。” 两人相视一笑,拓拔野也不多话,大马金刀坐将下来,直接问,“太子找本王什么事?我们大辽国没你们这么多礼节,有话直说便好。” “殿下果然是爽快人,”司南晟陪以一笑,但心里暗骂,果然是蛮寇来的,这性子真不叫人欢喜。 “太子一定知道寒王,本王想与殿下做一个交易,这交易就与寒王有关。”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半响这才开口。 “哦,司太子你是看寒王不顺眼,想让本王帮你捉来吗?”拓拔野一乐,“这事好说,只是不知……” 司南晟一愣,“你看这土地如何,本王知道辽国向来缺少土地,尤其是适合耕种的富饶土地,地靠西北最富饶的一座城池,拿寒王和寒王妃来换。再说,如今你们动手抢夺不正是为了城池的富饶土地?” “你要两个人?怎么着也得一人一座吧……” 司南晟心里气的牙痒痒,说道,“那若是你逼问出寒王妃身上的一样东西,本王许你三座又如何!” 拓拔野听到这个反倒心下了然,寒王是附带的,寒王妃身上的东西,才是司南晟想要得到的才对。 “爽快!那便三座。” 心照不宣的笑着,包厢里安静的只有喝茶声。两人本就不是为了吃饭而来,何况这事情都办妥。 拓拔野此次借着太子座上宾的由头光明正大的走进了京城,这机会少之又少,又怎会错过这新奇的事物? 司南晟告辞后,拓拔野分散出去的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包厢内。 “太子,属下偶遇一位大人,听闻这太子正密谋前朝密藏的事情,这关键之处还在于寒王与其王妃身上。” 听完后,拓拔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边关处,司冥寒脸色黑沉。 他不过刚刚赶到边境不足一日的功夫,这蛮族大军竟已有大军压境的趋势。 敌军驻扎的阵营仅仅距离城门五百米,岂不是欺人太甚? 司冥寒看着下座的几位干将,竟无一人敢出言进谏,更是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重重的声响过后,屋子陷入了更加深沉的寂静。 司冥寒冷冷的瞥了一眼一旁坐得安稳,不动如泰山的梁副将。只见这位梁副将身子挺拔目不斜视,只是有没有听见司冥寒的话就不得而知了。 主帐之外的北墨染正在等司冥寒议完事,然而却突然发现一个鬼祟的身影。 北墨染按兵不动,偷偷瞧了他一会儿,只见这人虽是穿着小兵的衣服,只不过眼睛猥琐的观察四周,佝偻着后背偷偷摸摸的就像是潜入他人屋子的贼一样。 北墨染悄悄地埋伏到士兵的后面,突然一个擒拿手将士兵死死的按向了地上。 士兵的脸朝着地面,挣扎着,试图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脸上迅速布满了委屈,“这位小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这人倒是镇定,若不是已经观察了他半天,说不定北墨染还真的要被他精湛的演技给骗过去。 北墨染冷哼一声,显然不会相信这士兵,脚用力一登,那士兵膝盖弯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他的哀嚎声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北墨染眼眸闪了闪,对着四周探出来的脑袋呵斥一声,“没见过违背军规的逃兵么?该干什么做什么去?” 此人定有问题,可不能轻易放过! 四周探出来的脑袋倒是缩了回去,只不过那好奇打量的眼神却是时不时的瞧过来。 那士兵刚想说话,被北墨染一巴掌闪了过去,那双透露着狡猾的眼睛骨碌碌乱转,不知道打的什么坏主意。 主帐内司冥寒为什么发火她一清二楚,就说这一日经历下来,这军营中竟是无一人拿主帅真正放在眼里的。 尤其以那个梁副将为首,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哪能看不出来,这个梁副将就是故意不配合司冥寒的,这军营中真正能为所有,值得信赖的人只有他们自己带来的人。 那些无意打量的目光让北墨染觉得如芒在背,一把拽住了士兵的领子,“走。” 想必王爷一时半刻出不来,于是北墨染提着士兵走向了两人的军帐。 士兵奋力挣扎起来,他不敢想象因为自己的纰漏导致的后果,他几乎不敢设想,尤其是想到那惨无人道的惩罚,更是后背发凉。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有问题 第三百五十六章 有问题 对着四周的人大吼大叫,“我是梁副将的守卫,可不是什么劳什子逃兵,你不能这么目无法纪。” 士兵的挣扎让北墨染皱起了眉头,眼眸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人群,看着士兵的眼神更加的古怪,想不到这士兵是梁有才身边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奸细,看来都不能放过了。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何况这梁有才本就是太子派来! 北墨染的力气很大,当尖锐的指尖狠狠的扣着士兵的手腕上的大动脉时,士兵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缓,就趁此时,北墨染一口气将士兵拉进了自己的营帐之中。 这座帐子是分给北墨染的,士兵被北墨染一下子扔在了地上,有些惊慌的看了一眼四周,只见帐篷里空无一人,此时就算是他大声呼救也于事无补了。 士兵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从地上坐了起来,口气仍然很是硬气,“我要见梁副将,我不是逃兵,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冤枉我是逃兵。”士兵闭着眼,梗着脖子。 北墨染不屑地瞪了士兵一眼,手径直的伸进了士兵胸前的衣襟里摸索着,士兵刚要挣扎,却看着贴着心口放的信封明晃晃的到了北墨染的手里。 晃了晃从士兵怀里掏出来的信封,在士兵惊慌的眼眸中打开了信。 这里面竟然是密报西关城粮草位置的密信。不出自己所料这士兵竟然真的是大辽的细作。 士兵看再无回转之机,狠狠的瞪了北墨染一眼,欲咬舌自尽。 幸得北墨染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卸下了士兵的下巴,士兵疼的脸色通红,愤恨的眼神,恨不得将北墨染生吞活剥。 帐子外传来喧闹的人声,北墨染耳朵一动,是司冥寒召集的各位将军从主帐里出来了,北墨染眼眸一转,侧着耳朵听了听,只听一个粗狂的男声道。 “梁副将,如今司冥寒孤军奋战,怕是用不了几日必会难以忍受方寸大乱,到时候我们联名上书,参他一本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导致我军大败,还怕他逃罪不成?” 梁副将沉吟片刻,方才道,“不可掉以轻心,寒王不是这么好对付的,我们且小心行事才可。” 北墨染心里哐当一声,如今怕是军营里上下一心,共同抵抗着司冥寒呢。 如今外敌未抗,这些混账东西倒是同仇敌忾起自己的主帅起来,北墨染攥紧了拳头,这些事怕是和京城里那位脱不了干系。 北墨染狠狠的踹了那敌国的奸细一脚,将密信塞进了胸口,大步走进了主帐,司冥寒冷冷的抬头一看,见是北墨染脸色稍稍缓和,“染儿,是你来了。” 北墨染未发一言,将怀里的密信掏出来递给了司冥寒,司冥寒疑惑的看了北墨染一眼,一目十行,脸色愈渐的冷凝,“这是从哪找到的?” 北墨染道,“说是梁有才的守卫,人被我抓住了,现在正在我的营帐里。” 司冥寒听完,快速的冲了出去,直到冲到了北墨染的营帐,眉头皱的更深,“人呢?” 我一怔,急忙从司冥寒的身后挤到前面来一看,果真,我的帐子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那奸细的人影,“我临走前将他绑了起来,更是将他身上所有的锋利物件都搜了出来,怎么会?” 我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围着那奸细先前坐过的位置不住的转圈。 “我去追他。” 司冥寒一把拉住了北墨染,只见他缓缓地蹲下了身子,手指轻轻的拂过地上似乎刻意弄出来的痕迹,“军营里有奸细。” 北墨染一愣,情不自禁念着司冥寒的话,“奸细?” 司冥寒缓缓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能够自如出入你我的帐篷,救下那个小兵,怕是我们防不胜防。” 北墨染微微点头,“如今军营里的形式对我们十分不利,蛮族大军虎视眈眈,可谓是内忧外患。王爷你说那人可是梁有才?” 司冥寒没有说话,缓缓勾起的唇角,笑的意味深长,情不自禁的让北墨染看痴了去。 待司冥寒冷眸转过来,惊醒了发呆的北墨染,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但脸上的两坨红晕成了出卖她的铁证,司冥寒挑了挑眉,“我的颜可还入的了你的眼?” 司冥寒语气里的戏谑更是让北墨染局促不安,双手杂乱不安的绞着,“不安内何以攘除外敌?我看还是先除去梁有才。” 司冥寒意味深长的看了北墨染一眼,沉默了片刻,“梁有才未必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而今天这也只能说这梁副将,水平太次了。” 北墨染一惊,“你是说?京城那位?” 司冥寒没有说是也没有否认,又是沉默了片刻,才高深莫测的吐出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看着司冥寒胸有成竹的模样,北墨染稍感安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语气迟疑道,“天色不早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司冥寒敛眉低笑,“染儿忘了是要和本王同榻而寝的?” 北墨染瞬间红到了耳根子,脸烧的发烫,低垂着头不敢看司冥寒,再一抬头,早已不见了司冥寒的身影。 想来司冥寒口中的将计就计也是需要一番部署的。 虽然心里相信司冥寒一切都可以逢凶化吉,然而北墨染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夜有些沉寂的可怕,北墨染抚了几下胸口,然而胸腔里的闷沉如何也扫不出去。 北墨染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北墨染缓步走出了营帐,守卫的小兵看到北墨染出来,慌忙行礼,显然没有想到北墨染会深夜出来。 北墨染微微颔首,紧了紧外衫,因着心中的担忧,脚步不受控制的走向了主帐,还未曾靠近,远远的就听见司冥寒提高清冷声音。 北墨染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军中有梁副将为首带头不配合,想来司冥寒做出任何的决策施行起来都不会十分的容易。 夜色冰凉,北墨染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异常,侧着耳朵,探听着主帐里的情形。 “派出一支精锐分队出来,突袭。”司冥寒语句精简,话音刚落,那反对之声顿时四起。 梁有才率先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司冥寒行了礼,不慌不忙,“寒王殿下,如今大辽大军压境,任何一个轻举妄动都会引起敌军的暴动,到时候得不偿失。” 司冥寒冷冷的盯着梁有才,一字一句道,“梁副将,这里是军营,军营中无寒王,只有元帅,对军人唯一的要求服从命令。” 梁有才一脸悲壮,“主帅的意思是,让属下等对主帅言听计从,不顾百姓死活的愚忠么?” “梁副将凭什么质疑本主帅的决策就是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了?莫不是梁副将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诸位认为,本帅的计划不行?” 第三百五十七章 出事 第三百五十七章 出事 司冥寒一步步逼近梁有才,气势上盖过了梁有才不是一星儿半点,梁有才有些慌张,不住的对着周围的各位将军打着眼色。 他周围的将军面面相觑,迟疑着道,“梁副将言之有理,自古不乏专断的将帅,哪一个不是遗臭万年,承受了千古的骂名,还请主帅三思啊?” 司冥寒脸色愈渐的黑沉下来,周身散发的冷气,让人不寒而栗,那位站出来替梁副将说话的将军,看着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面煞神,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心里不由得质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选错。 “来人,将李少将拉出去杖责五十。” 司冥寒浑身待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进来的士兵迟疑的看了梁副将一眼,司冥寒冷冷的一个眼眸抛过去,两个士兵瞬间就软了,服服帖帖的看向司冥寒,“主……主帅有何吩咐?” 司冥寒敛眉低眸,“本帅不喜欢重复。” “等等,主帅,您惩罚的会不会有些重了?” 虽然是恭敬的语气,然而梁有才眼眸里的眼神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梁有才对着小兵挥了挥手小声的下达着命令,“放开他。” 两个小兵十分的为难,看了看梁有才,看了看司冥寒左右为难,“军令如山,不想这五十军棍落在自己身上还不快快执行?” 低沉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的腿肚子发软,那两个士兵不敢有半分的迟疑,拖着李少将跑的比风还快。 擂鼓喧天,司冥寒召集了全体的将士一同观看对李少将的惩戒。 梁有才气的浑身发抖,本来被他完全压制的士兵,竟然敢临阵倒戈,漆黑的夜色下,梁有才脸色黑沉的厉害。 黑压压一片的将士看着那一棍接着一棍重重的落下,十军棍足以让人的屁股皮开肉绽,这可是足足的五十军棍,在司冥寒的注视下,没有一下敢放水。 李少将从刚开始还死死咬着牙的隐忍,然而打到二十五军棍的时候李少将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嚎叫,一直到五十军棍结束,李少将已经痛的昏了过去。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已经执行完了惩罚,却没有一个人敢离去,谁都清楚,司冥寒这一招是杀鸡儆猴,然而却不得不承认这招十分的好用。 强权等级压迫下,没有人不得不对皇权低头,更何况这是军令如山的军营。 将士士兵人人自危,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李少将。 李少将经历了五十军棍可以保的住命,必然他再也无法上战场,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没有一个愿意步李少将的后尘。 司冥寒看着鸦雀无声的将士,满意的笑了笑,缓缓走上高台,“本帅征集二百人的精锐部队,有谁愿意去?” 司冥寒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在这寂静中格外的响亮,甚至待着回音。 司冥寒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台下的将士,过了片刻,台下的众人发出了山洪般剧烈的声音,“我愿意去,我们愿意去。” 司冥寒挑了挑眉,看着一旁的梁副将说道,“这二百精英就劳烦梁副将亲自挑选了。”梁副将出神的看着司冥寒,他的孤立政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土崩瓦解了,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司冥寒语气冷了许多,“梁副将可是不愿意,那本帅……” 梁副将急忙弓起了身子,对着司冥寒万分恭敬道,“莫将不敢。” 司冥寒颔首,“明早我要看到训练有素的二百精英。”说要,司冥寒背过身下了高台。 混在人群中的北墨染看了清楚,自是也将梁有才脸上的扭曲看了分明,她凑到司冥寒身边,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二百精英突袭会不会有些冒险?”想着梁有才阴险的神情,北墨染怎么想都有些不放心。 司冥寒挑起了嘴角,这种铁血手段并不是能让士兵信服的根本,能让士兵们心甘情愿的追随,只有带着他们打胜仗,司冥寒点了点北墨染的鼻尖,“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 虽是司冥寒说的有理,然而北墨染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可是那奸细未除,你就不怕?” 司冥寒挑了挑眉,“梁有才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控之中。” 司冥寒看了一眼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是二更天了,心里有些好笑,想来给梁有才的这个任务还算是有些艰巨,“染儿,你先去休息。” 北墨染摇了摇头,刚想要拒绝,就看到司冥寒不送拒绝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纵使不能成为他最大的助力,起码也不能做他的拖累。北墨染出奇乖巧的点头,转身走回了营帐。 天亮如期而至,梁有才还是有几分办事效率的,二百精英整装待发,包裹他们身下的马匹也是出奇了的优秀。 毕竟上面只是希望司冥寒出事,他不能让百姓跟着出事! 司冥寒对着身后的人打了个眼色,豪爽的端起了满满一大碗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随着碗摔碎的声音落地,司冥寒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司冥寒见士兵士气大振,趁着天色朦胧,正是打个敌人措手不及的好时机,立刻悄悄放了这小队出去。 司冥寒守在高高的城墙之上,眼看着敌军阵营不断的起火,心中的激动越来越汹涌,胜利是所有人都期待的,他们全军将士等了太久。 大约过了两个半时辰,敌军的阵营竟然开始拔寨,似有撤退之意,城墙上的士兵无不大悦,他们突袭成功了? “报,冲锋小队队长吴曦阵亡,一共有五十兄弟生还,敌军损伤无数,粮仓烧毁三座。”这无疑是久旱逢甘霖,在大辽连连压迫之下,这小小的胜利也能鼓舞将士们的信心,起码那些蛮族的士兵并不是无懈可击。 “主帅,这下我们可是士气大振了。”旁边的将军一脸的喜色,对司冥寒的话不乏讨好之意,毕竟梁有才的联合孤立政策中他也是其中一员。 司冥寒喜怒不形于色,微微颔首,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这下倒是让这位将军摸不准司冥寒的心思了。 司冥寒下了城墙,走进主帐中,正看到北墨染安静的坐在主位上,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激动,“染儿,我们的突袭成功了。” 北墨染惊喜的站起身,飞快地跑到了司冥寒面前,“真的?”这是她所料未及的。 司冥寒轻笑着点头。 “今天给将士们都做顿好的,大口吃肉。该赏!这蛮寇想必太久没有受到打击,大意失荆州!真是畅快!”司冥寒的话音未落,就听到了营帐外吵闹的声响。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内鬼现(一) 第三百五十八章 内鬼现(一) 司冥寒脸色顿时一变,按下了北墨染的手,“乖乖待在营帐里,等我。” 然而北墨染哪里是肯安分守己的,待司冥寒刚刚转身离开,就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营地里混斗一片,敌军的士兵已经冲进来不少,横尸遍野。 北墨染看的触目惊心,横手打开一个飞奔过来的敌军,却又听到不远处高声喊着,“主帅,将军,不好了,粮食被夺走了?” 早上刚刚毁了敌军的三座粮仓,不想才半个时辰,敌军就迫不及待的杀上了门,粮仓是军队的命根子。 北墨染想也不想就往粮仓跑去。 司冥寒余光一瞥,注意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这太蹊跷了,即使是有内奸,蛮族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般的轻松实在是令人诧异。 司冥寒脸色黑沉,他太高估自己了。 飞快地解决了面前三个挡路的敌军,司冥寒动作轻盈的向北墨染飞奔而去,那个小女人总是不让人省心。 敌军动作飞快,似乎是有计划有规模的烧杀掳掠,即使挡住了前面的人,他们前仆后继以人多性压倒性的优势,不断的向粮仓方向逼去。 火光冲天,血渐的漫天都是,马匹嘶鸣,人声凄惨,冷兵器的交接,将周围的肃杀之气渲染的更加沉重。 一切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司冥寒深知是他疏漏了。 那个细作,他一定会将他揪出来,挫骨扬灰。 司冥寒坐在他的帐篷里,想着今天蛮寇的事,为什么我军还没有还没有出动就被蛮寇抢先了一步。司冥寒越想越不对劲,前一天刚刚商量好的作战计划,知道的也仅有军中大将。刚刚告捷,我军便被袭击!还如此不恋战! 怪哉,怪哉! 司冥寒皱起眉头,盯着手中的那把佩剑,北墨染进来了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北墨染走到司冥寒的前面,看到司冥寒盯着手上的佩剑发呆,连她进来了都没有发现。 “王爷?你在想什么?”司冥寒听到北墨染的话后缓过了神,抬起头看着她,“染儿,军中有内鬼。” “内鬼?”北墨染坐在司冥寒的边上。 司冥寒站了起来,“嗯,就在我们的这些将士当中。我现在就去召集大将,跟他们商量一下。” 北墨染点点头,想必是有了注意。“王爷,那你就先去军事帐篷等着吧,我顺便路过他们的帐篷,就帮你通知他们去找你。” 司冥寒随后也走了出去,前往军事帐篷。 司冥寒看着上次商议的地图,没过多久,人就差不都到齐了。司冥寒示意大家都坐下,“现在叫你们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下面的有的将士便交头接耳,让司冥寒很是烦躁。 “行了,都不要废话了,有什么话就大声的说出来。”顿时,下面没有了七七八八杂乱的声音。“竟然都没有话要讲了,那就我来说。”司冥寒冷冷的扫过各位大将。“上次和蛮寇的对战,诸位心里也有疑点吧?你们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多多少少都碰到过。我初来乍到,但也觉得不对。不诸位如何看?” 大将也都表示赞同司冥寒的说法,“统帅,您也觉得我们中间是有奸细吗?” “没错,我们军中有内鬼。” 听到司冥寒的话后,这下都不淡定了,每个人看着别人的眼神中都是怀疑,都是不信任。前一秒还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下一秒就可能是敌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将军说道:“行了,你们别到处怀疑谁了,还是听听王爷怎么说的吧!”柳将军性子刚硬,也立过不少的功劳,在将领中也是个有地位的人。所以还是能让很多人诚服的。 司冥寒等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才开口,“其实,到底谁是内鬼本王也不是十分的肯定,所以现在召集各位大将来商议。” “现在蛮寇竟然都已经打上门来了,那我们也就不能坐以待毙,再想一个策略来对付蛮寇。” “可今日损失惨重,粮草未解决,又如何整顿军队来对付蛮寇?谈何容易!”李将军问出来他所担心的事情,这士兵的士气高不起来,那怎么还能跟蛮寇对战呢。 司冥寒嘴角勾起,“兵分三路,让他们防不胜防。至于粮草,本王自由打算。毕竟可不止咱们没了。” “如此甚好,谨遵统帅吩咐。” “谨遵统帅吩咐。” “好了,各位将军这么晚了就都先回去休息吧。” 除了司冥寒,所有人都不知道梁副将就是那所谓的内鬼,他是太子司南晟的人,在一早他就接到了太子传送过来的消息,那就是将我军的作战计划传送给蛮寇,所以上次蛮寇就对我军早早的有了对应措施。 这一次的作战计划改变让梁将军不得已的冒险,将作战计划传送给蛮寇,太子的密信中表示要求梁将军配合蛮寇大军,跟蛮寇们里应外合。等蛮寇大军将司冥寒等人打败,等太子派出来的暗卫一起将司冥寒跟北墨染活捉带回去。 上一次已经被奸细透露出了计划,这一次司冥寒真的会这么容易的就说出了作战计划?岂不儿戏? 就在梁有才以为这次商讨就这么结束的时候,李将军,刘将军跟柳将军出现在了司冥寒的帐篷中。早在北墨染抓住的士兵谈了,每晚与众位大将商议后,司冥寒都会单独留下这三位再次商讨。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几人都是跟随柳老将军,值得信任。 至于先前李将军,李大牛也只是热心,誰料被梁有才利用的正好。 “王爷,真被您猜到了,但是……”李将军停下了口,好像有点犹豫,一边的柳将军也不说话。 司冥寒皱着眉头,“有什么好但是的,到底是谁。”李将军和柳将军相互看了一眼,一起说道:“是梁副将!” 司冥寒没有说话,但是看着他那皱的越来越紧的眉头,就知道他的心情现在很糟糕。 司冥寒一直没有说话,李将军和柳将军两个人也一直的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司冥寒轻轻哼了一下,说道:“我说梁副将怎么可能这么大胆,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做出这样勾结蛮寇的事情。” 司冥寒冷笑着,“太子这也太心急了,竟然勾结蛮寇,想要借蛮寇来除掉我。” “王爷,您是说梁副将是太子的人?然后太子跟蛮寇勾结在了一起?” 司冥寒点点头,这一点他们常年驻守边关的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 “他这是想至于我死地,除掉我这个阻挡他的绊脚石。”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内鬼现(二) 第三百五十九章 内鬼现(二) 柳将军单膝跪在司冥寒的面前,“王爷,我誓死跟随您,绝对没有二心,您说吧,我们要怎么样。”李将军跟着柳将军跪在司冥寒的面前。 司冥寒说道:“两位将军不必如此,我叫你们来,就是因为信任你们,今日只有两点。第一,看那内鬼到底是谁。第二就是更改计划,勿要伸张。” “明日由梁副将率领的人埋伏,李将军与刘将军两年偷袭,我与柳将军出城迎接那蛮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第二日清晨。 看着眼前的黄沙漫天,司冥寒缓缓闭上了眼睛。身边的将士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这位从京都过来的年轻人,很多人心里想的是,寒王年纪轻轻,但自打出了娘胎就中毒,今次看他来到这蛮荒之地,却也不像那些京官一样身娇体贵,虽然一仗打下来战绩不佳,但是一直与他们在一起,丝毫没有怨言,也是值得他们敬佩的。无形之中,司冥寒已经在军中大多数人的心中树立了高大的形象。 站在他身边的北墨染一身黑色劲装,虽然个子矮了些,但是严重的那份坚毅,也让城楼下的将士们心安。 听着远方的声音渐渐逼近,司冥寒睁开了眼睛,先看了一眼身边的北墨染。恰巧,北墨染抬头,四目相对,她对他会心一笑,他回之以浅笑。 司冥寒点了点头看向城楼下的将士们,振臂一呼,“今日,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希望各位都能拿出最佳的状态去奋战迎敌。”城楼下的将士们高声回呼,“吾等定不负统帅厚爱。”气势震天。 待士兵均已出发,小树林里。 “这司冥寒到底是没有见到过什么大世面的,一场仗打下来,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梁有才靠在树边,与士兵们打趣。 “可是我们今天不去那边,会不会贻误战?毕竟,寒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这次被说成通敌叛国,我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司冥寒算什么,我们可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吩咐的,你也质疑?如果你要是不愿意呆在这里了,你可以现在就去战场上,到时候,可别怨我。” “梁将军莫生气,吾等誓死追从太子殿下。”参军知道触了眉头,惨白着脸说道。 “誓死追寻太子殿下。” 这厢,蛮寇军队已经和司冥寒所率领的人马对峙上了,双方可能因为多次交战也已经相熟了,倒是什么话也没说,没怎么含糊,直接动手便打上了。 一场战争带来的结果,永远是一方哀鸿遍地,一方欢天喜地,北墨染在前世的时候也上过一线,也有过在后方做支援的经验,她一直以为现代科技所研发的军用武器带给人的伤害已经够大的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伤害也会这么大。 司冥寒将他留在后方,可是她却偷偷往战火纷繁的地方跑过去。现在的司冥寒无暇顾及她,但是她也需要把自己照顾好,免得让他担心。 一抹银色,划破天际。那是司冥寒身上盔甲的颜色,他在浴血奋战,与对面的蛮寇对峙,没有丝毫的畏惧。 军心,在战争中的比重占得非常之大。一直在前面奋战的士兵们,看着穿行在他们身边的将军,先皇的独子,当今的寒王,无意之中,就起了敬意。 这场战争,哪怕梁有才没有到位,但再一次打了蛮寇个措手不及。 士气大涨的他们,杀的天昏地暗。 最终,司冥寒带领的人将蛮寇杀退西关城200米告终。 不知过了多久,树林里梁有才见时机差不多了,领着众人打到回府。不曾想,却见到了浴血奋战归来的司冥寒与北墨染等人。 这,怎么可能!他的情报都透露给了蛮寇,怎他们还会完好无损的归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梁有才有些惊慌失措,但这些年游走官场的经验告诉他,一定要放轻松,一定要矢口否认一切对于自己不利的事情。 “呵呵,我军在外与敌人生死相搏,几乎人人身上都染有血迹,倒是我们的梁副将道行高深,竟没有丝毫损伤。”司冥寒这句话说得有些刻薄,队伍中一些质疑的声音,也慢慢由小到大地出来了。 “寒王,里面先请,容下官解释清楚。”此时的梁副将一脸谄媚,手上做出了“请”的姿势,唯恐自己的脑袋不保。 “那倒不必,因为本王要等的人到了。” 刘将军的人马一靠近,司冥寒就看到了,一切只等当面对质。“末将参见寒王。”一身的灰尘,一身的风雨,司冥寒倒是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人带来了吗?”他虚扶起柳将军,问道。“末将幸不辱命。把人带上来吧。”他对着后面的亲军说道。 只见陆陆续续走上来几个亲兵,押着一些穿着夜行衣的人走过,那些穿着夜行衣的人身上似乎受着伤,“王爷,人已带到,望王爷处置。” “哦,你们有审问过这些人吗?”司冥寒问道。 “回禀王爷,这倒没有,只是他们一直在叫着梁副将的名字,恐怕与梁副将有着一些关系吧。” 梁副将皱眉,这恐怕就是太子派来的人,可是如果说出了太子的名字,恐怕两边都讨不着什么好处,只得装疯做傻了,“柳将军此言差矣,如果叫出我的名字的人的话,都与我有关,那么天下人与蛮寇有关的可就多了。” “我们还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他们与梁副将的信件,上面指明了要除掉寒王殿下,不知现在梁副将有何解释。” 梁副将没了主意,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他看着眼前的司冥寒,忽然觉得他的眼睛中有太多的东西,都是请报上没有给他的。 这个人太精明了,并不像民间传得那样无害。 “看来今日梁副将定是十分悠闲。可还有话说?”司冥寒敛下疲惫的双眼,低声道。 “属下,无话可说。” 现在的他,不能告出太子的名讳,否则,家中亲人的性命也会不保。说完,趁着众人不备,他从鞋子中抽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腹部,刺了下去。 “王爷,梁副将畏罪自杀了。”有人发现了梁将军的异状,向司冥寒禀告道。 司冥寒缓缓闭上眼睛,“罪有应得。将此事八百里加急禀告京城。”内鬼之事总算了结。 只是这太子与蛮寇勾结,也不知到了何种地步! 而此时,司南晟手里紧紧的捏着拓拔野让人送来的书信,脸色阴沉,大手一挥,书信就被他扔在了地上。 第三百六十章 动手 第三百六十章 动手 “本王没有在她的身边安插人,不过本王倒是在司冥寒的身边安插了眼线,而且这人还被他派去保护闻人千依了,估计一会就有好消息了。” 太子喝了一口茶,不急不慢的说着。 果然,过了一会就有人来报,司南晟对着谋士微微一笑:“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本王猜的还真准呢。” “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你就等着吧,谋士,哈哈……”太子笑的张狂的转身离开。 北墨染赶到了北冰极山时,事隔多日,哪里还有闻人千依的影子?只见房间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她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连忙跑到了隔壁妙空大师的住处,她连忙过去:“妙空大师,不知你可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墨染,你终于来了。” 妙空大师说完了这句话的时候,又咳嗽了几声。 “我算到会有一劫,便让你当日放过的怪人暗中保护闻人施主。但,那日晚上最终只得怪人残缺了一只手回来。贫僧无能为力。” 北墨染听到这里,也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看来太子,动手的比她想象中还要快速。 “如此实在多谢妙空大师。你先养好身体,我去找我娘。”北墨染说着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想要去太子府直接要人。 “染儿,你娘呢?”这时,司冥寒出现在她的身后。 司冥寒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她。 北墨染转身看着是司冥寒,也顾不得询问其他了,“王爷,我娘还是劫走了。” 她眼里的慌张和担忧没有逃过司冥寒的眼。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步。” 司冥寒来到闻人千依的住处,仔细查探着。他派来的暗卫都已经脖子上纷纷被杀倒在那里,只是…… 北墨染拉开了那几个暗卫的面纱,没有发现斐盼。 两人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裴盼!” “属下在。” 一个飞身,裴盼从树上下来。 “王爷,不论如何,你先回去!这边我自会处理!边关那边不能没有你。”北墨染见裴盼已经出现,淡淡道。 “好。”他出现在此便就不合,如今已经耽误半个月,他不得不回去。 见司冥寒离去后,北墨染从一边的暗卫中抽剑欺身而上,厉声质问:“你为何在此?我娘呢!” “属下领罪!当日来人太多,属下被重伤昏迷。醒来之后,闻人夫人已经,不在了。”说完,裴盼撇过了脸,痛不欲心的神情。 北墨染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打草惊蛇了,让裴盼好好养伤。她始终坚信,裴盼可是个最好的棋子。当然,这也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缓兵之计,拆穿司南晟的诡计,图一时之快也并不是万全之策。 周围的一切,似乎有些陌生。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像极了小时候娘亲唱的歌谣。可是娘亲不在,她叹了口气。转身到了屋内,喝了口茶以掩饰自己的落寞。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的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 翌日,她便收拾东西启程回京。 “王妃,此去凶多吉少啊!”李士皱着眉,关切地问道。 墨染没有说话。但是李思从她的眼里看出了刚毅。 顿了顿,她才缓缓说道,“我知道。叮嘱你的事情,千万不要忘记。” 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并没有什么力量来保护娘亲,贸然行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于是,她便回了寒王府。杨薇却闻声找了找了过来。 姑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杨薇倒是毫不客气,一上来就冷嘲热讽的。毕竟从小就娇生惯养的,任性也是难免的。“呦,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魅术,把寒哥哥迷惑的神魂颠倒的。我再怎么睁大我的眼睛,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好的!”北墨染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浓浓的醋意和不满。 “是啊,我没什么好的。可是你说完了吗?可以可以请你让一下,我还有事。”北墨染向杨薇微笑了一下,可是这个微笑却让杨薇的愤怒从心底开始爆发。 “凭什么你可以跟着他一起出征?凭什么你可以一直待在他身边?你只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贱人而已!真不知道你祖上是损了什么阴德,才生出你这样一个贱人胚子!”杨薇完全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反而有种街边骂街泼妇的感觉,尖酸,刻薄。 杨薇炮语连珠,倒是没有停下来过,也不知会不会口渴?北墨染没好心的笑着。听着她越来越不客气的说法,北墨染的脸色渐渐不好了起来。 “我没空和你吵,没事了多反省一下自己。王爷还是有着识人眼光的。不然,怎么会对你退避三舍呢?”北墨染听到杨薇的口无遮拦,盯着她看着,面无表情。 杨薇怔了怔,竟然嘤嘤地哭了起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随后便成了声嘶力竭地怒吼:“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北墨染半蹲在地上,用两个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真美,可惜了这一张脸。” 杨薇无力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慌、恨……百味杂陈让着一张脸几乎快要变了形,“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后悔的!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北墨染不屑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我不怕威胁。”说完又甩给了杨薇一个绝美的笑。“可是,这里我才是王妃。” 司冥寒在得知北墨染去京城的消息后,终于放下了心。那儿,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大概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吧!而他,不得不争! 而北墨染自从上次杨薇来闹事之后,那杨薇好像被北墨染上次的行为震慑住了,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这样也好,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也可以有更多的精力来寻找太子的破绽。 不论她派出多少人娘亲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太子府…… “大量购买兵器,囤积粮食,征收重税。” 而今并没有蛮夷来犯,却有如此行为,“难道,即将会有一场新的战争?糟了,战争目标是很明确的。看来,司南晟是开始着急了。”她心里想着。 北墨染只得放下心思,将心思转移到洛阳城司南晟养兵的事情上。如今,她回京的事情,想必有心人都接到了消息。 如此她便不能亲自前往洛阳城!她只能装作四处游玩的王妃! 京城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有着熙熙攘攘的人。北墨染有时候会去街边走走,她始终坚信可以找到自己的娘亲。 四通八达的街道不知道会通往何处,但是总会有源源不断的消息从某一条街道传过来,传到北墨染的耳朵。这将会是最令人激动的消息。 街上依旧繁华,可是这却是别人的事情。卖糖葫芦的、卖胭脂水粉的、卖饰品的……纷纷在街边扯着嗓子叫卖,唯恐行人们错过了自己的东西。这惹的路边的行人停了下来观看,摆弄着这些小玩意儿。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说不清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说不清 她只是安静地走着,不去机会他人的欢乐和喧闹。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已经让她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偶尔看见俊俏的男子走过,她会突然间想起司冥寒。 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李士有没有将自己回到京城的消息告诉司冥寒? 一连串的问题从自己的脑海中冒出来,像一个个气泡快要把自己的脑袋填满,直到炸裂。她使劲地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往事,却像一口井,深不可测。她觉得她自己快要沉浸在其中不可自拔了。 又不由地笑笑自己。 她好像忘了什么?北墨染看着江边的柳树,兴奋的笑了起来。她尚且不能如何,但,柳老将军? 两人想法子,必能其利断金?! 柳老将军早些年便告假可不上朝,这日突然的上朝,吓坏了不少人。有人秘密养兵意图谋反。 这则消息一出,朝中大臣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司庆楠本想压下这则消息,熟料越闹越大。 “孽子,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司庆楠发脾气归发脾气,这事可拖不了多久。 最终,朝廷派兵镇压。 可是,当柳老将军向皇帝上奏折要求继续追查乱党时,却并没有得到皇帝的批准! “爱卿,有你这样的良将,朕的江山社稷便不用再担心了。”皇帝的语气很平静,很平易近人。 柳老将军立马跪到地上,双手抱拳,“这是微臣份内的事情,为了江山稳固,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皇帝立马扶起了柳老将军,微微笑着,但是神情又一下子肃穆了起来,“爱卿请起,朕倒不是担心你有二心,只是江山社稷依旧不稳,朕很多时候还会彻夜难眠,茶不思饭不想的。” “请陛下放心,微臣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会誓死保卫国家的安全。”柳老将军信誓旦旦地说。皇帝看着他这个样子,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有些欲言又止。 “请爱卿答应我,一定要尽全力护国安稳。不要忘记,你始终是我们的镇邦大将军!”他的话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似乎预料到了以后的事情。他想说的话到底是没有说。 不过,他的这一举动却让一心为国的柳老将军很是忧心。 养兵造反之事,最终不了了之。也只是落得兵归顺朝廷,知府意图造反发配边疆的结果。 在寒王府等消息的北墨染,听到这则消息便知道这养兵,怕是皇帝有意为之!如今哪条路都走不通,只能见招拆招,希望太子不要让她等太久才是。 夜凉如水。 微风拂过,带着浓浓的季节气息,明月皎洁,时而隐于云中,娇羞如美人。 庭院如积水空明,枝叶稀稀落落的任月光打在身上,在墙上、地上留下道道黑影,干枯的枝干倒映在墙上,如黑夜中鬼魅的爪子,枯瘦而诡异。 此时夜深人静,油灯微弱的黄色光芒将屋里笼罩,此刻这座院子的主人——太子殿下司南晟正站在房间外,用眼神示意下人开门。 因为从里面门未锁,所以倒还开得容易。 司南晟径直走进了屋子,放下身份问候道:“北夫人住得可好?” 桌案前坐着的白衣女人反客为主似的倒起了茶,一点也不生分。 司南晟伸手准备接过那杯茶,虽说知道这茶并非上好的茶,但是为了得到钥匙,他忍下了想把这只算中等的茶扔在地上的冲动。 不曾想到太子殿下自恋了点,闻人千依倒了茶却往自己嘴里送,看了眼司南晟僵在半空的手,忙请人坐下,“臣妇怕太子殿下喝不惯这茶,所以没给太子殿下倒,不曾想怠慢了太子殿下。” 说罢,司南晟黑着的脸有了些许好转,尽可能的扯出一个任谁见了都觉得不情愿的笑容,倒显得有些尴尬,“北夫人不必客气,可以把太子府当成自己家。” 司南晟实在怕再次在下人面前出丑,便招手让下人们出去,房间里只有闻人千依和司南晟两个人,颇有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气势。 司南晟比闻人千依高,坐着也微低头俯视着闻人千依,眼里被他隐藏的倨傲闻人千依看得一清二楚,却也不说什么。 司南晟这次来可是有抱着极大的信心,索性直说了了当,他可没心情陪妇人玩心机,“北夫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太子见你只有一个目的,想来夫人也清楚是什么东西。” “夫人也别忘了你还有个女儿,染儿那份气质不是普通官宦人家所能有的,若跟在寒王身边岂不委屈了她,可别让她耽误了大好未来。”司南晟扬起势在必得的笑,“现在皇上虽说宠着寒王,但毕竟不是亲儿子,能坐上大位的想来也不是寒王,若然而愿意,本太子可收她为侧妃,将来让她宠冠后宫,享尽世间富贵,如何?” 闻人千依不动声色,倒是让司南晟摸不着头脑,女人不都是爱慕虚荣的么,难不成她还想加条件? 闻人千依将司南晟的表现看在眼里,淡然道:“太子殿下太过看得起臣妇和染儿了,臣妇当年承蒙先帝信任守护钥匙,可是钥匙是死物,在染儿看来终归没有生命重要,阴差阳错,染儿为了救臣妇,将钥匙给了皇上,这是总所周知的事,臣妇觉得殿下要找钥匙应该去问皇上,而非臣妇。” 司南晟双手握拳,青筋爆出,没了那份耐性,“好一个北夫人,你就不怕本太子对你女儿北墨染动手?” 闻人千依并未表现出司南晟想要的惊恐,闻人千依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臣妇相信,寒王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染儿的。” 很好! 司南晟暴怒,咬牙切齿道:“希望北夫人不要后悔。” 拂袖而去。 而此时,挞拔野这里气氛也并不好,军营里人人自危,谁也不敢往挞拔野面前站,生怕太子殿下的怒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挞拔野盯着面前的一堆奏折,似要将奏折盯出几个洞来,显然是把奏折当成了司冥寒。 单手一挥,折子落了一地,门外的奴才也跪了一地。 挞拔野紧紧的抓着桌案,“司冥寒……”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似要将司冥寒吞入腹中。 挞拔野似狼,凶狠残忍,身份尊贵而又实力了得的他着实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挑战与失败,好不容易打下的城池被司冥寒轻易的收了回去,这对挞拔野来说就等于到嘴的肉被别人给抢了回去,这让挞拔野无法忍受。 对了,钥匙! 这密藏钥匙定在司冥寒手里,若是得到这钥匙势必能够如虎添翼,就算得不到,挞拔野眼里凶光闪过,司南晟也休想得到!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结束 第三百六十二章 结束 北墨染猜测蛮寇与京城人勾结不是偶然,在街上刺杀她的人身材体魄并非中原人,中原人身材一般,而蛮人因为在马背上长大身材相对魁梧,北墨染在西关城时也曾注意过。便写信告诉了司冥寒。 飞鸽传书不过一日便到了司冥寒手里,司冥寒面带宠溺的看着手机的白布条,若有所思。 而另一边的挞拔野却等不及了,派出去劫杀北墨染的人无任何音信,想来应该被灭口了。 这让挞拔野格外憋屈,对上人家司冥寒也就算了,连人家女人也不好惹,挞拔野静下心来,让人安排与司南晟的见面。 司南晟自是乐意与挞拔野合谋的,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是自古的道理,为了掩人口目,见面的地点便安排在了京城的一个偏僻府邸。 这日司南晟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特地只带了一个谋士和一个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保护自己。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挞拔野的人影儿都没见过,司南晟脸已经黑了,一掌拍在桌上,“挞拔野这是在耍本太子!” 谋士连忙起身替司南晟顺着气,又劝导道:“太子殿下先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他挞拔野只有乖乖下跪的份儿。” 这话是说到司南晟心坎上了,算计多年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那个位置,这么多年都人过去了,他就不怕等这一小会儿。 反正这天下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挞拔野就是故意的,他把暗卫的死归咎在司南晟身上,若非司南晟告诉他密藏的事,他便不会怕人对北墨染动手,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怕是司冥寒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司南晟脸色越发难看之际,身边有人提醒他道:“太子殿下,蛮寇太子来了。” 司南晟亲自站起身子,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几步,一副喜悦的样子,“挞拔兄可算来了,兄弟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挞拔野不该嚣张本色,依旧直来直往,开口便是大骂,指着司南晟的鼻头道:“司南晟,老子好心好意的跟你结盟,结果你就是把老子当抢使!他妈的你就是想让本太子与司冥寒杠上,你好坐收渔翁之利,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老子告诉你,现在司冥寒应该已经知道我二人在私底下捣鬼,来日老子有事,第一件事便是拖你下水!” 司南晟被骂得猜不出所以然来,所幸司南晟身边的谋士见二人有快打起来的趋势,赶忙跑上去制止,“两位太子息怒,咱们还是坐下好好谈谈,毕竟寒王才是我们的共同目的,我们两方还是莫伤了和气,合力击垮寒王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将司南晟和挞拔野分开。 挞拔野呡了口茶,问道:“晟兄可有高见?”这便是一国太子,习惯了伪装,丝毫看不出来方才开口大骂的嚣张之人是这个魁梧冷静的男人。 司南晟将目光放在了谋士身上,“这是我太子府最杰出的谋士。” 挞拔野笑了,“看来晟兄是有备而来。” 谋士神秘莫测的笑了,“挞拔太子,我们殿下是来同你合作的,毕竟,唯有我们殿下登上皇位,你们挞拔一族才能安心的统治蛮寇。” 挞拔野把药着手中的青花瓷杯子,“本太子得到的就这些?”一双狼眼盯着司南晟,意味明显,若是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可是不会出手的。 谋士替司南晟答道:“不,当然不是,王朝能免去蛮寇一族的朝贡,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太子殿下可满意?” 司南晟并未出声,算是默认。 挞拔野思考了一会儿,眼底流光很好的被他垂下的眼帘遮掩住,“好,希望晟兄守约。” 又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走?” 谋士答曰:“蛮寇战乱惨败于寒王之手这是两位殿下都知道的,如今寒王越发深入民心这对我家殿下十分不利。” “然后呢?” “能让蛮寇保存实力又能让我家殿下成功登上皇位的最好办法便是退兵!” 挞拔野眉头皱了一下,毕竟是他们先挑起的战乱,如今若是他们宣布停战,怕是颜面丢尽了! 谋士见着了挞拔野瞬间的皱眉,继续道:“现在寒王气势正盛,而蛮寇因几次战败元气大伤,若是这般下去,太子殿下可得好好考虑!” 这话并非无道理,他们与寒王对上,迟早得玩完,到时候,他挞拔野可不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明哲保身方才是最好的办法。 想到将来蛮寇可免去朝贡,子民必然可以过上好日子,此举,利多于弊!挞拔野一咬牙,便给同意了。 待司南晟走后,挞拔野身后的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咱们真的就这么同意了?” “不是还有密藏吗?”挞拔野邪笑,“找些忠心的身手好的人留在京城,想要本太子退兵,再怎么,也得付出点代价不是吗?” 战场上,拓拔野果然听从了司南晟的建议,烊败一场后当即撤兵。拓拔野的这一个决策自然引来了其他将领的不满。 “太子,我等虽然失了到手的城池!但也会反败为胜!太子这是撤兵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其中一个大汉怒声不服。 其余将领也纷纷附和:“我等愿随太子殿下荡平敌军!”一众蛮寇将领纷纷半跪请。愿,望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拓拔野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些人,他又何尝想退兵?只是现在计划有变,他冰冷的对这些人说:“敌国寒王爷亲征,此人用兵奇诡,精于作战,他一到后我方惨败!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我们对这个寒王一点都不了解,你叫本太子这仗怎么打?难道叫我军将士白白去送死吗?”拓拔野为了实现计划,不得已抬高了司冥寒,心下已经是十分不悦。 然而这群将领还是不死心。“殿下不应该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不了解寒王,交手几次总会了解的!”又是一片附和的声音。 “本太子已经决定,不用再说,传军令!撤兵!”拓拔野冷声下令,大有尔等不从必按军法处置之意。 蛮寇大军拔寨而走,这对三军将士是一个大大的喜讯! 司冥寒一身银白盔甲,在日光的照耀下凛冽生出三尺寒芒,映得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更加妖冶。来报喜的小兵飞奔了一路,在看到这位王爷的时候也不禁收敛了喜形之色,低头弯腰恭谨地说道:“报王爷!蛮寇大军现已撤退三十里,还在撤退!” 四周将领纷纷哈哈大笑:“这蛮子终于走了!屁滚尿流啊!啊哈哈哈!”“就是,不知好歹,来犯我国威!现在知道咱们儿郎的厉害!”爽朗的大笑声此起彼伏。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凯旋 第三百六十三章 凯旋 司冥寒却没有一点喜色,看着蛮寇大军撤后的战场,总觉得事有蹊跷。蛮人好战,拓拔野更是看起来粗野实则心思缜密,又吃了几个狠狠的败仗,他们怎么会这样善罢甘休?还有前几日染儿来的信,这拓拔野胆大包天敢把主意打到染儿身上,染儿曾提到,怀疑蛮寇与京城中人有勾结,看来确实有点意思。 “王爷!”柳将军向司冥寒抱拳:“多亏王爷足智多谋,才能这么快结束战局,旗开得胜。” 司冥寒转过身来,轻轻抱拳回礼,对于他这个合作伙伴,他还是得做做样子的。继而对众将领说:“既然敌军已退,传令下去:整顿三军,择日班师回朝!”司冥寒并无多大喜悦之意,将领们也知道这位王爷的脾性,当下不再多说,纷纷整顿军队去了。司冥寒此刻却想迅速的跑回北墨染的身边,虽然知道一染儿的能力定然无事,可他就是没来由的担心。拓拔野不知道留了什么后手,难保他不会再对染儿下手。 历时三个月,两国大战结束。 班师回朝那天,司冥寒换上了便衣,烽火狼烟刚刚消寂的战场上,那男子卓然而立,士兵们的摇杆不自觉地挺直,传说中的寒王,喜怒无常,却自打到了军中,他们便扬眉吐气,一举击溃敌军,而那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如神邸。 寒王爷并没有像将士们期待的那样将一些赞许的话,而是军队齐整之后,一声令下开拔。 司冥寒每天跟着大军缓慢前行,心中早已按耐不住,终于,距京城三百里,他独自着便衣,隐瞒众将,当先一骑,飞奔回京城。 司冥寒抵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夜晚,寒王府一片空寂,没有人声,他直奔北墨染的院子而去。这么长时间,虽有信件往来,他还是想她,本王的染儿,我回来了。司冥寒轻轻地落在北墨染的门外,推门刚进,一点寒光就向自己飞射而来。司冥寒勾唇邪魅的一笑,当下和北墨染交起手来。 北墨染原本睡梦正香,猛然间察觉有人靠近,这人还大摇大摆的进门来,当即出手。司冥寒躲过那一击后不退反进,立即欺身而上,俊美的脸庞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一霎颠倒众生! 北墨染可没时间欣赏,不速之客武功甚高,堪堪交手她就落了下风。男子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北墨染一个旋身后踢。 男子好像早有察觉一般腾身而起,紧接着就圈住她另一只手,将这朝思幕想的人紧紧的环在胸膛前。北墨染大怒,纤细的毒针没入手掌,刚想对着这不速之客刺下,却听得一声久违的温暖的呼唤。“染儿。” 那声音阴沉暗哑,好听的如同弦乐,带着浓浓的宠溺和温暖,更多的是思念。北墨染心中一动,毒针收回,刚想感动,却听得这男人不无戏谑地说:“本王刚刚回来,染儿就想谋杀亲夫不成?” 北墨染缓缓在他怀里转过身来,漆黑的屋子里,朦胧隐约的可见对面那人的轮廓,两双晶亮的眸子对视我,自有爱意流淌。 “王爷还好说染儿,王爷突然回来进屋就和染儿动手,这又怎么说?”北墨染嗔怪道,怪不得她的每一招式都被轻易化解,原来来人是最熟悉他的人。 “染儿倒是敏锐,本王走得那么小心都被你发现了。”司冥寒就这样抱着她,和她说话,就这样抱着她。 “王爷,你不是还得数天才能回朝吗?怎么这么快?”北墨染问出了心中疑虑,若不知道他还有数日才能回京,她又怎么会连他都认不出? “大部队走得太慢,我就先跑回来了。”司冥寒毫不在意的说,语气里满满是对军队的嫌弃。 北墨染心中却是一暖,知晓他思念他,却不想他日夜兼程的赶回来,只为提前和他相聚。“王爷,喝杯茶吧,休息一下。”北墨染刚想挣脱出他的怀抱,却不想被他搂得更紧。“本王不累,相比喝茶,我更愿意抱着你。”他淡淡地说,仔细地端详她的容颜,目不转睛,像是要把这些日子没看到的一次性统统补回来。 北墨染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寒王府再次归于沉寂,只有夜空中一轮圆月轻轻的走着,怕打扰了两人的相聚。 晨起,北墨染便问:“王爷先走了军中找不到王爷岂不会出事?更何况王爷这次军功显赫,皇上定会大大嘉奖的,王爷要怎么解释?” 司冥寒冷哼一声:“本王哪里需要他的嘉奖?至于寒王,从来没有离开军中。”他神秘的笑了一下,看向北墨染的眼睛中有星光闪越,北墨染会心一笑,想必假寒王此刻正稳坐军中。“不过染儿,军中倒是无所谓,只怕这白日里,我得藏起来了,就藏在染儿这儿。”司冥寒笑起来,北墨染不置可否。 两人就在小院里喝茶谈天,平淡着幸福着。心有灵犀的,两人谁也没有提及那些皇家诡谲,战场风云,只是像一对普通的夫妇,宁静安乐。 这样的日子没有几日,大军就浩浩荡荡的抵达京城,在京城外十里停驻,等候皇帝陛下命令,随时进京。司冥寒不得不离开了娇妻,回归军队。代替寒王的暗卫再次隐藏起来,真正的寒王又回到军中,一切,天衣无缝。 司冥寒回到军中不多时,就接到了宫中圣旨。京城洒扫路面,迎接大军凯旋归来。一路上欢呼声,锣鼓声此起彼伏我。 司冥寒一马当先,身姿挺拔,俊美无俦的脸庞如谪仙儿一般,看花了女人们的眼。只是这王爷面色平淡,不似胜利归来,倒有些煞风景。不过他身后的将领们却一个个的笑的豪放,对京中百姓抱拳致意。 在后,是一列列摆列整齐的士兵,登时带来了一股铁血沙场的味道。这些兵整齐划一,脚步一致,目不斜视,即使知道自己的亲人在队伍中凝望着自己,依旧身姿挺直。 人群中,却有些人落了泪,这些人大多是这些普通士兵的亲人,有老母妻子看见儿子丈夫归来喜极而泣的,也有在队伍中便寻不到自己的亲人悲痛欲绝的。世间事,人生百态,尽显无疑。 战争是收割人命的机器,无论如何大胜,总有人死亡。 但是这并不影响举国同庆的气氛,国家失地收复,边疆安宁,是大喜事。 队伍拉的老长,一直走到皇宫正门前,传事宦官尖着嗓子宣圣上旨意,在宽阔的宫殿里回荡着。 当朝皇帝一袭明黄坐在龙椅上,接见寒王,柳将军,等一众抗敌有功将领,论功行赏! 第三百六十四章 赏赐 第三百六十四章 赏赐 “宣寒王觐见!”太监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上,回声未绝,十里甬路上的太监呼声又起,回荡不觉,宫门前的太监呼声又起,紧接着,司冥寒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前,一步一步昂首挺胸,风姿卓然,却神色淡淡,没有喜意。各将军的名字纷纷被传唤,跟随着他走上殿来。 司庆楠眉头隐约的皱起,又在一瞬间放松,一脸接见爱臣的喜悦。原本想放司冥寒到战场上借机除掉他,没想到倒成就了他的军功! 司庆楠心中郁闷,却也无可奈何,国家礼法对有军功的人予以加官进爵!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加官进爵吗?司庆楠心中冷笑,就给他一个虚名又何妨?当年他还是他皇叔时抢夺皇位,他就输了,现在他是皇帝,他只是一个王爷,又能怎样? 司冥寒一行走进大殿,司庆楠立刻笑得春光灿烂,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司冥寒等人拜倒高呼。 “爱卿们快快请起。”皇帝双臂一展,满脸开怀,“卿等为国破敌,保我边疆,战功赫赫,朕心甚慰啊。” 司冥寒无视丹陛上那人假惺惺的喜悦,心底冷哼了一声。或者收复失地他高兴真的,但是若真的论功行赏,只怕这老家伙舍不得吧!加官进爵,他本贵为王爷,封无可封,难不成要他把身上那身龙袍赏给他? “谢陛下夸奖。” 接下来就是论功行赏,宦官拿着早就拟好的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蛮寇入我国土犯我国威,幸得国之栋梁合力退敌,特此论功行赏!寒王领兵有方,收复三座城池,杀退敌兵,其功大也!赐寒王参政亲王一爵,爵位世袭,有御前批驳之权,黄金万两,宅邸一座,金银珠宝三十箱,京郊良田千亩。封王妃一品夫人,许自由入宫之权。” 司冥寒唇角一勾,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谢陛下。”竟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柳将军退敌有功,斩获敌军头目若干名,官封一品,赐黄金八千两……”宦官的声音还在继续,司冥寒敏锐地察觉到,自己与柳将军均是加了虚爵。 可手中权力并无扩展,并且还因为其他几人官封上品,反而掣肘。司庆楠果真是老奸巨猾,看来,那皇位和秘藏他还真是在乎呢!越是这样,他司冥寒就越要抢过来! 封赏过后,皇帝赐宴后花园,为各位将军接风洗尘。封赏早就已经送到各府,北墨染一袭盛装,礼待了皇使,将这些东西尽数收下,封进府库。司冥寒日后若成大事,还当真不能缺了司庆楠送的这些东西。 不知何时杨薇的身孕已经有了四个月,此刻已经显怀,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本来没那么费力的走路也被她走的怀胎十月一样慢悠悠,北墨染不愿意待见她,当下就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连一个叫住她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杨薇看着北墨染的背影,恶狠狠的呸了一声。“哼!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身旁马上有奴婢接话:“侧妃娘娘,王妃那是嫉妒您,她和王爷成亲至今可是膝下无子啊。”那老奴满满讥讽。 “呵呵,可不是,就算她准备得再好,王爷也会顾着他的儿子!”杨薇骄傲的在北墨染的院子外叫嚣着。 “王妃娘娘,妹妹这身孕可是有四月了,若是个男孩,那可是王爷的长子,你这肚子在不争气,妹妹就是想把王爷让给你,也让不了啊。呵呵呵!”杨薇只顾着在北墨染这里耀武扬威,却没发现,一个刚刚走过来的身影止步在拐角处,听了她的话,脸色越来越黑,紧接着拂袖而去。 北墨染安安静静的在小院里,任凭院子外面那个女人无端的叫嚣着,她不必与她吵,王爷心里的人是谁,她清楚得很。他明明白白的知道,那个男人日夜兼程三百里,只为了早回来看她一眼,那个宁静的夜晚,他将她凝视千遍万遍。他的心,他明白。 只是杨薇这女人,三番两次叫嚣,是不是府上的好日子过腻歪了,需要她惩治她一顿。 北墨染不知道,她心底的这个心思,早已经在司冥寒的愤怒中酝酿成型。杨薇这女人,当初要不是看在她的价值,他怎会娶她进府?现在她居然拿孩子的事情讽刺染儿,自己找死! 司冥寒在后花园中赴凯旋宴,却像整个人都吃了火药一样,看谁都不顺眼。寒王喜怒无常,众人早有耳闻,只是都没想到,他竟敢在这宴上就不给皇帝面子。司冥寒是真的心情很差,另一方面,他更想恶心恶心司庆楠,今天他是首功,他倒要看看,司庆楠敢不敢在这接风宴上训斥他! 司庆楠见他如此,心有不忿,却也因司冥寒军功过大不便说他,最后只是说:“寒王喝醉了,扶他回府吧。” 司冥寒当下也不推辞,顺着他的意思起身离席。 不过一个棋子,竟然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离开皇宫,司冥寒眼神阴鸷,嘴角却轻笑,极致的表情矛盾在他的脸上展现出来,更显得其人鬼魅难明。“李卫。” “在。” “去给本王找两颗麝香保心丸来,侧妃娘娘最近胎气不稳。”司冥寒轻笑道。 李卫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只是片刻之时,就拿了两颗药丸回来,药香浮动,煞是好闻。司冥寒将这两枚药放在锦盒里,眼眸中色彩莹然。 府里,一袭盛装的北墨染,和身着宽袖裙服的杨薇候在门口。 司冥寒冲两人一笑,这一笑,月华失色。李卫还是冷着脸,跟在身边。 司冥寒径直走到杨薇的身前,杨薇唇角的笑意险些藏不住,就要笑开来。“王爷。”她娇滴滴的轻唤一声。 “爱妃,本王这次出征,特意为你寻了个好东西回来。”司冥寒眼眸深邃,隐有狡黠之色。只可惜杨薇目光浅短,不懂寒王玲珑心肠。 北墨染眉头却一皱,司冥寒想干什么? “什么东西能被王爷如此夸赞?定不是凡物!”杨薇笑着说,又将身子凑近了几分。 司冥寒转手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这是一神医所赠,听闻服下能保母子十月平安。” 杨薇惊喜的看着那个木盒,不想王爷这么有心。“谢谢王爷。”说吧偷眼瞧了北墨染一眼,极尽挑衅!这小动作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更不可能逃过司冥寒的眼睛。连一旁静默不语的李卫都暗骂一声怎么有这么蠢的女人! 北墨染有些好笑,却也因为这看向司冥寒:“王爷既然连妹妹的礼物都带了,那我的呢?”她看向他的眼眸满是笑意,倒想看看他如何回答。 第三百六十五章 待如何 第三百六十五章 待如何 “王妃,本王把自己送给你,你看如何呀。”司冥寒笑着揽过北墨染的肩膀知晓她是与自己开玩笑。 “好极。”北墨染幸福的笑着,和司冥寒并肩而行,突然间被冷落的杨薇有些愤恨,气得一跺脚,追上去。 两人却直接回了北墨染的院子。 杨薇只好患得患失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刚到房间她就开始发牢骚:“你说王爷这是为什啊,一边送我礼物,一边有跟她走了,哼!” “娘娘莫气,王爷征战数日,正式血气方刚啊,您这有孕在身,他……”那老奴在她身边吹耳边风。 杨薇好像被一语点醒梦中人,当下喜笑颜开,又命人拿来那个盒子,刚刚打开,一股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杨薇心下一喜,王爷果然是宠着她的,闻着香味,就知道这药不凡,当下所有的抱怨都烟消云散,唤来丫鬟拿水服了,美美的上床。 然而她早早的见证了这药的奇效,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杨薇就觉得小腹剧痛。 她心里充满了恐慌,惨叫着丫鬟去找大夫,腹痛得厉害让她无比的担心!孩子!她的孩子! 隐隐感觉两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杨薇满头虚汗,她虽然不精通医理,但女人生孩子这些事,她还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禁惊恐得嚎啕大哭起来。夜色晚了,大夫还没到,血迹已经浸透了床褥。丫鬟们大惊失色,跑去通知王爷。杨薇感觉身体内血液的流失,再笨,她也知道,孩子保不住了! 怀孕以来,她的一切饮食都十分小心,问题一定出在那枚药丸上!王爷啊!这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下的去手! 北墨染正在和司冥寒说起这件事,问他那药丸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丫鬟哭喊着来说:“侧妃娘娘小产了!”北墨染一惊。 司冥寒无辜的摊摊手,好像与自己无关似的。北墨染却有些想不通,司冥寒为何突然间想要拿掉那个孩子?然而没空解释,她只得跟着司冥寒快步的向杨薇的院子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大夫已经到了,刚刚诊完脉。大夫一脸痛心疾首的对司冥寒说:“王爷,侧妃娘娘小产了,孩子没了。是个男孩!” 司冥寒挥手示意那大夫退下,坦然应对着杨薇仇恨的目光。 “王爷为何如此待我?” “与我何干?”司冥寒淡淡道。 “我……” 司冥寒撇了一眼,便再与反应。极其冷漠的离开了杨薇的房间。 “红石,厚葬那未成形的孩子。” 北墨染示意身边的红石,眨了眨眼睛。 杨薇恨恨的看着司冥寒离去的身影,根本没有注意这些。 她不懂,她那般痴心待他,为何他如此狠心! 寒王府,她虽不是掌权之人,但对于吃食她却是极为小心。北墨染那个贱人回来,那日她受了教训回房感到不适,便请了御医过来。 她的孩子!她自从得知自己有了孩子,便一直专心养胎!4个月了,都不曾有事,怎这日会…… 她,只是服用了王爷赏赐的那粒说是保胎的丹药! “好你个司冥寒,你既然如此狠心,那便不要怪我不义。” 悲愤屈辱的眼泪如注流下,她知道,王爷害她,这个王府里没有人能帮她!“去!”她指着一个丫鬟虚弱的说,此刻的她脸色苍白,眼神坚定狠戾,哪有半分刚刚风光的样子!“去尚书府,去找我父亲!快!”她叫着,脸色迅速的苍白,狼狈万分。 “王爷为何如此待我女儿?”吏部尚书杨练站在房门口怒气冲冲的喊着。 司冥寒诧异地回头,就见杨尚书气冲冲的站在门口,气息还未稳定,显然是刚刚赶来。看来这女人还有几分聪明,连他父亲都搬来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呵!司冥寒看了御医一眼:“御医,劳烦医治。” 杨薇狠毒的目光盯着他,悔恨自己不该轻易相信。 “尚书大人怎这般着急?随本王去会客厅吧。”司冥寒淡淡的说。 “王爷,臣希望王爷给臣一个解释!”杨练悲痛地说,这个女儿,他自小宠溺,何时受过这等苦? “尚书大人,本王希望尚书大人明白,女儿和靠山孰轻孰重。”他淡淡的笑着,像是掌握一切。 “王爷,老夫知道你有手段,可也不能这样欺侮我女儿。”杨练不甘示弱。 “尚书大人认为本王是这样的人?还望三思。”司冥寒淡淡的说。杨练眉头似有一瞬间松动,转而又坚定起来,北墨染看到他这微不可查的动作,心里就明白,只怕这尚书大人护女心切,不这么容易打发? “王爷这么做,自然有道理。”北墨染冷冷的插近一句话,冲司冥寒点点头。“侧妃杨薇与外人苟且,并且还有了孩子,有辱皇家颜面,王爷顾全尚书大人才没有言明……”北墨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气急的杨练打断。 “胡说八道,薇儿怎会如此,你血口喷人!” “四个月孩子已经成形,是不是,滴血认亲就知!”北墨染飞快地接上。 杨薇来到会客厅便听到此话,怒极了的她说到:“认就认!” “孩子不是王爷的是谁的?只是孩子才四个月,如何滴血?且,他,已经死了!” “无碍。” 北墨染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总归是个借口,他们相信便是。 红石拿着那刚刚成型的婴儿走了进来,器具也摆好。 北墨染将他的血和司冥寒的滴在一起。 没有相融! 杨练脑袋嗡的一声,傻了。 杨薇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脸色又白了几分,恐惧的看着司冥寒。 她没有想到,司冥寒竟然会这般对自己!明明她是与他洞房,孩子怎会不是他的?想起他与北墨染坚定的神情,莫不是北墨染早就知道这不是他的孩子,故才如此狠心? “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杨薇凄惨的咧着嘴,看着司冥寒,神情恍惚。 北墨染却不给他留情,“尚书大人,如何?”而冷冷冷的看着他们父女的处境,丝毫没有怜悯。 良久,杨练失魂落魄的对司冥寒说:“王爷大量,请恕小女之罪。” 司冥寒自然接口:“杨大人知晓就好。”侧过身,对北墨染点了点头,“染儿,这就交于你处理。我与杨大人还有事要相商。” “请。” “父亲,不,不要与他……”杨薇回过神,冲着杨练歇斯底里的大吼。 “闭嘴,不孝女!”杨练转头,阴翳的双眸怒斥着杨薇,跟上了司冥寒的步伐。 待二人离去,北墨染这才开口,“来人,因杨侧妃因痛失幼子,精神恍惚,语无伦次。本王妃深感同情,送杨侧妃去祠堂养身养心。不得本王妃与王爷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放人!” 此时,由于司冥寒已经回来,一直没有一点前朝密匙的司南晟只好悻悻地回宫和皇帝商量之后的事情。 司庆楠听闻司南晟觐见,把周围的人都撤退下去。 一看到司庆楠的司南晟,就立马跪下来,满脸凝重:“儿臣无能,没有从闻人千依那里拿到钥匙。”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中毒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中毒 司庆楠摆了摆手:“罢了,朕也知道这钥匙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司南晟突然却道:“但是,钥匙好像不在她身上。”他脸上多了一丝疑虑,“不过儿臣想,应该在北墨染身上。” 也是,这北墨染是闻人千依的女儿,钥匙是北墨染给他的,假的。那真的钥匙,必定在北墨染的身上。司庆楠想着,心中更加确定了这答案。 “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司南晟知晓,一日拿不到钥匙,司庆楠一日不会善罢甘休。 司庆楠眯起眼睛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考量,明日就宣寒王和寒王妃觐见。他倒要看看,用她北墨染的母亲做威胁,她会不会交出真钥匙! 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光,令人寒碜。 司南晟见状,知晓父亲已经心中有计,心中的大石头也渐渐落下来,起身便告退。 当机立断,司庆楠立马写诏书,让下人快速通传,也让他们好有个准备。眼睛眯了眯,望向远方,朕倒要看看,到底是母亲重要还是钥匙重要! 当晚接到诏书的司冥寒和北墨染对视一眼。 “你说,他叫我们进宫做什么?”北墨染的心中已有警觉,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司庆楠这个狗皇帝,治理天下不见得手段高明,做起下作的事倒是得心应手! 司冥寒闭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清冷地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良久,才转过身来,端起桌上的茶吹了一口气说:“估计是关于钥匙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北墨染心里大惊,娘亲已经被他们掳去,难道是想以此谈条件? 他微抿了一口茶:“司庆楠最重视的是什么?” 北墨染想也没想就答道:“秘藏。” “你母亲在他们手上吧?估计是在她那里得不到钥匙的下落,而把目光转移到我们身上。” “那我们怎么办?说没有钥匙?” 他摇了摇头,放下茶,看着北墨染说:“这样是行不通的。他没有把握也不会让我们进宫。”叹了口气,“明日看吧,他会让我们做什么。” “嗯。” “睡觉。” 北墨染依偎在司冥寒的怀里,感觉到莫名的安心。她觉得,有司冥寒在,一点也不用担心明天的事情。 就这样,两人在浓稠的黑夜里,混杂着沉稳的鼻息,慢慢地进入混沌的梦里。 第二日早上起来,天光大好,万里无云,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北墨染的心却有些沉重,穿越以来,最重视的便是母亲,现在居然要用她来谈判,难免心下不安。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一如既往的镇定,好像整局棋都在他的指掌中。北墨染定了定心神,有他在,她永远也不会怕。 三人对峙,假意说了几句寒暄的话之后,司庆楠也不废话,直驱入话题:“把钥匙交出来!”目光凛冽,语气凶恶。 “钥匙我说不呢?”司冥寒一点也没有畏惧的样子,而是更加挺直了身体,抬头去皇帝的眼神交织着,空中闪烁着战争的火花。 司庆楠冷笑一声:“不?你没资格对朕说不!”他突然大笑起来,外面也突然多了御林军,可见早有预谋,只等钥匙。 司冥寒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面无表情的御林军,笑意突然舒展开来:“当然,您也可以把我们都杀了,钥匙您自然也永远得不到了,也省的日夜想念。”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开玩笑,也带着戏弄的笑意。 可是这在司庆楠的眼里,不过是逞强罢了,他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坐到龙椅上,从上往下,像看蝼蚁一般自大地看着他们:“北墨染,你娘亲不想要了?”说罢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眼中的凶狠却更深了。 朕倒要看看,你们不要自己的命,是否也不要闻人千依的命! “什么?”一直未开口的北墨染突然激动起来,“你把我娘怎么了?”她很是担心闻人千依,那么久不见了,也不知她是否安好。不过看司庆楠这副得意的模样,怕是…… 司庆楠笑得越发灿烂:“朕现在倒是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你们若不速速交出钥匙,那朕也保不定会对她做什么了。” “你卑鄙!”北墨染也顾不上其他了,骂道。 “是啊,朕是卑鄙!不然怎么能得到这江山呢!”大袖一挥,睥睨天下。 司冥寒握住北墨染的手,小声地说:“别冲动,还想不想要你娘了?” 北墨染没再说话了,只是低下头。 “要是我们可以给你,但你必须交出闻人千依。而且要等我们两日才能得到钥匙。” “何出此言?” “钥匙被我们藏起来了。” 司庆楠一想到能得到钥匙了,也顾不上其他了:“好!”心情大好,“不过你们最好别给朕耍花样,要知道,闻人千依在朕的手中。” “臣不敢。”司冥寒一直恭恭敬敬的,看起来是个忠臣,心底里却暗暗唾弃司庆楠的这种威胁。 司庆楠没有再刁难他们,让他们退下了。 两人无奈,只好去取钥匙。 可是两日还没到,司庆楠却突然病了。 他心情大好,那时他正优哉游哉地与太后闲聊,想谈甚欢。太后看着他上一秒还在与自己开心的闲聊,下一秒却突然倒了下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太后大惊,立马大喊:“宣太医!快快宣太医!”听闻太后的声音后婢女们开始乱成一锅粥,叫太医的叫太医,扶皇上的扶皇上,太后急的直跺脚,嘴里却只能一直念叨着,“快宣太医!宣太医啊!”直到太医火速赶来,才让她消停了会儿。 “太医,皇帝如何了?” 太医却是摇了摇头,一脸凝重。 “到底怎么了说话!” 太医哆哆嗦嗦的说:“皇上这是中毒了,而这种毒,潜藏得极深。微臣如今同其他几个太医也无能为力。” “什么?!”太后大怒,“宫中要你们来做什么!” “太后息怒。不过还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说着,他面露难色。 太后一听到有方法能解救司庆楠,眼睛里都发出了亮光,迫不及待地问:“讲!只要能治好皇帝!” 太医作揖,恭敬地答道:“微臣知晓,那闻人千依的女儿北墨染精通医术,或许能解此毒,只是……” 太后看不下去他们如此墨迹:“只是什么!” 宫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皇上和寒王水火不容,而北墨染又是寒王的人。太医只好说:“怕她不愿意。” “哀家岂能由着她?”太后冷哼,朝下人吩咐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因果 第三百六十七章 因果 “立马宣北墨染进宫!”虽然太后也知道这些事情,可现如今,太医们都无能为力,而且均说只有北墨染可解。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也没办法了,只能先忍忍。 北墨染和司冥寒刚刚准备动身,却听到宫中司庆楠晕厥的事情,随后就传来太后急召北墨染进宫医治皇上的消息。 “我同你一起去。”司冥寒说。 “好。” 两人火速进宫。 众人一看到北墨染来了,均让出一条道。太后看到司庆楠一直处于昏厥中,也急了,一看到北墨染就道:“快快医治皇帝!” 北墨染看了一样司庆楠的症状。才突然想起,他这毒,好像是自己下的,如今发作,却正是一个好时机! 看来自己别有用心的下毒,终是没有白费。 现如今,看到他们如此慌张的神色,正中下怀,北墨染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现在正是拿司庆楠的命让他们交出母亲的时候,她怎么会漏掉? 她为司庆楠把了把脉,看到他这张脸,却一点也不想医治。太后立马在旁边怒吼:“快医治他!哀家要他好好的!” 北墨染冷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太后。 太后伸出兰花指指着她,脸上微微有些惊恐:“你要做什么?” 她恭敬地作了个揖,语气平和:“回太后,这毒,我可以帮你们解,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太后为了救皇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口答应:“好,你说什么哀家都答应你。” “当真?”她又着重的确定了一下,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如今大殿之上,群臣作证,她也反悔不得! “当真!快救人……” “无需着急。我只要你们把我娘闻人千依给我便好,那我自然也会为你们救皇上。”毒是她下的,解不了才是个笑话。 太后朝后面一众大臣道:“闻人千依在谁手上?交出来。” 司南晟慢慢地上前道:“儿臣知晓。”随后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北墨染,却听太后命令道:“只要你医好皇帝,闻人千依哀家一定还你!” “甚好。”她微微一笑,蹲下身去继续为皇帝解毒。她拿起自己随身的针,一点一点地施在司庆楠的身上,众人看着那纤细的针头,慢慢地插进皇上的皮肉里,无一不露出惊恐的眼神,不过北墨染也见怪不怪了,继续施针。 约过了一刻钟,司庆楠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却再次昏迷了过去,众人大惊,都倒吸一口气,连退好几步。像是再避什么瘟疫一般,却在看向太后的时候,立马又上前来。 司冥寒勾了勾嘴角,眼神里却泛着嫌恶的冷光,这就是这个皇宫,好的时候所有人都涌上去,像得到宝一样,一到这个时候,又都是嫌弃的样子。 而北墨染却停下来,转过头去对他们说:“若是我母亲伤到了一根汗毛,那就算我死,也不会让他好过。” “好!好!好!哀家一定让他们把你母亲完好无所地带过来,只要你救皇帝!”太后为了想要救司庆楠,什么也顾不上了,不过是个闻人千依罢了,给他们便是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司庆楠的命重要。 北墨染这才放心地转过头去继续就诊。 这时,太后却突然低声对司南晟说:“把闻人千依带来。”刚开始司南晟还有些犹豫,但由于是太后下的命令,还是不得不立马答应。 之后几日都没有早朝,各众臣却心怀鬼胎,希望司庆楠死的死,希望司庆楠活的活,朝中瞬间变成了两个阵营。 司南晟看到司庆楠,竟然也有了一种“要是他死了就好了”的念头,这念头生根发芽,让他对那龙椅的眼神又热切了几分! 不过太后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再说,钥匙还在北墨染和司冥寒的身上,他出去的时候司冥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既然钥匙还在他们身上,太后也下了命令,他也不再敢玩花样了,只好去将闻人千依带来,并且找了一个非常完美无瑕的借口,还美曰其名让她进宫领赏! 至于领什么赏,就是见仁见智了。 北墨染听闻这个消息,有些不解,问司冥寒:“为什么他要这样?” “估计是为了掩耳盗铃。”司冥寒似乎对于这类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淡淡地说,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 这几日她一直在宫中给皇上治病,这毒是慢性,也必须慢慢来,这也正好,也能等到自己的母亲,至少让她看到闻人千依完好无损! 转眼已过了六日,奈何时至今日司庆楠也未有任何要醒过来的征兆。 太后内心焦急,但北墨染每次被传召,不管是神色还是语气,通通毫无破绽可循,太后也怕将她逼迫太急,反而起到了反效果,若是拼的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北墨染自是心急母亲的安危,但也并不想就此解了这狗皇帝的毒。这日,她按时来到寝宫里为司庆楠施针。 司庆楠原本丰润的面庞,不过几日已是消瘦不少,似是被这毒折磨的不轻。北墨染看着双目紧闭,仰躺在床的皇帝,心下冷笑,他受的这些苦和母亲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不过是因果二字,如是而已。 种得当年因,收取今日果。 想起母亲,北墨染暗道,也是时候叫皇帝醒过来了。 北墨染展开针具,在火上烧上一烧,待得针尖烫的发红,放在唇边吹凉,这才三指捏针轻拧慢捻扎下去。待得第五针下去,司庆楠轻咳一声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这时,一旁伺候的几个小宫女,统统愣住了。她们也没想到皇帝就这么醒来了。 “还不去告诉太后!”北墨染压低声音说了这么句话,那几个小丫头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连忙放下捧着的小铜盆,匆匆跑出门去。 太后为了等这个消息,已经整整六天没怎么合眼了,一听得司庆楠醒过来,连外衣都忘了披上一件,便急匆匆向外走,身后还追了一众侍从,“太后,您慢着点……” 太后一直就在偏殿候着,这一得到消息就连忙赶了过去,推开门虽放缓了脚步,但还是瞬间哽咽了,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儿啊!哀家……” 皇帝原本身子就虚弱,双眼无神,半天没有对上太后的脸,只是任由太后握着他的手抽抽涕涕。 “太后,您小心,我要下第七针了,”北墨染说完这句话,没给太后任何反应的机会。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后手 第三百六十八章 后手 这一针下去,太后也才发现北墨染为何要叫他小心。 皇帝被这一针扎的仿佛刺痛了一般,双眼猛的瞪大,手上也加了几分力气回握住了太后的手,太后问道,“皇儿,感觉如何?” 皇帝依旧没说话,真是人像是缓过一口气一般,轻轻软在了床上,一侧头喷出一口黑血,又仿佛这一起一落间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皇上这是什么情况?”看到皇帝又是吐血又是昏迷,太后顿时急怒攻心,眼前一阵发黑。原本听说皇帝醒来,以为这病情有了转机,奈何现在这样子的状况,不外乎就是北墨染没有精心治疗,又或者她已经无能为力,虽然这毒正是她之前下的。 “回太后,皇上情况基本良好。”北墨染也懒得多说,面无表情回了句莫能两可的句子。 “若哀家知道你没尽心,便有你好受的。” 北墨染冷笑,“母亲的医术比我还要高出好多,你为何不将我母亲请进宫来,让我们母女两人一起医治皇上,太后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既然你问到这里,哀家姑且换你一句准话,若是见到你母亲,那皇上的病……”太后一时软下语气,问道。 “这毒自然可以解,但是毕竟是毒,拖得时间越长,对皇上也越是不好。如若拖上十天半个月,一直都是反反复复,神志不清这种状态的话……”北墨染话锋一转,继续道,“太后您肯定明白什么叫伤及根本,仙术难医。” “哀家要如何信你。” 北墨染轻笑一声,“太后您这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可是刚刚见到皇帝醒过来的,怎么现在到问起我来了。” “好,哀家姑且相信你。”太后沉吟片刻,“不过两日,你必可以看见你母亲。但是前提条件是什么,哀家自是觉得你不会忘吧。” “我知道母亲就在太子那里,还是开诚布公,拿出诚意比较好,”北墨染施上一礼,却用眼睛死死盯着太后,目光毫不谦让,然而充满了嘲讽,“我只要带走她,一个毫发无损的她,那么皇上就还是那个皇上。” “好!哀家也喜欢坦率的人。” “太后这样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北墨染收起针具,“太后要记得自己的话,我还有事便先走一步,太后最近略显憔悴,也要多做一些好事,别总想着有的没的,平白瞎操心。” “你……”太后指着北墨染一时被噎的满面通红,却也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只暗暗咬牙,“有你好受的!” 太子司南晟这六日来过的也并不好,思前想后,左右为难,这一忧思过甚,紧跟着就是疾病纷繁踏至。太子觉得自己这平白无故有点头疼,是真的头疼。 他也一直呆在宫中,并未回太子府,所以皇帝醒来的消息,也被在第一时间传到他那里。只是自己匆匆赶去时,太后在屋里,他不敢这么大马金刀闯进去。 直到他被太后传召的时候,才觉得这事情发展的方向有点不对。太后没有多说,中心思想只有四个字——闻人千依。 司南晟感觉他又开始头疼。 钥匙并不在闻人千依身上,那么很可能在北墨染手里。但是北墨染怎么可能直接交出钥匙,原本有闻人千依在手,还可以增加几分筹码,现在皇帝这一病倒,只有依靠北墨染才能解读,这闻人千依的作用便彻底丧失了。 归根结底,钥匙还是别人的钥匙。忙来忙去,这个事情并没有任何进展。 司南晟暗道,也罢,皇位不急一时,父慈子孝的表面关系还是要一直维系下去的。 果然没有几日,北墨染刚刚施完针,便被太子拦在了外面。 “寒王妃,慢走一步,”太子竟然会首先沉不住气,北墨染心里暗笑,应该是太后那边起了很大的作用。这司南晟一手拖字诀出神入化,从他怀里要人,显然出可能。北墨染从没有觉得能成功,说句不好听的,皇帝在太子心中的分量,并不能记得上一个秘藏钥匙。 但是有太后就不一样了。 “太子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我母亲现下在哪里。” 太子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问出来,明显愣了一下,才咬牙道,“夫人来做客,本王这做东道主的至少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王妃如此心心念念夫人,当真是过滤了……” 北墨染摆摆手,“别说这些,你就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母亲。” “……父皇何时醒,”太子一口银牙咬碎在嘴里,心道这北墨染竟是软硬不吃。 “我见到母亲的那一刻。” “你果然……” 北墨染垂下目光,“我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还请殿下考虑清楚。” 午后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北墨染亲自端着托盘,上面放的两只碗正是她刚刚给皇帝熬出来的药。她缓步行来,来到寝宫门口,便看见大殿石柱旁站着一个人。那人瘦了不少,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不管如何变,在人群里你总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是母亲,北墨染又如何会认错。 “母亲……”北墨染上前几步,却被错身上前的太子挡住了。 “寒王妃……”太子盯着她,只是这么的看着。 北墨染看了母亲一眼,又看了看司南晟,什么也没说端着药又继续向里走去。 “我会让皇上醒过来的。” “有劳了。”太子听北墨染这话顿时心下一片了然,皇帝迟迟不见苏醒,跟北墨染有很大的关系,显然北墨染并不想让皇帝醒过来。 太子看着司庆楠喝下两碗药,又看着北墨染只是轻轻在他肩膀处随意的那么一拍,皇帝便悠悠转醒了,却是神色呆滞,仿佛一副傀儡一般,虽然睁着眼睛却毫无生气。 “殿下,皇上并无大碍,三天里一定要每天早中晚两碗药,不可断。方子就是这个,”北墨染从怀中摸出一张纸,举到太子面前,“母亲我这就带走了。” “北墨染……” “怎么你准备说话不算话?”北墨染扣住闻人千依的手,一时心下一酸,又差点掉下泪来。 “如若父皇三日后还是这样……” “我要害他性命又如何等到现在。只希望你们不要逼迫过甚,狗急了还会跳墙,再温顺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北墨染说完便牵着闻人千依的手向远方走去。 性子果然烈。司南晟只觉头疼,他揉了揉额角,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只是睁着眼睛的皇帝,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片阴霾。 北墨染当然没有那么轻易就放过皇帝,她当然留了后手。 第三百六十九章 算计策反 第三百六十九章 算计策反 当时闻人千依站在一旁,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当然知道北墨染在治好皇帝的毒的时候,又将另一种毒,当着太子的面诵经了皇帝体内。 但是太子不知道啊,他还在感慨北墨染虽是个女人,但是当真聪明。皇帝不过两天便恢复了神智。 “钥匙还是没有拿到吗?”皇帝端着药,却并未送进口中。 司南晟摇了摇头,叹一口气道,“北墨染与其女子不同,我们都低估她了。” 皇帝听罢反而笑了,“有何不同,不过多了几分小聪明而已。无论如何,她又怎么能逃得出女人二字呢?” 司南晟一怔,听皇帝这话显然是已有想法,连忙道,“请父皇明示。” “杨侧妃如何?”司庆楠这话说的简直驴唇不对马口。但听在司南晟的耳朵里,仿若给他开了一扇大门一般。 杨薇自进了寒王府就一直与北墨染不对盘,在那一亩三分地里,北墨染回去,杨薇必然会闹起来,那就让杨薇试探一下北墨染,借机会找上那么一找,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父皇英明,这事交给儿臣便好。” 皇帝摆摆手,看着太子走出去才一口喝尽了碗里的药,忽的面色一红,便咳的一发不可收拾。他好像意思到了什么,端起另一碗药看了好片刻,放在唇边迟迟没有喝下去。 杨侧妃小产这件事在整个京城都不算什么秘密。司南晟当然也不意外,只是当他知道另一件事的时候,也是大大吃了已经。 “你说什么?” “殿下,这件事千真万确,属下又怎会胡乱编出这种消息来欺骗殿下呢。”裴盼连忙应道。 太子转念一想,司冥寒也真能做出这种事。用侍卫假扮做他,和自己的侧妃同房。司冥寒打小的想法就和别人不一样,这种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的事……司南晟想笑。 “着这个皇弟,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原本他想借用杨薇被堕胎这事,拉拢杨薇,挑拨她去闹一闹北墨染。 “你认识那个叫李阳的侍卫吗?” “有过接触,不过关系不深,不过有件事属下觉得理应告诉殿下。” “说来听听。” “属下觉得那个李阳似乎对杨侧妃有了感情。” “你可是说真的?”太子眼睛一亮,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这种事情他又怎么会跟别人说,只是他望着杨侧妃的眼神……恕属下僭越……我们男人都是懂的。” “这事越发有意思了。”太子计上心来,吩咐一番,裴盼连连点头,便领命出去了。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司南晟觉得司冥寒这回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为了给北墨染表忠心,反倒把杨家一家都得罪了。他也瞬间明白了之前杨家去寒王府大闹,怎么到后来又不了了之,反而是杨家选择了息事宁人。 这答案昭然若揭,寒王有时候想法可真是单纯的有点可笑呢。太子不由得轻笑出声,这种桃李代僵的手法,原本听说宫里的嫔妃们都熟悉的很,原来寒王也会。 裴盼倒是立了一个大功。 只是还要再试探一番李阳才是。 裴盼领命走出太子府,一路疾行,在城里绕了好大一圈,才换了一身行头向寒王府奔去。他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醉酒的近侍嘴里听得的这个事实,与杨薇杨侧妃同房的竟然不是寒王,而是特地选出来的,与他身形相似的侍卫李阳。 太子这计堪称完美,这李阳,没想到一夜春宵,竟然对杨侧妃动了情。 裴盼回到寒王府后,就有意无意的和李阳接触,两人本就同时暗卫,又互相熟识,几天下来,就成了好友,整天厮混在一起。李阳也是性情中人,不疑有他,都是为王爷办事,便真诚相待。 杨薇自从落了胎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鲜少出她的院子,脸色也日渐的苍白,整个人也没有了往日的鲜亮气,就连平时飞扬跋扈的劲头也都消失了。 她想不明白,她新婚之夜和王爷圆房,正是那一晚,她就有了身孕?怎么会?怎么会?她落胎的事情早就传遍了王府,之前她仗着有身孕在府中横行无忌。现在,就是有的丫鬟看到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没有了在这府中的最大依仗。她更忘不掉的,是那晚父亲急急赶来之后,那恼羞成怒的脸色,和忍辱负重的眼神。 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阳每每在府中巡视,都会有意无意的待在可以看见杨侧妃的地方,看她由之前的光鲜恣肆,变得如今这般落寞凄凉的下场,眼神也不禁冷淡了下去。他曾奉王爷之命,假装王爷与他圆房,本来只是一个任务,他本不该存了那么多旖旎情思,可是每每午夜梦回,黑暗的房间里,女子的喘息无法令他忘怀,更是愈加思念。不知不觉,竟然将目光定在她身上,将心思绑在她身上,离开不了。他知道她对王爷的爱,也知道自己应该对王爷忠诚,可是……情关难过。 或许她还不知道他的存在,她连他的样子也没见过,就这样一人相爱,不可自拔。 裴盼这时候笑嘻嘻的凑过来,猛地拍了一下李阳的肩膀。李阳浑身绷紧,迅速敛去了眼中的哀伤之色,眼神狠厉起来,猛地回头就要对来人出手!他心中也是大惊,自己出神,竟然有人靠近身侧都不知道! “哎,别打架啊!”裴盼拿手一档,化去他的招式,顺势坐在他的身旁。 “裴兄,原来是你啊。”李阳笑着说。 裴盼坐在他身边,朝他的方向看去,就看见杨侧妃孤寂的站在院子里,那女人,倒是出了奇的安静!裴盼眼睛里的笑意不达眼底,这小子,果然心思不简单。 “刚才想什么呢,我来了都不知道?”裴盼试探着问。 “没想什么。”李阳不自然的别过头去,裴盼内心嗤笑,连撒谎都不会! “哎,那不是杨侧妃吗?”裴盼用手指过去,李阳不自觉地顺着她的手看向那个女子,她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听说杨侧妃小产,是王爷赐的药。”裴盼试探着说,仔细观察着李阳的脸色,果然,他脸部一僵,十分的震惊,显然,是对此事不知情。 他猛然转过头来,盯着裴盼说:“你说的是真的?王爷……”李阳话还没说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激动,连忙放缓了语气。“杨侧妃的孩子,那不就是王爷的孩子吗,王爷怎么会那么做?”他心中也是百般不解,王爷起初并没有对杨侧妃怎么样,他知道,王爷从没有同杨侧妃发生关系,现在又为什么要拿掉那个孩子。 第三百七十章 剿灭土匪 第三百七十章 剿灭土匪 李阳心中一痛,起初只是冷漠的去执行一个任务,没想到一夜迷情,竟然就有了孩子。李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听到她有了孩子之后,竟然有一些兴奋,有一些期待,有一些紧张,而后,每天看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他竟有一种小小的满足。以至于突然间得到她流产的消息,竟然像心空了一空。 王爷,为什么要拿掉那个孩子?他知道自己没有权力去质问,可是还是在心有不甘。 裴盼察觉到他心中所想,心底了然一笑,继续淡淡的说道:“听说是因为杨侧妃行事不检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他就是要冲击李阳的底线,只有他恨上寒王爷,才能为太子殿下所用。 李阳心里一震,更是痛苦,竟然是他害了她,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至于行为不检!呵呵,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是尚书之女,又怎会行为不检? “说起来这杨侧妃也真是恬不知耻,竟然给王爷戴绿帽子!活该!”裴盼说得轻巧,眼底却闪过诡谲的笑意,只是李阳看不懂。他听到这句话的立时,情绪就控制不住了。猛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给我闭嘴!不许你这么说他!” 裴盼一时不查,竟然让他得逞,李阳的手劲很大,裴盼一时挣脱不得,只是李阳却收手极快,面上囧色顿现,抱歉的说:“对不起,裴兄。” 裴盼虽说糟了这挑衅,心下却更加欢喜,看来他们都低估了这小子的心思啊,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简单了。他看着院子里至今还没有离去的杨侧妃,还有身边这个已经游离在暴怒边缘的人,阴鸷的狠意藏在心底。 “额,李阳,别怪我多嘴,你不会……喜欢上杨侧妃了吧?”裴盼看似问得很小心,实则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 李阳眼眸一凝,看着院子里的那个单薄的身影,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裴盼见他不说话,进一步问道:“那那那……杨侧妃肚子里的孩子,是是是你的?”他满脸惊讶不可置信,指着李阳讷讷难言,李阳将头低得更低了,狠狠地点了点头。 裴盼真像一个老兄一样苦口婆心的叹道:“李阳啊,你怎么如此的糊涂啊,他可是王爷的……”裴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阳打断。“是王爷。” “嘎?”裴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在新婚之夜要我与侧妃圆房。”李阳缓缓将往事说出,并希望裴盼能够替他保密。裴盼当然借此机会大肆说寒王不好,见李阳没有反驳,心思就更加大了起来,趁机说服他归顺太子。 李阳登时满脸戒备:“你是太子的人。”凌厉的眼神看的裴盼一惊。裴盼看了一眼杨侧妃,“太子也知此事,如果你愿意归顺,杨侧妃,太子会为你争取的。”威逼利诱之下,李阳已经有所动摇,又想到司冥寒的无情,可是他是王爷的护卫,断不能做不忠之事,心下纠结…… 裴盼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 这一切发生在暗处,并没有引起注意。 皇帝毒解之后,寒王府还算平静,闻人千依的身体也在北墨染的慢慢调理之下回复如前。 只是司庆楠父子却不想司冥寒这么清闲,红瑜城匪患又起,奸诈父子定计使司冥寒和司南晟前去剿匪。 于是一日早朝,司庆楠就将此事提了出来。红瑜城匪患从未断绝,陛下今日提出,又有什么用意呢?一众臣子在下方窃窃私语,司冥寒在心底冷笑,只怕这狗皇帝又是冲着自己来的! 司南晟上前一步,恭谨的答:“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司庆楠龙颜大悦:“好!” 司南晟又说:“红瑜城匪患历年猖獗,依儿臣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尽数剿灭,寒王能力出众,愿父皇准许寒王同去剿匪。”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与太子素来与寒王不和,如今怕是要下手了! 司冥寒瞧不不瞧他一眼:“臣近日身体不适,恐有负圣望。” 司庆楠却不以为意,哈哈笑道:“寒王能力众所周知,太子尚需人帮助,寒王何必退却呢?”司冥寒刚要说话,司庆楠又冷了脸色,接着说:“莫不是寒王心存二心,不愿为朕效力?”帝王之威,天不可测,众人不由的小心的退了退,司冥寒却一脸不屑:“臣不敢。” “那就去准备吧。”皇帝似乎很是生气,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司冥寒回去一路细细盘算,司庆楠那最大的野心就是秘藏,只怕此一去,染儿有危险。 虽说看不上司庆楠,但他此刻大权在握,司冥寒也只能打点行装,临行前,他把心腹李卫留在了北墨染的身边。 “王爷,此去小心。” “染儿也保重。” 李卫带了一部分暗卫,留在王府,保护北墨染的安全,其余人,都跟着司冥寒走了。 红瑜城的匪患由来已久,司冥寒也不急着剿灭,心不在焉。司南晟更希望拖延时间,完成他要做的事,更是对此行的主要任务视而不见,一时间浩浩荡荡来剿匪的队伍,竟然丝毫没有动静。 不过连续几天,都打了几场不痛不痒的仗。 司冥寒不日领兵出城,却不想今日土匪却誓死搏杀,他心下一惊,直觉不好,指挥部下全力应战。 在司冥寒被人缠住的同时,京城寒王府也是一片刀光剑影,这群黑衣人下手狠辣毫不留情!北墨染拼尽全力,却也因对方人多渐渐招架不住,何况,还有一个母亲需要保护!她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嘴角擎着冷笑,肩头已经被人刺伤了一剑,正缓缓的流着血,对面是冷血无情的杀手,眼中尽是杀意。北墨染此刻的笑却充满了阴冷,李卫的身上也已经挂了彩,他们几个人被敌人分别包围,现在他想传个讯息都困难,更无耻的是,敌人仗着人多采取车轮战,他们已经受伤疲累,敌人却永远不会累。 李卫眼中一发狠,拼着身上挂了几道彩,终于杀到了和他最近的一个暗卫的身旁。 “李阳,我送你逃出去,向王爷发求救信号!”李卫快速的说完,回身一剑刺穿了一人手臂,塞给李阳一个小物件,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李阳头也不回的飞奔出战场,黑衣人见拦不住他,也凭他去了,而寒王府的院子中,血腥味越来越重。北墨染心头焦灼,这些人全都带着特殊面罩,她的毒,竟然不起作用!该死的! 司冥寒用兵诡谲,与悍匪在山谷中大战一夜,终于将土匪剿灭。 第三百七十一章 染儿出事 第三百七十一章 染儿出事 只是司冥寒却敏锐地发现事情的不寻常,土匪里不可能有那样的职业杀手,怕是司南晟给他下的绊子吧。只是经此一战,他算是彻底看清了裴盼,这个叛徒,断然不能再留在暗卫里,只是如何用他?倒还真得费一番心思!司冥寒回军中时天已经蒙蒙亮,他虽疲惫,却精神尚在,哪知心间一痛,像是要失去其中重要的东西。司冥寒突然间意识到,他被困一夜,那染儿!司冥寒感受着心痛,突然间有些不敢去想。 以至于他一进帐篷,连以往的虚假都省去了,直接冷着脸对司南晟说:“让开。”眼里厌烦之色丝毫不加掩饰,司南晟咬牙,看你明日还怎么耀武扬威! 司冥寒却不理他,直接去了披挂,换上常服,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不理会身后乱叫的司南晟。 此时北墨染将速度提升到极致,突然间记起,二十一世纪时,她和战友就是这样并肩作战,生死存亡,却从不曾倒下。灵魂深处根植的韧性又让她精神了几分,眼中爆射出厉芒。身体以不可思议的弯度在空中回转,将一剑狠狠的送入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又回身飞起一脚将另一个人手中的长剑踢飞。 黑衣人对她突然间恢复精力有些不可思议,一不小心就挂了两个,只是马上又有新的人补了上来,北墨染此刻满脸是血,哪有平日风华,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李卫已经负伤倒地,留在她身边的暗卫尽数覆灭。只有她一人还在苦苦支撑,然而此时,再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能力,握着长剑的手已经麻木的没有知觉,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流失,她的脑袋也混沌起来,一大片黑衣人,她听见一个说:“抓活的!” 最后一个念头是:为何还不见求救信号! 她终于晕死过去,被黑衣人带走。 李卫的眼睛已经被沙土模糊,一片血色,他看着王妃被人带走,只能悲愤的喊了一句:“王妃!”声音却犹如蚊呐。腹腔中传来清晰的痛感,一大片血迹蔓延,他终于将抬起的脸埋下,再也不起。 李阳在逃出去之后,看了一眼战场我,漠然的离开了,手中的那一个求救信号,被他随意的扔在了一个草地里,静静地躺着,他终是追随了司南晟。 黑衣人很快就找到了闻人千依,闻人千依见到女儿浑身是血的模样,一个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天刚刚放亮,寒王府却在也不能宁静。 司冥寒此刻正快马加鞭,穿梭在晨雾中,衣袂带风,眉头紧皱,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烈,直觉告诉他,他的染儿出事了! 一身风霜湿露赶回王府,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司冥寒此刻再也顾不得飞身而起,竟用了轻功直奔北墨染的院子,却见殷虹的血迹将整个院子染得通红,司冥寒眼中尽是惊恐,一生仪容华贵,处变不惊,纵使笑对皇家阴谋致命陷阱,也是一笑置之。如今心中却是无比的慌乱,再也不顾往昔形象,此刻只盼望哪怕搜遍了寒王府的角落,只要找到了那个身影就好。 明明知道自己留给她的暗卫尽数丧尽,她自然不可能幸免、只是一向冷静的他,竟然也会心存侥幸,也许她藏起来了呢? 半晌,司冥寒颓然无力的坐在浸满血迹的院子里,哪怕污浊的血迹然脏了他的袍脚,却抵不上他眼中绝望的神色令人心惊。 司冥寒努力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脑中都是这一夜,她如何拼死抵抗,满身是血,最终终于不力敌,被人抓走。 李卫! 司冥寒突然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既然战况如此惨烈,李卫为什么没有向他求救?纵然自己再如何人手紧缺,也会来救染儿的!李卫! 司冥寒一个一个的查看,仔细地辨认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暗卫的面目,每查看一个身体,心头就像有万剑穿过,痛得滴血。这些,都是曾经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忠心不二。如今,却惨死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李阳,他的脸埋在泥土里,身中数十剑,手指却固执地向前伸去。 司冥寒敏锐的盯着那个手指,好像看见北墨染在那里无力被擒。他焦急地去探李卫的脉,脉息微弱,却仍然有一息尚存。司冥寒心中大喜,手掌贴住李卫的心口,一股雄沛的内力迅速灌入,司冥寒却绝望的发现,李卫已经失血过多,五脏六腑皆已经将要衰竭。 司冥寒灌注内力的速度慢下来,生怕自己一个用力过猛,又将他原本微弱的气息彻底冲散。好歹,一阵内力灌入,令司冥寒欣喜的是李卫的身体逐渐有复苏之势。 在探李卫的脉象,已经较刚刚好了许多,司冥寒忙命令府里的人去找御医。那人还没有从眼前吓人的景象中回过神来,就已经被寒王声色俱厉的命令赶走。 可怜的御医还未来得及去太医署,就被寒王的人请了过来。 司冥寒将李卫放在床上,回到院子里,凌厉的眼神扫过地上的尸体,司冥寒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必须这样,他必须在敌人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出敌人所在,救回染儿。他突然间惊疑不定,暗卫少了一人,李阳? 司冥寒皱紧眉头,难道此人有问题? 火速召人将院子里的尸体处理好,又用白灰撒了院子,将血腥味掩盖。御医赶到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理好,司冥寒又恢复了一贯的风度。 只是心里却有一块已经被焦灼,再难恢复平静。 太医见到如此重伤的人也是皱眉,但却惊讶的发现,此人心脉未损,显然有人用强大的内力护着了他的心脉,方才活到了现在。 太医看了看一旁面色平静的寒王爷,心知这人必定对寒王极为重要,竟然舍得如此多的内力为救一个生死尚不能定的人,当下不敢再犹豫。 “回王爷,此人虽然伤重但幸好有强大的内力护住心脉,性命无忧。只需灵药养护,几日就可醒来。” “好。”司冥寒淡淡应着,看着李卫苍白无血色的脸,看来,得另定计划了,李卫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战况自己又不明了,可如何是好? 第一次,司冥寒有了力不从心之感。北墨染不是物件,可是随便做赌注,哪怕伤及她一丝一毫,他都不敢。 司冥寒见太医开了药,就回到了那个院子,大袖一挥,原本覆在上面的白灰呼的掀起,堆在墙的一角。 第三百七十二章 被动 第三百七十二章 被动 司冥寒额头有些微汗,方才为救李卫内力耗费太多,如今竟然这一件小事都让他吃力!可恶! 白灰掀起,露出惨烈的地面,血腥气却没有那么严重了。司冥寒皱着眉,凌厉的眼眸仔细的扫过地面的每一处,打斗的痕迹铺满了地面。深刻的剑痕刻在地面上,触目惊心。司冥寒却没有多看一眼,回忆着李卫手指所指的方向,司冥寒紧紧地盯着一块土地,那地方满是殷红,走到那跟前,仔细的观察。果然,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痕迹,不像剑痕那样凌厉,是人刻意画上去的,指着一个方向。 司冥寒的目光也跟着过去了,果然在墙头处,有微微的血迹,并不明显。 司冥寒失望的摇摇头,染儿定是已经昏死,只有精神留下了两处标记,这条线索,又断了! 现在,他只能被动的等着那个狗皇帝来跟他谈交易了。 “啊!”杨薇一早听说司冥寒回来,就赶来看他,没想到一地的血,当下吓得晕了过去。司冥寒皱眉回头,就看见她倒地,眼中不悦之色一闪而过,转而又快步向她跑去。转眼之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上次的事情,杨练本就觉得愧对于他,但到底因为女儿的事情和他生了嫌隙。现在他还得借助他的力量,杨薇,是最好桥梁。 自杨薇晕倒,司冥寒一改常态对这个侧妃好了起来。杨薇也心中惊喜,自然处处奉承,杨练得知女儿处境也和司冥寒好了起来。 司冥寒也暗中召集分布在各地的暗卫,准备和司庆楠的对决。司南晟那时在红瑜城,遥控部下未免风险过大,抓走染儿的人,想必是皇帝的人。 司庆楠此时正洋洋得意,丝毫不知道京中已经有一批精锐的力量正在虎视眈眈。北墨染和闻人千依已经到手,只要逼他们交出钥匙,那先皇秘藏唾手可得!想到这里,司庆楠就心情大好。 北墨染伤重,此刻正在治疗,闻人千依则被囚禁了起来。好在司庆楠为了钥匙可是不择手段,北墨染的伤迅速的好了起来,不久就能说话。管事的见她醒过来,马上就开始逼问钥匙的下落。北墨染身体虚弱,面对对面人的逼问,也是垂头丧脑,不予理会。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彻底惹恼了黑衣人。哼,凡是到他手下的人,还没有这么嘴硬的。阴鸷的看了一眼那边囚禁着的闻人千依,嘴角扯起一抹阴冷的笑。 “好,你不说是吧,这回我看你说不说!”说着拿起鞭子啪的一鞭子甩到了闻人千依的身上。闻人千依毫不准备,不禁痛呼出声。北墨染一下子抬起头来:“娘!住手!”清冷的眸子盯着那黑衣人。 那人平白的打了一个颤,之后又十分气恼,一个在他手底下的人,居然还敢这样看他。冷冷的说:“想让你母亲不受苦,就乖乖说出钥匙在哪。” 北墨染看了他一眼:“重伤刚好,我脑中混沌,一会记不起来。” 这话任谁都听得出是搪塞之言,黑衣人狠狠地说:“好,那你可好好想想,一刻钟想不起来,你母亲就挨一顿鞭打,在一刻钟想不起来,在挨一顿鞭打。” 北墨染动了动被绑住的身子,伤口还没有愈合,她一动,绳子勒的更紧,手臂处马上有血液渗出。钥匙断然不能告诉他,可是母亲。 北墨染只得推脱,钥匙自己早已经交给司冥寒保管,至于寒王放在哪里,自己并不知晓。 黑衣人见她推脱,又拿起鞭子抽打闻人千依。闻人千依害怕女儿担心,咬紧牙关承受。她虽然因为养护秘钥内力大失,自从那钥匙从身体里取出之后内力也恢复了些许,这点皮肉伤,还是扛得住的。 北墨染咬紧牙关,狠心让自己不去听不去看,她知道,黑衣人见鞭打他母亲没有效果,就放弃了。只是,这又叫她于心何忍! 果然,黑衣人见北墨染不再说话,也放弃了,这件事情,还是得禀报皇上。 司冥寒近日和杨练来往密切,更是招揽了朝中一大批大臣,其中,更有安平王府也与之亲近。百里千枭得知北墨染被抓,心中也是气愤,当下和司冥寒结成联盟,立即派出人手寻找北墨染的下落,紧紧盯住和司庆楠联系的人。百里千枭和司冥寒商议,将寒王府遭刺客闯入,王妃被抓走的消息传去。在刻意的宣扬之下,一天的时间,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那一个血色的夜晚,在百姓的嘴下传的越来越有模有样,一时间京城沸腾,纷纷对什么人竟然敢得罪当朝王爷加以揣度。 司庆楠次日传召司冥寒。司冥寒得到旨意之后,心中想道:“终于来了。” 司庆楠虽然对北墨染的答案很不满意,可是眼下他必须留着她,他手下的人并没有在北墨染的身上搜到钥匙,或者真的在司冥寒这里,不管他耍什么花样。司庆楠知道,只要抓住了北墨染,这个寒王,还镇定的了吗? “寒王,朕派你去红瑜城剿匪,你胆敢违逆圣旨,私自回京,你该当何罪!”那人冠冕堂皇,声色俱厉。 司冥寒恭敬地答:“回陛下,臣家中前日曾遭刺客闯入,王妃被抓,因事情紧急,才赶回来。” 皇帝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却没想到司冥寒会这样回答他。“皇命不可违,寒王抗旨是实。” “哦?那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呢?”司冥寒嘴角一抹邪笑,不经意间又回到了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个狗皇帝,在这扯什么理由,若是要论罪,朝堂之上,当面言明,又何必单独召他。 “你……”司庆楠用手指住他,真不知道他到今天怎么还敢这么有恃无恐!等他拿到了钥匙,在弄死他不迟! “我?抗旨是大罪,陛下理应下旨赐死。”司冥寒随意地说道,就是知道他不敢动他,他要那钥匙! “哈哈哈,寒王好胆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司庆楠冷冷的看着他。 “你不敢!”司冥寒针锋相对,激怒他,他才有机会。 “好,朕现在虽然不敢杀你,可是朕敢杀北墨染,或者北墨染要留着,可是没必要留着闻人千依。”司庆楠放轻了语气,却让人生寒。 “你不敢!”司冥寒继续笃定地说,“她们两个要是有一个闪失,我司冥寒必然鱼死网破,秘藏,谁也别想!”他语气冷硬,丝毫不避讳。 司庆楠被气得胸口起伏,也失去了和他说话的耐心:“说,钥匙在哪?” 第三百七十三章 坦诚 第三百七十三章 坦诚 “北墨染在哪?”一样的语气,争锋相对。 “你不交出钥匙,我不会放人。” “你不放人,也休想得到钥匙。”司冥寒冷冷的说,他转而又一笑,“而且,陛下,我劝您还是先坐稳自己的皇位,在图秘藏吧,太子府的私军数目可有些大呢。”司冥寒冷冷的说。司庆楠多疑,司南晟那个蠢货曾经还挟持过他想夺皇位,这一下,看他们父子又如何? 司冥寒自顾自的走出了大殿,今日谈判,本就没打算能换出北墨染,只能许徐图之,只求染儿,不受太多苦。他信任她冰雪聪明,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地,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今日确定了两件事,染儿的确是皇帝抓走了,并且她告诉皇帝钥匙在我这,”司冥寒对百里千枭说。 百里千枭听着他对北墨染亲昵的称呼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大事,转而就抛到脑后。“我还没有查出她的下落,但是司南晟回来了,正在路上。” “回来的正好。”司冥寒将眼中算计的光芒一闪,司庆楠的性子,一定会查私军的事,到时候看他们父子如何争斗。而他,只有趁着司庆楠的注意转移,才有机会找到染儿。毕竟,比起秘藏,皇位还是首要的! 百里千枭思忖了一下,精明的眼珠转了转,心下就了然。只怕这司南晟什么把柄又被他抓住了,联系起不久前皇宫的那场变乱,百里千枭暗暗的笑了笑。 司冥寒眸光一闪,暗道此人很是精明,染儿有这样的朋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 “王爷,暗卫全体到齐,请王爷示下。”李卫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又站在了暗卫的前面。 “好,王妃被司庆楠抓走,我们和他决裂的日子也将近。司庆楠对司南晟也起了怀疑之心,不日就会发生冲突,裴盼!”司冥寒厉声喝道。 “在。”裴盼应声出列。 “带领十人盯紧司南晟,一有异动,随时报告。” “是。”裴盼领命恭敬带领十人退下。 “你们二十人,混进禁卫军,另外盯紧司庆楠有无和可疑人来往。”司冥寒随手一指,立马有二十人领命退出。 司冥寒一系列的指令流水般的派出,安暗卫们也都走得八九不离十。 “其余人原地待命,守卫王府,有窥视者,格杀勿论!”司冥寒眼神一凛,暗卫们心下一惊,齐齐低头应是,有序的退出。 “李阳,你留下。”司冥寒淡淡的说。 李卫侯在他身边,面无表情。 自从李卫醒来后跟他讲述了那晚的经过,司冥寒就越来越怀疑他,求救信号李卫已经给他了,他为什么没发出去,就是一个差错,染儿就……司冥寒压下心底的愤怒,慵懒的倚在椅子上,嘴角笑容不明。 李阳因为那天的事情,一看见司冥寒就心里打鼓。北墨染被抓走之后,他再回寒王府,心中说不出的懊悔,主子对他有恩,他怎能如此背信忘义!都是裴盼那个小人,叛徒,居然敢策反他! “王爷。”李阳实在受不住司冥寒的目光,率先打破了沉默。李卫也是不明所以,他也曾怀疑过李阳,但当晚群敌环伺,敌人在暗处有多少人他们根本都不清楚,逃不出去,也在情理之中。 “李阳,当晚是你去放求救信号,那为何本王没看到?”犀利的眼神直达他眼底,李阳心中一震,慌乱的低下头去。 司冥寒眼色一沉,眸中杀机一闪,果然是他有问题,原想着一个裴盼也就够了,居然还有一个。 “回主子,我当晚是逃出去了,可是没等放出求救信号就被人打晕了,信号也不知道到哪去了。”李阳垂着眼睛说道。 “那我回来你为何不在府中?”司冥寒状似无意的问。 “我,我想去找找王妃。”李阳辩解道。 “暗卫第一要领服从命令,你擅离王府,打四十杖。”嘴角的笑容骤然不见,猛然变得冰冷,李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却被人拖了下去。 李卫见状忙向司冥寒求情:“主子,那晚一战,兄弟们都有损伤,李阳也只不过想追回王妃,不算违职,请主子网开一面。” 司冥寒但笑不语,面上却有冷意,不一时,杖打皮肉的声音响起,李卫听起来觉得不寒而栗,斗胆说道:“主子,李阳并无多大过错,求主子网开一面。”说着跪了下来。 司冥寒一向信任这个心腹,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这么袒护李阳。当下问:“你相信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李卫却懂了。“我相信,李阳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他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司冥寒淡淡的声音传出去:“别打了。李阳进来。” 李阳的屁股还火辣辣的疼,可他的身板依旧笔直。“王爷。”他面色平静。 “李阳,李卫相信你,本王就不罚你,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司冥寒漫不经心地说,李阳心头一震,“是。” 司冥寒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李阳却没有动,司冥寒面露疑惑,眼底却有笑意。 “主子,李阳有话要说。” “哦?说吧,这里没有外人。”司冥寒说。 “主子,李阳罪该万死!”说着他嘭的一声跪了下来,脑袋磕在地上。司冥寒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主子,裴盼!他是司南晟的人,他蛊惑我投靠太子!”李阳一直没敢抬头,他怕主上震怒,如今说出来,只是不想辜负信任。 “然后呢?”头上传来司冥寒魅惑的声音。李阳却更加紧张了,额头下的地面湿了一大块。他还是战战兢兢的接着说:“我……我一时鬼迷心窍扔了求救的烟花,请主子责罚!”说罢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司冥寒淡淡的说:“去把剩下的四十杖领完吧。”随后轻飘飘的起身,走掉了。李阳却惊讶的抬头,不敢置信。司冥寒冷冷的声音飘过来,“只此一次,若敢再犯,决不轻饶!” 裴盼却在领命之后偷偷跑去了司南晟的府邸,司南晟刚刚回京,还没来得及去宫中,就看到裴盼急匆匆的赶来。“太子殿下,小人有要事禀报。”裴盼悄悄地对他说。 “怎么了?这么着急?”太子皱眉,这个裴盼,不是大事不会轻易来的。 “司冥寒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对殿下起疑,希望殿下做好准备,还有,司冥寒已经命我监视您。” “好,本宫知道了,你走吧。”司南晟说。 裴盼走后,司冥寒仔细想来到底是什么能让他与父王生出嫌隙?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各方救援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各方救援 突然间一个念头跳入脑海,莫不是府里的私军?一念至此,当下再也不敢犹豫,父皇生性多疑,要是让他知道,说不定真的会反目成仇,到时候司冥寒推波助澜,皇位要拿到手就更难了。 即可差遣手下人,马上转移私军位置,却不想,本来风平浪静的太子府,因为这一次私军的迁移,倒是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司南晟一心想把这烫手的山芋先晾在一边,却不想正是因为这大动作,被皇帝派来的人暗暗地抓个正着。 司庆楠知道了此事之后大怒,没想到司南晟居然也在背后给他藏了一手!第二日一早,早朝刚下,司南晟就被司庆楠留了下来。 “晟儿,朕前日抓到了北墨染和闻人千依,可是北墨染交代要是在司冥寒那,这可如何是好啊?”司庆楠说。 “父皇,儿臣以为,钥匙北墨染一定知道确切方位,父皇不如交给儿臣,儿臣一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就交给你,她们在这里。”说着提笔写了一个地方,司南晟看过之后,就直接被皇帝给毁了。 司庆楠嘱咐道:“你可马上就去,越早越好。” 司南晟答应了,这才出宫。皇帝一挥手,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紧紧的吊在了司南晟的身后。 百里千枭派出查询北墨染下落的人也有了回复。司南晟今日去北墨染被关押的地方,身后又有黑衣人跟随,马上引起了百里千枭的手下的注意,当下把这个可疑地点汇报给了百里千枭。 百里千枭自从北墨染被抓后,这是第一天心情还算好些,立即加派人手,守住那个秘密地点,观察有哪些人进出。 司冥寒也采取了行动,召回裴盼之后将他秘密处死。裴盼看着胸前的剑,讷讷难言,不明所以,对上对面司冥寒了然的眼眸,才艰难地说:“你都已经……知道……” 司冥寒邪魅的笑了一笑,毫不留情的将化尸散撒在他身上。裴盼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泯灭,痛得大叫起来,司冥寒眼疾手快的封住他的哑穴,看着他在他的面前化为乌有。 又将李阳唤来,调他去司南晟身边。命令他混入司南晟的私军,在皇帝采取措施的时候趁乱打起来,打完就走!并代替裴盼的位置,继续和司南晟联系。 司庆楠则是得知了司南晟到达了秘密地点之后,马上派出禁卫军围堵司南晟私军。那些私军目光森冷的看着对面的禁卫军,显然一个一个都身手不凡,禁军统领看着那样的眼神有些犯怵,但皇帝的命令在先,他必须将这些人带回去! 指挥着部下包围,私军中几双狡黠的眼睛对视一眼,呼啦啦的就和禁军交起手来。禁军中几人似乎心有所感,也操着刀嗷嗷的扑上去,一旦动起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双方怎么看对方怎么不顺眼,这仗越打越激烈,也没人注意到,有几个滑溜溜的人偷偷的溜出了战圈。 这里交战的消息迅速地传到了司冥寒和司庆楠的耳朵里。司冥寒但笑不语,司庆楠却火了起来,司冥寒说的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这个司南晟,居然存了造反之心,不然怎么连禁卫军也敢打,可怜的司南晟,此刻正在密室中审讯北墨染,不想司冥寒已经给他设了一个天大的局! 百里千枭此时也来了消息,找到了北墨染的位置。他的人在那地方守了半天就已经能确定,只是不知道里面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才来和司冥寒商量。 “再等等,司庆楠和司南晟马上就会反目成仇,我会带着假钥匙和司庆楠交易,然后你去救染儿,尽可能多的派人手。”司冥寒皱眉说。 这个计划倒是出乎百里千枭的意外,他戏谑的看着这个寒王说:“你不自己去救?反而让我去?你不怕……”百里千枭的眸子里满是暧昧之色,司冥寒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自信地说:“你没这个机会。” 百里千枭摊摊手,对他毫不委婉的说法表示无语,起身去布置了。 北墨染安静了几天,却发现密室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些奴才愚笨,好糊弄,可是司南晟,她不的不小心应对。没等司南晟开口,她就仰着苍白的脸对他说:“没想到我北墨染的面子还真是大!竟然劳烦太子殿下纡尊降贵!”说得客气,可是口气里都是不屑。 “少给我废话,钥匙在哪?”司南晟冷冷的看着她,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我说了,在司冥寒那,我不知道,你找他要去。”北墨染嘲讽的说。 “我倒是想找他要啊,可是你的寒王好像很无情呢?我说用你们两个人的命和他换钥匙,他竟然无动于衷,现在还在外面花天酒地,更是直接对外宣布,寒王妃被刺客杀死了。所以我只能找你要了。” 北墨染一瞬间有些黯然,随即马上否定,她和司冥寒大风大浪过来,他做这些也是忽悠这些人,毕竟,钥匙还在她身上! “不可能!”北墨染心思一转,随即露出失望悲痛的神色。“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两行泪说着就下来了。 司南晟在心底冷哼一声。“司冥寒没有钥匙,我奉劝你,马上把钥匙交出来,否则我就搜身了!” “我说钥匙没在我这就没在我这!你搜也没有!”北墨染撕心裂肺的喊着,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伤心。 “给我扒光了!搜!”司南晟冷冷的下令。 北墨染猛然一滞,脑中一片空白。“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她咬牙切齿,瞪着司南晟。 “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招招手,一个黑衣人带了一个女人进来。“你,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扒下来,一件不留。”司南晟慢无表情的说。 “那边有麻布衣服,给她穿上。” 那女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双腿直打颤,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带着北墨染过去了。 将北墨染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她又说:“姑娘,项链也摘下来。”那女人说,眼中却都是惊惧之色。 北墨染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还是摘了下来,不然,还是平白惹人怀疑。 那女人抱着一堆衣物放到司冥寒身边,小心的说:“都在这了,我能……”话没说完,背后一剑就刺死了她。 北墨染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她身上原来的衣服和所有的饰物全都堆在一起。北墨染狠狠的盯着司南晟,有朝一日,她必然将他千刀万剐,以报今日之辱!此刻她更担心的却是那个项链,那项链随着一堆衣物堆在一起,丝毫不起眼,只是一个普通的饰物。 第三百七十五章 废太子 第三百七十五章 废太子 北墨染只盼望着,司南晟找不出来那项链的玄机。 司南晟随意的翻了一翻,没有找到那秘钥,有些失望,难道那钥匙真的不在她的身上?他命人将这些东西打包带走。北墨染有些担心。 司南晟将这些东西带回太子府之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宫里来人说圣上召他进宫,便也不再这上面浪费时间,回宫复命。临走时,他看了一眼那个项链,心中一动,将它揣在了怀里。 司南晟进到大殿就感觉出今天的气氛不对,父皇不是叫他来复命的,朝中一品二品大臣都在场,司南晟有些不明所以。 “逆子,你可知罪!”皇帝看着司南晟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逆子平日里看上去恭顺,却总是在背后算计他!先是上次逼宫,他看他诚心悔过也就没有计较,现在居然死不悔改! 司南晟听到这一声大喝,本来要抬起来的膝盖嘣的一声又跪了下去。“父皇,儿臣惶恐。” “你还知道惶恐,私自圈养私军,居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和禁卫军交战,你好大的胆子!”司庆楠怒极,疯狂的喊道。 没给司南晟解释的机会,当下说道:“太子谋逆,废太子之位,收进死牢。”大臣们事先知道了情况,此刻也就是来做一个见证,当真是有人欣喜有人忧,太子一党官员纷纷跪下求情:“皇上明察,太子一向孝顺,此次一定有人陷害。” “儿臣冤枉啊!”司南晟凄厉的喊道。 “证据确凿,你喊什么冤,除非,你有证据证明你不是谋逆!” “父皇,如今情势危急,儿臣就算有不臣之心,怎会选在这时候,定是有人陷害。”司南晟陈情,大臣们虽然不明所以,皇帝却懂了,可是私军是实!“事情尚未明了,太子禁足太子府,带官之人都不得探望!” 司南晟傻了眼,他从未见过父皇如此震怒! 司南晟紧接着就召见了司冥寒,他今天的脾气十分的不好,若是司冥寒识相,就把钥匙交给他,不然,就玉石俱焚,禁军已经等候在殿外,他一声令下,就能进店捕杀,量他司冥寒武功再高,怎么逃得掉? 司冥寒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对北墨染在皇帝的手里一点也不担心。禁军中的人已经给他通风报信,看来司庆楠是真的急了,呵呵。 “司冥寒,我奉劝你,还是把钥匙交出来,不然,朕可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司庆楠冷冷的说。 “哦?想动本王的王妃,你不想要钥匙了?”司冥寒淡淡的说,他已经准备好和他的这场交易,只是不能轻易答应,这只老狐狸,心眼可多着呢。 “哼!朕想杀就杀至于钥匙,就算花十几年的时间在这天下找,朕就不信找不到!至于寒王,北墨染可就只有一个,杀了就没了!”司庆楠火气上来,毫不隐藏自己的意图。 “好,你给我一天时间,我去拿钥匙,但我要换她们母女俩出来。”司冥寒重重的说。 “当然,明日这时,在这儿,你如果不来我就杀了她们!”司庆楠恶狠狠地说。 “不行,明日在京郊,皇宫这地方,我是万万不敢来的,你若是不愿意,本王也只好背水一战了!”司冥寒坚定的说。 司庆楠思量再三,还是答应了。司冥寒的实力不容小觑,还不如将钥匙拿到手。 “明日这时,带上北墨染和闻人千依,见不到她们,我就毁了钥匙!” 两人交易达成。 司冥寒拿出假钥匙,司庆楠竟然也不约而同的找了两名相像女子顶替北墨染和闻人千依。 北墨染心中没底,只能被动地等着司冥寒来救她。 第二日京郊,司庆楠身后跟着禁军亲信,押着两名女子,身上满是血痕,以发被面,被人用白布塞住了嘴,看身形,依稀是北墨染和闻人千依。 司冥寒身后也跟了暗卫,手里拿着钥匙,盯着对面的那两个女人。虽然知道她们并不是真正的北墨染和闻人千依,可是看到那满身的血痕,他还是禁不住的心疼。 “朕已经把人给你带来了,钥匙呢?”司庆楠皱眉说。 司冥寒的眼光只停留在那两个人身上,不在意的把手中的钥匙亮出来。 “把钥匙扔过来。” 司冥寒一瞬间收了眼光,凌厉如刀的眼神朝司庆楠看过去。“你想得美!让她们两个过来,走到一半,本王把钥匙扔过去。” 司庆楠想也不想满口答应,反正这两个人注定是要死的。 那两个女人走到一半,脚步颤颤巍巍,战战兢兢,司冥寒的眸子里尽是冷笑,等她们走到一半,他一扬手,同时灌注内力,狠狠地把钥匙扔过去。钥匙越过皇帝的上空,继续向后飞去,与此同时,两支羽箭激射而来,噗噗两声射穿了两人的背心。 司冥寒毫不在意,一挥手,身后的暗卫嗖嗖的冲向皇帝,一点也不顾两人的死活,司冥寒更是一人当先,直取皇帝,两声呼哨响起,禁军中的人突然见把枪扎向自己的同伴,一时间战局混乱,禁军大统领带着两个武艺高强的禁军,竭力保护皇帝周全,急速后退,林子后面隐藏的士兵也纷纷跑了出来,和暗卫交战在一起。 司冥寒却是专门针对皇帝,司庆楠到现在也没忘了那枚钥匙,低声吩咐禁军统领,去寻找钥匙。禁军统领保护司庆楠回宫,司冥寒又被士兵缠住,这才让他脱身。 暗卫们打仗的劲头很足,却明摆了是缠战,根本不正面交锋,拖住禁军们就是走不了,这期间也杀了对方不少人。直到司冥寒计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大手一挥,暗卫们牟着劲开杀,一时间原本还不狰狞的战场血肉翻飞。禁军们被暗卫突如其来的勇猛打翻了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死伤过半。 这一边战场以完全战斗力压倒性的差距碾压敌人,另一边仗着人多势众打得落花流水。百里千枭本着用大石头砸鸡蛋的原则,将手下的精锐通通调了过来,皇帝本来就没有派多少人在这里守着,现在又被司冥寒追杀,更不知道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百里千枭的手下们以多对一,丝毫不留情,百里千枭更是着急穿过混乱的交战的人,去寻找北墨染。 这边看守北墨染的人,听到了外边的动静,当下打算挟持北墨染。北墨染眼中精光一闪,将这些天恢复的内力全数调起,挣开了绑在身上的绳索,抄起一边的皮鞭,啪的一鞭子抽向那人。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入口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入口 那人手无寸铁,又被形势所逼,节节败退,北墨染急忙去解了闻人千依的绳索,杀将出去,百里千枭着急见到北墨染,又恨这些人挡路,啪啪几掌挟着怒气将那些人打得四分五裂,他却依旧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北墨染在密室里和这个黑衣人交战的时候,就发现门口突然间喷进一阵血雾,细看之下,还有一些零碎的血肉,心下震惊,那对面的黑衣人也惊得忘了招式,北墨染迅速抓住机会,狠狠的一鞭子抽向他的脖子,长鞭一卷,女子的手狠狠地一拽,力气大的直接将那颗头颅拔了下来,颈动脉喷出的血,染红了半面墙壁,北墨染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百里千枭一惊,北墨染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只是见她如此血腥的杀人却是第一回。当下笑盈盈地说道:“染儿还真是……今日还有力气大开杀戒。” 北墨染懒得理会他,刚刚用力过猛,此刻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迅速的流失,刚刚来得及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就晕倒了。闻人千依吓得不轻,急急忙忙抱起女儿,看向百里千枭。百里千枭也没想到形势变得这样快,刚刚的冷血杀手,此刻苍白倒地,心中一痛,带着母女俩走了出去,黑衣人全部灭口,甬道里血流了一地。 他的手下解决了所有人之后迅速地撤走,只留下几个护在他的身边。百里千枭立即送北墨染去了寒王府,刚刚好司冥寒也解决了那边的人刚刚回来,看到北墨染毫不犹豫的接过,急忙命人诊治。 好在北墨染只是重伤后忧思过度,刚刚又过度使用真力,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北墨染这一昏迷,就是好几天。 在这几天里,司冥寒就守在她的房间里,一道道指令下去,有条不紊,又有百里千枭在旁帮衬,事半功倍。 暗卫和皇帝的怪人在树林中进行了新一轮的角逐,为了争夺司冥寒扔出去的那个假钥匙。怪人们功力虽然不一定记得上暗卫,可是无惧疼痛。司冥寒特意说明,做做样子就好。不能有伤。司庆楠见找寻这钥匙如此艰难,当下对这东西的真实性又信了一分,又加紧寻找。 暗卫们心不在焉,虽然过程漫长,那假钥匙还是到了皇帝的手里。司庆楠大喜之极,当下不再犹豫,打算前往秘藏地宫。 司庆楠思来想去,还是叫出了司南晟,带领了怪人。来过这地方很多次,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兴奋不已,先皇秘藏传闻中神秘物事不可估量,更有黄金百万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司庆楠打开通道,小心的避过那些机关,将手中的钥匙狠狠地攥紧,他眼中满是得意,仿佛破天的宝藏就在眼前,只能他伸手来拿。想到这,司庆楠的脚步又快了几分。 终于到了真正的入口,复杂的锁呈现在眼前,司庆楠信心满满的将钥匙插进去,钥匙进锁一半,司庆楠心中一喜,看来,这的确是真钥匙,当下将整根钥匙全都插了进去,随即用力一拧,却不想没拧动,司庆楠想可能力气不够,又加大了力气,锁还是分毫未动。司庆楠想了想,看向司南晟。司南晟会意,伸手接过,将这钥匙拧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司庆楠大喜之下还以为秘藏开了,可是石门依旧毫无动静。定睛一看,钥匙的一半在司南晟的手里,另一半还在锁芯里。 当下大怒,啪的一下删了司南晟一巴掌。机关被触动,司庆楠避之不及,狼狈逃窜,幸好怪人在一旁保护,和司南晟一起被逼出了山洞之外。 出来他也有明白,只怕这钥匙又是假的! 司庆楠大怒,司冥寒!他又耍他!只可惜现在北墨染和闻人千依已经被救走,他手里还有什么筹码能找到真的钥匙? “混账!”司庆楠站在地宫外,疯狂的吼着,怪人没动。司南晟一下子跪下了,他还是戴罪之身,不得不谨慎。“司冥寒!啊!”司庆楠现下已经不知道怎么咒骂他了,愤怒的大喊着。 好不容易回到宫里,司南晟恭敬的说:“父皇息怒。” “你叫朕如何息怒!被人当傻子一样的耍!司冥寒,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司庆楠重重的一敲桌子,砚台都震了起来。 帝王盛怒,刚刚将司南晟放了出来,转而又把他关了回去。 司南晟剩下的私军也被皇帝收押,他现在真正是一点依仗都没有,原本自己留着底牌的私军,倒成了束缚自己脚步的绳索,好不懊恼。 太子谋士再次求见,太子这两日独自一人在房里,任谁都不见,谋士也不着急,日日这个时辰来求见一次,却不想今日司南晟竟然开门让他进去。 司南晟这几天颓废了不少,但瞳仁依旧发亮,个中光彩有心人尽知。 “谋士日日求见,想必可以帮本宫排忧解难?”司南晟着重的问道。 谋士谦恭的回答:“殿下还未将情况明白告诉微臣,微臣又如何替殿下排忧解难?” 司南晟无视了他的话,起身到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今日让你进门,不是讨论私军的事情,那件事情已经盖棺定论,铁证如山,现在本宫只有拿出自己忠心的证据,父皇才会让本宫重新进入朝堂。” “那太子找微臣是为了……”谋士还没有说完,眼前就多了一条项链。在太子的手中晃着。 那图案诡异,说不出是什么,却隐约可以看出是女子的东西。司南晟那日心中一动,将这项链揣在怀里,越想越不对劲,这项链非金非银,更不是稀有宝石,只是图案诡异了些,怎么会戴在北墨染的身上,一定有蹊跷。 谋士接过那项链,仔细端详,却仍然看不出端倪。北墨染怕钥匙被发现,特意在钥匙的原身上加了一些材料,用调出的强力胶水粘合,把它做成了一个现代军用飞机的样子,挂在脖子上。这种东西,在这里自然没有人认识。 谋士微微皱眉,这种东西从没见过不过他却对太子说:“江湖多奇闻,或者是什么象征,微臣可以将这图样拿到江湖里,请人辨认,再用赏金诱惑,想必一定会有结果。再者,太子也可以从杨侧妃那里下手,她待在寒王府,多多少少会了解一些。” 司南晟仔细一想倒也有理。谋士看见司南晟赞同之色,立即说道:“微臣这就知会禁军统领,传达太子之意。” 司南晟快意的笑了笑:“你到是会做事!” 第三百七十七章 借力后宫 第三百七十七章 借力后宫 司庆楠正在气头上,正想着怎么在司冥寒那扳回一局,就见禁军来报,生声称太子殿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陛下。司庆楠想也不想刚要回绝,忽然间心思一转,司南晟曾经审讯过北墨染,说不定有一些线索,他昨日才被自己赶回去,一定有发现。 “宣太子进宫。”司庆楠淡淡的说道。司庆楠在御书房接见了司南晟。司南晟一点也不敢怠慢,恭敬的跪伏在地。“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身吧,太子待在太子府,可思虑明白了?”司庆楠淡淡的问道,显然还是对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小子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他是真的防着他。 司南晟感刚刚起身,转而又跪了下去。“儿臣惶恐,本想留些护卫保护自己,不想这些贼人竟敢和禁军动手,儿臣罪该万死!”他一句话,就把谋反变成了管教不严,司庆楠心中明白,他看好自己这个儿子,将来这皇位也一定会交给他,只是他不因该觊觎。 “罢了,你今日前来说有要事,到底是什么事啊?” 司南晟揣度着,小心的说:“父皇曾经让儿臣去审问北墨染。”司庆楠心中一动,果然,说不定他有线索。“儿臣搜遍了北墨染的全身也没有找到那钥匙。”眼见皇帝的脸色风雨欲来,司南晟飞快的说:“不过,儿臣在她身上找到了另一个东西,此物形状诡异,儿臣见识浅薄,不知是何物,但斗胆猜测,一定不寻常,特地来禀报父皇。”说着拿出那条项链,献给司庆楠。 司庆楠将这项链拿到手之后也是不明所以,还没见过这样的东西。皱眉看向司南晟。“太子对这东西可有线索?” 司南晟忙说:“儿臣也不知,不过儿臣有下有一谋士与江湖众人有些交情,或许可以查到一些线索。” 司庆楠端详着这条项链,状似无意地说:“这东西会不会和那个东西有关?”既然是北墨染身上的,有很大的可能。司南晟急忙说道:“儿臣也怀疑过,只是这东西完全不像个钥匙啊。再者父皇可以请杨妃问一问,杨妃的表妹正是寒王的侧妃。”皇帝想了想:“回去拿一份图纸,问一下那些人,重金赏赐。这项链,就留在我这吧。” 司南晟听到这心里一喜,面上却为难的说:“儿臣禁足在太子府,诸事不便,父皇……”司庆楠想也没想,“传旨,太子管教属下无方,闭门思过已有悔改,恢复往日权利。”帝王一句话,马上从谷底再次回到顶峰。 司南晟解决了眼下的危机,命令谋士拿了那项链的样图,发到江湖上,赏金厚重。一些草莽人士听说这个消息纷纷心念多多,都开始调查这么诡异的一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皇帝则去了杨妃那里。 “臣妾参见皇上。”杨妃娇媚的说,皇帝多日不来,如今可算盼来了。 “爱妃,近来可好啊?”司庆楠笑眯眯地说。 杨妃当下泫然欲泣,“皇上这些日子也不来,想死臣妾了。”说着娇羞的锤了皇帝一下。司庆楠大笑着抱起她。状似无意的问道:“爱妃若是有一物,别人也想得到,爱妃会怎么办?”杨妃想也不想的说:“当然是好生藏起来了。” 司庆楠笑道:“那藏在哪里好呢?”杨妃想了一下,不敢揣测圣意,谨慎的说:“臣妾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司庆楠想了想,倒是果真如此,这么说来,那条项链倒是最有可能是钥匙。谁会想到,惊天秘藏的钥匙,就被北墨染挂在脖子上。 “爱妃果真聪明。”司庆楠心情极好,摸了一下杨妃的鼻子,又惹来一阵娇羞。帝王恩宠总是凉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皇帝这几日总和杨妃在一起,也叫其他人红了眼。 “爱妃,朕记得你有一个表妹在寒王府吧。”司庆楠笑着说。杨妃当下心一愣,皇帝也就是因为寒王的这层关系曾经疏远了她,莫不是……当下吓得不轻……颤声道:“陛下,臣妾与寒王府的人虽有亲缘,但与寒王绝无一丝一毫的关系,请陛下明察。”杨妃紧张的说。司庆楠温柔的将她扶起来,“朕怎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于你,起来。”杨妃的心思一定,就起来了。心念转转,不知陛下又提起为何?“朕是想要清楚一件事,这件事或许你的表妹可以解答。”司庆楠说。杨妃眼睛一亮,飞快的接到:“臣妾定然尽心尽力。” 司庆楠笑呵呵地说:“好,爱妃你看。”司庆楠将那东西的图纸拿了出来,递给杨妃。“这是寒王妃北墨染的东西,你可问问杨侧妃,这东西寒王妃是否一直佩戴?”杨妃接过那东西,看了看,笑道:“臣妾明日就请妹妹进宫。”司庆楠说道:“何必明日,就今日吧。” 杨妃还想拖延,但也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就叫来了杨薇。杨薇这两天气色渐好。北墨染昏迷不醒,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 “有些日子没见这妹妹了。”杨妃热情地说。杨薇也是赶着巴结这位妃子,一时间相谈甚欢,杨妃故意将话题扯到北墨染身上,杨薇确实恨的咬牙切齿。“妹妹可曾见过这项链?”杨妃将图纸递过去。 杨薇仔细看了看,说:“认得,这就是北墨染得东西。”杨妃笑言:“我也是偶然得到,见这项链特殊,寒王妃可是一直佩戴?”杨薇虽然不知道这项链有什么事,她还是仔细想了想。“那倒不是,好像是夏日那会才有的。”说着将图纸交还给了杨妃。杨妃心下了然,又问了一些关于项链的别的事,只可惜杨薇也是知之甚少,便就此作罢。 直到晚间,两姐妹才道别,皇帝自然来了杨妃的寝宫,问起了项链的事情。杨妃将今天问到的都据实答了,司庆楠心中一震,果然,是那之后才出现的。看来这项链果然和钥匙有关,不是钥匙,就是找到钥匙的关键线索。 北墨染这两天渐渐醒来,精神也清楚了很多。司冥寒很是高兴,可是北墨染告诉他的消息就不那么令人高兴了。“司南晟拿走了我脖子上的钥匙,这可怎么办?”她忧心忡忡的说。司冥寒这几日也是坐立难安,他指派暗卫守在秘藏周围,一旦有异动马上就会知道,可是皇帝自从上一次到哪无功而返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北墨染说她把那钥匙改换了形状,或者司南晟没有认出来,那东西应该还在太子府!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夜探太子府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夜探太子府 北墨染和司冥寒两人商议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夜探太子府! 北墨染叫嚣着要去太子府,却被司冥寒坚定地拦下了。“你怎么能去,你身体才刚刚恢复,乖,留在府里?” 北墨染毫不示弱:“我怎么不能去,我伤都好了,再说了,你认识那东西吗?”司冥寒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为了证实小妻子对他的怀疑,他迅速画出了一个图案,正是那个形状。北墨染被噎得无话可说,随即又想到:“太子府那么大,你一个人找不过来的,带我去?”北墨染的眼睛里满是执着。 “谁说的?”司冥寒把图纸往李卫手里一塞:“李卫,记住了吗。”北墨染表示十分无语。李卫耿直的回答:“回主子,记住了。” 北墨染盯着司冥寒狠狠地说:“你以为你不带我去我就……额……去、不了了。”北墨染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司冥寒眼疾手快的点了穴位,一下子定在了那。不甘心的把后面几个字说完。 “染儿,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莫名的让人安心,北墨染心里一暖,安静的眨巴眨巴眼睛。 夜半时分司冥寒和李卫两个黑影轻飘飘飘的落到太子府的屋顶上,丝毫没有引人注意。黑暗中,那让男人的眸子晶亮,虽然来干着偷鸡摸狗的事情,但举手投足之间仍然是高贵。李卫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声音,司冥寒虽然漫不经心,但这四周的动静全都在他的心中。 “主子,那项链会在哪啊?太子府这么大,总不能一间一间的去找。”李卫皱眉说。 司冥寒断定的说:“我去看过她被绑架的地方,她的衣服还在那堆着,唯独不见了项链,一定是司南晟拿走了,他虽然还没看出奥秘,但这种东西,多半是放在他的身边。” 李卫眼睛一亮:“卧房和书房。” 司冥寒则笃定地说:“要是在这,一定在卧房。” 二人摸准了方向,躲过护卫巡逻,直接爬到司南晟卧房的顶上。司南晟此刻已经睡下,李卫拿出一节熏香,点燃了扔到屋子里。司冥寒则是趁着,两边互为交错的一瞬间,一阵风一样躲进了屋里,悄悄将窗子开了一个缝,李卫才钻进来。司南晟已经中招,二人轻手轻脚在这里翻翻,怎么也找不见那个项链。 司冥寒大胆地将司南晟的床都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看来司南晟是把那项链交给了司庆楠,不然,他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取信那个狗皇帝!朝李卫打个暗号,李卫仔细地将熏香拿走,烟灰也清理干净,二人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太子府。 北墨染的穴道已经解开,看见李卫失望的神色,就知道定然是无功而返。 “想必那东西是被交到司庆楠那了。”北墨染失望地说。 “不过好在,他们还没明白那就是钥匙。”司冥寒也叹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许久不见的风少卿竟然登门。司冥寒和北墨染也是非常高兴。“你怎么来了?” 风少卿和两人寒暄几句,就面色郑重了起来。“我来,是为了一个东西。”说着将袖中的图纸拿出来。那上面画的,赫然就是北墨染的项链。司冥寒眉头一皱:“这怎么了?” “前几日,江湖中就突然间找起了这个东西,说是明白它的来历的赏金厚重。我看,这东西倒像是王妃的贴身之物。”风少卿一双眼睛看向北墨染的脖子,果然,没有了项链的痕迹。 北墨染接过图纸仔细地端详。忽然呵呵的笑出声来。“傻叉,就算你找遍天下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北墨染得意地看着那个战斗机模型,司庆楠以为这就能知道了?愚不可及。 风少卿被这词唬得一楞,却在听明白了北墨染的话之后有些好奇。“如何就没人知道?” 北墨染挑眉:“总之就是没人会知道。”除非有又一个穿越客来到这。 司冥寒见北墨染如此笃定也放下了心。 风少卿倒是好奇心被勾起:“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北墨染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什么也不是,是我在钥匙的基础上,胡乱改造的。”风少卿听到这不仅两眼一黑,果然,别人不会知道的。 司冥寒注意的却不是这个。“你可能调查出来是谁发的这任务?” “没有人留意,这图纸才几天就已经疯传,不知道是谁要找。”风少卿懊恼地说。 “不必了,能夸下海口,重金相报的,也只有那个人,当务之急,是尽快把项链找回来。”北墨染坚定的说。万一被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秘藏就保不住了。 …… “晟儿,那项链的事情,可有眉目了?”司庆楠看见司南晟来了问道。 “回父皇,没有消息,江湖中人大多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司南晟低头说道,他对此也有些不解,原以为得到了什么宝贝,不能就是一个平凡的项链吧,要不然江湖中那么多能人异士,怎么会都不知道? 司庆楠皱了皱眉,压下心中的不快,他也知道司南晟尽力了。司庆楠思索着,缓缓地说道:“也许,世人不一定认得,秘密可能在这东西本身。”他又将那项链拿了出来,仔细观察,还是猜不透其中的奥秘。如果这是秘藏的钥匙,世人不知道一定正常,可是这东西明显这不是钥匙,那又会是什么? 司南晟脑中灵光一闪,司庆楠那一句推测的话,给了他灵感。或者,这就是钥匙,只是被改头换面了呢?想到他就将这个大胆的想法告诉了司庆楠。“儿臣认为,这项链可能就是钥匙,只不过被换了脸面。” 司庆楠听来也是眼中一亮,只是,着金属之器,要说改头换面谈何容易,当下不由得有些焦急。看向自己的儿子:“若是改头换面,你可有办法知道?”犹疑的语气,还有些期待。 “儿臣可用内力一探,看看这项链是否是一整块金属,若不是,就可以证实了。”司南晟真诚地说。司庆楠略一思索就把项链交给了他。诡异的项链落在他的手上,催动体内真气,将这项链紧紧的包围,司南晟眉头一皱,果然,这里面有玄机,有几块金属,是后接上去的。猛地加大内力,几片金属在强大的内力之下被震得飞出去,叮铃铃的掉在地上,只剩下一块精致的东西落在司南晟的手心,未动分毫。 司南晟仔细端详着手掌中的钥匙,没想到朝思暮想的秘藏钥匙,竟然藏在项链之中,真是心思巧妙,一时间,司南晟竟看得呆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前往秘藏地宫 第三百七十九章 前往秘藏地宫 司庆楠那看见司南晟盯着手里的东西久久未有动作,心中有些不快,前些日子的事情他心里还有疙瘩,对这个儿子,他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信任了。皇帝想是这么想,可是他自登上龙位,又曾真心信过谁呢。司庆楠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司南晟马上惊觉自己的过失,当下双膝跪地,将手中钥匙举过头顶。沉声道:“父皇恕罪,儿臣因刚才的见这要是的真面目,想来我们取得这钥匙的过程艰辛,不禁有些怔忡,望父皇恕罪。” 司庆楠冷冷的看着他,不悦的语气十分明显。“拿上来。”他心中思考着,这次去秘藏地宫,还是不要带着这个儿子。司南晟心思深沉,对皇位又觊觎已久,若是让他窥得秘藏,那大祸临头啊…… 司庆楠接过他手上的钥匙,也是感慨万千。被北墨染和司冥寒那两个混账骗了又骗,如今,这秘藏的钥匙终于到了他的手上!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御书房中的笑声不绝入耳,宫女太监们都暗自猜测,今儿这是得了什么好消息,能让陛下高兴成这样。 司庆楠握着这钥匙,便觉胸中寒气干云,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打开秘藏地宫,坐拥财富,在取得天下! 打开地宫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除掉那个碍眼的司冥寒还有那个北墨染,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 “晟儿,你也累了,先退下吧。”司庆楠假惺惺的说,这种喜悦,他还是一人独享比较好。趁着天气尚早,司庆楠就拉着太后前去秘藏地宫。 “皇帝,你去那地宫,自去就是了,要哀家陪同又是何意?”太后躺在贵妃椅上,皱眉问道,先皇去世,因膝下无子,便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司庆楠,他平日里也是喜欢司庆楠多一些,所以这太后之位,做得还算安稳。 “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秘藏是先皇留下的,也是我皇族之物,母后难道就不想看看先皇都留下了什么?”这话倒是叫太后心中一动,这两个儿子,大儿子早逝,小儿子身在皇位,如今她去秘藏看看大儿子留下的遗物,也未尝不可,当即应允,随司庆楠前往秘藏地宫。司庆楠那召唤了怪人,一行人往地宫去了。 刚到秘藏地宫入口处,却遇到了一队穿着花色衣服人的阻拦,这些人身上的衣服乍一看让人眼花缭乱,衣服的式样也十分古怪,细看之下却和这树林融为一体,当真是高明。司庆楠心里暗赞一声。 北墨染亲手设计的迷彩服,倒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用现代精致裁剪,贴合身体,能使各种动作毫不为难地发挥出来,也让这些暗卫摆脱了袍服束手束脚的麻烦。暗卫们凶神恶煞的拦住司庆楠的去路,紧接着一注烟花升上天空,一声炸响。 太后看见这些人展露刀剑,已经算是镇定的了,站在司庆楠的身边,还是有恐惧的神色流出来。司庆楠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埋伏在这里,连忙指挥怪人和这些人缠斗在一起。 怪人数量少,渐渐不敌,司庆楠想起刚才的烟花,当下指挥怪人护送他们撤离。太后心中又惊又惧,却不敢表露出来,怕分了皇帝的心神,一路下来,也是心惊肉跳。 刚刚回到寝宫,就闭门休息,谁也不见。 司庆楠则是愤恨的一剑将面前的小几劈碎,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些是谁干的。司冥寒,哼!既然你找死,我就先解决了你,再来拿秘藏,反正钥匙在手,宝藏唾手可得! 明日找来司南晟商议,将昨日的事情讲了一遍,还是抑制不住的愤怒。司南晟则是无奈的说道。“司冥寒与朝中大臣多数交好,更是和礼部尚书事亲家,又站着先皇之子的名头,也赢得了不少人的拥护,他的手下又有许多武功高强之人,朋友更是结交许多江湖人……”司南晟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庆楠打断。 “够了!朕叫你过来,是为了让你出主意,不是为了让你长他人志气!”司庆楠愤怒的说,司冥寒不好扳倒,他知道不是一两日了,只是现在不把这颗碍眼的钉子拔了,他就是得到了秘藏,也睡不安稳! “父皇息怒。”司南晟忍下胸口一口闷气,好言说道:“司冥寒手上筹码不少,但只要杨尚书倒戈,对他的影响必然不小。” 一说到杨尚书,司庆楠心中就跳出了一个人,杨妃,她和杨尚书也有一层关系,不如让杨妃去拉拢杨尚书。司南晟则是想到了杨侧妃,杨薇,女人总会嫉妒,在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做出出格的事,让司冥寒震怒,也在所难免。 北墨染昏迷之时,司冥寒日日守护,杨薇只盼着这女人死了就好,没想到竟然有救了过来,当下心中的嫉火无声无息的疯狂生长,恨不得马上把那个院子里的女人生吞活剥,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拉回到自己身边。 趁着这一日司冥寒外出,杨薇也来了北墨染的小院,她亲自带了糕点,脸上满是忧愁之色,眼里却有不明的波澜。 北墨染正奇怪她怎么会突然间来探望自己。 “姐姐,妹妹本该早些来探望你的,只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妹妹害怕惹怒了王爷,故而一直不敢来,今日听闻王爷走了,这才敢到姐姐的地方来,来看看姐姐的病情。”杨薇说的诚恳,说到那件事情时,面上隐隐有痛苦的挣扎之色,北墨染却不为所动,这女人平日里心眼不少,今天来怕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还是笑着说,“妹妹有心了,王爷……哎……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姐姐的病也已经痊愈了,劳妹妹挂心。”北墨染轻轻巧巧的说。 “姐姐,这是妹妹亲手做的糕点。还想姐姐不要嫌弃。”杨薇低声说道,将食篮中的精致糕点拿了出来。北墨染看了一眼盘子中的糕点,据一些野史记载,古代一些歹毒得的妇人就假装送给别人糕点,最后将毒下在糕点里。北墨染定定的看着糕点,实则是用鼻子敏锐的辨别其中的气味,一番闻过之后,并没有发现这有什么异常。当下自嘲,真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或许人家就是好心来看看呢。 想到这里北墨染对杨薇又热情了一分。杨薇也乐得和北墨染攀谈。言谈正在兴头,杨微忽然笑说自己口渴了,就去小几上倒茶水喝,北墨染敏锐的直觉又回到身边,到个水而已,以往日杨薇的脾气,这等事,轮得到他亲自动手,当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中的动作。 果然,见她的指甲有些不正常,倒过一杯水后,悄悄地在壶嘴抹了一把,自顾自的喝完,又回到北墨染的身边。 第三百八十章 原来如此(一) 第三百八十章?原来如此(一) 北墨染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寒意渗人,杨薇心头一惊,莫不是被她发现了?随即又镇定下来,不会的,自己演试过多次,又极为小心,一定是直觉错了。 北墨染没和她说话,笑吟吟地走到小几旁,尖锐的指甲划过壶嘴,放在鼻下一闻,露出果不其然的笑意,这笑意渐冷,杨薇见她这样的举动也是遍体生寒,怎么会? 烈性毒药,只要一点,顷刻间就可致命。 北墨染冷冷的笑:“妹妹真要给姐姐送的,只怕是这个吧!”北墨染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啪的一声将整个茶壶摔在地上,杨薇心里慌乱,却仍然强自镇定。“姐姐,你说什么啊,妹妹听不懂。”杨薇站在一边,小声的说,似乎很是惧怕她。 北墨染看向她的目光满是厌恶,从前处处烦扰她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起这么歹毒的心思。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大步上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嘴巴张开,就要将指甲上沾染的毒粉送进她的嘴里。杨薇这是真的是怕了,这毒药的药性她知道,当下吓得急急地往后退去,眼泪都掉了下来。下巴因为被北墨染捏着,翯翯的发不出声音,眼中的哀求神色却十分明显。北墨染冷冷的放下她,一弹指,将指甲上的毒粉尽数的弹干净。冷冷的对下人吩咐道:“给我把她关起来。” 身边立即有人拉她下去了,杨薇恶狠狠地喊叫着,此刻才将本性展露无疑。“北墨染,你这贱人,你凭什么关我!” “你为什么不死了!你活过来做什么!” “你这贱人,整天缠着王爷!手段狠毒,不得好死!” …… 杨薇的叫声渐渐远去,听不清楚她又喊了些什么,北墨染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可笑的是杨薇居然咒骂他手段狠毒,当真是可笑至极…… 北墨染只不过是想给杨薇一个教训,想让她安分点,没想到竟然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就成了另一番的意思。别人家的心思北墨染猜不到,杨薇更是急怒攻心。 她哪会有如此狼狈过,被人架着胳膊,揪着头发,就这么扯进了地牢。 杨薇抱膝坐在地牢的小隔间里,周围黑洞洞的,只有月光透着漏风的窗缝影影约约洒进来那么一点。外面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偶尔几声鸟啼,也是随着扑棱棱鸟儿振翅的声音,渐行渐远。 杨薇她打小就怕静,周围一没有人她就开始心烦意乱的,但凡有那么点声音都会好很多。虽然偶尔还能听到那么几声从远处传来的烛花爆裂的声响,但是在这幽幽暗暗的地牢里,更显得阴森吓人了。 “有人吗!”杨薇喊了一声,“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她之前已经喊了好半天,眼睁睁看着窗外由亮转黑,看着月光慢慢溢满窗盼,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她喊累了,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最初的时候她还在想,王爷!没错,司冥寒一定会来救她的,当司冥寒出现的时候,她一定会扑进他怀里,梨花带雨哭上一番,再讲一讲北墨染施怎么对待自己的,让她也尝上一尝这地牢的阴森可怕。 为了等司冥寒,杨薇一直没敢怎么哭,她怕自己把眼睛哭肿了,妆哭花了,她怕司冥寒看见她丑丑的模样。然而这些担心这些期盼,统统在时间的流逝里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司冥寒不会来。 她才发现,原来司冥寒哪怕一点点喜欢和怜惜都没有留给自己。 她开始变得绝望,声音不由得带了点哭腔,“来人啊!快来人!” 在杨薇一声又一声的哭喊下,终于从远方传来了脚步声。 “喊什么喊!没看见我们喝酒呢吗!”那人拎着一个酒坛子一步三摇走到牢门前,用脚狠狠踹了一下铁门。杨薇被吓了一跳,喝到,“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 “哟,谁管你是谁啊,我们这就是听话办事,上面吩咐的就是关着你,只要你这呆着就没人说什么……”那人说完话又灌了一口酒,“但是人这呆着磕了碰了都是难免的,出去挂上那么一点小伤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你,你……” “你什么你!”正说着后面又出现一个人,“这不是杨侧妃吗,小的还当是谁呢!” “你,你认识我?”杨薇愣了一下,顾不上抹泪,连忙道。 “现下王府谁不认识您啊!”那人笑了笑,偏过头跟那个拿着酒罐子的说道,“头儿,这杨侧妃的事迹您也是听过的,但是小的倒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你可是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小兔崽子,平日里干活找不到你,这些事你倒是门清!” “头儿,你可别说这事我倒觉得有那么几分可能!其实不是像外面传的那样什么杨侧妃不检点什么的,是当初王爷反将了一军!” “快别说了!这话说多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用酒坛子狠狠撞了下后来者的头,“侧妃娘娘啊,您也别怪小的们不敬重您,这地牢也没有好地方,您这喊破了喉咙也就我们这两个人,再没有别人了。有什么多担待!”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杨薇现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就这么一个念头,不可能是司冥寒,怎么会是他他!她现在宁愿相信是司冥寒怀疑她的孩子,那样最起码司冥寒还是关注她的,司冥寒还能因为她打翻醋坛子,撒一撒怒气。 “娘娘?侧妃娘娘?那小的们先退下了!” 杨薇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们身上。她仅靠着剩下的一点理智,前后捋上一遍,那这么说从一开始自己就错了。司冥寒从没想过和自己好好的,他大概只是舍不得杨家,不,准确的说舍不舍杨家的势力和人脉。 杨薇忽然好想笑,那这么说自己的孩子打从一开始就可能不是司冥寒的? 好狠的心!好狠的人!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把自己捧到他面前的真心一刀一刀切碎了还要处理一下拿去喂狗! 他怎么可以…… 杨薇慢慢停止了哭泣,她整理了下衣摆,又把脸上的泪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这些都是别人放出风声来迷惑她的呢,谁知道刚刚那两个人是谁,凭什么他们红口白牙这么一说,自己就开始思前想后,怀疑司冥寒。 第三百八十一章 原来如此(二) 第三百八十一章?原来如此(二) 杨薇虽然是在温室里长大经不起风雨的花朵,但是这些宫闱秘史也没少听自己母亲说,原先她还觉得着一些内室里的事情离自己特别远。如今真的放在自己面前,才发现现实比母亲给自己讲的还要残酷。 她不傻,恰恰相反她很聪明,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平白的愿望谁,但是谁要真的这么对付她,别说她,她杨家可不是吃素的。 杨薇咬了咬牙,这事还得等自己出去查一查清楚,北墨染这个小贱人,我跟你没完。 然而这一切都在太子的关注之下。 这件事虽说不怎么光彩,但是在寻常人家也不算少见,让人知道无非多说那么点闲言碎语,但当事人又怎么会承认。 只不过现在这件事却发生在了皇室甲胄的府邸里,尤其是这个妾氏,她的父亲还是当朝举足轻重的官员。 如此就不得不让人玩味。 司南晟前思后想总觉得这里面有机可乘,又觉得如果拿捏不好,做的太明显反而会惹得杨家反感。这件事倒是得从长计议。 司南晟自从那日和皇帝谈过之后,就已经派了人手调查杨薇在寒王府中的所有事情,以及看著她的行踪,今天的事,一点不差的落到了司南晟的耳朵里。司南晟听了之后,又在一个小册子上记上一笔。那人见主子不说话,也自行离去了。 司南晟一点一点的将这上面记录的事情翻过,忽然间看到杨薇的那个孩子,脑中灵光一闪,记得裴盼曾经说过,这个孩子是司冥寒让一个暗卫顶替他,这才弄出了这么一个孩子,后来,又被司冥寒说成不贞,赐药流掉。 他修长的手指敲在小册子上,看着上面的字,若有所思。 突然,眸光一闪,似乎是有了什么决定,勾唇冷笑了起来。 “给本王请杨大人。”淡然地吩咐完以后,大袖一挥,悠闲地坐了下来,慢慢地啜着上好的龙井,等待着杨练的到来。 听到消息的杨练,有些惊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现如今是必须要进宫的。心中隐隐有些揣测,本家和太子没什么交情,他叫我去做什么?莫不是因为嫡女杨薇?不,杨薇可不是在司冥寒那边么?和太子又有和关系。 直到到了东宫,也没有想出来,只好进去:“拜见太子。” 司南晟望着他,目光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杨尚书,不必多礼。”他显得温和而亲近,这更让杨练有些奇怪了。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召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杨尚书有一女,嫁作寒王为侧妃。可是听说过得十分不好,不知这事,杨尚书可听闻?现在满城风雨闹得沸沸扬扬。”杨练低着头没敢说话,不过司南晟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说了起来,“杨侧妃还算是个吏部尚书的嫡女,她现如今这般,你宁愿受这气?” “噢,忘了,对方是寒王,你也不好多做什么吧?” 杨练听不下去了:“太子殿下召臣进宫,到底所为何事?”杨薇在寒王府所受的,他不是不知道,可就如司南晟所说的,寒王,惹不得,更是不敢惹。 他没有办法。 司南晟的笑意一点一点舒展开来:“不知杨尚书可愿意同我一起?” 目的很明显了,杨练还算个老臣,不可能连这也听不出来。说了那么多,只不过是想让他归顺太子殿下,同他一起,干点寒王罢了。 这是自家女儿在司冥寒手上,女儿又是他的掌上明珠,生怕出点什么事。 司南晟似是看出了什么,把玩着手中的玉佩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司冥寒那边,无须担心,我会处理好。保证不会让杨薇少一根毫毛,可好?” 杨练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而他此刻的心,却是犹如各种蚂蚁爬过,万丈煎熬,不知该如何抉择。 司南晟挥了挥长袖道:“明日给我答案。” “是。” 望着他的背影,司南晟似乎胜券在握。 果不其然,第二日,杨练就答应了,深夜,在东宫与太子谋划之后的事情:“太子殿下说过的话,可算话?”这太子心机深沉,刚愎自用,杨练还是不得不担心这个问题的。 司南晟笑了笑:“若是杨尚书不相信我,为何要来呢?”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不答应。可是哪有那么简单!杨练看着他,若是自己不答应,杨薇第二天便会因为各种理由而死去。 呵,真是厉害! 不过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他归顺那一边都没有关系,只要女儿以及杨家,不要有太多的磨难便好。 “那太子殿下,之后我们应该如何做?” 司南晟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点了点头说:“我在司冥寒身边安插了一个暗卫,裴盼。找到他,同李阳一起,策反便好,之后的事情,你可以先按兵不动。” “李阳不是寒王那边的人么?”杨练有些奇怪。寒王的人,一向衷心于寒王,怎么会……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很胜券在握,于是听命,“是,微臣便会做好。” 微风四起,白色的鸽子慢慢地飞下来,杨薇心中一惊,赶忙打开窗户,取下信鸽上的信。这是父亲与自己之间的信鸽,一般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这般秘密地传信的。 杨薇赶忙打开信,读完以后,手紧紧地攥着那信纸,眸光里全是恨意。她突然变得冷静起来,燃起火,慢慢地把手中的信纸烧掉。她望着那一团灰烬,咬牙切齿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寒王和北墨染,没想到一个如此不顾夫妻之情,一个如此不顾姐妹之情!绝配!真是绝配!闺房之事让他人圆,连我的骨肉你们也能下得去手!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自她嫁入寒王府以来,什么时候开心过? 日日想着与北墨染斗,想斗过她。可是那北墨染仗着有寒王的庇护,从来都是肆无忌惮,竟然还敢把她关押在牢狱内! 当她是什么!好歹也是个吏部尚书的嫡女,他们竟然也能做出这种事,真是不怕人笑话! 杨薇慢慢地软瘫在地上,似乎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也在一点一点便得冰冷。成亲当晚,她以为是寒王,以为他会爱自己,才会与自己一同圆房。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她那么爱的司冥寒,竟然是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她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司南晟受到消息,杨薇和李阳这边已经搞定,忍不住勾唇一笑,如今,看你司冥寒要怎么做! 之后杨薇时而出去,出去的次数多了,自然也会遭到北墨染的发现,她本就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只是她不知道她到底去哪里。 第三百八十二章 这次对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这次对了 跟踪过几日,往往都是巷子转角,就不见人影!这引起了北墨染的注意。 “王爷,杨侧妃最近有些不对劲。其父亦然!” 司冥寒抿了口茶,“他与太子走的密切,莫不是知道了什么被握住了把柄?” 待司冥寒想起杨薇,此时杨家早就与司南晟勾结在了一起。 今日朝中开始有不少人针对杨家,据说是寒王一党的大臣参了杨家一本:杨家有贪污策反之心!司庆楠看杨家这几年也日日衰退,便没有阻止。因为他真正的目的,绝不仅仅于此! 朝堂上开始有风言风语,说的就是司冥寒连自己侧妃的家都不放过,好歹人家嫁过来也有段时日了,孩子也流掉了,现在他竟然要查封杨家? 只有司冥寒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才做得出来! 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司南晟和司庆楠两人相互对视一笑,正中下怀。 “晟儿,是不是该去寻秘藏了?”司庆楠大笑出声来,如今如此顺风顺雨,让他怎能不开心!只要他一拿到秘藏,把司冥寒和北墨染两人铲除掉,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是!”司南晟也笑了起来。 对外宣扬,皇帝同太子微服出巡。 秘藏的地点很是隐秘,盘山曲折的山路,让司庆楠经常在宫中享受的他和太子,有些不适应,沿途休息了好几次,轿子也早已不知道丢到何处。 众人终于停在了一个山洞的面前。 “皇上,这就是秘藏的所在地。” 司庆楠回头看了一眼,“藏那么深,真是秘藏!”于是一行人朝前走去,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磨难,于是走得很慢,里面也很黑。前面和后面的侍卫举着火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山洞的深处走去。 “小心!”一个侍卫突然把司南晟和司庆楠推到后面,等众人都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名侍卫已经死在一块大石头底下,司庆楠趴在地上,周围很多的灰尘,漫天飞舞,他看着那名侍卫,才发现这山洞如此危险。 侍卫的血很鲜艳,灼伤了众人的眼。 司庆楠闭了闭眼说:“回去给他立个衣冠冢。” 于是继续往前走着,机关竟然到处都是,好在带的人手多,但是死的人也越来越多,到最后,只有司庆楠和司南晟已经五六个侍卫,司庆楠感觉到了棘手,捏了把汗,为了秘藏,还是忍不住朝更深处探去。 “还要前进吗?”司南晟问,从刚才进来他就觉得有些可怕,现在手上只有一个火把,也快燃尽了,到时候他们要怎么出去? 司庆楠斜眼看了他一眼:“谁都可以懦弱,但是我司庆楠的儿子,绝对不能懦弱。要是你害怕,你就回去吧,回去以后,太子之位也不再是你的了。”他说出来的话冷冰冰的,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司南晟心里大惊,立马阿谀奉承:“父亲说什么,儿臣绝不会害怕!”说完就去扶着司庆楠,同后面的几名侍卫一同走着。 “有大门!”一名侍卫惊呼,推测着那应该就是通往秘藏的大门。 “走!”司庆楠一声令下。他虽然内心焦急,但是秘藏这东西普天之下哪有什么省油的灯。毕竟是秘藏,里面的东西约珍贵,这外面防护的越厉害。他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然而不想还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小心!”这次是司南晟大呼,他只来得及把皇帝推到一边,便看到一排利刃想自己飞射而来。一旁的侍卫眼疾手快,将手里的一把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当掉不少,司南晟也用护身武器格挡掉了一部分这才逃过一难。 身后的皇帝平日里被护的严严实实,哪经过这阵仗,他也跟着连番翻滚和躲避,才终于躲开了那匕首。 司庆楠往前摸了一摸,那大门近在咫尺。他拿出钥匙,把钥匙伸进锁孔,手竟然有些抖起来。侍卫虽并不赞同皇帝以身试险,但司庆楠执意如此。盼望了那么久的秘藏,就在自己面前,经历了那么久,寻觅了那么久,又有谁能经受得了诱惑。 皇帝他是人,他更是一个习惯把一切掌控在手里的人。他拿着钥匙,不禁笑了笑,这多少人为此送了生命,又有多少人奋不顾身寻找这把钥匙,然而现在却是在自己手里。 他轻轻一转动,门应声而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 这次没有机关,没有机括,有的只是伸手便可推开的秘藏大门。 因为这次的钥匙,竟然是真的! 这据说藏有秘藏的地宫,也不知凶险与否。 司庆楠命一个侍卫上前勘测,那侍卫拿着贴盾,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刚走了四五步,他就感觉地面塌陷了一些,立马觉得不对,就要往回跑去,可惜已经晚了,几十支箭朝他射来,形成箭雨,铁盾被扎破,那侍卫也被扎成刺猬一般甚是渗人。 司南晟递给他身旁的侍卫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开路,那侍卫约是看到前面那人的下场,两腿抖抖嗦嗦,不敢前进。 司南晟埋怨地看了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本宫白养你这么多时日了?你若是上前,死了也是忠义之士,你若是驻足于此,那么本宫便亲手宰了你,你便是个懦夫,你可想清楚了!” 那侍卫咽了咽口水,闭上了眼,好似绝望一般,拿着铁盾,迈着僵硬的步子往前走去,而此时的司庆楠却好似发现了这其中玄机,转身对那侍卫说道:“罢了,你无需上前了,朕好似看懂了。” 那侍卫听此言,如释大祸,连忙跑了回去,司南晟瞪了他一眼,拔出刀来直桶他腹部,嘴上骂道:“不成器的东西!” 而司南晟这一举动,也立马在其他的侍卫面前立下威信,也让他们不敢不冲。 而于此同时,杨练和北墨染正在王府僵持着。 “你我这样耗着有意思吗?李阳怕是早就将你我行踪告诉了司南晟,如此岂不是给皇帝多了时间去找秘藏?毕竟,我也只是一颗棋子,如今成了拖延你们罢了。”杨练这话,一下子提醒了北墨染,确实如此。 北墨染又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来人,给我看牢了杨大人。” 匆匆出门,这才暗叫一声不好,道:“李阳怕是去通风报信了此时那狗皇帝等人定是早就去了地宫!通知王爷,我们必须赶快前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一会儿,两人也到达了山洞之前。 北墨染一惊,向门那走去,轻轻一推那门,竟然嘎吱一声开了! 他们到了!而且现在已经进去了!不妙! 北墨染十分的小心谨慎,只慢慢将门推开些许,等门全都打开时,又和李卫一同十分快的隐蔽在门后,以防暗器袭击。 第三百八十三章 遇上 第三百八十三章?遇上 果不其然,好几十支箭涌向门外,李卫也不由佩服王妃的谨慎。 等箭听了好些时候,北墨染这才缓缓走入大门。 李卫一脚便要踏进去,北墨染大呼一声:“小心!”吓得李卫连忙退了回去。 北墨染随意的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丢到刚刚李卫要走的那个位置,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上散着绿光,显然是抹了毒,还伴随着一个巨大石块,一同跌落下来。 李卫见状,不由拍了拍胸脯,倘若他刚刚自负不听北墨染之言,怕是现在早就到阎罗王那里报道去了,果真是生死一瞬间。 这李卫终究是上了岁数的老人,懂得到底多些。李卫一指那些地上,忽开口道:“你发现了没,这地上每块每块,分界鲜明,且都有着纹路,虽然有些地方都有着灰尘染着了,但还是看得出来的。” 北墨染依她所言看去,果然也看出了端倪,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又蹙起眉头,想着该如何走进这山洞里部。 北墨染略微迷起凤眼,又拿起石块,砸到不同的格子中,砸了约莫十几块,就不敢再砸了,怕触碰什么机关,整个山体倒塌,但正是这十几块,被她发现了玄机。 她开始将信将疑地迈上自己的步子,她在赌,赌她的想法没有错,李卫看北墨染走的都发了不少虚汗,更何况北墨染。 而且北墨染走到后面,好似寻到窍门一般,越走越快,看得人是心惊胆战的,要知道这若是一念之差,命可就送掉了。 “没错,就是这样。李卫,你按着我刚才的步子走,可别踩错了,就能过来。”北墨染走过了石块路,冲着大门口的李卫喊到。 就在此时,司冥寒赶到了! “你终于来了。” 司冥寒的到来,意为着那些风言风语解决了,若一会与那狗皇帝遇上,人手也大抵可以与他们一拼。 李卫见北墨染都走过去了,不由放心下来,按着北墨染前面的步子走,只是眼瞧走了一大半,李卫却将北墨染的步子记岔了,吓得北墨染直喊:“不是这个!左边!” 只是又不知为何,山洞突然摇晃一下,李卫身子一个不稳就一脚落地。 也不知是什么机关被触发了,众人都掉到了一个大坑里,甚至连路的看不清。但两人又有些庆幸,还好,所幸没有触发那种匕首箭雨什么的,否则他们必死无疑了。 北墨染是那种身上会备着打火石的人。她在黑暗中摸索一番,找到了一个类似树枝的东西,用打火石的摩擦将它点着了,这才使得大坑中有了些光亮。 而更令北墨染意外的便是,地上那还新鲜的脚步印,北墨染又无意间发现了司南晟遗落的贴身玉佩,便更加确信,司南晟怕是也无意间触发了这个机关,这样看来她倒是无意间追上了他们。 北墨染与司冥寒走得极近,若是在这里走丢了,那怕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大坑中又极为安静,两人那微弱的呼吸声竟也十分清楚。 两人走到一堵石墙前面,北墨染用火把照亮石墙,只见石墙上刻着一句话,“本以前路遥无期” 北墨染一看便懂了,道:“我们找找这石门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通过,这石门若是强推怕是会有风险。” 果然,北墨染在石门左侧二十一步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小洞,从小洞可以看到石门背后的样子。 石门后如石门前一样的黑,可见也未必藏有秘藏。 走出这扇石门,又回到了原来的道上,而那些跟随司冥寒而来的侍卫,暗卫此时也现身。 北墨染不敢大意。 “王爷,先前走过的路都是被皇帝的人探索过,但依旧如此凶险,怕是这其中机关重重!” “无碍,听你的。”司冥寒笑笑。 就在此时,北墨染却突然停了下来。 北墨染看了这阵法,才想起,自己去北冰极山找妙空大师的时候遇到过这个阵法,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阵法的凶险,拦住众人以后说:“不可再前去,此阵凶险,怕是会危机到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她一脸凝重,司冥寒从她的表情里就能猜出这个阵的凶险程度。 “我们绕道。”北墨染顿了顿接着说道:“王爷可发现了,此阵已经被破坏,也不知如今如何。” “染儿也发现了?” 北墨染点点头,“自然!” 这一路上的追赶,众人都未曾见到皇帝。到了这里,前方的路也没有走过的痕迹。这就有些奇怪了。 而之前北墨染与司冥寒经过迷踪阵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少矛盾,阵中好几处机关都被触动,可阵却还未破。但由于此阵比起在妙空大师那里见到的复杂了几分,北墨染也就没多想。 可走到这里,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先前我们经过了不少阵法,其中就有那迷踪阵。在阵中我就发现不少怪异之处,如今看来倒是解释的通了。” “想必那司庆楠等人均困在的迷踪阵。”推断出来后,司冥寒不再犹豫。 “如此,分队听令,再次守候,若有人强行进入,格杀勿论!” 吩咐完后,司冥寒带着剩下的一半人手,往来时的路走去。 皇帝等人还在里面,迟迟未出来,可能已经困在里面了,钥匙在他的手上,这个时候,可能已经打开秘藏之门,只是出不来罢了。就冲着那秘藏,司冥寒都必须进去救人。 想着,司冥寒就准备挺身而入。北墨染却在他前面挡着,好看的桃花眼现在变得极其凝重:“此阵是迷踪阵,十分危险。王爷……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出来。”她是在不能让王爷去冒这个险,虽然之前他同自己一同破过这个阵,也记下了阵法的步子。 可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染儿,我得进去。”司冥寒似乎也很坚决,“这个阵我们曾经遇到过的,同时记下了步伐,是可以走的,你忘了吗?”面对北墨染,司冥寒也多了一丝温柔,不想因为这些事同她争吵起来,破坏两人的关系。 可是怎么办,北墨染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她拧紧眉头,望着司冥寒:“王爷,万万不可鲁莽行动!”要是你不在了,我要怎么办?她一直以来都很以来司冥寒。 所以她不能让王爷发生危险。 “染儿!”司冥寒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开始厉声起来,“他们在里面。”音调变得高了起来,让北墨染也有些微微震惊。 随后北墨染恢复了淡然的模样,看着他:“难道你是在担心他们么?你会担心他们么?别玩了,在这里等他们出来吧。”说得一派风轻云淡。 第三百八十四章 救! 第三百八十四章?救! 司冥寒看着北墨染,眼底里开始有了愤怒:“要么,一起,要么,你在这里。可以?”他的目光开始变得阴冷,不想再多说什么。 你怎么就不懂我呢? 他蹙眉凝视着北墨染。 北墨染没有办法,她只能求他:“王爷,不要去好吗?染儿求您了……这个阵法,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冥寒打断,“够了!染儿,你听我说。他们现在被困在里面我们若是救了的话,一来,我们能挽回声誉,二来,他们要是困在里面所有的问题都会落在我们头上,而且现在秘藏还在他们的手上。这些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北墨染突然愣了,她好像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不想让司冥寒受到伤害…… 他突然抱过北墨染:“染儿,我不会出事的,更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好吗?那么久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柔声说着,他就笑了起来。他不是不知道北墨染是在担心他,而是现在情况比较急,必须要进去,所以他只能这样了。 北墨染抹了抹脸上有些发红的眼眶:“对不起……我不知道……”面对司冥寒,她总是很容易就软弱下来。 司冥寒抱着她,顺着她的后背,缓声说:“我刚才吼你太大声了。走吧,我们一起进去。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嗯。” “后面暗卫,跟我走!”司冥寒一声令下,威严的气势再次展现无遗。 “是!”暗卫们应下,随后就朝里面走去。 约莫半柱香的时日,他们终于找到了皇帝等人,看到他们已经奄奄一息的模样,司冥寒冷笑一声,望着他们。 司庆楠看到司冥寒,立马扑上来说:“快!带我们出去!”声音里多了一丝恐慌,他在这个地方里再也呆不下去了! 北墨染看着他:“你也会求人。” “快,带我们出去,别说了……好歹我们也是叔侄关系吧?冥寒!那么多年了,朕带你也不薄,让你坐在寒王的这个位置上那么多年,也从未想过要杀害你啊!”说出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不得不豁出去了。 司冥寒冷眼看着他,现在知道求他了?呵,坐在寒王的这个位置上那么多年,可是他在这个位置那么多年,还不是因为有功,多数出征,赈灾赈洪都是他出面,若是你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扯了下来,你又如何对那些向着我的大臣交代? 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罢了!若不是因为秘藏,你会不杀我?你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杀我,可是你没有,只是因为秘藏。那么自私的人,竟还敢说出那么猖狂的话来。 不过这些事情,司冥寒在心里想着,还是会将他们救出去,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打开秘藏了。 “后面的人,扶着皇上走出去!”司冥寒再次下令,随后拉着北墨染朝前走去。 出了迷踪阵,果不其然,司庆楠立马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叫着自己的人就走,不再理会司冥寒等人。 北墨染看着司冥寒:“需不需要拦截?” “拦!”他说的很大声,暗卫们也收到了指令,把他们拦住了去路,不让他们动弹半刻,司庆楠立马咬牙切齿,张牙舞爪起来:“寒王,你这是什么意思?” 啧,现在开始叫寒王了。 “秘藏拿到了?”司冥寒也不再和他们多废话,直驱入主题,那秘藏是前朝留下来的,不能让这等奸邪之人直接盗去。 他的目的,一直都是保护秘藏。 司庆楠冷眼看着他:“拿了又怎样,没拿又怎样?”说完他笑了起来。 其中一个暗卫拔刀:“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啧,现在一个暗卫都敢跟朕如此说话了。”他惆怅地抬起头,看着蓝色的天空,满脸悲伤,“不过,你们不会杀了我。”似乎是胜券在握。 司冥寒有些好玩地看着他:“皇上何出此言?” 司庆楠笑了,却是如此狡诈的笑容:“若你在这里会杀了朕,那你便不会进阵中就朕,可是?”这点逻辑,他做皇帝做了那么多年,不会不懂。 “呵,皇上这个名号还真不是盖得。”司冥寒一点也不担心他们走的出去,“可是就算如此,您也走不过去。您说,后面那些快死了的暗卫,和我这些士气高涨的,有什么区别呢?”说完他装作一副疑惑的模样。 司庆楠大怒:“司冥寒,你不要太过分!朕是皇帝!”一派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模样在这种时候还是没能扔掉,北墨染看着他,真是个可悲又可怜的人。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便是这个道理了吧? “嗯”司冥寒似乎是感觉有些无聊,转过身,抚着下巴看向另一边。 “你!”司庆楠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坐下来,心里想着回去以后怎么盘算着弄死他。 北墨染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说:“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那秘藏是你的么?这么处心积虑地要得到他,真是贪婪!抢了皇帝这个位置还想要富可敌国的秘藏。” “你这个死丫头,还敢跟我这么说话!”司庆楠看她早就不顺眼了,要不是因为钥匙的原因,他早就派人把她杀了。 只是,她现在是司冥寒身边的人,他暂时也是动不了的。 瞪了她一眼以后,没再说话。 果然是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可现在的确没有办法,只能等,等一个时机。秘藏他是必须要得到的,好不容易得到了钥匙,也打开了秘藏之门,现在竟然又遇到这群人。想到这里司庆楠就来气,什么时候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 第三百八十五章 筹谋 第三百八十五章 筹谋 北墨染看着他,顿时恍然大悟:“太子!而太子看见我们不在了,自然也会想到在地宫。于是就会来找我们。当他看到司庆楠的时候,必定会先救走司庆楠,很明显,等他们走了,我们就能进入了,是不是?”司冥寒捏了捏他的翘鼻:“嗯,聪明。”“那是。”北墨染笑了笑。 而在宫中的司南晟,听到司冥寒等人离开的消息,有些疑惑,他们离开了?去哪里?为何要突然抽身就走? 这几日司南晟一直在配合司庆楠,却一直都不知道司庆楠去了哪里。 太子不傻,知道他没有告诉自己,肯定在防备他。可是他做了那么多,司庆楠竟然还要防备他? 不过司冥寒等人是不是去追司庆楠了?这个问题有点棘手,要是真的去追了司庆楠的话,司庆楠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想到就觉得隐隐不安起来,他即刻进宫,觐见了太后,问了皇帝的下落,太后却是一问三不知,还反问皇帝去哪里了。 司南晟好生安慰了太后以后,更加笃定了司冥寒等人可能去了地宫。 于是立马带上人马去了地宫,路上一直在想着,他们有没有找到秘藏打开?钥匙是不是对的?秘藏现如今有没有被司冥寒他们抢去?父皇现在可安好? 不过这些问题,都在见到他们以后,一哄而散了。 “父皇!”司南晟大呼。 众人的视线都朝司南晟投去,只见他后面跟着几个人,满脸凝重地走来,赶忙走到司庆楠的身边。 北墨染和司冥寒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照不宣。 “走,父皇,我带你回宫!”司庆楠大怒:“回宫!秘藏不要了?”“父皇!先回宫!”司南晟劝着司庆楠。 司庆楠看向那些完全没有动静的司冥寒等人,要紧牙根。他们打算一直守在这里?若是回宫了,他们岂不是要对那秘藏……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司冥寒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一笑而过:“皇上,我劝您还是回去吧。”“你!”“父皇,我们还有机会。”司南晟在司庆楠的耳边小声地说,他知道如果硬斗,他们肯定是斗不过的,所以现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撤退,再想其他的办法。只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同意。 司庆楠看了他们一眼,愤怒地起身挥袖,一言不发地走到前面去了。 太子等人见状,也跟了上去。 终于,等到他们都离开了,北墨染笑着看司冥寒:“还是你想得周到。”司冥寒笑了笑没说话,吩咐后面的暗卫:“现在跟我进去,秘藏还在里面!”说完就准备提脚朝前走去,突然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冷声命令,“一部分人守在这里,一部分人跟我走!”“是!”北墨染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那边越走越远的皇帝太子等人,冷笑一声,跟上了司冥寒的步子。 他们将那些富可敌国的秘藏转移到另一处。 北墨染问道:“需要检查内部吗?”司冥寒点了点头,随意检查了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的,便立马把他们移到另一处了,待一切都完成以后,他们才慢慢离去,心情大好。 终于,让司庆楠没有可乘之机,还好迷踪阵把他们困在了里面。 不过有人开心,自然也有人愤怒了。 一回到皇宫的司庆楠怒斥着奴才,实则是在意有所指! “一群狗奴才,什么事情都办不好,有点用处的人却贪生怕死之辈!”阴测测的目光让人背后发凉。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皇上……”“父皇,莫要井底之蛙!儿臣看来,那被北冥寒定是最好了准备,否则您又岂会被救下?!”司南晟接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您才是这江山的霸主。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头也不回的离去。 真是昏庸! 看来他也的决定果然没错。 而在另一边,寒王府内。 “王爷,依我看来还是在府中举行一个才子大会,一来可以掩人耳目,二来还可以将朝中各种举足轻重的大臣名正言顺的叫来这里,三来皇上他们即使知道也当时认为一个游戏罢了。”北墨染窝在司冥寒的怀抱里面,为他出谋划策。 “染儿所言甚是,那皇帝自当是认为我们仅仅只是吵吵闹闹,登不得大雅之堂的鄙视他也不屑来看。”司冥寒一直认为他的宝贝染儿是最聪明的。他不知道她小脑袋瓜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想法,但是这些想法总是特别精妙。 “以诗会友,在诗中把自己所有的情感流露出来。而且我相信朝中之人并不是那些目不识丁的草包,自然会懂王爷的意思。”北墨染嫣然一笑当真是倾国倾城,让司冥寒竟是痴痴的看着。 “王爷,来看看这首诗。”北墨染把宋江曾经写过的一首反诗稍加修改了一下,但是基本相似。 看着宣纸上面清秀的梅花小楷,那是他心爱女子的字迹,怎么看也不会厌烦反倒是像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心中。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皇宫殿口。 身在江湖心在朝,漂蓬江海谩嗟吁。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司冥寒一看到这首诗采惊呆了,如此磅礴大气的诗竟然出自这样一个娇小女子手中,他的染儿简直就是一个千古奇女子。 北墨染从后面环抱住司冥寒,这个男人能给她温暖给她,包容她的一切对也好错也好,由着她撒娇,即使再无理取闹他也会听从她的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愿司冥寒你不要让我失望。我要的从来都不多,但是我从来没有办法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我本就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懂我。 当然,北墨染的心里话司冥寒自然听不到,可是司冥寒他的想法北墨染也不知道。司冥寒觉得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了,更不要说后宫佳丽三千人。其实之弱水三千他也只饮一瓢。 第三百八十六章 阴谋又现(一) 第三百八十六章 阴谋又现(一) 这个世上如果没有一个能陪你并肩看天下的人,那么你将会是一个孤独的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是皇帝也免不了对自己孩子的猜疑。皇宫之中亲情太薄弱了。 这一晚两个人暗暗的生出自己的想法却又不想让对方知道。一个是怕对方说自己小气另一个则是想给对方惊喜。当然这也成为后来司冥寒后悔的事情。这些都是后话。 天微明,还有继续湿意夹带着寒气,清晨总是最美好的,呼吸着这样的空气让整个人的身心都放松起来。或许只有这片刻才是最安宁的可以让人静静享受。 这一天王府之中十分热闹,凡事朝中有头有脸的官员都会带着自家的儿子过来。只要是司冥寒的人,全都在场没有一个少的。 许多大臣都知道现在的皇帝是怎么当上皇帝的而原本的皇位也应该有先皇的嫡子司冥寒即位。有些迂腐的老臣就是相信礼教。 所以很大一部分的人都是偏向于司冥寒。但是司冥寒不知道的事太子的人也有一些夹杂在其中。所有的人都是会变的随着时间,金钱,权势,地位而改变。 他以往信任的人可能会背叛他,以前出生入死就过他很多次性命的兄弟可能会为了他的女人而背叛他。当然这些都是司冥寒想不到的。 “今天举办这样一场才子大赛是为了让大家来赏析一首诗。”“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他年若得报怨仇,血染皇宫殿口。 身在江湖心在朝,漂蓬江海谩嗟吁。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一首反诗如此蓬勃大气,如此光明正大也只有寒王可以做到。北墨染丝毫不介意自己的文章被误以为是自己男人的因为谁让她也是抄袭的呢。 “这首诗磅礴大气实在是妙哉妙哉。”一个书生在那边文绉绉的看着这篇文章,竟然发现他的手在颤抖因为这首诗实在是太霸道了。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看来老夫是真的老,老臣愿意追随寒王。”“寒王果真是文武双全,微臣佩服佩服。”“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所有的人都在追捧司冥寒,但是有些人则是在心里打着小九九。 这样明摆着就是想要造反,这首诗一看就是反诗。这些人都在附和司冥寒,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势力。 但是就是此时此刻,柳老将军捧着圣旨走到寒王面前,战战巍巍的说:“老臣守着这秘密守了十几年,而今终于可以看到先的孩子如此出众,先帝若有得之,他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寒王。”接着话锋一转,“寒王接旨,奉天承运先帝诏曰:吾有一子名为司冥寒,若其文采出众,行仁义之道,做忠义之事,百姓相拥,则令其继承大统,荣登帝位,钦此。”“儿臣谨遵父皇遗旨。”司冥寒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 “恭喜寒王,贺喜寒王。”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这样一句话所有的人都附和了起来。一时之间人心所向,而他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看到圣旨之前还闹了一段风波。 就在今天清晨,柳老将军拿着圣旨风风火火的去见司冥寒,苦口婆心的劝他答应拿出圣旨,这样明顺言正才是民心所向。 “王爷,老夫求求您了。看见老夫这样一把老骨头的份上,看在老夫曾经侍奉过先皇也活不了多久的份上,就请您答应拿出圣旨吧。”柳老将军热泪盈眶地跪在地上只为恳求司冥寒。 然而司冥寒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说什么也不答应:“做皇帝没有什么好的三宫六院72嫔妃整日整夜都纠结于后宫争斗之中,且不说后宫之事,朝堂之中政务繁忙,我也没有这点时间可以陪我的染儿。”“王爷当不能为了男女之情而耽误国家大事,请王爷三思而后行。”就在这个时候北墨染过来看到这样一个场面,便帮着柳老将军劝说司冥寒:“王爷,普天之下莫若王土,只有成为让别人仰望的存在才不会受到伤害。只有羽翼更加丰满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现在有这么多的人拥护王爷,王爷定要保护他们安全。莫要叫人寒了心啊,王爷。”作为犬儒主义的奉行者妻奴本质又爆发的司冥寒最终点了点头。决定让柳老将军在大家品评诗词的时候拿出来,让大家措手不及也没有后路可走。 这场宴会就这样结束了但是许多人总是无法平静心里依旧是波涛汹涌澎湃异常。有些人则认为皇位就应该物归原主,但是有些人则是喜欢安逸的生活,厌恶了打打杀杀变得更加胆小怕事。 就当所有人都在讲话的时候他们忽略了一个猥琐的身影走开了,他是太子安插在众人之中的眼线就是看看今天的宴会到底有何玄机。没想到这样一个滔天秘密被他知道了,告诉太子的话太子肯定会好好奖赏他。 于是他便要求太子并退左右在私底下告诉他。 “属下今日去寒王府听到了一首反诗,其中的内容是这样的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而且柳老将军也将先皇的圣旨拿了出来,为的是告诉所有的大臣,先帝心中最佳的几位人选便是寒王。”司南晟眉头一皱,阴狠的说道:“他不仁我不义,我们对她已经够好了竟然还想要谋反。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但是司南晟不知道,是他父亲先不仁不义在前,杀了先皇让先皇没有任何子嗣,要不是他继位了,估计司冥寒也难逃一死。 “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想要什么赏赐自己去领吧。记住如果让第二个人听到这件事情的话你准备你的脑袋地上吧。继续回去帮我监听司冥寒有什么动静。”司南晟隐忍着怒气说道。 “是,属下遵命,属下告退。”那个叛徒偷偷摸摸的又回了过去。 与此同时,寒王府中,司冥寒,北墨染和柳老将军在密谋许多事情。 “依我所见密藏的事情应该让人去守着,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但是未雨绸缪总是有备无患的。”北墨染做事一贯奉行着以前的风格,大胆去做小心谨慎。 “染儿所言极是,不知柳老将军有何高见?”司冥寒依旧搂着北墨染,那是浑身的慵懒丝毫不能替代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霸道。 “老夫觉得这样做也十分睿智。”三人统一了一下意见,于是便派了五个人去守着秘藏。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太子知道他们想要造反的事情过后让人秘密进宫通知皇帝。 第三百八十七章 阴谋又现(二) 第三百八十七章 阴谋又现(二) “启禀圣上,外面有人自称是太子府的侍卫想要进面见圣上,说是有要事相报。”一个外面当值的小太监打扰了皇帝的思绪。 “抱什么报,没看见皇上正在忙吗?皇上要是龙颜大怒起来谁的脑袋都别想保住。”太监总管总是架着自己的架子,狐假虎威的在那边批评别人。 “小林子,退下,既然是太子府的人又有急事那便让他进来。”不得不说皇帝有时候还是十分睿智的,不然他也不可能做上皇帝这样的位置。在争夺皇位的时候早就被人杀了千八百次,或者说他那些阴险毒辣的计谋被先皇所发现。这个皇帝城府极深就像一只老狐狸一样。 “寒王在密谋造反。”不得不说这个人还是挺聪明的,先把重点说出来勾引起皇上的注意不然的话,还没说到重点就被皇帝一个不开心赐死。 果不其然所有人对自己的东西都有占有欲,皇帝也不例外。甚至她对权位的占有欲比任何人都强,对于自己不利的事情当然会放在心上。 皇帝急急开口:“此话怎讲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朕。”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心里暗爽终于可以赢得皇帝的注意,于是便开口说道:“寒王于今日在府中开设诗词大会,表面上看是为了与更多文人骚客切磋诗词曲赋,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寒王写了一首反诗,内容是: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 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他年若得报怨仇,血染皇宫殿口。 身在江湖心在朝,飘蓬江海谩嗟吁。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皇帝听后极为震惊因为他当时心慈手软留下的祸害现在竟然长成如此迅速,如此的文武双全。他当时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留下这样一个祸害。 “皇上还不止这样,柳老将军将新篁的一纸拿出来当众宣读,说先帝遗诏想让寒王当上皇位继承大统。而朝中许多大臣都在附和。”皇帝一听随手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用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之情。 “好,好,好,好一个司冥寒,枉费我对你如此亲近,你竟然意图谋反。你不仁我不义。来人呐,寒王意欲谋反,证据确凿,立刻召集兵马给朕抄家。”这个世界的百姓信奉的就是皇帝,皇帝就等于他们的神皇帝说的话都是真理。所以他们从来不会怀疑皇帝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会一味的去信奉皇帝,不断的阿谀奉承,一直媚上欺下。 “别忘了对外通告说寒王是因意图谋反而落得如此地步。朕要让他身败名裂。看她以后如何卷土再来。”皇帝能做到这样全靠的都是心狠手辣,所以放心的人丝毫不怀疑皇帝会不会放过司冥寒。 “你,报信有功,想要什么赏赐朕都给。”由此可见皇帝的心情是十分好的,毕竟派出去的人马还是十分的多,即使司冥寒武功十分高强也不要想从这些人中间逃出去。你即使再有逆天的本事,啥这么多人早晚要手酸,等到他力气用光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办法。 司冥寒虽然说他武功高强但是到了密室之中根本无法听着外面的声音和动静,这密室是北墨染设计的隔音效果十分的好,所以外面根本听包里面的谈话,里面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导致了后面他们悲催的情况。 等皇帝的大军离寒王府只有一百多米的时候暗卫发现不对了,如果是寒王的势力根本不可能深更半夜来到这里而且如此劳师动众。所有的可能只是皇帝想派兵围剿寒王。 想到这里头皮发麻,寒王和柳老将军他们还在密室里面秘密谋划,要是直接和这些军队的人碰上估计十分难脱身,而且这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 “王爷,皇上派大兵来到这里估计是想要围剿我们,还请王爷迅速撤离。”一个跟随司冥寒出生入死的暗卫禀报给司冥寒听。 可是当北墨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疑惑,今天这些宴会上的人都是自己的人而且他们说的也十分隐晦,还得到了众人的支持应该不会有人泄露才对啊。可是皇帝进来的如此迅速而且打的名号还是造反的名号所以肯定是有人泄露了秘密。 只有一百米那么他们肯定已经成扇形包围着王府也就是说连着鸟儿都飞不出去他们也算是插翅难飞了。 但是,司冥寒这种人生来就是成为王者,从王者的人上来遇到危险都是不慌不乱沉着冷静。司冥寒依旧十分平稳的嗓音让人十分安心,让人不禁给他最大的信任相信他能解决一切的事情。 “传令下去先让李卫带着闻人千依到红瑜城落脚。”对于自己亲爱的女人来说母亲才是最重要的,而闻人千依总是他未来的丈母娘总是要好好照顾一下的,不然以后靠什么去娶她家女儿啊。 “王爷,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除了暗卫和柳老将军,府中一切不懂武功的人估计都无法幸免。但是我愿意与你同生死共患难。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不离不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有一种爱情就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的大军冲了进来,不管是年近花甲的老人还是貌美如花的婢女,不管你是手无寸铁还是奋力反抗,只要他们可以杀的就奉行着杀光烧光抢光的原则。看到血流成河的王府,司冥寒的眼中起了氤氲的雾气。 他心中暗暗发下誓言,司庆楠,只要有一天你落入我手中,我定要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看着你自己的儿子惨死在你的面前我要让你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现在的司冥寒十分痛苦,因为府中的人都是从他小时候就在这里。直到现在陪伴他长大,虽然有些恐惧他,疏远他,怕他一个不高兴小命就没了但是全部都是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过狗仗人势的行为给他抹黑丢脸。 而且自从北墨染来了过后他们更是尽心尽力的对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疏远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倒是还会恭恭敬敬的说一声王爷好。连老管家也会学着和她开玩笑问他什么时候有一个小王爷。 以前带大他的奶娘还在嚷嚷着说:“我以后也要帮王爷多管着点,不要让奶娘欺负小王爷了。”这府中有许多地方都是充满美好回忆的,小时候他学走路摔倒都是管家抱起来的,而他却一脸傲娇一直倔强的要自己爬起来。 他还记得小时候为了吃一个糕点,管家般了五个时辰的长队,从那家店刚关门就开始等,为的就是他午休醒来过后便能迟到那家的糕点。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新开始 第三百八十八章 新开始 后来北墨染来了这里,这里边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欢声笑语,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都充满了她甜美的气息。他们俩之间的一点一滴都在这个王府之中都留下了各自难以磨灭的记忆。 虽然说知道离开这里是无可奈何的一个举措但是他依旧十分不甘心,不管外面闹得多大的动静,他的心里依旧难受。 司冥寒好像杀红了眼一般完全感觉不到前面是谁,只要来一个他便杀一个,来两个他便杀一双。北墨染十分能理解这样的司冥寒,自己的家园被破坏了是个人都会这样暴露更何况骄傲如司冥寒,要是不让他发泄一下的话估计真的会憋坏。 皇帝派来的军队十分恐惧这样的司冥寒,好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在悲鸣,更好是在绝望边界的人想要毁了这个世界。此时的她更像地狱出来的修罗一般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早就睡下的老百姓听到这样的动静都纷纷出来观看,他们并不会觉得寒王十分血腥暴力,反倒觉得这样的寒王十分的潇洒帅气,充满了肃杀的气息。成为他们所仰望的存在。 他们不会害怕司冥寒会伤害他们,虽然司冥寒性子阴晴不定但是也不会这样子无端伤人,毕竟在他们眼中的寒王还是十分明理的。因为平常所有各大官员府中总是有人狐假虎威,目中无人。但是寒王府却不一样。 只要有人仗着王府的名号去做为作福,那么这个人肯定会被打二十大板然后逐出王府。所以老百姓心里看来,只有寒王做的好下面的人才会这样。得民心者的天下就是这样的道理。 所有的百姓基本上都出来了,不是为了看热闹,也不是为了看司冥寒如此残暴,更不是为了看曾经风光的寒王到了如此落魄的田地。他们想要的仅仅是在司冥寒撑不下去的时候为他挡一下。 这边有许多的老百姓曾经受过他的恩惠,虽然对寒王来说是毛毛细雨,但是确实这些生活在底层老百姓的救命稻草。 北墨染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机会,普通老百姓就是他们可以抵挡追兵的最好武器,现在的皇帝总是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仁义的样子,所以他们也不能乱伤无辜草菅人命。不然肯定是民心涣散,历史上的秦始皇就是因为残暴不仁,所以才会被起义的陈胜吴广所打压,然后被刘邦和项羽所灭。 北墨染拉着司冥寒跑到人多的地方钻来钻去,不是低低的和司冥寒说:“王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到我们卷土重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皇帝后悔的日子”。 司冥寒听着觉得十分有道理便也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宣泄只是一时罢了,而且这些人也是奉命行事,其实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在皇宫中享受奢靡生活的皇帝。 再说现在人这么多有一个好机会不早点逃掉的话,又要花费更多的力气说不定还要让自己身边这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小女人受伤。 “可是染儿我不甘心,王府上下160多口人,许多都是陪伴我成长的人,虽然我记不清楚他们是谁但是给我的记忆总是最深刻的。他们陪伴着我长大也算是我的家人,虽然他们对我有些恐惧但是还是对我忠心耿耿。”北墨染其实深有体会,虽然她不是和这些人从小在一起相处,但是要看着他们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内心也是十分的不是滋味。 “王爷莫要担心报仇之事,他们中间有一个人受了伤,还中我的毒。这个毒是具有传染性的,只要朝夕相处便会中毒。我刚刚在百姓之中已经把解药撒了开来,所以不要担心百姓会中毒。”北墨染的医术可是出神入化的厉害,尤其是毒药方面,她新研制的毒药还没有人给她做小白鼠。正好这些暗卫来做第一批试验品。 一路追杀过来的人看到有这么多平民百姓他们也没办法光明正大的下手,因为他们临走的时候上头告诉他们千万不要在百姓面前动手,最怕的就是人心涣散。 但是这么大的动静百姓怎么可能听不到呢?所有的统治者都是掩耳盗铃一般,以为只要做得隐晦就么有人知道,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而且动静这么大,百姓也不是瞎子聋子不可能不知道。 “你们说这些人怎么这样,寒王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说他造反,打死我也不信。”“寒王是多么乐善好施的一个人,在王府的管家经常帮助我们这些穷人。谁家里要有个急事要借钱,总是想到寒王府,现在这皇上要这样做简直就是寒了我们百姓的心。”“对啊对啊,寒王平常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对于我们这些人从来没有鼻孔朝天,也不会包庇自己人。这样严于律己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暗卫看着百姓一起闹起来,也没有什么办,总不能把这些百姓都杀了然后再去追杀他们吧,而且这么多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他们,杀也能杀到他们头皮发麻。所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北墨染拉着司冥寒走了。 “王爷,以后遇事不能如此冲动。冲动是魔鬼也会害了人。给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北墨染对司冥寒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一开始虽然对他说教,但是还是比较关心他的身体。 一看到他暗黑色衣服下面有许多伤口,眼泪就情不自禁一滴一滴的落下来,虽然是黑色的衣服但是浓厚的血腥味是什么也掩盖不住的。 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问闷闷的说:“你傻不傻,以后想报仇直接让我来啊。一把毒粉直接毒死他们,你也不至于遭这罪。”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研发的金创药倒在司冥寒的伤口上,这金创药是选用上好的人参,何首乌,灵芝等珍贵药材加工而成,万金难求。 看着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北墨染,司冥寒心中一软,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依旧富有磁性:“染儿,跟着我你受苦了我让你受委屈了。”北墨染手突然一怔,随后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给他包扎。但是那空灵出尘的声音却好似山涧幽泉一般,划过司冥寒的心灵,让他全身放松。 “我说过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这世界上么有一帆风顺的时候也没有永远的过不去的坎。逆境只是一时的但是却可以考验人心。”这一番话是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也是二十一世纪这个社会最独特的写真。人生总是起伏不平的不然也不是人生,北墨染她相信她的眼光,也相信司冥寒会是这九天金龙,遨游于九天之上,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第三百八十九章 见老将军 第三百八十九章 见老将军 “染儿,谢谢你。”谢谢你千言万语就只有一句话,浓缩起来的情谊是满满的,有你真好。 “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呀,京城赢肯定是有我们的通缉令。”北墨染轻快的语气让司冥寒十分不解,这丫头为什么现在如此开心? 于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司冥寒还是问了北墨染原因。但是北墨染的话让司冥寒一怔。 “我早就想和王爷一起游山玩水,现在就是一个最好的时间。生活就是这样你不去享受它就会被它所压垮。凡事都有其对立的面,所以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你就会变得很开心很乐观。对了,王爷,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司冥寒看着这样散发出正能量的北墨染,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其实她要的也不多但是自己给她的并不多。心中又有几分愧疚。 “染儿,我们接下来去洛阳,柳老将军就在洛阳,我们可以过去与他好好商议。”司冥寒宠溺的抚了抚她的额前调皮的秀发,休息片刻等到伤口不再流血时候便继续上路出发。 寒王因为谋反被皇上发现因此连夜抄家。这个消息席卷了整个京城,人们半夜三更被这么大的动静惊醒,但是却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问寒王怎么谋反,为什么要谋反,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因为皇帝做事没有任何理由,只有他高不高兴。皇帝的话没有人会去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而是当做真理一样信奉,就像寒王造反被连夜抄家,没有人敢说皇上的不对,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在茶余饭后讨论这种事情。 不管那个时代,八卦总是人的天性,这也是人的劣根性。他们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所以羡慕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显贵之人,也就自然抓到他们的把柄要讨论一番。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种比较严重的事情还是人们比较喜欢去讨论的,以显示出自己的消息是多么的灵通,或者自己到底是多么关心时政,多么了解国家大事一样。 然而,传言中的男女主此时却没有多大怒气。和心爱之人一起游山玩水是一件十分开心的事情,哪来的怒气。再说像司冥寒这种人有再大的脾气也不会向自己心爱的人发火。北墨染可是他捧在心间上的人,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向她生气呢? “王爷,你看我们这样挺好的!”北墨染从心底里面发出一声感叹。这样无忧无虑宁静的生活一直是她向往的。 可惜前世是一级极限单兵,时时刻刻都要把神经紧绷到极致不然的话,死上百次都不够的。虽然自己经常想要退役,但是上面留人,领导一直拖,一直劝,也就没有成功。 “有山有水有美人,真是世间一大乐事。”对于司冥寒来说,和北墨染相处的原则有两条,一是北墨染说的做的都是对的,二是,如有疑问请参照第一条。 “王爷干嘛不说赏花赏月赏秋香?”北墨染也俏皮起来,现在可以吵吵闹闹,但是到了洛阳又要安排后面的路,自然是没有什么时间去大闹。现在有时间就好好去享受好了。 “你人比花娇,自是羞花闭月之容,既然花儿都羞涩,月亮也躲于云层之后。那么秋香自然也不及你美貌的万一。”司冥寒也是邪魅的说。 然而北墨染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俊朗的五官,浑身慵懒邪魅的气息,不得不感叹眼前这个男人是上天的宠儿,他的容貌,倾国倾城也不为过。长相极美,但是却又没有一丝娘气,反倒是更加让人想拜倒在他的裤管底下。 “王爷,你讨厌。您自己才是闭月羞花。连女人都自愧不如。暗恋您的人,上至八十耄耋老人,下至一岁孩童。”北墨染也和司冥寒打趣,打发着路上的无聊。 两人看似路上在不紧不慢的玩着,但是身下的马儿可是日行万里的汗血宝马,而且还是极为难求的极品。 两人以为洛阳城里面不会有寒王谋反被连夜抄家的言论,但是一进去就感觉不对,为了以防万一,两人先是将自己的妆容改变一番。可是贵族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两个人便打扮做商人,司冥寒用面具遮脸,而北墨染则化装成少妇,一层轻纱覆面。 可是,即使在消息闭塞的古代,作为繁华的经济都市之一的洛阳,自然少不了南来北往的商贩,将皇城的消息带到哪里去。接着就像二十一世纪的人一样,都奔走相告。 “哎,你知不知道,寒王因为想要谋权篡位,被当今圣上连夜抄家。” “我跟你说啊,这个寒王好好的王爷不当,还想和皇上抢江山,这个国家可是天子的,他不感谢自己是王爷,还这样不知足……” “要我是王爷,那就好好的做我的王爷,安安稳稳享受我的荣华富贵,还非要去造反,这下好了吧。”一段段幸灾乐祸的话传到司冥寒的耳朵里面。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还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真是,不可理喻。 此时在洛阳的客栈之中正在吃饭的司冥寒浑身冒着寒气,但是却没有特别强烈。因为边上坐的是他最喜欢的北墨染。所以眼神虽然深邃似星海,但是依旧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王爷,这下好了。我可是和你成为现在的笑柄了。”北墨染戏谑的看了一眼司冥寒。但是其中撒娇的娇憨是怎么都忽略不了。或许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偶尔做一下小女人。 在所有人眼中,她是强悍的特种兵,她是无所谓不能的,但是再强悍的女人,也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不为什么,只为累了痛了不需要一个人独自舔舐伤口。 但是司冥寒听到北墨染这么说,心中一阵愧疚,北墨染现在和他在一起,还如此“落魄”。于是便淡淡开口:“染儿,本王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啊呀~王爷,你不如陪我好好吃一顿啊,吃饱了打回去。”北墨染觉得现在的气氛太沉闷,才会如此反常,北墨染的心思司冥寒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看到这样的北墨染,司冥寒心里面暖暖的,甜甜的。也吃了不少饭菜,浑身的杀气和寒意荡然无存。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让他这个刚硬汉化作绕指柔。 “染儿,本王想,这个皇帝既然将这么大的一个高帽子戴在本王身上,那么本王不坐实它是不是有点对不起着皇上如此的用心良苦呢?”邪魅的笑容在绝美的容颜之上绽开,三分自信,三分妖冶,四分狂傲。这就是他司冥寒。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既然皇帝做事情这么绝,那他也不需要在乎他的感受不是吗? 第三百九十章 贱人就是矫情 第三百九十章 贱人就是矫情 可是就在这时,狗仗人势的将军侄子来酒楼吃饭,看到北墨染优雅的吃相,以及和司冥寒撒娇的样子,还有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还有那如玉如瓷的芊芊玉手,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把这小娘子给我带回将军府。”嚣张的气焰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但是碍于了柳将军的面子,也就这样隐忍了。谁叫柳将军的儿子和他狼狈为奸呢? “我看誰敢动?”司冥寒冷冷的瞥了一眼,优雅的品着茶。 “哟呵,你知不知道本少是谁?”柳剑很惊讶的看着这两个人,毕竟这个洛阳城来来往往的商人都知道送几个美女给她享用享用,但是都没有眼前这个女子来的极品。眼前的女子简直就是天生尤物。 “我管你是谁,理我娘子远些,否则别怪本……少手下无情。”然而在进食的北墨染惊奇的看着今天的司冥寒,天啊!今天是他对外人说话最多的一次,以往都没有那么麻烦,都是直接动手的。 “王……少爷,我吃好了,别为了这些杂碎脏了自己的手。”北墨染的声音好似空谷幽兰,十分清新灵动,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想要沉醉在里面,忘了这世间一切的喧嚣。 随即便明白了他的用处,也配合着起来。 “娘子吃饱没有,这些苍蝇叫的本少耳朵难受。”说完就不由分说就直接牵着北墨染的手,在桌子上放了一锭纹银“不要找了。”小二来拿银子的时候,整张桌子化成粉末状,没有一个木块在,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而那个柳剑也什么都不敢说。开玩笑,这样的武功,谁敢拦他? 那样的人,想必也是庶子什么的。看在柳老将军的份上,就不多加惩戒了。何况,对于这人他们早有耳闻。 出了酒楼,北墨染就和司冥寒提议:“王爷,我们明日一早便探访柳老将军好好商讨一下吧。”北墨染是那种提早会将所有的可能,所有的退路都安排好。世界上的变化太大,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吹了一声口哨,只见一个白鸽应声而来,停落在北墨染的肩膀上。 “你这是又在密谋什么呢?”“你以为呢?”北墨染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开口道:“我找了风少卿,至于什么事情,你很快就知道了。” 当晚,北墨染拿出信纸写下:放出消息,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切记。 流言蜚语可伤人到体无完肤,事不关己便在边上看这笑话,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人都是伪善的,吃人不吐骨头!谣言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不过是看你怎么利用罢了。 另一边的风少卿接到消息,哈哈大笑起来。 “来人,明早我要看到这些内容的效果!” “是!”风少卿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神情莫测。 这下放出的消息,对于皇帝是不利的。所有的倾向都将是站在司冥寒身后,如此以来,虽打击了人们对于朝廷的信任,但那狗皇帝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何况,这不是正好给司冥寒他们一个绝佳的回击狗皇帝的机会?赤裸裸的打脸借口! 明正言顺的造反,正大光明。而且还要世人都站在他们这一边。 不愧是北墨染!玩的一手好心机!这么完美的利用了人们的心态,一点一点攻入百姓的内心,让他们逐渐相信。这个方法似乎还可以…… 于是,在风少卿的推波助澜之下,各个大小酒楼的说书先生将说书的内容改为:前朝密史,皇帝弑兄毒侄子夺位。 第二日一早,北墨染与司冥寒便乔装打扮出了客栈。 “你说,这天子真的是如此?”“这在下有所不知,但朝廷的内幕多着呢!你以为当官的都是什么好人?” “……”司冥寒眸中划过一丝诧异,笑了起来,“莫非这是染儿你昨日的……” “其实我们应该直接去找柳老将军,毕竟那狗皇帝也不知道有没有四处派人监视我们,若是还没有见到柳老将军就被发现,那就得不偿失了。”北墨染没有回答他的话,反正说起来别的。 “都听你的。”这或许是两人最后清闲的时间了,染儿要如何便如何。司冥寒又何尝看不穿北墨染的想法呢! “咱们接着上次寒王被连夜吵架的事情来说,其实着根本不是咱么寒王的错,而是圣上为了掩盖某些事实。今天我们就来讲讲前朝秘史——皇帝弑兄毒侄子夺位。” “要说当今圣上,其实是先皇弟弟,先皇生前无子,可能便是现在皇上暗中下的毒手,但是他不知道寒王之先皇的遗腹子,于是便顺理成章的做了当今圣上。”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的重点突出,这也北墨染要风少卿散播消息的目的之一。 引起现在社会的一个舆论,让舆论的矛头指向这个皇帝,皇帝在皇宫之中,消息自然没有他们这么快。而且宫禁森严,要见皇帝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侍卫就可以。而且那些侍卫也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让皇上不开心,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傻瓜才去做。 再从司庆楠本身来说,他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而且阴险毒辣,别说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太监,就算是自己的哥哥和侄儿也下得去手,动动脑子想想就知道皇帝是一个城府有多深的人。傻子才往枪口上撞。 于是那些侍卫闭口不提,太监装傻充愣。暗卫寸步不离守着皇帝,导致某个在处理政务的皇帝还以为高枕无忧了,现在的百姓都相信司冥寒是大逆不道的谋反之人。 但是自负的他从没有想到他做的如此隐晦的事情成为人们新的论点,而且还是负面新闻满天飞。 “当今皇上,他设计杀死了先皇不说,他在先皇嫔妃之中下药,导致无法受孕,因此先皇无子,皇位无奈才沦落到他头上。而今,先皇诏书上写着让寒王司冥寒为帝。但是皇上为了一己私欲,诬陷寒王造反不说,还妄图颠倒黑白,隐藏事实。我们也是看错他了。还以为是一代明君。”说书先生继续扇阴风点干火。 而底下讨论的声音却不绝于耳,让北墨染听着心里很舒服。 “这个皇上真的是卑鄙至极,弑兄是不忠不孝,诬陷寒王这是不仁不义。仁义不施那么现在只是他的表面罢了。” “是啊是啊,你说的对,本来是寒王的位置,让他占用了这么久就算了,现在还要赶尽杀绝。人家寒王只是要回自己的东西罢了。”“连先皇的诏书都不遵守,这个皇上根本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呜呼!” 第三百九十一章 恼羞成怒 第三百九十一章 恼羞成怒 “反正都是要死,我也要一吐为快,皇上这么所真的是寒了我们所有人的心,所谓的仁义之政,恐怕是迷惑我们的,早晚有苛捐杂税的。”北墨染听着人们的舆论,差点笑开怀。而司冥寒看着边上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一样的小女子,心中软的一塌糊涂。心念一动,长臂一捞,将北墨染劳在怀里。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满满都是幸福感。鼻尖充斥的是她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整个心房都被充斥着。 “染儿,谢谢你。”他司冥寒自认为文采出众,但是他觉得全世界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他对北墨染的爱,以及北墨染带个他的感动。 染儿,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让我死寂的人生多了如此多的色彩,让我有了更多的力量。因为你,我明白了爱,因为你,我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女子。 谢谢你选择了我,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我;谢谢你不介意我只能活到24岁;谢谢你为了我四处奔波找解药! 有时候,两人之间不需要那些轰轰烈烈的山盟海誓,那些只只是浮生一梦罢了,只有最简单单纯的话才是最能感动人的,两个人在一起过好每一天就知足了。不是吗? “恩,王爷,我也谢谢你。”对于北墨染来说,一个被人唾弃的懦弱相府嫡女,自己的人生都被人安排了。婚姻也是身不由己,嫁给指腹为婚的镇南王府的嫡长子。但是就是因为司冥寒,她体会到了恋爱的感觉,她可以放下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伪装,她可以朝他撒娇耍泼,她可以朝他无理取闹。就因为司冥寒会无条件的包容她。 “王爷,我让风少卿找人私下告诉朝中大臣,先皇留下圣旨给你,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上。”北墨染钻在司冥寒的怀里撒娇。她要这个皇帝身败名裂。若有人伤他一分,她便换人百分。 “染儿谢谢你,真是我的福星,也是我的宝贝呢。”将北墨染紧紧搂在怀里。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终于在深宫之中的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于是龙颜大怒,整个皇宫之中当值的人都是心惊胆战,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冲撞皇上成了撒气桶。 御书房中,司庆楠十分生气,摔了一地的瓷器。想想越来越火大:“传令下去,谁敢再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谣言,朕要了他脑袋。竟然如此妖言惑众,民心涣散,就是要对朕的子民不利!”皇上就是皇上,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一番话说的十分冠冕堂皇,反倒是欲盖弥彰,让人有些想要深究下去。人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为何要如此急迫强制的把流言蜚语打压下去?那就是因为皇上心虚了,也就从另一面证明这个谣言是真是的。 但是在皇帝以为他十分睿智,自己靠权利就可以让这些事情压下去的时候,北墨染和司冥寒风少卿柳老将军等人商议过后决定将密藏的事情捅出去,让司庆楠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一番。 “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和朕作对,若是让朕知道,定要满门抄斩,诛九族。”但是皇帝显然没有知道是司冥寒做的,不然也不会有诛九族这一条,因为自己是他叔叔,也算在就九族之中。他才不会脑残到要自杀。 “你们知不知道密藏的事情啊?本来密藏也是寒王的,现在却被皇上自己占有了,想想寒王怎么办。苦命的孩子。”一个朝中一品大官和其他几个同僚在说。 “是啊,皇上竟然是这样的人,这叫我们怎么安心啊,若是皇上龙颜大怒,那么我们别说乌纱帽,就连向上人头也不一定保得住。”另一个在朝几载的大臣说。 “大人,你们还好,像刘翰林才是真的难做,身为言官,记录皇上的言行举止仁义之事。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你让他怎么办?”一个三品武官同情的看了一下文官。 “这些事情还是向那些老一辈的人去证实一下,也不要冤枉了皇上,毕竟皇上还是皇上。”一个比较谨慎的文官皱着眉头说,其实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皇上竟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情。让他着实震惊了。 现在还是武官比较安全,毕竟是征战沙场的真汉子,哪个人手下没有那么一些人,要是真的逼急了大不了起来造反。而且有些军工赫赫的将军,都是和手下的将士们一起摸爬打滚出身的,所以十分的军心。 反观那些文官,只有一张嘴巴,遇到事情也就只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样子。但是这次文官武官第一次这么和谐团结一直对抗皇上。武官有人,文官有脑,有计策,一时间皇上还真的没法对付他们。 与此同时放出消息的几个人到是十分惬意。尤其是北墨染和司冥寒,你侬我侬的说着甜言蜜语。那天作之合的样子真的是羡煞旁人。有道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染儿,你这个小坏蛋,让朝中大臣怎么活?”司冥寒宠溺的语气从来不回在北墨染身上吝啬,好听有磁性的嗓音让所有人都不禁想沉醉其中。 “安啦安啦,没关系。王爷以为朝中大臣不是人精吗?文官武官自然会团结一气,不然他们会一个个被皇上解决掉。但是武官手上有人,虽然武官没有那么多小心眼,但是缺乏保护的文官自然会和武官一气,这样一来,皇帝自然奈何不了他们。”要比城府,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一个比一个深,但是要比用计谋,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上北墨染,二十一世纪的兵书不是白看的,兵也不是白当的,所以自然想的十分全面。而且宫廷电视剧看多了,自然也能把古代人心猜的七七八八。 “有些大臣定不信。则何如?”司冥寒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有些人是多疑的,有些人还是愚忠。 “王爷莫要多想,知道这件事的大臣不在少数,让风少卿传言出去,许多资历资深的老一辈官员也知道前朝密藏的事情。届时自然会有许多人去问,不需要民间的推动,朝中自然也会一直讨论这件事。永远不要小看人的八卦和求实心。”北墨染自信的看着司冥寒,这就是人心,一旦被把握过后,做什么都是十分顺利。 于是在故意为之之下,朝中许多大臣去问前辈,在证实过后,很多人都知道关于密藏的事情。虽然后来有人打压,但是为时已晚,仍是有许多人知道了这件事。 皇帝在御书房又发了一通火,把可以摔的东西都摔碎了。 “到底是什么人,可恶,将朕隐瞒了多年的秘密公布于众。还要朕的民心如此涣散,朝中大臣还来猜忌朕……” 第三百九十二章 事有转机 第三百九十二章 事有转机 “杀,给朕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低哑而阴沉。端起茶杯的手擅抖着,分明是生气到了极点。毕竟他司庆楠守了那么多年的秘密,装了那么多年的正人君子,一夕之间便被人揭穿。 “皇上……”地上跪着的人试探着开口。 “啪!” 八分烫的热茶被摔在开口的人身上,那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默默承受着皇帝的怒火。 “朕用的着你来提醒吗?!李胜,给朕全城戒严,捉拿反贼司冥寒。”皇帝的声音和缓下来,却还是阴沉的可怕。 “末将遵旨。”地上跪着的一人起身抱拳。 “小栓子,去把你找的那批人给朕带来。”皇帝摩挲着手中的钥匙,嘴角勾起诡谲的笑。 洛阳。 “王爷,京城那边来了消息,说是要捉拿你这个反贼呢。”北墨染打趣着司冥寒。 “他不仁,休怪我不义了,何况他早就不仁过不知多少次了。”司冥寒为北墨染细心的挑着鱼刺,缓缓说道。 “狗急还跳墙呢,何况一个皇帝呢。”北墨染接下了没有鱼刺的鱼肉,幸福的笑了一下。 “染儿,总说他做什么,吃过晚饭我们是不是该……”司冥寒低头抬眼,妩媚非常。 “王爷,你别勾引我了成不成。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做呢。”北墨染暗骂一声妖精,要不是她长久的被勾引,有了免疫力,又该丢魂了。 “明天的事情柳老将军都安排好了,不重要。”司冥寒直接捞起北墨染向床榻走去。 “明天的事还不重要?不懂你这人的大脑。”北墨染嘀咕着,心里却明白,怕是这个男人呢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不就造个反嘛,哪有那么重要,还是染儿最重要。”这话倒是不假,毕竟他司冥寒就是为了保护她才想要了那个位置的。 “染儿,染儿,你总能令人为你发狂。”司冥寒上下摸索着,口中不自觉的呢喃。 北墨染一听这话就知道又要完蛋了。 芙蓉帐暖,千金春霄。帐中的人儿情暖,外边却是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场春雨过去,万物复苏,绿意满满,城外的一处宅子里却在谈论着充满杀伐之气的战争。主持会议的自然是德高望重的柳老将军,只见柳老将军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缓缓拿出里面的圣旨,徐徐展开,沉声开口道:“近日来的那些传言不是谣言,是真相。先皇遗诏在此,诸位可自验真假。”众人虽是早已投靠支持寒王,这真正的遗诏一出,还是不免震惊,更有性子火爆者直接起身爆出粗口。 “干的娘的,当年我就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俺粗人一个,不懂那些弯弯绕,只会听先皇命令,不想被那家伙戏耍这么久。”有名的爆仗刘,刘将军最先按捺不住。 “我们应当恭顺先帝遗命,否则先帝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啊。” “上天对寒王不公呀,正统的皇帝还被说成反贼。” “这些年天灾人祸不知有多少,这是先帝动怒呀。” “我们应该听命先皇,听命寒王,除掉昏君,还百姓一个公道!”“听命先皇,听命寒王,听命先皇,听命寒王。” 众人一齐喊出的口号震耳欲聋,司冥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缓缓起身,高喝一声:“好!我本无意争夺皇位,奈何司庆楠欺人太甚。他害我母妃,杀我父王,陷我于不忠不义,置百姓于水生火热,此仇不报非君子,此恨不雪枉为人。” “啪啪啪”自门外走进一白衫人,缓缓拍掌,开口道:“寒王实乃真男儿!此等大计,怎少的了我安平王府。”话毕,恭敬的向寒王抱拳。 “世子愿助我一臂之力,实乃先皇庇佑,本王笑纳。”司冥寒看着百里千枭唇角上扬,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气,“本王有世子相助,此事定事半功倍。”走到席上坐下,端起一盏上好的龙井轻抿了一口,百里千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北墨染。 冲着北墨染眨了眨眼睛,百里千枭微笑着说道:“若是寒王擒王成功,怕改日在下就得改口称呼您为皇后娘娘了。” 非常淡定的看了百里千枭一眼,北墨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这才缓缓的说道:“世子言重了。”皇后?呵,就是让她北墨染当皇帝她都不愿意,更别提啥皇后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 呵呵,在这个世界里,想要这么做的人除了傻逼就是傻逼。 侧头看了一眼正和众人侃侃而谈的司冥寒一眼,北墨染压下心中的一丝莫名的情绪。倘若王爷当了皇帝之后,是不是还会待她如初? 猛地摇了摇头,北墨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管他的呢,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现在,还是赶紧将正事儿办了。 百里千枭看着北墨染,低低地叹了一口气。暗道,寒王啊寒王,你这一世的英明……啧啧。 那边,司冥寒与众人商议之后,将计划定了下来。 柳老将军因为年岁大了,不好直接参与政变,只好留在家中静候众人的消息。 “王爷,我等先行告辞。”计划既然已经商议好了,那么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赶紧准备好一切,不允许行动出现任何的差池。 看着众人,司冥寒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众位相助之情,寒纵死不忘!”说着,又再次朝着众人行了一礼。 寒王深得人心,且身居高位。可如今,这般人物居然朝着他们行礼……众人连连回避,更甚者,一个看起来非常强壮的将军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手脚并行,差一点便摔倒在地。倘若不是他旁边的一位同行将他扶住,怕是此人定会闹出一个大大的笑话。 “王爷得天庇护,得先皇庇护,定能一举将暴君拿下,正我王朝正风!” 见状,北墨染站起身子走到司冥寒的身边,朝着众人大声的说道:“众位大人们,此战不成功便成仁。还望众位齐心协力助寒王一臂之力!” 众位将士大臣们对于北墨染虽说如同敬重司冥寒一般,却还是不会轻视与她。听北墨染如此一说,众人心中的热血突的升起,齐声高呼:“不成功便成仁!” 走到北墨染的身边,司冥寒将她搂进怀中,长长地叹了一声:“本王一生有染儿,足矣!” 依偎在司冥寒的怀中,听着他许她一世的话语,北墨染眼中闪过一丝甜蜜。紧紧的将司冥寒的腰身搂住,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北墨染轻轻地说道:“王爷,定要记住你所说的话,否则……”北墨染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的百里千枭打断。 摇着一把折扇,百里千枭缓缓地走到两人身边,啧啧的说道:“我说二位,如今可不是你侬我侬的好时机,你们好歹得注意一下场合不是?”说着,还用揶揄的眼神看了一眼正依偎在司冥寒怀中的北墨染一眼。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我来助你 第三百九十三章 我来助你 北墨染是谁?岂能被百里千枭这点话给臊住。她抬手将司冥寒落下的发丝抓住,放在手中打转,一边说道:“话说,世子风流一般的人物,如今也该找一个美娇娘了吧……” 看着百里千枭突然变了的脸色,北墨染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的补上一刀,“我听说安阳公主似乎挺钟意世子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将安阳约出来,咱们一起玩一玩?” 刚才还笑若春风的百里千枭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干咳了一声,他看着司冥寒说道:“在下还有事,便先行告辞。”说着,不去管身后显得一脸猖狂的北墨染,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刮了刮北墨染的鼻子,司冥寒宠溺的说道:“你呀……唉,真是调皮。” 北墨染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说道:“大战在即,让他放松放松不是很好吗?”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北墨染,司冥寒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发间,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来反驳她的话。 无奈摸了摸北墨染的发顶,宠溺的对她笑了笑,“你呀,不知道千枭会不会觉得自己交友不慎。” 北墨染低头,好像在伤心,饶是知道她在演戏,司冥寒还是忍不住心悸,拉过北墨染站到自己身前,“染儿,别让我担心。”北墨染抬头,果然,哪里有一丝半点的伤心之意嘛,可司冥寒就是愿意全心全意的相信爱护她,直至永远。 柳老将军轻咳一声,二人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虽说众人见惯了二人亲昵,可那是在二人没有把大家当做空气的情况下,这时眼见二人越来越明目张胆,就算是内敛如柳老将军也忍不住出声提醒,提醒着两个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司冥寒对于柳老将军还是十分敬重的,方才是同百里千枭开玩笑,当下则不同,虽说重新启用柳老将军,让柳老将军十分欣慰,但这并不代表,司冥寒可以在柳老将军将军面前为所欲为。 所以柳老将军的话还是要听的。 柳老将军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等平静下来,大家又开始讨论起来,本来有圣旨在手,就有七成的胜算,当下,又得到了安平王的支持,更是胜券在握,屋内又是一片豪气冲天。 打胜仗,择明君,这是每一个将领的梦想,而他们现在站在这里,就是决定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他们如何能不豪气干云? 在沙场上摸爬打滚的将军们,没有盐官们的勾心斗角,他们只有一颗对待国家的拳拳之心,他们清楚什么才是对国家,对自己最好的。 原本皇帝登基就不应该,诸多诸多对他早有不满,而皇帝还在一个劲儿地收兵权,这让无数将领对他寒心无比,皇帝不知道,正是他自己,给了司冥寒一个机会,并且逼着他利用这个机会。 对于北墨染的在场,诸位将领也没有反驳,他们知道北墨染对司冥寒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不会强人所难,正如当初司冥寒承诺的一样,并不会强迫他们做他们不愿意做的事,他们帮助司冥寒是建立在道德上的,他们并无异心,他们在本质上,还是希望这个国家繁荣富强的。 而北墨染,北墨染就是司冥寒的命,只有北墨染好了,司冥寒才会安安心心的打仗,才会有坐上那个位置造福百姓。 估计北墨染要是知道他们的这个想法,恨不得找个地洞把他们塞进去,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作用呢?她明明希望司冥寒不要当皇帝,陪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虽然她知道不可能,可是还是忍不住幻想。 北墨染清了清嗓子,道,“现在朝野上下动乱不安,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趁着这些混乱,将朝中的乱臣贼子抓出来,让他们滚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一番话下来,让屋里瞬间安静的不少,他们不知道,一个女子竟也有这样的见解,当下对北墨染大为改观,只是还有一些人,认为这不过是司冥寒先前告诉北墨染的,心里还是不愿意将北墨染当成主子。 到北墨染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心服口服—— “原本,女子不应该上战场,但是,这一次我会跟着你们一起上战场,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托你们的后腿,并且为了保证王爷不会为我费心,我请求出首战!” “首战至关重要,岂能儿戏?”顿时,有人大为不屑,认为北墨染口出狂言,“不要以为王爷护着你就能为所欲为,这里是战场,不是寒王府!” 司冥寒皱眉,显然也是颇不赞同,但是他并没有当即否定,而是道,“染儿,刘将军说的是,况且战场上瞬息万变,危险的很,你……” “请王爷信我!”北墨染看着司冥寒的眼睛里满是坚定,“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这个皇帝,连一个女人都不如!”最后这几句,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她很清楚这些人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战场上都是杀人不眨眼,也知道为什么不让女子上战场,可是她想上战场,她武力值虽然比不上司冥寒,但是她有毒药,有无双的智计,还有对前人几千年的战术的总结,她为什么不能赢? 司冥寒闭了闭眼睛,点头,“我同意。”虽然他也十分舍不得北墨染去做冒险的事,但这个时候,他需要的仅仅是相信北墨染,他相信北墨染不会让他失望,也不会胡乱夸下海口。 正在大家沉吟之际,突然有人闯进屋来,也没有人拦他,那个人直直跑到司冥寒身边,附在他耳边说,“王爷,我们地宫的人联系不到了!” “什么?”司冥寒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张起来,他突然觉得有点儿头疼,“染儿,你跟我来。”又对大家说,“诸位将军,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先回去吧!”众位将领也没有反驳,看着暗卫领着二人飞掠而去,知是出了大事,不然,如何能让沉着冷静的寒王如此失态? 不一会儿,几人便到了那个地宫,司冥寒带着北墨染先进去,吩咐暗卫去搜寻周围有没有其它的入口,他不会轻易的放弃任何一个手下活下去的机会,这也正是他的魅力所在。 “染儿,你小心些!”司冥寒前段时间带北墨染过来看过,知道北墨染对这里有一定了解,但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知道了。”北墨染的声音染上笑意,她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司冥寒总是事事以她为先的,譬如方才答应让她打首战,譬如刚刚。 话音未落,司冥寒就听到一个不属于他们的声音,有些好笑,他刚刚才说呢,北墨染就踩了机关。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出事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出事了 “别动!”司冥寒叫住她,仔细看了看,“跟之前不一样了,有人来过了。”也就是说,东西很有可能不在了。 北墨染虽然上次来过,但是当时暗卫们还没有开拓到里面,所以北墨染也不知道司冥寒到底在找什么,“怎么了?” 司冥寒没有回答她,拉住她的手,屏息道,“跟紧我。”北墨染也不敢多说话,学着司冥寒屏住呼吸,不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了,猛打手势问司冥寒她可不可以呼吸。 司冥寒:“……” “你不用学我,改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可以了。”司冥寒觉得自己今天带出来这个一定不是真正的北墨染。 不知道走了多久,北墨染都累出一身汗,更别说精神力高度集中并且还极速运转着大脑的司冥寒了。 终于到了空旷地,司冥寒送了口气,“没机关了。” 北墨染也长舒一口气,“幸好有你在!”这个时候,北墨染忘了,是司冥寒带她进来的。 司冥寒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高兴着,他很高兴北墨染能够把他的事当成她自己的事,这说明,北墨染已经习惯他在她身边了,这个发现足以让冷静内敛的寒王高兴好几天了。 歇了一会儿,两个人接着走,毕竟还没有到尽头。 “王爷,你过来这边,照着我。”北墨染突然发现了一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东西不见了!”司冥寒十分恼火,这个地方是他先发现,却让别人捷足先登,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北墨染拉住他,“你看。”司冥寒顺着北墨染手指的看过去,不由得皱眉,这是什么文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看到过? 北墨染确实越看越心惊,她甚至忘了提醒司冥寒不要去触碰,等到司冥寒修长的指尖快要触碰到,北墨染才反应过来,急忙拉住司冥寒的手臂,“别!别去碰它!” 司冥寒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的把手收了回来,问她,“你能看懂?有什么问题?” 北墨染点头,拉起司冥寒,二人往外走,“能看懂,王爷,你知道是谁拿了这个武……东西么?” “得查过才知道,不过……不是皇帝就是太子。”司冥寒也不敢给出肯定的答案,毕竟他们两个,谁都有可能,并且有那个能力。 “快些查出来,这个东西有危险。”说罢,补上一句,“非常危险。” “别急,会有消息的。”司冥寒不问北墨染为什么能看懂,也不问北墨染为什么这么紧张那个东西,他只知道,他眼前的北墨染失魂落魄,几乎都要不是她了。 北墨染勉强笑笑,对她来说,现在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就是—— 那个东西只有用她的血才能启用。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会有这种东西,这可真的就叫得之可得天下—— 他用了,他死了,然后全天下为他陪葬。 北墨染试着用一种比较简单的说法代替它,突然想到生化武器这个词,感慨,它比起生化武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生化武器是对一个范围内的人造成巨大的灾难,而它带来的,是对整个世界的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她害怕这个未知的带着神秘力量的东西会给她,给司冥寒带来灭顶之灾。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被人摆在祭台上被献祭,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变成了一头猪……或者是一头牛,还要被人杀了放血! 这古代,真是可怕,可就算是可怕,她现在也不想离开了。 司冥寒带着北墨染回了洛阳城内,北墨染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怕,他实在是担心。 放下北墨染,打算给她打水来擦擦脸,北墨染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王爷,别走。” 司冥寒坐下来,另一只手抚上北墨染美丽但虚弱的脸庞,“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北墨染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手却拉着司冥寒的不肯放,司冥寒也确实没有走,他知道北墨染需要一点儿时间来休整以及整理思绪。 “王爷。”北墨染睁开眼,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但是已经可以看见她往日的神采,“我们要快些找到那个东西的下落。”不等司冥寒问,北墨染就接着说道,“天下定然不止我一个人懂铭文,所以一定是有人知道了它的价值才会去盗取它,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 司冥寒点头,“嗯,据说拥有它可以以一敌万。” 怪不得!以一敌万,多么诱人! “是,它的确可以,但是是建立在正确使用的前提下的,而且,它……”北墨染想了想,还是接着说道,“它需要用我的血献祭才能够启用,并且还要使用者有足够的能力,否则,稍有不慎,不仅仅是使用者,所有人都会万劫不复!”距离得知生化武器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那天她与司冥寒争吵了很久。她想要毁掉武器,可司冥寒却想留下。 正午太阳正盛,照着院子里绿意盎然中一片热火蒸腾。 北墨染吃过午膳,在院子里走上一圈后便有些犯困。她被侍女伺候着睡下,堪堪闭上眼睛,就沉沉睡去了,但是这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北墨染再醒来已是汗湿衣衫,心悸不止。她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太过真实,那铺天盖地的血色,像从天而坠的血雨,又仿佛驱散不去的浓浓血雾,她明知道是梦,却总觉得逃脱不去。 北墨染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梦里是什么,这事她自那天从地宫里出来就一直在反复思量,那个武器怎么看怎么像前世电影里看到的生化武器。 身为一个中国人她对这些一直是唾弃的,当年日本国军侵略中国,用中国人的血肉之躯研究各种细菌病毒,历史书上那些惨绝人寰的照片。姑且不说这种武器的威力有多巨大,单看这武器成型之前的一系列研究和实验,就令人发指。 这武器可能就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而它的作用不仅模糊不清,还掺杂着无数的不确定。如果,如果这个武器被皇帝用来对抗其他国家,或者反对他的人,按照前世那些猜想,这样不单单是造成无可预计的后果了。 北墨染不由得又打了个冷战,她一刻也等不下去,披上衣衫便匆匆去寻司冥寒。 司冥寒正在书房看从别地传来的讯息,反复抬手沾墨,却依旧悬笔未落,只字未写。北墨染推门进来时,司冥寒手腕一抖,一滴墨汁正巧落在了白色宣纸上。 “染儿……”司冥寒抬起头连忙推开面前的纸张,“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焦急!” 第三百九十五章 劝说无效 第三百九十五章 劝说无效 “王爷,我……”北墨染心急如焚,却总觉得应该先把这事讲清楚,但是又不能直接跟司冥寒解释说是前世她就知道这个武器……她来找司冥寒之前怎么就没先考虑清楚呢。 “染儿?”司冥寒站起身,看北墨染神色慌张,不由得有些疑惑,“怎么了?” “王爷,你信我吗?”北墨染张了张嘴,一字一句只说了这六个字。这其实也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如何不信你!”司冥寒拨开她额前的湿法轻笑道,“染儿刚刚做噩梦了?” 北墨染一阵窘迫,“也是,也不是。其实我来是想跟王爷说说之前地宫里的那个武器的。” “哦?”司冥寒一愣,“怎么想起这个了。” 北墨染斟酌了下话语,道,“王爷,其实之前我便想提,只是一直不敢确定,我总觉得这所谓的武器我不仅见过还颇为熟悉。” “此话怎讲?” “王爷还记得地宫里面那面石壁上写的什么吗?” “需要用真命天女的鲜血解开此物方可生效,切记切记……”司冥寒越说声音越轻,看着北墨染的目光越来越深沉,“你是说……” “真命天女。”北墨染只说了四个字,司冥寒却懂了。 他不由得锁紧眉头,“那皇帝抢夺了这件武器,他岂不是需要你的血才能……” “如果我是的话。” “如果你是的话,那皇帝岂不是会来打你的主意。染儿,你要不要……” “王爷,”北墨染没让司冥寒说完,便提声打断了他,“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我们应该阻止皇帝使用这个武器。” “当然要阻止,只是……” “不,王爷你不明白这件武器的威力,准确说并不是威力,而是危害……”北墨染还是把她对武器的了解讲给了司冥寒听,“我不知道这武器是不是我所了解的那种,但是既然有可能是,那么我们就不能赌上民众性命,让皇帝为所欲为。” 司冥寒并不是不相信北墨染,相反他很信任,并且愿意倾听她的忠告,但是他和北墨染不同,他还要考虑的更多,比如如何去阻止皇帝。其实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被皇帝得到,他肯定是要牵制他使用的。只是现在被北墨染这么一说,这件事只是更紧迫了而已。 “染儿,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你的意思是……” “王爷,我想亲自跟皇上说清楚。” “你就算去说,他也并不会……”司冥寒说到这里,看着北墨染望向他的双眼,一时挺住了,笑了笑,“也罢,本王不信,我这胸怀天下苍生的叔叔在听到他所仰仗的武器是这样的情况下还会一意孤行。染儿,今晚随本王入宫。” “是,王爷!”“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给父皇一个惊喜!”司冥寒笑意更浓。 是夜,月色正明。司冥寒带着北墨染从王府角门驱车而出,并未惊扰到他人,随身只带了李卫一个人。 北墨染看着李卫担任着临时车夫便有些想笑,也是难为李卫,被逼着就这么成为了全能型人才。 “父皇把太子关了禁闭,虽说又放出来了,可这突然发现他一直倚重的儿子对他竟然有忤逆之心,也不怪他心情不好。再加上朝廷里也多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人,这皇帝可是不好当啊!”司冥寒撩开窗纱一角向外望了望,看见月色清亮不由感叹道。 “王爷所言极是,”北墨染其实听到这话更想说的是,那你为何还要做这个皇帝,但是她明知道这种话问出来除了让两人气氛更沉重和尴尬,对于其他毫无帮助。 司冥寒也仿佛也觉得气氛不太对,轻咳一声道,“染儿,一会见到那狗皇帝……” “你是怕他不相信,还是怕他硬要将我留下?”“他会相信才出鬼了,就是要让他半信半疑才好,这样他更加要弄清楚那个武器是什么,否则不会轻易动用。我是怕他找理由将你留下。” “他留不下我的。”北墨染偏头看着司冥寒轻轻一下,被月色这么一照,俏丽的面庞竟带上了几分神圣。 北墨染轻轻拍了拍司冥寒的手背,意思不言而喻。 有你呢,我还怕什么。 司冥寒十分受用。直到马车顺着偏门一路行进皇宫,司冥寒嘴角尚有笑意。 司庆楠正在召见人来研究刚刚得到的武器,好不容易休息一会,一睁眼却发现司冥寒与北墨染那小贱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皇帝不愧是皇帝,比起这抓在手中的武器,他现在更好奇司冥寒为什么来见他。 心中却是暗骂:一群废物! “说吧,你们要如何?” “皇帝你可以让本王瞧瞧前几日您拿到的那件武器吗?” “哦?”皇帝听得司冥寒这话,神色一凌,“寒王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 “那日没来得及细看,今晚也是突发奇想,反正来了也是来了,借上一借,赏上一赏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笑话!来人!快快捉拿叛贼!”话音落下很久,却迟迟不见人进来。 北墨染接过话头,笑嘻嘻的看着司庆楠,道:“皇上还是省点力气吧!” “那武器劝你还是趁早销毁的好!这其中的厉害大着,为了黎民百姓,你还是交出来吧!”司庆楠不傻,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看看北墨染,不禁想到了地宫里那几行字,真命天女,北墨染可不就是真命天女?那她了解这个武器就不奇怪了。 皇帝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习惯了掌控所有,就算是不能用,也要把所有条件抓在手里,不让别人拥有从而有机会对付自己。 他知道皇帝一定会想办法将北墨染控制在手里,就是不知道会用哪种办法了。 司冥寒一回到洛阳便加强了防护。 “那日两人并未来得及在说什么,便被赶来的太子打断,只得匆匆离去。” “虽不会明目张胆的来,但他一定不会轻易放手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北墨染当然明白司冥寒的担心,但是于情于理,她既然知道那武器所带来的将是什么,便不能自己一个人藏着掖着不去透露一丝一毫,这件事,她必须告诉皇帝,即便是皇帝不相信,也可落得个问心无愧。 只是她没想到皇帝派的人来的会这么快,又是如此的防不胜防。 当她得到消息说司冥寒在外视察时座驾被惊扰,带着司冥寒疯了一般冲出城区几百里,深入林区一时片刻倒是不便寻找。 “王爷可曾受伤?”北墨染听到这消息,猛的站了起来。 “属下不知。想来应该无碍。” “李卫呢?” “正伴于王爷身侧,一齐入林,属下们的马慢,赶不及,当追过去的时候,王爷和李大人已经看不见身影了,我们这才赶忙向王妃禀告。”那人说完,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第三百九十六章 耐不住 第三百九十六章 耐不住 “还不派人去寻!”北墨染思索片刻,道,“让人在林子周围等着,再派两个小队进里面仔细着搜查,另外再派一个小队去附近村落等候询问,务必要找到王爷!” “是!”那人领命下去。 北墨染便坐不住了,司冥寒马匹受惊?这是个巧合?说起来谁会相信。定是有人将他引开,那下一步呢?答案昭然若揭,这人的目标不是司冥寒,而是司冥寒所要保护的人啊。 “皇上您来的可真快!”北墨染轻轻一笑,以为将司冥寒引开,你便可以得手了吗?虽是有所出入,但是大差不差。 北墨染传人进来吩咐一番,便又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她现在担心的是司冥寒在哪,毕竟深林多诡,呆上一天还好,若是困得个十天半月,再寻不到水源吃食,岂不是……她按下思绪,水源和食物在林子里并不缺乏,只是怕有野兽和虫豸,任你武力如何高强也经不住反复折磨。 所以当怪人闯进来的时候,北墨染一点都不惊讶。 “你总算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北墨染捻起一旁桌上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桂花糕还是应该原原本本的还原桂花的清香,这糖一多便有些失去味道了。” 怪人一愣,“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是乖乖的献出你的血液吧!” “你知道有一计叫请君入瓮吗?”北墨染三口两口将桂花糕吃完,又喝了大半杯水,继续道,“你们将王爷连人带马引进密林深处,为的不就是让我这个弱女子暴露出来吗?我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连你都派来了,”北墨染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笑了两声,“也是,他大概知道排一些阿猫阿狗并不能有什么作用。怎么?还不带我走?”怪人听到北墨染这么说反而有些迟疑。 “你闯过好几层护卫,又骗过外面隐藏着的暗卫,为的不就是我吗?还是说那狗皇帝说的是生死不论,只要我的血?”北墨染看了一眼怪人,摆摆手道,“咱们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皇帝怎么知道什么样的血有用?” 那怪人一想也是这么个理,万一不是活人的鲜血,搁时间太长了没效果这可不是闹着玩。 “当然你也别以为带我走就是一件手到擒来的事。”北墨染依旧笑意盈盈,轻轻巧巧站起身来,缓步向怪人走去,“要不信,我们且出去看看。” 然而两人还未推门出去,外面便抢进一人来,看见北墨染便跪倒在地,“回王妃,外面的贼人已经统统击毙了,正像您之前预料的那样,他们身上什么标识都没有,唯一留的两个活口也服毒自尽了,属下们也像王妃吩咐的那样被没有管。” 怪人听了这话,便知道大势已去,圣上的计谋在他们还没有到来之前便被看穿了。 “柳老将军呢?本王妃倒是得好好感谢一下他,”北墨染这话当然是说给怪人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柳老将军也来了,你还要继续待下去吗?是拼的个鱼死网破还不一定得手?还是就此撤退呢? 怪人哪里不明白北墨染的意思,一抱拳道一声,“多有叨扰。”便长身而去。 那侍卫刚想去追,反被北墨染拦住了,“先去寻王爷要紧。且不论抓不抓得住他,就算抓到了也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们留着也没什么大用。” 那人刚想得令退下,却又被北墨染叫住了,“我随你一起去。” 司冥寒其实并无大碍,那马奔了几百里,把自己累得够呛,反而脱了力,越行越慢,被老树根一绊,自己便跪下了。司冥寒顺势跳下,和随后追来的李卫走走停停,不到晚间便出了林子,正巧被匆匆赶去的北墨染迎个正着。 “可是解决了?”司冥寒用袖子擦了下脸,看见北墨染便笑了。 “那是自然!”北墨染回忆一笑,也不介意,轻轻抱了下司冥寒。 正巧微风软软,恰如两人不经意间温了的心。 北墨染的头紧紧的靠在司冥寒的胸口上,蓦地抬头,正对上司冥寒的眼睛。 司冥寒笑了笑,轻轻捋了一下她的头发,“染儿想说什么?” “没有,染儿只是想问一下王爷接下来的打算,毕竟……司庆楠不会轻易罢手。” 司冥寒拉着她的手,嘴角扬起一丝邪肆,“染儿还记得那批宝藏吗?除了密藏外,司庆楠可还找到了另一批宝藏呢。” 北墨染眼眸微眯,嘴角泛起一丝浅笑,“王爷是想要偷了它?” 司冥寒大笑两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道,“染儿这话可不对,我不过是见皇上的财富颇多,想替他分发给百姓,做件善事不是?”想必,我若这么做了,他一定会暴跳如雷吧。 “呵呵。”像是想象到了司庆楠暴怒的画面,司冥寒竟忍不住笑出来声。 “王爷既然决定了,那染儿就只有全力支持。”虽然嘴上这么说,北墨染当然知道北冥寒的小算盘了,盗别人的宝藏,当然要有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了。不过,恐怕也只有他能把偷盗和善事联系在一起了吧。北墨染心里小声的嘀咕着。 司冥寒笑了笑,便点头轻应一声。那时,阳光恰好照在他的侧脸,一抹浅浅的弧度挂在嘴角,美得宛如谪仙。 他不知道,在那一刻,她曾痴痴的迷醉过。 “李卫,派人去打探一下那批宝藏的位置。等确定了我们再行动。” “是,李卫这就去。”李卫半跪着,毕恭毕敬的说着。说完,便离去了。 正当司冥寒欢欢喜喜的计划着这一切的时候,而此时的另一边,皇帝司庆楠正在大发雷霆。 “可恶!柳老将军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坏事!”司庆楠一把捶在檀木文案上,抬起头,狠狠的盯着跪在大殿上的怪人。眼睛大大的睁着,泛着缕缕血丝。 “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朕养你们这帮废材有什么用!”司庆楠朝怪人大声的吼着,将对司冥寒的怨气统统发在了怪人的身上。 怪人的身体不断的颤粟着,不停的吞咽着口水,却硬是不敢多说一句。他不是不知道司庆楠的狠辣,可是,为皇室效命,拼的就是命! “给朕滚!”司庆楠一拂袖,便遣散了怪人。手指轻轻的揉着太阳穴,沉重的呼吸着,强忍着怒气。 怪人一听,哆嗦的应了一句,“是……”,之后,像是得到了救赎般,慌忙起身离去。他没有料到,司庆楠居然会放过他。在他的印象里,司庆楠绝不留无用之人,意思是不是,他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想到这里,怪人噗通一声的跪下,“属下……愿意戴罪立功!”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戴罪立功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戴罪立功 “哦?戴罪立功?你想怎么戴罪立功?”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司庆楠的话句句讽刺。 是不是觉得他没有惩罚他,他心里不舒服。连任务都完不成的废物,还想要戴罪立功? “是的,属下想要戴罪立功!”像是要坚定自己的决心,怪人更大声的说着。 司庆楠想了想,道,“去太后的深秋别院守着吧,你该做什么会有人给你安排的。” “奴才多谢陛下,奴才告退”怪人朝司庆楠一拜,便退下了。 “来人。”司庆楠低声的唤着。 “奴才在。”一小太监慌忙的应声而来,等候命令。 “把太子给朕叫来。” “是。”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门外响起司南晟的声音,闻声看去之时,人已到了殿中。 司南晟朝司庆楠行了一礼,道,“父皇。” “嗯。”司庆楠盯了盯他,点点头,遣散了奴才,便将司南晟引到一处清冷的别院。 司庆楠双手背在背后,双眼眺望着天际的远方,“有什么事?” “关于那个宝藏的事,父皇让怪人去守那里真的合适吗?” “你听到谈话了?”司庆楠转过身,眼睛危险的眯着。 “是。”司南晟握紧双拳,极力的忍耐着司庆楠的打量。正是因为这样,他更要无所畏惧。 “朕自有朕的打算,至于其他的,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不要把心思放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太子,该做什么不用朕提醒。” 司南晟冷冷的笑着,紧紧的握着双拳,“是。” “吱呀。” 这是树叶被踩碎的声音,是谁! 等两人抬起头,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无数的落叶飘零,证明了刚才的人迹。 “父皇,快,立刻派人捉拿此人!”司南晟正要起身去追,却被司庆楠一把拦住。 “不用,现在立刻派人加强深秋别院的防守。记住,要暗中调遣守卫,不要兴师动众!”“是!”虽然不明白司庆楠这样做意义何在,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有服从命令。 此时司冥寒那边,北墨染正焦急的踱着步子,“李卫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北墨染边走边询问着司冥寒。 司冥寒有些无奈,这句话她都问了十多遍了,什么时候和李卫的关系那么好了。司冥寒心里犯着嘀咕。 但是面上还是一脸的温和,朝她招了招手,“你到这里来坐着,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是我的王妃,不许想着其他人!” “诶,那个那个……”北墨染惊喜的大喊着,“李卫,回来了。” 司冥寒一转头,正见李卫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司冥寒从容的从椅子上起身,等着李卫。 李卫一勒缰绳,从马上跳下,朝司冥寒行了一礼,便道“王爷,属下一直跟踪皇帝,据属下推测,那批宝藏很有可能在太后的深秋别院,皇帝每次提到深秋别院都很小心谨慎。所以,属下推测宝藏有很大可能在那里!” “很好,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我们看戏就好。”不知道这场戏皇上您是否喜欢呢,真想看看你的表情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于是在李卫的各种散播下,很快民间就流传起了太后的深秋别院有宝藏,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当晚皇宫内迎来了一大批的盗贼。 皇宫内,数十个黑色人影不停的来来回回,其中一个黑色人影停下,道“我说,兄弟,你这消息可靠吗?深秋别院要是没有宝藏,那时候可就不是盗不盗得了宝藏的问题,那可是送命!” “不信你来干嘛,当送命好玩儿是吧?” “不不不,兄弟,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嘘,闭嘴!有守卫!”边说边用手堵着那个盗贼的嘴,这辈子好不容易进宫盗宝,可不能让这个杂碎给破坏了。 盗贼仔细的观察着周围,只见一处牌匾上清楚的写着“深秋别院”四个大字,心中暗喜,等待着守卫离开就可以开工。忽然,眸光一紧,该死,这外面的守卫这么严,里面居然还有死士!这皇帝下血本了,可见这里面的宝贝有多值钱! 盗贼奸笑着,从怀中摸出一只用锦帕包裹着的东西。心疼的在上面摸了摸,看来,今天不得不用你了呢。 想完,从锦帕中抓出一小撮白色粉末撒向天空。不一会儿,外面的守卫统统倒下。 盗贼从宫墙上跳下,施展了几个轻功溜到了深秋别院。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皇帝怕别人觊觎这里的宝藏,于是深秋别院最里面几乎没有人,那他就可以开始他的工作了。 从他踏入的那一刻,他吃惊了,与他同行的盗贼们已经装了大包小包的宝藏了,只有他一个人的袋子,空空如也,这是怎么回事?不对,不可能,他们这么轻易就进来…… “来人,给我拿下!”瞬间,一大堆的守卫围着他们。他明白了,这是埋伏。盗贼们一个个被侍卫用刀抵在墙上或是摁在地上,只见一声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款款而来。后面尾随着怪人。 盗贼眯着眼睛打量,估计就是这个人通风报信的吧!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当怪人发现这群盗贼后,就已经命令放松了警惕,才有了他们如今的下场。 扫了一眼四周,掐着其中的一个盗贼脖子说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盗贼死死的握住司庆楠的手,拼死的挣扎着,“没……没人。” “不肯说吗?来人,给我砍了他的一只手!”说罢,侍卫便上前砍断了盗贼的一只手。 只听一声惨叫,便染了一地的血红。 司庆楠紧紧的捏着那人的脸,“说,你们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是好几个男子在茶馆里谈论,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我们都知道了,所以,才来的皇宫。” “噢,这样啊,是不是寒王派你们来的?”司庆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被砍断手臂的盗贼。 “不……不是。”盗贼满脸惨白的说着。 司庆楠神色一狠,捏着他的断臂处,“说,是不是!” “啊——是……是……” “非常好!来人,把这些盗贼给我关进大牢!” “是!” “禀告皇上,少了一件和田玉,一只金步摇,一串玛瑙石,一只……” “够了,谁拿的?” “不知。” “给我好好的审那群盗贼,审出来为止。” “是!” 司冥寒,这是你给朕的警告吗?你未免太小看朕了!朕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朕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人敢碰,你是第一个! 京城内的金碧辉煌掩饰住了历朝历代的风流韵事,也掩饰住了人和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里一年四季草长莺飞,春风得意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终究没有一个成为永恒。就算被记住,也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点。 第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章(合章) 第三百九十八、三百九十九章(合章) 第三百九十八章 岂有此理! 紫檀木的椅子上端坐着不同的人,都以一种极其恭敬的姿态。正中间的椅子上雕刻着龙,听说是请十分著名的木匠雕刻而成的,雕刻的手法自然是很考究的。 木匠在雕刻前还要斋戒九九八十一天,沐浴,用香料涂抹全身。雕刻完成后,又要将半成品打磨,用极其细的刻刀雕刻其纹理,刷漆等等。步骤繁多,对木匠的手艺要求也很高,最重要的还是对皇帝陛下忠贞不二的心。正是因为如此,也配的上皇帝这个高贵的身份。 皇帝的双手很自然地舒展,放在金质龙椅扶手的龙头上,身体自然而然地端坐,很有王者风范。这显然是从小严格的家教造成的。 他以俯视众生的哀悯眼神望着向他颔首,跪拜,投来敬佩眼光的群臣,微微地启动自己的嘴唇,话语里掷地有声:“众爱卿打算怎么处理北墨染这个叛徒?” 群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这台上的君主会降罪于自己。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应该就是他们此刻的心情吧。 王者俨然一副至高无上的样子,“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这时一位大臣才双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说,连看也不敢看皇帝一眼,“微臣以为,北墨染这个叛贼,屡次三番和朝廷作对,对朝廷的兵力、人力、财力等资源造成了严重的浪费。还多次挑拨,离间朝廷各个要员之间的关系,使大臣们相互猜忌,不利于大臣们的团结。俗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久而久之,就会危害朝廷文武百官之间仅有的信任。红颜祸水呐!陛下!” 这位大臣苦口婆心地“劝谏”着皇帝,他知道皇帝对于北墨染已经恨之入骨,便使劲地在皇帝的面前性格着。 皇帝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虽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大喜大悲,但是心里却是很欢喜,“爱卿所言甚是,不知哪位有根本性的解决措施呢?” 一位长脸雷公嘴的大臣礼节性地向皇帝表示了恭敬,继而说道:“既然红颜祸水了,那就不妨红颜薄命吧。不能让她一个人,毁了先皇辛辛苦苦打的江山。杀了他也不为过。” 大臣们的表情有些惊恐,谁也想不到他会在皇帝的面前说这句话。如果深得皇帝的心的话,那就步步高升,芝麻开花节节高了;如果皇帝对此不满意,那就只能一下子万劫不复,像坠入无底的深渊一样。而皇帝的心思,又岂是一般人可以猜的透的? “嗯,爱卿所言深得朕心。就交给你们去办吧。”他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大臣们也因为龙颜大悦而异常兴奋。 随后他就将抓捕北墨染的任务吩咐了下去,虽然并没有抓捕到她,但是皇帝却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作为朝廷的领袖,自然要深得民心的,可算是为了抓捕北墨染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全天下都会因此而赞颂他,全天下都会成为他谴责北墨染的工具。 “抓住了北墨染,拿到她的血还不容易吗?天下,将永远会是朕的!谁也夺不走!谁也别想夺走!”他的心里狠狠地说道,他并没有担心自己体内的呐喊声太强大,将自己的身体震碎。 京城一如既往地安静,鬼魅一般,又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这个京城,永远是北墨染心中的一个结,难以解开的结。这儿曾经记录过她的笑,她的哭,她的难过,她的恐慌和无助。可是她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变故就从这儿开始。 皇帝四处通缉她的消息像一阵风,很快地刮到了全国的各个角落。“凡包庇罪犯者杀无赦!违令不从者株连九族!”似乎花草听到这个消息,也会为之闻风丧胆,更不要说是普通的老百姓了。 这事闹得人人自危,躲在家中都不敢出来了。满城风雨有时候比暴风雨更恐怖,更猛烈。 皇帝想着用北墨染的血去启用这个武器。可是一想到北墨染的身边总是有着司冥寒这个碍手碍脚的,阻挡他的计划的人,他就恨的牙痒痒。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看来得有所牺牲了。他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朕还不想让你那么早死,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死,就不要怪朕狠心了。 他以这种自我安慰的方法很快的获得了心灵上的告慰,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似乎都变得合理而重要了。 “司冥寒,你只不过是朕成就大事时的一个垫脚石罢了。你知道这事的话,或许你会感谢你为朕所做的一切。”他的眼镜快要眯成了一条缝儿,不过从这一天缝儿中,可以看见他的心。 他挥了挥手,从屋顶的房梁上跳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相貌、表情、所思所想。不过对于皇帝来说,只要听他的话,只做事不说话,就是一个完美的杀手。况且,能做他的杀手的人,武功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他小心地在黑衣男子的耳边说了什么,男子就很快出发了。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看来大事可成。 另一方面,北墨染和司冥寒也秘密地相会。他们已经习惯了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在月光下谈着离自己最近的事情,谈着关于朝廷、闻人千依、太子、皇帝以及新近发生事实的变动,一切有时候却会变得遥不可及,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染儿,你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就不要再到京城去找你娘闻人千依了,现在去的话等于是羊入虎口。”他冷峻的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但是谁也可以从他的话语里听出浓浓的暖意来。 “王爷,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北墨染有几丝犹豫。但是这犹豫的目光在触碰到司冥寒漆黑的眸子时,顿时成了害羞。 “放心吧,染儿。我已经派人查清楚了。”他说的话语很随意,却有一种力道在里面,让北墨染看到了希望。 他用手示意北墨染过来。北墨染愣了愣,还是把耳朵凑了过去。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北墨染的眼神里满满的难以置信,“看来这皇帝为自己留的后路还不少呢?真是狡猾。” “我当然是派人去查的啊。”司冥寒的嘴角上扬,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很小的时候就看着自己的父皇如何地运筹帷幄,如何决胜千里之外,从小耳濡目染地,也自然将他那份政治家、军事家的敏感熏陶了出来。归根究底,还是要感谢这个父皇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干坏事 司冥寒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按着北墨染的头,温柔地在她的耳边说着,“我要你帮我,和我一同去干一件大事儿。我要他得不到宝藏,把它盗走。对于我们双方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北墨染闻到了他呼出的气息,像兰草一样芳香,几乎要沉醉在里面了。 “染儿。想什么呢?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好汉上梁山也是被逼出来的。”司冥寒轻轻地捏了捏北墨染的脸,这使得北墨染的脸更红了,低头不语。 “没,没有。”北墨染有些结结巴巴了,紧张得不知所措。她两只手的食指不停地绕着圈儿,这是她撒谎时候的表现,已经成为了一种改不掉的习惯。这一切都被司冥寒看在眼里。 “还说没有。”司冥寒笑了笑,顺势捧起了她那张因为害羞而变得红润的脸庞,不知道北墨染的心扑通扑通跳时,司冥寒有没有听到。 “染儿,你听我说。他已经派刺客开始暗杀我们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沉默,必须想办法来保全自己,给自己留一些生存的砝码。当然,宝藏就是其中一个砝码。”他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神里写满了专注,北墨染认真地听着司冥寒的叙述。 原来皇帝已经派人去洛阳城袭击司冥寒,并且派“怪人”偷袭想要掳走北墨染,幸亏有柳老将军相助,完美解决。不然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麻烦的事情来呢。 北墨染的心里自然是很乐意帮助司冥寒的,在她的心里,司冥寒的地位又岂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挤掉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彼此已经心照不宣了。好像全世界都在背叛着他们、迫害着他们,只有他们两个会彼此搀扶,不会相互背叛。一路走来,两个人留给彼此的,一直是感动。 “染儿。”他的肩膀上还依偎着北墨染的头,他无比温柔,声音可以融化冬日的积雪。 “嗯?”北墨染答应着,但是声音里面还是有着一丝沙哑。 “如果所有的事情风平浪静以后,我们就去浪迹天涯吧,只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不过,现在得离开柳老将军家了。”他很正经,话语让人感觉到了重量。 “是的。我们已经麻烦他太多太多了。”北墨染稚气的脸上格外的成熟。 北墨染微微地抬起靠在司冥寒肩上的头,尽量不惊动他。他漆黑的眸子里,有着北墨染读不懂的深沉。鼻梁如山峰高挺,脸上棱角分明,虽然略显消瘦,但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骨子里的刚毅。她很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就想永远地这样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这么简单的心愿会不会实现。 这点小动静还是惊动了司冥寒。司冥寒微微地皱了皱眉,还是暖暖地看了看她问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北墨染犹豫了一下,将耳际的头发轻轻地拢到而后,“真的万无一失了吗?盗武器这件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月色如水,洒在大地上,给它眼皮下的一切都披上了银色外套。静谧的氛围给这里的两个人提供了彻夜长谈的安静。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坐着,好好地说说话了。 “染儿,我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放到肚子里。我办事你放心好了。”他把自己的两只手搭在北墨染的肩上,专注地看着她。 北墨染会意地一笑,司冥寒的这番话确实让她放心了许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司冥寒办事已经老练了许多,似乎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司冥寒一把把她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她的脸突然间一下子有点儿红,把头埋得更低了,更加不好意思看司冥寒了。 这时夜已经深了,周围的黑色很均匀地散落在天地间,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几棵树摇曳的身影。猛然一看,会以为是有人经过。北墨染有些尴尬,打算把自己的身体从司冥寒的怀中抽出来,不料司冥寒把自己搂的更加紧了。 她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任由他就这样把自己搂着,动也不敢动一下。空气中有一丝暧昧很快地传遍了周围,像是花粉在空气中随意地飞舞着。 北墨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旁边的司冥寒也就陪着她静默着,像是要把天地间所有的喧闹打破。过了许久,司冥寒才缓缓地松开她。北墨染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正打算说什么时,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未知的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司冥寒用力地吮吸着她的舌头,努力地记住属于她的味道,想把她的一切都刻进骨子里。 北墨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地闭上眼睛,用自己纤细的双手搂着他的腰。她分明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感情如同一弯溪流,涓涓地流过她的心头,滋润着心尖还未冒出嫩芽的种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可是还是舍不得就这样放开彼此。 “寒……寒……寒王……”一个士兵并没有经过司冥寒的传召便私自跑了进来,因跑的太急而说话断断续续,说了半天才叫出了寒王的名字。当他看到眼前这桃色满天飞的场景时,迅速低下了头。 司冥寒被这个士兵打扰,这才极不情愿地把目光从北墨染的身上收了回来,没好气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不经过我的传召就私自跑了进来?” 士兵听了司冥寒的这个口气,迅速地单膝跪地,“求寒王饶恕小人吧,小人再也不敢了!实在是事态紧急,来不及通报了,小人这才匆匆忙忙跑进来通报您的。” 司冥寒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才稍稍缓和了下来,郑重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士兵双手作揖道:“太子,太子现在正在门外带了一帮人,吵着嚷着要进来。小人们也拦不住,这才赶紧过来告知您的。” “那现在他们在哪儿呢?”司冥寒扶起眼前的人说着。 士兵忠心耿耿地说道:“为了暂时稳住他们,就让他们在大厅里等着。我这才来请您出马呢。” “嗯,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太子,我马上就到。”司冥寒的脸上此时冷若冰霜,看来他大约是猜到了太子想干什么。不过这个太子来找司冥寒,通常没有什么好事儿,要是有什么好事儿,也不会来找司冥寒了。 士兵退后了几步,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 第四百章 是真是假? 第四百章 是真是假? 北墨染在一旁就这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刚才的“惊心动魄”让她的脸像个熟透了的柿子,继续待下去好像也没有必要,她缓缓地说道:“寒哥哥,既然有事情,那就赶紧去吧。我就先不去了。” “没事,你跟着我一起去吧,也看看他到底能耍什么花样儿。”司冥寒一把牵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大厅的方向带过去。 北墨染脸上的余热还未褪去,身体顿时僵了一下,停在原地没有动。 “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看来是这里太冷了,把你冻着了。”司冥寒立刻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把北墨染的手轻轻地搓着,给她的手上哈着气,生怕把她冻着了。 “我没事的。”北墨染把手从司冥寒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双手白皙而偏瘦。北墨染轻轻地笑了一下,“看你的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干什么了呢?”然后把他略显褶皱的衣服理顺,把衣领给他翻好。 “那你说我干什么了?”他慢慢地凑到北墨染的耳边,一脸戏谑地说道。北墨染分明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这气息弄得她的脸上有点儿痒。心里也痒痒的,暖暖的。 “还有正事呢,王爷。”北墨染娇嗔地唤道。 司冥寒还是取刚才那样抓着她的手走到了大厅。 大厅里,正堂上放着两张椅子,中间用一张沉香木的桌子连接着。正对门进去,椅子和桌子整齐地排列在两边,后面还放着各个名家所绘画的屏风,这使得这个大厅的简单中透着一股不俗的气息。 而此时,外面却因为一则公告闹翻了天!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寒王指使属下入宫偷盗,任何人包庇寒王,等同造反,抄家处理!”告示栏上,大大的黑体字映入眼帘。 此时此刻的李卫头戴黑纱斗笠,清晰的读着告示栏上的一字一句。 李卫摇摇头,骑上一匹快马,便扬长而去了。这皇帝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而剩余在告示栏边上的百姓却是谈论的热火朝天。 “寒王指使人偷窃,怎么可能呢?他可是王爷,再不济,可不至于偷窃啊。” “是啊,指不定是皇上陷害呢!” “就是就是,对了,我听说皇上和寒王的关系可是一直不好呢,如此说来,到也不足为奇。” “嗯,对啊。还有……” …… “你说的是真的?”司冥寒从凳子上猛的坐起,“他可真是会给我安罪名呢。偷窃!” “王爷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外出,免得被皇上的人抓住,到时候就麻烦了。” “这我自然清楚,再说,我还想陪着染儿呢,哪有时间外出。”说罢,进屋去寻北墨染了。 “染儿,以后吃完饭都不能陪你出去了,只有待在这里了。”像是撒娇般,司冥寒靠在桌子上,等着北墨染的反应。 “我知道啊,刚刚我听见你和李卫大哥说的了,不能出去就算了吧,王爷的安全最重要。”说罢,微微一笑,又开始玩弄手中的一束百合花。 “我就知道染儿不会介意的,那下午我们做什么呢?”司冥寒一脸好奇的盯着北墨染,却见北墨染一心思放在百合上,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轻轻摇了摇她的手腕,“染儿,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吗?”她听到了,只是没有想好做什么才没回答的,对,一定是这样的。 “啊?王爷刚刚说什么?染儿刚刚在想百合的种子在哪儿呢。”见司冥寒一脸的沉默,北墨染心里有些不安了。 “那个,我们下午一起种花好不好?种百合花,你看,它多可爱,嗯,可以吗?”北墨染拿着百合花在他面前晃着,生怕他不答应。眉毛都快皱到了一起。 司冥寒一把抓住他晃来晃去的手腕,“以后必须认真听我讲话,今天都能为了一朵花忽视我,你是这朵花的王妃?” “不是啊,王爷不生气了好不好?以后染儿不这样了。”北墨染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两眼直直的盯着他。 司冥寒看着北墨染实在忍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捏着她的脸,“我逗你的,居然当真了。哈哈。”她的染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啊,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 意识到自己被骗,北墨染生着闷气就走了。 直到司冥寒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天黑了。 司冥寒忍住笑,蹲在她的旁边,“染儿,跟我回去了好吗?” “不要,居然骗我,我不就不小心忽视你了嘛,居然骗我,把我的认真当笑话嘛。” “噗,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跟我回去,我送你一件礼物,要不要?” “又是簪子什么的吧?不要!” “不是,这次的不一样,保证你喜欢。跟我回去吧,外面这么冷。” “走吧。看在礼物的份上就跟你回去。”司冥寒笑笑,天这么黑,外面这么冷,如果不来接她,肯定不回来的。要是冻着伤着他会心疼的。 “到家了,你看,喜欢吗?”司冥寒拉着北墨染的手,指着面前的一大片百合花,一脸的欣喜。 “嗯,还可以。”北墨染点了点头,明明心里喜欢的要死,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王爷,你可回来了。这是太子给你的飞鸽传书。”不远处,李卫手里拿着一只飞鸽,向司冥寒的方向而来。 司冥寒接过飞鸽,打开书信,只是看了两眼便撕了。任何有关书信的东西必须销毁。 “王爷,上面写的什么?”李卫缓缓的问到,看王爷的神色,并不是什么好事。 “太子说皇上与他一起商量对付我的对策,太子说不想与我为敌,想让我助他夺得皇位,待他夺得皇位,武器交给我处理。他只要皇位。” “那王爷的打算是……” “答应他,后面我自有打算。”北墨染坐在桌案前,听到了外面飞鸽的声音,远远从竹窗望去,雪白的信鸽扑腾着翅膀轻盈的落在栏杆上。 北墨染笑着走出去,芊芊玉手将信鸽捧在手心中,果然,在信鸽的腿脚上看到了一个纸筒。 她摘下纸筒,拿出里面的信条,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才回到屋中将房门关上。 北墨染轻轻的展开纸条,先看了看落款,原来真的是御王。 当初他们算计好了这么多,只是缺了御王这么一个重要的角色,御王这个人,对他们的作用是极大的。 御王前些年被太子所陷害的一切一切,她和司冥寒是看在眼里的。 边疆那样贫苦困难的地方,普通人是万万不愿意去的,御王在那里,想必已经积累了许多的仇恨,那样的苦头,御王必然对太子的党羽恨之入骨。 第四百零一章 劝说 第四百零一章 劝说 所以当他们商量的时候,北墨染突然想到了这样一号人物可以助他们一臂之力。 北墨染想到了之后,心里竟然有一丝高兴,当即打断了大家的谈话。 “王爷,您还记得御王吗?司南御,那个当初被皇帝太子陷害发配边疆的那个!”北墨染对司冥寒说到。 司冥寒未经考虑,直接开口,“我自然记得的,那个御王,本王如今还印象深刻呢!” 北墨染轻笑,“我听说,他倒是活的自在,想必是在边疆养精蓄锐了。”北墨染早早就听说了一些关于御王的传言,听说御王如今仍然在边疆,不糟蹋自己的身体,反而造就了一身吃苦耐劳的性子。 司冥寒低下头思虑了片刻,“若是可以,我们应当利用他作为己用。” “好,稍后我便去传信给御王。”就这样,北墨染才传信给了御王,信鸽是她北墨染专门培训的,自然不会出错,边疆离这里也并非十分遥远,所以大约几日便可以收到回信。 北墨染是信心满满的将信鸽发给御王,只等御王回信。 等了十几日,北墨染以为御王并不想与自己为伍,直到收到了回信,才心情好一些。 期间司冥寒曾多次问过北墨染,得到的回答只是御王还没有回信。长此以往,司冥寒的耐性早就被御王所磨没了,他只想着,再等几日,若是御王还没有回信,那么他就会派人去暗杀御王,因为信笺到了御王的手里,不被泄露的几率太小了。 御王的回信是这样写着的,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可以。 两个字足以说明御王的决心,北墨染立刻就将信给司冥寒看,这才打消了司冥寒想要杀害御王的念头。 “既然要合作,诚意要十足。”北墨染将信条放在烛火中,任其化为灰烬。 司冥寒惊讶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我要亲自去将御王接回来!”北墨染并非只是说说,为了体现诚意,她必须要亲自去将御王请回来身边,如若让他自己上路,倘若路上碰到皇帝和太子的杀手,岂不是功亏一篑? “太危险了!”司冥寒转过射去,语气坚决的命令,“不行,现在到处都是通缉我们的告示,你还能出去?” 北墨染的态度也十分的坚决,她认为,只有她亲自将御王接回来,才能放心的下,否则谁知道御王会不会中途变卦,导向太子的方向。 司冥寒再度转身,碰上了北墨染坚定的眼神,他有些心软了,“你……要注意安全!”他并非不信任北墨染,也并非质疑北墨染的实力,只是作为北墨染的心上人,他又怎会不担心? “你放心,我一定快马加鞭赶回来!”北墨染说完,便回屋收拾行李,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能选择夜出,这样不易被发现,夜晚路上行人少,自然也能快一些。 马匹刀边疆要五日,信鸽则是快一些,所以御王这么些日子才回信,使北墨染看出了他得不坚定,这也是北墨染坚持要去接御王的原因。 夜色朦胧,繁星如许。 北墨染自然顾不得欣赏什么月色,着一身黑色的长衣,全身只有几个碎银两,她一路上并不需要做什么,所以自然是一切从简为好。 马匹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北墨染看了一眼站在月色下的司冥寒,不舍总是有的,但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她回过身,翻身跃上马背,英姿飒爽的模样让司冥寒无法转头,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北墨染的身影伴随着有规律地马蹄声消失在不见亮光的月色中。 难舍难分,终究是要舍要分。 北墨染骑马拼命的奔驰在路上,虽然是黑夜,但仍然能看到马匹扬长而去所留下的马蹄印,悠长的印在无人通过的小路上。 北墨染到达御王的所在之处时,天空阴的吓人。 她敲了敲门,等着里面的人回她。 “谁?”“北墨染!”很快,北墨染就听到了里面人动作迅速的开门,门因为常年没有修,已经破烂的开门有吱吱的响声了,果然,御王在这里的日子并不好受。 开门的人是御王,他招呼着北墨染,“快进来!”随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事之后,关上了门。 北墨染闪进屋中后,便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茶喝,茶的苦涩咂口正暗示着北墨染,这个御王的生活十分的不好。 “御王,明人不说暗话,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让您随我回去助我一臂之力的。”北墨染站起身,看着御王,开门见山的说道。 御王一愣,随即干笑着坐在了床榻上,许久,才开口道,“想必,姑娘知道我的意志并不坚定,那么,好处呢?” 北墨染心中鄙视,张口闭口就是好处,脸上却仍旧笑脸相迎,“御王殿下真是说笑了,难道这帮你报了栽赃陷害和饱受边疆磨难之苦的仇,还不算是好处么?” “姑娘的好处,未免太简单了吧?”司南御笑着说的云淡风轻,内心却野心勃勃。 不知好歹!北墨染心中想到,神态却更加放松了,眼睛扫了扫这屋子中的每一处每一角,接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御王,如若成功了,不还是想要什么好处,就要什么好处吗?” 司南御恍然大悟,是啊,到时候,要什么好处要不到?他开怀大笑,披上了一件外衣,“好,我随姑娘回去共同商议大计!” “御王够明智!”北墨染和司南御的合作达成,两人骑着两匹马连日连夜的赶回了司冥寒的身边。 寒暄总是要的,司南御和司冥寒两人见面也是聊了好久,才打消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寒王如今打算怎么办?”司南御和司冥寒坐在桌前,小酌着闲聊。 司冥寒的身边跟着北墨染,北墨染坐在一旁,和他们一起商议。 “怎么办?”司冥寒反问一句,邪魅的眼神中深邃的如一潭深渊,让人望而生畏:“放心,既然御王来了,这一切都好办了。”司冥寒看着外面的月色,如瀑布般洒在庭前,映在窗子旁。 “放心,明天我领你去个地方,御王就等着瞧好戏吧!”说完,司冥寒似乎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摸笑,让司南御捉摸不透。 司南御自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只能听从司冥寒的安排,既然司冥寒不想现在告诉他,那么他也就不必再问了。 两人无话,霎时间寂静的可拍。窗外的蝉声若有若无的叫着,直叫到人心坎里去。 北墨染笑起来,上前为司南御斟了一杯酒,安慰似的道:“御王,你要放宽心。”说完,她又笑着对司冥寒。 第四百零二章 八百里加急 第四百零二章 八百里加急 司冥寒也知道,现在无法和御王生出什么嫌隙来,只好赔笑了说到,“天色不早了,厢房已经准备好了,御王早些休息!”司南御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双手作揖,“告辞!”甩了甩衣角,开门离去。 翌日,司南御起的很是早,因为他听昨天的口气,知道了今天司冥寒一定有事情和他一起。 北墨染却没有事情,只要在府中做一些其他的工作就好了。 茶楼中,司冥寒和司南御相对而作,听着窗外的喜鹊叽喳的叫着,不知道是不是预示着他们今日的计划能够成功。 司南御坐在茶楼上,对楼下行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当然,只要我街上的人抬头,也能够看到楼上两个被朝廷通缉的人。 司南御浅浅的喝了一口茶,“寒王,咱们约在这里,是不是太过光明正大了?” “不!”司冥寒摇了摇头,看着对面的司南御,也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楼下形形色色的人,“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我们。”御王有胆色,但是不如司冥寒高明,他仍旧不懂为何司冥寒为何要将他们二人暴露在如此灼灼目光之下。 司冥寒之所以这般的光明正大,是因为并不畏惧这些行人,更加不畏惧皇帝和太子下的通缉令。因为,皇帝如今已经不得民心了,与其在这样昏庸的皇帝统治下过着,倒是更加的希望换一个皇帝。 所以对于朝廷下的命令,百姓们也多半在无视了。 他们也只是小酌了一会,便回到了府中。他们完美的躲避了那些忠心耿耿的官兵,却是巧妙的行走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 无论如何,总会有人看见两位的。 他们回到府中,和北墨染,风少卿秘密的来了一个会。 风少卿问道,“寒王,你此举到底是何用意?若是被他人发现,岂不是很危险?”司冥寒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任何担心的神色。 外面并没有什么异样,他们的身边也没有出现可疑的人,说明,他们并没有被皇帝的人发现。 “风少卿,你现在马上在动用你的势力,一传十,十传百,想办法,把我和御王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事情传到皇宫。”司冥寒说到。 他这么一说,御王便知道了他这是要做什么,他就是要让太子和皇上担惊受怕。 风少卿收到命令,站起来,谈谈衣服便要出去行动。 “稍等。”司冥寒拉住风少卿的衣服,风少卿驻足在原地,回身问道,“怎么了?” 司冥寒继续说到,“想必,御王被太子冤枉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你不是有一些说书的朋友在酒楼茶馆等地方吗?你把这件事情也让他们说书的时候带一下。” 风少卿点点头,问道,“还有什么吩咐?” 北墨染知道司冥寒的意思,上前一步,对着风少卿说到,“不过就是让说书的朋友随口一提,挺说书的人总是各个层次的。说书人不过随口一提,在某些想要邀功的人眼里,就是天大的馅饼!” “明白。我马上就回去办,放心!”风少卿转身离开。 北墨染坐在桌前,看着司冥寒和司南御坐在一起。 司南御听说自己被陷害的事情传到遍大街都是,总归不太心安,但是他明白,既然到了司冥寒的身边,什么都要听他的,毕竟,司冥寒也是为了大家好。 司南御笑着说到,“原来寒王的打算是这样的,真是费心了。” 司冥寒心道,不过是客套的话罢了。但是他仍旧作了个揖,“御王客气。” 风少卿的江湖势力果然是广阔,原本一件没有人说的事情,不过两日,便传的人尽皆知。 说书先生不过在茶楼里随意的讲几句,将司南御被皇上和太子陷害的事情说的天花乱坠,说的没有人不信,果然如他们所想,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皇宫中,皇帝和太子的耳朵里充斥了唾骂他们的声音。 皇帝自然是龙颜大怒,发了一通脾气,却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太子听到了这样的事情,便想到了这是司冥寒和北墨染背后搞的鬼。 他十分的气氛,回到房中摔上了房门,将周围的人都遣走,自己张开了一张纸,带着心中的愤怒写了一封信。 他将一封信寄到了司冥寒的住处。 司冥寒接到信的时候,北墨染正和他在一起裁剪花草。 想必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太子倘若知道了他们二人如此的悠闲,会气的说不出话来吧? 司冥寒从信鸽中拆下信来,打开和北墨染一起看,看完后,司冥寒轻哼一声,“他还当真以为我和他是真心合作,如今竟然写信来质问我们!”北墨染更加觉得好笑,将司冥寒手中的信条扯过来,撕成碎片,丢到了池塘中。 北墨染看着司冥寒悠闲自在的样子,轻声问道,“你不回他吗?”“回他?我可没那时间,不必管他!”司冥寒冷笑着说到。 北墨染没有接话,只是冷淡的面无表情的继续浇花。身边池塘中的纸条碎片已经被水浸湿,模糊一片,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水中成为纸浆的。 上次拓拔野离开后,留了一个十分信任机灵的侍从在洛阳。 这个侍从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发现或者是寻找他们的秘密。 而这个侍从,因为身上留着拓拔野留给他的令牌,几乎到哪里都畅通无阻,但是他知道自己是个侍卫,所以,并没有不知好歹的随处乱跑。 这个侍卫十分的眼尖,正街的中央有个人满为患的酒楼,这个酒楼,经常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官员,不管品阶大小,都会来这个酒楼的隔间商讨政事。 小侍从尾随着一个官阶较大的官员进了酒楼。侍从是会武功的,所以他一路躲躲藏藏并没有人发现他。 这位官员他是认识的,上次在朝拜的时候,他见过这位官员的,似乎跟太子很是亲近。 他伪装成店小二,靠近了官员密闭的房间,将自己的耳朵附在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眼睛溜溜的转,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原本,这两个官员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当他要走的时候,他却听到了里面说什么“金子”等等。 他又急忙的靠近听里面的谈话。他这才听明白前因后果。 “刘大人啊,你说,皇上一定要那个密藏干什么?” “谁知道呢?那么一大批宝藏,谁能不想要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咱俩,不也想分个一二吗?” “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别让人听了去!密藏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侍从又听了好久,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赶快的使用轻功退出了这个酒楼。 当初太子让他留在这里,也是因为他听说当朝有什么秘密,这才让他得力的侍从留在这里,如今,这密藏怕是最大的秘密了吧! 第四百零三章 内忧外患 第四百零三章 内忧外患 侍从想着,似乎可以交差了,便急忙的赶回了拓拔野的身边。 真是的来全不废功夫!如今正好趁乱出发,很快便能回到家乡! 拓拔野正在帐篷中处理事物,身旁有两个妖娆万千的女子为他按摩,他却不为所动,仍然能够泰然自若的处理政务。 “你怎么回来了?”侍从进来,他连头都没有抬,用冷冷的声音问道。 侍从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在胸前交叉,搭上不同的肩膀,行使尊贵的礼仪。 “属下的来的消息,绝对不负太子的等待!”侍从很是自信。 “哦?”太子颇有兴趣的抬头,顺便遣走了周身的女人。 侍从上前几步,靠近拓拔野,低声告知,“当今皇上,有个秘密的宝藏,宝贝数不胜数!”“如此……”笠日,朝廷内。 “禀告陛下!八百里加急!”一个士兵灰尘仆仆的冲进大殿,士兵独有的沙哑的嗓门打断了司庆楠的思绪。 司庆楠不满的看着跪在中央的士兵,厉声道:“说!” “回皇上,边塞告急,拓跋野联合周边小国家,攻打我国边塞,边塞镇守将军屡战屡败,已退回到了塞中州。”士兵一字一句清楚无比的把战况报道给司庆楠。 司庆楠的表情瞬间变得黑沉无比,一气之下把桌案上的奏折全部推翻在地。 这也才几天的事情?他才刚下令抄了包庇司冥寒的人,现在就直接出现了拓跋野联合国家攻打本国的情况,如果这不是司冥寒从中作梗的话,怎么他都不相信! “废物!全部都是一群废物!镇守将军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能让拓跋野攻打退到了塞中州!”司庆楠气得发抖,手指一直指着跪在殿下的士兵。现在殿中的宫女奴才通通被吓得跪在地上发抖,头也不敢抬。 塞中州距离边塞只有五百里,如果说拓跋野已经联合其他国家攻打击退镇守将军退到了塞中州的话,那么不出三个月,这个国家就会被拓跋野占领,从此改朝换代。 司庆楠什么都可以容忍,唯独这个天下他绝对不可以拱手让人。司冥寒这样也就正好说明了已经被他逼到一定的地步,此时放过司冥寒虽然是可惜,但是此时比起这天下来,司冥寒流失连一只蚂蚱都不如。 当初他为了这个天下付出了多少,哪怕是他的侄子他都下的了狠手,他又怎么会轻易让人呢?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司冥寒就这样毁了他的一切! 司庆楠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此时不得不放弃所有的想法,对着殿下跪着的士兵厉声道:“你先退下!” 士兵毫不犹豫听令退了下去。 “立即召集朝中众臣!”司庆楠冷静下来端坐在龙椅上,对跪在他右侧的贴身太监总管说道。 太监总管眼力劲不差,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提着自己的拂尘跑了出去,就像是后面有一只吃人的老虎一样。 …… “为何边塞出事竟无人禀报于朕!”司庆楠把桌案上的那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丢在群臣面前,以显示他此时的怒气。 群臣一时间不敢说话,各个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眼神交流着。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看似年老,但是身体依旧健硕的老将军大步向前走到殿中央。 “皇上,老臣以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派兵支援边塞镇守将军,如若塞中州一旦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位老将军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历经沙场,饱含沧桑之人,对于战场上的变化一眼就能捉到重点。 “微臣也是如此认为!”一个看似文官样子的大臣也站了出来。 “下官亦是如此!”紧接着朝中各个大臣都争相恐后的附和了起来。 “都给朕闭嘴!”司庆楠见到这种情况突然觉得有些心烦,“年老将军,现在朕就封你为护国大将军,立即带兵十万支援边塞。” “老臣遵旨!”刚刚第一个站出来的老将军应道。 听见皇帝这样安排,群臣之中多多少少有些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有一些沉不住气的甚至还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哼!别以为你们会相安无事,你们就祈祷着年老将军多出点力吧!如若不然……哼。”司庆楠见到群臣这幅没用的模样,心里更是气愤。 虽然司庆楠后面的那句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群臣都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群臣心里顿时觉得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来形容当前最适合不过了。 “每个大臣都罚俸禄半年,充当军资!”司庆楠又继续下令,“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群臣心中虽然哀嚎,可脸上却不敢有半点异色,比起自己的小命来,这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同声道:“臣,遵旨。” …… 不过司庆楠这次的确是错怪了司冥寒,拓跋野联合其他国家攻打本国的事情的确与他无关。 毕竟当时在进入地宫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拓跋野会派人跟踪他们一起进入地宫,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了拓跋野,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 可以说这个武器只要是在朝堂之中的人都会想要,拓跋野不知道还好,但是他知道了又怎么会不来分一杯羹呢?拓跋野知道凭自己一国之力根本就打不过南阳国,那么他何不把这件事情闹大,通知给其他小的国家,这样对于拓跋野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而对于南阳国也是一击重重的伤害。 北墨染看着司冥寒,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清冷说道:“你是在担心南阳国打不过拓跋野和那些小国家?” 司冥寒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自己心仪的女子,伸手将北墨染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挽在她的耳后,柔声道:“没有。” 北墨染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司冥寒,仿佛已经习惯了司冥寒的这个动作。殊不知司冥寒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 南阳国被拓跋野联合其他小国攻打,而且南阳国的兵力已经被击退到塞中州地界,如果拓跋野再继续前进的话,南阳国就会岌岌可危。 “不管你同意或不同意,我决定明天去塞中州。”北墨染道。 司冥寒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随即又被他压了下去。明白北墨染这样子说,只是在劝说他一同去塞中州抵抗外敌。他一想到北墨染这是在为他着想,心里就流过一股热流,暖暖的说不出的舒坦。 “那本王就没办法了,勉为其难的和你一起去吧!”司冥寒眼里满是宠溺地看着北墨染。直到看的北墨染有一丝丝的不自然才把眼光放在别处。 第四百零四章 一群蠢货 第四百零四章 一群蠢货 第二天一大早,北墨染和司冥寒骑着两匹千里马往塞中州的方向赶去。从他们的这个地点出发,日夜兼程不到三天就可以赶到塞中州,而年老将军的援军会在五天之后到达。 在年老将军的援军到达之前,他们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镇守边塞的将军姓张,虽然京城有很多事情他不清楚,但是司冥寒和北墨染被圣上下了追杀令,就算是远在边塞的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当他看见这两个人的时候,他无比的震惊。 张将军一见到司冥寒,就立刻叫士兵把他们围了起来,有些愤然道:“寒王也是南阳国土生土长的人,没想到在外敌入侵时,寒王竟然帮着外敌攻打自己的国家!” 张将军手下的士兵看起来虽然个个都已经虚弱得不堪一击,但是他们的眼神已经表达出了他们并不怕死,在张将军下令绞杀司冥寒他们的时候,士兵们眼中对于外敌的仇恨深深触动了北墨染。 她不相信这样的一支军队会是一支败北的军队。 北墨染面对士兵们的恨意反而上前一步,眼神狠戾地看着这群士兵,冷冷地说道:“想输的一无是处你们就尽管动手好了。” 士兵们因为北墨染眼中的狠戾一时不敢上前,张将军却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他是一个战士,保家卫国的战士!但是却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国家的子民,他又何曾想过会输呢? 张将军挥手让士兵都下去,因为他从北墨染的眼中并没有看到敌意和嘲讽的意思。他看着北墨染,却没有忽视司冥寒周围戾气的气场:“不知道寒王有什么御敌之策?” 北墨染在张将军的耳边说了几句,张将军就兴奋的把司冥寒和北墨染迎进帐篷里面,共商御敌之策。 三人才讨论了一会儿,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脸上的慌张神色让张将军来不及责怪,舌头有些哆嗦地扑通跪在地上喊道:“张……张将军打……过来了。” 张将军一听,没有慌张,反而是一怒:“慌什么!又不是城池被攻破,格老子的!寒王在我们这,对方肯定蹦达不了多久。” 他的语气里尽是信任,不知道情况的人肯定会因为他前后颇大差异的态度而感到奇怪。 司冥寒和北墨染相视一眼。 张将军转身恭敬对着司冥寒说道:“王爷,蛮寇已经打过来,请王爷带领我们把敌军打退!” 没错,让张将军态度这么大变化便是因为刚刚司冥寒亲口承诺,会亲自带领全部将士一举歼灭敌人。 司冥寒没有立刻回答张将军的话,反而是转头对着北墨染说道:“你在这呆着。” 毫不允许质疑的语气打断北墨染的步伐,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于是她也很难得顺从地说道:“好,我在这等你。” 我在这等你,这如同寻常夫妻一般的话让司冥寒深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浸,他慢慢起身:“好,你在这等我。” 说完,他便大步往外面走去,张将军一脑子全在战场上,对男女间的情爱可谓老古板一窍不通,反正在他看来娘们就不应该上战场,或者说不适合上战场。连忙跟着司冥寒走出去。 在司冥寒和张将军走后,北墨染沉思了起来。援军还有两天才到,所以在这两天以内他们是没有任何支援,敌军是各个小国组合而成,一时之间还不足为虑,若是敌方全力攻打过来,那可就不堪设想。 北墨染想起刚刚来到这看到的那些如此有血气的军人,军队打仗最害怕的就是军心不稳,能训练出如此有血气的军队,可见这里的领军将士也不绝对不简单。 决不能坐以待毙! 北墨染瞬间做下决定,战场一向多变万化,必须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行。 想到这,北墨染走出了帐营,看准了方向走去,这场战,她得插手。 战争来的快,退的更快,并不是那种是死拼的战争,从中便可以看出,虽然联合军兵力强大,可是却因为来自不同的国家,谁也不愿意打那个头炮,给其他国家占了便宜,即使知道对方的援军快来到,也都不愿意死磕,一时间,双方僵持了下来。 蛮寇可谓是憋屈的很,明明军力足够却偏偏攻不破,在连续吃了三次败仗之后,无奈之下只好和其他各国家里商量先暂时撤退一事,对方的支援已经来到,军心受到非常大的鼓舞,此时并适合攻击。 蛮寇等人停止进攻,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而且还是一个非常适合反功的机会,当北墨染提出这个意见的时候,却遭到了前来支援的老将军反对。 原因就是因为不信任!老将军可谓顽固的老一派,若不是司冥寒帮军里争取得等到支援的时间,他估计都要把司冥寒抓起来。 于是就这样错过了反攻的好机会。 北墨染这才意识到,这场战争可不能继续拖下去,可是老将军又总跟他们唱反调,最主要关联还是得要解决内忧事情。 和司冥寒商量过后,北墨染联系了在京城的太子。 之前太子找司冥寒合作,但是司冥寒却把御王找了出来清洗造反的名声,再加上之后他们无视太子的质问,太子现在肯定是一肚子的火。 但是现在北墨染可没那个时间给太子发火,直接传书一封,点明其中缘由,一把让太子的火憋了回去。 内忧的最关键矛盾还是因为那件武器,皇上不信任他们,所以他们必须联合太子一起觐见,他们远在边塞,要回去也得三天之后,所以这几天太子必须先给皇上做做思想工作。 司庆楠虽然想让司冥寒立刻死去,然后安了他的那颗心,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外敌,他自然是分的清楚孰轻孰重,没多久就传来了司庆楠愿意接见北墨染的口谕。 “皇上,我既然独自前来,就证明了我的诚意!”北墨染站在皇宫内,面对周围围着他的士兵,毫不畏惧。 坐在龙椅上的司庆楠手里还拿着一本帖子,面上没有喜怒,静静看着北墨染:“诚意?你有诚意那又如何?” “能如何您自己心里知道,我说过,如果那件东西出世,那么将会是生灵涂炭,病毒感染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一旦处理不好,血染千里。南阳国灭了还好说,只怕这世上存留下来的人也会不足现在的一二。” “朕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朕又如何得知你是不是在骗朕?”司庆楠冷笑道。 “武器是在你手上,我没心思,骗你还需要什么原因!”果然,北墨染一句话直接把司庆楠的猜疑打了回去。 第四百零五章 条件 第四百零五章 条件 北墨染说完这句话之后不再说话,司庆楠也没有及时开口,周围的士兵没得到命令,也不敢擅自有什么举动。情势一时之间僵持着。 司庆楠没有想过那件武器会那么厉害,他也在怀疑北墨染是不是在骗他,但是他看见北墨染那坚定的眼神,他不知怎的就相信了她的话。 他要的是江山,而不是江山的遍地尸体。 北墨染知道司庆楠已经默认了她的话,心中最大的石头悄然放下。只要司庆楠同意了她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计划才能更好的进行下去。 “朕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来告诉朕这件事情。”司庆楠挥挥手让士兵门把手中的武器放下,把北墨染请进了大殿。 “条件是有。”北墨染抬眼看着司庆楠,那眼神似乎是要看进司庆楠的心里一般,看的司庆楠一阵难堪,仿佛自己内心的丑陋在她的面前展露的无处掩饰似的。 “你说。”可惜,这样的女子并不属于自己。司庆楠心中又产生一缕狠厉。 “司庆楠,你知道是什么条件。” 司庆楠心里有些惊讶,从来还没人敢这样直呼他的名字。 他默然,司冥寒外边塞出力的事情早就传回了京城,老百姓们都知道他们的寒王为了守护他们亲自领兵的事情。一时间,谁人不知寒王是受了冤屈,是被冤枉的? 如果这样为他们的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也叛了国,那朝中还有什么人可信? 一时间民间抗议声非常大,纷纷希望朝中能够还寒王一个清白。 开始司庆楠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只得让人暗中打压一下,希望老百姓只是一时之兴,不要太过于追查。 可谁知道越打压老百姓的反应是越是厉害,直接集合城中一万人在伞上联合签名,让后交到朝中纷纷请愿。 万民请愿这事可大可小,历代君王遇见这样的事情定是要好好处理一番才是! 司庆楠想着,给司冥寒洗清冤屈只是顺手而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而还能让司冥寒和北墨染一起给他的江山出力,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其他的,总会解决! 思及至此,司庆楠并没有第一时间宣布司冥寒是被冤枉,而是在让老百姓知道他们的君王有听他们的心声之后,才宣布事情已经查清楚,是他误会了寒王。 百姓们在知道之后,对于君王的不满一下子平息了下来。 寒王终于洗清罪名,京城一片欢呼,这份喜悦也传到了军营,更加让军营上下一条心,司冥寒趁机建议率军反击。 “报!” “报告主帅,敌军已经退兵!” 主账内的司冥寒正与将领们商议,却突然接到这个消息。 可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蛮寇等人居然直接毫无生意,退兵而去?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所预谋才是! 司冥寒沉思不语。 “太子,有消息。”一名暗卫趁夜已深,躲过他人耳目,来到太子书房。 搁下手中的书卷,轻捏鼻翼两侧。嗓音略带一丝疲惫,“什么事?” “属下刚得知,御王的确已经回京。这件事应该是寒王授意,之前京中流传的谣言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微微点头,在他意料之中。“他现在情况如何,你们能够解决?”闲散的语气,暗里却是杀意涌动。这个皇弟,不好好待在边疆,只能怪他自己送死。 “回禀太子,属下无能。御王被寒王保护,属下的人完全近不得他的身。”暗卫当即跪地请命,话是在自责,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头顶传来一声冷笑,暗卫未敢抬头直视。半晌,上座的人出声命令道,“你下去吧,继续监视。”来不及揣测主子的情绪,暗卫连忙领命离开。 独自在书房待了会儿,司南晟有了主意。 “来人,准备进宫。”即便是半夜,下人迅速做好了准备,让司南晟连夜进宫面圣。 司庆楠身着正装,看样也还未歇息。蛮宼退兵,寒王洗冤。两件大事虽结束,但是朝政还未彻底恢复平稳。司庆楠这段时间也是心烦意乱,随时发火。 司南晟来到大殿,叫退一旁的下人。“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这么晚进宫,想必是要紧的事。说来听听。”司庆楠嘴上接着话,手上动作却没停。 “父皇,儿臣得到消息,二弟回京了。”司南晟字斟句酌,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不知司庆楠知道些什么,怕话多生事。 太子也收到消息了,想来司冥寒并未打算完全隐蔽做这件事。司庆楠其实早已知晓,心里豪不惊讶。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生活状况和动向司庆楠了如指掌。前段时间探子回报御王失踪,而没多久京城四处流言纷飞。 除了司冥寒,还能有谁。只是他还能想到御王,倒是让司庆楠委实吃惊。 面上一惊,可那情绪并未到达眼底,暗处依旧深邃冷漠。“什么!?他如何回得京?” 司南晟看不透皇帝的想法,只能见招拆招。“儿臣认为是寒王。除了寒王,无人会做这样的事。” 皇帝颔首,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司南御回京,往后该如何安排也是他纠结所在。 “晟儿,依你看,朕该如何做?”司庆楠揉揉眼角,连日熬夜使得眼睛些许酸胀。这个儿子,如果不是心怀不轨做出篡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也是心疼的。 司南晟感觉皇帝心软了,连忙回话,“父皇,二弟是皇家血脉,理应该接回宫恢复他爵位。可是……”小心翼翼瞥了皇帝一眼,司南晟做出欲语还休的模样。 “你说完,可是什么?朕想听。” 司南晟暗自庆幸,轻咳一声,“父皇,二弟谋反一事尚还让儿臣惊心动魄。倘若回宫,万一哪天他再次走火入魔……儿臣担忧父皇的安危。” “……”司庆楠无言。 “况且是寒王将他带回京,两人如果达成什么图谋,后果不堪设想。”司南晟一番言辞句句在理,事事为他司庆楠设想,让他无言反驳。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司南御即便是天之骄子,谋逆造反就罪不可赦。司庆楠对此耿耿于怀,所以司南御定然回不了宫。司南晟以退为进的手段使得炉火纯青。 “也罢,”司庆楠长叹一口气,“晟儿你代朕去见他一面,为他安排妥当。让他以后就安安分分做个平民百姓吧。” 只要司南御不回宫,他下落如何司南晟丝毫不关心。只要不和他争皇位,此时司庆楠让他怎么安排都无所谓。 “是,父皇。那儿臣告退了,父皇早些歇息,龙体为重。”司南晟领命,碍于身份情面关心几句,到底是不是出自真心,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第四百零六章 御王 第四百零六章 御王 寒王府内已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昆虫鸣叫。黑夜的浓稠将一抹光亮衬托地尤为清冽。 北墨染房里烛火通明。门窗还能折射出人影,久坐在桌边不曾动过。手里好像把玩着什么物件儿。 物件儿的确就是那生化武器。武器已经改良,北墨染很庆幸。生活在现代的时光让她懂得治理环境的迫切需要,如今这个时代,环境尚还让她感到欣慰。 也正是因为这些,北墨染决不允许有人在她眼前用生化武器残害生命,甚至是污染环境。 北墨染其实有些好奇,古代的生化武器和现代有何不同。除了大面积伤害是否还有别的后果,她也不敢贸然尝试。只能在设计上改良做出调整,让武器尽量优化。 武器改良的问题解决了,另一个问题才是更加困扰北墨染的。 到底该不该把它交还给司庆楠? 之前联合太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说服司庆楠讲武器交给她和司冥寒。现在任务完成,她的本来目的已经达到,却不想将这武器还给司庆楠。 北墨染心里通透,若是司庆楠拿到,往后必定有大半可能是对付她和司冥寒的。而更加让她动摇的原因,是司冥寒也想当皇帝。 如果司冥寒有了这个,可谓是如虎添翼,离他功成身就就又近了一大步。但是司冥寒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东西,这些天也没来问过她情况。同时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想要把它占为己有的念头。 但北墨染就是知道,司冥寒也是想要的。即便并不热切,也不愿得到的人是司庆楠。 拿捏在手里,清凉冰冷。那种冷仿佛深入到北墨染骨子里。可能是见识过这种武器的伤害,北墨染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好东西。 可以保命,可以自卫,可以杀人,可以毁灭。 “你想跟谁呢?”北墨染和它对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呢喃。 突然间北墨染有了一个想法,她不会把它交给司庆楠,同时也不会亲手奉送给司冥寒。北墨染决定把武器给李卫。 有了决定后,如同吃下定心丸。困意席卷而来,翻滚在北墨染身体里。 连日研究武器已经让北墨染身体吃不消。将东西包好藏到隐蔽处,北墨染终于安稳入睡。 翌日清早,北墨染在书房找到司冥寒。说她有事找李卫,先征求司冥寒同意。 李卫一愣,王妃找自己?这简直让他猜摸不透。 “染儿以后你有事直接找他就是,不必随时征求我的意见。”在司冥寒示意下,李卫和北墨染一同走出房间。 北墨染走在前面,感觉到身后欲言又止的人,轻声道,“跟我来便是。” 李卫没想再说话,作为暗卫,心理身体素质都是专业的。 只是他没想明白,王爷的意思是以后王妃也是他的主子?他跟随王爷多年誓死效忠,突然多一个主子倒是有些别扭。 不过一直以来在王爷身边,李卫看出王爷对王妃情深意重。可是王妃却总是淡淡的,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走到北墨染房前,北墨染示意他等着。然后自己进屋去拿东西。 心里好奇,但一点儿也没做出好奇的样子。李卫是个极为优秀的暗卫,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他懂得一清二楚,而且控制的恰到好处。否则也不会为司冥寒信任,作为暗卫队长。 只一小会儿,北墨染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出来。只把包递给李卫,没有说话。 李卫打开包,看到里面的东西一惊。他认得那是王爷王妃从皇帝手里拿过来的生化武器,交给王妃让她改进。如今王妃将她给自己是为何,难道让他代为王妃转给王爷?那王妃怎么不自己去给。 李卫心里闪过很多想法,都没得到最终确定。 看到李卫神情中的惊讶,北墨染这才出声道,“李卫,我想你也知道这是什么。我交给你就是让你好好包管,可以用来防身。必要的时候这武器可以用来抵挡杀手的追击。” 没等李卫回话,北墨染接着道,“但是有一点,这武器不能随便使用。因为伤害太大,可能会有误伤。你要谨慎行事,切莫大意。” 北墨染只字未提让他把武器转交给王爷,看来的确是给自己的。虽然心里纠结该不该告诉王爷或者是就占为己有,李卫还是领命谢恩了。 北墨染心里想的是,武器她既然交给李卫,也就算是交给司冥寒了。毕竟李卫是司冥寒贴身暗卫,忠心耿耿多年,他放心,她也放心。 李卫刚离开,下人匆匆赶来。“王妃,王爷让您去正厅。太子来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北墨染没有耽搁分秒,直接就向正厅走去。太子的到来在她和司冥寒意料之中,为的,只可能有两件事。 其一,就是为了刚才北墨染交给李卫的武器。其二,是为了他的二弟,也司庆楠的第二个皇子,司南御。 北墨染觉得是后者,因为武器才到手没几日,司庆楠不会来催这么快。而司南御回京的消息铁定瞒不过司庆楠和司南御,再加上让司冥寒洗刷冤屈的流言蜚语,他们再想不到也不可能。 只是北墨染好奇他们想对司南御如何处置。按理说司南御是逃跑的侵犯,该要抓回大牢让司庆楠亲自处理。可他偏偏又是皇子,北墨染一声冷笑。 正厅中司冥寒和司南晟都已就坐,司南御也在一旁。想来这样也好,省的麻烦。他们既然知道司南御被司冥寒接回来,肯定在寒王府最安全。如果装作毫不知情就显得愚蠢,还多了不必要的争端。 北墨染行礼后在一旁坐下。司冥寒和司南晟你言我语闲话家常,司南御一直未做声。 “太子,本王还有公事要处理,就先离开了。染儿,你代替本王好好招待太子。”司冥寒起身,看了眼司南御,随即走出厅门。 北墨染知道司冥寒的意思,也跟着起身。“太子,妾身去拿点糕点。” 厅内只剩下兄弟二人。司南御散漫靠在椅背上,虽在边疆待了许久,可原本风流的模样却依旧存在。他不想和自己这个大哥说话,生在皇家就没有什么兄弟情。 “二弟,你过的好么?”司南晟打算打亲情牌,但问完才觉得自己白费力气。 司南御漫不经心回道,“劳太子挂念,挺好。” “二弟,父皇已经知道你回来了。”开门见山才是最有用的。“父皇不打算追究你以前的过错,以后你好好做人。为兄会替你做好安排,不过京城你还是不要逗留了。” “看来我是不是还得感谢太子殿下和皇上的恩德?”司南御坐直身子,眼神凌厉。“当初是因为谁,我才变成今天这样?现在稍微施舍我就要我俯首贴耳既往不咎?” 第四百零七章 将计就计(一) 第四百零七章 将计就计(一) 司南御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司南晟有点心慌,这样的司南御他从未见过。 “二弟你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父皇对你已经非常宽容了。”司南晟依旧用温柔口气。 司南御一声冷笑,神情冷漠。“太子殿下难道不知道事实到底如何?” 司南晟当然知道,可是他不能承认。虽然大家心知肚明,面对司南御的声讨司南晟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劝太子殿下不要再假惺惺当好人,我在寒王府吃好住好,不劳您担心。你还是担心你想要的皇位吧!” “司南御你别想得寸进尺,司冥寒想怎样你不知道?我看你就是真的想谋反,想要那皇位!”司南晟恼羞成怒,顾不得那么多。 司南御起身,抖抖袖子。“我想要什么你管不着。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免得以后出事都赖我。” “司南御你!”司南晟怒极,伸手指着他的鼻子,脸色铁青。 “唉唉唉,”北墨染端着一盘桂花酥进来,“何必动怒呢。太子殿下,御王是我们寒王府的客人,这也是寒王府,太子还是给臣妾一个面子。” 北墨染不硬不软一句话,噎住司南晟。这是寒王府,由不得他放肆。 “天色也不早了,太子改日再来吧。”北墨染不想再假意留他,直截了当说道。 司南晟不甘心恨了司南御一眼,忿愤离开。 北墨染回头对着司南御,“御王,我知道你也清楚,在这京城如今只有王爷能护你安危。若你安心留在寒王府,我向你保证可以帮你除掉司南晟。” 司南御紧抿嘴唇,过了会儿,终于点头应允。 自从司南御被陷害后,他的表面上并不像当初那么张扬,性格里的锋芒收敛了许多。但是内心却渐渐地积压了更多的恨,有对于司南晟的,当然也有对于皇帝的恨。 终于,北墨染告诉他司南晟的计划时,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看来,是天要助我完成大业。”他的心里默默地说着,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随手拔出自己腰间的碧落剑,舞了起来。碧落剑在他的手上拿着,他很熟练地把剑转了一圈儿,在空中画了一个不知名的图案。只见他左脚迈出了一步,右手随之摆出了一个出剑的姿势。 司南御的姿势很轻盈,如同一只飞燕,轻轻地在大地上跳跃着。刹那间,大地也变得沉默了,尽情地看着他的姿势。碧落剑在他的手里飞快地旋转,眼睛还没有看过来,又在他的腰际转了一圈儿回到了他的眼前。 这时仔细看,又好像飞龙在天,气势如虹,要将眼前的束缚全部震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亮银色就像一束光,在他的眼前,身体前不停地出现,时刻提醒着他过去的耻辱。 剑随着他步伐的加快和手上力量的增强而不停地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招式,就算此刻飞到他眼前的是绵密如丝的银针,也能被一一阻挡,落在地上,卑贱如微尘。 司南御此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剑客,为剑而生,又为了自己心中的剑道而死。可是自己的忠心耿耿却换来了手足的背叛,自己父皇的猜忌和疏远,要不是天不绝他,恐怕早已经成为权势斗争和稳固皇位时的牺牲品。 当然,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自己连斗争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成为刀下亡魂,自己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司南御将自己手中的剑一收,然后狠狠的朝着旁边的一块儿大石头刺了过去,“既然有人阻挡我,我就只好清除所有的拦路石!” 石头并没有什么变化,突然,“轰”地一声,像一个鸡蛋从中间炸裂开来,顿时四分五裂。碎了的石块疯了一样的向他的身后飞了过去,但是落地时并没有响声。 “我还没来呢,怎么就开始下逐客令了。”只见北墨染的手里拿着一块儿小石头,故作生气地说道。 司南御这才转过身去,发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北墨染正穿着一件月白色的牡丹绣花长裙,裙边拖在地上,但是却显得很修身,看上去容光焕发,比平时更美。 “哎,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墨染妹妹,什么风儿把你给吹来了?”司南御很是熟络地和北墨染说这话,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多熟悉呢。其实,这是司南御对待别人一贯的态度。 北墨染轻启朱唇,向着对面的司南御走了过去,不紧不慢地说着:“当然是给王爷您送好消息啦。” 司南御一听,有点儿着急,“快,说给本王听听。本王很有兴致呢。” 不过北墨染倒没有司南御这么着急,噗嗤一笑,反倒开始卖关子了,“王爷,要不您猜猜吧。” “难道是和太子司南晟有关的事儿?”他直直的站立在北墨染的面前,有几分怀疑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染儿就告诉王爷您吧,寒王决定,给您再派一些兵力,这样对您行事也是有好处的。”北墨染一字一顿地说道。 “替我谢谢寒王吧。”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很认真地对北墨染说着,“以后待我复仇成功,定当重重地答谢寒王。” “会的。我一定会如实转告的。”北墨染对着司南御做了一揖,眼神里满含笑意,看来多了这么一个人帮助司冥寒,对付太子司南晟就会容易很多。 现在的阵营是太子司南晟和皇帝,寒王司冥寒和北墨染,双方对垒的局势一直保持着一个平衡的状态,不过多了兵权和人脉,这就不一样了。司南御在被陷害之前,朝中就有一大批追随他的人,现在虽然不如以前灯光,但是仍然有一批死党紧紧地围绕在他的身边。只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随时准备着。 北墨染自然早就猜到了他的所思所想,不然怎么会放心给他派兵呢。如果是司南晟,肯定会在得了好处后反咬一口,将对方置于死地。 她对司南御是绝对放心的,一来司南御在他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二来是司南御只想找太子报仇,多了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呢?三来是他这个人本身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四来是他的旧部很多,这些人可以在关键时候发挥他们的作用。 大概司南御没有看出来,他在北墨染和司冥寒的眼里,只是一个被贬谪的棋子。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勾践曾经也卧薪尝胆,韩信也曾受过胯下之辱。 司冥寒很快就把要拨给司南御的兵力派遣给了他,希望他能够静观其变,在关键时候才用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尽量不要出兵。其实司冥寒的用意很明白,只是要司南御听他的话,暂时按兵不动。 第四百零八章 将计就计(二) 第四百零八章 将计就计(二) “看来这司冥寒还是挺可靠的,不然的话怎么会给我这么多强壮的兵力呢?这些可都是精英。”他的嘴里碎碎的念叨着,像是心爱的小孩找到了自己遗失已久的玩物。看来是时候还让自己活络活络经骨了,他摇了摇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把自己的手握在手里,只听得骨节咔咔作响。 他等这个机会等得太久太久了,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怎么行呢?他的嘴角浮现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或许只有报仇才可以让他如此开心。复仇的快感如同电流很快地流遍他的全身,整个身体都是酥酥麻麻的,但是却很舒服。这真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来人。”他摆出了一副至高无上的姿态,基本上让人不敢去靠近。 有一个小兵跑了过来,他头也不抬,手在他的腰后面背着,他触摸到了他的腰带,“去把将军给我请过来。” 小兵见司南御的样子,似乎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春风得意。小兵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是还是可以感受到司南御身上透着的寒气,比立冬时的月光还要阴冷。 他几乎感觉到自己快要陷入司南御的寒气中无法自拔了,幸好司南御对着他喊了一声,“怎么还不快去?愣在这儿干什么?”这才把他从虚幻中拉了出来。 小兵对着司南御连连点头,恭恭敬敬地退下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心里的慌张。 司南御很快就召集着将军们去商议重大的事情。他和一群将军并排坐着,看着墙上那张京城的硕大的地图,分析着。 “大家都看见了,这儿有东西南北四个门,派你们四个人四路包抄,主要是打开京城的大门。这个对兵力的要求并不高,派丙等兵去就可以了。带着盾牌的人先行,吸引守城士兵的注意力,这样他们就会攻击盾牌士兵。还有一些,则需要两人共扛着一根木头,将城门撞开。另外再分配一些乙等兵和敌军厮杀,杀出一条血路,方便我军继续行进。弓箭手也要准备齐全。另外,当路开辟出来时,不妨派一些甲等兵,偷偷混进内城,然后和我们里应外合,这样胜算也会更大的。”司南御向大伙儿说着自己的想法,一脸刚毅。虽然他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但是幸好从小被培养着读了一些兵书,也算是入门了。这次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可是这条通往皇帝住所的主路上,埋伏了很多的御林军,他们个个都是大内高手。以我们的兵力,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取胜呢?”这时有人提出了质疑,他在战场上拼杀了几十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这个自然不用担心。每队的御林军待的地方都不一样,通常只会死守着一个地方。但是假如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就对一个新的环境不熟悉了,最重要的就是把他们从原来的地方引出去,我们的人自然有埋伏。况且皇宫里有很多地方是有机关的,机关一旦被触动,那就在劫难逃了。”司南御用自己的手指着地图上的某一个点,“看这个地方就有机关。” 说着用自己手上的毛笔在地图上重重地圈了一下,“这个地方可以多派些兵力,但是你们看,这儿就不用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座的人都深深地为眼前的司南御折服,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昔日低调的御王竟然如此地有见地。之后司冥寒又新弄了几个阵营,他说在这次的战争中可以派上大用场。其实很多人不知道,这是他有一次请教司冥寒的结果。 “接下来还希望大家能够配合我的行动,十天后就出发。”他特意地叮嘱了一下。 司南御其实早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巴不得立马带着兵力去进攻皇宫。只不过十天的时间,一来是准备军粮,二来是运武器,调兵遣将的话也是可以的。这十天的时间,也是在战前的一个热身,希望充足的准备可以换来一场凯旋而归。 等待十天,他觉得已经等了大半辈子。 十天后,百万雄狮浩浩荡荡地穿过了很多地方,一路上势不可挡。按照之前所商议的,气势如虹,势如破竹。 “报!我军已经打开了东门!” “报!我军已经成功攻破了南门!” “报!我军已经占领了景阳宫!” “报!我军已经成功地攻陷了北门!” …… 捷报频频传来,胜利的喜讯激励着每一个在前线作战的士兵,士气高昂,斗志昂扬。 “本王倒是想听听父皇的想法,看他如何偏袒司南晟。”司南御的语气里满是不满,就连刚才的捷报也压制不住他的怒火。 “逆子,你还嫌你闹得不够吗?现在就带人来逼宫了!朕告诉你,无论如何,朕也不会把皇位传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皇帝看着眼前的司南御,一脸的不屑,有点儿恨铁不成钢。 “父皇,您还是那么固执。儿臣这么衷心,您非说儿臣谋反。现在的谋反,还不都是你逼的!”司南御用自己的手指指着皇帝的眉心,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你死了这条心吧,没有玉玺,你就算当皇帝也名不正言不顺的!”到底是做了几十年的皇帝,在这个关头还丝毫没有要去示弱的样子。 司南御听着自己父皇的话,一下子恼羞成怒,把皇帝的衣领抓住,狠狠地推到了地上。皇帝一个趔趄便坐到了地上,“逆子!真是逆子!” 这时皇帝身边的一个太监赶紧跑过去扶着地上的皇上,“皇上您没事儿吧?” 还没有扶起来,就被司南御一脚踢到了一边,从自己的腰里掏出了配件,把太监给结果掉了,“就你废话多!” 突然,只见一个黑影迅速地移动到了皇帝的面前,用自己手中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皇帝的心脏。皇帝还没来得及呼救,就已经被刺伤了。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卫,他是混在北墨染给司南御的兵进来的。 “报……报……报!皇帝被人刺杀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这才回过神儿来。 可是当司南御把手伸到皇帝的鼻息下的时候,才发现皇帝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恨意,他只是想逼宫,自己做皇帝。并没有想把自己的父皇害死,自己做了皇帝后,让他做太上皇享几天清福也是可以的。没想到李卫却闹了这么一出。 司南御一挥手,他的兵便朝着李卫冲了过来。没想到李卫的人也冲了上来,双方便打成了一团。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司冥寒早已经带着带着一干大臣进宫!目睹两方打杀一幕。 第四百零九章 将计就计(三) 第四百零九章 将计就计(三) 场面一时间变得更是混乱不堪,一边是司南御与司南晟的各执一词,一边是司冥寒带领着的见证了双方争斗的众多大臣。 而就在这种时候,武力已经不能成为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最要紧的是争得在场人的支持,否则,就算皇上出面也不能压制。 当下司南晟在众多人都还沉浸惊讶中无人发言之时,先一步开口说道:“御王贼心不死,意图谋反逼宫,实在罪无可恕,来人!快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而司南御一听此言,便立刻跳起来大喊着,“胡说!是谁狼子野心,怎么,还想恶人先告状了!” “你本就是贼心不死,父皇念着兄弟放你一条生路,而你却恩将仇报!” “司南晟!你少血口喷人,当着在场诸多大臣的面,本王倒想好好说说,你诬陷本王造反之事!” “诬陷?证据确凿,可容得你抵赖!快来人将他拿下!” 司南晟此刻恨不得立刻将司南御当场灭口,现在这种形势下,一旦得不到大臣的支持,那么,他将必死无疑。 想着,司南晟也顾不得许多,见周围士兵皆受伤颇重,而司冥寒也在一旁不知是何用意,一时竟无人理会,当下,心中又多了一份焦急。 不能让司南御有机会说出之前的事,只有他能闭嘴了,自己才能在司冥寒的手下抓住一丝生机,而这时,司南晟只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了。 只见司南晟突然跨步上前,右手顺势抓住身旁士兵腰里的佩剑,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剑刺向正破口大骂的司南御。 可在司冥寒面前动武,也真是狗急跳墙了,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司冥寒不知是如何做到的,竟瞬间挡在了司南御的面前,侧身抬手一把抓住司南晟握剑的右手。 只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可青筋尽现的手和司南晟越来越痛苦的神情,就知道,司冥寒用了多大的力气。 娇生惯养的太子司南晟哪里受过这样的重手,还没坚持多久,握剑的手便颤抖着松开,而锋利的剑也应时落下,刹那间,清脆刺耳的落地声,全都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太子,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司冥寒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就像一阵阵冷风直直吹进所有人的心中。 而被钳制住的司南晟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不是,我没有!” 司南晟忍着痛大声嘶喊着,可这样的嘶吼在众人心中却是极为可笑的,或许之前还有人心存疑虑,可现在也都纷纷摇头,愤慨。 就在此时,威望最高的柳老将军也不在沉默,当下便抓住时机,立马上前一步,指着司南晟扭曲的脸大声说道。 “你若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下,杀人灭口!” 而此言一出,众多大臣也都纷纷附和着起来。 “是啊,何须杀人灭口!”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大胆狂徒!” “狂徒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时之间议论纷纷,就连平时暗里支持太子的朝臣也都个个迎风倒,纷纷指着起太子犯上作乱,不知悔改上来。 可就算如此,被司冥寒钳制着的司南晟还是奋力挣扎着喊道:“本宫是想要诛杀这个乱臣贼子,本宫没有做错!” 司南晟不停地嘶喊着,转而又接着对司冥寒大喊道:“是你!是你算计本宫!司冥寒!你这是犯上作乱!” “到底是谁在犯上作乱!圣上早就为寒王洗净冤屈,如今,寒王带着众大臣前来护驾,却不想正撞见你意图谋反,没想到,你身为太子却如此不思悔改,真是,我朝不幸!” “柳老将军说得对,都是我们亲眼看见的!如何会错!” “对!” 又是一番激烈的议论,此时就算是再想观望的朝臣也都明白了,顿时,再无一人站在太子身边。 见大势已去,司南晟也几乎是一下子便失去了力气,身子一下子便瘫软了下来,面如死灰,可眼珠却还是不停地晃动着,嘴里模糊不清地喃喃着说些什么。 看着司南晟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意气风发姿态的司冥寒更是不屑地勾起嘴角,也不过一个刚愎自用的蠢货而已。 随即,司冥寒便像是丢开脏物一般,甩开了司南晟的手。 众大臣还在议论纷纷,可瞧着态势也差不多了,此时,司冥寒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群臣,随着他的转身,周围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似乎在等着司冥寒说些什么,一时之间王者风范大增,就连一直对皇位野心勃勃的司南御也在这一刻明白了。 皇位,终归是他的。 时间还在一点点过去,周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而再观集中了所有人目光的司冥寒,却始终是冰冰冷冷的表情,似乎就连这样风云聚变的场景都不能影响他分毫。 “寒王殿下!” 依旧是威信力压两朝的柳老将军,只见他一脸严肃地稳步走到大殿中央,正对着司冥寒,随即便毫不犹豫的缓缓跪下,叩行大礼。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好像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一样。 这样的大礼是只有对着皇上才能行的,一瞬间四处无声,可又好像就在下一瞬间,朝臣中几乎过半的人也都纷纷朝着司冥寒叩行大礼。 而就在司南御都准备行礼时,司冥寒却像是没看见众人的行礼般,神情自若地开口道:“吵成这样,皇上就不出来看看吗?” 而此言一出,便在群臣中激起千层浪,对呀,皇上为何一直不曾出现,真是太奇怪了。 可还没等众人疑惑多久,便又一名禁卫军跑上前,神色慌张地说道:“皇上在内厅,遇刺身亡!” 又是一个劲爆的消息传来,瞬间在群臣里砸开了锅,可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关心皇上的生死。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的生死已经不再重要了。 可这时,一直沉默的司南御却突然开口说道:“太子司南晟,意图谋反刺杀皇上,被本王当场抓住,本王虽拼死抵抗却没有救回皇兄,幸好寒王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司南御便缓缓跪下,行礼大声喊道:“请受本王一拜。” 随即,风云聚变,一朝惊变,万骨虽枯犹荣! 一个国家的改朝换代也只不过是一朝之变,而君主的逝去更只在一眨眼的时间。 司南御最后的说辞,无疑就是在向天下给出最后的交代:太子谋反,弑父夺位!御王拼死抵抗,幸得寒王司冥寒拨乱反正,平定天下! 御王最后的一叩就是在向众大臣表明他无意争夺皇位。 第四百一十章 一纸书信 第四百一十章 一纸书信 如此一来,再怎么迟钝的人也都明白过来,这时候该做怎样的选择。 “太子弑父夺位,证据确凿,压下天牢,笠日斩首!” “寒王,圣明!” 众大臣纷纷跪拜,口中喊着寒王,却行的都是君臣之礼。而屋外的士兵也都立马上前,将神情呆滞的司南晟押送下去。 当新的君主驾临之际,几乎没有人会在意前一朝威震天下的皇帝是怎样的下场,就那样逝去,无人理会。 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幸,在众人归附之际,也只有司冥寒想起司庆楠的尸体还躺在内厅之中。 只凭个人的猜忌便对自己未出世的手足下毒手,司庆楠跟司冥寒斗了一辈子,可怎么也不会想到,最后能让他入土为安的,居然是司冥寒吧。 一场惊天之变在转眼间落下帷幕,司冥寒见大势稳定后,做的第一件事反而是让人收敛了司庆楠的尸体。 葬礼也都是按国礼进行,而这一举动反而显示出司冥寒心胸宽大,而这样也让之前支持太子的朝臣稍稍安心下来。 皇宫中的事虽说结局已定,可这剩下的事却是麻烦且复杂。 昭告天下,安排国葬,新主即位等等,无一不需要司冥寒压阵。 可就在众人都忙得团团转之时,本该主持大局的司冥寒却一直皱着眉头望着大殿门外。 浑身阴郁的气息,若有所思的神情,无人敢去打扰,就在众人还弄不清这位新任君主的想法时。 司冥寒却像想起什么一样,抬起脚便快步往外走去,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一个吩咐。 而事实上,就连司冥寒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心中异常的压抑,就像,就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要离开了。 当下,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去守护她,他必须去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 而在另一边,北墨染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寒王府房中,她没有跟着司冥寒入宫,也不想看最后的结局。 因为,她对他有信心,自己选中的男人,当然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可是,那么就算她可以逃开别人的结局,可是,她自己的呢? 她能躲得开自己的结局吗? 手中几乎被揉碎的信,是北墨染写了一遍又一遍,又撕碎了一遍又一遍的。 现在,局势稳定了,也没有人再会对司冥寒造成威胁了,终于,熬到了最后,她可以和他相守过上幸福地生活。 可是,再最后一刻,北墨染却想要放弃了。 不是不爱,而是,她要的不是权倾天下,不是荣华富贵,更不要有朝一日跟其他的女人分享司冥寒。 她北墨染有自己的骄傲,她是二十一世纪国家一级极限单兵,是所有人仰望的存在。 她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不可能被任何人所局限。 皇宫虽大,却终究不过是一个金丝笼而已,而她是凤凰,遨游于天上,若是将她关在笼中化为娇小金丝雀。 那还是她吗?还是司冥寒爱的北墨染吗? 既然如此,与其有朝一日互相折磨,互相忍受,还不如现在就离开,至少,在他以后的生命里,会一直记得一个叫北墨染的女子。 而她将永远是他最爱的女人! 这才是北墨染要的永远,决绝,狠辣,自私! 想着,北墨染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杏眼再次睁开却不再有所犹豫,而只剩下一片清冷。 再见了,王爷。 当司冥寒一把推开房门时,屋中留给他的便只有一封有些皱的信和空荡荡的房间。 北墨染走了,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她将他们之间所有的回忆都留存在了这间屋子里,可是,她却独独带走了她的气息。 而那不可触碰的气息,却是狠狠地挖走了司冥寒的心。 “为什么!” 司冥寒紧握着手中的信,一脸的不可置信,明明可以相守了,明明都已经结束了,明明已经熬到了今天!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北墨染毫不客气地硬拉了他起来,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北墨染给了他希望。 可就在他对一切都充满希望时,又是北墨染亲手毁了他的一切。 “你凭什么这样做,凭什么毁掉我的一切!” 最后一句的嘶吼,宛如雄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怒骂,而其中包含了多少绝望,也只有司冥寒自己知道。 可是,北墨染,你在闯进我的世界将一切司冥寒整个生命搅得天翻地覆之后,就想一走了之吗? 那么,你就太自以为是了! 想着,司冥寒通红的眼中更是散发出嗜血的光芒,狠狠地捏着北墨染的书信,而在下一秒也不看信的内容便瞬间将其撕成碎片。 “李卫!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就算倾尽天下之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北墨染找出来!” “是!王爷!” 这绝对,绝对不会是,他们之间最后的结局!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里,天下大变,司南晟被当众斩首,司冥寒即位。 一切都如他们料想顺利进行着,可唯一的不同,就是北墨染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在离去前显然是做好了不再见面的打算,以她的智计,若不是她自己想出现,那天下谁又能发现她的行踪呢? 就算是已经登上大宝之位的司冥寒,倾尽全力,满天下疯狂地寻找,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却也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半个月过去了,司冥寒已经在漫无目的地寻找,而余下的时间便一个人待在北墨染曾经住过的屋里,一言不发。 又是一个深夜,司冥寒坐在北墨染经常坐的椅子上闭着眼,像是在感受着她存在过的痕迹,摇曳的烛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启禀王爷,找到北小姐的行踪了!” 半个月的追查终于有了结果,瞬间司冥寒不知为何,突然感觉到,其实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至少,至少,有消息了,只要这样,司冥寒便觉得这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几乎就在李卫话音落地的同一时间,司冥寒便立刻冲出了屋子,冰冷的目光在深夜中更加寒冷。 而就在司冥寒终于追查到北墨染下落而一路疯狂追来的同时,北墨染却还没有察觉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或许,她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而在下意识里又不愿让自己去多想。 夜还在继续,相对于司冥寒的日夜兼程来说,北墨染反而过得不是那么压抑了。 北墨染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去哪里,天下虽大,可习惯了两个人生活,突然又变成一个人。 这样的落差,就连北墨染也有些不太适应。 虽然心里明白司冥寒不会轻易放弃寻找自己。 第四百一十一章 跟我回去吧 第四百一十一章 跟我回去吧 自离开皇宫后,北墨染便一直在各处游玩。她不是不知道司冥寒在找她,却视而不见,当初她选择离开便就没有回去的打算。 当初的王爷变成如今的天子,皇宫里冷冷清清的连花开的声音都能听出哀鸣,喜欢对于北墨染来说就是独占,若是分享倒不如拱手相让,天子便是天子,谁能独占? 便是司冥寒愿意,她如此也岂非不落个蛊惑皇上的罪名。她做不来笼中供其观赏的金丝雀,也没有那母仪天下的气度,她本就早不是那唯唯诺诺的相府小姐,还是这自在无束缚的生活更适合她。 北墨染常跑去郊外,城里的将士一直在寻找着她,左右偷藏的也实在是讨厌,倒不如跑去人烟渺渺的地方,风景好人也自在。 当下正是秋日,几日来阳光明媚却又是凉爽天,树叶尽黄摊在地上一个人坐在上面喝些清酒,北墨染只觉得这日子过得好生舒服,烦心之事尽无。 偶尔,她也想起一些往事,无一不与司冥寒相关。这几年她与他实在一起经历过了太多事情,北墨染偶尔还有些怨,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何时染上的坏习。 她想为什么司冥寒要当这个皇帝,不然他们便可以一起,她也明白司冥寒不是真想登这么个帝位,也是无奈何也是为了她。想起这些总归是有些怅然,便那一幕,树下美人蹙眉又是风景一道。 可是,北墨染的心却随着时间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接下来,她想去塞外看看,那种自由自在,一望无垠的风光,她还没真正体验过。 上一世的北墨染身不由己,这一生她为了司冥寒身不由己,而现在,她决定要为了自己活一次。 决定好行程,北墨染早就收拾好行李,也掩盖了自己在这家客栈住过的一切痕迹,现在,她要真的去飞翔了。 在柜台将逗留两天的房钱结清后,北墨染便又带上面纱准备去买一匹马。 可北墨染刚刚走出客栈不过两步,却又瞬间停了下来。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背后饱含炙热的目光,那目光那样熟悉温暖却又像烈火般要将她烧毁。 北墨染僵硬地站了很久,心中很是诧异,可又不知为何却不觉得焦急。 其实,他找到她,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想着,北墨染便缓缓地转过身,直直对上不远处那道火热的目光,两目相对却是异常的平静。 只见,司冥寒一身尘土却掩盖不掉周身的王者之气,稳步朝着北墨染走来,目光坚定不带一点犹豫。 时间在面对面的两人身上一点点流逝,安静地不像话,而周围的百姓也都被李卫带来的暗卫一一请开了。 “一切还没稳定,那些老家伙怎么能放你出来。” 北墨染依旧直视司冥寒的眼睛,调笑地语气,一点也没有留书出走的愧疚。 而司冥寒却并不在乎北墨染的调笑,反而先是抬手轻轻拉下了北墨染脸上的面纱,确定她安然无恙后,才放松了脸上的肌肉。 轮廓分明的脸色缓缓勾起一个淡淡地笑容,眼中更是充满了不屑地眼神。 “百里千枭身为摄政王,自然要为国家身先士卒了。” 此言一出,本来还想听司冥寒被一群老臣缠着糗事的北墨染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都能想象百里千枭现在的脸色有多精彩了,看着司冥寒一脸生人勿进的样子,其实,也是个腹黑的主。 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当下北墨染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逃不过,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两人依旧如往常一般。 北墨染跟着司冥寒住进了李卫连夜安排好的客栈,客栈周围全是司冥寒的人,这时司冥寒才算有机会好好审视北墨染。 而北墨染被他这样看来半天,也是被看得毛毛的,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没有看我的信。” “没有。” “为什么来找我。” “你是我的。” “你将是一国之主,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 “有你足矣。” “王爷,这不是我想要的。” “那又如何。” 一问一答间,北墨染只觉被这个面色冷冷的人说得毫无反击之力,什么时候开始,司冥寒居然能将她吃得死死的了? 想着干脆北墨染也就不说话了,可当她刚刚收起攻势,一个高大的身影便沉沉压了下来。 下一刻,四片暖暖的唇瓣相贴,两人压抑着的感情,瞬间就如崩腾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也不知道吻了多久,当四片颤抖的唇瓣颤颤分开时,北墨染便只能喘着粗气瘫软在司冥寒的怀中。 “我想你。” 耳边传来司冥寒轻轻的话语,他说得很轻很轻,就像是对着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的脆弱的羽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它弄碎。 不知何时,两人便已经和衣躺在床上,司冥寒从后面静静地拥着北墨染,抱得很紧很紧。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袭和半个月的折腾,司冥寒终于有些支持不住了,抱着北墨染不知何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冥寒平稳的呼吸在北墨染耳边渐渐响起,而此时她也不愿吵醒这场安宁的美梦,躺在他的怀中也随着他缓缓的呼吸,渐渐睡了下去。 街道上的喧闹,白天有些沉闷的空气,可屋内相拥而眠的两人却像个平常的小夫妻。 在人声喧闹的市井中,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生活着,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死我活。 直到夜晚来临,北墨染才在司冥寒怀中醒过来,还是第一次她睡得那么沉。 北墨染忍不住抬起手按住太阳穴,刚揉了一下身后便有人立刻将这个工作抢了去。 有力温暖的手掌,一点点清除了北墨染的头疼,两人一时无话,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染儿,跟本王回去,我们相守一辈子,好不好。” 从司冥寒口中带着些不确定小心翼翼的口气让北墨染心中一震,能有一个男人这样爱自己,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 正在北墨染刚想回答之时,屋外却传来一阵打斗声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两人皆冷冷地抬头朝屋顶一看,便在下一瞬间分别翻身跳下床,立刻背靠背防备着站定。 电光火石之间从屋顶破顶而下的十几名个黑衣人便将两人团团围住。 屋外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司冥寒带领的暗卫一个都没能冲过来,那就只能说明,此刻屋外的情形不容乐观。 一时间紧迫的气氛开始在屋内蔓延。 小镇的夜晚是安静地最快的,司冥寒赶来时十分急切,为了加快行程只带了一部分的暗卫先行一步赶来。 而剩下的暗卫则随行其后,算着时间估计也要天亮才能赶来。 可就算如此,他出京之事也不过几个信得过的护卫知道,可现在看着一群准备妥当的黑衣人。 想必是身边出了奸细了,果然,当人站在最高处后,身边再亲近的人都不能相信。 “看来这次是逃不过了,不过,总要让我们死个明白吧。” 北墨染先一秒还冷冷地望着黑衣人可下一秒却又像是懒得挣扎一般,轻笑着开口。 一时间,司冥寒也没弄懂她的意思,可,他只要相信她就可以了。 果然,北墨染此言一出,将二人团团围住的黑衣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其中,一个黑衣人目光有些闪烁地朝着自己身边的另一个黑衣人悄悄看了一眼。 北墨染冷冷一笑,看来这个就是指挥人了。 想着,还不等杀手反应过来,北墨染便快速朝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射出一支发簪。 直冲着领头黑衣人面门而去,周围的黑衣人瞬间也分了神。 而见状司冥寒也瞬间明白了北墨染的想法,接着下一刻便直接朝堵着门外的的两个黑衣人袭去。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不过一瞬之间,本来被重重包围着的两人便冲开了包围。 司冥寒一把抓住北墨染的手,往自己怀中一带,便搂着她一个纵身跳出了房间。 后知后觉的黑衣人也都反应了过来,连忙紧跟着两人追了出去。 第四百一十二章 途生意外 第四百一十二章 途生意外 而北墨染与司冥寒冲出屋外后,果然发现,司冥寒带来的暗卫早已被人数多出数倍的黑衣人缠住,怪不得没有一个人赶来屋中护驾。 两人被困在三楼,一时间黑衣人蜂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这样下去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没时间多想,如今敌人的人数众多而且都训练有素,此刻,他们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冲出去了。 身后的黑衣人也都追了出来,司冥寒也立即将北墨染护在身后身法利索地解决着。 而此刻,北墨染的大脑也在快速运转着,这样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光靠暗卫和司冥寒根本撑不了多久。 打斗越来越激烈,时间越拖越久,司冥寒额头上也渐渐覆上了一层薄汗,长期的赶路,此刻,他的体力根本支持不住。 猛然,北墨染突然冲上前一个跨步便冲到了司冥寒身边,随即转身一个手刀便将从背后偷袭司冥寒的杀手挡开。 再狠狠地抬腿朝前一个回旋踢便将人踢出了五米开外。 司冥寒的狠辣向来是出了名的,打斗了这么久身边黑衣人的尸体越来越多,而突然冲上前的北墨染虽是一介女流却身手不凡。 此时,剩下的黑衣人都有些退怯了,而见状正是大好时机,北墨染连忙对着司冥寒说道:“这家客栈背后有一座湖,从左面第二个房间的窗口跳出去。” 听言,司冥寒也没在犹豫,一时间又加快了手刃杀手的速度,乘着黑衣人胆怯之机,立马带着北墨染从她所说的路线奔去。 司冥寒在前杀敌,而北墨染在背后跟着,两人的心弦都紧绷着,稍有一丝的放松都会成为刀下亡魂。 终于杀到窗前,司冥寒一个飞身跳到窗前,推开窗子一看,果然有一条湖,从三楼看不清下面,可这却是唯一的机会。 司冥寒真准备将身后的北墨染拉进身后,却不想刚一转身便看见北墨染朝自己胸口狠狠地撞了上来。 “你怎么了?” “没事,跑得急了,谁让你停下来的,快走。” 一句近乎玩笑的话让司冥寒有些皱眉,可的确不能停下,当下司冥寒便抱着北墨染纵身一跃,跳下了三楼底下看不清模样的湖中。 昏暗的夜再加上幽深的湖水,两人在大批黑衣杀手的追捕下,终于不动声色地潜入了附近的树林中。 如此,我在暗敌在明,只要能撑过这个夜晚,便能全身而退了。 而此时,司冥寒也不得不再次佩服北墨染的警惕,这家客栈背后有一条湖的事,就连他都不知道,而北墨染却能先一步明确周围环境。 不过,想想之前,这样机敏的她,的确是最吸引自己的地方,能得到这样的女子,夫复何求。 想着,司冥寒刚想说些什么,却本该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北墨染突然昏迷倒了下去。 他赶忙上前接住北墨染倒下去的身体,只见北墨染已经陷入昏迷,黑暗中,司冥寒双眸更是充满了血丝,有些颤抖着将扶着北墨染头的手抬起一看。 黑暗中,他看不见到底是水还是血,可那浓浓的血腥味却在明确地向他嘶吼着,这是血,是北墨染的血,是他细心呵护的人儿的血! 一时间方寸大乱,瞬间便回忆起在窗边北墨染不正常的调笑。 莫非,在那时她便已经受伤了! 司冥寒狠狠地压制住慌乱的情绪,直接抱起昏迷的北墨染便立刻往一个反向飞身而去。 黑夜渐渐过去,被命运不断捉弄的两个人又一次走到了转折点。 天已经大亮,司冥寒顺利与前来救援的暗卫接上,李卫也在厮杀中浑身是血地回归。 可北墨染呢?她却还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司冥寒找来了无数个大夫,可得到的答案却都是一样的令人失望,她明明还活着的,那些大夫凭什么说她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一个活人,只要睡够了,只要身上的伤养好了,怎么可能会一直昏睡,都是一帮庸医,庸医! 转眼司冥寒隐藏了北墨染受伤的消息,也没有带走北墨染回皇宫,因为这里是她选择的地方,既然她来到这个小镇,那就让她待在她喜欢的地方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冥寒抱着昏睡中的北墨染静静地躺在花园中的凉亭里。 风还在继续吹着,司冥寒为怀中的人轻轻盖好被子,又安静地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躺在她的身边。 “染儿,你怎么也学会赖床的毛病了,睡了那么久,该起床了。” “你为什么来这个小镇呢?总不会是为了躲朕吧。” “你起来告诉朕,告诉朕来这里的原因,告诉我,这里有什么是让你动心的,想来,那一定很美。” “染儿,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在怪朕还是出来找你了?” “只要你醒来,染儿想离开,就离开好了,是朕错了。” “这一次,朕再也不会勉强你了,只要你醒来,朕就离开,绝不回头。” 一日又一日,司冥寒在昏迷的爱人面前不断地自言自语着,他觉得北墨染是能够听见的。 只要,听见了,那她就会乖乖醒来。 而此刻的司冥寒也渐渐明白,只要那个人好好的,那在不在身边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一下子,司冥寒好像突然知道被他撕毁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 司冥寒没日没夜地守在北墨染身边,身形更是渐渐憔悴了下去,就连一路上见证了两人爱情之路的李卫都忍不住跪地求着司冥寒去休息。 “王爷,国不可一日无主啊!臣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些黑衣人是蛮寇派来的。蛮寇贼心不死必有后手啊!” “王爷,你就听臣一句劝吧,就当是为了北小姐,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李卫在司冥寒面前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可他却像什么也听不见一般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北墨染沉睡的脸。 就在李卫以为有要无功而返时,司冥寒却突然出声说道:“她醒了,染儿的手动了,快!快去叫太医!” “是!” 李卫听言立马跑了出去,只要北小姐醒过来,那么王爷就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染儿,染儿,你能听见本王说话吗?” 而躺在床上的北墨染也悠悠转醒,或许真的事司冥寒的话起了作用,或许是老天开眼,北墨染是真的醒了过来! 当她缓缓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司冥寒几乎无法压抑心中的激动之情,犹如一块稀世珍宝般赶忙狠狠地北墨染抱在怀中。 可没等司冥寒开心多久,怀中人冷冷的杀气却让司冥寒不禁一阵,缓缓的松开北墨染,便看见,此刻的她眼神冰冷,而手却已经抵住了司冥寒的死穴。 “你是谁?”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失忆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失忆 不带一丝感情的一句话几乎将司冥寒刚刚燃起的希望之情瞬间浇灭,你是谁? “我是谁?”司冥寒有些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虽然疑惑,可也渐渐在北墨染冰冷的眼神中明白了,这不是在开玩笑。 她将自己忘了!北墨染忘记了司冥寒! 而北墨染确实是忘记了一切,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中了算计,可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全都穿上了古人的衣裳。 眼前这个俊眉妖媚却又憔悴不堪的男子,为何一直叫她染儿? 难得,他认识自己? 司冥寒几乎是苦笑着离开了北墨染的房间,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他,一次又一次的捉弄! “一次又一次!” 司冥寒独自在房间狠狠地砸着房中的家具,不过才一会儿的时间,当李卫进去时,就只能看见满屋的碎片了。 “王爷,京中急报!蛮寇联合周边各国攻打我国边境,八百里加急,边城已经快守不住了。” “王爷,不能再拖了,现在能换回大局的只要您了!” 李卫只能言词恳切地求着司冥寒快些振作起来,现在,北墨染已经没事了,可前线边关的众多将士却还在不断地受伤流血。 虽然对北墨染有些不公,可他最敬重的王爷,怎么可以在此消沉。 就在李卫以为无望准备离去时,此时一旁沉默的司冥寒却又突然开口说道:“留下人保护好她,本王今夜便前往前线,让柳大将军做好粮草援兵等准备。” 或许,老天爷就是不想让他们在一起吧,既然如此,只要她活着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当北墨染推开司冥寒的房门时,里面的早已空空无人,被砸的家具也都重新安置了。 经过了一夜,北墨染很快了解清了她如今的处境,现在的她也叫北墨染,却是在一场追杀中不小心伤了头,昏迷。 可没想到,最终醒来的却是穿越而来的国家一级极限单兵,而真正的北墨染可能早已经死去了吧。 昨夜,她听见司冥寒砸东西的声音和他几乎绝望的大吼,那一刻,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好疼,好疼。 虽然忍住了不去找他,可天刚亮她还是忍不住过来了,却没想到,那个俊眉憔悴的男人却已经离开了。 不知为何,北墨染觉得心好像空出了一块,心中很不是滋味。 正准备回房再好好整理整理如今这个陌生的王朝和她控制不住的心绪时,楼下却急急忙忙地跑上了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 “墨染,听说你受伤了,还好吧!你没事了,对吧!” 男人一上来便拉着北墨染四处看,慌慌张张的样子跟他温文尔雅的打扮一点都不搭边。 “你是谁?” “啊!我?我是风少卿啊!墨染,你,不记得了吗!?” 风少卿悲痛地在楼梯口叫喊着,北墨染不敢保证,要是他再这样下去,她不会掐断他的喉咙。 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北墨染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也慢慢从风少卿口中了解到了之前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 从他口中,北墨染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早就穿越过来了,可是,因为头部受了重伤,所以才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穿越之前发生的事。 这就不难解释她对这个世界那些突然涌上心头的熟悉感和那个一直在她梦中挥之不去的男人,司冥寒。 在风少卿几个月来不停地纠缠下,北墨染终于答应与他一起行走江湖,其实,这也算是她一直以来想要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而且风少卿虽然在她面前像个永远说不完话的话匣子,可,北墨染却发现其实这个人很是精明,有他在倒也不怕会吃亏了。 三天后,两人终于弄好所有要准备的东西,其中大部分也还是司冥寒留下来的人为自己准备收拾的,包括许多的银票,而她也发现一直有暗卫在暗中保护她。 并没有敌意,想来也是司冥寒留下来的人吧。 他既然已经离去又为何还要派人保护她至此,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墨染,我们走吧。” 风少卿在前面催促着分神的北墨染,而北墨染也慌慌收回了看这座院子的眼神,朝着风少卿点点头示意。 可两人还没走出几步,一个穿着深色衣物毫无表情的暗卫却跪在了不远处,北墨染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直保护着她的暗卫。 “北小姐,王爷在前线中了太子余党与蛮寇的奸计,身受重伤,请北小姐前往前线,救王爷于水火!” 此言一出,也不知道从哪来突然出现数十名暗卫,纷纷跪倒在北墨染面前,齐声喊道:“请王妃,救救王爷!” 良久,北墨染看着跪倒一片的暗卫,心中对司冥寒更是多了一份好奇,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么多人誓死护卫。 当下,便不再犹豫,眼中更是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我去!” 她只能对不起风少卿,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放不下那个男人。 “实在抱歉,我没有办法。”北墨染忍着不去看风少卿,狠心离去。 几日的奔波,终于赶到前线。 “快带我去看看他,另外准备好药材,热水……” 一进去,北墨染就看到那个男人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一点生气都没有。 “先准备好当归,灵芝,人参。他受伤失血过多,先补血,我再看看他究竟是哪里伤了再对症下药。” 北墨染倚靠着21世纪的记忆,加上对于这边药材莫名的有些熟悉,很快将解药制作好。也就是短短3日的时间,司冥寒,醒来! 不等她提出告辞,便在这前线遇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北墨染一如既往冷淡的看着风少卿。 风少卿拍了拍粮食车上的粮食,脸上的笑容如同春风一样暖人心肺:“我是来给军队送粮食来,顺道来看看你。” “是么?”北墨染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太大情绪波动,让在一旁紧张看着她期望她有些感动什么情绪的风少卿微微失望。 恐怕能够让她有情绪变化的,也只有那人了吧!就算是她失忆之后也是如此。 “那当然。”风少卿爽朗笑道,没有把自己小小失望摆出来,“怎么,不请我喝杯茶?我可是为了你才大老远赶过来的。” 北墨染蹙了一下眉头,但是在看见风少卿眼角尖的倦意时还是摆手做了个手势,让跟在后面的士兵上前来把粮食带下去。 “茶水当然有。”北墨染转身走回帐篷,然后顿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声音幽幽的,“还不跟上。” 第四百一十四章 又见面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又见面了 风少卿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他就知道她的心里肯定也是有自己的位置的,就算没有司冥寒的多,但是有一点他也满足了。 北墨染带着风少卿往军营内走去,倒了两杯茶。一杯给风少卿,一杯给自己。 风少卿的当然不是真为了这杯茶,于是随意找话题问道:“现在情况应该还好吧?” “还好。”北墨染酌了小口杯子里的茶。 “王爷他怎么样了?”风少卿又继续问道。 来这里的时候多少闻言司冥寒受伤挺严重的消息,既然那人都找到北墨染身上,看来伤得似乎很重。 关心自然是有一点的,那是因为他欣赏司冥寒,但是论起私心的话,他当然是希望司冥寒还是早点死掉或者一辈子醒不来最好,那么北墨染还会喜欢上他也说不定。 “本王好得很,用不着风公子担心。”司冥寒微微冷漠得声音从门口传来,随后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哼!风少卿送粮食到军营的消息士兵们各个都在谈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一想到风少卿对北墨染存着那种心思,就算自己是死了也会立刻活过来。北墨染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风少卿惊讶地转过头看着除了脸色微微没有往常那般红润,倒如同没受过伤一般的司冥寒。 “咦?王爷受伤的消息是假的?”风少卿似笑非笑地与司冥寒对视起来。那种只有男人才会懂的眼神让周围的气场产生了些许变化。 “他确实受了严重的伤。”北墨染有些不悦,重重地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案上。 这人来找她帮忙,现在居然不好好养伤乱走动。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还是染儿关心我。”察觉出北墨染的不悦,司冥寒心情顿时颇好地走到北墨染身边坐下,并且替北墨染倒满了喝了一口的茶水,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关心? 北墨染细细斟酌了自己刚刚说出口的几个字,怎么也没觉得哪个字体现出关心二词。 “可看王爷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大碍?”风少卿的语气透着一丝不甘。 “有你在本王又怎么会有什么大碍?”司冥寒顺口接了过来,但是下一秒看见北墨染那副风雨欲来的表情之后,立即朝北墨染小声说道,“当然有,本王现在可是弱不禁风。” 弱不禁风这个成语是特意说给北墨染听的,见到北墨染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司冥寒才悄悄舒了一口气。 “我与风公子多日不见,再聊一会儿就回去休息。”司冥寒瞄了眼她,见她似乎没反应只好转移话题说道,“咳!这次可多亏了风公子的资助,本王日后必有重谢,若不是军令限制饮酒,本王必定会邀你共饮一杯,可惜只能来日再喝一杯。” 风少卿听到,微微一挑眉,这是在赶他走? 笑话!他越是赶他走他就越是不走了!他捐银子捐粮食就是为了能够见北墨染一面,现在终于难得见到她,又怎么可能因为他这几句话轻易就这么离去。 “不要紧,茶水代替也可。”风少卿说着,给自己刚刚的茶倒满,然后举起杯子,动作爽朗。 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无疑是在告诉司冥寒他怎么都不会走的。司冥寒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眼神紧盯着风少卿,仿佛要把风少卿盯出一个窟窿才肯罢休。 也学着风少卿指尖摩擦着青石碧玉虎雕杯子边缘,没有举起杯子,没什么润色的薄唇微勾。 就在风少卿不以为然准备放下酒杯的时候,司冥寒才举起杯子:“那本王就以茶代酒谢过风公子。” 北墨染自然是察觉出了这其中异样的气氛,但是一向不善言辞的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司冥寒说完,仰头一口喝下,不知是喝太急还是动作太大牵扯伤口,司冥寒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继续喝着手中的茶。 司冥寒的动作虽快,但还是没有逃过北墨染和风少卿的眼睛。 “王爷不要紧吧?”风少卿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司冥寒。但是在看见北墨染蹙起的眉头之后,心里蓦然一痛。 心中叹息,罢了!反正他这辈子就是败在她身上了。 风少卿走到司冥寒的身前,在司冥寒和北墨染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咔嚓”一声撕下了一大块司冥寒的衣服。司冥寒身上原本就是因为手上只套上一件外袍,这下被风少卿这么下手,司冥寒就露出了半个胸膛。被衣服遮住的伤口看不到,但是能看到的地方伤口正在流血。 “唉呀!司冥寒,我不小心撕了你的衣服,你不介意吧?”司冥寒故意道,“咦?伤口竟然裂开了,啧啧啧!司冥寒你还真是不爱惜自己啊!真真是浪费了染儿的一片苦心。” 果然,北墨染在听到他的话之后,脸色比刚才还要黑,冷冷地说道:“别再让我看见你这么对待我的劳动成果!” 司冥寒抿着嘴唇,沉默了许久才拉起北墨染的手,却被北墨染抽了回去,司冥寒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苦闷。 “染儿,别担心。” “……” 北墨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出帐篷去拿伤药和包扎的布条。 司冥寒在北墨染完全走出帐篷之后,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身前正在幸灾乐祸的风少卿。虽然生气却仍旧风轻云淡道:“风公子说了这么许久,想来应该是渴了吧!本王敬你一杯。” 说完,桌面上司冥寒的那个茶杯就快速朝风少卿的面门。 这哪里是敬茶啊?分明就是要揍人的趋势。 风少卿也不甘示弱,侧身躲过了这一击,然后快速拦截住将要飞出去的茶杯。狠狠的往司冥寒面前的桌案上一放,震出了一小波水。眼看着那水就要泼在司冥寒的身上,司冥寒立刻提气往后退了几寸,单手击向风少卿的胸膛,风少卿也快速地挡下了司冥寒的攻击。 二人就这样在帐篷里施展开了拳脚,互相攻击对方。因为是北墨染的帐篷,没敢施展内力来打,这完全是用武功的招式在肉搏,预料之中的就是司冥寒的伤口已经崩裂了,正流血不止。 司冥寒不喊停,风少卿却越打越凶,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出于什么原因司冥寒想来也是明了的,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直到听到帐篷在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二人才像是有默契一般齐齐停手,各坐回各自的位置,悠然地品茗,就好像刚才大打出手的不是他们一样。 果然没多久,北墨染就托着托盘走进了帐篷。 第四百一十五章 斗争斗趣 第四百一十五章 斗争斗趣 风少卿在刚才的打斗中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灵光一现就冲到北墨染身边,一脸的着急:“小染,你可总算回来了。司冥寒一直在给我倒茶说让我喝,我说我自己倒他非不肯,你看他身上的伤口都裂成什么样了!” 司冥寒瞪大眼睛看着风少卿,胸膛的呼吸起伏不定显然是被气到了。北墨染想也不想就瞪向司冥寒,胸膛的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很显然,北墨染比他还要气。 快速地走到司冥寒的身边,司冥寒忍不住低声朝风少卿说了句:“卑鄙!” “什么?你说什么?”风少卿虽然没听清司冥寒在说什么,但是也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故意大声嚷嚷着。 北墨染也奇怪地瞅了他一眼,他才有些悻悻道:“没什么!” 北墨染下手显然不轻,风少卿一直在旁边幸灾乐祸,司冥寒则在北墨染看不到的地方想将风少卿千刀万剐。 是日。 北墨染一大早起来便发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军营的这个时候还是换班巡回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安静也应该有些动静的,但此时此刻军营里却一点声响都没有,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北墨染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冲向司冥寒的帐篷,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司冥寒早就已经醒了,此时正在更衣,看见冲进来的北墨染,有些惊讶。 “染儿,怎么了?” 北墨染非常严肃地看着他:“有些不太对劲儿!” 司冥寒闻言侧耳倾听了一下,同样严肃的看着北墨染,快速将身上的衣服穿好,然后拉着北墨染就往外走去:“的确是不对劲!” 北墨染不动,司冥寒转过身来疑惑看着北墨染。 北墨染迅速从腰间拿过一个纸包,对司冥寒说道:“如果敌军给我们下的是毒药还是蒙汗药,这包东西应该能够帮上忙,你先把士兵们都弄醒,我去找风少卿,然后再和你汇合。” 北墨染脑子转的飞快,事情的基本她估计已经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军营里进来了奸细。 司冥寒皱眉,显然很不赞成北墨染的这种举动,但是军中的士兵们的性命更为重要一些,他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定。北墨染知道他心中所想,并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就自己走了出去,然后小心地走到风少卿的帐篷。 而风少卿此时居然还在睡觉!若不是风少卿时不时地弄出轻微的鼾声,她绝对会以为就连风少卿也中了敌人的埋伏,哪怕昨天晚上他和司冥寒都是跟她在一起的。 北墨染迅速捂住风少卿的嘴巴,风少卿却瞬间惊醒,抬手就向北墨染攻击。在看清是北墨染之后,风少卿才安静下来,北墨染朝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司冥寒霎时明白了些什么。 就在北墨染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银光闪过她的眼睛,然后伴随着她身边风流的方向迅速就地一滚滚到了一边。 而她刚刚还待着的地方俨然被一把冰冷的短剑代替。风少卿迅速拿过挂在帐篷上的佩刀和不速之客打了起来,谁知来的不速之客不止一个,风少卿的帐篷里一下子涌进了不下十几个黑衣人,而且还有持续上升的趋势。 北墨染顺手拿过已经没有了呼吸的黑衣人手中的武器,与风少卿背靠背一起御敌。 敌人各个都身手不凡,恐怕这些人都是敌军的精英部队了吧! 北墨染和风少卿的默契非常好,就算是被敌人形成一个包围圈也能和敌人暂时僵持着。眼看着敌人越来越多,北墨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再过一刻钟司冥寒不来,恐怕今日这败仗是要吃定了,就连自己也会命丧黄泉。 “司冥寒那家伙什么时候来?”风少卿与北墨染联手再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敌人的数量已经是批量增加了,自己握剑的手已经杀的有些酸麻。就算再怎么不清楚状况他也知道,若是司冥寒再不来,他和北墨染都会去阎王爷那里报道。 “不知道,敌人可能下了药!”北墨染回答的简短,风少卿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咬牙坚持着。 二人的体力逐渐有些不支,已经一刻钟过去了还没有看见司冥寒的人马,敌人却还在不停地攻击些北墨染和风少卿。 突然,正在和北墨染打杀着的几个黑衣人向北墨染射出了几枚暗器,北墨染原本想要一跃而起躲过这些暗器,但身后还有一个风少卿。 就这犹豫间,那几枚暗器瞬间没入北墨染的体内。北墨染的嘴角一下子溢出了一丝鲜血,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甚至手中的动作比刚才还要快速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在她身后的风少卿似乎也察觉到了北墨染的变化,心想应该是司冥寒快来了,也就跟着北墨染加快手中的速度,敌人的数量即刻少了一半。 北墨染单刀插在地上。不行了,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这暗器上有毒。 原本已经有些退意的敌人看见北墨染这个样子,瞬间又提起了大刀就往北墨染的脖子处削去。 眼看着北墨染就要命丧黄泉,虚空中却传来“嗖”的一声羽箭划破空气的声响,敌人没想到平地里会冒出一只箭,转瞬间便丧了命。 北墨染摇摇晃晃地抬起头往射箭的方向看去,在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后最终支撑不了快倒在地上时,却被一只手准确的抱在怀里。 风少卿把北墨染揽在怀里,北墨染肩膀上和左臂上的几颗暗器让他的目光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这是为了自己而挡下这些暗器的么? 司冥寒迅速的跑到北墨染的身旁,在看见北墨染身上的暗器时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李卫!杀无赦!” 司冥寒只留下这几个字就把北墨染从风少卿的怀中抢了过来,丝毫不理会还在厮杀的战场,把北墨染横抱起就往军帐走去。 司冥寒将北墨染放在榻上后,二话不说就把北墨染的上衣全都撕碎只留下一个肚兜,险险地遮着北墨染的春光,如果没有肩膀上和手臂上的暗器的话。 暗器上面有毒! 司冥寒想也不想就立即把嘴印在北墨染的伤口处,想把北墨染体内的毒吸出来。吸了许久北墨染的脸色除了更苍白以外丝毫没有起色。 司冥寒又试着用内力输入北墨染的体内,想用内力把毒逼出来,但是怎样的逼不出来。 “怎么样?小染她没事吧?”风少卿从外面走了进来,焦急的问道。 司冥寒迅速用被子盖住北墨染的身体,一脸的凝重:“暗器上有毒,逼不出来。” 风少卿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种怎么都逼不出来的毒无外乎那几种,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自己能够解得了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完美落幕? 第四百一十六章 完美落幕? 这时李卫走了进来:“主子,敌人无一生还。” 司冥寒没有理会这些,抬起头看向李卫:“李卫,我让你在五天之内去红瑜城把闻人千依带到这里。” “是,属下这就去办!” 五天后。 “她这是中的绝命散,若是我再来迟一些恐怕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她!呵!敌人也还真舍得下本钱,居然用这种一两万金的毒药来害她,看来她的这条命还是挺值钱”嘛!”闻人千依看着一直坐在床边满脸胡渣的司冥寒说道,“哦!对了,她脑子中似乎有一块淤血,因为绝命散的关系我就顺手给她除掉了。照理说应该没什么事,如果有事的话就来找……我” “嗯……”北墨染嘤咛了一声慢慢转醒,“水……水……” 坐在床头的司冥寒立即就去拿水,只不过倒水的手有些微微颤抖透漏出了他的情绪。 如果她就这样走了他该怎么办? 不敢再想下去,拿着水杯就小心翼翼地把北墨染扶起来,让北墨染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 闻人千依心里有些苦涩,但也还算有些自知之明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个人。 “王爷,我记起来了。”喝完水,北墨染幽幽道。 司冥寒的神情一顿,然后立即转为惊喜:“你记起什么了!” 北墨染犹豫了一下,说道:“一切。” 最后,这场战争以北墨染现代人的独特战略完美结束。 边塞的一处高地上,司冥寒坐在前,怀中搂着北墨染,看着下面刚打下来的风景,听着身后兵营中远远传来的声音,心中觉得舒畅。 “染儿,你看这地方美嘛?” 看着眼前的景色,北墨染却是一点美的感觉都看不到,她能看到的只有之前那一刀一枪砍过穿过人肉体,血溅出来的情形。 “染儿,京城来了密信,说朝中已经全部安排下来,只要此次回京,就会拥护我为王。”没有听到想听到的,司冥寒没有在意的继续说道。 “你想嘛。”不关别人,而是你想嘛,如果你想,那是否注定不能相守。 “我要。”司冥寒坚定的看着怀里的北墨染,认真的说道。只有做了皇帝,才能护其周全。不再有威胁。 “看着江山社稷,染儿,事后这就是你们两人所有,这番景色,都是我们的,我们可以周游各地,你想看的各个景色,你所喜欢的,本王都可以为染儿拿到。” 北墨染的视线从司冥寒的脸上移开,回头看着下面,默默的看着一只鸟儿飞落地面,却是被树枝缠住一只翅膀,拼命的煽动,却是无法再飞向蓝天。拼命挣扎最后伤了翅膀。看着那鸟飞走后,片片沾血的羽毛从空中慢慢飘落。 “恩。”北墨染轻声的回道,却是不知她一点都不想像那只鸟儿一样被绑住翅膀,无法自由,但这些却是无法说出口的,沉默片刻后又问,“那何时班师回朝。” “明日。”手不知觉的收了收紧,司冥寒也是不知,明明心爱的人已在怀中为何却是还是如不安。 “那如此就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北墨染自然的挣脱出怀抱站了起来,向着营帐走去,并头也不回说道。 看着那慢慢走远处的身影,司冥寒也随身起来。暗自的握紧拳头,这次又怎么会让其逃离,即使是折断羽翼,把其捆绑,也要把其绑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忍受不了再次失去的痛苦了。 不知自己已经是在悬崖之巅,回到营帐后,北墨染躺在床上却是无法安睡,反复的辗转难眠。 这场战争胜利是毋庸置疑,即使没有他,这胜利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她的记忆恢复让这时间缩短了而已,而现在朝野之中,只有司冥寒的能力是最出众的,他会成为皇帝这不是早就在自己意料之中的嘛,这场胜利,是众望所归,只是给民众一个光辉的形象,一个无人能说的功勋。 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左右着许多人的天下,他成为王者就是众望所归,他是天生的帝王,之前也只是被蒙尘了而已,现在是自己一步步的在身边看到他发光发亮的,她早就知道了不是嘛。 只是虽然知道他是一个王者,但是却是忽略了在古代作为一个王者,他的身边会有很多的女人,北墨染觉得自己不能够忍受,那些深宫里面的三宫六院,整天的为了司冥寒翻自己的牌子而还别的女人勾心斗角。 感情是唯一的,虽然知道某个人只有她,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有洁癖,也许是受现代化一夫一妻的影响,她要的就是唯一,唯一能够在自己的身边的人。他的心里面有她,但是她却不能忍受他身边的女人。 迷迷糊糊间,北墨染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觉得一阵的摇晃,模糊的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让她苦恼的男人。而那人现在却是不知的正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 “染儿醒啦。”感受到北墨染的视线,司冥寒放下手中的书,把怀中的北墨染向上拉了拉,让其靠在自己的胸前,更舒服一些,然后问道,“怎么?饿了嘛,现在已经过了早餐的时候了,我拍你醒了饿着,就让人给准备了点小菜和粥给你温着,不知凉了嘛,凉了的话就只能先吃点点心了,先忍一忍,也快到午餐的时候了。”说着就是使了个眼色,让一旁一直伺候的人把放着的食盒打开。 看着眼前这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北墨染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吃着伸到嘴边的小菜,北墨染却是不知是什么滋味。 “怎么样好吃吗?”看着北墨染把菜吃下,司冥寒一番等着评论的模样。 “恩。我自己来。”失神的应道,随后就是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离开司冥寒的怀抱,接过筷子自己吃到。 看到北墨染的样子,司冥寒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想着之后能一直无忧的在一起,心中就再开心不过。 想着口中也是说了出来:“染儿,我们回宫之后就封你为皇后,你一直在我身边如何。”司冥寒执起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的手,嘴角微微的有着笑容。 北墨染听到他的这句话,微微地身体一僵,她不知道该如何的作为,本要夹菜的手也是慢慢垂下。 “我不想要将自己的一生困在那个地方里面去。”顿了一下,北墨染还是出口把心中的真心想法说道。抬头望向刚才还对自己温柔的男人,眸子里有着伤悲,她知道作为皇帝的女人的悲哀。 皇宫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有这这样的悲哀,也就是这样的悲哀能够让人找不到自己想要留下去的勇气,觉得自己还是将自己想要的身边的人,这样的看着自己想要的美好。 第四百一十七章 登基仪式 第四百一十七章 登基仪式 “可是没有你,我就算坐拥整个天下又如何。”司冥寒觉得自己有些迷茫,他想做皇帝只是为了想要更好的保护好面前的这个女人,但是现在她却是因为他是皇帝而要离开他。他对于自己现在的这个状态,有些恍惚。 “司冥寒,你是这个天下的君王,现在整个朝廷已经只有你一个贤君,你是众望所归,即使你现在想要放弃,但是你能抛弃整个国家的黎明百姓嘛,我们刚平定了边塞,难道要转身再来一次血战?我只是一个小我,为了我这样,我是祸国妖姬嘛。”说着故意的露出了一个妖娆的笑容,只是那个笑却是苦的异常。 其实她也是自私的,一切都是说的好听而已,总之她要的只是自由罢了,不需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困在那个深宫里面去,不想在那华丽的牢笼之中看到自己的伤悲。 “不要说。”手指堵住了她要往下面说的话,他只是想选择一条可以保护她的路而已,但是却不能相信却是让她离的远,还不能放下。我打下天下,许你一世长安。这句誓言,到底什么时候偏离的这么离谱。 “或许现在不能放弃,那么我们就不放弃这个位置,你跟我回去,我封你为皇后,这还是一样的啊,我们可以永远的在一起,并且没有阻碍。”看到仿佛不能在一起一番,司冥寒顿时激动的说着。 北墨染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男人做到现在的这个位置,都是为了她,并且这个男人为了她一再的往后面退步,一再的容忍,可是帝王的恩宠有怎么会长久呢?也许是看到了太多了宫廷中的事情,北墨染并不愿相信。 “我不想要回去。”北墨染觉得自己现在想要的是平淡的生活,却不是深宫里面的计算,和每天的争宠,想着以后要和其她女人一起挣和北墨染在一起的时间,她就觉得恶心。 “你不想要回去,那我怎么办?我不准!”司冥寒觉得自己还是再这样下去可能会被逼疯的,他不想做出伤害到她的事情。 不准! 这个男人的霸道,北墨染是知道,只要她说不回去,那个人有的是手段逼着她回去。 “司冥寒,你是王爷,以后的国君,而我只是你身边的女人。”北墨染觉得这个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面看问题,而她也只是不能够适应他的脚步。 “既然知道你是我的女人,那就应该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而且染儿,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回京的马车上,周围即使是些伤残的士兵,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呢,别逼我,我只是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而已。”看着北墨染那坚定想要逃离的模样,司冥寒狠心的威胁道。 北墨染不敢相信的看着司冥寒,随后却又被那眼中的绝望给烫伤,知道虽然说得很伤她的心,但是却也知道这是事实,想到这里,北墨染也是沉默了下来,只能先跟着回去找机会离开了。 路上的时候,北墨染不敢透露自己心里的想法,她要回去,然后在偷偷的离开。 而本来还想隐瞒是有多么困难的事情,但是回宫之后,却是觉得自己也许想的太多了。 “我今天,有些公务要处理,我就不能陪你了。”这句话是司冥寒现在和她说的最多的话了。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要登基了,有很多的事情都要忙,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需要司冥寒亲自来拿主意。 北墨染这还在一旁愣神乱想着,就听到司冥寒说道:“我看能安排一下吗,如果时间够了,我就把登基典礼和你的封后大典放到一起举行吧。” “我的封后大典在缓缓吧。”北墨染的眼神里面有着恍惚,她现在正打算着找机会离开呢,又怎么可能举到皇后大典昭告天下。 “为何?”将身边的这个人搂进了自己的怀抱里面,近段时间北墨染都是碰在身边,也没有再说什么离开的事情,司冥寒的担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这样也觉得不过,就是陪的时间觉得少了。 “你还刚登基,一起举行的话也太仓促了,我这可是等着你盛大的迎娶我呢,这样仓促的也太便宜你了。”怕司冥寒想着其它,北墨染顿时笑的埋怨道。 “哈哈,也对,怎么能委屈了染儿,那天我一定给染儿最盛大的婚礼,让全天下人都羡慕你。”说着宠溺的刮了一下北墨染的鼻子。 “恩恩。那我可就等着了。”听到自己一直在盼望听到的却是在自己决定离开时听到,这是否是个讽刺呢。 时间过驹,眨眼即时,没有多久那登基的日子就是到了。 一大早,天还没有大亮,北墨染就被外面忙碌的声音给吵醒,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即使不想要面对,但是还是不得不想起今天就是司冥寒的继位大典,同样也是自己要离开的日子。 之前就一直陪伴在司冥寒的身边,对于今天的行程,她早已经是知晓的,也做出了安排,今天正是个好机会。 看着床帘上的绣花,心中却是痛心,想着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如果只是勉强一下自己留在皇宫,也许自己也是开心的也说不定。 强迫这自己向着好的那方面想,但是即使是再华丽的笼子,也不会改变被囚禁没有自由的事实,更何况以后还要面对越来越多的女人,与其一起分析,勾心斗角,罢了罢了,还是早点离开吧,以免那些美好的记忆也被破碎了。 从床上坐起,拿出司冥寒为自己准备的衣服,简单的梳了个发鬓就是移步去了东宫。最后一天了,她要以司冥寒最爱的形象出现,留下最好的记忆。 走着去东宫的路上,整个皇宫之中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氛,自嘲的看了看身上这一身素净的衣服,即使是气氛也就她是格格不入的吧。 走进宫中,守门的侍从早已是熟悉了她,远远的看着那人被团团围住,冷着脸的样子,北墨染知道他那是在忍着不耐,却是不能发作,大概是因为更珍惜吧,她比平时观察的仿佛更细致了。 而另一边也仿佛是感应一般,司冥寒向着北墨染这边看过来,瞬间仿佛一眼万年。 “染儿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困吗?怎么不多睡会。”看到愣在门口的北墨染,司冥寒就是宠溺的一笑,把北墨染拉到身边,摸了摸头发,体贴的问道。 “不,今天是你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错过每一步呢。”看到那只给自己的笑容,北墨染罕见的没有怪司冥寒弄乱自己的头发,放任的让他摸着。 第四百一十八章 究竟是为什么! 第四百一十八章 究竟是为什么! “怎么会是朕重要的日子,朕最重要的日子就是与你一起成亲的日子,只是染儿却是拒绝了朕,没事,朕还是等的起。”看到乖顺的北墨染,司冥寒的心情更是好了。 “朕?”听着这个陌生的词,北墨染迷茫的咬着字在脑海中回旋一圈。 “恩,如今成了皇帝,是要说朕的,只是相比之下,还是比较喜欢染儿叫我寒。” 北墨染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开口叫道:“寒。” “呵呵,今天的染儿正是乖巧呢,染儿要快点成为皇后才行。” “皇上,时辰不早了,等下要去太庙还要祭天,殿下还是快点吧。”听到司冥寒这么说,才猛然的回过神,边说着就是从司冥寒的身旁退下,笑着对司冥寒说道。 “恩,也是,来人,上点心。”想到事情是还有很多,不能耽搁,看了下天色,晓得大概北墨染还没有吃东西,就吩咐了下去,并对北墨染说道,“染儿起来还没吃东西吧,先吃些点心吧,之后我们再一起用餐。”然后就是退回去继续的让着一旁的侍女折腾着。 吃着手中的点心,看着眼前这以后就看不到的威严男人,感受不到他以后的霸道,想着北墨染却是从来没有觉得宫廷中的东西是这么的难吃,味同嚼蜡。 “皇上,时辰到了,该起驾了。”北墨染也不知过了多久,再还看着愣神的时候,却是来了通报,仿佛在通知着她时间不多了。 “恩。”听后司冥寒随口应道,然后转身对北墨染问道:“染儿你要不要一起去,随行的也是有很多的,之后我让人给你安排一个轿子,跟在后面。” “好。”北墨染停顿一下,想着之后的计划,顿时同意到。 “那小蝶你就陪着染儿吧,小心伺候着。” “是。”一旁的一名侍女顿时应道。 “皇上起驾~”一声长腔。没有了顾虑,又看到催的紧的官司,司冥寒举步,慢慢的从宫中被一群人围着走了出去。 “奴婢蝶儿,还请小姐跟紧奴婢。”一旁一女婢走进,躬身行了一礼客气的说道。 “恩,走吧。”看着那大架子般的人,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想着这肯定又是哪个人给塞过来伺候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有朝一日爬上龙床鸡犬升天呢。想到这里,北墨染更是没了好脸色,直接跟着队伍向外走去。 司冥寒的銮驾慢慢向宫外走出,一路之上戒备森严,銮驾经过的地方群人都集体下跪行礼。这是北墨染才是真的感觉到皇家的威严。 队伍顺着午门走出,一出宫门,早已等候在必经之路上凑热闹的百姓顿时下跪,山呼万岁。看着那在人群之中开出的道路,路途漫长,北墨染却是想让其可以一直都能走下去。 夜色笼罩了金碧辉煌的皇宫,夜风徐徐吹来,带来了些许凉意,半圆的月被天上的云遮盖了清冷的光,宫灯此刻显得异常明亮。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司冥寒站在窗前,额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直跳,显示着他此刻不平的心境。 染儿,他的染儿,怎么就总不愿陪自己看看着万里江山呢? 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司冥寒召来李卫,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可如今新皇刚刚登基,朝中虽不说动荡不安,可总归是需要好好治理一番。 再者,如果他就这样走了,朝中事务无人打理,恐怕会乱上一阵子。 看着龙案上高高堆起的奏折,他又开始头疼了。 “李卫。” 李卫看着司冥寒这副纠结的模样心中好笑,但面上却不敢露半分,思衬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道:“不如皇上直接下个御令,让百里千枭代理朝政,而您以视察民情为由,微服私行,一起去寻……皇后娘娘?” 李卫暗暗松了口气,刚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北墨染了,还好,还好面前的帝王听了“皇后娘娘”这个称呼后没什么异样。 司冥寒听了李卫的话,满脑子想得竟然都是“皇后娘娘”这个称呼,对于李卫的这个点子,之后晃过神来,他表示极为赞同。 于是,他立马下了圣旨,将圣旨送去了左丞相府,还特意命人去了趟右丞相府传口谕,让左右二丞相相助百里千枭摄政。 当夜,一辆看似极为普通的黑色马车,用禁卫军统领的令牌开了城门,一出城,李卫与司冥寒就换上了两匹日行千里的宝马,一路向西,因为暗卫曾来报,有人在西郊见到过北墨染。 虽然现今距离暗卫来报已有些时辰,但凡有一丝可能,他司冥寒都不会放弃。 该死!在西郊出现过,那就有可能是北墨染曾近去找过风少卿。可是按照北墨染的性子,断然是不可能一直留在风少卿的住处的。她要离开他,所以不可能会让他知道她的行踪。 在会暴露自己行踪下,她还是选择找了风少卿,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问他要钱。 司冥寒记得北墨染同风少卿曾近一起开过一个店子,那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他现在的目的就是沿路寻找北墨染的下落,而风少卿那里,已经拍了暗卫先守着,只要一有动静马上回报。 司冥寒清楚的知道,既然北墨染已经去找过风少卿一次,那就意味着她已经有了足够的银子,那她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去找风少卿的了。 这才是让司冥寒无奈的地方,他的染儿喜欢快意江湖,可是江湖之大,他若是不清楚她的方向,恐怕是难以知晓她下一步的行程,所以他才分成两路,一路往东一路朝着西去。 但愿能赶在北墨染再次改变住处或者启程之前追上她,然后把她带回来。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她有再次逃离他身边的机会了。 这一次他会跟她一起,不管她要去哪里他都愿意相陪,一下子就失去她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一路风尘仆仆,司冥寒每到一个驿站就拿着北墨染的画像四处询问,全然没有一国之君的形象。 这让李卫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如果北墨染一直找不到,他的主子可能真的会一直这样找下去。 李卫同司冥寒走进驿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司冥寒吸引住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子的面容可以如此的清俊,那周身皇家的贵气是旁人难以匹敌的,虽然此刻他因为日夜不停息的赶路而满是风尘之态,可就算是这样也如此出彩。 可想而知当他整理好了仪容之后会是哪般的惊为天人。 司冥寒微微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些人艳羡的目光。 “客官可是要住店?” 一个身材丰腴的妇人察觉到司冥寒的不喜立马迎了上去,打破了方才的安静。 李卫不着声色的隔开了就要碰到司冥寒的妇人,举着手里的画像说道:“我们是来找人的,你可见过画上的女子?”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你逃不掉的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你逃不掉的 只见那妇人稍稍一愣,也不作答,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李卫摇了摇头,然后走进店里开始挨个询问。 自从上次看见司冥寒降尊一个一个的拿着画像询问路人后,李卫就开始主动了,直接抢在司冥寒前面做事,坚决不让他亲自来。 问了一圈都没有答案,李卫扔了锭银子就要跟在司冥寒身后出门时,站在原地半晌不动的妇人突然大喊了起来。 “记起来了,我见过画上的姑娘。” 听到这句话,司冥寒身形一闪,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妇人。 “什么时候看到的,她往那边走了?” 一时间,压迫感袭来,妇人哆哆嗦嗦的,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司冥寒退开了几步,李卫识趣的上前询问妇人事情的经过。 压迫感顿消,妇人喘了口气之后才慢慢开始回想当天的情形。 “那个姑娘来我这个驿站买了些干粮,出手特别的大方,是一身公子哥的打扮,我瞧着俊秀所以多看了几眼。我当时一时兴起问了她一句要去哪,她告诉我她要往西边走,去边境看看,如今蛮寇问题已经解决了,她要去看看草原。” 李卫与司冥寒对视了一眼之后,掏了锭银子给了妇人之后,二人上了马,朝西边飞驰而去。 妇人看着台上的一锭银子和怀里的一锭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一抹青色的丽影从驿站内室走出,扔了些碎银子给了妇人之后,出了驿站的们。牵了那匹已经喂得饱饱的红棕骏马,上马朝着东方扬长而去,只留下久久不散的尘雾。 驿站里的妇人只觉得今日是祖宗显了灵,一天赚的比她一年赚的还要多。 “迂!” “不对,我们应该往东走。”司冥寒一拉缰绳,直接调转了方向,向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还在原地的李卫,他看着司冥寒的背影急急忙忙的策马跟了上去。 司冥寒从刚才就感觉到不对,却是一直没有什么思绪,一听到北墨染要去的方向只想着快些赶过去。 可就在刚才,他才忽然想起,北墨染擅长医术毒术,如果她装扮成男儿模样又怎么会用真容示人呢? 想来这是北墨染为了支开他而让那妇人撒的谎,可是也许是看到银子太过兴奋或者是戏本子看多了。那妇人改动了说辞,这才被司冥寒揪出了矛盾。 这想象着,他突然并不想教训那个无知的妇人了,反而还庆幸这妇人是如此的无知,不然他可真要中了计,而同他的染儿再次错开了。 竹林小道之上,一身青衣的北墨染骑着红棕宝马一边赏着景一边赶着路,马蹄声在幽静的小道上显得尤为突鄂。因为此刻心情的缘故,她竟然觉着马蹄声与这满眼的竹绿色极为相配。 此时的北墨染并没有意识到此时司冥寒正在身后追随着她的足迹,慢慢的向她靠近,如果她知晓,想必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悠闲了。 她一直很自信于自己教导那个妇人的说辞一定会让司冥寒向错误的方向寻找自己,就算突然意识到方向的错误,那也应该是在很久之后了。 可北墨染并没有想过那个妇人篡改了她的说辞并且司冥寒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 途经一个小镇,北墨染找了间客栈将马托给了客栈小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打算上街市逛逛,怎么说她是逃出牢笼不是逃命,偶尔放松一下也是个消遣,反正某王爷估计还在往北急掠,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找到她的。 想着,她稍稍休息了一阵子,穿戴整齐后,蒙了个面纱走出了客栈。 本来只是想着闲逛一会儿的,可总有些居心不良的人看不得她悠闲。 就在北墨染逛完了一处胭脂摊的时候,不远处一个身着青色麻布衣裙的妇人突然冲向了她,北墨染利落的一个闪身,避过了妇人的撞击,那妇人却并不罢休,直接扯住了北墨染的衣裙,大声的哭泣着。 霎时间引来了众多人围观,围观的百姓不明就里,只觉得立着的女子身段窈窕,这会儿再看见这么个情形就更加好奇出了个什么事了。 北墨染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正死死拽着她衣裙的妇人,因为背光,妇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却因为北墨染的镇静而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女儿啊,我的心肝啊,你怎么就不认你这个娘了呢?你跟着娘回家吧,娘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女儿啊!” 这下众人算是明白了,这是女儿不认自家母亲啊。一时间,众人都纷纷开始劝说北墨染,有些个大胆的,开始出声责骂北墨染。 而北墨染始终不说话,她此时在思索着,是直接送这个妇人归西好呢还是让她有口不能言的好。 最后,她一挑眉,蹲下了身子,扶起了那个哭得满脸通红鼻涕眼泪和一脸的妇人,红唇微微张合,语气十分轻柔。 “母亲,那就莫要在此哭闹了,女儿随您回去便是。” 她倒是突然有兴致看看这个大胆的妇人要干嘛,说着也不顾妇人的惊诧,连拖带拽的将她带进了一处小巷里。 围观的众人也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是在不清楚先前默不作声的女子怎么突然就认了母亲了。 一阵不解之后都纷纷散开了,开始做着各自刚才没有做完的事情。 而此时的小巷里,北墨染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妇人,再看了看从另一边巷口出来的几名大汉。 “你们打算干嘛?” 刚才在街上不好动手,看她妇道人家起了恻隐之心,没想到自己还是想简单了。看着他们这架势,北墨染舔了舔嘴唇。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打算强抢民女。 “你们赶紧扶我起来,把她给我绑了,这姿色准能卖个好价钱。” 果然! 那个麻衣妇人在几人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她拍了拍沾了尘土的衣裳,神色不复先前的慈爱,眼睛里算计的精光极为刺眼。 另一边,风少卿的居所。 和煦的阳光打在屋子半开的小窗内,风少卿研好磨后,铺开纸张,执笔开始作画。 他清楚的知道此时他屋子的周围满是司冥寒的暗卫,其目的就是守株待兔。 不过风少卿庆幸的是,他给北墨染的银子足够她使劲挥霍的了,所以,司冥寒要等就让他慢慢等吧。 就算知晓北墨染的心是司冥寒的,可他就是看不惯司冥寒满意的那副模样。 可以给司冥寒添堵,他是非常乐意的,银子,他并不缺。 风少卿想着那些与北墨染合作开店的日子,她的一颦一笑皆深刻的印在了他脑中,此时并不需要刻意回想,那模样都跃于眼前。 第四百二十章 众里寻她 第四百二十章 众里寻她 线条流畅,不消一刻,那画中人的轮廓已然现于纸上,只需再细细描摹,那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就如同画中仙子一般立于画中的庭院,她衣着清雅,面容绝美,笑容自信。 这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占据了风少卿满满的一颗心。 风少卿微微低垂着眼眸停了笔,凝视着画中的女子,心思飘远了。 隐在暗处的暗卫苦恼了,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事上报给司冥寒。司冥寒留下的任务是,只要关于北墨染的都得上报,那这次这个是关于还是不关于呢? 与此同时,北墨染处理完了那些人贩子之后,拍了拍手,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巷子,也没心情再逛街了,直接回了客栈。 躺在床上,闭上了眼之后,北墨染发现自己又在想司冥寒了,说真的,她其实也并不想离开他的,可是她真的不想当皇后,不想被束缚在那个锦衣华服的金色囚笼里。 北墨染不知道,其实司冥寒也不喜欢皇宫那个束缚人的地方,更不喜欢做皇帝。 此刻,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她不想继续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不然她怕自己一时冲动直接打道回去找他。 那边还在沿路追赶的司冥寒就没那么悠闲了。虽说他知晓北墨染的方向,可一路上岔路口极多,马蹄印又杂乱,实在难以分辨北墨染的路线,于是他和李卫两人走走停停,然后分开又聚头,速度慢到极点。 终于是确定了路线,二人赶到北墨染曾停留过的小镇之后得知北墨染已经动身有两三个时辰了。 可,也只能失望而归。 司冥寒自上位以来一直国事缠身。世人只道这九龙天子身份如何显赫,权利如何庞大,普天之下无人敢不服从。可只有真的身处此位的人才能明白,一个好皇帝真的是需要无情无欲,诸事不能随心,就连自己爱的自己想要的都得不到了。 司冥寒第一次如此觉得无能为力,他手握世上最大的权利却不能为自己所用,便连染儿也因为他登基而离他而去。别人登基,江山美人全都揽入怀中,而他呢?算是一无所有了吧! 烦闷的司冥寒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身边的太监看他喝得太猛,连忙走上前劝诫:“皇上喝酒伤身啊!如今江山社稷未稳,皇上虽年轻气盛,但还请保重龙体为重啊!不然伤了身子,老奴可是死不可抵罪啊!” 司冥寒不知的是,北墨染还留在京城。 为了掩人耳目,风少卿自然不能天天来看她,有时候风少卿也笑空隙偷跑过来,陪她喝酒、聊天。 每次见面,他都要劝说她早早离开这里,这天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若想藏起一个人,必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司冥寒已经清楚北墨染找过他,早早的便派人监控着他府上,想从他身上挖出染儿的位置。看现如今的架势,即便他安排的极其缜密,也应付不了太久不了这种严密的追查。 如果不早点把北墨染送出去,司冥寒总有一天会找到她。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可不能再回去。 风悠悠吹过。 石桌前,他们二人一坐一卧,迎着簌簌落下的花朵,抱着酒坛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风少卿看着她美丽的侧脸,心中一阵悸动,他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忍住:“染儿……你看江南烟雨人家,塞北草原骏马,我们可以到处都去走一走,看一看,何必一直呆在帝都,还需左右逃避……” “停!”北墨染当下手中的酒坛转身看着他:“该走时我自然会走,你不用催我。” “可是司冥寒……”他皱眉想接着说,可惜北墨染好奇没听到他说得话一样,背对着他站起来,随意的挥挥手,便向远处走去。 “唉!你去哪?”风少卿也放下酒壶追了出去。 每次谈到这件事,北墨染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这让风少卿极其郁闷。 帝都已然不安全,可是北墨染却好像丝毫没有要离开帝都的意思。 如果染儿愿意离开,他便是放弃一切也会跟随,纵使艰难险阻,他也会护她周全。可若是她不愿意,依着她的性子,他……又如何能逼迫……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交谈。 天色渐沉,他若再不回去,被他挡在铺子外的暗卫,估计会怀疑他的行踪。 于是他牵马准备离开,北墨染看着他身姿矫健的翻身上马,面容在昏黄的落日映照下,酷似另外一个人……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风少卿看她目光深邃得看着自己,以为她改变了主意:“怎么,这么看着我,可是改变了主意想要随我离开?” 北墨染回过神,朝他摇摇头。 风少卿脸上滑过一丝失落:“你为什么不走?我陪着你走不行吗?还是说帝都还有你留恋的东西?你……” “风少卿!你够了!”北墨染猛地打断他,良久,发现自己不应该反应如此激烈,又软了声音,对着他说到:“算了,你走吧,我想好了,自然会走。” 风少卿本来就有一丝怨念,听了她的话,随即怒火攻心,扬鞭打马离去。 风少卿离开后,北墨染也郁郁寡欢。 她知道风少卿是为了她好,她虽然离开了皇宫,以后或许也会离这里远远的。 但她还是不愿意别人来插手她自己的事情。 又提到司冥寒!司冥寒!司冥寒!这个名字,这个人,真的在自己生命中阴魂不散。 北墨染一个人抱着酒坛,心情烦闷之下便又多喝了几杯。 冰凉的烈酒几杯下去以后,她突然觉得腹中一阵剧痛!剧痛顷刻间便蔓延开来,酒里有毒?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她艰难的起身,无法忍受的剧痛迫使她难以迈步,怎么会?她撑着桌子想往前走,几步之间已经大汗淋漓!一阵眩晕猛地袭来,她闭眼,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随后便晕倒在地…… 然而刚刚打马离去的风少卿对此却一无所知。 风少卿在北墨染那碰了壁,只道是北墨染对司冥寒还是旧情难忘,愤怒嫉妒之下,涛涛怒火足以燎原! 刚好司冥寒安排在他身边的暗卫又是一直像只苍蝇一样紧盯着他不放,更让他觉得烦闷!这一切的一切,导致他回府以后不仅一直紧蹙着眉头,还对府里的侍卫无故发了一通火! 这边风少卿怒火中烧,那边司冥寒也没闲着。 司冥寒狠狠砸下酒杯,碎瓷片顿时飞溅一地:“朕做什么还要你们管!” 都说当九五至尊,至高无上,谁人料到连喝酒的自由都没有!又何谈享受? 第四百二十一章 怀孕 第四百二十一章 怀孕 司冥寒虽是总寒着脸却也不是暴虐之人,发了脾气之后就让人把酒撤了下去。他自然知道这些奴才也是为他身体着想,犯不着和这些奴才过不去。只是心中空荡荡的生生的被挖去了一块总归是疼的,总要找一块柔软的东西补上才能安稳。 他现在只想找到北墨染,他什么都不管了也不怪了,只要北墨染,他的染儿留在他身边。 秋风吹过了庭落,这宫内却是又寒了几分,太监把外袍拿出来给他披上。 司冥寒看着庭院的景色,暗暗叹息,怪不得然染儿不喜欢这里,高处果真不胜寒凉凄清…… 李卫轻巧的落在司冥寒的背后,他单膝跪下,脚踩在一片落叶上,发出咔擦的一声轻微的声音。虽然对于常人来说几不可闻,然而对于武学高手,即便是细小的声音,也可无限扩大…… 司冥寒皱眉,过去李卫断不会犯这种的低级的错误,看来秋天来了……谁的心都是乱的。 “怎么样?”司冥寒一直让李卫监视着风少卿,李卫却一直没有发现风少卿和染儿有什么来往。 当然司冥寒绝不会认为是染儿和风少卿没有联络的缘故。这也怪不得李卫,那位看上去只是普通商人却实在也是精明不过的人。 李卫报告了这几日风少卿的行踪,无外乎都是和一些商人谈生意或者便是约几个人去写风月场所,和一个普通商人没有什么两样,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这么些日子都没有消息,司冥寒也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了,甚至有一阵无名火起。 这是李卫干的最憋屈的一次活了,跟踪了那么久还是什么发现都没有,虽然主上没有怪罪他,但他看到主上阴沉的脸色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觉得实在羞愧。 他想起昨天一个暗卫对他汇报,风少卿昨天回家之后无缘无故一反常态的发了大火,可他昨天只是去了他的铺子呆了一个下午,那么他得无缘无故……就有问题! 李卫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抬头急忙说道:“主上,昨天风少卿虽是进了铺子呆了一下午,但他在铺子里,我们的人不好进去,就没人看到他做了什么。而据昨日监视他的暗卫所言,他昨日回府后无故生气发了一通火,如果是铺子的事,他应该在铺子里就把火发完了!不至于带回府,而且昨日他发火,我们并没有打探到缘由。那么,如果不是铺子的事,就只能是……” 司冥寒听到这,便明白李卫所猜测的是什么了! 风少卿可能用这招调虎离山计掉开了暗卫的视线!然后与染儿私下联络。昨日他与然染儿可能发生了什么争执,所以才会回府发火!如此以来,他更加肯定风少卿一定与染儿还有联系,而且染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京都! 心中浮起一丝躁动! 他挥手让李卫下去,只要染儿还没有离开这里,他总会找到她的! 一想到他的染儿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妙人,他脸上的冰都缓缓化开……变成春风化雨般的暖意。 染儿,我的染儿……你总要回来的! 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样长久…… 北墨染醒来时浑身酸痛,她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猛地睁开警惕的往四周看看,睁眼看了良久自己身处的陌生的地界,才发现这里只是一个镇上常见的小医馆!医馆里的气味让她舒服了不少,腹部也不在疼了,她的毒解了吗?谁救了她? 看她醒来,旁边一个煎药的女孩急忙跑过来对着她说:“你别动!” 一边又昂着头对着外头喊到:“爷爷,那位夫人醒了。” 北墨染觉得好笑,她怎么又成了夫人了。小姑娘却是笑呵呵的望着她,这女孩长相清秀,一双大眼睛呼噜呼噜的转!不多时,从外头进来了一个挺健在瘦小的老人,也是笑呵呵的一张脸。 “夫人醒了啊!”老人抚了抚那极长的一缕胡子。见北墨染带些疑惑的脸,自然的解释到,“我和阿七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发现的你,夫人是有了身孕心中郁结,再加之喝了太多的酒,才会引起腹痛,导致晕厥。”又嘱咐着阿七把那煎的一副药的药汤倒出来让北墨染服下。 北墨染却是愣住了,她听到了什么,她怀孕了。是她和司冥寒的孩子,不自觉的轻抚自己的腹部,这里面居然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 那老人见她这幅样子却是见怪不怪,料想是头回做娘的人还没回过神来。 “夫人,夫人。”那个叫阿七的女孩子叫了北墨染两句,见北墨染看着她还是呆呆愣愣的,又说:“你快把药喝了吧”。北墨染接过药才回过神来,明明白白了这个事实,她有了一个孩子。 她……有了一个孩子……司冥寒的孩子! 老人去给案几上给北墨染写了一副方子,然后支使着阿七去抓药。 这才对北墨染接着说:“夫人第一次有身孕吧。” 北墨染把药放下点了点头,老人还是笑呵呵的,“这头回做娘呢都免不了紧张担忧,但这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夫人怀孩子的时候比你还紧张,总是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夫人还是回去告诉夫君好生养着,保持心情愉悦就行,但那酒是断然不能再碰了。” 北墨染看他说得开心,不禁默了默。 良久,她出声:“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北墨染声音小的像是在喃喃自语,却还是被老人听到了。 老大夫捋了捋呼吁,长叹一声。 “孩子,你以前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但这都与孩子无关,这孩子是你的,是上天给你的礼物。也是一条生命,你能杀害自己的孩子么。”老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北墨染不要这个孩子,但他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世间什么事他明白的也更多。 北墨染听着他这些话,再次静默,这条生命没有错,可是……一时间,她进退两难。 “孩子,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做决定。不然,可是要后悔一辈子啊!”老人语重心长的说到。 北墨染点点头,她是要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接过阿七抓好的药,北墨染感谢了两位的救命之恩,拿出一大笔银两打算酬谢。老人却摆摆手,将她的银两塞了回去,摸着呼吁笑到:“相逢是缘!何必斤斤计较?” 北墨染被他豁达的心性感染到,也随即笑了起来!是呀!相逢是缘! 回到住处,北墨染心中是不平静的。 就她现在的现况,她着实不能要这个孩子。她将那药包放在桌子上,她想她明天就得去把这个孩子打掉,这个生命一定会成为她最大的负累,她不能再和司冥寒有任何联系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新的开始 第四百二十一章 新的开始 五年后,平月村。 阳光透过丛林里茂密的枝叶打在了一个身穿蓝色布裙,头上脸上围着纱巾的女子身上。 她纤细白皙的手上此刻已经满是泥土,她用手小心翼翼的刨开地上一株长相怪异的植物,镰刀和小铲子被她放在了一旁。 这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正是上山采药的北墨染。 四年前,北墨染生下小包子之后,被风少卿求婚了。 一年多的相处,让那个本为好朋友的男人喜欢上她,并为了她,愿意把小包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来养,还想要让小包子成为风家的少主。 那变质的感情让北墨染无从下手,在某个夜晚,她偷偷带上小包子,躲过风少卿,来到了这个靠近苗疆的边境小村庄住了下来。 而她和司冥寒,自那日之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在这个小村子里,北墨染和小包子,也平静地过了四年。 北墨染终于是将那株相貌怪异的药草连根拔了起来。她把那株药草用事先准备好了的黑布包了起来,然后放进了背篓里。 北墨染站起身来,她用手稍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继续往前走,她要快些把制作毒药和解毒的药草采集齐了,回去给小包子做点心吃。 那小子小小年纪智商就极高,北墨染也不担心他会出啥事,只是担心一会儿他从外面玩回来了,会饿着。 另一边,竹林里。 被北墨染觉得智商极高的小包子,正挪动着肉嘟嘟的身子,迈着小短腿,跟同村的几个小娃娃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在小包子的认知里,他觉得,偶尔玩些低智商的游戏,可以锻炼身体。 小包子粉妆玉琢的小脸上布满了汗珠,因为运动得久了,他脸上红红的,煞是惹人喜爱,他觉得运动得差不多了,一心只想快些抓住“小鸡”们,然后休息一阵子。 “耶,抓住你了。” “哎哟,小包子屁屁疼疼。” 就在小包子终于抓住了一只掉了队的“小鸡”时,却因为那身形比他高,力气比他大的“小鸡”的反抗,一把跌倒在了地上。 这些个小伙伴们见着瓷娃娃般的小包子摔倒了,连忙围了上去。二牛拉着小包子检查了两圈之后,发现小包子的屁股和手蹭破了点皮,所幸没有什么大事,“小包子疼不疼?” 小包子见着大家都围着他,已经忘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心里头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大概就可以休息了吧。 他摆了摆粉嫩粉嫩的手,奶声奶气说道,“二牛哥哥别担心,这点小伤让我娘亲上点药就好了!” 这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娘亲的药是最好的,什么大伤小伤,只要用了她娘亲的药,一定药到病除。 “那咱们就回去吧,一会儿染姨也该要回来了!”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便决定了不玩老鹰抓小鸡了。 “好!”小包子觉得肚子也有些饿了,这个时候回去正好,就可以看娘亲给他做好吃的了! 却在这时,一旁的林地里,突然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瞬间泥土飞溅,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所有人还愣愣地看着那方向,尚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那滚滚烟雾中,突然就伸出了一个巨大的脑袋,这仔细一看,竟然还是一条粗壮的青黑色大蛇! 那条大蛇挺立着硕大的头颅,两只大眼泛着寒光,大蛇的蛇信子不断的在口里吞吐着,发出巨大的“嘶嘶”声,它一动也不动,阴冷地盯着不远处的小包子等人。 这大蛇一出,瞬间就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 “快跑啊!有大蛇!” 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所有人都从呆愣之中清醒了过来,转身立马就慌慌张张往通向村子的小路跑。 “嘶嘶”那大蛇吐着信子,泛着寒光的两大眼却是落在了跑在最后头的小包子身上,突然刷拉一声,竟然就朝着小包子冲了过去。 那粗糙的皮肤和地面摩擦着,发出了阵阵渗人的响声,把那几个孩子吓得哇哇直叫。 跑在前头的二牛一瞅见小包子在后头,赶紧就放慢了脚步,转头回去拉小包子,一边喊道,“小包子,快拉着我!” 可是谁知这一转头,却是把二牛吓得一阵哆嗦,直接就脚软跌坐在了地上。 那大蛇眨眼的功夫竟然已经追到了小包子的后面,身子伸得长长的,赫然就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小包子给一口吞下!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小包子猛地停了下来,小小的身子往后一转,手中一颗白球直接就飞向了那大蛇的嘴巴里,就在那大蛇的嘴巴就要扑向小包子的时候,他突然往旁边一扑一滚,竟如同一个圆球一般,往旁边的草丛滚了过去,惊险地避开了那大蛇的血盆大口! “嘭”的一声,那大蛇一下子撞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层尘土。 二牛看得是触目惊心,大声就喊道,“小包子,快跑!”说着,他还强忍着想要打哆嗦的腿,爬起来拾起一块石头,就朝那大蛇砸了过去! 石头砸在大蛇的身上,那大蛇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身形猛然一旋,看也不看二牛一眼,就直朝滚在草丛当中的小包子冲了过去。 “你走开!你这丑八怪,追着我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你!”小包子一边爬起来一边迈着小短腿跑,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丑陋恐怖的大蛇,似乎专门追着他跑,前头跑了这么一大串人,它怎么不追?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太可爱了? 前面玩了老鹰捉小鸡,小包子本来就已经很累,如今被这大蛇一追,他哪里还有什么力气,没一会儿就跑不动了! “喂!我说了!别追着我跑!你再追着我!我可真要对你不客气了!”小包子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转过小身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就朝着那朝自己追来的大蛇吼道。 他虽然只有四岁,看起来小小一个,那一句话出口,却是气势十足,其中还带了七分可爱三分严肃,看起来驻然一个小大人! 娘亲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今日这大蛇这般欺负他,他又岂能任由它欺负了?想着,他的眼眸里竟是生了一丝杀意,周身的气息也跟着发生了变化,一丝丝寒气从周身溢出来。 只见他小胖手往怀里一掏,竟是拿出了一包紫红色的毒针包,他伸手往那毒针包一抹,下一瞬一枚银针已经夹在了他两指之间,动作快又气势,竟是同北墨染有几分相似。 第四百二十二章 出来个怪蜀黍 第四百二十二章 出来个怪蜀黍 那大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居高临下的俯看着站在地上的矮小的小包子,蛇信子不断吞吐,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嘶嘶”声。 似乎是看到了小包子那挑衅的姿势,仅停顿了一下,那大蛇立刻就朝小包子扑了过去。 却在它扑过来的同时,小包子小短腿往后连着迈开了几步,捻着银针的手便是往上一甩,数枚银针就朝那大蛇硕大的头颅飞了过去! 五枚银针,三枚打在了那大蛇又厚又滑的皮肤上,被反弹开来,落在了一旁的泥土里。而另外两枚银针,却是打在了那大蛇的眼睛上,深深地刺了进去。 只听得那大蛇的一声嘶吼,扑向小包子的巨大蛇身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小土丘上,重重地摔出了一道口子。 小包子不逃反而朝那在地上疼得嘶吼的大蛇走近了几步,小胖手往怀里一淘,又掏出了一瓶东西,只听他咧嘴一笑,突然邪恶说道,“让你尝尝我娘心新研制的泡沫之夏!” 被吓得还回不过神的二牛便是听得小包子一声吼,就见他朝着那大蛇撒了一瓶什么东西,然后小小的身子便往旁边跳开了。 紧接着,便是传来了那大蛇更加撕裂的吼声,再次看到那大蛇的时候,二牛一下子吓得都不说话了! 那哪里还是大蛇原来的样子,那一身滑溜溜又恐怖的身子,此刻长满了又大又恶心的泡泡,似乎一碰到就破,还流出了恶心的脓水,让那大蛇看起来更丑了! 那大蛇翻腾了几下,似乎还有些不甘心,想要朝小包子冲过去,却刚刚撑起一个脑袋,下一瞬便是气绝重重地摔了下来。 “啊哈……知道我娘亲的泡沫之夏的厉害了吧!”小包子轻笑了一声,小小的身子朝着那大蛇走了两步,一点也不害怕地蹲在大蛇的脑袋旁边,眯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呢喃道,“也不知道是什么蛇,若是娘亲在的话,说不定今晚还能吃蛇汤呢,可惜了……” 说着,他还煞有其事地砸吧砸吧嘴巴,似乎当真很可惜的样子,那模样瞧着完全不像一个四岁小孩的模样,倒是有点像个大人! “小包子,那……那大蛇已经死了,我们快回去吧。”二牛不敢接近那大蛇,离得远远地就朝着小包子怯怯叫道,其他小孩子早就已经跑得没影子了,这片林地里就只剩下他和小包子两个人了,再加上这么一条大蛇,怎么看都怎么瘆得慌。 “昂!二牛哥哥!我来了!”小包子回头冲着二牛咧嘴一笑,又是变成了那个可爱稚嫩的小孩,他迈着小短腿就朝二牛跑了过来。 却刚刚离开那大蛇几步,林地深处传来了一声小洞,下一刻,一道粗哑的声音响起,“我的蛇,我的蛇……这该死的家伙,又跑哪儿去了?” 那声音沙哑而粗糙,听起来十分的渗人,硬是把二牛和小包子吓了一大跳。 两个人齐齐朝着那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便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怪大叔一边呢喃着什么,一边从林地里头走了出来。 “额……蛇?这不是我的蛇吗?”那怪大叔刚刚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已经没了气息,浑身长满恶心泡泡的大蛇,怪叫了一声就跑了过去,“死了……这毒!谁……谁把我的蛇给毒死了!” 那怪大叔吼了一声,抬头一扫四周,想要找出那个杀死了他养了这么久的蛇的人,却发现面前只有两个小孩正怯怯地盯着他看,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喂!你们两个!看到杀死我的蛇的人了吗?那个人往那个方向去了?”那怪大叔几步走到了小包子和二牛的面前,粗哑着嗓子就冷冷问道。 那怪大叔身上带着一股很呛鼻子的怪味道,让小包子和二牛都忍不住皱起来眉头,小包子直接就十分嫌弃地用手捂住了鼻子,伸出另一边小胖手,指了指和村子方向相反的一条路,“叔叔,我看见那人往这边去了……” 二牛一听,小心脏砰砰直跳啊。 这大蛇可是小包子给杀死的,这怪大叔看起来也好可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可不能让他知道他的蛇是小包子给杀的啊! 想着,二牛也立刻陪着地伸手指了指小包子所指的那个方向,只连着说了两个字,“那边,那边。”他怕自己说多了,会露馅。 那怪大叔一听,立刻就转身朝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一看这怪大叔这么好骗,两个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那怪大叔才走了两步,又猛地回头,一张脏兮兮的丑脸立刻就放大在了小包子的面前,吓得他差点忍不住叫了出来。 “小娃娃!你们骗了我对不对!”他粗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说不出的渗人! 小包子和二牛到底还是小孩,被这怪大叔突然拆穿,脸上的表情就不小心露了馅,一个两个都不知道该立刻答什么。 那怪大叔怪笑了一声,“别以为我好骗,这条路根本没有人走过!”说着,那怪大叔往村子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一双阴冷的眼睛跟着一眯,“这条路才是那个杀死我的蛇的人跑掉的方向吧?” 在他的认知里,他养出来的蛇绝对不是一条简单的蛇,而能够毒死他的蛇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且,他刚刚看到那毒死他的蛇的毒药,很奇特,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要找的凶手,其实就站在他的面前了! 一听他把目标定在了村子的方向,小包子脸色就是一白,那可不行,这怪大叔要是进了村子伤害了村民,这事岂不是就是他的错了? 想着,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怀里的毒针包,下一瞬,三枚银针已经落在了他的指尖。 那怪大叔刚刚见小包子脸色发白,觉得自己是猜对了,也没有理那两个小孩,转身就朝村子的方向追过去。 谁知刚刚转身,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响动,他脸色微微一变,动作却是十分的快捷,衣袖往后一甩,旋身一转,下一刻翩然落地,他两指之间已然夹了三枚银针! 侯长亮吃惊地看着摆了一副出针架势的粉嫩小娃娃,目光又看了看手里那三枚银针,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这……这针,是你使的?” 骗人的吧?这小娃娃看起来还没断奶呢! 小包子眉头一凛,沉声便是稚嫩的一喝,“没错!这针,是我使的!这大蛇,也是我毒死的!你要找就找我!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和村里头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第四百二十三章 小包子被掳走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小包子被掳走了 站在小包子旁边的二牛都已经吓得腿软了,心里只剩下了三个字:完蛋了! 侯长亮此刻很想擦擦眼睛,看看自己今天是不是因为没有洗脸,被眼屎给遮住了视线,要不然他今天为何会看到这么一幕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孩子这么小竟然会使银针,这便算了,他竟然说,自己那条蛇是他毒死的! 侯长亮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但想到刚刚自己找到这边的时候,这里的确就只有这两个小娃娃! 站在粉嫩小娃娃旁边那大娃娃,一看就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自己几个吓唬,都已经一副快要哭的样子了! 倒是这粉嫩小娃娃,看着似乎还当真有这么个事一般! “小屁孩儿,你是在逗我吗?就你这还没断奶的模样,你跟我说着蛇是你毒死的?有什么证据吗?” 小包子圆溜溜的眼睛一转,突然就一眯,“叔叔想要证据?我这儿有!”说着,他神神秘秘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伸出一根胖嘟嘟的小手指冲着侯长亮勾了勾,“叔叔想看?过来过来……” 侯长亮一愣,朝着他那胖嘟嘟的小身子扫了一眼,这小孩自己一根手指都能碾死,应该耍不了什么花样,想着,他半信半疑地朝那奶娃娃走了过去。 “在哪儿?”刚刚近前,他就不耐烦问道。 此话刚出,却见那奶娃娃突然把手一扬,一股白色粉末状的物体就朝他的脸飞了过来! 侯长亮吓了一大跳,动作敏捷地往后连退了几步,惊险地避开了那飞扬的白色粉末。 “二牛哥哥!快跑!”一声稚嫩的喊声响起,小包子把毒粉一撒,拉着二牛便是往另一条小路跑去。 这条小路并不是直通村子的方向,但却是条隐蔽的小路,而且被他娘弄了阵法,不是他们村子里头的人,很容易就在这里头迷路了! 只要跑进这里头,这怪大叔就逮不着他们了! 侯长亮眸眼一沉,脸色便是跟着冷沉了下来,可恶!被耍了! 小包子的行为虽然让侯长亮猝不及防,但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经确定那个小奶娃是个很聪明的小家伙了,急忙就朝那两小家伙追了过去! 刚刚撒的那毒粉可不简单,等会逮住那小奶娃好好问一问才行! 小包子和二牛虽然跑得很快,但跑得再快,他们四条小短腿又怎么可能会比得上侯长亮那练过的两条大长腿? 还没冲进阵法,小包子他们就被侯长亮给追上了。 “二牛哥哥!你快跑!”小包子被侯长亮一下子揪住了后衣领子,整个人直接就被提了起来,他伸手利索地往怀里去摸银针,一边就朝着跑在前面的二牛喊道。 “嘿嘿……小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侯长亮怪笑了一声,没给小包子发出银针的机会,动手就点住了小包子的穴位! 而侯长亮抓住小包子的这个停顿,也让二牛跑远了,一进入阵法,二牛立刻就转身看向身后,看到被抓住的小包子,他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不过他也不笨,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冲出去是找死,转身就回去找大人! 虽然漏掉了一个小孩,不过侯长亮却是一点也没有介意,看着手上这个瞪着圆溜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奶娃,只觉得今天是逮着了有趣的东西。 “怪大叔,我可不是好惹的!你最好放了我!要不然,以后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哦!”小包子被抓住了,心里虽然很害怕,但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 他娘亲说过,越是害怕的时候,就应该表现得越是淡定,这样才能迷惑别人! “呵……小家伙,现在被捉住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哦!” 侯长亮正打算好好审一审这个家伙,这时林地的深处,却是传来了一声诡异的响声,他眉头微微一挑,朝着提在手里的小包子看了一眼,“看来得换个时间审你了……”说完,他脚步一提,人影已经朝刚刚发出声响的方向赶了过去。 小包子眼看着村里离得越来越远,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心里的害怕还是忍不住显露在了脸上,“坏蛋!你放了我!坏蛋……” 侯长亮完全不打算搭理他,伸手往小包子的哑穴上一点,他瞬间就安静了…… 二牛冲回村子的时候,直接就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小包子有危险啊……” 一时之间,七八个大人就冲了出来,有男有女,又老又少,出来看到慌慌张张的二牛,立刻就问道,“二牛!小包子咋了?” 二牛气都没喘上,立刻就说道,“小包子,小包子遇到坏人了!坏人抓了小包子!就在村门口那林地里!” 那几个大人一听,对视了一眼,当即就说道,“二牛,你赶紧去喊小包子他娘,咱们先去林地那边!” 说着,一个个全都各自去找武器。 锄头啊,镰刀啊,棍子啊……一抡起来就朝村门口冲过去。 二牛则跌跌撞撞去找北墨染。 此刻北墨染正在家里给小包子做点心,大老远就听到二牛慌慌张张的喊声,“染姨啊……染姨,小包子出事了!” 北墨染吃了一惊,转身就跑出屋子,结果差点就和冲过来的二牛撞了个正着! 二牛一看是北墨染,立刻就拉着她往外头跑,“染姨!快跟我走!小包子,小包子在村门口被坏人给抓住了!” 轰的一声,二牛的话对于北墨染来说,宛如五雷轰顶,她一把扯住二牛的手,带着他就往村门口飞掠而去! 这四年来,小包子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看到二牛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北墨染就知道出大事了! 当她终于赶到林地这边的时候,这里已经围着七八个村民了,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随手拎起的农具,看到她来了,一个个立刻围了上来,脸色十分的不好。 “二牛啊,没看到小包子啊……只有一条毒蛇的尸体啊!” “小染啊,你也别着急,其他人都在这附近找小包子呢……小包子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北墨染哪里顾得上这些,她焦急地大喊着小包子的名字,一边循着地上的痕迹,想要找到关于小包子的消息。 可是林地除了一片狼狈,什么都没有留下! 北墨染慌了,小包子出事了! “二牛!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抓走小包子的人是谁?”四周找不到小包子,北墨染连忙又回到了二牛的身边,问二牛情况。 二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听说没有找到小包子,已经害怕地哭了,但听到北墨染问话,他还是抽抽搭搭地把今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第四百二十四章 去追小包子 第四百二十四章 去追小包子 旁边的李大哥一听,脸色也同样不太好,“咱们这里村子很少来外人的,怎么突然就来了个这么奇怪的人?”说着,他扭头朝那恶心的蛇的尸体瞥了一眼,“而且还养这么恶心的蛇,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一句话还未说完,旁边的农大姐已经用手肘子撞了他一下,她使劲瞪了他一眼,连忙就挤开了他,朝北墨染凑了过去,“小染,你也别担心,小包子这么聪明可爱,我想那抓走小包子的人应该不会伤害小包子的!” 北墨染如何能不害怕呢? 从小包子出生到现在,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但她也知道自己再着急也没有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快步走到那条蛇的尸体旁边,随手从头上取下一支簪子,去查看那条蛇的情况。 这蛇并不是简单的毒蛇,青黑色的颜色一看便是长期用毒喂养的缘故,若是被它咬上就麻烦了,不过好在自己新研制的毒药药性很强,所以虽然这毒蛇是用毒喂养的,却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一般人不会用毒来喂养毒蛇,做这般诡异的事情,不是使毒的人,便是使蛊的人!北墨染一时还不确定那个人到底使的什么,但只怕不是什么好人,她不由又担心起小包子的安全了!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精明,虽然只有四岁,但脑袋瓜子却是极好,只要一有机会,他定然会想方设法逃出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得赶紧跟上,在他逃出来的时候,给他做好接应! 心里的想法一定,北墨染当机立断,立刻就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循着踪迹去把小包子找回来。 北墨染到底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住了将近四年,同村里的村民也有了一定的感情,大伙儿知道她要出门去找小包子,一个个都主动站出来,说帮她看着家里的家禽还有菜地各种。 同村民道别之后,北墨染又回到了那个林地,因为之前来的村民很多,现场被破坏了不少,北墨染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是找到了一些痕迹,她追着那些痕迹就离开了村子。 一个多时辰后,北墨染就离开了那一片区域,来到了镇上,而小包子的踪迹,也在镇上消失了,她不得不放慢脚步,停下来打听看看有没有小包子,或者那个怪人的消息。 从二牛的形容上来看,抓走小包子的那个人,还是挺容易认出来的! 不过北墨染还没有打听出那个怪人和小包子的消息,却是发现了有人跟踪自己,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熟悉的人! “二牛!你怎么跟来了?”北墨染吃惊地看着对面想要避开她的目光,躲到旁边的小巷子里的二牛! 二牛两手搅在一起,被北墨染发现之后,他只得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此刻他身上背着一个小包袱,一脸脏兮兮的,似乎是已经跟了她一路了! 北墨染皱了皱眉,“你出来,村长爷爷知道吗?” 二牛是个孤儿,是由村长带大的,因为人憨厚老实,所以北墨染也挺喜欢他的,平日里他跟小包子是玩得最好的。 二牛有些不敢看北墨染的眼睛,低垂着脑袋小声道,“知道,我给爷爷留了信,说我要和你一起去找小包子……”说着,他突然抬头,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直直看着北墨染,脸上的表情是无比的坚定,“小包子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染姨,我想跟你一起把小包子找回来!” 他很喜欢小包子,也一直把小包子当做自己的弟弟,对于小包子被抓走这件事,他一直感到很愧疚,若是那时他没有跑在前头,而是留下来帮小包子拦下那个怪大叔,好让小包子逃跑,小包子也就不会不见了! 北墨染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上二牛的脑袋,“小包子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既然你已经跟来了,我也没有时间再把你送回去,你就和我一道儿去找小包子吧!而且你认得那个带走小包子的人,有你在也好认一些。” 听到北墨染同意自己跟着,二牛脸上忍不住就是一阵欢喜,激动道,“染姨,你放心,路上我一定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 北墨染忍不住一阵好笑,看到二牛这般上心,因为没找到小包子而有些烦躁的心也稍稍平复了一些,“你一路上没吃什么东西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看看走哪条路!” 二牛点了点头,一边跟着北墨染往镇上的酒楼走去,一边好奇道,“染姨,你知道那掳走小包子的坏蛋是往哪里去的吗?” “现在还没想清楚,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分析分析。”北墨染柔声应道。 这个小镇通向的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通往红城,南阳国在苗疆边境的一座城池,另一个是通往宜城,顺着宜城的路会经过洛城、丰城、玉城、郦城……最后到皇城,中途会分出很多条路。 北墨染怀疑带走小包子的人是前往红城,可能会进入苗疆,毕竟没有谁会特地从南阳国境内来到边界,掳走一个小孩之后又回去。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某些事情,那些人来到了边境这边,办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包子只不过是碰巧撞上去,所以被带走了。 这个最可能被带去的也是红城,毕竟能够养出那样的毒蛇,并不简单,这边境当中,最让南阳国忌惮的,可就是苗疆了。苗疆的人想要养这样的蛇,也并不是没有! 当然,也并不排斥是南阳国境内的人做的,只是北墨染比较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不过虽然决定了先去苗疆那边查查,不过在此之前,她要等一个人……一个她已经很久不联系,却又不得不联系的人。 苗疆如今虽然同南阳国关系并没有太冷硬,但暗地里的斗争却是不少,想要轻易进入苗疆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苗疆危险重重,原来北墨染一个人进入尚且可以勉强应付,但如今身边多了一个二牛,就不得不多加小心一些。 而在这件事上,能够帮上他的,就是风少卿了。 风家的生意遍布整个南阳国,同样与苗疆也有一定的生意往来,而且,风家的信息网很广,若是能够通过风家这一道关系来查探小包子的情况,肯定比自己一个人瞎撞要好很多。 北墨染让人带了一封信给风少卿,自己则雇了一辆马车,和二牛先行前往红城,打算现在红城查探小包子的情况,顺便等着风少卿过来,再见机行事。 第四百二十五章 聪明伶俐小包子 第四百二十五章 聪明伶俐小包子 此时,小包子却已经在红城了。 那怪大叔抓了他之后,就封了他的穴位,提着他离开了林子之后,和一群穿着诡异的人汇合了。之后小包子就被那怪大叔给丢到了马车里,没过多久,马车就开始动了。 小包子只觉得自己离村子越来越远,到后面他困得不行,便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却已经在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 马车已经不动了,掳走他的那群人似乎是停下来休息了,小包子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定住自己的穴位已经解除了。 小包子正打算爬起来,马车的车帘子突然被一只脏兮兮的手掀开,小包子连忙又躺回了马车上继续装睡。 下一瞬,那个掳走他的怪大叔就钻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水葫芦和一包东西,肉的香味随着那怪大叔的进来,也飘了进来,不过却被那怪大叔身上的怪味道给掩盖了不少。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起来吃东西!”侯长亮见水葫芦和烤肉放在了小包子的旁边,自己盘膝坐下,一双狡诈的眼眸落在小包子的身上,直直地盯着他。 既然已经露了馅,小包子也不再装睡,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抓起那吃食就往嘴巴里头塞,都快要饿死他了! 小包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警惕地盯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怪大叔,圆溜溜的黑眼珠子上下翻动,看起来可爱极了。 侯长亮好小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人精,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小包东西。 正在吃东西的小包子一看到那一小包东西,当即就放下了手里的吃食,朝侯长亮扑了过去,大声地喊道,“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那是他娘亲给他做的毒包!里面放了各种她娘亲给他做的防身用的毒药。 侯长亮拿着毒包的手往上一举,另一边手直接就拦住了小包子,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碰到毒包,“小娃娃,你这毒包里的毒,都是哪儿来的?是给你弄的?” 这里面的毒粉毒丹,他竟然全部都认不出来! 小包子见抢不回毒包,一屁股又坐回了原位,重新把那些吃食拿起来啃,完全不打算鸟那怪大叔。 侯长亮也不急,身子悠哉地靠在车壁上,斜了小包子一眼,慢悠悠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瞅着你没啥用处,带着你又麻烦,等你吃饱了,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省得往后浪费粮食……” 小包子一听,脸色便是微微一变,那可不行,他死了,就见不到娘亲了! 小包子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抬起胖嘟嘟地下颚看向侯长亮,“那毒包是村里头的苏大娘给我做的!里头的毒药,是我自个儿弄的!” 侯长亮一听,明显就不信了。 “奶娃娃,你当我是傻子呢?这些毒药的成分连我都不清楚,你弄的?哈?你毛长齐了吗?”笑话! 小包子表情一脸的淡然和骄傲,鼻子哼得老高的,“老家伙!你分不清楚怎么就知道我也跟你一样笨?这毒包外面那层叫痒痒粉,采用的是荨麻叶一两打成粉末,加半两毛豆皮……” 小包子一口气说完,抬头就见那怪大叔已经冲着自己露出了震惊错愕的表情,他嘴角的弧度又往上勾了半分,这些他娘亲给他弄的时候,他可是在旁边看着呢,里头所有药材的成分,他是一清二楚!要唬倒这个怪大叔,问题不大! “这药粉若是落了人身上,除了会长出红疹子奇痒无比之外,若是没有及时涂抹解药,三日后,那人就会全身发脓而死。” “这里头的药粉当真是你弄的?”侯长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当真是太让人意外了,但偏偏这奶娃娃能够将药材的成分说得清清楚楚,在侯长亮的认知里,这并不是一个才这么丁点大的奶娃娃可以做到的!除非这些药材,真的是他弄的! 小包子知道他已经是信了几分,撇开脑袋不去搭理他,“哼,你想偷我的药方,没门!苏大娘说了,我做这玩意儿的药方,要自己留着,不能告诉给别人,你这家伙一瞅就是觉得我的宝贝不错,像盗了去的坏人!” 侯长亮一听,忍不住就大笑了出来,“哈哈哈……小娃娃,我用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觉得我会需要偷你的药方?笑话!” 说完,他微微一顿,一双眸眼突然亮晶晶看向小包子,“不过……你这小娃娃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成就,一看便是个使毒的天才,若是有人好生教导,以后定能取得一番成就。而我正好没找到个合适的徒弟,收了你正好!” 小包子一听,圆溜溜的黑眼珠子上下扫了侯长亮一眼,嫌恶地哼道,“谁要当你徒弟,我才不要有你这样脏兮兮臭哼哼的师傅呢!” 侯长亮脸色一沉,突然就伸手将小包子整个提了起来,举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张脏兮兮阴沉沉的脸对上小包子的脸,冷笑道,“小娃娃,这可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我要不要收的问题!只要是我侯老怪看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包括人,也一样……” 那声音落在小包子耳朵里,又粗哑又阴冷,饶是他胆子再大,此刻也不由得被侯长亮那狰狞可怖的脸给吓到了。 侯长亮见吓到了那小奶娃,轻笑了一声,直接就松开了抓着小包子的手,冷哼道,“你最好乖乖的,否则这往后,惹恼了我,可是要吃大苦头的!”说完,他也不再搭理小包子,转身就钻出了马车。 他一出了马车,瘫坐在马车上的小包子立刻就麻溜地爬了起来,小胖手撩开了车窗帘一条缝隙,眯着眼睛往外头看去。 那怪大叔下了马车之后,便往不远处属下正在歇息的一群人走了过去,他这边的马车守着三个粗壮的汉子,虽然看起来只长个子没长脑袋,但站得很稳当,用娘亲的话来说,那就是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一个小短腿,定然是斗不过这一群人的,所以只能智取了! 小包子眼珠子溜了一圈,突然一亮,他连忙就捂着肚子,猫腰钻出了马车,守在旁边的壮汉一下子就发现了他。 “叔叔,我肚子疼疼,要拉粑粑……”小包子一脸憋屎模样,捂着肚子,跺着小短腿,一副当真很着急的模样,小脸都急得有些发青了。 那壮汉皱了皱眉,大抵是觉得这小孩子自己可以应付,便没好气地哼道,“去去去,赶紧的,离得远点,一会儿臭味飘过来了!” “昂!”小包子快速应了一声,立刻就从马车上蹦下来,朝着另一边的草丛钻了进去,那壮汉慢吞吞地跟在了后头。 第四百二十六章 遇到坏蛋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遇到坏蛋了! 走了好一会儿,那壮汉似乎又嫌弃小包子走得太远了,冲着他说道,“小娃娃,就在前面那堆草丛里了,赶紧的!” 小包子朝他所说的那堆草丛瞄了一眼,那些草已经有半人高了,他那双黝黑的眸眼倏然一亮,连忙就跑了过去…… 那壮汉在不远处等了许久,仍不见那小奶娃出来,就不耐烦地喊道,“小娃娃,你拉什么屎呢?拉得这么久!” 一声话喊完,那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那壮汉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此刻也顾不得一会儿会不会臭的问题了,连忙就朝小包子蹲的那地方跑了过去! 结果那才草丛后头,哪里还有小包子的身影! 糟糕了! 那壮汉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就朝着对面不远处休息的人喊道,“侯爷!那小娃娃跑了!” 对面树下的侯长亮一听,刷拉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眨眼功夫就冲到了那壮汉的面前,一张脏兮兮的脸狰狞而可怖,“跑哪儿去了?不是让你好好看着他吗?” 那壮汉脸上划过一抹怯意,“他说肚子疼,我就让他在这儿解决……可过来看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啪”侯长亮脸上涌上一团怒火,直接伸手就给了那壮汉一巴掌,“该死的,连个小娃娃都看不住,还不快给我滚去找!” 他还要这小娃娃当他徒弟呢! 那壮汉捂着脸就要去找,紧跟过来的另一个人在侯长亮耳边低声道,“侯爷,这地方这么大,那小娃娃这么小,只怕不难找。若是平时找多久都没问题,只是眼下大事重要……”说完,他就顿住了,只等着侯长亮自个儿想清楚。 侯长亮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狠狠刮了那壮汉一眼,才是沉声道,“行了!先办正事要紧!我们走……”说完,他朝不远处的林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心里道:小娃娃,你最好能留着命,以后若是再遇见,我一定不会让你逃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便是离开了。 侯长亮等人刚刚离开不久,远处另一堆草丛里,钻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娃娃,正是那逃跑了的小包子! 小包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杂草,确定那群人已经离开了之后,才是迈着小短腿走到了路上。 他站在路边,左右看了看路的两个方向,刚刚那怪大叔走的那条路,他肯定是不能走了,只能原路返回。 主要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要怎么才能回到村子里呢?娘亲现在肯定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应该已经出来寻他了。 小包子是非常的相信自家亲亲娘亲的能力,肯定能够找到他的! 只是……在娘亲找到他之前,他得想法子不让自己饿肚子,也不让自己处在危险当中! 还好刚刚把那怪大叔给的吃食都吃完了,要不然他肯定要饿惨了。 小包子一边庆幸着,一边就往那怪大叔离开的反方向走去。小包子没走多久,身后就传来了马车的声音,顿时就把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那怪大叔那些人回来找他了,赶紧就迈着小短腿往路边的草丛多了进去。 刚刚藏好,那马车就走进了。 是一辆十分朴素的马车,并不是怪大叔那群人坐的马车,小包子暗暗松了一口气,赶忙就从路边跑出来,冲着那马车就喊道,“停一停,停一停!” 他不要再走路了,这会儿有马车,就赶紧坐个顺风车。 “吁……”架势马车的男子见路边冲出一小孩,赶紧就拉停了马车。 马车刚刚停好,里头就传来了一道女声,“阿贵,怎么回事?”那声音有些沙沙的,一听就是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小包子没等那车夫说话,就赶忙迈着小短腿凑近马车,“姐姐,可以坐个顺风车吗?我和家里人走散了,要到最近的城里去等他们!” 小包子稚嫩的声音刚刚落下,一双白胖雪白的手掀开了车帘,一个化着浓妆,有些肥胖的中年女子看了出来,目光落在小包子脸上时,露出了一抹惊讶。 她并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四下看了一眼,确定只有小包子一人之后,才是笑眯眯地冲着他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赶紧上来吧。” 不知道为何,那一刻小包子莫名就感到了一股寒意,不过走路实在是太累人了,况且他也不知道这里离城里还有多远,光靠自己这小短腿,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难得有一辆肯载他的马车,他自然是不愿意放过的! 想着,小包子已经甜甜地应了一声,由着那车夫拉着自己上了马车。 马车里头的胖女人朝小包子招了招手,示意她坐里头。 小包子也不客气,赶紧就挪着小短腿坐到了里头。 “小娃娃,你家里住哪儿呀?怎么一个人走丢在这荒山野岭里头了?”那胖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小包子,目光从小包子进来开始,就没有移开过了,仿佛在看一件宝贝一样,让小包子莫名地感到寒颤。 “我家啊……在这城里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今天我跟我娘出来采药,结果我娘那个迷糊蛋,采完药之后就把我给忘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瞧不见我娘了,估摸着她已经进城了,我这便是寻她去的!” 小包子一句话说得老城十足,搭着那张稚嫩的脸,显得可爱极了。 那胖女人眸眼微微一亮,轻笑了一声,“呵呵……那你娘亲可还真是够迷糊的。”笑着,那胖女人从旁边取了一包东西递给小包子,“我瞧着你也饿了,来吃个点心,要不然等回到城里,你也该要饿坏了。” “谢谢姐姐!”小包子甜甜一笑,接过那胖女人递过来的东西打开,里面果然放着好几个精致点心,只是小包子闻到那点心的味道时,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莫名转动了一下。 那胖女人见他小嘴这么甜,笑得是眉开眼笑的,“哈哈……你多吃点,这些都是我亲手弄的,很好吃的。” “好!”小包子甜甜应了一声,一副当真饿极了的样子,麻溜地就将点心往自己嘴巴里塞,一下子就把那一包点心全都吃进了肚子了。 那胖女人一直看着它笑,到后面那笑容都变得诡异起来了。 “唔……头晕,姐姐……我头晕。”小包子嘴里的点心还没吃完,便是突然就失去了意识,一下子躺在了车上。 “嘿嘿,头晕就对了……你可是今天送上门的肥肉呢!”那胖女人怪笑了一声,伸手捻起掉落在一旁的点心,随手就扔到了外面。 第四百二十七章 奔跑吧,小包子! 第四百二十七章 奔跑吧,小包子! “东家,怎么样了?”马车外,响起了那车夫的声音。 里头,被唤作东家的李琴已经在上下检查小包子的脸,嘴角早已是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意,“搞定了,这小娃娃脏是脏了点,不过五官长得不错,洗干净了应该可以买个好价钱!” 本来今天是想去苗疆那边找几个好货色来着,结果一个个都长得不合她心意,没想到在这回城里的路上,竟然被她逮到了一个不错的! 这娃娃五官如此的精致,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如此可爱漂亮的小孩,简直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啊……哈哈! 马车行了一路,终于进入了南阳国和苗疆的边城,红城。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小院的后门。 车夫阿贵下车帮李琴的忙,将吃了掺和了迷药点心后一直昏睡的小包子给抱了出来,李琴也跟着下了马车。 “你把人先关柴房里头,等晚些时候,将他和其他人一起带到包厢那边,让雇主挑,记住,把他留在后头,收拾干净了再给雇主看!” “是,东家。”阿贵应了一声,抱着小包子就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阿贵将小包子关在柴房里头之后,锁好了柴房的门之后,立刻就离开了。 只是这阿贵刚刚离开,那昏迷不醒的小包子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珠子,在昏暗的柴房里,显得特别明亮。 小包子眨了眨眼睛,让自己适应了柴房的光线之后,才是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打算伸个懒腰,他却是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弄得愣住了。 “额……”小包子呆愣地看着紧挨在柴火旁边,怯生生看着他不说话的七八个小孩,“原来这还有其他人啊……你们也是被抓进来的吗?” 刚刚他自个儿闭着眼睛,也没听到其他动静,所以见到这柴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时,才会惊讶到了。 早在闻到那点心的味道时,小包子就知道那点心里头掺杂了迷药,若是没瞧出来,他岂不是丢了他娘亲的脸了?不过他实在不想走路,索性就装晕了,结果这一装,就不小心睡着了。 要不是被那阿贵给抱起来弄醒了,估摸着他现在还在睡大觉呢! 那几个小孩一脸的脏兮兮的,看起来似乎已经被关在这柴房里头有几日了,虽然他们很好奇为何小包子会这么快醒过来,还有他为何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但多日来密闭的生活,已经让他们养成了胆小的习惯。 小包子见他们一个个都不说话,一点也不像他村子里的小孩,便是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巴,自个儿瞪着小短腿,去查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出去。 若是他估摸着没错,他应该是已经进城了! 这柴房的门窗都给封上了,凭着他这短手短腿的,肯定是弄不开的,看来只能等到那叫阿贵的车夫回来给他换衣服的时候再逃跑了! 想着,小包子便是一屁股又坐回了地上,抬起小短腿,将左脚的鞋子给脱了下来,然后伸着小胖手进鞋子里头掏了掏,掏出了一小包东西。 见这包东西还在,小包子就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还好他娘亲帮他藏得好,鞋底的药粉都没有被那怪大叔给搜了去,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那怪大叔竟然把他娘给他做的银针给拿走了!下回见到那家伙,他定然要把银针给抢回来,再让那怪大叔尝尝他娘亲药粉的厉害!竟然打主意打到了他小包子的身上!哼! 小包子一边愤愤地想着,一边穿好了鞋子,拿着那一小包毒粉,就朝柴房的门走去,本来他想把药粉涂抹在门上,奈何他各自太矮,只够涂抹底下一小块,上头的根本就涂抹不了! “喂,你们几个,想不想逃出去?”没办法,小包子只能寻求外援,将目光落在这柴房里头,跟他同病相怜的人身上。 那几个小孩本来就觉得新进来这家伙有点奇怪,首先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担心的样子,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在那已经被锁上的门上不知道弄了什么东西……这会儿竟然还说出了让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话! 逃出去吗?他们还能逃出去吗?刚刚被抓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些天来一点希望也没有看到,他们早就已经放弃了。也已经做好了被卖掉,或者……可能会死的准备了。 所以小包子问出这话的时候,他们也只是面面相觑地看了一眼,便又怯懦地缩在属于自己的角落里了。 不过终究还是有人抱着这么一点点希望。 缩在最角落里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瞪着大而好奇的眼睛,看着小包子,“你真的能带我们逃出去?” 那小女孩刚出声说完这话,缩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小男孩立刻就说道,“妮子,他自己都被人贩子给抓进来,怎么可能带我们逃出去,他就是想骗你的……” 小包子一听,撇了撇嘴,“我是被抓进来的又怎么?难道就这样你就看得出我逃不出去?哼……你们知道我手里这玩意儿是啥吗?”说着,小包子得瑟地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那包毒粉。 “是什么?”那小女孩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东西,是我娘亲给我弄出来的毒粉,一小点就能够撂倒一个大汉!我把它涂抹在门上,晚上那些坏蛋过来抓我们的时候,只要开门吸入了这些毒粉,不出一刻便会晕倒!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哼,我之所以问你们,不过是因为我不够高,上头的涂抹不了。” 说着,小包子瞥了他们一眼,“若是你们不想逃出去,不想帮忙,那就一直呆在这里,等着那些人把你们卖掉好了!反正我是要逃出去,回去见娘亲的人!” 说完,小包子便不再搭理他们,自己给那门涂抹上毒粉。 所在角落里的几个孩子,听到他这些话,都有些动摇了。 毕竟还是小孩,听到还可以逃出来,还是有些动摇了。 那搭话的小女孩只犹豫了一下,便是站起身朝小包子走了过去,“我来帮你!” 有她带了头,其他小孩都相互看了一眼,又有一个小孩站了出来,“我也来帮你……” “我也来……” “还有我!” 不一会儿,几乎所有的小孩都挤到了小包子的旁边,便是之前那奚落他的小孩,也别别扭扭地挪步走了过来。 “我们要怎么帮你?” 看到那么多人都站出来了,小包子也忍不住干劲十足,“你们把我举起来,我来涂上面……” “好!” 第四百二十八章 逃出来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逃出来了! 傍晚的时候,阿贵领着几个人过来柴房这边,准备给这帮小子洗漱一下,一推门进去,不由得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想路上抓到的那小娃娃已经醒了,正盘腿坐在柴房的正中间,那稚嫩的脸上挂着可爱的笑涡,在这昏暗的柴房里显得特别的诡异,尤其是,他后头还坐着两排同样关在这柴房里头的小孩,一个个都盯着他们! 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做什么!赶紧起来!”阿贵粗声粗气地喊着,带着那三个手下就朝他们走过去,想要将这诡异的一幕给打破。 可才走了三步,脑袋便是一阵晕眩,紧接着后头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响声,他还未反应过来,面前一黑,便是倒了下去,失去意识前的一幕,便是看到对面的小娃娃嘴角,勾起了一抹渗人的笑意。 四声闷响,走进来的四个人全都晕倒在了地上。 盘腿坐在地上的一群小孩,全都震惊了,下一瞬一个个不敢置信地走到那晕倒的几个人男子身边,推了推他们。 “天啊……他们真的都晕倒了!” 小包子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迈着小短腿径直就朝外头走出去,“还管他们做什么,还不赶紧逃命?” 其他人一听,立马齐刷刷跟在了小包子的后头,现在他们一个个都已经相信了小包子的能力,本能地觉得跟着他会很安全。 大抵是这些人觉得他们就几个小屁孩,没必要派多少人跟着,里头四个人倒下之后,小包子一行人出来之后,便没遇到什么人。 他们里头有一个小孩,被带进来的时候是清醒的,所以认得出去的路,由着他带路,他们一群人很快便来到了后院这边。 “嘘,小声点。我瞅见门口那边有两个人!”小包子眼尖,急忙就停下了脚步,躲在墙角后头,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对门那里。 那里坐着两个人,正在玩骰子。 “这下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以小包子为中心了,所以遇了问题,直接就小声问小包子道。 小包子皱了皱眉,四下看了一眼,圆溜溜的眼珠子一亮,便是有了主意。 “喂,你们两个过来!”两个看门的粗汉正在玩得起劲,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两个人顺着声音看向后头的时候,却是空荡荡一片,什么都没有。 “喂,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左边的粗汉狐疑地看了对面的粗汉一眼。 那粗汉也看了他一眼,“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叫我们!走,过去看看!”他提议着,便是将手里的骰子放下,站起身来,朝刚刚发声的地方走了过去。 另一个人也赶紧跟上。 两个人一路走到墙角这边,却刚刚打算扭头过去看看,这墙角边突然跳出来一群孩子,挥手就朝他们撒了一手粉末。 “你们!”一股诡异的味道刚刚袭来,那两个人便是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哇!小包子,你娘给你弄的这药粉好厉害啊!”妮子看着倒下的两个人,激动地说道。 “那是!”小包子下颚微抬,一脸的自豪,“走,咱们赶紧走……”他道了一声,赶紧领着一群小孩子往门口逃去。 一群小孩出了院子,如同脱缰的小野马一般,撒开腿儿就跑。 好不容易跑开了一大段路,谁知后头就传来一阵惊呼声,下一瞬后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喊叫声,“孩子跑了……快来人追啊!” “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 几个长腿的小孩已经跑没了影子,后头剩下的便是小包子和那叫妮子的小女孩,以及那个之前奚落他,名叫小虎的男孩儿了,那男孩儿之所以没有撒开腿跟着前头那几个长腿的跑,是因为要顾着那叫妮子的小女孩。 此刻那两个人已经急得都要哭了,而小包子是跑得太急,有点喘不上气,再一看那小女孩眼泪都挂脸上了,自己也不由得着急起来,而身后的喊声也朝他们这边过来了。 “小包子啊……我们怎么办啊?不会被捉回去吧?”妮子带着哭腔说道,看着小包子,就像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一样。 小包子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最后突然就放慢了脚步。 那两个小孩见他突然慢了下来,以为他是怎么了,也赶紧慢下来,“小包子,你咋不跑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肯定会被捉回去的!”小包子吐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巷子远处,已经可以看到晃动的火把了。 “那怎么办啊?”妮子急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小虎,你带着妮子赶紧跑,我来引开他们!”小包子吸了一口气,十分认真地说道。 那两个人一听,完全都呆住了。 回过神来,看向小包子时,都是一脸的着急,“你引开他们,那你怎么办啊?” “我不要紧,能自己逃,就是带着你们两个,我们三个肯定都逃不了!就这么决定了!”小包子一口气说完,也不等他们答应,转身又往回跑。 “小包子……” 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开了一大段距离,妮子直接就是哭了出来,“小包子!” 小虎年纪到底大一些,一咬牙,拉着妮子就往另一条路跑,“妮子,别哭!小包子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不能辜负了他的苦心,一定得逃出去。” 那妮子一听,鼻子一抽一抽的,却也妥协地跟着小虎往另一条路怪。 却说小包子往回跑了一段路,那拿着火把的人贩子也已经追了出来,远远看到他那小身影,立刻就喊道,“看到了!在那里!”一下子,拿着火把的几个人,立刻就朝小包子这边追过来。 小包子气都没喘上,赶紧迈着小短腿就往另一条巷子里头钻去。 撒开短腿狂奔的小包子觉得,这大概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跑得最多最快的一天了! 一路撒开退跑出了小巷子,小包子竟然就来到了一条街道上,虽说这街道人不是很多,但起码有人啊! 有救了!有救了! 小包子心里想着,脸上已经控制不住激动的表情了,可即便是这个紧急的情况,小包子也没有随意逮着个人就扑上去。 捉他的那帮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他若是逮了一个很弱的人求救,只怕后头还是会被他们给捉回去! 所以在这决定求救的片刻,小包子圆溜溜的眼珠子已经将这条街道上的人给看了一遍,最后目标锁定在了两个人身上! 那是两个男子,一个身穿墨色衣袍,看起来高高大大的,步伐十分的沉稳,另一个一身青灰色衣袍,腰间别着一把佩剑,一看就是练家子! 就是他们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爹,我错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爹,我错了! 小包子拔腿就朝那两个他选定的目标冲了过去,小胖手直接就抓住了那穿墨黑色袍子的男子的衣角,“叔叔!救命啊……” 他一抓住那男子的衣角,抬起一张稚嫩的脸,死命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就挤出了两眼眶泪水,秒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被他抓住衣角的男子和他旁边的男子齐齐朝他转过头来。 哇塞……好帅啊! 小包子虽然是个小小的男子汉!但也还是头一回儿看到这么英俊帅气,这么漂亮邪魅的男子! 用他娘亲的话来说,那就是帅炸天了! 这比隔壁村那王二铁还要帅好几百倍呢! 也不知道他爹是不是也这么帅? 小包子甩了甩脑袋里乱飞的脑洞,继续可怜兮兮地看着这男子,以博取同情。 哎?不过这两个人为啥子这么吃惊地盯着自己?难道是因为他也长得太可爱了?所以他们两个叔叔都看傻眼了? 却见站在旁边那叔叔眼睛瞪得大大地,指着他就脱口道,“主子,这小孩怎么……”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所以小包子也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只是觉得被自己抓着的这个男子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片惊讶很快就消失了,转为了狐疑和探究,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蹙眉目光就落在了他的小手上,“放手。” 声音冰冷而慑人。 小包子莫名就被一摄,人已经下意识放了手。 而那冷面男子的衣角一挣脱了他的手,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根本就不打算听他求救的话,倒是他旁边那手下还回头看了自己几眼,不过大概是碍于自己主子,所以也没有打算帮他的样子! 小包子很郁闷?难道是自己不够可爱不够可怜?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给排除了,他觉得应该是这个男子太过于冷血了! 不过,他真的好有气势啊…… 这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声音,“在那里!快!” 小包子回头一看,脸色便是一变,那群人贩子已经追过来了,手里的火把也扔了,正朝他这边快速走过来! 不行!他绝对不能被抓回去!这次被抓回去,下次再逃就难了! 这个想法刚刚蹦出来,小包子人已经再次朝那刚刚拒绝了帮助他的冷面叔叔冲了过去。 在抱上那冷面叔叔大腿的同时,小包子哇啦一声扯开嗓子就大声哭喊道,“哇呜呜……爹,我错了!我再也不贪玩了!呜哇……你不要生气不要我啊……小包子好可怜哇……娘亲也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那小包子怎么办啊……呜哇哇!”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瞬间就响彻了整条街道。 朝小包子冲过来的人贩子顿住了,便是那被小包子抱住大腿的人,也顿住了! 只不过脸色都是不一样的。 捉小包子的人贩子在看到小包子喊爹的那人的模样时,有些犹豫了! 那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该怎么办?还要冲上去抢人吗? 而那被喊爹的人,转头过来的时候,脸是黑沉黑沉的,嘴角是抽搐抽搐的!站在他旁边那手下,惊讶得长大的嘴巴,都可以塞几个鸡蛋了! “爹,我错了哇!以后我再也不会往你鞋子里头放蛐蛐了,也不会往你的茶水里头放鸟粪了……呜哇……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引起你的关注哇……呜呜,自从娘亲走了以后,你都不关心小包子了……所以小包子才会做这些哇……爹爹,以后小包子一定老听话老听话的,你不要不要小包子哇呜呜……” “……” 街道上的人全都被这嘶声裂肺的哭喊声吸引了过来,有几个看不下去的,都忍不住出声道,“哎呀,小孩子也是为了得到父亲的爱和关注才会这样的,你都已经为人父了,何必跟小孩子计较这些呢?原谅他吧……” “就是啊……这小孩子多可爱啊,有什么气严重到要丢了他呢?” “是啊,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骨肉嘛,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街道上的人,你一眼我一语,说得那冷面男子的脸,更黑沉,更冷了! 小包子瞧着差不多了,可怜巴巴地抹着眼泪,一边摇晃着抓着那冷面男子衣角的手,一边可怜兮兮地道,“爹爹不气,小包子回去给你洗脚,给你消消气,爹爹,走嘛……” 那冷面男子黑沉着脸瞥了小包子一眼,却是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直射对面那群人贩子,“李卫,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正是暗卫统领李卫,而被小包子给抓住的男子,便是他的亲爹,司冥寒! 只不过这会儿他还不知道,自己随口逮的人,喊的爹,竟然真的是自己的爹!而司冥寒也不知道,眼前这个长得几乎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男娃,就是他亲生儿子。 李卫当然也是不知道的。 “主子,那群人似乎想抓这娃娃!需要属下把他们都解决了吗?” 小包子这一听,哎妈呀!还真的押对人了!他赶紧就踮着小短腿,小声地说道,“叔叔,那几个是人贩子,我刚刚从里头逃出来呢,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司冥寒冷淡地瞥了那小奶娃一眼,嗯?不叫爹了?他是不会承认这小孩刚刚那一声爹,让他产生莫名的情绪的。 司冥寒伸手直接将那小奶娃提起来,就在小包子以为他是要将自己提起来丢给那一群人贩子的时候,他竟然只是将他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冷飕飕哼道,“知道错就行了,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 那一声低哼,却是在小包子小小的心里,留下了一层他理不清的涟漪。 “李卫,把那群人给解决了。”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李卫愣了一下,回头看了那群人一眼,便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只是离开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扭头朝司冥寒看了一眼。 此刻那突然跑出来的小奶娃正坐在他的肩膀上,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似乎带着一丝红晕,亮晶晶的眼眸像极了司冥寒小时候的样子,一大一小,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便是有些不经意的动作和眼神,都相似极了。 若非李卫知道自家主子除了北墨染没有其他女人,更加没有孩子,在看到这两人在一起的一幕,都觉得这是一对父子了。 不过这世上当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吗?这小娃娃几乎跟主子小时候一模一样呢!还是说……在不知道的地方,甚至连主子都不知道的情况,有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并且把孩子生下来了? 李卫眸眼里划过一抹异样,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想这么多了,赶紧解决了那几个麻烦,然后回去吧。 第四百三十章 抱爹大腿 第四百三十章 抱爹大腿 红城月香客栈天字号房里,一大一小两人相对而坐,小奶娃嘴里塞满了吃食,两只胖手上各抓着一只鸡腿,对面的男人一直在默默地盯着他不说话。 小包子真的是饿极了,昏迷了这么久,也没吃啥东西,还跑了一个晚上,饿得早已是前胸贴后背了。所以他跟着这冷面叔叔回到客栈之后,又卖萌求他给自己弄了好吃的! 这冷面叔叔人看起来是冷了点,不过人其实还算是不错的! “叔叔,你不吃吗?”小包子一边啃鸡腿,一边抬起圆溜溜的眼珠子朝对面的司冥寒看过去。 “不吃。”司冥寒冷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扫了一眼桌上一片狼藉,基本上肉全都堆到了那小奶娃的面前,其他碟子里剩下的,基本都是素菜。 想不到这小奶娃小小的肚子,竟然吃得了这么多东西,就跟好几天没吃饭的叫花子一样。 初见这小奶娃的时候,司冥寒也的确是被他的长相震惊到了,如今在这明亮的地方瞧着这小奶娃,他发现,这小奶娃真的跟他小时候长得很像。 像得,以至于司冥寒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 “你叫什么名字。”司冥寒身子往椅子后面靠了靠,打量的目光仍是停在对面那狂吃的小包子身上。 “小包子!”小包子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只剩下了骨头的鸡腿,伸着小胖手又抓向放在面前的肉。 司冥寒微微一怔,“姓小名包子?”有人的名字是这么叫的吗? “不是不是!这是我的小名儿!”小包子摆了摆胖乎乎,油腻腻的小手,“我大名叫包子!” 声音稚嫩而认真。 “……”司冥寒嘴角抽了抽,竟是有点无言以对,“你娘亲给你取的名字还真是特别……” “那是!我娘亲可厉害了……取的名字当然也是十分的特别了!”小包子提到自己娘亲,那下颚就是高高扬起,一副自豪极了的模样。 司冥寒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瞥了小包子一眼,“哦?你娘亲怎么厉害了?”他可看不出来,把小孩的名字取为包子的,有多厉害。 “我娘亲医术毒术最厉害了!没有她不知道的药材,也没有她不能解的毒药!”说着,小包子还哼哧了哼哧,那胖嘟嘟的小脸跟着一颤一颤的,可爱极了。 他一心炫耀她娘亲的厉害之处,却是没有留意到,司冥寒在听到他娘亲医术毒术厉害之时,那微微僵住的动作,以及眸眼里一闪而过的异样。 “哦,你娘亲叫什么名字?”司冥寒压抑住内心涌上来的一丝紧张和激动,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问道。 小包子说他娘亲说得正是起劲,一听便是自豪哼道,“我娘亲姓北命墨染!好听吧?” 此话一出,司冥寒的脸色却是彻底地僵住了,便是动作,都是跟着猛地一顿,一双眼眸不可置信加震惊地盯着小包子,“你说你娘亲叫什么!” 他一字一句,声音清晰无比,又带着一丝颤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北墨染啊!”小包子一边抓起面前的另一个鸡腿,一边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 北墨染……这个小奶娃竟然是北墨染的孩子!是他所知道的北墨染吗?医术毒术很厉害……那应该不会有错! 可是……这个小孩为何长得这么像他!看年纪……应该便是五年前怀的那个孩子!可是,那个孩子不是风少卿的孩子吗!风少卿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长得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难道…… 司冥寒浑身微微一震,想到某种可能,脸色完全就变了,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紧握成拳,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正在啃鸡腿的小包子,强迫自己压制下那狂涌而出的紧张和激动,硬生生使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而漫不经心,“哦?你娘亲这么厉害,怎么没跟你在一起?还有……你爹呢?” 后面那句,司冥寒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这小家伙在这里,是不是北墨染也在这里?那小包子的爹呢? 此时想到北墨染可能已经有了别人,司冥寒还是觉得心脏的位置一阵抽痛,五年前他离开之后,虽然还是忍不住派人去保护她,可每每听到她和风少卿如何的恩爱,他的心就像被刀划过一样,痛得他窒息。 后来他强迫自己不去听关于她的消息,也就将他的人全都给撤回来了,这一断,便是四年! 不想司冥寒这话一出,本来吃得很嗨皮的小包子,却是突然停住了动作,垂着脑袋,死死地抓着鸡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双眼眶一下子就泛红了。 司冥寒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何,心脏的位置便是一阵紧缩。 “怎么了?”他压抑着嗓音,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而冷淡。 小包子吸了吸鼻子,抬头一双有些红的眼睛看向司冥寒,突然哇啦一声就哭了,“小包子没有爹爹……呜呜……” 没有爹爹?司冥寒微微一怔,眸眼便是莫名一亮,难道北墨染最后没有和风少卿在一起吗? “怎么会没有爹爹?你爹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 正在呜呜哭泣的小包子一怔,抬头愣愣地看向司冥寒,嘴巴里的肉还没有完全咽进肚子,“叔叔!你真的帮我找爹爹吗?” 司冥寒眸眼里划过一道深意,沉声道,“嗯,既然我救了你,就帮人帮到底了……你爹,叫什么名字?”他声音虽然十分平静,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因为紧张而握得紧紧的! 却见小包子眸眼里闪过一抹黯然,“我也不知道爹爹叫什么,娘亲没有跟我说……只说了爹爹离开我们了。我想去找爹爹,她也不许……”说着,他便是委屈地扁了扁嘴巴。 离开了? 司冥寒皱了皱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没事,我来帮你找你爹!” 小包子一听,眸眼便是亮了起来,似乎还有一道光芒划过,他亮晶晶地看着司冥寒,有模有样地说道,“那就有劳叔叔了!” 太好了,这冷面大叔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若是他真的出手帮他找爹爹,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找到他那个没见过面的爹爹! 反正他人已经出来了,趁着娘亲还没有找上来的时候,他就先去找一找那个离开的爹爹吧! 李卫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自家主子失神地坐在床边,目光有些迷离地盯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小奶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事情都办好了。”他恭敬地走到司冥寒旁边,沉声道。 “嗯。”司冥寒应了一声,突然抬头看向他,沉声道,“明日我们去苗疆。” 李卫一怔,下意识朝床上的小包子看了一眼,“他呢?” “一起。” “是!” 第四百三十一章 再见风少卿 第四百三十一章 再见风少卿 北墨染抵达红城后,和二牛一边在红城寻找小包子的下落,一边等风少卿的到来。 这一等便是三天后了。 “染姨,我们已经在红城找了三天了,可是还是没有一点小包子的消息,我们要不要去别的地方找找?”二牛坐在北墨染的对面,面前放着丰盛的吃食,可是他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找不到小包子的消息,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再等等。”北墨染也有些着急,但风少卿那边已经在往这里赶了,她总不能没等到人,就自己先进入苗疆吧。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北墨染几乎是在第二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快步就朝门口走了过去。 一开门,风少卿一身风尘仆仆站在外面,面上带着一丝急切,几年不见,他更加的俊雅好看了。 两个人目光相撞,却是同时都呆愣了一下,还是北墨染最先回过神来,勾唇微微一笑,“许久不见了。” 风少卿收回粘在她脸上的目光,也是微微一笑,“是啊……已经四年了,你模样还是没变,还是我心里的样子。” 北墨染脸上划过一抹异样,便是移开了视线,转身让风少卿进来,“小包子有消息吗?”她此刻心急小包子的情况,所以也没有打算过多客套,之前她已经传了信给风少卿,想来也已经清楚小包子的情况了。 风少卿跟着她往里面走,在看到里面桌子前站着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时,微微愣了一下,便是听到前面的北墨染出声道,“这是二牛,小包子的好朋友。” 二牛看到风少卿的时候,已经有些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听到北墨染的声音时,他连忙就朝风少卿点了一下头,“叔叔好。” “嗯。”风少卿应了一声,随着北墨染坐下,“照着你传来的消息,小包子应该是被苗疆的侯老怪给掳走了。” 一听这名字,北墨染就直觉不好,急声便道,“侯老怪?这个人怎么样?他会不会伤害小包子?” 风少卿脸上划过一抹异色,有些担忧地看了北墨染一眼,沉声道,“侯老怪是南阳人,不过自小就跟着他师傅进入苗疆,是个使毒的高手,尤其擅长蛊毒。这个人脾气诡异,心狠手辣,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少……” 听到此处的时候,北墨染的脸色已经发白了。 “如此,小包子岂不是有危险了?”北墨染还未出声,一旁的二牛已经紧张激动地站了起来,一张小脸同样是一片苍白。 小包子可是为了他才落到了那个怪大叔的手里的!若是小包子出事了,他……他……他简直不敢去想! “二牛,先别激动。” 北墨染出声安抚了二牛,目光落向风少卿,“那个侯老怪若是像你说的那么心狠手辣,只怕小包子早就没命了,他没必要掳走他,带上一个累赘!既然他将小包子掳走,想来是有什么目的,所以小包子不会有事的!你可有查到侯老怪的消息?” “路上苗疆那边传来消息,侯老怪的确是进入了苗疆境地,只是他具体去了什么地方,还有什么消息。”风少卿说完,目光落在北墨染身上,“你如何打算?” “去苗疆!”北墨染想也没想,便是应声道,“小包子虽然机灵,但苗景毕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我要去接应她!” “嗯,我随你一起!”风少卿立刻应道! 一旁的二牛一听,也跟着说道,“我也要去!” 小包子是因为他出事的!他也要出力去寻回小包子! 只是他这一出声,两个大人都同时看向了他! 北墨染脸上划过一抹难色,“二牛,苗疆之地危险重重,你留在红城,我会让风少卿的人照顾你!你在此处等着我和小包子回来便可!” “染姨!我也想跟你一起去找小包子!”二牛一听自己不能去,立刻就急红了眼睛! 不过北墨染已经决定了不让他犯险,所以态度也十分的坚决,“不行,若是小包子还没找回来,你反而出事了,那我如何向村长交代?听我的,你留在红城等我们,我已经会把小包子安全地带回来!” 二牛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北墨染坚决的表情,只得不甘地闭上了嘴巴。 将二牛交给风少卿的人之后,北墨染和风少卿立即就出发前往苗疆了。 这一次进入苗疆,北墨染和风少卿为了低调行事,只带了四个人,都是风少卿选出来的一等一高手,其中有一个叫何志平的,对苗疆的情况比较了解。 在路上的时候,他便是给北墨染介绍了一些苗疆的情况。 苗疆算不上一个国家,而是由很多个寨子组成,根据风少卿的人传来的消息,侯老怪失去踪迹的方向,是在苗云寨附近,所以北墨染等人是直接前往苗云寨的。 从南阳国边境进入苗疆,给北墨染的感觉,就像是整个画风都变了一样。 苗疆境地并没有像红城这样的城池,大部分还保持原始的状态,一路过去如同进入了现代的山区里一般。 山路十八弯,骑马的速度并不快,等北墨染等人进入到苗疆境内第一个寨子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何志平说夜间最好不要赶路,因为山地里,毒虫太多,若是被咬了,就会各种麻烦。 北墨染一路上早就已经准备了驱虫药各种,不过因为离苗云寨还有一段距离,她也不想将身上的药消耗太多,便同意停下来休整,她顺便补充一些驱虫的药粉。 由何志平联系,几个人便是住进了一个苗人的房子里。 夜里吃了饭,北墨染同这家的苗人买了一些草药之后,便开始弄一些药物防身。 不过在弄药粉的时候,北墨染却是发现了一包让她十分震惊的东西——火柴! 这苗疆用来烧火的竟然不是火折子,而是火柴!这怎么可能! 北墨染取出那火柴研究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用树脂和水制成的膏状硫化锑和氧化钾弄成的!旁边还卷着极小的一块砂纸! 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制出这样的东西! 北墨染按捺不住心里的震惊,拿起那一包火柴就冲去找收留他们的人,难道那个看起来很憨厚的苗人是穿越过来的吗?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北墨染的心就狂跳起来。 这还是她来到这个地方,除了那批像生化武器一样,跟现代扯上关系的东西!急急的脚步却在想到那一批生化武器的时候,放慢了下来。 若是这火柴真的是那个苗人弄的,那他会不会和那批生化武器有关系? 第四百三十二章 蛛丝马迹 第四百三十二章 蛛丝马迹 “怎么了?”一道清润的声音将陷入沉思的北墨染给唤醒了,她一抬头,就对上了风少卿带着一丝关心的眼眸。 “额……”北墨染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了,“这个东西,你识得吗?” 北墨染将手里的火柴放到了风少卿的面前,有些紧张问道。 风少卿拿起她手里的火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 北墨染皱了皱眉,隐去脸上的表情,“我也不知道,看着很新奇,就想问问。” “哦。那去问这家的主人就好了。走……”风少卿道了一声,自然而然地就拉上了北墨染的手,往房子里头走了过去。 房子里,那一家的主人正在给何志平他们弄饭后的一些零嘴,看到北墨染和风少卿过来,立刻也招呼他们。 北墨染和风少卿对视了一眼,在何志平旁边的空位上坐下来。 “阿琴,这个东西是什么呀?长得好新奇,我还是头一回儿见呢!”北墨染故作惊奇地将手中那包火柴扬给这家的女主人看。 只见阿琴朝她手中的火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哦,这个啊……是拿来点火烧菜做饭的。你们南阳那边没有,这是我们苗疆特有的!” 北墨染挑了挑眉,还是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哦?这小小一根东西竟然能够点火?谁这么厉害啊?整出了一个这么好的东西。” 阿琴脸上划过一抹自豪,“这是我们圣女做出来的,说比打火石轻便多了。” “圣女?”北墨染面上闪过一抹异样,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火柴,那个圣女会跟她一样,是穿越过来的人吗?还是只是比较聪明,知道如何制作火柴? 晃神间,那阿琴已经跟北墨染自豪地介绍了他们的圣女。 “圣女是神给我们苗疆选出来的女子,是专门给我们传达神旨意的女子。她是我们苗疆最圣洁的女子……”阿琴滔滔不绝地说着那个圣女的事,北墨染却是越听越心惊,因为这其中颁布的一些神令,竟然隐约有点现代的管理制度。 北墨染压抑下心里的惊疑,听阿琴说完,才出声道,“你们圣女好厉害……也不知道我们此次来苗疆能不能有缘见到如此奇女子一面。” 阿琴微微一顿,也露出了一丝神往的表情,“我也想见圣女一面,不过圣女很少露面,除非有重要的祭天典礼,她才会出面。” “哦……那还真是可惜了。”北墨染跟着便是露出了一副可惜的表情。 本来还想去看一看,既然很难见面,那还是算了。 “啊!对了……”阿琴突然叫了一声,有些激动地看向北墨染,又扭头看了风少卿一眼,“或许你们可能有机会见到圣女一面。” 北墨染一怔,和风少卿对视了一眼,不解地看向阿琴,便听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声,“圣女最近在苗云寨摆擂招贤,不分种族国家,只要有能力者都可以去参加。听说晋级的五人可以求圣女给他们做一件事情……你们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若是你们前去,说不定还真的可能会有机会见到圣女一面。” 北墨染一听,面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苗云寨!竟然是苗云寨……难道那个侯老怪也是为了这个原因过去苗云寨的吗? 风少卿同样有些惊讶,跟北墨染想的是一样的。 转念之间,北墨染便是有了定夺,笑着看向阿琴道,“那我们还真的要去试试了……”小包子的消息在苗云寨,她寻过去,也可以正好查一查,这个圣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翌日一早,北墨染一行人便道别了阿琴一家,加快不行前往苗云寨。 一路上北墨染又发现了很多本不该在这个时代出现的东西,调查之下,发现竟然都是出自圣女的神谕当中,北墨染对这个圣女,也变得愈发的惊疑好奇起来。 三日之后,北墨染一行终于抵达了苗疆的中心,苗云寨。 苗云寨相比于其他的寨子,更显繁华,甚至竟然将苗寨里独有的集市改成了街市,就像一个小小的城池一般,街道是用一个个大块的石头铺砌而成的,看起来就像另一个繁华的红城一般。 北墨染惊异地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苗寨里,竟然能够弄出这样的繁华来。 走在一旁的风少卿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惊讶,勾唇在一旁轻声道,“听说这苗云寨之所以变得如此繁华,也是因为这里的苗人听从了圣女的神谕,对这里进行了改建。” 他最近已经发现,北墨染似乎对这个圣女很感兴趣,所以有意无意之间,也便留意其这苗疆圣女的事情了。 却见北墨染只是挑了一下眉,转头朝他看过来,“怎么样了?调查到小包子的行踪了吗?” 风少卿没料到她话题会转得这么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闪过一抹沉凝,“没有。侯长亮的踪迹在苗云寨彻底没了消息了……” 北墨染皱了皱眉,这么多天了,风少卿的人还是没有找到关于小包子的消息,那说明这个侯长亮很能藏…… 风少卿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担心小包子的情况,连忙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你也说了小包子聪明绝顶,定然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小包子已经逃出来了,只是因为对苗疆这边的情况不熟悉,所以才会想着法子藏起来,等你过来接应他也说不定……” “我们对苗疆不是也不熟悉吗?”北墨染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所以才会一直查不到侯长亮的踪迹……” 风少卿一愣,脸上划过一抹愧疚,他的人迟迟没有侯长亮的消息,也的确是存在这个原因,他虽然同苗疆这边有生意往来,但实话说,却并不熟悉,也紧紧局限在生意上,若是他能力再强一点,说不定此刻早就已经有小包子的消息了! 北墨染喃喃的一句说完,才是注意到了风少卿脸上的愧疚和自责,随即她就反应过来,连忙就出声道,“不是……我不是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不熟悉这里,为何我们不让一个熟悉这里的人,来帮我们找呢?” 风少卿一怔,呆愣地看着北墨染,“你的意思是……” 北墨染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阿琴不是说了吗?圣女在招贤,晋级的五个人,可以求圣女帮做一件事情,任何事。苗疆的圣女,对苗疆应该很熟悉吧?若是由她出手,应该会比我们事半功倍吧?” 风少卿听完,再一看她这调皮的模样,眸眼里划过一抹宠溺,忍不住就轻笑了出来,“的确……” “那我们就赶紧走吧!” “好。” 第四百三十三章 摆擂招贤 第四百三十三章 摆擂招贤 圣女摆擂招贤在苗云寨早已传遍,几乎无人不知。 北墨染和风少卿问了几个人后,便来到了报名的地方。 那是一个设在吊桥前的报名处,吊桥的另一端连着一片林子,因为距离太远,从这边也看不清楚具体是通向什么地方。 北墨染和风少卿到来的时候,前面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队伍里有穿着民族服饰的苗人,也有穿着南阳国服饰的南阳人,毕竟这里连接南阳,有南阳国的人过来报名,也并不奇怪。甚至,队伍里还有其他国家服饰的人,具体什么国家的,北墨染没注意。 “主子,我们都要去报名吗?”跟在风少卿身后的几个人恭敬地站在一旁。 风少卿只朝北墨染看了一眼,便道,“不用,我和小染去便好,你们在外面接应。其他人若是有小包子的消息,立即通知我们。” 虽然他是想让自己人去报名,但他知道,以北墨染的性子,定然是要自己上的。这苗疆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所以风少卿也不放心让北墨染和其他人进去,将她放在自己的眼前,总好过看不到担惊受怕。 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未曾娶妻,他虽然失望当年她拒绝自己离开,但如今她回来,没有第一时间找皇城里的那个人,而是找了他,他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不是吗? 只要还能看到一点点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北墨染没有多言,反正她是一定要亲自去闯关的,不是信不过风少卿的手下,而是这圣女弄出这么一个擂台来,条件还这么诱人,这关定然没那么好闯。若是闯不过,既浪费他们的时候,又浪费精力,她可没这个打算! 前面登记的人动作还是挺快的,很快排在他们前面的便只剩下几个人了。 “后面的人看清楚规则了,若是觉得不行,就赶紧退出。”站在登基的人旁边有一个小伙子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报名的规则。 北墨染随意扫了一眼,目光却一下子定住了! 那规则的下面,竟然有一段用英文来写的规则! 最近一路上发现现代的东西太多,突然看到这么一段英文翻译,北墨染还是被震惊到了。 “少卿,下面那段你认识吗?”北墨染心里虽然惊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风少卿见多识广,说不定他识得,若是那样,说明这里可能也有外国人,那有这么一段英文,也就不足为奇了。 风少卿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什么鬼画符?” “……”鬼画符…… 北墨染嘴角抽了抽,心里的怀疑更浓郁了几分,看来这个苗疆圣女当真有点意思。 “小染,那阿琴没说,晋级的人想要求圣女做一件事情的前提是,跟圣女一起前往死灵之都……这个代价似乎有点大了。”风少卿有些迟疑道。 “死灵之都很恐怖吗?”北墨染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只是见风少卿脸色有些凝重,便出声问道。 “嗯,那是苗疆的禁忌……那个地方听说危险重重,能力不够的人进去,一般连尸首都找不到。”司冥寒凝眉道。 哦?这么危险…… 北墨染挑了挑眉,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退怯,只是目光若有所思扫了一眼报名的人,“少卿,你说……侯长亮在苗云寨突然没了消息,会不会也来参加这次的报名……这死灵之都的珍贵药材多不多?” 风少卿愣了一下,有些错愕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怀疑侯长亮……”说着,他微微一顿,看到北墨染这表情就得到了答案,“死灵之都毒虫药材的确很多,因为没人能够进去了又出来……” 北墨染微微一笑,“如此,那就是有可能的……说不定在打擂的过程中,能够遇上呢……若是如此,就能够找到小包子了。若不是……那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圣女身上了!总比我们无厘头去找要好多了。” “嗯!” 两个人下了决心,正好就到他们报名。 登记的人登记完名字,伸手一指后面,“穿过这架吊桥,抵达前面那一片林子,两日后,通过那一片林子,出现在东面的出口,就算晋级。”说着,他伸手往旁边的袋子拿了一个像信号弹一样的东西,各塞给风少卿和北墨染一个。 “若是最后放弃了,就点燃这个信号弹,两个时辰后,会有人前去将你们带出来。” 北墨染随意将信号弹收起,转身就朝那吊桥走了过去,风少卿赶紧就跟了上去。 通往前边林子的吊桥,因为有很多人走在上面,所以摇晃的十分的厉害,若是有恐高的人,此刻只怕早就已经吓得脚软了。 沿着吊桥一直通到林子,北墨染和风少卿便是已经走了半个时辰,落到地上,在回头去看刚刚来的地方时,那里只剩下了攒动的几个人头了。 走在他们前面的,似乎都是拉帮结派的,均是几个人一起行动。 “那个……”北墨染和风少卿正要赶来,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有些迟疑的叫声,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向身后,是刚刚站在他们后面报名的少年,那少年看起来大概也就十七十八,一张俊脸尚带着几分稚嫩。 “你们两个是一起的吗?”他有些迟疑好奇的问道。 风少卿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点头应道,“正是。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那少年一听,眸眼便是一亮,有些紧张道,“我可以加入你们一起吗?” 风少卿一怔,扭头看了北墨染一眼,见她听到这话的时候,朝那少年身后看了一眼,后面跟下来的人是几个人一组的,看起来当真如这少年所说,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见他们不说话,那少年又急忙道,“我只是觉得人多一些,路上也有个照应……你们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诚恳。 “随意。”北墨染对这个并不是太介意,道了一声转身便往林子里头走去。 风少卿扫了那少年一眼,什么也没说,急忙就跟上前面的北墨染。 那少年愣了一下,才是反应过来北墨染那是答应了,眸眼跟着便是一亮,嘴角直接就往上勾起,脚步轻快地追上前面的北墨染和风少卿,“我叫沈岩,两位怎么称呼呀?” “风卿。” “墨染。” 两个人应了一声,道了报名登记时的假名。 “哦哦,原来是风大哥和墨姐姐啊……你们来参加打擂是为了什么呀?”沈岩显然有些自来熟,只要一开口了,整个人就停不下来一般。 两个人没有应声,他便又自己叽叽喳喳地转移了话题…… 第四百三十四章 遇到麻烦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遇到麻烦了 刚刚进入林子,北墨染几个人便决定跟着跟在前面那些人后面,这样也能够避免很多的麻烦。 估摸着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刚刚进入林子的这条路上,还是十分热闹的。 有几个苗人身后还背着一个药箩筐,一边赶路,一边摘草药。 北墨染本以为跟在后面的人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结果刚刚进入林子没多久,他们的周身就弥漫过来一股浓雾,将四周都笼罩在了一片朦胧当中,而走在他们前面的人影也一下子就淹没在了浓雾中。 “这雾气有点不对劲!”风少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来到了她的身边,警惕而谨慎地观察四周的情况,紧跟着他们的沈岩也蹦跳着来到了北墨染的身边,“墨姐姐,风大哥,这浓雾不会有毒吧?” 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只能看到两米之内的东西了,走在他们前面和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全部都淹没在了浓雾当中,没了踪影。 “不知道是什么!先把解毒丸含上。”北墨染冷静地道了一声,伸手在自制的药袋里取出了三粒解毒丸,自己服了一粒,剩下的各给风少卿和沈岩一粒。 三个人服用了解毒丸之后,并没有立刻移动,而是站在原地观察这片浓雾的情况。 “风大哥,墨姐姐,我们怎么办?”沈岩俊秀的脸上带着一抹紧张,目光四周不断观察着,生怕这浓雾当中扑出什么人来一般。 “雾这么大,也看不清路,在原地等着吧。”北墨染见这雾除了来得诡异了一些外,并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便是从药袋里取出一些驱虫的药洒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风少卿向来都是听她的,所以也直接坐在了他旁边。 沈岩目瞪口呆看着这两个人,随即想想北墨染说的也有道理,便也面对着他们坐了下来。 只是他们这屁股刚刚坐下来,周围忽然就响起了“嘶嘶”的怪声,密密麻麻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浓雾的四面过来,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住了。 一听到那个声音,沈岩整个人就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脸紧张激动地扫向四周,“风大哥!墨姐姐!有东西!” “嗯。”北墨染只淡淡应了一声,和旁侧的风少卿对视了一眼,“小心点。” 风少卿点了一下头,已经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而北墨染则是将别再腰带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沈岩见他们如此,也急忙将腰间的剑给抽了出来。 三个人背靠着背,警惕地看着周围还未散去的浓雾,灰蒙蒙一片,却是什么也瞧不清楚。 “墨姐姐,风大哥,你们听得出来那是什么玩意儿吗?”沈岩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只能听到诡异的声响,却什么都看不到,会让人产生很恐怖的感觉。 “不大清楚,听这声音,有点像蛇……吐信子。”北墨染迟疑了一下,这时不知道打哪儿吹来了一股凉风,那突然蔓延而来的浓雾竟然跟着那一股凉风忽然就散开了! 三个人神经几乎是同时一阵紧缩,立刻就定睛看向自己的四周! 浓雾散去,当露出四周的面貌时,三个人同时倒吸了一股凉气,沈岩直接就“哇”的一声惊叫了出来。 “蛇……好多蛇!”沈岩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 北墨染和风少卿也不例外,眉宇间更是染上了一层凝重。 以他们为中心,四面八方竟然围满了密密麻麻,有婴孩手腕大小一般的红色的蛇,它们一个个吐着红信子,圆溜溜,冷森森的目光落在北墨染他们的身上,画面诡异而冷森。 北墨染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蛇,更何况还是这种浑身赤红的蛇。 这般颜色,只怕毒素很强啊! 沈岩怪叫了一声之后,就吓得脚软哆嗦站在北墨染身后,“墨……墨姐姐,我们怎么办?”一路过来,他见风少卿都听北墨染的话,直觉眼下能够做主的也是她。 他还这么年轻,可不想就葬身蛇腹啊! 一想到这个,他才猛地想到了其他! 其他人呢?那些走在他们前面,还有跟在他们后面的人! 想着,沈岩连忙就抬头看向远处,却只见密密麻麻的草丛上,哪里还有人影,难道那些人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这些蛇没有攻击他们?而是把他们三个给围了? 他在这边胡思乱想,北墨染已经伸手摸向自己的药袋,一边低声对他们说道,“这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我身上还带了一些硫磺,不过估计也只能开出一条路来,一会儿开了路,咱们就赶紧跑!能跑多快就多快!” 沈岩一听,一张脸几乎都皱成了菊花,“墨……墨姐姐,我脚软啊……” “……”北墨染冷冷瞥了他一眼,“脚软的话,你就只能等死了……或者,我给你留点硫磺,你发信号,等两个时辰,让人过来救你。一跑,而留,两条路,你选吧。” 这群蛇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攻击他们,只是围着他们,但再呆下去,北墨染可不能保证这些蛇会不会突然就对他们发起攻击! 这么一大片蛇,她可撑不住! 沈岩一听,几乎都要哭了,但他也知道眼下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所以没多想,一咬牙,就道,“好,我跑!” “嗯!”北墨染应了一声,四下扫了一眼,最后确定了一个方向,冷声道,“我一会儿寒一二三……我硫磺一撒出去,蛇散开的瞬间我们立刻跑!” “好!”两个人异口同声! 而围着他们的蛇此刻竟然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北墨染将药袋里的硫磺取出,瞄准时机,动作快如闪电便是朝着他们确定的方向一撒! 硫磺飞向那一片蛇的瞬间,那味道刚刚散开,被撒硫磺的那一片,立刻就分开了一条路,北墨染沉喝一声,“跑!” 三个人如同出弦的箭,瞬间就飞跑了出去! 三个人一动,本来维持一个平衡的状态的蛇与人,瞬间就倒塌。那一大片社身影一晃,竟然密密麻麻就朝三个人追了过去! “哇啊啊!什么鬼啊……好多啊!”沈岩狂奔中往后匆匆一瞥,只见一大片红色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他们倾轧而来! “鬼叫什么!还不快跑!”北墨染低喝一声,对着叫喳喳的家伙十分的无语。 却在这时,她忽然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竟然躺着几具脸色发黑的尸体,脸色倏然就是一变,“该死!那些人不是消失了……是中毒了!” 大概跟他们一样,遇到了那一群诡异的蛇! 那几具尸体都是分开的,似乎是因为遇到了蛇,一个个都分散抛开了,所以才会是那样的惨状。 第四百三十五章 侥幸逃脱 第四百三十五章 侥幸逃脱 转念之间,北墨染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这些蛇该不会不主动攻击不动的人吧?因为他们刚刚没有跑,所以才没有攻击他们? 身后嘶嘶的声音越来越响,那一大片蛇仿佛不知道疲倦一般,紧紧地跟在他们三个人的身后! 这样下去他们肯定就要被蛇给吞了! 北墨染心里也是急得不行,这蛇若是一只两只,她尚且还能对付,突然来个这么一大片,她根本就无从下手好吗! “小染,要不然你先走!我来挡住!”风少卿喊了一声,长剑一挥,瞬间就划断了冲向北墨染的一条红蛇!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北墨染想也没想,就是一阵低喝,她旋身一退,手中一片粉末朝身后追来的红蛇撒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白色粉末落在那些追来的蛇的头上,眨眼功夫就见前面被撒中的蛇就倒了一大片,如同被泼了硫酸一般,瞬间融化成水…… 那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就弥漫开来,让狂追着他们的蛇停顿了一下! 沈岩一看北墨染这随手一撒效果竟然如此的强大,不由得激动喊道,“墨姐姐,快点多撒一点!” 一声喊叫刚落,本来落后于他的北墨染和风少卿已经冲到了他的身边。 “撒什么撒!已经没了!”北墨染有些无语哼了一声,加快脚步赶紧跑! 沈岩一怔,再一看那一群蛇,脸色瞬间就白了,“娘亲啊……又追上来了!” 身后那一群蛇,仅停顿了一下,竟然就绕开了那些融化的血水,再次朝他们追了上来。 就在三个人累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前面的林子突然传来了一声叫声,“快,到这边来!” 三人均是神情一震,抬眸朝那声源处望过去,只见前面的几棵树下,有几个男子正抬头探脑地朝他们这边望过来,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他们身后追着的那一大片蛇! 北墨染等人也顾不得多想,赶紧就扭转方向朝他们冲过去! 三人刚刚跑近,那树后头的人又喊了一句,“前头有沟,捂着鼻子跳过来!” 那人话音刚落,北墨染他们便是看到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条一米来宽的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蹬腿跳了过去,余光中,北墨染只来得及看到那一米来宽的沟里,流动着黑色的流水,看起来诡异极了! 一落地,三人立刻又马不停蹄地朝那几个人冲了过去。 “呼……蛇太多了,你们有……” “办法”二字还未出口,北墨染急急脱口的话就顿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面前,有片刻的愣神。 那几个人站的树后面,竟然还站着十几二十个人! “放火!”只听得身后一声低喝,北墨染下意识回头看的时候,只见刚刚他们跳过来的那一条沟,竟然瞬间燃起了一条火龙! 而紧紧追着他们的那一大片红蛇,在离火还有约莫一米来多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吐着红信子,阴深深地盯着他们! “原来这些蛇爬火啊!”沈岩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大片蛇,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吧?”风少卿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北墨染一眼,低声问道。 “嗯。”北墨染低应了一声,转身朝刚刚那个叫他们的人看了过去,感激道,“多谢各位兄台想救!” “不客气!这地方邪门得紧,相互帮一下,说不定帮的也是自己。”那男子摆了摆手,朝被火龙拦住的蛇看了一眼,“还是赶紧走吧,这火撑不了多久。”说完,转身便走。 那群人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也跟着那男子走了。 不过其中还是有两个人将北墨染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戴着一副银制面具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两人穿着同款型的墨色锦袍,戴着面具的小孩看身形约莫也就四五岁,坐在戴着跟他一样面具的男子肩膀上,正朝她这边望过来。 而那戴着面具的男人也正朝她这边看过来,一大一小,看起来和谐又诡异。 不知道为何,北墨染只觉得这两个人有些熟悉,却还未等她多想,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已经转身跟上了前面那些人,而那戴着面具的小孩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转身,惊呼了一声,“爹!你走稳一些!” 北墨染微微一怔,原来是父子啊……她压下心头的异样,转头看向风少卿,却见他目光同样落在那一对父子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卿?” “额?”风少卿听到声音,才是猛地回过神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北墨染。 “走吧,我们也跟着他们。” “那赶紧的!”身侧的沈岩急急说道,他已经是怕死那些诡异的蛇了!要是一会儿火突然灭了,他们又得倒霉了。 没走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 前面那一群人很快便寻了个地方停下来歇息,看样子应该是打算过夜了。而那一对父子也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休息了。 北墨染自然也不会继续赶路,今天奔波了一天,他们也的确是累坏了。 三个人寻了干净的地方,也坐下来休息。 一坐下来,沈岩的嘴巴就有些呆不住了,一边啃着干粮,一边朝前边的队伍瞄几眼,“风大哥,你看那一对父子,两个都戴着一副面具,看起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北墨染本来对那一对父子就有些好奇,听他嘟囔,忍不住也朝那一对父子看过去,总觉得真的很熟悉。 “管他们什么人呢,你赶紧吃你的,然后睡觉。晚上我们两个人要轮流放哨。”风少卿没好气哼了一声,伸手将干粮掰了一半递给北墨染,声音瞬间就变得温柔了几分,“吃吧,然后早些休息,明早还得赶路。” “嗯。”北墨染应了一声,接过风少卿递过来的干粮。 “嘿嘿……风大哥,你对墨姐姐好温柔啊……”沈岩坏笑着朝风少卿挤了挤眼睛,一副很了然的表情。 风少卿微微一怔,下意识朝北墨染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她正在低头吃干粮,仿佛没有听到沈岩那一句戏谑一般,不知为何,他心里便是划过了一抹苦涩。 “话这么多,赶紧吃你的。”风少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好嘛……”沈岩嘟囔了一声,这回总算是老老实实吃东西,不再说话了。 北墨染自然是听到了沈岩那句调侃的话,只是……却在这时,北墨染察觉到了一道有些炙热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朝感觉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见那个方向正是那一对父子那里,可是那里除了正在吃东西的父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奇怪,难道刚刚是她的错觉? 北墨染没多想,便继续吃她的东西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深夜鬼影 第四百三十六章 深夜鬼影 深夜,北墨染是被一阵喧闹的声音给吵醒的! 一睁开眼睛,负责放哨的风少卿便冲到了她的身边,伸手一环一提,便是将她抱了起来,他同时抬腿朝旁边还在熟睡当中的沈岩飞出一脚,“醒醒!” 沈岩被一脚踹中,整个人便是从地上跳了起来,“谁!谁……发生什么事了!”他惊慌地四下扫了一眼,却只看到前面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他赶紧就蹿到了风少卿的身边。 此时北墨染已经从风少卿的怀里站了出来,凝眉看向前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的人,沉声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前面似乎有人发疯了,我听他们说地上有东西……”风少卿低头寻了一圈他们这里,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北墨染微微一怔,也低头寻了一圈,应该是因为她撒了驱虫药,所以才没有看到那所谓的东西吧。 “要不要过去看看?”风少卿低声道。 北墨染朝对面看过去,发现出事的是今天帮了他们的那群人,她只迟疑了一下,身形便是朝那边赶了过去,“去!” 今天他们救了他们,她不能见死不救。 刚刚凑近,一声惨叫就猛然传来。 只见慌乱的人群中,有一个男子半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猩红可怖,手不断地抓着自己的脸,早已是将自己的脸抓得血肉模糊。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停止,仿佛恨不得将肉都抠破…… “救我,救我……”他一边抓着自己的脸,一边不断喊着。 “天啊……他怎么回事!”紧跟在北墨染身后的沈岩看到这一幕,直接竟惊叫了出来。 北墨染蹙眉看了那男子一眼,就看到站在他旁边,今日救了他们一命的男子就想要上前,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出手拦住了他,“别去!” 那男人似乎有些恍惚,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我要救他……” 北墨染皱了皱眉,“你救不了了……不想死,就不要靠近他。”说着,她已经动手摸向自己的药袋。 那男人愣愣地看着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概知道一点……告诉所有人,不要靠近他。还有,远离长着紫色叶子的草。”北墨染说着,手里已经摸出了一包东西。 那男人只看了她一眼,立刻就朝其他人喊道,“大伙都离他远点,还有不要接近紫色叶子的草……” 一句话刚刚说完,那男子四周立刻隔开了一个圈子,而他刚刚所呆的地方,早已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救我……救我……”看着所有人都远离自己,那男子猩红的眼眸更加惊惶起来,却在这时,他额头的皮肤突然往外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想要冲破出来一般。 “啊啊啊……”他更加用力地去抓自己的脸,似乎是痛苦极了。 “噗呲”一声脆响,那人额头突然就咧开了一道口子,一道黑影瞬间就自那血涌的口子飞了出来,朝离那人最近的一个男子直飞而去。 “小心!”北墨染低喝一声,右手如闪电般一挥,一道银光闪出,下一瞬只听得“呲”一声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北墨染手中的药粉朝着那银针的方向一撒,只听得“滋啦”一声,那钉在树干上的银针竟然燃起了一簇火苗,瞬间就将银针上那黑影烧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站在旁侧的沈岩离得最近,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叫了出来。 而他的叫声刚落,身后又是几声惨叫传来,北墨染转头看过去,却是那个疯狂抓脸的男人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可那一双眼睛却仍然狰狞地睁开着,吓坏了不少的人。 “他……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今天帮了北墨染的男人看了一眼地上惨死的人,立刻就移开了视线,朝北墨染看过来。 北墨染一边朝那尸体走过去,一边道,“那是无心虫,平日里喜欢呆在紫叶草下面,最喜欢吃脑髓,专门钻进人或动物的身体里吃脑髓的……那人都已经捉到脸上了,根本就没救了……”说着,她动手又撒了一把药粉在那具尸体上面,以防这具尸体里面还有其他无心虫。 此话一出,站在紫叶草那个方向的人立刻又离远了好几米,生怕上面还有虫子跳上来。 可还没等他们检查是否还有没有其他无心虫,一声惊恐的叫声突然响起,“啊……有东西!” 那惊恐的惨叫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夜里,显得异常的骇人,瞬间就让已经有所放松下来的人一下子又绷紧了神经。 北墨染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有人已经慌了。 “有东西……刚刚我看到有黑影……”那惊叫的人不断地朝北墨染他们这边过来,而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朝他们而来,眨眼的功夫,所有人所站的位置,就形成了一个圈子。 北墨染眉头微蹙,正想出声问什么黑影,她突然就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动静传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回头看向自己的背后,这一看她整个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天啊……那是什么! 漆黑草丛里,突然就亮起了一双双绿油油,冷森森的眼睛! 没错! 是亮起! 原本,他们的四周应该是一片漆黑的! 就在北墨染看到一双亮起的眼睛时,以那双眼睛为中心,四面八方接连亮起了一双双绿油油,冷森森的眼睛! 就像霓虹灯一样,突然亮了一片! “好像是什么野兽!”风少卿凑近北墨染,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她护在了身后。 野兽? 不知道为何,被那么多眼睛盯着,北墨染只觉得心瘆的慌。 旁侧不远处的那个救了他们的男人很快就下令道,“点火……这些东西应该都爬火!” 一声令下,靠近火堆的人立刻将剩下的柴火全部都丢进了火堆里,片刻功夫,那几堆柴火立刻就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随着火势的增大,四周围着他们的看不清的野兽,果然不断地往后退去,似乎当真是有些惧怕那些烈火。 可那些野兽退出了一段距离便停下来了,瞧那模样,竟然像是像要等火燃烧完,再对他们动手一般! 看到这一幕,本来看到了一丝希望,放下了心的所有人再次将心提了起来。 “怎么办?这么下去这几堆火根本撑不了多久!”已经有人在小声地嘀咕了。 便是那个救了他们的男子,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显然他也没有料到,这些野兽竟然没有被吓跑,反而像生了神智一般,想要等待最佳的时机,将他们变成自己口中的食物!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夜心惊肉跳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一夜心惊肉跳 看到这个场面,人群里有人早已是慌了。 “不,我不要死……我不参加了,不参加了……” 有人慌乱地呢喃道,一边就慌慌张张地摸出了自己的信号弹点燃。 “嘭”一声响动,信号弹直飞入天,瞬间就炸开了一道亮光,紧接着又响起了几声信号弹的声音,竟是一些人看到有人放了信号弹,也立刻跟着放了! 两个时辰,只要撑到有人来接应,他们就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信号弹的“嘭嘭”响声竟又引得那一片野兽后退了一段距离,但当没有人再点燃信号弹的时候,那一片野兽便又停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这一群人。 旁边燃烧的火堆发出“啪啪”的声音,在夜里显得诡异极了。 “小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火灭了,这么多野兽,我们根本对付不来。而且……那几堆火,根本就撑不到有人前来接应。”风少卿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道。 北墨染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她自然也知道那几堆火撑不了两个时辰。那可是四个小时呢……他们得想办法逼退这群野兽…… 北墨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他们这边的人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三个人,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药袋,最后一咬牙,伸手掏出了一包东西递给那个救了他们的男子,“把这个分给大伙儿。” 那男人不解地看了一眼手里那包东西,“这是什么?” “这几堆火撑不了多久,要让这群野兽彻底的远离这里才行……要撑到天亮,我得给火里加点作料……而这作料,是有毒的,你手上这些,是解药。” 北墨染说着,微微一顿,扭头看了那男子一眼,“当然,他们也可不相信我,然后不吃解药,等着火灭的时候,被野兽生吃了。” 那男人脸色微微一变,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最后一咬牙,转身去给其他人发解药。 一开始还有人不愿意,甚至觉得北墨染是想害人,但有几个人吃了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其他人才是陆陆续续将解药给吃了。 见大伙儿都吃了解药,北墨染径直走到火堆面前,拿出了另一包药粉,取了一部分便是直接投入到了火种,那白色的药粉一落入火里,立刻就化作了灰烬,一股淡淡的香味便是弥漫开来。 北墨染依次在每个火堆里都投了东西,很快,他们的四周,便全都弥漫了那一股淡淡的香味。 昨晚这一切,北墨染便又回到了风少卿的身边,这一次她什么也没有坐,竟然是寻了个看起来干净的地方就坐了下来。 其他人见她如此,一个个全都面面相觑起来。 “她这是做什么?随便撒了点东西到火里就完了?说什么救大伙儿呢?就她这样的也能救我们?” “就是,我也总觉得她不可信……与其相信她,我们还不如想着办法怎么寻些柴火来添进火力……让这几堆火能够撑到救我们的人来呢!” 一声声刺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声,便是那个负责分发解药的人,都忍不住向北墨染投来了怀疑的目光。 “你们这什么意思啊!墨姐姐的药很厉害的!既然墨姐姐说了有用,就一定会有用的!说这些废话,那你们自己来想个办法啊!”沈岩看不过去,没好气地朝那几个说话的人就吼了过去! 这一路过来,他早已是将北墨染佩服的五体投地,最见不得别人说她坏话了。 北墨染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沈岩,过来吧……好好歇息,等天亮了,我们还得赶路呢!” 说完,北墨染竟然就真的打坐休息了! 风少卿什么也没说,也静静地坐在她的旁边,沈岩看了看这两个人,一时也有些琢磨不透,但既然他们都这样的,自己自然也是要合群的,于是他也屁颠屁颠地走到了风少卿的旁边坐下。 人群当中,那一对戴面具的父子也走了出来,同他们一样寻了一个干净的位置,也坐下来歇息。 一群人瞬间就面面相觑了。 可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不远处那一群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野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突然又往后退开,如同是遇到了什么强敌一般,不断地后退。 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群威胁他们的野兽竟然就跟它们出现得悄无声息一样,消失得也是无声无息的。 直到确定了那群野兽真的离开了,那些人仍是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个看向北墨染的模样,又敬畏又怀疑。 “墨姐姐,你往火堆里投放的是什么东西啊?竟然真的把那群野兽给赶走了!”沈岩虽然相信北墨染的能力,但当野兽退走的事实真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受到了不少的惊讶。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让动物害怕的毒药而已……”北墨染平静道了一声,便又闭了嘴。 二十几个人,在静谧当中,漫长无比地度过了两个时辰。 当天灰蒙蒙亮的时候,一群人紧绷的精神才是放松了下来。 因为有一群睡不着的人守夜,所以北墨染三个人都睡得十分的踏实,天亮的时候也养足了精神。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北墨染便不再继续跟这群人同行了,三个人确定了方向,吃了点干粮便立刻赶路了。 昨夜放了信号弹的人会在这里等待前来接应的人。其他人则继续进行赶往终点。 大抵是昨夜北墨染给其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继续去终点的人直接就跟在了北墨染的后面。 霎时间,队伍的队形便是从昨天北墨染等人包尾换成了领头。 而那一对戴面具的父子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北墨染总觉得那对父子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的身上,可是当她看过去的,又发现似乎并没有。 那种感觉很奇妙,让北墨染忍不住去好奇那一对父子面具后的脸。 后面的路并没有再遇到太大的问题,不过途中还是遇到了一些比较棘手的毒虫蛇蚁,等快到达终点的时候,北墨染身上的药袋已经少了一半。 眼看着就要到达终点,最后一段距离却是被一条湍急的河流给拦住了。 那一条河约莫有十多米宽,中间仅架着一条容一人通过的破烂吊桥,陈旧的木板不时缺了一小块,看起来摇摇欲断。 北墨染四下望了一眼,发现通往前面重点的,只有这一条路! 而她身后,有几个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是生了怯意。 “这桥这么破烂,不会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断了吧?算了算了……我放弃了!”有人直接就选择了放弃,从腰间拿出信号弹点燃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河里巨怪 第四百三十八章 河里巨怪 “走吧!反正最后一关了,这桥大概也就看着破烂了一些,圣女总不能让这桥断了,若是断了,岂不是每一个人能过关了?” 人群中有胆大的,直接就上前一步,跨到了桥上。 那破烂的吊桥因为多了一个人,往下沉了一些,不过却也只沉了一些,并没有出现其他意外! 那踏上桥的第一个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一口气,扶着两侧的吊绳往前面挪动步子,吊桥在他的动作之下一晃一晃的,但并没有断裂。 那人往前走了约莫三四米,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你们看,没事吧?”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看着胜利就在前方,想要他们放弃,却哪里这么容易。 见那第一个人走上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陆陆续续也有人踏上了吊桥。 北墨染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看着第一个人已经走到了吊桥的中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她也便和风少卿他们一起踏上了吊桥。 尾随在他们身后的,是那一对父子。 没一会儿,除了放弃了过桥的人,所有人全都踏上了吊桥,那破烂陈旧的吊桥,在承受了这么多人的重量之后,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 “哈哈哈……终于要到了!”最前面那个男子看着越来越近的对岸,已经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其他人听到这一笑声,也不由得放松了表情,一个个激动地朝对岸挪步。 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 那湍急的河面,突然就汹涌而起一股巨浪,如同呼啸的海浪,猛然就朝架在河面上的吊桥席卷而来! “嘭哗啦啦……”巨大的水浪猛然扑向北墨染他们,速度迅猛又猝不及防! 北墨染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巨浪已经迎面扑来! “小染!” “啊啊……” 耳边只听得数声惨叫传来,哗啦啦的水浪就重重地打在了北墨染的身上,强大的冲劲差点将北墨染给冲到了桥下,若非她紧紧地抓着那吊桥的身子,此刻只怕是早已落到了水里! 还未等北墨染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巨浪扑来,几声惨叫就从他们脚下的水流里传了过来! “啊啊啊……救唔……命啊啊……” 翻滚的河水中,竟然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背鳍! 北墨染浑身一震,惊骇地看着底下那露出来的背鳍快如闪电朝落水的几个人冲了过去。 那是什么…… 还未等北墨染看清楚河里那东西是什么,那巨大的东西突然破水而出,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就朝那扑腾在水里的人扑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随着一声噗通的水声传来,那扑腾在水里的人直接被河里冲出来的巨大水怪给吞入了口中! “快走!”北墨染被那血腥的一幕给震惊到了,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将她的思绪给扯了回来,她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却见那一对父子同样一身湿漉漉,正站在她的身后。 那小娃娃被戴面具的男子牢牢地护在怀里,倒是没出什么事情! 她猛地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保命要紧! 北墨染连忙就抓着吊绳往前面一动,而走在她前面的人已经惊恐地朝终点那里冲过去了! 还好水里那巨怪智商还没全,一心想要吞噬落水那几个人,等它回身想要故技重施,再用水浪扑倒几个人的时候,剩下的人已经冲到了岸边! 一上岸,其他人立刻就累瘫在了地上,一个个气喘吁吁,狼狈极了! 北墨染全身也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黏在她的身上,将她姣好的身材勾画出来,性感曼妙一览无遗。 刚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北墨染根本就顾不得这些,先让她喘口气再说! 一口气刚刚喘上来,身后突然披来一件墨色的外袍,将她湿透的身子给遮挡在了墨袍之下,她微微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谢谢!”一抬头,便是对上了一张银制的面具,她瞬间就愣住了…… 却见那戴面具的男子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托着他的儿子转身走到了另一边。 北墨染愣愣看了那男子一眼,又低头看向披在身上的墨色外袍,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却是没有留意到,旁边风少卿脱外袍的动作一顿,目光有些复杂地落在了北墨染身上的墨色外袍上!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不远处的小路上走出来一行人,领头的女子一身苗族服饰,圆而晶亮的眼珠子一扫在场的各位,朗声道,“恭喜恭喜……恭喜诸位成功进入第二轮擂台比试。” 此刻所有人都是筋疲力尽,根本就没精力去搭理那女子。 那女子也不显尴尬,朗声说道,“我知道诸位已经累坏了,我们已经给诸位准备了好酒好菜,诸位回去吃饱喝足,洗个热水澡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明天再进行最后一轮的角逐!” 其他人一听准备了吃的,赶紧地就爬了起来。 那女子一看差不多了,便转身领着所有人朝小路离开。 北墨染扫了一眼,发现坚持到最后的,包括他们,竟然只有十个人……第一轮一刷就刷下来这么多人,也不知道第二轮的比试该有多激烈了! “小染,你湿透了,一会儿回去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把吃的送去你房间。”风少卿扫了一眼北墨染身上的衣服,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嗯!”北墨染应了一声,几乎是下意识就朝身后看了一眼,那一对父子正默默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两个人凑近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墨色外袍,正想着要不要帮那男子洗干净了,再还给他,却见风少卿突然脱去了自己的外袍,伸手将她身上的墨色外袍给抽走,然后快速地将他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北墨染的身上。 “那男子我们也不认识,你还是先用我的外袍挡着。”风少卿低低道了一声,还未等北墨染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朝那一对父子走了过去。 “少卿……”北墨染回过神来,连忙朝风少卿走了过去。 “谢谢兄台的外袍。”风少卿脚步挡在了那一对父子的面前,伸手便将那一件外袍递到了那戴面具的男子面前。 那戴面具的男子并没有立刻伸手接过那一件外袍,他抬头目光扫了一眼北墨染,最后落在风少卿手里的外袍上,“扔了吧。” 一声冷哼,他看也没看走过来的北墨染一眼,便带着他的儿子绕过了风少卿离开了。 “……”风少卿眉头微蹙,眸光微凝落在那一对离开的父子身上,神色似乎不太好。 走过来的北墨染自然是听到了那男子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竟是划过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两两对抗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两两对抗 翌日一早,昨日过了第一关的十个人就被聚集在了一处擂台前面。 那擂台是用木板搭起来的,虽然看起来有些朴素简单,但地下大部分都是三角形的架子,应该十分的牢固。 昨夜吃好睡好,所有人看起来都十分的精神。 昨夜那前来安排他们的女子正站在擂台上,一扫底下的其他人,忽而朗声道,“有请圣女……” 一声轻喝,刚刚他们来的那条路上,八个轿夫抬着一顶华丽的轿子走了过来,那红木制成的轿子上,挂满了大红色的帘子,看起来奢华而神秘。 “见过圣女……”站在一旁的苗人齐齐跪下,朗朗而道。 过关的十个人当中,有三个苗人也跟着跪了下来,其他还站着的,便是像北墨染一样,并不是苗人的外族人了。 那轿子在前面便停了下来,站在擂台上的那女子匆匆忙忙走下来,在轿子前行了一礼,这才走到了轿子边上,凑头到那帘子旁边低语了几句,便抬头看向他们,朗声道,“圣女说了,接下来这一关是十个人两两对抗,胜出的五个人,就是最后晋级的人!” 说着,那传话的女子一顿,目光一扫众人,“比试过程中,生死不论,武器不论,武功路数不论,只要最后还站在擂台上,就算赢了。” 话音刚落,站在北墨染旁边,那曾经救了他们一命的男子眉头便是一蹙,“圣女,这样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若是抽中的两个人是弱的,一个弱的胜出晋级了还是弱的。若是两个强的比,不管是谁输了都是损失了一个强的!这样根本就不利于圣女选出最优秀的五个人!” 话音刚落,全场瞬间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尤其是那些苗人,仿佛看到了什么惊骇的一幕,一个个都同情而可怜地看向那个出声的男子。 “你这是在质疑我吗?”那轿子当中,幽幽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那男子一听,立刻就出声道,“在下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下觉得,如此比试太不公平了……还请……” 那男子一句话还未说完,一声低喝直接就打断了他,“放肆!我决定的事情岂容你来质疑!” 一声喝下,轿子里突然闪出一道光芒,径直就朝那男子飞了过去! 在场的人谁也没有料到这圣女会突然出手,便是那男子也没有料到!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轿子中飞出来的暗器已经是到了他的面前! “叮”一声清响,在那暗器直逼那男子面门的时候,旁侧一道银光闪出,瞬间就撞击在了那暗器上面,凌厉的力道瞬间就偏移了那暗器的方向! “咻”的一声,偏移方向的暗器划破了那男子的衣服,一下子钉在了他身后的地上。 “姑娘……”那男子惊魂未定,转头感激地看向出手的北墨染,却见北墨染身形一动,瞬间就移动到了他的面前,下一刻轿子中又飞出了四枚暗器,凌厉地逼向他们二人! 也不知道挡在他面前的北墨染是如何的动作,只见她一跃而起,两手快速一动一抓,再次落地时,两手之间夹着四枚黝黑的暗器! “找死!” 这般的出手惹恼了轿中之人,只听得一声怒喝,下一瞬轿帘飞起,一道身影闪身而出,手掌如刀直劈向北墨染的命门! 这一手刀气势冲冲,盛气凌人,竟是分毫都不留情! 北墨染神色一凛,那人速度太快,她根本就来不及避开,只能迎头便是一掌接上! “嘭”一声闷响,两掌击中,北墨染只觉得一股强劲的力量直冲而来,瞬间就逼得她气血翻涌,喉咙一股咸腥直接就涌了上来,身子便是直接往后飞去! 好强! 她根本不是这圣女的对手! 北墨染踉跄落地,那仅顿了一下的圣女竟然就闪身朝她直逼而来,动作迅速而凌厉,掌风更是带上了一阵凌厉的杀气! “小染!” “墨姐姐!” 事情发生太快,风少卿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北墨染已经被那圣女逼向了擂台那边,他们几乎想也不想,立刻就朝北墨染冲了过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的那对父子,拳头紧紧握起,身形也快速地朝北墨染那个方向而去。 北墨染此刻根本顾不得其他,眼看着那圣女手刀变作了五爪,直往自己喉咙抓过来,脑子里一个念头划过,她已经开口就大叫道,“卧槽!卧槽!这尼玛的今天是要死定了吗?” 此声一出,那眸眼里只有杀气的圣女动作突然就是一顿,一双丹凤眼里划过一抹诧异,下一瞬人已经落在了北墨染的面前,抓向她脖子的五爪往下一压,改成了揪住她的衣襟,“你刚刚说什么!” 她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惊讶而震惊地盯着北墨染! 北墨染这时候才是看清了这圣女的模样,精致而妖冶的容貌,是个不可多得美女,但感觉妖女这个词更配她的容貌一些…… 看来她刚刚赌对了! 北墨染向来就不信什么神灵,更不会去相信什么神谕。之前那些和现代有联系的东西和制度,都是出自这个圣女之手,只怕这个女人同现代有些联系,要不然就是很可能和知道现代的东西的人有联系。不过北墨染更倾向前者,所以刚刚她才赌了一把! 这个女人知道现代的一些词汇……只怕…… 想着,北墨染眸眼里划过一抹深意,嘴角却是勾了起来,“美女,别抓这么紧,我不是百合!” 说着,北墨染还煞有其事地挑了一下眉。 “……”朱琳嘴角一抽,眸眼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个女人,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 北墨染眸眼里划过一抹意味,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了一下,她动也不动,只是了然地看着气愤瞪着自己的圣女,却并不说话。 这个女人,果然知道现代的事情……她会是跟自己一样的现代人吗? 北墨染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是极度的震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有关现代的东西,更没有料想到,竟然会遇到一个可能是和自己一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 朱琳目光死死盯着北墨染看了一会儿,突然脸上的神色全部敛去,化作了一抹笑声,“哈哈……好,很好……有意思。” 急急冲过来想要救北墨染的风少卿等人听到这一笑声,身形猛然就顿住了,一个个全都错愕地看向那个圣女,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情况,刚刚这女人不是想要杀北墨染吗?这会儿怎么笑得这么和谐? 第四百四十章 直接晋级 第四百四十章 直接晋级 朱琳敛去笑声,目光愣愣一瞥顿在旁侧的人,最后扫了一眼仍旧淡定笑看她的北墨染,眸眼微微眯起,“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女人……会是自己要找的人吗? “墨染。” “墨染吗……”朱琳呢喃了一声,突然勾唇道,“好,我刚刚试你一招,你过关了……直接晋级。” 北墨染一怔,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却听到那圣女已经继续开口道,“不过你既然已经直接晋级,那这十个人里面,就单出一个人,要不然,你选一个人和你一样直接晋级如何?剩下的二比二……这次晋级破例一次,就选六个人好了!” “圣女,会不会太随意了?”站在朱琳旁边的侍女小声问道。 朱琳眸光一沉,冷冷瞥了她一眼,“我决定的事就是神谕……你想违抗神谕吗?” 那侍女一听,立刻惶恐地跪了下来,“奴婢不敢!” 众人一看到她竟然如此的独断,也不敢再出声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了! “怎样?想好了吗?”朱琳抬眸目光又落在了北墨染的身上。 北墨染微微蹙眉,抬头下意识朝风少卿看过去,他们是一伙儿的,让风少卿和自己直接晋级,是最好的选择。 可就在她要选择的时候,余光却是突然瞥见了站在风少卿身后不远处的那一对父子。 那个小孩…… 不知道为何,看到那个小孩,北墨染不由自主就想到小包子,他似乎也和小包子差不多大小,不过就算再聪明伶俐,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智上,终究还是比不上大人,若是他和这里其他人对上,只怕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那男子披给自己的外袍,北墨染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那个小孩吧……”说着,她的手更是不由自主地指向了那坐在自己爹爹肩膀上的小孩。 那小孩显然没有料到北墨染会指向自己,明显地愣了一下,便是他的父亲,似乎都愣住了。 朱琳目光朝那小孩扫了一眼,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行,那就是他了!其他人,继续比试……”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北墨染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才是转身朝自己的轿子走了过去。 北墨染皱了皱眉,收回视线看向风少卿,脸上不由得一阵抱歉,“少卿,我……” 她的话刚出口,就直接被风少卿给打断了,“不用解释,不管你选的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说着,他朝那一对父子看了一眼,“况且,你选的也是对的……那小孩还太小了。放心,我肯定会晋级的!” 后面去死灵之路的路,他还要陪她一起走呢! “真好,墨姐姐可以直接晋级……我们还得继续打。”沈岩叹了一口气,下一瞬嘴巴更是直接地扁起来,“本来拼死拼活就是想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圣女的模样,没想到……”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有些失望地扫了一眼对面已经坐回轿子里人。 美是美了,不过性格太狠辣了,还没有墨姐姐好! 北墨染听到他的嘀咕,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既然看到了,一会儿也别太拼命了,别让自己受伤了才好!” 沈岩一听,立刻就握紧了拳头,“那可不行,我得努力晋级,这样就能跟墨姐姐和风大哥一起去死灵之都长长见识了!” “呵……好吧,那你加油!”北墨染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顶轿子。 北墨染和那戴面具的小孩直接晋级后,晋级的名额便只剩下了四个。 其他人抽签决定自己的对手。 一轮抽签下来,风少卿对上的是一个背着药箩子的苗人,那个苗人北墨染有些印象,这一路过来他一直在采集药材,如今那药箩子已经装满了。 而沈岩对上的也是个苗人,看起来并不起眼,不过那一双眼眸却是异常的犀利。 戴面具的男人对上的是一个看起来很阴柔的男子,而那曾经救了他们一命的男子对上的也是一个苗人。 第一个上擂台的是戴面具的男人那一组,只见他从容地将坐在他肩膀上的孩子放下来之后,便飞身上了擂台,那翩然的姿态,宛如一只高傲的仙鹤,不知为何,北墨染越看他越像一个人,可一想到那个人的身份,她便又摇了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北墨染自嘲一笑,压下心里异样的感觉,专注地朝擂台上看过去。 这时,裙角却被一股力道扯了扯,北墨染微微一怔,低头就朝自己的裙摆看过去,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额……你有什么事吗?”北墨染有些愣愣地弯腰看向那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边的戴着面具的小孩。 “你为什么要选我呀?”那小孩面具后的眼眸黑亮黑亮的,如同夜晚里的星辰,漂亮极了。 她家小包子的眼睛,也是这般明亮的。 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了。 北墨染压下心里的烦躁,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小孩,微笑道,“因为你和我儿子一样大了……若是他也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希望有人也能够站出来,让他免受伤害……” 那小孩似乎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北墨染,“那你的儿子呢?” 不知道为何,那声音中竟带着一丝颤抖。 北墨染没留意,思绪被这小孩的话引开了,她淡淡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被人掳走了。我正在找他……” 那小孩又是顿了一下,突然伸手拍了拍北墨染的肩膀,稚嫩却带着一丝异样沙哑的童音再次响起,“你人这么好,老天爷肯定会保佑你的儿子,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肯定很快就能相见了!” 那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信,仿佛他已经看到了她和小包子见面一般! 北墨染被这童音弄得心头一暖,不自觉就伸手摸向那小孩的脑袋,就像对待小包子一样,“嗯,借你吉言。我家小包子一定不会有事的!谢谢你……” “不客气!”那小孩稚声稚气地道了一声。 两个人话刚刚说完,擂台上已经传来了裁判的声音,“你晋级了!”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擂台,却见那孩子的爹,正好就朝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而他的对手,正倒在擂台上,一动也不动。 “爹爹好棒!”那戴面具的小孩立刻就高兴地叫嚷道。 北墨染微微一笑,低头看了那孩子一眼,看来这孩子很崇拜他爹爹呢……莫名的,她又想到了小包子,若是司冥寒和他们在一起,小包子会不会也像这个小孩一样崇拜他呢?大概会的吧……毕竟司冥寒那么的优秀。 不过……小包子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爹爹是那样的优秀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提出条件 第四百四十一章 提出条件 二对二比试很快就出了结果。 风少卿毫无悬念地晋级了,同样晋级的还有戴面具的男人,沈岩,以及那个救过他们一命,名叫常立峰的男人。 圣女阁一处园子里,北墨染和圣女相对而坐,两人面前各自放着一杯茶水。 其他人已经离开去休息了,而北墨染被这个圣女单独留了下来,带到了这一处园子里。 园子很美,花香四溢,景色宜人。 不过很显然,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心思并不在观赏风景这一点上。 “这是今年早春新出的茶,你尝尝看,味道如何。”朱琳朝对面的北墨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自己便自顾自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北墨染淡淡应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尝了一口,淡淡的茶香自舌尖四溢开来,嗯,的确是好茶。 朱琳不着痕迹瞥了北墨染一眼,漫不经心说道,“今日墨姑娘说的那些‘卧槽’、‘尼玛’,还有‘百合’,倒是十分的新鲜……不知道是从哪儿听说来的?”说着,眸眼却是没有离开北墨染一丝一毫,仿佛不打算漏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北墨染微微一笑,说得也是十分的漫不经心,“哦,你说那些啊……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词,所以就记下来了。” “书?什么书?”朱琳一怔,探究地盯着北墨染。 “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本书,上面写着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北墨染平淡说道。 朱琳眸眼里划过一丝急切,立刻就问道,“那本书在哪里?” 北墨染却是不出声,而是动作优雅地端起面前的茶水又抿了一口,那模样仿佛没有听到朱琳刚刚的问话一般。 只一瞬间,朱琳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身子往后坐直,下颚微微抬起,眸眼朝着北墨染淡淡一扫,“说吧,怎么样,你才愿意告诉我,那本书在哪里?” 北墨染微微一笑,慢悠悠地将茶杯放下,这才抬头看向对面的朱琳,“明人不说暗话……若是圣女真的想要那本书,我给你倒也无妨……只是,我此番来苗疆,是为了找我的儿子……” 朱琳看着北墨染,并不出声打断,平静地听她继续说。 “前段时间,我儿子被人掳走了。我的人查出来,那个人叫侯长亮……人称侯老怪。”北墨染目光淡淡落在朱琳的脸上,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发现在提到侯长亮的时候,她眸眼似乎动了一下。 看来这个圣女听过这个侯长亮! 北墨染眸眼微微眯起,继续道,“我的人循着那个人的踪迹,追到了苗云寨这边……但却在这里彻底失去了那个人的踪迹,至今仍是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消息。若是圣女能够帮我找到这个人,让我知道我儿子的情况,这本书我定当双手奉上。” “呵呵,看来你同我还真是有缘啊……”朱琳突然轻笑了一声,“若是你晚几天,说不定还真的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知道你儿子的消息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圣女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口中的侯长亮,很巧,正好是我认识的人……虽然算不得我的手下,但目前也算是在帮我做事……我正打算派他出去给我做一些事情……这几天就出发了。若是没有太迟,想来应该还能赶上……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会派人将他寻来,你们自己问个清楚。” 说着,朱琳微微一顿,眯眼看向北墨染,“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把你的书给我带过来……” 北墨染根本没想到能够这么快就得到小包子的消息,当即就应道,“一言为定!” 朱琳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翌日约定的时候,北墨染来到时,便是见到了那个将小包子给掳走的男人。 “你就是侯长亮?”北墨染步子停在了那个背对着她,坐在石椅上的男人身后。 那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脸上表情有些烦躁地扫了北墨染一眼,也没有站起来,直接就不耐烦出声道,“圣女说你找我?”说着,他又上下扫了她一眼,“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你可还记得,在平月村你掳走了一个小孩?”北墨染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他身上的药味非常的浓重,还掺和了其他的味道,让人感觉很不好。 侯长亮微微一怔,小孩?脑子里划过一张粉嫩的小脸,他目光直直就落在了面前这个女人身上,闪过一抹探究,“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在找那孩子。” “找那孩子?”侯长亮探究的目光并没有移开半分,“你是那孩子什么人?” 想到那孩子手中的那些毒药,侯长亮的眸眼里划过了一抹深意。 那小孩再天才,应该也不能配出那样的药粉吧? “我是他娘……你可以把他还给我了吗?”北墨染声音平静如常,只是眼神却是变得冰冷起来。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害得她跟小包子分开了那么久,若是不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是他娘!”侯长亮吃惊地看了北墨染一眼,那小孩骗了他!“如此,他身上那些药粉是你弄的?” “药粉是谁弄的跟你没有关系吧?哼……”北墨染冷哼了一声,目光森冷地盯着侯长亮,冷声道,“圣女让你来见我,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吗?我说了……把孩子还给我!” 最后一句话刚刚出声,北墨染身形一动,瞬间就来到了侯长亮的面前,两指指尖光芒一闪,下一瞬一枚银针已经抵在了侯长亮的脖子上,“孩子在哪儿?” 侯长亮一震,根本没有聊大这个女人会突然动手,反应过来想要避开的时候,脖子处已经传来了一阵凉意,他一抬头便是对上了北墨染那森冷的目光,心里竟是莫名划过一阵寒颤! 这女人…… “可别乱动……我这银针,可从来都是带毒的……”幽幽的声音响起,如冷风划过。 “呵呵……”侯长亮却是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目光落在了北墨染的脸上,“我说呢……那小孩这般聪明,原来是有你这么一个娘……也难怪了……” “难怪什么?”北墨染眉头一蹙,很不喜欢侯长亮这般的笑意。 侯长亮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平静道,“在离开红城,前往苗疆的路上,那小孩就已经自己跑了……” 跑了? 北墨染一怔,探究的目光落在侯长亮的脸上,只看一眼,她便是松了手,后退一步远离了侯长亮,“你没有伤害他吧?”说着,她的手不由捻紧了银针。 第四百四十二章 真的是穿越人 第四百四十二章 真的是穿越人 侯长亮目光不着痕迹划过她的手,怪笑了一声,“他天赋不错……若非跑了,我还想逮着他让他做我的徒儿……” 侯长亮一句话还未说完,直接就被北墨染打断了,“难怪呢……”她哼了一声,上下扫了侯长亮一眼,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喂!难怪什么!”侯长亮一怔,不明白她这一声嘀咕是什么意思! 离开的北墨染步伐一顿,转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太丑了……做他师傅他会觉得很丢人的……” 说完,她便是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过神来的侯长亮当即就怒了起来,“放屁!老子还没嫌他长得太小白脸呢!竟然敢嫌弃老子丑……” 侯长亮在后面骂咧咧的,北墨染却已经被圣女留下来的侍女拦下,“墨姑娘,请随我来……” 一盏茶后,北墨染出现在了朱琳所住的院子里。 梨花树下,朱琳一身少数民族服饰,斜坐在躺椅上,舒适地任由侍女服侍她,听到动静,她也没有抬头看北墨染一眼,只淡淡道了一声,“来了……请坐吧。” 北墨染往她前面的椅子上随意一坐,屁股刚刚碰到椅子,朱琳的声音再次响起,“人你也已经见了,我要的书呢?” 北墨染也不拖拉,直接将昨夜就准备好的书递给了对面的朱琳,“我看的就是这本书……” 这还是昨晚她费了好长时间弄出来的,都是用现代汉字书写,其中还参杂一些英文。 朱琳拿起书翻开之后,看到那上面的文字时,脸色果然微微一变,一看就是能够看得懂的! 北墨染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心里却是十分的震惊。 这个苗疆的圣女果然也是穿越过来的人!若不是,她没可能会立刻就能看懂上面的内容! 朱琳快速地翻看了一遍,这才抬头看向北墨染,眸眼里带着一丝深意,她将那本书随手交给站在一旁的侍女,这才出声道,“这书的内容很有意思……你是在什么地方得到的?” “以前在南阳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北墨染很笼统地说道,勾唇微微一笑,“圣女知道有意思,看来这书里的内容全都看得懂呢?” “呵呵……神谕中也提了一些,所以我能够看得懂。”朱琳漫不经心说道,突然话题一转,“这本书的内容这般有趣,难道你对这本书的出处不好奇吗?” 北墨染面上一副茫然的模样,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说不好奇是假的……不过我还当真不大清楚这本书的出处,与我们所知道的有些不同……不知道通晓神谕的圣女是否了解呢?” 朱琳探究的目光上下扫了北墨染一眼,“墨姑娘应该知道,我身为圣女,便是负责向苗疆的子民传达神的旨意……墨姑娘觉得,神所在的地方,是跟我们一样的世界,还是不一样的世界呢?” 北墨染微微一愣,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神怎么能够跟我们同在一个世界呢?若是当真如此,也就不需要圣女你来传达神谕了吧?” “呵呵……”朱琳轻笑了一声,眸眼看向北墨染时,几乎是有些发亮的,“墨姑娘这个见解不错。” 说着,她微微一顿,眸眼里划过一抹深意,“墨姑娘知道我们此番前往死灵之都想要寻找的东西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北墨染有些好奇地看了朱琳一眼,她也很好奇死灵之都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亲自动身前去。 再怎么说,圣女在苗疆,几乎跟南阳国的皇帝一样的存在了! “其实,我此番前往死灵之都,是因为听说了……那里有一架时空机……那是一架可以穿越空间的时空机……”朱琳一边说着,一边盯着北墨染的反应。 “穿越空间?圣女是想要穿越空间吗?”北墨染一脸迷茫地问道,内心却是十分的震惊,这还是她穿越到这个空间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说到时空机的消息。 朱琳却没有正面回答北墨染的问题,而是轻笑地反问道,“若是拥有这台时空机,墨姑娘难道不好奇到底能不能够利用它,穿越时空吗?” 北墨染压抑下心里的震动,硬是让自己显得十分的平静,“我想这没有人不好奇吧……不过既然圣女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对时空机也是势在必得……我也不过是有一丝丝的好奇心而已,所以圣女也不用试探我们什么了……” 说完,北墨染便是站了起来,“书我已经给你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 朱琳眸光微微一沉,面上却仍是一片笑意,“那墨姑娘就先行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前往死灵之都,得养足精神了。” 北墨染点了一下头,便是转身离开了。 北墨染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的时候,就看到风少卿正站在门口,似乎正在等她,看到她回来,直接就迎了上来,“如何?找到那个男人了吗?” 昨天的时候,北墨染已经跟他说了这件事,所以他也十分的着急小包子的情况。 “小包子在红城的时候,就逃了。”北墨染一边和风少卿往房间走去,一边说道。 “什么!已经逃出来了?”风少卿震惊地跟在北墨染的身后,急声道,“那我们是不是要离开苗疆,回红城找小包子的下落?” 他们可是以为小包子在苗疆,才特地赶过来的。 北墨染动作微微一顿,脑子里闪过朱琳说过的时空机,眸眼里便是划过一抹迟疑,“不,我们跟那个圣女去死灵之都……死灵之都有我想要看的东西。” 既然听到了关于时空机的消息,她没有理由不去看一看! 而且……不知道为何,当听说小包子逃出来以后,她脑子里莫名闪过了那个戴面具的小孩,她总觉得,那个小孩带着一丝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那小包子怎么办?”风少卿皱了皱眉,此番他们出来可是为了找小包子! 北墨染抬头看向一旁的风少卿,眸眼里闪过一丝迟疑和纠结,“我总有种感觉,小包子就在苗疆……但也并不能排斥小包子还在红城的可能……你让人在红城先找小包子的消息……那小子聪明,既然能够逃出来,就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 风少卿眉头紧凝,但看到北墨染一副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也没有再出声劝说,只沉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便陪着你了……” “谢谢你……”北墨染感激地看了风少卿一眼,沉声道,“除了红城那边,让苗疆这边的人也盯着点……” “嗯!” 第四百四十三章 前往死灵之都 第四百四十三章 前往死灵之都 翌日一早,北墨染一行便是出发前往死灵之都了。 除了他们晋级的六个人,朱琳还带了两个手下,一看便是个高手。 死灵之都位于苗云寨西侧的大峡谷里,入口在大峡谷的底部,他们一行要攀岩至下方才能看到入口。 因为朱琳提前做了准备,所以下大峡谷的时候十分的顺利。 一行人一落地,北墨染就能够感觉到头顶的阳光似乎消减了不少,抬头往上方看过去的时候,从崖壁上生长出来的树木杂草,几乎将头顶的天遮去了一般,底下的空气潮湿而闷热! 朱琳似乎对这里十分的熟悉,跟着她那两个手下便是在前面带路,北墨染和其他人则紧跟在后面。 跟着朱琳穿过那一片浓密的草丛之后,一行人便是进入了密林当中。 此处的密林同现代的热带雨林有些像,脚下的地面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抬头不时能够在绿叶当中看到几条恶心的虫子。 不过他们这一行人到底经历了不少,看到这些虫子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 只是里面的空气十分的闷热,没走多久,北墨染就觉得身上的衣服已经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了,让人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为了防止被蚂蟥等吸血的东西附上,北墨染也不敢将肌肤暴露出来,只能一边跟紧前面的队伍,一边警惕别沾上虫子。 却在这时,北墨染突然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她微微一顿,目光四下一扫,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北墨染正想着,前面的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她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跟在她身后的沈岩立刻就出声问道。 声音才出,风少卿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所有人立刻都屏住了呼吸,警惕地四下扫视。 “有动静。”前头的朱琳面色凝重地观察着四周,竖起耳朵努力想听是哪里传来的动静。 北墨染已经动手将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同样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可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可那让人察觉到的动静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寻到,耳边只有水滴的声音和虫蚁的动静,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在原地定了一会儿,见再也没有其他动静,队伍便继续前行,只是空气之间,莫名多了几分凝重。 却在一行人继续前行的时候,北墨染又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动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面蠕动过去一般! 几乎是那动静响起同时,前面的几个人也顿了一下,不约而同再次停了下来! 就在他们停下来的同时,那细微的动静又跟着消失无踪了! 像前面那次一样,他们停顿了许久,但那动静却没有再响起了,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北墨染低声道,“你们前面的四个人先走……我们几个在后面看着!” 朱琳点了一下头,便先带头迈开了步子。 而就在前面四个人迈开步子的同时,那细微的动静再次响起,以他们为中心,四周的草丛便是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响动,这一股响动,却不仅仅是单纯的一处! 什么东西! 北墨染神色一凝,感觉到身后几个人的神经也跟着同时绷起! 所有人全都盯着四周朝自己逼近过来的响动,却是没有人留意到,脚下那不断延伸过来的枝干…… “啊……爹爹!” 突然,那面具男子脚下不知怎么被绊了一下,下一瞬他肩膀上的小孩却是被一道猛然冲出来的影子卷住往后便是一阵拖扯,眨眼的功夫那小孩就已经被那冲出来的影子给拖出了四五米! 几乎是在这一变故发生的同时,他们每个人的脚下同时被一股力量扯住,下一瞬直接就往草丛里头拖了进去。 “嘭”一声闷响,北墨染被那小孩的惊叫弄得心头莫名一乱,一不留神没注意到脚下,被拖拽的时候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看清了拖扯他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一看到那东西,北墨染脸色几乎就是一变! 那拖拽住他们,像触角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一条手腕粗细的树藤! 这是……食人树! 北墨染心头一阵巨震,几乎是下意识就朝前面看过去,之间密密麻麻的树木当中,她似乎隐约可以看到深处有一棵巨大的,挂满了树藤的巨树! 不能靠近! 几乎是同时,北墨染立刻就热痛弓起身子,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着缠住自己脚踝的树藤便是一划! “噗呲”一声脆响,匕首划在树藤上就如同划在人的肌肤上一样,竟然瞬间就吱出了红色的树枝,如同血液一样! 被划断的树藤瞬间就缩了回去,北墨染一跃而起的片刻,余光下意识朝着那小孩的方向便是一瞥! 却在这时,那被腾空拖拽的小孩不知道躬身摸出了什么,抬手直接便是朝着卷在他腰上的树藤便是一撒,白色的粉末散开的同时,那树藤如同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瞬间就松开了他,往回缩了回去! 那小孩落下的瞬间,一道黑色身影冲了过去,稳稳地接住了那小孩,足尖一点,瞬间就往回掠过! 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瞬间就掠飞到了前面,而另一边的北墨染,却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错愕而震惊地看着那一大一小飞去的方向! “小染!发什么呆!快走!”风少卿长剑剑气一划,划断了那袭向北墨染的树藤,稳稳地落在了北墨染的身后! 北墨染瞬间回神,压下了眼中的错愕扭头看了风少卿一眼,“走!” 两个人配合默契,动作模切地划断再次冲来的树藤,朝远离那巨树的方向而去! 待两个人离开了那食人树的攻击范围,才发现其他人早已是脱离出来,正在等着他们两个人! “风大哥!墨姐姐!你们没事吧?”沈岩急急忙忙就朝他们两个人冲了过来,紧张地上下扫了他们一眼,看到他们无碍后,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呢喃道,“那怪东西真是太恐怖了……也不知道想把人拖到什么地方……竟然还流红色的血……” “没事吧?”朱琳也朝北墨染看了过来,眸眼里竟然难得的带着一丝紧张。 “没事。”虽然不明白她对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北墨染还是摆了摆手,道了一声。说完,她目光不着痕迹地朝那一对父子看了过去,眸眼里染上了一抹深意。 刚刚她看得真切……那小孩用来击退树藤的粉末,分明是她给小包子专门调制的药粉!那味道虽然清淡,但却是她熟悉无比的!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是小包子! 第四百四十四章 是小包子! 如今再看这小孩,无论是从身形还是动作,果然和小包子相差无几!怪不得她一开始会觉得很熟悉! 这面具小孩,就是小包子! 但她根本没有易容,为什么小包子没有来认她? 还有,他和戴面具的那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叫那个男人叫做爹? 此时北墨染再看那戴面具的男人,只觉得心里涌上来的那股熟悉也变得愈发的强烈起来,一想到那个可能,北墨染的脸色便是变得苍白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北墨染不自觉地就朝小包子走了过去。 “小包子!”在北墨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那戴着面具的小孩面前,叫出了小包子的名字! 这话一出口,不仅是那一对父子愣住了,便是尾随北墨染走过来的风少卿也愣住了! “小染,你说什么?”风少卿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目光在那一对父子身上来回扫视! 这不高不低的声音,却是让所有人都回过了神来。 “什么小包子?”戴着面具的男人声音冰冷如霜,目光却是带着一丝莫名的炙热落在北墨染的身上。 话已经出口,北墨染也不憋着了,她很想知道,为何小包子不认她! 北墨染直接就忽视了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目光严肃地看着那戴面具的小孩,声音压低了,却无比的认真严肃,“为什么见到娘不过来相认!小包子,你知道娘亲多担心你吗?” 却还未等那戴面具的小孩出声,站在旁边的面具男人就冷声道,“什么娘亲?这小孩是我的!这位姑娘是认错人了吧?” 心里压抑着一股火气,北墨染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直接横眉瞪了那戴面具的男人一眼,这凌厉的一眼,却是让那男人给呆住了。 北墨染完全不打算搭理他,弯腰伸手就朝小包子抓去。 “你做什么!”虽然被北墨染给瞪得愣住了,在北墨染抓向小孩的时候,那男子还是伸出手来拦了一下。 “让开!我给他检查身体!”北墨染冷冷朝那男人的手一扫,那面具男人伸出的手立刻就僵了一下,便是错过了拦住北墨染的时机。 北墨染伸手将她认定的小包子拉了过来,凝眉就认真检查他的身体,那食人树的血是有毒的,若是被溅到了,得及时清理才可以。 那戴面具的小孩任由北墨染给自己检查,面具后的眼眸呆呆地看着北墨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北墨染每次与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神便是有些躲闪,就像每次小包子做了错事,不敢同她对视一般!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在检查出小包子身上并没有出什么事情,也没有被人下毒或者下蛊之后,北墨染便是有些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包子没有认她,估计和面前这个面具男人脱不开关系。 而也是在刚刚,北墨染确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司冥寒! 司冥寒右手手心生命线处,有一颗很淡的痣,他伸出手阻拦的时候,被北墨染看到了。 只是北墨染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再仔细一想,北墨染似乎就有些明白,小包子为何不认他了,只怕……司冥寒是已经怀疑小包子的身份了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怀疑上小包子的身份,但北墨染还没有做好让他们相认的准备,也并没有这个打算。 就在这时,朱琳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样了?可以继续走了吗?”她目光有些狐疑地在北墨染和那小孩的身上一扫,出声问道。 北墨染的动作一僵,不着痕迹地收回手,站起身朝朱琳淡淡地看了一眼,“都没事……可以继续走了!” 眼下这个情况,她也还不适合和小包子相认。 这个同为穿越人的朱琳目的是时空机,但不知道为什么,北墨染总觉得她对自己态度不一般,事情反常必有妖,她并不想把小包子给牵扯进来。 “那就走吧。”朱琳也没多想,转身就朝前面走去。 北墨染回头扫了一眼小包子,什么也没说,便是跟了上去。 风少卿刚刚一直不说话,在一旁看的时候,却也已经明白了这一对父子的身份,看向戴面具的男人的时候,目光划过一抹复杂,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去追北墨染。 两个人一走远,那一直不说话的小包子立刻就恼怒地瞪向他旁边的男人,“娘亲生气了!”娘亲刚刚竟然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了! 司冥寒微微一顿,收回了黏在北墨染身上的目光,低头看向怒目瞪着他的小娃娃,蹲了下来,“我知道啊……” 他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语调却是早就知道了一般。 “你骗我!”小包子拳头紧紧地握着,气愤极了。 司冥寒面具后的唇角微微勾起,微微侧头看着小包子,“我怎么是骗你呢?我觉得你长得像我儿子……而你也想知道我是不是你亲爹,偏生在你娘那里得不到答案,我们两个一起想出的这个计策,一起演戏,想办法让你娘亲自己说出来。如今计划进展得如此顺利,就因为你娘亲生气了,你就退缩了?还怪我骗你?” 之前在知道小包子的娘就是北墨染的时候,司冥寒的内心几乎是震动的! 这小包子长得和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没有理由不是他儿子! 虽然他觉得这孩子是他儿子,但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孩子她娘亲口承认,亲口说出来,他才能安心。 而他这儿子看起来也十分的好奇他爹到底是谁,所以司冥寒便是诱导他演了这么一出戏。 他知道,北墨染为了寻儿子,肯定来红城。 但要如何让她承认孩子是他的,就有些麻烦了……这个时候苗疆圣女摆擂招贤,正好就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北墨染寻着那掳走小包子的人进入苗疆,若是寻不到踪迹,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会通过圣女之手……而且,他来苗疆,也是带着其他目的的。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小包子气鼓鼓地瞪着司冥寒,是!他后悔了!因为之前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做会让娘亲这么不开心! 刚刚娘亲都不继续问他!就走了……一定很生气!这下怎么办? 看着小包子眼眸里的慌乱,司冥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傻孩子,难道你没看出来,娘亲不理你,是为了保护你吗?” 小包子一怔,呆愣地看着司冥寒,“为了保护我?”娘亲不是因为生气不理他吗? 第四百四十五章 演戏要逼真 第四百四十五章 演戏要逼真 “当然不是了。”司冥寒微微一笑,眸眼里划过一抹深意,他声音轻柔道,“娘亲刚刚没有坚持要认你,是因为这里危险重重,她觉得你留在我的身边比留在她的身边更安全,难道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小包子呆呆地看着司冥寒,是这样的吗?他想到娘亲刚刚表情,原本有些难过的情绪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一定是这样的!娘亲不会真的生他的气的! “所以啊……我们是不是要更加再接再厉地演戏,趁着这个机会弄清楚我们的关系呢?这样我保护娘亲是不是也更加的名正言顺一些了?”司冥寒循循善诱道,声音里带着一些引诱的意味。 小包子圆溜溜的眼珠子同司冥寒对视了一眼,眸眼里十分的严肃,“我的确很想弄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不能让娘亲受到伤害。不管我们是不是父子,你都要帮我保护娘亲!若是你做不到,我这就回娘亲的身边!反正这爹我已经丢了四年了,找不回来没关系,娘亲我是绝对不能失去的!” 司冥寒微微一怔,回神看向小包子时,眸眼里多了几分愧疚,“好,不管你我是不是父子,我都会保护好你娘亲。”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们击掌为誓!”小包子奶声奶气哼了一句,便是伸出了胖嘟嘟的小手。 司冥寒微微一笑,煞有其事地也伸出了他的手。 两个人击掌碰拳,就这么约定下来了。 另一边,北墨染因为知道了小包子就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心也跟着放下了,对这时空机也不由得更加的好奇起来。 寻了个别人听不到的角落,北墨染将小包子的情况告诉了风少卿。 听到那戴面具的小孩真的就是小包子的时候,风少卿还是吃惊不少,但随后表情就变得有些负责起来,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朝不远处那戴面具的男人扫了一眼,目光落回了北墨染的身上,“那小孩是小包子……那男人……该不会是……”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话,只是探究地看着北墨染,只见她脸上划过一丝异样,最后化作了一抹淡淡的叹息,“是司冥寒……” 得到肯定的答案,风少卿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变,他定定地看着北墨染,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那你眼下怎么打算?” 司冥寒是孩子亲爹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那现在呢?虽然北墨染说司冥寒还在怀疑的阶段,但既然已经怀疑上了,只怕他会想方设法去证实。若是证实了司冥寒心中的想法之后呢?他们两父子相认,那她呢?会回到他的身边吗? 想到她会回到司冥寒的身边,风少卿便觉得胸口莫名涌上一股烦躁的情绪,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想出声问她会怎么做,最后却发现自己连问出这话的资格也没有,但风少卿仍是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她,眸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北墨染却是没有发现风少卿的异样,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朱琳身上,沉声道,“小包子和司冥寒的事情,能够尽量避免他们相认,我就会尽量避免的!若是最后事情无法避免了,那就随缘了。” 说着,她抬头看向风少卿,“因为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也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应该怎么做!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真的发生,我想到时候我会自己做出选择!不过……这死灵之都还得继续走下去,朱琳要找的东西,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风少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我陪你。” 只一句话,就表明了他的决心。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动,定定地看着风少卿,迟疑了一下道,“少卿……如今小包子已经找到,后面的路危险重重……” 北墨染一句话还未说完,风少卿便是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无非又是一些拒绝自己的话,他直接就打断了北墨染,“不管再怎么危险,我都会陪你去死灵之都,有我在,也能更好地保护小包子……” 看着风少卿如此的坚持,北墨染最终还是没再说些什么。 不远处,依靠在树干下的司冥寒眸光有些冰冷地盯着北墨染的方向,“两个人有什么好说的?至于要走这么远吗?” 盘腿坐在地上吃着干粮的小包子抬头,顺着司冥寒的目光看向自家娘亲和风少卿,“想知道你可以过去问娘亲啊……” 他觉得司冥寒有些无聊,这一路上每次风少卿和自家娘亲走得太近的时候,他总是会自个儿嘀咕几句,却又不敢当着娘亲的面说,这让他十分的不理解。 司冥寒有些无语地白了小包子一眼,眸眼里突然划过什么,他跟着就在小包子的旁边蹲了下来,“你觉得那个风少卿如何?” 对于小包子失踪,北墨染没有第一时间找自己,而是去找了风少卿,司冥寒感到非常的窝火。 本来听说他们两个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很高兴,甚至认为她还是忘不了自己!如今看到他们两个人走得这么近,他那一点高兴慢慢也变成了嫉妒。 “风叔叔吗?人应该很好吧……因为娘亲总说,风叔叔对她很好,让我以后若是遇到风叔叔,也要对风叔叔好一些……”小包子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在平月村的时候,娘亲说过,他之所以能够健康地出声,完全多亏了风叔叔。 司冥寒听到这里,脸色更难看了几分,“那你娘亲就没有提过我吗?”声音里带着几分酸意。 小包子吃东西的动作微微一顿,抬头扫了司冥寒一眼,圆溜溜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同情,“若非是你说,我还真不知道你和我娘亲认识,而你还可能是我爹呢……” “……”司冥寒一瞬间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小包子见他没有说话,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的话而难过了,连忙就将手里吃了一半的干粮递给他,“诺……你也别太难过……虽然我娘亲没有跟我提过你,不过说不定她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觉得没必要将你放在嘴边而已……吧。” ……吧?为什么还有一个吧…… 司冥寒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目光有些不甘心地看向对面的北墨染,她和风少卿似乎已经谈完话了,这么多年,她当真是将他放下了,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北墨染的心里已经没有一点位置了,他胸口就闷得慌,恨不得上前抓着她问,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小包子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第四百四十六章 有意无意 第四百四十六章 有意无意 经过食人树的事件后,后面的路他们走得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越是深入,路也变得越来越难走起来,到后面几乎是朱琳带来的那两个人在前面开路了,北墨染因为知道了小包子的身份,所以并没有离他们太远。 照这个速度,今夜他们应该是走不出雨林了,也不知道小包子能不能经受得住雨林里夜里潮湿的环境。 北墨染还在担心小包子晚上的睡觉的时,走在他们前面的那两个男子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声,下一瞬前面的人立刻就往后边退了过来。 北墨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小包子的位置移动过去,却见前面的朱琳快速地退到了她的旁边,低声道了一句,“小心点!” 北墨染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注意力便被前面的惨叫吸引了过去,伴随着惨叫声的还有“嗡嗡”的响动,北墨染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开路那两个人正被密密麻麻的毒蜂攻击! “退!快退!”北墨染神色一凛,伸手就想去抱小包子往后退开,手刚刚伸出,司冥寒就伸手先她一步抱住小包子,目光朝她冷淡地瞥了一眼,“这是我自己的孩子,不需要你费心。” 一声冷哼,他足尖一点,带着小包子便是飞身落到了身后。 “快走!”朱琳见她呆着不动,伸手便是拉着她往后退,根本就没有去看那两个被毒蜂缠住的人。 但那群毒蜂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朝着他们就追了上来。 毕竟是在杂草丛生的密林里,他们跑得再快,却哪里比毒蜂飞得快呢? 眨眼功夫,那群毒蜂便是飞到了他们的头顶,跑在后面的常立峰立马就被毒蜂给缠上了,北墨染只听得身后嗡嗡声越来越近,风少卿直接掠飞到了她的旁边,伸手一扯身上的外袍,径直就朝北墨染蒙头盖了上去,“跑远了就扑倒!” 北墨染侧头看了他一眼,余光瞥见他手上多了几颗红疹子,有几只毒蜂已经追上了他!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下一瞬手直接就扯下那盖住自己的外袍,朝着那几只想要去刺风少卿的毒蜂一甩,瞬间就将那几只毒蜂扫在了地上。 风少卿见她竟然取下了外袍,脸色便是跟着一变,“小染!披上!” 话刚出口,那几只被甩到地上的毒蜂已经再次飞了起来,这次直接换了目标,朝着北墨染就冲了过去! “快闪开!”在另一侧的朱琳伸手朝着北墨染一推,立刻就将北墨染朝旁侧推开了几步,她不知何时折了一簇树叶,朝着那几只毒蜂一甩,再次将那几只毒蜂给甩到了地上。 北墨染一阵踉跄往前走了几步,余光便是瞥见朱琳推自己的那一下之后,停顿了一下,一下子就被身后那一群紧追而来的毒蜂给追上了!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她知道朱琳定然是也已经怀疑她是个穿越人了,自从这样之后,她能够察觉得出来,朱琳总是有意无意地保护她,她虽然知道这世上诶呦无缘无故的好,但在这种情况下被她这个同样是穿越的人这般对待,心里也并不是没有感动的! 所以在看到那群毒蜂扑向朱琳的时候,北墨染几乎是没有多想,立刻就朝她冲了过去! 旁侧本想直接带着她趁机抛开的风少卿脸色便是一变,在北墨染动的时候,也跟着她一起冲了过去。 “风大哥!墨姐姐!”跑在前面的沈岩一看到他们竟然回身,脸色也是一边,竟然也跟着往回跑! 朱琳怎么也没有料到北墨染会冲回来,竟是有些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北墨染已经冲到了她的旁边! “你疯啦?”朱琳忍不住就低哼了一声! “我有办法!”北墨染看也没看她一眼,伸手往药袋里一掏,一块黑色的块状物体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随着那块东西的出现,一股奇怪的味道快速地蔓延开来! 而冲过来的风少卿和沈岩便是看到了一幕让他们惊叹的画面! 那一大片冲向朱琳和北墨染的毒蜂在快要接近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竟然突然就扭转了方向,朝着远离她们的上空飞了上去。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沈岩和风少卿很快就来到了北墨染和朱琳的旁边,两个人一脸惊奇地看着头顶上嗡嗡直飞的毒蜂,那些刚刚还对他们狂追不止的毒蜂竟然围着他们的头顶直飞,却怎么也不肯落下来,还有一部分去追前面的那一对父子了。 而常立峰和朱琳带来的两个人已经趴在草丛那里不动了,不知道情况如何。 “这是什么?”朱琳侧头看向北墨染手里的东西,眸眼里划过一抹好奇。 “驱毒虫的。”北墨染随手便将那块黑色的东西塞进了风少卿的手里,随后朝着旁边的沈岩伸出一只手,“给我火折子。” 沈岩一怔,下意识就伸手掏出火折子递给她,然后好奇地盯着她看,“墨姐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北墨染抬头扫了一眼头顶上嗡嗡直飞仍然不肯离去的毒蜂,平静道,“不赶走它们,我们走不了……” 说着,她蹲下来随手堆了一小堆干叶子,又从那一袋药袋里取出了一小包东西,倒出了一点黑色的粉末在树叶上,伸手将那一小堆干叶子给点着了。 就着那细碎的粉末,叶子很快就燃烧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随着那灰白色的烟就朝天上飞去。 而随着那一股带着香味的烟飞上天空,那围着他们嗡嗡直飞的毒蜂竟然如同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一下子就散开了! 几乎是没过多久,那一群毒蜂便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啊……墨姐姐!你点了什么啊……这么厉害!”沈岩震惊地看着那一小堆已经烧完的东西,咋舌不已。 “特制的驱虫药粉。”北墨染抬头朝刚刚司冥寒带着小包子避开的方向看过去,小包子身上也有驱虫的药粉,所以她倒是没有很担心。 “少卿,去把其他人叫过来吧,我去看看那几个被蛰了的人。”北墨染朝着风少卿看了一眼,便是转身朝那三个已经倒在地上不动的人走了过去,一边对旁侧的沈岩道,“沈岩,你帮我将地上已经死去的毒蜂都捡起来,越多越好。” 沈岩一听,心里虽然好奇捡那些死去的毒蜂来做什么,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照着北墨染吩咐的去做。 风少卿回头看了她一眼,才是朝刚刚司冥寒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救命蝉花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救命蝉花 北墨染来到那几个人旁边的时候,才是看清楚了他们的状况,一个两个脸上全都被毒蜂蛰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嘴角吐着白沫,早已是不省人事。 北墨染蹲下来检查那几个人的情况时,沈岩也将地上的毒蜂给捡了回来,手里捧着一小捧已经死去的毒蜂,好奇十足地蹲在北墨染的旁边,“墨姐姐,现下要做什么?” 北墨染看也没看他一眼,自腰包里取出银针,手脚快速地给那三个人挑掉脸上的毒蜂针刺,一边丢了个小瓶子给沈岩,就吩咐道,“挤掉它们的尾巴,将里面的东西弄到瓶子里头,我有用。” 沈岩愣愣地接过北墨染丢过来的瓶子,听完脸色有些揪紧地看着手里的一捧死毒蜂,最后还是一咬牙,动手去挤那些毒蜂的尾巴,很快就挤出了一点乳白色的汁液。但沈岩到底是第一次弄这些活计,手上力道一掌握不好,就挤把毒蜂的内脏全给挤出来了。 “墨姐姐,这个还能要吗?”沈岩苦着一张脸看向北墨染,手里是一只已经被他挤坏的毒蜂。 北墨染一边帮那几个人取出毒针,一边匆匆扫了他一眼,“要!”道完一声,她便是收回了视线,继续忙活她的事。 朱琳走过来看到她正在取毒针,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会弄这些?” “嗯。住在山村里,总会上一些。”北墨染平静地应道。 她刚刚把常立峰脸上的毒针弄出来,风少卿就带着司冥寒还有小包子走了回来,两个人朝北墨染这边看了一眼,便自己走到一旁去寻个地方休息了。 “怎么样了?”风少卿在北墨染的旁边蹲下,见沈岩已经弄好了那些毒蜂,他随手就接了过来。 “你把瓶子里头的东西涂在他们脸上被蛰到的地方。”说着,北墨染伸手从药袋里取出一包药粉递给他,“涂好之后给他们闻这个,醒了之后让他们自己涂身上其他被毒蜂蛰到的地方,告诉他们,涂药之前先把毒针弄出来。” 说完,北墨染又把手上的银针留了三根给风少卿。 做完这一切,北墨染便自己朝刚刚毒蜂出现的地方走了过去,旁边站着查看自己两个手下情况的朱琳看到她要朝那边走去,连忙就拉住了她,“那个地方去不得,刚刚那些毒蜂就是从那里出来的,一会儿等他们醒了,恢复了一些,我们绕过那个地方走。” 北墨染目光不着痕迹地朝朱琳所说的方向看了一眼,才是出声道,“无碍,我身上有药,那些毒蜂不会攻击我的……”说着,北墨染眉头微微一动,面不改色道,“而且,我是过去找几株草药,给他们用的,要不然他们肯定走不动。” 朱琳眉头微微一蹙,有些纠结地扭头朝那几个还没有醒过来的人看了一眼,“还是我陪你过去吧……” 这一路上,她还需要那几个人帮忙,所以他们若是能没事,就尽量没事。 北墨染却是被她这话弄得一愣,这圣女就这么担心她出事吗?就算是同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但那也没必要为此要陪她去冒险吧? 北墨染想不明白为何这朱琳会对她这般的好,暂时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后道,“不用了,我身上的药还是省着点用吧,不然后面的路就麻烦了,圣女千金之躯,还是留在此处为好。” 朱琳本想说些什么,转念一想,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便没再坚持,只出声道,“小心些。” “嗯。”北墨染压下心里的异样,转身便朝刚刚的方向走过去。 北墨染一个人往毒蜂出现的地方走过去,这样的举动十分的引人注目。本来在一旁树下休息的司冥寒很快就朝她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女人在做什么!不知道那里危险吗?”司冥寒有些恼怒地就呢喃道,想要起身跟上去,最后却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视线仍是十分气愤地朝她那边看过去。 旁边的小包子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竟然还十分悠哉地从司冥寒给他准备的袋子里取出干粮来吃! 不过看到司冥寒一个人在旁边嘀嘀咕咕的,最后还是忍不住出声道,“爹,你也别烦躁了,娘亲不会轻易让自己处在危险当中的。” 说着,他眸眼亮晶晶地朝北墨染的方向看了过去,“她过去那里,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了……” 他可是最了解他娘亲的人呢! 司冥寒一怔,扭头朝小包子看了一眼,“当真?” “嗯!娘亲每次看到想要的东西了,都是那样!”小包子很认真地回答道。 司冥寒皱了皱眉,似乎在掂量小包子的话里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只是在看到北墨染的身影隐约消失在杂草丛中的时候,语调便又是一改,“那也不行!有危险的都不行!” “……”小包子默默地不说话了。 另一边,北墨染的确如小包子说的,发现好东西了! 毒蜂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别人,除非……有人破坏了它守护的东西,或者巢穴了……那些毒蜂看着就不一般,而草丛这边根本就承受不住那些毒蜂的巢穴,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些毒蜂在守护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这东西被他们的人不小心或者无意识的触碰了,所以那些毒蜂才会攻击了他们。 被这么毒的毒蜂守护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会是好东西呢! 北墨染怀疑是药草,而且应该还是很珍贵的药材,毕竟这地方很适合药材生长。 北墨染小心翼翼地摸到毒蜂出现的地方时,果然在那草丛里头看到了几只还没有离去的毒蜂,她暗暗压下心里的激动,一边取出驱虫药,一边猫腰摸过去。 果然,让她在几颗倒下的杂草附近,看到了毒蜂所要守护的东西! 救命蝉花! 竟然是救命蝉花! 哈哈……简直跟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啊! 看着那被倒下来的杂草压着的一株伞状的小白花时,北墨染几乎就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了! 救命蝉花,是一种根部长得非常像蝉的稀有神药,需要七年时间才能开花,三年时间才能落花,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十分的高,所以几乎是可遇不可求。 今日这株应该是最后一天落花了,所以才会被毒蜂盯上,却不想被他们给撞见了,还把蜜蜂给赶走了。 没想到竟然让她给遇上了!哈哈…… 北墨染压下心里头的狂喜,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检查了一遍,确认了之前围攻他们的那群毒蜂已经离开了,才是摸向了那一株救命蝉花。 第四百四十八章 鸡血藤 第四百四十八章 鸡血藤 北墨染小心翼翼地将那株救命蝉花挖出来,白色小花下的蚕蛹已经成虫,看起来又饱满又逼真,激动得北墨染几乎都要惊呼出来了! 却在这时,她右脚侧方突然传来了“嘶”的一声响动,北墨染几乎是浑身一震,下意识就转头看向后边,这一看脸色几乎就是一变! 一张拳头大小的蛇脸已经是扑到了她的面前,血盆大口里甚至能够隐约看到那晶莹的蛇毒,“啊……” 北墨染几乎是吓得惊呼了一声,条件反射往后倒的时候,只见得光芒一闪而过,下一瞬只听得“噗呲”一声响动,那扑到她面前的蛇已然被一把利剑刺中,径直刺在了北墨染的脚侧! 老天,好险啊! 北墨染看了一眼被钉死在面前的蛇,一边拍着胸脯抬头道了一声,“谢……” 第二个“谢”还没出口,在看到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的脸时,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司冥寒戴着面具后的眼眸凉凉地瞥了北墨染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转头就离开了! “你……”北墨染不自觉脱口叫了一声,离开的司冥寒脚步微微一顿,却并没有停下来,转眼功夫,就消失在了北墨染的视线里。 北墨染只觉得心里莫名有些沉闷,她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下心里涌上来的异样,转头去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毒蛇。 这地方能够长出救命蝉花这种神药,定然也能长出其他的药材,出发之前她虽然准备了不少药粉,但若是能够找到更宝贝的药材,她自然也是十分乐意的。 北墨染查找了一番,果然让她找到了现在非常缺乏的药材——鸡血藤! 那鸡血藤缠在一株野草上,几乎把那株野草给缠满了,血红色的藤条在光下泛着淡淡的暗光,就像流动的血液一般! 看到这鸡血藤,北墨染的眼睛都亮了。 这鸡血藤的血色越浓,岁数可就越长啊……这药效就更是难得了! 北墨染连忙就摘下那一株鸡血藤最血红的部分,手脚利落地放进自己的药袋里,然后又摘下几节次一些的鸡血藤,便转身回去了。 回来的时候,那三个中蜂毒昏过去的人已经醒过来了,风少卿和朱琳看到她回来,显然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找到了吗?”朱琳上前立刻就问道,眸眼朝着北墨染手里的那几棵像藤草一样的东西看了一眼。 她去了这么久?就带回了这几棵像杂草一样的东西? “嗯!”北墨染只淡淡应了一声,随手就将手里的鸡血藤递给走过来的风少卿,“将里面的汁液挤出来,涂抹在他们被毒蜂蛰了的伤口上,休息半个时辰,应该就可以继续赶路了。” 说着,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眉头忍不住就微微蹙了起来。 夜里在雨林里过夜,可比别处危险多了! 那三个人涂了药之后休息了半个时辰,果然好了许多。朱琳也不想耽搁太久,见他们好了许多之后,便立刻赶路了。 因为趁着那几个人恢复,其他人都休息了一会儿,所以后面的路程还算轻松。 傍晚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终于走出了雨林。夜色渐暗,几个人寻了一处靠近小溪的地方便停下来休息了。 除了雨林,大伙的情绪明显是有些放松了下来。 朱琳吩咐了跟着她的,名叫黄安的男子去弄一些水过来,另一个叫雷平的则被她吩咐去找柴火,今夜就准备在此处过夜了。 风少卿和沈岩也去找柴火和吃食了,司冥寒不知道带着小包子去了哪里,有司冥寒在,北墨染也没有太担心,寻了出干净的地方坐下就开始弄她今天取得的鸡血藤和救命蝉花。 “啊……”溪水那边一声惨叫突然传来,吓得坐在地上的北墨染和朱琳双双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北墨染抬头看向声源处,正是那个叫做黄安的男子去的地方,而朱琳的脸色有片刻的仓变,侧头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朝溪水那边走了过去。 北墨染连忙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急急匆匆朝溪水这边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影从溪水里面冲出来,脸色狰狞而恐怖地盯着朱琳和北墨染的方向,“救我……救我……” 北墨染和朱琳都是同时一惊,几乎是在看到那男子的脸的时候,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东西…… 北墨染心里震惊极了,刚刚借着那有些暗淡的光线,她看到了那叫黄安的男人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来一般,而且不是一处,而是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凸起的状态!仿佛那男人的脸上,有很多小虫子想要冲出来一样! “救……救我!”黄安伸着两手,五指张开,手上的青筋暴起,仿佛受到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一般,脚步更是僵硬十足,“水……水里有……” 可他一句话还未说完,他脸上密密麻麻的凸起突然就破裂开来,下一瞬“扑哧”一声,鲜血四射,他如同被人爆脸了一般,脸上的肉瞬间炸开,瞬间就变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在离北墨染他们尚有一米的地方就倒了下来…… 地上,他脸的位置,潺潺血水涌了出来! 北墨染和朱琳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就在他们面前死掉的男人,许久都回不过神来,而听到动静的其他人也快速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风少卿急急走到了北墨染的面前,在看到她面前地上的男尸时,脸色微微一变,“他……”说着,竟是想要去查看那男子的情况。 “别动!”北墨染一下子就叫了出来,伸手直接将风少卿扯了回来! 她这一身喊叫,让那个跟黄安是一伙人的男人也停了下来,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有危险吗?”朱琳蹙眉扫了那男尸一眼,扭头朝北墨染看了过来。 “不知道……他的脸有些不对劲!”北墨染目光凝重地看着那涌出来的血水,总觉得血水里面有什么在动。 她身后从药袋里取出一包药粉,那是专门针对毒虫研制的药粉,虽然不知道对害死这男子的东西有没有效果,但她还是想要试一试! 北墨染让其他人都退后之后,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快速地将药粉朝那涌出来的血水撒了过去! 静默几秒后,那浓稠的血水竟然突然翻涌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受到了生命威胁,想要挣脱出来一般。 看到此处,北墨染的脸色也变得更加的凝重起来,很快,那血水当中就浮起了一只只白色的,像虫子一样的东西。 北墨染一看到那个东西,脸色就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 鬼脸虫! 竟然是鬼脸虫! 第四百四十九章 鬼脸虫 第四百四十九章 鬼脸虫 一旁的朱琳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那血水中的不对劲,看到北墨染又不出声,忍不住就出声问道,“什么情况?” 北墨染深吸了一口气,“还不确定,我想去水边看看……” 如今天色还没有彻底阴暗下来,如果是鬼脸虫,那她应该还是能够瞧得清楚的。 其他人不明所以,都愣愣地看着她,就见她远远地绕过那一具男尸,朝对面的溪水走了过去。 其他人也立刻紧跟在她的后边,尤其是朱琳,虽然有些犹豫,但很快也还是走到了她的旁边,似乎是想要保护她一般。 这样的姿态让北墨染觉得很怪异,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几个人走近的时候,就看到了那潺潺流动的溪水,虽然夜色已经有些暗淡,但仍然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条非常清澈的消息,溪水里的鹅卵石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是溪水不对劲吗?”朱琳看了一眼溪水,并没有瞧出有什么不对劲,而旁边的北墨染一直盯着溪水看,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咦……那鹅卵石那奇特。”北墨染还在找,旁边不远处的沈岩突然惊奇地叫了一声,北墨染微微一震,立刻就朝着沈岩快速走了过去,急声便道,“哪里?” 沈岩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引得北墨染注意,愣愣地伸手指着一个大石块后边的鹅卵石,“那里……你看,露出水面的上面长着青色的青苔,水下的部分竟然是红色……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鹅卵石呢……” 北墨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那吐出来的石块后面,有一小片的鹅卵石,露出水面的部分长着青苔,水下的部分竟然被一层红红的颜色包裹着,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所以刚刚她没有一眼瞧出来! 此刻看到那长相奇特的鹅卵石,北墨染一颗心却是有些平静地放松了下来…… “今夜不要靠近这条小溪,也不要碰这条小溪里的水……”北墨染平静地交代道,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一片长相奇特的鹅卵石。 这一句话却是弄得其他人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朱琳直接就走到了她身边问道。 “溪水里有鬼脸虫,和溪水混为一体,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它们专门吃人脸的组织皮肉,刚刚那个人应该是没有注意,洗了一把脸,让虫子钻了进去……”说完,北墨染深深地朝朱琳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诡异的东西太多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吧!” 朱琳脸色有些难看地扫了一眼那溪水,什么也没有说,便是退开了。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人都没有再靠近那一条溪水,便是那死去的人的尸体,都没有去动过一下。 翌日一早,一行吃了些干粮之后,立刻就上路了。 经过一路过来发生的事情之后,朱琳几个人不自觉中总会下意识去看北墨染的意见,后面的路程,面上虽然是朱琳领队,实质上大伙儿却是不由自主去看北墨染的意见。 因为那鬼脸虫,路上若非是北墨染说水没有问题,其他人几乎不敢去碰那些溪水。离开那一座山坳之后,一行人便是进入了一片山谷当中。 “爹爹!那一朵花好大好漂亮,我想要!”小包子一路上都是坐在司冥寒的肩膀上,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总是惊讶地呱呱叫。 司冥寒朝着小包子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是一朵开着很艳丽的红色的大花,约莫有成人的脑袋大小,绿色的藤条缠着一株小树苗,几乎都要将那一株小树苗给缠满了。 看到那一株大红花的时候,司冥寒的眸眼微微一亮,朝着前边的北墨染看了一眼,突然提高音量漫不经心哼道,“想要就自己去拿吧……”说完,他便是将小包子放了下来。 小包子看了他一眼,甜甜地道了一声,“好”,迈着小短腿就朝那一株大红花走了过去。 小包子还没走到那一株大红花的旁边,一道响亮的声音就急急响起,“别去!那花有毒!”下一瞬,北墨染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小包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有毒没毒,他会自己辨认,不需要你操心吧?又不是你儿子……”小包子还未出声,身后的司冥寒已经走了过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北墨染。 北墨染一听,胸口立刻便是涌上来一股火气,如此说来,这家伙竟然是明知那花有毒,还让小包子过去摘吗? 想着,北墨染瞪向司冥寒的眼眸便是变得更加的凌厉起来,“就算不是我儿子,你也不能这般不顾他的危险吧?” 司冥寒伸手将愣愣看着他们的小包子提上来重新放在肩膀上,凉凉地瞥了北墨染一眼,“我儿子,不需要你操心……”说完,便是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北墨染又气又急地瞪着司冥寒的背影,却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话来反驳他!毕竟自己现在承认小包子是自己的孩子,那司冥寒定然会更加地怀疑小包子的身份了! 后面的路程,司冥寒总是有意无意地纵容小包子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不是摘花就是捉毒虫,弄得北墨染是心惊肉跳的!偏生司冥寒还不许她去保护小包子,一直用那是他的孩子,不需要她操心的话来堵她!惹得北墨染是又急又气! 到了后边,眼看着小包子做的事情越来越危险,北墨染再强大的定力,此刻也忍不住了。趁着众人休息的时候,看到司冥寒离开的她,立刻就跟了上去。 待到远离了朱琳那些人,北墨染直接就追上了前面的司冥寒,将他拦了下来。 “你做什么?”对于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北墨染,司冥寒也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 “我要跟你说一些事情!”北墨染直接就迎上了司冥寒的目光,声音也不由发冷,“小包子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 司冥寒眸眼落在北墨染的身上,微微一顿,却是突然轻笑了一声,“他都叫我爹了,你说他是不是我儿子?” 北墨染被他这话一堵,后面斥责的话不由得就堵在了喉咙里,“既然他是你儿子,你为何老是让他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担心他的安全吗?” 司冥寒凉凉地看了北墨染一眼,“我担不担心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吧?” 北墨染一听,堵在胸口里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司冥寒!你……”她分明是想要将他臭骂一顿的,却在对上他的视线里,到了喉咙的骂声戛然而止。 第四百五十章 突发状况 第四百五十章 突发状况 司冥寒眸眼微微一眯,直直落在北墨染身上,“呵……原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一声轻笑,带着一丝莫名的冰冷和嘲弄,伸手便是取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面具后的俊颜。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却是转瞬即逝,目光直视司冥寒,声音也冷了下来,“是!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既然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担心我儿子的安全?”司冥寒说着,突然眯眼凑头看向北墨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而邪戾的笑意,“你可知······这孩子的母亲把他给丢下了。” 说着,司冥寒的话音故意一顿,目光上下扫了北墨染一眼,“你这般担心,难道我这儿子是······” “不是!”司冥寒一句话还未说完,北墨染直接就出声打断了他,“我不过是觉得这个孩子太可怜罢了!” 她绝对不能让司冥寒认回小包子,否则她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司冥寒眸眼直直盯着她,眸底里划过一抹冷意,整个人的气场也不自觉变得冰冷起来,“我的儿子,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司冥寒轻哼了一声,便是没再看北墨染一眼,转身便是走开了。 北墨染气恼地看着司冥寒离开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无法说出口!此刻她说得再多,只会引起他更多的怀疑。 前往死灵之都的路途仍旧是危险重重,行了几天的路程,一行人却只走了一半的路程。 吃了一些简单的干粮之后,一行人又继续赶路。 穿过了这一片山谷,一行人进入了山陵之地,抬眼望去,高耸而立的山陵排列凌乱,却又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 还未经开发的山陵之地野草丛生,行走在陵地之间,一行人要无比的小心,更何况还是在毒虫纵行的苗疆之地。 “翻过前面那一座山,我们就进入百花谷地界,届时就能寻个干净的地方好好协整一下了。”前面领路的朱琳回头看了北墨染一眼,出声道。 北墨染顺着她所说的方向看了一眼,之间前面那座山陵看起来虽然不高,但却险峻异常,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 此刻小包子仍是坐在司冥寒的肩膀之上,正低下脑袋和司冥寒说些什么,因着两个人都戴着面具,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北墨染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也什么也听不到。 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便是跟上前面的队伍。 看似不高的陡坡,待他们爬上去的时候,却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就在一群人准备爬到顶上的时候,落脚的地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晃动,一行人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却刚刚停下,前头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惊恐的喊声,“快!快往下退!” 那声音一出,本来走在他们前面的黄安和雷平已经转身就往后跑,而朱琳似乎也是看到了前面的情况,转身立刻就扯着北墨染往后退去。 被猛然往后扯的北墨染余光还是瞧见了前头的情况,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 前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有一群动物正密密麻麻得往他们这边冲过来,光是看着那个头数,就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快!快!往下退!散开!散开!不要被撞到了!”朱琳一边扯着北墨染往山下冲,一边就大声地喊道! 其他人野很快都反映了过来,一个个像上了发条一样,疯狂地往后冲! 北墨染的第一反应几乎是立刻就朝司冥寒的方向看了过去,往下冲的时候,朱琳拉着她散开,竟是离小包子他们退下的方向越来越远,北墨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挣开了朱琳的手,朝司冥寒那边冲了过去! 朱琳完全没有料到北墨染会挣脱她的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北墨染的身影已经离她有很长一段距离了,而身后那像发了狂的动物们已经越来越近了! 若是她这个时候朝北墨染冲过去,定然是要撞上那往山下冲的动物群了! 朱琳一咬牙,不甘心地朝北墨染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离她最近的黄安他们朝远离动物群冲下来的方向跑······ 另一边,朝小包子他们那个方向冲过去的北墨染才冲到一半,身后冲下来的动物已经到了面前! 该死的! 北墨染低咒了一声,脚步快速朝面前最近的一棵树冲了过去,在接近那棵树的时候,她用力一瞪,手脚并用抓住树干往上飞跃! 几乎是同时,脚下那一片动物群就与她擦了过去,轰隆隆地往下面冲过去! 脚下的树在疯狂飞奔往下的动物撞击得不断地震动着,北墨染却完全都顾不上,一双眼睛直直就朝对面和他们分开的司冥寒那边看了过去! 这一看她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 不知道什么情况,司冥寒竟然没有护着小包子,两个人离了有一大段的距离,被那疯狂往下冲的动物挤到了悬崖边上! 而小包子所站的位置,却是一块看起来非常危险的石块上!旁边有慌慌张张也被逼得退到了边上的沈岩! “小包子!不要站这么边上!”北墨染急急就喊出了声,一边紧张地盯着小包子那边,一边焦急地想要找落脚的地方,好让自己快速地去到小包子那边! 轰隆隆的响声瞬间就掩盖了北墨染的喊声,小包子根本就没有朝她这边看过来,北墨染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低头不断来回扫视那往下冲的动物,只希望这些动物赶紧冲下去,这样她就能快点去到小包子的身边了! 底下动物还在疯狂地往下冲,树上的北墨染只觉得度秒如年,恨不得就赶紧 冲到小包子的身边抱住他! 这一大波动物出现得突然,数量虽然很多,但往下冲的速度却是非常的快,很快那密密麻麻的动物到后面便是越来越少了! 北墨染瞅准时机,赶紧就从树上跃了下来,一落地,她一边注意往下冲的其他动物,一边朝小包子刚刚所站的位置看了过去! 不想这一看却是直接就把她给吓得呆住了! 小包子刚刚所站的位置,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便是之前站在小包子不远处的沈岩,都不见了! “小包子······小包子!”北墨染只觉得心瞬间就空了,根本就顾不得去注意还没有全部离开的动物,脚步踉跄地就朝小包子刚刚所站的位置冲了过去! 小包子······你一定不能出事!一定不可以! 等北墨染脚步踉跄地冲到山崖边上的时候,只能看到刚刚 小包子所站的那一块石块,塌下去的一角! 第四百五十一章 他跟我什么关系? 第四百五十一章 他跟我什么关系? 不!不可能!小包子不会有事的! 北墨染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慌乱地朝四周看过去,却根本没有看到小包子的身影,只看到正急急朝这边冲过来的司冥寒,而他的脚步同样是慌乱极了! 心跳,突然就在那一刻停止了一下! 北墨染目光僵硬地朝山崖下看过去,只见那崖边生长的一只分叉的野草上,正挂着一抹碎布,那碎布的颜色,正是小包子今天身上传的那件衣袍的颜色! 不······不!不会的! “小包子!小包子······你在哪里!你不要吓娘亲啊······快点应娘亲一声啊!”北墨染慌乱地喊着,目光却是死死地盯着那一块碎布,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 空荡荡的山崖边上,却没有人应她! “小包子······小包子!”北墨染精神有些恍惚地看着脚下险峻的山崖,只要一想到小包子可能已经摔下去了,她几乎就是站不稳脚步!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包子,却······一想到这里,北墨染强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小包子!你别怕······娘亲就来找你了!”北墨染眸眼里一片恍惚,她突然就站了起来,朝着山崖的方向便是迈开了步子! 脚步却刚刚迈出,身侧一股力量突然袭来,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猛然拽了回去,一道冰冷的声音立刻在耳边炸响,“你想找死吗!” 北墨染一双噙着泪水的眸眼抬起,一下子就撞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那一刻瞬间就崩溃了,“我要救小包子······我要救小包子,他摔下去了······司冥寒!你为什么不护好他!为什么!他还那么小······你让开!我要下去救他!他一定不会有事!” 北墨染一边流眼泪一边就想要挣脱司冥寒,想要跳下山崖去救小包子! “那是我儿子!要救也是我救!关你什么事!”冰冷的声音直接就打断了北墨染,司冥寒一双手仍是紧紧地抓着北墨染,让她一点都挣脱不了! “谁说不关我的事!他也是我的儿子!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北墨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回嘴,当她抬头对上司冥寒那愣住的眼眸时,心里的痛苦再也遮掩不住,直接就哭了起来,“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一开始我就跟他相认,在他身边保护他的话,小包子就不会出事了······都怪我,是我的错······” 因为自责而有些恍惚的北墨染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司冥寒那突然汹涌着暗潮的眼眸,连声音都压抑着,“你说什么?他是你怀胎十月生的?那······他和我什么关系?” 北墨染浑身一震,一双噙满了眼泪的眼眸直直对上了司冥寒的眼睛,此刻她也根本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虽然恨司冥寒没有好好保护小包子,但她此刻更恨的是自己。 小包子从懂事开始,就想要知道自己爹爹是谁,可她却因为自己的缘故,一直没有告诉他真相,一想到他可能带着这个疑惑永远的离开了,北墨染就觉得一颗心像碎了一般,痛得她窒息。 “小包子是我们的孩子······”一句话,仿佛耗尽了北墨染所有的力气,她如同虚脱了一般,痛苦而难过地直接就趴在了司冥寒的怀里。 “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不应该瞒着他的,我应该告诉他的······我对不起他,我没有保护好他······呜呜······” 司冥寒抓着北墨染的手直接就环在了北墨染的腰上,听着她低低的哭声,身体僵硬得可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当年她不是说孩子不是他的吗?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骗他! 北墨染痛苦地哭着,此刻只觉得无比的后悔,只恨不得自己也死掉,这样就可以陪着他一起了! 却在这时,一道有些尴尬,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自两人的身后响起,“那个······主子,我撑不住了。” 趴在司冥寒怀里嘤嘤哭泣的北墨染乍一下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一下子就僵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就抬头朝着声源处看了过去。 “小······小包子!”北墨染错愕惊骇地看着被沈岩抱在怀里,就这么直接出现在悬崖边上的两个人,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被人狠狠锤了一锤头一般! 可呆愣却只一秒,下一瞬回神她直接就推开了司冥寒,朝小包子冲了过去,一下子江沈岩怀里的小包子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一边哭着一边就道歉道,“小包子,小包子······娘亲错了,娘亲不应该不认你,娘亲应该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呜呜······” 一边哭着,北墨染又一边松开了小包子,泪眼朦胧而又紧张兮兮地检查小包子的身子,“告诉娘亲,你有没有受伤?或者哪儿疼?是不是很怕?不怕,以后娘亲都会保护你的!” 小包子愣愣地看着哭得脸都花了的北墨染,面具后的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他抬起小小又胖嘟嘟的手小心翼翼地擦着北墨染的眼泪,声音都忍不住要哭了。 “娘亲,你不哭,小包子没事,小包子一点事也没有,是娘亲不要怪小包子才对······都是小包子和爹爹不好,把娘亲都惹哭了!” 北墨染愣愣地看了小包子一眼,“什么意思?”说着,她抬起眼眸就朝站在旁边正低头看着他们的司冥寒看了一眼,心里一个念头涌了上来。 而小包子的话也跟着响起,带着无比的内疚和忐忑,“娘亲······刚刚小包子一点事也没有······掉下山崖的事情,是和爹爹串通好的······有李卫叔叔在,小包子很安全······” 说着,他抬起圆溜溜的脑袋,有些气恼地瞪了司冥寒一眼。 “都怪爹爹,爹爹没说娘亲会哭得这么伤心,如果知道娘亲会哭得这么伤心,小包子就是打死也不会跟爹爹演这场戏的!娘亲你不要怪小包子好不好,以后小包子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来惹娘亲哭了。” 在山崖底下的时候,小包子就已经听到了娘亲的那一番话,所以此刻叫司冥寒这个爹爹叫得十分的顺口,心里虽然高兴确认了司冥寒就是自己的亲爹,但看到北墨染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小包子心里还是十分的愧疚。 第四百五十二章 父子相认 第四百五十二章 父子相认 听到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被小包子证实,北墨染这心里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但看到小包子平安无事,她高兴都来不及,却又哪里会怪他? 北墨染直接就将小包子抱在了怀里,一边揉着他的脑袋一边柔声道,“小包子没事就好,娘亲不怪你,不过以后不可以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知道吗?” 小包子一听自己被原谅,赶紧就举起小胖手信誓旦旦说道,“知道啦!以后小包子一定不惹娘亲生气!一定好好听娘亲的话!” 看到小包子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北墨染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将怀里的小包子抱得更紧了,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她不想再松开小包子的手了! “那我呢?”身侧司冥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抱着小包子站起来的北墨染一回头,就对上了司冥寒那双深邃的眸子,眸底里似乎有流光划过。 证实了小包子是他和北墨染的孩子,让他心情非常的愉悦。 北墨染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搭理他,而是扭头看向对面的沈岩,或者说是李卫更合适,“李队长的易容术和演技,当真是让人佩服啊······” 说完,北墨染冷笑了一声,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便是离开了。 身后易容成沈岩的李卫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看向自家主子,他一开始可是不愿意演戏的,还不是自家主子逼的······ 司冥寒察觉到他的目光,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最近是缺乏锻炼吗?这么一会儿都撑不住?” 若非是他撑不住,他都可以知道北墨染为何要骗他说孩子不是他的原因了!看北墨染刚刚对自己那态度,只怕要想再知道原因,可就有得等了! 另一边,小包子看到司冥寒被落下,想到这段时间这亲爹对自己还算不错,他迟疑了一下,才是低低出声道,“娘亲,你是在生爹爹的气,所以才不理爹爹的吗?” 北墨染脚步微微一顿,扭头看向小包子,见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正看着自己,想到他这四年来都不知道自己爹爹的情况,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愧疚,但现在的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冥寒······ 见北墨染露出为难的表情,小包子立刻就出声道,“爹爹也实在做得过分!娘亲生他的气也是应该的!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小包子不想看到娘亲露出这样为难的表情,帮爹爹的事情,还是推后好了! 北墨染被他这紧张兮兮的小模样逗得又是一阵轻笑,她既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司冥寒,那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因为刚刚那莫名其妙的动物发狂事件,北墨染他们和朱琳走丢了。 风少卿似乎是跟着朱琳他们一道了,山崖这边便是只有她、小包子、司冥寒和假扮成沈岩的李卫了。 “死灵之都太过危险了,那圣女又不知道是什么底细,现在既然已经跟她们分开了,我们要不要回去?”司冥寒追上了北墨染,虽然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他还是出声说道。 眼下他已经确认了小包子是他和北墨染的孩子,那这死灵之都,不去也罢。 北墨染虽然完全不想搭理他,但眼下他们是一起的,她不得不出声道,“不回。死灵之都有我想要看的东西,我得去,你若是怕,你可以回去。” 既然现在已经和朱琳分开,她也就不用受到太多的束缚,行动起来也方便一些。那时空机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看,虽然她不一定要用它穿越回现代,但好东西留下来,总是没错的。 眼下有这个机会,她又岂会轻易放弃? 小包子一听北墨染不走,立刻跟着表决心,“娘亲要去看,我也要一起!”说着,他似是挑衅一般,朝司冥寒看了一眼。 司冥寒嘴角忍不住勾了勾,眸眼含着暖意看向北墨染,“既然你们母子两都要去,我这个当家的,自然也是要陪着的。” 如今已经知道小包子是他们的孩子,不管当初北墨染因为什么原因骗了他,这次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五年的分离和思念,已经足够了。 “什么当家的?少自作多情了!”北墨染冷冷看了司冥寒一眼,她可还在生他的气呢! 司冥寒却是一点也不介意,随手取下脸上的面具挂在腰间,很认真地就凑上去,“我是小包子亲爹,自然就是当家的。难道你能否认小包子不是我儿子?” “······” 看到北墨染想发作偏生又发作不了的表情,司冥寒嘴角忍不住就勾起了一抹笑意,他故作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一片狼藉,“唉······这么乱,也不知道他们都被冲散到哪里了,我们是要在这里等他们吗?” 北墨染冷冷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径直往山上走去。 与其在此处等人,她不如先去死灵之都找到那个时空机,朱琳若是找不到她,应该也会直接前往死灵之都,终于风少卿,他的本事她信得过,他能好好照顾自己,发现他们丢了,自然会想办法找到他们。 北墨染不搭理他,司冥寒也不恼,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北墨染,抬手便示意李卫在前头开路。 一行四个人,在午时便登上了山顶。 一路上来,全都是那群疯狂的动物留下来的狼藉,北墨染一直弄不清楚那群动物为何会发狂,不过当她看到山顶上那一株开着烟紫色花朵的植物时,便是明白了过来。 那一朵花如同莲花大小,却只有四瓣花瓣,中间花蕊如同展开的彼岸花,看起来妖娆又冷艳,还未凑近,就让人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而且那花香味,似乎还在往山下蔓延。 这株花,有一个非常慑人的名字——戾花。 开花三日,花香可传百里,方圆百里动物皆疯狂,出了花香范围,才会平静下来。不过此花对人体无害,相反还十分的有益。 食此花,习武者可增长功力,普通人则可强身健体。 看到这戾花,北墨染刚刚被狂虐了一番的心情瞬间就转好了! 看来此行前往死灵之都,也并不是没有收获嘛,想到自己的药袋里除了戾花还有救命蝉花,北墨染的嘴角几乎就平复不下来。 “娘亲,这花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有东西守护呢?”小包子听北墨染说完这戾花的来头,抬着小脑袋便是出声问道。 以前娘亲总说,好的东西旁边,总是会有东西守着,这戾花这么好,难道就没有东西守着?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戾鹰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戾鹰 小包子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是瞬间将北墨染给炸了。 我的天啊!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北墨染刚刚反应过来,头顶便是猛然刮来一阵剧烈的强风,她几乎头也没抬,立刻就朝旁边的小包子扑了过去,将小包子一览入怀,就势朝旁边便是一滚! “嘭”一声巨响,划向北墨染的风势似乎被什么给阻拦住了,紧跟着头顶便是响起一声沉喝,“李卫!护着他们往后退!” 北墨染抱着小包子抬头,立刻就看到司冥寒手持长剑,正和一个巨大的黑羽巨鹰缠斗在一起。 “娘娘,快退!”李卫冲过来护着北墨染和小包子就往另一边下山的路退去。 余光中,北墨染只来得及看到那黑羽巨鹰腾飞而起,再次朝底下的司冥寒俯冲下来。 “我不是什么娘娘!”北墨染冷冷哼了一声,收回落在司冥寒身上的视线,带着小包子赶紧往下撤。 李卫顿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护着他们两个往下走。 很快,三个人便是远离了山顶,便是抬头,也看不清楚前边什么情况,步伐跟着也就慢了下来。 “娘亲,爹爹不会出事吧?我们要不要等等他?” 小包子有些担忧地看着身后的路,毕竟还是小孩子,而且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巨鹰,不由得也是有些害怕的!更何况,他这才刚刚认回了亲爹,若是这个爹出事了,那他不就又变成了没有爹的孩子了吗? 北墨染脚步一顿,低头看了怀里的小包子一眼,对上他那一双大而黝黑的眼眸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爹爹他不会有事的!他很厉害······别担心!” “可是那只大鸟看起来好凶!”小包子嘟着嘴巴,小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 北墨染微微一怔,看着小包子这副模样,心头不由得一软,“那大鸟也就是看起来凶一点而已,伤不到你爹爹的!若是你还是放心不下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不好?” 小包子一听,连忙就应道,“好!” 三个人便是停了下来,在原地等着司冥寒! 半个时辰之后,前面才是传来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等累了坐在地上的小包子一听到动静,立刻就站了起来,抬着圆溜溜的小脑袋朝声源处望了过去。 被他们强行踩出来的小道上,一道墨色身影走了出来。 那道身影在看到他们停在原地等他的时候,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才是唇角勾笑快步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在等我吗?”司冥寒脚步停在北墨染的前面,身上的墨色衣袍一丝不乱,两眼染着一丝笑意,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北墨染。 那浅浅的笑意仿佛一块小石头,落入了北墨染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一层涟漪。 北墨染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眉头微微一蹙,正要说话,旁边的小包子已经朝司冥寒甜甜地出声道,“爹爹!那只大鸟呢?被你打跑了吗?” 司冥寒把视线冲北墨染身上移开,低头落在了小包子的身上,勾唇一笑,蹲下来伸手便是揉上了小包子的脑袋,“当然了,那只大鸟早就被你爹爹打跑了,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里躲起来了!” “哇!娘亲果然没有骗我呢!”小包子吃惊又崇拜地说道。 司冥寒一怔,下意识问道,“什么骗你?” “娘亲说,爹爹很厉······” “害”字还未出口,小包子已经被北墨染急急忙忙抱在了怀里,出声一下子就打断了他后头的话,“走吧,一会儿又出现别的大鸟就麻烦了!”说完,她抱着小包子就赶紧往下走,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身后,司冥寒看着她急匆匆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赶紧也加快脚步跟在后面。 傍晚的时候,四个人终于抵达了百花谷。 百花谷,地方如其名,还未靠近,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百花香味,还在山脚下,便已经看到了一大片百花竟绽的画面。 被北墨染一路抱在怀里的小包子看到那么绚丽的画面,早已是激动地叫道,“哇······好漂亮啊!娘亲,快!快!放我下来!我要去给娘亲摘一朵花!” 北墨染却并没有松手,之前朱琳说过,翻过了这座山,到了百花谷这边就可以休息,说明她对百花谷还是蛮放心的! 但······前往死灵之都的路,本就凶险异常,前面的路程,他们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这百花谷就算看起来再安全,她也不敢放松下来,更别提让小包子去采花了! “小包子,那些花虽然很漂亮,但你忘了娘亲跟你说过的了?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可能危险,娘亲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所以你就不用去给娘亲摘花了好不好?”北墨染低头语重心长地跟怀里想要挣扎下来的小包子说道。 小包子眉头微微一蹙,小手朝着百花谷的方向一指,“可是爹爹过去了呀!” 北墨染一怔,下意识顺着小包子的方向看了过去,司冥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百花丛中,正弯腰摘花。 “······” “那娘亲,我也可以去吗?”小包子眨眼盯着北墨染,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爹爹都在那边了,有他在我肯定是没有危险的! 北墨染嘴角抽了抽,正在犹豫要不要让小包子过去的时候,在花丛中摘花的司冥寒已经在往回走,手里抓着一束几种颜色的花朵。 “听你娘亲的,乖乖呆在你娘亲身边,你要的花,让爹爹来摘就好!”司冥寒停在了两人的面前,目光直直落在北墨染身边,嘴角荡着一丝淡淡却并不是很明显的笑意,伸手便是将花递到了北墨染的面前。 “给。” 北墨染皱了皱眉,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仿佛接了他的花,就是在变相地跟他重归于好,她还不想。 可她没接,被她抱在怀里的小包子却已经伸出了小胖手,直接就接过了司冥寒递过来的花束,还煞有其事地凑到了鼻子底下用力一嗅,咂嘴道,“哇······好香哇!不亏是爹爹摘的!” 说着,他直接将那花束塞到了北墨染的怀里,眯着一双大而圆溜溜的眼眸子,“娘亲,给!爹爹摘的花可香了!” “······”这两个家伙是串通好了吗? “嘻嘻!娘亲,你闻闻,真的好香!”小包子见北墨染不接,狗腿地将花束凑到了北墨染的鼻子下,眨巴着一双眼睛,那模样,就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跟谁生气,也不能生自家儿子的气。 北墨染没好气地瞪了小包子一眼,也算是配合地冲着那花朵一嗅,“恩,香香香······” 旁侧,司冥寒嘴角早已是高高扬起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我想补偿你 第四百五十四章 我想补偿你 因为已经是晚上,一行人也没有再继续赶路,在百花谷外围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便停下歇息了。 深夜,北墨染无意间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司冥寒正坐在他们的对面,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发现她醒过来,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眸眼里划过一抹暖意,“醒了?” 说实话,北墨染也有些尴尬,下意识就应了一句,“嗯。”待她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理她的时候,对面的司冥寒已经说出了下一句话,“明天还得赶路,赶紧继续睡吧,我守着……”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睡意在看到司冥寒的时候,就已经烟消云散,此刻让她再睡,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可若是不睡,对面就是司冥寒,气氛也是十分的怪异的。 正当北墨染犹豫着要不要躺下继续酝酿睡意的时候,司冥寒又出声道,“睡不着?”声音中带着一贯的沙哑。 “其实你没必要为了我们母子两做这么多……”北墨染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抬头对上了司冥寒的眼眸,自从他知道小包子是他的儿子之后,就有意无意地挡在他们的面前保护他们,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包子虽然是你的儿子,但……我们两个已经分开了这么久,其实你真的没必要为什么做这么多……”她其实想说,希望当做没有这件事情的存在,但此刻这样的话,无论是对司冥寒,还是对小包子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他们已经相认,她已经没有资格再阻止他们延续他们的父子关系! 可如今这样的关系,却是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司冥寒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不再出声,他才是开口道,“说完了?” “……” “呵……”司冥寒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自嘲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会是这些。” 他淡淡地看着对面的北墨染,“我不知道当年我是做错了什么……你会带着还未出世的小包子一起离开我,宁愿让我误会孩子不是我的,也要离开我的身边……” 说着,司冥寒吐了一口气,“说真的,我甚至恨过你……这般对我。可……后来我发现,就算再怎么恨你,却无法多过爱你的心情……对你的想念像一座大山,将我压得透不过气。呵……那时候明明说过,绝对不会再见你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你过得好不好……” 司冥寒说得平淡,但那语气里的平淡,却是让北墨染觉得呼吸一滞,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越是平静,越是痛苦吧? “明明安慰自己说,你幸福就好了……只要你幸福我也无所谓。” 司冥寒幽幽说着,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抬头目光深深地落在北墨染的身上,“可是当真看到你幸福的时候,我却差点被嫉妒的妒火给淹没了……明明你应该对着笑的人,是我,却换做了别人,这比往我心脏上捅刀子,更让我难受。” “后来,听到你离开那个人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激动吗?”司冥寒直直看着北墨染,几乎让她无处遁形! “我甚至像个傻瓜一样,想着,看吧,那个男人终究是不适合你的,你会回来找我的……”说到此处,司冥寒又是自嘲一笑,“直到我的人传来消息,你带着孩子失踪了,我仍然不愿意去相信……我不明白,你为何没有回头……” “这四年来……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有你的消息的时候……老天爷将小包子送到了我的身边,带着关于你的消息……呵,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 北墨染不敢去和对面的司冥寒对视,视线始终落在旁边的跃动的火堆上,司冥寒说得平淡,对她来说,却仿佛有一只大手,在不断地捏紧她的心脏一般,让她疼得几乎窒息。 “找了你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恨的,甚至淡了对你的心思……可是在听到关于你的消息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没有淡,反而深,深得连我都无法控制了。或者……早就无法控制了。” 低低的声音在夜里婉转,好听却带着一丝苦涩。 “在知道小包子是我的孩子,在知道这四年来你带着孩子自己过的时候,我没有恨你为什么当初要自讨苦吃带着孩子离开我……有的只有满心的愧疚,愧疚为什么没有死皮赖脸地跟在你们身边,为什么没有死死地缠着你……这样,就不会跟你们错过五年了……” 北墨染微微一震,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成了拳头。 她不敢去看司冥寒,只听得头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叹息,司冥寒的声音突然就在她头顶响起了,“往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都会护着你们,不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把欠你们的这五年,都补偿回来。” 北墨染只觉得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上去,一下子就对上了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眸,司冥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正认真而深情地看着她,仿佛全世界只看到了她一个人! “我当初已经离开了……”北墨染只觉得口舌干燥,稍稍移开视线,才不让自己失了态。 却刚说完,司冥寒立刻就接道,“没事,我允许你回来。” “……”一句话,把北墨染堵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这五年北墨染是自己离开的,他这样说,让她心里有些不忍,更何况还听到了这五年来他是怎么度过的,就更让她觉得不忍了。 还有一个顾虑,那便是小包子了。 北墨染就算再怎么强迫自己忽视,却无法无视小包子对司冥寒那般明显的喜欢,孩子还这么小,他已经因为自己这个做母亲的,缺失了四年的父爱,好不容易跟自己的父亲相认,难道她真的要为了自己,让他再次失去这个父亲吗? 北墨染迟疑了,她的果断决绝,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可想到司冥寒的身份,她却又本能地抗拒。 “娘亲!你就和爹爹和好吧!我都看不下去了!”就在两个人的气氛陷入了僵持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炸响,一下子把两个人都给惊呆了! 北墨染一回头,就看到原本在她铺好的稻草上睡觉的小包子麻溜地爬了起来,迈着小短腿朝她跨步过来。 那严肃的模样,仿佛要打算做一件什么事情一般! 第四百五十五章 言归于好 第四百五十五章 言归于好 北墨染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包子已经蹬蹬跑到了她的旁边,小胖手直接执起北墨染的手,另一边手则拉起对面同样愣住的司冥寒的手,十分慎重又用力地将北墨染的手塞到了司冥寒的手里! “你们两个再不和好,我就又被别人说成是没有爹爹的野孩子了!”小包子皱着眉头,盯着北墨染看,他知道,只要他的娘亲同意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了,因为自己这个爹爹,可是把娘亲看得比谁都重呢! “谁说你是没有爹爹的孩子?”小包子的话,惹得两个人异口同声,齐齐低头就看向小包子!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同时愣住。 北墨染尴尬地看了司冥寒一眼,却见他似是一点都不在意,而是十分认真地低头看向小包子,“放心,以后你再也不是没有爹爹的孩子,谁若是敢说你没有爹爹,你就告诉爹爹,爹爹我亲自去告诉那个人,你到底有没有爹爹!” “好哇!”小包子一听,立刻就高兴地咧开了嘴巴!下一瞬立刻就转头看向北墨染,眸眼里充满了希冀,“娘亲,那你和爹爹是和好了吗?” 小包子这话刚出口,北墨染立刻就感受到了司冥寒落在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只觉得自己此刻矫情极了,她余光瞥了司冥寒一眼,却没看他,而是低头看向小包子,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低低应道,“嗯。”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她若是再矫情下去,那就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这一道应声不大,司冥寒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身子几乎是一下子就僵住了,目光不敢置信地看向低着脑袋完全不敢看向他的北墨染,眸眼里的炙热和激动再也掩藏不住,他却还是声声压抑住自己,“你……答应,言归于好了?” 低沉的嗓音,却压抑着汹涌的情绪。 性感的嗓音落入北墨染的耳里,她只恨不得将脑袋给埋起来,这样让人扭捏的问题,他为何非要问第二遍呢? 北墨染憋了许久,只得又应了一声,“嗯。” 话音刚落,她却猛地就被一股力道一扯,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司冥寒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惊得她下意识就抬头看了上去,落目却是一双深情又炙热的眼眸,汹涌的情感,几乎瞬间就能将她淹没了。 “染儿……”司冥寒深深地看着她,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呼吸着她独有的香气,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又回来了一般,那般的突如其来,又那般的让人无法自拔。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额前,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北墨染只觉得自己的脸如同火烧一般,滚烫发热得厉害,她从来不知道,司冥寒对自己的感情,会炙热到这般的地步,而重新回到她熟悉的怀里,却又是让她多么的怀念…… “啊呀……我要睡觉觉了!”一道稚嫩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两个人只见愈发暧昧的气氛,北墨染几乎是一下子就回过神来,羞稔地就直接推开了司冥寒,整个人往后一跳,立刻就远离了司冥寒,如一只受惊的小鹿。 小包子嘴角含笑,两手捂着贼溜溜的眼睛,一边小跑着朝睡觉的地方而去,一边嚷嚷道,“娘亲,爹爹,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 “噗……”司冥寒忍不住喷笑了一声,余光朝已经倒在稻草上,装作一副我已经睡着了的模样,小脑袋却朝这边转动的,自家儿子一眼,只觉得心情愉悦极了,这五年来,第一次有这般愉悦的时候。 另一边,北墨染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司冥寒目光含笑落在对面红通着脸颊,无比迷人的北墨染身上,嘴角勾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我们要继续吗?” “睡觉!”北墨染直接就应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逃也似的朝小包子那边冲了过去。 “呵……”司冥寒再次忍不住,又轻笑了出来,眸眼里温柔无限。 今夜的夜有些凉,三个人周围却萦绕着无边的暖意,再也没有之前的隔阂和距离,融洽得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另一边,却说朱琳他们和北墨染被动物群冲散之后,却是偏离了轨道,落到了一个深坑里头。 “该死的!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了,竟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朱琳有些烦躁地走来走去,四周都是狰狞的石壁,他们虽然功夫都不错,但这个深坑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了! 一旁的风少卿眉头紧拧,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他现在倒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在担心跟他们走散的北墨染,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是否安全! “圣女,这里有路!”在四周寻找出口的黄安突然叫了一声,一下子让其他人都精神了起来,齐齐便是朝声源处走了过去。 风少卿也只迟疑了一下,便是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了过去。 漆黑的深坑里,亮着一簇微弱的火苗,却是黄安摸到了刚刚掉落的火折子,点燃了一小簇火,此刻他正举着那一小簇火,伸头朝着一个黑漆漆的洞往里头观望,不过光线太暗,显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朱琳快步走到洞口旁,她只往洞口站了一下,立刻就激动地出声道,“有风!这里很可能通向外面!” 跟在后面的风少卿偷偷朝朱琳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那我们赶紧走吧!”黄安一听能出去,立刻就接道。 “嗯!你和雷平在前头带路!”朱琳却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出声说道。 “是!”黄安和雷平应了一声,立刻就举着那一小簇火苗在前头开路,之后朱琳才是跟在了后头。 常立峰也赶紧跟了上前,风少卿则走在了最后。 翌日一早,北墨染和小包子是被一股浓郁的香吻给弄醒了。 “哇!有烤兔子啊!”小包子一看到那放在火堆上烤的兔子,整个人就从北墨染的怀里蹦了起来,朝着正在烤兔子的司冥寒就冲了过去! 司冥寒好笑地点了一下冲到自己身旁的小包子的脑袋,“乖,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说完,他抬头看向北墨染,“睡得好吗?” 北墨染脸上莫名一阵发烫,点头应了一声,“嗯。”此刻仍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昨晚已经和好了。 “过来坐。”司冥寒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似乎是适应得很快,仿佛两个人从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缺失过五年一般。 一旁的李卫看着北墨染真的听话地坐到了自家主子身边的时候,仍旧有些反应不过来,昨晚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觉,主子和北墨染真的和好了! 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李卫激动得差点就蹦起来了!哈哈…… 第四百五十六章 死灵之都不是都城 第四百五十六章 死灵之都不是都城 吃饱喝足,四个人才是开始动身穿越百花谷。 百花谷看似无害,深入百花谷之后,一行人才是见识了这百花谷美丽面具下的凶险,比之前更毒的毒虫、食人的霸王花、五色毒蛇……若非几个人能力不错,只怕早就葬身花海了。 出了百花谷,几乎所有人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便是之前还对那百花谷有很好印象的小包子,都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娘亲,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玩了!”小包子坐在司冥寒的肩头上,心有余悸地看着身后美丽的百花谷。 旁侧的北墨染听到他这话,忍不住就轻笑了一声,“你看我们这像是来玩的吗?”说着,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自家儿子胖嘟嘟的小脸。 “娘亲你是不是又盯上了什么药材呀?”在小包子的印象里,自家娘亲似乎最有兴趣的东西,便是宝贝药材了。 这话一出口,抱着小包子的司冥寒也抬头朝北墨染看了过来,他也很好奇,是什么东西吸引她,接着走后面的路程。 北墨染干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掩饰道,“算是吧……那圣女要找的东西,娘亲想看看……”时空机的事情,她还不打算跟司冥寒说。而且,解释起来也太过麻烦了。 “哦哦!”小包子应了一声,突然嘟囔道,“也不知道风叔叔怎么样了……” 小包子虽然跟风少卿感情不深,但到底也是从小就听自家娘亲经常提起的,所以还是有一些在意的。 不想这话却是惹得司冥寒醋了一下,“你那风叔叔能力强着呢,死不了……”这话说得酸溜溜的,虽然是对着小包子说,司冥寒的眸眼却是看向了旁边的北墨染。 他可没忘记,这女人跟风少卿待了将近一年! 北墨染干笑了一声,赶紧就转移话题道,“也不知道这里离死灵之都还有多远呢?” 她之前是草草看了一下朱琳的地形图,所以还有些方向感,但具体还有多远,她却是一点都不清楚的! “大约还有三天的行程吧。”司冥寒好笑地看了她一眼。 北墨染一怔,下意识扭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难道他去过? “既然来了,哪有不调查一番的道理?”司冥寒下颚微抬,说完,煞有其事地叹了一口气,“哎……你看你这迷糊样,若是没有为夫在,你岂不是要被这死灵之都给困住了!” “……”北墨染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打断接他的话,而是出声问道,“这死灵之都为何叫这个名字?难道那里都城里头都是死灵?” 北墨染这话问完,却是惹得司冥寒更加好笑地看着自己,“染儿,你这稀里糊涂地前往死灵之都,难道竟然连死灵之都是什么地方都没有调查过吗?” 北墨染一愣,“不就是苗疆的禁地吗?很危险,但是宝贝很多的地方……” “噗……”司冥寒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这话说得不错……不过死灵之都可不是都城……而是指一片地界,被死水环绕的一片群山……里面危险重重,却宝藏无数。” “死水?”北墨染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死水是她所理解的死水吗? 她只露出了这幅表情,司冥寒便是知道她想问什么,解释道,“死水对环绕死灵之都的那条河来说很贴切……那是一条毒水,没有任何活物能够存活在里面,若是人不相信沾染了,也会中毒的,严重者,可致命。” “居然有这么的河水……那河水附近岂不是没有东西可以生长了?”北墨染呢喃出声。 “嗯,环绕死灵之都的除了死水这个标志以外,便是靠近死水十米远的荒芜,接近死灵之都的时候,你会看到一条很明显可以区分出来的接线,死水,和死水附近的荒芜……”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也不知道那死水的成分是什么,若是制成毒药,会不会很强呢? 北墨染脑子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司冥寒的脑袋便是凑了过来,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又似看透了她一般,低哼道,“我不会给你碰那个水的……到时候你要好好跟在我的身边,知道了吗?” 声音强势中带着一丝霸气,根本就不容人拒绝。 “呵呵……知道了。”北墨染干笑了一声,赶紧就后退一步,离司冥寒远一些。这家伙突然凑那么近,不知道会让人很不自在吗? 司冥寒似乎对北墨染突然的远离很不悦,伸手直接就拉住了她的手,蹙眉瞪了她一眼,“离这么远做什么,等会儿有危险怎么办?”说着,理所当然地又将她拉近了自己一些。 “……” 又赶了几天路,历经了无数困难,一行人终于接近死灵之都了。 赶到死灵之都外围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北墨染和司冥寒商量之后,决定第二天早上再进死灵之都,里面情况不明,晚上赶路实在太过危险了。 夜里,简单的吃了一些干粮之后,留了李卫一人守夜,三个人便是歇下了。 却没到深夜,北墨染和司冥寒就同时被一阵细微的响动给惊醒了,睁开眼睛的同时,两个人的目光就撞到了一起。 守夜的李卫也赶紧就走了过来,那动作似乎是正打断叫醒他们的,看到他们已经醒了,还愣了一下,却很快就回过神来,低声道,“主子,有些不对劲……属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半夜的时候,这个感觉也变得更加的强烈起来,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但刚刚那细碎的动静虽然轻,却被他听到了! 这下他几乎是确定他们是被盯上了,赶紧就过来跟北墨染他们说了。 “嗯!”司冥寒快速站了起来,北墨染也赶紧将还在熟睡的小包子抱在了怀里,目光警惕地朝四周扫视,可超过了他们火光范围的地方漆黑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 杂草丛生,在夜里如同一个个鬼影,看起来十分的渗人。 北墨染竖起耳朵想去听那将她和司冥寒惊醒的动静,可是那动静仿佛是他们的幻觉一般,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三个人在原地僵持了很久,都没有再听到那个动静,他们差点就以为自己听错了! “难道不是?”李卫有些疑惑地又扫了一眼四周,“主子,你们在此处,属下去查看一下!”他说完,立刻就朝那树丛里头钻了进去,动作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不会有事吧?”北墨染有些不安地朝李卫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四百五十七章 疯狂追击 第四百五十七章 疯狂追击 “别担心……李卫已经不是以前的李卫了。”司冥寒在她身边低声道。 北墨染低低应了一声,转头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眼,这个时候他们绝对不能够放松警惕! 却在这时,刚刚李卫消失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惨叫声,赫然便是李卫的声音! 北墨染和司冥寒同时一震,相互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朝发出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司冥寒速度比北墨染快了一些,冲在了她的前面,因为抱小包子的缘故,她落在了后头,而原本熟睡的小包子也被刚刚那一声惨叫给惊醒了,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家娘亲正带着自己狂奔,不由得迷糊道,“娘亲?怎么了?” “出事了!你跟着娘亲!”北墨染低应了一声,一边护着小包子不被掠过的杂草划到,一边努力跟上前面司冥寒的脚步! 两个人还未找到李卫发出声响的地方,两旁的草丛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速度快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朝他们这边冲过来一般! 冲在前面的司冥寒动作猛地就是一顿,直接就转身朝北墨染这边退过来,急声喊道,“小心!有东西!” 北墨染早已是急停下来,紧握匕首,一边护着小包子,目光凝重地盯着迅猛朝她移动过来的东西! “染儿!小心后面!”急转身朝他们冲过来的司冥寒惊恐地看着北墨染的方向,惊惧地大喊了一声! 那声音刚刚响起,北墨染便是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劲风,她心头便是猛地一震,手腕一旋,匕首立刻就朝那劲风袭来的方向划过去! “啊……”跟着北墨染一起转身的小包子一回头便是看到一张长满了容貌的怪脸朝自己这边靠近而来,吓得立刻就惊叫了出来! “噗呲……”北墨染只觉得手中的匕首似乎是划到了扑向自己的黑影某个部位,正打算反手再刺的时候,怀中突然一空,那吊在树枝上荡过来的额黑影目标竟然不是她!而是她怀里的小包子! 北墨染这一不留神,竟然就被那黑影将自己怀里的小包子给抢了过去! “啊……娘亲救我!”小包子一声惊呼传来,那抢走小包子的身影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快速地荡到了另一棵树上! “还我小包子!”北墨染一声沉喝,瞬间就急红了眼睛,动作快如闪电,就朝那想要逃跑的,浑身长满茸毛,行为举止像极了猴子,却又不是猴子,类似猿人的家伙追了过去! 这时草丛中又猛然蹿出了两个同样长满了茸毛的家伙,快速地跟上了那掳走了小包子的猿人,甚至还冲到了那猿人的前面,就在北墨染快追上那抓着小包子的猿人时,它竟然将小包子像抛皮球一样,抛了出去! “啊啊……”飞在半空中的小包子害怕得直叫! 北墨染只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小包子!” “噗”一声,飞逃在前面的另一只猿人稳稳地接住了小包子,继续疯狂地往前逃! 司冥寒看到这一幕脸色都黑了,足尖一点,立刻就朝那几个掳走的小包子的猿人追上去! 两个人追着前面三个不断交替顺走小包子的猿人在林子里狂奔,因着有林子的树木的掩护,司冥寒轻功再厉害,却还是受了阻! 没一会儿,前面狂奔的三只猿人就带着小包子消失在了两个人的视线当中,两人只能凭借着小包子的喊叫声,才能确定方位! 北墨染早已是急得双目猩红! 北墨染追得几乎失了理智的时候,前面的司冥寒突然停了下来,伸手直接就拦住了从后面冲过来的北墨染,“等等!” 北墨染被迫停下来,却没有看司冥寒一眼,目光直直朝前面望了过去,再看到那突然出现的长满杂草的山洞时,呆了一下,两只长得差不多的猿人正两腿抓在凸出来的一棵树杈上,倒掉着身子,一双诡异的眼眸正看着北墨染他们这边的方向,那画面显得十分的诡异。 “小包子被带进去了吗?”北墨染虽然焦急小包子的情况,但看到这般诡异的画面,理智还是回来了一些。 “应该是!”司冥寒沉应了一声,抓着长剑的手一阵收紧,脚步便是朝前面走去,一边道,“我解决了外面那两只,再一起进去!” 他虽然担心小包子,但也不想要北墨染去冒险。 北墨染没应声,在司冥寒往前走的时候,她也抬脚走了出去,“每人一只!” 这些怪东西敢对小包子出手!那就得承担这个后果! 司冥寒余光朝北墨染这边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 两个人刚刚走出来,那倒挂在山洞两侧的猿人突然就裂开了锋利的嘴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龇牙咧嘴地一声低吼,长满茸毛的脸看起来狰狞又可怖! 他们似乎想要发出这样的怪声来震慑司冥寒和北墨染两个人! 不过这震慑对北墨染和司冥寒来说,却是一点威胁也没有构成,司冥寒提剑直接就朝离他最近的那一只猿人冲了上去! 北墨染同样也没有落后,突然就加速,脚步快速一瞪,左手抓住挂在山洞两侧的树藤朝上一跃,右手匕首迅猛就朝那倒挂着的猿人的眼睛刺了过去! “嘶嗷!”那猿人怪叫了一声,动作也是极快,在那匕首快刺到它眼睛的时候,猛然一荡,立刻就往上避开! 北墨染却哪里容得它逃开?手抓着树藤用力一甩,大力得将挂在树藤上的猿人一震,动作快速往上一跃,手中匕首再次朝那往上蹿的猿人的后退跟刺了过去! 那动作快而狠,瞬间就逼近了那只避开的猿人! 那猿人似乎也意识到避不开,单手抓着一条树藤,一爪子就朝北墨染猛地挥了过来! 北墨染神色一凛,手腕一旋,手中匕首反手一握,同时往上一挡,左手抓着藤条稳着身子,左脚撑着山壁,右脚如雷霆之势往上一个飞踢! “噗呲”一声响动,北墨染手中的匕首瞬间就划破了那猿人挥舞过来的爪子,飞踢的一脚狠狠扫在了那个猿人的脑袋上,她避开了猿人一击的同时,给了那猿人狠狠的一击,一下子就将那猿人踢得往下一摔,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那猿人重重摔在地上,抽出了一下,瞬间就没了气息! 而另一边,司冥寒长剑一划,也瞬间就划断了另一只猿人的脑袋,随着那落下的尸首,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走!”北墨染挑落下来,面色冰冷朝着洞里一看,径直就朝里面走了进去。 第四百五十八章 别有洞天! 第四百五十八章 别有洞天! 那山洞也是极其诡异,两侧石壁上竟然泛着淡淡的光芒,似乎是那石壁上的石头里,有能够发光的东西。 北墨染根本就顾不得去研究那都是什么东西,小包子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越久,就越危险!她绝对不能让小包子出事! 因着那山洞石壁上的亮光的缘故,北墨染和司冥寒根本就不需要照明,借着那淡淡的光芒,也能够看清楚山洞里面的情况。 一路往里面走,并没有看到分叉的地方,北墨染也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有分叉的地方,找小包子就会更耗时了! 走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是来到了一个更加宽敞的地方,这地方约莫有一个小房间大小,石壁上同样是那能够发光的石料,但因为生着各种草藤的缘故,将那光线遮挡了不少,所以到了里头,光线倒是没有过来的时候那么亮敞。 “这里有痕迹!”司冥寒突然道了一声,弯着腰脚步快速地朝着中间走去,北墨染一边留意旁边的情况,一边跟在他的后面! “小心点!” 这个地方让她觉得很诡异,不太亮敞的视线里,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有什么在盯着他们一般,让她心声寒意。 “嗯!”司冥寒低低应了一声,弯着腰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这里有阶梯可以下去!” 北墨染微微一怔,就看到司冥寒已经弯腰往下走了,她低头一看,果然看到有一处可以往下的地方,她连忙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往下走之后,光线变得又明亮了一些,因为底下的石壁没有生长草藤,使得下面更亮敞一些。 刚刚走到下面,他们立刻就听到了一声声惊叫声,听到那声音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一僵,立刻就加快脚步朝声源处赶了过去! 小包子! 是小包子! 北墨染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小包子现在什么情况,听到他这样的叫声,一颗心几乎都揪紧了! “不会有事的!”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司冥寒快速往前走的同时,突然伸手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地将她握住。 从他手心处传来的温度让北墨染慌乱的心平静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尽头! 才刚刚接近尽头,他们就听到了一声声“嘶嘶”的吼叫声,那声音无比的熟悉,便是那些猿人能够发出来的!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一顿,立刻就停了下来。 北墨染和司冥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立刻分开,贴着两侧石壁朝着尽头那边靠近过去,而那怪声音也更加清晰起来,其中还参杂着小包子的惊叫声,以及……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朱琳! 北墨染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朝着对面的司冥寒看了一眼,发现他也朝自己这边看过来,那表情跟她一样惊讶,显然也是听出了朱琳的声音了。 北墨染暗暗压下心里的惊讶,脑袋缓慢地朝里头移动,目光也跟着往里头移动。 北墨染第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密密麻麻的骨头,看起来似乎都是动物的骨头,但她还看到了类似人的骨头,头皮底下还凝固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经历什么样的惨状。 她头皮不由得便是一阵发麻,视线继续往里头移动。 这是个跟上面那个空洞差不多的洞穴,不过不像上面那般整齐,还生长着草藤,这里面石壁嶙峋,有点像钟乳石,又似乎不太像,看起来有些嶙峋。 往里凸起的地方,竟然半蹲着十几只黑毛猿人,小包子被丢在一块凸起的石头旁边,正趴在那石头上往底下看着什么! 北墨染视线往上一移,果然看到了朱琳的身影! 朱琳一身的狼狈,被树藤缠着挂在一块凸出来的石块上,正焦急地看着小包子的方向。 “别帮他们!要是帮了他们,我们的下场就是地上那些骨头了!”朱琳焦急地冲着小包子的方向大喊着,想要阻止小包子的行动。 底下一只猿人“嘶嘶”地冲着她龇牙咧嘴地嘶吼,看到她还在喊,突然就蹬地而起,手脚并用快速地往上攀爬,一下子就来到了朱琳的身边,它猛然就凑近了朱琳,龇开的嘴巴看起来血性急了。 朱琳被那猿人一吓,连忙就闭了嘴,目光却仍然十分焦急地看着小包子的方向。 小包子怯怯地抬头看了一眼朱琳,又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高大猿人,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他这在娘亲的怀里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就被这一群恐怖的怪家伙给拐到了这个怪地方,还龇牙咧嘴地凶他,搞了半天他才明白,他们是想要它把下边那群小怪人给取上来。 小包子趴在石块往下头看,这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凹下去一大块,而这口子却只能通过他这样的小孩。 底下那几只小怪人毛还很稀松,似乎是被困了已经有一段时日了,看起来瘦得就像柱子一样,有几只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像之前隔壁李大叔家刚出生的小猫一样。 见他迟疑没有动作,旁边的高大猿人突然伸手猛地推了他一下,“嘶嘶”对着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恐吓。 其他的猿人也跟着龇牙咧嘴起来,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小包子一双眉毛皱得几乎都打结了,余光瞥见那满地的骨头,浑身不由得就是一阵发颤,是不是自己把那塌下去的洞里将那些小野人给救出来之后,这怪毛人就会把自己给吃了呢? 呜呜……那他不是就不能再见到娘亲和爹爹了?他不要啊……怎么办? 就在小包子无比犹豫纠结的时候,那洞穴出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划到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吃了一惊,几乎是立刻就回头看向洞口的方向,一双眼眸亮晶晶的,会是爹爹和娘亲吗? 那群围着他的怪毛人被那声音惊得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齐刷刷就朝那出口的方向看了过去,但他们没有立刻就冲过去,而是像他们人类一样,相互看了一眼。 站在他旁边最大那个怪毛人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然后后头那两只怪毛人立刻就朝洞口那边冲了过去。 小包子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但因为没有看到北墨染和司冥寒走出来,所以他也不确定是不是他爹爹和娘亲。 被挂在上头的朱琳比他还要激动,一双眼眸直直盯着洞口的方向,紧张中带着渴望。 第四百五十九章 设计夺命 第四百五十九章 设计夺命 那两只怪毛人冲进洞口之后,传来了一声响动,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两人,一群怪毛人死死地盯着那洞口盯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但那洞口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站在小包子旁边最大的那只怪毛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起来,冲着下边的怪毛人又发出了一声怪叫。 然后怪毛人群中,又跳出两只怪毛人,朝着洞口的方向冲了过去。 跟前一次一样,那两只怪毛人冲进洞口之后没多久,就传来了一声响动,之后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小包子和挂在上面的朱琳被这情况弄得紧张地都不敢呼吸了,而站在小包子旁边的怪毛人变得更加的不耐起来,又是冲着怪毛人群里吼叫了几声,又有两只怪毛人跳了出来。 这次那两只怪毛人似乎是学精了,跳到洞口之后却没有立刻冲进去,而是凑着脑袋对着洞口那边“嘶嘶”地叫了几声,然后又扭头朝着他们这边“嘶嘶”叫了几声,似乎在跟那最大的怪毛人说洞里头的情况,反正小包子是听不懂的。 只见那两只冲着最大的那只怪毛人嘶叫了几声,又转头回去冲着洞口嘶叫了几声,但洞口里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传来,约莫一盏茶功夫后,那两只怪毛人就忍不住了,朝着洞口里头走了进去。 那两只怪毛人进去没多久,又传来了一阵响动,似乎是什么倒地的声音,然后洞口那边又恢复了平静,就像前面那两次一样! 小包子看得都忍不住对那洞口的情况好奇起来了! 他被掳过来的时候,那洞口很正常啊!现在什么情况啊……怎么就像一个能够将所有东西吞噬了的黑洞一样,什么进去了,就回不来了! 被挂在上面的朱琳眸眼已经亮了起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朝着底下瞥了一眼,在底下所有的怪毛人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扭头快速地在自己旁边寻视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不过还未等她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最大那只怪毛人已经耐不住了,手脚并用就朝着那洞口过去,后面生下的七八只怪毛人也跟在了他的后面。 小包子站在石块旁,想跟过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敢过去,只能伸长脖子看那边的情况。 只见最大那只怪毛人停在了那洞口前面,像前面那两只怪毛人一样,冲着那洞口龇牙咧嘴的一阵嘶吼,似乎是想要叫洞口里的什么同伴一样。 但它冲着那洞口嘶吼了许久,洞口里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那怪毛人便是变得有些狂躁起来,他一边嘶吼,一边在原地转了一圈。 蹲坐在那怪毛人后面的其他人也发出了难听的嘶叫声,不约而同都是冲着洞口的方向。 最大那只怪毛人见没什么效果,又转头冲着他后边的一只怪毛人嘶叫了几声,那只怪毛人似乎是有些迟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口那边探过去。 那怪毛人小心翼翼钻进洞口之后没多久,洞口里头像之前一样,传来了一声闷响。 小包子就看到那半蹲在洞口那里的其他怪毛人立刻就激动得怪叫起来,龇牙咧嘴地冲着洞口方向嘶吼着,想要进去,却似乎在恐惧着里面的什么东西一样。 就在小包子好奇到了极点的时候,那洞口里突然响起了一道有些不耐烦,又熟悉无比的声音,“臭死了……差不多了,这七个家伙,我们应该可以应付了!” 小包子浑身一震,眸眼瞬间就瞪大了,忍不住就叫了出来,“娘亲!” 娘亲来救她了!太好了! “小包子!等着!我这就来救你!”洞口里头传来了北墨染回应的声音! 被挂着上头想着自救的朱琳听到这个声音也是浑身一震,激动地就叫道,“墨染!快……快来救我们出去!” 还未等洞口里头北墨染回应,那盯着洞口的怪毛人也看到了洞口里的情况了! 只见洞口里头,那倒下的怪毛人后面,有两道人影走了出来,赫然就是北墨染和司冥寒!在洞口外头的怪毛人一看到他们,立刻就狰狞地嘶吼起来,靠近洞口的两只怪毛人暴躁地就朝洞口里头冲过去,想要扑向北墨染和司冥寒。 可那两只怪毛人才冲进洞口,还未冲到北墨染和司冥寒的面前,就突然倒地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北墨染冰冷地看着摔在面前的两只怪毛人,嗤笑了一声,“没智商,我这毒能撂倒你们这么多只怪家伙,自然还能继续撂倒几只,冲进来简直就是找死!” 那两只冲进来的家伙倒地后,后头本来跟着冲的几只怪毛人立刻就停了下来,暴躁地冲着北墨染他们两个吼叫起来。 北墨染和司冥寒对视了一眼,眸眼里划过一抹冷意,敢掳走她家小包子,就做好死的准备! “大的那只留给你!其余交给我!我要让他们知道,惹上我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北墨染冷哼了一声,一手抓上自己的药袋,另一只手握紧匕首,就朝洞口走了过去。 司冥寒只低低应了一声,身影一闪,已经快她一步冲了过去,手中长剑朝着两侧一划,逼退其他只怪毛人的同时,目标明确地朝最大那只怪毛人攻了过去! 一直紧盯着洞口方向的小包子在看到那冲出来的黑影时,直接就激动地叫了出来,“爹爹!” 司冥寒长剑挥向最大那只怪毛人的时候,余光朝小包子那边一瞥,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目光,便是专心收拾那怪毛人了。 而北墨染在司冥寒冲出来的同时,也跟着闪身而出,手中匕首快速闪电,直接就划向离自己最近的怪毛人! “噗呲”一声,那怪毛人虽然即使地躲开了,但还是被北墨染划破了一道伤口,他嘶吼了一声,立刻就掉转方向朝北墨染扑了过去! 却刚刚动作,身体的力气仿佛突然被抽空了一般,猛地就摔在了地上,就如同洞口里头那些中招的怪毛人一般! 北墨染一招得手,其他几个怪毛人似乎是意识到了她手中匕首的厉害,竟然上跳下蹿地想要避开她! 但北墨染又其实能让它们轻易避开的? 她动作迅疾而利落,逮着其中一只立刻就展开了穷追猛打的行动,其他怪毛人若是想要来解救被她穷追猛打的那只,就会被她趁机划上一刀! 没一会儿功夫,那几只怪毛人便是被北墨染给解决了一半。 其他怪毛人见识了她的厉害,竟然生了怯意,转头就想往洞外逃,北墨染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它们,身形一闪,直接就堵在了洞口。 第四百六十章 风少卿不见了 第四百六十章 风少卿不见了 “我来助你!”北墨染身影刚刚冲到洞口方向,一声冷喝传来,下一瞬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的朱琳手持一块锋利的石块当做武器,加入了进来! 有了朱琳的加入,剩下的怪毛人很快就被解决了。 在北墨染这边解决的时候,司冥寒那边也解决掉了最大那只怪毛人。 “爹爹!娘亲!”小包子见安全了,立刻就朝司冥寒和北墨染这边冲了过来。 北墨染还未伸手去抱小包子,小包子已经被司冥寒提起放在了肩膀上,他转头看了北墨染一眼,没有说话,但北墨染却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刚刚太激动,她差点就往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打算。 进来之时,司冥寒已经提前重新带上了面具。 虽说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但圣女的底她还未摸清,所以她与司冥寒和小包子的关系,能够尽量不让朱琳知道的为好。 朱琳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司冥寒怀里的小包子身上,勾唇道,“原来这孩子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儿子。这么说……”她微微一顿,目光移到了司冥寒的身上,“那这位便是你的丈夫了?” 北墨染一愣,干笑了一声,“圣女误会了……”刚刚小包子叫了她娘亲,朱琳会多想也难免,北墨染说着,脑子已经在飞速地转动着,想着该怎么隐瞒三人的关系。 “误会?刚刚我可是听到了这小孩叫你娘亲呢!难道刚刚是我的幻听?”朱琳笑得意味深长,目光自三人身上一扫而过。 “她就是我的娘亲啊!前几天我刚认的!”北墨染还未想到说辞,坐在司冥寒肩膀上的小包子突然就仰着下颚像是很自豪一般,冲着朱琳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三个人几乎都是微微一怔,北墨染反应最快,温柔地看着小包子就说道,“呆瓜,说了叫干娘,怎么又叫娘亲了,若是让你亲亲娘亲知道,还不得吃你干娘的醋呀!” 朱琳探究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扫,最后落在了北墨染身上,“这孩子认你做干娘了?” 北墨染干笑了一声,“嗯,之前和你们分开了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救了这孩子几次,他就把我当他娘亲看待了……”说着,北墨染像是才突然想起一般,急急就问朱琳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风卿没有跟你一起吗?” 她明明记得,当初风少卿往下冲的方向,是跟朱琳的呀! 朱琳脸上划过一抹异色,跟着便是叹了一口气,“我们和你们冲散了之后,落到了一个巨坑里,在那巨坑里头,我们找到了一条路,便沿着那条路想要寻找出口。谁知道底下凶险异常,我那两个手下和常立峰都遇了难。” 说着,她有些为难地看了北墨染一眼,“你那朋友,在中途的时候,也跟我走散了……之后我好不容易走出来,就不小心中了那些怪毛人的圈套,被掳到了此处,所以……我也不确定你朋友现在什么情况……实在对不起。” 北墨染脸色有些难看,但到底没有乱了方寸。 “没事……此处这般风险,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我不怪你,他那么厉害,一定能够保护自己……”北墨染虽然是说给朱琳听,但更多的却是在安慰自己。 他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司冥寒目光自北墨染的脸上划过,平静地出声道。 朱琳赶紧就应和道,“他说得没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你那朋友若是没事,应该会跟你一样,前往死灵之都,说不定到时候你们就能够在死灵之都遇见了!我们还是赶紧前往死灵之都吧!” 一行人离开山洞之后,又回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 翌日一早,北墨染就被朱琳的惊呼声给吵醒了,朦胧中睁开眼睛,就看到朱琳正兴致盎然地盯着对面的死灵之都看,听到动静回头朝北墨染看过来,“墨染!我们竟然已经到死灵之都了!” 她激动地说道。 北墨染微微一怔,才想到昨晚没有和她说,加上夜里也看不到啥,所以她并不知道他们就在死灵之都的外围。 “嗯。”北墨染干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几个人简单地吃了些干粮,便开始前往死灵之都。 接近了环绕死灵之都的死水之后,北墨染才发现这水竟然是如同墨水一样浓郁的黑色,她盯着那死水出声,旁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压低的声音,“别想碰那水。” 北墨染一愣,抬头便是看到司冥寒抱着小包子从她旁边走过,那棱角分明的下颚,带着一丝冷硬和认真。 北墨染只觉得心头划过一抹暖意,另一边朱琳已经走到了死水旁,激动地转头朝他们这边喊道,“快来……这船还在。” 北墨染走过去的时候,果然看到岸边停放着几艘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年份的木板船,上面都已经积了一层灰了,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仍旧是沈岩打扮的李卫上前查看了一番那几艘船,“墨姐姐,这船还能用!” 那一声“墨姐姐”如之前一样,却是惹得北墨染嘴角一抽,知道了李卫的身份后,再一想他拿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赶紧上船吧……得在午时之前,穿过前面那一片林子。”朱琳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样,在知道抵达死灵之都后,朱琳一直处于十分激动的状态,虽然并不明显,但北墨染还是察觉出来了。每次朱琳看向死灵之都时,眸眼里是北墨染不曾见过的炙热。 几个人在尽量不碰到那死水的情况下,安全上了船只。 沈岩则担起了船夫的角色,坐定之后,北墨染抬头朝对面的死灵之都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林子和高山相互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极美的画面。 只是这画面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危机,没有人知道。 “圣女,刚刚听你说,船还在……你之前来过死灵之都吗?”北墨染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朱琳一眼。 若是朱琳之前来过,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才让她退了出来,再等机会重来? 朱琳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倒是没有隐瞒,“嗯,三年前来过一次……”说着,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抬手轻轻抚摸着那船只,淡淡道,“不过那时实力不够,没有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这次才会卷入重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第四百六十一章 往事不堪回首 “哦?很危险吗?”北墨染转头盯着她,好奇问道。 却见朱琳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危险是定然的……只是那时的我,除了实力不够,还差一个契机……” 说完,朱琳还未等北墨染再问下一个问题,便是出声道,“不过……这次应该没问题了。”说着,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死灵之都,眸眼里闪过一抹炙热。 北墨染本想再问,但看到朱琳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说下的表情,便没有再说。 承载着五个人的小船慢悠悠静悄悄地朝对面的死灵之都靠近而去,安静得让人也不由得放轻了呼吸,仿佛怕打破了这个地方的宁静。 一盏茶功夫后,小船靠了岸。 他们几个人下了船之后,便由朱琳带路进入前面的林子,大抵那次来过的印象十分的深刻,朱琳只需要看一眼,便能找到当年走过的路,沿着当年所走的路线,一行人过关斩将,很快就穿过了林子,在午时的时候,抵达了一片荒地,而荒地的尽头,却又是一片林子。 简单地吃了一些干粮的之后,却见朱琳并没有着急赶路,而是在原地休息了。 “不走吗?”北墨染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从进入死灵之都之后,她不是很激动吗?怎么这会儿却是变得这般的悠哉? “不走了。”朱琳应了一声,抬眸看向对面的林子,“到了晚上再走……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一旁的沈岩朝司冥寒看了一眼,便是装作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不解道,“晚上赶路不好吧?夜里哪里看得清路?” 朱琳却是没有再应声,靠在一块石头上,便是闭目养神了。 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但这死灵之都只有朱琳来过,所以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便是听了她的话,自己坐下来休息…… 大抵是一直赶路的原因,北墨染还真的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司冥寒和沈岩已经生火了,正在烤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野兔,小包子正眼巴巴地蹲在旁边看,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而朱琳仍似保持着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紧紧地盯着对面那一片林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墨姐姐!快来……烤兔子快好了!”李卫朝北墨染招了招手,让北墨染光明正大地走到了司冥寒的旁边。 北墨染刚刚在火堆旁边坐下,旁边司冥寒压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那圣女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北墨染眸光微微一动,目光不着痕迹地朝朱琳看了一眼,想到这段时间的观察,她有些迟疑应道,“应该不会……大概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不想说吧……反正我们跟着她走便是了,她后面的路还需要我们帮忙……不会有危险而不跟我说的。” 司冥寒眉头微挑,看了北墨染一眼,面具后的唇角微微勾起,突然伸手握上了北墨染的手,猝不及防的北墨染吓了一跳,侧头就瞪了他一眼,对上他那双弯起的眸眼,心跳莫名一顿,竟是漏了一拍。 “今天你离我有点远。”声音低沉,只能够两个人听到,带着一丝让人心颤的性感。 北墨染嘴角微抽,手往回一缩,便是从他的手掌中抽了回来,赶紧就转移话题,“哎呀,兔子可以吃了吧?” 司冥寒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微微发红的耳根子时,面具后的唇角更上扬了一分。 一直盯着烤兔子的小包子哪里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听到自家娘亲这句话,赶紧也目光炯炯地盯着负责烤兔子的沈岩,“可以吃了?我要吃兔腿儿!” “好好!给你兔腿儿!”李卫笑眯眯就应道,将手里的兔子放在火上又烤了一会儿,才是收回手,取了旁边一片树叶包着兔腿儿撕下,递给了已经虎视眈眈已久的小包子,“给!” “昂!”小包子甜甜地应了一声,赶紧伸出两只小胖手,接过李卫递过来的烤兔腿儿。 给了小包子兔腿儿后,沈岩才是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朱琳喊道,“圣女,烤兔子好了,你要不要来点。” “不用了。”朱琳只淡淡应了一声,并没有转头看过来,目光仍是盯着对面林子的方向。 几个人有些怪异地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吃烤兔子。 四个人才刚刚解决了烤兔子,嘴巴里头的兔肉还未全部咽进肚子,坐在对面的朱琳突然猛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目光激动而炙热地盯着对面的林子叫了一声,“出现了!” 四个人均是一愣,下意识地就抬头朝对面的林子看了过去! 这一看,硬是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对面的林子的中心,不知何时,突然亮起了一小片亮光,那亮光不断延伸,似乎是通往林子的深处,在夜里显得十分的绚丽。 “爹爹!那是什么呀!”小包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一边摸着嘴巴一边就惊奇地问道。 “虫子!”司冥寒还未出声,站在他旁边的北墨染已经出声道。 “虫子?萤火虫吗?”小包子惊奇地瞪大眼睛,他还没有见过这么一大片的萤火虫,而且,那一片光怎么好像,没有在飞呀! “不是……不是萤火虫。或者应该说是灯虫……是一种指路的虫子。”北墨染呢喃道,这也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种虫子,更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大片。 旁边的朱琳听到她的话,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看来你懂得挺多的……的确是灯虫。”说着,她抬头看向对面的林子,带着回忆语气的出声道,“这片林子若是白天进去,只怕就算在里面转上十天半个月,说不定可能都出不来……而且还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 朱琳微微一顿,语气上扬了半分,“但,若是等到灯虫出现再进去……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就能找到我们要找的地方了……” 北墨染吃惊地看了朱琳一眼,虽然她知道灯虫是指路的虫子,但却没有想到,灯虫所指的路,竟然不是穿过这片林子,而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时空机所在的地方! “走吧!”朱琳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身后的衣裙,便是抬脚朝对面的林子走了过去。 北墨染心里却是变得紧张起来,她原本以为要见到时空机还需要历经磨难,却没有想到,只要过了今晚,她就能够到达放置时空机的地方,看到那个能够让她回去的机器! 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北墨染心里的异样,见朱琳已经走了,赶紧也跟了上去。 第四百六十二章 黑道暗月 第四百六十二章 黑道暗月 很快,一行人便是走到了发出光芒的地方。 “哇……真的是虫子呢!”被司冥寒抱在怀里的小包子抬头看到头顶上那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吃惊地叫了出来,“真的跟萤火虫长得不一样呢!” 北墨染抬头朝头顶看了一眼,头顶悬浮着密密麻麻的虫子,虫子的头部发出淡淡的光芒,两颗小触须微微晃动着,证明着它们还活着。小小的光芒,庞大的群体,形成了一条炫目的光路……大自然的力量果然很神奇。 近前北墨染才发现,这灯虫不仅仅只是林子边上有,竟然不断蔓延进林子的深处,从远处看,仿佛看到一条光路不断延伸向远方,他们几个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置身在光的童话里。 顺着光路不断深入,他们果然走出了一条曲折蜿蜒的路。 因为白天休息了缘故,一行人也并不得多累,之前看到灯虫的惊奇,到后面已经变作了习惯,注意力也从头顶上的虫子,转移到了灯虫所指引的方向。 天微微亮的时候,头顶上悬浮的灯虫也在不断地变化着,光芒变得越来越暗淡起来,便会等灯虫的身子,也变得越来越透明,到后面几乎是消失了。 “哇……虫子不见了!”小包子在司冥寒怀里已经又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看到已经暗淡下来的光线和不断缩减的虫子时,一下子就精神了。 “嗯,灯虫的生命只有一晚……它们用一个晚上,将最美的时候彻底地绽放了……”北墨染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暗淡的光线,突然觉得有些感伤。 当头顶的灯虫彻底消失的时候,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长满了藤条的山洞,山洞的两侧,各放着一只麒麟石像,麒麟石像的身子上,各用朱红色燃料书写着一句话,“天机石洞,谁道乾坤。” 朱琳看到那个石洞的时候,差点就激动地叫了起来,“到了!”两个字,却压抑着汹涌而出的激动,那一双眼眸早已是充满了炙热。 北墨染面上虽然没有太多的变化,心里却是沸腾了。 时空机便是在里面吗?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后面的路,墨染陪我就行了。”朱琳突然转身,一双眼眸直直就朝北墨染看了过来。 此话一处,不光是北墨染愣住了,便是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司冥寒没有立刻出声,旁边的李卫先一步出声道,“为什么啊?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不是大伙儿一起进去,多个人也多一份力量不是吗?” “这里不同……”朱琳意味深长地看了北墨染一眼,“这里面的东西……并不是你们能够看得懂的……你们进去非但帮不了忙,还可能会危机自己的性命……能进去的,除了我,便是墨染了。” 朱琳这话的暗示,北墨染几乎一下子就明白了。 朱琳是现代人,她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说明里面的东西很可能涉及的是现代的,所以除了她,其他人进去都是没用的,现代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未解之谜,看到了也不能动,而且解释起来也麻烦……重点是,北墨染能从朱琳的语气里听出,这里面并不简单。 北墨染下意识朝小包子看了一眼,若是连朱琳都有所顾忌,那里面定然不简单,小包子还这么小,虽然有司冥寒和她保护,但她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有意外,小包子是她心头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做不到拿来冒险……所以若是小包子能不进去,就尽量不进去。 转念之间,北墨染早已是做出来决定。 “既然圣女都这样说了,那你们就留在外面守着,我和圣女进去,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有你们在外面也好照应。” 北墨染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司冥寒的,因为她知道,这里只要他同意了,那就等于是其他人也同意了。 所以她只要征求得他的同意就好了。 司冥寒眉头微蹙,凝眸看了北墨染一眼,似乎想要知道她心中所想,却只看到了她眸眼里的坚持,但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并不知道。 但看她这表情,她要和朱琳两个人进去,只怕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了。 司冥寒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而是抱着小包子走到了一旁,盘腿便坐下了。 小包子抬头朝北墨染看了一眼,也难得没有吵也没有闹,而是乖乖地呆在司冥寒的怀里。 旁边的李卫看到司冥寒做出这样的举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担忧地看着北墨染便道,“墨姐姐,里面危险重重,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我在外面等你安全地出来。” “嗯!好的!”北墨染勾唇一笑,转头朝小包子和司冥寒看了一眼,才是转身跟在朱琳的身边,同她一起踏进了山洞里。 两个人脚步刚刚踏进山洞,山洞两侧的石壁上,立刻就亮起了一盏盏用夜明珠做成的灯,一盏一盏不断地延伸下去,照亮了一条路。 北墨染吃惊地看着两侧的夜明珠,震惊弄出这个地方的人,竟然能够将夜明珠弄成这般样子,也不知道该有怎样的天赋啊…… “觉得很神奇吧?”走在前面的朱琳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因为和司冥寒那些人分开了,只剩下北墨染她这个“同类”,朱琳显得轻松自在了不少。 “的确很神奇。”北墨染目光仍落在头顶那些灯上面,“能弄出这个地方的人,脑子肯定很不错……刚刚我还以为是感应的电灯呢……没想到竟然是夜明珠。” “呵……后面让你惊奇的地方还有很多呢!”朱琳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说到这个似乎很感慨的样子。 北墨染微微一怔,视线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朝朱琳看了一眼,漫不经心问道,“看样子,你对这里很了解?难道你知道这里是谁弄出来的吗?” 从一开始,北墨染就很好奇,朱琳怎么会知道时空机的存在?而且朱琳又是怎么穿越过来这个地方的?是跟她一样魂穿吗?还是身体一起穿越过来了? 朱琳并没有注意到北墨染的异样,而是抬头一扫头顶的夜明珠,眸眼里划过一抹异色,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道,“当然了!我当初便是从这里来到这个时代的。” “额……这里?”北墨染吃惊地看着朱琳。 “嗯。”朱琳淡淡地应了一声,在路的尽头停了下来,转头朝北墨染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或者也可以说……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时空机,是离这里有几千年的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名叫‘暗月’的黑道组织所研发的……”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天机残局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天机残局 暗月! 北墨染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组织不就是她的死敌吗!老天……都穿越了,居然还能遇到这个组织的人! 北墨染暗暗压下心里的震惊,面不改色地问道,“如此说来,这个地方也是你们弄的?那你为何回去拿个时空机,还要这般的麻烦?” 自己研发出来的东西,不是应该很得心应手吗? 朱琳脸色划过一抹异样,有些尴尬说道,“此时说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穿越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结果不小心碰到了紧急安全装置,为了保护时空机,这边就形成了这样一片隔离区了……” 北墨染一怔,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想不到暗月竟然能够弄出这么一个东西。 “如此说来,要想拿到时空机,还得过五关斩六将了?” 朱琳苦笑了一声,“或许比这个更难,更危险……”说着,她抬手往旁边的石壁上一压,只听得一阵石头的震动声传来,原本挡在她们面前的石块突然往左边移动,一条跟刚刚一样的通道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朱琳率先走了进去,北墨染也赶紧跟上。 两人才刚刚踏进去,如之前一样,两侧立刻亮起了一排的夜明珠,而两边一连串亮下去,竟然不断延长,形成了一个如同篮球场一般大小的空间。 两串光芒连接而成,朱琳和北墨染的面前,突然就燃烧起了一大片的火光,她们面前的底下,几乎瞬间就被火光照了个通透。 北墨染愣是被这突然点燃的火海吓了一大跳,看着拦在面前的一大片火海,她也忍不住有些傻眼了,“这……这怎么过去啊?” 对面出现的通道,就这么被面前一大片火海给挡住了,四周一条路也没有,她们根本就过不去好吗? 除非……从面前这一大片火海游过去了,不过顾及刚刚下去,就被烧成灰烬了吧? 朱琳还未回答北墨染,一阵轰隆声再次把北墨染吓了一大跳,脚下的震动几乎让北墨染以为要发生地震了。 就在她想着要转身跑出去的时候,面前的火海下方,竟然突然升腾而起一块块不知道是什么石头做成的圆形棋子。 车、马、士、卒、炮、象……这不是象棋的棋子吗? 北墨染还未反应过来,那些升腾而起的棋子已经不动了,各自停稳位置,就在那棋子停稳的同时,底下的火海突然移动,片刻的功夫,竟然就形成了一片棋盘! 象棋的棋盘! 北墨染几乎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此刻再看那悬浮在火海上方的棋子,她立刻就想明白了,下意识就转头看向旁边的朱琳,“该不会是要解了这上面的残局才能够达到对面的入口吧?” 朱琳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勾唇道,“没错……这残局,乃天机残局。相传是天机老人同仙人山上的老者所下的棋局,那老者号称天下无敌手,最后却是败在了天机老人这一手棋局上……并且为了这残局,耗尽了自己的后半生。” 说完,朱琳目光幽幽落在北墨染的身上,“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见解?” 北墨染眉头微蹙,斜看了朱琳一眼,“三年前难道你没有穿过这一关吗?” 朱琳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干笑了一声,“我对付其他还尚可,但对棋局,却是一窍不通的。三年前我找的那个象棋高手,也没有结出这残局,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接下去,但北墨染已经知道了结果。 只是,有一点,北墨染没有想明白。 “你之前那般的自信,可是觉得我能够解出来?” 朱琳上下打量了北墨染一眼,“我觉得你不笨……”说完,她微微一顿,扭头朝底下火海看了一眼,“不过,若是你解不出来……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北墨染探究地看了朱琳一眼,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朱琳似乎有什么瞒着她,可是她目前还没有弄明白。 想到外头小包子他们还在等着自己,北墨染也不浪费时间,知道了一声,“跟我来!” 说完,她直接一脚就踏上了离自己最近的棋子。 北墨染这突然动作,硬是把朱琳吓了一大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跟着她跳上了她所踩的棋子,底下地火舌不断跃动着,差点把她的裙摆给点燃了。 “你做什么啊!”朱琳惊魂未定地扯着她的衣袖,发现她们两个刚刚这一塔上来,靠边的棋子已经快速移动,眨眼的功夫,她们两个人已经置身于火海的上方,想要再退,已经是没可能了! 却见北墨染不急不缓地抬头一扫面前的棋局,眉头微微蹙起,却没有半点紧张害怕之色。 “这棋子要怎么动?” 朱琳一听,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你!你不知道还敢踏上来!” 老天啊……她是不是选错人了啊? “那边上也只有这一颗棋子是我们能够站上来的,那第一步肯定就是上这一颗棋子没错了!”北墨染眨眼看朱琳,说得十分的认真。 朱琳忍不住就扶了一下额头,叹息道,“你只需要说出怎么走,脚下的棋子自然就跟着动了!” “哇塞!居然还是声控的呀!”北墨染吃惊地叫了一声,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现代化的气息了! 朱琳根本就没有搭理她这调侃,而是紧张兮兮地抓着她的衣袖,“你到底会不会啊?” “你只管看看不就好了?”北墨染挑眉看了她一眼,便是转头看向面前的棋局,转瞬之间,脸色已然是化作了认真。 她仔细地盯着面前的棋局看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旁边的朱琳早已是急出了一身的冷汗,或者也可能是这火海太热了! 就在朱琳几乎要以为北墨染也解不了面前这个天机残局的时候,那紧紧盯着棋局的人终于出声了。 “帅控将门,炮震虎头,兵从另侧挺进,威胁士象逼将出宫到二路,用炮联和破士……” 随着北墨染的声音响起,她们二人脚下的棋子不断在火海当中移动,其他棋子也跟着快速地移动起来,仿佛有一只大手,在推动着棋子一般。 朱琳目瞪口呆地看着棋子不断地移动,而对面的棋子在变化的同时,数量也在不断的减少,看到后面,朱琳的嘴角几乎已经忍不住往上扬起了…… 看来是真的,是真的…… 一盏茶不到,天机残局破,她们二人站在了对面入口的前面。 朱琳愣愣地看着身后已经被破的残局,此刻脑袋仍旧有些懵,感觉眼前的胜利,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第四百六十四章 八卦迷宫阵 第四百六十四章 八卦迷宫阵 “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难道不赶时间吗?”北墨染有些好笑地回头看还在看已经破了的棋局的朱琳。 朱琳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干笑地看了北墨染一眼,眸底深处划过一抹异样,却转瞬即逝。 “嗯嗯,赶!”她应了一声,赶紧就和北墨染转身进入了入口。 两个人刚刚进入入口没多久,就来到了一个设置着八个入口的面前。 看着面前八个一模一样的入口,北墨染有些傻眼了。 “这个什么情况?”该不会是只有一个入口是真的,其他入口都存在着危险? “我也不知道……”朱琳摇了摇头,这还是她第一次闯到这里呢!她私下扫了一眼,突然就看到了一块石块,“这里有字!” 她急呼了一声,还在盯着入口的北墨染赶紧就转身走到了她的旁边,只见石块上面,用红色燃料的笔写着一段字: 八卦迷宫阵,八门中一生门,一死门,欲过生门先入死门,生死转换生六欲,休、伤、杜、景、惊、开也,生即死,死即生,变化莫测,乾坤定。 “什么意思?”北墨染被这上头的话绕着头晕,盯了半天却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许久没听到朱琳的应和,北墨染忍不住朝旁边的朱琳看了过去,却见她眉头紧蹙,目光紧紧地盯着石块上的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墨染见她如此认真,一副正在思考的样子,她也不好打断她的思路,也只能等她想明白。 北墨染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面前的入口当真是一模一样,她又凑近去嗅了嗅味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正当北墨染想尽各种办法想找到正确的入口的时候,刚刚一直在沉思的朱琳走了过来,抬头看着面前八个门,嘴里念叨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一句话呢喃完,朱琳人已经站在了中间两道门的右侧这边,眸眼沉思化作了晶亮,“就是这里了!” 北墨染一怔,转头便看到朱琳已经往那道门走了进去,她连忙也跟了上去,一边好奇出声道,“你怎么知道是这道门?还有,刚刚你念叨的那是什么?” “你应该见过八卦图吧?”朱琳并没有立刻就回答北墨染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当然见过!”不就是一个圆形分成两半嘛! “那你应该知道,中间那道把阴阳分开的界限吧?”朱琳没有回头,一边回答,一边留意通道里的情况,十分的警惕。 “那又如何?”北墨染见她如此谨慎,也不由跟着谨慎起来。 “我们面前那八道门,其实代表的就是八卦里面的八个方位,而八卦图中,生门和死门,其实就是水坎和火离……水坎在下代表死门,火离在上代表生门,我们要想过关,其实就是要从死门往生门走,把八道门平铺开来,很容易就能找到了……” 北墨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两个人才走了一会儿,面前却再次出现了好几道方向,朱琳这次却没有再犹豫,直接选择了代表火离的入口走了进去,依次循环,两个人在错综复杂的通道里,走了整整一个时辰,才走了出来! 出了八卦迷宫阵再回头看时,北墨染几乎不敢相信她们居然走了出来! 可两个人还未来得及高兴,脚下突然一阵腾空,下一瞬两个人便是猛然往下跌了下去。 “嘭”的一声,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两个人跌在了一块类似厚床垫的地方上,而原本黑暗的底下,却在两个人摔下的同时,突然亮起了一簇簇火光。 突发的情况让两个人都有些反应不及,落下的同时连忙就一跃而起,相互背靠背地警惕地看着四周。 却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两个人抬头看向头顶的时候,脸色几乎就是跟着一变,北墨染直接就叫了出来,“不好!要关上了!” 一声惊呼刚刚落下,她们还来不及做什么,头顶上那让她们落下的入口早已是封了起来! “快蹲下!”朱琳急呼了一声。 北墨染下意识蹲下的同时,朱琳突然加速往她肩膀上一瞪,整个人便是朝上飞了上去,在快要接近那个入口的时候,她猛地伸出手往上用力一推。 可那地方却是纹丝不动,倒是她受力,很快就落了下来! “该死!弄不开!”朱琳脸色难看地道了一声,不甘地瞪了一眼上方,最后只得沉声道,“找别的出路!” 说完,立刻就转身去查看她们落下的地方。 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房间。 说是房间,是因为这地方放置着一张木床,旁边放着一张桌子,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两个人在这个地方寻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出口,脸色不由得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 朱琳不甘心地又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其他发现。 “难道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朱琳有些烦躁地哼了一声,转身目光落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眸眼跟着便是一亮,“快!把这个搬那入口下面,我们再看看能不能打开!”说着,她自己已经动手去挪那桌子了! 不知为何,北墨染总觉得这个房间十分的压抑,虽然放着一张床,却并没有人住过的样子,既然没有人住,又为何要放置一张床呢? 可还未等北墨染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朱琳移动桌子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只是除了桌子移动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一声类似机关被触碰的“咔嚓”声。 那道声音响起的同时,北墨染和朱琳便是感觉到了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下一瞬两侧的墙壁竟然就朝着中间移动过来了! 北墨染一看到这个情况,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糟糕!你刚刚触碰了机关!” 朱琳同样是急得不行,眼看着两侧的墙壁朝中间这边挤压过来,用不了多久,她们肯定会被挤压成肉饼的! “快!找出口!”她急喊了一声,连忙就趁着两面墙还未靠近过来寻找出口,“肯定会有出口!刚刚我们肯定是漏掉了!”朱琳一边找,一边就自我安慰地说道。 两个人火燎火燎地在变得越来越狭窄的房间里寻找出口,可是两面墙已经挤压到桌子这边,两个人还是没能找到出口! “啪咔”一声,两面墙已经挤压到了床这边,另一边桌子也已经抵在了两面墙的中间,正在被两面墙不断挤压着,两个人此时已经能够两手触碰到两面不断挤压过来的墙壁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密室逃脱 第四百六十五章 密室逃脱 “怎么办!” 朱琳脸色难看极了,怎么也没有料到,她们好不容易离开了八卦迷宫阵,竟然就落到了这里,不是被困死就算了,现在竟然要被挤压而死! 北墨染同样也是急得不行,她不断地深呼吸,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跳却在急剧地加快着,她不想死!小包子和司冥寒还在外面等着她呢!她怎么能死呢? “咔”一声细微的响动传来,北墨染心头莫名一跳,连忙就朝床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她忍不住就惊叫了出来,“啊……快看那床!” 几乎已经认命的朱琳听到北墨染这一声叫声,下意识就朝床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也同样是惊呆了! 那床竟然往左侧那面墙镶嵌了进去,而另一侧的桌子,也同样是镶嵌了进去! 这怎么可能!那墙她们刚刚查找出口的时候,可是都碰过的,想要挤碎那张桌子和床,完全是十分轻松的事情,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往墙壁那里镶嵌进去? 北墨染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下一瞬她已经快速地朝床的位置冲了过去,“快!出口在床下!” 声音出口的同时,她整个人已经钻进了床底下,而朱琳的动作也是极快,她的喊声刚落,朱琳整个人已经尾随过来! “真的有!真的有出口!”北墨染一钻进床底,立刻就察觉到了左侧这边的墙不知为何松软了一些,她伸手一推,竟然推出了一个跟床的长度一样的出口! 而此时,右侧下方的墙壁,竟然凸出了一角,朝床底下的她们压了过来! “快!”北墨染急呼了一声,也顾不得左侧那边是不是出口,直接就翻身滚了过去,而跟她拥挤在一起的朱琳也紧接而上,在对面凸起的墙壁挤压过来的同时,朱琳险险地滚进了出口! 北墨染才滚了两圈,身后又是一阵腾空,下一瞬她整个人就往下自由落体掉了下去。 “啊!”而尾随着她的朱琳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落下的时候惊叫了一声。 两个人还来不及反应,“噗通”两声,便是落入了水中。 “哗啦……” “噗……” 铺天盖地的凉水汹涌而来,北墨染被灌了几口水,才慌慌忙忙地浮出了水面,她刚刚浮出水面,不远处的朱琳也跟着浮了出来,一脸迷茫和慌张地转头想要找她。 “在这!”北墨染吐了一口气,朝朱琳喊了一声,只觉得周身的水冰冷极了,她几乎忍不住就打了一阵哆嗦。 然而劫后余生,让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鼻子被水呛了,难受极了。 可这口气才刚刚吐了出来,反应过来的朱琳却是突然脸色一阵大变,“不好!快!从水里离开!”她大喊了一声,立刻手脚并用朝对面凸出的石块如同逃命一般游过去。 北墨染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下的水流突然就发生了变化,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水的流向,往后退去! 紧接着,便是一股诡异的气氛压迫了过来! 北墨染几乎是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她连回头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逃命似的就朝离她最近的一处岸边游了过去! 可身后的水仿佛化作了无数双手,想要抓住她,将她往后面拖拽过去! 北墨染根本就顾不得思考,拼了命一样往岸边游去。 原本游到岸边的时间只需要一分多钟,可北墨染上岸的时候,却花了将近五六分钟,而且上岸之后,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累得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倒在岸边的时候,北墨染才是来得及朝刚刚她游过来的反方向看了过去,这一看她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张嘴就直接咒骂了一声,“我靠!什么鬼!” 之前她浮上来不远处的地方,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有一只庞然大物潜伏在水下,突然长大了嘴巴,想要将水里的生物全部都吞噬入肚! 而另一边,朱琳已经是贴着凸起的石块快速而小心翼翼地上了岸,“快走!”她几乎是看也不看那水里的东西一眼,朝着北墨染喊了一声,转身就朝这里唯一一条出口走了过去。 北墨染连忙爬起来,朝朱琳追了过去,“水底下那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否则刚刚她怎么可能立刻就意识到危险呢?可是之前她不是说才刚刚闯到第一关吗?那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关里水下的东西呢? “我之前研究如何闯进来的时候,从收集到的资料里见到过。”朱琳微微吐了一口气,北墨染还是能够听得出她声音里的害怕。 “那是生活在水底下的嗜血水怪……最吸阴凉冰冷的地方,基本上什么都吃。有那怪物在的地方,水温会比别处的冷。而且……因为那水怪强大的吸附能力,周围的石壁长年累月被发生变化的流水冲刷,会留下一道道像刀子划过一样的划痕……刚刚的石壁上,密密麻麻都是。” “居然还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北墨染心有余悸地道了一声,暗暗想着,还好她逃得快,要不然都进了那水怪的肚子了! “我也没想到竟然真的遇见了。”朱琳有些感慨地应了一声,两个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是离开了那一处冷森森的地方。 “我们先把身上的湿衣服弄干了再继续走。”走在前面的朱琳停了下来,显然是湿漉漉的衣服让她很难受。 而北墨染也被这湿漉漉的衣服折磨得难受,听到她这话,立刻就应声道,“好!” 之前见朱琳如此的紧张慎重,她也没提这事,如今朱琳自己提出来,她自然也是十分的乐意的。 两个人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就将身上的衣服给脱下来拧干,在原地休息了一下,等待衣服干一些,穿上再继续往里走。 休息好之后,两个人又继续往里走了。 而后面遇到的危险和关卡设计,竟然跟之前那个藏有生化武器的地方结构差不多,便是那些机关和阵法,都很相似。 因为之前就有了经验,加上朱琳本身也不简单,后面她们遇到的危险基本上都能够化解,所以后面的路还算是轻松。 当解决完拦路的变异守护兽时,朱琳的脸上的激动再也掩饰不住,完全显露了出来,看着那用红色燃料书写的苍洞时,北墨染甚至能够察觉到朱琳微微颤抖的身子。 “哈哈!到了!终于到了!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朱琳大笑着看着“苍洞”两个字,激动德眼角竟是带上了一丝泪光。 第四百六十六章 时空机 第四百六十六章 时空机 两个人一起走进苍洞里,里面的布局竟然跟放着生化武器的地方差不多,只是这个地方更显得宽敞一些而已。 北墨染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间的那个有点像是在科幻片当中才会看到的传送机,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圆柱形物体,四周连接着好几条半透明的线,正中间有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个类似电脑操控界面的显示器,而那些半透明的线的另一头,连接的便是架子上面的东西。 朱琳一看到那个东西,直接就冲了过去,“找到了!找到了……哈哈,我终于找到了!” 朱琳激动地大笑着,伸手像触碰绝世宝贝一样去轻轻抚摸那架子上的显示屏,眸眼里炙热无比。 北墨染倒是没有她这么激动,更多的应该就是惊奇了。 眼前这么一个像是放大版玻璃圆筒一样的东西,真的能够让人穿越回到二十一世纪吗?暗月组织真的能够研制出这么厉害的东西吗? 不过这个东西怎么启动呢? 北墨染好奇地朝架子上的显示屏看了过去,发现之前还是黑屏的显示器,在朱琳的触碰之下,竟然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就响起了一道有些生硬的声音,“欢迎使用时空机……” 话音刚落,那显示屏上就出现了一个空格,上面写着“继续使用”四个字。 朱琳抬头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一般,她慎重又紧张地抬起手,重重地点在了那个空格上。 “滴”的一声响起,那一道如同机器人一样的说话声也跟着响起。 “欢迎您继续使用时空机……下面由我机器小豆给您讲解时空机的功能……我们这一款时空机能够带你穿越到任何时空,任何地点,只需要你在启动之前,在操作屏幕上,输入你要穿越的时间和地点,它就能带你去到你想要去的地方和时空……” 一连串的话出来,那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不过因为这是我们最新研制出来的时空机,还是存在了一定的缺陷。我们目前的时空机,虽然能够带你回到任何时代,但目前只能往返使用一次,而且只能带一个人穿越,所以在输入时间和地点之前,请一定要确认好……” 这话刚刚说完,一直盯着屏幕看的朱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北墨染看了过来,那炙热的眸眼里,多了一丝警惕。 说实话,那眼神,让北墨染十分的不舒服。 毕竟,这一路过来,因着朱琳总是有意无意地照顾自己,她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也下意识地把她当做了朋友来看待,如今被她如此警惕的看待,难免心里会不舒服。 若是之前,北墨染可能还会想着回到现代,但如今她已经跟司冥寒和好如初,又有了小包子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她又怎么可能舍得抛弃他们,回到现代? 所以早在他们和好的时候,北墨染就不打算回去了,之所以会跟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想要看看这时空机长什么样子,自然也就不会去跟朱琳争夺了。 不过北墨染还是十分的好奇,朱琳在苗疆这个地方地位超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会还想着要回去呢? “我不会和你争的。”为了不让朱琳误会,北墨染直接就出声说道。 朱琳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回神时,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她,“能回去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个了,你当真要放弃?” 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比谁都能理解那种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那种孤独,所以北墨染说那样的话的时候,她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北墨染忍不住勾出一笑,眸眼十分认真地看着她,“当真。你难道忘了……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个时空机只能带走一人,我若是走了,那我的孩子应该怎么办?你觉得我像是如此狠心的人吗?” 朱琳微微一怔,目光有些探究地看了北墨染一眼,似乎是想要看出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好!我相信你!”盯着北墨染看了一会儿,朱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十分认真地说道,“这段时间能够遇到你,我感到很高兴……可能这次穿越回去之后,我们应该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了,谢谢你这一路过来帮我的忙,让我走到了这里……” 朱琳有些动容地说着,张开双臂看着北墨染道,“我们就在这里道别吧……” 北墨染看了她一眼,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只觉得白驹过隙,没想到她们真的找到了时空机,而也很快就要分离了,缘分真的很奇妙,让她们相识,又让她们分离。 “嗯,祝你好运!”北墨染含笑地上前跟朱琳拥抱,“希望你回到那里,能过得更好……” “嗯!”朱琳紧紧地抱了她一下,重重地应了一声,眸眼里却是突然划过了一抹愧疚,“对不起了……”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北墨染还未明白朱琳这句话的意思,后颈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下一瞬她便是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看到了朱琳那一脸愧疚又纠结的表情…… 一掌把北墨染击晕之后,朱琳立刻就扶着北墨染到旁边放好,看着已经昏迷的北墨染,朱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可知,启动时空机的钥匙,是你的血……以后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了。” 说完,朱琳便是敛去了一脸惆怅,转身在显示屏的架子下一阵翻找,果然找出了抽血用的血袋和针线…… 一盏茶功夫后,因为抽血过多,北墨染的脸色已经隐约有些苍白了,看着已经抽满的血袋,朱琳才是将插在北墨染动脉上的针头取了下来。 针头刚刚取下,朱琳的身后突然就袭来了一阵劲风! 有人! 朱琳心头一震,护着血袋利落地便是朝旁边一滚一避! 她身形刚动,那袭向她的劲风方向却突然掉转,趁着她避开的同时,竟然是抓向了昏迷的北墨染! 眨眼的功夫,那突然闯进来偷袭她的人,就抓着昏迷的北墨染,闪身到了苍洞的入口处! 朱琳转头朝那闯进来的人看了过去,这一看忍不住就惊呼了出来,“是你!你竟然没有死!” 这突然闯进来的人,赫然是那日明明应该已经死在地下的常立峰! 这怎么可能!当初在地下的时候,她可是看见他已经死了,怎么会又活过来了! 朱琳目光自常立峰手里的北墨染扫过,声音冰冷,“你想做什么?” 第四百六十七章 被人掳走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被人掳走了 常立峰目光扫了一眼苍洞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才是落在了朱琳的身上,冷笑道,“我还道圣女找要的宝贝是什么东西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些看起来一点都不值钱的东西……” 说着,他低头扫了一眼被抓在手里的北墨染,“这个女人我家主子要了,圣女想要的宝贝已经到手,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吧?” 朱琳眉头一蹙,同样冰冷地看着常立峰,“你家主子?是谁?想要将我的人带走,那是不是应该将名号报上来?” “圣女还是顾着自己的东西吧……别人的闲事,少管为妙。”常立峰冷哼了一声,便是没有再看朱琳一眼,扛着北墨染转身就走。 朱琳一看他要走,本能地就抬脚想要追上去,脚步却在跨出一步之后猛地顿住,她凝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血袋,她已经拿到了血,得到了启动时空机的钥匙,北墨染是死是活,已经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她又何必为了北墨染去冒险呢? 如此一想,朱琳便是没有再追上去。 常立峰带着北墨染便是往外走去,仿佛早就料到了朱琳不会追上来一般,脚步不急不缓的。 一个时辰后,北墨染被额头传来的一阵疼痛给疼醒了。 幽幽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脑子里还是一片迷茫,面前青灰色的衣袍一晃一晃的,过了片刻,北墨染才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朱琳! 她不是被朱琳打晕了吗? 这是哪儿? 她吃惊地看着自己目前的状况,正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扛在肩膀上,这个人难道是朱琳的同伙吗? 还有朱琳为什么要打晕她? 北墨染正想着,扛着她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道熟悉的声音就跟着响起了,“奇怪,我明明留了记号的啊?”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那男子似乎扛着北墨染走了一路,这会儿没找到那什么记号,便是直接弯腰想要将北墨染给放下来。 正纠结那男子声音的北墨染连忙就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晕! 那男子粗鲁地将北墨染放到地上之后,便是转身去寻找他口中嘟囔的记号,根本没有留意到北墨染偷偷睁开了眼睛。 常立峰! 北墨染一眼就认出了常立峰,心里震惊十足!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朱琳骗了她?可是朱琳怎么不见了? 北墨染脑子乱极了,可很快她就将那些乱七八糟地问题都先放在了一旁,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逃脱常立峰的手掌心! 这个人既然能够装死,那肯定也隐瞒了自己的实力,而她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浑身无力,如果和这个男人硬碰硬,她可能会输得很惨! 所以她只能智取! 如此一想,北墨染连忙就寻找逃脱的出路。 咦?这不是她之前和朱琳闯过的迷宫吗! 有了! 北墨染心头一喜,趁着常立峰还在找标志,动作悄无声息地站起来,弯腰朝旁边的另一个出口走过去。 可她刚刚走到一半,常立峰正好回过头来,正巧就看到了想要往其中一个入口钻进去的她! “站住!”常立峰大喊了一声,立刻就朝北墨染追了过来! 傻了才站住呢! 北墨染强忍着晕眩感,拼了命往入口跑,错综复杂的通道她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就冲了进去,直到听不到身后常立峰愤怒的喊声,北墨染才是放缓了速度,寻了个角落先躲藏起来。 而另一边,常立峰没能找到北墨染,却是在这八卦迷宫阵里迷了路…… “该死的!刚刚应该给那个女人绑上一条绳子才是!”常立峰有些恼怒地骂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沾染了北墨染的血的衣服,怒火才是消了一些,“还是先找到出去的路好了……幸好也不算没完成任务……” 他有些烦躁地又咒骂了几句,才是认真地找出路。 藏在角落里缓上一口气的北墨染没再呆下去,撑着晕乎乎的身子,便照着之前朱琳将给自己听的方法,开始寻找出路。 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她果然找到了她标记的记号。 她得赶紧出去找到司冥寒才行,也不知道朱琳和那个常立峰到底是怎么回事…… 北墨染撑着失血过多而晕乎乎的身子走到出口的时候,几乎已经耗尽了自己身上的力气。 本以为一出来就能看到司冥寒他们的北墨染,却是没有看到司冥寒的身影,山洞的入口,什么人也没有! 司冥寒和小包子他们人呢? 北墨染扶着山壁,调整了几下呼吸,深吸了一口气,才是抬着沉重地脚步又往外走了几步。 她四处搜寻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路边一处草丛上,心跳也在那一瞬突然猛地一顿! 那膝盖高的草丛上,有一块衣角露了出来,而那衣角的颜色,北墨染无比的熟悉! 小包子! 北墨染的心脏,几乎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她托着有些沉重的身子,慌乱地朝那躺在地上的人影跑了过去! 当她近前看到小包子那一张苍白的小脸时,脚步几乎一个踉跄,差点就跪了下来! “小包子!小包子……”北墨染动作有些慌乱地将小包子抱起来,只见小包子脸色虽然苍白,眉宇间却萦绕着一团黑气……这个状态! 北墨染心头一震,伸手立刻就探上小包子的脉搏。 这一探,北墨染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抱着小包子的身子也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双眼眸更是变得猩红可怖起来! 该死的!谁给小包子下了剧毒! 北墨染颤抖着从腰包里掏出一颗护心丸给小包子服下,一边转头想要寻找司冥寒和李卫的身影。 可是寻了一圈,却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司冥寒和李卫没有守在小包子的身边?难道他们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北墨染此刻是慌乱极了,司冥寒和李卫下落不明,小包子又中了剧毒,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又糟糕透了,简直是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在了一起! 北墨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小包子,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倒下,小包子还需要她!她得坚持下去! 北墨染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慌乱压下来,眼下她得带着小包子寻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想办法解了小包子身上的毒,再去寻找司冥寒的下落了! 心下有了主意,北墨染立刻就将小包子抱了起来,打算原路返回去。 可她刚刚抱着小包子站起来,从小包子的衣襟之内,突然掉落下来一封信…… 第四百六十八章 伤心绝望 第四百六十八章 伤心绝望 北墨染微微一怔,捡起掉落下来的那封信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的心跳莫名便是微微一顿,一股让她十分不舒服的感觉便是涌了上来。 她伸手有些犹豫地将里面的信拿出来展开,只见上面用黑色的植物液体书写着一行字: 司南御造反,我先走一步,你照顾好小包子,等我。 信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的名字,但北墨染不用想便知道是谁留下的,看到那句话的同时,她抓着信封的手不由得就捏紧,一双眼眸瞬间就染红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恨意涌上心头,瞬间就将她给淹没了。 哈……他竟然又一次为了江山抛弃了她!这一次竟然连他的儿子都抛弃了!那个江山当真就对他如此的重要吗? 为了他的江山,竟让小包子一个人留下来! 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小包子,北墨染只觉得对司冥寒的恨意疯狂地增长着,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怀里的小包子因为不舒服哼了一声,那难受的声音将陷入仇恨当中的北墨染给拉扯了回来,回过神来的北墨染看着怀里的小包子,只觉得心疼极了。 她愤然地压下涌上心头的恨意,紧紧地抱着小包子,“小包子别怕……娘亲一定会救你,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却在这时,身后山洞的方向似乎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北墨染脸色跟着就是一变,她想到了之前被困在山洞里的常立峰! 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能跟他硬碰硬,更何况还有一个中毒的小包子! 她连忙就抱着小包子往草丛里头钻了进去。 北墨染身形刚刚隐入草丛中,不远处山洞里,常立峰果然走了出来,似乎因为北墨染的关系,在山洞里头受了不少的罪,比之之前的,常立峰看起来一身的狼狈。 他有些气恼地四周看了一眼,最后似乎是没有见到什么人,便是转身朝原路走去。 待常立峰离开了好一会儿,北墨染确定他不会突然回头了,这才是从草丛里走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山洞,北墨染什么也没有做,带着小包子便是选了另一条路往外围走去。 北墨染离开不久,另一条路上,一道人影急匆匆跑了回来。 那道人影急匆匆停在了小包子之前昏迷的地方,看着那位置上空空如也时,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他似乎是不敢相信一般,又在周围寻了一圈,当真没有找到小包子的身影时,他才是相信了小包子已经不见了的事实! 此人赫然便是易容成沈岩的李卫! 原来刚刚在北墨染和朱琳进入山洞后没多久,他们的人找到了这边,并同司冥寒说了司南御造反的事情,司冥寒原本想等着北墨染出来之后再离开,但事情实在紧急,他不得不提前赶回去主持大局! 李卫领了命令留下来保护小包子,之后司冥寒就同赶过来的人一起离开了。 谁曾想,司南御的人实在歹毒,竟然趁着他警惕性不高的时候,打伤了小包子,还对小包子下了毒。 他本不想留着小包子一个人,但为了解药也只能追出去了。 结果谁也没有料到,他回来的时候,小包子已经被北墨染给带走了,两个人就这么错过了。 却说李卫回来没找到小包子,便想着进入山洞找北墨染,不想才第一关就被拦下了,他也只能守在山洞门口,等北墨染出来。 另一边,北墨染带着小包子离开走了许久,最终却因为身体失血过多,撑不住,只能找了个山洞暂时隐藏起来,顺便帮小包子查看中毒的情况。 还好她身上带了不少的毒药,洒在山洞周围,大多数毒虫猛兽就都不敢靠近她了。 做好这一切,北墨染才是静下来查看小包子身上的毒。 因为之前北墨染给小包子吃了护心丸,所以虽然他的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但也比之前好了许多了。 只是当她检查出小包子身上所中之毒时,那因为小包子脸色好了一些而有些缓和的脸,却又是变得纠结起来。 小包子所中的毒并不是什么剧毒,而是一种慢性毒药,解药并不复杂……只是制作解药的药材,寻找起来十分的麻烦。 一共需要五味药,分别是救命蝉花、鸡血藤、牛津子、地荒虫和冰雪莲。 之前北墨染留下来的救命蝉花和鸡血藤没想到会成了如今小包子解药的药引,这天底下的事情,当真是无法言清……眼下她只需要再寻得剩下的三种药材,就能够解了小包子身上的毒了。 只是,如今他们这个情况…… 想到造成他们这样情况的人,北墨染心头便是一阵刺疼。 她强迫自己将司冥寒抛下小包子的事实给忘掉,取出银针给小包子扎针,护住他的经脉,让毒素蔓延得更加缓慢一些。 死灵之都危险重重,她得带小包子离开这里,寻个能够落脚的地方将小包子安置下来,才能去寻找解药的药材。 也不知道风少卿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安好…… 三日后,北墨染带着小包子离开了死灵之都,一边沿着原路外围返回,一边在路上寻找看看有没有小包子所中之毒的解药的药材。 中毒之后,小包子迷迷糊糊醒过来几次,但精神十分的涣散,往往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便又是昏迷不省人事了。 虽然知道这个毒一时半会儿要不了小包子的性命,但小包子还这样小,被这么折磨却还是会伤到他的根本,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差,北墨染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难看起来。 为了让小包子撑得更久一些,她每三天都要为小包子施一次针,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北墨染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停下,确定周围没有危险,放置了驱逐毒虫和野兽的药粉之后,才是开始为小包子施针。 正准备施完针,北墨染似乎是听到了一阵响动,她心头一动,连忙就加快了手脚,施针地手法快速在小包子身上动作,眨眼功夫,她便是收针了。 最后一枚银针取下的时候,小包子苍白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红润。北墨染暗暗松了一口气,身后不远处那动静似乎更大了一些,她眉头一蹙,连忙抱起小包子,朝发出动静的地方摸了过去。 林子里杂草丛生,十分适合匿身。 顺着那响动,北墨染很快就摸到了声源处这边,透过那纷乱交错的杂草,北墨染眯眼就望了过去。 那是一棵开着粉红色花瓣的大树,大树的枝干上,挂着一丝丝白色中带着一丝灰黑的丝状物体,因为离得有些距离,所以北墨染也看不清楚那上面挂着什么。 只是北墨染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在树下舞剑的人!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丝虫毒树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丝虫毒树 风少卿! 他怎么会在那里? 而且,还舞剑? 那挂了丝的树下,风少卿手持一把长剑,正疯狂地舞动着,仿佛在同什么人决一死斗一般,可他攻击的对面,却什么人也没有! 北墨染总觉得怪异极了,可她这边离风少卿有些远,所以也看不清楚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想出声叫风少卿的名字,但又有些顾及。 最后她看了一眼怀里还在昏睡的小包子一眼,一咬牙便是将外裙脱下,将小包子给绑在了背上,猫腰就朝风少卿的方向接近过去。 当北墨染弯腰摸到那棵树的附近,看到那挂在树枝上的丝状物体时,脸色几乎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几乎差点就惊叫了出来! 丝虫毒树! 北墨染内心震惊得狂跳,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这有生之年,还能够看到这类邪恶的东西! 当年在热带雨林里,他们队伍碰到这丝虫毒树时,因为不明情况,还陨了一半的队友! 没想到这里也有这般邪恶的东西! 丝虫毒树,其实是可以分开念的,一个丝虫,一个毒树,因为两种是共生的,才是连在了一起念。 丝虫通过吐出能够迷惑人、动物的物质,迷惑人、动物陷入到自己的心魔当中,最后消耗人的精力致死,而被迷惑的人、动物死后,血骨成为毒树的养料,而丝虫通过吸收毒树的毒汁得以存活,两者几乎是共生的! 其实救人并不难,只需要让中了自己心魔的人清醒过来就好! 难就难在,怎么让被丝虫迷惑的人清醒过来,而自己又如何能够保证在救人的时候,不让自己被丝虫迷惑,而困在其中。 北墨染焦急地看着还在不断舞剑的风少卿,近距离看,她已经能够看到他有些消瘦和苍白的脸色,也不知道他被困在这地方有多久了,若是已经很久,只怕他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要是倒下了,他就会被丝虫缠上,到时候当真就是回天无力了。 北墨染在外围焦急地想着办法,目光不断地扫视四周,想要找到能够救风少卿的办法。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余光四扫的时候,终于让她找到了一样东西! 有了有了! 北墨染激动得差点就叫了出来,她压抑着心头的激动,伸手直接抽出了腰间的匕首,背着小包子就朝她发现的东西摸了过去。 那是一条看起来有手臂这般粗细的树藤,若是放在别的地方,北墨染或许会觉得那是非常普通的树藤,但那树藤的尾部,却沾染着已经干枯的血液——食人树的树藤! 北墨染顺着那树藤伸展的方向朝远处看过去,密密麻麻的树林深处,她似乎是看到了一棵巨树,那棵树身上,同样是生满了密密麻麻的树藤,树藤垂挂下来,朝四周蔓延而去。 那四处缠绕的树藤蔓延到这边,似乎已经是尽头了! 可若是那树藤没有缠绕过这么多弯弯角角,而是直接沿直线朝前延伸的话,蔓延至风少卿那边也还是有可能的! 那丝虫毒树虽然可怕,但却只对人、动物有效,对同为植物的食人树,却并没有任何防范的意识! 北墨染暗暗吸了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不远处隐藏在各处的树藤,终于让她找到了一条没有拐了太多弯弯角角的树藤,只是要让引它绕过那些弯弯角角,却是有些麻烦了。 因为那被北墨染看中的树藤两侧,还各自隐藏着一根树藤,离那条树藤,约莫有三米三四米。 所以她要想引那根树藤绕过那些弯弯角角,总共就得对付三条树藤! 北墨染掂了掂药袋里的药粉,哎,看来这次真的要大出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身后背着的小包子又绑紧了一些,这才是将两只手都摸上了她特制的药粉,便是朝那棵树藤摸了过去。 当北墨染朝那条树藤靠近的时候,两边的树藤已经有了一些反应,就在北墨染离那条她看中的藤条只有两米的时候,三条藤条突然同时一动,瞬间就朝北墨染这边席卷了过来! 北墨染也几乎是在那三条树藤动的同时,立刻就朝自己刚刚已经看好的方向冲了过去。 “啪”的一声,三条朱腾撞击在一起,重重地甩在了地上。 已经朝第一个拐弯点拐过去的北墨染微微一动,在那三条树藤动作的同时,又立刻急速上前! 因着前面动作放慢的缘故,后面好几次北墨染都被追上的两条树藤给缠上了,为此还撒了不少的药粉。 等北墨染冲到那丝虫毒树的附近时,其它两条被她带着东拐西拐的树藤已经是缠到了一起,等北墨染冲到丝虫毒树这边的时候,身后只紧追着那条被拐出来,而延长了不少的树藤! 近了近了! 眼看着离风少卿越来越近,北墨染几乎都要冲到了丝虫毒树下面,就在准备要冲进去的前面一秒,她突然一个拐弯,朝另一边飞奔而去! “扑”一声响动,北墨染飞跃而起,在那树藤往自己脚边缠来的时候,猛地往前扑出了三米。 “嘭”的一声,北墨染重重地扑在草丛里,啃了一嘴巴杂草。 身后紧追的响动消失不见,北墨染顾不得疼痛,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丝虫毒树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被她引着绕开那些弯弯角角而得意延伸的食人树藤在追不到北墨染的情况下,听到旁边的响动,果然朝正在舞剑的风少卿缠了过去! 北墨染眸眼一亮,也顾不得拍掉身上的灰土,立刻就朝树藤那边靠近过去,同时身后又是抓了一把药粉! 被丝虫迷惑仍在毒树下舞剑的风少卿果然没有意识到树藤的靠近,那靠近过去的树藤直接就缠上了风少卿的脚踝,将他猛然往后一扯,瞬间就将他扯倒,朝着食人树那边就拖拽而去! 那树藤的速度也是极快,瞬间就将风少卿拖拽出了丝虫毒树的范围! 北墨染瞄准时机,在风少卿被拖拽出丝虫毒树范围一段距离之后,立刻冲上去将他从那树藤的拖拽之下救了出来。 可即使出了丝虫毒树的范围,风少卿却并没有从自己的幻觉当中清醒过来,还好北墨染早有准备,压着想要挣扎的风少卿,直接将准备好的药粉凑近到了他的鼻子下面。 那强烈刺激的味道一下子将风少卿从自己的幻觉当中给扯了回来! 风少卿神智刚刚回来,脑子还是一片混沌,一抬头便是对上了一双紧张而亮晶晶的眼眸,整个人便又是愣了一下。 “小……小染?”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北墨染,脸上划过一抹淡淡的红晕。 第四百七十章 寻找解药 第四百七十章 寻找解药 北墨染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有什么不对,更多的关注点却是在风少卿的身上。 “怎么样?你感觉好些了吗?”她紧张地盯着风少卿看,可不要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好,毕竟自己可是强行将他从自己的心魔当中弄醒的呢! 风少卿微微一怔,脑子还是有些混沌,他左右看了一眼,有些迷茫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说着,他又突然看向北墨染,紧张道,“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少卿这一动一愣的,北墨染这才是反应过来自己还骑在他身上,连忙就起来将地上的风少卿给扶了起来。 “我没事。”一边将风少卿扶起来,北墨染一边就快速地将她遇到风少卿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风少卿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丝虫毒树的方向,呢喃道,“没想到我好不容易从地下逃出来,最后却是差点栽在了这邪恶的东西上面。” 说完,风少卿回头卡北墨染,这才是注意到了被她背在后面的小包子,平时这小家伙总是叽叽喳喳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小包子怎么了?” 这话刚刚出口,风少卿立刻就察觉到北墨染脸上划过的一抹异样,其中似乎还参杂着一丝恨意,他心头一阵疑惑,四下又看了一眼,“其他人呢?” 北墨染的脸色又是难看了几分,倒也没有对风少卿隐瞒什么,直接就将自己和他分开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说到司冥寒丢下小包子离开的事情时,也并没有可以去掩饰心里的恨意。 风少卿怎么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看到北墨染这样,不由得一阵心疼,“没事,司冥寒不要你们,我要!” 这句话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说完才是反应过来这话里头的意思,脸上不由得就是一阵通红。 北墨染一怔,看着风少卿难得害羞的脸,心头划过一抹暖意,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只是带着一丝苦涩。 不管是多少年,她始终把风少卿当做朋友看待,感情的事,她从来就勉强不来…… 见北墨染没有出声,风少卿便是知道了她的答案,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此刻被这般无声的拒绝,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苦涩。 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风少卿看了还被北墨染背在身后的小包子一眼,“小包子还太小,撑不了太久,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和我们的人尽快联系上,这样也能快点找到小包子的解药。” “嗯!”如今找到了风少卿,凭着他的人脉,找到小包子的解药,也能更快速一些! 两个人稍作休息,确定了风少卿没有大碍之后,便是继续赶路了。 因为这次多了风少卿的照顾,一路他们也算是平安离开了。 半个月后,南阳国郓城驻城大营。 议事营帐里,气氛十分的压抑。 “没有找到染儿和小包子?他们孤儿寡母的!能去什么地方?”风少卿气恼地瞪着跪在地上的李卫,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气堵着,没办法发泄出来。 他离开之前就是因为信任李卫,才会将小包子交给他保护,结果这家伙没有保护好小包子便算了,连北墨染都没有找到! 这次他让李卫带人回去死灵之都搜寻,他竟然也没有找到人! 小包子受伤中毒,也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染儿呢?她知道小包子的情况了吗?若是知道…… 一想到北墨染对小包子的重视,以及小包子目前的生死不明,司冥寒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 司南御!你竟敢伤我儿子,害得我同我女人分离,还谋夺我皇位!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皇上,你说会不会是北墨染将小包子带走了?”李卫小心翼翼地出声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留在原地的小包子会不见,而北墨染也不见踪影,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北墨染带着小包子先行离开了。 可他又有些弄不明白,若是当真如此,北墨染为何没有带着小包子来找主子?他们之前不是已经和好如初了吗? 司冥寒一怔,瞪着眼睛直直看向李卫,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李卫有些怯怯道,“属下觉得,北墨染可能先属下一步带走了小包子……只是,属下不明白她为何没有带着小包子来找皇上您……” 司冥寒脸色却是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不……不会的…… 他强迫自己压下心头涌上来的不安,冷沉地看向李卫道,“今夜你带着暗卫潜入司南御那边,务必要将闻人千依给救出来!” “是!属下遵命!”李卫沉应了一声。 若是这件事再搞砸,那自己这个暗卫队长可能就真的做不下去了! 司南御也真是歹毒!竟然将北墨染的娘亲给捉了来威胁皇上!上次小包子的事情他已经没办法,这次他定然不能再有失误才行! 司冥寒脸色一片冷沉,继续吩咐道,“去,将王副将他们找过来,我要安排一下今晚的行动!” “是!”李卫领命便是退下了。 而此时,郓城一处客栈里,靠窗的位置两个男子相对而坐,面前放着几碟菜肴,却没有一个人动过筷子。 旁边的桌子几个本地男子正在低声地八卦着。 “你听说了吗?司南御已经占领了凉城,同朝廷形成对抗之势了……我就觉得皇上当初就不应该太过仁慈,若是早早废了这家伙,如今哪里还来这么多事情?” “就是……不过这司南御如今虽然占领了凉城,想来也嚣张不了多久……当初旧朝的实力早就被皇上清理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这些,也不就只能再叫嚣几日了。” “那可不一定啊……” 另一个人却神神秘秘地道了一句,待其他人都看向他了,他才是神神秘秘说道,“听说司南御离开京城之前,带走了一批秘密武器,说是有了这一批武器,纵使皇上这边有千军万马,也不是他的敌手……” “当真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吗?”其他人立刻就好奇地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凉城的人在寻找当年那个真命天女……” 其他人一听,立刻就“切”了一声,“当年那个真命天女就是还未嫁入宫中就没了消息的皇后娘娘北墨染……听说她早就已经死了,哪里还来什么真命天女……” “就是……你就吹吧!” 那人一见其他人都不相信,急急就说道,“死了又怎么样?不是还有真命天女她娘吗?只要有些血缘关系,总能和真命天女沾点关系!听说凉城那边的人就在找!” 其他人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也就听听就算了。 只是对面那一桌,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脸色却是十分的阴沉…… 第四百七十一章 暗潮汹涌 第四百七十一章 暗潮汹涌 “小染,别太担心,我已经派了人去红瑜城,红瑜城那边有司冥寒的人,想来你娘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风少卿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了北墨染的面前,低声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小包子的毒,你娘那边我会帮你看着的。” 对面一身白袍男子装扮的人正是已经离开苗疆的北墨染。 几日前离开苗疆,风少卿的人已经帮她寻得牛津子和冰雪莲,他们现在的药引还差一个地荒虫,这种虫子只有南阳国凉城的湿地林有,而他们赶回南阳国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司南御占领了凉城,而前几天凉城已经封城,他们来迟了一步,只能暂时在郓城伺机而动。 这几日从百姓的口中,北墨染也知道了当初她帮司冥寒改造的那批生化武器已经被司南御给带走了,她原本是根本就不想在掺和进司冥寒的这些事里。 但最近传的消息却让她总放心不下来,心里也是各种不安,便是让风少卿的人马前去红瑜城查看她娘的情况。 “嗯。”北墨染有些烦躁地应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是看向风少卿,低声道,“我已经等不下去了,今晚我就想进入凉城,早点将小包子的药引找到,然后我想带着小包子去红瑜城找我娘。” 这几年,她虽然让人传了消息去红瑜城,告诉闻人千依她还活着,让她放心,之后也没有回去红瑜城看闻人千依。 有了小包子之后,她才知道,不管儿女有没有给家里保平安,只要没能见到他们平安,心里那颗心总是放不下去。 本来离开村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了找到小包子就去红瑜城找闻人千依,顺便将她接过来一起住,可之后的事情太多,就这样给耽搁下来了。 如今小包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风少卿微微一怔,有些担忧地看了北墨染一眼,“凉城里面我们的人还没有安排好,就这样贸然进去,若是被司南御发现,事情就麻烦了。到时候小包子的药引找不到不说,还可能把你给搭进去了。还是缓一缓吧,等安排好之后再进去。” “不行。我等不下去了。”北墨染没多想就拒绝了,她坚定地看着风少卿道,“其实前往凉城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我自己就能够应付得过来,而且我前往的地方并不是城里,而是湿地林那边,司南御应该不会闲着没事派军驻守湿地林那边的。” 风少卿皱了皱眉,看着北墨染坚定的目光,知道她已经决定的事情是很难让她改变的,只叹了一口气道,“行,不过我要陪你一起去。你一个人行事方便,但多个人也好照应。” 如今凉城这样的情形,他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过去的。 北墨染本想拒绝,后来想想就放弃了,多风少卿一个人,的确比较保险一些。 却在这时,客栈外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穿布衣的男子,那人本来是要直接上楼的,但看到他们的时候便是掉转了方向,朝他们走了过来。 近前之后,北墨染才发现那人是之前风少卿派往红瑜城的人,不由得便是有些紧张起来。 “当家的!”那人走到风少卿的旁边,脸色有些凝重地叫了风少卿一声。 风少卿一看他的脸色,眸光便是一凝,他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立刻就起身,“走,上楼说。” 说完,便是转身朝楼上走去。 北墨染也连忙跟了上去。 三个人一回到楼上的厢房,北墨染立刻就出声道,“红瑜城那边情况如何?” 那男子脸色有些迟疑地看了北墨染一眼,余光瞥见风少卿已经点头同意,才是出声道,“本来我们的人是打算直接去红瑜城将闻人千依带出来……但我们的人到红瑜城的时候,才知道闻人千依已经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北墨染一听,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上前一步就抓住那男子的手臂,瞪眼道,“是司冥寒的人带走她了吗?”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司冥寒的人在保护闻人千依,北墨染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也是司冥寒那边的人。 却见那男子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头,最后一咬牙出声道,“应该不是……” 此话一出,北墨染身子便是一颤,“什么意思?”一股不安随之就涌上了心头。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前段时间,司冥寒的人似乎也正在寻找闻人千依的下落,所以属下觉得,带走闻人千依的人,并不是司冥寒的人。”那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 北墨染的脸色又是难看了一分,一想到她娘可能出事,她不由得就变得烦躁起来。 风少卿见她脸色不好,伸手将她拉到一旁,抬眸看向自己的手下,“那你们可查到是谁带走闻人千依的?” “这件事还正在查……不过有消息说,带闻人千依离开的人,似乎是进入凉城了……属下怀疑……”那男子微微一顿,下意识朝北墨染瞥了一眼,“可能是司南御的人马……” 毕竟,最近又开始传真命天女的事情了…… 而唯一能够跟真命天女扯上关系的,除了真命天女本身,便是跟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司南御!”听到这里,北墨染几乎是已经怀疑到司南御的身上了,不由得就握紧了拳头,眸眼更是变得无比的冰冷起来。 司南御害了她儿子不说,现在还掳走她娘吗?当真是把她给惹毛了! 一股怒火汹涌上来,却又很快被北墨染压抑了下去。 “少卿,今夜潜入凉城直接去湿地林找药引,找到药引之后,我要混入司南御军队的大营,找找看我娘的消息。” 北墨染声音平淡,但平淡后的暗潮却汹涌澎湃。 风少卿不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样太冒险了……” “我娘不能出事!”北墨染直接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风少卿看着她坚持的目光,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我们分头行事,你和阿善前往湿地林找药引,我带人潜入司南御大营,找找看有没有你娘的消息。这样效率高一些,我也放心一点。” 北墨染蹙眉看了风少卿一眼,也没有扭捏,“好!” 若是能早点找到闻人千依的消息也好,眼下小包子的毒是不能再拖了,她得赶紧找到地荒虫,将解药调制出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风少卿道了一声,转头看向那个叫阿善的手下,“你即刻去安排一下,我们今晚就行动。” “是!”阿善应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开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人面草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人面草 夜凉如水,凉城却是暗潮汹涌。 “北姑娘,前面那批人已经进去了,我们要不要跟上?”暗处,阿善看着在他们前面潜入凉城的人,发现他们所去的方向,正是自家主子去的方向,不由得有些担忧问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若是和主子的人碰上了,可就不好了。 “不用,少卿会自己处理,只要不是司南御的人,什么都好办。”北墨染低应了一声,转身便是往湿地林那条路而去。 果然如她所想,司南御的兵马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湿地林这边,所以他们两个人赶到这边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夜里在湿地林里行走,要十分的小心,而北墨染要找的地荒虫生长在湿地林的人面草上,夜里寻找人面草的踪迹,是件十分考眼里的事情。 因为湿地林这边并没有什么人,所以北墨染直接将带过来的夜明珠分了一个给阿善,两个人各拿着一个夜明珠分头寻找旱草的痕迹。 不过夜里寻找地荒虫的踪迹实在是太困难了,两个人猫腰照着夜明珠找了将近一个时辰,连人面草的踪迹都没有找到。 就在北墨染以为今夜是找不到地荒虫的踪迹时,在不远处寻找的阿善突然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北姑娘!是这株草吗?” 北墨染一听这话,差点就激动地跳了起来,连忙就朝阿善的位置走了过去。 只见阿善手里捧着夜明珠,站在一片湿草地的前面,弯着腰,目光正直直盯着他面前的一株长相怪异的草身上。 那株草的叶子有人脸一般大小,上面生着花纹,两个漩涡如同黑瞳人眼一般,不仔细看的时候赫然就是一张人脸。 那株草只到膝盖,上面长着六张叶子,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很诡异。 阿善怕惊动了上面的地荒虫,所以不敢靠得太近,甚至在北墨染走到身边的时候,还刻意地压低声音,“是不是这株草?” 北墨染此刻的眸眼几乎是晶亮的,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随手便是将手里的夜明珠塞到了阿善的手里。 她动作快速地摸向挂在自己腰上的药袋,很快就从药袋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阿善不敢惊动她,在一旁举着夜明珠,静悄悄地站在一旁。 北墨染打开了瓶塞,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弯着腰伸手将那瓶子凑到了那株人面草的附近,然后便停下了。 她维持着这个弯腰的动作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那人面草中间的叶子突然动了一下,旁边的阿善立刻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张有了一丝动静的叶子。 又是一盏茶功夫过去,就在阿善以为自己刚刚是眼花看错的时候,那张人面脸叶子的黑瞳上,突然钻出了一只小指指甲盖大小的灰色小虫子! 那小虫子生得也是十分的怪异,蠕动的脑袋上也长着两个黑瞳,看起来十分的恶心。 那小虫子出现的时候,阿善敏感地察觉到北墨染微微僵住的动作,他心里便是确定了,这个虫子就是地荒虫了! 那小虫子爬出那黑瞳之后,抬着恶心的脑袋似乎掂量了一下周围,因为北墨染和阿善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所以那小虫子也没有察觉出什么。 它似乎对北墨染那凑过去的瓶子十分的感兴趣,没过多久,就蠕动着身子朝那小瓶子爬了过去。 当地荒虫整个身子爬进瓶子的时候,北墨染动作快如闪电就塞上了瓶塞,同时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呼……我的妈呀,憋死我了!” 她拿到地荒虫,阿善也很替她高兴,“太好了,小包子有救了!” “嗯!”北墨染重重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那装着地荒虫的瓶子放进药袋里,这才抬头看向阿善,“我们快点回去吧,说不定少卿那边也探得消息了!” 若是闻人千依真的在凉城,她解了小包子的毒之后,还得想法子救她娘。 两个人也不再磨叽,立刻就离开了湿地林。 两个人离开了凉城,回到郓城的客栈时,风少卿还未回来,北墨染也没多想,拿着地荒虫和收集到的其他药引,就开始给小包子配置解药了。 这一忙活,等北墨染将解药配置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灰蒙蒙亮了。 “少卿还没回来吗?”出来看到阿善守在门口,北墨染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房间,出声问道。 却见阿善脸上划过一抹难色,沉声道,“还没……当家的会不会出事了?”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心里也不由得涌上一股不安,“再等等,我先去给小包子服下解药,然后我们再见机行事。” “嗯。” 北墨染拿着解药直接进入了小包子所在的房间。 床上,小包子胖嘟嘟的小脸已经瘦了一圈,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看到小包子这个情况,北墨染还是忍不住一阵心疼。 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边,弯腰将小包子抱在了怀里,然后把配置出来的解药塞进了小包子的嘴巴里,倒水喂他吃了下去。 刚刚做好这一切,阿善突然急急地跑了进来,脸色焦急地冲着北墨染就道,“北姑娘,当家的受伤了!” 什么! 北墨染一怔,转头就看向阿善,“他现在在哪里?” “在房间……说不想惊动你……可属下怕他的伤势……”后面的话阿善没有说完,但北墨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她低头看了怀里的小包子一眼,动作轻柔地将他放回床上,“你在这里看着小包子,我过去看看。” 说完,她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风少卿的厢房里,房门紧闭,北墨染一眼就看到了低落在厢房门口的一滴血迹,眉头跟着便是一蹙,她抬手敲门,“少卿,是我。” 厢房里头有片刻的沉寂,最后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进来吧。” 北墨染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她抬头便是看到了坐在桌子旁边正在自己清理伤口的风少卿,脚步忍不住就加快朝他走去。 风少卿本来想挡住伤口的动作在看到她焦急的脸色时微微一僵,最后也没再动作,只苦笑了一声,“都说没什么大碍了,阿善也真是小题大做。” “这是没有大碍?”听到他这话,北墨染的脸色便是忍不住有些沉了下来。 风少卿左肩上的剑伤约莫有一巴掌长,皮肉都已经往外翻起了,血甚至还没有止住,看起来触目惊心。 “没事,不疼。”风少卿有些僵硬地扯了一下嘴角,目光在对上北墨染有些凌厉的眸光时,忍不住又是一顿。 “疼死你才好!”北墨染白了他一眼,直接压住他的肩膀,动手给他的伤口清理消毒。 第四百七十三章 狠心决绝 第四百七十三章 狠心决绝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受伤?”北墨染一边给风少卿包扎,一边出声问道。 风少卿脸上划过一抹凝重,抬头看向北墨染道,“你娘应该就在司南御的手里没错了……” 此话一出,北墨染包扎伤口的动作便是一颤,“你找到我娘了?” 司南御竟然当真抓了闻人千依,该死的! “没有……”风少卿有些愧疚地看了北墨染一眼,“只是从那些看守的人的话里推测的……本来我是想摸进去查探查探,结果没留神弄了动静,惊动了看守的人……若是我再小心一些,也就有你娘的消息了……对不起。” 北墨染一怔,连忙就道,“说什么话呢?既然已经知道我娘就是在司南御的手里,你这一趟也不算白跑。害你受了伤,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为你的事,我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风少卿眸眼直直就对上了北墨染,表情坚定无比。 眸眼里的情意,便是北墨染想要刻意忽视,都难了。 可……这样的情感,她无法回应。 北墨染干咳了一声,视线微微移开,直接就转移了话题,“既然我娘在司南御的手里,那定然就跟前些天客栈里那些人传的谣言差不多,是为了真命天女的事情……” 可真命天女跟她娘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为何要捉了她娘呢?难道是为了引她出来?可若是想要将她引出来,那一早就应该将她娘的消息给放出来啊?若非是自己派人去查探了,几乎都不知道她娘出事! 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司南御想要做什么,北墨染只觉得心里烦躁极了,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而且那预感非常的强烈! 北墨染脸色不由得就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不行!我总觉得我娘可能要出事了!” 那批武器无比威力,司南御如今已经公开同朝廷对抗,那定然十分的需要那批武器。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以司南御的为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娘的! 风少卿见她脸色如此的凝重,连忙安抚道,“你别太担心,今夜我们再去一趟,司南御不会想到我们昨夜刚刚暴露,又闯回来救人,我一定会帮你将你娘救出来的!” 想到闻人千依可能要受的罪,北墨染怎么可能不担心,但她也知道担心是没有用的,眼下也只能像风少卿说的,等到夜里的时候,再闯回去了。 北墨染眸光扫了一眼风少卿的伤口,凝眉道,“今夜的行动我去就好,你好好留在客栈里。” 他受了伤,行动不便。 “不行!我要同你一道去!”风少卿几乎想也没想,立刻就拒绝了,“我的伤没有大碍,救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北墨染还想再劝,风少卿直接就站起来将她推了出去,“好了,你赶紧去好好休息,听阿善说你弄了一晚上的解药,一直都没睡,今晚还有行动,赶紧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我也要好好养精蓄锐!” “你……”北墨染还想再劝,人已经被他推出了厢房,“我睡了哈!”一声落下,门也关上了。 北墨染蹙眉看着关上的房门,最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风少卿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她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啊……想到他对自己的感情,北墨染又是一阵头疼。 她已经无数次表明自己跟他是没有可能了,可风少卿却根本就听不进去,过后又是这般对她,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欠他的,实在太多了,只怕这辈子是还不清了…… 夜深,几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往凉城州府摸去。 经过昨晚风少卿这一闹,凉城城门守卫森严了不少,风少卿和北墨染等人还是通过密道才潜了进来,街道上的巡视并不严格,显然司南御把更多的兵力放在了守城上了。 “你确定人是在州府吗?”北墨染低声问旁边的风少卿,总觉得前往州府的这条路,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安静得有些不正常了。 风少卿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就那里的守卫最严了,应该没错……” 话才应完,前后巷子里,突然飞身落下了一群蒙面黑衣人,瞬间就将北墨染等人给团团包围住了! “该死!中圈套了!”北墨染低咒了一声,左手迅速抽出匕首,右手则是压向了自己腰侧的药袋。 风少卿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几乎想也没想,立刻就下意识地将北墨染给护住,其他人也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兵器,与围住他们的蒙面黑衣人形成了对峙。 顷刻间,两方人马就僵持住了。 就在北墨染以为今夜定然是要血拼一番的时候,那群黑衣人中,走出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目光直直就落在了北墨染的身上,“染儿……” 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夜里划过,却是搅乱了北墨染一池平静的心湖。 那声音响起的同时,北墨染的身子便是跟着一僵,目光冰冷地就射向了那走出来的人,声音同样冰冷无比,“司冥寒!” 她想过他们两个人会再见,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相见! 当日他将小包子独自一人抛下的那一幕再次闪现,跟着冲出来的,还有她满心的恨意! 听到她的声音,司冥寒声音里却是忍不住透出了一丝激动和高兴,“真的是你!染儿,你离开死灵之都之后,为什么没有来找我?” 司冥寒几步就朝北墨染这边走了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在已经放松下来的众人面前,司冥寒转瞬就来到了北墨染的面前,他伸手便是想要抓上北墨染,“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我派人……” 后面的话还未出声,就被北墨染一声冷笑给打断了,“找你?呵……” 北墨染身子微微一侧,避开了司冥寒的手,一双冰冷的眼眸凉凉落在他的身上,声音冰冷无比,“找到你之后,再被你抛弃吗?” 司冥寒动作一僵,错愣地看着北墨染,“什么?”可当他看到北墨染那冷绝的面容时,心头莫名一阵紧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就出声道,“染儿……你定然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抛弃你?回来这边之后没多久,我就派人去找你了!” 找她?呵……真可笑! 那样对待他们的儿子,还找她做什么? 北墨染压抑下汹涌而出的恨意,冷冷看着司冥寒,“让你的人让开,别挡了我的道……”她现在没工夫和他闹! 第四百七十四章 谁挡杀谁! 第四百七十四章 谁挡杀谁! 司冥寒知道了北墨染误会了自己,又岂会轻易让她离开? “不是,染儿!你听我解释!”他一看北墨染一副要走的架势,连忙就伸手想要去拉住她。 误会若是又不解释清楚,他们岂不是又要错过很多年?他不要!他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分离了! 可司冥寒的手还未碰到北墨染的手,一道银光直直就朝着他伸向北墨染的手刺了过来。 司冥寒完全没有料到北墨染会突然对他出手,避开的动作便是迟疑了一秒,下一瞬手背一阵嘶疼传来,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身子已经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卫等人完全也完全没有料到北墨染会突然对司冥寒出手,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冥寒早已是退开了! “皇上!” “染儿,你……”司冥寒捂着被北墨染的银针划开了一道伤口的手背,不敢相信地看着北墨染。 她竟然当真伤了自己! 手背出传来的灼烧感让司冥寒心头又是一阵刺疼,有毒的……她当真要如此狠心吗? 北墨染目光从他手背划过,捏着银针的手微微颤抖着,刚刚她几乎没有多想就对他出手了,可让她料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有躲开。 这银针上的剧毒虽然不能马上致命,但其中的痛苦,她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想到他将会遭受的痛苦,那本该充满恨意的心,竟是划过了一丝不忍…… 北墨染!你疯了吗?他那样对你和孩子,你竟然还对他不忍? 北墨染心里暗骂了一声,影下心肠强迫自己不去管司冥寒,她再抬眸看向司冥寒时,眸眼里的不忍早已褪去,化作了一片冰冷,“滚!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什么…… 司冥寒浑身一颤,几乎站不稳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她想要杀他?当真的吗?当他目光看到北墨染那冰冷无情的眼眸时,心脏的位置便是一阵绞痛! 可对面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痛苦一般,再也没再看他一眼,跟着旁边的风少卿,带着他们的人直接就绕开他往前走去。 李卫等人本想拦住北墨染,可看到自己主子没有任何动静,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皇上……”待北墨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李卫才是上前叫了一声。 司冥寒如同失了神智一般,定定地看着北墨染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是出声道,“走,跟着他们……”话微微一顿,“暗中帮着她……” 李卫一愣,抬头却见司冥寒脸色苍白得可怕,不由得就吓到了,“皇上,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立刻就看向了司冥寒的手,“难道……” 后面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司冥寒打断了,“我没事……走。” 话落,司冥寒直接就朝北墨染离开的方向走去。 李卫担忧地看了司冥寒的背影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听命跟上。 走在前面的北墨染并不知道,司冥寒他们跟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强迫自己忽视掉刚刚遇到司冥寒的事情,一心只想着将闻人千依给救出来。 旁边的风少卿,却是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刚刚狠心对待司冥寒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和司冥寒闹僵成这样,他本来应该庆幸的,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了,可看到这样的她,心里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有满心的心疼和怜惜。 “你真的不打算给他解药吗?”快要到达州府的时候,风少卿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他看得出来,北墨染虽然恨司冥寒,但到底还是不想伤他。 北墨染动作微微一僵,有些僵硬地看了风少卿一眼,“我为何要给他解药?他害得小包子受了这么多天的苦,那是他活该!” 说完,北墨染便是移开了视线,“现在我不想谈他,娘的事情比较重要……除了这件事,我不打算去想其他事情。” 她的态度很明确,司冥寒是死是活,跟她无关! 风少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就是这里吗?”暗处,北墨染目光直直落在了对面守卫森严的州府上,低声问道。 风少卿将刚刚的问题暂时放下,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上划过一抹凝重,“没错……是那里。” 之前他是打算潜进去查看的,结果还没进去,就被发现了。 “守卫太森严了,很难摸进去。”北墨染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立刻就转头看向跟来的阿善,随手从药袋里掏了几包药粉塞给他,“你带两个人闹出点动静,将人给我引开,剩下的人随我潜进去……这几个药粉,是给你们保命用的!” 阿善看了手里的药粉一眼,坚定地点头应了一声,“好!”说完,他便是带了两个人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三个人离开之后没多久,另一边围墙那里,便是传来了一阵动静,下一瞬前面这边以及巡逻的守卫立刻就朝传出动静的方向敢了过去。 “快……有刺客!” 瞬间,北墨染他们这边的防卫便是空出了一角! 就是这个时候! “走!”北墨染低低一声,身形一闪而出,朝着那缺口便是冲了过去,风少卿等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几道身影一起一落,眨眼功夫便是避开了剩下的守卫,落到了州府的另一边。 一落地,几个人立刻分散开来,朝着州府深处摸去。 另一边,紧追而来的司冥寒等人也跟着潜入了州府,只是还留了几个人在外头接应。 因为不清楚闻人千依到底被关在什么地方,所以跟着北墨染潜入进来的人,约定了时间,便是分散去找了。 “快,去后山那边看看,有没有出事!” “是!” 几个官兵打扮的男子急匆匆冲假山前头走过,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那几个人离开没多久,假山的另一边,北墨染和风少卿走了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什么也没说便跟上了前面那几个官兵。 跟着那几个官兵,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后山这边。 只见后山竹林的尽头,亮着几盏灯,眯眼看过去的时候,竟是布满了守卫。 那几个官兵上前同那守在尽头的领头说了什么,那领头的朝外头看了几眼,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几个官兵便是离开了。 那几个官兵离开之后,北墨染才是探头朝对面看了过去。 “应该就是这里了。”风少卿在一旁低声说道,伸手往旁边轻轻一弹,“再等等,其他人很快就找到这边来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水池引血 第四百七十五章??水池引血 北墨染凝眉看着对面林子的尽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等不及了,那里的守卫虽然看似森严,但似乎也就只有一个入口,只要将那六个人放倒,就能够进入里面查看情况了!” 说着,北墨染转头目光炯炯盯着风少卿,“一会儿你帮我!” 风少卿微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意思,北墨染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人便是朝着对面的竹林靠近了过去。 半盏茶功夫不到,守在那山洞口的几个壮汉突然就纷纷倒地不起,一个个陷入了昏睡当中。 竹林当中,北墨染拍了拍沾了一些药粉的手,快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刚刚耗费了内力将药粉送过去的风少卿。 “你这药粉效果还挺不错的。”经过那几个壮汉身边的时候,风少卿抬腿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几个人,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简直跟死尸一样。 “想要?回头送你几包。”北墨染轻应了一声,人探头探脑朝山洞里头望进去。 这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山洞,照明的东西竟然用的是夜明珠! 这……似乎跟她想象的牢房有些不一样呢? 北墨染和身后跟进来的风少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均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人已经走到了这里,又哪里有不进去看看的道理? 本以为山洞里头还会有其他人守着,结果没想到他们一路走进来,竟然是半个人影也没有,这般诡异,两个人都不由得警惕起来。 往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才是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个十分大的半圆形的石洞,北墨染一眼就看到了正中间绕着圆形堆在一起的生化武器! 难道这里当真不是牢房?只是放置生化武器的地方? 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北墨染便是听到了一阵虽然轻,但却带着痛苦的哼声。 有人! 北墨染浑身一震,身影直接就朝生化武器那边掠了过去! “娘!”身形顿在生化武器边上的北墨染一眼就看到被泡在血池子里的闻人千依,一双眼眸瞬间就被猩红充满,该死的司南御!竟然敢这样对她娘! 被生化武器绕城的圆形里头,竟然是一个血池子! 血池子上被数根木头封起来,里面密密麻麻泡着十多个人,其他人北墨染只觉得有些熟悉,但被挤在人群中,脸色苍白的女子正是她娘没错! 听到她那一声喊叫声,泡在血池里里面的人微微一震,全头抬头看向头顶,一看到北墨染,一个个全都露出了渴望恳求的表情。 “救我……救我出去……” 他们伸出垂在两侧的双手,似乎想要去拉北墨染,那一双双手苍白无比,动脉处均被割了一道口子,血液正从那里流出来! 这血池子,竟然是他们的血给染红的! 闻人千依显得十分的虚弱,显然没有料到北墨染会出现在这里,看到她的时候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染儿……你怎么来了?”说着,她脸色突然就是一变,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染儿快走,快离开这里!” “不!娘!你等着,我这就救你出去!”看到她娘现在这个情况,北墨染哪里还沉得住气?不管如何,她不能让她娘继续在这里受苦! 其他人见有救,一个个都变得激动起来,“救我……救我们……” 闻人千依见她如此坚持,转头扫了一眼其他已经有些痴狂的人一眼,脸上划过一抹愧疚,“染儿,你先将其他人救出去。” 北墨染往血池子边上移动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有些为难地看了其他人一眼,他们今夜带来的人并不多,本来就只计划救她娘一个人,现在加上这么一堆人,实在是太艰难了,更何况还要带他们离开凉城,这简直就不可能啊! “娘!我先救你出来……”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心里已经决定了先救她娘,其他人后面再说了! 谁知她这话才出,闻人千依立刻就知道了她的打算,目光直接就从她身上移开了,“娘不走……若是这些人不能救出去,娘就陪着他们。”说着,她有些哀伤地看了北墨染一眼,“染儿,你的债,娘来还……” 北墨染脸色一凝,有些焦急地看着闻人千依,“娘在说什么呢?等救了娘出来,我会回来救这些人的!” 闻人千依却是铁了心,“你先救他们,娘后面再救。”说着,她有些悲凉地扫了一眼两侧的生化武器,哀声道,“染儿你还不明白吗?司南御之所以捉我们这么多人,全都是为了这批武器……” 北墨染微微一怔,下意识朝两边的武器看了过去,刚刚她心急她娘的情况,此刻才是注意到,绕着血池子摆放的生化武器,开启的地方都连着一根类似导管的东西,正在源源不断地往那需要血液才能开启的地方流过去,可这些生化武器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北墨染瞬间就明白了,脸色跟着便是一阵煞白! 天杀的司南御!传言居然是真的!他竟然想要用这些人的血来开启生化武器! 北墨染还未从恨意中回过神来,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和风少卿几乎是同时一震,下意识就往后看了过去。 “当家的!不好了!司南御的人已经赶过来了!”冲进来的人却是阿善和几个今晚一起行动的人。 被泡在血池子里的闻人千依一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朝着北墨染就叫道,“染儿,你快走,别管娘,千万不能被司南御给抓到了!” “哈哈哈……只怕不能如你的愿了!”一阵朗笑声从唯一的一道出口传来,这笑声一起,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下一瞬,司南御一身青灰色锦袍阔步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拿着兵器的侍卫,瞬间就冲过来将北墨染他们给团团围住了。 司南御一双炙热的目光落在北墨染的身上,脸上满是贪婪,“我正愁这批滋养了这么久的这批武器怎么都启动不了,想不到能够启动这批武器的人,竟然就送上门来了,哈哈……老天爷果然是站在我这边的呢!” 说着,他眸眼微微一眯,划过一抹光芒,“北墨染,许久不见啊……” 北墨染眸眼朝司南御冷冷一射,声音冰冷无比,“是啊……好久不见,短短几年,当年明明还是个人的人,如今竟然成了禽兽了……”北墨染忽然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哦,不对……应该是禽兽不如,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禽兽可比不上啊。” 第四百七十六章 要死一起死 第四百七十六章??要死一起死 司南御脸色一沉,森冷地看了北墨染一眼,汹涌而出的怒气被他强压下来,化作了一声冷笑,“嘴巴还是这么厉害……就不知道,等会儿你还能如此嚣张不?”说着,他眸光一冷,便是喝道,“给我将他们拿下!” 一声令下,围住北墨染他们的人马立刻就朝他们攻了过来! “保护小染!”风少卿几乎想也不想,身形一闪直接就挡在了北墨染的前面,将北墨染给护住,其他本来是护住风少卿的人,听到他这一声命令,也齐齐过来将北墨染给护住! 霎时间,两方人马便是纠缠在了一起! 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战局的司南御鼻子里哼了一声,“鬼七,去把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一身黑衣的男子身影如鬼魅一闪,直接就朝北墨染的方向袭了过去。 正在帮北墨染拦下前面的人的风少卿余光只瞥见一抹黑影凌厉朝北墨染这边袭了过来,几乎想都没想,身形一闪,直接就朝那袭向北墨染的人冲了过去。 “砰”一声响动,两掌对接之间,风少卿只觉得整个手臂都震麻了,一股强大的余波瞬间就冲向他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往后撞飞了出去! “少卿!”北墨染脸色一变,在风少卿往后退的同时,急忙就上前撑住了他! 谁知她的手刚刚碰到风少卿,他倏然转身伸手见她一拉一圈,瞬间就将北墨染整个人护在了怀里,“噗……” 北墨染余光只来得及瞧见那攻击风少卿的黑衣人一掌拍在风少卿的背上,她和风少卿两个人瞬间就被震飞了出去! “当家的!”阿善等人脸色一阵大变,想要冲过去保护风少卿,却是被司南御的人给缠住了! “扑”一声,落地的时候风少卿身形微微一侧,瞬间就垫了底! “少卿!”北墨染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也没有料到风少卿会这么不要命,为了护她竟是硬生生挡下了那一掌! 可这个时候根本就被给北墨染慌乱的时候,那个打伤风少卿的黑衣人已经快掌朝她后背的领子抓了过来! 北墨染如今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想要发泄,但也知道此人不简单,察觉到后颈有风袭来的时候,五指一划,她头也不回,指尖五枚银针就朝后飞去! 抓向她的掌风微微一顿,北墨染只听得身后风声一旋,那股压迫过来的气势便是远离了她,她转身五指又是一动,方向精准无比,朝着那突然改变方向的黑衣人射了过去! 可这次那黑衣人早已有了防备,长袖一挥,一股强大的劲气袭来,只听得“叮叮”几声响动,北墨染袭向那黑衣人的银针瞬间就被拦下掉落在地。 好强! 北墨染脸色一凝,指尖捻紧银针,警惕地盯着黑衣人的方向。 司南御这边的人马太多,他们根本就抵挡不住,因着盯着那黑衣人的缘故,北墨染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查看风少卿的伤势,但她知道,定然是伤得不轻的! “哼,不自量力!”鬼七冷冷瞥了北墨染一眼,话音刚落,他身形如鬼魅一般,瞬间就朝北墨染袭了过去! 那凌厉的气势竟是压迫得北墨染呼吸一滞,北墨染动作竟是比他还要慢上一步,指尖银针还未飞出,那黑衣人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大手朝她手腕精准一抓一扭,北墨染只觉得手腕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下一瞬她的手已经自动松开,五枚银针自动掉落在地! 该死的! 北墨染脸色一沉,沾着药粉的手朝着那扭住她的手的黑衣人就拍了过去! 一声呲笑自那黑衣人的鼻尖哼出,北墨染的手还未拍到黑衣人的身上,右手手腕处又是一阵疼痛袭来,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那黑衣人一扭一抓,立刻就将她两边手都给控制住了! 两手用不了,她还有腿! 北墨染猛地抬脚,目标就朝那黑衣人的胯下踢去! 那黑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北墨染一个女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硬是愣了一下,但他反应也是极快,身子往旁边一侧,立刻就避开了。 避开的同时,那一双眼眸划过一抹森寒,他同时抬起一掌,直直就拍在了北墨染的后肩上! “啊……”北墨染只觉得一股力道几乎将她后肩膀给震碎,痛得她忍不住就叫了出来,下一瞬整个人已经朝前面的地上砸了过去! 完了!要疼死了! “染儿!”北墨染要疼死的念头刚刚划过,一声熟悉的叫声突然响起,她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下一瞬她便是落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司冥寒!他来这里做什么! 北墨染一抬头就对上了司冥寒那张满是担忧的脸,一张脸瞬间就变得十分的难看起来,“你进来干什么!找死吗?” 当她看到冲进来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贝齿几乎都要咬碎了! 他的毒害没有解,这个时候冲进来做什么?他就这么想死吗?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司冥寒深深地看了北墨染一眼,便是松手将她放下,身影直接就挡在了她的面前! “我出事关你什么事!我不需要你救!”北墨染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伸手扯住他的衣服,想要将他扯回来,“你走!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不走!救不了你!要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你别想摆脱我!”司冥寒没有回头,只是固执地挡在北墨染的面前! 北墨染浑身一震,错愕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司冥寒,只觉得鼻子发酸,心脏像被狠狠敲击了一下一样,又痛,又甜…… 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说一些护她的话,当初在死灵之都的时候他在哪里?把小包子留下来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狠心……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所有人全都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声源处。 司南御一双森冷的眼眸落在司冥寒的身上,眸眼里有一抹恨意划过,最后全都化作了炙热和激动,“好感人啊……既然这么想死一起,那我来成全你们怎么样?” 司冥寒目光冰冷直射司南御,因为中了北墨染的毒的缘故,使得他脸色有些苍白,身子甚至因为忍受着痛苦而微微颤抖着,但那强大的气场却是瞬间碾压了在场所有人,“哼,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想要他们的命,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司南御脸色微微一沉,森冷看着司南御,“既然老天爷将你送了过来,我又怎么能辜负了老天爷给的机会呢?哈哈哈……只要抓了你们两个,整个天下就是我的了!鬼七!给我将他们拿下!抓活的,不行,死的也没有关系!” 第四百七十七章 同归于尽 第四百七十七章??同归于尽 没有应声,鬼七直接行动,朝着司冥寒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瞬间,场面又乱了! 肩膀传来的疼痛让北墨染的神智无比的清晰,司南御的人马已经碾压了他们这一边,风少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其他他们的人不是已经被杀了,就是在垂死挣扎,血池子除传来的喊叫声冲着着整个山洞。 司冥寒早已和那个叫鬼七的杀手缠斗在一起,看似不相上下,但北墨染还是看出来司冥寒在硬撑…… 乱糟糟的局面,就好比北墨染此刻乱糟糟的心…… 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吧? 为了皇位,司南御不会留司冥寒的性命,为了启动生化武器,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怕会像那些泡在血池里的人一样,将她的血榨干为止…… 北墨染从来都没有觉得这般无助过,会死,他们都会死…… 不!就算死……她也绝不放过司南御! 北墨染一双冰冷无比的眼眸直直射向司南御,既然逃不过,她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这个让他陷入绝境的人? 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北墨染脸上划过一抹决绝,手中银针直射扑过来想要抓她的人,一打开缺口,北墨染直接就朝离她最近的生化武器冲了过去。 她刚刚跑到生化武器这边,身后“嘭”一声响动,司冥寒被那个叫鬼七的男人一掌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哈哈……这个天下很快就是我的了!”司南御狂笑着,目光朝着北墨染扫去,目光触及站在生化武器前,突然朝他冷笑的北墨染时,笑声戛然而止。 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这样笑?难道她看不出来他们是要死定了吗? “你笑什么……” 北墨染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司南御,“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这天下,便是这生化武器,你也只能跟着一起进入坟墓里……”说着,北墨染转头朝司冥寒深深地看了一眼,朱唇轻启,却一个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对不起…… “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简直痴心妄想!”司南御却没有明白北墨染的意思,脸色阴沉地看着她。 “翻身?”北墨染嗤笑了一声,目光冷冷看着他,突然抬起左手,右手往腰间一抹,一把匕首便是被她握在了手里。 当看到那把匕首的时候,司南御心里便是莫名涌上了一股不安,而北墨染毫无温度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我可没打算翻身……既然都要死了,哪有不拉上你的道理?” 毫无温度的一句话,伴随着北墨染突然举起匕首划向自己左手动脉的动作,直接吓得司南御叫了出来,“不!不要……” “滴答……”鲜艳的血液从北墨染白皙的手腕滑落,抵在了她面前生化武器的启动槽上,整个山洞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片静谧当中,司南御甚至忘了反应,只觉得那一声“滴答”声,把自己的魂给抽走了一般。 “轰隆……” 下一秒,以那个被北墨染启动的生化武器为中心,周围的大地突然传来了一阵波动,整个地面都剧烈的摇晃起来! 所有人的人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甚至忘记了逃走! 完了……他们都要死了! “啊……北墨染你这个疯子!”司南御怒吼了一声,连滚带爬就想往洞外跑去,这一道叫声仿佛一个炸弹,瞬间将静谧的氛围给炸开了,所有人都忘记了打斗,一个劲地朝洞口冲过去。 可剧烈的震动竟是让他们寸步难行! “滴……滴滴滴……”一声声急促又催魂的声音传来,北墨染释然一笑,等待着生化武器爆炸的那一颗。 死了,都是死了……哈哈…… “嘭……”一声刺目强烈的光芒突然在出口的位置绽开,刺目的光芒让所有惊慌失措的人下意识地半闭起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光芒仿佛有什么撕裂开来,传来一阵阵轰隆的响动,下一瞬那被刺目光芒笼罩的地方,突然凭空冒出了一群人。 “我靠,这是偏移到哪里了?”一道女声突然响起,渐渐散去的光芒中,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朱琳视线刚刚恢复,便是看到了面前一群狼狈的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她眉头微微一蹙,正想出声问这是什么鬼地方,抬起的目光突然就被不远处的生化武器给吸引了过去,她一看到那已经在散发着亮光的武器时,脸色倏然就是一变! “挖槽!要炸了!”她脸色大变地大叫了一声,下一瞬直接就转头朝身后的人吼道,“快!快打开时空机!” 一声大吼,身后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朱琳已经冲了过来,直接就将正中间的时空机打开,手指快如闪电地在屏幕上输入了一连串的程序。 所有的程序刚刚输入完,那时空机突然发出一道强光,下一瞬朱琳的头顶上突然撕裂开了一道口子,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袭来! “嘭……嘭嘭……”山洞里所有的死物全部被那股突然冒出来的吸力吸引,朝着半空中撕裂开来的口子飞了过去,便是那要爆炸的生化武器,也被吸了过去。 “滴滴滴滴滴……”那响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大声,朝着撕裂的口子飞去的,被北墨染启动的生化武器,突然就分裂开来! “卧槽!快趴下!”一声大吼,朱琳率先就趴在了地上。 其他人几乎都是条件反射地跟着趴在了地上。 一群人刚刚趴下,头顶立刻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狂风大作,山崩地裂…… 所有人几乎都以为自己要死定了,可那轰隆声的爆炸声响得突然,消失得也快速,待所有的轰隆声散去,所有趴在地上的人,才敢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 可当他们看到此刻他们所处的地方时,又一个个全都傻了。 他们所在的山洞,竟然被那股力量震得将整个山头都削去了,只剩下了两米来高的石壁……抬头,就能看到漆黑的夜空…… 这该是何等的力量,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啊…… “呼……差点刚穿越过来就死了!”朱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目光急急就朝时空机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叫了出来,“老天!完了……” 那时空机竟然被时空乱流破坏得只剩下个显示屏了! “天啊……完蛋了,老大,怎么办?时空机坏成这样,我们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跟着朱琳那群人过来的人,看着那坏掉的时空机哀嚎道。 朱琳比他们更想死,看着面前毁得一塌糊涂的时空机,简直想留下血泪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要脸的东西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要脸的东西 “你们是什么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司南御脸色有些难看地看向朱琳那一群凭空出现,又闹出了这么大动静的人。 眼前这群人是敌是友,目前他还分不清楚,而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并不是太清楚,但危险过后,他想要将北墨染和司冥寒拿下的心思不曾变过。 朱琳等人还在垂头丧气应该怎么办,这声音突然插进来,一下子就犯了她的火,她直接一眼就瞪向司南御,“吵什么吵!我们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你!”司南御被朱琳这话一睹,一时之间脸色难看极了,但想到刚刚这群人出现得突然,而且人数还不少,只得强忍道,“姑娘什么人的确与我等无关,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说完,司南御便是不再搭理朱琳等人,冷沉着脸目光射向已经跑到北墨染身边将她扶起来的司冥寒道,“给我将他们两个人抓起来!” 这话一处,朱琳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司南御所看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正好和北墨染看过来的视线撞到了一块儿。 “是你!”朱琳吃惊地看着北墨染,怎么也没有料到两个人会在这里遇见! 北墨染割了动脉,虽然刚刚已经努力止血,但到底还是流了太多,脸色难看极了,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状态。 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朱琳,她本以为,朱琳当初找到时空机就会离开这个时空回到二十一世纪,完全没有聊到她竟然还会回来,刚刚那强大的力量,应该就是时空机的力量了······ “想不到又遇见了。”北墨染干笑了一声,虽然当初知道了朱琳的身份后,她对朱琳有所疏远,但前往死灵之都的经历,她到底对朱琳讨厌不起来。 朱琳脸上划过一抹异样,自然也是没有忘记当初在山洞里她对北墨染做的那些事情,后来她被那潜伏在身边的人带走之后,她没有追上去,也一直感到十分的愧疚,此时再见,她如此平淡,倒是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却见刚刚那打断了她的男子的人已经朝北墨染他们走去,朱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身形一动,挡在了北墨染的面前,侧头凝神问道,“怎么回事?” 北墨染虽然已经虚脱得厉害,但看到朱琳突然挡在自己的面前,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而司南御听到他们刚刚的对话,知道这群人竟然和北墨染认识,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极了,“姑娘这是要多管闲事吗?” 朱琳直接白了司南御一眼,完全不搭理她,注意力仍是在北墨染的身上。 扶着北墨染的司冥寒强忍着体内的毒带来的痛苦,没有给北墨染说话的机会,便是替她答道,“他为了取染儿的血启动那一批生化武器,将染儿的娘亲等人劫来取血,诱染儿前来······” 朱琳眉头一蹙,目光落在了北墨染染血的手腕上,胸口便是涌上一股火气,怒目直接就瞪向了司南御,“不要脸的东西!大姐我掂量着取血,你倒好,竟然想一次性取完?” 司南御脸色一沉,被人这么骂,任谁脸色都不会好,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挡了他夺取天下的路!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同司冥寒他们是一伙儿的!今日谁敢阻拦我,谁就是找死了!鬼七!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声喝下,司南御的人直接就朝朱琳冲了过去! 朱琳却是一点都不怕,眉头一凛,冷笑一声,“到底谁找死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鬼七人影已经冲到了朱琳的面前,五指成爪直接就抓向她的脖子,动作凌厉而凶狠! 可鬼七的手还未碰到朱琳,只听得“砰”一声枪响,迅猛朝朱琳袭去的鬼七便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整个人朝后边飞了出去。 “嘭”一声响动,鬼七重重地摔在地上,胸口竟是被那股强大的力量击穿,献血汹涌而出,他只来得及吐出一口浊气,便是一呼哀哉。 致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暗器给伤到了。 这一突发状况把其他人都给吓蒙了,谁也没有料到,朱琳竟然会有这么强大的武器,一时之间都不敢冲上去找死。 自己最强大的手下就这么死了,司南御几乎反应不过来,回神再看向朱琳的时候,阴沉的表情已经染上了忌惮,但让他就这么放弃夺得天下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乐意,“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一声沉喝,本来还有些忌惮迟疑的人,刺客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朝朱琳等人冲了过去。 “不自量力!”朱琳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用枪,如今时空机坏了,她可不能穿越回去补给什么的,子弹这东西,得省着用了! 一时之间,两拨人马便是缠斗在了一起。 朱琳带过来的人本来就不简单,虽然人数没有司南御的人多,但实力却是强上了不少,半个时辰不到,便是将司南御的人马给收拾了一大半! 司南御一看自己这边败局已现,心里虽然很不甘心,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看朱琳这边的人已经将目标落在自己身上,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带着剩下的人便是一边退一边逃! 看司南御的人要逃,朱琳也并不打算追,将人赶走之后,便是回头去看北墨染,想要跟她道一声歉,毕竟当初两人关系还算不错,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也实在有些不上道。 可转头看向北墨染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在司冥寒的怀里了。 朱琳脸色微微一变,上前几步直接就探上了北墨染的脉搏,从之间传来的微弱跳动,让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这才是蹙眉抬头看向司冥寒,眸眼里有探究一闪而过,“兄台,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呢?” 此刻再看司冥寒的眼睛,朱琳更是觉得熟悉无比,脑子里便是闪过了一个戴着面具男人的脸,她眉头一凝,接着就问道,“你该不会就是戴面具的男人吧?” 司冥寒本不想搭话,但想到朱琳刚刚到底是帮了他们一个忙,点了点头,“恩!” 自己的想法得到确认,朱琳探究的目光从司冥寒的脸上移到北墨染的身上,又是一个想法冒了出来,“你们两个真的认识!”想到那男人带着的小孩,一股被人欺骗了的怒意便是涌了上来,“你和她骗了我!” 之前她还觉得有些愧疚呢!没想到自己才是被骗的人! 司冥寒只是淡淡看了朱琳一眼,“每个人都有苦衷,圣女不是也一样骗了我们吗?”说完,他直接将北墨染抱起,朝血池那边走去。 第四百七十九章 把她交给我 第四百七十九章??把她交给我 朱琳只朝司冥寒怀里的北墨染看了一眼,立刻就上前拦下了司冥寒,“把她交给我……” 司冥寒眉头一凛,面色警惕地就盯着朱琳,但是却并不出声说话。 朱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对于之前他们骗了自己的事情,她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但刚刚把脉的时候,她也知道了北墨染身体目前的状况,她失血过多,如果不给她输血的话,只怕托得久了,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不能救她了。 “如果你想她死,那你可以把她带走。”朱琳轻哼了一声,斜瞥了司冥寒一眼,“不过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估计她到了地府,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此话一出,司冥寒果然迟疑了,“你可以救她?”语气里满是怀疑。 朱琳脖子微微一歪,眸眼里带上了一丝戏谑,“估计这里,也只有我能救她了。”人命关天,她可不想北墨染死在自己的面前。 一旁跟着朱琳一道儿穿越过来的韩宇本来对她突然出手帮了他们本就很不解,听到她还要救人,忍不住出声道,“老大,咱们哪有这么多时间啊?现在不是应该想办法弄时空机的事情吗?” 这次真是出师不利,才刚穿越过来,时空机就给炸没了,简直是憋火啊! 朱琳只白了韩宇一眼,韩宇便是闭了嘴。 司冥寒凝眉盯着朱琳看了一会儿,语气里已经有些动摇了,“她若是出事,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想此话一出,朱琳直接就嗤笑了出来,目光上下打量了司冥寒一眼,“你中毒了吧?似乎还挺深……” 司冥寒没说话,朱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容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情起来,“便是我今日从你手里抢走了她,你也奈何不了我吧?” 司冥寒脸色一阵僵硬,死死盯着朱琳,“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她。”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 朱琳微微一怔,愣怔地看了司冥寒一眼,随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抬手示意身后自己的人上前去扶北墨染。 司冥寒本不想松手,但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又见过来扶北墨染的是两个女子,便是将怀里的北墨染交给了她们。 朱琳斜眼看了一眼已经被她自己人给半抱着的北墨染,“她爹娘和孩子在哪里?” 司冥寒一愣,这才猛地想起闻人千依还被困在血池里,连忙就道,“染儿的娘还在血池里!”说完,托着痛苦的身子便是朝血池那边走去。 朱琳仅愣了一下,便跟上了司冥寒。 来到血池这边一看,朱琳先是蹙了一下眉,下一瞬眸眼便是染上了一团火气,“司南御这个人渣!”一声冷哼,她抬手示意她的上下去救人。 刚刚将闻人千依救出来,司冥寒还没来得及跟她说上一句话,她便是晕了过去。 一旁的朱琳直接就上前给闻人千依把脉了,这一探,眉头凝得更紧了,“她太虚弱了,得换个人……”说着,她直接盯着司冥寒道,“她孩子呢?” 目前只有这个希望了。 司冥寒脸上划过一抹难色,因为他也并不清楚小包子现在在什么地方,却在这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小包子在郓城的客栈里头。” 所有人全都转头看向声源处,却是侥幸活下来的阿善,手里正托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风少卿,脸色难看极了,“姑娘,你能给我家当家也看看吗?” 当家的若是出事,他要怎么跟老家主交代啊! 朱琳是认得风少卿的,所以也没有犹豫,立刻就上前查看风少卿的情况。 “他的情况不太好……”探上风少卿的脉搏,朱琳的脸色便是一直凝着了,虽然她医术并不算得高明,无法查探风少卿到底是哪里伤得严重了,但查探他的身体状况如何还是可以的。 阿善一听,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姑娘,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主啊!” 眼前这个女子和那帮人凭空出现,让阿善忍不住就认为他们都很厉害,便是把希望放在了朱琳等人的身上。 朱琳脸上露出一抹难色,摇了摇头,“你当家的这个情况,我帮不了……”说着,她扫了一眼北墨染的方向,“不过,我可以尽快让北墨染醒过来,让她来救他……她在医术方面,比我和我的人都更厉害。” “好!那就摆脱姑娘了!”阿善虽然心急风少卿的情况,但现在北墨染还在昏迷当中,他便是再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北墨染醒过来了。 朱琳也不磨叽,当即就带着风少卿和北墨染等人离开,只是离开之际,她回头看了一眼死皮赖脸跟上来的司冥寒,“你这副身子,还是早些找人解了毒比较好……刚刚那帮人跟你似乎仇怨很深,你解了毒追上解决掉他们,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上什么难事……” 司冥寒只是皱眉瞥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想说什么?” 朱琳眉头一挑,“我想劝你不用跟上了……我说了会救醒她,就一定能够救醒她……你应该没必要用自己的命来搏吧?” 对于之前被他们两个骗的事情,朱琳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对司冥寒自然是能添堵就添堵的! “没看到她醒过来,我不会离开的。”司冥寒已经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虽然现在追上司南御是铲除掉他的好时机,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北墨染。 朱琳见他如此坚持,也没再说些什么,她倒要看看,他能拖着这副身子,坚持到什么时候。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没想到司冥寒竟然真的坚持下来了,明明中毒已经很深,甚至毒性已经表现在面颊上了,可他却始终撑着一口气跟着他们来到了郓城,便是朱琳,也不由得被他的毅力给震惊到了。 郓城的客栈里,随着阿善上楼,朱琳在厢房里见到了正在等北墨染回来的小包子,一看到小包子,朱琳的眸眼便是微微一眯,那戴面具的小孩果然是北墨染的孩子! 小包子早就已经康复,醒来没有看到自家娘亲,他便是乖乖吃饭,在厢房里头等娘亲回来,看到突然进来一群人,还有些愣住了。 尤其是看到跟着走进来的司冥寒,更是忍不住激动道,“爹爹!”昏迷的这段时间,他还不知道北墨染已经跟司冥寒闹翻了! 这一声“爹爹”让司冥寒心头一软,弯腰强忍着痛苦将扑过来的小包子抱住,掐着他的脸就笑道,“小包子瘦了。” 小包子圆溜溜的眼珠子在司冥寒身上寻了一圈,脸色十分严肃道,“爹爹,你脸色好难看啊,娘亲呢?”说着,眸眼便是往人群里头寻去。 第四百八十章 小包子愿意牺牲! 第四百八十章??小包子愿意牺牲! 小包子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被两个人往床那边扶过去的北墨染,小脸一下子就变了,甚至都顾不得和司冥寒继续说话,一下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朝着北墨染就跑了过去,“娘亲!” 朱琳的人将北墨染放在床上以后,便是退到了一旁。 小包子麻溜就爬上床,一看到北墨染苍白得一脸血色也没有的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声音直接就哽咽了,“娘亲!你怎么了啊?快醒醒……”一边说着,他一边轻轻地摇着北墨染的手,想要将她从昏迷中唤醒。 可不管他怎么晃动和呼唤他娘亲,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看到这个情况,小包子早已是急得慌了,转头就可怜巴巴地想要求助司冥寒,目光却是一下子撞到了走到床边的朱琳身上,半张的嘴微微一僵,就见朱琳弯腰看着他突然问道,“你叫小包子啊?” 小包子微微一怔,虽然不想应声,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想不想救你娘亲?”朱琳下一句话,直接就让小包子瞪大了眼睛,几乎想都没想便叫道,“想!姐姐你能救我娘吗?” 朱琳眉头一挑,面上被小包子这一声“姐姐”叫得染上了一丝笑意,“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得看你愿不愿意为你娘牺牲了。”朱琳有些神神秘秘地说道。 小包子仅愣了一下,立刻就坚定地应道,“只要你能救娘亲,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声音稚嫩,却坚定无比! 朱琳满意地伸手摸了一下小包子的脑袋,也没有说要小包子怎么做,而是转头看向还挤在厢房里头的其他人,“除了我的人,其他人都出去,我要救人了……” 现代的救治技术,她可不打算在人前展示出来。 司冥寒眉头微蹙,并没有立刻动作,显然他想要留下来看着北墨染,但朱琳一句话便是把他赶了出去,“若是不出去,我就不救了……” “……”司冥寒终究还是没有坚持,转身便是离开了厢房,只是并没有走远,而是撑着已经有些恍惚的意识,固执地站在门口等着。 待其他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朱琳才是转头看向小包子,“小家伙,你娘亲失血过多,需要你分一点血给她,你愿不愿意啊?” 小包子微微一怔,没料到这血还可以分给别人的,但想到娘亲对自己这么好,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就举起自己的小胖手,“拿去!” “噗呲……”朱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抬手轻点了一下小包子的额头,“很勇敢嘛!”说完,她便是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韩宇,“你不是把输血管带过来了吗?赶紧给他们插上吧……” “嗯。”知道朱琳救人的决心,韩宇也没有犹豫,招呼其他人帮忙,上前检验了小包子和北墨染的血是否能够融合,确定之后才是开始给北墨染输血…… 北墨染昏昏沉沉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盯着自己的一大一小两双眼睛,不由得就是愣了一下。 “呜呜!娘亲!你终于醒了!”一看到北墨染醒过来,小包子强忍着的泪水和委屈一下子倾泻而出,“小包子以为娘亲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呜呜……” 北墨染心头一软,原来自己竟然让这小家伙这么害怕,她一边抱着小包子,一边轻轻拍着他安抚道,“傻瓜,娘亲这不是醒过来了嘛?不哭了哦,乖……” 虽然想要刻意忽略掉始终站在床边一直盯着她看的司冥寒,但这个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让她想要忽视都难……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司冥寒目光几乎黏在北墨染的身上,分明是想要靠近的,可却又怕自己会惹她不高兴…… 北墨染本不想应声,但他这话出口的时候,怀里的小包子已经抬起了脑袋盯着她看,似乎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只得出声道,“没事,只是有点晕而已……” “那就好……”司冥寒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便是放松了下来,却在放松的瞬间,一股眩晕突然涌了上来,下一瞬他整个人就朝地上摔了下去。 “嘭”的一声,司冥寒的脑袋重重地嗑在了地上,整个人便是一动也不动了。 这大动静一下子就惊到了床上的两个人,北墨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从床上爬下来,快速地来到了司冥寒的身边。 “司冥寒!”一看到司冥寒额迹的黑影,北墨染的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立刻就抓起他的手,探上他的脉搏。 当两指之间感受到司冥寒那几乎已经没有的脉搏时,北墨染一下就慌了。 该死的!他竟然没有找人解毒!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司冥寒竟然没有给自己解毒!她的毒她最清楚了,司冥寒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这毒已经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之前的解药对他来说早已不管用了! “娘亲!爹爹他怎么了?”小包子蹲在一旁,差点又要哭鼻子了,这都什么情况啊,他娘亲刚刚醒过来,这爹爹怎么就晕过去了? 北墨染暗暗压下心里的焦急和烦躁,努力让自己语气看起来没有那么急切,“小包子,把你脖子上挂的万神丹给娘亲。” 这万神丹本是她研制给小包子保命要的,没想到最后竟然用在了司冥寒的身上,而追根到底,还是自己惹的祸! 小包子没有多想,连忙就将脖子上挂着的那小荷包里头的万神丹拿出来递给北墨染。 将万神丹给司冥寒服用之后,北墨染强忍着身体的无力感,和小包子两个人将昏迷的司冥寒给拖上床躺好。 “娘亲?爹爹这就好了吧?”小包子爬在床边,累得气喘吁吁,但还是忍不住担心问道。 他好不容才找回爹爹,不会这么快就又失去了吧? “暂时死不了……”想到是司冥寒将这毒拖久了才会成为现在这个情况,北墨染语气有些不好,但见小包子愣愣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娘亲会治好他的,只是过程有些繁琐罢了,你也别担心了。” 司冥寒这毒,也只能慢慢调理治疗了。 “娘亲?你是在生爹爹的气吗?”小包子虽然还小,但脑袋瓜却是十分机灵,“是因为爹爹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娘亲生气吗?” 北墨染微微一怔,下意识转头看向床上昏迷的司冥寒,生气吗?肯定有的……但想到他在山洞里头的那些话,却好像又生气不起来……自己这样矛盾,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北墨染幽幽叹了一口气,做到床边将小包子抱起放在腿上,“那小包子有没有生气爹爹丢下你一个人等在死灵之都那个地方呢?” 第四百八十一章 风少卿醒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风少卿醒了 小包子一愣,不解地看着北墨染,“爹爹没有把小包子一个人留在死灵之都呀?他留了李卫叔叔在小包子身边呀!” 什么…… 北墨染呆了呆,吃惊地看着小包子,“可娘亲并没有看到李卫在你身边啊!”难道…… “李卫叔叔去追那给小包子下毒的坏蛋要解药了呀!”小包子十分认真地说道。 这话却是让北墨染脸色一白,她似乎是误会司冥寒了,目光下意识便是朝床上看了过去,看到他那苍白的脸色,心头忍不住就是一阵紧缩,疼得她几乎窒息。 可想到他最后到底还是选择了江山,她心里不由得劝自己道,不管是不是误会,最后他选的都不是自己…… 却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床上的两个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额……你醒了!”却是朱琳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北墨染还愣了一下,余光很快就瞥见躺在床上的司冥寒了,不解道,“他怎么了?” 北墨染昏迷之前知道朱琳的存在,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有离开,“谢谢你救了我……”手腕上的针孔,她看到了,能够想到输血这个法子的,也只有同为穿越人的朱琳了。 朱琳干笑着摆了摆手,“不客气……”说着,她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看着北墨染道,“你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吧?” “额,没了。”北墨染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有事吗?” 朱琳正色看着她道,“既然你没事……那就去看看风少卿吧。” 此话一出,北墨染才猛地想起了风少卿,当时他为了护自己,可是受了重伤的! “他怎么样了?” “不太好……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朱琳脸上划过一抹难色,示意北墨染跟上她。 北墨染跟着朱琳很快就来到了隔壁的房间,房间里一股药味弥漫开来,北墨染常年接触药物,这一闻便是知道了是什么药材,脸色不由得就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厢房的床边,阿善正守在旁边,听到动静看见朱琳和北墨染走进来,激动得一下子就站起来迎了上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北姑娘,你终于醒了,快给当家的看看……” 北墨染应了一声,快步走上前,一看到床上风少卿那张苍白又瘦削的脸,心就狠狠地揪紧了。她什么都没说,伸手便是探上了风少卿的脉搏。 那微弱跳动着的脉搏,再次揪紧了北墨染的心。 风少卿体内的肺腑已经被震断,如今已经是苟延残喘,若非是体内有一股药吊着,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他现在的情况还是撑不了多久。 阿善在旁边看到北墨染脸色很凝重,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北姑娘,当家的怎么样了?” 北墨染幽幽叹了一口气,凝神看了阿善一眼,“他被震断了肺腑……我……只怕也……”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想到风少卿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她就愧疚得不能自己。 阿善听到这话,脸色全都变了,眼眶也忍不住就红了,“北姑娘,你可一定要救当家的啊……” 北墨染脸色一阵暗沉,她也想救,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想救,可是在这个时代,她医术便是再高明,却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气氛一下子就是陷入一片低沉当中,这时床上的风少卿却突然咳了一声,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仿佛要将什么给咳出来一般。 北墨染连忙就坐到了床边,伸手侧过风少卿的身子,想要让他好受一些。 一连串的咳嗽之后,风少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眼眸盯着北墨染看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些清明,“小染……”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虚弱,让北墨染心头一疼,喉咙莫名就有些哽咽了。 “嗯,我在……要喝水吗?”北墨染弯腰在风少卿的后背多垫了个枕头,将虚弱的他扶坐起来。 阿善快速地倒来了一杯水,已经强制敛去了脸上悲伤的表情,恭敬地守在一旁。 喝了一口水之后,风少卿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只是似乎仍然还是很难受,即便是挨坐着,他眉宇仍然是拧紧的,仿佛在强忍着痛苦一般。 风少卿一抬头,便是对上了北墨染那一双眸眼,眸眼里的担忧和那隐藏不住的哀伤被他瞧在眼里,连她都露出这样的表情,自己这副身体只怕是…… 风少卿不敢往下想,可却控制不住自己,自己的身体他最清楚不过了,什么撑得住,什么撑不住,他心里都有底……这一次,大概是真的不行了。 只是……他好不甘心啊…… 风少卿失神又痴迷地盯着北墨染的脸,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吗?好不甘心…… “小染……”风少卿有些吃力地轻唤了一声北墨染的名字,一旁的北墨染立刻就上前做到床边,强迫自己敛去那眸眼里的哀伤,打起精神问道,“怎么了?” “我的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风少卿平静得只余下苦涩的声音差点让北墨染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强扯了一下笑脸,嗔怒瞪了风少卿一眼,“说的什么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声音到后面,已然是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哽咽,眼眶也仍不住憋红了。 “呵呵……看来是真的了。”风少卿轻笑了一声,不想却是强扯了伤口,换来了一阵带着剧痛的咳嗽声。 “少卿!”北墨染连忙起身,轻轻拍着他的背,想要让他好受一些,眼睛忍不住就湿润了。 若是她再强大一点,风少卿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都怪她。 “小染……别自责。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咳得脸色都苍白了的风少卿看到北墨染愧疚的脸,有些吃力地安抚道。 这般话,却差点惹得北墨染强忍的眼泪落了下来,她红着眼睛瞪着风少卿,“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风少卿轻扯了一下嘴角,“小染,人总会有死的时候……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为你做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感到后悔……所以我若是……” “呸呸呸!没有什么若是!你不会有事的!”北墨染直接就打断了风少卿的话,根本就不愿意去面对自己真的救不了他的事实! 风少卿看着空着眼眶的北墨染,幽幽叹了一口气,“小染,你别自责,要不然我走得也不安心……” “风少卿!”见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北墨染急得眼泪都流到了眼角,却还被她强忍着,她只瞪着他,像在坚持什么一般。 第四百八十一章 你可曾喜欢过我? 第四百八十一章 你可曾喜欢过我? 风少卿终究还是拗不过她,连声道,“好好……不说,不说……”见她眼眶仍是红红的,他心头不由得一紧,想要伸手去抹去她眼角快要落下来的眼泪,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来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眸眼里不禁一阵黯然。 北墨染似乎是意识到了风少卿的行为,连忙就自己擦掉了眼泪,移开视线有些沙哑道,“我没事……” 风少卿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放弃了抬手触碰她的念头,只是胸口堵得他有些窒息。 “小染……我想问你个问题……”风少卿突然出声,目光缠绵在北墨染的身上,带着一丝希冀。 北墨染没多想,便是应道,“你问。” 风少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出声道,“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有一丁点……”后面的话,几乎是带着一丝卑微的,让听的人,心头都不由得揪紧。 北墨染微微一怔,对上风少卿那一双认真又带着一丝紧张和希冀的眼眸,心头一堵,她完全没有料到风少卿会问这样的问题,而且还是这样的时刻,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北墨染不说话,风少卿眸眼一暗,心头划过一抹失落,他强扯着笑有些苦涩道,“当我……” 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北墨染突然打断了,“有。” 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再伤他,还是在这样的时刻…… 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是让风少卿全身一震,整个人瞬间都僵住了,目光愣愣地看着北墨染,甚至忘了身体的痛苦,“若是没有司冥寒……若是你先遇到的人是我……你会嫁给我吗?” 北墨染微微一僵,没有司冥寒……她会喜欢上他?爱上他吗? 脑子里划过司冥寒的脸,她的心一下子就给了她答案……可这个情况下,她不能那样回答,而是应该顺着风少卿的意思,她想要应声,嘴巴张开了,到了喉咙的话,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堵住一般,怎么也无法出口…… 终究,她还是说不出口,即便是骗风少卿的话,她也无法说出口…… 没有等来北墨染的回答,风少卿心里一阵失落,但也没有强求,只柔声道,“小染……为你死,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一定不要自责……真的,否则,我会不安心的……” 平静如常的话,却是让北墨染的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她死死地盯着风少卿,想要凶他又说这些话做什么,可对上他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时,到嘴的话却梗在了喉咙里,她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去看风少卿的眼睛,也不敢去面对他的情意……那太重了,重得她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风少卿这次醒来没多久,和北墨染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又昏睡了过去…… 从房间里出来,北墨染的心都是沉着的,胸口闷得窒息,想要发泄,却又无从发泄…… 朱琳一直在旁边静静地陪着她,从房间里出来,表情就有些欲言又止,“其实……你若是想要救风少卿,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这声音一出,走在前面的北墨染身子一僵,猛地转身就瞪向朱琳,紧张而激动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琳脸上划过一抹难色,却还是出声道,“传说北方的灵岳山深处住着一位隐世高人,相传他内力超凡,能给筋脉尽断之人重塑筋脉……若是求他出手,说不定能替风少卿重塑肺腑,救他一命……” “灵岳山……”北墨染轻声呢喃着,语气里已经忍不住颤抖起来,“你可知灵岳山怎么去?”为了救风少卿,她一定要去试一试! “不是怎么去的问题……”朱琳眸眼里一片凝重,沉声道,“而是你能不能进去的问题……” 北墨染一怔,不解地看着朱琳,“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我刚在苗疆站稳脚跟,对这个世界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初次听说这灵岳山的高人时,我就曾经带人去闯过一次……但那深山太过于危险,我们还没走多远,就被逼了回去,往回退的时候,还差点死在了那里……所以能不能去,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你的考虑清楚……” 说着,朱琳意味深长地看了北墨染一眼,“毕竟,那高人能不能救风少卿还不确定……但你若是去闯,会在里头出事的几率却很大……一个不好,死的就不仅仅是风少卿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不用想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这是我欠他的!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北墨染几乎是没有犹豫,沉声便是说道。 话音刚落,厢房的门突然打开,阿善一脸严肃地就跪在了北墨染的面前,“北姑娘,我也要跟你去灵岳山!求你带上我!” 当家的果然没有看错人,本以为北墨染不会答应,自己还想着要怎么求她,结果却听到了她如此毫不迟疑的话,他心里就控制不住激动起来。 北墨染凝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善,倒没有拒绝,“你自己想清楚,若是确定了,再去寻一些不怕死的高手,做好安排……” 阿善一听她同意了,激动地应声道,“属下这就去办!”说完,立刻就起身小跑离开了。 朱琳在一旁好笑地看了阿善一眼,这才收回视线落在北墨染身上,“你可当真要想清楚了……虽然你一心想要救风少卿,但你也别忘了,旁边的厢房里,可还躺着另一个人呢……” 北墨染脸上划过一丝纠结,她自然知道朱琳说的是谁。 司冥寒的毒是她下的,目前早已深入肺腑,也只有她能救了。但若是她去灵岳山求那隐世高人救风少卿,就势必要中断对司冥寒的治疗。而且……司冥寒如今身中剧毒,带着他一起走显然是不行的,北墨染不由得就陷入了两难当中…… 救风少卿,她就得舍下司冥寒。 而若是救司冥寒,风少卿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朱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想清楚了再来找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去灵岳山……”说完,朱琳便是转身离开了。 北墨染凝眉看了她一眼,心里的纠结却更重了,等她回到司冥寒所在的房间时,仍是没有纠结出来…… 房间里,小包子已经困得爬上床躺在司冥寒的旁边睡着了,若是忽略掉司冥寒脸上异样的苍白,床上一大一小两个睡颜,看起来倒是和谐又温馨…… 看着这样的画面,北墨染的心里更纠结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要来找我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要来找我 翌日一早,北墨染直接去找了朱琳。 房间里,朱琳仿佛一早就料到她会这个点过来一般,正喝着茶等她。 “想清楚了?”朱琳眸眼半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目光却从北墨染进来就没有离开过她。 一夜未睡,北墨染面上一片疲倦,只扫了朱琳一眼,便是走到旁边的位置上一坐,“你带来那群人里,应该有医术不错的吧?” 朱琳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北墨染身上扫了一圈,突然轻笑了一声,“你该知道,你下的毒,除了你,没人能解吧?” “不用解,只要能够帮他撑到我回来就可以了。”北墨染抬眸直接对上了朱琳,表情虽然十分的疲惫,眸眼却是十分的坚定认真。 朱琳眉头一挑,声音带着一丝意外,“哦?” “我只要教会一个人如何拖住司冥寒的病情,等我回来即可。”北墨染继续解释道。 “医术不错的人,我有……”朱琳眸眼微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好奇道,“我说过,灵岳山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去的,更何况还是找一个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人,你怎么能够确定,自己能够在他撑得住的时候,找到那个高人,又及时地回来呢?若是他撑不到你回来呢?” 朱琳的话微微一顿,眸光里闪过一抹玩味,“你这么做,可是已经做了要舍弃司冥寒的准备了?”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沉,他们两个人都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无论是谁,她都无法舍弃,但眼下她却又不得不马上下决心,否则再犹犹豫豫下去,害的就是两个人了。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风少卿的情况是最糟糕的,已经不能再拖了,但司冥寒不同,虽然毒已经入肺腑,需要她出手才能救,但她至少还可以拖一拖,只需要找人帮忙就可以了。 朱琳说的那些话她也是有考虑过的,但眼下她却不能不往好的方面去想,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的。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她只要努力做到自己计划的目标就可以了! 她要找到那个高人治好风少卿,然后在司冥寒情况恶化之前,赶回来救他! “没有舍不舍弃的问题,我只是选择了我觉得正确的做法。你只需要说帮,还是不帮。”北墨染直视朱琳沉声道。 朱琳眉头一挑,勾唇哼了一声,“韩宇,出来吧……” 左侧的珠帘后,一名男子走了出来,视线淡淡地朝北墨染看了一眼,便是走到了朱琳的旁边,低声道,“老大?真要帮?” 朱琳侧头斜了他一眼,“我要你帮,你帮不帮?” “……”韩宇无语地盯着朱琳看了一会儿,最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北墨染时,脸色化作了冷淡,“你需要我做什么?” 北墨染一直知道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但并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他,而且他会医术? 看起来不大像……而且,他身上也没有药味。 似乎是察觉了北墨染的怀疑,韩宇的脸色微沉,冷声道,“若是不相信,你可以找别人。” “走吧。”这句话一出口,北墨染已经站了起来,朱琳这个时候,没必要骗她。这个男子对自己怀疑他能力的时候如此反感,想来医术应该是真的不差。 可北墨染刚刚转身,朱琳房间的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下一瞬阿善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手里紧紧拽着一封信,“当家的……当家的不见了!” 什么! 北墨染浑身一震,直接就冲向了进来的阿善,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你说什么?少卿不是好好地躺在房间里吗?怎么会不见?” “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当家的就不在了,只有桌上留着这封信!”阿善急急地将手中的信塞到了北墨染的手中,“是给你的!” 北墨染愣愣地接过阿善塞进手里的信封,看到那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看字迹的确是风少卿的! 都这个时候了,他能去哪里? 北墨染急忙将信展开,只见上面只写了两段话: 小染,不要因为我而为难,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救他吧,不要愧疚,也不要来找我了。 站在一旁的阿善看到这段话,脸色更是变得苍白起来,只呢喃了一句,“当家的怎么这么傻……”说完,他愤然地瞪了北墨染一眼,什么也没说便是转身跑了出去。 他要去找当家的,当家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根本就撑不了多久!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上面的那两句话,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着,不断地收紧,疼得她几乎窒息! 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在为她着想,这让她这一辈子该怎么还啊…… 想到风少卿现在的身体状况,北墨染立刻就回过神来,转头直接就看向同样因为风少卿的离开而愣住的朱琳他们,“帮我……帮我找到他!” 朱琳眉头微微一蹙,只低低应了一声,便是转头吩咐韩宇,“去,把我们的人都派出去,务必要找到风少卿……” “是!”韩宇应了一声,便是抬脚走了出去。 北墨染连忙也跟了上去! 她一定要找到风少卿,一定不能让他出事! 紧跟在后面的朱琳出声安慰道,“他伤得那么重,应该走不了多远,你也别太担心了……” 可北墨染哪里听得进去,只要一想到风少卿伤得那么重,还一个人离开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风少卿也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风少卿这一离开,仿佛从人世间消失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墨染他们找了两天,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因为找不到风少卿的消息,阿善等人对北墨染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不好,就算他们没有说,但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怪北墨染,若不是因为她,风少卿也不会来苗疆,更不会遇到这种事情,落了这样的下场。 他们都是跟着风少卿从风家出来的人,却没有将风少卿带回去,更不知道要怎么回去面对老家主,尤其是阿善。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吗?”看到出去找风少卿的人回来,北墨染立刻就迎了上去,今天司冥寒的病情加重了,她不得不留下来,先帮他进行治疗,稳定一下病情。 回来的阿善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去倒水,跟在他后面的属下朝着北墨染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司冥寒,把我们当家的给忘了呢……” 北墨染一怔,脸色有些不好,但也知道他们为何对自己这般冷言冷语,便是没说什么,而是有些紧张地看向阿善,“还是没有消息吗?” 第四百八十四章 是你害死当家的 第四百八十四章 是你害死当家的 喝了一杯水的阿善回头看了北墨染一眼,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疏离,“有没有消息,你还会在意吗?”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就算他们当家的再厉害,只怕早就已经撑不住了。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他一丝一毫的消息,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希望就越渺茫。而造成这般结果的,全都是眼前这个女人! 若不是为了她,当家的也不会出事。 北墨染脸色一白,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成拳,却并没有丝毫的退缩,她抬头直视阿善,“我对少卿的在意,并不比你们少……我知道你们怪我,我也在怪我自己,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无法阻止,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他。” 阿善脸色难看地瞪着她,但对上她那双坚持又认真的眼眸时,却还是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声音有些不耐哼道,“没有。” 他们的人已经全部都派出去了,便是主家那边,也已经在联系了,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将当家的找出来。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男子就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手里紧紧地拽着一块布,一下子就冲到了阿善的面前猛地跪了下来,“善哥,当家的……当家的出事了……” 北墨染和阿善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男子手里拽着的那一块布,正是风少卿所穿的衣服的布料! 听到那男子的话,两个人同时一震,阿善直接就上前抓住了那块布,另一边手死死地揪住了那男子的衣襟,“你说什么!这布是在哪里找到的!可有派人接着寻找当家的下落!” 那男子脸上一阵悲怆,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在前往岐城路上的悬崖边上找到的……” 此话一出,北墨染和阿善几乎是差点就站不稳了,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不……不可能……他不会出事的!”北墨染失神地呢喃着,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脚步踉跄地就朝外面冲了出去! 不会的!风少卿不会出事的! 前往岐城的山崖边上,守着几个阿善的人,其他人已经往山崖下寻找了,可仍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北墨染像发疯了一样,在山崖下沿着河流一找,就是两天两夜…… 可山崖下的流水,将所有的痕迹,全都带走了。 从如此高的山崖下掉下来,就算是健康的人,也难逃一死,更何况是风少卿那样受了重伤的人? 所有人都绝望了,便是始终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的阿善,也在找寻无果的情况下,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在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对北墨染的恨,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你不用再假惺惺的!要不是你,当家的也不会出事!都是你害死当家的!”压抑不住的恨意爆发出来,阿善直接就推开了为了找风少卿的下落而几天未睡的北墨染。 “嘭”的一声,北墨染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地上,手心撞到了地上的石头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阿善脸色冷沉地将视线从北墨染流血的手移开,只愤然地瞪着她,“北墨染,当家的刚走,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不忍他难过,这一次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但当家的仇,我们一定会帮他报的!下一次再见,我们定然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阿善等人便是不再看地上的北墨染一眼,转身便是离开了。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甚至忘记了手心处传来的疼痛感,许久,她才是忍痛站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继续寻找风少卿的踪迹…… 他不会出事的……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出事呢…… 河岸不远处,朱琳远远望着那脚步踉跄的北墨染,一双眼眸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倒是身后不远处站着的韩宇,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 “老大,你不打算阻止她吗?这样下去,她那副身子可撑不住……” 谁知韩宇这话刚刚说完,不远处北墨染竟然就突然倒了下来,似乎是用光了力气一般,重重地摔在了河岸边上。 “哎呀,说撑不住还真的撑不住啊……”韩宇哼了一声,却见朱琳瞪了一眼过来,他干笑了一声,摆摆手就朝北墨染的方向走过去,一边道,“我这就去把她弄回去……” 朱琳白了他一眼,视线扫了一眼北墨染的方向,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北墨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正躺在客栈的床上,旁边朱琳正坐着喝茶,手里拿着一杯水,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看。 听到床上传来动静,扭头朝她瞥了一眼,“醒了。” 北墨染眉头微蹙,有些困难地爬坐起来,朝朱琳看了一眼,“我怎么在这儿?” “你虚脱昏过去了,韩宇把你带回来的。”朱琳将手里的书随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撑着脑袋朝北墨染看了一眼,“风少卿的人都已经全部离开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撑在床边的手微微握紧,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头对上朱琳的眼眸,“我要继续找少卿的下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朱琳玩味地勾了一下唇,若有所思地扫了北墨染一眼,“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你觉得他还有生还的希望吗?” 朱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北墨染冰冷地瞪了一眼,她轻笑了一声,摆摆手哼道,“好,我不说这个……”她微微一顿,突然直视北墨染,“你要不要找下去,我倒是没有兴趣,我比较好奇……你是不是把另一个病危的人给忘记了?”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白,这才想起司冥寒的存在,这几天她脑子里已经被风少卿的事给占据了,竟是忘了司冥寒的事! “看来你还真的给忘了……”朱琳轻笑了一声,手托着下颚,“昨夜司冥寒体内的毒突然发作,韩宇只勉强控制了一些……” “你怎么才说!”北墨染一听,人已经直接从床上下来,有些恼怒地瞪了朱琳一眼,顾不得满身酸痛,立刻就往外走去。 “怪我咯?”朱琳无语地勾了勾唇,慢悠悠地起身,也跟了上去。 北墨染急匆匆走到司冥寒的房间外,还未靠近,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痛苦的哼声,其中还参杂着小包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她脸色一白,急忙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的床上,韩宇正站在床边,旁边站着另一个男子,正在吃力地压制着床上因为痛苦而不断挣扎的司冥寒,小包子站在一旁已经担忧得红了眼睛。 第四百八十五章 让小包子来 第四百八十五章 让小包子来 “娘亲!你来了!快……快给爹爹看看!爹爹好痛苦……”小包子听到动静回头看见北墨染,强撑着的眼泪刷拉一下子就落了下来,整个人就朝北墨染这边扑了过来! 北墨染抬手安抚地摸了一下小包子的脑袋,“乖!不哭了……娘亲这就去给他看看!”说着,北墨染已经快步走到了床边! 韩宇见她来了,主动让出了位置,只是压制着司冥寒的男子,并没有退开。 床上,司冥寒因为痛苦,一张脸狰狞得可怕,眼睛更是瞪得大大了,布满了血丝,却一点焦距也没有!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手已经快速地抽出了银针,动作快如闪电朝司冥寒的穴位刺了过去。 银针快速而精准地落在司冥寒的穴位上,本来痛得不断挣扎的司冥寒突然就安静了一下来,很快便是陷入了昏迷当中。 一旁的韩宇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床上只在北墨染几针之下就安静下来的司冥寒,目光最后有些意外地扫了一眼北墨染。 恰巧北墨染转头朝他看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不由就对上了。 韩宇微微一怔,条件反射地就移开了视线。 “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北墨染沉声道。 韩宇挑了一下眉,倒是什么也没说,带着自己的人便是走了出去。 霎时间,房间里便是只剩下了抽泣的小包子和北墨染以及床上的司冥寒三个人。 “娘亲,爹爹没事了吗?”小包子走到床边,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床上已经昏迷的司冥寒,小嘴紧紧地抿着。 看着小包子那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北墨染只觉得心头一软,弯腰将小包子抱起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柔声道,“嗯,娘亲不会让爹爹出事的!你乖乖在一旁等着,娘亲先给爹爹施针好吗?” “好!”小包子立刻就应声道。 北墨染微微一笑,这才转身朝床边的司冥寒走去。 床上,司冥寒虽然被她的银针抑制了痛苦,但眉头仍是紧紧地凝着,即便是昏迷了,仍是没有得到丝毫的放松。 北墨染微微叹了一口气,压抑下心头涌上来的异样情绪,动手褪去了司冥寒的衣服。 衣服褪去,司冥寒肚脐的位置,有一道黑线已经蔓延到了他心头的位置,只差一个手掌的距离,就抵达心口了。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凝,深吸了一口气,将腰间的药袋打开,取出了一卷银针铺开,开始动手封住司冥寒的穴位,打算先将那黑线逼回去。 他的毒已经扩散,眼下最重要的是控制毒素的继续蔓延,接下来才能进行排毒…… 小包子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着,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打扰到了北墨染施针。 看着司冥寒身上的银针越来越多,小包子一双眉毛也不由得皱得越来越紧…… 三个时辰后,当北墨染停下动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坐在椅子上的小包子,也跟着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娘亲,好了吗?”小包子从椅子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就来到了床边,看着床上插满银针的司冥寒,眼眶忍不住又红了。 “嗯。”北墨染低应了一声,低头看着小包子道,“娘亲去煎药,你在这里看着。”说着,她伸手一指司冥寒身上的黑线,“这条线退了一寸之后,你就可以将银针取下来了。” 小包子认真地听完,立刻就握起了小拳头,十分认真地说道,“嗯!小包子记住了!娘亲快点去给爹爹煎药吧!我会好好守着爹爹的!” 说完,他蹭蹭蹭就爬上了床,盘腿坐在了床边,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瞬不已地盯着司冥寒身上那根黑线。 北墨染忍不住勾唇一笑,几日来紧绷的心情被小包子这副模样逗得放松了一些,她转头看了一眼司冥寒,才是转身走了出去。 司冥寒醒过来的时候,小包子正在十分认真地帮他取身上的银针,见他醒来,小嘴直接就咧开了,“爹爹!你终于醒了!”他惊喜地叫了一声,下一瞬又立刻紧张兮兮道,“爹爹!你还不许动哦!我还没帮你把针都取下来呢!” 司冥寒脑子还有些混沌,愣愣地看着小包子,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待小包子将他身上的银针全都取下来了,他脑子才是清明了一些,“你娘呢?”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声音有些沙哑出声道。 他只记得自己看到她醒来后,便失去了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娘亲去给你煎药了!”小包子蹭到床头,抬起胖嘟嘟的小手探在司冥寒的额头上,凝着眉头道,“嗯,没发烧!” 那人小鬼大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司冥寒只觉得心头一暖,抬手轻轻抱住小包子,“跟爹说说,爹昏迷的这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司冥寒本只是随口的一问,不想小包子听到这话,眼眶竟然一下子就红透了,扁着嘴巴道,“发生了好多事……风叔叔他……他走了……呜呜……” “什么!”司冥寒震惊地看着小包子,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包子抽抽搭搭地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北墨染托着煎好的药回到房间的时候,司冥寒正靠坐在床头,低头听小包子抽抽搭搭地说着什么,听到动静,两个人同时抬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不经意间,两个人就四目相对了。 北墨染只愣了一下,回神便是移开了视线,托着煎好的药走到床边,淡淡地看了一眼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的司冥寒,“既然醒了,那就吃药吧。” 说完,她端起药就递向司冥寒。 司冥寒定定地看着她,并没有伸手解药。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正要出声,司冥寒沙哑的声音便是打断了她,“我没有力气……” 意思很明显,喂他! “……”北墨染脸色微沉,虽然知道风少卿离开的事情与司冥寒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怪他,若非是因为他非要参和进来,她也不会为了在他们两个之间做选择,而导致风少卿的离开…… 因为在意,所以控制不住去责怪…… 她没有动作,气氛不由得就变得有些僵持起来。 一旁的小包子虽然还小,但也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这让他很不舒服。 “娘亲,让小包子来喂爹爹吧!你也累了……”小包子圆溜溜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朝着北墨染就伸手说道。 第四百八十六章 你爱上他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你爱上他了? 稚嫩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北墨染低头就看到小包子那十分认真的眼睛,心头一软,便是压下了心头涌上来的异样情绪,柔声道,“烫,还是让娘亲来吧。” 说着,她看了一眼仍在盯着她看的司冥寒,脸色瞬间就冷淡下来,动作有些僵硬地勺了一勺药就凑到了他嘴边,“喝。” 司冥寒微微一怔,眸光有些柔和了下来,倒也没说什么,乖乖地张嘴喝掉了她喂过来的药。 因为司冥寒的配合,满满一碗药很快就喝光了。 北墨染喂完药,起身便打算离开,却刚刚起身,就被司冥寒给叫住了。 “等等……” 北墨染身子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只淡淡应了一声,“还有什么事?” 那样的态度,像一枚针,刺痛了司冥寒的眼。 “你这么急着离开……是想去找风少卿吗?”司冥寒有些干涩地开口,风少卿的事,他都听小包子说了,也知道她为了找风少卿,甚至累得昏倒了。 他知道她和风少卿的关系很好,也能够理解她这样的行为,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在意,在意风少卿在她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重。 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问那样的问题,只是他不想让她这么累……更何况,照着小包子说了,风少卿伤这么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他的消息,只怕是已经…… 北墨染背脊一僵,仍是没有回头,“嗯!”她只应了一声,便是走了出去,甚至不给司冥寒再说下一句话的机会,身影便是已经消失在房间里了。 司冥寒眸眼里划过一抹黯然,心头莫名一阵刺疼,突然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的僵硬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北墨染仍是没有放弃寻找风少卿,只是为了帮司冥寒解毒,而不得不考虑得更多,也没有像之前那般不要命地寻找了。 一个月之后。 司冥寒身上的毒彻底地清除干净了,身体也终于稳定了下来,只是仍旧需要按时服药调养。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朱琳仿佛没有事情做一般,竟然带着他们那帮人,窝在这不大不小的客栈里,一呆便是一个月。 中途那些人也被朱琳派出去做了一些事情,但至于是什么事情,北墨染并不清楚了。 她除了帮司冥寒解毒,剩下的事情便是寻找风少卿的下落。 但原本那始终不愿意相信风少卿已经出事的心,在这一个月来的搜寻下,也不由得动摇了…… 今日一早,平静的客栈闯进来了一群人…… 正在给司冥寒煎药的北墨染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司冥寒的房间外,站了一群人,看到她的时候,齐齐朝她行了一礼,“娘娘!” 北墨染眉头微蹙,一眼就认出其中几个人是司冥寒的暗卫,不知道为何,她心里莫名涌上了一股不安,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往房间里走去。 “皇上!这一个多月以来,司南御的人已经控制了京城,朝堂上我们的人已经被他清理得一干二净,剩下的人为了保命,已经全部都倒向了他那边……再这么下去,整个国家的政权,只怕都要落到司南御的手中了!” “是啊!皇上,再这么下去,南阳国就危矣啊……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啊!” “皇上,京城已经传出消息,司南御打算一个月之后举行登基大典,想要光明正大地坐上那皇位,实在是太嚣张放肆了!我们一定不能够让他得逞啊!” 北墨染一走进来,便看到有几个人正跪在床边,给司冥寒说朝中的局势,床上的司冥寒正凝眉听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北墨染的身影。 “司南御这个混账东西!当初朕就应当将他给杀了!现在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司冥寒声音有些冷沉地哼了一声,“我们的人还剩下多少?” “柳老将军的兵符已经被司南御给夺取了,柳老将军一家老小,也已经被司南御给软禁了。不过柳将军因为带兵在外,所以并没有被司南御给控制,在得知司南御谋反之后,柳将军已经带着人马撤离保存实力了,只等皇上下令了。” 司冥寒眉头微蹙,余光这时才瞥见站在门口并没有走进来的北墨染,他连忙就出声道,“你来了……” 北墨染脸色有些冷淡,只淡淡扫了一眼回头看她的李卫和几个大臣一眼,便出声道,“你该吃药了……” 司冥寒微微一怔,目光在北墨染冷淡的脸上扫了一眼,他已经下意识出声道,“你们都先退下吧……朕晚点再找你们商讨。” 李卫等人一听,倒也没说什么,恭敬地就退了出去,离开之时,还把门给关上了。 北墨染什么也没有说,将药端到了司冥寒的面前递给他,自从他好了一些之后,北墨染就拒绝再动手给他喂药了。 司冥寒倒也没太在意,知道她还因为风少卿的事情难过,也从来都没有说什么,他一边接过药,一边道,“他们说的那些,你都听到了吧?” 北墨染没有出声,只是平静地坐在一旁。 司冥寒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冷淡,继续自言自语道,“如今朝堂震荡,司南御掌控大局,南阳国一片混乱……他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登基大典……我想要在那个时候,带上我的人马回京,找机会夺回政权,你觉得如何?” 北墨染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司冥寒的时候,眸眼里的冷淡,更多了几分,甚至带上了一丝嘲弄,“敢问皇上,你夺权,是为了这天下苍生,还是为了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冥寒脸色微沉,从心里不喜欢北墨染那冷嘲热讽的态度。 这段时间她对自己一直态度都非常的冷淡,他能够理解她是因为风少卿的事情而难过,但眼下这般冷嘲热讽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朕是为了什么?”司冥寒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出声道,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北墨染。 北墨染只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敢擅自揣摩皇上的心思……” “北墨染!”司冥寒脸色直接一沉,冷喝出声,“你到底要用这般冷漠的态度对着我到什么时候!” 心头一股火气汹涌上来,想到这段时间她像疯了一样寻找风少卿的态度,一股妒火不由得就灼烧了他的心! “是因为风少卿吗?”司冥寒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双眼眸猩红看着北墨染,“不要告诉朕,你爱上风少卿了……所以因为他,你才会对朕这般冷淡!” 北墨染一听这话,直接就火了! 风少卿现在生死不明,他竟然还怀疑他同自己的关系!若不是为了顾及他,风少卿也不会因为自己犹豫不决的态度而离开!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我们合作吧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我们合作吧 “呵……”所有的怒火化作了一声冷笑,北墨染凉凉地看了司冥寒一眼,“你不要侮辱了我同少卿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 司冥寒脸色一沉,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了北墨染的手,一双眼眸因为愤怒而瞪得大大的,“龌龊?若非如此,你又为何要这般对朕?敢做不敢当吗?” 北墨染蹙眉扫了一眼被他拽得有些疼的手,用力地想要抽出来,却被司冥寒拽得紧紧的,根本就挣脱不出半分,“放手……没有就是没有!” “那你告诉朕!为什么!”司冥寒咬牙切齿说道,强忍着想要将她办了的冲动,愤然瞪着她。 北墨染此刻心里堵着一团火气,根本就不想要跟他多说,觉得自己便是说得再多,他也不会相信的! 霎时间,两个人便是僵持住了,谁也不让谁!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李卫的声音,“皇上,苗疆圣女求见。” 此话一出,两个人的表情均是顿了一下,下一瞬司冥寒便是松开了抓着北墨染的手。 手腕的疼痛一缓,北墨染凝眉便是后退了一步,远离了司冥寒。 司冥寒脸色有些难看地扫了她一眼,才是沉声应道,“进来……”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就被推开,朱琳走了进来,看到北墨染时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应该没有打扰你们二人吧?” 司冥寒没有出声,直接往里面走去,“你们有什么事?”说着,他已经走到椅子旁坐下,抬眸朝朱琳他们看过去。 朱琳淡淡扫了一眼脸色同样有些难看的北墨染一眼,和韩宇径直就走到了司冥寒的对面坐下。 “听说司南御已经控制了京城,你的人马几乎被他打压得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朱琳漫不经心地朝司冥寒看了过去。 司冥寒注意力却并没有在朱琳的身上,而是落在北墨染的身上,见她竟然只停顿了一下,便是往外走去,胸口不由得一阵沉闷烦躁! 这个女人竟然敢就这么走了? 他有些烦躁地扫了朱琳一眼,“圣女若是想来看朕的笑话,那抱歉,大门就在那里,请自便,若是别的事,在朕这里没必要拐弯抹角!” 朱琳眉头微微一挑,余光朝往门口走去的北墨染一瞥,勾唇道,“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我看得出来你缺兵力,我借兵给你如何?” 这平淡得话一出口,不仅是司冥寒愣住了,便是已经走到门口的北墨染,都愣住了,甚至停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冥寒目光落在朱琳的身上,一双浓郁的眉毛微微蹙起,探究又疑惑地看着朱琳。 朱琳微微一笑,直视司冥寒道,“如今南阳政权旁落,你这个正主又不在京城,手下的人更是被司南御收拾得差不多了,想要重新夺回朝政,只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若是我苗疆这边的势力助你一臂之力,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司冥寒眸眼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朱琳的身上,“圣女这是想要与朕合作?” “是的!你应该也很需要这个合作吧?”朱琳勾唇哼道。 司冥寒面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平淡地看着朱琳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今苗疆和泰民安,你突然说要与朕合作,帮朕重新夺回政权,那可就是将整个苗疆都拖入战局当中。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朱琳耸了耸肩,直截了当道,“条件很简单,待你夺回政权,我要你同意南阳和苗疆永结同盟,在苗疆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南阳必须出手相助,同时大开两国贸易市场,准许我苗疆的百姓在你南阳境内经商贸易……如何?这可是个互利共赢的合作。” 司冥寒探究的目光扫了朱琳一眼,心里却已经被她的提议所打动了。 如今他最缺的便是兵力了,若是能够得到苗疆这边的势力相助,那对于他夺回政权,的确是非常有利的! 而苗疆虽然在朱琳的手下比之前好了许多,但在商贸上还是由于各方面的原因,受到了限制。若是未来能够同南阳这边发展商业贸易,对于苗疆的强大,还是很有益的!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与朱琳的合作,都是一件互利共赢的事。 顿在门口的北墨染并没有离去,而是站在那里听完了朱琳的话,下意识地也分析了朱琳的话。 朱琳的提议,对司冥寒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只是,不知道为何,北墨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仔细一想的时候,又没有发现到底哪里不对…… 而这时,司冥寒已经下了决定。 “好!我答应与你们苗疆合作……你所提的条件,我都同意了!”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他不能给司南御稳固政权的机会,必须在他根基未稳之时,重新将大权给夺回来! 北墨染微微蹙眉,想出声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既然合作达成,那我们就来说说后面要做的事情吧!”朱琳也不磨叽,直截了当地就出口说道。 司冥寒也知道事情紧急,倒也没多想,“不知道圣女有何高见?” 朱琳视线下意识朝顿在门口的北墨染瞥了一眼,眼尖的司冥寒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出声道,“圣女但说无妨,染儿不是外人。”说着,他目光若有所思地瞥了北墨染一眼,仿佛在赌气地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当她是外人,但她却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北墨染微微蹙眉,本想直接走出去,但心里对于朱琳接下来的打算却是十分的好奇,既然司冥寒给了她这样的台阶,她也便顺着杆子下了。 北墨染径直走到另一边的椅子坐下,自然而然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司冥寒见她没有离开,有些难看的脸色才是缓和了一些,注意力也回到了朱琳的身上。 “我觉得,以如今的局势看……你和司南御不适合直接开战,那样太劳民伤财了……”朱琳微微一顿,接着道,“我将苗疆的势力借给你,你可以一面佯装派大军攻打,一面派人潜入京城寻找机会杀了司南御夺权,这样不用损兵折将,将伤害降至最低。你觉得如何?” 司冥寒眸眼一亮,赞许地看了朱琳一眼,“圣女所说的方法,正是我心中所想。两军开战,历时多久且不说,光是战争后留下的局面,就足够让人头疼了……我可不打算,夺回了政权,南阳国却已经满目疮痍!”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有所顾虑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有所顾虑 “如此说来,你心里可是已经有了决定?”朱琳眸眼微微一亮,出声问道。 既然他已经决定同朱琳他们合作,司冥寒也没有隐瞒,“之前本还有些迟疑,不过既然圣女已经决定同我们合作,我这想法也就确定下来了。” 说着,司冥寒余光淡淡扫了一眼旁边的北墨染,这才是正色看向朱琳,“我决定要亲自前往京城,如此各方面的安排也能方便一些。外围的兵力可就要劳烦圣女这边的人了。” 一旁的北墨染听到他这话,眉头忍不住微微一蹙,脸色不由得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她心里虽然有些生司冥寒的气,但如今京城危险重重,关系到他的安全,她还是有些在意的!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他的命给捡回来,这还未彻底恢复过来,他竟然又要去冒险了,还是为了那个皇位! 不过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倒是没有留意到北墨染的脸色。 “你尽管放心,既然已经合作,我手下的人自然会听你安排。”朱琳微微一顿,话音一转,“还有,前往京城,我要随你一道。” “额……”司冥寒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了朱琳一眼,便是一旁的北墨染,也忍不住朝她看了过来。 “京城之行危机重重,你身为苗疆圣女,当真要随我一道冒险吗?”司冥寒回过神来,有些探究地看着朱琳出声问道。 “既然已经答应同你合作,我就已经做好了冒险的准备。”朱琳勾唇一笑,挑眉看了司冥寒一眼,“你也说了,京城之行危机重重,而我手下奇人异士众多,能帮上你的地方定然不少,我与你一道随行,你也会事半功倍。况且,你应该也是需要人手的吧?” 司冥寒凝眉沉思了一会儿,实在没想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而且他们这边也的确需要人手,没一会儿便应道,“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 两人谈妥之后,朱琳便是离开了。 待朱琳离开,司冥寒这才是朝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北墨染看了过来,“刚刚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吧?对于我回京的事情,你可有什么想法?” “你即已决定,我有什么想法还有什么用?”北墨染淡淡瞥了司冥寒一眼,心里还在想刚刚朱琳的话,她总觉得朱琳身为苗疆圣女,竟然主动随行前往京城那般危险的地方,总觉得有些怪异。 依她对他们这些人组织的了解,以及这么多年来的敌对关系,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他们这些人决定要做什么事情,总是带着一些目的的! 朱琳的目的是什么?当真只是为了同南阳国发展贸易这么简单吗? 司冥寒脸色微沉,却仍是有些倔强地看着北墨染,“那你会随我一道回京吗?”最终,他还是不想放手……不管她对风少卿如何,他始终都抱着一丝期望。 可当司冥寒没有得到北墨染立刻的回答时,突然就有些退缩了,他怕,她给的答案,并不是他想要的! 还未等北墨染出声,他就自己先一步说道,“算了,京城危机重重,你还是不要冒险了……你和小包子一起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接你们的!”他似乎并不打算给北墨染离开的借口,特意加重了后面那句话。 北墨染微微蹙眉,抬眸对上他那双坚定的眼眸,心头莫名一悸,她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出声道,“不用。” 此话一出,司冥寒几乎是同时沉了脸色,可这怒意还未冲上喉咙,就被北墨染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抚平了。 “我会随你前往京城。” “你……你说什么!”司冥寒身子一僵,震惊而错愕地盯着北墨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北墨染脸上的尴尬又多了几分,她有些不耐道,“司南御让小包子受了这么多罪,我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了!”说着,她眸眼里划过一抹狠绝,“而且,若非是他,少卿也不会受伤出事,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司南御算是彻底惹恼她了! 司冥寒眸眼一阵暗沉,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成拳,又是为了风少卿,那个男人当真就对她这么重要吗? “随你!”司冥寒冷哼了一声,有些烦躁地瞪了北墨染一眼,抬脚便是气恼地走了出去。 他就不该对这个该死的女人抱有任何一点希望,她不将自己折磨死了就不开心! 司冥寒刚走,北墨染已经敛去了眸眼里的决绝,化作了一抹凝重,她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是朝外走了出去。 司冥寒和朱琳商量好的计划很快就被吩咐了下去,具体细节上北墨染并不清楚,只知道司冥寒留下了一部分暗卫负责保护小包子和她娘的安全,而朱琳为了表示合作的态度,也留了一部分人下来保护小包子他们的安全。其他人则全部跟随司冥寒前往京城。 是夜,静悄悄的。 客栈一片安静,闻人千依的房间里,却是悄无声息地摸进来一人。 “娘……”落入房间的身影很快就来到了床边,赫然是换了一身黑衣的北墨染! 睡梦中的闻人千依听到声音惊醒过来,突然看到站在床边的黑影,差点就惊呼了出来,却被北墨染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巴,“娘,是我,墨染……” 闻人千依一怔,听这声音的确是小染没错! 这大半夜的,她不睡觉穿成这样跑到她房间来做什么? 见闻人千依已经认出了自己,北墨染便是松开了捂住闻人千依的手。 “小染,你这是做什么?”嘴巴得以放松,闻人千依便是低声问道。 北墨染动手解下自己腰间备好的药袋塞到了闻人千依的手里,压低声音道,“娘,这里面点了墨水的药包全部都是剧毒,解药也包在里头了。剩下的没点墨水的都是救命的药粉,你自己掂量着用。” 闻人千依愣愣地看了手里的药袋一眼,抬头有些担忧地出声道,“小染,你给娘亲这些东西做什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大半夜的,突然给她这些东西也太奇怪了吧? “娘,我眼下一时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你也别管这么多,好好听着……” 北墨染顿了一下,声音更压低了一些,“明天我随司冥寒他们离开之后,你和小包子找机会避开圣女的人,偷偷离开郓城,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待我的事情办完之后,再回来找你们。” 闻人千依仅愣了一下,便认真道,“嗯,娘亲知道。你自己万事小心。”她虽然很好奇北墨染为何要这样做,但她既然不说,也是有她的顾虑的,所以也没有多问。 第四百八十九章 前往京城 第四百八十九章 前往京城 翌日一早,北墨染同小包子和闻人千依道别之后,便随着司冥寒的队伍离开了郓城。 为了不打草惊蛇,一行人乔装打扮之后才上路,可即便如此,在抵达下一个地点宜城的时候,他们就因为人数太多,被守城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几位军爷,我们当真是京城的百姓……前段时间随着我们家主子前往苗疆拿货!我们可不是什么逆贼啊……”打扮成下人模样的韩宇掏出一锭金子塞进了那守城士兵的手里,赔笑着道,“官爷就行行好吧,我家主子还要回去给他的祖母过八十大寿呢……” 那守城的士兵瞥了一眼手里的金子,眉头微微一挑,回头同其他士兵对视了一眼,“不是我们不给你们放行……实在是上头下了命令……你们这人数实在是……” 那士兵话还未说完,韩宇已经又往他的手里塞了一锭金子,“官爷,这不是听说苗疆毒虫多,我家主子怕遇了什么危险,这才带了这么多人出来的……” 手里拽着两锭沉甸甸的金子,那士兵嘴角早已是忍不住勾了起来,面上却还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出声道,“行了行了,看在你们家主子有如此孝心的份上,我们就姑且放宽一次……你们快走吧……” 说着,那士兵便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想着赶紧等他们走了,再好好看看这两锭金子! 见他放行,韩宇赶紧示意队伍进城,一行人便是安全进了城。 马车里,司冥寒的脸色难看极了,他知道京城大局已经被司南御控制,但却没有料到,司南御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宜城这边! “主子……”马车还在行驶中,旁侧突然传来了李卫的声音,北墨染下意识就伸手挑开了车帘一角,身后跟着响起了司冥寒压低的声音,“何事?” “有人跟着我们。”李卫低声道。 北墨染和司冥寒同时一怔,彼此对视了一眼,司冥寒才出声道,“不用管,做我们自己的事。” “是!”李卫应了一声,便是策马上前了。 北墨染刚刚将帘子放下,司冥寒的声音跟着就响起了,“你觉得会是什么人?”说着,他的目光直直落在北墨染身上。 自那日吵架之后,两个人便没再说过什么话,即便是他坚持两人同一辆马车,北墨染也只是一个人在想事情,根本就不打算搭理他,这让他十分的恼火。 “不清楚。不过大概是守城的人吧……”北墨染淡淡应了一声,见司冥寒的目光仍是黏在自己身上,只好解释道,“我们的人马毕竟还是太多了,虽然花了钱进来,不过想来也不会完全放心,总是要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安心吧?” “嗯,那就没必要理会了。”司冥寒哼了一声,探究的目光落在北墨染身上,“这一路上你似乎一直都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担心回京的事情吗?” 北墨染微微一怔,脸上划过一抹异样,她要把心里对朱琳的不安说出来吗?可是自己无凭无据的,他会相信自己吗? 想到他们两个人刚刚建立了合作关系,北墨染便是压下了心里的异样,现在说出来,只怕司冥寒不会相信自己,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想他回去吧…… “没事。”她移开视线,平淡地应了一声。 司冥寒脸色微微一沉,因为她这般疏离的态度,心里不由变得烦躁起来,涌上的恼火没有出口发泄,他只得自己生闷气一般,扭头不再看北墨染一眼。 司冥寒一行在宜城只停留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启程前往洛城。 而之前跟着他们的那个人,在他们离开宜城之后,便消失了。一连几天,经过的几个城市他们都被拦下来进行了盘查,而且越接近京城,戒备就越森严。 不过最后花了钱,都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十日之后,司冥寒一行在郦城再次被拦了下来,这一次守城的士兵无论怎么,都不愿意让他们入城,甚至还差点同韩宇吵了起来。 退出城门附近,北墨染一行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便停下了,在马车上坐了几天的朱琳也下了马车。 “现下怎么办?”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李卫有些着急道。 随着司冥寒下车的北墨染倒是没有很焦急,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落在对面的朱琳身上。 “今夜在此过夜倒没什么……只是被挡在这郦城外,却是有些耽搁时间了。”司冥寒抬头朝城门口的方向望过去,目光随着话音一转,“不知道圣女可有什么高见?” 朱琳似笑非笑地朝司冥寒看了一眼,“高见谈不上……只是这城墙想要拦下我的人,却并不是这么容易的。” “哦?如此说来,圣女已经有办法过这郦城了?”司冥寒挑眉看向朱琳,眸眼里充满了探究。 郦城离京城已经很近了,这郦城守卫如此森严,只怕和司南御脱不开关系,他们的人已经被拦下,若是要硬闯,司南御的人马很快就会发现……这样就不利于他们的行动了。 所以今日他也是有些难住了。 朱琳却没有应声,而是神秘地看了司冥寒一眼,“趁着天色还早,你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吧……”说着,她抬眸看了一眼天际,勾唇道,“今夜,可是要赶路的……” 北墨染眸眼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地扫了朱琳一眼,对她今夜的计划,不由得好奇起来……虽说入京之路并不是只有郦城这一条,但距离最近,也最简单的,却是只有这一条,别的路除了要绕远路,还会经过几处山谷,危险重重,能不能通过还是个问题。 所以眼下,他们能选的,也只有郦城这一条。 只是郦城守卫如此森严,若只是她或者司冥寒过去,倒也不难。难就难在,他们的人数不少…… 看朱琳一副怡然自信的样子,似乎完全不把这郦城的守卫放在眼里,她到底有什么妙计呢? 不过北墨染和司冥寒都不是好问之人,见朱琳有了主意,也没多想,随意吃了一些干粮之后,当真就上马车去休息了。 倒是李卫对今夜的行动好奇极了,想问又怕碰了钉子,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不自在。 “老大,这么早就暴露,会不会不太好?”马车旁,韩宇目光不着痕迹朝对面的马车看了一眼,低声道,“那北墨染可是跟我们一样的人呢……” 相对于韩宇的在意,朱琳倒是显得十分的漫不经心。 “时间不等人,我可不打算在这郦城外耗太久……反正迟早都要暴露,没必要太在意……” 第四百九十章 现代化武器 第四百九十章 现代化武器 深夜,还在睡梦中的北墨染就被司冥寒给推醒了,一睁眼,就看到司冥寒已经换了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束起,即精神又帅气。 “把衣服换了,再下来。”司冥寒随手塞了一件衣服给北墨染,转身便下了马车。 北墨染有些愣愣地看了怀里的黑衣一眼,眉头微微一蹙,想到白天时朱琳说的那些话,连忙就起身将黑衣换上。 等她换好衣服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都换上了同样的黑衣,若非没有蒙面,北墨染几乎分不清他们。 便是朱琳,也已经换上了一套干练的黑衣。 “什么情况?”北墨染快步走到司冥寒的身边,低声问道。 司冥寒低头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将她额迹落下的一抹青丝往耳后一缕,“还没开始说……” 冰凉的手指碰到耳朵的触感莫名让北墨染一悸,她动作忍不住就是一僵,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冥寒已经收了手,转头看向朱琳。 北墨染暗暗压下心头的悸动,也跟着看向朱琳的方向。 “好了,都到齐了,那我就开始说说,今晚的行动了。”朱琳轻哼了一声,转头下颚朝韩宇的方向一抬,就见韩宇转身跟旁边的男子嘀咕了几句,那男子带着几个人便朝朱琳所在的马车走了过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几个小箱子。 朱琳直接伸手就打开了那几个小箱,昏暗的月光落在箱子里的东西上,站在旁边的北墨染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箱子里的东西,脸色瞬间就变了一下! 这……这不是手枪吗! 朱琳竟然将这些东西带了过来! 朱琳随手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把手枪,对着那扛着箱子的男子就道,“把这一箱给我们的人都发下去,人手一把。” 说完,她将手中的手枪往腰间一插,又伸手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类似手枪的东西,只是那并不是手枪,而是一种可以发射出去的攀岩挂钩绳。 在看到那玩意儿的时候,北墨染几乎立刻就明白了朱琳的想法。 她这是打算夜闯郦城啊! 果然,北墨染这想法刚刚一出来,就听到朱琳拿着那可以发射的攀岩挂钩绳说道,“这是帮助你们攀爬的东西,有了这么,爬那城墙轻松又低调。” 说着,她一边演示这玩意儿怎么使用,一边就直接说道,“一会儿你们的人负责将这挂钩绳弄到城墙上,让我们的人先上去清人,之后你们再上。如何?” 司冥寒收回落在那箱子里的探究目光,对上了朱琳看过来的视线,“行。不过我们人这么多,会不会……容易暴露?” “不会。拿了挂钩绳的人随我的人先去清人,之后剩下的人再看指使上来。”朱琳说着,目光突然若有所思地落在北墨染身上,“你要不要来试试?” 此话刚刚出口,站在一旁的司冥寒反应比北墨染还快,直接就替她出声,“不用,她跟着我一道儿。” 此声一出,朱琳和北墨染几乎同时一怔,前者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后者却是有些尴尬地涨红了脸。 “南阳王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朱琳轻笑了一声,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便是转身往城门的另一侧走去。 韩宇等人连忙也跟了上去。 “跟紧我。”司冥寒扭头看了北墨染一眼,低低道了一声,这才抬脚跟在了朱琳那群人的后面。 北墨染微微一怔,回神心里划过一丝异样,脚步已经下意识跟上了前面的司冥寒。 黑暗中,朱琳一行人很快就朝围墙的侧方靠近过去,司冥寒和北墨染等人则是停在离围墙那边最近的林子里头,隐藏起来。 暗淡的月光下,藏在树林后头的北墨染根本就无法瞧清楚朱琳等人的具体行动,只是隐约看到几个人影已经朝围墙上方快速地攀爬上去了。 而城墙上巡夜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下边的动静。 半刻中后,侧边城墙上出现了一块白布。司冥寒眸眼一亮,有些激动地低声道了一句,“成了!走!” 一声令下,隐藏在林子里的其他人立刻行动,快速地朝朱琳他们刚刚所在的方向走去。 城墙下,负责放射挂钩绳的人还在等着。司冥寒和北墨染等人一过去,什么也没有说,动作利落地就顺着挂钩绳往城墙上攀爬上去。 有绳子的支撑,一群人很快就爬上了围墙。 北墨染一落地,就见朱琳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瓶东西,正在地上写着什么……那瓶子里的东西一沾地,立刻就传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北墨染一闻到那个味道,脸色便忍不住又是一变。 硫酸! “你在做什么?”北墨染扫了一眼已经被朱琳等人解决了的侍卫,目光最终落在朱琳的身上。 “写点东西,留个纪念……”朱琳随手将装着硫酸的瓶子一扔,轻轻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吧!” 说完,她自己率先一步,从最靠近他们的阶梯走了下去。 北墨染低头扫了一眼朱琳写的东西,可是因为月光太暗,她根本就瞧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因着时间的关系,她也不好蹲下来看,只得压下心头的好奇,跟上前面的朱琳。 “皇上,那些人都死了。”北墨染和司冥寒跟在朱琳的后面,李卫突然快速走到了司冥寒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司冥寒微微一顿,目光有些意外地看了李卫一眼,“确定?” 刚刚他可是看得仔细,朱琳他们根本就没有靠近那些士兵,只是将那黑乎乎的东西对着那些士兵,就把所有的人都解决了! “嗯,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口……但属下闻到了血腥味,应该是哪里伤到了……”李卫继续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 没有大伤口……竟然都死了……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 司冥寒眸光微微一凝,目光探究地朝前面的朱琳看了过去……苗疆的圣女,竟然会有这般厉害的暗器吗? 北墨染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司冥寒这边,她除了对刚刚朱琳用硫酸写的东西好奇之外,更多的却是莫名的不安,一股她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 在朱琳的开路下,一行人在天亮的时候,避开了巡城的士兵,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郦城。 三天之后,北墨染一行换了一身装扮,分成了三批队伍,进入了离京城最近的防城。为了避免太过引人注目,进了防城之后,一行人仍是分头行事。 北墨染被司冥寒硬拉着同他一起行动,两个人化作了普通的大家夫妻,带着的几个人全都会一身家丁的打扮,紧跟在身后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 第四百九十一章 流言蜚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流言蜚语 “娘子,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北墨染正打算直接前往大伙儿所住的客栈,手突然就被司冥寒给拉住了,一抬头就对上了他一双温柔的眼眸,她几乎一下子就愣住。 这做戏而已,要不要演得这么逼真? 北墨染嘴角抽了抽,人已经被司冥寒拉着朝围满了人的告示走了过去。 两个人才刚刚靠近,就听到那围观的百姓的对话声。 “这两个人就是反贼啊……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成了反贼了呢?” “不是吧……你难道不知道这两个人吗?” “什么人?” “这女的就是前朝丞相的嫡女,这男的,是皇上……” “什么!皇上……这怎么可能?谁这么大胆,竟然敢通缉皇上!”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当初先皇的死,全都是皇上下的毒手……前太子也是被陷害才死的。御王为了报仇,一直忍气吞声,隐忍到现在才爆发将皇位夺了回来……”后面的话,已经可以压低了,不过北墨染和司冥寒还是听到了。 北墨染和司冥寒对视了一眼,眉头一挑,用口型说道:嘿,好像在说我们呢! 司冥寒忍不住好笑地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拉着她朝告示挤去。 两个人刚刚挤到告示前面,北墨染一抬头,看到告示上贴着的那两张通缉令,忍不住就是嘴角一抽。 刚刚那两个聊天的百姓眼睛是瞎的吧?这通缉令上的两个人哪里好看了!丑得一点都不像她和司冥寒好吗! 不过这司南御动作也是挺快的,这么快就全国通缉她和司冥寒了,看来他还当真是着急啊…… 只是这流言蜚语当真是可怕,短短一个月时间不到,不过就是被司南御断章取义地说了一些司冥寒过去的事情,这些百姓竟然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相信了!舆论竟然都倒向了司南御这边! 听着围过来观看告诉的百姓嘴巴时不时地骂司冥寒几句,本来并不是太在意的北墨染心里莫名就有些不忿和烦躁起来。 “走吧!”实在有些听不下去,北墨染转身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身后司冥寒也跟着挤了出来,在听到那些话之后,脸色十分的难看,不管怎么说,管理南阳国的这段时间,他到底对百姓还是有感情的,但却没想到,这些他努力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百姓,却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相信了这些流言蜚语,实在是太让他难受了! “随我走一走。”司冥寒突然伸手拉住了往客栈那边走去的北墨染,他现在心里烦躁极了,还不想这么快回客栈。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现在外面都在议论她和司冥寒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听到那些让她心烦气躁的话! “我有些累了,我们还是回客栈休息吧。” 不想这话却是惹得司冥寒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抓着她手腕的手不由握紧,他有些倔强道,“陪我走一走……” 这家伙在闹什么脾气啊? 北墨染眉头一拧,手腕被他抓着有些疼,下意识地就想挣开他的手。 结果本就在气头上的司冥寒脸色彻底地就黑了,这女人竟然想要挣脱他,她就这么反感自己和她接近吗? “你当真厌烦我,厌烦到都不想同我走一块儿吗?”司冥寒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双眼眸愤然瞪着北墨染,易容过的面容都有些挡不住他汹涌而出的怒意。 “你疯了吗?现在这个情况你同我生什么气!”他这是想引来别人的围观吗?北墨染的脸色也忍不住难看起来。 “呵……我疯了?”司冥寒自嘲一笑,只觉得心头堵得慌,瞪眼看着北墨染嘲讽道,“是,我疯了,和你心里的人一比,我就是疯了……” “你!”北墨染脸色都沉了下来,这家伙就这么想同她吵架吗? 身后几个人一见两个人有些不对劲,急忙就上前低声道,“主子,还是先回客栈吧……” 此话一出,同时遭到了两人一记瞪眼。 “懒得和你吵!”北墨染不悦地哼了一声,手上突然使力,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便快步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司冥寒脸色冷沉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烦躁地跟了上去。 客栈里,朱琳正和李卫商量着如何混入京城,就见到北墨染和司冥寒两个人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不用多想,她便猜到两个人又吵架了。 她直接忽略掉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勾唇出声到道,“来得正好……我们来说说入京的事情吧。” 朱琳见两个人凑过来,接着说道,“如今京城戒备森严,入城的百姓都要查看是否易容换装,所以我们已经不能易容混入京城了……我的人面孔都不在通缉令的名单上,但你的人,可能就容易暴露了……所以我打算让我的人分散开先一步混入京城做准备。” 说着,朱琳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司冥寒的身上,“至于你和你的人,就得另寻途径进入京城了。” 朱琳瞥了李卫一眼,“我听李卫说,绕过秦林谷,从秦林谷的坠天崖往上,可以进入京城的贫民区,从那里只需要通过一次士兵的盘查,就可以直接进入京城城东……” “圣女,我也只是听别人说有这么一条路而已,到底能不能行得通根本就还不确定。况且,那坠天崖险峻无比,根本就没有听说有人能够通过的。否则那边的戒备就不会这么松了……”朱琳还未说完,李卫就出声打断道。 再怎么说,司冥寒都是皇上,怎么能让他去冒这么大的危险呢? 朱琳眉头微挑,斜看了李卫一眼,“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走这条路了……别人爬不爬得上这坠天崖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着,她眯眼一笑,“难道你们忘了,我们可是有攀岩的工具的……” 朱琳这一提点,其他人立刻就想到了那晚翻越城墙时所用的攀岩挂钩绳,想到那玩意儿的功效,李卫也不得不沉默了下来。 朱琳扫了一眼没有出声的几个人,继续道,“眼下除了这条路可以躲过司南御的守卫,可就没有其他路了。要么你们直接从城门这边进入,被司南御的人查出来,要么就冒些风险,受些苦,从坠天崖这边悄无声息地进入京城,你们选吧……” 司冥寒只凝眉想了一下,便出声道,“我们的人从坠天崖这边进入,你的人先进去准备,届时再在京城里见……” “需要我同你们一起行动吗?”朱琳突然出声道。 “不用,我的人没你想象的这么弱。”司冥寒直接就出声应道。 朱琳耸了耸肩,倒也没太在意,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上的问题,便将计划定了下来。 第四百九十一章 秦林谷的迷雾 第四百九十一章 秦林谷的迷雾 翌日一早,司冥寒等人便是和朱琳他们分开了,他与北墨染带着他们的人变道前往秦林谷,朱琳则直接从城门口进入,混入京城。 秦林谷虽是山谷,实际上看起来更像一片林海,司冥寒一群人进入秦林谷后,几乎就迷失了方向,若非有朱琳提前给的指南针,还当真找不到路。 一路上,李卫一直都在好奇地看着北墨染手里的指南针,对这小小的玩意儿好奇极了。 “这圣女的好东西可真多,连辨认方向的工具都有……我还是头一回儿见到这么厉害的玩意儿呢!” 其他几个负责拿挂钩绳的暗卫也忍不住出声道,“就是,有了这玩意儿,就算轻功不怎么样的人,攀岩爬山完全就没什么问题……我现在都恨不得赶紧走到坠天崖下边,好好试一试了!” 后面几个人兴致冲冲地讨论着,前面的北墨染脸上却是有些凝重,走在旁边的司冥寒也注意到了北墨染异样的表情,下意识就朝她靠近过来,“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似乎起雾了?”北墨染脸色有些严肃地扫了一眼四周。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清晰,可是随着他们的深入,周围已经聚拢了一丝淡淡的雾气,刚刚没注意,等注意过来的时候,那淡淡的雾气已经变得更浓郁了一些了。 司冥寒微微一怔,转头看向四周的时候,也发现了这个现象,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北墨染的手牵了过来,“这雾有异样吗?” 手突然被司冥寒的大手牵着,北墨染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看了他一眼,“目前还没有发现,让他们跟紧我们吧……” “嗯。”司冥寒低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身后沉声道,“你们跟紧一点,前面可能有些不对劲……” 其他人一听,立刻就停止了聊天,快速地朝司冥寒两人聚拢过来,呈保护姿态将他们护在中间。 随着几个人的深入,周围的雾气果然变得越来越浓郁起来,到最后北墨染甚至只能够看到一米之内的东西。 这雾气来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似没有什么异样,却又有些诡异,北墨染不敢有所放松,一边看着手里的指南针,一边快速地朝坠天崖的方向移动。 一行人因为这诡异的气氛,一个个全都安静了下来。到最后,他们的能见度几乎连一米都不到了,北墨染只能通过她和司冥寒牵在一起的手,感受到他的存在。 北墨染正掂量着他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出了这片林子,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小染……” 那声音响起的同时,北墨染浑身便是一僵,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转身看向身后,一双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得大大的! 那声音……是风少卿的! 她不会听错的! 可是这怎么可能……风少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北墨染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传出声音的后方,身后能见度只有一点点,其他的都被浓郁的雾气给遮挡住了,她根本就无法瞧见身后到底有没有人,而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风少卿! “少卿?是你吗?”没有看到有人走出来,北墨染有些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清亮中带着一丝紧张的声音很快就消散在了雾气中,什么都没有留下。 难道刚刚是她听错了? 北墨染蹙了蹙眉,正欲转头去问司冥寒刚刚有没有听到声音的时候,面前不远处的雾气仿佛被一股风吹散了一般,慢慢散开,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散开的白雾后。 北墨染一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整个人一下子就震住了! 眼前穿着一身白袍的男子,正是她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的风少卿! “少卿!”她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惊呼了出来,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雾萦绕下的风少卿却只是对她微微勾唇一笑,也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整个世界一般。 “少卿,你是在怪我吗?”见风少卿不说话,北墨染以为他是在怪自己,连忙就解释道,“少卿,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你,也不会因为什么人而放弃你!” 北墨染脚步有些踉跄地朝风少卿走过去,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你为什么要离开?是不相信我能够救你吗?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说着,北墨染已经走到了风少卿的面前,这时才突然想到他的伤,“对了,你的伤呢?没事了吗?”话刚出口,北墨染已经紧张地伸手抓向风少卿的脉搏,想要给他查看身体的情况。 可她的手还未碰到风少卿的手,他突然就躲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眸深情地黏在她的身上,“我没有怪你……”他淡淡地出声,平静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那你的伤……”北墨染现在最关心的,却是他的伤! 只见风少卿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已经没事了……” “真的?是谁治好了你?你离开郓城之后去了哪里?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好久……还有,悬崖边上那撕裂的衣角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吗?” 北墨染心里有一连串的问题想要问他,见到他平安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问题一股脑全都脱口而出。 风少卿却是冲着她宠溺一笑,突然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声音缥缈而深情,“这些说来话长……以后我再同你慢慢说……”说着,他突然深情款款地看着北墨染,“小染,你跟我走吧……” 北墨染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去哪儿?” “去一个只属于你我二人的地方。”风少卿温柔一笑,突然就牵住了北墨染的手,“你一定会喜欢上那个地方的!” 手心处传来的凉意让北墨染猛地一震,她似乎把什么给忘了……她有些错愣地看着风少卿握着的自己的手,人已经被风少卿拉着往浓雾深处走去。 她忘了什么……? “少卿,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北墨染愣愣地被风少卿牵着走,忍不住就好奇地出声问道。 走在前面的风少卿回眸冲着北墨染温柔一笑,勾唇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北墨染愣愣地应了一声,对风少卿所说的地方忍不住好奇起来,只属于两个人的地方,是她和风少卿两个人的吗?两个人……她?和风少卿? 北墨染脑袋突然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那突如其来的撕裂感痛得她一下子就挣脱了风少卿的手,抱着脑袋就蹲了下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迷幻之境 第四百九十二章 迷幻之境 “小染?怎么了?”风少卿也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的北墨染。 此时北墨染疼得几乎不能思考,只是紧紧地抱着脑袋,希望能够缓解一些疼痛,“头疼……好疼……” 她似乎把什么给忘了…… “没事的!只要你不去乱想,就不疼了……”风少卿也蹲了下来,手一下一下地轻抚北墨染的背部,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魅惑。 “不去想就不疼了?”北墨染愣愣地看了风少卿一眼,“为什么?我好像……忘了什么了。” 北墨染有些无措地看着风少卿,总觉得自己心里一块空了,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忘记……你记得我们所有的事情不是吗?好了,你肯定是想太多了,头痛病又犯了。”风少卿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蛊惑的意味。 “头痛病?”她有头痛病吗?为什么她没有印象? 北墨染疑惑地看着风少卿,在他那张温柔如水的面容上,却是什么都瞧不清楚,难道真的是她头痛病犯了吗? “嗯,是啊……你一直都有头痛病的!你试试看,别想别的事情,看看是不是会好很多。”风少卿柔声提议道。 北墨染愣愣地点了一下头,照着风少卿所说的,不去想其他事情,尝试这让自己的大脑放松,果然那剧烈的嘶疼感渐渐就消失了。 “真的没那么疼了呢!”北墨染惊喜地看着风少卿,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呵呵,不疼了就好。那我们就走吧……”风少卿微微一笑,拉着蹲在地上的北墨染站了起来,“一会儿去到了那个地方,你肯定就不会再头疼了……” “这么神奇啊!”北墨染挑了一下眉,任由风少卿拉着自己往前走。 却刚刚走了一步,一道声音突然在北墨染的耳边划过,“染儿!染儿,你快醒醒!” 那声音清晰无比,带着浓浓的焦急,让北墨染平静的心忽然一震,脚步不由得就停了下来。 这声音……好熟悉。 “怎么了?”见她突然停下,风少卿扭头看了过来。 北墨染扭头寻了一圈,浓雾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看到,“少卿,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风少卿微微一怔,扭头扫了一圈四周,疑惑的目光最后落在北墨染的身上,“这里很安静啊,我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这怎么可能! 她刚刚明明听得清清楚楚……似乎是有人在叫她! 北墨染蹙眉又朝四周寻了一圈,可四周白茫茫一片,仍旧是什么也没有。 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吗? 北墨染甚至都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了。 “在看什么呢?快点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让你看到那个地方了……”风少卿又重新拉起了北墨染的手,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可两人刚走几步,刚刚那道声音又突然响起,染儿,你快睁开眼睛!” 北墨染浑身一震,立刻又停了下来,她真的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少卿!你真的没有听到声音吗?”北墨染忍不住就质问起风少卿了,那声音那么大声,他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小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哪里有什么声音?快点跟我走吧……”风少卿说着,便是又想要拉着北墨染走。 不知为何,北墨染心里莫名就产生了一股排斥的情绪,手下意识就挣脱了风少卿的手,脚步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小染,你这是怎么了?”风少卿脸色有些不悦地看着北墨染,一脸的不理解。 他怎么可能没听到? 北墨染蹙眉探究地看着风少卿,心里那股莫名的排斥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少卿,你为何一直要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一定要现在去不可吗?” 风少卿眸眼里划过一抹暗沉,面上却仍是一片温柔,“因为我想快点带你看到那个属于我们的地方啊……” “属于我们的地方?”北墨染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 风少卿却并没有察觉出不对劲,立刻就顺着北墨染的话说道,“是啊!属于我和你的地方,只属于我两个的……没有其他人……” 他们两个?其他人…… 北墨染脑子突然就有些混乱起来,刚刚那股撕裂的痛感突然又回来了,北墨染痛得一下子又蹲了下来。 嘶疼的脑袋却是突然闪过几个画面,也是这一片树林,只是站在她身边的似乎并不是风少卿……是谁,是谁? 脑子里那个人的画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最后出现了一个俊美的容颜。 司冥寒……司冥寒!是司冥寒! 北墨染浑身猛然一震,那些她想不起来的事情如同泉涌一般,朝她汹涌而来,她猛地一下子想起了不知道为何会忘记的记忆…… 她不是和司冥寒他们一起前往坠天崖吗?司冥寒人呢? 北墨染猛地抬头看向四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就松开了司冥寒的手,而司冥寒他们那些人,也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少卿!你看到司冥寒了吗?”那撕裂的头疼渐渐淡去,北墨染急急忙忙站起来,目光有些慌乱地朝四周查看,想要找到司冥寒的踪迹。 “司冥寒?什么司冥寒?小染,我们快点走吧,我要快点让你看到那个地方……”风少卿却是一脸的不在意,伸手便又想去拉北墨染的手。 北墨染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一下子就避开了风少卿伸过来的手。 “怎么了?”伸出的手扑了个空,风少卿的脸上划过了一抹不悦。 北墨染脸色有些怪异地盯着风少卿,眸眼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怀疑,“你不认识司冥寒?”她声音里透着一抹警惕。 此刻再看风少卿,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和她所认识的风少卿不一样,似乎多了一丝鬼魅。 “认识啊……提他做什么?我们还是先去我说的那个地方吧。”风少卿干笑了一声,再次伸手朝北墨染牵了过来。 “你不是风少卿!”这一次北墨染几乎没有半分的犹豫,一下子就退开了好几步,一双眼眸警惕而冰冷地盯着面前这个“风少卿”看! “呵,小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不是风少卿呢?你可看清楚了,我到底是不是风少卿……”“风少卿”轻笑了一声,脚步朝北墨染靠近过来,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表情。 “你不是!”北墨染这次更加的肯定了,瞬间就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呈防御姿态盯着“风少卿”看,“你到底是什么人?司冥寒他们是被你给支走了吗?他们人在何处!” 第四百九十三章 心里藏了人! 第四百九十三章 心里藏了人! 北墨染这句话刚刚出口,朝她走过来的“风少卿”突然就停住了,那温柔的面孔倏然就变得狰狞起来,“真可惜,被你发现了……那就去死吧……” 一声厉喝,面目狰狞的“风少卿”猛然就朝北墨染扑了过来! “啊……” “染儿!醒醒!” 耳边一阵沉喝,北墨染只觉得浑身一震,下一瞬猛然就睁开了眼睛,周围萦绕的白雾倏然消失不见,连朝她扑过来的风少卿也不见了,放大在自己面前的,只有司冥寒那张俊脸,以及那双充满了担忧的眼眸。 “额……你……”北墨染愣愣地看着司冥寒,脑子一片空白,余光瞥见四周的景物时,更是彻底的懵了。 此刻她正直直地站在一片湖水的前面,已经不是在树林里头了。而司冥寒正挡在她的面前,李卫和其他人正在旁边紧张地盯着他们看! 风少卿去哪儿了?那些白雾呢? 看到北墨染渐渐转为清明的眼眸,司冥寒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想到她刚刚口中所提到的人,说过的话,脸色忍不住又冷沉了下来。 “你中了迷幻之毒,陷入迷幻之境了。”司冥寒冰冷地道了一声,同时松开了抓着北墨染的手。 迷幻之毒?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抬眸看了司冥寒一眼,又低头看向脚下的湖水,那上面似乎萦绕这一层淡淡的白雾,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到,湖水上面萦绕的白雾,正缓慢地溢出来,朝林子里头飘去。 “那白雾里有迷幻之毒!”北墨染脸色微沉,想到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毒的,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烦躁。 迷幻之毒,能够勾出人内心深处的心结,让人陷入迷幻之境当中,若是陷入其中太久,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想到自己陷入迷幻之境里发生的事情,北墨染忍不住就朝旁边的司冥寒瞥了一眼,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陷入迷幻之境,说的那些话在现实当中也会说出来吗?她只对这毒有些了解,但具体情况到底如何,却并不是很清楚! 北墨染有些尴尬地扫了一眼其他人,发现所有人除了有些狼狈一些之外,都没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你们没中迷幻之毒吗?” 该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中招了吧? 李卫等人脸上似乎划过一抹尴尬,几乎不敢和北墨染直视。 “属下其实都中了迷幻之毒……不过最后都被主子给唤醒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额……”北墨染微微一怔,目光下意识移向一旁冰冷着脸的司冥寒,“你没中招吗?”难道他早就察觉那白雾不对劲,所以提前做了准备?没可能啊,她自己都没察觉出来呢! 司冥寒却只是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我可不像有的人,心里藏了人,还藏得这么深……”声音冰冷无比,充满了嘲讽之意。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胸口如同被什么给堵上了一般,让她呼吸得有些不顺畅,这个时候她若是还不知道司冥寒听到了自己在迷幻之境中说的话,那她就真的傻了! “我对他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为何,对上司冥寒那一双暗沉的眼眸,北墨染下意识地就出声想要解释。 可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就被司冥寒给打断了,“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我们继续赶路吧!”说完,司冥寒根本就不给北墨染再出声的机会,转身就朝林子里头走了进去。 “……”北墨染脸色一阵难看,看着司冥寒的背影,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抬脚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在林子里中过一次招之后,司冥寒一行人很快就安全地穿过林子,抵达了坠天崖下面。 “天啊……这就是坠天崖吗?好高啊……” 一路上因为司冥寒和北墨染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出声,所以气氛沉闷极了。 此刻抵达坠天崖下面,看到这么高的山崖,李卫露出了一副十分感慨的表情,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不过显然没有人打算理他,北墨染抬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被萦绕的雾气遮挡了一大半,完全看不到顶部的坠天崖,便是出声道,“赶紧准备吧,得在天黑之前爬上去。” 说完,她便自己动手,取出挂钩绳,对着悬崖一处凸出的地方便是发射了出去。 “咻”的一声,锋利的挂钩牢牢实实钉在了那凸出的一块石块上,北墨染用手试了试稳固的情况,见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正打算攀爬上去,一旁的司冥寒突然走过来,伸手抓着一根绳子的一头,直接就往北墨染的腰缠了过去。 北墨染一怔,下意识就想避开,“你做什么?” “别动!”司冥寒直接伸手就圈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实实地固定住,另一边手快速地将绳子牢固地绑在她的身上,而绳子的另一头,则是绑在他的身上的。 “绑一起,安全一些,一会儿你若是不小心脱手了,我也能护着你。”他将绳子绑好之后,便是松开了北墨染,目光只冷淡地朝她瞥了一眼,便转身去发射自己的挂钩绳了。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绑在腰间的绳子一眼,心头莫名划过一抹暖意,再抬头去看司冥寒的时候,他已经发射了挂钩绳,正抓着垂下来的绳子,往悬崖上攀爬上去。 她压下心里涌上来的悸动,连忙也开始抓着垂下来的绳子往上攀爬,努力让自己和旁边的司冥寒同步。 李卫等人也赶紧动手,紧跟着司冥寒和北墨染,往山崖上爬上而去。 虽然有挂钩绳攀爬起来方便了很多,但这坠天崖实在是太高了,才爬到一半,所有人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北墨染虽然采药要经常做这种事情,但攀爬这么高的地方,也是头一回儿,所以体力上还是有些撑不住。 “过来这边休息!”北墨染刚停下来想要歇一会儿,头顶突然传来了司冥寒的声音,她一抬头,就看到司冥寒正坐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面,那石块约莫有半米长半米宽,虽然坐了司冥寒一个,但还是留出了一些位置。 北墨染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坐司冥寒旁边休息,上方的司冥寒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直接就动手一扯两个人绑在一起的绳子,直接将北墨染整个人扯了过去! “啊!”突然腾空而起,还是在悬崖上,北墨染忍不住就惊叫了出来。 可这惊呼声刚刚出口,腰间突然一紧,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司冥寒抱住,往旁边一收一放,她便是坐在了他旁边空出来的位置上。 “就算再厌烦我,也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司冥寒凉凉地瞥了北墨染一眼,便是移开了视线。 第四百九十四章 悬崖惊魂 第四百九十四章 悬崖惊魂 “我没有那个意思……”北墨染眉头微蹙,他怎么老是不相信她的解释呢? “那是什么意思?不是厌烦?已经是厌恶了?”司冥寒脸色冷沉地瞪着她,她若是敢说出那两个字,他就掐死她! “……”北墨染对于司冥寒这理解能力已经无语了,直接无视掉他,自己静下心来好好休息一番。 见她不应声,司冥寒却是更恼火了,正欲开口再问,北墨染却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就探出身子往前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在这悬崖边上,这动作看起来十分的危险,司冥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直接揽上她的腰,将她牢牢实实地固定在身边,“你做什么!”声音里满是气恼。 突然被司冥寒抱住,北墨染也是愣了一下,回头见他满脸怒意,不由得有些莫名其妙,“刚刚我好像看到那边有东西在动……”北墨染伸手指了指他们侧下方的一处石缝后头,有些迟疑道。 “能有什么东西!这地方这么高,肯定是风吹动那夹缝中的杂草了!”司冥寒没好气哼了一声,手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北墨染,他瞪了她一眼,“看你这么精神,也不用休息了,我们继续!” 说完,他撑身而起,伸手抓住自己那根挂钩绳便继续往上攀爬。 北墨染眉头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头朝刚刚那处石缝看了过去,淡淡的雾气遮挡了一部分视线,不过北墨染并没有再瞧见什么异样了。 她也没多想,便继续跟上前面的司冥寒。 越往上,雾气越来越浓郁,一行人不敢离得太远,生怕在这悬崖边上,发生像刚刚在林子里的那些情况…… “啊……”北墨染正专注地跟在司冥寒的身后,下方突然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声,下一瞬便是一阵慌乱的惊呼,“什么东西!有活物!” 北墨染微微一惊,和司冥寒同时低头看向身下。 下方李卫后面已经乱作了一团,之前为了互相帮助和保护,北墨染让他们每两个人一组,像她和司冥寒一样用身子绑在一起,此刻连接着李卫另一头的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脱离了悬崖,正腾空吊在悬崖边上! 而绳子的另一头,李卫已经撑得脸色都涨红了! “快!把王铭给我扯回来,我快要撑不住了!”李卫憋红了脸,朝下面的人大声喊道。 李卫的下面,其他人早已乱成一片,有惊叫着有东西的,也有听了李卫的话,前去扯被荡在悬崖边上,不知道什么情况的王铭的! “什么情况?”司冥寒在最上面,所以对下面的情况并不是太清楚,只能冲着北墨染出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二字还未出口,眯眼看着底下情况的北墨染眼尖地看到了一道赤红色的身影。 “卧槽!” 在看到那道赤红色的身影,北墨染惊骇得直接出口道了一声粗话! 那道身影虽然瞧得不是很清楚,但北墨染却是看清了是一条两根手指一般粗细的蛇!能长出赤红色身子的蛇,又怎么可能没有剧毒呢?只怕那个叫王铭的暗卫,就是被这毒蛇给咬到了! 而此时,那赤红色的身影正朝着李卫的方向而去! “该死的!”北墨染脸色一变,动作利落地就抽出了匕首,想要顺着挂钩绳滑下去,以最快的速度抢在那条毒蛇之前救李卫的命! 她刚刚顺着绳子往下滑出几米,腰间猛然一阵收紧,她整个人动作便是猛然一顿! 糟糕,她忘了她的身上还有绳子和司冥寒绑在一起! 这个念头刚刚响起,头顶立刻就传来了司冥寒一声夹杂着慌乱的怒喝,“北墨染!你做什么!给我抓好绳子!” 北墨染下意识抬头看向上方,目光一下子就看到了司冥寒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的俊脸,不知道为何,心头竟是一暖。 “别担心,我去解决下面的东西!”她几乎是脱口安抚司冥寒道,手上的匕首几乎没有分毫犹豫,直接就划向绑着两个人的绳子! 司冥寒看到她这个动作,一张脸几乎都急得黑了,直接吼道,“你敢!” “嘶”一声清响,缠着两个人的绳子倏然一松,司冥寒便是看到北墨染整个人朝下快速掉落下去,一张脸瞬间就僵硬了,声音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染儿!” 他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顺着挂钩绳跳了下去! 北墨染却没有注意到跟着往下滑落的司冥寒,一心盯着那朝李卫移动而去的赤红身影,握着匕首的手紧紧收拢! 死命撑着不让自己摔下去的李卫憋得脸都发白了,突然就看到头顶一道身影冲来,一口憋着的气差点就蹦了出来,他一抬头,便看到北墨染手里抓着一把匕首,直接朝自己扑来! “啊!”这一幕实在是太让人惊骇了,北墨染扑过来的同时,李卫惊叫了一声,竟然是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该死!抓着!”没料到李卫这么没定力,滑落下来的北墨染低咒了一声,右手握着匕首的手利落而果断地朝着冲向李卫的赤红身影的脑袋猛然一刺,直接将它整个脑袋钉在了悬崖边上,另一边手快速地抓住了李卫的往下坠落的身子! “碰”的一声,北墨染抓着李卫掉落的身子,两个人一起重重地撞在悬崖边上,勉强地制止了下坠的速度,可撞在悬崖边上的力道,却是震得北墨染疼得差点叫了出来,而更痛的却是,她缠在脚上,涌来控制速度和下坠的挂钩绳! 李卫的重量,加上挂在他身上的另一个人的重量以及她自己的,在刚刚的冲进下,那挂钩绳直直勒紧了北墨染脚上的肉里,北墨染甚至能够感受到肌肤被勒出血了! “李卫!快自己抓住绳子!”北墨染疼得脸色都发白了,手却仍旧死死地抓着李卫的手,不让他往下掉。 惊险过后的李卫也意识到了北墨染刚刚是在救他,此刻看到她那痛苦的表情,再一看她那勾在绳子上的脚,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痛苦,连忙就伸手想要去勾自己那根挂钩绳,可身上还勾着的另一个人让他根本就做不出什么动作,能够撑住已经十分的面前了! 北墨染只觉得缠在腿上的绳子都快要勒到骨头了,整个人更是疼得有些麻木了,拉着李卫的手也越来越无力,该死的,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北墨染以为他们三个肯定要掉下去的时候,身后一股力量突然抓住了她,猛地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提,北墨染只觉得缠在脚上的绳子倏然一松,下一瞬她整个人便是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找死吗? 第四百九十五章 你找死吗? “李卫,抓住!”一只大手直接从她手里抓过李卫,将他往他那根挂钩绳的位置一送。被摔出去的李卫连忙抓住那挂钩绳,动作虽然狼狈,却也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子! “查看王铭的情况!”头顶冰冷的声音传来,李卫莫名一颤,连忙应了一声,便是低头去查看仍旧挂在自己身上的王铭的情况! 而被救下的北墨染刚要松一口气,头顶突然就响起了一道咬牙切齿,满是怒火的声音,“你找死吗?” 她愣愣地一抬头,一下子就撞进了一双汹涌着怒火的眼眸,那里面甚至还带着一丝让人心惊的慌乱。 “我……”对着司冥寒这一张因为愤怒和害怕而有些扭曲的俊脸,北墨染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看到她不出声,司冥寒直接就开骂了! “谁允许你割断绳子的!” “谁准许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的!”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你就这么想死吗!” …… 一句一句,即充满了愤怒,又充满了让司冥寒心慌的害怕! 刚刚差一点,差一点这死女人就撑不住掉下去了!他差一点,就抓不上她的手了!那种失去的感觉,差点又将他给淹没了……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司冥寒一句又一句的怒吼,心里的滋味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家伙明明那般怀疑自己,可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 可若是和这天下相比呢?他最终大概还是会放下她的吧…… 北墨染脸上划过一丝黯然,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这时脚上传来的疼痛也让她猛地回过神来,那刚刚因为震惊而忽略的疼痛,在她有所意识的时候,疼痛倏然放大,疼得她一下子就哼了出来。 正在大骂的司冥寒见她这个反应,汹涌的怒火戛然而止,瞬间化作了担忧,“怎么了?”话刚出口,他自己就反应过来,直接低头就朝她的脚看了过去,这一看他整个人都冷沉了下来! 她脚上的裤子,已经被鲜血给湿透了,虽然穿的是深色的衣服,但被血浸湿的地方,比别的地方更深一些,所以司冥寒一眼就看见了! “我没事……”看到司冥寒那阴沉的脸色,北墨染莫名就有些心虚! 谁知这话却是讨得司冥寒一记瞪眼,他一句话也没说,抱着北墨染就直接朝刚刚他们坐着的那块凸起的石块而去。 两个人一到石块那里,司冥寒直接往上一坐,抱着北墨染就放在自己的腿上,低头伸手就去结她特意扎起来的裤腿。 因为司冥寒的脸色实在太过阴沉了,北墨染虽然觉得别扭,但还是不敢动,只任由着司冥寒去解自己的裤腿。 裤腿的衣料似乎已经被勒紧了北墨染的肉里,所以司冥寒撩开她裤腿的时候,还是触碰到了她受伤的地方,疼得她暗暗吸了一口气! 司冥寒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身子微微的紧绷,动作放柔了一些,凝紧眉头朝她瞥了一眼,声音僵硬而冰冷,“疼就告诉我!” “不疼……”北墨染强忍着疼痛,摇了摇头。 司冥寒见她如此,动作更轻柔了一些,只是当她的整个裤腿都撩起来的时候,司冥寒一看到那白皙小脚上已经往外翻起的伤口时,一双眼眸瞬间就暗沉了下来,脸上冰冷的表情,更是瞬间凝固了,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果然勒进肉里了…… 北墨染看到自己的伤口,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这情况,有些麻烦了,她可还在悬崖边上呢! “药给我!”司冥寒声音莫名带上了一丝沙哑,目光死死地盯着北墨染那伤得面目全非的脚,仿佛想要将那些伤口都给瞪没了一般。 北墨染现在的姿势,的确不适合自己上药,便是从药袋里掏出治疗外伤的药递给司冥寒。 司冥寒一言不语地接过,便是小心翼翼地动手给北墨染上药,待司冥寒给她上完药,又包扎完伤口,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而李卫也已经处理好了下面的事情,攀爬了上来。 “主子……王铭他……殁了。”李卫脸色有些悲伤地出声道。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色,然后沉声道,“继续赶路……” 此话一出,李卫直接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被司冥寒抱在怀里的北墨染,“可北姑娘的脚……” 话还未说完,司冥寒直接就出声打断道,“我背着她上去。”说着,他还未等北墨染反应过来,再次将他身上被北墨染切断的绳子另一端,朝北墨染的腰绑了过去。 “我自己可以……”北墨染凝眉就想拒绝,后面的话直接被司冥寒瞪过来的一眼给逼了回去。 “再说话,我就直接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 在司冥寒的专断下,北墨染被他给背在后背上,跟着队伍继续往坠天崖上攀爬上去。 这坠天崖本就险峻异常,自己攀爬的时候还有些吃力,如今司冥寒背后多了一个她,更加的吃力了。 “要不要我自己来?”两个人贴在一起,北墨染几乎都能感受到司冥寒那已经湿透的衣服了,而他原本平稳的气息,越到后面,也喘得越发的急促起来。 “真的想让我把你丢下去吗?”司冥寒头也不回,只冷冷哼了一句。 “……”北墨染这下是彻底没话可说了。 歇歇停停,一行人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终于爬上了坠天崖! 一落地,几乎所有人都瘫在了地上,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司冥寒将背上的北墨染放下,北墨染脚刚刚落地,下一瞬就又被他打横抱起,朝着一处树下走去! “你……”北墨染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上药!”司冥寒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句,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将北墨染放下,大手直接朝她一伸,“把药给我。” 北墨染这会儿也不敢去撞他的枪口,这一路上来,她总觉得司冥寒这枪口是紧绷着的,随时都会爆发一般,赶紧就将药递给他。 司冥寒接过药之后,便没再看她一眼,视线专注在她的脚上,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解开她伤口的绷带,帮她上药。 另一边,李卫带着几个人分工去拾柴火和找吃食的,剩下的人留在原地保护司冥寒和北墨染的安全。 等司冥寒帮北墨染上完药,李卫他们已经生好火,正在烤打来的几只野兔子。 闻到那飘散过来的香味,北墨染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忍不住“咕噜”叫了一声,坐在旁边检查她伤口的司冥寒动作一顿,抬眸脸色有些怪异的朝她的肚子看了一眼。 第四百九十六章 混入京城 第四百九十六章 混入京城 “……饿。”北墨染有些尴尬地摸了一下肚子,今天她都忘了吃东西了。 司冥寒目光往上移,在北墨染有些尴尬的脸上顿了一秒,突然起身朝李卫那边走了过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只已经烤得香喷喷的兔子。 “吃吧。”他径直坐在了北墨染的旁边,撕下一块烤兔腿递给她。 北墨染实在是太饿了,这烤兔子的香味又这般浓郁,她根本就顾不得两个人之前那诡异的气氛,便接过司冥寒递过来的烤兔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两个人很快就解决掉了一只兔子,北墨染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抬头就看到司冥寒正出神的盯着自己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他意识到自己看他的时候,立刻就移开了视线。 “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还有得忙……”他淡淡道了一句,便仰身靠在一旁的树干上,闭目养神了。 北墨染也没多想,吃饱了的确就有些犯困了,寻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直接就躺下歇息了。 翌日一早,北墨染醒过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醒了,正在准备着上路。 坐在一旁的司冥寒见她醒过来,直接就朝她靠近过来,“先换药。”说完,便是动手去拆她的绷带。 北墨染已经习惯了司冥寒给自己换药,一见他动手,自觉地就取出药包,放在旁边等他上药。 上完药之后,吃了一些干粮,一行人便是出发前往贫民区。 司冥寒还是不允许北墨染自己走,说是她脚上有伤,自己有太耽搁时间,硬是将她背在了身上。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便是走出了林子,抵达了京城的贫民区。 这还是北墨染第一次来贫民区这边,看着这里破败又陈旧的房子,以及那些穿着破烂,面黄肌瘦的贫民,她只觉得心头有些压抑。 若非他们提前派人去取了一些破烂衣服来换上,对于他们的到来,只怕是早已传遍这个贫民区了。 “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对这贫民区的情况最惊讶的,莫过于司冥寒了。 他以为在他的管治之下,百姓安居乐业,过着幸福又充裕的生活,却不想在这政权的中心,繁华的京城,竟然还存在着这样的地方! 北墨染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又何止是只有京城有呢?”连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都有这样的贫民区,别的地方只怕更多。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虽然在北墨染的话里没有听到嘲讽的意思,听着却仍是有些不舒服。 “走吧!”他低哼了一声,带着其他人便要离开。 刚刚转身,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跳了出来,直接就将他们给拦下了。 北墨染定睛一看,发现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破烂,脑袋上扎着一根冲天髻的七八岁小男孩。 那小男孩长得十分纤瘦,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司冥寒一行人身上溜了一圈,眉头突然蹙起,挺着胸脯就哼道,“你们不是村里的人!从哪儿来的?” 北墨染和司冥寒同时一怔,其他人也都愣住了,完全没有料到这小男孩会这么轻易地认出他们不会这里的人。 那小男孩一看到他们的脸色,立刻就骄傲地抬起下颚,“哼,我二蛋可是认识这村里所有的人,我一眼就认出你们不是这村里的人了!说吧……又是哪个进城里的官爷,逃难到这里的?” 京城里的官爷?逃难? 北墨染微微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朋友,我们的确是从京城逃难过来了,只是不知道这里,还有哪个官爷逃难过来了?” 其他人见北墨染有此一问,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全都不说话配合她。 “是京城的官……”二蛋脱口应声,可刚说到一半,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话头一转,就凝眉不悦地瞪着北墨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北墨染微微一笑,循循善诱道,“我在京城的亲人和朋友,好多都逃难离开了……我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晚了一些,却是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我只是好奇,你所说的那位逃难的人,会不会是我认识的……即便是不认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识也是缘分。” 二蛋蹙眉探究地盯着北墨染看,这里出声的人只有她,她应该是这些人的主子没错了,看这模样长得如此好看,想来是逃难出来的大小姐,和家人失散了……想到自己的身世,二蛋心里就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我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不过你们可不能随意将那位大人的事情给泄露出去了,要不然我们整个村的人,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动,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的深得这些贫民的心,面上十分认真道,“好!我保证……”说着,北墨染还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二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是出声道,“这位大人就是在京城有青天大老爷之称的房光贤房大人!” 房光贤?没听过…… 北墨染一脸的迷茫,倒是背着她的司冥寒背脊突然一僵,一双眼眸直接就瞪向了二蛋,“你说房光贤在你们这里!” 二蛋被司冥寒突然射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去,“是……是啊!” “他在哪里?”司冥寒直接出声道。 二蛋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认识房大人?”眸眼里满是探究。 “嗯,他会很高兴见到我的……”司冥寒淡淡应了一声,“带我去见他……” 二蛋对司冥寒的身份却是十分的怀疑,毕竟之前他先入为主觉得北墨染是主子,而司冥寒虽然长得也好看,但顶多就是个侍卫之类的,所以他最后是看向北墨染,想要通过她来确定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知为何,他莫名地相信眼前这个大小姐。 虽然不知道这个房光贤是谁,不过司冥寒要见,显然是很重要的人,北墨染便是顺着司冥寒的话柔声道,“嗯,我们的确认识房大人,小朋友,你只要带我们去见他了,自然就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了。若是我们骗了你,你和你们存的所有人,都可以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二蛋听完,想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他们的人虽然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他们存的人多,也不怕他们! 如此一想,他便是出声道,“好,我带你们去见房大人,你们随我来吧。”说完,自己便是走在前面带路了。 司冥寒什么也没说,背着北墨染便跟了上去。 第四百九十七章 青天大老爷 第四百九十七章 青天大老爷 跟着二蛋在村里左拐右拐,一行人便是来到了一处破败的房屋前,带头的二蛋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北墨染等人,“房大人就在里面……不过……”说着,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你们安静一些,他不能太过劳累……” 北墨染微微一怔,在空气中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她眉头微微一挑,便是出声说道,“尽管放心,我的人会尽量安静的。” 二蛋点了一下头,转头便是推门走了进去,一边喊道,“王婶,我回来了。” 北墨染等人尾随走了进去,只见这破败房屋的院子也是极其破旧,不过大抵是因为这房屋的主人整日清洁,看起来也还算干净。 他们刚刚走进去,左侧那屋子里便是走出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婶,一边出来一边道,“二蛋,去帮我……”后面的话在看到二蛋身后跟着的一群人时,倏然就顿住了,“二蛋,他……他们是?” 王婶愣愣地看着北墨染等人,二蛋快步上前就说道,“王婶,他们是房大人认识的人,也是逃难来这儿,听说房大人在此,特地过来的!” 王婶微微一怔,探究怀疑的目光在北墨染和司冥寒身上一扫而过,这两个人也太过漂亮了吧? “他们真的是房大人认识的人吗?”王婶小声地在二蛋耳边又问了一句。 二蛋眸眼里划过一丝迟疑,但想到北墨染说的那些话,便又十分肯定地应道,“是的,王婶让他们去见一下房大人就知道了。” 听到二蛋如此肯定,王婶也放下了戒心,朝着北墨染他们说道,“各位请进吧,房大人就在里面。” 说着,她转身便朝她刚刚出来的房间走了进去。 司冥寒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示意其他人等在外面,只让李卫跟了进来。 一走进房间,那股中药味更浓郁了几分,看来这个房大人生病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房间里同样十分的破旧,但被收拾得很干净,一进入房间,他们就可以看到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听到动静的时候,转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因为他们进来的时候是跟在王婶的后面,所以床上的人也没有瞧清楚他们的模样,只是对于跟进来的这么几个人感到十分的突然,而司冥寒一进屋,便是将背上的北墨染小心翼翼地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王婶,他们……”沙哑带着一丝虚弱的声音传来,王婶已经快步走到了床边,恭敬地同床上的人说道,“房大人,他们说是你认识的人,听说你在此,特地过来看的!” “我认识的人?”房光贤微微一怔,下意识抬头朝他们的脸看了过来,当他的目光看向司冥寒的时候,整个人便是猛地一震,差点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皇……” “房大人别来无恙……”房光贤的惊呼声还未出口,直接就被司冥寒给打断了。 房光贤愣了一下,转瞬就反应过来司冥寒的意思,连忙就敛去了自己震惊的表情,故作镇定地转头同旁边的王婶说道,“王婶,他们的确是我认识的人,你先去给他们准备一些吃食吧……” 王婶一听,便是恭敬地点头走了出去。 王婶脚步刚刚离开房间,房光贤立刻就从床上想要爬起来给司冥寒行礼,“微臣……” “行了,你身子不方便,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吧。”司冥寒朝着李卫示意了一眼,李卫便是上前将房光贤扶坐回了床上。 房光贤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脸上有一些惭愧划过,“微臣无用,连给皇上行礼都做不到……哎。” “无碍。”司冥寒扫了一眼这破旧的房间,走到北墨染旁边的椅子坐下,这才是看向床上的房光贤,“你怎么会在这里?” 提到这个,房光贤有些病态的脸上便是一阵黯然,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皇上有所不知啊……司南御叛乱之后将摄政王百里千枭给囚禁了起来,暗中打压朝中的大臣,控制了朝中的政权。朝中有些大臣看不下去,站出来声讨司南御,一个个全都被司南御给害惨了。” “微臣,得了狱中好人相助,才是逃脱了出来。可身子却因为在牢中遭了罪,承受不住病倒了,微臣没有办法,只能藏在这贫民区中,躲开了司南御的搜查……” 房光贤说完,好奇地看了司冥寒一眼,“不过皇上,你怎么会穿成这样出现在此?这京城可都是司南御的人,若是让他发现皇上在此,皇上您可就危险了啊……” “无碍!朕出现在此,便是为了将那逆臣贼子拿下的!”司冥寒冷哼了一声,恨不得此刻就将司南御给拿下! 房光贤一听,不由得就是一阵好奇,“哦?如此说来,皇上已经有对策了?” 司冥寒似乎很信任房光贤,也没有隐瞒,便是将他们的计划说给了房光贤听,房光贤听完,立刻就附和道,“皇上,若是有用得上微臣的地方,微臣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觉得房大人还是先把身子给养好,再为皇上赴汤蹈火吧……你这病,再拖下去可是很危险的。”站在旁边的北墨染突然出声说道。 床上因为听了司冥寒的几乎而有些激动的房光贤微微一怔,抬头朝北墨染就看了过来,这会儿才是注意到北墨染竟然是个女子,愣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姑……姑娘是?”能坐在司冥寒身边的人,都不简单吧? “房大人叫我北姑娘就好……”北墨染趁着司冥寒还未出声,就自己先一步应道,若是让这房光贤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往后还不得跟着司冥寒那帮手下一样,“娘娘”、“娘娘”地叫她! “哦!北姑娘对医术很了解吗?”房光贤好奇地出声道,毕竟这病折磨了自己很久了,若是不赶紧好起来,他还当真没办法为皇上出一份力! “精通一些。”北墨染应了一声,目光认真地扫了一眼房光贤的脸色,“房大人这病,只能好好调养,以后才不会落下病根,若是急功近利,只怕以后老了,各种毛病就出来了……若是房大人信得过我,我可以帮房大人治好这病……” 房光贤一听这病能治,脸上不由得一阵惊喜,可那惊喜刚刚闪现,下一瞬他便是黯然了下去,“北姑娘有所不知……眼下我们这个情况,根本就买不到什么药材,我虽然很愿意治好这病,但买不到药材,也是什么用都没有的……” “这个房大人无需担心,药材这些就交给我了,你只需要好好治病就行了。”对北墨染来说,找药材,完全就是小意思。 第四百九十八章 给人看病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给人看病了 房光贤微微一怔,狐疑地扫了北墨染一眼,见她一脸的自信,他便是压下自己心里的怀疑,感激道,“那就有劳北姑娘了。” “不客气。”北墨染摆了摆手,这时王婶也做好了吃食,他们一行人便留下来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 司冥寒似乎有什么要和房光贤商量,两个人在房间里吃,北墨染则和其他人一起同王婶一家吃。 从李卫的口中,北墨染才知道房光贤是北墨染离开这五年提拔上来的清官,在京城深得人心,尤其是在普通的老百姓的心里。怪不得她不认识…… 吃完饭,北墨染正打算坐在椅子上先歇息一下,等司冥寒和房光贤商量好了之后,再一起去城东,却见二蛋朝她小跑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北墨染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见他许久不说话,便是出声道,“有什么事吗?” 二蛋两手搅在一起,眸眼里划过一抹期待,“听说你医术不错?” 北墨染微微一怔,随即便是反应了过来,眉头微微一挑,“还行吧,比这京城里头的大夫可能要好一点点……” 二蛋一听,眸眼几乎就是一阵铮亮,“那……那你可以帮我给几个人看看吗?” 几个人? 北墨染愣了一下,今日她进这房子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但那味道同房光贤房间里的有些不一样,她便猜测这房间里还有其他生病的人,但却完全没有料到会是几个……有这么多人吗? 二蛋见她不应声,不由得就有些着急了,“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的!” “行,我就随你去看看!”北墨染应了一声,二蛋脸上便是一喜,转身便让北墨染跟上自己。 北墨染转头示意李卫过来扶着自己,在后面跟上前面的二蛋。 随着二蛋,两个人进入了中间那个房间,一进入房间,北墨染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味,前面的二蛋小声地说道,“北姐姐,里面的人是收养我的爷爷……前些天受了些风寒之后就躺下了,之后一直不舒服,吃了药也没有用,你快给看看!” 进到房间里,北墨染果然看到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家,听到动静,还有些艰难地朝他们扭头看过来。 二蛋直接就迎上去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老人家扶起来,一边在他的耳边大声地说道,“爷爷,这是北姐姐,会医术的,我让她来给你看看!” 那老人家侧着耳朵,听完看向北墨染,慈笑应声道,“哦哦!北姑娘请坐……” “大爷,不用了,我先给你看看病吧。”北墨染学着二蛋的声音,提高了音量。 床上的老人家看起来十分的瘦弱,似乎有些营养不良,而眼眶下的黑影昭示着他夜里没有睡好,看来这病当真折磨了他很久。 北墨染也不墨迹,上前便是开始给老人家诊断。 果然,是风寒引起的并发症,因为用药错误,耽搁了病情,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情况…… 北墨染取出自己的药给二蛋的爷爷服下之后,便随着二蛋出门了。 “北姐姐,我爷爷怎么样了?”因为害怕打扰了北墨染诊断,所以二蛋根本就不敢出声问她,出了房间才是忍不住出声了。 看到二蛋这般担心紧张的模样,北墨染忍不住勾唇一笑,“你放心吧……你爷爷没什么事,只要按照我吩咐的服药,很快就能下床了。” 二蛋一听,惊喜地出声道,“真的吗?” 爷爷吃了这么久的药都没有好,吃了她的药真的能够好起来吗? “真不真,吃了几天之后你就知道了……”北墨染微微一笑,倏然想到之前他说的几个人,连忙又出声问道,“对了,你不是说有几个人吗?其他人在哪里?” 二蛋一听,这才想起这茬,连忙激动地在前面带路,“北姐姐,你随我来,他们在外面等着……” 外面? 北墨染微微一怔,二蛋已经激动地往外跑了,她只得让李卫搀扶着自己,赶紧追上前面的二蛋。 当北墨染被二蛋带到前面那个路口的空地上时,只见那里正并排坐着好几个人,一个个都是病怏怏的模样,一看到二蛋朝他们走过来,连忙就站起身来。 “这……什么情况?”北墨染有些呆愣地看着面前几个面上带着病态的人。 二蛋脸上划过一抹不好意思,解释道,“北姐姐,他们是这村子生病的人,因为买不起药,只能自己拖着,我知道北姐姐人好,便让他们都来给被北姐姐看看了……希望北姐姐能够帮帮他们!” 原来如此,看着面前这些病怏怏的人,北墨染终究还是不忍拒绝,“行吧,你们一个一个来。不过我身上并没有带太多的药,可能还需要你们自己去找药材……” 说着,北墨染便示意李卫将自己扶到旁边的石块坐下,让其他人排成一排,等她一个一个帮看。 司冥寒和房光贤谈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出来便是看到北墨染正专心地给人看病,一边给他们介绍一些平日里生些小病,可以自己去采摘的药材。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这般认真的模样了,忍不住就在旁边看得有些呆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在原地看了多久了,而北墨染已经帮所有人都看完了病。 “呼……”累死她了! 北墨染吐了一口气,“李卫,扶我回去吧。”她松了松身子,抬手示意李卫过来扶自己回去,一抬头却是对上了正在走过来的司冥寒的眸眼,眸眼里的柔情让她微微一怔,待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司冥寒打横抱起,朝二蛋的家走去。 “我可以自己走。”北墨染回过神来,强压下心底的悸动,有些别扭地出声道。 司冥寒淡淡朝她的脚扫了一眼,并没有松手,“没事,我不嫌累。”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北墨染嘴角微抽,但也知道司冥寒的性子,便是放弃了让他放下自己的念头,直接转移话题道,“如何?已经和房光贤谈完了?那我们今晚就去和朱琳他们汇合了吗?” “嗯。”司冥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又扫了一眼北墨染的脚,突然低头看向她道,“今晚你留在这里,我和李卫他们先去同朱琳他们汇合……” 北墨染一听,当即就不愿意了,“为什么我要留下?我和你一道去和朱琳汇合!”她对于朱琳同司冥寒合作的事情一直很不安,所以才会决定跟来的,他们要做什么事情,她自然也是要跟着的。 第四百九十九百章 又闹僵了 第四百九十九百章 又闹僵了 “你行动不便,就不要再去添麻烦了……”司冥寒眉头微蹙,目光下意识又朝她的脚扫了一眼,想到那日她的行动,此刻他仍旧有些害怕! 城东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他根本就无法预知,她现在这个情况,自保都有些困难,他不能再让她去冒险了。 司冥寒这话听在北墨染耳朵里却是有些刺耳,她一气恼直接就猛地用力朝着司冥寒的胸口一推一挣扎,人便是从他的怀里落下,一落地她立刻就单脚跳开了,一双眼眸嘲讽地等着司冥寒,“放心,我虽然受了伤,但本事还是不差的。绝对不会拖你后退,让你得不到皇位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司冥寒脸色微沉,很不喜欢北墨染这般冷嘲热讽的语气,他是担心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为何她就是不明白呢? “呵……我知道,我怎么可能跟你的皇位相比……你担心我托你后腿也是应该的,你不用掩饰了……”北墨染冷哼了一声,语气却是十分坚持地说道,“今晚的行动我一定要参加,不管你准许不准许,我都已经决定了,你也不用管我,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说完,北墨染便是不再看司冥寒一眼,转身就一瘸一拐地朝二蛋的家走去。 “你到底在闹什么!”司冥寒脸色全都沉了下来,上前大跨两步追上北墨染,伸手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了回来! “我没有闹。”北墨染不悦地瞪向司冥寒,这家伙没事干嘛扯来扯去的! “你!”对上北墨染那不服输的眼眸,司冥寒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知道这女人一旦决定某件事情,想要让她改变主意或者放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司冥寒认了输! “行了!你随我们一起去见朱琳!”司冥寒有些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脸色难看极了,“不过不许一个人乱跑!出了事我还得分心救你!” “我又不需要你救……”北墨染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见司冥寒听到她那声嘀咕脸色又沉了半分,立刻就住了嘴。 既然他已经同意,她也没必要再堵他了,省得一会儿真的火了,不许她跟去。 回到二蛋家里,一行人收拾了一下,便是往城东而去。 贫民区和城东这边只设了一个岗哨,看守在那里的地方人并不是很多,房光贤知道他们要离开,寻了几个村民帮他们打掩护。 司冥寒一行人没费多大劲,就躲过了那里的看守,进入了城东。 进入城东之后,一行人易容打扮,换了一身衣服,才是去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是夜,城东一家院子里,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几个人。 那几个人一落地,径直往大堂而去。 此刻大堂里亮着烛火,正座上朱琳一身贵妇打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左手边放着洗好的水果,她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 “老大,人来了。”站在朱琳身后的韩宇抬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出声说道。 话音刚落,门口几个着一身黑衣的人走了进来。 朱琳动作一顿,抬头朝着走进来的几个黑衣人看了过去,当她看到中间那个黑衣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的时候,眉头不禁就是往上一挑,“哟,这什么情况?” 半夜潜进来的人,便是司冥寒和北墨染等人! 司冥寒没有应声,径直走到椅子旁坐下,手上一托,便是把怀里的北墨染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将北墨染放好之后,司冥寒这才是抬头看向朱琳,“圣女进来已经有些时日,不知道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朱琳饶有兴趣的目光在脸色有些不好的北墨染身上绕了一圈,这才是停在了司冥寒的身上,“我办事情,你放心,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 说着,她下颚微扬,“倒是你,速度有些慢了……距离司南御的登基大典只有十天的时间了,你这边的准备可还没有做好,可别到时候急急忙忙的,什么事情都办不好呢……” “十天够了,你们只需要做好你们的准备就行,我这边会自己办好。”司冥寒冷哼了一声,突然就抱着北墨染站了起来,一双眼眸毫无温度地朝朱琳看过去,“我们住在江鱼客栈,这些天有事去那里联系,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随意!”朱琳耸了耸肩,伸手又捻起一片水果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目光却是若有所思地落在司冥寒和北墨染两人身上。 司冥寒只朝她看了一眼,便是抱着北墨染转身离开了,几个人来得悄无声息,离开得同样悄无声息。 待司冥寒的人离开后,站在一旁的韩宇才是出声道,“老大,司冥寒那家伙是不是太嚣张了一些了?”真不明白老大怎么就选了他。 “不是挺好的吗?”朱琳轻笑了一声,突然起身站起来拍了拍手,一边往外走去,“好了,回去睡觉了,明天还有得忙的……” 韩宇皱了皱眉,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另一边,司冥寒抱着北墨染离开朱琳所住的那一处院子后,却并没有往江鱼客栈而去,而是去了江鱼客栈的反方向。 北墨染本以为司冥寒会和朱琳谈很久,完全没有料到他们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完事了,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到他又带着自己往别处去,忍不住就出声道,“咱们去哪里?” “去做我们要准备的事情……”司冥寒只淡淡应了一声,带着北墨染快速地落入一处巷子里,一落地,他便是往深处走去。 在深巷里拐了半盏茶功夫,司冥寒突然在一处院子的围墙外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北墨染,低声道,“抱紧我。” 北墨染微微一怔,手已经下意识圈住他的脖子抱紧,手刚刚收紧,司冥寒突然抱着她腾飞而起,快速地翻过围墙,轻盈地落在了围墙对面的院子里。 李卫和另一个安慰也紧跟在后,翻墙落入了院子里。 一行人一入院子,便是快速地往里面深入。 北墨染也不知道司冥寒要做些什么,只紧紧地抱住司冥寒,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静静地不说话。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厢房前,李卫先一步上前查探厢房里头的情况。 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撬开了窗子一角,趴在上面盯着看了一会儿,才是回头冲着司冥寒摆了摆手。 没人! 北墨染还未反应过来,司冥寒已经抱着她快速地朝李卫走了过去。 第五百章 太没人性了 第五百章 太没人性了 “外面守着。”司冥寒低低道了一声,在李卫的掩护下,带着北墨染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飞身进了厢房。 一落入厢房,北墨染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其中还参杂着一股浓郁的药味,空气中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特别的难闻。 司冥寒一边悄无声息地往厢房里床的方向走去,一边将手上抱着的北墨染往后一甩,直接就将她背在了身后。 北墨染有些紧张地盯着床的方向,也不知道司冥寒这大半夜的,潜进的是谁的房间。 很快,司冥寒就背着她来到了床边,因为房间里没有光线,北墨染也瞧不清楚床上的人长着什么模样,只是感觉到司冥寒停在床边之后,突然出手朝床上已经睡着的人用力一推。 这家伙在做什么! 北墨染几乎是吓了一大跳,只听到床上传来一阵倒吸气的声音,下一瞬那被惊醒的吸气就是倏然一顿,似乎是被什么给定身了一般。 而那呼吸声顿住的同时,司冥寒突然弯腰对着床上那被他点了穴位的人低声道,“魏爱卿不要害怕,是朕……” 此话一出口,北墨染就察觉到床上的人又是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非常的震惊。 魏爱卿?是朝里的官员吗? 北墨染仍是一头雾水,就听到司冥寒继续低声道,“朕现在松开你的穴位,你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说完,司冥寒似乎在确认那魏爱卿有没有听进他的话,迟疑了一会儿,他才是出手解了床上那人的穴位。 穴位一被解开,床上的人就是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黑暗中,北墨染只看到躺着的人快速地爬了起来,虽说动作挺激动的样子,但北墨染还是看出了这人动作有些困难,似乎是受了什么伤一般,而随着他的起身,房间里的那股诡异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真的是皇上吗?”床上的人爬起来后,对着司冥寒的方向,有些沙哑地出声问道。 “嗯!是朕。”司冥寒地应了一声。 床上的人呼吸不由得就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声音更是带上了一些哽咽,“皇上啊……你可算是回来了……老臣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房间药味如此之重,魏爱卿生病了吗?”司冥寒眉头微蹙,盯着跪在床边的人出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人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司南御那反贼控制了朝政,不断地在朝廷当中安插自己的人,还对臣等这些对皇上忠心耿耿的大臣进行打击压迫。他为了掩饰他的罪行,没有直接处死我们这些老臣,暗地里却是将我们的府邸给控制起来,时不时来对我们动用死刑,将我们一个个都折磨得生不如死!” “皇上啊……臣等苟且偷生地活着,便是为了有朝一日还能够见到皇上啊……”跪在地上的人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是匍匐跪在了司冥寒的面前! 司冥寒听到那些话,脸色都已经黑了,“司南御这畜生!” “皇上一定不能轻饶了司南御这个反贼啊!” “嗯,朕此番回来,便是要联系你等,重新将皇权夺回来,将那逆臣贼子给拿下的!还希望魏爱卿能够助朕一臂之力!”司冥寒沉声说道。 不想这话一出,刚刚戚戚哀哀的话便是一顿,化作了一声更重的叹息,“皇上,老臣也想要助皇上一臂之力……可老臣如今的情况,也只剩下一副躯壳,只怕是……” “魏爱卿何出此言,司南御控制得了你的人,却无法将所有人都控制了,朕需要魏爱卿你将那些对朕忠心的人联合起来,助朕一臂之力就可以了!” 魏光华又是沉默了下来,“皇上见了老臣现在的模样,就知道老臣的意思了。”说着,他突然起身,走到旁边的烛台旁,将蜡烛给点燃了。 这般动作,愣是把司冥寒和北墨染吓了一大跳。 “皇上放心,司南御的人马是在外面守着,这院子里也早就已经没什么人,所以不会被发现的。”说着,蜡烛点燃,魏光华转头朝司冥寒看了过来。 可当他看到司冥寒背上还背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哀伤的表情不由得就僵在了脸上,这什么情况? 而司冥寒和北墨染看到魏光华的模样时,确实也被震惊到了。 魏光华一脸的面黄肌瘦,一双眼眸几乎都快要凹陷进去,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灰白色袍子,袍子上触目惊心地布满了血迹,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魏……魏爱卿,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冥寒震惊地看着魏光华身上那触目惊心的袍子。 司南御到底对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做了什么! 便是北墨染看到这般情况,也忍不住气黑了脸! 不用魏光华说,北墨染也知道他衣袍后的伤到底有多么的眼中和恐怖,她终于知道房间里那除了药味之外的怪味道是什么了! 根本就是魏光华身上的伤口得不到好的处理,导致溃烂而发出的怪味道! 魏光华压下对北墨染的好奇,幽幽叹了一口气,脸色因为强忍痛苦而更显苍白,“这些都是司南御那逆贼弄出来的,不仅是老臣身上有,只怕李大人、农御史和范大人他们,也是这般的下场……皇上,老臣现在其实跟死的差不多了……能够见到皇上一面,老臣已经知足了。” 司南御这是想要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啊! 司冥寒气得一双眼睛都猩红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司南御!他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 若是司南御此刻在他面前,他定然要亲手手刃了那乱臣贼子! “染儿,可能帮帮魏爱卿?”司冥寒深吸了一口气,才强迫地压下了汹涌上来的怒火,他侧头余光瞥了北墨染一眼,出声问道。 “他伤得有些太重了,就算是治好了,只怕以后也会留下各种各样的毛病……”能够散发出那样的味道,只怕魏光华身上这伤,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司冥寒眸眼里一阵黯然,脸色一片幽暗,“帮他。” 只两个字,北墨染便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她几乎没有犹豫,便从自己的药袋里取出一瓶药粉,“魏大人,你若是不想一直这么痛苦,趁着没人的时候,寻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热了,将身上那些溃烂的肉全给割下,然后再涂上我这瓶药,只要没什么意外,你这条命,是可以保下的。” 魏光华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北墨染伸过来的那瓶药上,最后又看向司冥寒,见他默许的表情,他才是上前恭敬地接过那瓶药,“那老夫就在此多谢姑娘了。” 第五百零一章 意外惊喜 第五百零一章 意外惊喜 从魏光华的府邸出来,司冥寒的脸色一直都是阴沉的,仿佛胸口压抑了一股火气,无从发泄一般。 北墨染安静地被他背在后面,看到魏光华那样的下场,她心里也十分的压抑和难受。听魏光华的话,遭罪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的老臣,想到那些老臣的下场,北墨染就憋得慌。 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为了国家鞠躬尽瘁了几十年的老臣,却没想到最后落了这般凄凉的下场,任谁知道了,都不会好受的。 “主子,要回去了吗?”李卫也感受到了这压抑而诡异的气氛,但这里毕竟已经是司南御的地盘,主子的安全他还是需要考虑的,更何况,这天色也确实很晚了。 “回去。”司冥寒低应了一声,带着北墨染径直往他们所住的客栈而去。 一连几天晚上,司冥寒除了自己亲自去联系那些他百分百信得过的老臣之外,也分别派出了他的暗卫带着他的手谕,去联系其他他信得过的大臣。 可几乎每次暗卫带回来的消息都不理想,便是他亲自去联系的人,几乎也都是像魏光华一样的情况。 司南御几乎把所有跟他有联系的人,都往死里打压了! “皇上,几乎所有能够信得过的人都联系了,可是效果似乎并不是太好……” 客栈里,李卫小心翼翼地汇报这几日的情况,看着座上的司冥寒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不自觉地越说越小声起来…… 如今司南御掌控大局,明面上虽然没有动手杀他们的人,但其实都已经打压得跟死的差不多了,身下那些怕死怕被折磨的人,也全部都倒向了司南御这边,这种情况对他们十分的不利。 司冥寒眸光沉了沉,突然抬头看向李卫,“染儿人呢?她脚伤刚好,又去哪里了?” 李卫一怔,他刚刚回来,也不大清楚,这时站在另一边的安慰小心翼翼出声道,“北姑娘说她去给魏大人他们送药了。” 司冥寒一听,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双冷目直接就瞪向那个暗卫,“为什么现在才说!她什么时候去的?” 最近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城的守卫变得更加森严了,巡视也多了几波,这个女人伤才刚刚好,自己一个人出去若是被司南御的人发现岂不是危险了! “出去半个时辰了……北姑娘说,若是主子你没有问题,就不要告诉你……”那暗卫怯怯地应声道! “胡闹!她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你到底听谁的!”司冥寒愤愤瞪了那暗卫一眼,径直就朝外走去,李卫也连忙跟了上去。 而此刻,北墨染已经给魏光华他们送完了药,正打算往江鱼客栈回去,无意间却是见到了两个神神秘秘的人。 看那身材,似乎还有些熟悉…… 北墨染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跟了上去。 跟着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北墨染却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那两个人从后面进了院子,北墨染也赶紧翻墙摸了进去。 前来后院给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开门的下人,领着那两个着风衣的人便是往一处亮着烛光的房子走了进去。 北墨染眸眼微微一眯,动作轻盈地就攀上了那亮灯的房子,悄无声息地就摸到了房顶。 她偷偷摸摸掀开一小块瓦片,低头就眯眼往里面望了进去。 这一望,她震惊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这亮灯的房子里头,加上刚刚那鬼鬼祟祟进来的两个人,竟然站了十几个人! 而且这十几个人当中,还有几个她熟悉的面孔! 齐王!他怎么会在这里?啊……还有温玉齐……上将军温家独子!他们聚集在这里做什么? 北墨染还沉浸在看到齐王的震惊当中,那两个鬼鬼祟祟进来的人已经摘掉了风衣上的帽子,露出了里面的本来面目。 房屋顶上的北墨染一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容,再次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幽兰郡主!温挽樱!她们两个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底下,却没有人注意到头顶有人在偷看。 幽兰郡主和温挽樱刚刚脱掉帽子,温玉齐便是朝幽兰郡主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可有人跟着你们?” 幽兰郡主脸上划过一抹绯红,摇了摇头,“没有,挽樱妹妹一直看着呢!” 齐王只是扫了一眼幽兰郡主,便是出声道,“既然没人跟着,那我们就赶紧来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将摄政王给救出来……” 摄政王? 北墨染吃了一惊,那不是百里千枭吗?不是吧……齐王府的人竟然和温家的人正在商量要救百里千枭?这什么组合啊? 北墨染吃惊不已,就听到底下传来温挽樱的声音,“今日我与幽兰在宫中打听到,司南御将百里大哥关在冷宫那边的地牢里了。” 齐王眉头微蹙,语气有些凝重道,“那里基本上关着的都是对政局影响非常大的人物,司南御对那里的看守十分的森严,我们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才能够行动……若是莽撞行事,只会将齐王府和温家给赔进去……” “百里大哥已经被关进去这么久了,会不会已经被司南御折磨得不成样子了……”温挽樱语气里满是焦急和担忧,似乎想到百里千枭受刑的画面,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站在旁边的幽兰郡主立刻就拉住温挽樱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百里大哥再怎么说也是摄政王,司南御想要登基,又不能让真的皇上提出让位的事情,就必须得从百里大哥这边下手,所以他不会伤害百里大哥的性命的……就是可能会受一些苦而已。” “该死的司南御!若是让他落到我的手里,我定然要将他千刀万剐!”温挽樱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房顶上的北墨染看到这个画面,对这温挽樱和百里千枭的关系,忍不住就有些怀疑起来。该不会自己不在的这五年,百里千枭和温挽樱看对眼了吧?想到刚刚温玉齐对待幽兰郡主的态度,北墨染心里头突然就理清了一些思路。 若是温挽樱同百里千枭是一对,这温玉齐和幽兰郡主是一对,那齐王府和温家突然联手想要救百里千枭就可以理解了。 温家的子弟向来很重感情,这妹夫出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而这齐王又十分疼爱幽兰郡主这一个女儿,自己这女婿下水了,这女儿定然也不会例外,只怕这齐王也是无奈下水的…… 如此说来,这齐王和温家的敌人,跟他们是一样的! 北墨染眸眼一亮,脑子里已经闪过了一个计划 。 第五百零二章 被逮了个正着! 第五百零二章 被逮了个正着! 屋顶上,北墨染还在想着要不要现在下去跟他们谈合作的事情,底下的房门就被一个下人急匆匆地推开了,“王爷!不好……巡查队的往这边过来了。” 一听到这话,齐王和温玉齐等人脸色便是一阵大变。 “快把灯熄了,进密室躲一躲!”齐王压低声音急急道了一句,转身就吹灭了那烛火! 北墨染只见底下人影在黑暗中晃动,下一瞬有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脚步声很快就往下离开…… 看来他们已经往密室里头躲去了。 北墨染抬头朝远处望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几簇火光往他们这边而来,也不知道是巡视路过,还是齐王他们计划暴露了,招来了这些人? 不行,齐王对他们还有用处呢!得帮他们一把! 北墨染想着,人快速地从房顶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身形一动,便是朝院子外头而去。 片刻功夫,北墨染在那群巡查的人往齐王那边过去之前,找到了他们。 巷子后头,北墨染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那群巡查的士兵就要往齐王那边过去,几乎没有多想,指尖一动,一枚银针朝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的膝盖射了过去。 “哎哟!”膝盖后面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疼,走在后面的士兵猝不及防,疼得一下子就朝前头摔趴下去。 “嘭”的一声,他一个人往前摔到,一下子就连累了走在前面的一群人,被他这么一扑,一下子全都摔了! “哎哟!” “啊……” “搞什么鬼啊!” 一声声痛叫传来,地上瞬间倒了一片! “怎么回事啊你……”前面被扑倒的几个人一个个都爬了起来,有些恼怒地看向造成这个后果的士兵,那士兵捂着腿还疼得哇哇直叫。 “疼啊……我的腿不知道怎么回事,疼得厉害!” 其他人一听,连忙就朝那士兵围了过去,“来来,我看看……” “没事啊……”其他人给那疼得哇哇直叫的士兵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可是好疼啊……像针扎一样!”那中招的士兵还在哇哇直叫。 其中一个看起来似乎是领头的男子有些不耐烦道,“真是的,一巡逻就事多!”说着,他不悦地哼道,“你们两个,把他赶紧给我送回去……其他人跟着我继续巡逻!” 说完,被点中的两个士兵便是扛起那哇哇直叫的士兵离开了。 那领头的士兵看着他们离开之后,这才转身继续朝齐王那边过去。 北墨染离得有些距离,也没听清那领头的士兵只是简单地去巡查还是特地去齐王那边巡查的,正打算再次出手,银针刚要出手,身后突然伸来一只大手,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下一压,立刻就拦下了她的动作! 什么人! 北墨染浑身一震,手腕一旋,同时往下一压,睁开了那抓着自己手腕的大手的同时,拳头一握,直接就朝身后的人挥舞过去! 挥舞拳头转身的同时,一双幽深的眼眸落入了北墨染的视线当中。 司冥寒! 北墨染吃了一惊,急忙就想收拳头,可却已经迟了一步! “嘭”一声闷响,只听得司冥寒一阵闷哼,竟是手里往后退了一步,一张俊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糟糕…… 北墨染心里暗骂了一声,正想着该怎么跟司冥寒解释,身后突然响起那几个士兵的声音。 “刚刚巷子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你们听到了吗?” “好像是……” “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脚步声便是往北墨染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糟糕! 北墨染吃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腰间倏然一紧,下一瞬她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了,眼前景色一晃而过,耳边风声呼呼,转瞬之间,她就被司冥寒抱着,快速地离开了那一条小巷子。 几番起落,停在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司冥寒才是松手将北墨染放了下来。 腰间刚刚松开,司冥寒咬牙切齿中带着一丝恼怒的声音就直接在北墨染的头顶炸响了,“你疯了吗?又去找死!”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刚刚就差点被司南御的人发现啊!若非是他及时发现她,并制止了她的行为,只怕她现在早已是被司南御的人马追得满街跑了! 披头就是这么一句话,就算自己当真有错,北墨染心里也不爽了! “我找不找死,关你什么事!只要不拖你后退,挡了你夺权的路不就好了!”北墨染下颚一扬,直接就堵了回去! “你!”司冥寒几乎都要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气疯了,她知不知道自己找不到她,有多么的担心啊! “你什么你?没话说了吧?赶紧让开……”北墨染在气头上,也不打算现在告诉他齐王和温家的事了! 哼,自己好心为他着想,竟然敢骂她找死!他才找死呢!哼! “北墨染!你给我适可而止!”气头上的司冥寒哪里肯让开,伸手直接就抓上了北墨染的手腕,将她往面前一扯近,低头汹涌着怒火的眼眸直接就瞪向她,“你可知我找了你一个晚上!” 北墨染微微一怔,心里划过一抹暖意,面上却仍是一片冷嘲热讽,她小声地嘀咕道,“谁让你找我了?找不到还怪我咯?” 嘀咕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司冥寒给听到了,瞬间那张俊脸黑得几乎都可以滴墨了! “北墨染!”司冥寒牙齿都咬得咯咯直响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北墨染给咬死一般! “叫我做什么?”北墨染直接就白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直视司冥寒,冷哼道,“我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你的!你刚刚救我一命,我还给你一个消息……” 说着,北墨染微微一顿,下颚往上抬起一分,“齐王府的人和上将军温家正在谋划从司南御手中将百里千枭救出来,你若是能够劝服他们与你合作,共同对付一个敌人,说不定你离你那梦寐以求的皇位就更近一些了。” 说到皇位,她忍不住就是自嘲一笑。 司冥寒的注意力却一下子就停在了齐王府和温家合作的事情上,“你怎么知道的?”这女人不是只是去给魏光华他们送药吗? 北墨染冲着他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不会骗你就是,你爱信不信……温家和齐王府若是能够成为你的助力,对你夺回你的皇位,真的很有用。”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探究的目光在北墨染身上寻了一圈,最后也没说要不要去拉拢齐王和温家他们,而是出声道,“外面不安全,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也不等北墨染答应,直接就将她打横抱起,往江鱼客栈而去。 第五百零三章 密谋联合 第五百零三章 密谋联合 回到江鱼客栈,北墨染被司冥寒押着,只得将自己在那院落中所闻所见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出来。 “如此看来,这齐王府和温家,倒是可以联合。” 司冥寒听完之后,便是若有所思地出声道,一双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北墨染身上,“距离司南御的登基大典只剩下五天了,我们时间上有些匆忙,不若如此,明晚你同李卫去温家联系,我去齐王府看看能不能与齐王合作?” “嗯。”北墨染淡淡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北墨染和李卫便是前往温家,而司冥寒和另外一个暗卫前往齐王府。 北墨染随着李卫来到温家,到底是上将军的府邸,温家的守卫十分的森严。 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引起司南御那边的怀疑,北墨染他们也只能先混入温家,找到温挽樱直接谈话。 通过温挽樱,才能同温家其他人交流。 其实来的时候,北墨染也不知道由自己来寻求合作能不能成功,虽然之前她同温挽樱关系没有很糟糕,但也只算是萍水相交,彼此对对方的看法都还算不错,但也没有到关系很好的地步。 北墨染一边想着如何谈合作的事情,一边随着李卫便是潜入了温家。 也不知道北墨染是出门撞了大运,还是人品太好。 两个人还在想着要从哪一边开始寻找温挽樱的房间,就看到温挽樱一个人正从园子里经过,似乎正打算回房间。 这个时机当真是好极了! 北墨染脑子里还没想清楚怎么谈合作的事情,人已经直接从盆栽后头走了出去。 这大半夜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黑影,任谁再如何的大胆,也都会被吓一大跳,温挽樱也不例外,只是这吓一大跳中夹带着十分凌厉的一声低喝,“谁!” “是我!”北墨染上前几步,将自己完全地暴露在温挽樱的目光之下。 温挽樱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北墨染的脸上时,浑身便是猛然一震,几乎掩饰不住震惊的表情,“北墨染!怎么是你!你居然没死!天啊……” 一连几句惊叹,温挽樱快速走到北墨染面前,手激动地抓着北墨染的手臂,激动地上下打量她,仿佛在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一般。 北墨染完全没有料到温挽樱会是这样的反应,愣是有些呆住了。 “天啊!你真的没死……皇上登基大典上没有见到你,我还在想你去了那里,之后他们传你已经死了,我还不相信……可五年过去了,仍旧没有你一丝一毫的消息,我以为那是真的……可是……你,你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老天……这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温挽樱激动地说着,突然就抬手朝着北墨染的肩膀轻轻打了一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之色,“好样的,说说,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那表情动作,驻然是对多年未见的朋友才会有的神态。 北墨染只觉得心头划过一抹暖意,唇角忍不住就勾起,“嗯,我没死……只是寻了一处地方,隐居避世了。” “隐居避世!你可还真是敢做啊……”似乎是想起两个人还在外面,温挽樱连忙挽着北墨染的手便是往房间那边走去,一边笑着道,“外面天凉,我们进里头说。” 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温挽樱连忙就给北墨染倒了一杯茶水,人也紧挨着北墨染坐了下来,目光关切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会突然回京了?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谈到这事,北墨染便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水,正色看了温挽樱一眼,“我来找你,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温挽樱见北墨染突然严肃起来,也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什么事,你尽管说,若是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你。” 北墨染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温挽樱就说出了这样的话,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动容。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如今司南御谋朝篡位,掌控了京城的政局,将摄政王以及一众老臣变相地软禁了起来。”北墨染一直在偷偷观察温挽樱的表情,发现她在听到自己提起这事的时候,脸色果然微微变了一下。 她连忙接着道,“你也知道……我虽然隐居避世,但心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皇上……所以这件事发生了之后,我便和他一起谋划着如何将司南御那乱臣贼子拿下。” 北墨染微微叹了一口气,“可惜……这段时间司南御做了不少的事情,将京城中他的人拔除了七七八八……我想到你们温家,司南御忌惮你们温家在边城的兵力,所以并没有对你们温家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兵符也还未收回去……” 说着,北墨染直视温挽樱道,“所以我们想要同你们温家合作,一起匡扶正义,将司南御那乱臣贼子拿下,把摄政王和一众老臣解救出来!” 温挽樱眉头微微一蹙,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动摇,但却仍是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你应该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甚至可能会危急到温家……所以我一人不好做什么决定,不若如此,你在此处等一下,我去同我大哥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嗯,行,那你去吧,我在此处等你。”北墨染微微一笑,点头应了一声。 温挽樱抱歉地朝她点了一下头,便是转身快速地离开了房间。 温挽樱刚刚离开,藏身守在外面的李卫便是走了进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温挽樱离开的方向,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北墨染道,“北姑娘,就这么让温挽樱走了?若是一会儿她不与我们合作,向司南御告发了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北墨染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便是穿过他落在外面,“她不会的……他们现在也正缺合作的人,我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犯困了有人送枕头一样……而且,他们若是告发了我,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温挽樱了解她的性子,她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温挽樱这一离去,便是去了半个时辰,待她再次回来的时候,身后果然带着一个人,正是她大哥,温玉齐! 温玉齐随着温挽樱进入房间,看到坐在椅子上,那消失了五年的人,虽然已经听自家妹妹说了,脸上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比之五年前,北墨染更多了几分成熟和韵味。 “北姑娘,许久不见。”温玉齐上前便是朝着北墨染行了一礼。 第五百零四章 合作达成 第五百零四章 合作达成 “的确是许久未见了。温公子更显成熟稳重了。”北墨染微微一笑,站起来也朝温玉齐施了一礼。 温玉齐朗笑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说些台面上的话,直接就奔向主题,“听挽樱说,北姑娘此次前来,是代表了皇上,想要同我们温家合作的?” “正是。”北墨染直接就应声道。 “不知,皇上是打算如何与我们合作的?”温玉齐对北墨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便是往北墨染对面的椅子坐下。 北墨染重新坐回椅子上,才是出声道,“皇上在京城已经布了局,只等着司南御登基大典那一日,将那逆臣贼子拿下,重掌朝政。京中虽然做了准备,但皇上到底是个喜欢将事情做到绝对的人,所以这才是想要同温家以及齐王府合作。” 听到齐王府,温玉齐和温挽樱同时一怔,忍不住就异口同声问道,“皇上也和齐王府的人合作?” “嗯!”北墨染点了点头,“若是能够得到温家和齐王府的帮忙,皇上这次的谋划,定然能够万无一失……如何?温家可要加入进来?” 温玉齐和温挽樱对视了一眼,心里似乎已经有了打算,只是并没有立刻松口。 “北姑娘应该也知道此事的危险程度,说重一些,可能会连累整个温家也不一定。我们温家乃皇上臣子,替皇上分忧也是理所当然……可北姑娘也知道,如今到底谁能坐上这皇位还不一定,我们温家向来只向着南阳国,所以……” 温玉齐暗示的话传过来,北墨染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直接就打断他出声道,“这个温公子尽管放心……温家在帮助皇上平反的事情上出了这么一大份力,届时皇上重掌政权,定然也不会忘了温家的!” 听到北墨染这话,温玉齐面上才是露出了松一口气的笑容,“只要皇上能够记得温家的一份好,温家定然为了皇上,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如此温家可是答应了要合作了?”北墨染眉头微挑,出声问道。 “身为臣子,为皇上分忧是理所应当的!北姑娘尽管回去告诉皇上,我们温家,愿意和皇上站在一边,将司南御那乱臣贼子拿下!” “好!”北墨染应了一声,“具体要怎么做,届时皇上那边会派人前来通知温公子,还劳烦温公子这段时间做好准备,随时为皇上出一份力了。” “应该的,应该的。”温玉齐连连应声道。 “嗯,那我就先回去同皇上传达你们的意愿了。”北墨染谈妥,便是站起来出声说道。 “好的。”温玉齐应了一声,转头扫了一眼温挽樱,出声道,“挽樱,送送北姑娘。” 温挽樱点了一下头,便是送北墨染走了出去。 离开了那一处院子,温挽樱才是有些尴尬地出声道,“我大哥这个时候提出那样的要求,实在是……”她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实在是抱歉……” 北墨染斜看了她一眼,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没关系……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温家。你没必要感到任何抱歉的……每个人做任何事,都是带着一定的目的性的。” 说着,北墨染转头正色看了温挽樱一眼,“我找你们合作,同样是有目的的。我们各取所需,所以无需抱歉。” 温挽樱微微一怔,知道她说这话其实是为了安慰自己,唇角忍不住就勾起了一抹笑意,她有些感慨道,“其实你消失的那几年,我是真的好惋惜……我常常在想,若是那几年你没有消失,我们两个再多接触几年,定然能够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哦?我们现在不就是很好的朋友吗?”北墨染勾唇一笑,挑眉看了温挽樱一眼。 从见面的时候,她对自己的态度,北墨染就已经决定要将她当做自己的好朋友了,有些时候,有些友谊,就跟爱情一样,说不清的。 温挽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上早已是笑开了,“呵呵,是,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离开温家回到江鱼客栈,前去齐王府谈合作事情的司冥寒已经回来了,正一边喝茶一边道等他们回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司冥寒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朝走进来的北墨染和李卫看了一眼,“事情办得如何了?” 北墨染只瞥了他一眼,径直就走到椅子上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才出声道,“温家同意合作了。”说完,她顿了一下,才接着好奇道,“齐王府那边呢?可是答应合作了?” “我出马,还能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司冥寒斜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 “……”自恋! 北墨染无语地撇了撇嘴,懒得应声了。 司冥寒早已习惯了她这般脸色,倒也没在意,继续道,“既然两边都同意合作了,那明日我们就去朱琳那边,商讨一下具体的事情,省得到时候准备不充分,自乱了阵脚。” “行。”忙了一晚上,北墨染也有些困了,草草应了一声,便是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司冥寒脸色微微一沉,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吩咐李卫道,“后面的行动,你都要在她身边保护她,绝对不能让她出现任何哪怕一点意外。” “是!” 此处京城暗潮汹涌,郓城客栈却是一片安静。 被朱琳和司冥寒留在客栈里保护小包子和闻人千依两人的手下全都倒成了一片,一个个趴在桌子上,或地上,一动不动,跟死猪一样。 小包子背后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抬脚狠狠踹了踹其中一个倒地不起的朱琳的手下,在那人脸上都踩出了一个胖脚印,那人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哈!娘亲的药果然不一般!看来这群人还得睡上这么个几天几夜呢!”小子轻笑了一声,恶作剧一般又在那人的另一边脸上踩出了另一个胖脚印。 身后收拾好东西走过来的闻人千依看到小包子的动人,忍不住就是一阵好笑,“行了行了,还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坏人呢,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欺负人家了?我们赶紧走,等这些人醒了追上就麻烦了!”说着,她拉着小包子便是往外走去。 一大一小两个人,并没有直接从客栈正门出去,而是避开了客栈里的人,从后面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出了客栈,两个人雇了一辆马车,便是启程离开了郓城。 “外婆,咱们要去哪里呀?” “去红瑜城……那里有你娘亲的人,我们在那里等你娘亲。” “好嘞!” 第五百零五章 行迹败露 第五百零五章 行迹败露 是夜,朱琳所住的院子的大堂里,却是坐满了人。 她和司冥寒分别坐在上座的两边,同她一边的,是她的人马,另一边的,则是司冥寒聚集起来的人。 昨天已经谈成合作的齐王和温家的人都在。 “做的不错嘛……找了这么多人。”朱琳扫了一眼司冥寒那边的人,低声道了一句。 司冥寒没有应声,而是直接站起来,目光一扫在场的所有人,沉声道,“今夜将诸位都聚集过来,就是为了三日后祭天坛上,司南御这个逆臣贼子的登基大典!我们要在司南御的登基大典上,将这逆臣贼子给拿下!” “臣等一切听皇上安排!”司冥寒这边的大臣齐声应道。 司冥寒微微点了一下头,斜看了旁边的朱琳一眼,“圣女那边可是已经准备妥当?” “当然,保证万无一失。”朱琳勾唇哼了一声。 “嗯。”司冥寒淡淡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下方的齐王,“齐王负责接应我们的人混入三日后的登基大典里,等待时机将司南御拿下……温将军则带领一波人马,进入冷宫地牢那边,将摄政王和一众老臣救出来。王爱卿……” 正堂里正在讨论三日后的事宜,却是没有人留意到,今夜的京城,安静得有些诡异,更没有人注意到,黑暗中,有一群人,正悄无声息地朝朱琳所在的院落靠近而去。 朱琳手下负责放哨的人到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吴迅,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田丰礼眉头微微一蹙,侧着耳朵去听空气中的动静。 吴迅却是突然一震,伸手指着不远处那条巷子,“那里刚刚好像有人影!有些不对劲!快去禀告老大,让那些人赶紧撤!” 吴迅的话刚刚落下,田丰礼已经翻身落下了房屋,脚步快速地朝大堂的方向冲了过去。 大堂里,司冥寒还在商谈三日后的事宜,吴迅就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一进来就沉声喝道,“老大,不好了!有一波人马朝我们这边过……” “来”字还未出口,田丰礼紧接着冲进来直接就打断了吴迅的话,“不是一波!尼玛的,我们被人给围住了!”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就响起了一阵喊叫声,似乎是朱琳的人同那前来围堵他们的人给正面撞上了! 霎时间,大堂里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刚刚一直非常淡定的朱琳更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但到底没有乱了方寸,“吴迅,把韩宇找来,先把我们的东西撤出去!” “是!”吴迅急应了一声,立刻就冲了出去! 朱琳抬头看向脸色难看极了的司冥寒,“先护着其他人出去,这院子是呆不住了!”说完,她直接就朝外面冲了出去,一边喊道,“随我来,有条近路!” 司冥寒只拧了一下眉头,转头下意识就去找北墨染,这一转头,却发现刚刚北墨染所站的位置,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该死的!这女人去哪里了! 他心头一慌,连忙就在人群里去找北墨染的身影,这时才发现,不仅是北墨染,连李卫都不见了!不对,还有齐王、温玉齐和温挽樱! 一个念头闪过脑子,司冥寒脸色一沉,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着慌了阵脚的大臣道,“快,其他人跟着圣女撤离!”说着,他立刻冲到了前面,示意暗卫将那几个重要的大臣给护好! 霎时间,整个院子乱成了一片,外围那围堵他们的人已经将他们的院子全给包围住了! 院子一处僻静的地方,却是鬼鬼祟祟地经过几个人。 “齐王,温公子,挽樱,可能要委屈你们一下了!”快步走在前面的赫然便是消失在大堂里的北墨染,紧跟在她身后的四个人,正是跟着一起消失的齐王、温玉齐、温挽樱和李卫。 “墨染,我们跟着皇上一起冲出去不是更好吗?”温挽樱跟在后面,有些不解地问道。 在朱琳的手下冲进来通知的时候,北墨染就拉着他们几个出了厅堂,往这僻静的地方就走过来了! 他们几个基本上完全就不知道北墨染是想要做什么,刚刚才知道她是想要将他们藏起来,让他们躲过这次危急。 “能够让朱琳的人都变了脸色,前来围堵的人定然不少,此番冲出去只怕是困难重重。你们是我们最后的希望,绝对不能出事……”北墨染快速地说着,人已经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井水旁。 齐王下意识朝那口井看了一眼,“北姑娘该不会是让我们藏在井里吧?” 北墨染想都没想,直接就点头道,“只有这地方是别人想不到的!这口井挺大的,藏着你们几个刚刚好。那围堵我们的人目标只怕是皇上,届时我们要往外冲,他们所有的注意力肯定都在我们身上,你们可以趁机离开,保存实力!” 温挽樱一听她这样说,脸色不由得一阵担忧,“你不同我们一起吗?” 若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她为何不和他们一道藏起来,伺机逃出去呢? 北墨染眸眼里划过一抹坚定,“不了,我要和他一起。”说完,她深深地看了温挽樱一眼,“你一定要保重!” 温挽樱被她眸眼里的坚定被震了一下,随即便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她勾唇一笑,“嗯,你也一定要保重。” 说完,她便是跟着齐王等人一起,抓着那绑着水桶的绳子,往下滑了下去。 北墨染确定他们都藏好之后,立刻就转身往回赶,“李卫,快带我去朱琳上次说的那条逃跑近路,他们应该在那边!” “是!”李卫此刻也心急司冥寒那边的情况,急急应了一声,脚步加快就在前面奔跑起来。 而此时,朝近路撤退的朱琳等人,却是被已经冲进来的人马给拦住了! “老大!这条路人太多,只怕早就被闯进来的知道了!走不了!”前面开路的人回头大声地冲着朱琳的方向吼道。 朱琳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好了,旁边的韩宇一边护着她,一边就说道,“老大,换正门那边!这群人绝对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嚣张往正门冲,那边设防定然没有这么严实!” 朱琳眸眼一亮,“没错!走,留下一部分人拖住,剩下的人随我来!” 这一句话,饱含的却是两个意思! 留下来的人,就是死士了! 在前面挡住冲过来的人的几个人,几乎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便是冲着这边喊道,“老大,你们先走!我们几个来拦!” 朱琳眼睛气得都发红了,牙齿咬得几乎都要碎掉,“好!你们一定要保重!”说完,她便是和韩宇他们一起,转身朝正门那边移动! 第五百零六章 损失惨重 第五百零六章 损失惨重 司冥寒的暗卫知道就那几个人根本就拦不住这边的人马,冲着司冥寒就喊道,“主子,你们撤,我们和他们一起留下来拖住他们!” “好!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们的!若是能保命,一定不要死!”司冥寒胸口憋着一团闷气,却无处发泄,此刻他多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北墨染往回冲的时候,司冥寒和朱琳等人正往正门这边撤,正巧就撞见了! 一看到一群人匆匆忙忙往正门跑,北墨染还有些愣住了,“什么情况!” 可声音瞬间就淹没在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往前冲的北墨染差点就被没注意看的几个人给撞到了,一双大手却突然环住她,将她往旁边一拉,她顷刻间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一抬眸,对上了一双幽深中涌动着焦急的眼眸。 “去哪儿了!”司冥寒有些恼怒地等着怀里的人,一边护着她往正门走。 “送齐王他们离开。”北墨染急急应了一声,一边挣开他的手跟着他往正门撤,一边问,“什么情况?” “近路那条被封死了。只能从正门试了!”司冥寒沉应了一声,伸手将往前冲的北墨染扯到自己身边,有些恼怒道,“别离我太远!” 北墨染一怔,有些无语地哼了一声,“知道了!”说着,她不由得握紧手里的匕首,另一边手已经放在了准备好的银针上。 不过司冥寒显然在有意地护着她,其他暗卫也受到了指使,将她在中间护得严严实实的! “嘭”一声巨响,正门方向的大门轰然倒塌。 门外站着一群将士,清一色的铠甲头盔,赫然就是一副上战场的姿态! 领头的男子手持大刀拦在前面,看到冲出来的司冥寒等人,一声朗喝,“司冥寒!快快放下武器投降!皇上看在血缘的份上,说不定能够留你一条小命!” “我呸!司南御那逆臣贼子也敢在真龙面前叫嚣,简直自不量力!还是你这叛贼王二狗快快放下武器,皇上说不定还能免你株连九族的罪过!”大臣中老将郭明奇直接就一口唾沫喷了回去。 那被叫做王二狗的领头一听,瞬间就怒气冲天,挥舞着大刀直接就喝道,“郭王八!你敢辱骂我!找死!给我上……” 一声厉喝,两拨人马立刻就缠斗在了一起。 刚刚叫得最厉害的郭明奇怒气冲冲地就和那领头的男子给对上了,司冥寒脸色有些难看地扫了一眼对方的人马,手持长剑见一个杀一个,那黑色外袍早已被鲜血给染湿了,却始终没有给被他护在中间的北墨染染上一滴鲜血! 负责看守正门的司南御的人虽然叫得嚣张,但真的跟朱琳这群拼了命要冲出去的人一比,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片刻的功夫,司冥寒等人立刻就冲出了一个缺口,快速地杀出了重围。 待司冥寒等人杀出城东,身边已经陨了不少人了,身后还有一群追兵追着! 从城东跑出来,朱琳等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狼狈的,看着剩下的已经快累得半死的人,没有一个有好脸色。 “主子,得甩开后面追着的那群人才行……”李卫一身衣服同样沾满了鲜血,他回头看了一眼举着火把还在追的追兵,脸色难看极了。 司冥寒脸色同样也很难看,再这么拖下去,等天亮的时候,他们就更麻烦了! 就在一群人急匆匆想着逃跑路线的时候,拐角处的小巷子里,突然传来了一身压低的叫声,“北姐姐,快来这边!” 那声音虽然不大,却正好传进了北墨染的耳朵里! 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就转头朝小巷子那边看过去,之间小巷子入口出,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奋力地朝她挥手,“北姐姐,快来!” 二蛋!他怎么会在这里! 北墨染吃了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二蛋的另一句话就让她精神猛地一震,“北姐姐,我知道有路!” 北墨染一听,想也不想便扯着司冥寒朝二蛋那边跑过去,“快,其他人跟上,有路了!” 一声低喝,往前冲的一行人一个个急忙扭转方向,跟着北墨染朝巷子那边跑! 北墨染率先冲到了二蛋的面前,此刻也顾不得问二蛋为何会在这里了,直接出声道,“二蛋!哪里有路?” “跟我来!”二蛋转身便是往小巷子里头钻! 北墨染急急忙忙就跟了上去,一边回头道,“快,动作快,脚步轻一些!” 后面的人一听,果然放轻了脚步。 一行人在漆黑的小巷子里快速地奔跑,跟着前面那小小的身影不断穿梭,突然,跑在前面的二蛋停了下来,北墨染只见得他快速地蹲下身子,就猫腰往一个破洞钻了进去,还一边回头冲着北墨染喊道,“北姐姐,快!” 北墨染也没多想,冲到前面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趴下来正打算爬过去的时候,突然就被李卫给拦了下来,“北姑娘!不能钻!” 北墨染一怔,抬头看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为什么?” 李卫沾了血的面容在月光下十分的扭曲,“北姑娘,这是狗洞!” “……”怪不得这味道这么臭! 已经钻过去的二蛋见北墨染迟迟不过来,不由得弯腰冲着洞口朝北墨染小声喊道,“北姐姐,快点啊,要不然一会儿那些人就追上来了!” “北姑娘,我们还是换一条路吧!”李卫在一旁劝道,身后赶上来的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 二蛋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传来,“北姐姐,只有这条路能最快甩开他们了!” 北墨染一听,几乎是片刻就下了决定,趴下,继续钻狗洞! “北姑娘!”李卫一见她蹲下,不由得就着急地喊了一声。 “闭嘴,你想把人给喊过来吗?”北墨染直接就瞪了她一眼,“命重要,还是钻不钻狗洞重要?命没了,我看你连钻狗洞的机会都没有!” 北墨染低喝了一声,直接抬手就拍开了李卫挡在洞口前的手,弯腰直接爬了过去。 司冥寒只是凝眉扫了一眼那洞口,什么也没说,也蹲下来紧跟在北墨染后面钻了过去! 李卫看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连皇上都钻了,他们还有什么能不钻的? 其他本不想钻的大臣,看到这里,也不由得放下了颜面的问题,跟着钻了过去! 朱琳等人对这些本就不在意,反正能甩开身后的追兵,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一群人很快就钻过了狗洞! 所有人都钻过来之后,二蛋立刻就将旁边的几块石头推了过去,将那狗洞彻底的封住了! 一口气刚刚吐出来,二蛋立刻就回头对着北墨染等人说道,“动作轻点,随我来!”说完,自己便走在前面带路了。 第五百零七章 出其不意 第五百零七章 出其不意 两个时辰后,狼狈奔走的一行人终于躲过了贫民区的岗哨,进入了贫民区中。 分散了一些人去隔壁家住后,北墨染和司冥寒等人住在了二蛋家里,在路上的时候,北墨染已经知道是房光贤特地派二蛋去给他们带路的,正因为这保险的举动,救了他们所有人。 看到司冥寒他们安全地回来,房光贤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微臣听前去查探情况的人说,城东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微臣就知道是皇上你们出事了,赶紧就让二蛋去找你们,还好及时找到了……” “嗯,这次多亏了房爱卿了。”司冥寒拍了拍房光贤的肩膀,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房大人,皇上呆在此处可安全?”李卫最担心的还是司冥寒他们的安全问题,毕竟之前司南御已经知道他们的行踪,会不会很快也查到这边呢? “这个李统领放心……司南御向来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贫民区这边,想来也不会查到这里,而且我已经同村民打了招呼,若是有什么奇怪的人过来,就会立即通知我们,届时我们撤离,也能更快一些。” “嗯,如此就好。”李卫松了一口气,今天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司冥寒转头便是吩咐李卫道,“你去安排一下其他大人的住宿问题,让他们先辛苦一段时间!今日的仇,朕会全部都讨回来的!” “是!” 这一夜,闹出的动静将城东的百姓都给惊醒了,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出来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到那些动静消失,天灰蒙蒙亮了,城东的百姓才敢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走出来,想要看看昨晚动静闹得这么大,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光溜溜的街上,除了正在巡视的士兵,就什么都没有了,仿佛昨夜发生的一切,闹出的所有动静,全都是一场梦一般。 齐王府里,齐王和温玉齐以及温挽樱趁着司南御的人前去追北墨染他们的时候,也从井里快速逃了出来,昨晚发生的事情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玉齐、挽樱,你们一会儿回去的时候要注意一点,昨晚的行踪一定要隐瞒好,绝对不能让司南御将矛头指向我们齐王府和温家!万事都要小心为妙。” “是,我们知道了!”温玉齐和温挽樱齐齐应了一声,换了一身衣服和装扮之后,在齐王的人的掩护下,这才是离开了齐王府。 马车上,温挽樱显得有些心绪不宁。 温玉齐以为她是担心昨晚的事情被司南御发现,出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昨夜已经提前和侍女打了声招呼,他们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不会出事的。” 温挽樱脸色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了自己大哥一眼,叹了一口气道,“我是在担心墨染他们,也不知道昨夜他们有没有冲出去,现在情况如何了……之前的那些计划,可还能实施……再拖下去,百里大哥可就危险了……” 一旦司南御登基上位,他这个摄政王就没有一点用处了。 温玉齐脸色也黯然了下来,昨晚事情发生得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的踪迹会暴露,引起了司南御的注意,顷刻间就将他们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没事的,就算皇上这边无法行动,大哥也会帮你把你的百里大哥救出来的!”温玉齐宠溺地抬手拍了拍温挽樱的脑袋,他就只有这个妹妹了,娘亲去世的时候将她交给他保护,他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让她幸福的! “谢谢大哥!”温挽樱赶紧地看着温玉齐,别人只知道她在人前的强悍,却不知道在她大哥的面前,永远都只是一个惹人疼惜的小丫头。 “傻瓜,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温玉齐勾唇一笑,两个人之间沉重的气氛,不由得散去了一些。 此刻,皇宫里却是一片低气压。 龙椅上,司南御脸色冷沉看着殿前跪着的一大片人,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 “都是一群废物!给你们派了这么多人,去围困这么一些人,竟然一个重要的人都没有给本王抓住!本王要你们这么一群废物来有什么用!” “皇上息怒啊……司冥寒那群人实在是太过狡猾了,而且这京城当中定然有人在暗中帮着他们,否则凭着他们的本事,绝对没有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我们加派兵力,在京城当中进行搜捕,定然能够将司冥寒那群人给揪出来!” “加派兵力!加派兵力!本王给你们加派了这么多兵力,最后你们还不是给了我这么一个恼火的结果!”司南御一声沉喝,恨不得一刀子把底下的人全都给砍了! “皇上,司冥寒那帮人如此狡猾,能够从我们的包围之下逃脱,想要抓住他们,却也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站在旁边的司南御的心腹翁源站出来出声道,“前些天苗疆那边突然传来异动,大有要犯我南阳边城的势头,眼下皇上的登基大典就要到来,若是那些苗人趁着大典之际,突然对边城进犯,届时南阳可就危险了。” 司南御听到此处,眉头也不由得蹙起,“那翁爱卿觉得该如何应对此等情况?” “微臣觉得,皇上应该当即派出一部分兵力前往苗疆边城,做好防范工作,以防那些苗人进犯,一来可以对苗疆进行威压,二来也可保登基大典的顺利进行。” “嗯!翁爱卿说的不错!”司南御赞许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已经在想着要派谁带兵过去。 翁源接着说道,“微臣知道皇上对捉拿司冥寒的事情十分的在意,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登基大典,皇上与其浪费兵力在捉拿司冥寒这等逆贼身上,还不如将兵力放在登基大典之上,以防司冥寒等人前来捣乱破坏!” “好!此事就照着翁爱卿说的去办!将放在捉拿司冥寒身上的部分兵力撤回,放在登基大殿之上。苗疆那边,派陈将军带兵前去,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是!” “行了,其他人都退下吧。”司南御一挥手,底下一众大臣一个个全都退下了。偌大的大殿里,便只剩下没有退下的翁源和龙椅上的司南御。 其他人刚刚离开,司南御便是转头朝翁源看了过去,“三日后的登基大典,翁大人可都安排妥当了?” “皇上放心,一切都依照皇上的意思安排好了。”说着,翁源邪恶一笑,“只要司冥寒敢来,定然是逃不出皇上的手掌心……” “哈哈……好,做得好……” 第五百零八章 起作用了? 第五百零八章 起作用了? 一大早,朱琳等人就来找司冥寒了。 北墨染几乎不用多想,便知道朱琳定然是想要为昨夜她那些死去的弟兄报仇。 一进屋,朱琳直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接下来我们有什么打算?” 北墨染正坐在椅子上喝水,听到声音抬头朝朱琳看了一眼,发现她眼眶下有着一层厚厚的阴影,显然昨晚并没有睡好。 司冥寒只抬头看了朱琳一眼,便出声道,“昨夜我们刚刚从司南御的手里逃出来,现在外头说不定正大张旗鼓地要抓我们,这几天还是安分守己一些了……” 谁知朱琳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了。 “安分守己?昨晚我死了那么多弟兄,你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安分守己地呆着?那没可能!”朱琳直接就拒绝了,一双眼眸直视司冥寒,“昨夜我们闹了一通,司南御没有逮着我们,定然觉得我们肯定会藏起来,以躲开他的搜捕。” 说着,她微微一顿,眯眼提议道,“不若我们趁机派人潜入皇宫刺杀司南御,他这个时候绝对料想不到我们居然不是躲,反而还明目张胆地派人去杀他!这个时候最容易成功,你们觉得如何?” 北墨染朝座上的司冥寒扫了一眼,见他隐约有些动心的样子,北墨染眉头微蹙,直接出声道,“圣女觉得昨夜我们逃出围剿艰难吗?” 朱琳正在等司冥寒的回答,听到北墨染这话,脸色有些冷沉,“死了我这么多人,你觉得不艰难吗?” 那些人有一部分可是她从现代带过来的!还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死在了这里!这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自然艰难……”北墨染顺着她的话应了一句话,下一瞬语气一转,“可是,圣女没有觉得,昨夜我们逃出来虽然艰难,但也可以看得出来,司南御并没有尽全力,反而更像是故意放了我们一条生路一般吗?否则,你觉得我们这么一些人,可能逃得出来吗?” “司南御若是真的想要我们的命,那不管是正门还是近路那边,所安排的兵力,都不可能会让我们这么容易突破……” 北墨染的话刚刚说完,两个人便是沉默了下来。 一直不说话的司冥寒才是出声道,“染儿说得有道理,说不定司南御就等着我们上钩,我们还是先看情况再行动吧。” 朱琳脸色一片阴沉,她并不笨,北墨染这一提点,自然也能瞧出事情的不对劲,但想到那些死去的弟兄,她又咽不下这一口气! “司南御和我这梁子,是结下了!你们不派人去刺杀他,我自己派人过去!”朱琳冷哼了一声,转身便是出去了。 司冥寒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只怕便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朱琳,她现在胸口憋着一团火,迟早都是要爆发的。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朱琳立刻就让韩宇找到了两个擅长蛊术和暗杀的手下,交代了刺杀的任务之后,她便是将人派遣了出去。 “老大,刚刚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说今天京城的搜查并没有很严,反而松散了不少。而且,听说今早的时候,有一对人马出了京城,看样子应该是司南御派出去的,你觉得会不会是我们苗疆那边的佯攻起了作用,所以强制了司南御在京城的兵力?”韩宇在一旁汇报说道。 “当真?”朱琳眸眼一亮。 “嗯,应该错不了。”韩宇认真应道。 “太好了!如此他们的刺杀就简单一些了!司南御那家伙,不弄死他,我就很不爽!”朱琳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韩宇道,“你去将京城这边的情况告诉给司冥寒他们听,还有立刻派人去联系我们安排的人,计划不变。” 她虽然希望刺杀能够弄死司南御,但也不能确定万无一失,所以得做二手的准备。 “好的!”韩宇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出去。 两天过去,朱琳派出去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回来,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个人肯定是死了,眼看着还有一天,就要到登基大典了,众人之间的气氛,都十分的紧张。 司冥寒和北墨染一大早就易容打扮出去了,只带了李卫一个人。 “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你不好好地准备明天的事情,拉我出来做什么?”北墨染一脸不解地跟在司冥寒的后面。 “自然也是准备明天的事情。”司冥寒侧头看了北墨染一眼,见她落后自己几步,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北墨染微微一怔,不解地看了司冥寒一眼,“那要做什么?” “你不觉得之前我们行踪败露的事情有些蹊跷吗?”司冥寒突然低头凑近她,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北墨染一怔,也没有意识到两个人离得极近,凝眉说道,“的确有点……我一直不明白,司南御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在朱琳那院子聚集,我们的人自进入京城之后,行动一直都极其小心,没道理会被司南御瞧出破绽……” 北墨染自言自语着,脑子里突然有一个念头闪过,她直接就抬头瞪向了司冥寒,“你是觉得我们的人当中有奸细?” 如果他们的人当中有奸细,那一切事情就可以解释得清了!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挑,目光若有所思在她的红唇上一扫而过,“那你觉得是谁?” 北墨染凝思想了一下,呢喃道,“朱琳的人大部分都是她从现代带来的……” “现代?什么现代?”司冥寒有些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想到之前朱琳和那些人出场的画面,以及那些诡异的服饰,司冥寒眸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目光便是射向了北墨染。 这个女人似乎对朱琳很了解的样子?还有朱琳他们出现的方式,她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难道她知道什么? 听到司冥寒这出口的一问,北墨染心头便是猛地一跳,糟糕,没注意到他在旁边,说漏嘴了! 北墨染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面上一片自然,“什么?哦……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朱琳那些人都是她自己的人,看样子关系也十分的深厚,那奸细应该没可能是她那边的人……” 司冥寒眉头一挑,“你这么说,意思是想说,那奸细是我这边的人?” 北墨染耸了耸肩版,她可没有这个意思。 司冥寒瞪了她一眼,沉声道,“那几个老臣都是朕百分之百能够信任的人,若不是百分之百,朕也不会联系他们了。” 北墨染眸眼微微一眯,落在司冥寒的身上,“如此,你可是怀疑临时加入进来的齐王和温家的人?” 第五百零九章 因为我信你 第五百零九章 因为我信你 “你觉得他们信得过?”司冥寒低头看了北墨染一眼。 北墨染眉头微蹙,想到温挽樱对自己的行为,眸眼里闪过一丝异样,“我只是直觉温挽樱不会骗我而已……”说着,北墨染不解地看向司冥寒,“你既然信不过他们,那为何还要找他们合作?”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司冥寒怪异地扫了北墨染一眼,“因为我信你。” “……”一句话,堵得北墨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赶紧就转移话题道,“这次行动齐王和温家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 因为上次的计划被司南御打断之后,这两天司冥寒又派人去同齐王和温家的人重新联系,布置了登基大典那日的计划,具体什么情况,北墨染并不清楚。 “温家计划没变,仍旧是由他们前去冷宫地牢那边救百里千枭和一众大臣们。齐王被司南御派了工作,负责大典的一些事宜,为了以防万一,我让暗卫跟在他身边,以防他做出什么不利于我们的事情。” 北墨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那你是已经安排妥当了,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多做一些准备的。”司冥寒微微勾唇,突然伸手拉住北墨染的手,轻哼道,“你随我来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在一家酒楼的厢房里,北墨染见到了她完全没有料到会在京城出现的人物——柳将军! “柳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带着人马驻扎在别的地方吗?”北墨染吃惊地看着面前嘴角含笑的柳将军,完全反应不过来。 “末将见过娘娘!”柳将军朝着北墨染行了一礼,他同样也没有料到北墨染会出现,毕竟她已经消失了将近五年了。 对于这个称呼,北墨染始终都不习惯,摆了摆手就道,“柳将军叫我北姑娘就好了……娘娘听起来别扭。” 柳将军一怔,下意识朝司冥寒看了一眼,什么情况? 却见皇上的脸色虽然难看了一些,但也没有出声反对,他便是干笑了一声,“北姑娘。” “嗯。”北墨染满意地哼了一声,将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柳将军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柳将军微微一笑,“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末将早在你们进入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在京城了。” “什么!你早就在京城了!”北墨染吃惊地瞪大眼睛,目光朝司冥寒瞪过去,这家伙竟然瞒着她! 司冥寒摸了摸鼻子,没出声。 “正是。其实在出事的时候,我安顿好军队那边,立刻就偷偷回京了……”柳将军脸上划过一抹黯然,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还是迟了一步,没能将我爹救出来……” 提到柳老将军,几个人脸上都是一片黯然。 想到司南御可能要用一些不上道的刑罚对待那年纪已经那么大的老人,北墨染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柳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可以将柳老将军救出来的!”北墨染出声安慰道,也算是给自己安慰。 柳将军嘴角轻扯了一下,沉声道,“嗯,即便我爹最后没撑过去……他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毕竟,他这大半辈子,所有的精力,都贡献在南阳国上了,他不会后悔的。” “说的什么话,柳老将军还要看着南阳强大起来,一定不会有事的!”北墨染皱眉哼道,她最不喜欢这些了,说什么不后悔,哪里能不后悔的!让他那样的老人在地牢里就这么去了,他绝对不会甘心的! 柳将军脸上一阵不好意思,连忙顺着北墨染的话说道,“是是是!我爹不会出事的!” 北墨染摆了摆手,直接就转移了话题,“既然你人在京城……那你们两个可是还有什么计划瞒着我?”说着,北墨染狐疑地朝旁边的司冥寒扫了一眼。 “若是要瞒着你,我就不会带你出来了。”司冥寒轻哼了一声,转头同柳将军说道,“我们来重新把计划梳理一遍。” 北墨染一听,赶紧就竖起了耳朵…… 从客栈里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想到明日的计划,北墨染就觉得一阵惆怅。 这皇位当真就如此的重要,为了争这么一个座位,到底还要死多少人呢?难道不去争那个皇位,人生就没有意义了吗?或许她不是男人,所以不明白吧…… “在想些什么?”司冥寒见她从客栈出来之后就不说话,忍不住就出声问道。 北墨染还在沉思当中,听到他这么一问,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皇位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话刚出口,她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整个人就是一震,一抬头就对上了司冥寒同样愣住的眼眸。 “没什么……”她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脚步加快往前走。 北墨染你这笨蛋,怎么什么都不想就回答了呢!还是这种问题! 司冥寒有些出神地看着快步走在前面的北墨染,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也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染儿!”他几个快步,很快就追上了北墨染,伸手直接就拉住了北墨染。 “有什么事?”北墨染表情有些别扭地扫了司冥寒一眼,立刻就移开了视线。 司冥寒凝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迟疑出声道,“为何会问那样的问题?” “只是觉得……你们为了争这皇位,都死了这么多人了,却没有人愿意放手……就想,这皇位当真如此的重要吗?没有其他意思……” 说着,北墨染突然抬头,目光直直看着司冥寒,“既然已经问了,我当真有点好奇,这皇位,对你当真如此的重要吗?” 话一出口,北墨染的心跳却是不受控制地加快起来,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就想起了当初他同百里千枭的谈话,当初他选的不是她,而是江山。这一次呢……或许还是一样的话,自己到底在渴望期待什么呢? 司冥寒蹙眉看着北墨染,只见她的表情莫名就变得黯然起来,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当真如此的重要吗? 不知道为何,从北墨染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莫名地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可他却不知道这个问题到底重要在哪里! 江山,多么美好的字眼,只要是个有野心,有追求的男人,没有人不想得到。 他也不例外,只有得到了这个江山,他才能保护他爱的人,所以这江山,他不能不争。因为他有想要保护的人,有想要一起看这大好河山的人! 可这个人……心却似乎并不在他的身上。 司冥寒眸眼里划过一抹黯然,随即便是被他给掩饰过去了。 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那他就将她抢过来好了!反正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放手了! 第五百一十章 很重要! 第五百一十章 很重要! 心里百转千回,司冥寒认真地看着北墨染,沉声道,“重要,很重要……”只有得到了这江山,他才能将她一辈子放在自己的身边! 没有实力,这个女人绝对会跑,还会跑得远远的…… 谁也没有想到,彼此的心意,会在彼此的错意中,错开了。 北墨染只觉得心头莫名一疼,嘴角便是溢出了一丝苦涩,果然,他最看中的,还是他的江山。自己竟然还在期待,结果摔得更疼了。 北墨染苦笑了一声,不待司冥寒再说一句话,便是转身朝贫民区走去,“走吧,不早些回去,房光贤又该担心了……” 司冥寒一怔,为何他突然有种她离自己更远的感觉?他压抑下涌上心头的烦躁,快步跟上了前面的北墨染。 自那个问题之后,北墨染便是没有再跟司冥寒说过一句话了,本来两个人之间的冷战因为计划的打断,而已经不得不被打破了,可为什么才出一次门回来,就又变回原来的状态了? 司冥寒有些忧伤,觉得北墨染的心,是越来越难懂了。 “李卫,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她不快了?” 围墙上,两个大男人并排坐着,司冥寒一双眉毛几乎都打结了。 李卫愣了一下,有些尴尬道,“应该没做什么吧……”这一路上,他们不是都好好的吗?主子没事干嘛这么惆怅啊? 司冥寒斜看了李卫一眼,“好?哪里好了?”没看到路上那个女人都没有再跟他说一句话了吗? “额……娘娘起码肯跟着主子一道儿回来了,也没有吵架,是不是……”李卫憋了半天,才是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司冥寒嘴角抽了抽,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对牛弹琴,李卫根本就不能理解他的心情嘛…… “主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明天可就是登基大典了,主子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赏月啊…… 若是让司冥寒知道李卫心里的想法,估计得气得吐血了。 “嗯。”司冥寒淡淡应了一声,强迫自己压下心里异样的烦躁,转身回了房间。 翌日,天还未亮,北墨染一行人已经起身,分散潜入了皇宫当中。 登基大典的事情一早就传开了,新皇在祭天坛举行祭天典礼之后,会在城中有一次游行,所以一大早京中的百姓就起来去新皇会经过的路上蹲点占位置,想要一堵新皇的容颜。 而京中的士兵,也比平时多了许多,尤其是在新皇游行的这条路上,更是安排了两层的防护。 早上的时候,会有侍卫队对路上的酒楼客栈进行排查,将可能发生的危险给一一排除,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人物,也会被抓起来,带去牢房审问调查。 此时的祭天坛,也已经忙碌成了一片。 换了新装的公公宫女正在对祭天的步骤进行一一检查,而在几天前,祭天坛这边就已经在戒备了,进出都要经过三层岗哨,需要经过每一层岗哨的检查,并通过了,才能够进入祭天坛。 而此刻,祭天坛安置祭师和神女的房间里,正在匆匆忙忙地做准备,午时的时候,新皇会在祭天坛上,让祭师和神女进行请神活动,只有得到神水的洗涤,才能够成为真正的真龙天子,所以请神环节,特别的重要。 负责请神活动的祭师和神女,一大早就被请进祭天坛里准备的房间进行梳洗化妆。 一排的化妆台前,几个神女正在化妆,身后的帘子里,突然走出来一个穿着打扮都同神女差不多的中年女子,她扫了一眼房间里正在化妆的几个神女,眉头突然一蹙,“采莲和采洁去哪儿了?时辰这么紧了,她们还不赶紧过来化妆?” “圣姑,她们两个的妆都已经化好了,不过似乎是吃坏了东西,两个人一起去茅房了。”走在第一个梳妆台前的神女应声说道。 那被唤做圣姑的女子眉头凝得更紧了,脸色很不好地嘀咕道,“都让你们这段时间在吃食上注意一点了,这两个丫头完全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真是的,若是一会儿请神仪式上出了差错,看我不打断她们两条腿!快,让人去看看,她们可还好?” 最后一声冷喝,站在门口的两个宫女立刻就转身往茅房那边寻了过去。 那两个宫女刚刚寻到茅房这边,就见到两个神女打扮的女子正手挽手往这边走过来,那两个宫女连忙就小跑上前,恭敬又急切地问道,“两位可是采莲姑姑和采洁姑姑?” 手挽手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才是出声道,“正是,不知有何事?” “两位姑姑,圣姑正在找你们呢,你们赶紧回去吧。”两个小宫女急急说道。 两个人眸光微微一动,相互对视了一眼,再回头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我们这就回去。” 应完,两人便是跟上了前面领路的宫女。 两人刚刚回来,那等在门口的圣姑一看到她们,立刻就气势冲冲的上前沉声骂道,“你们两个死丫头搞什么鬼,再过一个时辰皇上就要来了,你们还不给我抓紧了!” “是,是!” “嗯!” 两个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房间里去。 “等等!”两人刚转身,圣姑就突然出声叫住了她们。 那声音刚出,两个人便是诡异地僵了一下,动作有些迟疑地转身看向叫住她们的圣姑,袖子下的手,却全都不由自主地握紧。 挖槽,什么情况?难道将她和朱琳给认出来了? 那化了浓郁的神女妆的两个人,赫然便是潜入祭天坛的北墨染和朱琳!昨天朱琳让人在那叫做采莲和采洁两个神女的吃食里下了药,今日趁着她们上厕所的时候,调换了身份。 要是在这里被发现,那他们所有的计划,可就都玩完了啊! 朱琳和北墨染两个人紧张得直接就出了冷汗,强忍着慌乱摆出一副迷茫的表情看向走过来的圣姑! 不要被发现啊! 眼看着圣姑一步步朝她们走过来,两人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那专门负责管理神女的圣姑走到了北墨染的面前,凝着眉头突然朝她凑近,一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北墨染的脸,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不是吧?真的被怀疑了?她哪里露陷了吗? 就在北墨染想着一会儿被发现应该怎么逃出去的时候,圣姑突然伸手指着她下颚一角,冷声道,“这里花了,赶紧重新把妆给我补上!” 额…… 妆?花了? 北墨染呆愣了一下,猛地就反应了过来,连胜应道,“恩恩!”心里同时就是松了一口气…… 呼,还以为被发现了呢,原来是妆花了…… 她转身,赶紧就拉着同样松了一口气的朱琳往房间小跑过去。 第五百一十一章 半路遇刺 第五百一十一章 半路遇刺 一个时辰后,重新补了妆的北墨染和朱琳混在请神的神女队伍里,前去祭天坛那里,准备迎接新皇的到来。 另一边,温挽樱和温玉齐正带着他们的人,秘密前往冷宫地牢那边,准备等祭天坛这边出事,所有人都调往那边的时候,伺机将地牢里的百里千枭等人救出来。 皇城外,百姓欢呼雀跃,还未知道,今日的祭天坛,会发生怎样的腥风血雨。 皇宫里,司南御已经换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身影,嘴角的得意之色忍不住就显露了出来。 他等了这么久,谋划了这么多年,终于穿上了这一身龙袍了! 这个天下,很快就是他司南御的了! “皇上,时辰到了,可以出发了。”宫殿外,负责看时辰的公公走进来,朝着铜镜前的司南御行了一礼,恭敬地出声道。 司南御眸眼一亮,袖子一甩,转身朗声应道,“好,出发……” 一声朗喝,他抬脚便是大步往外走去,穿上这一身龙袍,他觉得整个人都充满了能量了,仿佛这天下,已经握在他的手里了。 宫门前,司南御上了马车,几十个士兵护送,车队浩浩荡荡前往祭天坛,为了以防万一,前往祭天坛的路同游行的路并不是同一条,但司南御为了安全起见,在这一条路上也设了防护。 可马车才行至一半,前方的道路突然传来“嘭”一声响动,下一瞬两旁突然就砸下来一堆木板,“嘭嘭”地摔在马车的前面。 “有刺客!”负责护送的士兵立刻就冲了出来,将整个马车给团团围住了! 可扶着护卫的士兵刚刚围过来,两侧的房顶上,突然就出现了一群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直接就朝中间的马车冲了下来! “快!快保护皇上!” 霎时间,底下便是乱作了一团! 马车上,司南御脸色黑沉地看着不断往他马车这边冲过来,却又很快被他的人给拦下的刺客,“给我将这些人全部都拿下!” 他话音刚落,两侧突然又冲出来一群黑衣蒙面人,刺客的认输瞬间就增多了,司南御这边立刻就被压了下来! 眼看着突然增多了这么的刺客,司南御也不由得慌了,冲着前面负责这次护卫的徐二明就吼道,“快给朕拦下他们……快让人去祭天坛找增援,快……” 徐二明一听,赶紧就让自己的人护着其中一个人,让他冲破了重围,前去离这里比较近的祭天坛那边寻求增援,自己则快速地退到车的那边,保护司南御! “皇上!人太多了!前往祭天坛的路给拦下了,我们还是赶紧从这边原地退回皇宫那边吧!”徐二明直接就跳上了马车,朝着里面的司南御出声道。 “一群废物!该死的翁源!他不是说司冥寒会在祭天坛动手吗!这还没到祭天坛呢!”司南御骂骂咧咧地由徐二明护着自己下了马车,其他士兵立刻过来将中间的司南御给保护起来,一边原路往回撤! 一行人才往回撤了十几米,后面的巷子里又突然冲出了一群黑衣人,瞬间就将他们的人给堵在了中间! 看到这么多人,司南御直接就怒了,“翁源怎么办事的!京城里潜入了这么多人,他竟然一个都没有查到!” 可他的怒骂声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喊杀声当中,刺客的突然增多,让司南御这边完全无法阻挡,只能强撑着等待援兵的到来! 可援兵还未到来,司南御这边的士兵已经倒下了一大片! 领头的黑衣人手持长剑直接就朝司南御这边冲了过去,口中大喝道,“杀了你这逆臣贼子!” “铮”一声响动,徐二明一把大刀直接就迎了上去,他只觉得虎口一阵撕裂的疼痛传来,下一瞬就有鲜血顺着他的手腕留了下来。 站在徐二明后面的司南御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是一变,“快……快拦下这个刺客!”一声慌张的惊呼,他连忙就往后退去! “快!带着皇上杀出去……”徐二明回头吼叫了一声,同时手上猛然一发力,将那攻过来的领头人给狠狠地往后推了回去! “援兵来了!援兵来了!” 就在这时,祭天坛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跑步的声音,片刻功夫,一大群带刀侍卫便是冲了过来。 “保护皇上……” 一声喊叫,急匆匆赶过来的援兵立刻就加入到了战局当中。 顷刻间,局面又重新倒向了司南御这边! “援兵来了!皇上,援兵来了!”徐二明一边激动地叫着,一边将司南御往援兵那个方向护着冲过去! 司南御看到积极赶过来的援兵,早已是松了一口气,而刚刚压抑的怒火也跟着就涌了出来,“给我将这些刺客全部拿下,一个不留!” 这边腥风血雨,祭天坛那边却是一片肃穆。 已经过了时辰,可皇上的队伍却没有到达,这让原本喜庆的气氛不由变得沉重起来。 “你听说了吗?皇上的队伍在来的路上遇刺了……听说刺客不少,原本在祭天坛这边的兵力都已经调过去增援了。” “不是吧?这京城守卫这么森严,竟然还有刺客?” “错不了,刚刚我看到翁大人的脸色都白了,跟着刘大人的队伍一起赶过去的……” “嘘……小声点,别一会儿让圣姑听到了,她最不喜欢我们说这些了……” 后边的议论声不由得就小了下去,人群中朱琳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看来计划还挺顺当的…… 此时,司南御这边却是一片狼藉,早上出发前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再,连那华丽的马车,都在此刻的刀下,变成了两半…… 司南御一身狼狈地站在人群的中间,抬脚直接就踹上了匆匆赶过来的翁源,直接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上。 “翁源啊翁源!你看看你出的什么鬼主意!路上不用太设防,司冥寒他们肯定不会在路上动手?我呸……” 司南御怒喷了一口,抬脚又在翁源的身上加了一脚,怒骂道,“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动手?你说你是不是跟司冥寒他们一伙的!否则他们的人怎么会在路上就动手了!” “微臣不敢啊……皇上,皇上息怒啊……微臣也不知道司冥寒他们为何在路上就动手了啊……皇上饶命啊!”翁源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任由司南御踹自己,一张脸皱在一起,几乎都要哭了! “滚!”司南御直接一脚将趴在地上的翁源踢开,沉着一张脸就扭头看向徐二明,“你,赶紧再带上一队人马,前去帮刘将军捉拿刺客!一定要将他们全部都给朕拿下!” “是!”徐二明应了一声,便是带上了一队人马,往刚刚刘将军追去的方向而去。 第五百一十二章 登基大典 第五百一十二章 登基大典 “皇上,那这祭天坛的请神还要去吗?”司南御的贴身公公扫了一眼滚到一旁之后仍是不敢动的翁源一眼,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经过刚刚的事情,司南御早已是一身狼狈,身上的龙袍更是褶皱不堪,便是头发,都有些乱了! 听到这话,司南御的脸色更沉了几分,他冷冷地瞪了那问话的公公一眼,“去!今日是登基大典,便是误了时辰,朕也不能不去!” 司冥寒他们越想阻止他去登基大典,那他就越要去!这个皇位是他的!这个天下也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可皇上这一身……”那公公咬了咬牙,还是冒着被处死的危险出声道。 司南御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脸色更难看了,“去祭天坛梳洗!之后再进行请神活动!”说完,他径直就朝刚刚派人去准备的马车爬了上去。 那公公低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去扶司南御。 没一会儿,车队重新整顿,再次朝祭天坛出发。 半个时辰之后,在祭天坛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的大臣和神女们,才是等来了司南御的马车。 但由于司南御要重新梳洗的缘故,从正门直接迎新帝进入祭天台的环节就被取消了。神女直接将新帝从神阶这边迎向祭天台。 “祭天大典正式开始……”随着传话公公的一声喊话,神阶下方,穿着一身白裙的神女挥舞着手中的神羽将已经换了一身干净龙袍的司南御往祭天台上迎上去。 祭天台上,祭师手持神仗进行着请神的仪式,神女们将司南御迎到祭台的中间,朝着祭天神像跪下之后,便分别朝两边退开,站成了两排。 请神仪式会在祭师朝司南御撒神水的时候结束,北墨染余光瞥向祭天台下方,由于刚刚的刺杀活动,祭天台这边的兵力被派出了一部分,如今负责这边护卫的只剩下司南御的两个心腹,大将军唐纲宁和副将吴晋峰。 为了确保登基大典的顺利进行,司南御将防护的重点放在了祭天台这边,以祭天台为中心,呈圆形安排了两层的侍卫,看起来一丝突破口也没有。 北墨染余光扫了一眼,并没有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她暗暗压下心里的紧张,重新将关注点落在不远处的司南御身上。 请神仪式已经进行到后面,祭师已经从托着神水的圣女手中拿过神水,朝跪在地上的司南御走了过去。 北墨染眸光微微一动,袖子下的手轻轻一捻,银光一晃而过,急速闪出。 “啊……”还未走到司南御前面的祭师突然惊叫了一声,脚下一阵无力,整个人就朝前摔了下去,手中的神水瞬间飞出,朝着跪在地上的司南御泼了过去。 “哗啦”一声水响,跪在地上的司南御被飞出的神水当头泼中,整个人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下子全都惊呆了,愣愣地看着祭天台的方向,愣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却在这时,底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一下子就将祭天台上被那突发状况而弄得完全反应不过来的人给全部吸引了过来。 “啊……”当祭天台上的人看到底下的情况,几乎忍不住就惊叫了出来! 原本守在下面的士兵片刻的功夫竟然倒了一大片!一群公公打扮的人手持利器,快速地就朝还未反应过来的人冲了过去! 转瞬之间,底下就变成了一片战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就散发了出来! “刺客!快!快保护皇上!”负责保护任务的唐纲宁才猛地反应了过来,脸色跟着就是一阵大变,转身就朝祭台上的司南御冲了过去! “先保护好你自己吧!”乱成一片的大臣里,突然蹿出了一个身影,直接就拦在了唐纲宁的面前,掌风一挥,立刻就将唐纲宁给逼退了回去! 而另一边,朝司南御冲过去的吴晋峰也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给拦了下来! “找死!”吴晋峰一声冷喝,立刻就拔出腰间的长剑朝拦下他的男子挥舞了过去! 韩宇勾唇一笑,“谁找死还不一定呢!”他一声轻哼,在吴晋峰的长剑砍刀面前的时候,身形一动,手中一把弯刀直接就朝吴晋峰的脖子划了过去。 吴晋峰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有料到这刺客动作竟然这般速度,连忙就往回一退,身子往旁边一侧,长剑朝那划来的弯刀挡了过去。 “铮”一声响动,两股力量撞击在一起,两人被震得同时往后一退! “不错嘛……再来!”韩宇眸光一亮,手握弯刀倏然收紧,脚下一动,再次朝吴晋峰冲了过去。 眨眼的功夫,两人便是缠斗在了一起! 底下生变的同时,守在神像旁的几个公公打扮的侍卫直接就冲到了司南御的身边,将他严严实实地护住! “给我将这群刺客全都拿下了!”刚刚经历了刺杀的司南御,对眼下发生的状况简直气得不能再气了! 本来以为司冥寒已经被他的人追得逃得远远的,可没想到,人家已经早早地埋伏在此处,只等着刺杀他了! 司南御就算再笨,此刻也反应过来之前那一场刺杀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了!想要将他的兵力分散好行刺而已! 不过这司冥寒也太小巧了他吧?就这么点人,也想刺杀他?简直自不量力! 外围的士兵很快就冲了过来,转瞬之间,底下便是乱成了一片,虽然还是有不少刺客突破了重围,冲上了祭天台这边,但司南御身边那几个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武力都不弱,将中间的司南御护得严严实实的,冲上来的刺客还未碰到司南御,就被他们给解决了! 倒是旁边的神女和祭师,看到这般场面,惊慌失措地就冲到了司南御他们的后面,想要寻求他们的保护。 “皇上,这里太乱了,属下先护你出去!”突然爆发的刺客并没有很多,外围的士兵加入进来的时候,在人数上已经力压了他们,所以那护卫也没有太紧张,只是这祭天台虽大,却也站了不少人,若是在推挤之间冲撞了皇上,倒霉的还是他们这群护卫。 “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护不住朕一个吗?”司南御被今日发生的各种状况本就气得不行,听到护卫这话,忍不住就怒骂了一声! 现在可是他占了上风,他怕什么! “呵……”后面突然传来一阵轻笑,一道清亮的声音跟着响起,“说不定还真是……这么多人,可能真的护不住你一个哦!”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大混战!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大混战! 这声音……是北墨染! 司南御浑身一震,条件反射就转身看向身后,谁知他刚刚转身,一声惨叫随之响起,下一瞬本来护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卫,被一股力量就撞飞了出去,重重地摔下了祭天台! 他一抬眸,面前一把匕首直接朝着他的面门就刺了过来! 司南御心下一骇,脚下直接就是一软,整个人便是往后倒去! “皇上!”侧边的两个侍卫惊呼了一声,急忙抬手一掌就挥向了那偷袭司南御的神女! “碍事!”北墨染眉头一蹙,手中匕首猛地一顿,转换方向直接就劈向那朝自己打来的侍卫,而紧跟上来的朱琳直接就一脚踹开了另一个朝北墨染袭去的侍卫! “扑”的一声,司南御摔在地上的同时,左侧的侍卫直接被朱琳一脚踹飞,而右侧的侍卫则被北墨染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但这也跟他赢得了时间,他连连仰面往后爬了几步,一边大叫道,“快!拦下这两个人!” 旁边护住他的几个侍卫一边将地上的司南御扶起来,一边护着他往后退! “快来护驾!” 一声大喝,祭天台下立刻就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一群士兵当即就朝祭天台冲了上来! 而此时,北墨染和朱琳已经被那几个保护司南御的高手给拦下了。 片刻的功夫,那群士兵就冲上了祭天台,司南御一看到这个情况,直接就怒笑了出来,“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敢来刺杀朕,简直是痴心妄想!今日朕就将你们统统拿下,让你们知道破坏朕的登基大典,到底有什么样的下场!” “哈……司南御,你怎么知道就我们几个人?”北墨染轻笑了一声,旋身避开那袭来的侍卫的同时,指尖银针瞬间飞出,直射那人的双眼! “啊……”一声惨叫,那袭向北墨染的侍卫只觉得双眼一阵刺疼,眼前瞬间便是一阵黑暗,因为惯性往前冲的他一下子就撞到了北墨染身后的神像上,发出了“嘭”一声响动,整个人就反弹摔在了地上! 司南御却完全不在乎那侍卫的性命,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被北墨染那句话给吸引了过去,“你说什么!”难道还有其他人? 司南御浑身一震,转头下意识地就看向四周! 却才扭头,四周的廊道上,突然又出现了一群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弓箭,朝着这边突然就拉弓射了过来! “不好!护驾!”司南御脸色一阵大变,四周无数利剑朝着他们这边就飞了过来,他大喊了一声,直接伸手扯过两旁的侍卫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咻咻咻……” “啊啊……” 密密麻麻的利剑刺过来,外围只顾着要捉拿刺客的侍卫完全没有料到身后还有人在放冷箭,眨眼功夫就被那飞来的密密麻麻的利剑刺成了刺猬! 转瞬之间,司南御的人便是倒了一大片,战局一下子扭转,倒向了北墨染这边!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司南御看着倒了一片的自己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的防守这么严,怎么可能进来这么多人都不知道! “光明正大地被你邀请进来的……”一声磁性的声音传来,祭天台上的司南御立刻就顺着声音看向下边,可目光在看到那个发声的人时,他一张脸气得都扭曲了,咬牙切齿道,“司冥寒!” 祭天台下,司南御穿着一身官袍,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他扯下,手里长剑站满了鲜血,他的脚下,司南御的心腹唐纲宁已经没了气息,一磕脑袋几乎被司冥寒一剑砍落下来,一双眼睛致死都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好久不见啊……御王。”司冥寒抬头冰冷地看向司南御,声音同样冰冷无比,“短短时日不见,你竟是连朕的龙袍,都敢穿在身上了……” 司南御气得一张脸都扭曲了,愤然瞪着司冥寒,“这皇位本就是我的!龙袍也是我的!是你这逆贼趁着我们兄弟争斗之计,坐收渔翁之利,将我们的皇位夺去的!” “呵……”司冥寒嘲讽一笑,“你怎么跟你爹一样不要脸呢?夺了别人的东西,还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你!”司南御气得竟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指着司冥寒就怒吼道,“快!谁能将司冥寒的脑袋给朕取来了,朕重重有赏!” “就凭这些人?”司冥寒冷冷扫了一眼还在垂死挣扎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一声冷哼,他抬手一扬,四周放箭的士兵立刻就加入了进来,将司南御的人死死地碾压了。 片刻的功夫,司南御的人便只剩下了十几个人还在垂死挣扎,而护着司南御的人,也被朱琳和北墨染解决掉了一大半。 看到这一边倒的局势,司南御也忍不住慌了,赶紧就让护着他的人往下撤离! 只要撑到他的兵力过来,他就还有反败为胜的希望! 朱琳和北墨染又岂能如了他的愿?两个人想也不想,就齐齐攻向了司南御! “司南御,你就死心吧……这次你是绝对逃不掉了!”北墨染冷喝了一声,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地就朝司南御刺了过去! 她要给风少卿报仇!将之前他加诸在小包子和她娘上的仇,都给讨回来! 去死吧,司南御! “铮”一声响动,北墨染朝司南御刺过去的匕首,却是被中途突然插进来的一把长剑给挡住了! 她只觉得虎口一震,整个人就被反弹的力量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 该死!什么人! 北墨染眉头一凛,直接就瞪向那突然插进来的人! 这一看,她却是愣住了! 这……神女? 突然出现拦住北墨染的人,赫然是刚刚因为害怕,而缩在角落的神女打扮的女子!而随着那女子的进入,刚刚缩在旁边的一群神女全都冲了出来,直接就挡在了司南御的面前,还把朱琳给逼退了! “你们什么人!”北墨染凝眉瞪向面前这群神女,她和朱琳都完全没有料到这群神女竟然会功夫,而且还出来保护司南御! 难道是司南御一早就安排好的人?只是她们没有发现?所以……她们岂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不对啊……既然知道了,司南御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没有将她们一网打尽呢? “熟人了。”为首的女子突然出声,那声音却是一道粗哑的男声!“她”抬眸冷冷看向北墨染,眸眼里汹涌着让人看不透的恨意,突然就抬手扯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第五百一十四章 原来奸细是你们 第五百一十四章 原来奸细是你们 随着领头那“女子”的动作,其他“神女”也纷纷动手扯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一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北墨染一双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 “是你们……”她指着面前站着的这一群人,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些打扮成神女的人,赫然是风少卿的人,领头那男子,正是当初带着所有人离开的阿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北墨染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风少卿的人,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猛地,一个念头突然从北墨染的脑子闪过,想到前段时间他们行踪败露的事情,她一双眸眼忍不住就瞪大了,“前几日我们踪迹败露,也是你们搞的鬼?” 阿善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有,“没错!我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北墨染浑身一震,想到了那日他们离开时,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头不由得一阵紧缩,她咬牙切齿地瞪着阿善,“就算你们再怎么恨我,再怎么想要让我付出代价为少卿报仇,你们也不该投靠司南御!” “只要能够为当家的报仇,什么人,我们都可以投靠!”阿善面无表情地看着北墨染,冷声道,“你可知,老家主听到当家出事的消息,直接就陷入了昏迷……如今的风家,因为老家主的倒下,已经是乱成了一片!” 说着,阿善眸眼里的恨意更浓郁了几分,“风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当家的也不会出事!当家若是好好的,老家主也不会病倒,风家更不会乱!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北墨染!” 北墨染浑身一震,几乎撑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她当初一心只想找到风少卿,却完全没有想过风家的情况,之后南阳国大乱,她便随着司冥寒他们回来了,也并不清楚风家乱了…… 一股愧疚涌上心头,几乎要把北墨染给淹没了,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她无力反驳! 北墨染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充满恨意的阿善,余光瞥见被阿善护在身后的司南御,想到这所有的一切,她目光直直就迎上了阿善,“是!我有错……我承认!但你可知道,司南御才是害死少卿身受重伤的罪魁祸首!” 想到风少卿受伤时的样子,北墨染的声音也忍不住带上了一丝怒火,“若是少卿没死,知道你们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会痛心发怒的!你们恨我可以,想要害我替少卿报仇也可以!但你们怎么可以去帮真正害得少卿受伤的人!” 阿善表情微微一滞,似乎是被北墨染戳中了痛楚,想到自家当家的,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动摇,一抹愧疚便是从眼眸里划过。 而站在他旁边的几个属下,在北墨染愤怒的目光也,也忍不住露出了愧疚的表情,甚至不敢迎上北墨染的目光! 看到这个情况,北墨染心中一喜,有希望!他们似乎并不是真的想帮司南御!北墨染也根本就不想与他们为敌,毕竟这些人都是风少卿的人,他们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都是因为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想要找她报仇的缘故! 她正打算继续劝说,站在阿善旁边不远处的男子不屑出声道,“你少假惺惺的了!当家的若不是为了你,会掺和进你们的事?最后会受那么重的伤?不管是谁伤的当家的,最主要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没错!”另一个男子立刻就应和道,“当家的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费了那么多的苦心,最后呢?得到了什么?你还不是抛下了当家的,去救了别的男人!” “就是!若是没有你!我们当家的也不会出事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应该为我们当家的偿命!”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声讨北墨染,本来还有几个对北墨染有些愧疚的人,在这几个人的声讨之下,也不由得倒向了他们那一边! 原本被北墨染劝说得都有些动摇的人,再次一个个仇恨地瞪向了北墨染! 北墨染凝眉看向那最先声讨她的男子,发现他目光不断看向周围的人,在那几个人出声声讨北墨染的时候,还不断地鼓动他周围的人,似乎想要所有人都仇恨北墨染,同她作对一般! 这个人……是故意的! 北墨染脸色微臣,本想出声反驳,身后的朱琳却突然身后拉住了她,脸色冷沉地扫了一眼对面的阿善他们,低声道,“没用的,他们现在已经认定你才是害死风少卿的人,你解释得再多,只会引起更多的排斥和误会……白费口舌罢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看着面前越说越激动的众人,她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群瞎了眼的东西!”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下子打断了风少卿的下属对北墨染的声讨。 “你说什么!”一群人直接就怒瞪向祭天台下出声的司冥寒! 站在下面的司冥寒扫了脸色苍白的北墨染一眼,只觉得胸口堵着一股火气,这女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听一些没必要的控诉!风少卿那家伙为她做些什么关她什么事!那些全都是他自己要做的,是他自己的选择,造成这个结果也是他选择的结果!她凭什么要因为他愧疚!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要追究因果,只管来跟我讨!这个女人是选择了我才害了你们当家的!若是要追究这么多,害了你们当家的人是我才对!要报仇!来找我!”司冥寒怒目就瞪向了风少卿那群手下,声音冰冷无情! 北墨染只觉得心头猛然一动,不敢置信地瞪向底下的司冥寒,心头莫名就划过一抹暖意,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司冥寒这话可能会造成的后果,跟着脸色就是一阵大变! 这家伙在说些什么啊!他知不知道这根本就是在点火啊! 可她反应再怎么快,也根本就阻止不了司冥寒了,她甚至连插嘴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司冥寒这一出口,直接就将阿善等人的怒火给点燃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今日我便拿你的血,来祭奠我们当家的在天之灵!”阿善一双眼眸因为愤怒而充满了血,咬牙切齿地瞪着司冥寒就喝道! “哼!我看是你们这群瞎了眼的东西下去陪他吧!”司冥寒本就因为风少卿同北墨染的关系心里呕着一口气,今日风少卿这一群手下惹火了他,他又如何能忍? “狂妄自大!我会让你后悔跟我们风家作对的!”阿善眸光一凛,突然抬起两只手放在嘴巴里,冲着远方就吹了一声口哨! 第五百一十五章 局势再逆 第五百一十五章 局势再逆 清晰无比的哨声立刻就传向了远方,北墨染等人还未反应过来,四周突然冲出了一群人,直接就朝司冥寒的人攻了过来! 阿善更是低喝了一声,带着几个人直接就朝下面的司冥寒攻了过去! 而刚刚那最先出声声讨北墨染的人,则是伙同跟他说得最起劲的人,直接就朝北墨染袭去! 霎时间,祭天坛再次陷入了一片混战当中! 阿善带来的人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加上人数上的庞大,一下子帮司南御拉回了战局! 眼看着战局再次倒向自己这边,司南御刚刚还有些慌乱的表情已经化作了得意和激动,气势一下子就又上来,他握紧手中的长剑,伸手直接一推旁边的侍卫,“快,让援兵赶紧过来!慢吞吞的,他们是想等朕死了过来收尸的吗?” 那被推的侍卫愣了一下,“皇上,我们不赶紧撤吗?”这个时候撤离是最好的啊!趁着他们两拨人没反应过来! “撤个屁啊!”司南御直接一脚踹开了那侍卫,“现在战局可是正在倒向我们这边,也是朕彻底拿下司冥寒这个逆贼最佳的机会!朕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去催援兵!” “是!”那侍卫一听,转身便是避开那些纠缠在一起的人,一边解决掉冲过来的人,一边就往外退去。 司冥寒的人马本就在对付司南御的人时耗费了很多的力气,再次对上风少卿的属下时,早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 没过多久,战局便是偏向了风少卿属下这边,加上司南御的人时不时赶过来一拨人,他们这边逐渐就陷入了危局当中。 而时间拖得越久,局面对他们来说,就越来越不利!若是司南御的援兵到了,那他们这边就必输无疑了! 朱琳看着自己这边的人倒下来的越来越多,终于忍不住怒了! “踏马的!当真是老虎不发威,把我们当做病猫了?”朱琳一脚踹开冲自己冲过来的司南御的人,一双眸眼汹涌着澎湃的怒火,突然弯腰一掀衣袍,直接从大腿上抽出了一把枪,朝着另一个冲过来的人就勾下扳机。 “嘭”一声枪响,冲向朱琳的人直接就被她一枪爆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响亮的枪声将朱琳附近的人吓了一大跳,尤其是亲眼看到那冲向朱琳的人而被爆头那一幕的人,更是完全吓呆了! 天啊!那是什么武器啊!竟然这么厉害! 正被风少卿的属下攻击的北墨染甚至忘记了回击,听到那一声枪响的同时,浑身便是一震,转头就朝着声源处看了过来! 这时,朱琳充满怒火的吼声正好就传了过来,“石磊!给我扫了这群兔崽子!” 北墨染转头过去的瞬间,怒气冲冲的朱琳正好看了过来,几乎是同时,她就抬起了那把北墨染熟悉无比的枪对准了她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嘭……”一声巨响,北墨染震惊的表情还僵硬在脸上,一抔鲜血直接就溅在了北墨染的脸上! 北墨染僵硬地转头看向自己的侧边,那袭向她的男人直接被朱琳一枪爆头,缺了一角的脑袋鲜血喷涌出来,他甚至还来不急收去那狰狞的表情,就已经下了地狱! 北墨染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四周响起的密密麻麻的枪声硬生生将她的思绪扯了回来,她脸色苍白地抬起头来,在看到那些攻向他们的人一个个倒下的时候,目光有些错愕地看向不远处的高楼顶上。 那一座座高楼上,分散潜伏着一群人,而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把她最熟悉不过的狙击枪,黑黝黝的枪口统一对着他们这一边,每一次枪响,祭天坛这里就会倒下一个人! 虽然她十分的确定那些都不是自己的人,可背脊还是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凉意! 朱琳隐瞒了她!她有的现代武器,不仅仅是那些攀岩的枪,还有真正能够杀人的枪!而且还不少! 一想到某种可能,北墨染的脸色瞬间就没了血色!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一道惊恐的声音落入北墨染的耳朵里,她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就转头朝声源处看了过去! 却见不远处,朱琳正拿枪口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似乎正打算开枪! 北墨染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子,是风少卿的属下!她认得! 她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脱口叫道,“朱琳!不要杀他!”出口的同时,她已经朝那人冲了过去,直接就挡在了那人的面前,脸色凝重地盯着朱琳,“也让你的人,放过风少卿的属下吧!”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风少卿的属下全都死在她的面前! 朱琳凝眉看了北墨染一眼,并没有将枪口移开,“他和他们的人可是要杀你,你确定要救他?”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几乎没有犹豫,“救!我不能看着风少卿的人死,而见死不救!” 身后跪着的风少卿的属下听到北墨染这句话,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坚定的身影,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朱琳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傻!以后说不定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她眸光突然一沉,冷声道,“让开!” “不让!要杀他,先杀我!”北墨染直直就迎上了朱琳的目光! 朱琳面上划过一抹不悦,“别以为我不敢……”说着,她冷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这玩意儿的威力,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让开,他伤不死,不让开,你死他死,全都死……” 北墨染微微一怔,随即便是反应了过来,朱琳她这是松口了!可却也并不打算就这么放风少卿的人,毕竟战局之所以再生变化,全都是因为这群人的突然加入!如今已经松口留他们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北墨染咬牙看了朱琳一眼,最终还是让开了!她也只能让开了…… “嘭……” 在一声声枪声和一个个倒下的人之下,北墨染他们的人完全都呆愣在了原地,甚至都不敢动了,只有朱琳的人在拿着他们从现代带过来的武器,对司南御的人进行着疯狂的虐杀!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对上朱琳从现代带过来的这一批武器,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抵挡!转瞬之间,在一轮虐杀之下,司南御的人就被朱琳的人给消灭了七七八八,便是司南御也不幸中了朱琳一枪。 不过很侥幸,那一枪在肩胛骨上,他没死成。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枪声消寂,除了司冥寒他们的人,其他所有人,全都倒下了。 一个个看向朱琳他们手中武器时,眸眼里均是惊恐害怕的情绪,本能地对那黑黝黝的枪口产生畏惧的情绪。 朱琳抬头朝韩宇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哼道,“如何?” “OK!基本没漏下……这边的都制服了。”韩宇应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枪,示意狙击手那边放松下来。 北墨染一直看着他们不说话,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从与朱琳合作以来的这段时间的不安,在今天达到最大。而北墨染之前那些让她不安的疑惑,在看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突然便是醒悟了过来,她终于明白朱琳他们的诡异之处在什么地方了。 他们手里有这么多枪药式的手枪和狙击枪,完全可以利用其中的成分进行重新调整配置,制作成炸弹,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绝对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与之对抗! 朱琳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她想要统治整个大陆也并不是不可能!她与司冥寒合作想要发展苗疆的贸易看似简单,却在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之后,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只是,北墨染不明白,朱琳手上的现代化武器已经这么多了,她为何还要如此的麻烦,非要和司冥寒合作呢? 北墨染凝眉看着正在检查有没有遗漏了什么人没有制服的朱琳,发现自己似乎从始至终,就没有看懂她…… 确认没有遗漏后,朱琳目光斜了一眼被她的人用枪指着完全不敢乱动的司南御,冷笑了一声,才是转头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司冥寒,轻哼道,“南阳王,这夺权的事情,我就留给你了……只要将这乱臣贼子的头头给解决了,那南阳的大权,就会重新回到你的手上了!” 意思很明显,把这杀人的事情,留给司冥寒了。 司冥寒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朱琳,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司南御的身上。 司南御一见他看过来,脸色早已化作了惶恐和害怕,朝着司冥寒就喊道,“皇弟,是皇兄鬼迷心窍了,被翁源那小人蛊惑了,所以才对皇弟你做出了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皇弟,皇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皇兄吧,看在我们的血缘关系上,求你再给皇兄一次机会……” 司南御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是死是活,也全看司冥寒的意思了,他一点都不想死! 司南御不断地忏悔着,想要恳求司冥寒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司冥寒也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头视线便重新落回了朱琳的身上。 朱琳眉头微微一挑,轻哼道,“怎么了?难道南阳王突然亲情泛滥了?想要饶过这个几次三番差点要了你的命的‘兄弟’的命了?” 她故意加重了“兄弟”二字,语气里满是嘲弄之一。 司冥寒面上仍是一片平静,语气更是毫无温度,“我可不是心软之人……” “哈!我看出来了……”朱琳轻笑了一声,耸了耸肩,手朝着司南御的方向抬了抬,轻哼道,“那就赶紧动手吧……若是他的援兵赶回来了,我们还有得忙活的……” 在一旁听着的北墨染一颗心莫名提起,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不妥,正要出声阻止司冥寒,司冥寒却突然先她一步出声,“圣女,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北墨染和朱琳几乎是同时一愣,不由自主地都朝司冥寒看了过去。 “问吧。”朱琳不解地哼了一声,不明白这个时候他还磨磨唧唧的,要问什么。 司冥寒目光一扫四周,目光探究地落在朱琳的身上,沉声道,“圣女的武器这么厉害……短短时间就能将这么多人全部都给制服了,还没耗费多少的力气,说真的……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和你的人对上的时候,能不能躲过你们手里的武器……只怕是和他们差不多吧。” 朱琳眉头微微一蹙,眸光划过一抹淡淡的冷意,“南阳王真会开玩笑……你完全没有必要想这些……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做永远的盟友,既然是盟友,我手里的这批武器自然也就不会用在你的身上,所以你也根本没有必要担心能不能躲过我手里这批武器的问题了……” “是吗?”司冥寒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眸眼里突然划过一抹冰冷,“可为什么……我觉得圣女是在利用我呢?” 朱琳勾起的嘴角微微一顿,看向司冥寒的眼眸早已是冷沉了下来,隐约透露出一丝不耐烦,“这怎么能算是利用呢?南阳王,我们可是在各取所需。你需要兵力助你夺权,我帮你是为了同你南阳国贸易……这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利用了?你这话说得可不好听啊!” “圣女的武器这般厉害,若是有点别的想法,只怕这九天之下,想要阻止你的人可没有多少……可你却只是为了一个贸易同我合作,这可让我感到十分的忐忑呢!让我不得不多想……”司冥寒眸眼微微一眯,探究地看了朱琳一眼,“圣女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朱琳脸色一沉,眸眼里早已是充满了不耐烦,她冰冷地看了司冥寒一眼,发现司冥寒出声之后,他的人全部都警惕地朝她这边看过来,面上的不悦忍不住又浓郁了几分! “是!”朱琳突然哼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耐,“我的确是另有打算!” 此话一出,盯着朱琳的所有人脸色均是微微一变,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她,想要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却见朱琳突然一阵冷笑,眉头一挑,下颚微抬眯眼扫了司冥寒一眼,“我有什么打算,应该同南阳王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吧?我也根本就没有要告诉你的义务吧?” 司冥寒脸色微沉,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恼火,脸色都黑沉了下来。 朱琳嘴角的笑意更浓郁了几分,甚至带上了嘲讽之意,语调也抬高了几分,“你刚刚也说了,面对我手里头这批武器,便是你司冥寒,也难以抵抗……我朱琳愿意同你合作,你就应该谢天谢地好好配合我。” 说着,她微微一顿,眸光瞬间冰冷下来,“废话这么多,惹恼了我,我一样可以弃了你,同别人合作……反正想要配合我的人,可不少。”说着,她勾笑扫了一眼被控制住的司南御,脑袋微侧看着司冥寒,“反正我想要找的不过是一个配合我的傀儡罢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你为何选我! 第五百一十七章 你为何选我! 司冥寒的脸色难看极了,被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找他不过就是做个傀儡,任谁心情都不好! “呵……圣女觉得我做得来傀儡吗?你这般大费周章,不觉得很麻烦吗?”司冥寒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朱琳眉头一挑,嘴角的嘲讽之意更浓郁了几分,“哈……的确是很麻烦。” 此话一处,司冥寒的脸色更难看了,黑得几乎都可以滴出墨来了! 朱琳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眸光一转,却是瞥了一旁的北墨染一眼,“若不是看在北墨染的份上,我才懒得这般大费周章地选择你,早就选择别的更容易威胁,控制的人去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完全没有料到朱琳选择司冥寒会是这个原因,这怎么可能! 而此时被枪指着一动不敢动的司南御却是在他们的谈话中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他甚至顾不上那对着自己的枪口,直接就朝着朱琳的方向跪下,大声地求饶道,“圣女!圣女……我愿意无条件地听你的话,服从你,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比司冥寒更容易掌控,更听你的话的!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吧!圣女!” 脸色黑沉的司冥寒转头看向司南御,看到他这般摇尾乞怜的样子,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心痛又愤怒地叱骂道,“司南御!你怎么变得这般不要脸!为了活命全然不顾自己的尊严!以前的你就算阴险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如此的摇尾乞怜!你当真是……” 后面的话,他根本就说不出口! 司南御却是冷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看了司冥寒一眼,“我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你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死是多么的可怕……正因为我经历过那种困境,才知道活着有多么的好!我不想死!只要不死,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便是舍弃了尊严,那又如何?” “你……”司冥寒瞪着司南御,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时朱琳早已是不耐烦了,直接就出声打断了两个人,“司冥寒,你想好了没有?到底要不要同我合作?若是不愿意,那我可就找别人了!” 絮絮叨叨的,废话这么多! 司冥寒脸色微沉,转头和北墨染对视了一眼,周围的气氛一下子显然了诡异的沉寂当中,只等着司冥寒的一句话。 局面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快点!”朱琳满脸的不耐烦! 却在这时,只对视了一眼的司冥寒和北墨染,突然就同时朝着朱琳的方向出手,速度快如闪电,凌厉而强势! 这突发情况谁也没有料到,韩宇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冥寒和北墨染已经双双攻到了朱琳的面前,他只来得及叫出了一声,“老大!小心!” “蠢!”却只听得一声冷哼,就在司冥寒和北墨染突然攻到朱琳的面前的时候,朱琳突然闪身避开,两手在腰间一划一抓,手腕一旋,闪身落地的同时,两把黑黝黝的枪口,直直地对着失了手的司冥寒和北墨染! 这逆转只在转瞬之间,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朱琳这边已经占了上风! 而她的那些人反应也是极快,刷刷刷全都掉转方向,将枪口对向了司冥寒的人,眨眼的功夫,朱琳这边就将整个全局给控制住了! “北墨染,你当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朱琳失望而痛心地看着北墨染,“本来觉得我们两个性子挺像,聊得也比较来……或许能够成为好朋友,偏生你们非要挡了我的路,那可就当真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 北墨染脸色冷沉地看着朱琳,“那些虚假的话就不必再说了,你做这些事情,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当真是为了得到这个天下吗? 朱琳脸上划过一抹深意,沉声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说着,她又是一顿,目光里划过一抹惋惜,“不过……可能你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朱琳说出这话的时候,司冥寒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挡在了北墨染的面前,一双眼眸冰冷地看着朱琳,“你休想动她!” 朱琳眉头一挑,忍不住就大笑了出来,“哈哈……司冥寒,你可还真是情种一个啊……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保住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是不是自不量力,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司冥寒冷哼了一声,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冷笑,“有时候太过自信,那就是自负了……” 朱琳一怔,随即嘲弄道,“这话是在说你自己吗?” 话音刚落,却见司冥寒眸眼突然一眯,朱琳还未明白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她心头一惊,只觉得数道劲风袭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身,却刚转头,背后竟是袭来了数枚利箭! 朱琳眸眼一沉,长袖一扫,带起一股劲风,瞬间就将袭向她的数道利箭统统打落! “老大!小心!”她却刚刚落下,身后一道急切的叫声响起,朱琳只觉得身后一股凌厉的劲气猛然袭来,她甚至连转身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侧身一闪,便是惊险地避开了身后那突然袭来的劲风! “走!”司冥寒沉喝一声,拉起北墨染的手便是朝外冲! 几乎是同时,李卫等人趁着控制他们的人注意力转到朱琳的身上时,突然暴起发难,长剑一抽直接打向朱琳的人! “皇上!快走!”李卫大喝了一声,长剑直接就划向了离他最近的人的手! 同一时间,四面八方突然冲出了一群手持弓箭的人,动作迅速地朝着朱琳的人放箭! 北墨染仅愣了一下,整个人已经被司冥寒扯住往外冲去! 一时之间,司冥寒的人全都冲向了离自己的最近的人,想要将这些人拦下,给司冥寒和北墨染逃跑的机会! “想走!没那么容易!”朱琳被分心偷袭,一张脸都冷沉了下来,直接就抬起手枪对着北墨染和司冥寒的方向扣动扳机! “不要!”李卫大叫了一声,直接就朝着朱琳的方向扑了过去! “砰”一声枪响,往前冲的北墨染和司冥寒两人几乎是同时一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回头看了过去! 回头的瞬间,两人只来得及看到了扑向朱琳的李卫被一枪打中的样子,冲着他们的方向痛苦地叫道,“快走……” “噗”的一下,李卫撑着最后一口气,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整个人直接朝朱琳扑了过去! 反应不及的朱琳一下子就被李卫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 第五百一十八章 杀出一条血路 第五百一十八章 杀出一条血路 看到这一幕,北墨染和司冥寒几乎是同时涨红了双眼,甚至几乎忍不住就想要回头去救李卫,可随着一声声枪响和一个个毫无畏惧冲向敌人,想要给他们赢得一点点逃跑机会的暗卫们的倒下,他们却又不得不生生止住了脚步! “主子,快走……” “我们跟你们拼了……”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像一记记重锤,沉沉地打在司冥寒和北墨染的心上,痛得他们几乎窒息! 司冥寒拳头紧握,看了一眼他带出来的暗卫,最后一咬牙,拉着已经气红了眼睛的北墨染就跑,“走!别让他们白白牺牲了!” 北墨染猩红地眼眸看了司冥寒一眼,耳边传来的枪声和喊叫声不断在她耳边回响,面对身后一个个倒下的暗卫,她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种无力感让她十分的恼怒和不甘! 朱琳气急败坏地将压在自己身上已经没了气息的李卫重重地推开,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直接就射向了已经跑到阶梯那边的司冥寒和北墨染,一双眸眼里闪过一抹冷意,“田乾!带人追上去!别让他们给跑了!” 她转头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正拿着手枪一个个直接爆头的男人,语气里冰冷得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有! 本来还想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既然想要逃,那她就直接让他们下地狱好了! “好!”名叫田乾的男人只淡淡应了一声,转头朝着身后几个人叫了一声,“来几个人,跟我一道儿打猎去……”说完,他诡异地笑了一声,反手将手里两把手枪插回腰间,右手随手就抽出了一把利刃,大阔步就朝司冥寒和北墨染逃跑的方向走去。 身后那几个被他叫到的人拿着手枪连忙跟了上去。 朱琳冷冷地扫了几人的方向一眼,转身拿着手枪便是对还在反抗的司冥寒的人进行虐杀,这些人,全部都该死! 半个时辰后,城郊的林子,染了一条血路。 “北墨染,司冥寒……你们别躲了,再不赶紧出来,我可就不能保证到后面还能不能给你们留一具全尸了……” 阴冷的声音回荡在林子里,右手拿枪,左手拿利刃的田乾目光不断地朝四周扫视,想要将已经受了重伤的两个人给找出来。 可那血迹在进入林子之后,就逐渐减少了,显然是北墨染和司冥寒故意躲开他们,而进行了简单的止血。 田乾朝着身后四周也正在找北墨染他们踪迹的人比了一个手势,其他人立刻领悟,分散开来,呈扇形朝林子深处搜寻过去。 “北墨染,司冥寒,你们还是乖乖出来,早些解脱也是好的……要不然,后面要受的罪可就很多了……”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林子里,很快就消散在林子中,可并没有传来一丝一毫的响动,北墨染和司冥寒仿佛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什么消息也没有。 田乾眉头微蹙,目光警惕地朝四周扫射,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而此时,一处僻静的草丛后面,司冥寒和北墨染正藏在里面,两个人身上都受了重伤,北墨染左肩上被一枪打中,撕下来止血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看起来触目惊心。 司冥寒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大腿中了一枪,鲜血已经将他的袍子染湿,他胡乱包扎了一下,并没有很好的止血,为了不被发现,他只得腾出一边手压在伤口上,控制血流的速度。 不远处,田乾他们搜寻的方向并不是他们这边,不过还是有一个人朝他们这边靠近过来。 两个人刻意放缓呼吸,小心地将身影又往相互交错的草丛里隐藏而去。 眼看着那朝他们这边搜寻过来的男子离他们这边越来越近,两个人紧张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现在这个情况若是被他们发现的话,那就真的要玩完了! 却在这时,对面完全朝另一个方向找的田乾突然朝着这边的男子做了一个手势,那朝他们这边走来的男子似乎领悟的什么,竟然放弃了找他们这边,而是掉转方向,加快跟着田乾的方向往前搜。 看着搜寻他们的人走远了一些,北墨染和司冥寒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身上的痛觉神经也仿佛恢复了过来,痛得他们眉头都忍不住蹙紧了。 “走。”田乾他们的身影刚刚消失在眼前,司冥寒就扶着北墨染起身,两个人相互搀扶往另一条路逃去。 可没走多久,往另一个方向搜寻而去的田乾竟然转身回来了,一看到他们直接就冷笑出声了,“哈哈……你们果然在这里……” 笑声刚落,几个人立刻就朝北墨染他们这边追了过来! “快走……”司冥寒脸色一边,拉着北墨染忍痛便是跑了起来。 这一跑动,两个人身上的伤口便是被崩开了,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留下一条痕迹! 找到他们之后,田乾也不着急,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在追捕已经无路可逃的猎物,而司冥寒和北墨染,便是他的猎物。 强撑一口气的两个人好不容易跑出了林子,结果拦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陡峭的悬崖,北墨染愣是没有料到这个,两个人速度冲得太急,竟是刹不住车往悬崖下边摔去,眼看着两个人同时下落,北墨染几乎是想都没想,手上猛然一阵用力,就将往下落的司冥寒往上一推! “染儿!”司冥寒脸色一阵大变,在北墨染朝自己推来的同时,反手一抓,直接拉住她下落的身子,另一边手急忙往旁边抓去! “嘭”的一声,司冥寒即使地抓住了悬崖边上的石块,将两个人下坠的身子及时的稳住,却也因为突然受力的原因,两个人齐齐往悬崖壁猛地撞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撞击撕裂了两个人身上的伤口,北墨染疼得倒吸了一口气冷气,此刻却是顾不得这疼痛,她抬头焦急地就顺着往上,朝抓住她的司冥寒看了过去。 “染儿……抓紧了!”身体传来的撕裂疼痛几乎让司冥寒脱力,可他却紧紧地抓着北墨染的手,完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开,因为这剧痛,他脸色几乎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血色,裂开的伤口有血液渗出来,顺着他的衣服往下滑落,一股血腥味立刻弥漫开来。 “司冥寒……”北墨染脸色难看地扫了一眼司冥寒死死咬牙抓住的石块,却见那石块在两个人的重量下,竟然出现了松动的痕迹,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的难看起来。 第五百一十九章 要死一起死 第五百一十九章 要死一起死 “快松手!”两个人都受了重伤,司冥寒自己爬上去都很困难,加上她这么一个,就更加几乎不可能了!更何况,那石块已经松动,根本就给不了他们这么多的时间! 若是没有她这个重量,司冥寒还可能自救! “抓紧!”司冥寒却如同没有听到北墨染的话一般,仍是死死地抓着她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的原因,额前的青筋甚至都暴起了! “抓什么紧啊……两个人这样必死无疑!你快点松开我!”能活一个人是一个人,没必要两个人都落下去!北墨染直接就冲着司冥寒喊道,手费劲地挣扎,想要挣脱司冥寒抓着自己的手。 这个女人就这么想找死吗? 司冥寒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手更加地用力去抓紧北墨染的手,“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北墨染我告诉你,你休想让我一个人独活!” 坚定无比的话带着一丝恼怒,直直地撞击在北墨染的心脏上,让她心头一震。 北墨染错愕地看着死死抓着她的司冥寒,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底,却是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 “我先送你上去!”两个人在悬崖边上吊得越久,生还的机会就越渺茫!司冥寒低哼了一声,抓着北墨染的手突然一阵发力,想要将下边的北墨染先一步甩到上面! 可他刚刚使力,左手抓着的那一块石头竟然已经承受不住两个人的力量,突然就裂开,往下掉去! “啊……”没了支撑,两个人瞬间就往悬崖下边坠了下去! “染儿!”司冥寒脸色一阵大变,身子往下坠的同时,急急拉住同样往下坠落的北墨染,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你这个笨蛋,早点松手该多好啊……”何苦两个人一起死呢? “我说了,你休想抛下我了。”司冥寒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北墨染,两人急速下落的状况仿佛并不存在,他的眼里只有北墨染一人,再也看不到其他。 在生死之间,他什么都没有多想,只是知道,她不能出事,若是出事,自己活下来,也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北墨染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喉咙莫名变得有些哽咽了。不管曾经有多么的生气,现在那些气早已是烟消云散,这样也好…… 她微微伸手同样回抱住司冥寒,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他的心口处,听着那一阵阵心跳声,她莫名的心安,所有的慌张和害怕,随着那一声声心跳,化作了云烟,只余下了安定。 司冥寒微微一僵,下一瞬更加用力地抱紧北墨染,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再也不想要松手了。 划过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两个人下落的身子越来越快,北墨染甚至听到了风声中夹杂着的哗哗水声,快到底了,她身子不由得微微紧绷,正等待着落水的冲击,环抱着她的司冥寒突然将怀里的她往上一提,整个人身子朝下死死地护住了她! “司冥寒!”北墨染惊得脸色一变,忍不住就叫了出来。 可声音刚刚出口,“啪啦”一声水声,两个人已经重重地砸在了水里,北墨染只听得环抱着自己的司冥寒传来一声闷哼,环着自己的手倏然一松,铺天盖地的水立刻就朝自己淹没了过来。 “唔……司……”汹涌的流水瞬间就将他们两个人冲了出去,北墨染奋力地想要抓住突然松开自己的司冥寒,可汹涌的水流在她的手抓住司冥寒的时候,瞬间就将他们一起冲出了很远! 只觉得挤压而来的水一点一点地抽空胸口的空气,窒息的感觉也随之而来,随着水流急速冲出去的身子带着她席卷而去。 “扑”随着水流急速冲出去的北墨染猛地撞击到了水底下的一块巨石上,她只觉得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下一瞬铺天盖的水瞬间就朝她鼻子、喉咙汹涌而来,源源不断的水涌进喉咙,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北墨染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跟着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失去意识,北墨染也没有松开抓着司冥寒的手…… 悬崖上,不急不缓追着北墨染和司冥寒来到悬崖这边的田乾几个人,只来得及看到两个人落下悬崖的一幕。 “田哥,这地方这么高,这两个人摔下来去死定了吧?”站在田乾旁边的男子往悬崖下边看了一眼,立刻就收回了视线。 田乾冰冷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悬崖底下,勾唇冷笑了一声,“不死也是个废人了……”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就转身往回走了。 其他人对视了一眼,连忙就追了上去,“田哥,北墨染死了,老大会不会……”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田乾直接就打断了他,“他们自己找死,可不关我们的事……”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就领悟了过来,连连应声道,“说的也是……走吧走吧,也不知道老大那边什么情况了。” “是啊,走……” 一行人便是快速地离开了林子,偌大的林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个月后,龟云峰上一处院落里,一袭白衣端着一碗药脚步稳健地朝中间的厢房里走去,他刚要推门走进去,房间里突然走出来一老头,那白衣男子一看到那老头,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紧张,他上前一步问道,“如何?” 那老头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自己看。”说完,便是没再同他说一句话,大步离开了。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怔,扫了那离开的老头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药碗便往房间里走去。 厢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里间的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白衣男子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药碗放下,便是弯腰去查看床上的人的情况,似乎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他动作轻柔,仿佛怕吵醒了床上的人儿,便是那云淡风轻的目光,在落到床上的人身上时,也化作了柔和的光芒。 “小染啊……这么久了,你还不打算醒过来吗?”正在帮床上的人儿捻好被子的白衣男子,痴痴地看着床上人儿的容颜,低低道了一句。 床上的人儿仍是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坐在床边的白衣男子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便伸手小心翼翼地端起放在旁边的碗,柔声道,“该吃药了,把药都吃完了,你就会醒了吧?不要让我等太久啊……” 一声叹息,婉转在房间里,最后销声匿迹…… 第五百二十章 你居然没死! 第五百二十章 你居然没死! 朦胧一片迷雾中,北墨染觉得有人在叫她,一声一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不知道具体何方…… 她茫然地走在迷雾当中,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何处……只是茫然地走着…… “小染……别睡了,快醒醒吧……” 一道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北墨染茫然的步伐突然一顿,这声音……好熟悉。 她……在哪里?周围白茫茫一片,就像她此刻的思绪一般。 似乎……她忘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突然,无数零散的画面猛然朝她袭来,纷乱的画面齐齐划过脑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拼命地想要撕裂她的大脑一般,疼得她一下子叫了出来。 “啊……”一声惨叫,北墨染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刺目的光芒让她一时无法适应那光线,睁开眼的瞬间,又条件反射地把眼睛给闭上了。 闭上眼睛的同时,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耳边随之响起了熟悉中带着浓浓担忧的声音,“小染,没事的,不怕不怕……” 声音一下一下打在北墨染的心上,带着神奇的安神作用,让北墨染莫名的安静了下来…… 可安静下来之后,她却又是一下子僵住了,便那被温柔大手抓住的手,也变得僵硬起来。 这声音…… 北墨染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狂跳起来的心跳,她直接反手就握住了那抓着自己的手,因为紧张,手心甚至冒出了一丝汗水,这声音!她的心砰砰直跳,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朝自己面前的人看了过去。 一袭白衣,俊美中带着温柔的面容,那一双始终温柔的眼眸…… “风少卿……”北墨染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震惊而不敢置信地叫出了自己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的名字,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你没死……这是真的吗?” 她的手死死地抓着风少卿的手,仍旧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怎么会,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风少卿微微一笑,另一边手抬起轻轻抚着北墨染抓着自己的手的手背,声音轻柔无比,生怕吓坏了她,“嗯,我没死,还活着……” “怎么会……怎么做到的!我以为你已经……”强忍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北墨染紧紧地抓着风少卿的手,不敢松开一丝一毫,她怕,怕自己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而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太过思念风少卿,而产生的幻觉而已…… 感受到北墨染的紧张和害怕,风少卿只觉得心头一暖,声音也忍不住放得更柔和了,“我也以为我是死定了……甚至已经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死去……不过可能老天爷还不想收我,让我误打误撞地,遇到了一个高人,是那个高人救了我。” “高人?”北墨染愣愣地看着他,对于风少卿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十分的好奇。 风少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应声道,“嗯,高人,我知道你好奇……不过在我同你说之前,你先把药给喝了,要不然凉了就不好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下意识朝旁边的药碗看了过去,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画面,她这才猛地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本来就抓着风少卿的手因为紧张而不由得一阵收紧,她激动地看着风少卿就问道,“少卿!司冥寒呢?他怎么样了?也受了重伤吗?” 这个问题却是让风少卿一愣,看着她紧张的神色,他暗暗压下心底突然涌出来的苦涩,认真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身边什么都没有,那一片地方,也只有你一个人,并没有看到司冥寒……难道你昏迷之前,是同他在一起的?” 一听到竟然没有司冥寒,北墨染惊得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着风少卿的手就急急出声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没有他……我们是一起落崖掉水里的!我记得我明明抓着了他……怎么会……” “会不会是水流太急,将你们冲散了?”风少卿迟疑地推测道。 北墨染一听,浑身便是一震,“对!一定是这样的!我要去找他!”北墨染急急说了一声,便是想要起床去找司冥寒! 可脚刚刚沾地想要站起来,一股晕眩感突然就朝她袭了过来,她不得不又坐回了床上,风少卿更是脸色微变地扶住她,“你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怎么可能去找他!而且……这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他说不定已经……” “什么!一个月了?”北墨染浑身一震,直接就打断了风少卿的话,死死地盯着他出声问道,“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整整昏迷了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 风少卿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嗯,你昏迷了整整一个多月,我找到你的时候,你伤得很重,若非是那高人出手救你,只怕你现在已经回天乏术了……可即便如此,你也躺了一个多月才醒过来……” 一个多月……竟然这么久!那司冥寒岂不是…… 北墨染脸色一阵发白,不行!她要去找司冥寒!自己能够获救,他不相信他也死了! “我要去找他!”北墨染眸眼里闪过一抹坚决,一咬牙,便又想从床上站起来,出去找司冥寒! 可也不知道是躺了一个多月的原因,还是身体的伤还没好的原因,她刚刚站起来,那股晕眩感立刻就袭了过来,甚至还伴随着一阵阵嘶疼感,似乎是因为她的动作之下,牵扯到了伤口。 风少卿紧张得一下子又将她压回了床上,“你现在伤还没好,就不要乱动了,你若是真的那么担心司冥寒,那我去帮你找!” “可是……”北墨染还想再说,却被门口传来的一阵脚步声给打断了。 两个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见一个老头凝着一双蹙眉走了进来,一头头发已经花白了一半,看起来约莫有五六十岁了,脸色并不是很好,隐约透露着一丝不悦,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龚前辈。”风少卿一看到这老头,立刻就朝他恭敬地一辑。 这难道就是风少卿口中所说的,救了自己的高人吗? 北墨染心中暗想,正要出声同这老头打声招呼,嘴巴刚刚张开,一道粗哑中带着一丝不悦的声音就打断了她,“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赶紧走吧,你们已经占了我的地方很久了……” 北墨染一怔,完全没有料到这个人竟然是来赶他们走的! 第五百二十一章 我们走! 第五百二十一章 我们走! 还未反应过来,风少卿已经上前恳求道,“龚前辈,小染她刚刚醒过来,伤还未痊愈,若是处理不好,随时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晚辈求你救救她,等她伤好了我们再离开这里可以吗?” “不行不行!醒了就赶紧走,这一个多月以来,她都已经浪费了我这么多大好的药材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她的伤痊不痊愈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已经不打算再管了,你们赶紧走……”那老头摆了摆手,脸上的不耐烦更多了几分,一副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 这怎么行!北墨染的外伤太过严重,哪怕是养了一个月,她的伤口却连愈合的迹象都没有,若是不继续治疗,感染了伤口,那她可就必死无疑了! 风少卿不由得就急了,上前便想再求求这高人,却刚动,他的手就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风少卿一顿,转头就看向拉住自己的人,却刚刚回头,耳边就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少卿!他不愿意救就算了!我也不稀罕!虽然医者不自医,但以我的医术,想这么死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就是无法让自己快速地好起来罢了!” 说完,她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这救过自己命的老头,打从心里就不喜欢他的态度,不过就是厉害了一些而已,就这般的冷血无情,她才不想要这样的人继续救自己呢! “这位前辈,这段时间打扰了!我北墨染也不是个喜欢欠人情的人,你救我一命我感激不尽,你浪费在我身上的大好药材,你列个清单,过段时日我会加倍还给你,届时也算是跟你两不相欠了!” 龚自行有些意外地瞥了北墨染一眼,随即冷笑道,“赶紧走就是了,我的那些宝贝药材,可不是你所能加倍还就能加倍还的!狂妄自大,赶紧走赶紧走!” 被这般嘲讽,北墨染心头不堵就奇怪了! “这位前辈,我知道你很厉害,但眼睛也别太自负地长头顶了,是不是狂妄自大,你先把你用在我身上的药材列个清单给我,届时若是不能加倍还你,你再来同我说这瞧不起人的额话!我定然照单全收!但若是我说到做到,那就麻烦把你这瞧不起人的眼睛移开,少放我身上!” “哼,牙尖嘴利,我看自负的人是你才对!”龚自行冷笑了一声,抬手一挥,冷哼道,“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倒要瞧瞧,到底自负的人是谁!” 话音刚落,站在旁边的侍女已经走到了龚自行的身边,就听到他哼道,“小萝,把这一个多月以来用在这位姑娘身上的药材全部都列出来,然后给这位姑娘带走……” “是!”小萝应了一声,便是转身退下了。 龚自行这才是朝北墨染看了过去,“既然要还我药材,那也得来个时限吧?若是你慢慢摸,说不定我这都老死了,还没能见到你的药材呢……” “这位前辈放心!三个月后,你要的药材,我会全部都送过来还你的!”北墨染冷哼一声,沉声应道。 “呵……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龚自行轻笑了一声,转头扫了一眼风少卿,“你们再这里等一会儿,等侍女将清单列出来,你们带着清单就赶紧离开我这里……”说完,他便是转身离开了。 龚自行离开之后,风少卿才是急急拉住了北墨染,担忧道,“小染,你何须同他闹脾气,你伤得这么重,离开这里可就危险了!”他好不容易将她救回来,可不打算让她再出事了! 北墨染摇了摇头,凝眉看向刚刚那老头离开的方向,沉声道,“这老家伙是下了决心让我们走,求他有什么用!” 说完,她收回视线,抬头却是撞见了风少卿一脸担忧的表情,微微一怔,随即便是醒悟了过来,柔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我是医者,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会拿你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开玩笑,我既然能够应下来,就是对自己有信心的,所以没事的……” “当真?”风少卿显然没有那么相信! “当真!”北墨染沉声应道,她能够感受到,她身体的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只不过外伤太过严重,伤了根本才会愈合得这么慢,后边的调理所需要的药材会更多,那老头会心疼自己的药材,那也是理所应当的! 用药最多的,莫过于调养的阶段了。 风少卿见她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坚持。两个人等那侍女列好了清单,拿了清单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那老头所住的地方,下山而去。 看着清单上的药材,北墨染也终于明白那老头为何这么急着赶自己走了。 这上面的药材大部分都是十分珍贵的药材,几乎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才是将她这条命给抢救了回来,光是前期就用了这么多药,依着这老头的治疗方法,只怕后期调养所需要的奇珍药材就更多了。难怪他要一直赶他们走…… “小染你放心,这上面的药,我会让风家的人去给你准备的……这段时间你只管好好养病就是……”风少卿见她盯着药单不说话,以为她是被药单上的珍贵药材给难住了,连忙就出声说道。 北墨染一怔,随即微微一笑,“那就有劳风大哥了……”里面珍贵的药材很多,若是能得风家帮手,速度的确会快很多,至于里面一些难寻的药材,等她好了一点,自己去找好了。 想着,北墨染却是又想到了一件事,目光有些迟疑地看了风少卿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出声道,“少卿,你还未跟我说,你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风少卿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当初我不是以为我死定了,想要个安静的地方等死嘛……结果路上就遇到了那位龚前辈,那时候见他穿得破破烂烂的,全身上下看起来最值钱的玩意儿,便是那挂在腰上的酒葫芦了。” “他那时候酒瘾犯了,想喝酒,结果又没有钱买酒。我那时觉得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身上留着钱也没有用,于是就把身上的钱都给他去买酒了……然后他大抵是觉得我人不错,顺手就带我回来,并救好了我。” 北墨染完全没有料到风少卿和那臭脾气的老头竟然是这般相识,此刻再想想,觉得那臭老头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风少卿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扭头看向北墨染出声道,“小染,当初在京城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前往灵岳山 第五百二十二章 前往灵岳山 北墨染微微一怔,抬眸就对上了风少卿看过来的深深的目光,“那些敢对你出手的人,我已经全部都处置了,他们胆敢伤你,我决不能饶恕他们!” 北墨染微微叹了一口气,想到阿善他们,最终还是不忍道,“少卿,他们当初以为你死了,所以才会那般恨我,会那样做,也是合情合理的,请你不要怪罪他们……” “无论是谁,因为何种原因,只要胆敢伤害了你,我都会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风少卿眸眼里划过一抹坚定,沉声道,“我绝对不能容许你再受伤!” 当初见到北墨染伤得如此严重的时候,他甚至比她还要痛苦百倍,看到龚前辈给她治疗的过程,虽然她始终没有清醒过来,但那种即便是昏迷了仍然能够感受到的疼痛,他恨不得能替她受了! 北墨染愣了一下,对上风少卿那一双坚定的眸子,心头莫名一慌,下意识就移开了视线,“少卿,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我?我们先去那个地方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任何一点关于司冥寒的消息……”她转移话题说道。 风少卿眸眼里划过一抹黯然,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们先去找地方安顿下来,那个地方我会派人去找,你只管好好养病,不能再让病情加重了……” “少卿,我也想去看……” “不行!”北墨染的话还未说完,风少卿直接就打断了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难道你信不过我吗?” 北墨染一怔,连忙就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好好呆着,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办……”风少卿没有一步退让,直接就说道。 北墨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知道风少卿这样做也是为自己好,毕竟她目前的身体状况,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可她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来,不能亲自去找,总觉得不安…… 两个人寻了一处住处安顿了下来,风少卿一边照顾她,一边派人去搜寻司冥寒的下落。 五天过去,风少卿派出去的人沿着河流从上游找到下游,在附近的村子找了个遍,却仍是没有得到司冥寒任何消息…… 结果北墨染的伤口却是受到了感染,隐约有恶化的倾向。 古代的治疗环境和条件到底不比现代,现代都极易感染的伤口,更何况是古代?还好北墨染即使做了准备,让人调制出控制病情恶化的药粉,这才是勉强将受感染的伤口给控制住了。 只是身体在反复的折磨之下,还是耗损了不少。 房间里,北墨染刚刚把药喝完,正打算休息,却见风少卿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并没有立刻就离开,她躺下的动作微微一顿,不解地看了风少卿一眼,“少卿,你有什么事吗?” 风少卿的目光一下子从北墨染受感染的伤口离开,目光落在北墨染有些苍白的脸上,眸眼里划过一抹心疼,他迟疑了一下,才是出声道,“小染,寻找司冥寒下落的人继续在这边寻找,我陪你去灵岳山找那高人,治好你好吗?” 北墨染微微一怔,愣愣地看着风少卿,见到他眸眼里的心疼,也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这几天受了感染而担心坏了。 见她没有同意,风少卿以为她是不想,连忙又出声劝道,“小染,你放心,这边寻找司冥寒下落的人不会撤离,会继续找,直到找到司冥寒为止……你的病却不能再拖了,如此反复感染下去,只怕……”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口,害怕那会成为现实,只要一想到北墨染可能会出事,他就无法控制心口那汹涌而来的害怕和恐惧……他不能让北墨染出事!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灵岳山找那个高人。”她虽然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也知道病情如果如此反复下去,那就算她的医术再厉害,却也无法救治自己了。 她还不想死,小包子和她娘还在等着她,所以她不能出事。况且现在还没有找到司冥寒的下落,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听到北墨染这句话,风少卿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答应了?”他高兴得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之情。 看到他这副模样,北墨染忍不住一阵好笑,“嗯,答应了。”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风少卿高兴的应了一声,拿起旁边的药碗转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风少卿的效率也是极快,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包括为了方便北墨染的马车、一路上随他们一起过去的护卫,所有一切准备得十分的妥当。 北墨染只听过朱琳说灵岳山凶险无比,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去的,所以在风少卿准备其他东西的时候,她也派人去给她准备一些药包备着,以防遇到什么事情。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是前往灵岳山了。 三日后,一行人到了灵岳山脚下,进入灵岳山地段,马车却是不能再行了,外围杂草丛生,有半人高,密密麻麻,根本就看不清楚杂草下方是土地还是什么,北墨染身体还伤着,只能由着四个人抬着一顶木轿子往里深入,由风少卿和他的人在前面先开路。 进入外围,他们一行人并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几个人清理干净了一块地方,便停下来休息了。 一路颠簸,北墨染身上有一些伤口还是裂开了,风少卿心疼地帮她清理干净了伤口之后,重新帮她进行包扎。 弄好这一切之后,北墨染吃了一些东西,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抵是一直赶路的缘故,大伙儿都累极了,一个个很快就全都睡着了,便是风少卿也不例外,至于负责守夜的人强撑精神,一边注意着火堆,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 深夜,便是守夜的人也被困意给打败,昏昏沉沉地睡着了,也没有意识到。 杂草丛中一片寂静,只余下火星的“啪啪”声以及虫蚁的叫声,便什么都没有了。 在一片寂静声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道细微的脆响,但那脆响,很快就消失在了一片虫蚁声中,片刻之后,草丛那消失的脆响又跟着响起,紧接着草丛深处,传来了一阵异动,一道黑影朝着北墨染他们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那脆响并不清晰,却随着那黑影的移动,似乎是化作了一曲乐章,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奏响,可守夜的人以及北墨染等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是睡得死沉死沉的。 第五百二十三章 秘音诡乐 第五百二十三章 秘音诡乐 那诡异的黑影停在了北墨染和风少卿的前面,黝黑的目光在风少卿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旁边的北墨染身上。 那黑影蹲下朝着北墨染嗅了嗅,鼻子最后停在了北墨染腰间的药袋上,黝黑的目光仿佛划过一道光芒,那黑影突然就伸手抓向了北墨染腰间的药袋,放在鼻子下边又是一阵狂嗅,熟睡中的北墨染等人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什么动静都没有发生一般。 空气中,那夹杂在虫蚁声中的细响仿佛突然激昂的乐曲,欢快地鸣奏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诡异…… 北墨染是被一阵刺鼻的味道给弄醒的,一睁开眼睛,眼前却已经不是原来他们睡觉前所呆的地方了,而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 怎么回事! 北墨染几乎一阵灵激,差点就直接从地上猛然坐起,手的位置却突然碰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就侧头看向旁边……风少卿! 北墨染吓了一大跳,躺在她旁边似乎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正是风少卿,这黑黝黝的山洞里,并没有看到风少卿带过来的其他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他们弄过来的? 不管这是怎么回事,先把风少卿弄醒才行! 北墨染忍着伤口的疼痛爬起来,伸手推了推风少卿,发现风少卿如同中了迷药一般,竟然推不醒!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凑近查看风少卿的情况。 确定风少卿不是中毒之后,北墨染才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应该是被什么给迷晕了,得寻点东西弄醒他才行! 这个念头刚刚划过,北墨染猛地想起自己是被一股刺鼻的味道弄醒的!她连忙爬起来想要查看那味道到底从何而来,却在这时,山洞的左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那响动如同一曲乐章,由远及近朝他们这个方向传了过来! 北墨染吃了一惊,也顾不得叫醒风少卿,连忙就往原来的位置躺了下去。 北墨染刚刚躺下,只觉得左边洞口的方向,有一道黑影走进过来,她连忙闭上了眼睛,而那诡异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了。 “叮叮叮……”似铃铛,却又似乎不是,仔细听的时候,似乎是一首曲子。 这是什么? 北墨染努力想去听清楚这声音,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沉了……不好!这不是普通的铃声! 北墨染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手指微微一动,指尖一枚银针毫不留情地就刺入了自己的手心当中。 手心处传来的一阵钻心疼痛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也在那一阵刺痛下,清明了过来! 北墨染暗暗定下心神,半眯的眼眸朝着那走进过来的黑影看过去。 因为山洞的光线本就昏暗,北墨染半眯的眼眸只看得见走进而来的黑影约莫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身材看起来很魁梧,应该是个男性,但也不排除是体格粗壮的女性,北墨染瞧不清楚。 但随着那黑影的凑近,之前将北墨染刺激醒过来的那股味道又传了回来! 此刻再次闻到那股味道,北墨染只觉得心头一跳,这味道……她眉头微微一蹙,心里吃惊不已。 不会认错的! 这味道是药味……只是并不是普通的药,而是能够改变人骨骼和心智的药物! 这个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药味,闻起来这般浓郁,仿佛他整个人便是沉浸在这药物当中一般! 一想到某种可能,北墨染脸色不由得就一阵泛白起来! 而此时,那走进来的黑影竟然是停在了北墨染的身边,昏暗的光线下,北墨染只觉得这黑影朝自己顿下来,不由得就将眼睛全都给闭上了! “嗅……”黑暗中,北墨染只觉得那蹲在自己旁边的人突然朝自己凑近过来,竟是对着自己嗅了起来! 搞什么鬼?这家伙属狗的吗? 北墨染暗暗压下有些紧张的心跳,不动声色,想要看看这家伙倒地想要做什么! 可那家伙在自己身上嗅了一会儿,突然就转身朝着旁边仍旧昏迷的风少卿嗅了起来。北墨染原本平复下来的心情不由得又变得紧张起来,风少卿现在还在昏迷,若是这家伙想要对他做些什么,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对付起来就有些难了! 更何况这家伙那诡异的铃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有如此强的催眠作用,他们被拐到这里,很显然也是因为之前没有留意到,所以才被催眠了! 不管怎么看,这家伙都不简单! 那家伙在风少卿身上嗅了一会儿,北墨染只听得细碎的一阵响动传来,身边的风少卿似乎被那家伙给提了起来! 北墨染心头一惊,此刻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这家伙发现,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丝眼睛,只见那家伙竟然直接将躺在她旁边的风少卿给直接扛在了肩上,转身便朝着山洞的深处走去! 他想要做什么! 北墨染强压下想要去救风少卿的冲动,在那黑影扛着风少卿往深处走去的时候,动作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悄无声息地跟在了那黑影的身后。 此刻再看那黑影,那身形粗壮得竟是如同一只大猩猩,可这山洞的光线实在太过昏暗,她根本就瞧不清楚那黑影到底长着什么模样。 那黑影并没有发现她在后面跟着,一直往山洞深处走去,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山洞深处,竟是透出了一丝光线! 那光线很柔和,但却能够将山洞里面的情况都给照亮了。 那黑影一走到光下,北墨染立刻就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甚至还因此吓了一大跳! 这哪里是人啊!分明是一只长着黑色长毛的大猩猩! 北墨染也不确定是不是大猩猩,但从背后看,那黑毛就是大猩猩的模样!前面到底长什么模样,北墨染瞧不到,但看到现在这个模样,已经让她震惊不少了! 那黑猩猩扛着风少卿走进去之后,北墨染连忙也摸了过去,背靠着墙壁,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这才是探头朝那山洞里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她心里更是震惊不已! 里面的山洞里,中间竟然有一个熬药的大鼎,下面生着烈火,鼎里正冒着浓浓的雾气,浓郁刺鼻的药味,正是从那口鼎里散发出来的! 北墨染之前还以为是那只大猩猩身上散发出来的,没想到这源头竟然是在这里! 山洞石壁两边照明的东西,镶嵌在墙上,有点像是夜明珠,但里面的流光隐约在晃动,北墨染没太在意,目光一下子就定在了那大鼎的边上,那里躺着好几个人,正是风少卿带过来的手下! 他们一个个一动不动,显然和风少卿一样,中了那铃声的催眠!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返祖药人 第五百二十四章 返祖药人 “噗”一声响动,那黑毛大猩猩直接将肩上的风少卿扔在了那一堆人的旁边,转身便是朝那大药鼎走了过去! 在那黑毛大猩猩转过身来的瞬间,北墨染也总算是瞧见了那家伙的正面! 是人! 北墨染浑身一震,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个人! 或者准确的来说,应该算是个猿人! 因为那家伙身上的黑毛几乎长满全身,便是脸上也有,但那一双眼睛和鼻子,却的确是人没错! 怎么回事?难道这灵岳山,竟然有还未进化成完全人类的猿人吗? 北墨染紧紧地盯着那一道身影,只见那黑毛猿人走到大药鼎的高台上,手抓着那似乎是用来搅动里面药汁的勺子,随着那黑毛猿人搅动的药液,那股刺鼻的味道更加的浓郁起来,其中还参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闻起来让人十分的作呕。 不好!这家伙难道是……以血肉炼药! 北墨染脸色一阵大变,想到那大药鼎里可能会是的东西,心里不由得狂跳起来,再一看风少卿他们,果然发现有几个人已经不见了! 一想到那几个人的后果,北墨染几乎就呆不住! 不能再拖下去了!晚了风少卿就危险了! 北墨染四周环顾了一眼,发现旁边竟然有一道裂开的石缝,大小正好能够挤进她一个人!北墨染连忙在地上拾了一块石头,立刻就吸了一口气,朝那石缝挤了进去。 藏身好了之后,她捻紧手中的石头,朝着刚刚过来的方向用力一掷,飞出的石头打在石壁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声音刚落,北墨染便是听到山洞传来一阵铃声,紧接着一道黑影快速闪出,朝着北墨染刚刚来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那黑毛猿人一走,北墨染立即就从石缝里挤出来,快速地跑到了风少卿的身边,没有片刻的犹豫,银针直接就扎进了他的痛穴上! “额……”银针刚刚入穴,风少卿就被传来的一阵剧痛给疼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北墨染焦急的表情,以及眼前陌生的一切,“小染……这儿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处不宜久留,等我们出去了再说!”北墨染见他醒来,连忙转身去将其他人扎醒! 北墨染下手的速度极快,片刻功夫就将所有人都弄醒了! 却在这时,出口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铃声,那诡异的铃声由远及近,比之前面的更加的激昂起来! 醒来的几个人只知道此处有危险,此时听到那诡异的铃声,也坐了防备,愤愤将北墨染给的银针扎进了手心,以那钻心的疼痛来保持自己意识的清明! “快走!”北墨染拉着风少卿,便是转身朝着另一条路跑去,此刻也顾不得这通道是通向什么地方了,出口的方向肯定是跑不了了,那个黑毛猿人也不知道有多厉害,他们现在这个情况根本就不能硬碰硬。 其他人并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但见北墨染脸色如此的难看,也知道这抓了他们的东西不好对付,赶紧护着他们两个人便朝另一个通道撤退。 一行人刚刚退进那通道,出口通道的方向只见得有黑影冲了出来! 那黑毛猿人朝着刚刚放置风少卿他们的地方看了一眼,一看到那空空如也的位置,瞬间就暴怒地吼叫了一声,犀利的眼眸直直就朝已经冲进通道的北墨染他们射了过来,脚步直接就朝他们冲过去! “快!快跑……”北墨染急吼了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风少卿一起沿着那通道狂奔! 可前面的两个人才跑了没多久,后面的铃声已经追了上来,只听得一声惨叫传来,似乎是最后一个人被那黑毛猿人给抓住了! “当家的!你们快走!我们挡着!”紧跟在风少卿后面的几个手下突然停了下来,朝着风少卿大喊了一声,转身直接抽剑就朝那急追而来的黑毛猿人冲了过去! 风少卿咬牙看了一眼已经同那追上来的黑毛猿人缠斗在一起的几个人,眼睛都忍不住睁红了,他紧握拳头,一狠心,拉着北墨染赶紧加速往前冲。 因为那几个人的阻拦,风少卿和北墨染拉开了一些与那诡异的铃声和那黑毛猿人的距离,可两个人刚刚冲出那条通道,拦在他们面前的,却是又多了六条通道! “走哪条?”风少卿拉着北墨染急急停了下来,看着面前六个一模一样的洞口,一时之间也是拿不定主意! 北墨染几步走到每个洞口的前面,直接扯下头上几个发丝,举起在每个洞口前面过了一边,她手里的发丝在第五个洞口的时候,微微动了一下! “就是这个了!”北墨染眸眼一亮,这里有风,说不定是通到外面的! 北墨染连忙就拉着风少卿朝第五个洞口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声惨叫,却很快就消散了…… 两个人拼命地沿着通道往前冲,而身后消失了好一会儿的铃声再次响起,北墨染脸色几乎就是一阵大变,不好!那黑毛猿人追上来了! 耳边听着那铃声越来越近,两个人也越来越着急起来,再逃不出去,他们就真的要玩完了! 就在两个人几乎以为这通道没有尽头的时候,一簇光芒带给了他们希望! “有光!”风少卿激动地叫了一声,拉着北墨染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朝那一簇光芒冲了过去! 两个人拼死拼活终于冲到了那发出光芒的地方,却发现那光芒竟是从头顶而来! “出口在上面!快!我撑你上去!”风少卿急急刹车,二话不说直接就将北墨染托了起来,朝着头顶那出口撑了上去! 北墨染此刻早已痛得都麻木了,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在风少卿将自己托起的同时,手急急朝着那出口抓去,用力一撑,手脚并用就爬了上去! 一上去,北墨染急忙又趴在出口上,朝下把手伸向风少卿,“抓住我的手,快上来。” 可她的手刚刚伸下去,站在下面的风少卿刚把手举起来,一道黑影猛然冲出来,直接就将下边的风少卿撞飞了! “嘭”的一声响动,风少卿被冲过来的黑毛猿人一下子撞飞摔在了墙壁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少卿!”北墨染急呼了一声,两手撑着出口就想跳下去救风少卿! 可刚刚动作,里面立刻就传来了风少卿一声急吼,“不要下来!” 北墨染动作猛地一顿,就见底下刀光一晃,被撞飞的风少卿已经抽剑起身,朝那发狂的黑毛猿人冲了过去! 转瞬之间,风少卿便和那黑毛猿人缠斗在了一起!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误打误撞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误打误撞 那黑毛猿人的毛发看似普通,可北墨染在上面看得真切,风少卿的刀剑划在那黑毛猿人的身上,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加之那黑毛猿人力气奇大无比,虽然风少卿使了巧劲,但应付久了,还是显得有些吃力! 北墨染想要下去帮忙,但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下去也只是会帮倒忙,可让她看着风少卿在下面有危险自己却什么也不做也是不可能的! 北墨染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发现这块出口旁边竟然有快巨石,大小正好可以封住这出口,也不知道纯属偶然,还是这块大石头本来就是用来封住出口的。 北墨染有些急躁地看着底下越来越激烈的战局,余光瞥见这石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就冲着底下喊道,“少卿,你再拖住他一会儿!”说完,北墨染也不等底下传来风少卿的回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便去推那块石头! 北墨染使了大力去推那石头,结果一推之下,那石头竟然直接就滑了出去,她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个情况,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跟着那石头往前滑,“扑”一声响动,整个人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老天!怎么回事!”突然摔在地上,北墨染疼得龇牙咧嘴,还未爬起来,就听到下边传来了风少卿小了几个音调的喊声,“小染,怎么回事!”那声音中还透露着几分焦急。 北墨染愣了一下,连忙忍痛爬起来,慌忙朝那出口走过去,看到那出口的情况,吓了一大跳! 那石块滑出去的地方,竟然正好就到出口那个地方,整个就将那出口给封住了,底下和那黑毛猿人缠斗在一起的风少卿显然是不清楚上面到底什么情况,所以十分的着急。 “少卿,我没事!” 北墨染先安抚了底下的风少卿,这才是猫腰去查看这石块的情况,结果意外地发现,这石块下面连接地表的地方,竟是如同一个机关一样,而旁边角落上,竟然还有一个凸起的小小石块,看似简单,却正好卡在了大石块凹陷的一角,将这封住出口的石块给固定住了! 这原来还是一个机关啊! 北墨染新奇地看着那小石块,又动手轻轻推了一下那大石头,那石头竟然瞬间就滑了回去! 太好了!简直是天助我也! 北墨染激动地扫了一眼底下,封口的地方突然打开,底下的风少卿看到她没事,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转头又和那黑毛猿人斗在了一起! “少卿,快点上来,尽量要快那黑毛猿人一步!”北墨染两手撑在出口的地方,朝着底下喊道,“上来的时候同时喊我!” 北墨染说完,立刻就转身冲到了那大石块的旁边,做好推石块的准备。 底下的风少卿虽然不明白她到底什么意思,但几乎没有一点犹豫便是提气快速攻向那扑来的黑毛猿人,那黑毛猿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明白了北墨染的意思,竟然直接就朝风少卿扑了过来,想要直接将他一掌拍飞! “铮”一声响动,风少卿的长剑直接打在了那黑毛猿人拍过来的巨掌上,竟是发出了一声兵器相交的响声,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将风少卿往后震飞! 却在往后退开的同时,风少卿勾唇一笑,足尖一点,直接就往那出口飞了上去,“黑毛猩猩,你自己玩吧!” 他轻笑了一声,眸眼一凛,朝上直接就喊道,“小染!我上来了!” 那黑毛猿人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反应过来自己这猎物是要逃走,怒吼了一声,立刻就朝往上飞的风少卿追去! 可那黑毛猿人刚要朝出口冲去,一块巨石突然就封了过来,似乎是知道到手的猎物要逃了,那黑毛猿人愤怒地吼叫了一声,更加快速地朝出口抓去! 但到底还是迟了一步,那黑毛猿人的爪子直接就撞到了封住出口的大石块上,因为惯性的原因,更是整个脑袋都朝顶上的石块撞了上去,“嘭”的一声,黑毛猿人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另一边,风少卿刚刚落地,听到底下传来的这一声响动,愣了一下,随即就是喷笑了出来,“那家伙该要疼死了!” 北墨染刚刚卡住了那大石块,赶紧就起身朝风少卿走过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等会儿那家伙从另一条路冲出来抓我们就麻烦了!” “嗯!你说得对,我们赶紧走!”风少卿拉住北墨染,往她手里塞了一件东西。 北墨染低头一看,眸眼里划过一抹惊讶,竟是是她的药包,怎么会在风少卿手里? “我从那黑毛猩猩身上顺回来的!应该是那家伙趁着你昏迷的时候,取走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赶紧离开再说。” 风少卿抬头扫了一眼,山洞里漆黑一片,外面却是白天,所以确定方向并不是很难,两个人确定了方向之后,也顾不得收拾身上的伤口,便是先一步离开了! 如他们所想,那黑毛猿人在摔下后,尝试了几次仍旧无法打开那封口,便是转身往另一边出口而去。 只是等那黑毛猿人追出来的时候,北墨染和风少卿他们已经离开了…… “小染,你可清楚抓住我们的那黑毛猩猩是怎么回事啊?”看着北墨染一边走,还一边消除痕迹,以防刚刚那只黑毛猩猩追上来,忍不住出声就问道。 他醒来就莫名被这玩意儿给追着了,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北墨染一边撒药粉,一边应声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那家伙弄的那一锅药应该是想要换骨骼的……而且还是非常阴毒的法子来换骨骼的!” 风少卿微微一怔,不解地看了北墨染一眼,“阴毒的法子?” “嗯……这药浴,除了要各种毒性药材之外……还需要一个十分重要的药引。”北墨染抬头扫了风少卿一眼,沉声道,“活人的血肉之躯……” “什么!”风少卿浑身一震,错愕地看着北墨染,“世间竟有这般歹毒的法子!简直是……”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只凝眉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生得这般神智,弄出这么个法子……” 北墨染微微蹙眉,沉思了一下才说道,“瞧那家伙,之前应该是人,大抵是泡那药汁太过频繁,出现了返祖现象……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 说着,北墨染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深山,“这灵岳山诡异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吧。” “嗯。”风少卿认同地点了一下头,对于那返祖药人的事情,还是心惊不已,也不知道这深山里头,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第五百二十六章 冥界花虫 第五百二十六章 冥界花虫 两个人确定隐藏好踪迹之后,便是停下来清理伤口,北墨染忍了一路,到底还是有些撑不住,傍晚的时候便是发起了烧,若非是提前做了准备,在这深山老林里,出这种事,倒也当真麻烦了。 北墨染上了药之后,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留下风少卿一人守夜,以防又出现像被那黑毛猿人带走的情况。 本以为多了一些警惕之心,便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结果北墨染夜里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一直在身边守夜的风少卿不见了! 高烧刚退,北墨染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她吃力爬起来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到风少卿的身影,不由得就有些担忧起来。 这么晚,他会去哪里? 北墨染吃力地爬站起来,还未站稳,一股晕眩便是袭了过来,她咬牙撑住身子,待晕眩感离去,才是朝四周扫视,寻找风少卿的身影,“少卿?少卿……” 北墨染叫了几声,林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应声,北墨染这才是有些紧张起来,连忙就查看地上的痕迹。 找到了! 北墨染看到地上那朝小路延伸出去的痕迹,眸眼一亮,忍痛便是沿着那痕迹走了过去,地上脚印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但很诡异的,却是有一条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的痕迹,上面留着一层淡淡的颜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痕迹自始至终都是跟着风少卿的痕迹,也不知道是通向什么地方。 北墨染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那痕迹还在不断往前蔓延,这大半夜的,风少卿要去什么地方?还离她的地方这么远。 北墨染暗暗压下心头的疑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半个时辰后,紧紧跟着那痕迹的北墨染总算是追上了风少卿! 只是看到风少卿之前,北墨染却是被他周围那一圈密密麻麻的,散发着浅金色光芒的东西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什么! 北墨染悄无声息地藏身在树冠的后面,前面的风少卿还在一步一步地朝前移动,而随着他的移动,他四周散发着光芒的东西也在慢慢地移动着。 因为离得有些距离,北墨染根本就瞧不清楚那东西的模样,她四周环顾了一眼,目光最后定在了离她最近的一棵树上,有了! 心中一个念头划过,她身形一动,手脚并用迅速又悄无声息地朝那棵树就爬了上去!片刻的功夫,北墨染便是趴在了树上一根枝干上,眯眼朝着风少卿的方向看了过去! 树上的角度正好足够她看清楚风少卿周围发着光芒的东西,这一看北墨染几乎是吓了一大跳,一双眼眸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风少卿周围那散发着光芒的东西看! 冥界花虫! 这里怎么会有冥界花虫! 北墨染心头狂跳,眯眼又仔细看了一眼风少卿周围那散发着光芒,模样长得有点像一朵花的东西,的确是冥界花虫! 冥界花虫模样像一朵金色的茑萝花,呈五角星形状,这玩意儿生得漂亮,却是极其的邪恶! 相传冥界花虫生长在死地,夜里喜欢成群结队地出现,看起来就像天上的繁星落在了地上,其通过出现时诡异的味道诱惑人和动物,将其引致死地,化作自己的养料,供养自己! 北墨染完全没有料到在这灵岳山里,竟然会生长着这个玩意儿! 北墨染此时也顾不得去纠结这灵岳山为何会出现冥界花虫,风少卿很显然已经中招,她得想办法救他才行! 收拾冥界花虫其实并不是很困难,它们最怕的东西便是火了。唯一麻烦的便是,不能够直接唤醒中了招的人,强行唤醒被冥界花虫迷惑的人,轻者会造成此人记忆的丧失,严重者会造成此人的思绪混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想弄一把火将这阴毒的虫子吓跑并不是难事,只是要怎么唤醒风少卿,却是将北墨染给难倒了…… 眼看着那冥界花虫还在诱惑着风少卿往前走,北墨染不得已只能从树上下来,继续跟着前面的风少卿。 半盏茶功夫后,那冥界花虫迷惑着风少卿竟是离开了林子,除了林子前面是一大片草丛,再往前似乎是一个陡坡,具体是什么,因为太远,北墨染也瞧不清楚!只是陡坡那边极其荒芜,仿佛和这边是两个世界,并没有看到生长的杂草! 难道快到了? 北墨染迟疑了一下,眼看着风少卿已经快要离开草丛,到了别的地方再生火,只怕就来不及了! 北墨染不敢再犹豫,试了一下风向,发现竟然正好就是风少卿那边,心头不由得一喜,连忙就从药包里取出了易燃的药粉拽在手里,猫腰钻进草丛里,朝着那冥界花虫的方向靠近了过去。 在离那冥界花虫还有三米的地方,北墨染便是停了下来,伸手直接将手里的药粉往前悄无声息一扫,同时取出火折子便是点燃了离自己最近的草丛! 在药粉的作用下,火苗很快就生了起来,沿着那撒开的药粉,一下就蔓延开来! “啪啦啪啦……”在风势下,火势一下子往前蔓延而去,火光刚刚亮起,北墨染便是瞧见前面的冥界花虫突然就加快了速度,朝着陡坡那边移动过去,显然是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火给惊吓到了! 而被冥界花虫拥在中间的风少卿竟然也跟着加快了脚步,朝着陡坡那边就冲了过去! 不好! 北墨染脸色一变,完全没有料到这些冥界花虫都这个时候,竟然还不打算放过风少卿,还想要带着风少卿离开! 她连忙就避开那朝冥界花虫而去的火势,急匆匆地朝风少卿追过去! 因着担心把风少卿强行从冥界花虫的迷惑中唤醒,北墨染也不敢出声叫唤风少卿的名字,急急追上风少卿的时候,直接动手就点上了风少卿的穴位! 动作快而准! 疾步往前走的风少卿猛地一顿,在北墨染的手下停止了动作,面无表情的脸似乎皱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 还好!追上了! 北墨染正欲松一口气,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响动,她浑身猛地一震,未来得及扭头,余光就瞥见密密麻麻的冥界花虫朝自己扑了过来! 该死的! 北墨染低咒了一声,顾不得回头,直接往前一扑一个跟头,避开那扑向自己的冥界花虫的同一时刻,手里抓着一把药粉直接就朝着身后的冥界花虫一撒,同时抓起火折子往后一扔! “啪啦”一声轻响,飞散开来的易燃药粉触碰到飞出的火折子,瞬间就引燃,将身后一大片原本扑向北墨染的冥界花虫给引燃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引魂香 第五百二十七章 引魂香 “嘶嘶……” “啪啪……” 北墨染撑身落地,一抬头便看到身后一片冥界花虫如同扑火的飞蛾,瞬间就引燃了一大片,其他的冥界花虫受惊逃开,终于放弃了风少卿,朝着陡坡那边逃去! 身后引燃的火势也蔓延了过来,北墨染连忙起身朝还愣站在火光当中的风少卿冲了过去! 一冲到风少卿的面前,北墨染直接就动手解开了风少卿的穴位,手轻轻地牵引住风少卿的衣角,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看。 穴位一解开,一脸面无表情的风少卿似乎是呆滞了一下,却只片刻,便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前面僵硬而机械地走去! 北墨染眉头一松,同时呼出了一口气,点血果然奏效,没有惊醒风少卿! 她一边小心地拉着风少卿,用上巧劲控制风少卿的方向,没了冥界花虫的牵引,风少卿果然只知道一味地往前走,后面的任务,只需要想办法将他弄醒就行了! 牵引着风少卿,北墨染很快就避开了那引燃的草丛,走到了一处比较荒芜的空地,她回头瞥了一眼火势,风向没有变化,想来火势只要蔓延到陡坡那边,没有东西可燃,就会自己熄灭了! 可当她目光看向陡坡那边的时候,发现那些冥界花虫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北墨染强迫自己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还想要往前继续行走的风少卿身上,动手再次点住了他的穴位。 看着再次定住的风少卿,北墨染又忍不住犯难了,该怎么弄醒他而又不会让他失忆或者精神错乱呢? 北墨染盯着风少卿看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念头划过,她眸眼一亮,直接就高兴地叫了一声,“有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动手摸向自己的药包,直接取了下来! 提着手里的药包,北墨染寻了个位置坐下,伸手进药包里,取出了几包药粉,然后她动手撕下一块衣裙平铺在面前,动手调药! 风少卿神智还被困在那些冥界花虫的迷惑当中,她不能强行弄醒他,但她可以用引魂香引导他,让他自己醒过来! 引魂香能够诱导昏迷或者神智不清之人陷入幻境当中,燃香之人可以控制陷入环境当中的人,自由改变中香之人幻境里发生的一切…… 只是她身上没有现成的引魂香,还得进行调制! 半盏茶功夫后,北墨染才是将引魂香给调制好,从风少卿身上摸出火折子之后,北墨染直接就将调制好的引魂香给点燃了。 清淡的药香味随之蔓延开来,北墨染快速地将点燃的引魂香在风少卿的鼻子下面划过,原本面无表情的风少卿眉头微微一动,中招了! 北墨染眸眼一亮,压抑下心头的激动,细声细语在风少卿的耳边说道,“少卿……你走啊走啊……走了好久好久,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条青石小路,你停顿了一下,转弯朝着那条青石小路走了过去……” 北墨染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在缓慢吟唱的歌谣,轻轻萦绕在风少卿的耳边。 面无表情的风少卿在她轻声的低吟下,原本毫无表情的脸,慢慢地随着她低低的陈述发生着变化,跟着她声音的引导,进入了她所设定的环境当中…… “前面有一道光……对,就是那个方向……你朝着那一道光一步一步慢慢走去,近了,近了……刺目的光芒让你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太强了!你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但却并没有停下来,慢慢的,周围的光线似乎弱了,你感受到了……” “对,真的弱了……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睁开……”北墨染压抑下心里的紧张,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变化,在风少卿的耳边,缓慢地陈述着…… 原本闭着眼睛的风少卿在她的低低诉说下,一点一点地睁开了眼睛,随着他的动作,北墨染紧张得忍不住就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他。 睁开了! 风少卿完全睁开了眼睛,他先是迷茫地顿住,然后眼珠缓缓地转动,慢慢地恢复了清明,最后落在了北墨染的身上,“小染……?”他有些不确定地低唤了一声! “这是几?”北墨染条件反射地伸出两只手指放在风少卿的面前,紧张地问道。 “……二?”风少卿呆愣又疑惑地看着她,似乎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北墨染看到他这个反应,直接就高兴地叫了出来,“太好了!成功了!我的老天啊……我还以为不行呢……没想到真的成了!哈哈……” “这……什么情况?小染……你……”风少卿愣愣地看着面前高兴得狂笑的北墨染,脑子还是一片混沌,而当他注意到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时,一双眼眸忍不住就吃惊地瞪大了,“这……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他便是想要走动,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脸色不由得就是一变,“小染!我动不了!” “噗……”看到他这副呆样,北墨染忍不住就喷笑了出来,上前一步动手便解开了风少卿的穴位。 看到北墨染这般动作,风少卿更加的迷茫了,“小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北墨染一边跟他说明刚刚发生的事情,一边拉着他就往陡坡那边走去,对于刚刚那些冥界花虫突然消失的情况她还是很在意,若是不查看一番就这么走了,她心里绝对不会安心的! 两个人走到陡坡这边的时候,北墨染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风少卿说清楚了。 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风少卿还是有些震惊得回不过神来,“没想到这小小的花朵,竟然是这般阴毒的虫子!当真是太骇人了……” 夜里守夜的时候,他看到那能发出光芒的冥界花虫,觉得好奇才去查看一番的,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中招了,现在想起来还仍是有些后怕。 若是北墨染中途没有醒来,自己岂不是就完蛋了…… 风少卿暗暗吐了一口气,一边跟在北墨染的身后,这一路过来,那些被点燃的草丛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地上还留着一些火星,周围安静得连虫蚁的声音都没有了,“小染,你来这边做什么?” 风少卿只觉得这地方冷森森的,只想着赶紧离开为好。 走在前面的北墨染突然停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了她倒吸了一口气的声音,风少卿以为她是怎么了,连忙就紧张地朝她看过去,“怎么了?” “嘿嘿……找到好东西了!”北墨染低笑了一声,突然在陡坡边上蹲了下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幽冥果 第五百二十八章 幽冥果 “什么好东西?”风少卿一怔,连忙走到北墨染的旁边,顺着她的视线朝陡坡下面看了过去! “老天……这不是冥界花虫吗?”风少卿震惊地看着陡坡下面,下面密密麻麻一大片,全都是散发着浅金色光芒的冥界花虫,从上面看下去,就如同在看满天繁星一样,奇异极了! “这……这里竟然有这么多冥界花虫!”风少卿盯着底下一大片冥界花虫,久久回不过神来。 北墨染眯眼看着下面一大片冥界花虫,若有所思道,“这里或许就是死地了……” “死地?”风少卿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了北墨染一眼。 “嗯……之前那些冥界花虫一直迷惑你往这边走,你在失去神智的情况下摔下去,不死也残废……下面那么一大片冥界花虫等着你,估计残废了也逃不了了……下面定是死地无疑了!”北墨染若有所思应了一声,目光在旁边认真地看了起来。 “那你刚刚说的好东西在哪里?”风少卿忍不住好奇问道,见她盯着下边的石壁看,也忍不住跟着看了过去。 正在查看那石壁的北墨染突然抬头朝风少卿看了过来,那一双眸子在月光下,竟是闪动着浅浅的光芒,“刚刚我才想起……这冥界花虫虽然阴毒,但其死地里,却是养了个不错的东西……” “额……什么?” “幽冥果!”北墨染勾唇一笑,声音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风少卿眉头微微一蹙,“这是什么?”他还从来都没有听过呢! “是一种专门依靠冥界花虫的死尸来滋养的果实……一般生长在死地的阴面,成熟的果实有极速提升内力和疗伤的奇效……便是不成熟的果实,对人的身体,也是极好的!”北墨染轻声解释道。 风少卿眸眼一亮,下意识低头就往下看了一眼,“如此说来,对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是极好的东西了?” “嗯。”北墨染应了一声,见他朝自己看过来,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想法,还未等风少卿出声,她就已经抢先一步出声了,“你刚刚中了那冥界花虫的迷惑,又中了引魂香才醒来,耗费的精力太大,再下去应付底下那么一大片冥界花虫,可能就有些力不从心了,我下去吧。” 闹了一夜,若是不能得到这幽冥果,就实在是太亏了! 风少卿一听,眉头直接就是一蹙,“不行,你高烧刚退,身上又带着伤,与我相比,更加的危险……我虽然耗费了不少精力,但也还是比你情况要好许多,还是让我下去吧!” 说着,他也不等北墨染同意,直接就推开她,自己弯腰就往下爬! “等等!”北墨染一见他如此动作,急忙伸手抓住他,将他拦了下来,“要怎么应付底下那些东西,那幽冥果又可能生长在哪里,这些你都不清楚就这样贸然下去,太危险了!” 风少卿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她一眼,“所以你把要注意的,怎么做,都告诉我,我注意一点,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你……”北墨染还想再劝,可对上风少卿那一双坚决的眼眸,后面的话却是突然就卡在了喉咙了,最后化作了一声叹息…… 风少卿见她有了松动,勾唇笑道,“赶紧的,你打算就让我在这陡坡边上吊一晚上吗?” 北墨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往他手里塞了几包药粉,快速说道,“下去的时候你屏了呼吸,把这药粉洒在自己身上,能掩盖住你的气息,若是不行,就拿出火折子,随意烧一点东西,可以防身……那幽冥果应该是生长在西面,你在那里寻一下……” “长什么样?”风少卿一边将那几包药粉放好,一边出声问道。 “黑色,拳头大小,跟苹果长得差不多,每一株只生三个果实。” “好!知道了,你在这里好好等着我。”风少卿应了一身,抓着石壁动作利落地就往下攀爬而去。 北墨染紧紧地盯着风少卿的身影,一边帮他观察下边冥界花虫的情况。 片刻功夫,风少卿便爬到了下面,准备抵达地面的时候,他便是屏住了呼吸,将北墨染交给的药快速地洒在自己的身上,这才是悄无声息地继续往下爬。 越是往下,风少卿便越能清晰地看到下面冥界花虫的情况,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只! 一落地,风少卿便是踩到了一个硬物,发出了一阵细碎的响声,那声音不大,在这陡坡下面,却是无比的清晰,吓得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蛋了! 风少卿心中暗道了一句,目光坚硬地就看向面前一大片冥界花虫,可那预想的万虫扑向自己的情况没有发生,那密密麻麻的虫子仿佛没有听到刚刚响动一般,什么动静都没有! 风少卿在原地僵硬了一会儿,才是确定了这些虫子当真没有听到自己刚刚发出的动静,难道是北墨染刚刚给的药粉起了作用了? 风少卿没多想,在确定这些虫子当真没有注意到自己之后,便是尽量避开那些虫子,朝着西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看似不长的距离,在密密麻麻的冥界花虫当中,风少卿却是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才是走到了西面这边。 这边的虫子比别处都要稀少,让风少卿可以加快了速度。 借着头顶昏暗的月光,风少卿猫腰在西面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块巨石的后面,找到了北墨染口中所说的幽冥果! 半人高的小树上,果然只生长着三颗果实,其中两个只有半个拳头的大小,一个跟他握起的拳头差不多! 风少卿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动手将那三颗幽冥果摘下,塞进怀里,转身便原路返回! 陡坡顶上一直盯着下边看的北墨染看到风少卿已经在往回走了,不由得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看来是已经拿到幽冥果了! 她激动地看着底下移动的身影,人不由得就紧张了起来。 却在这时,底下的冥界花虫群突然动了一下,一大片朝着往石壁这边走过来的风少卿移动了过去! 怎么回事! 北墨染吃了一惊,整个人几乎趴在陡坡边上,瞪大眼睛看着下面的情况,她没有看错吧?那些冥界花虫是发现了风少卿吗? 这再看一眼,北墨染一下子就确定了,底下那些冥界花虫真的发现风少卿了!她脸色几乎就是跟着一阵大变,冲着底下就大声地喊道,“少卿!快上来!它们发现你了!” 这喊声刚起,底下一大片冥界花虫如同突然升腾而起的巨浪,直接就朝风少卿的方向扑了过去! 第五百二十九章 群起攻之 第五百二十九章 群起攻之 “少卿!” 北墨染浑身一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翻身想要爬下去! “不要下来!快离开陡坡!”一声大吼从底下传来,北墨染的动作一顿,低头往下看的同时,另一声更急切的声音响起,“小染,快!快离开那里!它们的目标是你!” 话音刚落,北墨染便是看到底下那群快速移动的冥界花虫竟然突然就掉转了方向,朝着她的方向猛然冲了上来! 我的天啊!什么情况! 北墨染脸色一阵大变,在底下那一大片冥界花虫冲上来的时候,连忙就往后冲!由于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她也顾不上了,只能咬牙忍痛朝着草丛那边冲过去! 身后“淅淅唰唰”的声音密密麻麻响起,北墨染还未回头看身后的情况,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有多少冥界花虫冲上来了! 草丛那边只余下零星火苗,对身后那群冥界花虫根本就构不成威胁,火折子也不在她身上! 该死的! “嘶嘶……”北墨染还未想到应该怎么办,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响声,紧接着一股疾风便是朝自己袭了过来,她心头猛然一跳,余光只觉得光芒划过,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抓起药粉就朝着疾风的方向一撒,同时朝旁边一扑一滚。 “刷拉”一声响动,零星落下的粉末瞬间引燃了下面的火苗,阴差阳错竟是引燃了一蹙火光,瞬间就将那扑向北墨染却扑了个空的冥界花虫给点燃了! “扑……”北墨染翻滚落地,一抬头便是看到了令自己激动不已的一幕! 刚刚那扑向她的冥界花虫被那阴差阳错燃起的火苗引燃,竟然瞬间就燃烧了一大片! 这冥界花虫竟然这么容易引燃吗? 北墨染震惊地看着瞬间就牵连了一大片的冥界花虫,在火光中一点点飘落下来,如同落下的漫天流星,炫目又耀眼! 这也太刺激了吧! 北墨染眸眼一阵晶亮,身形快速移动,朝着离自己最近,还余着一点火苗的草丛冲了过去! 身后那一大片被点燃了一部分的冥界花虫受惊四散分开,如同移动的星辰,绚丽极了! 若这些都是一些无害的东西,静静看来确实很美,可北墨染此刻根本就没可能驻足观赏,恨不得自己身下生了四条腿,赶紧狂奔到那还冒着零星火苗的杂草旁边! 身后散开的一大片冥界花虫只片刻,边又聚集在一起,仿佛同北墨染结了仇怨一般,再次朝北墨染扑了过去! 老天啊……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北墨染离那零星火苗却还有一大段距离!该死的!北墨染一咬牙,因为跑得太急,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身上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伤口痛得她想要叫出来,却被她给咽下去了! 眼看着那火苗越来越紧近,可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像响了!北墨染余光甚至已经可以看到那些浅金色的光芒了! “唰唰唰……”身后密密麻麻的响动响起,北墨染只觉得背后有一股动静传来,她几乎脸色就是一变,而那一簇火苗离自己尚且还有两米,她甚至顾不得去想,直接就着惯性朝着那火苗的方向便是飞扑了过去! “嘭”的一声,北墨染重重地摔在了那一簇火苗不远的地方,划出了一道距离,痛得她龇牙咧嘴,翻身就地一滚,身后传来“滋滋”的声音,她便是压死了十几只已经落在她背后的冥界花虫! 刚刚做好这一切,那密密麻麻的冥界花虫就扑了过来! 挖槽! 北墨染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手一摸药袋,抓起一把药粉直接就朝着那离自己最近的火苗撒了过去! “啪”一声脆响,飞散过去的药粉刚刚粘到一点火苗,立刻就引燃,瞬间“噼里啪啦”炸开,朝北墨染这边扑过来的冥界花虫有几只被火星溅到,竟然瞬间就引燃了! 引燃的火苗如同炸开的炸药,瞬间朝四周波及而去,“啪啦啪啦……”一阵脆响,猛扑而来的密密麻麻的冥界花虫瞬间被波及,一大片火势猛然蔓延开来,北墨染的头顶侧前方,瞬间就化作了一片火海,一股烧焦味立刻蔓延开来! 壮观的场面让北墨染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那冥界花虫烧焦的尸体愤愤往下落的时候,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爬起往后边退开! 那带着火星的冥界花虫的尸体一落地,便又是引燃了一片草丛! 其它再次受惊散开的冥界花虫在北墨染的头顶上飞了一会儿,似乎是被她弄出的两次大火给震慑住了,有几只飞开之后,其它的冥界花虫也一一尾随上去,瞬时间,原本浩浩荡荡朝北墨染扑来的冥界花虫,转头便又朝陡坡那边逃去了! 看到这场面,北墨染不由得吐出了一口气,正欲松上一口气,她突然猛地想起了风少卿!该死的!少卿还在下面! 北墨染一口气又是咽了回去,慌忙爬起身朝着那批想要回死地的冥界花虫追了上去! 经过刚刚的事情,北墨染早已是筋疲力尽了,眼看着那批往回撤的冥界花虫已经朝陡坡下面而去,急得直接就吼了出来,“少卿!小心啊!它们撤回去了!” “啪”话刚刚出口,陡坡边上传来一声响动,下一瞬,陡坡边上突然身上来一只大手,震得狂奔过来的北墨染猛地一顿,错愕而震惊地看着那只大手。 “呼……”一声呼气,那抓着陡坡边上的大手用力一撑,风少卿狼狈的身影趴着陡坡边上爬了上来,身子一翻一滚,整个人都精疲力竭地趴在了地上,一双眼眸朝着愣住的北墨染看了过来,“没事……我先一步爬上来了……” “噗……”北墨染看到风少卿无事,忍不住就轻笑了出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地上的风少卿看到她这个反应,以为她是怎么了,整个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北墨染就冲了过来,“怎么了?受伤了?”一到北墨染跟前,他立刻就紧张地查看起来,看到她身上绷带那些斑斑血迹,一张脸瞬间就变得煞白起来。 “没事……都是一些小伤。”北墨染吐了一口气,摆了摆手,累得已经快虚脱了,也懒得安抚风少卿了,“怎么样?幽冥果拿到了吗?”她有气无力地朝风少卿瞥了一眼。 风少卿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伸手直接就冲怀里掏出那三颗幽冥果塞到了北墨染的手里,语气有些不好,“这三颗幽冥果当真值得你这般拼命吗?” 他刚刚可是都快要吓死了!爬上来看到她无事,提着的一颗心才是放了下来。 第五百三十章 水里乾坤 第五百三十章 水里乾坤 北墨染鲤鱼打挺坐起,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三颗幽冥果,抬头对着风少卿咧嘴一笑,“没料到这般危险……不过到手了,起码也不吃亏。” 说完,她便是低头认真地查看手里的幽冥果。 其中一颗已经将近成熟了,另外两个还未成熟,北墨染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大碍之后,随手便将那个成熟的幽冥果抛给风少卿,“你吃了这个,我吃这两个没熟的……” 风少卿愣愣地接过那个已经通体泛黑的幽冥果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蹙,在北墨染抓着那还未成熟的幽冥果要咬的时候,他伸手一拦,将北墨染的动作拦了下来。 “额……怎么了?”北墨染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就见风少卿坚定地将手里已经成熟的幽冥果塞到了北墨染的手里,“你伤得严重,都吃了。” 北墨染眉头微皱,又想把果重新塞回去给风少卿,“三个太多了,而且这些对我的伤也就只有一点效用,但是对你提升功力却是极其有用的!” 风少卿瞪了她一眼,“我虽对这些不了解,但你也别骗我……这幽冥果既然能够给我提升功力,对你的伤势也肯定是有益的,我们来此就是为了你的伤,你就别推辞了。” “……”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而一旦他下定决心的事情,她就是再坚持也无济于事,“行了,我吃熟的……不过三个真的太多了,你吃这两个还未成熟的……后面还有一段路程,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我们。你功力若是提升一些,路上也能保护我不是?” 北墨染说着,伸手便是将那两个还未成熟的幽冥果塞到风少卿的手里,同时沉声道,“你再推辞,我可要生气了!” “……”风少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她的话也有道理,便没再推辞,拿着那两个幽冥果随意擦了擦,便放到了嘴里。 两个幽冥果入肚,风少卿便感觉到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腾而起,他心中一喜,连忙就打坐将丹田处升腾而起的暖流往全身汇聚而去…… 北墨染吃了成熟的幽冥果之后,同样也感觉到了身体里升腾而起的暖流,只是除此之外,她还能感受到全身的伤口传来了一阵浅浅的灼烧感。 北墨染知道那是因为幽冥果的效用,强忍着那一阵比一阵更炙热的灼烧感,调理内息,将那股暖流化向全身…… 天灰蒙蒙亮了,盘腿坐在地上的两个人才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眸,那一双晶亮的眼眸仿佛有流光划过一般,明亮而动人。 将那股能量化为己有之后,风少卿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明明一夜未睡,却并不觉得疲惫,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一大截,没想到幽冥果的效用如此的强大! 风少卿有些激动地抬头看向北墨染,发现她正好也睁开了眼睛,两腮泛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动人,他心头一动,连忙上前问道,“如何了?” “恩……好了一些了!”北墨染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伤势并没有很显著的转好,但伤口处的疼痛的确也缓解了不少,看来自己还是伤得太重了,只单纯依靠幽冥果还是不行的! “我们继续赶路吧!”北墨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抬头朝着灵岳山的深处望过去,也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之前黑毛猿人那件事,也算是因祸得福,多亏了他,让他们少走了不少的路。 一路深入,两个人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不过凭借着风少卿提升了一大截的武功和北墨染对毒术和医术的了解,也还算是有惊无险。 午时的时候,两个人寻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停下休息,打算吃点东西了再继续赶路。 风少卿检查了一遍周围,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是让北墨染坐下休息。 “我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抓几条鱼,若是可以,我们就不用吃干粮了。”风少卿抬头朝不远处的水源看了一眼,也不等北墨染应声,就已经朝水源那边走过去了。 北墨染没太在意,昨晚到底没有休息好,今天上午又赶了一天的路,还是有些乏了,靠在树干上,就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附近杂草丛生,树木茂盛,若没有危险,倒是一处不错的春游之地。 风少卿走到水边停下,低头看了一眼水下,这水清澈无比,水里竟然还真的有鱼! 太好了!可以给小染开荤了! 风少卿心头一喜,连忙就撸起袖子,脱了鞋袜,抽出腰间的长剑就下水去给北墨染捉鱼开荤了! 刚刚下水,风少卿就被那袭来的凉意吓了一大跳! 好冷!这水好冰…… 风少卿打了个冷颤,在水里站了一会儿,适应了水的温度,才是往水的深处走去,走到没到膝盖的地方,风少卿才是停了下来,看着水里缓慢游动的鱼,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剑,等待着时机,一剑刺进去! 水里的游鱼还未意识到危险,缓慢地在风少卿的脚边游动着。 风少卿眸眼一亮,在其中一条鱼游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手持长剑快速而利落地刺了下去! “噗呲”一阵水声,锋利的长剑直直插入了那条鱼的身体里,将那条鱼整只贯穿而过! “哈!”风少卿轻笑了一声,伸手将插在剑上的鱼取出来,朝着岸边扔了过去,随即边又将目光锁定在另一条鱼身上! 一心放在捉鱼上的风少卿并没有注意到,在第一只鱼被刺中之后,流出来的血满慢慢地散开,随着鱼血的散开,周围的水波似乎动了一下,一下一下地朝四周波荡而去。 “噗呲”第二剑入水,风少卿再次精准无比地刺中了另一条鱼,风少卿高兴地将鱼取出来,随手便扔到了岸上,再次准备捉第三条鱼。 很快,第三条鱼便又游到了风少卿的脚边,风少卿心头一喜,正打算下手的时候,脚下却突然袭来一股怪力,完全没有防备的风少卿瞬间就被那股怪力一扯,朝那冰冷无比的水里就栽了进去! “啊……” “噗通”一声,风少卿整个栽进了水里,冰冷无比的水立刻汹涌了过来,他只觉得浑身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连忙拍打着双手,想要从水里爬起来,可脚下那股力道却突然加大,猛地将他往水的深处扯了过去! 什么东西? 风少卿心头一惊,连忙屏住呼吸,想要去看缠住自己脚的东西是什么! 谁知道那扯住自己的东西突然加速,瞬间就将他整个人往深水里拖去,“咕噗……”漫天的水汹涌而来,风少卿甚至来不及反抗,整个人就已经被拖进了深水里! 第五百三十一章 暗水白影 第五百三十一章 暗水白影 岸上正在小憩的北墨染听到动静,睁开眼睛朝水这边看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在风少卿在水里挣扎的一幕,吓得她直接就从地上跳了起来,朝着风少卿那边冲了过去,“少卿!” 北墨染急急冲到水边的时候,风少卿人却如同被一股什么力量拉扯了一般,很快就到了水的中央! “少卿!”北墨染担忧地大喊了一声,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就想要下水去救风少卿! “不……不要下来!”在水里苦苦挣扎不断沉浮的风少卿朝着北墨染这边大喊了一声,似乎是知道事情不简单,不想让北墨染下来冒险! 可他这句话刚刚喊完,身后水下却突然传来了一股动静,一圈漩涡在他身后约莫三米的地方出现,不断地扩大,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在北墨染这个位置看过去,就像是风少卿身后不远处的水底下突然裂开了一个大洞,下面的水不断涌进去,才会造成了这样的漩涡! 本来还能勉强同水底那股拖拽自己的力量强撑的风少卿,一下子就被汹涌旋转的流水席卷,朝着那漩涡的中心而去! 北墨染看到这个情况,哪里还顾得上危不危险的问题,直接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握紧,“噗通”一声一头就扎进了水里,朝着风少卿的方向就快速地游了过去。 因为水势便是朝着风少卿的方向过去,北墨染很快就朝风少卿的方向接近了过去! 亲身进入水中,北墨染才是感受到了中间那股漩涡的强大,有好几次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跟着那旋转的水涡而去,勉强才是撑住了身子! “少卿!快……拉住我的手!”北墨染刚刚靠近风少卿,立刻就朝他伸出手,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离那股漩涡的中心很近了,也不知道那底下到底什么情况,若是真的不小心被席卷进去,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在水里浮沉的风少卿刚刚冒出头,看到靠近的北墨染,脸色几乎都变了,“小染!快走!水下有东西!” 什么!? 北墨染一怔,还未反应过来风少卿话里的意思,水底下脚踝突然一紧,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一拖拽,整个人就被拉扯得沉入了水中! “唔咕……”漫天水流猛然席卷过来,北墨染猝不及防就被呛了几口水,辛辣的感觉几乎让她眼泪都流了出来,朦朦胧胧当中似乎看到水底下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正拖拽自己的脚踝,看起来身形跟一个成人女子差不多! 她几乎是浑身一震! 这水里怎么会有人! 来不及多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憋着一口气,握紧手中的匕首,任由那抓住自己脚踝的身影将自己拖拽下去! 那白色的身影动作极快,拖拽着她竟是朝那漩涡的中心而去! 不行!到了漩涡的中心那她就麻烦了! 本来还想静待机会的北墨染,意识到那白色身影的意图,当即就改变了主意,握着匕首突然躬身一个动作,手持匕首就朝拖拽自己的白色身影刺了过去! 北墨染蓄足了力气朝那白色身影刺去的一刀却在触碰到那白色身影的时候,突然滑开了! 怎么可能! 北墨染吃了一惊,那白色身影却突然猛地一扯北墨染的脚踝,将她整个人往下拖拽。 惯性的原因,北墨染整个人几乎一下子就往下滑了下去! 该死! 北墨染暗道了一声,已经能够感觉到水底那漩涡的强度,若是滑到了下面,只怕很快就会被水流席卷到漩涡的中心了! 北墨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想要去抱住那白色的身影,起码得让自己不至于被席卷进那漩涡的中心啊! 没想到下滑的速度几块,北墨染自来得极抱住那白色身影的腿!可让她震惊的是,那白色身影极其的湿滑,北墨染抱上去就像抱了一只鲶鱼一样,根本就抱不稳,瞬间就滑到了那身影的小腿! 不好! 北墨染已经能够感觉到那汹涌的水势就在自己的脚下了!她握着那匕首直接就狠狠地朝着那抱着的白色小腿扎了进去!想要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通过扎进那小腿的匕首,控制自己下滑的速度! “呲”一声,北墨染猛然刺向那白色身影的匕首,竟然毫无防备的刺进了那白色身影的小腿里! 一股鲜血瞬间就朝四周蔓延开来,北墨染只觉得那被刺中的身影抖了一下,一只白色的脚丫猛然就朝北墨染的面门踹了过来! 这是什么! 北墨染看着那五指脚趾全连在一起的脚,吃了一惊,扎在那白色身影另一只脚上的手不由得放松,下一瞬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强大的水流朝着漩涡的中心席卷了过去! 北墨染瞬间就被席卷到了漩涡的中心,而此刻她死命憋着的一口气也已经到了极限,晕头转向的她撑不住猛地灌了好几口水进了肺里,难受得她差点就晕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一只手拉住了她,可她甚至已经没有力气扭头去看是什么人,便是彻底地晕了过去…… “小染……”急急追上北墨染并抓住她的,却是奋力摆脱了那股怪力量拖扯的风少卿,但也因此耗费了不少的力量,等他追上冲到漩涡中心的北墨染,自己也控制不住身子,被水流朝着中心席卷过去! 一片混乱当中,风少卿只能死死地抱住北墨染,低头就对着北墨染的嘴巴,给她镀上了一口气。 却在这片刻之间,他们两个人被水流猛地冲到了漩涡的中心,风少卿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水流似乎将他们带着猛地冲向了什么地方,没过多久,周围的水流慢慢地缓了,顺着那冲出的水流,风少卿和北墨染被带出了几米远。 等水势缓下来,风少卿才是来得及去看他们此刻的境地。 发现那漩涡不知道将他们带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越是往上,水温就越凉,他顾不得其他,连忙带着北墨染往水上面快速地游上去。 “呼……哗啦”一阵水声,风少卿带着北墨染冲出了水面,胸口里憋着的一口气得到了缓解,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一边连忙抬头去看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 借着不知道冲哪儿透进来的光线,风少卿发现他们竟然是处在一处山洞当中,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山洞里的一块水池中。 这是哪里? 他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想到北墨染的情况,连忙抱着她往岸边走去。 一上岸,风少卿赶紧就给北墨染渡气,在那水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得确保她没有大碍才行!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变异蛙人 第五百三十二章 变异蛙人 “呕……咳咳咳……”北墨染在风少卿的渡气之下,吐出了一口浊水,意识也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旁边紧张地看着自己的风少卿,她还微微愣住了。 “好点了吗?”风少卿一边担忧地帮她顺气,一边紧张地看着她。 “咳咳……恩。”北墨染咳了好一会儿,才是缓了过来,抬头扫了一眼他们所处的位置,哑声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她原本以为她是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够醒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们被那漩涡席卷,上了水面就是到了这里。”确定北墨染没有大碍,风少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有些无力地坐在一旁,抬头扫了一眼他们所处的山洞,“也不知道水里那东西是什么?为何要将我们拖扯到这里呢?” 风少卿提到这个,北墨染这才猛地想起自己被席卷进漩涡时,那袭击了他们的白色身影的脚,一双眉头不由得紧紧拧起,“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北墨染缓过来之后,再看那水池,完全就不想靠近了,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刚刚她寻了一圈,发现这山洞也并不是全封闭的,似乎有一条通道通出去。 “恩。”风少卿应了一声,便起身上前将北墨染扶起来,朝着他们所能看到的那条通道走过去。 两个人却刚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水声,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转头看向身后的水池。 那传来水声的池水里,突然跳出了两个人! 不……或许也并不是人! 那两个形似人类的家伙通体浑白,看起来湿滑湿滑的,长着一张十分奇怪的脸,像是人类,鼻子又出奇的大,两个人均没有头发,体型像是一男一女,两手两脚都抵在地上,姿势如同一只青蛙。 北墨染一眼就看到了那形似女子的家伙还在流血的脚,一双眸眼不由得就变得凌厉起来! 这两个家伙就是在水里头袭击他们的白影! 可这世间,竟然有长得如此诡异的家伙吗? “蛙人!”北墨染还在想着这两个家伙的身份,旁边却突然传来了风少卿的一声低喃,似乎是十分的震惊。 她微微一怔,不解地朝风少卿看了一眼,“什么蛙人?” 却见风少卿的表情十分的凝重,伸手拉住她,低声道,“具体一时说不清楚,它们的爪子有毒,千万不要被抓伤了,若是能够不正面对上,就尽量不对上。”说着,风少卿已经拉着北墨染往后,想要将她护在身后。 谁知他们刚刚一动作,对面那两个蛙人却突然就发起了攻击,朝着风少卿他们就跳了过来! “小心!”风少卿伸手将北墨染往后一推,提剑直接就朝那两个蛙人迎了上去! 那男蛙人的目标本就是风少卿,一上前直接就将风少卿给缠住了,而风少卿只挡住了那女蛙人一会儿,便是被她钻了空子朝北墨染这边冲了过来! 那女蛙人一看到北墨染,一双眼眸满是恨意,显然对于北墨染留给她的那一匕首,印象十分的深刻,追来此处,也是为了报仇! 北墨染身上本来就还有伤,加上泡了水的缘故,身上的伤几乎都疼得麻木了,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两个蛙人害得,自然也是恨得磨牙,竟然他们今天送上门来,她又哪有不迎战的道理? 风少卿说他们的爪子毒,今日她倒是要看看,是她的毒药更毒,还是这蛙人的爪子毒! 那女蛙人动作极快,一扑上来,爪子直接朝着北墨染的脸就划过来,也不知道是有多恨她这张脸! 但北墨染也不是省油的灯,那女蛙人利爪划过来的同时,迅速一个闪身,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就朝那女蛙人的侧脸划了过去! 想伤她?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咻”一声,匕首化向那女蛙人的力道竟是划起了一道劲风,凌厉朝女蛙人的脸袭了过去! 那女蛙人显然没有料到北墨染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慌忙之中仰头避开那化向面颊的脸! 北墨染的速度快而狠,那女蛙人虽然是及时地把脸避开了,可北墨染下划的刀还是化向那女蛙人的左肩,只听得“呲”一声响动,匕首直接就划到了女蛙人的左肩! 北墨染心头一喜,可那喜悦刚刚冒出来,在看到那女蛙人身上匕首只留下的一道划痕,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可能! 这家伙不是在水里才会如此的滑溜溜的吗?难道在岸上刀剑也很难伤到她吗? 北墨染还在震惊当中,那女蛙人却在中了北墨染一刀之后,突然暴怒,动作瞬间提速,朝着北墨染的方向扑了过来! 北墨染面色一沉,她还就不信邪了,在岸上她对付不了这个女蛙人! 北墨染握着匕首的手倏然一阵收紧,另一边手快速地抓起一把药粉朝着那扑过来的女蛙人撒了过去,同时快速地后退,匕首朝着药袋一插,抽出的同时步子一顿,就朝那女蛙人冲了过去! 那女蛙人速度也是极快,北墨染的药粉洒出的同时,她竟然快速扭转方向,身子直接一跃而起,避开那些药粉便是朝北墨染那扑了过来! 半空当中,那女蛙人突然一个旋身,自上而下朝着北墨染扑来! 北墨染眸光一凛,翻身一滚一跃,手持匕首精准无比地朝着那女蛙人受伤的脚划了过去! 那女蛙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北墨染竟然会将目标盯在她的脚上,连忙就想要避开,但等她想要避开的时候,她似乎是发现已经迟了,竟然不管不顾就朝着北墨染的肩膀猛然抓过来! “噗呲”一声响动,北墨染化向女蛙人的匕首精准无比地刺中了她受伤的脚,她尚且来不及高兴,便是感觉到身后一股劲气猛然袭来,不好! 北墨染心头一条,顾不得回头抓起一把药粉就往后一撒,同时整个人朝着前面就猛地扑了过去! “嘭”的一声,北墨染惊险地避开了身后的一击,可整个人却是惯性地往前扑出去,滑了两米多远! 贴近地面的地方一阵嘶疼,该死的,一定是破皮了! 北墨染停下的同时,身后“嘭”一声响动传来,她忍痛快速翻身站起,正好就看到那女蛙人摔在地上的一幕,被她划伤的腿流了一道血痕! 那女蛙人痛得哼了一声,翻身快速地就爬了起来,可身子刚刚一站直,脚下突然一软,她差点又倒了下去,一双眼眸直接就朝北墨染瞪了过来! 第五百三十三章 诡异的密道 “呵……看来今夜有人要完蛋了。”北墨染轻笑了一声,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动,上面的黑血顺着刀锋往下流,她眸眼微微一移,落在了对面女蛙人流血的脚上,地上的血迹一直蔓延到她的脚边,原本鲜红的血液在延续到她的脚下时,已经变成了黑血。 女蛙人的爪子毒,可不代表她北墨染的匕首不毒。 那女蛙人朝着自己的脚看了一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中毒了,再次瞪向北墨染时,目光几乎一片猩红,她突然怪叫了一声,竟是想要拼了,朝着北墨染这边就了过来! “不自量力!”北墨染轻哼了一声,脚步稳健地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嘭”一声,那女蛙人才冲到北墨染的面前,身上的毒就发作了,她撑不住整个人就往地上倒了下去! 随着那女蛙人的倒下,北墨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嘶吼,那吼声在偌大的山洞里回荡,震得北墨染心头一跳,下意识就朝着声源处望了过去! 她刚一回头,便看到原本缠住风少卿的男蛙人突然扭转方向,朝着北墨染这边凶神恶煞地就扑了过来,很显然是意识到了他的伴儿有危险,想要过来救人! 可他这一分心,却是让风少卿找到了空子,长剑直接朝着他一挑一刺,瞬间就封住了他朝北墨染冲过来的动作,同时抬起一脚,将那男蛙人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嘭”一声响动,那男蛙人被风少卿一脚直接踹得撞在了旁边的石墙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风少卿身形一动,瞬间就来到了那男蛙人的面前,长剑抬起,朝着那男蛙人的心脏就刺了过去! “吼”地上的女蛙人看到这一幕,竟然是猛地咬牙撑起,想要朝那男蛙人的方向冲过去,奈何北墨染下的毒太强,她只撑起了半个身子,便是倒了下去! “少卿!等等……”北墨染看到这一幕,眸光微微一动,朝着风少卿的方向就叫了一声。 风少卿刺剑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一蹙,就转头朝北墨染这边看了过来,“怎么了?” 北墨染目光淡淡地落在了地上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女蛙人身上,“弄得他们无力反击便是了……命给他们留着就好了!”说着,她抬手从药包里取出一袋药粉,随手洒在了那女蛙人的脚上,做完这些,她又抬脚朝风少卿走了过去。 风少卿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退开了一步。 北墨染停在了那男蛙人的旁边,抬手取出另一包药粉,直接就洒在了那男蛙人的身上,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懂,轻哼道,“可别再惹我们了,要不然,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还能留一条命了。” 说完,北墨染便是转身朝着刚刚发现的那条通道走了过去,风少卿只低头看了一眼撑起身子朝那女蛙人爬去的男蛙人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上了前面的北墨染。 “少卿,那蛙人是怎么回事?”进入那条通道一会儿,北墨染才是出声问道。 她总觉得他们应该就是人,可为何会是那般模样,她却是想不明白。 “具体情况我也并不是很清楚,之所以知道他们是蛙人,我也是很多年前,在古籍上不小心看到的。古籍上说,蛙人是服用了清蟾蛊的人,服用那种蛊虫之后,可以解身上的同心蛊,但却会改变原本的容貌和失去语言的能力,并且见不得光……” 说着,风少卿微微一顿,有些迟疑道,“他们两个,应该是之前中了同心蛊,为了结蛊,才会变成那副模样吧……中了清蟾蛊的人,时间长了,会连同类都分不清楚,只记得住对方,在吃食上,什么都不忌口……他们大概是把我们当做食物了。” 北墨染眉头微蹙,想不到竟然还有如此渊源,想到他们两个刚刚在意对方的样子,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同心蛊虽解,可却中了清蟾蛊这样阴毒的蛊毒,也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是福还是祸…… 北墨染压下心里的感慨,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原本以为顺着这条通道他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可两个人走了将近半个时辰,这条通道都还没有找到尽头,可那光线竟然 也能够通进来,蔓延至刚刚有水池的山洞,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 “小染,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走在旁边的风少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四周看了一眼,迟疑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一直在绕圈子?” 绕圈子? 北墨染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两头的通道,一路上她只将注意力方向前面了,倒是没太注意周围的情况,此刻听风少卿这么一提醒,她还真的发现周围的事物的确有些熟悉,仿佛刚刚已经走过了一般了! “留个记号,我们再走走看!”北墨染抽出匕首,在石壁上划了一个标记,抬脚继续朝前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们竟然真的回到了标注了记号的地方!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眉头都拧紧了。 该不会是要原路返回,从那个诡异的漩涡里冲出去?这简直不可能啊……难道这里当真没有出口吗? 北墨染心里有些烦乱地抬头看了一眼通向前方的通道,他们的食物已经都丢了,再在这里耗下去,就只能等死了! 可这通道弄出来,当真只是让落到这里的人空欢喜一场吗? 这通道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人设计出来的,既然是人设计出来的,那就一定有出口!她就不信这个邪了! “少卿,一会儿你注意看着两边,可能是我们漏掉了什么!”北墨染放慢了脚步,目光仔仔细细地盯着通道两边,一副势必要找出玄机的模样。 “恩!”风少卿低应了一声,更加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石壁,想要从中发现什么。 两个人放慢了速度,走到一半的时候,就花了将近半个时辰,看着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北墨染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着急起来,再浪费这么多体力下去,后边可就麻烦了。 就在北墨染几乎都要放弃的时候,走在旁边的风少卿突然道了一句,“等等!”说着,自己便是停了下来,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旁边的石壁上,似乎是有了什么发现! 北墨染连忙就凑了上去,“怎么?发现什么了吗?” 北墨染刚刚说完,就看到风少卿抬手突然朝着旁边的石壁摸了过去。 却在风少卿的手摸向那一面石壁的时候,一幕让他们震惊的画面就这么直接地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第五百三十四章 迷障机关 第五百三十四章 迷障机关 风少卿的手竟然直接穿过了他旁边的石壁! “这……”风少卿显然也是很震惊,手微微一颤,不敢置信地挥动着手,只见得自己的手穿过了石壁,又出来,又进去,竟然当真一点阻碍都没有!面前的石壁就像他们幻觉一般,明明就在眼前,可却根本阻挡不了他们的手穿过! “迷障机关!”北墨染凝眉盯着面前的石壁,自己也亲自伸手上前触碰了一下,她的手也同样穿过了面前的石壁,她才是沉声说道。 风少卿一怔,扭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迷障机关?”这是什么机关? “原理我不知道如何弄,跟障眼法差不多……之前为了拿生化武器的时候,研究了不少的机关,我在书上看到过……”北墨染沉声应道,抬头看了一眼石壁,又伸手一阵摸索! 他们面前的石壁果然都能穿过,穿过的大小只容许一个人通过,再往旁边触碰,就是真的石壁了! “走!”北墨染摸索了一通,确定了这穿过的高度之后,率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当风少卿看到北墨染整个人穿过山壁,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迷障机关给震惊到了,看着北墨染消失在眼前,他连忙压下心头的震惊,急急跟了上去! 两个人穿过石壁之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条跟外面的通道差不多的通道,进到里面,通道的宽度又恢复了正常,容许两个人并排而走。 北墨染四周看了一眼,觉得这迷障机关设计得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若是他们放松下来,只怕又会像刚刚那样,陷入了无限的循环当中! “少卿,我们继续找,肯定还有迷障……”北墨染交代了一声,自己便先一步往石壁摸索而去。 风少卿应了一声,便也开始摸索起来!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果然又发现了一个迷障机关,同前面的相差无二!北墨染和风少卿没有丝毫犹豫,再次穿过了第二道迷障! 两个人依次摸索下去,持续找到了六道迷障机关,当穿过第六道迷障机关的时候,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出现了六道洞口,每一道洞口相差无几,但却又并不完全一样,中间那道洞口是最大的,朝两旁呈现缩小趋势散开…… 看着面前的六道出口,风少卿和北墨染在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提示和又用的东西,不由得被面前的通道给难住了。 到底要选那个洞口才是正确的?选错了会发生什么呢? “小染,我们选那个?”风少卿对这些并不了解,只能将期望的目光看向一旁一直不出声的北墨染身上。 北墨染也有些蒙住了,其实她对面前设计的六个出口也并不清楚目的何在,“不大清楚,看来我们只能先随意选择一个了,然后进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就当时赌一赌,今天运气好不好了!” 北墨染哼了一声,直接凭借第一感觉,朝中间最大的那个洞口走了进去。 风少卿只迟疑了一下,立刻就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洞口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才是出现了一些亮光,一看到那一簇亮光,北墨染和风少卿眸眼都亮了,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 可当他们两个人高兴激动地冲出通道,看到面前的情况时,不由得就全都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风少卿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再次出现的六个洞口,和他们之前见过的刘个洞口一模一样! “难道我们又中了迷障机关了吗?回到原地?”风少卿错愣地扭头看向一旁同样愣住的北墨染,有些反应不过来! 难道这里面全都设置了迷障机关? 北墨染也有点蒙圈,目光在面前的六个洞口溜了一圈,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她只得叹息道,“我们再走一次,这一次像前面一样,看看有没有迷障机关!” “好!”风少卿应了一声,两个人再次朝中间那个洞口走了进去。 这一次两个人一直摸索着石壁两边,想要找出其中的迷障机关,可当他们走出通道的时候,仍旧没有找到迷障机关,而之前看到的六个洞口仍旧静静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没有迷障机关……难道这里当真是死循环了?”风少卿脸色都有些难看了,从落水之后,他们就一直在走了,什么也没有吃到,他都已经感觉到有些饿了,更何况北墨染身上还带着伤,想着,他不由担忧地朝北墨染看了过去。 却见北墨染只是拧着眉,在每个洞口前面又看了一番,最后停在了中间那个洞口前面,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再试试……”说着,她突然抽出匕首,用力地在中间那个洞口划了一道痕迹,转身便是往洞口里面走了进去! 风少卿愣了一下,连忙追了上前,“怎么?发现不对劲了?” 现在他只能抱希望在北墨染身上了,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也不由得有些气馁了,说不定设计出这个机关的人,便是要给了他们希望,又在最后让他们绝望,亦或者是想要让他们抱着一丝希望,最后累死、渴死、饿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 设计这个机关的人,可还真是够恶毒的! “还不确定,得看了我的验证对不对……”北墨染应了一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风少卿微微一怔,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前面的北墨染。 犹豫这次加快了脚步,两个人很快就走完了通道,再次出来的时候,面前还是出现了前面的那六个洞口! 看到这一幕,风少卿几乎一口气都泄了! 可恶……真的走不出去了吗? 他有些颓然地朝北墨染看了过去,却见北墨染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快步地走了中间那个洞口那里,凑头上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风少卿正打算出声问话,前面的北墨染突然转头过来,一脸惊喜和激动地看着他,“少卿!我们走对了!” 风少卿呆了一下,呆愣地走到她身边,“什么走对了?”这丫头是走太多晕头了吗?他们一直都没有走出这个地方,怎么能说走对了呢? 北墨染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风少卿的想法,勾唇一笑,抬手朝着旁边的石壁指了过去,“你看这个……” 风少卿愣愣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很正常的石壁,什么都没有,“看什么?什么都没有啊……”他不解地扭头看了北墨染一眼! 却见她眸眼划过一道光芒,很认真道,“没错!什么都没有!”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终于走出来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终于走出来了 “……”这丫头是真的傻了吧? 看到风少卿那看疯子一样看着自己,北墨染心里忍不住一阵好笑,也不逗他了,沉声道,“你可还记得,我进入洞口之前,在这个地方划了一刀……” 风少卿一怔,随即立刻就反应过来,一双眸眼立刻震惊地瞪向刚刚北墨染所指的地方,那里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更别说是匕首划过的划痕了! 这怎么可能! 他们进去的时候分明是留下了痕迹,这里怎么会没有痕迹?难道……一个念头划过心头,风少卿震惊地瞪向北墨染,只见她勾唇一笑,灿烂如花,“看来你也想到了……” 北墨染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他们所站的洞口,一双眸眼倏然变得幽深起来,“这里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所选择的洞口,第二次看到的那个洞口,也不是我们进来所见的洞口……每一次我们见到的洞口,都是不一样的洞口,所走的路,都是不一样的路!” “设计这个机关的人,便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我们一直在原地徘徊,最后放弃再走下去的念头……呵呵,可还真是够厉害的……”北墨染轻笑了一声,眸光却是一片铮亮,“可惜了……他料想不到,我这个人,最在行的,就是观察细节的东西,药师的习惯。” “你难道一开始就怀疑了?”风少卿有些意外地看了北墨染一眼。 “嗯……”北墨染轻点了一下头,“第一次的时候我没多想,但第二次的时候,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各个洞口,虽然他们设计得几乎一模一样,可这么大的洞口,而且还是六个,又怎么可能全部一模一样呢?不管那个设计机关的人再怎么厉害,都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 “所以,第三次的时候,我就开始留意了……” 风少卿不由得一喜,有些激动地看向北墨染,“如此,你是知道怎么走出去了?” 北墨染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若是我估算得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九重门迷障阵法……” “九重门迷障阵法?”风少卿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由得好奇看向北墨染。 “嗯!共九重门,每重九道选择,每个选择代表不同的路,但并非每条路都能通向出口,只有从一而终的一条路,才能抵达出口……” “额……可我们这里只有六个出口啊。”风少卿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六个洞口,不解道。 北墨染皱了皱眉,“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这里只能够弄出六个洞口吧……不过若真的是九重门迷幻阵,那原理上变动应该不会很大。” “你刚刚说的从一而终是什么意思?” 北墨染一边往中间那个洞口走去,一边解释道,“就是九重门要全部选择同一个出口,才能走出去……若是其中有一道选择了不同的路口,就走不出去了。” “原来如此!”风少卿应了一声,紧跟在北墨染旁边,“如此说来,我们只需要一直走下去,很快就能出去了?” “应该吧。”若是设计机关的这个人没有弄出别的东西,那就差不了。 “那我们快走!” “嗯!” ……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终于走出了第九重门! 看着眼前不再出现六个洞口,风少卿才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高兴地看向北墨染,“哈哈……终于走出……” 后面的话,在看到北墨染突然僵住的脸,不由得卡在了喉咙里,他放松了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立即就目光警惕地看向四周,同时警戒地将北墨染给护住了! “怎么了?”风少卿沉声道,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 他们出了九重门之后,并没有直接到出口,而是在一处累类似溶洞的地方,嶙峋的怪石分布各处,蜿蜒的道路直通向深处,尚且还不知道通向何方,他们所站的位置是出口的一出平台,下面留着潺潺而清澈的水,冰凉的感觉扑面而来,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嘘……”北墨染转头朝风少卿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自己则动作缓慢地从药袋里掏出了一粒丹药,“少卿,你往后退一点……” 北墨染轻道了一声,自己已经先往后退了一步。 风少卿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 两个人刚刚往后退一步,原本并没有什么发现的风少卿便是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声响,那声音极轻,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真的有东西! 风少卿有些意外地看了北墨染一眼,难道她刚刚出来就听到了? 北墨染凝眉抬头朝着头顶嶙峋的石头扫了一眼,突然抬手将那掏出的药丹快速地扔进了她所站的石板下面的水流当中! 那乌黑的丹药一落水,立刻就融化了,散发出了一股诡异的味道。 风少卿还在愣神之间,不明白北墨染做这个是为何,突然就听到了头顶传来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细碎声音,如同是万虫在蠕动一般,瞬间就让他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接着他便是看到了让他心惊肉跳的一幕! 他们前方头顶上那一片嶙峋的石头,竟然纷纷融化,如同初春的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朝着下面的水流滴落下来! 可定睛一看的时候,才会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融化的石头,而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身上肤色和石壁的颜色差不多的虫子!而且不仅只有一只,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大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那密密麻麻的虫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纷纷朝水里落下去,眨眼的功夫,那潺潺清水上面,就漂浮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而且还有很多还在不断地掉落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风少卿惊骇地看着前面的头顶下着虫子的大雨,不由得又往后退了一步。 “阴地毒虫……”北墨染轻轻呢喃了一声,一边伸手往药袋里掏药,一边解释道,“这种虫子常年生活在阴冷潮湿之地,平日里吃一些小虫子为生……最喜人血和兽血了……但却最怕凉水……” “你扔那药丸里面有兽血?”风少卿朝着那漂浮着密密麻麻虫子的水流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嗯。”北墨染沉应了一声,朝对面看了一眼,低声道,“快离开这里……一会儿兽血挥发完了就麻烦了!” 说完,她身影一动,避开头上落下的虫子,朝着对面快速地冲了过去,动作快速而利落。风少卿只停顿了一下,便是施展轻功紧跟在了北墨染的后面。 眨眼的功夫,两个人便是穿过了那密密麻麻的虫雨,来到了对面的通道。 第五百三十六章 诡异居室 第五百三十六章 诡异居室 在通道里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原本以为很快就能通向外面的两个人,却是被一堵墙给拦下了! “该死的!难道真的被耍了?”北墨染看着面前严严实实的石壁,根本就没有路了,不由得就有些着急起来! 他们忙活这么久,难道等待他们的竟然是一条死路吗! “等等!让我看看……”身后的风少卿突然道了一声,上前一步盯着挡在面前的石壁,伸手摸了一下,他眸眼倏然一亮,手快速地在顶上微微凸起的石块上快速一按。 一旁的北墨染也不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只是在他快速的动作之下,脚下的大地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动,下一瞬挡在他们面前的石壁竟然突然从中间裂开,朝两边移动了过去,一道浅浅的光线就这么直接地射了进来! “哇……少卿,你怎么做到的!”北墨染震惊地伸头进去看这石壁打开的另一面,忍不住震惊地说道。 她还以为他们就要被堵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呢! “之前看过这样的机关,没想到竟然能够在这里遇见。”风少卿微微一笑,连忙走在北墨染的前面进入石壁的另一面,以防一会儿还有什么危险。 两个人进入石壁另一面之后,才发现这竟然是个房间! 房间里的布局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旁边的墙上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难道还有人住吗?”风少卿扫了一眼四周,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房间,没想到这危险重重的地方,竟然还有人住过的痕迹。 北墨染径直走到了桌子旁边,放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上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了,“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这时,风少卿已经走到了书架旁边,随意地拿起了一本查看,可他这随意的一番,却是让他看到难以置信的东西! “天啊……御天剑法!”这可是早已失传多年的秘籍啊! 风少卿不敢置信地动手去翻别的东西,越看他是越震惊,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甚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纯阳拳法!迷魂诀!凤阳剑术……天啊!这……这怎么都在这里!” 一旁查看情况的北墨染听到风少卿这一声声震惊的声音,忍不住也走了过去,见他像看到什么宝贝一样手里捧着一堆书,忍不住好笑道,“什么东西啊?让你这么激动……” “小染!这些都是外面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啊……没想到这小小的石室里,竟然藏了这么多天下人都在找的东西!简直是……简直是……”风少卿激动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北墨染一听,愣了一下,此刻再看这个石室,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呢喃道,“敢情这里还是某位高人藏起来闭关修炼的地方啊……”想着,她眸眼便是一亮,既然那高人能够进来闭关修炼,也定然是有出去的路! 他们来的这条路这般凶险麻烦,想来那高人绝对不会这么来,那说明还有别的出口! 一想到此处,北墨染连忙就去寻找出路,已经没有其他的路了,这出口八九不离十就是在这石室里头了! 这边北墨染正在认真地寻找出口,另一边风少卿则在激动地看着这里头到底还有什么外面已经失传的武功秘籍,这每看一本,他就不由得激动上一分,看得那是震惊极了! 在两个人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上时,谁也没有留意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速地落到了风少卿的背后上…… 北墨染在石室里寻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机关或者出口,她不由得有些犯难了。难道这石室里头真的没有出口?出口在别的地方?还是这闭关的高人平日里出去走的就是他们无辜被席卷进来的那条路? 北墨染正想着,身后却突然袭来一阵凌厉的劲风,什么!她吃了一惊,顾不得回头,连忙旋身一晃,避开那袭来的劲风的同时,抽出了别在腰上的匕首,警惕地朝偷袭自己的人看了过去! 这一看,她整个人不由得就是一震,错愕地看着面前的人,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惊愕呢喃道,“少卿……你,你在做什么?” 袭击她的人,竟然是原本应该站在书架面前翻弄那些失传的武功秘籍的风少卿! 怎么回事! 他为何要突然袭击自己? 可还未等北墨染反应过来,风少卿已经提剑再次朝她袭了过来,动作粗暴而凶猛,竟是完全一副要取了北墨染的命的架势! 北墨染震惊中只能慌忙后退,有些狼狈地躲开风少卿袭来的动作,一边担忧地叫着风少卿的名字,“少卿!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攻击我啊……” 可不管北墨染怎么地叫,风少卿仿佛听不见一般,仍旧再一味地攻击北墨染! 北墨染反应便是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到了风少卿的不对劲!此刻再看向风少卿的时候,她很快就发现了风少卿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那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眸一片呆滞,竟如同被人控制了意识的行尸走肉一般,只是一味地攻击北墨染! “少卿!你听到我说话吗?”北墨染一边避开风少卿的攻击,一边担忧地唤着风少卿,他仍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这么下去不行,虽然风少卿的动作毫无章法,只是到一味的攻击,但自己不敢伤他,到后面难保不会被他伤到,得干净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控制了? 北墨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避开风少卿的攻击,一边想着刚刚自己是否忽略了什么! 他们两个是一起进入这石室的,自己没有中招,风少卿却中招了,那就肯定是因为风少卿碰了自己没有碰的东西! 书架! 没错! 是书架!刚刚他一直在那里翻看那些失传的书,自己则在别的地方找出口,他中招肯定是在书架那边! 这个念头划过,北墨染下意识地就朝书架那边看了过去,那边的书落了一地,这一扫只是个普通的书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此刻风少卿逼自己逼得有些急,这个地方这么小,她也根本没有机会过去查看书架那边的情况! 怎么办? 北墨染急得都出汗了,一脸呆滞的风少卿却是越攻越猛,力气仿佛增大了一般,招招都是狠手! 该死的! 得想法子弄晕他! 北墨染一咬牙,避开风少卿袭来的一剑的同时,快速朝着桌子冲过去,足尖一点,直接踏上了石桌,翻身一跃,猛然就越过了风少卿,往后面翻飞过去! 第五百三十七章 傀儡虫 第五百三十七章 傀儡虫 落地的同时北墨染一记手刀就想朝着风少卿的后颈劈过去! 额……这是什么! 北墨染劈向风少卿后颈的动作猛地一顿,就看到风少卿的后颈上,竟然多了一张人脸,愣是把她吓了一大跳! 挖槽!傀儡蛊!少卿什么时候被缠上的! 却是这晃神的片刻,风少卿转身猛地一掌劈来,北墨染想要避开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一个不留神就被他打中左肩,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 “咚”的一声,北墨染后背直接就撞击在了床上边的石壁上,重重地摔在了床上,激起了一层灰尘! 妈呀,疼死了! 北墨染捂着痛得几乎要撕裂的左肩,刚想要站起来,只觉得一道影子猛然压来,她头也不抬,直接就朝着床边一滚。 “噗”一声响动,北墨染避开猛然扑来的风少卿的同时,也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利落爬起握紧手中的匕首就朝攻过来的风少卿冲了过去! 匕首在北墨染手中一旋,在她翻身跃起的同时,精准无比地就朝风少卿后颈的人脸削去! “噗呲”一声血溅,匕首削向风少卿后颈的时候,北墨染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嘶叫,风少卿后颈上的人脸一阵扭曲,突然就从他的后颈上脱落下来,身形一动,快速地朝书架那边移动了过去! 好样的!好不容易把你弄下来,想逃?没门! 北墨染眸光一凛,速度比那身影还要快上一步,手中匕首一旋,狠狠就朝那傀儡蛊刺了过去! “噗呲”一声,锋利的匕首直接贯穿了那傀儡蛊,将它死死地定在了地板上,那一张恶心的人脸在匕首下一阵抽搐扭曲,最后一颤,彻底摊开不动了! “呼……”北墨染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却刚刚坐下,身后传来“扑”一声响动,她一扭头,就看到风少卿整个人朝地上栽了下去! “咚”的一声脆响,风少卿似乎是把脑袋磕在地上,紧接着便是传来了一阵倒吸气的声音,北墨染正想爬起来去查看风少卿的情况,就将摔在地上的他捂着脑袋踉跄地起身,一边吃疼呢喃道,“好疼……怎么回事……” 他皱着一张脸,转头一脸茫然地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坐在地上的北墨染身上,“我怎么……躺地上了?” 那一脸茫然的样子,竟是逗得北墨染忍不住喷笑了出来,谁知这一笑,竟然是拉扯到了左肩上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风少卿一下子就朝她冲了过来,一脸紧张地看着她的左肩,上面的绷带染上了一些血迹,隐约有血渗出来。 风少卿脸色都忍不住有些泛白了,“伤口怎么裂开了?” 北墨染嘴角扯过一抹苦笑,抬手指了指旁边傀儡蛊的尸体,“你刚刚中了傀儡蛊,我费了好大劲才帮你取出来的!” 风少卿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旁边那已经化作了一滩尸水的东西,“傀儡蛊?” “嗯……不知道你怎么中招的,反正应该是藏在书架那边的。”北墨染应了一声,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风少卿听完,一脸愧疚地看着北墨染的左肩,“你的伤,是我害得?” 北墨染一怔,抬头瞥见他脸上的愧疚之色,好笑地摆了摆手,“无碍,反正身上的伤已经这么多了,多你这么一点不算什么……况且,你也不是有意为之,若非是中了蛊,你又怎会动手伤我呢?” “可我还是伤了你……”风少卿呢喃了一声,伸手直接就去解北墨染的绷带,“我帮你查看一下,顺便上药……” 她身上的药从被拖下水到现在,都还没有换过,加上泡了水的原因,风少卿总觉得她的伤更严重了。 手却还未碰到北墨染的左肩,就被她给拦了下来,“没事,我总觉得这地方不舒服,我们还是赶紧找路出去了再说,我的伤还能再撑一会儿!” 说完,北墨染便是自己撑地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了刚刚的书架那边,刚刚那只傀儡蛊想要往书架那边逃,难道那里有出口? 刚刚风少卿一直在书架旁边看书,她为了不打扰他,也没有去检查那边,如今想来,这石室的出口,却极有可能就在书架那边! 北墨染想着,便是朝书架那边走了过去! “小染……”风少卿一看她走的方向,立刻就起身将她拦了下来,“还不确定那里还有没有别的傀儡鬼,你别过去……” “没事……傀儡蛊的领地意识非常的强,这里既然有它一只蛊,就不会再有第二只了。我想刚刚也是因为我们闯进了它的领地,所以你才会被附身的……现在我过去应该是安全的!” 虽然北墨染这样说了,风少卿却并没有放心下来,但也没有再阻拦她,而是陪同她一起朝书架走去! 走到书架面前,北墨染随手将上面的书籍扫落下来,凑近去检查有没有什么机关,所有的书全部被扫落在地之后,在书架的墙后面,北墨染果然发现了一个按钮,那个按钮并不明显,像是不规则的凸起的石块,有点像之前风少卿在外面按的那些,只是更小更不明显而已。 终于找到了! 北墨染压抑下心头的激动,伸手直接就按下了那块凸起的石块,一按之下,那石块果然往里凹陷,紧接着便是感受到一股震动,下一瞬北墨染面前的书架突然就往旁边移动了过去! “出口!”两个人均是眸眼一亮,对视了一眼,便是朝书架后面走去! 书架后是一条弄好的通道,比之前那些都要好上许多,旁边的墙上竟然还镶嵌着夜明珠用来照明! 看来走对了! 北墨染和风少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半盏茶功夫后,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尽头,尽头处的机关很简单,风少卿几乎一下子就找到了! 当挡住他们的石门打开,一束阳光射进来,北墨染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天啊……终于出来了!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北墨染嘴角不由得就裂开了,钻出洞口看到那一片绿色,一颗紧绷的心才是落了下来! “老天……我终于出来了!”北墨染钻出洞口,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整个人虚脱一般直接就躺在了地上,看着头顶上碧蓝的天空,才觉得外面是多么的美好! 一旁的风少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在旁边躺了下来,两个人当真是累坏了,一躺下就完全不想起来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因祸得福 第五百三十八章 因祸得福 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才是缓了过来。 风少卿从地上爬起来,这会儿才是有精力查看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当他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那屋子的一角时,几乎一下子就从地上跳了起来! 一旁还有些累的北墨染看到他这副模样,被他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连忙也跟着爬了起来! “小染!我们到了!”风少卿激动地指着不远处那露出的一角房屋,转头高兴地说道! 北墨染一怔,抬头眯眼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林子里,隐约有房屋的一角露了出来! 在这灵岳山深处,有房子,那就肯定是他们要找的那位高人的房子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因祸得福,误打误撞走了一条近路,出了洞口其实就已经是抵达了神山的内部了! 天啊……真的是撞大运了! 那屋子就在眼前,两个人赶紧就动身前往。 一路前往屋子,两个人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和毒虫,穿过了前面的林子,两个人很快就抵达了屋子所在的地方。 是一间很简单的房屋,用木头搭建而成,外面围着一圈栅栏,里面似乎囊括了院子和一块菜园子,两个人走近的时候,才发现那菜园子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并没有看到什么家畜。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有人在吗?”北墨染上前一步,抬手敲了敲那栅栏,冲着仿佛里头喊道。 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屋子里也没有应声,北墨染回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脸紧张的风少卿,又冲着里头出声喊道,“前辈,请问前辈在家吗?” 一连叫了几声,里面都没有回应,北墨染只得冲着里面喊道,“前辈,在不在家啊?我可要进去了?” 说着,北墨染等了一下,见里面还是没有回应,这才是推开了木门,朝里面走去。 风少卿连忙也跟了上去。 往里走去,北墨染心里的不安更多了几分,通向房屋的小路上并没有什么脚印,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一般。 两人小心走到了仿佛门口,却发现那房门上已经积了一层灰,旁边的角落上,竟然还生了蜘蛛网! 北墨染和风少卿对视了一眼,这才是抬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房门刚刚一打开,一股陈年的灰土就扑面而来,北墨染连忙掩住嘴鼻,眯着眼朝房间里面看了过去。 房间里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并没有看到有人,而是同外面一样,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已经是好久没有人住了。 “看来那位高人已经离开了……”风少卿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毫不掩饰浓浓的失望,好不容易带着北墨染闯到了这里,可没想到那高人竟然已经不在这里了,那她的伤该怎么办? 北墨染心里虽然也是极其的失望,但也知道有些事情真的得看运气,没能找到这位高人救自己,也是没办法的。 “走吧,我们出去看看……说不定这高人会留下什么好东西……”北墨染微微一笑,伸手拉了拉一脸失落的风少卿安抚道。 风少卿低低应了一声,有些失落地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外走去。 外面简简单单的,栅栏、荒掉的菜地……就什么都没有了! “呵呵……看来这位高人没留下什么东西呢……”北墨染干笑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转头推了推还未从失落中脱身的风少卿,“赶了这么多天路,也实在是累坏了,这地方环境不错,我们先在这里休息整顿一下,我肚子饿了,我们一起去找吃的吧!” 北墨染提到这个,风少卿这才是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说到吃的,他也不由得有些饿了。 “嗯,那我去寻写野兔之类的,你去找些柴火。”风少卿强打精神说道。 北墨染抬头望了一圈,发现屋子的后面似乎有一处山谷,前面那条路他们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什么野物,这山谷里说不定有,便是提议道,“我们去后面的山谷看看,说不定还能寻些野果子!” “好!” ……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才是来到了山谷这边,原本只想着找些野果子和柴火的北墨染,刚刚来到山谷的外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在闻到那一股药香味的时候,她几乎就是眸眼一亮,甚至都来不及知会后边的风少卿一声,抬脚就顺着那香味冲去! 风少卿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就追了上去,一边急声问道,“怎么了?” “我闻到好东西了!”北墨染急急一声,身形如同一只矫健的兔子,在一片杂草丛中快速地穿梭,速度快得风少卿几乎都追不上了! 半盏茶功夫后,风少卿才是穿过草丛,追上了前面的北墨染! 却刚刚冲出草丛,就被前面突然停下来的北墨染吓了一大跳,他急急停住脚步,才是勉强的定住身形,没有撞飞前面的北墨染! “怎么了?”风少卿一边担忧地出声,一边抬头看向北墨染! 却见她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了一般,整个人呆滞地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仿佛被什么给震惊到了一般。 风少卿莫名其妙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前方,却在看到面前的这一片山谷的时候,呆住了……他们的面前,竟然生着一大片奇奇怪怪的植物,各种各样,相互交错在一起,形成一片奇异又壮观的画面! 他到底是风家的当家,也见过不少的世面,在看清楚那一株株怪异的植物时,一颗心也不由得被震住了! “天啊……这……这鸡血藤,怎么看也有好几百年了吧……天啊,这……这么大,百年灵芝……”风少卿一声比一声更震惊,一双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得掉落下来了! 这一大片的植物,简直就是一大片世间难得一见的药材啊! “哈哈哈哈……”刚刚完全震惊住的北墨染爆发出了一阵大笑声,将震惊中的风少卿给弄得清醒了过来,一回头,便看到北墨染如同被点了笑穴一般,站在那一大片植物的前面,笑得浑身都颤抖了。 “哈哈哈……当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啊……老天爷对我太好了!”北墨染激动得嘴角都咧开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她原本都以为这次是无功而返了,没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然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 有了这些药草,何愁她的伤不会恢复呢? 这简直就跟开了挂一样啊…… “少卿……我们留下来吧!”北墨染痴迷地看着眼前的药地,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药地,更何况这里面的都是稀世的药材! 第五百三十九章 短暂的田园生活 第五百三十九章 短暂的田园生活 “好,先把你的伤治好……反正这屋子也没有人住了,我们就暂且住下来!”风少卿笑着应道。 眼前这么多稀世药材,北墨染的医术并不差,虽然没有找到那位能够帮她的高人,但有这么一片药地,治好北墨染的伤势,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那一直为北墨染担惊受怕的心,此刻才是放松了一些。 “嗯!行!”北墨染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恨不得此刻就扑上去采药,但也没忘记眼下的主要任务,“少卿,你先去找些吃的,我先采一些药材回去,吃饱了我们收拾一下屋子,就住下来了!” “嗯,好。”风少卿应了一声,叮嘱了北墨染几句,便是往山谷深处走去。 风少卿一离开,北墨染立刻就扑进了药地当中,小心又激动地采摘着自己需要的药材。 等北墨染采摘了一大捆药材,风少卿才是手里提着一捆柴火和两只野兔子走了回来,看到挖得满脸都是泥土的北墨染,他忍不住就被逗笑了,“怎么把自己弄得像个泥人似的……快回去吧,肚子不是饿扁了吗?” “昂!”北墨染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一株药材收好,起身抱起放在旁边的一捆草药,快步地走到了风少卿的身边。 看到她一脸的心满意足,风少卿忍不住又笑道,“看你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看着这么一地药材,都已经饱了呢!” “谁说的!都快饿死我了……快快!回去吃饭吃饭!”北墨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抱着药材加快脚步往前冲。 风少卿好笑地跟在后面,竟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很不错。 两个人吃饱喝足,收拾了房子,便是正式在这深山里头住了下来。 白天风少卿负责打猎砍柴火,帮北墨染收拾整理药材,晚上两个人吃饱了就在这木屋子的顶上看星星,谈天说地,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之前那山洞里的武功秘籍,风少卿又回去拿了几本剑谱,在北墨染的伤势好了一些之后,两个人晚上便是一道儿练剑,时间倒也过得十分的充实。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 北墨染的伤势在这一个月的调理中,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还顺带学了几套剑法,功力上升了不少。 伤好之后,那些原本已经暂时放下的想法和打算,也全都一股脑都冒了出来。 今日一早,北墨染采完药材回来,看到风少卿在树下练剑,想到这几日以来冒出来的想法,她迟疑了一下,便是放下了手中的药材,朝正在舞剑的风少卿走了过去。 “回来啦!”正在舞剑的风少卿余光瞥见她走过来,便是停了下来,随手擦了一把汗,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水递过来给她,“喝点水……” “嗯。”北墨染随手接过,目光扫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剑谱,漫不经心道,“练得如何?” “还行……越往下练,理解也越快了。”风少卿勾唇一笑,弯腰将地上的剑谱捡起来,朝已经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的北墨染走了过去。 北墨染抿了一口水,抬头看了一眼明媚的天色,突然觉得这一个多月以来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要离她而去了。 这段时间她也能够感受得到,风少卿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烦忧,她也的确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可她心里有挂念的人,这伤势好转之后,那思念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也不知道小包子和她娘怎么样了,这么久没有她的消息,小包子会不会很想念她呢?也不知道小包子是不是长大了一点了…… 还有,司冥寒如何了?对于司冥寒,北墨染还是忍不住会去在意,他现在如何了?会不会还在当初那个地方? 北墨染也并不是不相信风少卿的人的能力,但她自己没有亲自去找,总是不甘心的。或许他们是漏掉了什么,所以才没有找到司冥寒,越是这样想,北墨染就越想再回到那个地方去看看,若是不去看看,她总归是不安心的。 北墨染压下心头升起的一丝烦躁,抬头朝风少卿看了过去,“少卿,我有些事想同你商量!” “好,你说!”风少卿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应声道。 “过两天我们就回去吧……”淡淡的声音传来,风少卿倒水的动作却是徒然一僵,水差点就往外流出。 “伤已经全好了吗?”风少卿只僵硬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过来,唇角扯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头平静地看向北墨染问道。 “嗯,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心里放心不下小包子和我娘,想想,也差不多该回去看看他们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们收拾好了,就出发吧。”风少卿掩饰掉心里莫名的失落,微微笑道。 北墨染迟疑了一下,才是接着道,“在去找小包子和我娘之前,我想先去当初你找到我的那个地方看看。” 风少卿一怔,脱口而出,“去那里做什么?”话刚脱口,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她去那里的原因了,心里莫名划过了一抹苦涩,便听到她应声道,“虽然我知道在那里见到司冥寒的可能性不大……但我总觉得,若是我不去看看……心里总是放不下。” 说着,北墨染微微一顿,抬头看了风少卿一眼,“若是你觉得麻烦,倒是我自己过去,你先回风家也可……” 话还未说完,风少卿自己就出声打断了她,“不用,我陪你去……你一个人,我总归不放心。” “……谢谢你。”想到当初风少卿出事时候他同自己说的那些话,北墨染总觉得心里有些愧疚,所以关于司冥寒的事情,其实她并不是太想麻烦他的,可拒绝的话,她却也同样说不出口…… 风少卿苦笑了一下,抬手直接就给了北墨染一记栗子,“跟我客气什么……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即使你的心,始终在别人身上…… 北墨染微微一怔,抬头看向风少卿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往屋子那边走去,一边朗声道,“赶紧回去收拾一番,那山谷里头的药,你定然是不舍得就这么放着的。趁着这两天还没走,赶紧把想要的都带上……” 北墨染一听,连忙就起身追了上去,“说到这事,少卿,我好想把那一大片药地都带走啊……你说你的人能不能进来帮我都带走啊?” “噗……你还真是贪心呀……这么多,你还真打算都带走啊?” “哈哈……不用,把最稀有的带走就好了……” “我们进来过一遍,若是能够好好同他们叮嘱一番,大概,也许进来并不是问题吧?” “这么不确定?” “当然!你想想,我们怎么进来的?” “好吧……我还是自己带出去吧。” “哈哈……” 第五百四十章 真的消失了 第五百四十章 真的消失了 两天后,北墨染带上了自己这段时间调制好的所有丹药和药包,和风少卿一起便是离开了那林子深处的屋子。 因为他们两个人是通过地下走了近路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抵达了那一处屋子,所以回去的路上,还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和阻碍。 但北墨染的伤势早就好了七七八八,加上他们两人这一个月以来功力进步了不少,所以倒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不过彻底走出灵岳山,还是花费了他们将近五天的时间。 走出了灵岳山的地界,两个人雇了两匹马,便是急急赶去上次风少卿发现北墨染的地方。 风少卿并没有骗她,他的人一直在找司冥寒的下落,看到他们到来,还显得十分的惊讶,领头的男子是北墨染没有见过的男子,但他却能够准确无比地认出了北墨染,“当家的,北姑娘!你们来了……” 北墨染有些意外地扫了那男子一眼,旁边的风少卿似乎是知道她心里的疑惑,柔声道,“这是唐龙,顶替了阿善的位置……之前你昏迷的时候,他见过你。” 北墨染一怔,脑海里划过阿善的脸,之前因为风少卿在气头上,她也没多问阿善那些人的情况到底如何了,想到如今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阿善他们……怎么样了?” 风少卿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是想到了阿善那些人对北墨染所做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但对上北墨染那一双眸子,他的脸色不由得又缓和了下来。 “我知道你不忍心怪他们,但他们做的是事情也的确是太过分了……我能够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命,但就这么放过他们,我却也是不愿意的!”说着,他微微一顿,冷声道,“所以参与了伤害你事件的人,全部废去了武功,赶出了风家……” 北墨染一愣,阿善他们自出生便是风家的人,家里也全都是跟着风家的,将他们赶出风家,这比要他们的命还要残忍,可想到事情已经发生,北墨染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少卿,其实他们之所以那样做,也是为了你不忿……这惩罚,到底还是严厉了一些了……” “我说过,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伤害了你,我就会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小染,这个信念,不管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改变!”风少卿深深地看了北墨染一眼,目光坚定和决绝。 里面汹涌的情感,却是北墨染无力承受,也不敢承受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北墨染有些尴尬地便是移开了视线,他对自己的感情,她懂,可却已经接受不了了…… 看到她这个反应,风少卿眸眼里划过一抹淡然,却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移开黏在北墨染身上的视线,看向旁边的唐龙道,“如何?这段时间可有找到关于司冥寒的下落?” 北墨染一听,立刻就将视线移向了唐龙。 风少卿的话却刚出口,唐龙却是突然就跪了下来,“属下无能,找了这么久,可还是没能找到司冥寒的下落……请当家的恕罪。” 还是没有消息…… 北墨染微微一僵,眸眼里一片黯然,难道那一场落崖,只有她活了下来吗?不……不可能,若是司冥寒真的出事了,那怎么可能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如此一想,北墨染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周边的村落,你们可都找过了?”她不能放弃,若是她真的放弃了,那就当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唐龙微微一怔,下意识抬头看了风少卿一眼,见自家当家的点头了,才是出声应道,“回北姑娘,方圆十里内的村落,我们都已经派人去找了,但还是没有司冥寒一点消息……”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沉思了一下,才是出声道,“跟你的人说,扩大范围……我和你们一起找!” 唐龙又是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又抬头看向了风少卿,众所周知,这北姑娘在当家心里的位置极重,当初很得当家的赏识的阿善便是因为伤害了北姑娘才落了那样的下场,所以知道情况的人对这个北姑娘都是极其的恭敬,只是,这让她一起找别的男人,当家的会不会不同意? 唐龙这心里的疑惑刚刚冒出来,头顶便是传来了风少卿的声音,“让人全都听小染的安排……将搜寻的范围扩大,务必要找出司冥寒的下落……” “是!”唐龙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是退了下去。 待唐龙退去,风少卿才是转头看向北墨染,“你伤势刚刚好,还是得顾着的,太累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给唐龙他们去办吧……” “嗯,知道了!”北墨染微微一笑,心里却已经在为司冥寒担忧了…… 三日后,即便北墨染亲自领队,扩大了搜寻司冥寒的范围,但仍旧是没有找到司冥寒的消息,甚至是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不甘心的北墨染又重新从风少卿发现自己的那个地方开始搜寻,结果找到了一圈,仍旧是一无所获。 司冥寒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没有。 这一日,北墨染带着人沿着那条河的另一道分支,找到了银铭城城郊的一处山脚下,前几日风家有事,风少卿提前启程回风家了,北墨染为了找司冥寒,并没有跟风少卿回去,而是继续带人找司冥寒的下落。 在河流的附近搜寻了一遍,北墨染并没有什么发现,正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却见有一对官兵押着一群人,往山上而去。 因着北墨染等人全都是乔装打扮搜寻司冥寒的下落,看到官兵的时候,便是下意识地藏了起来。 藏在暗处的北墨染眯眼扫了一眼,发现这一群官兵押着的人还不少,只是那些被押之人,穿着打扮均是一副老百姓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罪…… 想着,北墨染忍不住就扭头轻声问一旁的唐龙,“哎,最近这银铭城发生暴动还是什么了?这官兵怎么抓了这么多的人?” 除了暴动之类的大型动乱,她还真想不出其他了。 唐龙愣了一下,有些怪异地扫了北墨染一眼,“北姑娘不知道吗?近来皇上下旨说要发展矿业,下拨了很多官员做这事情……现在很多地方都在开发矿厂,虽然之前这矿厂也不少,但经过皇上这么一下旨,这一行业就如同雨后春笋,一个个全都冒出来了……” “结果这矿厂越办越多,规模急速矿大……干活的伙计却不多,所以很多矿厂办起来了,但情况却并不好,没招到什么人……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怎么了,铁了心要办这事……前段时间又下了一道旨意,让下边的官员鼓励百姓投入到矿厂这边……” 第五百四十一章 奇怪的举动 第五百四十一章 奇怪的举动 说着,唐龙冷笑了一声,“你也知道下边的官员都是什么德行,得了皇上这一旨意,不管不顾,就派了官兵强行征发青壮年男子前去开采库矿藏……有清官将此事上奏给皇上,皇上根本就不理会……北姑娘刚刚看到的那些,应该就是被强制征发前去开采矿藏的老百姓了……” 北墨染本来听到矿藏的事情,就已经很吃惊了,听到后面,心里莫名就升起一股不安,忍不住问道,“突然弄这么多矿厂,是朝廷要用还是别的什么用途?” 唐龙微微一怔,抬手挠了挠头,“这个属下就不懂了……不过属下听说,这些开采出来的矿藏,全部都运进了皇宫里……这算不算是朝廷要用?” 北墨染一听,一双眉头蹙得更紧了。 当初她逃离出来之后就知道,司南御肯定是已经成为了朱琳的傀儡,那个女人手里有那么强大的武器,又怎么可能会不控制司南御?如此想来,这突然开发矿厂的事情,只怕也是朱琳的意思。 只是朱琳突然要这么多的矿藏来做什么呢? 北墨染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如今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寻找司冥寒下落这件事情上,所以也不打算再在朱琳身上花太多心思。 找到司冥寒之前,别的事情,都是再说。 傍晚,北墨染一行还是没有司冥寒的消息,便是先撤回了所有人,回去客栈休息。 却刚刚用完晚饭,之前跟着风少卿一道回风家的护卫连玉平匆匆忙忙赶了回来,一看到北墨染立刻就递了一封信上前,“北姑娘,这是我们当家的信!当家说这是急事,让属下以最快的速度将信送到您的手里!” 北墨染一怔,难道是司冥寒有消息了?这个念头一划过,她急忙就接过连玉平的信展开,原本在激动的心情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小染: 红瑜城的人来报,小包子和你娘被司南御给抓走了,请你速来防城。 朱琳!她抓了小包子和她娘,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北墨染死死地握着手里的信,一双眼眸里汹涌着压抑的怒火,她直直看向前来报信的连玉平道,“我现在就跟你前往防城……” 说着,她抬头看向站在连玉平身后的唐龙交代道,“你和其他人都留下来,继续搜寻司冥寒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让人传信给我……” “是!” 京城皇宫御书房,气氛诡异得可怕。 朱琳一身苗族服饰,慵懒地斜倚在太师椅上,旁边的书案上放着一盆洗净的葡萄,她手里托着一本书,另一边手时不时捻起一个葡萄放进嘴里,那模样闲适极了。 若是忽视掉书案前跪着的一身龙袍的司南御,画面就十分的完美了。 多了一个瑟瑟发抖跪着的司南御,画面怎么想,怎么怪异。 也不知道司南御在地上跪了多久,吃了半碟葡萄的朱琳才是慢悠悠地发现了他的存在,斜眼瞥了他一眼哼道,“矿厂开发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司南御一阵哆嗦,恭敬而惶恐地应道,“回……回圣女,京城附近的几座城市已经在全面地开发了,相信……相信很快就会有矿藏运进京城了。” 朱琳淡淡斜了他一眼,“我不是说了,要全国范围内地开矿,将所有能够挖掘的资源,统统都给我弄来吗?你的耳朵白长在脑袋上了吗?都听了些什么?” 微恼的语气吓得司南御整个都趴在了地上,全身战粟不已,甚至流了一头的冷汗也顾不上擦,“是……是我疏忽了!我……我这就下令让他们去办!请圣女饶恕啊……”说着,他一边就朝着朱琳的方向大力地磕头,用力的样子仿佛那脑袋不是自己的一样! 朱琳有些不耐烦地扫了他一眼,“赶紧给我滚……看着碍眼!” 司南御一听,浑身颤抖爬起来,恭敬又惶恐地退了下去。 待司南御退去之后,站在旁边的韩宇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司南御的背影,若非是之前见过这家伙嚣张的模样,他根本就不相信刚刚那跪在朱琳面前惟命是从的人就是他! “老大……这家伙压太久,会不会反抗啊?”韩宇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了朱琳的身上。 朱琳看书的动作一顿,抬头朝韩宇看了一眼,“司南御本来就是一条会随时咬人的蛇……从他隐忍这么多年韬光养晦留在风少卿身边最后报复,就可以看得出来……不过,这次他所要面对的人可不是司冥寒,而是我朱琳……” 说着,朱琳勾出一笑,宛若血池里盛开的血莲,绝丽却盛满了毒液,“与其担心这条蛇会随时回头反咬人一口,还不如像我一样把这条毒蛇的毒牙给生生地拔了,这样即便是它突然想要反扑了,对我也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你觉得呢?” “呵呵……我突然有些好奇田乾到底对司南御做了什么了……”韩宇眯眼一笑,嘴角里藏着说不尽的邪恶…… “想知道,自己去问他……我只是让他拔掉了这只毒蛇的毒药,没想到他连这毒蛇的胆子,都给拔了……不错,买一送一。”朱琳轻哼了一声,转头便又将注意力放回了手里的书上。 却刚刚看了几眼,朱琳又将手里的书放了下来,一双眼眸朝韩宇的方向撇来,“对了,还是没有北墨染和司冥寒的消息吗?” “没有。”韩宇沉思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老大,都已经找了这么久了,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会不会他们两个真的都死了?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呢!” 朱琳眸眼微微眯起,划过一抹冰冷的光芒,“我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连他们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又怎么能说他们死了呢?” “老大说的是,我会让人继续找的!”韩宇连忙开口说道。 话刚出口,朱琳却突然摆了摆手,从太师椅上坐直了身子,轻哼道,“不用了,听说司南御已经将北墨染的小孩和她娘带了回来?” 韩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应道,“嗯,两个都已经关进地牢里了。” “很好……我去看看。”朱琳突然道了一声,便是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三日后,快马加鞭一路狂赶,北墨染终于在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和前去接她的连玉平一起,赶到了风少卿在防城买下的院子。 一下马,北墨染就火燎火燎地朝里头冲了进去,守在门口的侍从一看到她,连忙吓跑跟在她旁边说道,“北姑娘,少爷在书房!” 北墨染一听,直接揪住那侍从的领子,“带我过去!” “是,是!”那侍从惶恐地应了一声,在北墨染松手之后,连忙就带着她往书房而去。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夜潜皇宫 第五百四十二章 夜潜皇宫 “嘭”一声推门声响,北墨染径直推开书房的门,快步地走了进去! 一进到里面,看到书房里站着的几个陌生的男子时,北墨染先是微微一怔,下一瞬也顾不得尴尬,急急就朝坐在书案前的风少卿看了过去! 风少卿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她会回来得这么快,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是抬手示意其他人先行退下。 待所有人退下之后,北墨染才急急地上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娘和小包子怎么会被司南御给抓走了?司南御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风少卿起身给北墨染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一边出声道,“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伯母和小包子在郓城的时候,就避开了朱琳的人,前往红瑜城了……但至于行踪是怎么被他们发现的,就不确定了……” 北墨染眉头一蹙,一张脸都沉了下来,“带走我娘和小包子的人,当真是司南御他们的人?” 她还是有些不愿意去相信,她娘和小包子落入了朱琳的手里! 风少卿叹了一口气,虽然想告诉一个她希望听到的答案,但还是将事实说了出来,“嗯,我的人查了,的确是伯母和小包子!” “该死的!”北墨染一听,一路上憋着的一口气直接就爆发了出来,她一掌狠狠地就拍在了书案上,咬牙切齿道,“朱琳抓了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风少卿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安抚道,“你先冷静下来,现在伯母和小包子应该还没有事,司南御的人似乎只是将他们关了起来,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事情……”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想要对我娘和小包子下手?”一想到闻人千依和小包子可能会出事,北墨染就完全呆不住,“不行!我要去把他们救出来!”说完,她转头便是往外冲去! 风少卿吃了一惊,身影一动,瞬间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将北墨染给拦了下来,“小染!你这个情况不能去!” 这丫头这么冲动地去闯皇宫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救得了人啊! 还未等北墨染反驳,风少卿就接着开口道,“难道你不想听听我所知道的情况吗?你现在这么冲动地去救人,只怕是可能连人都就不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吧?” 北墨染一双眼眸直直瞪向风少卿,胸口里有一团火,不上不下。 风少卿倒是一点都不怕,平静而沉稳地同她对视,莫名的,在风少卿的目光下,北墨染却是冷静了下来。 “说吧,你知道的所有情况……” 见北墨染终于冷静下来,风少卿暗暗松了一口气,拉着北墨染到旁边坐下,才是出声说道,“想来你也知道,目前司南御下达的所有命令,大部分都是苗疆圣女的意思……” “嗯!”北墨染压抑下心里对小包子和她娘的担忧,沉沉应了一声。 “自从掌控了大权之后,朱琳就开始从矿厂这边下手,挖掘各类资源,金矿、煤矿全部都没有放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风少卿沉思了一下,才接着道,“将阿善他们逐出风家之前,他同我提过苗疆圣女的那批武器,你说她突然对矿厂产生兴趣,会不会是因为那批武器?” 北墨染一怔,突然想到了弹药的制作,浑身不由得一颤,一个大胆的念头倏然就划过了脑子,朱琳该不会是……那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很快被北墨染给强制压了下去,不,不会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如此告诉自己,但一想到那个念头,北墨染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可是这是跟小包子和她娘没有关系啊?她为何要抓走他们呢?难道是因为之前她和司冥寒反抗了她,所以对他们怀恨在心,便是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也要找一个发泄的出口? 朱琳有这么变态吗? 不行,她还是得赶紧将闻人千依和小包子救出来! “少卿,我现在顾不得朱琳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只想保护我爱的人,比起他们的那些事情和阴谋,我更在意的是我娘和小包子……不管如何,今夜我定然要潜进皇宫去,将小包子和我娘救出来!即便皇宫再如何的危险,我也要去试一试……” 风少卿微微一怔,对上北墨染那一双坚定无比的眼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的脾气……刚刚说那些,也只是在告诉你,朱琳这个女人很危险,潜入皇宫救出你娘和小包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说着,他微微一顿,才是接着道,“其实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派人潜进皇宫,想要调查小包子和你娘的下落。但……”风少卿眉头微微一蹙,有些无奈道,“自从皇宫的守卫换了朱琳的人之后,比以往更森严了数十倍……我的人几次尝试,都没有闯进去……” 北墨染一听,脸色也不由得变得难看起来,她自然知道朱琳的手段,也知道朱琳那帮手下的厉害,若是皇宫的守卫是朱琳的人,那风少卿的人没有闯进去也并不奇怪……可她终究还是想要试一试! “少卿,我今晚想去尝试一下,若是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风少卿知道拦不住她,便也没有再阻拦,只说了一个条件,“行,我陪你去!” 还未等北墨染出声,风少卿便是接着说道,“你别劝我……小包子叫我风叔叔,他出事了,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也是不能丢下他不管的!” 北墨染张了张嘴,对上风少卿那一双坚定的眼眸,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 “如今皇宫的守卫森严,太多人去反而不方便,今夜就我们两个人闯进去试一试,若是不行,就立刻撤出去,绝对不能在里面停留太久!” 虽然他很想救北墨染和小包子,但对他来说,北墨染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嗯!知道了!”她并不是不懂得变通的人,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自己都被抓进去了,那她还怎么救小包子和闻人千依? “来,我同你说说具体的方案。”风少卿起身朝书案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北墨染一怔,余光扫了书案上的图形一眼,有些意外看向风少卿,“你早就知道我今晚会去闯皇宫?” 这桌上的图形,怎么看都是专门为他们两个人夜探准备的啊! 风少卿微微一笑,勾唇道,“是啊……毕竟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了,若是连你的性子都摸不清楚,我这风家掌舵的,岂不是白当了?” “……” 第五百四十三章 铜墙铁壁 第五百四十三章 铜墙铁壁 深夜,皇宫里一片静谧。 静悄悄的宫墙外,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闪过,纷纷顿在了宫墙下边。 一身夜行衣的北墨染和不远处的风少卿对视了一眼,彼此有默契地点了一下头,便是分散开来朝宫墙底下两边而去。 约莫分开了一段距离,北墨染便是停了下来,她扭头朝着风少卿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在往宫墙上攀爬了,宫墙上边,巡防的侍卫正在巡逻,但并没有意识到城墙下边有个人正打算潜入。 北墨染只停顿了一下,便是快速地往城墙上攀爬而去。 因为宫里防卫森严,这一日风少卿便是从城墙侍卫的换岗进行研究,发现若是想要潜入皇宫,最好的时机就是在换岗的时候,因为那个时间段,换岗的队伍会进行交接,这其中防卫会有一段时间的空白,只要速度够快,他们便可以从这一段空白中,潜入皇宫。 那边风少卿已经快速地抵达了潜入的地点,北墨染也很快就攀爬到了潜入的地方,刚刚在潜入的地方停留了一会儿,北墨染便听到头顶的脚步声已经在朝远处的一处岗哨移动过来! 很好!要开始换岗了! 北墨染眸光一亮,又悄无声息地朝上面移动了几步,两边几乎是相似的时间,出来了另一组队伍,要进行换岗! 就在那个时刻,北墨染和风少卿几乎是同时移动,身形一闪而过,动作利落而快速,足尖轻盈一点,身形在城墙上快速划过,朝着城墙的另一面翻身落下! 一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响起,北墨染已经轻松地落在了城墙的另一面,身形快速一闪,朝着里面快速而去! 几番飞落,两个人已经远离了城墙这边,往皇宫里面而去! 一盏茶功夫后,两人在一处偏殿相聚。 “如何?要怎么找?”北墨染扫了一眼四周,来回巡视的侍卫与城墙外的侍卫相比,只多不少。 没想到皇宫里面的防卫竟然也是如此的森严,皇宫里面的防卫似乎并不是朱琳的人,虽然看起来人多了不少,但警惕性却比外围城墙上的侍卫要弱上许多,想来朱琳也没有那么多人马可以将整个皇宫都防卫起来。 这些人马应该便是以前皇宫里面的侍卫了! “听说前几日调了两拨禁军到了重阳宫和凤鸣宫看守,我怀疑这两处地方可能同你娘和小包子有关系,我们去这两个地方查看一番。”说着,风少卿便是想要朝离他们这边更近一些的重阳宫而去。 却刚要转身,手就被北墨染给拉住了,风少卿动作一顿,转头有些疑惑地对上北墨染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眸,低声道,“怎么了?” “两个人一道过去检查,太浪费时间了……我与你分开行事,你去重阳宫查看,而我去凤鸣宫……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聚头,若是遇到突然状况,就赶紧先一步出宫……还有,若是一个时辰之后,在此处等一炷香时间,若是对方还没有出现,就当做是突发状况处理!”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风少卿蹙眉,对这个决定并不是很赞同。 北墨染在自己身边,起码他还能照顾她,若是两个人分开行事,她遇到危险,自己根本就赶不及过去救她! “少卿,我们两个人在这皇宫里耗得太久,才更危险!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会硬拼的!你要相信我……好了,不浪费时间了,赶紧去!”北墨染低声道了一句,也不等风少卿同意,便先一步往凤鸣宫的方向而去。 风少卿伸出的想要将她拦下的手在空中扑空,他愣愣地看着北墨染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最后只得压下心头的担忧,转身快速朝重阳宫而去。 同风少卿分开后,北墨染有些惊险地避开了巡逻的侍卫,很快就抵达了凤鸣宫这边! 夜里的凤鸣宫早已陷入了沉睡当中,外面的守卫却仍旧十分的森严,比之别处,更多了几处岗哨! 看来凤鸣宫当真藏了东西! 看到这般森严的守卫,北墨染却是精神一震,不管里面是不是小包子或是她娘,都绝对是对朱琳来说重要的东西,否则她也不会特地加强防卫来守护了! 想着,北墨染吸了一口气,足尖轻点,便是朝着凤鸣宫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眨眼功夫,北墨染的身形已经落在了凤鸣轩正殿后边不远处的竹林里,借着横穿交错的竹子的遮挡,她眯眼朝对面的正殿望了过去! 正殿这边的守卫更森严一些,想来应该便是藏在这里了! 这正殿的四周全是守卫,想要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北墨染静候一旁,寻找着最容易进入的突破口,方向偏门这边的防卫更为弱一些,而且偏门这边有两个拐角,造成了一个死角,若是将这边的护卫给全部弄倒,倒还是可以进去查看一番的! 只是,要如何接近偏门这边的侍卫呢?这倒是把北墨染给难住了。 却在这时,一个士兵打扮的男子左右顾盼地小跑往竹林这边走了过来,藏在竹林后面的北墨染吓了一大跳,惊得一动也不敢动地蹲在角落里! 却见那男子走近竹林后,朝着比较偏僻的角落走了过去,他四周看了一眼,北墨染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他突然火燎火燎地去动手脱裤子! 我靠!居然随地大小便! 北墨染一张脸全都黑了,正打算移开视线,突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身形微微一僵,下一瞬突然扭头朝着那正在结裤头的侍卫看了过去! 哈哈……你这三急来得太妙了! 片刻功夫后,从竹林这边出来的侍卫提了提裤头,朝四周看了一眼,一双晶亮的眸眼停在了偏门那边,脚步径直就朝着那偏门便走了过去。 那侍卫离开没多久,身后的竹林里头,却是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男子,早已是不省人事了。 而将这男子扒了个晶光的人,便是藏在这竹林后头的北墨染! 换了一身侍卫装的北墨染,朝着守在那偏门那里的四个侍卫就走了过去,袖子底下的匕首早已握紧,只等着出手了! 北墨染朝着那几个侍卫缓慢地走过去,余光不断注视这身后的巡视,在巡视交叉走过分开的时候,她突然就加快脚步朝那四个侍卫走了过去! 原本正在站哨的四个人看到突然走过来的侍卫,还有些疑惑,以为是什么自己认识的人,过来有什么话要说,一个个都朝那低头走过来的侍卫看了过去! 第五百四十四章 遇到强敌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遇到强敌了 “喂,你有……”那走过来的侍卫不说话,站在前面的侍卫忍不住就出声想要问话,却刚刚出口,那疾步走过来的侍卫突然抬头,倏然就露出了一张女子的容颜! “你……!”那侍卫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不是他们自己的人,可那震惊的话刚要开头,对方动作却是已经快了他们一步,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只抬手异样,一股异香飘来的同时,他们几个人便是感觉到了一股晕眩,下一瞬便是什么意识也没有了! 北墨染眼疾手快地抓住倒地的四个人,将他们强无声息地送到了地上趴着,转头扫了一眼四周,并无异样! 很好,没有人发现! 她心头一喜,抬脚就朝着偏门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北墨染转头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有人发现她之后,从发丝间取出一根发簪,动手便去撬那偏门在里面的木栓。 插进去的簪子触碰到了里面的木栓,北墨染正打算将那木栓抬起,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道阴邪的响声,“需要我帮忙吗?”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的突兀,阴冷中带着一丝邪戾,让北墨染忍不住便是一抖,手中的发簪直接掉落在地!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灵力的劲风就朝她后脑勺袭了过来! 该死!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北墨染暗骂了一声,握着匕首的手扬起反手往后一划,那劈向自己的劲气倏然一顿,立刻就快速退开! 同一时刻,北墨染身形一动,便是快速地朝另一边逃去! 身后,田乾为了避开北墨染那凌厉的一刀,刚刚落地,却已经看到北墨染的身形冲了出去,他脸色一沉,直接冷声喝道,“来人!给我抓刺客!” 一声喝令,四周所有的侍卫全部都被惊动了,朝着北墨染逃窜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田乾眸光暗了暗,突然就施展轻功从另一侧朝北墨染逃窜的方向追去! 该死的!怎么就遇到田乾那个家伙了! 北墨染还未忘记,上一次她和司冥寒被田乾折磨得半死,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这家伙上辈子绝逼和自己有仇,要不然自己怎么三番五次就和他对上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暴露了行踪,北墨染也不敢在这皇宫里久待,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想来风少卿那边已经听到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逃出宫去就可以了! 甩开身后的追兵对北墨染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难事,可让北墨染疑惑的是,田乾那变态竟然没有追来! 几番飞落,北墨染已经逃到了宫墙这边,也顾不得想那田乾为何没有追来,急忙就朝着人最少的那一处飞身过去! 却在北墨染快要攀上宫墙的时候,旁边突然强势插进来一道身影,一脚横踢就朝北墨染扫了过来! 该死! 北墨染脸色一边,冲出的身子根本就来不及避开,只得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挡住那横踢过来的腿! “嘭”一声,那一脚直接就撞在了北墨染的手肘上,强大的力量直接就将北墨染给撞飞下了城墙! 眼看着脸直接就往地上砸去,北墨染连忙伸手在落地的片刻往地上一撑一弹,一个翻身利落地落在了地上,惊险地将自己的脸护住,不至于直接砸在了地上! 城墙上面,田乾衣袂翩飞,在森冷的夜下,显得特别的阴冷! “朋友既然来了,为何这么急着走呢?”他一双目光冰冷地落在下面北墨染的身上,唇角勾着一抹冷森森的笑意。 北墨染微垂着头,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黑夜中,她伸手扯下绑在手腕处的面罩直接就罩住了自己的脸,做好这一切之后才是抬头看向城墙上的田乾,眸眼一眯,北墨染什么也没说,突然就一跃而起,朝着另一条路逃去! 田乾眸眼微微一沉,冷笑了一声,“想逃?没门!”一声冷哼,他直接从宫墙上飞落下来,朝着北墨染的方向追了过去! 田乾下落的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追上了往侧边逃去的北墨染,右手一把利刃闪出,径直就朝着北墨染的颈脖划去! “铮”一声鸣响,原本往侧边逃去的北墨染突然一个回身,扬起的匕首堪堪往上一挡,将那划向自己的利刃给拦了下来,两股力量撞击在一起,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震开了! 却在震开的同时,北墨染左手突然朝着田乾的方向一扬,一股粉末就朝着田乾的脸袭了过去! 田乾眸光一沉,连忙旋身避开了袭来的白色粉末! 北墨染眸眼一亮,身形快速一动,眨眼的功夫已经飞上了宫墙,堪堪避开那药粉的田乾刚刚落地,再看向北墨染的时候,她已经跃下了宫墙,转瞬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身后堪堪追上来的一群侍卫,却是连北墨染消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田统领……刺,刺客人呢?”领头的侍卫气喘吁吁地出声问道。 田乾收回冷沉的视线,扭头森冷地看了那侍卫一眼,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道,“给我滚……” 那侍卫浑身一颤,想要出声的时候,田乾已经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是往宫里走去。 皇宫外,北墨染逃出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是停了下来,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是有机会吐出来了! “呼……累死了!”北墨染一边大口地呼气,一边朝小巷子那边走去! 谁知刚刚拐进小巷子,身后一只大手突然拍在了北墨染的肩膀上,愣是把她吓得叫了出来! “啊……唔!”出口的惊叫却在下一秒被那一只那大手给堵在了嘴巴了。 “嘘……小染,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北墨染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少……少卿!” 风少卿一见她认出了自己,连忙就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一双眼眸担忧地落在她身上,“刚刚皇宫里闹出了不少的动静,你没事吧?” 他额头上还有着一些细汗,看起来应该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北墨染心头一暖,朝他安抚一笑,“没事……不小心让田乾那家伙盯上了……对了,你那边情况如何?”说完,北墨染一双眼眸期待地盯着他。 自己这次一无所获,希望可都在风少卿身上了! 今晚动静闹得这般大,只怕往后皇宫的守卫会更加的森严了,他们想要再潜进去就很难了。 风少卿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干咳了一声道,“之前还在想法子潜进去,听到你这边动静大,就赶紧赶过来……所以也没能查看里面的情况……” “额……好吧!”北墨染叹了一口气,今夜还真是白忙活了…… “没事,后面还有机会的,今晚能潜进去也不错了。”风少卿安抚似的拍了拍北墨染的肩膀,柔声道,“我们先回去……” “嗯。” 第五百四十五章 时间不等人 第五百四十五章 时间不等人 这一夜,闹出的动静还是惊动了朱琳。 “没捉到刺客?”朱琳打着哈欠坐在太师椅上,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站在下边的田乾。 “嗯。”田乾淡淡应了一声。 “哦?很厉害?”朱琳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能够在田乾手里逃走,那可不简单呢! 田乾眸光微微一沉,转瞬即逝,“不差,使毒的。” 朱琳一怔,眉头一挑,眸眼直直朝田乾看了过来,“使毒的?” “嗯,女子身……”田乾抬头朝朱琳看过去,沉思了一下,眸眼里划过一抹若有所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会不会……那个女人当真没死?” 朱琳眸眼微微一眯,盯着田乾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你去将司南御找过来,我有事要交代他……” “嗯。”田乾应了一声,便是转身退下了。 朱琳却是握着旁边的茶杯盖,陷入了沉思当中…… 一连几日过去,风少卿和北墨染再也没寻到机会潜入皇宫当中,经过那一日的一闹之后,朱琳果然加强了宫中的防卫,让他们一点机会都没有寻到。 因为探不到皇宫里的消息,北墨染已经烦躁了好几天了,而唐龙那边也仍旧没有传来任何一点关于司冥寒的消息。 这边北墨染的被朱琳封住了动作,原本以为过几天之后皇宫那边找不到刺客,防卫会放松下来,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几日后司南御颁布的一条旨意,却是将他们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你听说了没,皇上下旨要烧死新抓到的两个妖人……” “妖人?什么妖人?” “你没看到公示啊……今天早上刚刚贴出来的!说是抓到了妖女北墨染的亲人,因为都是妖人,所以要对他们处以火刑示众……三日后就进行!” “啊……竟有这样的事!” 两个小哥正八卦着,“嘭”的一声响动传来,把他们两个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转头看向声源处的时候,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下一瞬,开口八卦的男子就被一个看起来十分纤瘦的男子抓着衣襟给提了起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火刑示众?” 被提起的男子一对上那男子冒火的眼眸,浑身忍不住一颤,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上了这么一号人物,连忙就惶恐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京城的公示上写的啊……大侠饶命啊!” 他惶恐地说着,却是惹得那男子脸色更加的冷沉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揍上一顿的时候,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位着白袍的翩翩公子,伸手往那男子抓住自己衣襟的手一放,“被伤及无辜了!” 话音刚刚落,那抓着自己衣襟的男子狠狠瞪了自己一眼,便是松开了手,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那白袍男子抱歉地看了自己一眼,连忙也转身跟了出去! “呼……得救了!”八卦的男子无力地坐在地上,仿佛经历了一场洗劫一般,看起来狼狈又虚脱。 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快步走去的两位公子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风少卿急急追上北墨染的时候,她一双眼眸已经气得发红了。 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伸手牵住北墨染的手,以防她一会儿太过生气,把那公示给砸了! “朱琳到底想要做什么!”北墨染脸色一片阴沉,抓了她娘亲和小包子,便是为了将他们烧死吗?她竟然这般冷血无情,对这么小的小孩也下得了手? 该死的,她应该早一点救出她娘和小包子的! “你先冷静下来,一会儿看到公示可不要太过激动……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娘和小包子救出来的!”风少卿在一旁低声安抚道。 她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若是刚刚那八卦男没有说错,她娘和小包子可是要在三日后就被处以火刑了!他们这些天想要闯进皇宫去救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难道这短短的三天之内,他们还能想出办法不成? 一想到这事,北墨染胸口压抑的怒火就忍不住汹涌了上来。 但风少卿在一旁拉着她,她倒也没有立马爆发。 两个人走到离他们最近的公示前,公示的前面早已是围满了人,北墨染推开前面的人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就看到公示上贴着的旨意了。 内容和那八卦男说的差不多,只是八卦男没有说的处刑地点,在公示上写了出来——三日后,祭天坛处以火刑示众! 该死的朱琳! 北墨染咬牙切齿地看着告示上的内容,恨不得直接将其撕了个粉碎! 在北墨染还没有所行动之前,风少卿直接将她拉出了人群,低声道,“冷静下来,我们先回去再说。” 而此刻,阴暗的牢房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儿正与突然来到牢房的朱琳相对而坐。 小包子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警惕地看着朱琳,充满了戒备,仿佛她一动作,他就会想小狗一样扑上去,保护他的外婆! “圣女又来做什么?”闻人千依面色冷淡地看着朱琳,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害怕。 “呵呵……不愧是墨染的娘亲……性子上倒是有些相似……”朱琳轻笑了一声,动作优雅地给闻人千依倒了一杯茶水,“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司南御给你们下了旨意,说要将你和这小娃娃处以火刑示众,行刑的日期就在三日后。” 闻人千依面上仍旧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表情平淡而冷静地看着朱琳,“若是圣女来此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那我已经知道了,请圣女自行离开吧……” 说完,闻人千依便是起身,将坐在一旁的小包子抱起,转身便想要朝稻草扑成的床走去,却刚刚转身,朱琳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丝玩味,“难道你不好奇……你的女儿到底有没有死吗?” 闻人千依动作微微一僵,但却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径直朝那稻草铺成的床走去…… 坐在小矮桌面前的朱琳挑了挑眉,目光从闻人千依身上移向小包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朋友,难道你也不好奇你娘有没有死吗?” 小包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分明汹涌着怒火,想要朝朱琳扑过去,但却始终没有动作,他学着闻人千依的模样,根本就不打算去搭理朱琳! 外婆说了,不管这个坏女人说什么,都不要搭理她,若是搭理了,那就是输了! 朱琳有些意外地扫了小包子一眼,最后轻笑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走出了牢房,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回头,看着闻人千依的方向,轻笑了一声,“我挺好奇的……”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 做出最后的决定 第五百四十六章 做出最后的决定 “外婆,我不喜欢那个坏女人!”朱琳走了之后,小包子才是嘟着嘴巴愤愤说道。 闻人千依一怔,随即微微一笑,“恩,外婆也不喜欢她,咱们不要理她……”她其实什么都不怕,就是担心朱琳所做的那些事,会给她的乖孙子心里留下阴影而已。 “恩!”小包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转头看向闻人千依,好奇道,“外婆,你说娘亲会来救我们吗?” 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娘亲了,也不知道娘亲怎么样了! 闻人千依脸色划过一丝难色,低头认真看向小包子沉声道,“外婆别的都不担心,就怕你娘亲为了救我们,会自投罗网……” 虽然不知道朱琳想要做什么,但只怕其目的都是北墨染,别的她就想不到了。 小包子呆愣了一下,似乎才是想明白了刚刚那个坏蛋女人的意图,不由得就紧张地盯着闻人千依道,“那不能让娘亲来啊!外婆!我们要不要做什么事情,阻止娘亲来啊!不能让娘亲落到那个坏蛋女人的手里啊!” 闻人千依听完,好笑地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我们现在被关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的……不过你娘亲这么聪明,应该会警惕的!我们只需要好好的,就是给你娘亲很大的帮助了!” “真的是这样吗?”小包子瞪着圆溜溜地眼睛看着闻人千依,那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恩!真的!”闻人千依认真应道! …… 风家在京城的院子里,风少卿还是不打算让北墨染去冒险,但却是将风家在京城的势力召集了起来,想要在三日后的行刑前将闻人千依和小包子给救出来。 可一群人讨论了一夜,却没有讨论出一个完整的方案出来。 “当家的,皇宫如今守卫太过森严了,而且我们连要救的人被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贸然闯进去只怕……很难办。” “是啊……本来皇宫就已经很难闯了,还要在里面找人,根本就不可能嘛……” 风少卿凉凉扫了一眼说话的两人,脸色微沉,“便是再困难,也要救!” 那两个说话的人对上风少卿的脸,立刻就噤声了,只低头应了一声“是。”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联系我们在宫里的人,让他们务必将闻人千依和小包子被关押的位置找出来,并把消息传出来!在这三日内!”风少卿沉声吩咐道。 “是!” 风少卿又吩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之后,其他人便全都退下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风少卿才是转头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北墨染,“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不会让你娘和小包子出事的!” 北墨染微微一顿,抬头看了风少卿一眼,迟疑了一下,才出声道,“少卿,其实风家不需要参与进来……这件事结局到底如何,还不能确定,我并不想拖累你和风家……” “傻瓜,说的什么话?”风少卿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北墨染的脑袋,“我说过,会保护你……能保护你,我已经感到很开心了,何来拖不拖累之说?” 说着,风少卿的眸眼划过一道深意,“我只怕……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帮不上忙……所以不要对我有亏欠之意,所有的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都是我想做的,与你无关。” “少卿……”北墨染还想再说,风少卿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一晚上,我们还没吃东西呢!饿不饿?去吃点东西……” 说着,风少卿也不等北墨染答应,便伸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看着他有些固执的身形,北墨染卡在喉咙里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一连两天,风少卿的人都没能潜进皇宫里,宫里他的人也没能查出闻人千依和小包子具体的关押地点,眼看着行刑的日期越来越近,便是风少卿也有些紧张烦躁了! “当家的,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皇宫我们的人想要硬闯是绝对不可能的……唯一的机会便是只能在皇宫里的人将闻人千依他们押送刑场的这条路上动手,去往刑场的路会有很多百姓,就算守卫再如何的森严,也不会比皇宫难办!” “是啊当家的……而且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必须要给自己想一条退路!否则想要从京城撤离,是很困难的!”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在撤退的事情上又发生了分歧,几日来的强度作业,让他们精神都有些紧张。 尤其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为了一个对风家来说完全不相干的人,将整个风家都拖累进去,是完全不值得的。之所以会这样做,也不过是因为下边的人劝不住他们当家的,也只能任由他胡来了。 “行了,别争了……就在他们押送闻人千依他们前往行刑的路上动手……关于撤退的路径,我们现在来好好商量一下,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要考虑在内!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风少卿有些烦躁地出声,抬头示意连玉平将京城的地图拿来。 一旁的连玉平领悟后,立刻将京城的地图在书案上平铺开来,一行人便是凑头上前,开始讨论明日的撤离计划。 这一讨论,一直到后半夜,才是确定了方案下来。 将所有人送走之后,风少卿才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的北墨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小染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连玉龙出声问道。 连玉龙愣了一下,连忙应道,“北姑娘中途的时候说有些累了,已经回房休息了……” “哦……也是,她这两天几乎没睡,让下人别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事情,你去安排妥当,若是能不让小染掺和进来,就尽量不要让她掺和进来……我不希望她出任何事。” “是!”连玉平应了一声,便是恭敬地退下了。 深夜,北墨染所住的厢房门,却是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道黑影自厢房里静悄悄地钻出来,动作轻盈地往院子外而去。 而那道身影身后的厢房,仍旧是沉睡在一片寂静当中。 厢房里书案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信封上只留了三个字“少卿启”…… 半个时辰后,皇宫宫门前,一道黑影径直朝皇宫里走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大半夜竟然敢闯皇宫!”守门的士兵本来已经困得要打哈欠了,眼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竟直接往里走,连忙就上前将人给拦了下来! 却见来人一身黑裙,只抬眸瞥了他一眼,一股压迫感便是袭了过来,摄得他浑身不由得就是一僵。 “告诉你们的上头,他要找的人,已经来了,让他赶紧滚出来吧!” 第五百四十七章 自投罗网 第五百四十七章 自投罗网 片刻功夫后,田乾出现在了宫门口。 看到站在宫门前,被他们的人马给团团围住,却是一丝一毫畏惧的表情都没有的北墨染,便是他经历了那么多,也仍是感到了一丝意外。 “看了这么久,不打算带我进去见朱琳吗?”被人围在中间的北墨染抬眸目光直直看向田乾,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呵……北姑娘还当真是让我感到意外啊……”田乾若有所思地轻笑了一声,抬手示意围着北墨染的人退下,“我还以为你早就躲得远远的……让我们一辈子都找不到你,或是见不着你的尸体,也当真认为你死了……” “哼……你们都要取我儿子和娘的命了,我便是死了,都要变成鬼回来找你们,更何况我还活着?”北墨染冷笑了一声,“怎么?还不算带我去见朱琳?” 田乾挑了挑眉,倒也没再说什么,“走吧……”说完,便是转身往皇宫里走去,一副完全不担心北墨染会跑的样子。 既然都敢送上门了,想来也不会跑。 北墨染什么也没说,跟在了后面。 在两人之前,早有人先一步入宫前去同朱琳禀告情况。 田乾带着北墨染直接进入了本应是皇上所住的宫殿,看到这个情况,北墨染心中更加确定了,朱琳已经是将京城的大局控制在手里了,而司南御真的已经成为了她的傀儡。 一进入正殿,田乾也没有找人来看着北墨染,自顾自地走到一个位置上坐下,抬头斜了她一眼哼道,“坐下等等吧,老大大概一会儿才到。” 两个人都是现代人,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北墨染也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便安静地等朱琳到来。 对面椅子上的田乾一边喝茶,目光一边若有所思地朝北墨染撇过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大殿太过安静他不适应的原因还是当真对北墨染十分的好奇,才坐下一会儿,他就开口道,“北姑娘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做什么的?你对医术和药材似乎很了解……莫非,是中医?” 说着,他自己微微一顿,似乎是沉思了一下,又接着问道,“不过北姑娘似乎功夫也不错……是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会了一些,还是来这里时间长了,才学会的?” 北墨染微微一顿,这才想起她虽然已经知道了朱琳他们的黑道身份,但他们对自己的身份却并不了解。而且在现代的时候,她与他们几个人,也并没有交手过,所以他们对她没有思路也并不奇怪。 “我是什么人,做的什么职业,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跟你们关系并不大吧?” 北墨染冷笑了一声,“其实我这个人很简单的……别人不犯我,我也不会无缘无故去犯别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们毕竟都是现代过来的人,凡是讲个理,若是有什么要求或者利益条件,我们还可以谈个判,根本就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僵不是?” “彼此闹得这么僵……到头来得不偿失,或是鱼死网破,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啪啪啪……”田乾挑了挑眉,正欲开口说话,门口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掌声,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就转头朝着殿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说得不错……”朱琳一身苗族服饰走了进来,目光微眯落在北墨染的身上,“我们的确都是现代过来的人,讲理谈判会更适合我们一些,没必要像他们这些古人这般,打打杀杀,弄得彼此都不愉快……” 说着,朱琳已经走到了正座的位置上坐下,目光若有所思地扫了北墨染一眼,“那么,今夜你是打算如何来找我谈判呢?” “放了我娘和小包子……你想得到的东西,我会给你。”北墨染平静地看着朱琳,沉声说道。 “哦?”朱琳眉尾一挑,看着北墨染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于自信了吗?你娘、你儿子……包括你自己,现在可都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我想要杀你,动动手指的事情……你觉得你还有跟我谈判的资格吗?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东西,你就一定能够给我呢?” 北墨染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反而更平静了许多,她抬头直视朱琳,沉声道,“你不会杀我。” 朱琳眸眼微微一眯,“呵……你怎么确定,我不会杀你?若是我突然不爽了,现在杀了你,也不一定吧?” “你不会。”北墨染眸眼没有移开半分,仍是一瞬不眨地落在朱琳的身上,“你最近让司南御大规模征用百姓,开采矿藏这件事情我已经听说了……” 朱琳微微一怔,看着北墨染的眸眼里划过一抹意外,却转瞬即逝,“哦?那又怎么样?这些东西……只要我利用得当,对我统治这个时代,可是很有用的……” “呵……”北墨染轻笑了一声,“你不用这么快就掩饰的……”说着,她微微一顿,眸眼划过一抹深意,“这个时代,这些东西能用上的地方……可并不多。” 此话一出,北墨染立刻就感受到了朱琳微微僵住了身子,便是一旁的田乾和韩宇,几乎都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果然猜中了! 北墨染压抑下心头涌上来的一丝震惊,面上仍是一片平静,“这个时代科技什么的发展,可是几乎为零的……当然了,也不排除你们当真很厉害,能够将这些东西利用得很好……不过,这全国范围的开矿,是不是太多了一些呢?” 北墨染说到此处,便是看到朱琳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更加自信地接道,“不管你们如何的利用,根本就消耗不了这么多的矿藏……所以你们开采这些矿藏,一定跟二十一世纪有关吧?毕竟……这些东西,对二十一世纪那个时代来说,用处可就多了。” 朱琳等人没有出声,但从她那有些沉下来的表情,北墨染还是确定自己说对了,心里也不由得更加的震惊了。 这么多年的矿藏,若是全部都带回二十一世纪,那该是一件多么惊人的举动啊……若是这些矿藏全部都落入了朱琳他们那个黑道组织……这简直……后面的后果,北墨染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她只冷沉地看着朱琳道,“你们想要将这些东西运回二十一世纪……但你们的时光机已经坏了,不过有了这些矿石,想要重造时光机,对你们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只怕最关键的一点,是时光机的启动吧……而启动时光机,我的血,必不可少!” 第五百四十八章 这才是你们的目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这才是你们的目的 “啪啪啪……” 一连串的掌声再次响起,朱琳唇角带笑,赞赏又惋惜地看着北墨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还是如此的聪明。不过……真的是太可惜了,若是我们所站的处境能够一致,你我能够成为伙伴,一定能够做很多的事情,得到很多的荣誉,名扬世界也不是难事。” 朱琳叹息地摇了摇头,目光遗憾地看着北墨染,“可惜啊可惜……你我终究不是一类人。” 说着,她微微一顿,直视北墨染。 “没错……我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地引你出现,就是为了得到你的血,以便我们重造时光机之后,启动时光机!所以……得到你的血,我势在必得!当然,你也猜得没错,我暂时不会杀你……但之后会不会,就不一定了。所以,你既然已经进来,我就不会让你逃了。” “呵……”北墨染轻笑了一声,眸光冰冷看着朱琳,“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要逃……” 她微微一顿,眸光里的冷意更甚了几分,“当然……我既然敢来,就已经做足了准备……在来此之前,我就已经服下了只有我自己才能解的毒药,若是我不替自己解毒,我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最终会化为一滩脓水,当真是尸骨无存……” 朱琳微微一怔,下一瞬便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有筹码,筹码便是她自己! 反应过来的朱琳脸色微沉,最后却是化作了畅快的一笑,“哈哈……我果然还是小瞧你了……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北墨染耸了耸肩,“我一开始就已经说了,放了我娘和小包子,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给你……” 朱琳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北墨染身上一扫,突然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太聪明,光留你一个人在我手里,我总归还是不放心的……放不放你娘和你儿子的事,还得看你的表现……反正你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送上门来了,想来应该不介意多跟我周旋一段时间吧?”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朱琳果然还是信不过她,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抱住小包子和她娘不会在明日被执行火刑,其他的事情,她可以后面再慢慢地想办法。 “可以,既然我已经落到你们手上了,见我娘和小包子一面,总是可以的吧?”北墨染抬头迎上朱琳的目光。 朱琳一听,唇角直接就勾起了,“可以,当然可以……让别人骨肉分离的这种缺德的事情,其实我也并不是很乐意做的……” “如此,你是答应我不会再执行明日的火刑了?”北墨染又出声问道,她可不希望,自己和闻人千依他们刚刚见了一面,放松下来,朱琳便是把他们送上了刑场!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本来就没有真的要烧死闻人千依和小包子,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将你引出来而已。”朱琳微微一顿,“不过……为了以防有不死心的人来救你,有些戏,我还是要做足的……” 北墨染眉头微蹙,不解地看向她。 “我会安排其他人易容成你、闻人千依和小包子的样子去刑场将当众被烧死这场戏做足,这样,天下人就会以为你已经死了,也就不会有人来搅乱我的计划,如此……我后面考虑什么时候放了闻人千依和小包子的事情时,也会更快一些……这个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北墨染沉思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便是应道,“行。那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我娘和小包子了吧?” “当然!”朱琳眉头一挑,转头看向一旁的韩宇道,“韩宇,你带她去见闻人千依和小包子吧……之后好好安顿他们。” “是!”韩宇应了一声,便是转头看向了北墨染,“随我来吧!” 说完,两个人便是离开了正殿。 两人刚刚离开,斜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田乾突然转头看向朱琳,若有所思道,“老大明天真的只是打算演一场当中烧死妖人的戏而已吗?” 朱琳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向殿门口,突然轻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这么无趣吗?” 田乾眸眼微微一亮,右手抬起摸了摸下颚,似乎是十分认真地沉思了一下,突然抬头看向朱琳,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我可从没见过……” “哈哈……既然没见过,那还不赶紧去将蝶彩给我叫过来……”朱琳朗笑了一声,后背往后一靠,便是慵懒地挨在了上面。 田乾一听,眉头往上一挑,“我也许久没见蝶彩了……我这就去将她找来!”说完,他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斜倚在椅子上的朱琳淡淡朝着田乾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是收回了视线闭目养神了。 一盏茶功夫后,北墨染尾随着韩宇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宫殿四周驻守了不少的人,北墨染一眼便认出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朱琳带过来的人。 韩宇将她带到门口便停了下来,“今夜已经有些晚了……你的住所明天才安排出来,所以今晚你就同你娘和儿子好好聚一聚吧……” 北墨染一怔,随即便是明白了韩宇的意思,感激地看向他道,“谢了!” “不客气。”韩宇平静地扫了她一眼,“不过,我也劝你,若是有想要带着他们逃出去的念头,也还是今早放弃吧……这个地方,凭着你,想要带他们两个一起逃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安分一些……省得到时候你和老大那边闹不愉快。” 北墨染愣了一下,随机苦笑了一下,“知道了!”说完,便是抬脚朝里面走了进去。 韩宇则转身同守夜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是离开了。 宫殿里,烛火已经熄灭,里面安安静静的,只余浅浅的呼吸声。 这么晚了,想来她娘和小包子应该已经睡着了。 北墨染放轻脚步,轻轻地推门走了进去,转身正欲关门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声音,“什么人!” 北墨染动作微微一震,关门的动作一停,她缓缓地转身看向身后…… 借着外面撒进来的浅浅烛光,她只隐约看到房间里面的帘子后面,站着一道身影,虽然看得不真切,在她眸眼里,却是无比的熟悉。 “娘……是我。”北墨染声音有些沙哑地出声道。 话音刚落,北墨染能够明显地察觉到对面帘子后的人影僵住了,殿里有片刻的冷寂…… 却只片刻,就传来了闻人千依颤抖而沙哑的声音,“小染……你是小染?”说着,帘子后的人影,已经朝北墨染冲了过来。 第五百四十九章 消息传出去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消息传出去了 从帘子后冲出来的身影在离北墨染还有几步的时候停了下来,闻人千依震惊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北墨染,在听到北墨染那一句,“娘……是我!”的时候,整个人就直接冲过来抱住了北墨染! “小染……小染!真的是你……娘没有看错吧……”颤抖的声音刚刚出口,她却猛地顿住,连忙就松开了抱着北墨染的手,一边将她往殿里拉,一边快速地上前将门关上,紧张兮兮地说道,“快,先进来,别让外面的人发现了!” 北墨染正欲出声解释,人已经被闻人千依紧张兮兮地往里面拉去。 “娘……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北墨染有些哭笑不得地出声道。 闻人千依一听,便是猛地一震,瞪眼就朝北墨染看过来,“什么!你说他们知道你在这里?怎么回事?你也被他们捉了过来吗?有没有受伤?”说着,便是想要去检查北墨染有没有受伤。 “娘!没事……我没有受伤!”北墨染连忙将闻人千依拦下,拉着她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闻人千依微微松了一口气,任由她拉着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北墨染转身把烛火点上,一转头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闻人千依正盯着自己看,眸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爱意。 她只觉得心头一暖,嘴角不由得就勾起了一抹笑意,“娘,你别太担心了,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没有受伤!” 闻人千依上下看了她一眼,在烛光下看到她安然无恙,一口气才是彻底地松了一下来,却刚刚吐出一口气,猛地又想起她在这里的事实,她瞪着眼就看着北墨染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他们将你捉回来的吗?” “不是……”北墨染摇了摇头,面上划过一丝迟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闻人千依实情,不想盯着她看的闻人千依不知道是如何看透的她,凝眉脸色有些难看地出声道,“你该不会是为了救我和小包子,主动送上门的吧?” 北墨染脸色划过一丝无奈,叹了一口气,迎上闻人千依的目光,“恩,她放出消息,说明日就要将你和小包子当众处以火刑,我没有办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反正她要找的人是我!我出现,也能保住你们!” 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闻人千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北墨染又是怜惜又是叹息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就是因为她要找的人是你,在找不到你的时候,娘和小包子就是安全的啊……你怎么就自己送上门了呢……” 北墨染有些愧疚地低下头,低声道,“我知道……可是我赌不起,我不能拿娘亲和小包子的命来赌……我怕自己赌输了!” 闻人千依看着她这副模样,终究不忍再说些什么,伸手拉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没办法了……眼下我们几个都是安全的,那便是万幸的了。其他事情,我们后面再好好打算!” “恩!”北墨染点了点头。 却在这时,帘子那边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动,北墨染和闻人千依同时吃了一惊,转头便是朝帘子那边看了过去! “小包子!” 帘子后,小包子光着脚丫站在下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北墨染这边的方向,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似乎生怕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直到听到北墨染那一声呼唤,他才是猛地朝着北墨染这边冲了过来,一边激动地喊道,“娘亲!” “小包子!” “噗……”的一声,冲过来的小包子整个就扑到了北墨染的怀抱里,小短手紧紧地抱着北墨染的脖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盯着北墨染看,“天啊……娘亲!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娘亲!” “呵呵……是我!真的是我!”北墨染伸手捏着小包子胖嘟嘟的腮帮子,好笑地应声道。 可小包子似乎仍是不敢相信,转头看向旁边含笑的闻人千依,“外婆!真的是娘亲吗?我没有做梦吧?” “哈哈……是啊,是你娘亲!你娘亲回来了……”闻人千依笑着应声道! “天啊……肯定是菩萨听到我的呼唤了!所以把娘亲给送过来了!” 小包子激动地说着,又是紧紧地抱住了北墨染,脑袋靠在北墨染的肩膀上,“娘亲!我好想你哦……可是外婆说,朱琳那个坏女人是想要捉娘亲,所以娘亲不来是对的……可是娘亲还是来了……” 说着说着,他似乎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又松开了抱着北墨染脖子的手,圆溜溜的眼珠子紧张地看着北墨染,“娘亲!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快点藏好啊!不要让朱琳那个坏女人发现你啊!” 两个人一听这话,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北墨染倒也不打算哄小包子,直接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她这个儿子脑瓜子不笨,也比同龄的小孩子聪明成熟,她没必要对他隐瞒他们现在的处境! 小包子听完,愤愤地握着小拳头,“朱琳那个大坏蛋,真是太坏了!” 说着,他又扭头看向北墨染,“娘亲!那爹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爹爹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万全的准备,要救我们呀?” 此话一处,北墨染嘴角的笑意却是突然僵住了…… 司冥寒的事情,小包子和闻人千依还不知道,看着小包子那双渴望的眼神,北墨染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司冥寒的事情! 告诉他司冥寒已经死了吗? 不……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司冥寒已经死了,又怎么能够告诉小包子司冥寒已经死了呢? 司冥寒不会死的!他不会就这么丢下她和小包子的! 想着,北墨染温柔地看着小包子道,“小包子,你爹他出了一点事情,可能一时之间无法来救我们了!甚至还可能需要我们去找他,去救他!” 小包子微微一怔,“爹爹出什么事情了?严重吗?” “恩,可能有点严重,所以不能来救我了……娘亲也跟他失去了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所以我们要尽快从朱琳的手里逃出去,这样也好快点去找爹爹,好不好?” “恩!好!”小包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抱着北墨染的脖子就认真道,“既然爹爹一时之间不能来救我们!娘亲你放心!”说着,他又扭头看向一旁的闻人千依,十分认真道,“小包子是唯一的男人!所以一定会保护好外婆和娘亲的!” “等逃出了朱琳这个坏女人的手掌心!小包子就带着外婆和娘亲去找爹爹!很快我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了!” “呵呵……好!” 第五百五十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五百五十章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包子到底没有睡够,知道北墨染回来之后,同她聊了一会儿,便舒舒服服地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小染……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墨染正打算抱着小包子放到床上,坐在旁边的闻人千依突然出声。 北墨染一抬头就对上了她一双担忧的眼眸,却不知道,闻人千依已经这样担忧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了。 北墨染微微愣了一下,呆了几秒才是反应过来闻人千依所要问的事情,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包子,幽幽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给闻人千依! 闻人千依听完,早已是震惊不已,没想到他们在红瑜城的这段时间,北墨染他们竟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让她更为震惊的是,风少卿竟然没有死! “司冥寒的事情……你还是要看开一些……”闻人千依到底是过来人,叹息地道了一声,也不等北墨染回答,便是转移了话题,“你说你之前是同风少卿在一起的,那他可知道你已经落入朱琳的手里了?” “我留了一封书信给他……”想到来此之前的事情,北墨染便是有些黯然。 她又做了让风少卿失望的事情了……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欠了风少卿,他明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连命都豁出去了,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便是连在心里,给他一个角落的位置都没有,满满的,都已经装了别人。 她不能再欠下去了…… 朱琳这边的实力太过强大,光是手下的实力都足以碾压风少卿的人,更何况是她手里还有一批枪支弹药。 她虽然不清楚朱琳手里到底还有多少的子弹和弹药,但她不能再让风少卿冒险了,不能因为她自己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风少卿牵扯进来,更何况,还可能会牵扯整个风家! 所以即使知道自己这一次可能百分之九十九可能逃脱不了了,她却还是选择这样做了! 至少,不能再连累风少卿了。 看着她的表情,闻人千依这个过来人又岂会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了……不要想这么多,既然你心里没有他,这么做也是对的,欠他太多,终究也是不好的……”闻人千依出声安慰道。 “恩……”北墨染低应了一声,再看向闻人千依的时候,早已敛去了情绪,“娘,你和小包子留在这里,我总归是不放心的……这几日我会尽量想办法,将你们就出去……朱琳这个人心思太难猜测,手段也绝对不简单,逃出去以后,能不招惹上她,就不要招惹了!” 闻人千依微微一怔,那刚刚退去的担忧一下子又涌了上来,“那你呢?你怎么办?” 北墨染眸眼里划过一抹异色,却转瞬即逝,“娘,你和小包子在身边,我为了护你们,难免会分心……知道你们安全,我做事情也会更专注一些……” 朱琳的目的,北墨染并没有同闻人千依说,在这件事上,她并不想让闻人千依担心。 虽然自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但只要有任何一点活着的希望,她都不会死的! 朱琳想要她的命,没有那么简单! 她北墨染,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 闻人千依探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打算自己去冒险,但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你既然已经决定,那娘唯一能为你做的,便是让你无后顾之忧……届时我会好好照顾小包子,你只管放心……一定要安全地回到我们身边。” “恩!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一定!” “好……” …… 翌日一早,妖女北墨染被缉拿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风少卿的房门一大早就被人敲响了,一开门,连玉平连礼都不行就急急出声道,“当家的!不好了!北姑娘被抓起来了!” 风少卿本还有些混沌,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清醒了,“你说什么!”他瞪着眼眸看着连玉平,满脸的震惊和不敢置信,“小染她不是应该还在厢房里睡觉吗?” “属下去北姑娘住的厢房看了!北姑娘已经走了!”说着,他将手里拽着的一封信递给风少卿,“这是属下在北姑娘所住的厢房桌上看到的!” 风少卿呆愣地看着手里的信封,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就拆开了信封。 少卿: 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落到朱琳的手里了,不要来救我。我欠你的太多了,估计这辈子我都还不清了,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这一次,你就当是让我任性一次吧!不要让我再欠你,欠风家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真的承受不起了。 对不起……今生今世,我的心里只能装得下司冥寒一人了,别的人,再怎么挤都挤不进来了。我欠你的,下辈子,下辈子我再还你……真的谢谢你了。 风少卿愣愣地看完手里的信,只觉得一颗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拽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呵……下辈子……可他想要的,是这辈子啊。 她怎么可以对自己这般狠心,连救的机会,都不给他…… “当家的……那,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一旁的连玉平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的风少卿,外面已经传消息说捉到了北姑娘,还说要将北姑娘和她娘以及儿子一起处以火刑。 当家的那么重视北姑娘,再不有所行动,只怕就来不及了。 连玉平的话一棍打醒了风少卿,他有些恍惚地将视线从信纸上移开,抬头看了一眼北墨染厢房所处的方向,幽幽道,“将我们的人全部都撤回来吧……” “是!”连玉平急急应了一声,转头就要退下,身形却突然猛地一顿,“什么……什么!撤回来?” 他急急抬头看向风少卿,一连的不敢置信! 他没有听错吧?当家的让他们撤回来? “恩……把人撤回来!”风少卿又道了一声。 “那……那北姑娘改怎么办?”当家的不是最在乎北姑娘了吗?甚至为了她都可以连命都不要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撤回来?那样不就等于看着北姑娘去死吗? “她……我自己看着办。你让我们的人都撤回来,把唐龙叫过来,我有事要吩咐……”说完,他不再看连玉平一眼,转身便回了房间。 连玉平愣愣地看着风少卿回房的背影,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回神的时候,风少卿已经将门给关上了……他愣了一会儿,算了,听当家的吧!想着,他才是转身离开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来救你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来救你了 妖女北墨染午时要被处以火刑的消息传开之后,前往刑场的一条路,就挤满了老百姓,一个一个的,都想要一堵这妖女到底生了何种模样。 午时将近,皇宫里,押送北墨染等妖人的囚车便是出了宫门,往刑场而去! “天啊……那就是妖女生的孩子吗?还这么小呢……他也要被处于火刑吗?”两旁围观的老百姓,看到那囚车里关着的小孩,忍不住议论纷纷道。 “你懂什么啊……那孩子看起来再怎么小又如何,都是妖女生的!既然是妖女生的,皇上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唉……真是可怜哦……” 两侧的百姓议论纷纷,伸长着脑袋想要去看被关在囚车的里妖女到底长什么模样,可这三辆囚车里的三个妖人,自队伍出来之后,就一直颓然地蜷缩在囚车的一个角落里,根本就没有抬起过头来。 也不知道是已经心灰意冷了,还是受了刑罚受不住,没有力气抬头了…… 负责押送的队伍很快就来到了刑场这边,刑场外围,前来看戏的百姓围了一大圈,热热闹闹的,同囚车里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刑场的中央,已经架起了一堆柴火,行刑的刽子手站在一旁,等待着押送犯人。 “停!”领头的统领转头叫停车队,抬手示意守在囚车旁边的侍卫将囚车里的妖人押出来。 原本以为趁着这个时候就能一堵那妖人的容貌的百姓们一个个全都伸长的脖子,没想到这三辆车上押送下来的三个妖人一个个如同被断了手脚的废人一般,只能被上前押送的侍卫两边架着往刑场中间拖去。 披散的头发挡住了他们的面容,他们还是梅没能瞧见那妖人的模样。 负责押送的侍卫很快就将那几个妖人绑在了堆满了柴火中间的木头架子上,行刑的刽子手提着一同烈酒,在柴火的下方撒了一圈,回到了正前方。 “时辰到……行刑!”主座上负责行刑的大人朗声叫唤了一声,就见下方的刽子手转身往一旁的火盆去拿火把。 刽子手伸手便去拿那放在火盆里的火把,手却还未碰到那火把,一道利器突然袭来,他吃了一惊,想要收手的时候,却已经迟了一步,那飞来的利器一下子就划破了他的手! “叮”的一声脆响,划破那刽子手的利器一下子就钉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木桩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道白色的身影倏然闪出,动作轻盈地飘落在了刑场的前方! “什么人!大胆竟敢扰乱刑场!”面对如此突然情况,回过神来的行刑大人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瞪着那突然闯进刑场里的白衣男子就怒声喝道,“来人!给我将这个人拿下!” 话音刚落,周围的侍卫立刻就朝那白衣男子冲了过去! 风少卿冷冷地瞥了一眼冲过来的侍卫,手中长剑一划,瞬间就激起一股剑气,朝着冲来的一群人划了过去! “想要烧她,也得问问我的剑同不同意!”风少卿一声冷喝,提剑就朝着刑场中间冲了过去,一边冲着上面的人大声喊道,“小染!我来救你了!” “给我上……” 霎时间,刑场一片混乱! 看戏的百姓被这动乱吓得四处退开,尖叫声、兵器相交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刑场里! 风少卿自出来,目光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刑场中央那熟悉的身影身上,从北墨染被押出来开始,他就一直跟在后面! 他不知道朱琳他们对北墨染做了什么,只觉得她似乎受了不少的伤,甚至连意识都是不清的……一想到她可能受到的折磨,心比看到她的信时,还要更痛! 她说不想欠风家,好,那他就不让风家的人牵扯进来。她说不想欠他,好,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她不欠他,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虐!魔障了!他要救她!要去她身边!即使她不爱他,甚至不给他救她的机会,他也要去! 风少卿如同疯魔了一般,疯狂地砍杀着冲向自己的侍卫,白色的长袍早已是站满了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他的视线始终钉在那刑场中间一动不动的人身上,仿佛整个世界,他只看到了她! “快!快拦住他……” 冲上来的侍卫接连倒下,风少卿很快就冲上了邢台中间,他想也没想,立刻就朝那被绑在木头架子上的北墨染冲了过去! 一冲到架子前,风少卿立刻就举剑划断了绳子,绳子刚刚一松开,架子上的北墨染随即就朝他怀里倒了下来! “小染!”风少卿急呼了一声,连忙伸手将倒下的北墨染抱在了怀里! “小染!怎么样?没事吧?”风少卿紧张地抱着怀里的人儿,低头便是紧张地朝她看过去! 却在这时,余光瞥见那垂下的袖子里,有一道银光划过,刀? 他一怔,低头却是看到怀里的北墨染抬头冲着他咧嘴一笑,还未等他回过神来,一把利刀就朝着他的心脏刺了过来! 那速度很快,可对于他来说,很轻松就能够避开,最起码是可以避开心脏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在看到北墨染那张脸的时候,他微微退开的动作却是顿住了,停在了原来的地方! 手持利刀刺向风少卿的“北墨染”察觉到他这细微的动作,眸眼里划过一抹惊讶,回神的时候,利刀已经直直刺进了风少卿的心脏! “噗呲……”鲜血四溅! 利刀直直插入风少卿的心脏处,刀柄没入。 “你为什么没有避开!”“北墨染”目光有些错愣地扫了一眼直直插入风少卿心脏的利刀,抬眸不解地看着风少卿! “咳……”一口鲜血冲风少卿的嘴角溢出来,分明是痛苦极了,可他一双眼眸却无丝毫痛苦,看着“北墨染”,仿佛将世间所有的温柔囊括,“小……咳,小染……我,我不怪你……咳咳……” 鲜血越来越多的涌出来,风少卿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是温柔地看着“北墨染”,“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我死……你是被逼无奈的吧……” 玉蝶彩面容冷淡地看着风少卿,什么被逼无奈?她根本就是来杀他的!她根本就不是北墨染! 她很想开头将这句话说来,让这个男人痛苦的死去……可是不知道为何,看着这个男人眸眼里的温柔,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囊括世间温柔的眼眸,像一粒石子突然落下,打破了她平静的心湖! 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欢,才能让他这样……即使被所爱的人杀死,也一丝一毫的恨意都没有……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第五百五十二章 你不欠我 第五百五十二章 你不欠我 “傻缺!”玉蝶彩烦躁地瞪了已经撑不住倒在地上的风少卿一眼,即便如此,他那一双眼眸始终都没有移开她,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由得变得烦躁起来! 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风少卿却在听到她这一声骂声的时候,微微勾唇一笑,“恩……我是……傻,可我不……不悔,小……小染,你不欠我了……是我自愿的,不要愧……” 最后一个字他没有说出口,便是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玉蝶彩却如同被人当头一棒,呆愣地看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男子,只觉得心脏的位置仿佛空了一般,眼角莫名地有些湿润! 当眼角有一道湿润划过的时候,她才猛的一震,回过了神来! 她……她是怎么了!竟然会为了这个傻缺流眼泪!她是疯了吗! 玉蝶彩有些烦躁和慌乱地转身,将视线从那个人身上移开,脑海里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一双囊括了世间温柔的眼眸! “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简直是……疯了!”玉蝶彩烦躁地嘀咕了一句,抬脚往邢台下走去,不再回头看身后的尸体一眼!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脚步那一丝慌乱,便是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甚至,还把朱琳吩咐她用内力将风少卿心脉震碎的吩咐给忘了…… “玉姑娘……都弄好了吗?”之前负责押送囚车的统领上前,恭敬地出声道。 玉蝶彩只是烦躁地横了他一眼,“上来将我押到后面……” 那统领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她。 玉蝶彩更烦躁了几分,压低声音沉声道,“妖女是要烧死的!将我押到后面,换别人上来,然后当众将妖人全都烧死!” 那统领呆了一下,下一瞬便是领悟了过来,连忙就抽刀上前将玉蝶彩拿下。 一拿下玉蝶彩,他便是吩咐剩下的人维持秩序,自己则“押”着玉蝶彩到了后面,将她和另一个身形差不多,已经易好容的女囚犯替换了过去! “玉姑娘,刺客那尸体,也要一起烧了吗?”准备出去的时候,那统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回头问了一句! 正在卸下人皮面具的玉蝶彩动作微微一顿,脑海里那一双眼眸再次划过,她有些烦躁地压下涌上心头的异样,冷声道,“要执行火刑的是妖人……不相干的人就随意扔了……” “是!”那统领连连应了一声,转身便是退下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那统领离去以后,玉蝶彩又是陷入了恍惚当中…… 却在那统领压着另一个“北墨染”走向邢台的时候,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传来了一阵骚动! 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的什么事情,就见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群人,朝着邢台冲了过去! 该死!这妖人的余孽竟然还没清除! “快!快来人!将人给我拿下!”他急急将押着的“北墨染”扔在一旁,抽剑就朝那群人突然冲出来的刺客冲了过去! 可这群人来得快,却得也快! 等那统领冲到邢台这边的时候,那群人已经快速地撤离了! 邢台后面,玉蝶彩听到动静冲出来的时候,那群人早已消失在了乱成一片的百姓当中…… “怎么回事?”玉蝶彩快步朝那统领走过去,沉声喝道! 那统领一哆嗦,直接就跪了下来,“下官也不知道……刚刚突然冲出来一群人,下官以为他们是想要救那些妖人……可……可他们……” “他们怎么了?”见那统领支支吾吾的不说话,玉蝶彩抬头朝邢台上看了一眼,那两个假扮成妖人的死囚还在! “他们……只闯进来带走了刚刚那个刺客的尸体后,便……便离开了!”那统领惶恐地说道。 玉蝶彩一怔,猛地朝刚刚那男子倒下的位置看了过去,那里果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眉头微微一蹙,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到那统领口中所说的刺客。 带走了? 都是他们的人吗? “玉……玉姑娘,这下该怎么办?”那统领哆哆嗦嗦地出声道,上头只下令了盯紧那三个妖人,对刺客却没有太多的交代……眼下这突然冲进来的人将刺客的尸首带走了,他还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玉蝶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赶紧将那三个人烧了,然后回去复命!”说完,她便是没再看那统领一眼,转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又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的尸首,应该是被带回去妥善处理了吧…… 当日,“北墨染”等三个妖人,被当众处以火刑,前去观看的百姓,虽然是经历的两次骚动,但还是看到了那一场将人活活烧死的刑罚,一时之间,人人对妖人是闭口不谈,谁也不想回忆起那惨烈的画面…… 火刑执行之后没多久,唐龙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的时候,却已经找不到风少卿的尸首了。 而此时,风家在京城的院子里,却是一片低气压。 “你说什么!尸首不见了?怎么可能!”当唐龙几个人将风少卿出事的消失带回来,连玉平差点就晕了过去,听到自家当家的竟然连尸首都不没有,气得一下子又跳了起来! “我等赶过去的时候,火刑已经结束,只看到满地的鲜血,却没有见到当家的消息……我们去质问那行刑官,他们说有人将当家的尸首抢走了!” “放屁!当家的已经那样了,谁还会要他的尸首!”连玉平悲痛不已地咬牙切齿道,“定然是司南御他们害怕我们风家追究,将当家的尸首藏起来!将这笔账推脱了!” 说着,他一双眼眸愤然瞪向唐龙,悲愤欲绝,“你当初为何不劝着当家的!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 唐龙悲痛地低着头,声音都沙哑了, “当家的说,风家不能牵扯进来,否则他便是死……也难安……” 说着,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起来,“当家的还说……他这大半辈子,都在为风家而活,这一次,他想为自己而活……” “我想去帮忙……可没想到当家的把我支走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说着,唐龙忍不住低低哭了出来,“都怪我……我应该早点过去……我以为,凭着当家的本事……至多就是受一点伤……可,可没想到……呜!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说着,他一边哭着,一边猛地扇自己的嘴巴……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忍不住哭了出来…… 连玉平一双眼眸因为愤恨都充血了,咬牙切齿道,“当家的不能就这么死了!害死当家的人,我们风家绝对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说着,他眸光直射唐龙,声音悲怆而沙哑,“将这边的情况立刻报回去给老家主!不能耽搁!其他人,随我去调查那日行刑的官员!无比将当家的尸首找回来!” “是!” 第五百五十三章 风家之怒 第五百五十三章 风家之怒 一连几日,北墨染都没有找到将闻人千依和小包子从这皇宫当中救出去的法子。朱琳倒也没有为难他们,照样给她和闻人千依和小包子见面,甚至到后面也并不反对让他们都呆在一起。 这般的态度,却是让北墨染一时之间也摸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被关在皇宫的里她,仍旧对宫外的情况一点都不清楚。 却不知道,风家本家刚刚受到了风少卿出事的消息! 风家本家大堂上,急急赶回来的唐龙等人,将在京城,风少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老家主! 上座上,那花白胡子的老人听到自己儿子惨死刑场,还尸骨无存的消息,悲愤得差点就晕了过去! 前段时间风少卿出事,他已经晕过了一回,好不容易得知风少卿没事,可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啊……自己这个儿子竟然又出事了! 若非胸口堵着一口气,他几乎就撑不住了! “司!南!御!他们未免欺人太甚了!真当我风家好欺负了吗!”风家老家主风莫渊咬牙切齿地一掌直接拍碎了他旁边的桌子,一双苍劲犀利的眼眸直射地上跪着的唐龙,“一群废物!让你们看好卿儿!一个一个的,都是废物!” 唐龙等人惶恐而悲痛地连连磕头道,“是属下无能……请老家主惩处!” “惩处你们有什么用!惩处你们,我的卿儿就能活过来吗?”风莫渊悲愤地瞪了他们一眼,声音里透出了一股冷意,“既然是司南御害了我的卿儿,那我就决不让他好过!他若是小瞧了我们风家,那就是他瞎了眼了!” 说着,他强压下涌上心头的悲愤,冷沉着一张脸转头扫了一眼旁边,“秦龙,吩咐下去……让我们在京城的人全部都撤出去!” 话音刚落,旁边立刻走出来一个俊朗的男子,他眉头微微一蹙,倒是没有立刻应声,而是出声问道,“撤出来?老家主是有什么打算吗?” 风莫渊眸光一沉,周身的气息跟着一动,瞬间就朝四周倾轧而去,“司南御害得我儿惨死!若是不让他付出一点代价,就枉费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当政者又如何!他可别忘了,南阳国的经济命脉,到底是掌握在谁的手里!” 秦龙脸色微微一变,抬头有些吃惊地看着风莫渊,“老家主的意思是……” 他的话还未出口,风莫渊已经直接出声接道,“传我命令,风家各大商会,立即停止同朝廷的所有合作!包括战马、粮草、矿藏的供给!全部都给我撤回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掐断南阳国的经济命脉!让整个南阳国的经济,给我儿陪葬!” 秦龙抬头看了风莫渊一眼,看到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是已经打定主意了,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些什么,有些担忧出声道,“老夫人那边怎么交代?” 老夫人向来最疼爱风少卿这个孙子,风家突然做出这么一系列的动作,老夫人不会一点都察觉不了,届时定然会知道风少卿出事的消息……这个要如何? 风莫渊眸眼里闪过一抹哀色,上一次风少卿出事的消息传回来,他娘就病了一次,好不容易知道了风少卿的还好好的消息才康复了过来,这次若是再让她听到风少卿的出事的消息,只怕又该要倒下了…… 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刺激了! 几乎只迟疑了一下,风莫渊便是出声道,“老夫人那边,能瞒着就瞒着,除非当真瞒不住了,再来找我!” “是!”秦龙应了一声! …… 当日,风家老家主的密令便是传达了出去! 三日后,京城中风家的商会联合各家商会,对朝廷的各项生意进行了抵制的行为,几乎是同一时刻,南阳国全国各地的风家商会也纷纷动作起来,全都统一同朝廷这边进行了对抗的行为。 便是各地的矿厂,也纷纷出现了罢工的现象。 因为京城到底还是在司南御的管辖之下,这边的矿藏有朝廷的官兵进行监督,所以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而远离京城的矿藏,却不容乐观,在风家的动作之下,基本已经停止了作业。 朝廷中,各大官员对风家这一些列行为全部都上奏了。 朝堂上,司南御一身龙袍,有些颓然地坐在龙椅上,精神头早已不足,整个人仿佛饿了许多天,瘦骨如柴,两眼发黑,甚至带着一丝呆滞和恍惚。 “皇上……京中的商铺突然中断了同朝廷粮食的供给合作……这几天竟然趁着朝廷没有察觉的时候,将京中的粮草全部都运了出去!简直是太放肆了,请皇上定要惩处这些无良的商贩啊……” “皇上!不仅如此……原本已经谈妥的西南战马那一批生意,风家那边的接头竟然突然反悔,说要将生意转手给邻国!皇上,西南战马素来以彪悍精干闻名,若是这批战马落到邻国手里,假以时日,只怕邻国的骑兵就与我南阳不相上下了!此事定然不能姑息啊……” “皇上……” 只一个早上,关于京城最近的动荡,奏折便是一堆了! 底下的官员议论纷纷,都说这情况诡异极了,只怕用不了多久,经济就会变得萧条起来了! 龙椅上的司南御却只是呆呆地听完,有些呆滞的目光扫了一眼底下已经急不可耐的官员,“此事朕回去会好好考虑的……今日就先到这里吧,退朝……” 说完,他也不管底下官员什么反应,起身便是离开了正殿。 原本激动的大臣被这一盆冷水泼下来,全都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南御已经离开了大殿,顿时一个个面面相觑起来。 “皇上最近是怎么了?对朝事是越来越不关心了……” “是啊……现下怎么办啊?如今京中的这些商会突然都撤出去了,将京城的一大半财路都带走了,前两日我出门的时候,甚至都觉得这不是京城了……街道上的生意,竟然如此的冷清……” “唉,总觉得南阳要乱了……” “嘘!你可别乱说……” “哦哦!” 一时之间,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地全都给退了下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贴身服侍司南御的公公指挥着几个侍卫,将大臣们呈上来的折子全都收拾好,往正殿那边送过去。 几乎没有太多的意外,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朱琳的耳朵里,便是朝堂上,大臣呈给皇上的折子,也全部都送到了她的面前! 司南御被控制之后,朝堂上的折子,全部都被送到了朱琳这边,京城的大局,早已是由她来控制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动乱的南阳 第五百五十四章 动乱的南阳 正在看折子的朱琳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脸色越来越冷沉下来,到最后她直接一抬手将手里的折子丢了出去,一双眼眸冰冷地就射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司南御,咬牙切齿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京城的商会怎么会突然就集体发起了针对朝廷的活动!” “啪”的一声,朱琳丢出的折子打在了司南御的前额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一阵哆嗦,那呆滞的表情才是多了一丝清明,下一瞬便是惊恐地趴在了地上,“我……我也不知道……” 朱琳厌恶地扫了他一眼,目光不耐地移开,落在了旁边的韩宇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已经有消息了吧?” 不管这些商会做出什么,她都不在意! 但矿藏那边是绝对不能动的!偏偏他们连矿藏那边也动了! 敢动她的东西,她可不打算忍! 韩宇斜了哆嗦跪在地上的司南御一眼,才是沉声道,“商会突然联合商人罢市的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我就派人去调查了……背后的主谋,是风家的人!” “风家的人?”朱琳微微一怔,凝眉不解地看向韩宇,“我们与风家没有冤仇吧?他们怎么会突然对朝廷出手?这可不是小事。” 韩宇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老大,你忘了,前几日你派玉蝶彩去杀赶来刑场想要救北墨染他们的人……” “恩哼,有这事,那与风家有何干系?”朱琳仍是一脸的迷茫,那会儿他们回报说,的确是杀了一个刺客,不过那刺客也并没有将假扮成北墨染他们的死囚救走啊…… 韩宇眸眼里的无奈又多了几分,认真道,“那日玉蝶彩杀死的那个刺客……身份其实是风家的掌舵人——风少卿。” “什么!风少卿!”朱琳吃了一惊,瞪眼看着韩宇,“玉蝶彩为何没有跟我汇报这事!” 韩宇愣了一下,刑场那边的事情,是玉蝶彩单独汇报的,所以他也并不清楚玉蝶彩是如何跟老大汇报的,但看老大的这个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那个刺客就是风少卿,他迟疑了一下,才道,“会不会是玉蝶彩不知道那个就是风少卿?” 他只能想到这个,别的可还没想到。 朱琳脸色微微一沉,但倒也没太纠结这件事情,“如此说来……风家是觉得朝廷害死了他们当家的?所以才会为了他们当家的,对朝廷进行了反抗吗?” “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韩宇耸了耸肩,哼道。 朱琳眸眼一眯,轻笑了一声,“风家的人是全都傻了吗?为了一个掌舵人,竟然公开同一个国家的当权作对!简直是自不量力!” 韩宇迟疑了一下,出声道,“其实风家的人也不算疯了……风家手下的生意遍布南阳,几乎各行各领域他们都参了一脚,毫不谦虚地说,南阳的经济,其实有一大半是掌控在风家手里的!他们想要同朝廷对抗,除了没有军队这一点外,优势还是挺多的!” “哼……”朱琳轻哼了一声,眸眼斜了司南御一眼,“若是他们对上的是他,那就还有机会……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对上的人是我!那简直就是找死!” 跪在地上的司南御听到那一声“找死”,竟是条件反射地忍不住一阵哆嗦! 朱琳看向他的眸眼更多了几分厌恶,“韩宇,让田乾带人去……给我毁了风家的商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段更硬!” “是!”韩宇应了一声,便是退下了。 跪在地上的司南御却仍是一动也不敢动,在朱琳没有让他离开之前,他甚至连出声都不敢。 朱琳厌烦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快点滚下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司南御浑身一阵哆嗦,连连应了几声,便是倒退着退下了。 田乾领命之后,当天便是带领了一队的人马前往风家商会,将还来不及撤出京城的商会的人,统统都捉了起来,并 查封了商会,所有与商会相关的人员,全部都被他给捉拿了起来,一时之间,京城乱作了一团,所有商贩百姓,人人自危。 谁也没有想到,朝廷为何会突然对商会出手,京城的经济,在这动乱之下,日渐萧条。 而这动乱,很快就以京城为中心,向全国扩散蔓延而去。 在这股动乱当中,受苦的莫过于无辜的老百姓了。短短时日,南阳的生意不成生意,一大半的商人全部隐退,所有的生意全部撤离皇权的中心,来不及撤出的,则统统被朝廷的人全部都给封了起来。 一时之间,民不聊生。 风家本部,所有的要员全部都集中了起来,一个个面容严峻,齐齐看着正座上的老家主不出声。 同朝廷对抗的事情,虽然有一部分人是不同意的,但老家主下了命令,谁也不敢不听从。 一开始压制了朝廷的动作,所有人都还很高兴。 但那之后没多久,朝廷有所动作之后,风家这边就开始变得艰难起来,这几天被查封的商会又多了几家,都是一些来不及撤回的商会。 他们的人马,已经有很多被捉起来了。 “老家主,西南那一批战马当真要卖给邻国的军队吗?”负责西南战马生意的风晋瑞出声问道。 虽然之前老家主下令停掉同朝廷那边的合作,放出消息说要将西南的那一批战马卖给邻国,但却没有下达确定的命令,所以西南那批战马他并没有进行处置。如今朝廷这边对他们风家逼迫得太近,他担心那一批战马出现问题,才是急急赶回来汇报。 上座上的风莫渊眉头微微一拧,苍劲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深意,这才是抬头一扫底下的所有人,沉声道,“今日将诸位招回来,便是为了告知诸位往后风家的行动……” 此话一处,所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齐齐看向风莫渊。 风莫渊转头扫了一眼秦龙,微微抬了一下下颚,秦龙便是会意,从袖子中抽出一张折好的纸,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人旁边,将手中的纸递了过去。 那人呆愣不解地接过秦龙递过来的纸,“这是……” 话刚出口,上座上风莫渊的声音跟着传了过来,“这是目前在南阳我们的人马分布……” 此话一处,几乎是所有人,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有些意外和震惊地看着风莫渊。 只见他眸眼划过一抹冷意,沉声道,“如今朝廷同商会这边的对抗,在无形当中给百姓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虽说不及战争带来的伤害可怕,但同样也使得灾民的数量增多了不少……” 第五百五十五章 谋反抗衡 第五百五十五章 谋反抗衡 “而这些人,已经全部都被我们风家给笼络了,且目前还正在召集当中……这段时间召集来的人马,虽然还是无法同朝廷的军队相抗衡,但在数量上,对朝廷也能够形成了一定震慑的能力……” 风莫渊的话还未说完,底下已经有人忍不住出声道,“老家主!你……你这可是在招兵买马啊!” 此话一处,底下所有人全都脸色一变,一个个全都不安地看向了风莫渊。 风莫渊冷冷扫了那出声的人一眼,沉声道,“从我下令风家同朝廷抗衡开始,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难道你才刚刚意识到吗?” “这……”那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想到风家近段时间这一系列的行动,竟是才醒悟了过来。 风莫渊冷哼了一声,“南阳有司南御执政的一天,我风家就反抗到底!若是诸位有想要退出的,就尽管离开……” 说着,他冷冷扫了一眼底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当然,诸位离开之时,也要想清楚了……诸位从祖辈开始,便是风家的人!我也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要离开,我不阻拦,同样也不会要你们的性命,但……风家这个姓,以及风家所有的一切,却是不能带走的!” “若是谁敢带走,这代价,我也同样不会吝惜地讨回来!” 所有人听到这话,脸色又是一阵大变。 他的话所有人都听明白了,退出,便是从祖辈开始,脱离风家,从此以后,不再是风家的人,自然也不能下风家的祖坟。而今日这秘密,以及所有关于风家的秘密,若是泄露出去,整个风家,都会变成敌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整个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上座上的风莫渊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底下的人,等待着他们给自己答案。 却没有等多久,便是有人先一步跪了下来,“风明升生是风家的人,死是风家的鬼……誓死听从老家主的安排。”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都纷纷跪了下来,只片刻的时间,所有人全都跪了下来,起身喊道,“誓死听从老家主的安排!”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堂里! 风莫渊满意地看着底下跪成一片的人,风家的人,至少没有让他失望。 “好!很好……”他道了一声,抬手一挥,两侧突然走出来几个人,跪着的人一看到那几个人,脸上都出现了意外的表情! 那几个可都是风家掌控大局的人啊! 那几个长老级别的人物看也没看目瞪口呆的一群人一眼,目光恭敬地看向上座上的风莫渊,其中一人出声道,“老家主,朝廷近段时间查封了我们不少商会和商铺,有一部分还未撤出的人马已经全部都被关进了地牢里,可需要派出我们的人前去营救?” 虽然他们的动作很快,但朝廷那一帮人的动作同样不慢,所以还是有一部分他们的要员落入了朝廷的人手里,他担心若是不处理好,那些人泄露了风家的秘密,事情可就麻烦了。 “救!”风莫渊沉道了一声,苍劲的眸眼里划过一抹深意,“不过眼下时机不对……我相信我风家的子弟,不是那么容易就出卖风家的人!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东西,朝廷的人至少还得费上一段时间。” 说着,他目光落在那出声的人身上,“风淼……你吩咐下去,查出被捕的都有什么人,将那人可能会泄露的秘密都处理好,让我们的人尽快撤出。” “是!” 唤作风淼的人刚刚应了一声,另一个人便接着出声道,“老家主,前段时间收服的山贼,可想好要如何安排了吗?” 风莫渊冰冷一哼,“朝廷的人既然有时间查封我们的商会,看来兵力上还是十分盈余的……你让他们去闹出点动静,将朝廷的兵力分散,方便我们的人行事。” “是……” “西南那一批战马不用真的同邻国交易,先留着,想办法分散派往各个驻地,他们会用得上的!”风莫渊沉声吩咐道。 之前那个提出西南战马的男子连忙恭敬应道,“是!” 风莫渊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吩咐妥当之后,才是让所有人都退下了。 待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站在一旁的秦龙才是站了出来,“老家主,朝廷这边出手,我们的人陨了不少,近段时间属下查探得知……朝廷那边的人,似乎已经隐约查到了我们本家这边……是否要尽快撤出?” 风莫渊眉头微微一蹙,这事他也知道一些,但如今让他撤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派人先带老夫人等女眷去纪燕国避一避……”风莫渊沉思了片刻,才是出声道。 秦龙一怔,面上划过一抹担忧,看向风莫渊道,“可……”后面的话对上风莫渊那一双坚定的眼眸,卡在了喉咙里,他顿了顿,才担忧道,“老夫人这几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若是老夫人问起,属下要怎么说?” 即使他们一群人极力掩饰,但进来府上的气氛十分的不对劲,更何况将老夫人等人带往纪燕国,老夫人在路上,定然会瞧出什么的…… 风莫渊眉头微微一蹙,对于如何瞒住他娘的事情,他也有一些头疼。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道,“若是老夫人瞧出事情不对劲,你就同她说,让她去纪燕国,是我的命令,不管她问起什么,都不要回答……告诉她,过些时日,我自会去她面前,亲自同她解释这件事。” 这边的具体情况绝对不能跟他娘说,否则她是绝对不可能会轻易离开南阳国的!眼下也只能先这样瞒着她了。 “是!”秦龙虽然觉得此事难办,但也只能接了下来。 两日后,秦龙借口送老夫人前往纪燕国养病,顺道处理纪燕国那边事务,带着老夫人和一众女眷前往纪燕国。 在路上,老夫人果然察觉了不对劲,秦龙拿出了风莫渊所教的话,果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虽然老夫人还是一脸的担忧,但起码没有立刻指挥手下立即送她回本家,而是听话的前往了纪燕国。 而这几日,朝廷对风家的查处,也愈演愈烈。 三日后,京城附近有匪徒作乱,原本一心查处风家的禁军不得不调拨出一部分人马前往镇匪,被压得喘不过气的风家,才是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抓紧时间撤离…… 南阳国的百姓,受两方势力所害最严重的,莫过于京城了。 原本繁华的京城,在短短时日内,宛若变作了一座空城,街道上,除却巡视的禁军,便不见什么百姓了。 城中商铺全都关门不再做生意,有先见之明的人早已拖家带口离开了京城,只余下家本就在京城,走不开的百姓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誓死守护风家 第五百五十六章 誓死守护风家 皇宫大殿前,朱琳一身劲装骑坐在一匹赤红烈马上,衣袂在风中猎猎飞扬,她腰间别着一道长鞭,看起来英姿飒爽。 只怕这皇宫里头,敢骑马进入的,也只有她朱琳一人了。 身前,一群黑衣劲装男子早已准备妥当,正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待她的吩咐。 过了片刻,大殿通往宫外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下一瞬,一道骑着白马的身影由远及近,到了朱琳面前,那人也不下马,只朝着朱琳的方向微微一抬手,便策马停下,出声道,“老大,都准备妥当了。” 赤红烈马上的朱琳一听,眉头一扬,眸眼一亮,低喝一声,“出发!”话起的同时,她抬手扬鞭,一记长鞭踹在马屁股上,策马朝着宫门外而去。 身后一群黑衣劲装男子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是夜,防城风家本家,风莫渊正同风淼等人商量撤离防城的事情,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急呼,惊得书房里的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不好了!朝廷的人来了!” 外面的话音刚落,里面的人脸色几乎就是跟着一变,风莫渊当先一步冲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传报的人差点触不及防就朝着开门的风莫渊扑了过去,看到是他,一个哆嗦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老……老家主!朝廷的人将整个院子都给包围了起来了!” 风莫渊微微一震,一双苍劲的眼眸直直瞪向那踉跄跪在地上的人,“可看清带兵的是什么人了吗?” 朝廷的人动作怎么会这么快?是谁嘴巴不严实,见本家这边的事情给透露出去了吗? 今日本来他们已经要撤离了,但昨日有些事情耽搁了,才是拖到了现在!朝廷的人来得可真是太巧了! 转念之间,风莫渊眸光一阵冷沉,转头看向身后几个人,“风淼!快……你和风彭飞护送府里的人从密道撤离,其他人随我前去正门拖延时间!” 风莫渊这话刚刚出口,身后几个人立刻冲出来跪在了他的面前,“老家主!不行啊……拖延时间的事情,我们等就可以了,你是风家的支柱,不能冒险啊!” “是啊!这等事情让我和彭飞去!老家主你随其他人从密道离开!” 风莫渊眸光一沉,也知道他们是为他好,但让他此刻逃跑,却是不行的! “我主意已定!你们不必再说了!”他沉喝一声,目光落在了风淼身上,“若是我出事了,风家剩下的事情,暂且由风淼做主,后面到底要如何做,由老夫人决定!”说完,他也不等其他人答应,直接就将跪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人推开,朝着前门而去! 几个人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反应过来的时候,风莫渊已经走出了一大段距离! 风淼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最后一咬牙,“保护好老家主!定然不能让他出事!”说完,他咬牙看向一旁还想朝风莫渊追去的风彭飞沉声道,“我们走!不要让老家主失望了!” 风彭飞微微一怔,随即也咬牙痕迹跟上风淼,朝着老家主相反的方向而去! 剩下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朝着风莫渊的方向追了过去。 “风家的老家伙都哪儿去了?就你们几个瘦猴子在此处挡着吗?该不会已经夹着裤裆,翻墙逃跑了吧?” 赤红烈马上,朱琳一脸慵懒地斜视挡在他们前面的风家的下人,打着哈欠鄙夷哼道,“哎……不过这院子都让我的人给封起来了,只怕好不容易翻了墙,就被逮起来了,还平白浪费了一身力气,让你们的老家伙乖乖从正门出来吧,别浪费力气了……” “哼!姑娘好大的口气啊!”一身冷喝,风莫渊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一双苍劲的眼眸直射赤马上的朱琳! 朱琳眉头一挑,目光落在风莫渊的身上,眸眼里划过一抹探究和意味不明,“这应声的老家伙……可是风家的主事?” 风莫渊脸上一沉,冰冷地看着朱琳,“哪来的没有礼教的女娃娃!这般目中无人!” “呵……口气这么冲,看来我猜对了?”朱琳面上没有丝毫不悦,转头看了一眼恭敬站在一旁的公公打扮的奴才,“喂,那老家伙是风家什么人?” 人家不答,她可以问别人。 那公公一听,哆嗦着连忙就应声道,“是……是风家的老家主!” “哦!”朱琳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地朝着风莫渊看过去,“我说呢……口气这么冲,原来是个当家的!呵……正好了,省得我一个一个窝点慢慢端……逮了头头,底下也自然就安静了!” “喂,老头,你们是要乖乖投降让我的人送回地牢里呢?还是傻不拉几自不量力地要同我拼上一拼呢?”朱琳下颚微扬,朝着风莫渊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这等目中无人的话一出口,风莫渊这边的人全都给气坏了! “你这女娃娃口气真大!也不怕自己打了自己嘴巴子!”风茂存冷哼了一声,直接抽剑就指向了朱琳,“今日就让老夫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不自量力!” 说完,风茂存直接就提剑朝着朱琳的方向冲了过去! 却刚刚动作,只听得“嘭”一声巨响,风茂存脚上便是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就朝着地上扑倒了下去! 这突发情况一下子震惊了所有人,待风莫渊这边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就朝着风茂存冲了过去,“风大管家!你没事吧……”几个人连忙将风茂存扶起来,却见他的右脚竟是出现了一个洞,潺潺鲜血不断涌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暗器!威力竟然如此的强大! 所有人脸色微变,齐刷刷朝着朱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把黝黑奇怪的暗器,正嘲弄地看着他们,“呵……我可没有功夫陪你们玩,跟你干架?切……浪费我精力!” 说着,朱琳目光直射顿住的风莫渊,“风家的老家伙们…… 我可最后再问你们一次了,是要乖乖投降呢?还是……”她眸眼一瞥地上痛得脸色发白的风茂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像他一样,要别人扛着扔进地牢里?” “哈哈哈……小娃娃!你当真以为我们就怕了你手里这一把暗器了吗?我风家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今日便是死,也不会让你踏入我风家半步!”风莫渊一声冷笑,长剑抽出,直至朱琳!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一群子弟齐齐刷刷抽出了手中的长剑,不约而同地朝向朱琳等人的方向,面上全然一副毫无畏惧的表情,一个个全都做好了拼命的架势,誓死也要守护风家! 第五百五十七章 神秘的力量 第五百五十七章 神秘的力量 “哈哈哈……一群不自量力的人!”朱琳朗声一笑,突然抬手一挥,手刚刚抬起,那群围住了风家的黑衣劲装男子齐刷刷抽出一把黝黑的手枪,齐齐指向了风莫渊等人! 霎时间,一排黑黝黝的枪口,全都对向了风莫渊等人。 原本气势十足的一群人,看到那黑黝黝的枪口,一个个全都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威力如此强大的暗器,竟然是每个人都有的! 便是风莫渊,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暗器既然能够将武力不弱的风大管家一下子撂倒,他也自然知道其的厉害!没想到,司南御拍出来的这一群人,竟然会有这般强大的武器。 今夜,只怕只能护着密道的人了! 愣神却只有片刻的功夫,在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如此厉害的武器之后,风家的人仍是没有一人退缩,仍旧是坚定无比地站在原地! 朱琳眸光微微一动,有些意外地扫了一眼所有人,眸眼里闪过一抹欣赏,却转瞬即逝,最后化作了冷然和无情,“动手……反抗者,杀无赦!” 她一声冷哼,却刚落下,风莫渊的所有人跟着便是一动,大喊着便朝着朱琳的人冲了过来! “杀……” “嘭嘭嘭……” 两方人马刚动,不知从何处突然飞了十几颗黑黝黝的东西,一砸在地上便是爆出了一声巨响,炸开的瞬间,一股浓烟突然冒出,一下子将院门前全部都给笼罩在了一片白烟当中! “怎么回事!”转瞬之间,所有人都被笼罩在了白烟当中,赤马上的朱琳脸色一沉,便是出声喝道! 却只听得周围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她也不知道是他们的人和风家的人对上了还是怎么,竟是分辨不出来! 因着担心那浓烟里有毒,她也不敢呼吸,快速落马就朝着旁边还没有被白雾波及的地方冲过去,同时喊道,“不要呼吸!退出白雾的范围!将其封住!不要让风家的老家伙逃了!” 白烟笼罩的前门,兵器相交的声音和喊声相互交错,根本就听不清楚到底是何人的声音! 风莫渊对这突发情况也始料不及,那白烟散开的同时,便是护着自己的人往后边退开,速度却根本不及那白烟扩散的速度快! 转瞬之间,他们所有人就全被那扩散的白烟给笼罩了! “护住老家主!”反应过来的其他人不约而同就朝风莫渊靠拢过来! 却刚刚一动,白雾中有几道影子急急闪了过来,风莫渊甚至都没有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感觉到有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好强! 他心中道了一声不好,挥掌急急就朝着那靠近之人攻过去! “随我们走,我们是来救你们的!”一阵低低的声音传来,风莫渊袭过去的动作来不及收回,却瞬间就被那人给化解了! 他微微一怔,几乎是凭着感觉,便是低低应了一声,“嗯!” 刚刚那局面,他们是很难逃走了,如今出现这个变故,对他们来说,便是机会!不管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是不是帮他们的,但至少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朱琳刚刚冲出白雾萦绕的范围停下,就看到白雾中,她的人马一个接着一个冲了出来,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便是形成扩大的包围圈,将那一圈白雾给围住! 她留意到,虽然她的人马冲出来的不少,但同样也少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心里划过一抹不安,她只沉思了一下,便是沉声喝道,“不等了!给我开枪!”话音刚落,她便是先一步抬起手枪,朝着那一圈白雾里便是扣动了扳机! “嘭!” 随着这一声枪响,紧接着响起一连串的枪响,所有在外围的劲装男子,全都朝着那一圈白雾一阵扫射。 可一阵阵空洞的枪响,却是让在外围的朱琳脸色越来越冷沉了下来。 密密麻麻的扫射过后,白雾也渐渐散去,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风家院门口,全是一片空荡荡的,除了那墙壁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弹孔,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该死的!”朱琳咬牙切齿道了一声,一双眸眼直直射向一旁的韩宇,“给我追!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回来!竟然敢耍我!” “是!”韩宇凝眉应了一声,便是领着其中一部分人分散朝四周搜查过去。 朱琳则脸色阴沉地带着另一部分,往风家里面搜寻而去! 一个时辰后,防城城郊,匆匆赶路的一行人停了下来! “他们应该不会追来了!”风家子弟风厉喘息着停了下来,队伍的其他人也全都放缓了脚步,便是前面的风莫渊也都停了下来。 而带领他们逃往这边的十几个黑衣人随着他们的停下,也放缓了脚步! “去四周查看情况!”领头的黑衣劲装男子道了一声,其他黑衣劲装男子便是四散开来,朝四周戒备而去。 风莫渊喘上了一口气,朝着前面领头的黑衣劲装男子看了一眼,便是微微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人,朝着那人走过去,“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知兄台贵姓!” 他们风家早已同朝廷抗衡,这几乎是天下明里暗里都知道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料到,竟然还会有人敢冒着同朝廷对抗的风险,来帮助他们风家! 虽然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帮助他们,但至少从目前来看,他们的确是救了他们一命。 却见那领头的男子微微一顿,转头朝风莫渊看了过来。 随着那男子的转头,风莫渊又是微微愣住了! 眼前之人戴着一副银制面具,并没有露出真正的面目出来,看来是不希望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啊…… 风莫渊正暗暗地想着,却见眼前这男子竟然突然抬手,将脸上的面具给摘了下来! 这…… 当那面具被摘下,风莫渊看到那面具后的脸时,一双眼眸不由得瞪大了! “司……司冥寒!”这怎么可能!他……他竟然没有死!他的人当初在寻找风少卿的时候,就得到了司冥寒已经死的消息! 可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司冥寒没错!难道消息有误? 风莫渊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久久合拢不过来! “呵……风老家主,许久不见了。”司冥寒勾唇一笑,“你看到我,似乎很意外呢……” “额……”风莫渊猛地回过神来,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可眸眼里的震惊却仍未褪去,“是……是很意外……老夫以为,你已经……”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毕竟“死”这个字,对活着的人来说,并不是很好的字。 “老家主觉得我死了?”司冥寒却是毫不忌讳地接下了风莫渊的话。 第五百五十八章 我们合作如何? 第五百五十八章 我们合作如何? 风莫渊脸上划过一抹尴尬,干咳了一声才道,“的确……毕竟之前得到消息,说你……呵呵!” 风莫渊干笑了一声,好奇地看了司冥寒一眼,“不过看到你没事……想来这其中经历了不少事情吧?” 司冥寒眸光微微一动,似乎是想到什么,眸底有深意一闪而过,他微微勾唇道,“的确,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原本以为要死了,没想到阎罗王不收,又让我活过来了……” 风莫渊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是戳到了司冥寒的痛处,便是转移了话题,“有一事老夫不明,你是碰巧经过此处顺手救了我们?还是……”说着,他微微一顿,目光探究地落在司冥寒的身上,“一开始就是为了救我们,才出现在此处的?” “呵呵……风老家主所猜没错。我的确是为了救你们风家,才出现在此处的。”司冥寒勾唇认真应道。 风莫渊狐疑的目光扫了司冥寒一眼,“我风家同朝廷对抗已经放到了明面上了,你应当很清楚……你出手救我,可就是要同朝廷作对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司冥寒唇角轻扬。 “你为何要这么做?”风莫渊探究地看向他,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却很快被他暗暗押了下去。 虽然知道他一向与司南御不合,但眼下突然出手,却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司冥寒幽深的眸眼落在风莫渊的身上,唇角勾起一道若有似无的笑意,“理由的其中之一,或许风老家主已经猜到了……这其中之二,只怕风老家主是怎么猜都猜不到的……” “哦?愿闻其详……”风莫渊扬眉说道。 “眼下局势想来风老家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朝政落入司南御手中已经有一段时间,我在朝中的人有很大一部分不是被剔除了,就是已经离开了,上一次登基大典我虽然救出了不少人,但却同样陨了不少人……我想要重新夺回朝政,并不是一件易事。” “所以你想要利用我风家?”风莫渊接过司冥寒的话头,“我风家如今跟朝廷作对,若是能够利用,对你重新掌握政权,的确是一大助力。” “呵……风老家主,说利用多么难听啊。”司冥寒轻笑了一声,打断了风老家主的话,“或许说,合作,更合适,不是吗?” “合作?”风莫渊眉头微扬,“那可是互利互惠的……若是我风家助你重掌朝政,你司冥寒打算给我们风家什么样的好处呢?” “哈哈……风老家主不亏是一个生意人。”司冥寒微微勾唇,幽深的目光自风莫渊身上一扫而过,“若是你风家能够助我重掌朝政,那好处自然会很多……而这其中的两个好处,我已经提前预支给你们了。” 风莫渊一怔,随即便是想了刚刚司冥寒救他们的事情,如同看奸商一样看着司冥寒,“救命之恩,的确是非常大的好处,但同整个风家的助力相比,是不是有些小了?” “风老家主为何不问我第二个好处是什么呢?”司冥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别有深意地看了风莫渊一眼。 风莫渊愣了一下,扫了司冥寒一眼,蹙眉探究道,“第二个好处是什么?” 司冥寒神神秘秘一笑,幽深的目光深深地看着风莫渊,“这个好处,可就是风老家主不惜拼了性命,甚至带上整个风家,都要同朝廷作对的原因……” 风莫渊微微一怔,却是没有听明白司冥寒此话的意思,“你……什么意思?等等……我没听明白……” “风少卿在我手上……”司冥寒直接就出声道。 此话一出,风莫渊浑身便是一震,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冥寒,“卿……卿儿的尸首!是你!是你的人带走的!”说着,便是想要上前揪住司冥寒的衣襟,问问他到底将他儿子的尸首放在哪里了! 却刚要动作,就见司冥寒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风老家主就这么希望自己的儿子死吗?我还以为你很爱你的儿子呢?” 风莫渊上前的动作被司冥寒这话弄得猛然僵住,整个人呆滞地定在原地,震惊而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冥寒,“你……你这话……难……难道你……” 他一句话断断续续的,却因为脑子里蹦出的惊人想法,而震惊得无法很快地表达出来! “嗯哼……风少卿没有死,被我的人给救了。”司冥寒轻哼了一声,已经懒得再跟眼前这个老人打哑谜了。 不想他这直接的话一出口,风莫渊却是震惊得差点站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说什么!”风莫渊脸上满是震惊和喜悦,却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司冥寒却是已经有一丝不耐了,但还是应道,“风少卿没有死,被我的人给救了。”他又出声说了一次。 “卿……卿儿!没有死!”风莫渊心里一阵狂喜,上前紧紧抓着司冥寒的手臂,因为紧握而微微颤抖着,“卿儿真的没有死!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快带老夫去见他!” 司冥寒凝眉扫了一眼风莫渊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眉头微微往每次一蹙,后者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连忙就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抱歉地看着他,“不好意思……老夫,老夫听到卿儿没死的消息,太……太激动了!” “无碍。”司冥寒淡淡应了一声,“风少卿目前还在治疗当中,所以还无法同你相见,不过待他好了一些之后,我自会带你去见他……我之所以救你们,除了想要同你们合作,还有很大一个原因,其实是为了他……” 风莫渊呆了呆,不解地看着司冥寒。 他和卿儿的关系这么好吗?他怎么不知道? 司冥寒有些怪异地移开了视线,“我只是不想他救的人欠他……” 风莫渊愣了一下,正想着风少卿救了什么人?竟然能够让司冥寒说出这样的话,思绪却已经被再次出声的司冥寒打断道,“那如今,风老家主对于我们合作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风莫渊沉思了一下,有些狐疑地扫了司冥寒一眼,“你当真救了我儿?” 虽然司冥寒说了救了风少卿,但他到底没见到他人,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风老家主是信不过我吗?”司冥寒目光横向风莫渊,脸上已经有些不悦,似乎被人怀疑他很不高兴。 风莫渊迟疑了一下,盯着司冥寒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司冥寒,“好,我愿意同你合作,助你一臂之力。” “好!”司冥寒这才是满意地应了一声,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沉声道,“此处到底不是商量合作的地方,我们先离开再说。” “嗯!” 第五百五十九章 达成合作 第五百五十九章 达成合作 两个时辰后,一行人出了防城,从一处僻静的地方,进入了离防城最近的城市,詹城。 天色灰蒙蒙的,已经快天亮了。 一行人在僻静的巷子里拐了一路,在一处院子后门停了下来。 领头的司冥寒带着风莫渊直接进入了院子,往正堂方向而去。 一进入院子,风莫渊便是感受到了暗处藏了不少的人,若非是他经验老道,几乎都无法察觉那些人隐匿起来的气息,再次看向司冥寒的视乎,他的眸眼里,更多了几分欣赏。 刚刚走近正堂这边,风莫渊便是看到了在正堂门前踱步的风淼,而风淼也同时看到了他,回头冲着正堂里头叫唤了一声,“老家主回来了!”说完,便是朝着风莫渊的方向冲了过来。 “老家主!你总算来了!”风淼刚刚冲到风莫渊的前面,正堂里头紧接着冲出了一群人,正是从密道逃出来的那些人! 风莫渊有些意外地朝前面的司冥寒看了一眼,他只微微勾唇,便往正堂里走了进去。 “老家主!你们都没事吧?”风彭飞看到风莫渊无碍,松了一口气,连忙就看向身后跟着的其他人。 “恩恩!没事……就茂存受了一些伤,已经让人给带下去处理了……”风莫渊应了一声,“你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风淼和风彭飞对视了一眼,才道,“我们逃出密道的时候,在密道口被朝廷的人给拦住了,司冥寒的人马出现,救了我们……说也已经救了你们,让我们先走一步,在此处等你们回来。” 风莫渊一怔,他完全没有料到朝廷的人竟然会知道密道的出口,更完全没有料到司冥寒会想得如此周全,连密道口那边都考虑到了! 风淼余光扫了一眼四周,突然凑近风莫渊道,“老家主,那现今什么情况?” 他们一路被带到这里,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风莫渊抬头朝正堂方向看了一眼,想到之前他与司冥寒谈的那些,便是出声道,“你让其他人随着他们的人先下去休息……风淼、鹏飞、勤宇和天历,你们几个随我进去。”说完,他便是先一步朝正堂走去。 风淼几个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让其他人先去休息之后,便是跟着走进了正堂。 正堂里,司冥寒已经坐在正座上,旁边的侍女正给他倒茶,听到动静,他抬头朝走进来的风莫渊等人看了过来,抬手招呼道,“几位请入座……”说完,他侧头示意侍女上前上茶。 落座后,风莫渊喝了一口茶,才是抬头看向正座上的司冥寒,“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吧?” 既然他救了风少卿,又出手救了他们,想来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司冥寒微微一笑,抬头扫了风莫渊一眼,“既然风家已经同意与我合作,我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风老家主可知道……如今朝堂上,真正做主的人,并不是司南御,而是苗疆的圣女,朱琳。” “什么!”风莫渊吃惊地瞪向司冥寒,“这怎么可能!你说苗疆的圣女,控制了我南阳的朝政?”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司冥寒点了一下头,才道,“风老家主有所不知,上一次为了夺回政权,我同苗疆圣女进行了合作,并借助她的力量,回到了京城……” 说着,司冥寒幽幽叹了一口气,“可惜啊……我识人不清,没及时看到苗疆圣女的狼子野心!在登基大典上,本已经要夺回朝政,不想却被苗疆圣女倒打一耙,丢了原本属于我的政权不说,还险些丢掉了性命……” 登基大典那件事,对他来说凶险无比,甚至因为那件事,他和染儿分开了,至今还未能见到她! 想到这些,司冥寒眸眼便是不由划过一抹冷意,“之后那苗疆圣女控制了政权,将司南御当做傀儡皇帝,利用那高高在上的权势,来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抱负!” 风莫渊听完,早已是震惊得合不拢嘴,“如此说来,害了我儿的人,竟然是那苗疆圣女?” “嗯!动手刺杀风少卿那女子,便是苗疆圣女的人。若是那时候我能早些赶去救人……风少卿也不会被刺伤了,都怪我没有想到,那女人竟然是安排在替死鬼那里!”这是他的失误! “你言重了……此事不是你的错!我儿之所以能活着,全都是多亏了你……”风莫渊一句话还未说完,座上的风淼和鹏飞等人早已震惊地站了起来,“什么!当家的……当家的没死?” 说着,一个个全都盯向了风莫渊! “咳……”风莫渊干咳了一声,有些抱歉了地看了司冥寒一眼,他刚刚忘了跟他们说这事了,“嗯,卿儿还活着……你们都注意一些仪态!” 风淼等人早已是惊喜得快要跳起来了,听到风莫渊最后一句话,才猛地反应过来,一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司冥寒一眼,规规矩矩地重新落座。 “你不但救了我儿一命,还救了我风家一次……我风家从今日起,便只认你一个南阳王!苗疆圣女狼子野心,同我有害子之仇,你若是有什么计划,只管说来,我风家的人,定然万死不辞!” 风莫渊起身,朝着司冥寒行了一礼,算是对他的认可! 司冥寒眸眼微微一亮,也起身示意,“风老家主不必多礼!从苗疆妖女手中夺回我南阳国的朝政,是每个南阳子民都万死不辞的事情……能得风家相助,我想不久定然能够将苗疆妖女赶出南阳国!” 一番客套之后,司冥寒微微一顿,才是接着道,“只是……苗疆妖女手里有一批很厉害的武器,我在这批武器手里,吃过大亏,知道它的厉害……” “你说的可是昨夜他们所使用的那批武器?”风莫渊出声问道。 “嗯!正是……”司冥寒点了一下头。 “如此看来,当真是有些麻烦了……”风莫渊凝眉沉思道,他虽然没能亲身感受那批武器的厉害,但从它一击就将风茂存击倒这事来看,的确是不能小瞧了。 “所以我们不能同苗疆妖女这批武器正面对上。” “哦?南阳王打算怎么做?”风莫渊好奇地抬头看向司冥寒。 “既然不能对上,我们自然需要一些事情,将她的人手全部都引走,这样我们才能方便行事……”司冥寒勾唇说道。 风莫渊愣了一下,探究道,“南阳王是想让我们风家继续作乱,将苗疆妖女的人手引开吗?” 司冥寒摆了摆手,眸眼里划过一抹光芒,“风家继续作乱迷惑朝廷那边的确必不可少……但却并不是你们负责将苗疆妖女的人手给引走……” “额……那是何人负责?”风莫渊愣愣问道。 “百里千枭……” 第五百六十章 苗疆之主 第五百六十章 苗疆之主 苗疆中心,苗云寨一片繁荣。 在经过几年的时间改变,如今的苗云寨,跟南阳国繁华的京城没什么两样,加之这里没有像南阳国京城受到风家势力的影响那样变得萧条,使得那些生意人都逃到了这边,使得这里变得更加的繁华起来,甚至还建起了风月楼。 风月楼里的姑娘,有来自南阳国的,也有来自其他国家的,同样也有苗疆的,各种特色的姑娘聚集在一起,吸引了不少人来光顾生意。 近几日,风月楼的莲雪姑娘因着一曲《凤求凰》红遍了大江南北,前来风月楼想要一览莲雪姑娘天资容颜的人不计其数。 只是这莲雪姑娘脾气比较古怪,做什么事情都由着心情和性子,并不是花钱就能请她来弹曲儿的,得看她瞧不瞧得上这人,还得看她有没有这心情! 即便如此,风月楼的门槛,还是被莫名而来的人给踏破了…… “啪啷”一声脆响,风月楼上等间一壶酒杯碎了一地。 斜倚在软榻上,一身苗族贵族服饰的男子左右各拥着一位美人,一双怒目愤然瞪向跪在地上,打扮得花姿招展的中年女人,“你们家莲雪姑娘面子这么大?连我来了也不见?我几次三番前来见她,都被她给推脱了,今日你这是又想让我白跑一趟吗?” “哎哟,疆主,我哪敢啊……只是这莲雪姑娘今日身子骨有些不舒服,怕传染了疆主你,这才是不敢见人啊……”刘妈妈赔笑着脸说道。 “放屁!”索纳桑普怒斥了一声,直接就推开了身边的两个美人,伸手抓起旁边的酒杯冲着那跪在地上的刘妈妈又砸了过去! “啪啷”酒杯被刘妈妈哆嗦地避开,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哎哟……”刘妈妈吓得脸都发白了,就听到索纳桑普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我可听说了,莲雪姑娘今日见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你竟然来同我说她病了?” 说着,索纳桑普已经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那刘妈妈的身边,抬起一脚直接就将刘妈妈踢得滚到了旁边,“你真当我好唬!说!莲雪姑娘和那小白脸在哪间房!” “哎哟……疆主啊……莲雪姑娘真的是病了呀,哪里是见什么小白脸啊……”刘妈妈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 不想这话惹得索纳桑普更气了,抬起脚就又要往她身上踹去,却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打起来了。 索纳桑普抬起脚踹向那刘妈妈的动作一顿,表情不悦地横了旁边的手下一眼,“怎么回事?去看看!”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朝外走去。 却刚刚一动,他们厢房的门就被突然推开,一个穿着苗疆服饰的男子冲了进来,朝着索纳桑普就喊道,“疆主!我们的人找到莲雪姑娘和那小白脸所在的厢房了!” 索纳桑普一听,整个人更怒了,他朝着哆嗦着跪在地上的刘妈妈横了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莲雪姑娘病了吗?那她和那小白脸在一起又是怎么回事?” 刘妈妈一阵哆嗦,只跪在地上一阵磕头求饶! 索纳桑普看也不看她一眼,快步就朝外走去,一边喝道,“带我过去看看!” 刚刚那冲进来的苗疆男子紧紧跟在他身边,脸上露出一抹难色,“疆主,那小白脸有些厉害……咱们的人……都……” “嘭”话未说完,三楼楼梯口方向的厢房里,有一道人影飞了出来,径直就朝楼下滚了下来! 索纳桑普愣了一下,待看清那滚下来的人时,脸色都沉了,“那不是我们的人吗!”他咬牙切齿道! 旁边的手下认命一般,扶额闭眼道,“是……那小白脸太厉害了,咱们的人不够他打!” 索纳桑普脸都气红了,加快脚步朝三楼而去,“我还就不信了!” 他气冲冲刚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就听到那厢房里,传来了一道好听的男声,“你们要不要脸啊……人家莲雪姑娘说了没心情陪你们家主子,你们还想来强迫莲雪姑娘?你们家主子也太恶心了吧……” “滚开!”气冲冲的索纳桑普一脚踢开倒在门口的自己的人,抬脚朝着厢房里头走了进去! 厢房里,他手下几个人全都被打得倒在了地上,整个厢房一片狼藉。 里间珠帘前,站着一位着一身白色长袍,容貌俊美的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正一下一下地扇动着,名满天下的莲雪姑娘,此刻正趴在他的怀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冲进来的索纳桑普愣了一下,被眼前这男子的容貌给惊了一下,但他毕竟没有断袖之癖,很快就回过神来,怒目一扫倒了一片的自己人,目光最后定在那美男子身上,“你就是抢走了莲雪姑娘的人!” 那美男子仿佛才是注意到索纳桑普一般,抬头扫了他一眼,扇了扇折扇,“什么抢走不抢走,我点了莲雪姑娘听曲儿,这群人突然闯进来要带走莲雪姑娘,说要抢人的,是他们才对!”说着,他折扇一收,朝着地上几个人一指! 索纳桑普正欲发怒,刘妈妈却是急匆匆挤了进来,一下子就来到了两个人的中间,赔笑着一张脸说道,“哎哟,误会啊误会……李公子,疆主,误会啊,误会……” “什么误会!莲雪姑娘就是装病!”索纳桑普愤怒地瞪了一眼那刘妈妈,咬牙切齿道,“今日我还真就要莲雪姑娘陪定了!” 说着,他就欲挥手叫人冲进来抓了这小白脸,将莲雪姑娘抢过来,却一道声音带着疑惑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他,“疆主?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苗疆之主?” 他那怒气冲冲涌向脑门的怒火倏然一顿,目光朝着那出声之人看了过去。 这小白脸搞什么鬼? “没错!我就是苗疆之主!识趣的,就赶紧把莲雪姑娘留下,然后滚蛋!”索纳桑普以为自己震慑住了眼前这小白脸,不耐烦地出声道。 不想自己这话却一点都没有震慑到眼前这小白脸,反而是让他露出了一副佩服钦仰的表情。 什么……他没看过吧? “哎哟!原来你就是苗疆之主啊……幸会幸会,久闻你大名,今日才得以一见啊!”那小白脸松开了莲雪姑娘,朝着索纳桑普行了一辑,一脸高兴地看着他。 索纳桑普愣了愣,那怒火在这莫名其妙的恭维之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是?”他迟疑了一下,出声问道。 那小白脸一脸倾慕地看着索纳桑普出声道,“在下一介江湖人士,李千枭。仰慕疆主你已经很久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打不相识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不打不相识 一盏茶功夫后,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刻却是有说有笑地坐到了一起。 “哈哈哈……当真是不打不相识!我都不知道,原来李公子竟然是如此有趣的妙人啊……”索纳桑普举杯同李千枭干了一杯,朗朗笑道,面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 “呵呵,的确啊,李某也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仰慕已久的苗疆之主,而且疆主喜欢的歌姬,竟然也是李某喜欢的类型……哈哈!” 李千枭同样一口干了杯中的酒水,一边摇晃着脑袋,痴迷的眼眸看向前面弹曲儿的莲雪姑娘,“莲雪姑娘这曲儿名动天下,也难怪疆主想要同李某抢人呢!” “哈哈哈……误会,都是误会!”索纳桑普朗笑了一声,酒气上来,晕红了一张脸,迷离的眼眸看向莲雪,“若是知道李公子这般有趣,我又岂会像个粗人一样,进来抢莲雪姑娘呢?不过莲雪姑娘貌若天仙,也难怪李公子这般怜惜。” “呵呵,只怕这天下的男人,都会怜惜这般天仙的莲雪姑娘吧。李某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李千枭笑着出声道,话题一转,“我之前还以为疆主事务繁忙,却没想到,会在这烟花之地,有幸见到疆主呢……” 此话一出,索纳桑普却是有些颓然地挥了一下手,“什么事务繁忙啊……如今苗疆的事情,却哪里……”他一句话还未说完,却突然一顿,又摆了摆手,“算了,这般高兴,说这些做什么,来……我们喝酒!” “呵呵……好!”李千枭勾唇一笑,配合地举杯。 夜深,醉得一塌糊涂的索纳桑普才是被手下搀扶着离开了风月楼,离开之时,还连连不是地拉着李千枭的手,“李兄弟,平生难遇一知己,今日我同你把酒言欢,畅快啊……下次,下次我们继续啊……” “好好!下次有机会我亲自去府上拜访哈。”李千枭道了一声,示意索纳桑普的手下将他府上轿子。 几番折腾,索纳桑普才是被府上了轿子,往府上回去。 随着那一行人的离去,李千枭一张笑脸慢慢地化作了平静,便是眸眼,都变得一片幽深。 “我还以为,你今夜就要同他谈呢……”身后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却是名动天下的莲雪姑娘!她走到李千枭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索纳桑普的方向。 李千枭微微一笑,“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说着,他回头扫了莲雪一眼,“怎样?南阳那边可传来消息了?” “传了,刚刚收到主子的飞鸽传书……说风家那边的事情已定,就等着我们这边的行动了。”莲雪鬼魅一笑,手中的丝帕朝着李千枭一挥,“主子已经在等了,摄政王不会还想着等豆腐凉了才吃吧?” “呵,我现在可不是摄政王了……”化名为李千枭的人,正是登基大典之时,被温挽樱等人救下的摄政王,百里千枭。 司冥寒联系上他之后,便是给他派了一个苗疆的任务。 “等主子夺回政权,你百里千枭,还不就是摄政王了?”莲雪勾唇笑道。 “别……让我清闲一些吧。”百里千枭哼了一声,转身便是朝着风月楼里走了进去。 这几日,百里千枭什么也没做,整日里就是陪着前来找他的索纳桑普吃喝玩乐,两个人驻然成了好兄弟一般,关系突飞猛进。 今日索纳桑普过来,却是耷拉着一张脸。 “桑普兄,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让你这般不高兴着一张脸?”百里千枭斜倚在软榻上,示意一旁服饰的女子给索纳桑普倒酒。 索纳桑普没有出声,拿起面前的酒杯直接一口干了,如同胸口里还憋着一口气一般,伸手抢过那女子手中的酒,也不倒杯子里,直接对着嘴就喝,连着喝了几口,他才是不耐烦地将旁边的侍女赶走,“走走走,这里不需要人服侍!” 那侍女一听,便是惶恐地带着其他人都走了出去。 顿时,偌大的厢房,便只剩下了索纳桑普和百里千枭两个人。 百里千枭淡淡地扫了一眼索纳桑普,出声道,“桑普兄是觉得这些人服侍不好?要不要请莲雪姑娘过来弹曲儿?” “哎,不用了!”索纳桑普挥手拒绝,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百里千枭眉头微微一动,坐直身子看向索纳桑普,“不知道桑普兄是被什么事给烦恼到了?不知道兄弟我可否听一听,为桑普兄解忧,若是不行,也当是给桑普兄宣泄了……” 索纳桑普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纠结,却没纠结多久,抓起酒瓶子又仰头灌了一口酒,似乎是借着酒劲,叹了一口气道,“哎……实不相瞒啊,为兄这心里啊,也是有很多苦闷事的……” “哦?”百里千枭眉眼微微一动,“桑普兄有什么可苦恼的?苗疆如今一片繁荣,桑普兄能拥有苗疆这般繁荣的国家,已经羡煞我这兄弟了。更何况,苗疆无事,桑普兄也可日日逍遥,简直就似神仙一般快活呢!” “呵……”索纳桑普却是苦笑了一声,“李兄弟你看得太表面了啊……实话跟你说了,这苗疆的权力啊,早就不在我手里了……” “额……”百里千枭故作震惊和不解地看着索纳桑普,“这怎么会?桑普兄你可是苗疆之主啊,苗疆的权力,又怎么可能不在你手里呢?” “哎……”索纳桑普叹了一口气,“李兄弟你有所不知,早在几年前,这苗疆的政权,就落入了圣女的手里,她将我手中的政权一一分解,不是落入她的手中,便是转移到了她亲信的手里,在我手里的权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 百里千枭眸眼里划过一抹光芒,故作吃惊地看着索纳桑普,“桑普兄这话的意思是,苗疆圣女专权?” 索纳桑普点了点头,叹息道,“这在苗疆内部,早就不是秘密了。” 说着,他眸眼里露出一些愤恨,“今日她那得力手下,竟然完全不顾及我的面子,将我手里几处产业收了回去!我却苦于手里没有实政,只能忍下了这一口气,之后我是越想越气,却无人诉说,也只能来此喝闷酒了……” “岂有此理!这苗疆圣女的手下,竟然都欺负到你这苗疆之主的头上了?实在是太气人了!桑普兄!让我替你去好好教训教训那混脏家伙!”说着,百里千枭便是提着剑要起身去找索纳桑普口中,那个苗疆圣女的手下。 索纳桑普一见他这架势,连忙就伸手将他拦了下来。 第五百六十二章 让我来帮你 第五百六十二章 让我来帮你 “桑普兄!你拦着我做什么?那苗疆圣女的手下实在太过分了!我都忍不下去了!你是我兄弟,我得去给你出一口气!”说着,他便又想推开索纳桑普,去给他出一口气! “哎呀!李兄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先别冲动啊,先听我说……”索纳桑普连忙又将百里千枭给拉了回来,语重心长又无奈地说道,“你这武夫的脾气啊……得改一改!” 说着,他见百里千枭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啊……不懂!” “不懂什么?我可看得出你被欺负了!”百里千枭哼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怒气冲冲地一口喝干。 “哎……李兄弟啊!我和你说……圣女那得力手下,可不是凭你,就能对付的!” “桑普兄是信不过我的能力吗?”百里千枭瞪了索纳桑普一眼,完全一副武夫的行为! 索纳桑普连连安抚他道,“不是为兄信不过你啊……是为兄真的经历了很多。” 说着,他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我其实也早就不耐烦圣女专权了!可是目前我手下没有力量同她抗衡啊……圣女的手段心狠手辣,她那手下跟她差不了多少,为兄这是不想你冒险啊……” 索纳桑普说完,举起酒杯又是苦闷地喝了一大口酒。 百里千枭愤然地一掌拍了一下案几,“难道我们就只能任由圣女的人欺负,而无动于衷吗?实在是太难忍了!” “哎……没办法啊。”索纳桑普叹气道。 百里千枭气恼地起身在索纳桑普面前来回走动了几圈,突然脚步在索纳桑普面前停了下来,一双原本还气恼的眼眸此刻却是噙满了激动。 索纳桑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百里千枭激动得蹲下来,“桑普兄,刚刚我想了一下,却是让我想起了前几天的一件事!” 索纳桑普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百里千枭,“何事?” 百里千枭摸了摸鼻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前几日这风月楼来了几个人,出了大价钱找莲雪姑娘去弹曲儿!我来找莲雪姑娘的时候,不见她人,心里着急……便偷偷去那厢房看了。” 索纳桑普一听,便是知道他做了什么,忍不住笑道,“哈哈,你该不会是去偷看偷听了吧?”说着,挤眉弄眼道,“该不会是怕莲雪姑娘被占了便宜吧?” 百里千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偷听的时候,好似听到那几个人在谈圣女的事情!” 索纳桑普一愣,也被百里千枭勾出了兴趣,“什么事?” 百里千枭挠了挠头,“他们虽然说得小声,不过我还是听到了一些,好似也是有些不满圣女的,似乎想要找圣女麻烦什么的……对了!我还听到了依坤……依坤什么来着……” “依坤佳嗦?”索纳桑普突然有些激动地脱口而出! 百里千枭一听,眸眼一亮,激动就道,“对!对!就是这个……好像是联合他行事什么的!” 听到此处,索纳桑普眉头微蹙,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探究地看着百里千枭,“你可还有听到什么?” 百里千枭摇了摇头,“其他的,我就没有听到了……”说着,他顿了一下,迟疑道,“或许莲雪姑娘听到的会比我多一些……” 索纳桑普一愣,眸眼便是一亮,连忙道,“快,让莲雪姑娘过来,我有事要问她!”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激动。 百里千枭愣了一下,才是起身到门外去喊人,让人去把莲雪姑娘叫过来,做好这些之后,他又走了回来,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索纳桑普一眼,小声问道,“桑普兄,这依坤佳嗦是什么人?你听到他的名字,似乎很激动呢?” 索纳桑普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有些激动地看向百里千枭道,“李兄弟,你有所不知……这依坤佳嗦,在圣女还没有专权的时候,是实力只比我弱一些的,负责苗疆祭祀礼仪的一位大人!虽然看似没有实权,但听从他的人倒是不少……” 说着,他微微一顿,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当中,喃喃道,“若是他对圣女专权也有意见,说不定能够拉过来为我所用……” 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疆主,莲雪姑娘来了!” 两个人一听,均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索纳桑普立刻就拉住百里千枭小声道,“李兄弟,一会儿你可一定要拜托莲雪姑娘将那日所听到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啊……” 这风月楼有规矩,在这里做事情,最重要的是嘴巴要严实,不能够将客人的秘密和谈话说出去,一直以来,这件事都做得很好。 但索纳桑普觉得莲雪姑娘似乎对自己这个李兄弟有些意思,若是能通过他,问出一点什么倒是不错! 他在心里暗暗算计着,却是没有想到,其实被算计的人是他。 莲雪进来的时候,索纳桑普正故作平静地正在喝酒,她眸光朝百里千枭扫了一眼,想要知道事情办得如何了,瞧在索纳桑普的眼里,却是对他这个李兄弟有意思的表现,心里不由得变得激动起来,有希望! “莲雪见过疆主,李公子……”莲雪朝着索纳桑普和百里千枭行了一礼,柔柔出声道,“今日疆主和李公子想听什么曲儿?” 索纳桑普朝着百里千枭的方向看了一眼,勾唇道,“听说前几日,我这兄弟为了莲雪姑娘,爬上了房顶?” 莲雪愣了一下,随即朝着百里千枭的方向看了一眼,两腮上跃上两朵红云,面带羞涩道,“让疆主见笑了……” “哈哈……”索纳桑普朗笑了一声,目光朝百里千枭一扫,后者立刻会意出声道,“莲雪姑娘,你可还记得你房间里的那几个人?” 莲雪朝着百里千枭的方向娇媚看了一眼,“李公子还在生莲雪陪了王公子他们而不陪你的气吗?” 一旁的索纳桑普听到此处,眸眼亮了一下,示意百里千枭继续。 百里千枭装模作样的笑了一声,“哪里……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说着,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看那几位公子着装奢华,却看着眼生,不知道是什么人?” “莲雪也不甚清楚,只听说是来此做些小本生意的公子。”莲雪面不改色地应声道。 “哦?”百里千枭莫名应了一声,同索纳桑普对视了一眼,“那莲雪姑娘可知道,他们那日聊了些什么?” 此时,莲雪仿佛才是反应过来了一般,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是有些警惕地看了百里千枭一眼,“客人谈了些什么,莲雪又怎么会知道呢?今日李公子和疆主若是不想听曲儿,莲雪这就退下了。”说着,便是要转身走出去。 第五百六十三章 拉拢合作 第五百六十三章 拉拢合作 一看莲雪要走,索纳桑普连忙示意百里千枭追上去。 “莲雪姑娘等等!”百里千枭十分配合地追了上去,伸手拉住了往外走的莲雪,“莲雪姑娘莫要生气……只是这谈话内容,对我来说十分的重要,所以才是……” 话还未说完,莲雪便是打断了他,“李公子应当知道,客人的谈话,我们这些人,是不能随意透露出去的,否则就是坏了风月楼的规矩!” “这个莲雪姑娘请放心!这件事情以及那些对话,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我之所以想知道,也是为了找他们!” 莲雪一怔,不解地看向百里千枭,“找他们?李公子是要做什么?” “这个就不方便透露了!但李某保证,若是莲雪姑娘能够告知李某,待李某找了那些人,他们也定然会感激莲雪姑娘的!” 莲雪探究地看着他,似乎在掂量他话里的真假。 一旁的索纳桑普见有戏,连忙出声帮衬道,“莲雪姑娘,这事对李兄弟真的很重要,况且李兄弟是真心待你,自然也不会让你因为这件事而出现什么麻烦的,若是当真会有麻烦,他也就不会去做了!是不是?” 莲雪姑娘听到这话,面上已经有些动摇,百里千枭连忙又出声道,“难道你不信我吗?” 莲雪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松了口,“那李公子可要答应莲雪,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好好!我答应!”百里千枭连忙出声道。 旁边的索纳桑普同样是激动起来,却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尽量不要表现得太过明显。 “那几位公子似乎并不是寻常人……他们的谈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我自小听力就极好,所以还是听到了不少……” 说着,她吐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地看了索纳桑普一眼,“我听到,他们似乎是想要联合依坤佳嗦、南塔拉普和什么……索多拉斯一起,把一些权势取回来……别的具体的,我没注意听……” 可这些话,却是在索纳桑普心里激起了千层骇浪,他甚至忘了掩饰,激动地出声道,“你可知,那几个人住在什么地方?” 却在看到莲雪愣住的时候,索纳桑普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解释道,“我这是帮李兄弟问的。” 莲雪一副没有多想的表情,回答道,“他们似乎住在索拉哒客居那里……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说着,她深深地看了百里千枭一眼,便是转身离开了厢房。 她刚刚离开,强装镇定的索纳桑普就激动地站了起来,“天啊!他们那几个人竟然联合了这么多人!简直难以相信啊!索多拉斯之前可是很卖力地在圣女手下做事,没想到他竟然也不满圣女!” 百里千枭听着他一直激动地说个不停,眸眼里划过一抹算计的光芒,转瞬即逝,“那桑普兄,我们眼下要怎么办?” 百里千枭这话,却是让激动的索纳桑普很快冷静了下来,他一双眼眸幽深地看向百里千枭道,“这些人加起来,对圣女的权势的确能够构成一定的威胁……若是能够加上我,那事情可就好办很多了……” “桑普兄是想要加入他们的计划?”百里千枭出声问道。 索纳桑普点了点头,“他们夺权,势必需要一个领头的人,而我是苗疆之主,最适合不过了。”想到此处,他有些激动道,“不行,我得尽快联系上他们,并取得他们的信任,加入他们的行动才行!”他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再次掌权的一幕了! 旁边的百里千枭一听,便是出声道,“桑普兄,你亲自去实在是太过显眼了,若是你信得过我,让我去帮你联络可好?我也想要帮你出一口气!” 索纳桑普一听,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百里千枭一眼,只迟疑了一下,便道,“好!就由你去……你一介江湖人,别人定然不会多想什么,隐藏身份也是十分不错的!那就有劳李兄弟了!” “桑普兄客气了!能帮上桑普兄的忙,我感到十分的荣幸!” 两个人一合计,商量一番确定下来之后,索纳桑普便是离开了。 待他离开之后,原本已经离开的莲雪再次出现,她朝着已经换了一副表情的百里千枭看了一眼,“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直接跟他谈不就好了?”弄了这么多,麻烦又浪费时间。 百里千枭却是轻笑了一声,“你懂什么?直接谈,谁知道他有几分真心?若是在关键的时刻突然倒戈,那可就不好了……这般诱他入局,他的想法什么时候改变,我们也能先一步做准备不是?那家伙要的可是万无一失,我可不想失手。” 说着,他扭头看了莲雪一眼,“还不快写去通知王睿他们好好做准备,明日我可就安排他们出戏了……” “这么快!”莲雪吃惊道了一声。 “快?我还以为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呢……”百里千枭勾唇一笑,若有所思道,“不快一点,索纳桑普怎么知道我对这件事上不上心呢?” “呵……可还真是有心计。我去了……”莲雪哼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去了。 而此时,南阳国的局面还是很乱。 从朱琳手中逃走的风家,没多久便又出来作乱,这次竟然还联合了一群土匪,气得朱琳直咬牙! “若是让我逮着谁帮了风家那群人,我非得弄死他不可!”书案前,朱琳有些恼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 田乾和韩宇等人没有说话,等着她自己调整。 “矿藏的事情可还顺利?”她吐了一口气,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抬头看向韩宇便出声问道。 “虽然之前因为风家的事情,停了不少的场子……不过这几日加派了人手过去,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问题。”韩宇沉声说道。 “嗯,尽快都弄进宫里来,我不想再出什么差错了……”朱琳凝眉道,“对了,北墨染那边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 “与其说是安分,不如说她一直没想到法子带着她娘和儿子逃跑……你让我们盯梢的地方全都派了最信任的人过去,她之前想逃了几次,不过都被我们的人给拦了下来。” “呵……”朱琳冷笑了一声,“她这边盯着点,若是让她逃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全部都白费了。” “是!” 韩宇刚应完,朱琳目光便是落到了田乾身上,“我让你弄的牢房弄得怎么样了?” 田乾诡异一笑,“再有一个月,就弄完了……” 朱琳挑了一下眉,“效用如何?”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田乾挑了一下眉,也不应声。 “呵,好,到时候我就看看……” 第五百六十四章 合作谈妥 第五百六十四章 合作谈妥 翌日傍晚,在百里千枭的安排下,索纳桑普和百里千枭安排的人,在苗云寨一处僻静的房间里见面了。 此番前来苗疆,王睿、广云峰和齐方蒙是奉司冥寒之命,配合百里千枭行动的。 昨夜莲雪已经跟他们说了要办的事情,虽然之前他们想法同莲雪差不多,想直接同索纳桑普谈,不过既然是要配合百里千枭行动,自然也是听从他的安排。 只是这般做戏,却是他们第一次。 几个人前往百里千枭安排的地方的时候,他和索纳桑普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刚刚进去,那坐在椅子上的浑身肥肉的男子便是站了起来,“几位来啦,请坐,请坐……”那男子迎上来说道。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点了一下头,“这位便是苗疆之主,索纳桑普吧?” “正是……说来惭愧,还不知三位如何称呼?”索纳桑普讨好地出声说道。 “王睿!” “广云峰!” “齐方蒙!” 三人相继道了名字,索纳桑普连连说道,“哦哦!王公子、广公子、齐公子,来……坐下聊。” 几个人相继入座,百里千枭才是出声道,“在此之前,我已经照着桑普兄的意思,同你们大概说了一下,几位也有了这个意向,这次见面,便是要确定下来的……” “嗯!这个我们知道。”王睿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索纳桑普身上,“疆主之前乃是苗疆真正的掌权人,自新任圣女上台以来,手中的权力被一步步夺去,想来疆主也是十分不悦的!” 提到这事,索纳桑普便是涌上一股气,应声道,“没错!我早就不耐烦那个圣女了,只是苦于手中没有力量与之抗衡,才是一直忍气吞声。这次听说你们已经联合了依坤佳嗦、南塔拉普和索多拉斯?” 王睿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次才是点了点头,“嗯,其实不仅如此,还有更多的人……” 索纳桑普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还有什么人?”他觉得这几个人能够联合依坤佳嗦、南塔拉普和索多拉斯几个人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人! 王睿干笑了一声,“如今我们还未确定,待我们谈妥了同疆主您的合作,再谈别的事宜可行?” 索纳桑普一听,眸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却转瞬即逝,嘴角扯笑道,“说的也是!”说着,他微微一顿,目光有些探究地扫了王睿几人一眼,“几位突然要联合这么多人反对圣女专权,不知……这背后的主子,是什么人?” 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三人,可不像是会无缘无故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定然是为了某种目的,或是效力于某个人……而他能想的方向,便是苗疆当中不满圣女专权的人,可这三人……怎么看,都不大像是和苗疆有关系的人吧? 索纳桑普到底曾经统治苗疆不少时间,胆子虽然有些小,但脑子并不笨。 王睿眸眼微微一动,余光朝着百里千枭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听到他出声说道,“呵呵……桑普兄如此问,也是为了了解更多,这样彼此合作,也放心一些,对不对?” 王睿只顿了一下,转头似乎是同自己的同伴确认一般,才是转头看向索纳桑普道,“疆主说的也是……那我们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此番联合其他人反对圣女的专权,的确是我们主子授意……而我们主子,想来疆主也听过。” “哦?”索纳桑普仿佛是早料到一般,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声,认真地看着王睿。 “我们的主子,是司冥寒……”王睿沉声说道。 “司冥寒……”索纳桑普跟着呢喃了一声,下一瞬才猛地想起了这个名字,瞪大眼睛看着王睿道,“前……前南阳王司冥寒?” 他虽然远在苗疆,但也知道目前南阳国掌权的是司南御,所以才是在南阳王的前面,加了一个“前”字。 王睿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嗯!那正是我家主子!” 索纳桑普想了很多人,却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人! “不……不知你家主子,跟圣女有……什么仇怨吗?”他并不知道南阳国发生的事情,所以也并不知道司冥寒同朱琳之间的恩怨,更不知道如今的南阳国,在背后主政的人,就是圣女朱琳! 王睿眸眼里划过一抹冷意,“仇怨可深了……我家主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至于这其中的恩怨,我这个做属下的,并不是太清楚。但有一点请疆主放心,我家主子对圣女的恨,同你相比,只多不少。” 索纳桑普愣愣地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王睿眸眼里的恨,是真切的,虽然不知道这恩怨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做的事情,有利于他便行了! “如此,你们家主子,是势必要弄垮圣女的了?”索纳桑普探究问道。 “当然!此番让我们前来苗疆,主子就是如此吩咐的。”王睿认真应道。 “哦……”索纳桑普若有所思应了一声,“要取回权势……势必要有一个主政的人,不知你们所选的主政人,是那一个啊?” 王睿眸眼里闪过一抹深意,微微勾唇道,“这个目前我们还没有定下来……不过若是疆主能够加入进来,有苗疆之主这个身份在,号令其他人就能够更加方便一些……” “哈哈哈……王公子实在太恭维了……”索纳桑普朗笑了一声,“不过,若是能够被王公子委以这样的重任,我一定会帮助你们主子达成他的心愿!” “如此,疆主是答应和我们的合作了?”王睿挑眉说道。 “当然!能够扳倒圣女,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索纳桑普朗笑道,“不知道你们今后打算怎么做?” “疆主只管放心,既然我们已经说好了合作。我们的人定然会帮你从圣女的手中,把权力都夺过来的!”王睿认真说道。 几个人对于如何将权力夺过来的事情又商量了一番,索纳桑普才是和百里千枭离开了,刚刚坐上离开的马车,索纳桑普便是收起了那一脸笑容,坐在对面的百里千枭看到他这个表情,眉头微微一挑,不解出声道,“桑普兄,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索纳桑普才是猛地回过神来,干笑了一声,“我是在想刚刚的事情……” “刚刚的事情?合作的事情,不是谈得很好吗?”百里千枭不解问道。 “嗯,是挺好……”索纳桑普道了一声,眸眼里划过一抹冷意,“虽然他们说了会帮我们,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得自己做……我可不想,届时夺得权力,身边却被不知不觉安插了别人。” “嗯,桑普兄说的是。” 第五百六十五章 苗疆动荡 第五百六十五章 苗疆动荡 两方合作谈妥之后,王睿这边便开始帮助索纳桑普夺权,因为圣女并不在苗疆,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也很方便。 而苗疆这边很早之前就已经安插了他们的人,所以剪掉圣女羽翼的事情,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 百里千枭在两头奔波,有他安插在索纳桑普身边,隐藏了他们真正实力的人之外,也挖出了不少索纳桑普培养出来的人。 此时,他们才是觉得,当初百里千枭选择这个法子接近索纳桑普是多么的明智。 苗疆这边逐步夺权的同时,风家那边也没少动作,将南阳闹得乱糟糟的,朱琳为了明面上的和平,还得不断分派人前往镇压。 一个月的时间不到,苗疆这边,索纳桑普在百里千枭的帮助下,很快就将圣女一大半的羽翼给剪掉了! 但朱琳的手下也并不是省油的灯,在这边局势大变的时候,立刻就将消息给传了出去。 朱琳这边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怒了,直接就将那消息的条子给扔了! “混脏!索纳桑普那头肥猪简直反了!竟然敢联合依坤佳嗦那几个人把我的人给端了!简直不想活了!” 底下的韩宇和田乾两个人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意外地看向气恼极了的朱琳。 “我没有听错吧?你确定是索纳桑普那老东西端了我们的人?”说着,韩宇便弯腰去捡地上那被朱琳扔掉的条子。 “谢长仁在上头写得一清二楚!我看了好几遍呢!难道你觉得谢长仁会在这件事情上开玩笑吗?”朱琳沉声哼道! 而此时韩宇也看到了字条上面的内容,一双眼眸里满是震惊,“苗疆居然快落到了索纳桑普手里了!不是吧……谢长仁那家伙怎么做事的!” 此话一出,一旁的田乾疑惑道,“据我所知……索纳桑彭可没有谢长仁厉害,这次跟开了挂似的……该不会得了神助吧?” 话音刚落,韩宇和朱琳几乎是同时看向了他。 “你刚刚说什么?”朱琳脸上的怒火徒然消失,冷沉地盯着田乾看。 田乾愣了一下,“我说……这索纳桑彭是开挂了吧?或者神助?” 朱琳眉头微微一蹙,沉思了一会儿,呢喃道,“说不定他背后当真就有人帮他了……” “老大是怀疑上次帮了风家的那波人?”韩宇突然出声问道。 “嗯……也有这个可能!”朱琳应了一声,便是又陷入了沉思当中。不管怎么说,救了风家那波人实在太奇怪了,这风家可是跟朝廷作对,那一波人帮风家,那就是跟朝廷作对,一看便是不简单。 这么凑巧的,那一拨人出现没有多久,她苗疆那边便出事了,只怕两者是联系在一起的! 但她又实在想不明白,对她出手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老大,那需要派几个人回去处理苗疆那边的事情吗?”韩宇有些担忧地出声道。 朱琳却是摆了摆手,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这边的矿藏弄得如何了?” 韩宇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又扯到了别的事情上,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南阳国这边安排的矿厂,开采方面已经都差不多了,大部分正在往回运……” “田乾,你那边的事情呢?弄得如何了?”朱琳又出声问道。 “已经在收尾阶段了,估计这两天就能弄好了!”田乾如实回答道。 “好!”却听到朱琳突然道了一声,一双冰冷的眼眸直直朝田乾和韩宇看了过来,“等田乾那边的工作弄完,就将弄回来的矿藏都放好。然后这边留下几个人看着,别让司南御给坏事了就行……其他人都给我回苗疆!” 此话一出,田乾和韩宇两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老大,你这是要亲自回苗疆啊?”韩宇吃惊地问道。 朱琳眸眼一眯,沉声道,“没错……反正这边的矿藏已经开采得差不多了,再找下去也不会弄出什么了!不过,苗疆那边我们却一直没有动,如今却是动它的最好时机了……顺道回去,将那头反了的肥猪给收拾了!我现在想起他,就恼火!” 韩宇和田乾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沉了一下,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便也没出声反对。 “那这边,你打算把谁留下?” 朱琳沉思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把蝶彩、高驰平、封漾还有平杰西留下。有他们几个人坐镇,应付司南御应该没问题了……” “嗯……那北墨染他们几个呢?要不要带上?”田乾好奇出声道。 “不用,带上多麻烦啊……而且,谁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若是让她给跑了,事情可就麻烦了。”朱琳耸了耸肩,“把他们留在这边好了,反正也跑不了,安全一些。” “嗯,如此也好!那我下去安排好了……” “好。” 三日后,将京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朱琳便是带着韩宇等人离开了京城。 几乎是在朱琳离开的同一天,司冥寒便是得到了消息。 “看来摄政王那边的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呢……”正好过来汇报情况的风莫渊听到朱琳离开的消息,笑着说道。 “嗯,这么短时间就办到,我也挺意外的。”司冥寒勾唇一笑,心里已经在想着往后的行动计划了。 风莫渊眉头微微一挑,“朱琳可都带人过去了……难道你不打算给百里千枭多弄点人吗?这么一大波人过去,你就不怕百里千枭撑不住?” 司冥寒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神秘地扫了风莫渊一眼,“撑不住就撤呗,又没有人让他死撑在那里……” 风莫渊一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撑住吗?” “为何要勉强撑住呢?”司冥寒眸眼微微一眯,若有所思道,“百里千枭去那边的主要目的便是引朱琳过去,把她弄走了,我们这边也好行事……主要能拖住她一段时间,我们把这边的事情都弄好了,万事也就好办了。” “哦!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风莫渊这时候才是反应了过来,眯着一双眼睛哼道,“如此说来,我们后面的一段时间可就有的忙了……” “嗯……届时还希望能够借助你的关系,帮我联络一下朝中的官员,毕竟,有一些可是你的人……” “哈哈……若是没有合作,听到你说这个,我还真的会有毛骨悚然的感觉呢……”风莫渊忍不住戏谑笑道。 “那你还真是要感谢我们的合作了……”司冥寒微微一笑,难得地配合他说道。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后面的工作之后,风莫渊才是离开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麻烦来了 第五百六十六章 麻烦来了 苗疆这边,百里千枭接到朱琳回苗疆的消息的时候,刚刚把朱琳得意手下之一给解决了。 站在他旁边的莲雪好笑地出声道,“哎呀,完了……狠角色过来了。咱们要怎么办?” 百里千枭斜了她一眼,轻哼道,“我怎么嗅到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呢?”莲雪勾唇一笑,若有所思地看着百里千枭道,“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呢?” 百里千枭轻哼了一声,手上微微一使劲,那飞鸽传书瞬间就化作了灰烬,“能怎么办,赶紧把我们的人撤出来……” 莲雪愣了一下,吃惊地盯着百里千枭,“撤出来?这朱琳还没来呢……你该不会就打算跑了吧?” 百里千枭斜了她一眼,“跑?谁说我要跑了?” 莲雪一怔,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不跑?那你撤出来做什么?还赶紧呢?这不是恨不得赶紧跑吗?” 百里千枭翻了翻白眼,“撤出来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再说……就索纳桑普那家伙,你觉得信得过?我估计啊……那朱琳一来,他就软了,顶不住还得把咱们给卖了……” “那也不能撤!你若是撤出来,坏了我家主子的计划怎么办?”莲雪立刻就反对道。 “……”百里千枭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这在外头人面前还能装一装,怎么到了他跟前,就原形毕露了? “我可没打算为司冥寒那小子把命豁出去了……你家主子计划再重要,也没有我的命重要!”他现在可爱惜自己的性命了! 本来被司冥寒一个摄政王折磨了个累死累活的,结果还为此下了死牢,好不容易逃出来了,还得替司冥寒那家伙跑来苗疆这边忙活,若非是那家伙答应了主政之后放他一年的假期,他才懒得过来呢! “谁说的!你的命怎么可能有主子的计划重要!就算是豁出性命!那也要确保我家主子的计划不受到破坏!”莲雪冲着他就嚷嚷道1 “那是你,可不是我!”傻了才这么做呢! 百里千枭耸了耸肩膀,直接就无视掉了莲雪,朝外头走去,再争论下去也没个结果,跟她争,只会浪费口水。 “你……!”莲雪胸口憋着一口气,根本不打算放过百里千枭,就这么放过他,岂不是要坏了主子的计划了? 三日后,在朱琳的人抵达之前,百里千枭还是定住了莲雪的唠叨,将身份已经暴露的人,全部都给撤了出来。 而另一边,索纳桑普在听到朱琳回来的消息之后,如百里千枭想的那样,整个人都软了!整日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把百里千枭都弄烦了! 这一日,他又让百里千枭联系了王睿等人,说是朱琳回来,他总是不放心,想要听听王睿他们到底有什么样好的处理方法! 毕竟如今这苗疆,并还不全受他的掌控! 百里千枭只得将王睿他们又叫了过来,给索纳桑普演一场戏。 一见到王睿等人出现,索纳桑普立刻就扑了上去,一副恨不得抱住他们大腿的表情! “哎哟,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王睿微微一怔,同站在索纳桑普后面的百里千枭对视了一眼,才是笑着出声道,“不知道疆主这么急着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索纳桑普一边把王睿他们引入座位,一边急急问道,“圣女已经在回苗疆的路上这件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额……刚刚听说。”王睿顿了一下,才是应声道。 索纳桑普一听,急急就问,“这样啊……那你们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了吗?对于圣女回苗疆的事情,你们可有什么打算?需要我派人帮助你们的行动吗?是要现在动手,还是等她进入苗疆之后动手?” 听着索纳桑普这一连串的问题,王睿心里忍不住一阵鄙夷,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被他的问题弄得愣住的表情,“这件事情我们几个人也正好打算来找你商量!” “哦!请说……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提供!”索纳桑普连忙就应声道。一副恨不得他们提出绝妙的方法,最好能够在路上就将朱琳和她那帮人全部都给解决掉,这样自己就能够继续安心地当苗疆之主了! “我们需要你派给我们一些高手,好让我们的人带领前去刺杀圣女!”王睿顺着他的话说道。 “好!需要多少!我都给你们找来!”索纳桑普急急应声道,说完,他又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可是……朱琳和她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而且他们手里还有一批很厉害的武器,我怕我找来的人……不是她的对手!” 他是最清楚朱琳手段的人了,当初她为了夺权,不知道使了多少狠辣的方法,若是他派去的人没有将朱琳解决掉,待她回到苗疆,倒霉的可就是自己了! “这个疆主只管放心……我们并不打算从正面刺杀朱琳,你的人也不过是带去帮忙而已……在来到苗云寨的路上,我们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朱琳他们跳进来的……”王睿耐心地解释道。 “当真?”索纳桑普只能把希望放在司冥寒的这些人身上了。 “当真!难道疆主还信不过我们吗?这段时间我们的表现,疆主可是看在眼里的……”王睿勾唇说道。 索纳桑普迟疑地看了王睿一眼,想到这段时间他们这些人的能力,一颗有些慌乱的心,才是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好!你要多少人,还有需要什么东西,只管提!我一定全部满足你们!” “嗯,我们一定不会跟疆主客气的。”王睿勾唇一笑,眸眼里有晶光一闪而过! 当天夜里,他便是和广云峰几个人将所有想要的东西都提了出来,大部分都是一切奇怪的药材以及金银珠宝! 一开始索纳桑普还对这些东西提出疑惑,但都被王睿他们给糊弄了过去,说什么是为了弄出毒药刺杀朱琳,而金银珠宝则是为了收买别人等等。 索纳桑普不疑有他,全部都认真记下来以后,说第二天便遣人给他们送过去,之后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索纳桑普才是紧张兮兮地离开了。 待他们离开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齐方蒙说道,“话说……这些东西到时候我们要怎么弄回南阳?” 此话一出,王睿和广云峰几乎是同时朝他犯了一个白眼,“你傻啊……有百里千枭在,你还担心我们不能把这些东西弄走?” 齐方蒙愣了愣,随即便醒悟了过来,呆呆说道,“也对哦……呵呵!” 第五百六十七章 动荡的南阳 第五百六十七章 动荡的南阳 朱琳离开没多久,司冥寒这边的人已经快速地分散往南阳各要处,以最快地速度,将政局控制住。 京城乃南阳国政权的中心,只要控制了京城,也几乎是控制了整个南阳国。 京城这边的夺权,司冥寒是亲自出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将藏在暗处的柳将军及其所率领大军秘密召回,在前往京城之前,风莫渊已经提前秘密进入了京城联系朝中官员,为夺权笼络人心。 这一次,司冥寒不仅仅联系了忠于他的人,不愿意帮助他之人,他则直接采用了威胁的手段,京城这边禁军的解决问题,他交给了上将军温家和齐王的人来处理,自己则让人盯着皇宫这边。 是夜,京城一片安静。 城北郊外一间屋子,却是聚集了一群人。 屋子里,司冥寒坐在首座上,左侧往下乃齐王、上将军一家,以及朝中忠于司冥寒的官员。右侧往下乃风家老家主及其心腹,还有急急赶回来的柳将军,再往下坐着一戴着面具,分不清性别的人,那人身侧同样跟着一群人,一个个看起来都十分的不凡,自入座之后,一直都没有出声。 虽然一些相互认识的人对那几个人都有些好奇,但谁也没有出声议论,不约而同地全都看向坐在首座上的司冥寒。 “今夜将大伙全部召集过来,便是为了明日的夺权进行安排!”司冥寒见人都差不多到期了,才是出声道,“明日,齐王和上将军的主要任务,便是控制京城中的禁军,在我夺权之际,绝对不能让禁军坏了我的计划!” “是!”齐王和上将军一家齐应了一声。 司冥寒转头看向风莫渊,“明日就有劳老家主将各大臣安全护送进宫,进行上朝仪式了。” “好!”风莫渊恭敬应了一声。 “柳将军负责封住皇宫的各个出口,绝对不能让一只苍蝇,在没有我的准许下,飞出去!”司冥寒目光落在柳将军身上,沉声道。 “是!末将领命!”柳将军朗声应道。 司冥寒一一将安排吩咐下去,待将所有事情和人物都安排好了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没其他事情吩咐之后,一群人再次确定了时间之后,便是陆续离开了。 带所有人都离开了,屋子里那戴着面具的一群人却仍是坐在位置上,在安静的小屋里,显得特别的诡异。 将人送走后,司冥寒再次回到了小屋,他转头朝那群人看了一眼,才是出声道,“明日你们要对付的那几个人,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一个两个,都是朱琳的得意手下。先不说功力如何,光是他们手中的武器,就已经十分难对付了。” 说着,他目光一转,落在了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身上,“此番你们不但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逃脱,更不能给他们机会通知朱琳,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就会功亏一篑。我要绝对的万无一失,你们能做到吗?” 话落,坐在椅子上的面具人才是抬头看向司冥寒,面具后一双幽深的眼眸淡淡瞥了司冥寒一眼,“南阳王尽管放心,主子既然派了我们过来,自然是相信我们能够做到,才会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明日你的计划,在我们这个节点,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声音清冷,却是一道女声。 “那就有劳了!”司冥寒淡淡道了一句。 “南阳王客气了……我们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吧。只要事成之后,南阳王不要忘记了同我家主子之间的约定便好。”那戴面具的女子淡淡道了一声,起身扫了司冥寒一眼,便是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小屋。 司冥寒凝眉看着那些人消失在了黑夜当中,才是转身离开了小屋。 这边司冥寒在谋划着第二天的夺权行动,另一边朱琳却是被百里千枭派去的人马给偷袭了! 整个队伍没有一个人受伤,却没有一个人不狼狈! 前来偷袭他们的人,并没有直接和他们的人马对上,而是使了各种阴招损招,让他们连连中招! “该死的!让我逮到那些人!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为了躲避触碰到的暗器,朱琳一群人全部都摔到了泥潭里,一个个全都成了泥人! 韩宇脸色同样难看极了,但却到底没有气坏了头脑。 站在泥潭当中的他,转头扫了一眼四周,才是收回视线,落在一边骂咧咧,一边往岸上走去的朱琳身上,“老大,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些人使的这些把戏,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来杀人的呀!” 弄了一身湿泥的朱琳直接一眼瞪了回去,咬牙切齿道,“是啊!不是杀人的!这踏马的是来戏弄我的!” 韩宇愣了一下,有些担忧出声道,“我总觉得事情古怪,后面的路,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朱琳一边扒掉身上的湿泥,一边沉声道,“恩,让我们的人都警惕点,不要脱离队伍太远!” 她到底经历了很多事情,生气归生气,却也还没有乱了阵脚。 “是!”韩宇应了一声,便是将朱琳的话传了下去。 之后一行人还是遇到了不少偷袭,但均是一些不痛不痒的,更多的是一些狡猾的阴谋,每每都惹得朱琳破口大骂!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朱琳破口大骂的时候,那戏弄她的人,正收拾东西,让人带着搜刮到的宝贝,先行离开苗疆。 看着伪装好的车队离开,站在百里千枭身后的莲雪忍不住出声道,“你这不痛不痒的游戏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当真不拦着一些?朱琳他们明日可就进入苗疆之地了。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你也不怕被反过来逮着了?” “怕什么?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不是也一样是索纳桑普他们的地盘?”百里千枭轻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幽暗的天际,“对了,京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他虽然说了,他的命比司冥寒的那些计划要重要许多,但到底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若是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便是朱琳当真到了苗云寨,他也是不会撤的! “还没有……这几天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只怕主子那边已经行动了。”莲雪微微皱眉应声道,也不知道京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若是没有消息传过来,百里千枭要撤,她要怎么拦住他好呢? “恩,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我……”百里千枭淡淡说道,却是没有料到莲雪在想着怎么拦住他的问题,若是他知道,只怕又是要无语了。 “好!”莲雪应了一声,“那前去伏击朱琳的人呢?还要继续那样不痛不痒地玩?” “不用了,也该上真功夫了。”百里千枭若有所思哼了一声,若是估算没错,时机也差不多了。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第五百六十八章 控制大局 第五百六十八章 控制大局 翌日,在朱琳等人进入苗疆,被真正意义上的刺杀的时候,南阳国的京城,同样一片动荡! 突然出现的一波禁军和京城的禁军发生了冲突,整个京城被汹涌而来的士兵给团团围住,四个城门几乎是同时关闭,吓得京城的百姓一个个全都躲回了家中,不敢再出门。 只听得外面一片吵闹和兵器相交的声音,没人敢出去瞧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京城禁军暴乱的同时,皇宫当中,同样涌进了一大波军队,瞬间就将整个皇宫给控制了。 这事情发生得突然而快速,京城、皇宫当中,全都没有人能预料得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皇宫动乱的时候,玉蝶彩正要去给被关在地牢当中的北墨染他们送饭,当初朱琳离开的时候,将北墨染等人转移了牢房,直接关进了田乾设计出来的地牢当中,知道她们被关押在何处的,也只有负责看押的她一个人而已。 她刚刚从御膳房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一群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给团团包围住了! 什么人! 玉蝶彩吃了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手去取腰间的手枪,却刚刚一动,身后一股劲风猛然袭来,她甚至来不及避开,就听到了“呲”一声肌肤破裂的声音传来。 一股剧痛也随之袭来,痛得她手一松,触碰到的手枪掉落在地上,左肩上一把长剑已经贯穿了她的肩膀。 “别乱动啊……要不然整条手臂可就都没有了。”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下一瞬一群人便是汹涌而上,将她给死死地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呵……这个就是传说中很厉害的暗器啊!”脑袋被死死按在地上的玉蝶彩便是看到其中一个人捡起了她掉到地上的手枪,好奇地查看着。 这些人是什么人? 她还未想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一声冷喝,“还看什么,赶紧将这人押上,去看看其他人怎么样了!” 紧接着,她就被那几个人押着朝御书房那边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玉蝶彩忍着肩膀上传来的疼痛,凝眉出声道。 这些人是怎么进宫的?高驰平他们可有察觉?还是也跟她一样,出事了?她脑子一片混乱…… “知道得太多,会死得很快的。”负责押她的人,只淡淡道了这么一句,不管她再说些什么,都没有再出声了。 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也只能任由着那群人押着她前往御书房! 当玉蝶彩被押着来到御书房这边,看到同样是一身伤,被押着的其他三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才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蝶彩!”那被压住的三个人看到她被押送过来,异口同声朝她叫道! 却刚刚出口,他们三人同时遭到了身后看守他们的几个人抬起的一脚,“吵什么吵?想死啊!” 三个人愤然瞪了身后看押的人一眼,却没再出声。 玉蝶彩被押着自己的人带到他们身边之后,就被迫跪下了。 而那些戴面具的人,则朝着御书房里面走了进去,只留了几个人在外头看着他们。 玉蝶彩连忙转头问旁边的高驰平,“到底怎么回事?你们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她声音压得很低,身后看押她的人也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些什么! 高驰平有些警惕地往后扫了一眼,才是压着跟玉蝶彩一样低的声音说道,“我们都不清楚……正在做自己的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一群人,莫名奇妙就围攻我们了,我们也只伤了他们几个人,子弹用尽之后,就被抓了。” 玉蝶彩一听,一双眉头都紧紧拧起了,她正要继续问,高驰平身后戴面具的人不耐烦出声道,“再吵!就割断你们的舌头!” 两个人同时顿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便也不敢再出声了。 周围气氛十分的冷肃,皇宫却是安静得吓人,胸口的那股不安更加地扩大了,玉蝶彩压下心头的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照着情况,想来很快,他们就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答案,一直到了晚上,他们才知道……只是当他们知道的时候,却已经什么也做不了了! 在朱琳这四个人被控制下来的时候,司冥寒已经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司南御的寝宫! 原本以为很难闯的寝宫,却是冷冷清清,只有几个服侍的公公。一看到司冥寒一群人进来,早已吓得软瘫在地上了。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示意手下将那几个公公拿下,自己则抬脚朝司南御的寝宫走了进去。 却刚刚靠近那寝宫,司冥寒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仿佛这里面已经很久都没有收拾过,各种味道掺和在一起,生成了让人受不了的怪味。 走进寝宫的司冥寒,在看到里面的一片狼藉时,眸眼里还是忍不住划过一丝惊讶,他四周环顾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司南御,便抬脚朝里殿走去。 越往里,那股怪味也越来越浓郁,到后面,司冥寒都不得不捂住了鼻子。 在里殿,司冥寒果然看到了司南御的身影,只不过,却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他眉头微微一拧,朝龙床的方向走近过去,床上原本一动不动的司南御似乎是听到了动静,慢动作回放一般,朝着司冥寒这边转过头来。 而随着床上的司南御转过头来,走近过去的司冥寒也看清了司南御的脸,惊得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几乎没有一点赘肉的脸,两腮已经往里凹陷,脸色苍白得呈现了死灰的颜色,一双眼眸更是浑浊得可怕,司南御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还留着一口气的僵尸! 看到司冥寒的司南御也只是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眸没有丝毫的波动,“你来了……”他似乎是耗尽了力气,才道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沙哑得可怕。 “真没想到……”司冥寒在床边停下,目光冷漠地看着已经被折磨得完全没有人样的司南御,他就算不用去探脉,也知道司南御的身体已经差到了一个没有救的地步了。 司南御那张苍白的脸扯了一个十分难看狰狞的苦笑,“是啊……没想到吧,我成……成了这副模样……”说完,他喘息了好一会儿,那浑浊的眼眸才是落在了司冥寒的身上,眸眼里闪过一抹光芒,“你……是来杀我的吗?” 他终于可以解脱了吗?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司冥寒冷漠地看着司南御,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冷笑,“不过在看到你这副样子的时候,那个念头已经取消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继续当傀儡吧 第五百六十九章 继续当傀儡吧 龙床上的司南御微微一颤,浑浊的眼眸吃惊而痛苦地看向司冥寒,“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他不要在这样要死不活地下去了,太痛苦了,简直生不如死啊…… “不……我不会杀你的……”司冥寒淡漠地出声,一双幽深的眼眸划过一抹冷酷无情,“那会脏了我的剑……既然你这么想要当一个傀儡,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继续当个傀儡……” “不……”想到那段痛苦的日子,明明已经虚弱得说话都困难的司南御,却是突然挣扎着朝司冥寒伸出了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杀……杀了我吧……” 司冥寒却只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就朝外走去了。 跟在司冥寒后面的柳将军同情地扫了一眼司南御,急忙跟上了前面的司冥寒,“皇上,当真不处置司南御吗?” “不了,留着他还有用处!”司冥寒淡淡道了一声,“风老家主已经把朝廷官员安全送进宫里了吗?” “已经送了,现在所有人都在大殿上!”柳将军恭敬应道。 快步走在前面的司冥寒突然一顿,后面急急跟着的柳将军差点就撞到了他的身上,一抬头,就看到他一双幽深的眼眸直直朝自己射了过来,他的心下意识“咯噔”了一下。 “皇,皇上,还有什么事吗?”他有些结巴道,皇上这眼神,好摄人。 “找到染儿他们了吗?”司冥寒沉声道,声音透着一丝紧张。 柳将军愣了一下,回神过来的时候,脸上划过一抹愧色,“属下无能,还没有找到娘娘……不过属下已经让人去找了,便是把整个皇宫给翻了,属下也一定会把娘娘找出来的!” 司冥寒眸光划过一抹黯然,心脏的一处,莫名空了。 他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让人继续找……一定要找出来……”朱琳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北墨染他们,他们一定还在皇宫当中! “是!”柳将军沉声应道。 司冥寒来到大殿这边的时候,外面围满了士兵,大殿里吵吵嚷嚷的,百官正在里头议论纷纷! 司冥寒出现的时候,原本吵闹的大殿,一下子就沉寂了下来,所有大臣恭敬而惶恐地看着他,给他让出了一条通往龙椅的道路。 他身上分明没有穿龙袍,却自带着一股迫人的龙威。 司冥寒径直走到龙椅前,却刚刚停下转身,底下官员已经跪成了一片,甚至不需要他说,便齐声喊道,“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喊声响彻在整个大殿里,底下官员跪倒一大片! 司冥寒表情平静地看着底下一大片官员,眸眼微微一动,才是出声道,“诸位大臣都起身吧……皇上还卧病在床呢……你们怎么就跪我了?” 此话刚落,底下便是一片哗然。 所有大臣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龙椅前面的司冥寒,久久反应不过来。 这……这什么话?他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争夺皇位吗?这个时候怎么会不认? 不仅仅刚刚知道大势已去的大臣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参与了这次计划的大臣,都是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全都错愕地看着司冥寒。 司冥寒嘴角微微一扬,淡淡扫了一眼底下的官员,沉声道,“皇上卧病在床,嘱托本王暂且代管政务,册封本王为摄政王……在皇上病情还未康复之前,朝中所有大事决议,由本王做主!诸位大臣可有意义?” 话音刚落,所有大臣又是愣了一下,却是柳将军最先反应过来,“臣叩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声一出,所有大臣立刻都醒悟了过来,跟着柳将军齐声喊道,“臣叩见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然不明白司冥寒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这朝中大权到底还是在司冥寒手中,谁又会在意一个头衔。摄不摄政王的……权势,到底跟皇上是一个样的! 原本因为司南御不主事,朝中大小事务全部都落到了他钦点的丞相去处理,朝中很多大臣早就已经不满很久,所以司冥寒这一出现,几乎没有耗费多大的力气,就获得了几乎全部大臣的支持,更何况,原本他就是皇帝。 夺权的事情,进展得格外的顺利,将朝中所有司南御和朱琳的人处理之后,司冥寒又让人将皇宫里圣女留下的人尽数处理! 从大殿出来,司冥寒直接前往了御书房。 刚刚他的人来报,朱琳的那四个得力手下,已经全部被捉拿了,此刻正被看押在御书房那边,等待着他过去处理。 一想到事关北墨染他们的下落,司冥寒就等不及过去处理了。 急急赶到御书房,司冥寒果然看到了御书房外,被押着四个人,也几乎是一眼,他就将他们四个都认了出来! 的确是朱琳身边的人! 司冥寒刚刚走到那四个人面前,听到动静的四个人几乎是同时抬头朝他看了过来,在看到他的脸时,一个个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却几乎都是转瞬即逝,立刻就醒悟了过来,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呵……竟然是你!没想到你竟然没死!”高驰平冷笑了一声,愤然地瞪着司冥寒。 当初田乾回来汇报的时候,他们这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即便后来北墨染没死,他们也没有多想!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回来了! “哼……很意外吧……”司冥寒冷哼了一声,伸手直接抓住了高驰平的衣襟,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一双眼眸冰冷看着他,“说!你们把染儿他们关在什么地方了!” 柳将军几乎将整个皇宫都翻了,却没有得到北墨染一丝一毫的消息,随着朱琳的离去,他们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这样的结果,让他很窝火! 他做了这么多,便是为了见到北墨染,可当一切都定下来,他最期待,最希望的事情却没有实现,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心盯着高驰平看,却是没有留意到,在他问出这话的时候,高驰平身边的玉蝶彩微微僵了一下,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呵呵……想知道?”高驰平笑得一脸的嚣张,在看到司冥寒因为他的话,而出现了一丝表情松动的时候,突然出声道,“没门!哈哈哈……” “……”司冥寒瞳孔一缩,抓着高驰平衣襟的手突然往下一压,膝盖同时往上一台,狠狠就朝着高驰平压下来的脸撞了上去! 第五百七十章 跑的真快 第五百七十章 跑的真快 “嘭”一声脆响,司冥寒一击重击,旁边的几个人甚至听到了骨骼折断的声音,只觉得浑身就是一阵寒颤!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冰冷无情的声音落下,司冥寒也松开了抓着高驰平的手,后者如同被瞬间抽去了力气一般,软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直接失去了知觉! “说吧……北墨染他们被你们关在什么地方了?若是还拖拖拉拉不说,后面还有更惨的,在等着你们。”司冥寒一双冰冷的眼眸一扫还被押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 那一双眼眸仿佛千年寒冰,竟是让他们忍不住就是一颤! 却到底是跟着朱琳的人,虽然如此,却没有一个人张嘴! “好……很好!”司冥寒咬牙切齿道了一声,转头看向旁边的柳将军,“柳将军,将他们全部都送进地牢……给我统统审一遍,只要不死,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是!”柳将军应了一声,便示意身后的士兵上前从那几个戴面具的人手里接过玉蝶彩他们。 正打算离开,却见正要往御书房走去的司冥寒突然回头,“把他们的手筋脚筋挑断……省得人跑了!” 此话一出,还清醒的三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惊骇地看向司冥寒,仿佛完全没有料想到,长得这般好看的人,心肠竟然比他们的老大还要毒辣! 司冥寒说完这话,却是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朝御书房走去了! 玉蝶彩冷冷地看着司冥寒的背景,刚刚那一眼留下的寒颤还在,落入这个人手里,以后绝对不会好过……她转头看了平杰西他们一眼,心里划过一抹愧疚,这事,连累他们了……可北墨染到底在什么地方,她是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去的! 北墨染是他们所有人回到现代的唯一机会了,她便是死了,也不能让她落入司冥寒的手里…… 御书房里,坐在椅子上的戴面具女子听到动静,转头朝着门口看过来,“你要我们办的事情都已经全部办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回去交差了。” 司冥寒淡淡看了她一眼,“把你们逼供的药,留一部分给我……” 那女子似乎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抬手一扬,一个幽绿的小瓶子便是朝司冥寒飞了过去! 司冥寒抬手一收,将那幽绿的小瓶子抓在了手中,低头看了一眼,便是仿佛了袖中。 “那几个人骨子有这么硬?需要用到我们的药?”那戴面具的女子朝外面看了一眼,轻哼了一声道。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司冥寒沉声道。 那戴面具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便是站起了身,“既然已经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复命了……”说着,她侧头看了司冥寒一眼,“待你这边事情稳定下来,我们主子会来跟你讨承诺之事。” 说完,她也不等司冥寒应声,便是走出了御书房。 …… 三日后,朝堂在司冥寒的重新整顿下,恢复了平静。当日禁军发生冲突的事情,司冥寒借用司南御的名誉下旨,说是禁军进行了演练,让人心惶惶的京城百姓也放心了下来。 同时,司冥寒任用风家的子弟,让朝中官员配合风家,在风家的大力支持下,开始大力发展整个国家的经济。为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司冥寒重新发展军事,将军事的事情,交给柳将军和上将军温家进行…… 一时之间,朝堂一片繁忙。 就在南阳国稳定下来的同时,苗疆那边却是一片动乱! 回到苗疆的圣女朱琳在前几次的被偷袭中,窝了一肚子火气,在进入苗云寨之后,带领这一队人马,直接围攻了苗疆之主索纳桑普的住所,枪杀了索纳桑普宅院三百多人,并在地窖里,将索纳桑普一家人给捉获。 “圣女……圣女……饶命啊……我错了!我不应该想着夺走你的权力……求求你饶了我一命啊……” 当索纳桑普被拖到朱琳的面前时,哭得是涕泪横流啊! 上座上,朱琳一脸冷沉地看着匍匐爬到她脚边,抱着她的腿不断哭着求饶的索纳桑普,眸眼里闪过一抹厌恶,直接抬脚就将索纳桑普给踢翻在地,“别碰我!” 冰冷的声音一出,索纳桑普立刻哆嗦着不敢动了,却仍是哭着求饶道,“圣女……饶命啊……” “呵……”朱琳冷笑了一声,眯眼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索纳桑普,“在你处理我的人马时,怎么没想过饶他们的命呢?” 索纳桑普浑身一阵哆嗦,连忙就叩头求饶道,“圣女,我错了……我不应该听信小人之言,才会对你的人出手……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了……” “呵?小人?什么小人?只怕你早就想动我的人了吧?哦……不对!”朱琳声音一顿,眸眼更冰冷地射向索纳桑普,“你不管想动我的人……只怕是恨不得弄死我吧?” 索纳桑普猛然一颤,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朱琳,只哭着道,“不敢啊……圣女,我不敢啊……” “哼!”朱琳冷哼了一声,下颚微抬,目光冰冷落在索纳桑普的身上,“你的确是可能没有这个胆量,只不过,若是有人给你撑腰,你胆子说不定就膨胀了……说!帮你处理掉我的人是谁?你这头肥猪,可没那个本事动得了我的人!” “圣女!我说!我说……只要你能饶过我这一次……”索纳桑普惶恐说道! “呵?还想要跟我谈条件吗?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这个资格吗?”朱琳冷笑了一声,挑眉看向索纳桑普,“若是想要尝尝田乾的手段,那你可以保持沉默的……我倒是不介意,让田乾动动手……” 一听到“田乾”的名字,索纳桑普浑身便是一震,整个几乎都软了下来,哪里还敢说什么条件,惶恐就说道,“我说!我说……是,是前南阳王!是他诱惑我对你的人动手的!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这样做啊……求你……” 索纳桑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朱琳疑惑的一声呢喃打断了,“前南阳王?”她抬头扫了一眼同样疑惑的田乾和韩宇一眼,目光才是重新落到了索纳桑普身上,“哪个前南阳王?” “司冥寒!”索纳桑普立刻就出声道! 只要能够保命,他什么都愿意做,也什么都愿意说! 这话一出,却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个全都吃惊地看向索纳桑普! 这怎么可能啊!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活? 第五百七十一章 他真的没死? 第五百七十一章 他真的没死? “什么?司冥寒?你确定?”最激动的便是田乾了,他直接几个跨步上前,将地上的索纳桑普整个提了起来,一双阴冷的眼眸死死盯着索纳桑普看! 他当初亲眼看到司冥寒落崖,那么高的地方,没有可能不死!况且,当时他所受的伤,比北墨染还要严重! 北墨染能够侥幸活下来,他可以勉强理解!毕竟她身上有药,自己又是医师!只要能够醒过来,她就有机会救自己一命! 但司冥寒不同!他可没有救命的药! 索纳桑普浑身一颤,不明白田乾为何会这么激动,愣愣地道,“是……” 田乾眉头一蹙,竟然真的没有死吗? 却在这时,朱琳的声音插了进来,“你见过司冥寒本人?”她也不大相信司冥寒还活着,所以对这事,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 这问题一出,索纳桑普却是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难色,“这……我并没有见过司冥寒本人……我是听那三个人说……他们是替他们的主子办事的,而他们的主子是司冥寒……” 朱琳眉头一挑,“哦?那三个人?哪三个人?”听到这里,朱琳的怀疑更浓郁了。 便是最激动的田乾,都松开了抓着索纳桑普衣襟的手,没见过司冥寒,谁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活着?说不定是有人拿他的身份行事呢! “王睿!广云峰!齐方蒙!”索纳桑普立刻将他所知道的三个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在场的却是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三个名字,索纳桑普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就是一慌,“圣女啊……那三个人真的说自己是司冥寒派来的啊……否则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迷惑啊……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朱琳却是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他说下去了,“索纳桑普啊……虽然呢……我是很想饶你一命的!不过啊……我这个人,最恨叛徒了!” 说着,朱琳眸眼一眯,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索纳桑普,“我身边,从来不留叛徒!” 索纳桑普一听,整个人几乎都软瘫了下来,狼狈而惊慌地就朝朱琳爬过去,一边哭着道,“圣女不要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绝对不会再背叛你了,我对天发誓啊……若是我再背叛你,就天打五雷轰!” 他还未爬到朱琳的脚边,就被站在两旁的,朱琳的手下给重新拖了回来! 朱琳嫌恶地扫了他一眼,冰冷道,“你知道什么人的话,最可信吗?” 索纳桑普一怔,呆呆地看着她。 朱琳眸眼一眯,勾唇道,“死人!” 两个字,却是宣判了索纳桑普的死刑!他整个人瞬间就崩溃了,哭着道,“不行啊圣女……我死了,苗疆就没有疆主了……你不能杀我啊……” “呵……”朱琳轻笑了一声,如同看死人一样看着索纳桑普,“你忘了吗?你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呢……” 索纳桑普浑身一僵,整个人都失神了。 “这么小,可比你听话多了……”朱琳的话如魔音,还在传入他的耳朵里,将他所有的希望,都给掐灭了! “啊啊啊……不要啊……圣女!”索纳桑普崩溃了一般,朝着朱琳的方向疯狂地爬过去,仿佛在希望着,能够得到她最后的怜悯…… 这般动作,却只招得她厌恶的一瞥,“田乾,赶紧把人给我带出去……空气都不新鲜了!” “是!”田乾应了一声,示意旁边的人押住索纳桑普,将他拖出去! 站在一旁的两个人立刻上前,将已经失心疯的索纳桑普给拖了出去。 “老大……除了那四岁的小孩,其他人呢?”田乾没有跟出去,而是出声问道。 “留着也没用,跟着那头肥猪一起下去一家团圆好了……”朱琳摆了摆手,已经对索纳桑普等人完全没有兴趣了! 索纳桑普被拖下去之后,大堂里才是安静了下来。 “老大,那怂恿索纳桑普之人……你觉得会不会真的是司冥寒?”韩宇还在介意索纳桑普那句话,若当真是司冥寒,那他人现在在何处?自从进入苗疆之后,他们可没有遇到什么和司冥寒有关系的人啊…… 此话一出,原本已经要往外走的田乾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上座上的朱琳,显然,他对这个,也很好奇。 朱琳凝着眉,没有立刻应声,似乎在想些什么! “若那人当真是司冥寒……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要报仇吗?可是他不是应该知道你不在苗疆吗?”韩宇自顾自地呢喃着,脑子里猛地划过一个想法,他突然抬头震惊地看向朱琳,“老大!若真是司冥寒!他对苗疆动手,是不是只是想要将你引回来?” 朱琳眉头一蹙,朝韩宇看了过来,“继续……” 韩宇愣了一下,才是明白她说的继续是什么意思,继续分析道,“若他是为了将你引开……那么,他的目的就是南阳国那边!” “嗯哼……有这个可能!”朱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现在我们就想假设,司冥寒真的没有死……”说着,她转头看向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徐铭决,“传信给京城那边,问问看可有什么情况……” “是!”被唤作徐铭决的人应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开了! 朱琳吩咐了这句,便是重新靠在了椅子上,一副慵懒的模样,似乎是打算休息了! 看到这里的韩宇愣了一下,呆呆道,“就这样?我们不用赶紧赶回南阳国吗?” 一旁听到这话的田乾,同样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朱琳。 朱琳只是抬眸淡淡地扫了韩宇一眼,“且不说,司冥寒到底死没死……便是活着,这样做还不够吗?” 韩宇愣了一下,显然还是没明白朱琳的意思。 “韩宇……你是不相信高驰平他们呢?还是不相信田乾弄出的那个地牢?”朱琳难得有耐心地出声问道。 韩宇微微一怔,脸上划过一丝异样,便听到朱琳继续出声道,“我们来苗疆,目的是矿藏,南阳国那边能弄到手的,都被我们弄到手了……为了一个司冥寒回去,就放弃苗疆这么一块宝地?你觉得值得?” 韩宇眉头微蹙,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朱琳微微一笑,“把苗疆的矿藏全部都弄到手,我们再回去也不迟……反正就算司冥寒还活着,他对现在的情况,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他若是真的很厉害,将南阳的朝政又重新弄到了自己的手里,我们大不了再多费些力气弄回来就是……况且,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还不确定,京城那边到底有没有出事,也还没个定论,不是吗?”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严刑逼供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严刑逼供 韩宇听完,之前那些焦虑也消减了不少,虽然还是存在了一定的担忧,但比刚刚已经好了很多了。 “还是老大想得周到!” “嗯哼!”朱琳轻哼了一声,摆了摆手,“好了,你们赶紧该干嘛就干嘛去,别都杵在这里了!我要歇一会儿……” “好!”韩宇应了一声,便是和其他人都退下了。 翌日,朱琳对外声称索纳桑普突然病逝,改立索纳桑普年仅四岁的小儿子,霍哆啦蒙为苗疆之主。 自此,苗疆重新落入了圣女手中,重掌大权的她,在苗疆进行了矿藏的开采事宜,一心投入到苗疆矿藏的开采事宜上…… 南阳国皇宫地牢,一身官袍的司冥寒在柳将军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了最里面那间地牢里! 正在拷问玉蝶彩他们的狱卒听到动静,转身看到司冥寒的时候,一个个都吓得不清,全都跪下来同他行礼。 司冥寒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目光直接落到那四个全身上下已经面目全非的人身上,“如何了?他们招供了吗?” 那狱卒一阵惶恐,“奴才无能……使了很多刑罚,都没能让这几个犯人招供,请摄政王恕罪……” 听到这个消息,司冥寒只眉头蹙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行了,将他们四个人分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本王要亲自审问!”司冥寒道了一声,便是转身往外走了出去! 那狱卒一听,赶紧示意其他人将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的四个人分别带到不同的牢房里。 一盏茶功夫后,那四个人都被带到了不同的牢房。 “摄政王,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把这个药,给他们四个人分别服下。”司冥寒将袖中的那幽绿的小瓶子递给那狱卒,自己便是坐在了椅子上,“哪个受不了了,再来告诉朕!” 那狱卒惶恐地接过那药瓶,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转身往里头走去了。 站在旁边的柳将军忍不住好奇出声道,“皇上,你那药真的管用吗?”虽然司冥寒如今是摄政王,但柳将军还是一如既往地唤他皇上。 司冥寒之前提醒过他几次,不过他没改过来,后来司冥寒便没再在意了,随着他叫了! “不知道……不过等一会儿就知道到底管不管用了。”司冥寒淡淡说道。 这几日来,他几乎将整个皇宫翻了个底朝天,却连北墨染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他以为自己错了,又让人去搜查京城! 在朱琳等人离开京城的时候,司冥寒十分的确定北墨染并没有被朱琳他们给带走! 但当他将皇宫、京城,甚至防城都搜查了一遍,仍旧没有发现北墨染的身影的时候,他几乎都忍不住怀疑自己了,是不是当初朱琳离开的时候看漏了,其实北墨染是被朱琳给带走了! 如今,他也只能将最后的希望,放在朱琳的这四个手下身上了! 若是在这四个人身上,仍是不能得到任何关于北墨染他们的消息,他几乎不确定,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已经隐约有些暴戾的情绪了…… 片刻的功夫,牢房里便是传来了一声比一声更加惨烈的惨叫声,便是在死牢里工作了许久的狱卒,听到这惨叫声,都不寒而栗。 连见过了大场面的柳将军,脸色都有些不对劲。除了坐在椅子上,面容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丝毫变化的司冥寒除外。 半个时辰之后,这四个人当中,就有人撑不住了。 司冥寒对这个人有印象。叫平杰西,是个使棍的家伙,也是这四个人里面,最容易逮住的家伙。 司冥寒走到那人的牢房的时候,惨叫声几乎都可以划破人的耳膜,一进去,他们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牢房里,那原本就血肉模糊的人竟然流出了浅绿色的血液,一张脸扭曲得可怕,灰白当中泛着一层诡异的惨绿,因为痛苦而不断地满地打滚,两边袖子的衣服已经坏掉,显然是刚刚按住他的狱卒抵不过他的挣扎,把衣袖给撤坏了! 司冥寒一直都知道那些人给的药很可怕,但却没想到,这可怕,竟是到了这个程度,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承受的是什么样的痛苦,但那痛苦,只怕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救……救我……我招!我什么都招……”平杰西因为痛苦,几乎都泛白了眼,血肉模糊几乎断裂的五指不断伸向司冥寒的方向,希望能够获得解脱。 司冥寒只在第一眼看到平杰西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之后便是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北墨染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在地上痛得不断翻滚的平杰西落下了一大片绿色的血液,看起来十分的恶心可怖。可司冥寒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目光始终定在平杰西的身上,那面无表情的脸,在等待消息的时候,才是出现了一丝丝变化。 “我……我不知道……”地上翻滚的平杰西却只艰难地吐出了这一句话。 司冥寒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朱琳就留了你们几个心腹在京城!” “真……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北,北墨染不是我……负责的……” 司冥寒眸光更沉了几分,不由得握紧拳头,忍着想要杀了这个人的冲动,沉声道,“朱琳有没有带她离开!” 平杰西翻白的眼睛几乎都要凸出来了,因为痛苦,两手不断地抓着地面,已经抓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为了解脱这痛苦,他死撑着应声道,“没……没有……” 这个消息,却是让司冥寒浑身一震,“那北墨染还在皇宫中?”因为激动,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你,救我……救我……好痛……” “……”司冥寒眸光微沉,看到平杰西这副模样,也知道真的不能再在他口中问到什么了,但至少现在能让他放心的是,北墨染并没有跟朱琳离开!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翻滚的平杰西,“让他解脱吧……要悄无声息的!”说完,他便是转身离开了平杰西所在的牢房! 留下来给平杰西解脱的两个狱卒对视了一眼,叹了一口气,直接一刀就划向了平杰西的脖子! 随着那划过去的一刀,平杰西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如他所愿,彻底地解脱了。 司冥寒刚刚离开牢房,另一件牢房里,叫封漾的男子,也终于撑不住了,他眸眼微微一动,转身便径直朝那男子所在的牢房走了过去。 第五百七十三章 消息断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消息断了 司冥寒来到另一间牢房的时候,情况跟前面那间牢房差不多,不过这个封漾的忍耐力似乎比平杰西好一些,没有把自己弄得太触目惊心,只是身上弄出来的伤口和流出来的绿色血液,还是显得狰狞而可怖。 “救……救我……”封漾强忍着那剧烈的痛苦,朝着司冥寒这边伸出沾满了鲜血的手! “北墨染他们被关在什么样的地方。”司冥寒问题还是没变,表情一如既往的冰冷。 “我……我不知道……这个我……我真的,不知道……”封漾脸上已经痛苦得扭曲,痛得牙齿都打颤了!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朱琳可有带他们离开京城?” “老……老大离开的……的时候没……没带她……” 封漾的回答跟平杰西没有太大的差别,司冥寒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新任的暗卫统领蒙光文急急走了进来,看到他在审问犯人,便是快步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主子,收到苗疆的飞鸽传书!” 司冥寒微微一怔,侧头扫了他一眼,转身便是往外走去。 几个人离开了牢房之后,蒙光文才是将手里的飞鸽传书递给司冥寒,一边说道,“不是我们的信鸽,应该是苗疆圣女那边的……被我们的人给拿下了。” 司冥寒微微一怔,回神才是将手中的飞鸽传书展开,这飞鸽传书果然是朱琳那边传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已经对京城这边的情况产生了怀疑,来信显然是为了探探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司冥寒只沉思了一会儿,便是抬头看向一旁的柳将军,随手将手上的飞鸽传书递了过去,“去问问封漾,他愿不愿意配合我们应付朱琳那边,若是愿意,事情过后,我留他一命,还给他足够这辈子话的钱财……若是不愿意,那我就让他继续如此的生不如死下去!” “是!”柳将军应了声,便是转身往牢房里走去。 他刚刚转身离开没多久,负责另一件牢房的狱卒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脸色苍白地朝司冥寒出声说道,“摄政王……不好了!高驰平他似乎撑不住了……”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快步便朝着高驰平所在的牢房而去。 刚刚走进牢房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惹得司冥寒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牢房里,高驰平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一张本就被司冥寒撞伤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得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了,绿色的鲜血流了一地,他整个人已经呈现痉挛的状态了。 “问出什么了吗?”司冥寒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是转头看向一旁的狱卒。 那狱卒脸上一阵惊惶,摇头道,“没有……他服药之后没多久,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了。不管我们问什么,他都不说,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出不了声了……” 司冥寒眸眼里划过一抹恼怒,冷冷扫了一眼已经两眼泛白的高驰平,冰冷道,“让他解脱吧!”说完,他便是转身走出了牢房,朝另一个牢房而去。 另一个牢房里,虽然同样传来痛苦的哼声,但和其他方向相比,却是平静了许多。 “如何?审出来了吗?”司冥寒一边走进去,一边问站在牢房外头的狱卒。 “奴才无能!那女人不管怎么痛,都不愿意开口……”那狱卒脸色一阵难看,低着头不敢去看司冥寒的眼睛。 司冥寒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牢房里。 牢房里,却没有其他三间牢房那般浓郁的血腥味,而里面的人,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满地打滚,将自己弄出更多的伤口。 看到强忍着痛苦,颤抖地坐在牢房正中间的玉蝶彩,便是见过很多世面的司冥寒,也不由得被眼前这个女子给震惊到了。 从那三个人的痛苦状态来看,他知道这个毒有多么的强大,而这个女人,竟然能够忍这么久,已经算是很厉害的了。 司冥寒走进来的时候,强忍着痛苦的玉蝶彩抬眸看了他一眼,之后便是移开了视线,完全没打算搭理司冥寒! 定力不错!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扬,脚步停在了玉蝶彩的面前,“你挺能忍的……” “……”玉蝶彩没应声,也没有搭理他。但微微颤抖的身子和额前暴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她此刻正在忍受的痛苦。 司冥寒也不恼,继续幽幽出声道,“你的同伴都已经全招了?也都解脱了……难道你还要强忍着?” “……”玉蝶彩还是没有出声,却痛得哼了一声,重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要忍吗?”司冥寒挑了一下眉头,“你可知道……这毒药,越是到后面,这痛苦,也会越大……只怕再往后,你是痛得想死都做不到了……若是你告诉我,你们把北墨染他们给关在了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你解脱……放你离开,如何?” 这一次,玉蝶彩却是动了一下,斜眸冰冷地看了司冥寒一眼,颤抖着牙关,将声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解脱?他们只怕是早就被你弄死了吧……” “呵……”她突然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眸因为强忍痛苦而微微往外凸出,她目光冰冷看着司冥寒,“我告诉你……你做梦也别想从我嘴里得到关于北墨染他们一丝一毫的消息……我便是死,也不会出卖我的老大的……” 司冥寒眸光一沉,一股怒火涌上来的同时,他已经快速出手,一把钳住了玉蝶彩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想死?呵……当真以为我这么有善心?”说着,司冥寒声音突然压低,一字一句道,“我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脖子被一股大力掐住,玉蝶彩几乎要窒息,可那窒息的感觉,却比身上的痛苦要好太多太多了,她突然觉得,能够这样死去也是十分幸福的一件事……可司冥寒的话,却如同毒蛇吐出的毒液,将她最后一点希望给熄灭了! “杀了我吧!不管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我这里得到任何消息的!反而我会每次都让你失望气恼的!杀了我吧哈哈哈……”玉蝶彩突然发疯了一般,一双眼眸倏然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狰狞地看着司冥寒,癫狂而可怖。 司冥寒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钳着玉蝶彩的手更用力地收紧,力气打得几乎要将玉蝶彩的脖子给拧断!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玉蝶彩眼前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她要死了吗?终于可以死了啊…… 第五百七十四章 艰难的困境 第五百七十四章 艰难的困境 不知为何,玉蝶彩的脑海里,竟是闪过了刑场上,那个叫风少卿的男人,临死前看着她时的那一双眼眸,那么的饱含情意,那样的痴迷…… 她的心莫名就是一疼,呵……他一定很爱北墨染吧……那样的眼神,只一眼,便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辈子,只怕她是已经遇不到那样的人了。 北墨染真幸运…… 只是她这一死啊……北墨染那个女人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吧?哈哈……也好,若是她也很快死了,那就可以去陪那个风少卿了……这也算是她帮了他一次了…… 死亡的气息笼罩过来,玉蝶彩身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在她快要窒息的那一刻,抓在她脖子上的手倏然一松,她整个人就失去了支撑,摔在了地上,而眼前的黑暗也渐渐消失,窒息的感觉让她本能地大口大口地吸气。 头顶上传来了司冥寒冰得近乎冷漠的声音,“激将法?呵……没用的,我会让你到最后自己受不了,自己说出来的……” 话音刚落,玉蝶彩便是感受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转身朝外走去,她心里徒然一慌,下意识就伸出了手,“杀了我!杀了我……” 可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再理她了,走到门口的司冥寒冰冷无情地跟狱卒下令道,“让她痛苦着……受不住了就给她喂解药……好一些了再给她服毒……总之,不能让她死!我要让她生不如死!然后自己将关于北墨染的消息,全部,一个不漏地给我说出来!” 那狱卒微微一颤,连忙应声道,“是!” 司冥寒离开牢房之后,柳将军便是走了过来,同他汇报道,“皇上,那个封漾已经答应帮我们同朱琳那边联络了。” 说着,他伸手将一封已经写好的飞鸽传书递给司冥寒,“这是给朱琳那边的回信……” 司冥寒将信接过,快速地扫了一眼,“嗯,让人回过去……” “是!”柳将军应了一声,恭敬地接过信,转头朝玉蝶彩的牢房看了一眼,“那个人还是没有招吗?”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道,“她或许知道些什么……你给我盯着点,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说完,他便是不等柳将军答应,抬脚就走了出去。 还是没能得到北墨染的下落,他只觉得这牢房压抑沉闷极了! 北墨染,你这女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而此时,被司冥寒心心念念想着的北墨染,却是被关押在一处偏僻的宫殿下方,被田乾设计出来的地牢里! 小包子和闻人千依同样被关在此处,因为朱琳的人被全部处理了,负责给他们送饭菜盯着他们的玉蝶彩被抓了之后,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能吃到东西了! “小染……你说外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那个姑娘怎么这么多天没来给我们送饭……”因为饥饿,闻人千依已经有些虚脱了,但她也还算撑得住,可小包子却已经饿得不行了,若非北墨染哄着说睡着了就不会饿了,他此刻顾及又在闹腾了…… 再懂事的小孩,饿到一定程度,也会忍不住叫嚷的。 “应该是……”北墨染低声应道,她自己也是饿得不行,自从玉蝶彩没有来之后,她就开始寻找从这地牢里逃出去的办法! 可田乾设计出来的这个地牢,却几乎没有缺点,她已经尝试了很多天,耗费了力气不说,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再这么下去,他们三个非得被饿死在这地牢里不可了…… “小染,你先歇一会儿……这么找下去,你会耗费态度力气的……”抱着小包子的闻人千依担忧地看着走来走去的北墨染,忍不住出声说道。 “娘!我没事……”北墨染安抚应了一声,脚步最后还是定在了地牢的中间,头顶上有一个通风口,那是为了不让他们窒息在里面而弄出来的!但那通风口的位置离他们很远,根本就无法触碰到,而且那洞口也极小,想要从那里出去,几乎不可能! 可四面都是铜墙铁壁,除了玉蝶彩那个从外面才能打开的门可以出去之外,唯一有机会出去的,也就只有顶上那个通风口了! 可是她要怎么样才能爬上去呢?这么高,还没有任何的工具…… 之前他们尝试着喊人来帮忙,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地牢里能够消音,还是因为他们被关押的地方太过偏僻了,所以才没有人听到……总之大声喊人来帮忙,没有效果不说,还十分地浪费力气,所以没多久北墨染就放弃了。 北墨染盯着那通风口看了许久,却还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也只能坐下来歇息,保存体力了! 这地牢里虽然没有什么吃的,但晚上那通风口会有一些露水,他们几个人这几天便是靠着那一点点的露水,给勉强撑下来的…… 若是还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这露水,只怕也是救不了他们多久的……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困,竟然困了整整半年…… 这半年来,北墨染虽然找到了爬上那通风口的方法,却无法将通风口给打开,逃出去……也只能等着有人来发现他们。平日里她尽量储存力气,然后爬上这通风口,伸手去扯通风口附近的杂草来给他们充饥,便是这般喝着露水,吃着杂草,他们三个人都勉强活了下来。 她和闻人千依倒还好,毕竟是大人,还是能够撑住的!可小包子,整个人看上去却已经没有多少生气了,整个人瘦的就剩下一副骨架子了,看得北墨染心疼极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看着小包子越来越没有生气,北墨染的心,也愈发的焦急起来! 可即便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仍是无法逃出这地牢! 而外界,这半年来,司冥寒一直在寻找北墨染他们的下落,但却也一直没有找到,他更是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其实就在自己所住的皇宫的地下! 除了找北墨染的下落,司冥寒也将南阳国的经济给发展了上去,军事上比之前更强盛了几倍。 他一直关注苗疆那边的动向,并且可以封锁了南阳这边的消息,尤其是流向苗疆这边的,基本上都被他给监视了。而因为有了封漾这边定期给朱琳送信迷惑他们,所以之后她那边并没有起什么疑心,为了忙活她的矿藏,她也根本没有心思太在意这边的状况! 苗疆那边的矿藏很多,但挖掘上比南阳这边要困难很多,所以她需要将很多经历投注在这上面,自然也没有意识到南阳这边的变化。 第五百七十五章 救命恩人 第五百七十五章 救命恩人 皇宫御书房里,司冥寒正在查看各地寻找北墨染送回来的消息,希望能够从他们汇报回来的情况中,寻得一丝一毫关于北墨染的痕迹。 三个月前,那个玉蝶彩没能撑住,在陷入癫狂的时候,撞墙自尽了,关于北墨染的消息,她什么都没有留下。 司冥寒虽然很恼火,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对朱琳的忠心,若她是他们这边的人,绝对能够得到他的重用。 玉蝶彩死后,司冥寒就已经放弃了京城和防城范围的寻找,他觉得自己已经找了这么久,可这两个地方一点消息和痕迹都没有,那就可能是他自己错了,朱琳虽然没有带北墨染他们前往苗疆,但这并不阻碍她让人暗中送她们去其他的地方! 索性他就将范围扩大到整个南阳国,在全国范围内,派出自己的人马前去寻找北墨染的下落。 “在看些什么呢?”司冥寒正看得认真,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一个着一身绣金凤凰衣裙的绝艳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好看而勾人的丹凤眼落在司冥寒的身上,唇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司冥寒不着痕迹地将放在面前的书信收起来,这才是抬眸平静地看向来人,“没什么,你有什么事吗?” 那女子柳眉一挑,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司冥寒的书案,唇角一勾,“我来此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们是不是还没有好好地聊一聊之前约定的事情?你堂堂南阳国摄政王,该不会是想要耍赖毁约吧?” 司冥寒目光淡淡看着眼前女子,平静说道,“帘施敏说你还没有好好逛一逛京城,我见你也是兴致满满的,还以为你是还没有打算要谈,才是没有提起这事。你若是想谈,我们现在就可以讨论一下,以便过些时日在朝堂上提出来。” 眼前之人便是当日落崖后救了他一命的救命恩人,南阳国邻邦凤国的储君,凤国未来的君王。 凤国以女子为尊,君王从来都是女子,在凤国,女子也可以为官,且十分的受人敬重。当日凤萧翎是微服出来玩,机缘巧合下才是救下了他。 之后,在得知司冥寒的身份后,她突然提出要出手帮他躲回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只不过附带了一些条件。说是只要将来司冥寒夺得皇位之后,在政局未定以后,两国进行联盟,南阳将边境曾经从凤国手里夺过去的十座城池全部都归还给凤国。 当时司冥寒为了想要尽快将北墨染他们救出来,便是同意了这个条件。如今南阳国稳定,一个月前,凤萧翎便以凤国的名义,前来南阳这边了。 “你这家伙当真是一点趣味都没有。”凤萧翎轻叹了一声,随意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抬眸若有所思地扫了司冥寒一眼,漫不经心出声道,“司冥寒,我之前想了一下,我们约定的事情……你说,让你将我们凤国的十座城池都还给我们,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一件很侮辱你的事情?” 司冥寒顿了一下,抬眸朝凤萧翎看过来,“这条件不是当初你和我合作的时候提出来的吗?反正受侮辱的是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吧?” 凤萧翎眉头一挑,便是坐直了身子正视司冥寒,“那可不一样,之前我们刚刚认识不久,谈合作的时候,我自然只想到对我们有利的!但眼下我们已经认识了挺长一段时间了,我也把你当做朋友来看,回头想想的时候,自然也会多帮你想一想……” “朋友?”司冥寒眸眼微微一眯,“我只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和合作者。” “谁说恩人和合作者就不能当朋友的?”凤萧翎勾唇一笑,“我就是把你当做了朋友,不若这般,我们把交出城池的条件改成其他的条件?如何。” 司冥寒淡淡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不如何。既然一开始已经谈妥,那就还城池的那个条件吧,不过是十座城池,我并没有觉得侮辱不侮辱的。” 坐上的凤萧翎眉头一皱,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司冥寒身上转了一圈,似乎是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就很难再改变了。 她眸眼转了一圈,突然话题一转,“最近听说你在找一个叫北墨染的姑娘?”说着,凤萧翎看向司冥寒的目光,却是不自觉带上了一丝探究和好奇。 司冥寒的动作一顿,抬眸朝凤萧翎看过来,“你这是在调查我?” “噗呲……”凤萧翎忍不住喷笑了一声,“司冥寒,你找那姑娘的事情,几乎大伙儿都知道了,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吗?”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拧,没太在意,便是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凤萧翎的目光却并没有冲司冥寒身上移开,想到这段时间施敏传回来的消息,心里的好奇有浓了几分,她眸眼微微一动,“还没有找到吗?”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司冥寒眸眼里划过一抹不悦,冷淡地出声道。 凤萧翎对于司冥寒的态度,倒也不恼,唇角微扬,她身子往椅子后头靠了过去,舒适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司冥寒的身上,眸底却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关注,“若是我说,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姑娘呢?” 谁知此话一出,司冥寒就像一只受了惊的蚂蚱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眸眼震惊而激动地看着凤萧翎,声音几乎带着一丝颤抖,“你说什么?” 凤萧翎微微一怔,他这么激动?她眸眼微微一沉,对于司冥寒听到关于那个女人的消息而表现出来的激动态度,心里莫名划过一抹不是滋味。 那个叫北墨染的女人,对他当真如此的重要吗?向来在她面前都处事不惊的人,却只听到了自己可能能够找到她,就如此的失态! 凤萧翎突然就对这个叫做北墨染的女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得到眼前这个,她都忍不住去关注的男人的心! 这段时间的合作,让凤萧翎忍不住对眼前这个男人产生了一丝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也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做到了!加之她听说,这个男人至今还未封后,就更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慢慢攻略这个男人的心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个男人的心,已经在她之前,住进了一个女人,一个叫做北墨染的女人! 第五百七十六章 我帮你找人 第五百七十六章 我帮你找人 凤萧翎也并不是没有调查过北墨染这个人。 前朝左丞相的嫡女,自小性子就十分的懦弱,之后不知道怎么就转了性子,同原本指腹为婚的镇南王府嫡长子解除婚约之后,便被太后赐婚给了当时还是寒王的司冥寒。 两个人之间似乎经历的很多事……但司冥寒登基之后,也并没有见他立北墨染这个正妃为后,后来她还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清楚…… 当时调查这些的时候,她觉得司冥寒并不是真心待她的。可是这段时间看到司冥寒对北墨染如此的紧张,她对自己的想法,又有些怀疑了…… 不管如何,至少目前,北墨染对司冥寒来说,很重要…… 心里划过诸多想法,凤萧翎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司冥寒的身上,“你不是一直在找北墨染那个女人吗?我说,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女人!” 这一下,司冥寒彻底的不淡定了! 他派人找了半年都没有找到,北墨染三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他真的担心她会遇到危险!所以一直都非常着急地想要找到她! 可眼前这个女人,却告诉她,她能够找到他找了半年的人! 这让他如何淡定! “你真的能找到?你可知道,我找了她半年!”司冥寒在提醒凤萧翎,这并不是一间简单的事情! 凤萧翎耸了耸肩膀,唇角轻勾,“你找不到她,可并不代表我找不到!” 司冥寒浑身微微一颤,几乎忍不住上前抓住凤萧翎,但却还是强迫自己控制住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沉沉落在凤萧翎的身上,“说吧,有什么条件!” 他并不觉得,她会单纯地帮他。当然,他也并不完全相信她能够找到北墨染,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愿意一试! 凤萧翎勾唇一笑,摆了摆手道,“司冥寒,你也太见外了吧……” “你还是明说吧……直接一点就好。”司冥寒直接就打断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凤萧翎嘴角微微一僵,却转瞬即逝,她倒也没有再扭捏,“刚刚我不是说过换条件的事情嘛……我还是纠结那件事情!十座城池,对你来说太过侮辱你了,我把你当做是朋友,便不想对朋友做那样的事情……” 说着,凤萧翎正是司冥寒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把我当做朋友,真心的朋友!只要如此了,我就帮你救北墨染……” 司冥寒皱了皱眉,探究地盯着凤萧翎看,似乎在掂量她话里有几分真假,“就这么简单?” “当然!朋友之间两肋插刀都是应该的!不是吗?”凤萧翎勾唇一笑,心里却是压下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司冥寒眸光微微一动,对于凤萧翎所说的话,若是说不意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沉思了一下,才是抬头看向凤萧翎,“其实,从你救起我的那一刻,我们就是朋友了……你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答应你,日后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全力去做到的!” 听到这话,凤萧翎眸光一亮,激动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司冥寒走过去,“这可是你说的哦!一言为定!”说着,凤萧翎便是朝司冥寒伸手过去,想要想要击掌约定。 司冥寒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抬起手,同她击了一掌! “呵呵……成了!好朋友,你这几天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很快,我就会把你想要知道的消息带过来给你!”凤萧翎咧嘴一笑,也不等司冥寒应声,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司冥寒有些失神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真的能够将北墨染找出来吗?算了……就让她试一试好了,至少还有一点希望! 也不知道北墨染现在如何了…… 司冥寒幽幽叹了一口气,伸手又将那些寻找北墨染的消息拿出来看。 却不知,在他心急北墨染情况的时候,北墨染这边却出现了有史以来,她觉得最严重的状况——小包子病了! 原本闻人千依是抱着小包子在睡觉的,却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怀里突然烧成了火炉一样的小包子给热醒了! 之后小包子就陷入了昏迷当中,不管北墨染和闻人千依怎么叫,都没有醒过来! 若是以前,小包子病了并不奇怪,对北墨染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眼下这个情况,小包子病,就等于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更何况,这病,还不是小病! 小包子的身子跟他们一起吃着杂草喝着露水,早就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眼下这突然生病,身子根本就无法再承受了! “小染啊……怎么办啊……小包子都在说胡话了,再这么拖下去,可就危险了啊……” 闻人千依看着怀里已经烫成了火人的小包子,心里着急得不行,本来她就特别疼爱她这个孙子,平日里都见不得他生病,这个情况下突然陷入昏迷,她几乎恨不得自己替他把这个罪给受了! 北墨染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她还是没有找到办法逃离这个鬼地方,此时她才是恨自己的无用,若是自己再强那么一点,在聪明那么一点,她娘和小包子就不会被关在这个地方半年了! 小包子也不会在生病陷入昏迷的时候,连好的药和吃的东西都没有了! 看着昏迷中在说胡话的小包子,北墨染只觉得心脏的位置,有一把刀在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心,将她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渴……娘……水……小包子要喝……水……”陷入昏迷当中的小包子一双眉毛紧紧地凝在一起,嘴巴一张一合,因为一整天没有喝水,嘴唇已经出现了干裂的现象…… 北墨染一听,心几乎一下子就揪紧了,现在那通风口根本还没有露水!她去哪里找水给小包子喝? 她急得不断在闻人千依的面前踱步,最后一咬牙,转身便朝那通风口爬去。 闻人千依见她这个动作,有些吃惊道,“小染,你在做什么?别把力气用光了啊……” 没错爬上那通风口,总会耗费北墨染不少的力气,她需要歇息很久才能够缓过来,所以每次他们要吃杂草和露水的时候,都是固定,这样可以让北墨染得到充分的休息,不至于把身子给弄垮。 “娘!小包子喝,我上去弄些杂草,嚼碎了将汁液给小包子喝!”眼下,北墨染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闻人千依一愣,回神的时候,北墨染已经爬到了一半。 看着怀里的小包子,瘦得几乎都没有重量了,当初那惹人疼惜的腮帮子已经往里凹陷,让人看得心疼急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以血止渴 第五百七十七章 以血止渴 听着小包子那一声声呢喃,闻人千依的心也跟着揪到了一起,只要能够让这两个孩子好好的,她便是死也值得啊! 看着上边北墨染还在艰难地往上爬,闻人千依心里却是定了一个主意,她朝着北墨染看了一眼,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低头直接就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血管! 手腕处传来的一阵嘶疼让她忍不住哼了出来,却被她给深深忍住了! 因为半年来没有好好吃什么东西,她同样是骨瘦如柴,咬了几次,手腕处才是涌出了一点血液,她连忙就凑到了昏迷中的小包子嘴边! 手腕处的血滴在小包子的唇上,昏迷中的他舔了舔,似乎是尝到了血的滋润,下意识地就将嘴巴朝前凑近过去,当他的嘴巴凑到了闻人千依咬破的伤口时,下意识地就对着那伤口吮吸起来,想要喝到更多的血! 他的嘴巴咬在上面,闻人千依疼得暗暗吸了一口冷气,但却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任由着小包子吸她的血来解渴。 爬到通风口那边的北墨染正欲伸手去抓外面的杂草,突然听到底下传来的咂嘴的声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下看了一眼,可当她看到闻人千依喂血的动作的时候,震惊得差点就脱手从上面掉了下来! “娘!你在做什么啊!”北墨染甚至顾不得去抓那草,快速地就直接从上面爬了下来,朝着闻人千依冲了过去,将她的手从小包子的嘴巴里扯了出来! “娘!你疯啦!”北墨染震惊地看着闻人千依那被咬地血肉模糊的手,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心脏的位置仿佛被一双大手死死地抓着,几乎碎裂! 她娘竟然在用自己的血,给自己的儿子解渴! “小染啊……没事的,让他喝吧……喝我的血,他至少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娘啊,不能看着小包子这么痛苦啊……娘宁愿……宁愿这些罪,全都让娘来受啊……”说着,不仅是闻人千依的眼眸红了,便是北墨染,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娘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便是要喂血,也是我来喂,怎么能够是你来喂呢……”北墨染哭着便是抓住了闻人千依的手,看着那手腕处因为啃咬而留下的狰狞伤口,心痛得无法呼吸! “娘舍不得啊……你们都是娘想要用命去守护的人啊……娘怎么舍得让你们受伤……”闻人千依哽咽着说道,看着北墨染眼眶留下的眼泪越来越多,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小染,不哭,娘没事……娘不疼……” “我看着疼!”北墨染哭着吼了一声,却在吼完之后,完全不敢去看她娘的眼睛,只是气恼地抓着闻人千依的手,自己动手从衣裙上扯下一块布,帮她将伤口给包扎起来,“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小包子渴,就喝我的血!” “小染……”闻人千依还想再说,却被北墨染愤愤的一瞪眼,给逼了回去。 “我说了!要喝喝我的!我是他娘!为他做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北墨染带着哭腔说道,帮闻人千依包扎好了之后,便是从她怀里将小包子抱了过来,生怕她娘再趁她不注意,给小包子喂血。 闻人千依叹了一口气,无奈呢喃道,“小染啊……你要撑住啊……娘活了这么多年了,也活够了……但你们不一样,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被困死在这个地方了……若是真的撑不住了,就喝娘的血,吃娘的肉……至少,还能……” 话还未说完,她直接就被北墨染的一声吼给打断了,“娘!你疯了!不可能!我和小包子怎么可能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染……” “娘你别说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我和小包子,不会疯魔到那个程度!”北墨染直接沉声就制止了闻人千依,那样的事情,她就算疯魔了,也做不出来! …… 皇宫的落云殿里,从御书房回来的凤萧翎直接就将潜伏在她身边的暗队给叫了出来。 暗队从来都只听从她的命令,而且只有在她出现危险的时候,才会动手。这里面的每个人,都不是一般的人,自小就经过专门的训练,每个人都有超凡的能力,但同样的,他们每个人也都不会轻易动手。 要将司冥寒找了半年都找不到的人找出来,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凤萧翎觉得,能做到这件事的,也只有她的暗队了。 所以,她把主意,打在了她的暗队身上。 “主子,你将我们都叫出来,有什么事?”笔直站在凤萧翎面前的,一共有五个人,她的暗队,也一共只有五个人,却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以一敌百甚至上千的。 坐在椅子上的凤萧翎冲着面前五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咧嘴一笑,“嘿嘿……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此话一出,五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脸。站在中间的暗队队长顾长风淡淡看了笑眯眯的凤萧翎一眼,“主子,找人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唯一要做的事情,是保护你的安全。若是你要找人,让帘护卫去做就好!” 说着,他还淡淡地扭头朝站在旁边带着面具的帘施敏看了一眼。 帘施敏只微微顿了一下,便是转头看向凤萧翎,“是啊,主子,你要找什么人尽管吩咐属下便可,何必去劳烦暗队他们呢?”语气里,却是带上了一丝不爽。 暗队这帮人,向来觉得自己很厉害,一直都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她很不爽,但偏偏人家还当真比自己厉害很多,这让她更不爽了! 不想帘施敏刚刚说出这话,自家主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说了一句,“没用,施敏她找不出来的,只有你们能找!” 帘施敏一听,顿时就不服了! “主子,到底是什么人?你这都没说呢,怎么就知道属下不能将人找出来?” 凤萧翎白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退一步的?非得让她明说了! 算了,让她知难而退好了! 想着,凤萧翎便是出声道,“司冥寒找了半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得到的北墨染,你能找出来?” “……”帘施敏沉默了,这个之前她就试过,还当真找不出来!虽然脸上很尴尬,不过还好带着面具,别人也瞧不出来,她直接保持沉默好了! 凤萧翎嘴角忍不住划过一抹好笑,倒也没再堵她,直接转头看向顾长风,“长风哥哥,你看,这个人连施敏都找不出来,我的其他护卫肯定也找不出来,我的希望可都在你们暗队身上了呢!” 第五百七十八章 帮忙找人 第五百七十八章 帮忙找人 “……”除了顾长风,其他人均是嘴角抽了抽,都被那一声“长风哥哥”给雷到了。 只是这当事人,仍旧是一脸的面无表亲,甚至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主子,暗卫向来只在你受到危险的时候,才动手,找人的事情,恕属下不能做。” 说完,他竟是没等凤萧翎出声,转身便是隐蔽了起来,直接停止了凤萧翎的对话! “唉……长风哥哥还是这么古板!”凤萧翎无奈地撇了撇嘴,目光朝着另一个人移动过去,却刚要开口,那人立刻就急急说道,“属下和老大一样,一个意思!”说着,也还未等凤萧翎出声,便转身隐蔽去了! 这人才刚走,凤萧翎还未反应过来,第三个人立刻就出声道,“我也是!对不起,主子!” “还有我!”说着,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隐蔽去了! 最后一个反应慢了一拍,刚要开口,凤萧翎一个闪身,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他,眸眼里却是闪着危险的光芒,“俞明哥哥,你应该不会见死不救的哦?” 石俞明嘴角抽了抽,身子避嫌地往后仰了几分,干笑着出声道,“小主子,你找的这个人啊……据属下所知,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不胡威胁到你的安全,多以找她根本就没有必要……” 看着眼前凤萧翎眸眼里的危险的光芒更盛了几分,石俞明直接豁出去了!反正这小主子就喜欢欺负他,他今天就把这利害都给她说清楚了! “小主子!你这事若是被元老们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他们定然会为难你的,届时若是生出什么事端来,那可就全都是属下的错了!” 凤萧翎直接抬手重重地一拍石俞明的肩膀,小样的,平常就只能欺负你,今日你休想逃了! 她眸光沉了沉,声音也跟着沉了沉,“你就帮我一次!放心,这事的后果我会自己承担,绝对不会连累到你身上!这个人虽然看似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也不会威胁到我什么,但找到她,却对我十分的重要!就算我求你了,这都不行吗?” 石俞明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这小主子,就知道说有些他完全拒绝不了的话!他凝眉和凤萧翎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 “行了,答应你就是了!把那人的全部消息都告诉我!”他无奈地应声道。 一听这话,凤萧翎沉着的眸光倏然就是一阵乍亮,“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最好了……”说着,她一边就拉着石俞明走到旁边坐下,详细而仔细地将她的情况给说了出来! 石俞明一一记下之后,便转身要离开了! “等会儿啊!你大概要多久能找到啊?”凤萧翎急急出声问道。 石俞明抬手挥了挥,头也不回哼了一声,“不出三天!”说着,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凤萧翎和帘施敏愣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这么快? 两日之后,石俞明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快上一天带回了北墨染的消息! “你真的找到了?”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石俞明,便是知道他能力的凤萧翎,都忍不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又不是什么难事!”石俞明嘟囔了一声,脸上却是一片自豪。 凤萧翎嘴角抽了抽,决定不跟他讨论这难事不难事的事情,她的重点完全就不是那个,她深吸了一口气,紧张道,“那人,在什么地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石俞明却是神神秘秘道了一句! 凤萧翎一怔,下意识转头朝四周看了一眼,却连根毛都没有看到,最后视线重新落回石俞明身上,却发现他正在忍笑,她不由得就瞪了他一眼,“给我说认真的!” 石俞明干咳了一声,将笑意憋了回去,认真道,“真的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人就被藏在皇宫西面那个偏殿底下……” “什么!”凤萧翎一听,一双眼眸都瞪大了,“你说他们其实就在我们脚底下?”司冥寒难道不知道皇宫下面有地宫吗? 石俞明重重地点了点头,“恩,是不是,你们带人去查查不就懂了?”说着,他耸了耸肩,“小主子,你要我办的事情我都办好了,我可以归队了吧?” 凤萧翎这会儿心思全然不在石俞明身上,完全没在意的摆了摆手,“恩!”心里却想着皇宫下边地宫的事情。 这么久了,北墨染被关在这地宫底下,都吃些什么? 想着,她脸色突然一变,不好,可能真的危险了! 就算这地宫里头准备了东西,可这半年都过去了,能撑这么久吗? 这个念头一闪过,凤萧翎立刻就站了起来,朝御书房那边急急赶去。 此时,司冥寒正在御书房里看折子,凤萧翎急急赶过来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想到,她是要来跟他说北墨染的事情的。 “你怎么来了?”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来人是凤萧翎的时候,司冥寒还有些惊讶。 “你可知道这皇宫西面那偏殿底下,有地宫?”凤萧翎一进来就直接开口问道。 司冥寒愣了一下,“地宫?什么地宫?”他话刚刚出口,却在对上凤萧翎那一双果然如此的目光时,脑子里突然划过一个念头,下一瞬他整个人已经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地宫!你说皇宫里面有地宫!那……” 他后面的话还未脱口,凤萧翎已经沉声说道,“我的人查到,北墨染就被关在皇宫西面偏殿的地宫里面!” 司冥寒浑身一震,回神整个人立刻就朝御书房外冲了出去! 凤萧翎还未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经冲到了御书房门口,她急忙喊道,“喂!你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冲这么快做什么?” 此话刚落,那在前面冲得飞快的人猛地停了下来,转头立刻就朝她而来,“快!快带我去!”那急切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激动! 凤萧翎的心,因着他这副表情,莫名一疼,她凝眉看向身侧的走廊那边,沉声道,“俞明,出来带路!” 话音刚落,那走廊的梁柱后面,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只朝凤萧翎看了一眼,便出声道,“随我来……”说完,便转身往西面偏殿而去! 司冥寒眉头微蹙,急急跟上去的同时,沉声道,“蒙光文,带人跟上!”话音刚落,御书房另一侧立刻走出来几个人,统一穿着暗卫的服饰,正是司冥寒培养的暗卫。 凤萧翎也没太在意,跟在司冥寒后面,朝前面的石俞明追去。 第五百七十九章 终于找到了 第五百七十九章 终于找到了 一群人很快就来到了皇宫西面偏殿,那是一处几乎跟冷宫一样的偏殿,因为无人打理休整,已经长满了杂草,成了一处荒废的偏殿。 看到这里,司冥寒眉头就微微蹙起,这个地方他派人搜过,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也根本没有发现北墨染的痕迹! 想着,他下意识朝前面带路的男子看了过去,他真的能找到北墨染? 却见那被凤萧翎唤作俞明的男子快步地走到了那偏殿荒废的一处摆放盆栽的地方,弯腰便是在那几盆已经破败不堪的盆栽中间一阵摸索! 他在找什么? 司冥寒正想着,却见那男子似乎已经摸到了什么,往里伸的手动了一下,紧接着,那放置盆栽的地方竟然突然往上升高,露出了一个容两个人通过的洞口,往地面延伸下去! 真的有地宫! 司冥寒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往里面冲进去,站在旁边的凤萧翎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让石俞明带路,他懂得多一些……” 司冥寒微微一怔,石俞明已经先一步走了进去,他淡淡看了凤萧翎一眼,便是立刻跟上了前面的石俞明! 这个地宫设置得很奇特,不管是从设计还是材料上,都似乎和他们所见过的地宫不一样,不过司冥寒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个,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北墨染! 进入地宫后,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一直通往深处。 途中,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甚至是顺利得可怕!前面的石俞明没什么紧张感,后面蒙光文等人却是紧张极了,生怕这里会出现什么危险,危及到他们的主子。 石俞明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紧张,难得地出声道,“这里我来过一次,没什么危险……” 他的话说完,后面的蒙光文等人不由得就松了一口气,再一看前面的主子根本就一点都不紧张,自己不由得就有些尴尬了。 “这地宫很奇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反正看着诡异,却一点都不危险……”石俞明继续出声道,似乎是说给他们听,也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 不过也的确,之前来的那一次直通到尾部,竟然什么危险都没有,更没有其他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诡异!可这地方当真就没什么危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很快,一群人就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挡在他们面前的,还是跟四周一样材料的石壁,光滑一片,除了中间有一个类似钥匙孔的小孔,便什么都没有了! “到了,就是这里了。”石俞明停了下来,往旁边一站,伸手指了指前面被封住的通道,“这石头的后面,应该就是关押北墨染的地牢了!” 此话一出,司冥寒直接就冲到了前面,“能打开吗?”他看了一眼那堵住他的石壁,转头紧张地看着石俞明! 石俞明松了松肩膀,“你也看到了,这玩意儿,没有机关,而且厚实得厉害,我试过了,根本就弄不开……除非有钥匙,否则根本打不开……” 司冥寒微微一僵,失神的看着挡在面前的石壁,呢喃道,“不可能……”说着,他整个人趴在那石壁上面,一边用力地拍,一边喊道,“染儿!染儿……你在里面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染儿……” 他大声地喊着,想要让里面的人听到自己的叫声。 可连着喊了几声,除了他们这边声音不断回响,石壁的后面,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地方隔壁厉害极了,你就算在这边弄出天崩地裂的声响,估计那边也听不到……”石俞明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司冥寒的喊声。 司冥寒只冷冷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是看向蒙光文,“用蛮力,不管怎么弄,都给我把这石壁弄开!” “是!”蒙光文应了一声,和带来的一群人立刻上前,抽出自己的武器,对着那光滑的石壁,就开始一阵尝试! 可他们把所有的兵器都试过了,那石壁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站在凤萧翎身后的石俞明又忍不住出声道,“我都说了,这门有古怪,抗打击能力超级强,一般的兵器根本就奈何不得它……” 这话一出,蒙光文等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惭愧的看向等在一旁的司冥寒! 司冥寒倒也没说什么,只沉声道,“都让开,让我来试试……”说完,他便是抽出了自己的长剑,握着剑柄的手一运气,他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上,用力地就朝那挡在面前的石壁劈了过去! “铮”一声刺耳的嘶鸣,司冥寒手中的长剑打在那石壁上,竟然发出了刀剑相撞的一声铮鸣,激起了一道刺目的火星……可长剑滑落,那厚实的石壁,竟然仍旧是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这怎么可能…… 站在身后的蒙光文等人一个个全都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他们家主子的内力有多强,他们再清除不过了,可即便如此,却也没能给这一面石壁留下任何一点痕迹,这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谁也没有料到,这石门会如此的坚固! 司冥寒仿佛不信邪一般,站在石壁面前又尝试了很多次,直到自己弄得精疲力竭,都没能在那石门上留下一点痕迹! “司冥寒,我看还是先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眼下,这门,肯定是打不开了…… “不!今天我一定要打开它!”司冥寒沉声说道,目光直直盯着面前的石门,仿佛想要透过,看到那石门后面的北墨染! 他已经知道北墨染可能就在这石门后面,怎么可能还会厉害!不把北墨染救出来,他是绝对不可能走的! 凤萧翎皱了皱眉,没料到他在这个时候会如此的倔强,可他这倔强,却仿佛一把刀,刺痛了她!让她不由得对那个女人更加的好奇起来! “俞明,你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吗?”她知道,司冥寒他们肯定是打不开这道门的,眼下最后的希望,就在石俞明的身上了。 石俞明皱了皱眉,认真道,“小主子,这个门真的有古怪……我当真打不开……”说着,他抬头朝那门看了一眼,沉声道,“可能就算我们暗队的人全部都来了,也打不开这道石门……” “什么!”这一次,凤萧翎才算是被震惊到了! 她对暗队的实力最清楚不过了,若是连他们都打不开这道门,那这道门就当真非常的古怪了! 这天下竟然有人能够弄出这样的东西吗? 第五百八十章 耗尽内力 第五百八十章 耗尽内力 “嘭”一声巨大的响动,一下子将正在谈话的凤萧翎和石俞明给震惊到了,两个人齐齐转头看向那石门的方向,当他们看到站在石门前,正赤手空拳地敲击着石门的司冥寒时,几乎是同时都愣住了! 凤萧翎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就朝司冥寒冲了过去,“司冥寒!你疯了吗?居然用手敲,你当你的手是神兵利器吗!” 刚刚司冥寒那几拳,在那光滑的石壁上,留下了几个血印,看起来触目惊心,更不用说他的手到底伤得如何了! 凤萧翎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去拉他的手,查看他的伤势,却被司冥寒一下子避开了! 凤萧翎一阵气恼,抬眸就直接瞪向司冥寒,却见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而是死死盯着石门看,甚至还贴着耳朵在上面! “凤小公主,主子似乎发现了门的不对劲……”蒙光文小声地朝凤萧翎出声说道。 刚刚他们看到自家主子突然赤手空拳对着石门敲的时候,也震惊到了,立刻就上前想要阻止,可他们家主子似乎发现了石门不对劲,将他们斥退之后,便继续不管不顾地敲击石门了。 凤萧翎哪里相信这个!这根本就是在用蛮力胡来! 正要继续阻止,旁边的石俞明突然出手拉住了她,一双眉头微微蹙起,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石门看,“小主子,那石门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 凤萧翎微微一怔,转头看了石俞明一眼,“当真?”别人的话,她信不过,但石俞明不会骗她。 “恩。”石俞明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刚刚似乎听到……有什么崩裂的动静了。” 凤萧翎一震,立刻就转头瞪向司冥寒,这怎么可能!司冥寒的内力这么强大吗?赤手空拳竟然比刀剑还要厉害吗? 却在这时,司冥寒再次抬起手,猛然一个使力,又朝着那石门狠狠地给出了一拳! “嘭”的一声,拳头重重地砸在石门上,那沉闷的一声响动,停在众人的耳朵里,却仿佛有什么给他们的心里,重重地一击一样! 司冥寒的拳头几乎都是血,看的人都觉得疼极了,可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仍旧是专注在那石门上,贴着耳朵,似乎在听什么! “摄政王,可是听出了什么了?”看到他这副模样,便是石俞明,也忍不住好奇问道。 可司冥寒没有说话,耳朵一离开那石壁,他又抬手重重地给了那石门一拳,“嘭”的一声,身后的人甚至看到了鲜血飞溅的一幕,一个个心底都不由得一憟! 在司冥寒连着往那石门上打了十多拳之后,站在旁边的凤萧翎终于忍不住了,上前直接拉着他,“不试了!你再这么试下去,你这双手非得废掉不可了!” “我知道了!”司冥寒却是激动地一下子甩开了她,直接就张开了血肉模糊的手,放在了那石门上面! 被甩开的凤萧翎往后退了几步,气恼地就瞪着他吼道,“你真的想要你的手废掉吗?” “便是废掉!我也要将她救出来!”司冥寒头也没回,沉声说道! 凤萧翎微微一震,一双眼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完全没有料到,那个女人对他来说,竟是如此的重要! 呵……便是手废了,也要救她吗? 不知为何,凤萧翎觉得心的胸口闷极了,仿佛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上面一样!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两手贴在那石门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司冥寒道,“那你打算怎么救她?把自己的手废掉救她吗?” 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何要这般固执!却在同时,忍不住去羡慕,那个能够让他这般固执对待的女人! “内力……对这石门有效!”沉沉一句声音传来,司冥寒贴在石门上的手,突然收起,同时紧握成拳,猛然就朝着那门的中心砸了过去,这一下,他几乎是拼尽了全力,两手的青筋因为用力紧握,而猛然暴起! “喝!” “嘭”一声巨响,司冥寒的两拳重重地打在了石门上,鲜血四溅…… 几乎是同时,面前那石门,以司冥寒两个拳头为中心,裂开了数道缝隙,一大块一大块的石头不断地脱落下来,眨眼的功夫,面前的石门,就已经脱裂了一层石头! “天啊……真的有效……” 所有人都震惊了!便是凤萧翎也不例外。 “主子!我们也来帮你!”回过神来的蒙光文立刻上前出声道。 却刚刚往前,司冥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们内力不够……我来就好……”说着,他已经再次出手,猛然朝着那斑驳的石门赤手空拳打了过去! “嘭”又一声巨响,石门上的石块受到司冥寒的撞击,再次大块大块地掉下石块! 司冥寒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一拳刚刚出手,下一拳又紧跟了上去,石门上的石块不间断地掉落下来,可即使如此,他们却始终没有看到尽头。 这石门仿佛厚得没有边际一般,石渣已经堆了一大片,司冥寒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几乎辨不出本来的模样,可它依旧没有被轰开。 凤萧翎看在眼里,心莫名疼得厉害,看着司冥寒累得脸色发白,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劝道,“司冥寒,不要再打了……我们还是先放弃吧……再找别的入口,说不定还有别的入口,没有这么困难……” 可司冥寒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停歇了一下,便又朝着那破败的石门挥拳过去! 到最后,其他人全都出声劝说了,可却仍旧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北墨染在等他,北墨染就在这石门的后面等他!他不能让她等太久……半年了,已经很久了! “轰隆……”一声巨震,在司冥寒已经不知道挥了多少拳头之后,石门终于被他轰碎了! 当那一簇光芒透过来的时候,司冥寒身子忍不住微微僵了一下。 “开了!主子!开了!”蒙光文等人都忍不住激动地叫道,看到司冥寒那血肉模糊的手,几乎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司冥寒仿佛听不到身后的欢呼声一般,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那破碎的石门后面,脚步有些踉跄地就走了进去! 随着他走近,里面传来的低低哭声,也落入了他的耳朵里,那般的熟悉,又那般地能揪碎他的心…… “染儿……”他声音几乎都沙哑了,低沉中带着一丝哽咽,低低地婉转在他的耳边,看进去的目光,几乎一下子就定在了那个熟悉的人儿的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你是谁? 第五百八十一章 你是谁? 石门的后面,一身消瘦的北墨染正抱着闻人千依在哭,他们的面前,小包子直挺挺地躺着,看到这一幕,他的脚步突然就僵住了,便是心跳,都仿佛停止了一般,目光所及的地方,只有眼前的这三个人…… 小包子…… 他的心突然一阵揪紧,明明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是他却不敢上前…… 他来迟了吗…… 身后跟着的凤萧翎见前面的司冥寒突然停下了,不由得就疑惑地绕过了他,低头看向前面,当她看到前面的三个人时,也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这三个人消瘦得可怕,尤其是那躺在地上的小孩,几乎看不到一丝赘肉,整个人就像是只有一块皮在包着骨架子一般!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他们在这里,没有什么吃的……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撑下来的,只是觉得这样的情况,让人心口堵得慌! 回过神来的凤萧翎看到司冥寒没动,以为他是为了打开石门耗尽了力气,连忙就朝北墨染走了过去,“北姑娘?你怎么样了?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半蹲在北墨染的身边,近看时,才发现她的手腕满是伤口,看起来竟如同被什么啃咬了一般! 可当她看到那小孩嘴角的嫣红时,突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忍不住跟着一疼,看向北墨染的眼眸,也满是同情起来。 低低哭泣的北墨染抬起一双红肿而可怕的眼眸,定定而警惕地看着凤萧翎,仿佛没有注意到,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亦或者,她已经是虚弱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是谁?”她声音沙哑极了,仿佛刀子划过沙堆…… 凤萧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好一些,轻声道,“我是司冥寒的朋友,来救你出去的……” 北墨染微微一愣,呢喃道,“司冥寒……”随即她突然微微一笑,仿佛才突然放松了一般,紧绷的神经松开的同时,她撑住最后一丝意识的神经,也跟着松开了,下一瞬,她两眼一黑,直接朝着凤萧翎就倒了过去! “北姑娘!”凤萧翎吃惊地叫了一声,完全没有料到北墨染会突然没有预兆地晕倒,连忙伸手去扶住她! 北墨染还未倒向她的怀里,一双血肉模糊的手就伸了过来,将突然晕过去的北墨染抱在了怀里! 凤萧翎一抬头,就对上了司冥寒那双温柔看向北墨染的眼眸,心莫名“咯噔”了一下,还未回神,司冥寒已经径直将北墨染打横抱起。 “主子!闻人千依和小包子都还有气息!”冲到闻人千依和小包子身边的蒙光文激动地抬头冲着司冥寒喊道。 抱着北墨染的司冥寒背脊微微一僵,转头朝地上的小包子看了过去,那一刻,他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开了一般,变得无比的轻松…… “快,先把他们给带出去!让人立刻去传御医过来!”司冥寒沉沉道了一句,抱着北墨染便快步走了出去! 蒙光文等人连忙也将闻人千依和小包子抱起来,紧紧跟在司冥寒身后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几个人就走出了那一间地牢。 身后,凤萧翎愣愣地看着司冥寒离开的背影,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小主子?你还不走吗?”石俞明见自家主子没动,忍不住出声问道。 凤萧翎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是愣愣地看着司冥寒离开的方向,石俞明正要在出声叫她,站在旁边的帘施敏伸手推了他一下,“你先出去……” 石俞明愣了一下,不解地看了帘施敏一眼,什么情况? 帘施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低声道,“出去,这里有我呢……” 石俞明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想到这地宫也没什么危险,便转身走了出去。 待石俞明离开之后,帘施敏才是担忧地看向凤萧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主子,你既然那么在乎他,又为何要帮他救那个女人?若是没有那个女人,不是更好吗?” 这段时间,她也看得出来,自家主子对那个司冥寒有意思,她同为女人,又怎么会不明白凤萧翎的心思呢? 她个人也觉得司冥寒不错,配得上他们家主子,所以倒也没有反对。 只是这次主子的做法,她却是有些不理解了。 北墨染死了,对她夺得司冥寒的心,不是更有利吗? 一直不说话的凤萧翎转头淡淡地看了帘施敏一眼,“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而已……”说着,她像是自我安慰一般说道,“而且……救出了她,他就同意真心把我当朋友了……” 帘施敏一怔,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凤萧翎却似乎想明白了一般,嘴角又勾起了平日的微笑,她深深地看了帘施敏一眼,“施敏……你不懂。之前我说交换条件,其实想直接跟他说,换的就是两国联姻。我是储君,要不了几年就可以登基了,届时南阳国和凤国就是一家人。这对两个国家都很有益。” 说着,她有些嘲弄地扯了一下嘴角,“你知道的,联姻,想来都是国家之间最有保障的巩固双方关系的手段……” 凤萧翎微微一顿,“可是,想要说出来的那一刻,我又想,我想得到的是这些吗?想了一下,我发现不是……若是得到司冥寒,我不希望是借着凤国的关系,也不希望这其中包含着政治……只是单纯得到他,只因为是我……那才是我想要的结果。” 说着,她嘴角又是荡起了之前的笑意,“所以啊……跟他从真心朋友做起,这是第一步。况且,他也说了,不管将来我有什么要求,只要我提出来,他都会尽全力去做到……我届时若是真的比不过那个女人,我也还可以重新把凤国和南阳的利益提出来,估计那会儿,我也不会只想着只单纯得到他这个人的问题了……” 帘施敏听得云里雾里,仿佛听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听懂。 可凤萧翎却哪里管她到底有没有听懂,反正她自己想明白了就行了!想着,她人已经快步地朝外走去,刚刚光顾着被那画面震惊到了,她还没好好瞧上一瞧,那让司冥寒那般在乎的北墨染到底如何呢!得赶紧去看看…… 帘施敏回神的时候,自家主子已经快步走出地宫了,她赶紧也追了上去。 片刻功夫,地宫便是重新安静了下来,离开的所有人,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地宫里,还有其他不同寻常的地方……只是他们便是注意到了,估计也不明白那些都是什么…… 第五百八十二章 终于得救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终于得救了 北墨染这一昏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一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的纱帐,她还有些恍惚,她这是在哪儿? 小包子!娘!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时候,她连忙就爬了起来,刚刚爬坐起来,她立刻就看到了躺在她身边的小包子和闻人千依! 呼……都在! 她松了一口气,连忙就跪在床上给他们两个人检查身体,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虽然都很虚弱,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而他们的脸色,也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 北墨染胸口提着的一口气,这才是吐了出来! 却才松了这一口气,耳边传来的一丝气息让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就朝着身后看了过去,有人! 这一转头,北墨染才发现,自己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但这个人并不是司冥寒,而是一个长得有些熟悉的绝艳女子……这个女人很美,而且不是那种单纯的美,在那一股妩媚的气质中,带着一丝干练和英气,让人不由得被她给吸引了! 只是同为女人,她吸引不到北墨染。 “你是谁?”北墨染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手下意识就摸向自己的腰际,却才意识到,被关进地宫的时候,她的匕首和药袋,早就已经被朱琳他们的人给拿走了! 凤萧翎自然是看到了北墨染的动作,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她看着北墨染认真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在地宫的时候,我和司冥寒赶去救你了……我是司冥寒的朋友!” 北墨染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这才是放松了一丝警惕,只是却并未完全放松下来,毕竟,眼前这个人,自己并不熟悉! “司冥寒呢?他怎么没来?”北墨染淡淡扫了一眼房间,确定并没有看到司冥寒的身影,才是出声问道。 “他为了救你受伤了,现在正在养伤,所以没有过来救你……”凤萧翎微微笑着说道。 “哦。”北墨染点了点头,便没再多说什么! “你失血过多,而且严重营养不良,一会儿吃了药,就好好休息一下。”凤萧翎道了一声,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便是有一个侍女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闻人千依和小包子都已经喝药了,这一碗是你的。”凤萧翎示意端药的侍女把药端过去给北墨染,一边向北墨染解释道。 北墨染淡淡应了一声,乖乖地接过那侍女的药喝掉,她自己的身体她知道,的确是损耗太多了,得补补。她现在还不能太过劳累,等好了一些,她在给小包子和她娘调药好了。 北墨染将药喝完,便把碗递给那个侍女了。 凤萧翎看着她把药喝完之后,又叮嘱了她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了。 “姑娘,等等……”北墨染迟疑了一下,才是出声叫住了她。 “北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凤萧翎停下脚步,转头朝北墨染看过来,勾唇道,“还有……我叫凤萧翎,北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萧翎。” 北墨染微微一怔,对待不太熟悉的人,还是做不到那么亲切,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我还是叫你凤姑娘吧……” “也行。”凤萧翎倒也没太在意。 北墨染迟疑一下,才出声道,“司冥寒现在在哪里?” “哦……他现在应该在偏殿的书房那里。”说着,凤萧翎似乎才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解释道,“北姑娘有所不知……在你被关的这半年,京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司冥寒他已经将政权重新夺回来了,不过并没有登基,皇上仍是司南御,他是摄政王……” 北墨染微微一愣,虽然知道自己被关的这段时间可能发生了很多事情,却完全没有料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凤萧翎微微笑了一下,“因为他是摄政王,所以住的宫殿并不是皇上住的地方,而是另外安排了偏殿……平日里他要批阅奏折,所以便让人整理了一间书房,就在偏殿旁边。若是北姑娘要过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过去。” 听到这话,北墨染心里却是划过一丝不悦,司冥寒有个习惯,向来都把书房设为禁地,就算这位凤姑娘是他的朋友,但这般随意出入,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一些了? 北墨染心里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倒也没有多说,而刚刚想要去找司冥寒的冲动,也在这谈话中,莫名地减淡了…… “算了,我还是不要过去了……我先休息了。”北墨染冲着凤萧翎点了一下头。 见状,凤萧翎倒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出去了。 这凤萧翎离开之后,北墨染躺在床上,这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是因为睡太多了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心里有些烦躁!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躺不住了,决定去找司冥寒! 穿好了衣服,北墨染便径直往刚刚凤萧翎口中所说的书房走去,这皇宫她还是熟悉的,自然也知道偏殿在何处。 很快,她便是来到了偏殿这边,也很快就看到了偏殿旁边新安置的书房,书房外守着几个士兵,的确像是司冥寒的作风! 想到就要见到司冥寒,北墨染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却还未走到书房,她就被守在书房外头的侍卫给拦了下来,“等等……你是什么人?书房禁地,也是你可以闯的吗?” 这人刚来半年,所以并不认得北墨染,若是他认得,估计连出声都不敢,又怎敢拦下她? 北墨染眉头微皱,正欲说话,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北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墨染还未回头,便看到那拦住她的侍卫恭敬地冲着她的身后行了一礼,“凤小公主……” 北墨染一怔,凤小公主?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竟然是司冥寒那位所谓的朋友,凤萧翎。 她是公主?什么国家的? 北墨染在脑子搜寻了一遍,姓凤,公主,难道是凤国? 她还在想着,凤萧翎已经转头朝那侍卫说道,“北姑娘应该是来见摄政王的,我带她进去便好……” 那侍卫一听,立刻恭敬地让到了旁边。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不知道为何,莫名有些不适应,这侍卫拦都不拦凤萧翎,看来她跟司冥寒的关系很好啊…… “北姑娘,走吧。”凤萧翎的声音插进来,北墨染才是猛地回过神来,她暗暗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异样,跟着凤萧翎走了进去。 因为这书房靠着偏殿,所以看起来很大,她们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司冥寒果然在书房内,只是正背对着他们,看动作,应该是正在喝药。 第五百八十三章 心累了 第五百八十三章 心累了 北墨染刚想走过去,却突然被凤萧翎出手拦住了,“等一下。”她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想打扰里面的司冥寒,这让北墨染微微愣了一下,她不明所以地看了凤萧翎一眼,却见她表情淡淡,似乎并没有什么要同她解释的。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停下来,但北墨染倒也没说什么,按捺住性子停在了原地,想看看凤萧翎叫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却刚停住一下,凤萧翎又低低道了一句,“先转身吧……” 北墨染微微一怔,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要求,已经没兴趣做下去了,便是一动也没动。 凤萧翎见她没动,倒也没说什么,自己便是转过了身去。 搞什么鬼? 北墨染莫名其妙地扫了她一眼,转头看向前面背对着她们的司冥寒,却在这时,司冥寒已经将手中的药给喝完了,正把手中的碗放下。 北墨染正欲出声叫他,却见他往前边的屏风走了几步,一边竟是开始动手解衣服! 北墨染到喉咙的话突然就卡住了,而司冥寒已经走了屏风那边,正在开始换衣服! 那一瞬间,北墨染觉得心里憋得慌极了,可是却没办法发泄。司冥寒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的?她一点都不知道……而凤萧翎,显然比她还要了解司冥寒得多……最起码,她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习惯! 看着正在换衣服,却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过来的司冥寒,北墨染突然就不想呆下去了。最后看了司冥寒一眼,北墨染便是转身要离开! 显然没有料到北墨染会突然往门口走去,正背对司冥寒那边等他换衣服的凤萧翎下意识地就出声喊道,“北姑娘要走了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书房里面正在换衣服的司冥寒听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转过头来,看到北墨染的时候,眸眼里划过一抹惊喜,却在看到她往外走去的动作时,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徒然一僵。 她怎么来了就要走?是不想见他吗?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这段日子为了找她,他几乎都要疯了吗? 这时,想要离开的北墨染也意识到了司冥寒转过身来了,她强迫自己压下心里涌上的莫名不悦,转身平淡地看向司冥寒。 不想这般平淡的表情,却如同一抔冷水,生生浇灭了司冥寒看到她时的热情,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很累,定定地看着她,心里分明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怎么也张不开嘴,大概……就算说了,她也是这般无所谓的样子吧? 两个人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彼此,却是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般。 司冥寒的不出声,却让北墨染心里那股莫名涌上来的气恼更重了几分,他这是什么意思?没话对自己说吗?还是说……来的人里面多了一个她,所以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越想,北墨染心里便是越气,见司冥寒还是没有说话,她脸色微微一沉,什么也没说,转身便是朝外走了出去。 可当她走出书房的时候,身后的司冥寒仍是没有出声叫住她,她心里不由得更加气得慌了,仿佛跟自己赌气一般,她快步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转身头也不回离开的她,却是没有看到,司冥寒在她离开时,眸眼里划过的受伤…… 凤萧翎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两个人的反应,这……是用无声的语言,在吵架吗?她暗暗压下心里的好奇,转头看向一脸落寞的司冥寒,“你们……怎么了?” 两个人重逢,不应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司冥寒堪堪收回视线,落在凤萧翎身上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没事……你怎么来了?”说着,他转身朝书案走了过去。 凤萧翎眉头微微一动,司冥寒不想说,她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随意说道,“哦,因为北墨染醒了,我就想过来告诉你一声……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她……”说着,她已经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司冥寒却在听到北墨染的名字时,微微一顿,却转瞬即逝,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到了书案前,抬头朝凤萧翎看过来,表情有些怪异道,“她……身子如何了?” 凤萧翎心里忍不住一阵好笑,这两个人,可还真是奇怪,刚刚明明就已经面对面了,却没说一句话,这边等人走了,却又开始问别人对方 如何了?之前看司冥寒对她如此看中,原以为这两个人的关系会很好,如今看来,却似乎并不是那样呢! 想着,凤萧翎眸眼里划过了一抹深意,抬头看向司冥寒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她身体并没有大碍……不过是失血过多和营养不良而已,让太医弄些大补的药,应该很快就没有问题了。” 司冥寒眉头微蹙,回想起刚刚将北墨染从那地牢里带出来的一幕,她那一双血肉模糊的手,他至今想起,心里都是一阵抽疼。 “恩,让太医多看着一些……”他压下心里莫名的抽疼,低低呢喃道。 北墨染离开书房之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殿这边,看着大殿的方向,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凤萧翎跟她提过,如今的皇上明面上还是司南御,所以司南御住的地方也是大殿这边。 她迟疑了一下,便是压下心里的烦躁,朝大殿走去。 大殿这边的守卫并不森严,甚至可以说是宽松,一路走过来,北墨染甚至没有遇见一个巡护的侍卫,一直到了大殿门外,才是看到了两个守门的侍卫。 奇怪,这司南御虽然已经不掌握实权了,但最起码也还是明面上的南阳国的皇上,怎么看起来这般萧条? 北墨染暗暗压下心里的意外,朝着门外的两个侍卫出声道,“进去通报,就说北墨染来了……” 北墨染这话一出,那两个侍卫脸色有些怪异地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是听说过北墨染的名字,便是恭敬地出声道,“北姑娘若是想要见皇上,只管进去便是,皇上就在里面……” 北墨染一怔,这……连通报都不用吗? 北墨染心里一头雾水,不解地扫了那两个侍卫一眼,才是抬脚走了进去。 刚刚走进去,北墨染便是闻到了一股很呛人的药味,这药……北墨染眉头一拧,快步朝里面走进去。 当她看到里殿龙床上,躺着那面黄肌瘦的人时,才是明白了这大殿当中,侍卫为何这么少,又为何,这里连通报这礼节都省了…… 龙床上,司南御整个人仿佛老了几十岁,瞬间进入老年的老者一般,因为痛苦喘息都显得十分的沉重。 第五百八十四章 我后悔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我后悔了 整个大殿里,连服侍的侍女都没有,显得空旷而寂寥。 北墨染一步步朝龙床上的人走近过去,那一声声让人听着十分压抑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打在北墨染的身上。 之前或许她还有些恨司南御,可此刻看到他这副模样,她对司南御,便只剩下了同情和可怜。 龙床上,随着北墨染的靠近,司南御也看到了她。 见到北墨染的那一刻,司南御似乎是愣了一下,那一双浑浊的眼眸里,露出了一丝惊讶,“你……竟然没死……” 他知道北墨染被朱琳等人抓住了,但这半年来没有她的消息,他还以为她已经被朱琳给害死了,所以看到她突然出现,还是十分的意外的。 “你也没死……”北墨染定定地站在床边,上下扫了司南御一眼,即便她没有上前查看司南御的情况,却也知道他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北墨染这话,却是惹得司南御自嘲一笑,笑着,竟是受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是啊……没死……却比死还痛苦!” 北墨染看着他这副落魄衰弱的模样,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安慰的话,她肯定不会说的,但奚落的话,她此刻也说不出口的。 “你是在……同情我……?”龙床上的司南御朝她看了一眼,眸眼里划过一抹嘲弄,却刚刚笑了一声,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看着司南御这副模样,北墨染忍不住出声问道,“落到这副下场……你可曾后悔?”若是他没有生起这抢夺皇位的心思,而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王爷,想来此刻也会是另一番境地吧? 一连串的咳嗽完,司南御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脸上出现了一抹北墨染无法形容的表情,似迷茫,又似恍惚。 “皇位……有谁不想得到呢?咳咳……成王败寇,胜者为王……我不过咳咳……是运气坏了……一些。”司南御有些困难地说着,“若是重来一次……我或许还是会……咳咳,选择这一条路……” 说着,他看向北墨染,呢喃道,“因为……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太诱人了……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住它的诱惑呢?”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皇位当真就这么重要吗?想到历代那些为了皇位而豁出性命的例子,北墨染一时之间却是无比的沉重。 或许皇位于她而言,不过是一道枷锁,一个位置。可是对于司南御他们这些身在皇家的人,那皇位,就是梦想,目标,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他们生来,便是望着那个位置,在不断地前进。 是环境造就了他们的价值观,她无话可说。 想到司冥寒,北墨染只觉得心里的沉重更重了一分。 却在这是,司南御的一道低低叹息传了过来,“可世间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躺在这地方,受到这样的冷落和对待……我终究还是后悔了……” 北墨染一怔,错愕地抬眸看想龙床上的司南御,只见他有些恍惚地看着头顶,不知道是陷入了何种可悲当中,表情凄哀,“想死不能死……活着……又是生不如死……呵呵……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等待我的……竟是这般凄惨的结局。” 他低低呢喃着,突然就扭头看向北墨染,眸眼里闪过一抹恳切和哀求,“北墨染……你杀了我吧!你不是恨我吗?杀了我吧……求你,给我一个解脱吧……”说着,他便是想要挣扎着起来,去拉北墨染,让她给自己一个痛快! 可是他的身体状态根本就无力支撑他起身,最后也只能痛苦而挣扎地朝北墨染的方向,伸出手来…… 看着司南御这般求生不能求死不行的模样,北墨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既然恨你……让你这般活着,才是对你最恶毒的报复……你又怎么糊涂到求我杀你呢?” 一句话,让司南御朝北墨染伸过来的手徒然一僵,最后缓慢而僵直地收了回去……他脸上的挣扎划过了一抹认命的无奈,“是啊……你跟他,是一类人……”说着,他便是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北墨染一眼。 北墨染微微一怔,想要开口问他“什么一类人”的时候,脑子里划过了司冥寒的脸,再看司南御的表情,她便是知道了他所说的一类人,到底是谁了…… 北墨染心里一阵苦笑,一类人?怎么可能?至少在对待皇位这件事情上,他们两个就不是一类人…… 从大殿里出来,北墨染只觉得心里那股烦躁更盛了,甚至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哀伤。回到所住的宫殿时,却见小包子和闻人千依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宫女的服侍下,吃一些简单的东西。 听到动静,两个人齐齐朝她看了过来。 “小染……” “娘亲!” 看到这两个自己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北墨染才是觉得心里的烦躁被压下去了一些,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快步朝他们走过去。 “你们醒啦……身体可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北墨染说着,一边从宫女的手里接过喂小包子的那碗粥,自己动手来喂小包子。 “娘亲!我和外婆觉得都还好……就是可能饿太久了,总觉得没有力气!”小包子一边应声,一边眼珠子直溜溜盯着北墨染手里的那一碗粥。 北墨染忍不住一阵好笑,勺了一勺喂他吃,一边看向旁边的闻人千依,“娘,你可有觉得有其他的不适?”说着,她的目光不由落向闻人千依的手腕,那里,曾经为了让小包子活下去,她把自己给咬上了。 给他们看伤势的御医已经帮他们给包好,所以也瞧不清楚现在大抵什么情况。 她的手只是觉得还有些疼,但也全都是在她能够忍受的范围。 “无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闻人千依似乎是知道她的想法,朝她安抚一笑。 “娘亲!听说是爹爹救的我们,爹爹人呢?”小包子快速地喝完了一碗粥,这才是抬头看向了北墨染,好奇地出声问道。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爹爹了! 想到书房里发生的事情,北墨染脸上划过一抹异样,却转瞬即逝,“他应该还在忙,等忙完了,自然就会来看小包子的……小包子要好好养身体,知不知道?” “哦!小包子一定很快就好起来的!”小包子并没有发现北墨染的不对劲,咧着嘴便是出声道。 倒是一旁的闻人千依,在听到北墨染的话时,目光有些担忧地朝她瞥了一眼。 第五百八十五章 调养身体 第五百八十五章 调养身体 吃完东西,北墨染便哄小包子上床睡觉了。 她替他们检查了一下身子,除了有些虚弱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她便是想着后面要怎么调理,让他们把身子给补回来。 “小染……刚刚出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北墨染正想着用什么药方好,一旁的闻人千依却突然出声问道。 北墨染微微一怔,抬头便是对上了闻人千依有些担忧的眼眸,心里不由得就划过了一股暖意。 终究还是为人子女的,自己一些情绪变卦,总是瞒不过她。 可是她跟司冥寒之间的事情,她却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开口,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自己所纠结的到底是什么……这些,她都不知道要怎样说。 “娘……我似乎……还是有点不适应宫里的生活……”北墨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是开口说道。 或许用不适应,闻人千依能够更好接受一点。 听到她的话,闻人千依却是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段时间,闻人千依对自己这个女儿对待感情的态度,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理解的。 从司冥寒夺得皇位之后,她便是离开这一点来看,闻人千依便是知道,北墨染想要的,是一世一双人。 可这样的追求,又谈何容易呢?更何况,她想要要求的人,是司冥寒……当她所有的对感情的追求,放在这个人身上,必定就成为奢望了。 帝王之家,又岂会有一世一双人之说呢? “小染,你若是选择了他,就必须得放弃一些你一直以来,所要追求的东西……像你的感情观点,像你所渴望的自由……平凡人家的生活。留在他身边,你注定不是平常人,所能得到的,也毕竟不是平凡人所得到的……同样,失去的也一样。” 闻人千依看着北墨染沉声道,“同样的,你若是选择了别的东西……就可能要放弃他……这些都要你自己想清楚,遵从你的本心,你内心最想要的,才是最好的选择……娘不能帮你什么,也只能在你做出选择的时候,无条件地支持你。” 闻人千依的话,虽然帮不了她什么,但她所要表达的东西,所有传达给她的温暖和关爱,她却是收到了。 北墨染只觉得那一直以来缠着她的焦躁与不耐,似乎都沉寂了下去,心里只感受到闻人千依满满的关爱。 “嗯,娘,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考虑清楚的。”北墨染沉声应道。 不管如何,她都是要做出选择的,拖拖拉拉太久,只会让自己更加看不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娘,我想搬去柳栖殿住,你觉得可好?”北墨染暂且将心里的烦忧放下,将刚刚一路回来的想法提出来。 闻人千依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可是有何缘故?” 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搬?况且,那柳栖殿,似乎还听偏远的。 “我知道那里之前住的丽嫔是个医女,听说她在自己的园子里种了一片草药……你和小包子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了,太医院调的药虽然好,但到底没有我自己调的更适合你们,所以我想搬去那里,这样药草可以直接从园子里采摘,也不用麻烦太医院那边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那个地方偏远,离司冥寒不用太近,她现在还没有理清楚自己的感情,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好。 “娘没有意见,一切都听你的安排。”闻人千依应声道,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北墨染一眼,又道,“只是,你这么做,可有同司冥寒说?” “他近来事忙,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我们自己过得舒心便好。”北墨染平淡说道。 闻人千依一听,便是知道她定然没有跟司冥寒知会一声,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小包子醒来之后,北墨染便是指挥她宫殿所住的宫女,帮他们收拾一下东西,搬往柳栖殿住。 伺候她的宫女本有些意外,也弄不清楚这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搬去你们偏僻的东西,但主子没发话,她们也不好说什么,只管听话地搬就是了。 而北墨染这边刚要搬走,消息很快便是传到了司冥寒的耳朵里。 “柳栖殿?在什么地方?”听到消息,正在看奏折的司冥寒抬眸朝底下跪着的公公瞥了一眼,一双眉头凝得紧紧的。 他虽然在宫里长大,但对后宫那边的事情,他也并不是全都了解的,对于这个柳栖殿,就更没什么印象了。 跪着的公公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就应声道,“回摄政王,柳栖殿是前朝丽嫔娘娘所住的地方,那地方离这儿有些远……在南面心悦湖那边……” “心悦湖……”司冥寒眉头一蹙,似乎是想起了那地方的位置,脸色一下子就冷沉了下来! 那跟他所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天南地北! 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司冥寒的脸色更沉了几分,他原本想起身去问问北墨染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当真这么不想见到他?恨不得能离他多远就多远吗?可那一股冲动很快就被他压了下来。 “让人跟过去……好好服侍。”许久,他才是沉声道。 “是!”跪在地上的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是退下了。 待那公公离开,司冥寒才是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想到北墨染的事情,只觉得无比的头疼…… 傍晚的时候,柳栖殿那边才是收拾干净,而北墨染等人,也正式住了进去。 一进入了柳栖殿,北墨染完全呆不住,径直就朝那传说中的园子而去。 在柳栖殿偏殿的花园里,北墨染果然看到了那传说中的药园子!这丽嫔当真是别有一番心思,别人的花园种的是各种名贵花草,而她这园子,种的竟然是各种草药,其中竟然不乏一些名贵的药草! 因为这段时间的荒芜,这些药草生长得十分的繁茂,有些药材,在市面上,甚至能够卖个很不错的价格了! 简直捡到宝了啊! 北墨染看到这园子,瞬间就将今日以来的烦躁全都给统统忘掉了脑后,有了这些东西,她娘和小包子的身体一定能够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北墨染围着园子逛了一圈,确定了都有什么草药之后,才是开始采摘给小包子和她娘所做的药的药材,旁边放着几个已经有些破烂,但还是能够用的药箩子,北墨染捡起来,将采摘下来的药材都放在了上面。 弄好这一切,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第五百八十六章 偏殿药园子 第五百八十六章 偏殿药园子 北墨染收好药箩子,往正殿那边走去的时候,却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公公领着一群人,正在往正殿里面搬去。 北墨染大概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一些名贵的桌椅和装饰,什么情况? 她还好奇着,那领头的公公似乎才看到了她,一见到她,立刻就迎了上来,“见过北姑娘……” 那公公朝北墨染行了一礼,抬头看见她怀里抱着个药箩子,立刻就扭头朝发现北墨染回来,而急匆匆走出来的侍女喝道,“你们几个什么情况?这些个苦活,怎么能让北姑娘亲自动手?还不快上来帮忙!” 他怒眼一瞪,急匆匆赶过来的几个侍女脸色立刻一阵大变,连忙就上前接过北墨染手里的药箩子。 北墨染倒也没说什么,随手便是让那几个侍女接过药箩子,她扫了一眼那一群队伍,目光落在眼前这领头的公公身上,“公公,这些是什么情况?” “这是摄政王派老奴拿过来的……说北姑娘刚刚搬新居,怕北姑娘住得不习惯,便是让人送些东西过来……” 皇宫里的老人都知道,北墨染便是当年的寒王妃,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是没有册封为妃,但司冥寒从始至终都对这个原配十分的宠爱,如今明面上虽然还是个什么摄政王,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他还不想直接坐上那皇位。 这南阳国的王位,迟早都是落入司冥寒手中的,而他所宠爱的女人,自然也是有可能成为将来的南阳国皇后的,所以懂得这个道理的老人,对北墨染自然也是十分的殷勤。 北墨染皱了皱眉,这才是知道,司冥寒已经知道她搬过来的事情,但却并没有出门,想到这里,她脸上不自觉划过一丝失落,却是连她自己都没有瞧出来。 “行了,随便放一点东西就行了……不用太奢华……”她平淡说道,也不知道自己还会在这里住多久,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北墨染说完,便是没再搭理那公公,伸手想去拿过那侍女抱着的药箩子,不想那侍女一件她要自己动手,惶恐地就抱着那药箩子往后退了一步,“北姑娘,这些小事让奴婢做就好了……” “不用……煎药的事情你们不懂,我自己弄。” 北墨染蹙了蹙眉,往前朝那定住的侍女走去,从她手里拿过药箩子,本欲往里走的她停了一下,回头看了那几个侍女一眼,“煎药还有配药的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忙活就行了,你们不必太在意,将心思都放在服侍我娘和小包子身上……我就不用了,我不习惯有人服侍。” 说完,她便是头也不回往里走去。 那几个听了她的话而定住的侍女相互对视了一眼,急忙抬脚跟了上去。 北墨染将药煎好了之后,拿出来的时候,那些公公已经将送来的东西全部都摆放好离开了,小包子正在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张小脸虽然消瘦了不少,但眼珠子仍旧十分的清凉,圆溜溜的眼睛,停不住地四处观察。 看到北墨染过来,便是小跑着朝她而来,激动地叫道,“娘亲!爹爹让人拿了好多东西过来呢!还有别人送的一些好珍贵的药材!外婆正在看呢!” 北墨染微微一怔,回神微微勾唇一笑,抬手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轻声道,“知道了,才刚刚好一些,别跑来跑去的……来,娘亲喂你吃药。” 小包子一听,浓密的小眉毛一蹙,朝北墨染手里的药碗看了一眼,“娘亲,苦吗?” 他虽然不怕苦,但也还是不喜欢那苦的味道。 以前在平月村的时候,他生病了吃药,娘亲也总会给他调制甜一些的药,所以他喝得倒也还可以。可来这里之后,那些大夫配的药,都好苦!他一点都不喜欢! 北墨染忍不住勾唇一笑,好笑道,“不苦,这是娘亲给你配的药,就是闻着苦一点而已!” 小包子一听,眸眼都亮了,咧嘴就笑道,“还是娘亲的药好喝!” “噗……我还是头一回听别人说药好喝的呢!”刚刚走进来的闻人千依忍俊不禁喷笑了一声。 “真的好喝嘛……要不然外婆你喝喝看!”小包子嘟着嘴巴,十分认真地说道。 “好好好……外婆也喝!呵呵……”闻人千依含笑着从北墨染手里拿过另一碗药,朝北墨染看了一眼,“在偏殿园子那边采的药材吗?” “嗯。”北墨染应了一声,将偏殿园子那边的药材大致说了一下。 闻人千依听到的时候,也感到了一丝意外。 “没想到,这丽嫔倒是不一样……”说着,闻人千依又道,“刚刚你去偏殿看的时候,我在书案上头看到了基本医药的书籍,这丽嫔应该是个很喜欢医药的女子……上头记了不少东西……有些药理,说不定你也会有些兴趣……” 北墨染愣了一下,“如此,那我一会儿过去看看……”学医之人,总会对别人对药理的见识,有些兴趣的。 “嗯。书我让人整理了一下,在书案后面的架子上了。”闻人千依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北墨染身上,看了一眼,“小染,你的身子也需要好好调养,别光顾着我们,倒是把自己给忘了……” 说着,闻人千依似乎想起什么,出声道,“今天送来的东西里,有许多珍贵的药材,你可以直接用那里的药调理,不用麻烦自己去采摘的。” “知道啦!”北墨染心头一暖,“我自己会量力而行的。”她知道,只有自己有一副好的身体了,才能帮助她娘和小包子,快点好起来,所以她对自己,也从来都是不吝惜的。 看着小包子他们喝完药之后,北墨染便是往书房而去了。 书房的位置选得也比较安静,窗外正好对着一片竹林,倒是十分的雅致。虽然和这个丽嫔没有见过,但北墨染却是从她所生活的地方,喜欢上了这个未曾蒙面的女子。 书房也已经被整理出来,北墨染走进去的时候,倒没有这里久不曾住人的感觉,书案也被整理得干干净净。 北墨染照着闻人千依所说,停在了书案后面的书架上,上面摆放的书籍,大部分都是关于医药的,北墨染随意翻找了一下,发现其中一个架子上,放的应该都是那个女子整理出来的药理,以及一些自己对配方的调制方法和见解。 北墨染随意抽了一本自己有些兴许的,便是坐在了书案前翻看。 不想这一看,她便是被上面所记录的内容,都给吸引了进去,一直到深夜,站在门外的侍女提醒了她时候不早了,她才是回过了神来,而此刻,仍是有些意犹未尽。 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北墨染也并不勉强,放下手中的书,便是起身回房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爹爹送的 第五百八十七章 爹爹送的 北墨染花了五天时间,才是将书架上,丽嫔整理记录的药材配方给看完了,同样看完的,还有丽嫔记录在书籍上的心情…… 未曾蒙面,北墨染却是通过了这些书,感同身受地理解了丽嫔的心情。 北墨染不知道丽嫔她是如何进宫为妃的,但知道她从小就对医药方面的东西十分的好奇,自小就立志成为救死扶伤的大夫。 可入宫却是将她这自小就有的梦想给毁了…… 刚入宫的那段日子,丽嫔的心情应该很烦躁,因为前面的那些书籍里记录的见解,整理得都比较潦草,她虽然并没有放弃对医药的喜爱,但却似乎已经在犹豫了…… 之后,北墨染不知道她是如何想明白的,或许是已经认命了吧,她一心扑在了医药上,整理出来了大量的配方,大部分都是治病的。 或许沉浸在医药的世界当中,让她能够忘记在现实当中的不如意吧,她把医药当做了生命的一部分…… 可到后面的时候,她却是为自己的配方、能力没有得到运用而烦恼和遗憾,分明可以大有所为,却因为被困在这高墙当中,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她的无奈,也是这个时代,造就的悲哀。 不知为何,看完她的一生,北墨染却仿佛看到自己以后的路一般,之前一直被放下的问题,再次涌了出来…… 若是选择了宫里这一条路,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也会变成丽嫔那般的吧? 爱情,荷尔蒙引起的冲动,谁能保证那能够维持一辈子呢? 最终,总是会转化为亲情一样的存在。 可亲情这般奢侈的东西,对于高高在上的天子,轻得如同薄羽……若是以后她不再受宠,他对她的爱,感觉变了……那她跟小包子该怎么办? 先不去想司冥寒到底会有多少的三宫六院,光是让小包子参与进那皇位之争当中,她就十分的不愿意。 为了那皇位而活,人生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 可如今的她,割舍不下,那因荷尔蒙的冲动,引发出来的,泛滥开的感情……想到会再次离开他,她就有些……做不到。 就如同那本书里的丽嫔一样,看了她一生的北墨染,也不由地陷入了迷茫和惆怅当中。 她莫名的,就有些怀念平月村的日子了。 那般平静,那般悠然…… 北墨染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情当中,门外传来了守候侍女的声音,“北姑娘……摄政王过来了。”那恭敬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激动。 北墨染微微一怔,脑子里划过了司冥寒的脸,眉头跟着便是微微一蹙。 自从那日书房的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两个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面了,对于他的到来,北墨染有些意外,却也想象得到。 她知道,他们总是要见面的,只是,这见面,来得有些快了。 门外的侍女没听到应声,忍不住又出声问道,“北姑娘,你不过去见一见摄政王吗?”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突然打开,门后面的北墨染愣是吓了那侍女一跳,回过神来,那侍女连忙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北墨染淡淡扫了她一眼,转身便是往正殿那边而去。 还未走近,远远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笑声,以及司冥寒说话的声音。北墨染的步伐微微顿了一下,才是抬脚往里走去。 正殿里,司冥寒和闻人千依正相对而坐在软榻上,而小包子,正坐在司冥寒的腿上,手里抓着一个小小的玩具正在玩。 听到脚步声,三个人同时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 小包子一看到是她,立刻就激动地叫了起来,“娘亲!你快来!爹爹给我带了好多好玩的东西!”说着,还得意地朝北墨染这边扬了扬手里的玩具,北墨染这时候才是发现,那小小的东西,竟然是一把木头刻成的小匕首。 北墨染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朝司冥寒看了一眼,抬眸的片刻,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早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双幽深的眼眸里,流动着点点光芒,让她几乎不敢对视。 “小染,过来吧……你和冥寒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吧?”软瘫上的闻人千依朝北墨染这边出声道。 “嗯。”北墨染应了一声,暗暗吸了一口气,才是朝司冥寒那边走了过去,候在司冥寒旁边的公公,立刻示意旁边站着的侍女在司冥寒旁边的位置上,多添了一张椅子。 让原本想坐得离司冥寒远一些的北墨染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坐在了那上面! 她刚刚一落座,原本坐在司冥寒腿上的小包子立刻就伸手朝着北墨染这边,要移位置。 司冥寒只愣了一下,便是抱着小包子放在了北墨染的腿上,动作之间,总是避免不了触碰到对方,竟是让他忍不住升起一股怀念的感觉。 他下意识朝北墨染看了一眼,却见北墨染所有的注意都在小包子身上,根本就没有朝他这边看过来,莫名的,他心里升起了一股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酸意,竟是莫名的有些羡慕被她抱在怀里的儿子。 “娘亲!你看!这个是爹爹给我刻的!好看不?”小包子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得意的扬着手里的木制匕首给北墨染看,脸上尽是对这小小匕首的喜爱。 这可是他爹爹送给他的呢! 听到是司冥寒亲自刻的,北墨染还微微愣了一下,察觉到旁边投过来的目光,她才是微微勾唇道,“嗯,好看。” 儿子喜欢最重要! 她默默地想,却不想旁边那男子,因为她这句话,嘴角的弧度不由自主就往上扬了几分。 谁知兴奋的小包子一听北墨染这话,立刻就激动道,“娘亲也喜欢吗?” 北墨染一怔,立刻就感到旁边那一道视线再次投了过来,她嘴角抽了抽,自家儿子这么喜欢,她不能扰了他的兴致,便是顶着那炙热的目光,低声应道,“嗯,喜欢……” 不想,小包子一听,突然就扭头看向司冥寒,“爹爹!娘亲也喜欢呢!你也给她刻一把好不好!” “……”北墨染太阳穴一跳,只恨不得将怀里这小兔崽子的嘴巴给堵上!可却已经迟了一步,怀里的宝贝儿子已经把话给说完了,还瞪着一双期待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旁边的男人! 司冥寒只愣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低着头,几乎都不敢抬头看他的北墨染时,眸眼里划过一抹柔情,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宠溺低声道,“好,给你娘亲也刻一把……” “不用这么麻烦了!”北墨染一听,只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便是出口道。 第五百八十八章 跟谁最好? 第五百八十八章 跟谁最好? 司冥寒脸色微微一沉,目光幽深地落在北墨染身上,“不麻烦……你喜欢,我愿意给你刻。” 声音低沉,却无比的坚决,让北墨染根本无从拒绝。 北墨染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旁边的闻人千依,似乎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出声道,“冥寒,小包子身体还未恢复过来,衣服都有些显大了,你回头让人过来给小包子量一下身体,好重新给他缝制新的衣服。” 闻人千依这话,引得两个人同时看向小包子,这仔细一看,小包子的衣服还当真显得有些大了。 “嗯,好。”司冥寒应了一声,便是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公公,“你一会儿让善衣房的人过来给小包子量身子,多缝制几套新的衣服出来。” “是!”那公公恭敬地应了一声。 坐在北墨染怀里的小包子一听有新衣服穿,嘴巴都咧开了,“爹爹!我要在上面缝一个孙悟空!” 在平西村的时候,娘亲总给他讲一些睡前故事,其中他最喜欢的便是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 不想司冥寒却是愣住了,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了北墨染一眼,“孙悟空是……?”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北墨染此刻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了,干笑了一声,“没什么……”说着,她低头轻轻敲了一下小包子的脑袋,“哪有人把孙悟空缝在衣服上的,你穿得这般奇怪,就不怕被人笑话了吗?” 小包子瘪了瘪嘴,“可是我好喜欢孙悟空啊……”喜欢得恨不得将它穿在身上。 “……那回头娘亲给你缝在枕头上可好?”北墨染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好!那我就可以抱着它睡觉了!”小包子一听,激动地说道。 司冥寒坐在一旁听着两母子说着他听不懂的话题,不知为何,他竟是有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他暗暗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异样感觉,转头同旁边的闻人千依道,“娘,这里住的有些偏僻了,不若搬到我那边去,如此你们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一旁正在哄小包子的北墨染一听,立刻就抬头出声道,“我们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才刚刚搬过来,没必要再搬回去。” 她觉得这里还是挺适合养病的! 司冥寒一听,脸色微微一沉,转头看向北墨染道,“这里离各处都偏远,做事各种不方便,还不如在我那边,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北墨染眉头微蹙,并没有做出让步,“我们平日里也不出门,在哪里都一样,娘和小包子在这里有我照顾,便是最好的照顾了!” 他难道还不相信她的医术吗? 司冥寒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却是误会了北墨染的意思,心里只想着这个女人想要离自己远远的,不知为何,胸口便是变得沉闷起来。 他强压下汹涌上来的火气和烦躁,突然起身将坐在北墨染腿上,已经察觉气氛有些不对的小包子快速地抱起来放在了闻人千依的腿上,径直拉起愣住的北墨染便是快步往外走去,一边道,“你随我过来,我们好好商量一番!” “商量”二字,却分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北墨染还来不及说什么,人已经被他拉着走到了旁边的书房。 司冥寒一进入书房,便是转身将房门给关上了! 不知为何,北墨染现在一点都不想跟他独处,一进入书房,便是挣开了被他抓着的手腕,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转头过来的司冥寒看到她这个反应,胸口压抑着的怒火不由得就爆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难道就看不出来,他很累吗! “什么想怎么样?小包子由我照顾就好,没必要再搬回去……”北墨染以为他说的是让小包子和闻人千依搬去他那边的事情,眉头直接就是一蹙。 “搬去我那里有什么不好?你自己现在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让我的人照顾小包子和娘,他们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司冥寒咬牙切齿说道! 这个女人就这么想离他远远的吗! “不要!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可以照顾好!”北墨染想也没想,便是拒绝道。 “北墨染!小包子是我的儿子!我想要让他去跟我住一块儿!你没有资格不答应!”司冥寒只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没法沟通了,直接就冷声说道! 谁知,这直接就像一把火,把北墨染给点燃了! “你儿子?呵……”北墨染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眸冰冷看向司冥寒,“难道他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吗?这五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你!司冥寒……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包括你也一样!搬走的事情没得谈!我是不会同意的!” 北墨染冷哼了一声,完全不打算再跟司冥寒再谈下去,径直就绕过他,朝门口走去! 说到这五年,司冥寒便是更气恼了,转身直接就追上了北墨染,在她打开门的时候,手直接往前一压,便重新将门给关上了! 他两手撑在门上,瞬间将北墨染给困在臂弯当中,一双噙满怒火的眼眸死死地瞪着北墨染,“五年!北墨染!若非你从我身边逃开,我和小包子会错过这五年的父子时光吗?你扪心问问,我到底哪一点对你,对小包子不好了?你为何总是想要逃开!” 本想转头回去骂司冥寒的北墨染,动作却是徒然僵住了,想到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不知为何,只觉得累极了…… 逃开?呵……她是逃开吗?她只是不想过那般囚笼的生活,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变得像他们几兄弟一样,为了皇位,睁得你死我活……可是他不懂,始终不懂……大抵便是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懂吧…… 生在帝王家,岂有不争的道理? “松手……我只是累了。”北墨染叹息着,“只是你想要给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而已……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司冥寒浑身一震,愣愣地看着背对着他,却始终不愿意转过身来的北墨染,只觉得胸口如同有一块巨石在压着一样。 他给她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呵,到底是因为不想要,还是只要是他给的,都不想要? 他很想问问身前的人,到底是哪一个,可却又不敢问,甚至害怕去面对那个答案……怕,她给的答案,是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最后,也只得看着她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也累啊……她到底懂不懂,两个人,为何非要变成这样…… 第五百八十九章 我想爹爹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 我想爹爹了 “娘亲,爹爹呢?”被闻人千依抱在怀里的小包子,看到北墨染回来,身后却没有跟着司冥寒,虽然觉得北墨染的脸色有些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北墨染脚步微微一顿,抬头正好就对上了小包子有些小心翼翼的目光,不知为何,心头莫名一疼,她暗暗压下纷乱的思绪,强扯嘴角应声道,“他有事,忙去了……” “哦!”似乎是觉得北墨染笑起来的表情太牵强了,小包子乖乖应了一声,也没有再继续问北墨染司冥寒的事,他一溜烟从闻人千依的腿上下来,迈着小短腿朝北墨染跑过去。 “娘亲,外婆说,偏殿有个药园子,我还没能见过呢,你带我过去看看好吗?”说着,他已经期待地拉上了北墨染的手! 外婆说过,如果娘亲不开心,那就带她去做她喜欢的事情……从小到大,小包子觉得,娘亲就只有在面对那些药材的时候,是最开心的了! 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何不开心,但小包子还是察觉到了,娘亲不开心! 北墨染微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对面的闻人千依也站了起来,“正好,我也想去看一看,我们三个一起过去吧,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好东西呢?” 说着,闻人千依唇角含着淡淡的微笑,看向北墨染。 北墨染一愣,随即便是反应了过来,他们是在关心自己,想要让自己开心起来,心莫名就软了。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拉着她的小包子已经欢呼着往外跑,“走咯!我要抓几只大蛐蛐!” “呵呵……” …… 眨眼功夫,两个月多就这么过去了。 小包子和闻人千依的身体都被北墨染调理得很好,而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北墨染和司冥寒几乎是谁也不理谁。 中间司冥寒过来看小包子的时候,北墨染也借口离开了,所以两个人在这期间,几乎没有见过一面。 后面这一个月,却是听说司冥寒没有再过来了,若非是小包子整日念叨着想要去司冥寒身边玩,北墨染估计都不知道,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过来看小包子了。 这一日北墨染刚刚从药园子回来,却碰巧看到小包子拉着进来服侍他们的侍女莲儿。 “莲儿,你来我去见爹爹好不好,我都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爹爹了……”小包子的一句话,让本来想上前的北墨染停了下来。 她愣愣地看着自家儿子可怜兮兮地拉着莲儿,一脸的渴望,一颗心莫名一阵抽疼。 “小公子,摄政王这段时间可能是有些忙,才没有过来看你,等他忙完了,他自然就会过来看你的……我们现在过去,说不定会打扰到他……而且,你离开这里,怎么也要跟你娘亲说一声吧?”莲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最近摄政王的脾气似乎并不是太好,她可不想带着小包子撞到枪口上了,小包子是摄政王的儿子,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顶多就是说几句,而她可就没那么好受了,轻则受些皮肉之苦,重则可就是丢掉性命的事情了。 不想小包子停了这话,脸上却是出现了犹豫的表情,“还是不要让娘亲知道的为好……”这段时间娘亲和爹爹之间似乎不愉快,他虽然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但还是能够察觉出来的。 娘亲不想见爹爹,他又一个劲想往爹爹身边跑,若是娘亲知道了,说不定会不开心,他不想让娘亲不开心…… “那我们还要不要去找摄政王?”莲儿见小包子表情已经有些松动,便是小声问道。 小包子皱着一张小脸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算了,既然爹爹忙,那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他忙完了……应该会来看小包子的吧?”说着,他期盼地看向莲儿,希望能够在她这儿得到确切的答案。 莲儿听见他要放弃,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就应声道,“当然啦!摄政王忙完了肯定会来看小公子的,毕竟小公子可是他的亲儿子呢!” 听到这话,小包子才是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被莲儿哄着又转身回了殿里。 待他们离开之后,站在盆栽后面的北墨染才是走了出来,一双眼眸心疼而纠结地看向小包子回去的方向,抓着药箩子的手不由得微微握紧。 虽然她不想见司冥寒,但看到小包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尤其是小包子已经察觉了她跟司冥寒之间的不对劲,但为了考虑到她的心情,还刻意地瞒着她想念司冥寒的心情……这让她觉得心疼极了! 他还这么小,却已经如此的懂事了,懂事得让人忍不住心疼! 北墨染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小包子回去的方向,过了好一会儿,她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手里的药箩子往旁边一放,转身便是朝外面走了出去。 御书房里,司冥寒正在查看折子,近来他为了朝堂改革的事情,已经忙坏了。 虽然他重掌朝政,但他能够确定忠心于他的人,还是太少,朝廷当中的这些大臣,背后到底有没有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他并不清楚。 目前他能够做的,便是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安放他自己的人。 可之前的几次动乱,他的人丢掉性命的人不少,就算没有丢掉性命,但也已经被折磨得几乎已经无法在参与朝事了。 在朱琳反应过来的这期间,他必须得要尽快培养出一批他自己的能人,将他的政权加以巩固,以确保之后不管发生什么动乱,他都能撑下去。 这事虽然看似简单,但真正要做起来,却并不是一件易事。 光是选出他想要的人,就已经够他烦心了…… 却在这时,门外的守卫快步走了进来,“摄政王,门外北墨染求见……” 司冥寒微微一怔,有些愣愣地看着进来传报的守卫,“你说什么?”他没有听错吧?北墨染竟然会主动来找他? 那传报的守卫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了司冥寒一眼,他已经说得很大声了呀?想着,他还是提高了音量说道,“回摄政王,门外北墨染求见。” 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御书房。 这回应该听见了吧? “……”司冥寒嘴角抽了抽,突然有种想要让人将这个守卫拖下去重打六十大板的冲动,但想到外面北墨染还在等着,便是压下了心里涌上来的不悦,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那守卫还不懂自己已经惹得司冥寒不悦了,沉应了一声,便是转身出去了。 御书房门外,北墨染同样是听到了那守卫大声的汇报,本来心里就有些恼火,这会儿更恼火了。 是不想见她吗?还要通报几遍? 第五百九十章 贵人多事啊 第五百九十章 贵人多事啊 “北姑娘,摄政王有请……”那守卫出来之后,朝北墨染点了一下头,便是站到了旁边。 北墨染眸眼微微一沉,抬脚便是朝御书房里走了进去。 御书房里,司冥寒正低着头看奏折,听到她的脚步声,才是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一双眼眸幽深而沉寂,平静地落在她的身上。 北墨染进来之后也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目光一扫御书房,最后才是将视线落在了司冥寒身上。 这让座上的司冥寒莫名感到被忽视的感觉,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不悦,“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既然能够主动来找自己,司冥寒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好一些……而对于她来找自己的理由,也是十分的好奇。 “过来看看你是否真的贵人多事。”北墨染嘲弄一般冷哼了一声,目光冰冷落在司冥寒的身上。 “你什么意思?”满心的期待换来她一句嘲弄的话,便是司冥寒再忍得住,此刻脸色也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没什么意思……我过来就是看不过我儿子想他爹,过来看看他这个心心念念想着的爹是不是当真就这么忙,连去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北墨染冷哼了一声,目光从司冥寒面前的书案扫过,轻笑道,“我真应该告诉他,他在他爹心里的位置,可比不上他爹面前的那些奏折……” 司冥寒微微一怔,她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来找他的?脑子里闪过小包子那张可爱的脸,司冥寒心里莫名划过一抹愧疚之意。 自己这段时间忙于朝政的事情,的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看过小包子了,那小家伙此刻定然是很想他了! 虽然心里满是愧疚,但看到北墨染这般冷嘲热讽的态度,司冥寒也忍不住出声讽刺道,“你不是不让我将小包子带在身边,说自己可以给他最好的照顾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你……”北墨染怎么也没有想到司冥寒会拿这件事情讽刺她,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再说了,我这个父亲要怎么做,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既然不想搭理我,又何必来多管闲事说我如何如何不对呢?”虽然看到北墨染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但想到这女人最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司冥寒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地讽刺了回去! 可一句话说完,在看到北墨染那一张瞬间就变得苍白的脸时,他莫名就后悔了…… “我真是疯了才会过来跟你说一些……”北墨染脸色难看而失望地看着司冥寒,“我怎么就忘了……你虽有儿子,却根本不懂得为人父所应该做的事情,我竟然还这般傻地对你有所期待,是我自己太天真!” 说着,她冷笑了一声,看向司冥寒的眼眸只剩下了冷漠,“我儿子我会自己照顾,以后绝对不会再来叨烦你一句的!” 说完,北墨染不等司冥寒说一句话,转身便是决绝而快步地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司冥寒的心莫名有一阵慌乱,想要站起来追出去解释,但想到北墨染那一双决绝的目光,莫名就止住了动作,将想要起身的冲动压了回去! 却只瞬间,他便是觉得自己花光了所有的力气,虚脱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为何他和北墨染,非得要这般针锋相对呢? …… 北墨染怒气冲冲地回到所住的宫殿,却在考虑到小包子的情绪上,在进入宫殿之前,将自己满身的怒气给压了下来。 不管那个男人再怎么混蛋,她都不能让小包子知道……她如今最见不得,便是小包子受伤,亦或者难过了…… 想到小包子想司冥寒的心情,北墨染不由得有些惆怅起来。 那个男人满心的朝政和国家大事,却哪里会顾及得到小包子的心情?难道她当真要让小包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吗? 想到小包子那一张为了不让她担心而故意装作不在意的小脸,北墨染心里便是一阵抽疼。 始终怀着这样的心情,对小包子的成长根本就不好! 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何去何从的问题了…… “娘亲?你在想什么呀?”小包子稚嫩的声音一下子将北墨染飞散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回过神来的北墨染一低头,便是对上了小包子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她微微一怔,才是意识道,她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宫殿了。 “我都叫了你几声了,你没听到吗?”小包子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娘亲,怎么一回来,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难道有什么人欺负他娘亲了? “额……娘亲刚刚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听到,小包子刚刚有跟娘亲说什么吗?”北墨染低头温柔地看着小包子,嘴角轻轻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娘亲,你看我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老是闷在这个宫殿里,都快要把我给闷坏了……不若明天我们去跟爹爹说一声,出宫去玩?”提到这个,小包子便是有些期待地出声问道。 娘亲老是这般失魂落魄的,说不定出去散散心,心情能够好一点!而且,出宫需要经过爹爹的准许,这样他就能够见到爹爹了!到时候他多说一些好坏,说不定娘亲就会和爹爹和好了! 一想到自己这个一箭三雕的计谋,小包子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只是这小小的计谋,绝对不能让娘亲知道才行,要不然肯定就不能实施了! 小包子暗暗想着,却不知道北墨染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心莫名抽疼了一下。今日司冥寒那边的态度,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去找他了! 可看到小包子这般期待的模样,她又不好拒绝。 沉思了一下,北墨染才是出声道,“小包子,你爹爹这段时间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你若是想要出宫去玩,明日娘亲陪你出去……或者也可以叫上你外婆。” 闻人千依自从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便是整日呆在那药院子里,研究一些对小包子身体好的药方,也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小包子一听,这计谋只中了一个,不由得嘟嘴道,“可是没有爹爹的准许,我们要怎么出宫呀?” 他又垂死挣扎了一下! 这可是他想了好久的计谋呢! “没事……娘亲若是想要出宫,还没有人可以拦着。”北墨染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保证道,“明天娘亲一定可以带你出宫玩!” 她倒要看看,这皇宫当中,有谁敢拦着她! 小包子看着自家娘亲一副自信的模样,不由得放弃了,心里安慰自己道,这至少,还能出去玩,不算没成功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出宫去玩 第五百九十一章 出宫去玩 翌日一早,用了早饭之后,北墨染便被小包子缠着要出宫了。原本她是想带着闻人千依一起,但闻人千依似乎刚刚研制出新的药方,想要试一试效果,便是拒绝了他们。 于是乎,便只有小包子和她两个人一起。 只是这在北墨染看来完全没问题的出宫,却在宫门口的时候,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 “北姑娘实在抱歉,您若是没有出宫的令牌,我等实在不敢放您出去……若是出了宫,您和小公子出了什么事情,那掉脑袋的人,可就是属下了……”守门的侍卫拦在北墨染和小包子面前,恭敬地出声道。 北墨染眸光一沉,本来肚子里头就窝着一团火,眼下忍不住就爆发了。 “我若是今日非要出宫呢?”北墨染冷沉着一张脸,声音冰冷而压抑着随时都会爆发的怒火。 让旁边的小包子都忍不住为挡在面前的侍卫捏了一把汗水。 “侍卫叔叔,你们还是让开吧……我和娘亲就出宫玩一下,很快就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爹爹他不会怪罪你们的!” “恕属下冒犯了……”守门的侍卫并没有让开,仍旧是挡在北墨染和小包子的前面,“若是北姑娘和小公子一定要出宫,属下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坚守岗位……” 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招了,他心里只祈祷着眼前这两个小主能够放他一命了…… 只是这话听在北墨染的耳朵里,却是把她压抑的怒火的给点燃了! 她伸手将小包子往后推开几步,目光冰冷一扫挡在他们面前的侍卫,冷声道,“那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着,她指尖银针一闪,便是打算要带着小包子冲出去了! 不想还未动作,身后一道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道声音,守门的侍卫激动得几乎都要哭了,齐刷刷便是朝着那发声之人跪了下来,朗声齐呼道,“见过摄政王,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北墨染却是微微一僵,转身往后看的同时,就听到身后的小包子激动的声音,“爹爹!” 转过身的她,便是正好看到小包子朝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司冥寒冲了过去,司冥寒嘴角含笑弯腰将朝他扑过去的小包子抱住,手往上一抬,小包子便是坐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大一小,看起来却是异常的和谐。 司冥寒只是朝她淡淡了一眼,便是将目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侍卫身上。 那跪在地上的侍卫立刻应声道,“回摄政王,北姑娘和小公子想要出宫……可……可是没有出宫令牌……”说完,那侍卫立即将头底下,几乎不敢去看北墨染那边。 那侍卫刚刚说完,坐在司冥寒肩膀上的小包子立即开口道,“爹爹!小包子听说你很忙,自己在宫里头也无聊,就想让娘亲带小包子出宫去玩……娘亲说不想打扰你忙政事,这才是没有跟你要那个什么出宫令牌的!” “哦?”司冥寒淡淡道了一声,目光朝北墨染的方向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小包子身上,“爹爹最近的确是有些忙了,所以没有时间去看小包子……小包子应该不怪爹爹吧?” 小包子一听,立即摇头道,“不怪!爹爹忙完了,自然会来看小包子的!”这个他可是相当的有自信的! 司冥寒微微一怔,看向小包子的眼眸更多了几分柔情,“恩,爹爹也反思了……以后不管再怎么忙,也会抽空出来,陪小包子玩的!” 若非北墨染来御书房的这么一闹,他也的确没有意识到自己忽视了小包子!回头想想,便觉得亏欠了他们母子两太多了。 之后他便是打算先将所有的事情推开,陪一陪小包子。 结果没想到,这两母子第二天一大早,就闹了一出出宫的戏码! 他几乎没有多想,便是立刻赶了过来……正好就看到了两方僵持的一幕。 小包子一听他这话,一双大大的眼眸直接就亮了,激动而高兴地叫道,“真的吗?爹爹没有骗我吗?” 司冥寒勾唇一笑,“爹爹何时骗过小包子了?” “欧耶!太好了!”小包子高兴地欢呼了一声,转头兴高采烈地看向愣住的北墨染,“娘亲!你听到了吗?爹爹说了以后不管多忙,都陪小包子呢!” 北墨染愣愣地看了司冥寒一眼,实在有些弄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昨天不是还嘲讽她吗?这会儿怎么会给小包子这样的承诺? 却只愣了一下,对上小包子那一双激动的眼眸,她不想扫了他的兴,微微勾唇道,“恩,听到了……”一双眼眸却是忍不住朝司冥寒看过去。 司冥寒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般,带着宠溺的眼眸始终看着小包子,“今天爹爹正好有空,小包子想要出宫玩吗?” 此话一处,不光是北墨染愣住了,小包子更是愣了一下,不过显然他比北墨染更快地回神,激动叫嚷道,“是啊!爹爹要陪小包子吗?”说着,一双眼眸几乎都冒爱心了! 司冥寒忍不住勾唇一笑,目光朝着愣住的北墨染方向一扫,“爹爹自然是愿意陪小包子的,只是……不知道你娘亲愿不愿意让爹爹跟上了。” 小包子一听,立即就朝北墨染看了过去,一双大而黑的眼眸里,噙满了恳求和期待,让北墨染根本就无法拒绝…… “娘亲……”小包子哀求地看着北墨染,若是爹爹也去的话,那他的计谋,就还是一箭三雕啊!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莫名朝司冥寒看了一眼,后者表情十分的淡然,仿佛完全没有觉得这三人出宫去玩,会是多么突兀的事情。 “娘亲……”见北墨染不应声,小包子又哀求地道了一声。 “……知道了,一起便一起吧。”北墨染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末了又加了一句,“只要小包子高兴就好……” 说完,她便是先一步转身往宫外走去! 急急转身的她,除了听到了小包子一声欢呼之外,却是没有看到,司冥寒看向她时,那一双充满了柔情的眼睛和微微勾起的嘴角…… “走咯走咯!”小包子坐在司冥寒的肩膀上,就像骑着一匹大马一般,高兴地欢呼着。 司冥寒轻笑了一声,稳稳托着小包子,朝前面的北墨染快速追上去。 北墨染却没走几步,便被司冥寒给追上了,“出宫之前先去个地方。”说完,还未等北墨染反应过来,他已经伸手拉住她,带着她往旁边听着的一辆马车快步走了过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出游的一家人 第五百九十二章 出游的一家人 “哇!长得真的一点都不像娘亲了呢!”一辆往宫外驶去的马车上,传来一声稚嫩的惊叹! 不大不小的马车里,坐着三个人。 小小的身影盘腿坐在一个模样普通的女子面前,小小的脑袋不断地动着,眼珠子在那女子的脸上来回敲个不停。 坐在旁边的面容普通的男子唇角勾笑,目光落在那面色有些尴尬的女子身上。 “爹爹,你以后也教我易容好不好?”盯着女子看的小小人儿回过头来,期待而热切地看着那男子,普通的面容上,圆溜溜的眼珠子,却是格外的明亮。 “好,你想学什么,爹爹都教你。”那男子微微一笑,明明模样很普通,却给人一种移不开眼睛的感觉。 这三人,却是易容打扮之后,出宫去玩的司冥寒、小包子和北墨染几个。 为了不那么显眼,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三个人易容打扮之后,才出的宫。 小包子还是头一回儿易容打扮,所以显得十分的兴奋,一路前往宫外,嘴巴就不曾停歇过。 吵闹的声音,倒是让北墨染和司冥寒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爹爹!我们一会儿去哪儿逛呀?”小包子原本趴在车窗旁边,看车外的景物,似乎是已经离开了皇宫的地界,他有些兴奋地回头看向司冥寒。 司冥寒顿了一下,转头朝北墨染看了一眼,“问你娘亲……爹爹听娘亲的。” “……”北墨染嘴角微微一抽,抬眸便是对上了司冥寒看过来的眼眸,那里面似乎带着一丝挑衅。 这家伙什么意思…… “娘亲?”小包子转头朝北墨染看过来,他虽然在这京城住了挺久的,但都是被关起来的,外面的世界,却从来没好好逛过,所以也不知道这京城有什么好玩的! “小包子想要先吃东西,还是先逛呢?”北墨染忽视掉司冥寒,转头温柔地看着小包子。 一切以儿子为主。 小包子抿着嘴巴沉思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娘亲,有没有边吃边逛的?”这样吃逛就两不误了! “不行,吃饱了再逛。”北墨染还没出声,司冥寒便是出声反对道,“边吃边逛,你肚子该不舒服了……” “好吧……那我们吃饱了再逛。”小包子扁了扁嘴巴,很快就放弃了那小小的想法。 “嗯哼!”司冥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扭头看向北墨染,“我们吃什么好?” “……”他这般毫无芥蒂地跟自己说话,愣是让北墨染有些反应不过来,顿了一下,才是回过神来,有些尴尬道,“那就随便寻一家酒楼吃点东西吧。” “没有哪家酒楼味道比较好吃的吗?”司冥寒一本正经地出声问道。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包子立即就跟着道,“娘亲!我要吃最好吃的!”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吃最好的! “……”这两个当她什么都懂吗? 北墨染嘴角抽了抽,却没有发现自己当真很认真地想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京城好好逛了,也不知道如今京城同她印象里,有没有什么不同。 北墨染照着她当初吃过的印象,对比了一下,才是报了一家自己觉得还不错的酒楼的名字。 “好,那我们就去那一家。”司冥寒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外面赶车的,伪装成车夫的暗卫就喊道,“去藏香酒楼……” “是!”外面低低应了一声,马车便是朝着藏香酒楼而去了。 很快,一行人便是到了藏香酒楼。 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头顶酒家的牌匾,北墨染只觉得无比的怀念……这地方,是她跟风少卿谈事情的时候,经常来的地方,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变。唯一变的,大概便是人吧…… 想到风少卿……北墨染眸眼里不由得滑过了一抹黯然。 当初朱琳离开的时候,跟她说了刑场的事情,她怎么也没有想过,风少卿会因为她,再次丢掉性命……这一辈子,她注定要欠他了…… 北墨染暗暗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哀伤,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司冥寒正好朝她这边看过来,她微微一怔,却只一瞬,他已经移开了视线,抱着小包子往酒楼里面走进去。 北墨染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异样,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 三个人上了二楼露天,选了一个靠近边上的位置坐了下来,立刻就有小二迎上来,“客官,要吃点什么?” “鱼香豆腐!红烧排骨!叫花鸡!红烧狮子头……”北墨染和司冥寒两人还未出声,落座的小包子已经拍着桌子开始点菜名了,逗得两个人都忍俊不禁地勾起了唇角! 那小二也是个机灵了,一看这做主的是这小小少爷,赶紧就将酒楼里的招牌菜给推荐给小包子。 眼看着小包子越点越多,北墨染才是忍不住出声打断道,“小包子,你肚子这么小,吃得了这么多吗?” 正在狂点菜的小包子一愣,嘟着嘴巴道,“可是好多我都想吃呢!” “……”北墨染正想再说,旁边的司冥寒却突然出声道,“点吧……吃不完就吃不完了……爹爹有的是钱!” “……”北墨染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就算是土豪,也不能这般浪费吧!而且这样也会给小包子养成铺张浪费的习惯,她下意识就朝司冥寒瞪了一眼,“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 说着,她抬头看向小二道,“行了,就点这些了……不够我们会再点的!” 那小二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就朝司冥寒的方向看了一眼,这做主的是谁呀? 却见这被自己看着的男主人,正呆愣地盯着女主人看,一看到这情景,那小儿辩是反应了过来。 原来这做主的,是女主人啊……他赶紧地就赔笑着转身离开了。 而北墨染,这会儿也才是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回头撞上司冥寒那一双噙着笑意的眼眸时,脸上忍不住一阵燥热,她干咳了一声,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掩饰自己那莫名的慌乱和燥热。 一旁的小包子,贼溜贼溜的眼珠子在自家娘亲和自家爹爹身上转溜,满是算计和期待的光芒…… 看来自己这一箭三雕,真的有些成果呢! 他就是再迟钝,都能够察觉得出自家娘亲和自家爹爹之间微妙的感情变化了!看来他只要再努力一把,娘亲和爹爹和好的机会,还是有的!这样以后他就可以经常跟爹爹和娘亲出宫玩了! 小包子这边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那边司冥寒和北墨染,却是各怀心思…… 第五百九十三章 短暂的温馨时光 第五百九十三章 短暂的温馨时光 在酒楼吃饱喝足,司冥寒和北墨染便是带着小包子沿着楼下的街道逛。 小包子在吃东西的时候,就对楼下那些小摊小贩充满了好奇和兴趣,这会儿吃饱了,简直就是脱了缰的小马,一边手拉着北墨染,另一边手拉着司冥寒,便是朝着人群里头冲,瞅见哪儿人多,便往哪儿挤过去! 害得北墨染为了护他,不得不急急跟在他旁边,而司冥寒则为了护这两母子,也同样急急跟在他们的身边。 这咋一看,倒真的像是很普通的一家人。 看得身后紧紧跟着的暗卫都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起来,他们何曾见过那般普通平凡得就真的像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主子? 便是司冥寒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对待这个他想要护着一辈子的两个人时,自己是有多么的不一样。 “爹爹!我和娘亲要吃冰糖葫芦!”怀里抱着几个玩具的小包子兴高采烈地指挥着司冥寒道。 抱着他的北墨染忍不住吐槽出声道,“我可没说我要吃……还有,你再吃,我可抱不动你了……” 这小家伙,一路过来,不知道吃了多少东西了,而且这体重,也是越来越重了…… “我来抱吧。”正要去买冰糖葫芦的司冥寒朝北墨染看了一眼,径直就伸手从她怀里将小包子抱了过去,另一边手下意识往她肩膀一揽,将她护在身前,避免路人撞到她。 这下意识的动作,却是让回过神来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目光相撞的瞬间,似乎都激得心湖一阵波荡…… 那一瞬间,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了,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爹爹!冰糖葫芦要走了!”一道稚嫩而激动的声音传来,将两个人之间那漫开的异样情绪给打破了! 回过神来的北墨染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急急道了一声,“我去买……”便是朝那拿着冰糖葫芦的大叔追去。 却刚走,手突然被司冥寒给抓住了,北墨染微微一僵,耳边传来了司冥寒低低一声道,“一起去吧……” 声音轻柔,仿佛一道羽毛从她心尖划过,留下一片涟漪……她那下意识想要甩开司冥寒的手徒然一僵,从那只大手里传来的温度,让她莫名的贪恋,竟是想要这么一辈子触碰下去…… “给我来两串冰糖葫芦……”司冥寒一边手托着肩膀上的小包子,另一边手紧紧拉着北墨染的手,追上了那卖冰糖葫芦的小贩。 “爹爹你不吃吗?”小包子一边接过小贩递过来的一串冰糖葫芦,一边不解地看了司冥寒一眼。 却见司冥寒突然朝他眨了一下眼睛,他微微一怔,下意识朝着北墨染的方向看过去。 自家娘亲并没有注意到自家爹爹和自己的小动作,正在接过冰糖葫芦,一边拿着自家爹爹的钱袋子付钱。 脑子里一道灵光滑过,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没明白什么,只是却没再问司冥寒为何只拿两串的问题,心满意足地吃着自己的冰糖葫芦,舒舒服服地任由司冥寒托着自己继续往前逛。 却刚把一个糖葫芦吃进肚子,自家爹爹的声音便是传了过来,“小包子,给爹爹尝一口!” 小包子微微一怔,低头便是撞进了自家爹爹一双幽深的眼眸,手下意识就想把冰糖葫芦递过去的时候,自家爹爹突然眼眸一眨,他动作下意识就是一顿,一句话完全没有经过脑子,立即脱口而出,“不要!你找娘亲要去!” 话刚刚脱口,自家爹爹反应也是极快,直接就道了一声,“好!”嘴巴已经朝着自家娘亲手里的冰糖葫芦偷袭过去! 而北墨染只察觉一道阴影靠近过来,一抬头便撞上了司冥寒一张放大的脸,瞬间就愣在了原地,耳边传来一声咂嘴的声音,她才是猛地回过神来! “味道不错……”某个偷吃成功家伙,眨巴眨巴嘴巴,带着自家儿子,面不改色地朝前走……而她手里的冰糖葫芦……少了半颗! “……”半颗!这让她怎么吃! …… 一路逛了吃,累了歇,待返回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而小包子,早已吃饱喝足,正趴在司冥寒的怀里呼呼大睡。 没了这叽叽喳喳的小嘴,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就有些微妙了…… 此时回过神来,北墨染才发现,三个人,竟然还算愉快地度过了半天,自己甚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即便没有小包子,也已经跟司冥寒开口说话了。 相较于北墨染的不自在,司冥寒对于今天的改变,却是十分的满意,至少在今天,他觉得自己离眼前这个女人很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明明就在眼前,去给他一种,怎么也无法触碰的感觉! 司冥寒目光落在北墨染的身上,自从上了马车之后,这女人便没再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了,这让他原本有些好一些的心情,莫名又变得有些不爽起来了。 盯着北墨染看了一会儿,在看到她莫名有些泛红的耳根时,司冥寒眸眼突然一亮。 “抱着小包子一会儿……”北墨染为了缓解这诡异的气氛盯着车窗外看的时候,司冥寒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她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却见司冥寒突然弯腰起身,将原本在他怀里睡得很熟的小包子往她怀里塞过来! 她微微一怔,手已经下意识接过了小包子。她正想问他有什么事的时候,却见司冥寒突然打了个哈欠,紧接着伸了个懒腰,脑袋突然就朝着他的腿靠了过来。 这突然的动作,硬是吓了北墨染一大跳! “累!给我靠一会儿……”司冥寒一句话,让她本来想移开的动作一顿,却是这一段,让司冥寒的脑袋正好就靠在了她的腿上,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 “……” 司冥寒淡淡朝僵住的北墨染瞥了一眼,偷偷敛去嘴角勾起的弧度,尽量使自己显得很平静和疲惫地哼道,“到了叫我……”说着,便是闭上了眼睛,一副要小憩的模样。 “……”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舒舒服服闭目养神的男人,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今天的司冥寒太不一样了,仿佛……回到了当初。 当初吗? 两个人还能再回到当初吗?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闭目小憩的司冥寒,心里莫名就划过了一丝惆怅……这样的时刻,又能持续多就呢?此刻对她来说,就仿佛一场梦一般,回到皇宫,梦就会醒了吧? 她出神地盯着司冥寒看,却不知道,对方也同样在透过那细微的缝隙,看着她……心里想着的,却是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止在这一刻,他可以这般安静地躺在她的腿上,静静地看着她…… 第五百九十四章 送安神汤 第五百九十四章 送安神汤 回宫的路不长也不短,可两个人却是希望这一条路,能够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要停了…… 当马车抵达宫门的时候,司冥寒甚至不愿意醒过来,而北墨染也同样如此,不想出声叫醒司冥寒,破坏了这一刻的宁静。 两个人便是如此静静地呆在小小的马车里,仿佛时间静止一般。 直到马车外再次传来暗卫的唤声,北墨染才是回过神来,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便是伸手去推醒司冥寒,“到了……” 梦,总是有醒的时候。 司冥寒故作朦胧地睁开眼睛,目光扫了北墨染一眼,心里却是压抑着一股疑问,刚刚的那一声叹息,他听到了,为什么? 他想问,却又怕被北墨染知道他装睡的事情,不由得便把涌上心头的疑问压了回去。 “我来抱他吧……”司冥寒伸手从北墨染怀里将小包子抱了过去,便是转身下了马车。 刚刚下了马车,被司冥寒抱在怀里的小包子便醒了过来,睁开一双朦胧的大眼睛,迷茫了环顾了一眼,张嘴就呢喃道,“爹爹,娘亲,今晚吃什么呀?” “噗……”此话一出,北墨染和司冥寒同时忍俊不禁喷笑了一声,那诡异的气氛就这么在这一声喷笑当中烟消云散。 “你这吃货,睡了吃,吃了睡,还真当自己是小猪仔啦?”北墨染好笑又没好气地轻斥道。 小包子扁了扁嘴巴,身后摸了摸自己仍旧有些鼓鼓的肚子,“可是我有点饿了……你看,肚子扁了一点……” “……”她还真看不出来哪里扁了…… “饿就吃吧……正长身体呢。”司冥寒微微一笑,转头同跟在身后的暗卫道,“吩咐下去,准备一些小公子爱吃的东西……” “是!”那暗卫一听,便是先他们一步往宫殿而去。 小包子一听,嘴巴直接就咧开了,张开双臂圈着司冥寒的脖子,笑眯眯道,“还是爹爹好!” 司冥寒勾唇一笑,目光朝北墨染的方向扫了一眼,“你娘亲也好,她是担心你积食……” 北墨染微微一怔,抬头朝着司冥寒看了一眼,却见他咧嘴朝她勾唇一笑,宛如盛开的花朵,竟是晃了她的眼。 “奥!娘亲和爹爹都最好啦!”小包子拍马屁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赶紧就咧嘴说道。 “呵呵,就你嘴最甜了……”司冥寒勾唇一笑,伸手轻轻点了点小包子嘟起的小嘴,只觉得心里愉快极了。 身后,北墨染看着这两个人开心的模样,心里却是莫名有些惆怅…… 算了,不想这么多,随心而为吧。 她暗暗告诉自己,才是快步跟上前面的父子两。 回到他们所住的宫殿之后,司冥寒也没有急着回去忙他的政务,似乎是打算今天一整天都陪着他们母子两。 北墨染之前那些有些介意的心,在这一整天还算愉快的氛围里,也慢慢地消失了。或许这样的生活,也是可以接受的。 她这样告诉她自己。 傍晚,两个人又一起哄闹腾极了的小包子去沐浴更衣,今天他玩闹了一整天,满身的汗味和尘土。 可似乎因为有司冥寒陪着,他便是有些闹腾地不想去洗澡了。 好不容易把这小兔崽子塞进浴桶里,北墨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抬头,却发现对面的司冥寒正好笑的看着她,似乎还是头一回儿看到她这般模样,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移不开眼睛。 北墨染朝着他干笑了一声,手里抹了一点精油去给小包子搓身子。 司冥寒看着似乎很好玩,撸起袖子正打算加入进来,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传报的声音,“凤小公主求见……” 此声一出,司冥寒只愣了一下,便是将刚刚撸起的袖子放了下来,转身便是朝屏风外走去。 离开的他,却是没有注意到,北墨染微微变化的表情。 “让她进来吧……”屏风的另一边,传来了司冥寒沉稳的声音,可正在给小包子洗澡的北墨染,心情却是莫名地烦躁起来。 这么晚了,凤萧翎找他还有什么事?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可身体却做出了违心的反应,从脚步声传来开始,便一直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听说你今天陪北姑娘他们母子出宫去玩了?”一进来,凤萧翎的声音便是从屏风的另一边传了过来。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便是传来了司冥寒有些愉快的声音,“恩,随意逛了一下京城……” “还真是的,也不叫上我一道……我对京城也还不是很熟悉呢!”凤萧翎自然而然的声音传来,显然平日里她就是这般同司冥寒说话。 “呵……下次一定带上你。”司冥寒轻笑了一声,态度倒是十分的和蔼。 听在北墨染的耳朵里,却让她的心莫名一阵刺疼。 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好,一家人出行,他竟也不介意带上一个外人? “对了,你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司冥寒似乎想尽快去试试给小包子洗澡的感觉,便是出声问道。 这时凤萧翎却是忍不住戏谑一笑,“看来今天你真的玩得很愉快呢……都把每日都要喝的东西给忘了……” 说着,北墨染便是听到了另一阵脚步声传来,而凤萧翎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我就知道你会忘记……所以特地把这安神汤送过来这边,省得你晚上又睡不好了……” 司冥寒似乎愣了一下,才是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还真把这个给忘了,拿过来吧……” 外面的气氛似乎挺好,这屏风这边的气氛,却是莫名有些压抑了。 听这对话,似乎每日的安神汤,都是凤萧翎给司冥寒送过去的,她竟然连他夜里睡不好这般私密的事情都知道了……呵,关系可还真是够好的。 想到这里,北墨染莫名的有些不悦起来。 正在玩水的小包子感受到那诡异的气压,抬头便是看到自家娘亲的脸色都有些黑沉了,忍不住有些担忧道,“娘亲……” 一声低低的叫唤,把北墨染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但也同时惊扰了外面的人。 “额……北姑娘在此处吗?”凤萧翎有些吃惊地朝屏风这边看了过来。 司冥寒正欲应声,屏风后便是响起了北墨染平静的声音,“凤小公主,我正在给儿子洗澡,就不便出去见你了……” 凤萧翎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是笑道,“无碍,我就过来给司冥寒送安神汤。”说着,她朝司冥寒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好喝完,便接着道,“既然你们还有事要忙,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便是示意旁边的侍女上前将司冥寒喝完的汤碗接过来。 “那就不送了……”屏风后,北墨染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凤萧翎倒也没太在意,朝着司冥寒点了一下头,便是转身离开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变质的感情 第五百九十五章 变质的感情 凤萧翎刚走,司冥寒便是起身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往屏风后面走去,却刚刚走到屏风前,一阵水声传来,北墨染已经将水里的小包子给抱了起来。 司冥寒微微一怔,“洗好了?”他还没来得及帮儿子洗澡呢! 北墨染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跟凤小公主聊了这么久,小包子若是再泡下去,岂不得感冒了?” 说着,北墨染抱着小包子便是朝床的方向走去,一边还漫不经心道,“你跟这凤小公主的关系,似乎很好的样子……”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是带着她都没有察觉的酸意。 司冥寒还沉浸在没能帮儿子洗澡的小小失落里,却是没有注意到北墨染的语气,勾唇笑道,“还行……我们能够有今天,还真的都应该多感谢凤萧翎,若是没有她的帮忙……我只怕早就已经死了,更不可能赶回来救你们母子两。说到底,她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 北墨染眸光微微一沉,忍不住心里的憋闷,嘲讽道,“那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不是我们的……若是要感谢,还是你自己去多好好感谢她吧……” 虽然知道司冥寒所说的都是事实,可北墨染却是本能地排斥这个事实!这种感觉她控制不住,强制地压下来,只会让她觉得心里难受和不爽! 原本嘴角含笑的司冥寒听到她这几句嘲讽,脸色不由得就微微沉了下来,“这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的人去找你们,估计你和小包子现在还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 司冥寒十分不喜北墨染这般的态度,总觉得有些偏激了。 “我似乎没有求着她来救我们吧?”北墨染本就憋闷得慌,司冥寒这一顶嘴,她也就忍不住顶了回去。 自己不过就是嘲讽凤萧翎几句,他为何就这般激动? 司冥寒的态度,让她很不爽! 北墨染这句冷嘲热讽,却如同在司冥寒的心头插上了一刀,是!她是没有求凤萧翎帮忙!可他求了!为了他们母子二人,他什么都愿意去做,即便是那件事并不是一个作为君王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他也还是如此做了! 而自己所做的一切,在眼前这个女人看来,却似乎是多此一举的!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北墨染……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司冥寒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分明十分熟悉的人,却给他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这般不辩好坏,只知道任性地站在自己的角度想问题……难道随了你的心,贬低了别人,你就会觉得很开心吗?” 她让他失望了吗?呵……他又何曾不是呢? 北墨染只觉得心里更加憋闷得慌,语气也忍不住加重了几分,自嘲道,“是啊!我就是这般不堪的人!如何比得上你心里的救命恩人?你若是看不下去,只管别看,去看你的救命恩人好了!反正我这一辈子都是这样的人了,改不了了!” “你!简直……”司冥寒恼火地瞪着眼前这个突然就浑身带刺的女人,竟是一时之间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让他气恼的女人了!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翻了,一道响亮的哭声却是把两人都吸引了过去! “呜呜呜……爹爹,娘亲!你们不要吵了……小包子好怕啊……” 小包子坐在床上,衣服还来不及穿上,哭得两眼通红,一副被他们的吵架给吓坏了的样子。 一看到小包子这副模样,两个人的心都不由得软了下来。 “好好!娘亲不吵了,你别哭……”北墨染最不希望的,便是小包子小小的心灵受到任何的一点伤害,连忙就坐到床边哄着小包子说道。 小包子听到这话,才是止住了哭声,一边抽搭抽搭地看向床边的司冥寒,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司冥寒虽然也想要上前哄小包子,但想到刚刚自己跟北墨染的一番吵闹,胸口里头还带着一团火,若是一会儿控制不住对着小包子发泄了,那就不好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不爆发,沉声道,“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说着,他扫了一眼听到他这话而满脸失落的小包子一眼,狠心咬牙转身便是离开了…… “娘亲……”小包子扁着嘴巴,可怜而无助地看向北墨染。 完蛋了,爹爹真的生气了,这次假哭也不能和好了吗?他真的想要哭了……呜呜! 司冥寒的离开,却是让北墨染的心,莫名地缺了一角,剩下的仿佛被是给勒紧了一般,疼得她难受。 看想到还有小包子,她便是将汹涌上来的情绪给重新压抑了回去。 “没事……他今天陪了我们一天了,让他好好忙去吧……”北墨染轻轻地帮小包子擦干眼泪,一边柔声安抚道。 “真的吗?”小包子愣愣地看着北墨染。 “恩!真的!”北墨染强扯了一下嘴角,一边就转移话题道,“好了!你还没穿衣服呢!让娘亲帮你把衣服穿上。” “恩!”小包子吸了吸鼻子,起身任由北墨染给自己穿衣服…… 好不容易把小包子哄上床睡觉了,北墨染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放松下来的时候,刚刚压抑住的情感,便是汹涌了上来…… 今天明明还好好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司冥寒吵上了。 可却也是这一吵,让她觉得有什么似乎变了,他们彼此之间,似乎缺失了很多东西,可北墨染想不明白,那些缺失的部分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难道真的就无法挽回了吗? 这段时间一直不断出现的想法再次出现,那种想要放弃的感觉也不由变得更加强烈起来。 难道她真的应该要放弃吗?这样是不是对彼此都好呢?如此就不需要再互相折磨了吧? 北墨染这样想的时候,脑子里却是滑过了两个人曾经经历过的种种,从遇见到如今,他们两人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了。痛苦虽然也有,但开心却也是不少的……便是今天,那一家人的感觉,让她无比的留恋,更无法割舍…… 想到小包子对司冥寒的喜爱,北墨染不由得变得更加的矛盾起来。 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她不懂……回想起曾经,她到底还是放不开这段感情…… 或许,她应该找司冥寒好好地谈一谈,彼此把话说开了,会不会就会好一点呢? 想着,北墨染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要找司冥寒好好聊聊,或许说开了,就可以了! 下了决心,北墨染便是等不下去了,直接从床上爬起来,朝着宫殿外而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 原来错的是她 第五百九十六章 原来错的是她 从宫殿里出来,北墨染本打算前往司冥寒所住的地方,但想到他刚刚跟自己吵了一架,应该还没那么早回去睡觉,平日里睡不着,他一般都会呆在书房那里,加上今日他陪了他们一天,应该会呆在书房里处理政事。 想着,北墨染便是径直往书房的方向而去。 半盏茶功夫后,北墨染便是来到了书房这边,可是今夜的书房,却与平日里的,似乎不大一样…… 里面虽然还亮着一丝明黄色的烛光,但本来应该守在书房外的侍卫,今夜却是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竟是没有人候着! 难道司冥寒并没有来书房? 北墨染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却还是朝书房的方向走去,没了人在外头阻拦,她走得十分的顺畅。 或许他真的不在书房吧。 北墨染如是想着,正打算在门口确认一眼,便去别的地方寻司冥寒的身影时,却在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她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了一道有些细碎的响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夜里,听在北墨染的耳朵里,显得异常的清晰。 这声音…… 北墨染心头莫名一跳,却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升起了一股好奇。 便是这股好奇驱动着她,抬脚朝着书房里面,走了进去。 偌大的书房里,只亮着一盏烛火,书案的方向,空无一人……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是书房的里间。 北墨染只迟疑了一下,便是继续往里走了几步,目光透过那珠帘,朝着书房的里间看了过去! 却只这一眼,让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脑子瞬间就变得一片空白…… 里间珠帘的后面,司冥寒正和一个女子缠绵地拥吻在一块儿,而那个女子,赫然便是傍晚的时候,过来给他送安神汤的凤小公主,凤萧翎! 北墨染的心跳,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莫名地停止了跳动一下! 却只一瞬间,便恢复了过来,她没有直接冲进去质问这两个人在做些什么,因为眼前的事实太过于明显了,但也没有立刻就转身离开这间书房,而是异常冷静地扫了一眼书房四周。 没有空掉的酒坛子,她仔细地嗅了一下,空气中也没有酒的味道,所以司冥寒并没有喝酒,自然也便没有喝醉酒,将人给认错了……而同样的,空气中也没有某些特殊的药味,说明他也没有被人下了药…… 所以……他们两个人这般,是自愿的,亦或者,是控制不住的情感。 北墨染冷静地得出了一个让自己意外,却似乎又不意外的答案,心明明平静得狠,她没有被吓坏,也没有很生气,可浑身上下,却觉得冷极了,凉透了…… 珠帘后,两个人还在深情地吻着,忘情地拥抱着彼此,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书房里,多出了一个人! 那一瞬间,北墨染许久以来,都寻不到的答案,突然就出现了…… 她只平静地看了珠帘后忘情的两个人最后一眼,便不再犹豫,转身决绝而决然地离开了书房。 原来,所有的,都是她错了……也该是醒悟的时候了…… 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她,却是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离开之后,那忘情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立刻就分开了。 急急朝着北墨染方向看过去的司冥寒,没有注意到,被他推开的凤萧翎,眸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痴迷。 “她就这么走了吗?”司冥寒愁闷地看着司冥寒离开的方向,有些烦躁地呢喃道,“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为何他有种,北墨染会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听到司冥寒的话,凤萧翎快速地掩饰掉了自己眸眼里的情感,尽量用自己最平静地声音出声道,“你不用想太多……事情刚刚开头,怎么可能看得到效果?你现在心已经乱了,还是听我的话为妙……” 真是如此吗?可是为何他的心,会比刚刚,更加的焦躁不安了? 司冥寒眉头微沉,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不安,或许真的如凤萧翎所说的,现在刚刚开头……所以还看不到什么,他这般安抚自己。 心里的不安虽然消减了一些,却并没有完全消失…… 而接下来的几天,北墨染那边,平静得让司冥寒几乎抓狂,而心里的那股不安,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扩大了。 那日北墨染回到住处后,出乎她自己所料的平静,所有的,都几乎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除了她总是莫名觉得身子冷得可怕之外,便什么异样都没有。 她就仿佛从来没有看到书房里的那一幕一样,仍旧是过着她觉得很平静的生活。只是对小包子来说,却是有什么变化了。 睡了一觉醒来,小包子本以为自家爹爹和娘亲也就闹这么几天,过了之后总会和好的! 而娘亲所表现给他的感觉,也的确如此,似乎并没有受到那日和爹爹吵架的影响,仍旧像平日里一样,去药园子里弄些药材,和外婆一起研究补身子的药方给他吃。 一切都没有变化,除了娘亲会偶尔问他,若是有一天,她和爹爹分开了,他会选谁…… 一开始小包子觉得自家娘亲也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亦或者是故意考验他的,所以几乎每一次,小包子都坚守阵地,没有回答! 因为不管是不是考验,爹爹和娘亲,在他心里,都是一样很重要的!他不想选,他两个都想要! 可随着北墨染问这个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多,且每次似乎越来越认真的时候,小包子才是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娘亲每次问这个问题,都仿佛是在等着他,做出一个什么决定一般。 可是他不知道那个决定是什么,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不安。有时候北墨染问得急了,小包子立刻就会假哭,每次娘亲一看到他哭,就不会再问他这个问题了。 夜里娘亲睡觉前,像往常一样,继续给他将西游记的故事。 这一次是他最喜欢的孙悟空因为被师傅误会了,所以他又重新回到了花果山,过他逍遥自在的日子。 小包子觉得,这样的日子,也的确很快乐,心里也希望着孙悟空能够一直在这花果山里,和他的猴子猴孙,就这么一直快乐地生活下去。 对小包子来说,孙悟空的那些猴子猴孙,就相当与是孙悟空的家人……虽然孙悟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小包子是不是觉得,孙悟空会一直跟猴子猴孙生活下去呢?”抱着小包子的北墨染突然低头看了小包子一眼。 不知道为何,小包子总觉得娘亲的这一眼,悲伤极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 最终的选择 第五百九十七章 最终的选择 “会吗?”小包子期待地出声问道。 却见北墨染微微一笑,伸手揉着小包子的脑袋轻声道,“娘亲知道小包子希望孙悟空可以和他那一群猴子猴孙在一起生活……可是啊,他虽然表现得很开心,很肆意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却始终惦记着他的师傅……” 小包子微微一怔,便听到北墨染接着道,“后来他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还变成了老虎,被困在牢笼当中……猪八戒和沙和尚怎么都救不出他们的师傅,没办法,便只能去求孙悟空……” “那孙悟空会回去吗?”小包子已经被这剧情给吸引了进去,急急问道。 “恩,他虽然犹豫迟疑了很久,但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回去救他的师傅了,两个人接触了误会之后,他又继续跟他的师傅一起去西天取经了……” “啊……他最后还是选了他师傅啊……”小包子叹了一口气,虽然为孙悟空放弃了水帘洞而惋惜,但想到他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便又觉得没什么了。 却在这时,北墨染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小包子呢?若是爹娘分开……你想要跟谁?跟娘亲说说你的本心好吗?” 小包子心头莫名一挑,又是这个问题!这一次他要怎么推脱掉呢?装作很困了? 小包子还在想着怎么推脱,却在抬头看到北墨染看着他的眼眸时,所有的推脱,都莫名的开不了口了。 娘亲的表情分明是那么的平静,可是不知道为何,却让小包子觉得,娘亲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哀伤而无助的看着他。 小包子从来都没有见过这般无助的娘亲,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他鼻子便是莫名一酸,眼泪竟是差点就涌了出来。 “娘亲知道小包子两个都很喜欢,都想要……可是小包子,人生在世,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如自己所愿的。有时候,人总是要面对一些不得不做的选择,否则就无法继续走下去了……若眼下便是小包子不得不做的选择呢?小包子会怎么选?” 北墨染抬手轻轻揉着小包子的脑袋,叹息道,“小包子啊……不要顾及娘亲,跟从自己的本心,娘亲想要你最真的答案……” 从书房回来之后,她便是做了决定。 与其卡在那两个人中间,她还不如选择离开……有些事情,他们是回不到当初了。她无法放弃她的自由和想往平静生活的心,就像他无法舍弃的皇位和天下一般。 既然两个人之间有无法逾越的横沟,又何必要勉强彼此在一起呢?更何况,他身边已经出现了更加适合他的人,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强求下去了。 而眼下唯一让她纠结的,便是小包子了。 小包子自小就没有爹爹,好不容易认回了爹爹,却可能要因为她的原因,要重新失去这个爹爹! 这对还这么小的他来说,是十分残忍的事情! 可是,这个残忍,她却不得不加诸在他的身上…… 她想了许久,最后才是决定,让小包子自己选择。跟着她,便是离开皇宫,离开京城,过着平凡的生活。跟着司冥寒,便是留在这皇宫当中,争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不管他选择的人是谁,她都愿意遵照他的心意…… “娘亲……”小包子眼睛莫名涨得通红,他定定地看着北墨染,声音莫名带着一丝哭腔,“小包子选娘亲……” 说着,他整个人已经扑进了北墨染的怀里,一边呜咽着哭道,“小包子可以没有爹爹,却不能没有娘亲……如果娘亲非要小包子选的话,小包子要选娘亲……小包子要一辈子留在娘亲身边保护娘亲……谁也不能欺负娘亲……” 他虽然很喜欢爹爹,但对他来说,娘亲才是对他最重要的人,看到娘亲明明那么悲哀,却仍旧要忍着,小包子就心疼得不得了,莫名就对惹娘亲生气的司冥寒产生了一股排斥的感情…… 让娘亲难过伤心的,都是坏蛋! 北墨染微微一怔,怀里传来小包子低低的哭声,她也仍不住红了眼眶,抱着小包子便是低低哭了出来…… 最终留在她身边的,还是她的儿子…… 两个人拥抱着彼此,在低低的抽泣声中,静静地睡了过去…… 小包子做了选择之后,北墨染便是开始行动起来了。既然她已经选择了要离开,自然也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 在给小包子煎药的时候,北墨染见药房里,除了她和闻人千依便没有其他人,便出声道,“娘,我有一件事情,想同你商量。” 闻人千依抬眸看到北墨染一脸严肃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才是认真道,“你说!” “我想明白了……宫里的生活到底还是不适合我,我更希望能够像之前那样,平静安稳地过一辈子……” 闻人千依尽管提前做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北墨染说这件事,还是不由得被震惊到了,“你的意思是?” “若是非要选择,我想放弃他和宫里的生活,带你和小包子回去过属于我们的生活……”北墨染沉声说道。 闻人千依眸眼微眯,看着北墨染坚定而决绝的眼神,知道她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娘还是和当初一样,只要这是你的选择,娘便毫无条件地支持你,只要你自己想清楚,想明白就好……” “恩!我已经决定了。”北墨染又道了一声,表明自己的决心。 一旦她下定决心做某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了,这便是她。 “好。”闻人千依应了一声,虽然她希望北墨染和司冥寒能够好好的,但若是司冥寒不能给她女儿想要的生活,她自然也不会出手阻拦北墨染的离开。 “你有什么打算?”闻人千依出声问道。 “我知道司冥寒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离开的……所以娘,我希望你在这段时间里,能够找个合适的机会,向他提出想要回红瑜城看看老朋友的要求,然后借机离开京城,在红瑜城等我们。” 闻人千依微微一怔,担忧看着北墨染道,“那你和小包子怎么办?” “娘你不用担心,你离开京城之后,我会借口小包子想你的事情,让人送小包子过去红瑜城,若是不行……就我和小包子两个人,离开京城,并不是难事……”北墨染认真说道。 闻人千依听完,眉头却是微微蹙起,“可这样做……只怕对我们来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届时逃掉了,但你如何保证,司冥寒不会来寻找我们?如今他虽然没有登基,但也不过差个名头,他想要动用朝廷的力量寻找我们,并不是难事。” 第五百九十八章 开门见山 第五百九十八章 开门见山 这个问题北墨染也并不是没有想过,但眼下却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是她当初既然能够躲开他四年,自然也是有办法再躲开他第二个四年! 在这第二个四年里,足够她想到办法解决届时的处境。 “娘,眼下我还不是考虑那个问题的时候。如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够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我自然有办法让他找不到我们……” 看着北墨染坚定的表情,闻人千依只幽幽叹了一口气,“行吧,娘都听你的……” 届时,谁也没有想到,等待这个时机,会等了这么久…… 因为司冥寒一直没有出面,闻人千依这边便是寻不到合适的时机,跟司冥寒提回红瑜城的事情。 这司冥寒还未等来,北墨染却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不知道是什么风,把凤小公主给吹来了?”宫殿里,小包子已经跟闻人千依去药园子采药了,随行的侍女也一起去了,便是只剩下北墨染和另一个服侍的侍女在。 在凤萧翎进来的时候,北墨染便是让那服侍的侍女出去了。 凤萧翎四下扫了一眼,目光才是落在北墨染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上一次来这里,北姑娘在给小公子洗澡,所以无缘得以相见,我便想着改日定要亲自来拜访一番,今日正好无事,便过来看看……” “呵……”北墨染轻笑了一声,眸眼淡淡扫了凤萧翎一眼,“凤小公主若是无事,也理应去书房找你的好朋友司冥寒才是……你我二人似乎并不熟吧?那些个客套的礼仪,也没必要做……你来了,估计我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吧?” 凤萧翎一怔,眉头微微一挑,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北墨染身上一扫,勾唇微微一笑,“北姑娘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了?我怎么觉得……北姑娘似乎很不喜欢我呢?” 北墨染往椅子上一靠,微侧头看了凤萧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误会?凤小公主想说的是,你同我孩子的父亲司冥寒在御书房里忘情拥吻的事情吗?” 凤萧翎脸上一热,怎么也没有料到,北墨染会这么直接而直白地将那件事情给说出去,他们凤国虽然以女子为尊,但在对待男女之事上,也并非是非常开放的。 “北姑娘在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凤萧翎故作掩饰地出声道,脸上的滕红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当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到那夜的书房里,其实她还是有些心跳加速的! “呵……”北墨染冷笑了一声,目光淡漠而冰冷落在凤萧翎身上,“凤小公主不是已经看到我了吗?又何必再装呢?我听着都有些累了……” 北墨染并不笨,当初在书房里的时候,她来过的事情司冥寒知不知道她不懂,但凤萧翎和司冥寒拥吻的时候,看见了她的事,她却是十分确定的! 不管今日她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只怕都同那日书房发生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凤萧翎微微一愣,没料到她竟然发现自己看到了她,但只是转瞬之间,她便是释然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明面上了,她再遮遮掩掩,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关于这件事,我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凤萧翎抬头直视北墨染,平静地说道。 本以为北墨染会给出什么刺激的反应,不想对方直视轻笑了一声,“我也并没有打算要凤小公主解释什么……” 凤萧翎一怔,这下却是有些看不透北墨染了。 照理说,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发生那样的事情,就算当时被震惊到了,没什么反应就算了,过后总会爆发! 可是北墨染这个女人仿佛就从来没有看过书房里的那一幕一般,自始至终,什么反应都没有,平静得让人完全就看不透她的想法! 司冥寒着急,她也忍不住着急想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如今她都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还承认了书房的事情,可北墨染却仍旧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平静得吓人,竟让她一点都看不透! 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个女人的确是值得人欣赏。 “呵……我没料到北姑娘心胸会如此的宽广……”凤萧翎轻笑了一声,她倒要看看,这般刺激对北墨染来说,当真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凤小公主可能看错了人了……我心胸狭窄得很,不喜欢的人,便是不喜欢……比方说对你。”北墨染勾唇一笑,淡漠的目光落在凤萧翎的身上,冷声道,“我知道凤小公主来此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想要看我的态度罢了。” 说着,北墨染便是开门见山道,“我也不想同你废话太多……你也不必太过于着急,想要看我的反应。反正我很快就会走了,你想要得到的事情,亦或者东西,迟早都会得到的。何必非得送上门,让我羞辱你一番呢?” “你要走?”凤萧翎却只抓住了这个重点,震惊地看着北墨染,完全没有料到她会给她这么一个答案。 “我要走,凤小公主不应该会很高兴吗?”北墨染嘲弄地朝她瞥了一眼。 凤萧翎微微一怔,脸上却并没有高兴的表情,只是凝着一双眉头,看着北墨染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司冥寒……”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挑,不明所以地看着凤萧翎。 这不是她所期盼的吗? 凤萧翎吐了一口气,抬头直视北墨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原本以为你对于书房的事情,会介意。至少,我所理解的女人,若是很爱一个男人,是应该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将自己所爱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弄走,以保证自己的地位!” “可你不是……你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如今还要跟我说离开?呵……这么简单就放弃,你只怕根本就不爱司冥寒,否则怎么可能这儿简单就放弃了?我真的觉得,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司冥寒的爱!” 北墨染有些意外地扫了凤萧翎一眼,想到她说的那些话,却是莫名地想要笑。 是啊……正常的女人,应该是那边正常的反应。可夺过来之后呢?那个男人的心思可还在你的身上? 变了心的男人就像狗,绳子在谁手里,就跟谁走……这样的男人,她要来做什么?哪天绳子断了,还不得撒腿跑了? 与其这般受罪,还不如早点撒手,让这条狗,想往哪儿撒腿跑,就赶紧滚得远远的……省得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配不上?呵……到底是谁配不上,可不是由眼前这个女人来说的算的! 第五百九十九章 病危通知 第五百九十九章 病危通知 “凤小公主……我不是你,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些女人……同样的,我理解的爱,同你只怕也是不同的……至于配不配得上司冥寒的爱,就不由你来评判了。你又怎知?会不会是司冥寒,他配不上我的爱呢?” 北墨染冷笑了一声,目光冰冷落在凤萧翎的身上,“若是凤小公主当真觉得我配不上司冥寒的爱,那你就只管去争取他便是……何必在我身上浪费口舌。我告知你我很快便会离开,只不过是希望你不要这般无聊,总来找我说这些废话罢了……” “凤小公主是个明白人,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凤萧翎脸色微沉,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简直无可理喻,“哼!看到你这般,我却是觉得自己做得很对!你当真配不上他!我不会再对你让步了……” “慢走,不送……”北墨染耸了耸肩,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凤萧翎冷沉地看离她一眼,便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待她离开之后,北墨染那嘴角的笑意,却是慢慢敛去,化作了一片悲哀…… 回到自己寝宫的凤萧翎,肚子里却仍是窝着一团火气,脸色同样是阴沉得不得了…… 一旁的帘施敏不由得出声道,“主子,你同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置气的?那女人不是说要走了吗?以后这司冥寒也就没有人跟你争了吗?这样不是挺好?” 从之前自家这主子出手帮司冥寒救他喜欢的女人开始,帘施敏就不理解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如今还这般气冲冲去同那女人吵架,有如恨铁不成钢一般地教训那个女人,还惹得自己一肚子气,简直不能理解。 凤萧翎却是微微一怔,这时候才是反应过来,她不应该气恼的什么的,而是应该把重点放在北墨染离开这件事情上。 她说她很快就会离开?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司冥寒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那个女人想要做什么?这件事……她要跟司冥寒说吗? 想着,凤萧翎的脑子里,却是划过了北墨染那一张淡漠的脸,刚刚压下去的火气不由得又涌了上来。 算了,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况且,她也说过了,不会再把司冥寒让给那个女人了! 两日后,司南御那边,却是传来了病危的消息…… 原本司南御的身体就早就不行了,之所以能够多活这么长一段时间,也是因为司冥寒让太医院的人用好药吊着,而眼下,也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了。 只是眼下正是整个国家改革的关键时期,司南御若是甍了,朝廷这边势必要举行国葬。国葬期间,很多事情都是忌讳的,届时必定会影响到司冥寒的改革! 所以在这非常时期,司南御不能死! 为了让司南御撑过他改革的这段时期,司冥寒广招天下名医,想要为司南御续命。可这高赏金的悬赏公布出去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来。 一来是这续命的法子太难,二来这人的生死本就是天理循环之事,有违天理的事情,常人都不愿意去做。更何况,司南御的身体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其本源早就受损,如今已经是生不如死,离那解脱,也只差半步了,做得再多,也就拖了那么几日罢了。 故而这皇榜放出去,却是没人来揭榜…… 窝在这深宫当中,北墨染却并不知道司冥寒想要为司南御续命的事情,她也只是听说,司南御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想到前段时间去他那里,同他说过的那些话,北墨染只觉得时光飞逝……很快,他大概就能够解脱了吧?被折磨了这么久,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了…… 北墨染摇头晃掉脑子里纷乱的思绪,继续埋头在药丛里头小心地挖草药,想着一会儿回去配合着什么药方,给小包子补身子。 却在这时,草丛外头传来了两个侍女的谈话声。 “风当家又让人送了几箱药材过来……他对北姑娘可还真是好啊……” 风当家? 北墨染微微一怔,就听到另一个侍女的一声“嘘”声,估摸着那侍女正在朝四周观望,而北墨染这位置正好被草药给挡住了,所以她们没有瞧见她。 而北墨染想要听听这里头的情况,也没有出声,还刻意地放缓了呼吸。 过了一下,才是听到另一个侍女的压低的声音,“你小声点!摄政王不许我们议论风当家的事情……你不想要命了,我可还想呢……”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蹙,心跳却是莫名有些加快起来。 风当家……该不会是……一想到那个名字,北墨染脸色就是跟着一白,这怎么可能!可想到司冥寒对待此事的态度,她却控制不住地去怀疑起来! 却见另一个侍女似乎被吓到了,果然禁了声。 只是仍是小声嘀咕道,“不过,听说风当家的命是摄政王救的啊……为何摄政王却似乎很不喜欢风当家的样子……” “那些大人物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理解的……你还是别说了,小心被人听到了,传到了摄政王的耳朵里,行了……快走吧。” 说完,那两个侍女便是快步离开了…… 待那两个侍女走后,北墨染才是僵硬地从药丛里站起来,目光错愕而呆滞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心里的位置,在疯狂地跳动着…… 脑子里始终在回响着刚刚那侍女的话,风当家的命是摄政王救的……若是她所理解和认为的没有错,那是不是……风少卿还活着! 因为之前朱琳说风少卿已经死了,所以她便是理所当然的认为风少卿已经死了!可是到底是怎么死的,尸体又埋在什么地方!她却是一点也不清楚! 假若……其实风少卿没有死,而是如同那侍女口中所说,被司冥寒给救了呢? 一想到这件事情,北墨染的呼吸不由得就急促起来,想到这段时间那不断送过来的草药,风少卿没死的念头,也越来越强地占据她的大脑! 若是风少卿没有死,司冥寒不让她知道,可以封锁这边的消息,她也就能够理解了! 风少卿可能没有死的消息让北墨染无比的激动,甚至自动忽略掉了司冥寒的刻意隐瞒,她甚至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去见风少卿,可却也知道目前这个时机不对,只能暗暗压下心里的激动,想着该如何光明正大地见到风少卿…… 他能够将药送进来给她,说明他也知道她没事! 他没事……真的是太好了……目前所要做的,便是证明自己的这个想法了…… 第六百章 好,我帮你 第六百章 好,我帮你 而另一边,眼看着司南御随时随地都会断气,司冥寒才是不得不想到了北墨染,大概这时间,能够为司南御续命的,也只有她了。 在几番考虑之后,司冥寒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北墨染帮忙。 去求北墨染帮忙,看似是司冥寒不得已而为之。可谁也不知道,司南御这件事,却是让他有了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去见北墨染的借口。 自那日书房之后,司冥寒便没有再见过北墨染了,而那个女人,也并没有再来找他!这让他心里极其不安,却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借口,去见她。 司南御病危的事,对他来说是祸,却在无形当中,又是福。 一路上前往北墨染所住的寝宫,司冥寒都在想着,一会儿见面的时候该说些什么,求她帮司南御续命的事情,她若是拒绝了,他该怎么办? 无数个让他纠结的问题齐齐涌向脑子,让他窘迫和小心翼翼的,就像一个黄毛小子一般。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个感觉了…… 司冥寒刚刚走到殿门口,两旁的侍卫正欲朝他行礼,被他抬手免礼了。 而这时,殿里却是传来了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娘亲,蝈蝈也可以吃吗?” 外头的司冥寒听到这个问题,嘴角忍不住就是一抽,自己这儿子傻了吗?蝈蝈怎么可以吃? 这个想法刚刚划过,就听到了另一声更熟悉的声音,“恩!可以吃!” “……”北墨染这个女人疯了吗!教给他儿子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哇……可是他们长得这么丑呢?怎么下得了嘴呢?”里头的人并没有意识到外面已经有人听不下去了,还在继续讨论。 “他们虽然长得丑,可是营养价值很高啊……而且,若是炒得炒吃,那就是很美味的佳肴呢……” “真的吗?那娘亲你会炒吗?虽然看着很恐怖的样子,可是小包子也想尝尝呢……” 外头,司冥寒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走进去打断这母子两,估计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抓一笼子的蝈蝈来炒着吃了! 想着,他已经快步朝宫殿里头走去。 刚刚走进去,正在研究什么昆虫可以吃的两个人听到脚步声,同时回过头来。 当看到走进来的人的模样时,小包子直接就震惊而激动地从地上跳起来,朝着司冥寒就冲了过去,而北墨染,则是微微一僵,才是缓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爹爹!你来啦!”小包子兴高采烈地就直接扑向了司冥寒,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司冥寒了。 原本还在纠结吃虫子问题的司冥寒,看到小包子那可爱的身影,抿起的嘴巴不由得勾起一道弧度,弯腰便是将扑向他的小包子抱住,往上一提,小包子就被他放在了肩膀上。 “有没有想爹爹呀?”他嘴角含笑看向小包子柔声问道。 “想!可想可想了……”小包子甜滋滋地笑道。 司冥寒微微一笑,这才是转头看向北墨染,一段时间不见,她似乎更精神了不少,想到之前书房发生的事情,他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可以确定,书房里,她是看到了……可让他不能确定的,是她到底什么态度!这段时间以来的平静和正常,让他十分的不安。 北墨染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疏离和淡漠,“摄政王突然来此,不知道所为何事?”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她语气里的疏离和淡漠,让他很不舒服,但看到她至少还是有一些反应,他不由得又有一些心里安慰。 司冥寒可以忽略掉北墨染的疏离,认真道,“我来此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他话刚刚说完,北墨染已经转头看向他肩膀上的小包子,“小包子,我们有话要谈,你先去药园子找外婆玩……” 小包子扁了扁嘴巴,这才刚刚见到司冥寒,他还想跟他再待一会儿,可他一看到北墨染的目光,便是乖乖地从司冥寒的肩膀上爬了下来,“好!那我去找外婆了……”说着,一步三回头地往药园子而去。 待小包子离开之后,北墨染才是看向司冥寒,“摄政王请吧……”说着,她自己先一步朝殿里走去。 司冥寒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很不喜欢她那一声“摄政王”,但想到此次过来的目的,便是刻意让自己不去在意。 进了宫殿,北墨染寻了个位置便坐了下来,也不让人上茶,直接就开口道,“有什么事情,摄政王就说吧……” 司冥寒凝了凝眉,有些不悦地朝北墨染看了一眼,“你非要对我这般疏离吗?” 北墨染眉头微微一动,淡漠看着司冥寒,“不好意思……我一向对人如此,你若是不喜,可以不出现在我面前……” “你……”司冥寒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要气他的!深吸了一口气,才是控制住了自己,“司南御病危,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听说了。”北墨染平淡应声道。 “如今正是我对整个南阳国进行改革的关键,若是这个时候他甍了,对我的改革十分的不利……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出手,帮司南御续命,帮我拖到改革基本完成的时候……” 北墨染眸眼微微一沉,呵……又是为了他的这个天下。 果然对他来说,这个天下才是最重要的。 北墨染心里冷笑了一声,几乎没有丝毫地犹豫,便是出声道,“好,看在小包子的身上留着你一半的血,你这个帮,我可以帮你……” 虽然没有想到北墨染会立刻同意,但结果还算是让他满意,即使这理由十分的让他不爽。 “不过……我有几个要求。”北墨染突然接着说道。 只要她能够答应,自然什么要求都愿意答应她。 司冥寒几乎没有说想,便是开头道,“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北墨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轻哼道,“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我行医的时候,不可以有任何人在场,也不要告诉我娘和小包子,我不想他们多想。” “好!”这个要求他可以理解,毕竟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不想别人打扰,也是可以的。 “第二……”北墨染目光淡淡落在司冥寒的身上,冷声道,“我要见风少卿……” 此话一出,整个宫殿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司冥寒脸色微沉,死死地盯着北墨染看,她什么时候知道风少卿还活着的?是为了想要见他,才会这般毫不犹豫地答应自己的要求吗? 北墨染如同没有看到司冥寒那冷沉的脸色一般,挑眉哼道,“怎么?才第二个要求,摄政王就难做了吗?” 第六百零一章 好,我答应你 第六百零一章 好,我答应你 司冥寒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没有死的消息的……” 这件事他私心瞒得很好,照理说她不可能会听到消息……只要她一直在这宫里,自然也就不会得到风少卿的消息……便是上一次出宫,他跟随过去,也是为了避免她会听到关于风少卿的消息! 可是……她为什么会知道了,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透露给她的? 莫名的,他想到了风少卿每隔一段时间送过来的药,难道是那些?可是他亲自检查过,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司冥寒心里划过无数个念头,却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北墨染无意间得到,也并没有想到,即使在他下了死命令的前提下,还是有人八卦了…… 北墨染冷笑了一声,“谁告诉我的,我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个还重要吗?”说着,她冷漠看向司冥寒,“我只知道……风少卿还活着,而我们之所以不能够见面,是因为你。” “你就这么想见他?”司冥寒瞪着北墨染,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那个男人对她就当真这么重要吗? 北墨染眸眼微微一沉,凉凉看着司冥寒,“重要!至少他为我做的所有……我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司冥寒只觉得胸口如同压着一颗巨大的石头,让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一辈子都还不清?呵……所以想要用这一辈子,下一辈子去还吗?呵呵……风少卿为她所做的……为什么她就看不到他司冥寒为她所做的! 司冥寒恨不得冲上去将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挖出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他的一点地位! 北墨染却已经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件事了,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如何?第二个条件,答不答应?” 司冥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他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将面前这个女人拍死,她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够惹怒他! “好,我答应你!”司冥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答应道! 在隐瞒风少卿的死的事情上,他自己理亏,怪他! 北墨染仿佛早就料到他一定会答应一般,继续出声道,“第三,在我行医的期间,我要你单独给我安排一座宫殿。而这座宫殿,除了风少卿,我谁也不见……” “嘎啦” 司冥寒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几乎能够将铁板给捏碎了。 除了风少卿,谁也不见……这个谁,是不是也包括他! 他想要问,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只是有些颓然而气恼地应道,“好!我都答应你!” “既然摄政王都答应了……那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了……等你将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我自然就会开始动手替司南御续命。”北墨染说完,便是站了起来,以送客的姿态,出声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摄政王你也可以回去忙你的事情了……” 这就送客了?她就这么不想看到他? 司冥寒恼怒地瞪着北墨染,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当真如此的绝情! 可惜他却是失望了,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当中的,都要绝情! 北墨染见他不走,也没搭理他,径直就绕过他往外走去,“我还有事,就不陪摄政王浪费时间了……” “……” 药房里,闻人千依过来的时候,北墨染正坐在火炉前发呆,药罐子底下的火都快要熄灭了,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闻人千依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轻声唤道,“小染……” 这一声呼唤,才是让北墨染回过神来,扭头看到是闻人千依,她连忙扯开了一个笑容,“娘,你来啦……” “恩。”闻人千依一边蹲下来帮她往火里添柴,一边漫不经心道,“司冥寒陪小包子玩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倒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自己这么气他,他竟然也没有立刻离开…… “他今天来寻你,可是有什么事?”闻人千依将柴火添好,才是抬头朝北墨染看了过来。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让我帮治个人而已。”北墨染淡淡应声道,关于为司南御续命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她娘知道,别人不知道如何替人续命,但她娘一定不会不知道…… 强行替人续命,本就是十分不人道,且势必会影响行医者本身健康的事情,若是让闻人千依知道,她定然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至于司冥寒,北墨染也并没有跟他说,强行替司南御续命,她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反正在司冥寒的心里,他的江山,比什么人都重要,她说出来,只怕只会让自己看到现实得让人心寒的东西。 与其让自己看着心寒,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闻人千依倒也没多想,“哦,是什么人?可知道是得了什么病?娘可能帮上什么忙?” 看到闻人千依一直都想要替自己分担,北墨染便是觉得心头一暖,微微笑道,“我也还不大清楚,但想来这世间,也没有我不能治的病了……” “呵呵,瞧你这自信的。可别到时候认栽了……”闻人千依忍不住勾唇一笑,“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啊……该谦虚一些。” “恩,我知道啦!”北墨染柔声应道,迟疑了一下,才接着道,“娘,这人物似乎是不能见光的……届时司冥寒会给我重新安排一间宫殿,让我能够专心替那人治病,届时小包子就麻烦你来照顾了……”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可是小包子的外婆呢!”闻人千依好笑地道了一声,想到她刚刚说的事情,忍不住皱眉道,“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人,这般麻烦……到时候你治病归治病,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 “恩!我知道啦!” “哦,对了……你计划的事情,娘也会留意看看,这段时间能不能带着小包子前去红瑜城,这样到时你离开的时候,也就不需要太过麻烦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想到自己替司南御续命之后的情况,不由得就有些犹豫了,但目前也只能先看看了。 “好……随娘的意思。” 似乎是瞧见北墨染隐约有些不对劲,闻人千依忍不住好奇道,“是不是这治病的,还有什么要求呀?你怎么这般魂不守舍的样子?” “额……没有!我只是在想司南御什么时候安排我和少卿见面……”北墨染没料到闻人千依会这般敏感,赶紧出声掩饰道。 谁知闻人千依一听,忍不住就瞪大了眼睛,“什么?安排你跟风少卿见面?风少卿不是已经……”死了吗? 北墨染这时才想到,闻人千依还不知道风少卿没死的事情,便是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跟闻人千依说了。 第六百零二章 再次见面 第六百零二章 再次见面 闻人千依听北墨染说完,只觉得老天爷当真会给人开玩笑,几次三番以为已经死掉的人,原来竟然没有死…… 看着北墨染说到风少卿时,那掩饰不住的激动,闻人千依眉头微微一动,好奇道,“小染……你对这个风少卿,怎么看?” 北墨染既然已经决定放弃司冥寒,但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有个男人照顾也是极好的! 闻人千依觉得,风少卿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只是她不知道北墨染是怎么想的! 若是从各方面来看,她对风少卿也还是挺满意的。 北墨染微微一怔,转头看到闻人千依那探究的表情,便是知道自家娘亲这是想歪了。 她忍不住苦笑道,“娘,我和少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该知道我的……虽说打算放弃司冥寒,但那已经交付出去的心,并不是想要收回,便能够立即收回的……我与少卿……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我这一辈子,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闻人千依微微一怔,知道自己误会了,干笑了一声道,“娘不多想了……你的事情,你自己做主便好……娘只要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好。” “恩……” …… 司南御应该是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司冥寒离去的第二天,便安排了她和风少卿见面了,甚至连她要的宫殿,也都给她安排了出来,似乎是从安静和保密的方面来考虑,这个宫殿安排在与她现在所住的宫殿完全相反的地方,同样十分的偏僻和安静。 北墨染和风少卿,便是被司冥寒安排在这里见面。 司冥寒送她过来之后,便沉着一张脸转身回去了。 也难怪,送北墨染过来和风少卿见面,就好像在将自己的女人送去给别的男人一样,任何一个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好受的! 只不过北墨染也并不打算顾及他这些心情,她此刻的所有心情,全都集中在即将见到风少卿的事情上了。 自当初她留书离开他的庇护,前往皇宫救闻人千依和小包子,她和风少卿,已经将近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了。 被关进那地宫之前,听到他为了自己再次丢掉性命的消息,她恨不得将朱琳给杀了,甚至为此抑郁了很久。 直到后来,被地宫漫长的岁月和艰苦的环境折磨,她渐渐地对风少卿的死看淡了,虽然每次想起的时候,心还是疼得不行。 如今直到他还活着,甚至很快就可以见到活生生的她,她却是有些踌躇…… 似乎自己每一次,都会给他带来灾难,或许这一辈子,她就是他的灾祸吧…… 北墨染想着,原本已经跨进宫殿的一步,却是突然僵住了……这一次呢?自己会不会再次成为他的灾祸?让他再次丢掉性命? 她犹豫了,这个男人,她不想伤害…… 想着,北墨染却是又将脚步收了回去,或许对风少卿来说,不见她,不靠近她,才是对她最好的…… 北墨染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那汹涌而来的,想要见风少卿一面的冲动给压了下去,然后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宫殿里面,最后还是决定不见了…… 或许,这样对他和她,才是最好的! 不想这一转身,却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人仍旧是一袭白衣,俊秀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温柔地看着她,仿佛看着整个世界。 那一瞬间,北墨染的眼眶,便是朦胧了…… “怎么来了,却不进去?”声音带着他独有的暖意,在北墨染的心里,留下一地涟漪。 “少卿……”北墨染有些哽咽地唤了一声,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子,可是越来越多的眼泪,却是将她的视线,给模糊了。 愧疚、思念和无助,在那一瞬间,将她压得崩溃了…… “哎,在呢……”风少卿的眼眶,同样也红了,却还是温柔地看着她,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任由她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 只有拥着她的时候,风少卿才会觉得,自己曾经拥有过来,至少,能够这么靠近她……触碰她。 她还是没变,还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他想要倾尽所有,只为换得她倾城的一笑。 宫殿外,司冥寒紧紧握着拳头,看着里面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想要冲进去分开他们,却生生被他将那股冲动给压了下来! 不能进去……进去了,他会想要杀人的…… 那低低的哭声传来,却像一只手,不断地抓紧他的心脏,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将他的心脏捏碎一般,疼得他脸色发白。 她可以在他怀里哭得这般肆意,在他面前,却始终不肯掉一滴眼泪,这样的差别对待,嫉妒他几乎要发狂…… 为什么……她就不能在心里,给他留一点,哪怕只有一小点,的位置呢…… 守在旁边的暗卫从来没有见过主子这样的表情,仿佛随时都会大开杀戒一般,摄得他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弄出任何的声响,都会被砍杀一般。 那诡异汹涌的气场,实在太过于骇人了…… 能将主子逼到如此的地步,只怕也只有里面那个女人了…… 他们实在不明白,主子为何要让他们两个人见面?自己又在这里气得发狂呢?直接冲进去将他们分开就好了啊…… 他们想不明白,司冥寒同样也想不明白……只是知道,自己若是冲进去,只怕同北墨染的关系,就会闹得更僵……他什么都不怕,他唯独就怕北墨染会离他越来越远,怕他们之间的距离,到最后,便是他再怎么努力,也触碰不到……就像六年前一样…… 至少,她现在还在他眼前……至少,她没有离开……所以即使现在心脏明明疼得要死,自己也气得要死,他始终没有朝前走一步。 那一步,像禁忌一样,被他死死的遵循着。 站在宫殿外的司冥寒,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控制力会如此的强大,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眼前的宫殿已经被他给砍崩了。 直到北墨染和风少卿进入宫殿之后,司冥寒才是黑沉着一张脸,转身离开了。 他怕自己再呆下去,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将那个把他折磨得半死的女人给揪出来!尤其是看到风少卿拥着她的时候,心脏简直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司冥寒走了,身后跟着的暗卫也急急跟了上去,生怕一会儿他的怒火会迁怒到自己一般。 看来这段时间,要小心行事了,省得小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第六百零三章 只要你好好的 第六百零三章 只要你好好的 “我以为你死了……”进到宫殿里,两个人盘腿坐在软榻上,面前放着一张小桌子,两杯热茶冒着淡淡的热气,北墨染一双眼眸还是有些红肿,“朱琳说的时候,我恨不得杀了她……” 风少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看着北墨染认真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才是慢慢地敛去,“恩……我也以为我死定了……”至少在醒来的之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呢?是怎么回事?”北墨染急急问道,虽然她听说是司冥寒救了他,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并不是很清楚。 “是司冥寒救了我……我醒来的时候,被他安置在一处别院静养……这一养,便是半年多。前段时间,司冥寒请来的大夫说我已经痊愈之后,我才离开了那一处别院,回到了风家……” 风少卿微微一笑,有些感慨道,“在那之前,我还真没想过,司冥寒会成为我的救命恩人……” 说着,他见北墨染眸眼里划过一抹黯然,立刻便是转移了话题,“后来我听说你被救出来了……便想要见你一面,不过你也知道司冥寒的性子……他不答应,我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命人给你送药,希望你能够快点好起来……” 说完,风少卿深深地看了一眼北墨染,声音有些喑哑,“你呢?近来可好?” 想到近来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所下定的决心,北墨染微微一笑,“恩,很好……有小包子和娘陪着,我已经很满足了。” 风少卿眸光微微一顿,看着北墨染强扯的嘴角,也没有出声问这里面为什么没有司冥寒,他们现在又重新在一起了,不是挺好的吗? 风少卿稍稍移开视线,微笑道,“让我进来的时候,司冥寒说你有事想要拜托我……是什么事?这次他安排我跟你见面,应该也是为了这事吧?” 北墨染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风少卿道,“恩,这事还真的非你不可……” “哦?”风少卿应了一声,好奇地看着她,想知道这非他不可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北墨染抬眸正视风少卿,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办的事情,是瞒不了他的,便是出声道,“你应该听说,司南御病危的事情了吧?” 风少卿眉头微皱,点了点头,“隐约有听到一点消息……不过这个应该还没有传开……” “恩。”北墨染点了一下头,认真道,“司冥寒希望我能够为司南御续命……” 风少卿的眉头凝得更紧了,“续命?你答应了?”这个词,怎么听,都让人很不舒服! “恩……我答应了。” “这事危险吗?”风少卿担忧地看着她,沉声道,“续命,只怕并不是简单的治疗吧?” 看到北墨染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风少卿更加驻信了心里的想法。 北墨染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会对身体有些伤害罢了……”至少没有要她的命,对她来说,那就不算什么危险! “对身体有些伤害?”风少卿凝眉,明显不相信北墨染的话,沉声道,“司冥寒竟然也愿意让你出手?明明知道对你有……” “他不知道替司南御续命,我会付出一定的代价……”北墨染直接就出声打断了风少卿后面的话,抬眸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并不是傻傻的一根筋的人,危及我性命的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可这件事到底对你有所伤害!”北墨染对他来说,是恨不得能够捧在手心里的人,不管是什么,他都不想看到她受到伤害,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见到风少卿这般维护自己,北墨染心头一暖,微微笑道,“所以我才是将你找来了啊……” 风少卿一怔,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墨染笑着解释道,“给司南御续命,很消耗精神气……而你的内力,可以让我得到舒缓……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求司冥寒,让你全程陪着我的原因……你是我能够信任的,且内力足够帮我缓解精神力损耗的人……” 风少卿愣愣的看着北墨染,听到她说信任自己,竟是在心里荡起了一层涟漪,但他却仍是不够放心,“当真只是这样而已?” “当真!”北墨染很认真地应声道,心里却在默念,对不起,风少卿……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替司南御续命,他的内力的确可以帮她得到一些舒缓,但越是到后面,所需要小号的精神力就会越多,只怕那个时候,光是风少卿的内力,是帮不了她什么的……但她也只能骗着风少卿了,她需要人帮她,度过前期的续命……这是她最后一次帮司冥寒了。 也算是让自己死心了……只是,似乎又要连累风少卿了。 风少卿探究地盯着北墨染看一会儿,却看不出什么,最终还是无法拒绝她,只凝眉道,“若是会对你伤害很大,就不要勉强了,知道吗?” “恩!”北墨染点头应了一声,她顿了一下,迟疑地看了风少卿一眼,小心翼翼道,“这事,你能不能帮我瞒着司冥寒?” 风少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染,你该知道……我最不能拒绝的人,便是你了。” 听到他这话,北墨染忍不住咧嘴一笑,感激地拉过风少卿的手,“谢谢你!” “谢什么……只要你好好的,便好了。”风少卿微微一笑,抬手轻轻揉着北墨染的脑袋,眸眼里却有一抹忧伤滑过,快得北墨染甚至没有捕捉到。 翌日一早,北墨染同闻人千依和小包子道别之后,便是开始住进司冥寒安排的宫殿里,开始为随时都会断气的司南御续命。 再次见到司南御,他已经比之前更加的虚弱,意识甚至已经有些模糊,连北墨染都认不出来了。 将司南御带过来之后,司冥寒将她所需要的药材和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就被她请出了宫殿,从今日开始,这座宫殿,只有风少卿可以自由出入。 “我守在外面,没有问题吗?需要我在里面帮忙吗?”风少卿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病入膏肓的司南御,更加觉得续命的事情并不是北墨染所说的那么简单! “好啦!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若是有什么问题,你肯定会叫你的!你就别这么唠叨了,赶紧出去吧……”北墨染好笑的将风少卿推了出去,立刻就将宫殿的大门给关上了。 门关上之后,她嘴角的笑意立刻就敛去了。 北墨染深吸了一口气,才是转身朝里殿走去。 第六百零四章 心疼与无奈 第六百零四章 心疼与无奈 里殿的床上,司南御静静地躺着,若非他那微弱的呼吸传来,几乎就像一具已经瘦骨如柴的尸体一样。 北墨染走到床边,静静地看了司南御一眼,只觉得命运当真是捉弄人,分明是希望眼前之人快点死去,却又不得不给他续命。 北墨染苦笑了一声,敛去了所有的思绪,便是开始进入状态了。 她伸手将司南御上身的外袍褪去,露出他的瘦弱的胸膛,里面的骨架,竟然已经显现出来了,若是说他如今只剩下一块骨头和一张人皮,几乎都不为过。 北墨染先是查看了一下司南御的身体状况,转身将司冥寒准备的药材,按照一定分量,放到旁边的药罐子里开始煮。 一边煮药材的同时,北墨染捻起铺开的银针,开始在司南御的身上,帮他打开穴位。 这么长时间躺在床上,司南御其实跟个废人差不多了,长时间的卧病,他身体的肌肉几乎都是死的,她得先替他活血…… 打开穴位这一阶段对北墨染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正的难事,却是在后面的续命环节……她需要用银针配合草药,汇入自己的内力,将指定分量的药材汇入司南御每一处穴位当中,而这过程当中,扎针不能有丝毫的错误,汇入的药量也不能有一点差错,便是运用的内力,也一定要适度。 否则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会让本就气息很弱的司南御直接断气……所以北墨染的精神必须高度的集中,人体有这么多穴位,如此精细的施针环节,这对北墨染来说,是极其耗费精神力的事情……同时,也极其的耗费内力。 若是她的内力撑不到最后,一样是功亏一篑。 在帮司南御开好穴位之后,北墨染便是立刻开始施针了,一开始施针,并没有多难,越到后面,北墨染越是能够察觉得到精神力的损耗以及内力的缺失,可是想到自己一旦中断,所有的事情就全都毁了,她便是咬牙给撑了下去…… 北墨染这边在里面努力,风少卿在外面同样没停歇。 为了让北墨染一出来就能吃到东西,在被赶出来的之后,他立刻便是去准备北墨染要吃的东西,甚至连洗澡沐浴等事情,全都都准备妥当。 可当他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里面的北墨染却还没有出来,看着头顶的太阳,他的脸色也不由变得难看起来…… 从早上进去已经三个时辰了,她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风少卿心里焦躁极了,宫殿里面又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来,他甚至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想要冲进去,又怕打断了北墨染,对她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最后他也只能不断地在宫殿门外徘徊,原本准备给北墨染中午吃的饭菜被他热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几乎都要分不清原本的面目了,北墨染却还没有出来…… 就这样在焦躁的等待中,一直到了傍晚,在风少卿几乎都要忍不住冲进去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紧闭的门口传来了一声响动,那扇他恨不得踢烂的门终于打开了…… 北墨染苍白着一张脸,出现在了门后面…… 一看到北墨染这副模样,风少卿的心几乎就是“咯噔”一跳,立刻就冲过去扶住北墨染。 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风少卿立刻就被她手心里传来的冰凉给震惊到了,脸色大变就喊道,“小染!你怎么回事?” 她为何看起来这么虚弱?她在里面到底做了什么! 北墨染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身体已经虚脱得几乎都站不稳了,她任由着自己靠在风少卿的身上,抬头朝他轻扯嘴角,“我没事……只是累得……下面就靠你帮我了……少卿……” 说完,她便是累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直接在靠在风少卿的身上,闭目仰身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风少卿脸色早已苍白一片,甚至比耗尽了精神力的北墨染还要苍白几分,他直接就将北墨染打横抱起,快步朝她所住的偏殿而去。 将虚脱的北墨染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之后,风少卿立刻就伸手探上北墨染的脉搏,发现她除了身体很虚弱之外,内力的损耗同样非常的惊人! “你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风少卿忍不住就低骂了一声,不敢有丝毫的耽误,伸手便是将北墨染扶起来,自己盘腿坐在她的后面,将自己的内力输进北墨染的体内,替她缓解身体的不适…… 这一折腾,等北墨染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而她身体的不适和无力感,也好了许多…… 看来风少卿即使地用内力帮她舒缓了…… 太久没有施针了,没想到这第一次施针续命,竟然这般耗费心神…… 北墨染苦笑了一下,便是撑身坐起,刚刚起身,一道声音就急急响起,“你起来做什么?”紧接着,一上手就抓上了自己的手臂,将刚起了一半的她,又压回了床上。 北墨染一抬头,就对上了风少卿有些恼怒的眼眸,忍不住就是愣住了。 她还是头一回看到风少卿这副表情呢…… 见她新奇盯着自己看,风少卿只觉得更恼怒了,伸手就像狠狠敲一下她的脑袋,可那动作落在她的额头上时,却是蜻蜓点水的力度,“你啊你啊……当真是要吓死我才好啊!” 北墨染不用多想,便是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估计被自己刚刚出来的那副模样给吓到了。 “头一次,没把握好,耗费太多精神力了……不好意思!”北墨染抱歉地吐了吐舌头。 “没把握好?”风少卿一双眼眸都瞪圆了,想要冲她大吼,又怕对她现在的身体有所影响,只咬牙道,“你可知道,你出来的时候,脸色有多么的吓人?” 那一张脸白得,简直一点血色也没有! “现在呢?还吓人吗?”北墨染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嘟囔道,“把你吓跑了可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风少卿眼睛都瞪直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担心她啊! “我真的没事啦……”见刚刚那招对风少卿没有用,北墨染只得嘟嘴道,“可是你再这么让我饿着,我可能真的要饿晕过去了……” 风少卿一怔,这时候才想起她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连忙就转身将自己刚刚重新弄好的饭菜端了过来,一边叨念道,“等你吃好了,我再好好说说你!” 北墨染忍不住勾唇一笑,倒也没太在意,她是当真饿得不行,其他事情,等吃饱了再说。 第六百零五章 短暂的闲适 第六百零五章 短暂的闲适 北墨染对着风少卿的饭菜一顿横扫,直到打了一声饱嗝,才是将手里的鸡骨头给扔到一旁。 一抬头,就对上了风少卿一张目瞪口呆的脸。 “小染……你这吃饭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啊……”风少卿看着面前的剩饭残羹,呆呆出声道。 “没办法,饿坏了。”北墨染哼了一声,舒舒服服地靠在了床头前。 不想这话,却是让被她的吃香震惊到的风少卿回过了神来,一双兴师问罪的眼眸,便是横向她,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你是不是该好好跟我说说续命的事情了?”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北墨染盘腿而坐,一副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 刚刚吃完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 北墨染这般直接,却是让风少卿愣了一下,他凝眉扫了她一眼,也十分认真地坐在了她的对面,“你刚刚出来的时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太久没施针,没注意分寸,精神力的消耗没把握好!”北墨染想也没想,立刻就应声道。 “……你的内力为何损耗这么快?”风少卿又凝眉问道。 “施针的过程用了些内力加快速度,一时没留神,用太多了……”北墨染立刻又应声道。 “……你到底是怎么给司南御续命的?”北墨染的回答一丝漏洞也没有,他只得又出声问道。 “独家秘技,无可奉告!”北墨染耸了耸肩膀,笑得一副人畜无害。 “……”风少卿觉得,自己这辈子是都不过北墨染这个女人了! 看到风少卿一副颓然的表情,北墨染终究还是不忍道,“好啦!我真的没事……”说着,北墨染直接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旁边的风少卿想阻止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就见她跳下床之后,在他面前利落地转了两圈,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你看我……有了你的内力帮忙缓解之后,是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实啊……这个治疗,就是完成的时候,损耗太大,看起来吓人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的!” 风少卿皱了皱眉,上下扫了北墨染一眼,见她当真没有什么不适,一颗提着的心才是放松了下来。 “你应当提前告诉我……刚出来的时候会这么吓人的……”风少卿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到北墨染刚刚出来的时候,那副模样,现在仍旧是有些心有余悸。 “好好好!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出来会变成吓人的女鬼的……” “说的什么话呢!”风少卿不赞同地横了北墨染一眼。 北墨染咧嘴一笑,嬉皮笑脸地看着他,“那你不生气了?” “我还能生你的气吗?”风少卿没好气地道了一声,刮了她一眼哼道,“只希望你往后别再吓我就成了……” “好!往后我进去之前,先提前跟你说,我出来的时候可能会很吓人,让你提前有个心里准备,这样就不会被吓到了!”北墨染眯眼一笑,应声说到。 风少卿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说不过她。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他才是起身说道,“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沐浴的东西,一会儿就送过来,你今天太累了,沐浴之后,便好好休息吧。我就在旁边的房间里,有什么事情,只管叫我!” “恩!好的!”北墨染微微一笑,送风少卿出门之后,才是将门给关上了。 两个人却是没有料到,在关上门的瞬间,两人的眸眼里,同时出现了对方都看不到的一抹哀伤…… 一连几天,北墨染每次消耗自身的精神气替司南御续命出来的时候,几乎都会筋疲力尽。 即便风少卿提前有了心里准备,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每次都被她吓一次,不过好在每次他用内力帮她缓解的时候,她都能很快恢复过来,风少卿这才是没有多想。 只是看到她为了给司南御续命而这般拼命,还是忍不住心疼起来。 今日北墨染给司南御施针的速度似乎快了不少,待风少卿给她输送内力缓解疲惫了之后,天色还没有暗下来。 两个人闲来无事,便是搬了一副棋到宫殿门前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下玩,以前刚成为好朋友那会儿,他们有空的时候,也是这般两个人坐在一起下棋。 今日这般闲暇,倒是让两个人都想起了当初的时光,一边下棋,便一边回忆当初对方的糗事,倒也十分的愉悦。 “小染,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够有营养啊……为什么我觉得你脸色比之前苍白了一些?”风少卿抬手落子,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朝北墨染瞥了一眼。 北墨染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便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地看着风少卿道,“白了一些吗?” 风少卿很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十分确定道,“恩!苍白了一些……” 北墨染捻起一颗棋子,扫了一眼棋局落下,十分认真道,“所以啊……我让你多准备一些荤菜,素菜那些,完全都可以省略掉……看你,都把我弄得营养不均衡了……” 风少卿皱了皱眉,瞪了北墨染一眼,“青菜才是最有营养的!肯定是你光吃肉,不吃青菜,所以气色才会变差的……” 看着风少卿这般认真的模样,北墨染忍不住喷笑了一声,“好好好!怪我,怪我!我以后少吃肉好了吧?” 风少卿上下扫了她一眼,摇头皱眉又道,“还是算了,你这么瘦,多吃点没事,只是还是要多吃青菜……” “哈哈……知道啦!都听你的!”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地调侃对方,却没有注意到,宫殿的围墙外面,正定定地站着一个人。 “主子,不进去吗?”蒙光文小心翼翼地看着沉着脸的司冥寒,出声闻到。 刚刚脸色还好好的主子,在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之后,不知道怎么就沉了脸,甚至都不打算往里走了。 司冥寒没有出声,僵硬地站在围墙的旁边,那对他来说分明很怀念,在此刻却异常刺耳的笑声,便是从他所站的围墙另一面传过来的! 从他们的谈话中,他可以知道,她和风少卿应该在下棋,而他们所聊的那些事情,大部分都是他所不知道…… 原来他们之间,竟然发生过这么多的事情……他以为,跟她在一起经历最多的人,是他。可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不知为何,他心里竟是涌上了一股被抛弃,被超越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在围墙边上站了好一会儿,司冥寒却是没有往宫殿里走进去,转身便是离开了…… 连蒙光文都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何来这边的…… 第六百零六章 一起去见娘亲 第六百零六章 一起去见娘亲 小包子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娘亲了,便是爹爹,也没有见到。外婆说,娘亲在帮爹爹的人治病,那人很神秘,不是所有人都能见的,而且那人生的病很严重,所以娘亲才要寸步不离地守护在那个人的身边。 可即便外婆这么说,小包子还是很想娘亲! 今日,趁着闻人千依去药园子采药,小包子还是忍不住去找他娘亲了,他太想娘亲了! 可是,他不知道娘亲在什么地方,给那个爹爹的人治病! 出了宫殿的小包子犹豫了一下,便是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还是先去找爹爹问一下好了!说不定爹爹会亲自带他去找娘亲! 小包子一路问遇见的侍女,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御书房这边,却见御书房这边守了好多侍卫,他刚刚靠近,就立刻就被其中一个侍卫给拦下了。 “御书房重地,不得擅闯!”那侍卫响亮的说话声,愣是把小包子吓了一大跳,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侍卫,十分认真地说道,“侍卫叔叔,我来找我爹爹的!麻烦你通报一声……” 那侍卫愣了一下,低头朝小包子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的小孩子似乎很眼熟,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猛地想起了这小孩哪里眼熟了! 这分明就是跟摄政王同一个模子咳出来的小人嘛! 只转念间,他便是有些确定了眼前这小孩的身份了,赶紧放缓声音道,“你等一下,我进去通报!” 小包子倒也还算客气,点了点头,转身就往旁边的阶梯坐上去,一路走过来,累死他了! 那侍卫转身便是往御书房里头去通报了。 没过一会儿,那侍卫还没出来,倒是司冥寒先冲了出来,一看到坐在阶梯上等他的小包子,他眸光便是微微一沉。 “爹爹!”小包子一看到司冥寒出来,急忙就起身朝他冲了过去! 司冥寒的心莫名一软,连忙弯腰将扑过来的小包子抱起来,一边温柔地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随行的侍女呢?” “我把她们给甩了!”小包子抬着下颚,便是哼了一声,那模样,可爱极了。 司冥寒微微一怔,“甩了?” 小包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十分认真地说道,“她们老是这不让去,那不让去的,烦死了……” “噗……”连日来沉闷的心情,在听到小包子这一声抱怨,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恩,回头爹爹让她们都听你的,除了危险的地方,你让去哪儿,他们都不能拦着……” “好哇!”小包子咧嘴一笑,“爹爹最好了!” 司冥寒宠溺地揉了揉小包子的脑袋,一双眼眸直直射向守门的侍卫,“以后小公子过来,都不必拦着!” “是!”一群侍卫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 司冥寒这才是满意地看向小包子,“说吧,你来找爹爹可是有什么事情?”这般大老远走过来,只怕是有事找他了! 小包子一听,这才是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就出声道,“爹爹!我想娘亲了……我都好多天没有见到娘亲了……外婆说你让她给一个好神秘的人治病,所以娘亲才没有空回来陪小包子……你带小包子去看娘亲好不好!小包子绝对不打扰娘亲治病!” 司冥寒微微一怔,看到小包子那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不由得就有些犯难了。 他答应了北墨染要瞒着小包子的,这若是将他带过去,那个女人会不会生气?想到前几日去看她时,她与风少卿的自在逍遥,他不由得又有些气闷。 那女人闲暇时间竟然只顾着和别的男人下棋了,连自个儿的儿子都给忘了! 小包子却不知道司冥寒心里已经划过了诸多想法,仍是可怜兮兮地说道,“难道爹爹不想娘亲吗?” 司冥寒一愣,对上小包子那一双澄澈的眼眸,竟是说不出“不想”二字,更何况,他也不想承认他几乎都要想疯那个女人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在心里默默劝说自己,这是为了儿子才说的…… “想……一点!”司冥寒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小包子呆了一下,愣愣地看了司冥寒一眼,想……一点,是多想?不过他没有太纠结!只要想了就行了! “我们两个都想娘亲!那我们一起去看娘亲好不好?”说着,小包子又是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司冥寒皱了皱眉,盯着小包子看了一会儿,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带着小包子过去,他不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找那个女人了吗?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他已经一本正经地出声道,“小包子真的这么想娘亲吗?” “好想好想!”小包子十分认真地应声道。 “爹爹虽然很想带你去见你娘亲,可是你娘亲给别人治病,若是过去打扰了她,她肯定会生爹爹的气……” 司冥寒的话还未说完,机灵的小包子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直接就打断他说道,“是小包子哭着喊着让爹爹带过来的,爹爹没办法才来的!跟爹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司冥寒眸眼一亮,自己这个儿子果然聪明! 他故作为难地瞥了小包子一眼,这才是有些不情愿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带你去见你娘亲好了……”说完,人已经抱着小包子快步的朝北墨染所在的宫殿而去。 “……”小包子无语地看着自家爹爹,突然有种来找错人的感觉…… 一大一小两个人兴致冲冲地来到宫殿这边,却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小包子要见娘,难道你还要拦着?”司冥寒本就对风少卿有些火气,如今被他拦下,忍不住就沉了脸色。 “摄政王,我只听小染的……小染在治病的这段时间,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这也是你下的死命令,我想你应该不会自己违背自己所说过的话吧?” 风少卿面不改色地拦在司冥寒的面前,低头看向小包子的时候,脸色不由得放柔和了不少,“小包子,你该知道,你娘亲在给人治病的时候,是最不喜欢被人打扰的。你应该不希望你娘亲不高兴吧?” 小包子瘪了瘪嘴巴,他是最清楚娘亲这个习惯的人了,虽然很想见到北墨染,他还是克制了自己,“风叔叔,那我可以在这里等娘亲给那个人治完病之后,再去看娘亲吗?” 风少卿眉头微微一蹙,想到北墨染刚刚施完针之后出来的模样,便是摇了摇头,“小包子,你娘亲治的这个病人有些麻烦,所有的事情弄完,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了……你娘亲累了一天,需要休息……” 第六百零七章 我要等娘亲! 第六百零七章 我要等娘亲! “那我可以就偷偷看娘亲一眼吗?”小包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风少卿,他是真的好想娘亲啊…… 风少卿为难地皱了皱眉,还未出声,旁边司冥寒已经沉声道,“不过是给司南御续个命而已,难道真的连见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吗?” “续个命而已?”司冥寒一句话,却是难得地把风少卿给点燃了,“若是事情如你所说的这么简单,她又岂会要弄一天这么麻烦!”他根本就不知道小染为了帮他给司南御续命都经历了什么! 不想这气恼的话一脱口,风少卿就后悔了! 该死的!说漏嘴了! 果然,司冥寒听到他这话,那一双气恼的眼眸瞬间变得幽深起来,直直盯着他,探究道,“替司南御续命……很复杂吗?” 之前北墨染答应得轻松,他也没有多想这对她来说会是多难的事情,可是听风少卿的口气,似乎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想到她提的那些要求,心里莫名就涌上来一股不安! 她到底是怎么给司南御续命的? 风少卿脸色难看地扫了司冥寒一眼,“当然很复杂了!光是忙活这个,小染都能用去一天的时间!” “对她可有不好之处?”司冥寒脸色微微一变,早已忘记了两个人刚刚的针锋相对,探究而紧张地看着风少卿。 “当然不好!这么忙活,累得她都没什么经历了!”风少卿没好气道,心里却暗暗嘀咕着,司冥寒可千万不要多怀疑啊……自己可是答应了北墨染,要替她瞒着的! 司冥寒皱了皱眉,“只是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司冥寒!你看着她累不心疼!我可心疼!”风少卿直接就瞪眼说道! 不想这话却是戳中了司冥寒的伤口! 他以为他不想看着她吗?问题是,那个女人根本就不让他陪着! 想到这个,司冥寒一股火气又冒了上来,“我的女人我自己心疼!不需要你心疼!”这家伙算什么!竟然敢心疼他的女人!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就不需要我的心疼?”风少卿直接就顶了回去,心里头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似乎将司冥寒的注意力引开了!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一心想见娘亲的小包子赶紧出声阻止道,“风叔叔,爹爹,你们别吵呀……是我要见娘啊……” 稚嫩的喊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汹涌的怒火。 司冥寒狠狠瞪了风少卿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 风少卿倒是没太在意,只要把司冥寒的注意力引开就行了,他低头看向小包子,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柔声道,“要不然这样,等晚些时候,你再过来,等你娘亲忙完之后,风叔叔同她说一下,你这么想见他,她就算再累,应该也会见你一面!” 小包子一听,一双眼眸都亮了,“好!我要等娘亲!风叔叔不要忘了哦!” “恩恩!”风少卿微微一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低声在小包子耳边说道,“你娘亲还生你爹爹的气呢,到时候可别让你娘亲见到你爹爹……要不然……” 那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了,但司冥寒还是听到了,直接就瞪眼看向风少卿,“风少卿!你什么意思!” 这个该死的男人,是故意的吗! 风少卿耸了耸肩膀,“什么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说完,他不在搭理司冥寒,转身便是往宫殿里面走去! 哼,让北墨染受这么多罪,他也要让他遭遭罪……想到北墨染的情况,风少卿那故意装出来的趾高气昂,不由得又有些垮了下去。 这段时间,虽然他一直用内力帮北墨染舒缓,但这些天似乎效果没有之前好了,北墨染要睡好久才能缓过来,而且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了……风少卿总觉得有些不安,却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外头,小包子拉着阴沉着脸的司冥寒就离开了,欢欣雀跃地期待着今晚和娘亲的见面,却是把自家爹爹给忘记了。 傍晚的时候,北墨染才是从里殿出来,这一次跟往常一样,整个人虚弱得不像话,仍旧是把风少卿吓得不轻,赶紧就给她输送内力缓解精神力的损耗。 两个时辰之后,北墨染才是幽幽转醒。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风少卿只觉得心疼极了。 “小染,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我的内力,到后面根本就无法完全帮你缓和损耗的精神力!” 风少卿想了很久,除了北墨染骗了他,他实在想不到其他更加合适的解释了!否则之前明明还好好的,到后面效果却是越来越差呢? 北墨染有些疲惫地看了风少卿一眼,自己近来越来越虚弱,她也知道是瞒不下去了,“对不起啊……少卿。” 听到她这话,风少卿一下子就僵住了,愣愣而失神的看着北墨染,“果真是如此吗?” 北墨染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恩,到后期的时候,你的内力对我的效果,会越来越弱……甚至,可能连一点作用也起不了……” “嘭……” 听到北墨染这话,风少卿一下子站了起来,却是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椅子,一下子将那椅子撞翻在了地上。 他却顾不得这么多年,痛心疾首地看着北墨染哑声道,“小染!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司冥寒这么糟蹋自己,真的值吗?他甚至都不知道你为了他所做的这一切牺牲!” 北墨染脸上划过了一抹黯然,那一双原本明亮的眼眸,在瞬息之间,就变得颓然起来,“少卿……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只是想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了……” 风少卿一怔,错愕地看着她,“什么最后一件事?”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墨染却不愿意再多讲,“没什么……少卿,你就当帮我这一个忙了,让我任性一次吧?” 风少卿浑身微微一震,看着北墨染那一双哀求的眼睛,他却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她总是能够抓住他的弱点,让他去做一些,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真的就不能告诉司冥寒吗?若是他知道你这般……一定不会让你继续为司南御续命的……”风少卿还是不愿意放弃,他宁愿将她推给别人,也不愿意看到她受伤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北墨染摇了摇头,恳求地看着风少卿,“我不想让他知道……求你了……” 求他…… 风少卿浑身一僵,愣愣地看着她,最后只叹息了一声,“小染啊……我总是对你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 第六百零八章 小包子要见你 第六百零八章 小包子要见你 北墨染微微一僵,看向风少卿时,眸眼里多了几分愧疚,“对不起……我欠你的,太多了……” “傻瓜……算了,谁叫我乐意呢?”风少卿微微一笑,坐在北墨染的床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今日小包子吵着要见你,我说等晚上你忙完的时候,再让他来见你,他说等你忙完……” 北墨染微微一怔,猛地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什么!”现在这个点,怎么都已经是十点多了吧?小包子已经等了她这么久了吗? “放心吧……小包子中途来过一次,我说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再见他,让他先回去……” 风少卿一句话还未说完,北墨染已经打断他道,“那小家伙肯定会自己偷偷等我的!”见不到她,那小家伙怎么可能愿意去休息呢? 说着,北墨染已经撑着身子下床,还好之前休息了一会儿,现在身体还是能够撑住的! 风少卿只愣了一下,立刻就上前扶住北墨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小包子会这般……坚持。” “没事,那小家伙就是这样!”北墨染微微一笑,侧头看了风少卿一眼,“你说我要不要化个妆再出门?现在脸色会不会白得像个女鬼呢?” “噗……是有点!”风少卿忍不住喷笑了出来。 北墨染倒也没太在意,方向一转,便是往梳妆台过去,“快!先补个妆!才能去见我的乖儿子!” “好好好!”风少卿无奈又宠溺地扶着北墨染朝梳妆台走过去。 快速地补了个妆,北墨染才是在风少卿的搀扶之下朝外走去。 两个人刚刚走出宫殿,对面黑暗中,立刻火燎火燎地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直直就朝着北墨染这边扑了过来,“娘亲!” 那激动的叫声落在北墨染的耳朵里,却是让她的心一阵巨震,下一瞬,那奔过来的小小身影,已经径直扑进了北墨染的怀里。 若非是风少卿在旁边扶着,她几乎就被这冲出来的小小人儿给扑倒了! “娘亲!小包子好想你啊……”小包子抱着北墨染的腿,“哇啦”一声,直接就哭了出来! 北墨染只觉得心头一软,赶紧蹲下来将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包子抱起来,心疼地哄着他道,“娘亲在呢……不哭不哭……” “呜呜……小包子等了好久呢!还以为要等到天亮了才能见到娘亲呢!”小包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是稀里哗啦! 北墨染和风少卿几乎是同时一怔,异口同声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说着,北墨染立刻去摸小包子的手,想要看看他有没有被夜风给凉到了……却发现他的手脚一点都不冰凉,反而还有些暖暖的! “好久呢!从过来第二次的时候就开始等了……和爹爹一起!”后面那一句,让北墨染和风少卿两个人又是一怔。 “爹爹?”不是吧…… 小包子抽抽搭搭地伸出小胖手就朝着他刚刚跑过来的方向一指,“爹爹在那儿……他陪着小包子一块儿等的!” 此话一出,风少卿和北墨染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朝小包子所知的方向看了过去。 对面影影绰绰的黑暗中,果然走出来一个人,表情有些僵硬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确实是司冥寒没错! 北墨染和风少卿两个人完全没有料到,司冥寒竟然也会在这里! 北墨染想到刚刚小包子那暖暖的手脚,心里微微一动,下意识朝着司冥寒又看了一眼。 是他一直给小包子取暖,所以小包子才没有受凉吗? 北墨染看过去的时候,司冥寒正好就朝他这般看了过来,幽深的目光如今夜的夜色一般,沉寂得让人无法看透。 他静静地看着北墨染,今日之所以陪着小包子留下来,完全是因为跟风少卿的那一吵,他总觉得,风少卿似乎瞒着他什么,心里便是一直放心不下她。 如今看到她,除了消瘦了一些,并没有其他异样,那一颗提着的心,才是放松了下来……她没事就好。 司冥寒的出现,让北墨染和风少卿显得十分的尴尬。 面对他,北墨染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而司冥寒似乎也意识到了,脸色隐约有些难看,“既然已经见了你娘亲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谁知小包子一听到他这话,立刻就抱紧了北墨染的脖子,呜咽着撒娇道,“娘亲,小包子今夜和你一起睡好不好……小包子保证,明天一定不打扰你给病人治病!”说着,还信誓旦旦地竖起了四根小胖手! 看着小包子可怜兮兮的模样,北墨染终究还是不忍拒绝,“好啦!让你跟娘亲说……不过明天一早,风叔叔可就要送你回外婆那里哦!” 小包子一听可以跟北墨染一起睡,哪里还管这么多,高兴地就应声道,“好!” “明天还是我过来接他回去好了……”司冥寒却突然淡淡出声道,目光凉凉扫了一眼风少卿,“他还要帮着你,也没那么多时间……” 北墨染微微一怔,看向司冥寒的时候,他已经扭头看向小包子,出声道,“小包子,明天爹爹过来接你,你要乖乖的,别让你娘亲太累了……”说完,他淡淡扫了一眼北墨染,什么也没说,便是转身离开了。 “爹爹!我会乖乖的!”小包子冲着司冥寒的背影,大声地就应道! 黑暗中,听到声音的司冥寒嘴角微微勾起,那一张冰冷的脸,在月色下,才是缓和了一些。 北墨染有些恍惚地收回落在司冥寒身上的视线,可以压下心里那莫名的触动,这才是将所有的注意力落在了怀里的小包子身上,“小包子,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等在外头了,娘亲若是天亮了才有空,你岂不是要等很久了?” 小包子嘿嘿笑了一声,奶声奶气道,“娘亲也没有让小包子等到天亮呀!你看,月亮还挂在天上呢!” “淘气!”北墨染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小包子的脑袋,“快点跟娘亲保证,以后不许再这么淘气了!” 小包子捂着脑袋,瞥了北墨染一眼,见她当真很严肃的样子,才是扁着嘴巴道,“好吧,小包子保证,以后乖乖的,不淘气了……” “这还差不多!”北墨染满意地哼了一声,抬头正好看到风少卿正盯着自己看,眸眼里带着莫名的忧伤,因为自己抬头抬得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收回视线,愣了一下,便是有些尴尬地转过了头。 “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说着,他低头朝小包子看了一眼,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包子,你可要乖乖的,晚上不许跟你娘亲抢被子,知道吗?” 第六百零九章 别告诉他 第六百零九章 别告诉他 “我才没有呢!我睡觉可乖可乖啦!”小包子嘟着嘴就哼道。 风少卿轻笑了一声,朝北墨染点了一下头,便是转身回房了。 北墨染有些探究地看着风少卿离开的背影,脑子里却始终在萦绕着他那一双噙满了哀伤的眼眸。 他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 看风少卿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北墨染摇了摇头,将涌上来的思绪压了回去,抱着小包子便是回了房间。 小包子显然是累了一天了,躺上床之后抱着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着怀里的小包子,想到以后的事情,北墨染不由就有些惆怅起来…… 翌日一早,小包子就被司冥寒给借走了,而那时,北墨染正在里殿给司南御施针,经过几日的施针,司南御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勉强能够将北墨染认出来了…… 一开始看到北墨染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但如今的精神,已经不能让他想太多,惊讶过后,便是在昏昏沉沉当中度过了。 另一边,小包子从北墨染这边接出来之后,直接就跟司冥寒住到了一块儿。 “爹爹,我要是想外婆了,可以回去跟外婆住吗?”看着司冥寒正在吩咐侍女收拾他的方向,小包子紧紧跟在司冥寒的身后出声问道。 “可以啊……只要你喜欢,随时都可以回去跟外婆住。”司冥寒一边指挥侍女,一边低头看了小包子一眼。 “那我晚上要是睡不着,可以跑去跟爹爹睡吗?”小包子仰着脑袋,又出声问道。 司冥寒愣了一下,似乎自从和他们分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小包子一起睡过了,看着小包子那一双期待的眼眸,司冥寒忍不住柔声道,“可以。” “那我要是想娘亲,可以跑去跟娘亲睡吗?”小包子又出声问道。 这个问题,司冥寒迟疑了,“这个你得经过你娘亲的同意……” “那我想娘亲,想要去跟娘亲睡的时候,爹爹可以跟我一起去问娘亲吗?”小包子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的问道。 “可以!”司冥寒想也没想,立刻就应声道。 小包子斜了司冥寒一眼,人小鬼大地嘿嘿笑了一声,“爹爹真会找借口……” 司冥寒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没好气地瞪了小包子这小鬼头一眼,四下环顾了一圈,才是蹲下身子来,“小包子,爹爹问你个问题。” “恩!你问!”小包子双手环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看着他这副模样,司冥寒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犹豫着要不要问,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低声道,“你告诉爹爹,昨晚你和娘亲睡的时候,风少卿那家伙睡的哪里?” 虽然知道风少卿没可能跟他们一间房,但他也不保证,风少卿会不会以什么帮忙为借口,在北墨染的房间里睡板凳! 小包子愣了一下,小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愣愣地应道,“风叔叔当然是回自己房间睡啦!要不然他能睡哪里?” 听到这个答案,司冥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出声道,“那风少卿那家伙的房间在哪里?” 小包子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下,才出声道,“就住在娘亲房间的隔壁,挺近的!早上他还来叫娘亲起床吃早饭呢!” “……” “爹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 “……没事!” 小包子撇了撇嘴,看着莫名阴沉着脸走出去的自家爹爹,晃晃脑袋哼唧道,“大人的世界真难懂,心情说变就变……” 这边小包子搬过来和司冥寒一块儿住,另一边北墨染的样子,却是越发的憔悴起来了。 风少卿替北墨染的舒缓,终究还是比不上北墨染消耗的速度,眼看着北墨染日日憔悴下去,便是风少卿,也有些忍不住了。 前些天她还勉强同意让小包子过来跟她一块儿睡,这几天她甚至是连小包子的面都不见了! “不行!我不能再看着你这么下去了!我要去告诉司冥寒!让他放弃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计划那么重要,竟是让你连身体都不顾了!”看到北墨染这次出来直接晕倒在他的面前,风少卿再也忍不住了! 在他眼里,始终是北墨染的健康更重要! 却刚要起身,他便是被急急起来的北墨染给拉住了! 自己分明虚弱得厉害,她竟仍是死死地拉住他! “别去……求你了,你答应过我的……不告诉他……”北墨染有些吃力地出声道,这次耗费的精神气太多,她觉得自己几乎使不上什么力气,整个人也虚弱得厉害。 “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不告诉他!”风少卿心疼地看着她,眸眼里满是不理解。 看着北墨染仍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风少卿凝眉沉声道,“你和风少卿之间是不是出现什么误会了?”自入宫以来,他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可是因为北墨染要治病的原因,她和司冥寒也没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他也看不出什么…… 北墨染动作微微一僵,那一瞬间,眸眼里划过一抹哀伤,“没什么误会……”她有些疲惫的移开视线,同时也松开了抓着风少卿的手。 她知道,暂时风少卿是不会去告诉司冥寒她的情况了…… “便是我,你也要瞒着吗?”风少卿有些痛心地看着她,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听到的消息,他探究地出声道,“是因为那个凤国的小公主,你们才会变成这样吗?” 近来他听说,那个凤国的小公子整日里去同司冥寒谈事情,便是作为朝臣,总是太频繁了一些。 宫里头也有一丝谣言传出来,说那凤小公主很可能会成为南阳国的皇后。 凭着他对司冥寒的了解,这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所以也根本没有太在意那些谣言,但看到两个人之间这般诡异,他总觉得跟那凤国小公主脱不开关系! “不是的……”北墨染叹了一口气,仍旧是不想谈这件事情。 可风少卿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面色有些哀伤地看着北墨染,有些话他虽然不愿意说,此刻看到北墨染那这般颓丧,没有生气的模样,他却是不得不说了,即使说出来,他自己也可能不好受! “小染,你和司冥寒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我虽然不喜欢司冥寒,但也知道,他和那凤国小公主之间肯定是没什么事情的!你若是因此而同他产生误会,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那就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风少卿已经认定,北墨染和司冥寒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有那凤国小公主的插入,即使这样说会将她推向司冥寒,但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她能不能幸福! 第六百一十章 我很累了 第六百一十章 我很累了 “少卿……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北墨染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疲倦之意更浓了几分。 风少卿看到她这般模样,终究还是不忍再说些什么,上前轻轻帮她把被子盖上。 却见北墨染那一声呢喃之后,竟然便累得睡了过去,看着床上憔悴的北墨染,风少卿眸眼里的哀伤更浓郁了几分,仿佛怎么也无法抹掉一般。 他定定地坐在床边看了北墨染许久,最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起身便是走了出去。 …… 风少卿回来的时候,北墨染已经在房间里给司南御进行续命了,他幽幽叹了一口气,便如往常一样,守在门口等着北墨染帮司南御把命续完。 却这一守,一直到傍晚,北墨染都没有出来。 这已经超过了平日里的时间了。 风少卿不由得便是有些焦急起来,正当他在门外焦急地等候的时候,屋子里头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似乎是什么摔在了地上! 风少卿心头一跳,顾不得会不会打扰到北墨染施针,直接就推门冲了进去! 一冲进房间,风少卿一眼便是看到了摔倒在司南御床边的北墨染,他脸色不由得一阵大变,连忙就朝北墨染冲了过去,“小染!” 摔在旁边的北墨染已经晕了过去,风少卿急急探上她的脉搏,才发现是内力消耗过度才会如此! 这家伙,身体这么虚弱了,竟然也不说一声! 风少卿有些气恼又无奈地看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北墨染,终究还是奈何不了她! 他只叹了一口气,便起身将北墨染抱回她所住的房间,给她舒缓精神力。 北墨染醒过来的时候,风少卿正坐在床边看着她,眸眼里带着抹不掉的忧伤,她只微微一怔,立刻就明白是自己昏倒了,“让你担心了……” “你也知道……”风少卿眉头微微一蹙,起身扶着北墨染,让她靠在床边坐起来。 待她坐好,他才是坐回原位,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打算要瞒着司冥寒吗?”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把事情都告诉他吧……小染啊,你让我看着你这般消弱下去,却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太过狠心了……” 北墨染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道出了一句,“对不起……” 风少卿脸上划过一抹失落,定定地看着北墨染道,“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去跟司冥寒说清楚,将你们只见的误会解释清楚!” 北墨染弛豫地看了风少卿一眼,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少卿,并不存在着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情……凤小公主与他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我并不在意。” “那你是为了什么?”风少卿凝眉看着北墨染,便是他也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每次有事,她总是自己一个人撑着。 “少卿……我于司冥寒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便是我与小包子一起,也抵不过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北墨染幽幽叹了一口气,目光直视风少卿,“我直视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件事过后,你可以带我走吗?” 之前她并没有料到,帮司南御续命损耗竟然会这么大,如今看到,届时续命完成之后,她想要自己一个人离开,似乎并不大可能。所以这个时候,也只能拜托风少卿了。 谁知她这句话刚刚说完,风少卿脸色便是微微一变,心更是“咯噔”一跳,下意识就转头朝门口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只见得衣袂一划而过。 “小染……你……”风少卿急急起身,有些无奈地朝北墨染看了一眼,连忙就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今天本来找了司冥寒过来,想让他偷偷看北墨染的,不想却是这个时候,北墨染说了这样的话!这简直就是在两个人之间的误会上更加深了误会啊! 他冲出来的时候,司冥寒正打算离开,他当即就冲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拦了下来,“司冥寒!刚刚的事,你误会了!你与小染之间肯定存在了什么误会!你进去跟她解释清楚!” 司冥寒冰凉地扫了风少卿一眼,“解释清楚?解释什么?”解释北墨染要让他带她离开吗?呵……本来因为担心她,才答应了风少卿偷偷过来看,不想他这才刚刚到,便是听到了她让风少卿带她走的话! 那个女人就这么不情愿呆在他身边吗? 风少卿正欲解释,屋子里却是传来了北墨染冰凉的声音,“少卿!你让他走……我是不会和他见面的!” 北墨染怎么也没有料到风少卿竟然会将司冥寒给带了过来,匆忙当中只能躲到了里面的帘子后头,生怕司冥寒会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 不想司冥寒听到她这句话,一张脸瞬间冷沉得更厉害了,转身咬牙切齿地盯着房屋内,沉声道 ,“你是不是真心地想要跟风少卿走?” 声音阴冷,却带着一丝脆弱! 卡在中间的风少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司冥寒一眼,这两个人这是要闹哪样啊? 他正打算冲进去劝说北墨染,她冰冷绝情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是!真心!” 司冥寒背脊微微一僵,脸色有那么一瞬间苍白,他却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径直离开了! 他怕自己不走,真的会因为生气而冲进去杀了那个女人! “司冥寒!别走!她说的那是气话……”风少卿脸色一变,看到司冥寒要走,连忙想要去拦! 可还未等他靠近司冥寒,一股劲气猛然就朝他这边袭了过来! 风少卿脸色一变,连忙旋身避开。 司冥寒的声音随之传了过来,“不要逼我把你杀了……”说完,司冥寒便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风少卿微微一怔,看着司冥寒决绝离开,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只得转身进了北墨染的房间。 帘子后,北墨染知道司冥寒离开之后,便是走了出来。 看到一脸气馁的风少卿,北墨染脸色微微沉了沉,“少卿,你若是不愿意替我瞒着,你也走了便是……” 她绝对不能让司冥寒看到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 风少卿一愣,目光落在北墨染老了十几岁的脸上,面上不由划过一抹哀色,“当真不能让司冥寒知道吗?” 她为了司冥寒,做到这般地步真的值得吗? “不能……”北墨染幽幽叹了一口气,目光直视风少卿,“若是你做不到瞒着他,看不下去我这般,那就不要看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风少卿愣愣地看着北墨染,却只见她一脸的决绝,若是自再去找司冥寒,她定然会连自己都不见了! 他眸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叹息道,“好,我不找他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帮我杀了他 第六百一十一章 帮我杀了他 这一番风波后,北墨染便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风少卿过来给她送饭菜的时候,只在门后看到了她一眼。 想到自己今日做的事情,大抵是让她有些生气了,风少卿也没太在意,想着估计这气还得生几天,这几天自己大概是见不到她了。 风少卿怎么也没有料到,夜里他正打算就寝的时候,北墨染竟然过来找他了!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北墨染,风少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额……小染,你……有事吗?” 愣了半天,风少卿才是说道。 “恩!”北墨染淡淡看了风少卿一眼,应了一声。 风少卿又是微微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是连忙说道,“那进屋说,外头冷。”说完,便是将站在门口的北墨染给引了进去。 北墨染进入屋子后,并没有直接同他说话,而是四处扫了一眼,目光最后才是淡淡落在了风少卿的身上。 风少卿愣了一下,连忙道,“有何事,你说吧。” 北墨染目光淡淡看着他,眸底里似乎闪过一抹什么,许久才是沉声道,“我想让你帮我偷偷杀了司南御……” 此话一出,风少卿直接就吃了一惊,“什么!为什么?“ 杀司南御?她为了司南御都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却怎么突然要杀他? 北墨染却并没有回答风少卿的问题,只是目光划过一抹风少卿看不明白的情绪,转身便是往房间外走去,经过风少卿身边时,叹息了一句,“少卿,你不杀司南御,我会死的……” 风少卿浑身微微一震,反应过来的时候,北墨染已经离开了屋子,他条件反射地就朝外面追去,到门口的时候,北墨染已经开门进了房间,他这才是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会死?不杀司南御她会死吗?这个为什么之前她没有跟他说过?却在这个时候半夜突然来同他说?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她给司南御续命的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 风少卿凝眉看着北墨染房间的门关上,心头却是一头雾水。 而此时,关上门后的北墨染微微顿了一下,转身便是朝着里间走去,脸上那淡淡的表情已经发生了一丝变化,那一张淡漠的脸透着一丝僵硬。 她走到里间的床边便停了下来,低头朝着床上看了过去! 而此时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人! 仔细一看的时候,床上的人赫然同北墨染一模一样! 站在床边的“北墨染”弯腰伸手在床上的北墨染鼻尖轻轻划过,一股淡淡的香味便是弥漫开来,床上的北墨染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床边竟然站着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翻身便又是沉沉睡了过去! 站在床边的北墨染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便是从另一边窗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而另一边,风少卿根本就不知道,夜里来找他的人或许并不是北墨染! 他纠结了一夜,也没有弄明白北墨染为何要这么做,但想到自己本来就不同意北墨染再继续续命,当初他劝说她,她不答应。如今她既然说司南御危及到她的性命,风少卿自然也不会拒绝! 司南御本来就是应该要死的人,耗费了北墨染如此多的精力,风少卿也是厌恶极了! 当下,便是决定为了北墨染,杀掉司南御。 只是这司南御整日里都有人重兵把守,要悄无声息地杀掉他,他还得计划一番才行。 一连几天,风少卿都没有找到适合的时机偷偷杀掉司南御,而眼看着北墨染还在继续为他续命,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风少卿的心,也不由得迫切起来。 他怕,怕司南御如果不死真的会危害到北墨染的性命,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期限是多久,什么时候,北墨染的性命就会受到威胁! 他想要去问北墨染,但想到那日她是夜里过来,他又是担心是因为什么原因,便是一直没有出声问。 今夜,好不容易摸清楚了守着司南御那帮侍卫换岗的时间,夜深的时候,风少卿便是换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朝着司南御所住的地方摸了过去。 待他来到司南御所住的地方的时候,没等多久,守在后门这边的侍卫便开始换岗了,风少卿摸准时机,快速而利落地潜了进去。 夜里的宫殿静悄悄的,只听到虫蚁的声音和侍卫的脚步声。 风少卿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屋子里,屋子里并没有点蜡烛,他只能借着外头渗进来的月光大约看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况。 龙床上,司南御的呼吸仍旧是那么的虚弱,若非是没有北墨染吊着这么一口气,只怕早就已经死过去了。 风少卿眸光划过一抹冷意,动作悄无声息就朝着龙床边走去。 司南御仍旧在昏迷当中,根本就不知道危险就在自己的身边。 司南御不能死得太安详,否则司冥寒可能会怪罪到北墨染的身上,说她没有尽力给司南御救命……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想着,风少卿从袖子间抽出了一把匕首,目光冷漠地看了床上的司南御一眼,低喃道,“你不要怪我……”话落,他握着匕首的手倏然一收,便是朝着司南御的脖子划了过去! “啪……” 手中的匕首还未刺中司南御的脖子,旁侧猛然冲出来一道影子,直接就抓住了风少卿的手! 风少卿吓了一大跳,怎么有人!手条件反射便想挣脱那突然冲出来的人,耳边一道压低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卿!是我!” 小染! 风少卿心里吃了一惊,连忙停下动作,震惊地看着停在他旁边的身影,借着月光看,他依稀辩得出来,的确是北墨染!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阻止了他! “小染?你……” “嘘……” 风少卿还未出声,就被北墨染伸手轻轻压在了嘴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异样,他便是顿住了。 “过这里来……”北墨染见他没有出声,便是拉着他往旁边走了过去,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之后,她才是出声道,“少卿,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你是想杀司南御?” 风少卿呆了呆,愣愣地看着北墨染,差点就忍不住惊呼出来,“不是你让我杀司南御吗?” 风少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低沉一些,但还是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激动。 北墨染同样愣了一下,完全就是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让你杀司南御了?” “前几天晚上啊!”风少卿压低声音道。 两个人同时一怔,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计中计 第六百一十二章 计中计 “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墨染眉头划过一抹凝重,她完全没有在晚上的时候去过风少卿的房间啊! 风少卿凝眉便是将前几天晚上,北墨染前来他房间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见北墨染沉默不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眸眼里划过一抹异样,“难道那个人不是你?” 此刻想起来,那个人的确是有些怪异,为何是选择晚上来找他呢?光线暗?而且……那人也没有说几句话,仿佛怕说太多的话,会暴露自己一样! “肯定不是我……我那夜在房间里睡着了……”北墨染凝眉应道,想到那日发生的异样,面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你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风少卿压下心里头涌上来的震惊,看着北墨染不解问道,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已经睡觉了吗? 北墨染看了风少卿一眼,才是说道,“你所说的那夜见到那个假扮成我的人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那并不是我弄出来的味道,也并不是你身上的味道……在我躺下之前没有,说明带着那个味道出现的人或东西,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来的!” 她鼻子想来敏感,尤其是对药味…… 那会儿她弄不明白这味道是说明,如今想来,却原来是迷药……量不大,但足够她安睡! “没错!我看那个人进了你房间。”想到那夜那个人,风少卿不由得一阵后怕,若是那天晚上,那个人对她动手,那她岂不是…… “恩……闻到那个味道之后,我总觉得不对劲,便是留意起来……刚刚我听到你那边传来动静,以为是什么事,便出来看,结果看到你穿着夜行衣出门……觉得有些不对劲,就跟出来了……” 还好她跟出来了,要不然,司南御只怕就死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忙活的所有事情和付出,就全部都白费了! “怪我!竟没有发现,那是个骗局,差点就上当害了你了!”风少卿愧疚地说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被骗的!”北墨染出声安抚道,眉头微微一拧,沉声道,“我们得把那个人给揪出来才行……否则总是留着这么一个祸患,总觉得不安!” 最近她身子越来越差,那个人才会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房间,还将她给迷昏了……若是不尽快将那个人给揪出来,那有危险的人,就是她了。 “那我们眼下要怎么办?”关系到北墨染的安全问题,风少卿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低声问道。 北墨染沉思了一会儿,才是应道,“不若这般……杀害司南御的事情若是得逞,那个人说不定就不会出现了……但若是没有成功,为了将司南御杀掉,她一定还会另寻机会……我们得给她这么一个机会才行……” “哦?小染怎么打算?” 北墨染朝着风少卿看了一眼,“那就得委屈少卿你了……” “能帮上你的忙,就算不得委屈!”风少卿沉声说道,目光深深地看着北墨染。 …… 翌日一早,宫中传出司南御遇了刺客,但由于刺客武功太过厉害,守卫并没有抓到刺客,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将司南御转移了位置,秘密地保护了起来,而这处地方,只有北墨染和风少卿知道。 摄政王为了司南御的安全,特地让他们两个负责保护的任务。 自此,宫里平静了几日。 是夜,静悄悄的宫殿里,风少卿的房门再次被敲墙,正躺在床上的风少卿一听这声音,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谁?” “是我……” 门口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风少卿眉头微微一挑,便是打开了门。 在看到门口站着的“北墨染”时,风少卿眸底划过一抹深意,却很快就被他掩饰掉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上钩了。 “小染!这么晚你……怎么来了!”风少卿故作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像上次一样,将“北墨染”迎进了房间。 这一次的“北墨染”却并没有像上一次一样,保持着惜字如金的习惯,她显得似乎有些着急。 “少卿,刺杀司南御的事情是你做的对不对?”“北墨染”一进入房间,便是看向司南御问道。 “恩……”风少卿低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北墨染”身上,“可惜我没能的手……”说着,便是露出了一副愧疚的表情。 “那今夜我们一起去杀司南御吧!”“北墨染”看着风少卿急急出声道。 “额……这么着急吗?”风少卿愣了一下,担忧地看着北墨染,“一定要这个时候杀掉司南御吗?若是他不死,小染你真的会出事吗?可是当初你不是告诉我,续命不会有事吗?” 北墨染眸眼里划过一抹异样,脸色有些哀切地叹息道,“少卿,你不要问了……我是有苦衷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若是不杀掉司南御,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风少卿盯着“北墨染”看了一会儿,最后仿佛下了决定一般,一咬牙,沉声道,“好!我跟你去……”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立刻就捕捉到了“北墨染”眸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他眸光微微一沉,转身便是带着“北墨染”出门了。 暗夜里,两个身影快速的移动。 风少卿发现,这个“北墨染”的功夫竟然也不弱,身影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熟悉……他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僻静的宫殿,宫殿外看似没有多少侍卫,但暗处却是隐藏了不少人。 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摸进去,对于这严密的放手,“北墨染”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怀疑。 直到进入宫殿后,“北墨染”才是察觉到了气氛当中的那一丝丝诡异! “哗……” 一声气流的声音袭来,原本漆黑的宫殿倏然亮起了一簇簇烛火,愣是将已经有些警惕的“北墨染”给吓了一大跳! 霎时之间,宫殿里一片灯火通明,偌大的宫殿两侧,站着两排人,一个个手里拿着兵器,齐刷刷朝着中间的“北墨染”指了过去! 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站在中间的“北墨染”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几乎是同时,里殿走出来一人。 模样分明苍老了十多岁,一双眼眸却仍旧十分的犀利。 “终于逮到你了……”北墨染眯眼朝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假的自己看了过去,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冷意。 看到这般情景,假的北墨染似乎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原本紧绷的心情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一双眼眸朝着风少卿看了过去,“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六百一十三章 竟然是你! 第六百一十三章 竟然是你! “你藏得挺深的……”北墨染微微勾唇,“不过……你错就错在,不该对我这个自小就对药十分敏感的人下药……这才是露出了一丝破绽……” “呵……我果然还是大意了!”那假的北墨染轻哼了一声,伸手从自己的脖子下面一扯,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被她撕了下来,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是你!”一看到那张脸,北墨染便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朱琳身边的玉蝶彩吗! 而离她最近的风少卿更是微微一僵,此时再看这女子的眼睛,他才是明白她便是那日刑场上,假扮北墨染,差点杀死了自己的女子! “呵……想不到你竟然还能记得我……”玉蝶彩冷笑了一声,目光下意识朝着风少卿的方向看了一眼。 却见风少卿脸上的震惊已经褪去,化作了一脸的平淡。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风少卿眉头微凝,虽然关于圣女那些人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多,但当初留守在这边的那几个人几乎都死光了,除了被司冥寒留下来联络苗疆那边的傀儡! “若不是假死,又岂能逃脱你们这些人的折磨?”想到当初经历的酷刑,玉蝶彩还恨得牙齿痒! 北墨染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上面,目光落在玉蝶彩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如此说来,朱琳是已经知道这边的情况了?” 玉蝶彩微微一顿,还未说话,北墨染已经接着说了下去,“所以才会让你来杀掉司南御?” 北墨染微微一顿,眉头又凝了起来,“不对!朱琳还不知道!” 她突然就自问自答了一声,目光直射玉蝶彩,在看到她微微变化的脸色时,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你想传消息给朱琳!但只怕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传出去的……” 司冥寒在苗疆边境留了人,想要传消息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 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之后,北墨染的语气更驻信了几分,“所以你才不得不想到杀死司南御这一招,举国发丧,朱琳肯定会注意到南阳这边!” 玉蝶彩冰冷地看着北墨染,恨不得将她的嘴巴给堵上! 没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最终却是落了这个下场! “北墨染!我们老大并不是你能够简单对付的……就算这件事没有捅出去,她迟早会发现南阳国这边的不对劲……” “呵……我当然知道她迟早会发现这边的异常,但我如今所有做的,便是将这个迟早推迟……只要你没有将消息传出去,那就什么都没事!只是……你却是留不得了!” 北墨染眸光微微一沉,玉蝶彩能够死里逃生一次,难保她不能再逃一次,她所能够做的,便是将这个可能给掐掉! 看到北墨染眸眼里的杀意,玉蝶彩知道自己今夜肯定是逃不了了,想到老大那一边,她心下一狠,猛然暴起就朝着北墨染冲了过去! 北墨染这个女人不简单!能够帮老大挫伤她一些也算是死得值得了! 虽然所有人都在防着玉蝶彩鱼死网破,但她这突然发难却还是让所有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就朝着北墨染那边护了过去! 离玉蝶彩最近的风少卿动作最快,抽剑提脚立刻就追着冲向北墨染的玉蝶彩劈了过去! “噗呲”一声划破肌肤的声响传来,玉蝶彩整个后背直接就被风少卿的长剑给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整个人直接就一口血喷了出来! “我跟你拼了!”一剑之下玉蝶彩竟然还死撑着,朝着北墨染的方向拼死冲了过去! 临死之人的爆发力是极其突然而强大的! 风少卿完全没有料到这么严重的一剑之下,玉蝶彩竟然没有倒下,便是北墨染也完全没有料到! 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玉蝶彩已经冲到了北墨染的前面,一掌直接就朝着她的胸口挥了过来! 该死! 北墨染心头一震,连忙就侧身避开! 可她的身子早就大不如前,虽然及时反应,但还是慢了一步,被玉蝶彩一掌划过,右肩上微微一疼,自玉蝶彩的掌间,似乎有一道微弱的真气打进了北墨染的体内! “嘭”一声闷响,在玉蝶彩打向北墨染的同时,风少卿也追了上来,直接一掌毫不留情就趴在了玉蝶彩的后背上,将她整个人都击飞了出去! “噗”一声响动,玉蝶彩飞出的身子直直撞在了地上,滚出了一米多远,才是停了下来。 急急赶过来的侍卫连忙就上前又朝着地上的玉蝶彩补了数道! “你没事吧?”风少卿一落地,立刻就朝北墨染急急看过来,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 北墨染凝眉揉了揉自己的右肩,吃了有些疼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似乎玉蝶彩打入自己体内的真气,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影响。 见北墨染不说话,风少卿不由得急了,直接就拉起北墨染的手便探脉,气息仍旧是像平时异样虚弱,并没有其他异常! 风少卿似乎不大相信,又检查了一番,结果查看了半响,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没事的……”北墨染动了动右肩,她自己也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便也没太在意。 “北姑娘,这女子的尸体如何处理?”已经确定玉蝶彩死亡的侍卫上前出声问道。 北墨染微微一怔,朝着不远处玉蝶彩的尸体看了一眼,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好好埋了她吧……” 各为其主,她这么做,也并没有什么不对…… “是!”那侍卫应了一声,便是转身去吩咐其他人处理尸体了。 北墨染和风少卿也没有其他事情了,便是一道回了原来的宫殿。 本以为这件事就会这么过去了,但翌日北墨染在给司南御续命的时候,才是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流逝得比原来更快了,仿佛有什么在触发着她身体里的力量一般! 想到昨夜玉蝶彩打进自己体内的那一道真气,北墨染莫名觉得有些不安,难道是因为那个吗? 可她自己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 可除了那个,她便是想不到其他了…… 看着床上仍旧在昏迷当中,随时都可能会断气的司南御,北墨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续命已经进行到这个阶段了,她不可能放弃了…… 即便生命力耗费地再快,她也得坚持到最后……这是她最后能够为司冥寒做的事情了……想到过不了多久的要做的事情,北墨染只觉得胸口莫名又有些沉闷了…… 只迟疑了一会儿,北墨染便是继续为司南御续命…… 第六百一十四章 改革完成 第六百一十四章 改革完成 一个月后,司冥寒的改革才是正式完成了。 自那日在宫殿门口听到北墨染说的那些话之后,司冥寒就没有再见过北墨染了。那件事就像他心里头的一根刺,刺痛着他,可他却不愿意拔掉,仿佛拔掉了它,他就不得不放北墨染离开。 他不愿,也不打算这样做……即便困不住她的心,只要她能够在自己看见的地方,那就好…… “主子,如今改革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让北姑娘停止给司南御续命了?”蒙光文偷偷看了司冥寒一眼,恭敬地出声道。 司冥寒微微一顿,脑子里划过北墨染的脸,突然出声问道,“小包子和闻人千依回红瑜城探访的事情,她知道了吗?” 前段时间他忙着改革收尾的事情,似乎忘了让人去跟她说这件事了。 蒙光文一听,立刻就应声道,“属下失职,忘了跟北姑娘知会一声了!” “算了,我顺道过去跟她说好了……”司冥寒摆了摆手,便是起身朝外走去,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想到这段时间,陪在她身边的都是风少卿,心里还是忍不住嫉妒得发狂,续命结束之后,还是让风少卿那家伙赶紧离开皇宫好了…… 司南御所住的宫殿里,仍旧是把手森严,门外的侍卫全都是当初他精心挑选,并下了死命令,全部听从北墨染安排的。 如今,他却是有些后悔自己下了那样的死命令了……前来找北墨染的他,竟然也被自己选出来的人给拦在了宫殿门口! 风少卿赶出来接司冥寒的时候,司冥寒的脸色已经黑沉得可以滴墨了…… “摄政王……”对于司冥寒的到来,风少卿显然有些意外,“不知摄政王有何事?” 司冥寒微微蹙眉,难道他来此非得有事才行? 想到北墨染就在里面,他终究还是压下了心里头涌上来的不悦,沉声道,“我有些事,想跟染儿说……” 此话一出,风少卿的脸上便是划过了一抹难色。 司冥寒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眉头微微一凝,沉声道,“怎么?难道我有事,她也不愿意见我吗?”想着,心里那压抑的火气,不由得就涌了上来。 “也有可能……”风少卿顶着司冥寒射过来的冰冷视线,平静说道! 此话如同一把刀,戳到了司冥寒的痛处一般,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风少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当真除了你,谁都不想见吗!” 风少卿脸上划过一丝异样,其实从几天前开始,北墨染甚至连他都不愿意见了,吃的、洗漱这些东西,都是让人送进去之后便离开了……想到自己这样说的话,会引起司冥寒的注意,他便是保持了沉默。 司冥寒却并不知道这些,看到风少卿一副默认的表情,胸口涌上来的火气更盛了,大声喊道,“那你就传话告诉她!我已经不需要她再给司南御续命了!” 说完,司冥寒愤愤地瞪了一眼那紧闭的宫殿房门,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做,转身便气愤地离开了。 待司冥寒离开之后,风少卿才是转身朝着北墨染的房间而去,到了门口,他便是停了下来,“小染,你都听到了吗?” 房间里一阵沉默过后,才是传来了北墨染一声低低的叹息,“少卿,你进来吧……” 风少卿微微一怔,这还是这几天以来,北墨染第一次让自己进去! “那我进来了……”风少卿道了一声,伸手试着推了一下门,门并没有锁上,轻而易举地被他给推开了。 风少卿扫了一眼房间,并没有看到北墨染,正打算往里间去的时候,珠帘后一道人影缓慢地走了出来。 “小染……”风少卿道了一声,却在看到从珠帘后走出来的北墨染时,整个人都震惊得呆住了,“你……你怎么会……” 珠帘后走出来的北墨染,仿佛赫然之间老了几十岁,一头乌丝不知合适化作了白发,被她随意地散在身后,面上看起来一丝精神气息都没有,便是那一双眼眸,也有些黯然了。 北墨染微微抚了一下自己这满头白发,轻扯了一下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风少卿,“被吓到了吗?呵……这几天看着习惯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风少卿失神而心痛地看着她,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玉蝶彩最后还是帮朱琳做了一件好事了……”北墨染轻扯嘴角,“拼了命还真的被她给伤到了……” “怎么会!那日我检查明明没有什么!”风少卿一步步朝北墨染走过去,愣愣地看着她,陌生又熟悉。 “平时没什么……只是一帮司南御续命,生命力就损耗得严重。”北墨染平淡地说道。 “已经这样!为什么还要替他续命!小染你怎么就不会为自己想想!”风少卿停在了北墨染的面前,伸手心疼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的白发,眸眼里满是疼惜和懊恼。 他应该及早发现,制止她的! 北墨染微微顿了顿,想到刚刚门外司冥寒说的话,她突然抬头看向风少卿道,“少卿,你带我走吧……不续命,司南御也就只能撑到今晚,届时司冥寒会为了司南御发丧的事情忙活,这样我们走的时候,也能够悄无声息一些……” 风少卿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便是她不说,他也会带她离开的!若是留在司冥寒身边她只能得到这个下场,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留下的! “好!我带你走……”风少卿低低道了一声,伸手直接将北墨染揽入了怀中,“从今往后,你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好。”北墨染微微一笑,心里却是一片空荡荡的。 “小包子和你娘怎么办?”风少卿松开北墨染,低头看着她道,“我听说,他们回红瑜城探访好友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想到自己决定替司南御续命的时候,闻人千依说过的话,再一看自己这满头白发,她微微叹息道,“或许让他们离我远一些……会更好。娘会帮我照顾好小包子的……” 她不想让她娘和小包子,看到她如今这副模样。 风少卿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心意已定,只沉声道,“好,以后,我来照顾你……” 北墨染愣愣看了风少卿一眼,想要拒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是沉默了下来…… 当天,北墨染让侍卫将司南御送回他原来所住的宫殿之后,便又重新封闭了这个地方。 当天夜里,便是传来了司南御甍了的消息,几乎是大半夜的,所有的大臣全部被急匆匆召进了皇宫当中。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举国发丧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举国发丧 司南御辞世,朝中又是一片动荡,但由于司冥寒提前做足了准备,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动乱之事。 只是这发丧之事,和之后的登基事宜,便是让他忙得晕头转向了。 而就在他忙活这些事的时候,北墨染已经收拾好了东西,避开了所有的护卫,和风少卿离开了皇宫。 乔装打扮后的两个人出了皇宫,一路便是往南而去。 “少卿……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看着车窗外的皇城离自己越来越远,北墨染只觉得心里似乎也有什么,在渐渐消失了一般,让她的心,莫名有些空荡荡的。 “你说喜欢静的地方,有一处地方,我一直想带你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风少卿微微一笑,如今他已经习惯了北墨染现今的容颜,容貌虽变,但他的小染,仍旧是他心目中的小染,这一点,始终没有变过。 三日后,风少卿和北墨染的马车,停在了一处山脚下,往上的路,马车却是无法再行驶了。 看着前头漫漫青山,北墨染只觉得压抑的心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缓解了。 风少卿让车夫将他们的东西拿上之后,才是走到了北墨染的身边扶住她,“上山的路有些累人,我背你上去吧……” 北墨染微微一怔,脸上划过一抹不好意思,“还有这么远的路,反正时间也还早,我们慢慢走吧……就当事锻炼身体了。” 她不想风少卿太累,他帮她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行!那我让阿广先拿东西上去收拾,我们慢慢走……”风少卿微微一笑,转头吩咐了那个叫阿广的手下,才是扶着北墨染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山,风景宜人,空气清新,两个人倒也跟出来春游一般,累了停,歇够了走,倒也十分怡然自得。 待上到山上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 远远的,北墨染就看到前边出现了一间小屋,看着并不起眼,近看才发现别有一番雅致,屋前载了金色的茶花,甚是好看。 “这地方这般僻静,不过却并不像没有人住过的样子呢!”北墨染看了一圈,发现这小屋看似简单,其实每一处却也还能够看得出来精心打理过。 风少卿微微一笑,勾唇道,“因为我时常让人过来打理。” “哦?”北墨染侧头看了他一眼,“看来你对这地方当真很喜欢呢……” 却见她刚刚说完这句话,风少卿深深的目光便是落在了她的身上,“恩,很喜欢……这地方,是我六年前为你寻的。” 北墨染一怔,错愕地看着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当初你喜欢僻静的住所,我便是派人去寻了……”可惜……等他寻到了这个好地方的时候,她已经带着小包子离开了。 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北墨染还是能够从他的表情当中知道他所想要说的话,脸上又愧疚划过,她正欲说话,风少卿已经先一步开口道,“看来你注定是要住在这个地方了,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来了……是不是?” “恩……”看着这处风少卿为自己选的地方,想到他的情意,北墨染却只觉得心里的负担,莫名有些重了。 仿佛是能够察觉得出她情绪的变化,风少卿拉着她的手便往里面而去,“我带你去看看房子……” 里面的一切,都是遵照当初她喜欢的模样弄的,他已经等着带她去看,等了很久了…… 北墨染任由他拉着,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和布局,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动,“谢谢你,少卿……”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傻的,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过来,我还有东西给你看……”风少卿说着,拉着她出来小屋,往后边拐去。 却见小屋的后边,竟然有一大片的药园子! 仔细一看,北墨染甚至看到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天啊……这一片药园子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啊!” 原本还有些负担的心情,在看到这片药园子的时候,完全消失了! 这园子,只怕比皇宫里面的那一处还要珍贵呢! “喜欢吧?我让人弄了许久呢……”看着她那副痴迷的表情,风少卿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哼道,“以后我可就把它交给你打理了,你可要好好打理它们!” “好好好!一定一定!” “噗……你个药痴!” “呵呵……” 风少卿和北墨染在这边的住所暂时定居了下来,而远在皇宫的司冥寒,却是在傍晚的时候,才得知她和风少卿两个人一起消失了!而且还不是刚刚消失,而是消失了几天了!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司冥寒只觉得心仿佛也被那狠心离开的北墨染给带走了一般,莫名地空了! “他们离开了这么久!你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司冥寒压抑着汹涌上来的怒火,狠狠地瞪了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一群侍卫! “北姑娘几天前就将随侍的宫女全部都调走了,只让风公子进出,所以属下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请主子责罚!” “还愣着做什么!找啊……赶紧给我去找!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到!”司冥寒沉吼了一声,如同关在牢笼里的狮子得不到发泄一般,愤怒地直接一脚就将旁边的椅子给踹翻了,一双眼眸更是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充满了猩红。 他说过他不会再放手了,就绝对不会放手! 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那个女人给找出来! 知道北墨染和风少卿离开之后,司冥寒如同患上了魔怔一般,发了疯一样派人出去找北墨染,甚至自己有时候也丢下政务,前去寻找北墨染的消息,有时候听到任何一点关于她的消息,他便能立马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急急赶过去。 凤萧翎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女人,在司冥寒的心里,竟然会如此的重要,重要到,能够让他发狂的程度。 看着他整日里最关注的只有北墨染的消息,她心里的嫉妒就忍不住涌出来,她头一次尝到这样的滋味,如此的羡慕和嫉妒一个人。 她不明白,北墨染那样完全不知道珍惜司冥寒的人,凭什么能够得到他如此疯狂的痴爱。 分明已经跟另一个男人跑了,司冥寒竟然完全都不在意,还要如此地疯狂去找她,想要将她重新拽回自己的身边。 而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北墨染了?自己已经在他身边默默守护了这么久,他竟然没发现她一点好?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当初不应该说什么当朋友的,如今他真的把她当朋友,不再想其他,却是让她完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手…… 第六百一十六章 突然发难 第六百一十六章 突然发难 就在司冥寒这边疯狂地找北墨染的时候,苗疆那边,却是传来了异动。 南阳城与苗疆相交的边境,有一批人马正在靠近。 赤红烈马上,朱琳一身苗疆服饰,一张小脸清冷而妍丽,身后跟着一群她从现代带过来的伙伴,往后则是苗疆的大军,再往后,却是一车车的矿石,全部都是这段时间,他们从苗疆挖出来的矿藏! 矿藏的中间,有单独的一辆巨大的车子,却是一个奇怪的,中间有着漩涡的东西。 一行人还未抵达边境,先一步前去探路的韩宇便是赶了回来。 “老大,如你所想,变成那边的守卫极其森严,我们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换走了……”韩宇急急策马停下,朝着领头的朱琳便是出声说道。 前几日司南御崩了,皇宫那边却没有传来消息,朱琳便预料到南阳那边可能出事了,想来前来苗疆之前发生的事情,朱琳便是能够猜到了一二,这才是出发之前让韩宇先一步前去查探消息。 “哼……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挡我们吗?当真是太过自以为是了……”马上,朱琳冷笑了一声,目光落在旁边的田乾身上,“田乾,你先带一批人马前去开路,让他们尝尝,我们手里头武器的厉害……哼,我倒要看看,谁能够挡得住我们回去的路!” “好!”田乾应了一声,眸眼里划过一抹冷光,转头领了一批人马,便先一步策马前进。 午时的时候,田乾率领的人马,便是和守在边境的人马给撞上了。 原本还想玩玩的田乾在发现这镇守在边境的人马竟然全部都是高手之后,直接就将最近他们研制出来的小型炸蛋给用上了! 这一批小型炸蛋被他们专门改良过,虽然不如现代的厉害,但在这冷兵器的时代,却已经是无敌的存在了! 这一群守在边境的所谓高手,在炸蛋的轰炸之下,再好的轻功,都没能躲过。 在这轰隆的爆炸声响起的同时,苗疆与南阳的战争,也正式打响了。 在朱琳所带武器的猛烈轰炸之下,南阳变成很快就失守了,短短时日,朱琳所带的大军,便是占领了南阳的数座城池,切还在朝着京城这边逼近而来。 皇宫这边受到消息的时候,南阳边境早已彻底地失守了! 这一场战争,也让狂热的司冥寒被迫冷静了下来。 “皇上啊……苗疆这次来势汹汹,还带了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厉害武器,柳将军虽然带了大军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那一群苗人……我们南阳大局刚定,实在不宜再生动乱,不若让使臣出面,前往苗疆大军营地劝和……如此也可劳民伤财啊!” “王大人你说的什么话!这仗刚刚打响,你就要求和,这岂不是助长了苗疆那群人的嚣张气焰,你这让以后我们身为南阳人,该如何自处!” “李大人,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苗疆他们手里握着我们完全无法战胜的武器,硬拼只怕会伤得更惨,及时求和倒也不失为上策!” “王大人,你这思想……” 底下争论一片,司冥寒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眼看着底下大臣争论得就差撸袖子干一架了,他才是沉声道,“行了……你们别争了……” 他的话刚刚响起,底下争论的大臣便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全都朝他看过来,仿佛希望他能够支持自己的想法一般。 “柳将军刚刚率领大军过去,你们这边就开始吵个不可开交,若是精力当真如此旺盛的话,那你们就追上柳将军,让他带你们去战场……” 此话一出,底下寂静一片,谁都不敢出声了。 他们虽然没能亲眼见过那批武器的厉害,但听到能够将人给炸个粉碎,就已经够骇人了! 若是他们去战场,只怕留尸首都没有了! 却在这时,外头响起传报的声音,“凤小公主求见……” 此声一处,所有安静下来的大臣又是变得有些骚动起来,一个个全都抬头看向龙座上的司冥寒。 这凤小公主在他们南阳皇宫待了这么久,总所周知她对皇上有意思,而这皇上对她也似乎并不是很反感,所以几乎很多人都以为,这凤小公主,凤国未来的储君,很有可能就是南阳国的皇后人选了。 如今南阳有难,这凤小公主又突然在上朝的时候求见,其目的,底下大臣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得出来一些,所以一个个脸上都是带着一丝期待的表情。 “让她进来。”司冥寒被大臣们烦得有些头疼,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不一会儿,一身华服的凤萧翎便是走了进来,她朝着龙椅上的司冥寒微微行了一礼,便是出声道,“苗疆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在那边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已经第一时间传信回去给父皇,父皇表示,愿意同你们联盟,共同击退苗疆大军!” 此话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哗然,所有大臣一个个全都看向了凤萧翎,想要再问具体的情况,但又碍于司冥寒在上头,一个个都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哦?凤国打算如何联盟?”司冥寒似乎并没有太意外,平静地问道。 “我们的薛丽将军会率领大军前来帮助南阳国,同南阳国两面夹击苗疆的大军!届时苗疆被困,也就好对付了。” 凤萧翎这话一出,其他大臣终于就忍不住了,“那真是太好了!有了凤国相助,就算苗疆的武器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以一个小小苗疆军力对抗我们两国联合的兵力!这次有凤国出手,当真是南阳的幸事啊……” “是啊……” 一时之间,众位大臣议论纷纷。 凤萧翎的目光自始至终却都是落在龙椅上的司冥寒身上,如今南阳国有难,能够帮得上他的,也只有她了。 “凤国能够出手,我南阳感激不尽。如今南阳危及,身为南阳的王,为了我南阳的子民,朕决定要御驾亲征,保卫我南阳每一寸国土!”司冥寒目光一凛,沉声说道。 这话刚落,底下众位大臣顿时一片哗然。 “皇上,不可啊……你若是御驾亲征了,这南阳的朝事应当如何,南阳不可一日无王啊……” “是啊……请皇上三思啊……” “朕主意已定!”司冥寒沉道了一声,目光落在底下百里千枭的身上,“百里千枭任摄政王,代朕打理朝政!” 百里千枭嘴角抽了抽,目光落在司冥寒的身上,这家伙,又给他忙活了……心里虽然有些无奈,但他还是上前一步应道,“微臣领命!” 两日后,司冥寒亲率大军前往前线,凤国小公主随行,朝中一切事物全部交由摄政王百里千枭处理。 第六百一十七章 兵败如山倒 第六百一十七章 兵败如山倒 数万大军斗志昂扬地出发,却还未抵达战场的时候,前方已经传来了柳将军大军沦陷的消息,在朱琳大军所带的厉害武器的攻击之下,南阳国的大军兵败如山倒,还未等来凤国的援军,南阳国已经连失了三座城池了。 三日后,当司冥寒所率的大军抵达前方战场,看到狼藉狰狞的战场时,才是知道了他们索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厉害的武器。 司冥寒在次之前见识过朱琳等人武器的厉害之处,但当他看到这一次朱琳所使的武器的威力时,却还是不得不震惊到了! 如今的这一批武器,早已不是当初他所见识到的那个程度,比之前更加的厉害和危险! 几乎只一眼,他便知道,他们的军队,根本就不是朱琳手上的这一批武器的对手。 驻地的营帐里,在听说司冥寒打算后撤的时候,凤萧翎直接就冲进了营帐里,“为什么要撤退?我的人马马上就到了,到时候就可以对朱琳他们的大军进行两面夹击,你现在让你的人马撤退,岂不是要白白错失了拿下朱琳大军的大好机会?” “没用的……在我们没有想出对付这一批武器之前,我们能不跟他们对上,就尽量不要对上,否则只会损伤太多,得不偿失!”司冥寒凝眉沉声道。 “你都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薛丽将军是我凤国战神一般的存在,几乎从来没有打过败仗,这次她亲率大军前来帮助,我相信不管朱琳这一批武器再如何的厉害,薛丽将军也一定能够解决的!” 凤萧翎沉声劝住道,“你如今撤退,是坏了薛丽将军的计划,我凤国大军大老远前来南阳相助,你便是如此对待的吗?” 司冥寒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这段时间他也是真心拿她当做朋友来看待,便是不得不多说一句,“这一批武器真的并不是你们能够轻易解决的……撤退保留兵力,是最好的方法……” 司冥寒还未说完,便已经被凤萧翎打断道,“还没有试过你就让我放弃,简直比让我吃败仗还要难受!当初既然说过我们两国是同盟,我凤国的大军没有撤退,我希望你们南阳国的大军也不要撤退,配合我们的计划,将朱琳他们拿下!” 说着,凤萧翎深深地看了司冥寒一眼,“你就当是我求你了……” 司冥寒微微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松了口,“你既然非要尝试,而我与你有约在先,我便应了你……但这之后的后果,却是要你自己承受的!” “不过结果如何,我都可以接受,这是我的选择!我凤国的儿女,从来就没有怕的时候!”凤萧翎沉声应道。 司冥寒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撤退的想法重新压了回去,与凤萧翎一起来到了作战地图前,一起商讨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在凤萧翎的坚持之下,司冥寒所率领的大军并没有后撤,而是正面迎上朱琳的大军,想要将朱琳的大军吸引过来,以方便凤国大军自后面突袭! 只是这原本看起来十分完美的计划,还未开始实施,就被朱琳的人马提早察觉,田乾所率领的一支军队直接迎战薛丽将军所带来的大军,两方人马在山谷当中展开了一场激战。 在朱琳大军厉害的武器轰炸之下,凤国常胜将军所带领的大军兵败如山倒,而前方司冥寒的大军,同样是节节溃败,根本无法抵挡得住朱琳的进宫…… 短短几日,凤国和南阳国的大军,就被朱琳强大武器的震慑之下,人心涣散。 便是一开始并不把那一批武器放在心上,对自己还有胜算的凤萧翎,也不得不变得紧张起来。 她觉得,既然这小小的苗疆有了这般强大的武器,在吞并了南阳国之后,作为邻国的凤国,也定然是不能幸免的! 所以这阵地,她必须得守住,才能保护她的国家! 南阳国大军营帐里,一边倒的局面让所有人苦着一张脸,便是司冥寒的脸色,也比平日里要冷沉了许多。 而此刻,凤萧翎正气恼地看着凝眉坐在书案前的司冥寒,一张小脸因为气愤而涨得通红,“你说什么!都已经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想着要去找北墨染!难道当真是我看错你了?国难当头,你心里竟是只装着儿女私情了!” 凤萧翎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关于北墨染的一点点可能的消息,司冥寒竟然要亲自放下前方的战场,前往那甚至可能只是虚假消息的地方,寻找北墨染的下落! 司冥寒脸上带着一丝压抑,因为听到北墨染的消息,心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但也知道眼下的状况是什么,他目光直视凤萧翎,沉声道,“是……在我心里,她比这个天下还要重。我要这天下,本就是为了想要保护她,如今她都已经不在身边了,这天下于我,却是可有可无!” 司冥寒微微一顿,凝眉道,“我没有放下这天下,是为了再将她找回来……”想到北墨染跟风少卿离开的事情,司冥寒脸上便又是一阵黯然,“如今再有她的消息,哪怕只是一点,我都不愿意放弃……” “而且……朱琳他们的武器太过霸道,你也看到了……凭借着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或许……这世间,能有办法的,也只有染儿了……” 满脸怒容的凤萧翎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错愕地看着司冥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冥寒正视凤萧翎认真道,“这个解释不清楚……” 当初北墨染看到朱琳手上那一批武器的时候,并不是陌生,而且……她和朱琳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这一点,便是他也弄不明白。 但他知道,朱琳的这一批武器,或许只有北墨染能应付了。 “染儿,她比我们更了解朱琳……想要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或许,只有她能帮得上忙了……” 凤萧翎凝眉看着司冥寒,想要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但看到他一脸认真的时候,她却是莫名地信了她的话。 儿女私情她此刻已经顾不上,凤国参与进这场战争当中,便是已经同苗疆那边为敌了,若是南阳国沦陷,迟早也会轮到凤国,她不能让凤国陷入这样的境地当中,所以这场战争,绝对不能让苗疆那边赢! “好!我跟你一起去找北墨染!”凤萧翎下定了决心,认真看着司冥寒道,“我们只能希望北墨染能够对付上了……” “她可以的……”司冥寒轻轻呢喃了一声,想到可能就要见到他,心不知道为何,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可好? 第六百一十八章 再见的心疼 第六百一十八章 再见的心疼 在决定了要去寻找北墨染的下落之后,当天司冥寒和凤萧翎交代了军中的事宜之后,只带了几个人,便是出发了。 传来消息的地方,是个边陲小镇,有村民说过,见过一男一女两人经过,但具体如何,他们却不清楚…… 另一边,凤萧翎则交代了石俞明分开寻找北墨染的下落。 当一行人匆匆来到那传出消息的边陲小镇的时候,战场上,苗疆再次夺下一座城池…… 一连三天过去,所有关于北墨染的消息,几乎都是错的……就在所有人打算放弃的时候,分开寻找的石俞明传回了消息。 “主子,俞明说,在幽山找到了北墨染的下落……”顾长风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飞鸽传书递给凤萧翎,沉声说道。 此话一出,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司冥寒整个人就震惊地站了起来,一双目光直直盯着凤萧翎手里的飞鸽传书! 这么久了,他仍旧没有北墨染的一丝消息,如今这个,可是真的? 凤萧翎淡淡扫了他一眼,才是展开了那飞鸽传书,上面的话不多,只一句,“找到了,幽山。” 石俞明的消息从来都没有失误过,便是凤萧翎看到这个消息,也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前方战场已经越来越紧张了,若是还找不到北墨染,那苗疆大军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直逼南阳国京城了! “我们现在立刻前往幽山!”凤萧翎沉道了一声,伸手便是将手里的飞鸽传书递给了司冥寒,他或许要自己看过,才能安心。 却见司冥寒的手在她递过去的时候,微微一僵,竟如同在害怕什么一般,但只迟疑了一下,便是接过了那飞鸽传书,小心翼翼得如同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轻轻地展开。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凤萧翎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子微微一震,那种激动的感觉,她体会不出来,只是想到有这样的人对待北墨染,她真的是太幸运了……心跟着莫名就有些苦涩了。 …… 幽山。 司冥寒和凤萧翎赶到山脚下的时候,石俞明已经在路旁等了好一会儿了。 “主子。”石俞明上前同凤萧翎行了一礼,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司冥寒一眼。 “真的在幽山?”凤萧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过偏僻了,便是上次他们找的那个地方都没有这么偏僻,难怪司冥寒的人一直都没有找到北墨染的下路,谁知道她会跑到这样的地方? “恩!属下已经查看了……”石俞明应了一声,余光朝司冥寒一瞥,脸上划过一丝迟疑,“她和风少卿在一起……” 此话一出,司冥寒的脸色果然微微一沉。 “带路吧!”凤萧翎倒没太在意,眼下找到北墨染比什么都重要。 “恩!”石俞明低低应了一声,便是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上山的路,马车走不了,凤萧翎让人先把马车赶回离这里最近的镇上,他们一行人便是跟上了前面的石俞明。 一路上山,环境清幽,路上甚至不曾见过一个路人。 “你怎么查到这里的?”路上无话,凤萧翎出声问前面的石俞明。 “有个采药的村民,采药的时候被蛇咬了,快死的时候,说有一男一女出现救了他……我觉得蹊跷,便前来查看了……” 其实,这也是他累了进茶馆喝点东西的时候,听到那受伤得救的村民说了,才碰巧发现了这里。 原本也只是试试看的心情,没想,竟然让他将人给找到了。 一路上,司冥寒始终都没有说话,但几乎所有人都能察觉到他紧绷的情绪,让所有人不由得都不出声了。 还未抵达山顶,他们远远就看到了一间雅致的小屋,那小屋在这深山里,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之前不明白北墨染为何要选这么一个地方的凤萧翎,在看到这间小屋的时候,似乎就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了。 一行人靠近屋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里头,养着几只鸡鸭,旁边的空地上,有一小片开垦出来的田地,朴实中带着一丝悠然。 几个人停在了门口,凤萧翎扫了一眼脸色有些诡异的司冥寒,才是同石俞明说道,“你上前叫人……”若是听到司冥寒的声音,凤萧翎总觉得北墨染是不会出来的! 石俞明点了一下头,便是上前叩门喊道,“请问有人吗?” 连着喊了几声,那屋子的后头,传来了一声清亮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来了,等会儿……” 司冥寒对那声音熟悉极了,在那声音响起的同时,他几乎便是猛地一个巨震,一双眼眸直直就朝那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那屋子后头,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人,头上绑着白色的头巾,一身粗布打扮的女子抱着一箩筐似药草的植物走了出来,那女子抬头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原本有些赶脚步猛然就是一顿,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了一般,错愕而惊讶地看着他们这边! 而司冥寒和凤萧翎等人在看到北墨染的脸和一头白发的时候,也一个个全都愣在了原地!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站在几个人中间的司冥寒,完全没有料到,自己还有再见到他一面的时候,更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一瞬间,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丢下手里的箩筐转身就跑,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可想到他已经看到了,她竟然是出奇地冷静了下来。 北墨染嘴角莫名勾起了一抹苦笑,很快便敛去了,她将手里装满了药材的箩筐随意放在地上之后,拍了拍手和褶皱的裙子,才是朝那几个站在门口,愣愣看着她的人走了过去。 靠近,开门,对上眼,她平静得就像对待一群,只是不小心路过的过客一般。 “你……”凤萧翎盯着北墨染几乎苍老甚至不止十几岁的脸,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容貌和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地方简陋,若是不嫌弃,就请进吧。”北墨染朝司冥寒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凤萧翎的身上,微微一笑,倒也没太在意凤萧翎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 听到她的声音,凤萧翎才是意识到自己失礼了,下意识就应了一声,脚步不由就跟上了前面带路的北墨染,目光还是控制不住一般,落在她一头白发和苍老了太多的脸上。 司冥寒僵硬在原地几秒之后,才是目光复杂而心疼地跟上前面的北墨染。 心里却有无数个疑问涌上来,她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而一个他几乎不敢去想的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几乎让他的心猛然一阵抽疼! 第六百一十九章 来做什么! 第六百一十九章 来做什么! “家里没什么能够招待你们的……这茶是少卿让人带过来的,虽没你们平日里喝的好,但味道也挺好的……”北墨染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随意说道,仿佛没有感受到,司冥寒的背脊,在那一瞬间的僵硬。 “你……”凤萧翎原本想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嘴的话却突然一转,“怎么会选这个地方住下……” 北墨染微微一怔,勾唇微微一笑,“这里挺好的,清静……” 凤萧翎四下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若是想要清静的生活,这里的确是不错……”说着,她目光重新落回北墨染的身上,“风少卿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哦……他出去打猎了。”北墨染说着,朝外看了一眼,呢喃道,“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这话刚落,外面便是传来了一阵响动,北墨染眸光几乎便是一亮,朝着凤萧翎他们点了一下头,便是抬脚往外走去,还未出门,就听到外面传来风少卿爽朗的笑声,“小染,今天我捉到了几只兔子,留给你养在院子里……” 座位上的司冥寒听到那一道笑声,手控制不住地微微握紧,才忍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冲动。 紧接着就听到了北墨染低低的声音,“有人来了……” 然后那爽朗的笑声便是截然而止,风少卿似乎是知道了他们来了,没一会儿,脚步声便是往屋子而来。 司冥寒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北墨染正和风少卿走进来,不知道为何,那站在一起的画面却是刺疼了他,尤其是,他们同样款式的衣服,更是如同有一把刀,狠狠地朝他心里捅下去! 听到司冥寒来的时候,风少卿也很吃惊,但他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便也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在外,随着北墨染走进来之后,他目光落在司冥寒的身上,“真没想到,你也会来这样的小地方……” 司冥寒目光冰冷地落在风少卿的脸上,只停了一秒,便转到了北墨染的身上,“我们大老远过来,你就只给我们备一杯茶水吗?我们早上没吃东西……” 北墨染微微一怔,旁边的风少卿已经出声道,“小染,去把我带回来那几只兔子弄了,这里我来招待……” “哦!”北墨染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风少卿一眼,才是转身走了出去。 北墨染刚刚离开,风少卿的脸色便是沉了下来,目光冰冷地看着司冥寒等人,“她已经帮了你最后一次……你还来找她做什么!” 此话一出,其他人一头雾水,司冥寒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最后一次!” “续命……帮司南御续命,那是她最后一次帮你,也是你们最后的联系了……你不该再来找她的!” 想到北墨染这段时间受的苦,风少卿就控制不住自己涌上来的怒火,她的模样变成那样,一身修为几乎废掉,全部都是因为司冥寒! 司冥寒却仿佛没有听到风少卿的控诉一般,倏然从作为上站起来,猛地就朝风少卿冲过来,直接就拽住了他的衣襟,“我与她的联系,这一辈子都断不了了!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 刚刚看到她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相信那是他的染儿! “呵……你觉得为什么?”风少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一双眸眼对司冥寒的,却全都是怨恨! 司冥寒微微一僵,仿佛想到了什么,那一瞬间,脸色便是有些变了,“难道……是续命……” 他声音带着一丝发颤,不希望是这个原因,但能够想到,却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一旁的凤萧翎听到这话,脸色也不由得跟着微微一变! 续命的事情她也听说过,但没太在意,所以也并不知道给人续命,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只是这续命,一听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难道北墨染当真是为了帮司南御续命,才变成那副模样吗? “你知不知道……续命的时候小染晕倒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我看着小染一日日消弱下去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原来,竟然这般消耗她的精神力,我劝她,求她,让她不要帮你了!她不听!” “司冥寒……你知道,我看到她最后变成这副模样的时候,有多么想要杀死你吗?我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为什么到了你的身边,总是要伤痕累累的!”风少卿一声声控诉,如同一把把利箭,直直刺入了司冥寒的心中。 当心里的想法得到印证,心却如同撕裂开来了一般,疼得他几乎窒息! 司冥寒虚脱一般松开了拽着风少卿衣襟的手,有些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失神而无措地看着风少卿,“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呵,不知道还让她帮忙?难道没有小染,你就什么事都做不了吗!”风少卿愤怒地瞪着司冥寒,“如今呢?你们又来这里……是又想找她帮忙?” 说着,风少卿冰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敢跟他对视。 此次来此,他们的确也是为了找北墨染帮忙的……可如今看到她那副模样,却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呵……看来真的说对了。”风少卿冷笑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在了失魂落魄的司冥寒身上,“她已经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当真还不打算放过她,让她好好过她平静的日子吗?”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司冥寒却仿佛没有听到风少卿后面的话,只是失神地看着他。 若是知道续命这般耗费她的生命力,他便是如何,都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的!她为何要这么傻! “呵……告诉你?”风少卿冷笑了一声,目光在司冥寒和凤萧翎身上一扫而过,“告诉你又如何?只怕那时候小染在做些什么,你都不知道了吧……” 司冥寒背脊微微一僵,那时候他们在冷战,他拉不下自己的自尊去找她,便是借口朝中事务繁忙,让自己刻意不去想北墨染的事情,却不知道……想到她变成那副模样,所要经历的痛苦,司冥寒的心便是猛地抽疼起来! 看到司冥寒这般痛苦的模样,风少卿终究没再说些什么,毕竟,没能阻止北墨染,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你们若只是来此当做看望朋友的,我们欢迎,但若是想要将北墨染拖入什么浑水当中,那就赶紧走吧,我风少卿不欢迎你们!”风少卿冷声说完,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司冥寒失神地看着风少卿离开的方向,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六百二十章 你不走吗? 第六百二十章 你不走吗? 厨房里,北墨染正在清理兔子的内脏,可兔子在手,她却没有动作,一双眼眸失神地盯着地板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少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模样。 他眸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却很快就被他给敛去了。 “兔子还没好吗?”风少卿微微吸了一口气,唇角扯出一丝笑意,走上前柔声说道。 正在神游的北墨染回过神来,抬头正好就对上了风少卿看过来的温柔目光,她微微一怔,“还没好……他们饿了吗?” “管他们呢!”风少卿在她旁边蹲下来,从她手里抢过兔子来清理,一边转移话题道,“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给你炒……” “你炒什么都好吃……”北墨染微微一笑,出声道。 两个人做好饭菜回来的时候,凤萧翎和司冥寒那几个护卫都不在了,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比之一开始见到她的吃惊,凤萧翎似乎已经习惯了,看到他们把饭菜端上来,便是坐到了桌子的旁边,“这些小菜都是你们炒的吗?” 风少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冷淡道,“都是我炒的!” “手艺看起来不错呢!”凤萧翎一点都不介意风少卿的冷淡,微微笑着数道。 司冥寒则自顾自地坐到了北墨染的旁边,让本来已经坐下的北墨染,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起身了,想了想,她终究还是没有动。 风少卿凝眉扫了司冥寒一眼,到底也没有出声。 四个人围着一张小圆桌,吃了一顿十分安静的饭菜,途中司冥寒和风少卿如同比赛一般,不断地给北墨染夹肉,气氛无比的怪异。 好不容易吃完饭,北墨染赶紧借着洗碗遁了。 一时之间,饭桌上便只剩下了凤萧翎、司冥寒和风少卿三人。 看着两个人诡异的气氛,凤萧翎也有些顶不住了,有些尴尬地开口道,“司冥寒,一会儿我还有些事,先回镇上的客栈了。那你……” 后面的话顿住了,她虽然同情北墨染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但比之这些,在她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国家,可她和北墨染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请她帮忙的地步,所以那些话,她还是希望司冥寒来提。 司冥寒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平静道,“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住……” 话音刚落,风少卿直接就跳了起来,“什么!你不走?”这家伙想留下来做什么? “我为什么要走?”司冥寒抬头目光直视风少卿,“她为我做了这么多,想要我放手,已经不可能了……”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对上,凤萧翎便是默默地遁了,司冥寒既然留下来,想来应该会劝说北墨染回去帮忙,那她留在这里也就没什么事了。 “你们已经没关系了!”风少卿恼怒地瞪着司冥寒,他和北墨染好不容易过上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老是摆脱不了这个家伙。 “有没有关系,你比谁都清楚……”司冥寒平静地看着风少卿,“续命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会是这样,若是知道,我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做的!可是你明明知道……却没有阻止她,风少卿,我也同样恨你!” 风少卿微微一僵,脸色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这件事情,也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始终在刺痛着他! 他阻止不了北墨染! “你该知道……她心里的人谁……我现在只想好好陪在她的身边,你若是真心为她着想,错了一次,就不应该再错第二次了。”司冥寒认真道饿看向风少卿,“只有我能给她真正的幸福。” 若是以前他不知道自己在北墨染的心里到底如何,但如今知道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司冥寒已经知道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误会,他就当那个女人心里是有他!所以,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了! 风少卿愣愣地看着司冥寒,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没错……北墨染心里自始至终放着的人不是他,而是司冥寒。 他一直都知道,既然他给了她想要的平静生活,但却并不能打开她的心,每次看到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他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占了她的美好,却不能给她想要的美好…… “司冥寒,你若是不能给他幸福……就一定不要靠近她,那太伤她了。”风少卿幽幽叹了一口气,“我已经不想再看她受伤了……” “不管伤不伤,这辈子我都要在她身边!”司冥寒眉头微蹙,冷声道,“我的女人,我自然也会护好。” 风少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沉声道,“这次我便再帮你一次,或许也是给小染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你没有护好他,下一次……不,绝对没有下一次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她回到你身边!” 他爱北墨染,但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看到她幸福。 只要她幸福,自己离开也没有关系,远远的,知道她幸福,也好。 “不会有下一次了。”司冥寒认真地看着他,沉声说道。 北墨染洗碗回来的时候,房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司冥寒一个人坐在书案前,静静地看着她平日里记下来的药方,而其他人,全部都不见了踪影,便是风少卿也一样。 “少卿人呢?”虽然总觉得有些怪异,北墨染还是故作平静地出声问道。 司冥寒动作微微一顿,抬头目光落在北墨染的身上,“风家有事,他先离开了……” “哦。”虽然这个时间有些巧,但风少卿现在不在,那她也不好说些什么,便是转移话题道,“凤小公主他们呢?” “她也有事,先离开了……”司冥寒语气平静道。 “……”北墨染微微一怔,抬头扫了他一眼,似漫不经心道,“你呢?不走吗?”他们都走了,他怎么还不走? “我为什么要走?”司冥寒目光直直看着北墨染,从书案前站起来,走向有些局促的北墨染,“我的女人在这里,我自然也要在这里……” 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北墨染的前面,他只需要一伸手,就能将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再也不松手了。 可他怕自己把她吓跑了,所以生生地忍住了。 北墨染微微一怔,有些尴尬地看了司冥寒一眼,“你该知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们……” 话还未说完,司冥寒直接就伸手将北墨染给抱住,一下子就拉入了怀中,目光炙热而坚定地看着她,“染儿,不要骗自己的心,我都不信,更何况你的心呢?” 北墨染脸色微微一变,那熟悉的气息就在鼻尖,让她无比的眷恋,却又无比的想要退缩。 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怎么可以再次动摇呢?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我们好好的吧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我们好好的吧 北墨染正欲出声,却司冥寒一句话,将她所有的防线,都击崩溃了…… “染儿,我们好好的吧……我不想,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司冥寒声音低沉,一双幽深的眼眸涌动着深情,看着他似哀求,似无奈,也似宠溺,让北墨染只一眼,便差点沦陷在他的柔情当中了。 “……司冥寒,何必呢……”北墨染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分明眷恋他的味道,但却又害怕再次的靠近。 她累了,很累…… “因为这一生,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了……”司冥寒痴痴地看着她,低低道,“染儿,我不会再让你跑了,你跑一次,我就逮你回来一次,跑两次,我就逮你两次,你跑一辈子,我就追你一辈子……” 一句句情话,打在北墨染的心上,分明是不想去在意的,但却还是被他弄得心头一阵阵的悸动。 北墨染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望着自己的男人,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要推开,但她比谁都知道,分开的这段日子,她是多么眷恋他的味道。 但到底,她还是推开了。 “我累了……”北墨染后退了一步,低头看着脚下,甚至不敢去跟司冥寒对视,“你若是要住下来,便随意了。”说完,她甚至不等司冥寒出声,转身便是往外走了出去。 怀里温香软玉没了,司冥寒只觉得心里一阵空荡荡的,但他也不想逼得北墨染太紧,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没什么好犹豫了。 回到房间,北墨染才是感受到自己那“砰砰”的心跳声,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司冥寒那一双幽深而充满深情的眼眸,以及那一句句动人的情话。 一辈子吗?他会追她一辈子吗? 那这江山呢?又当如何…… 北墨染幽幽叹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悸动硬是压了回去,或许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再如何的重要,终究还是比不上他的江山,毕竟,为了这江山,他放弃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翌日一早,北墨染便是被一阵砍柴声给吵醒了。 这么早,难道是风少卿回来了? 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个司冥寒,北墨染现在无比的希望风少卿赶紧回来,换了衣服之后,她立刻就开门走了出来。 却见那木材堆旁边,一道身影正在奋力地劈材,上身的衣袍因为太热脱了,正挂在腰间,露出了精壮的身材。 ……司冥寒! 那正在一下一下砍柴的人,竟然是司冥寒! 北墨染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惊愕地看着那砍柴的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不是吧,她看错了吧? “醒了?”听到动静,司冥寒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平静地仿佛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我做了早饭,你先去吃,我弄完这些就过去。”语气自然得,就像他们只是很普通平常的夫妻。 “你……这是做什么!”北墨染没有动,回过神来之后,皱眉看着他。 堂堂南阳国的皇帝,非得在这里砍柴吗? “砍柴啊……”司冥寒很理所当然地说道,见北墨染没动,他便是放下了手中的斧头,朝她走过来,一双眼眸深深地看着她,“染儿,只要是你想要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 北墨染的心,因为他这句话,莫名的一颤。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下意识便是移开了视线,仿佛再看着他,自己便会沦陷一般,“我去吃东西了。”说完,便是逃跑一般,立刻就往屋子里走去。 司冥寒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唇一笑,看了一眼手中的斧头,便是将其往旁边一放,一边哼道,“饿了饿了……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干活。”说着,便是朝前面疾走的北墨染追了上去。 …… “你这是做什么?”北墨染有些无语地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司冥寒,嘴角隐约有些抽搐。 用过早饭之后,北墨染原本打算像平时一样,出门去采药。 因为这后院的药园子里,珍贵的药材很多,普通的药材却并不多,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去采一些普通的药材回来种。 “山里豺狼虎豹多,我陪你去,放心一些。”司冥寒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 “……”她有这么弱吗? “反正我也没事做,多个人多个帮手不是?”司冥寒眨了眨眼睛,十分狡黠地说道,一双眸眼里却满是深情。 自他打算留下来开始,似乎什么东西都变了,仿佛……他们能够回到从前一般。 “随你……”北墨染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背着药箩子转身便是往山上而去。 司冥寒眸眼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连忙就朝她追去,一边追一边问道,“一会儿采什么药?若是危险,就让我来吧……” “……” “你好好在一旁等着,我定然会帮你采回来……” “……” “把药箩子给我背吧,太重了……” “空的……” “……空的也重!” “……” 一路采药,司冥寒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就没有停歇过。 那分明有些尴尬的气氛,却是让北墨染感到了无比的安心,仿佛只要他在自己身边,自己的心,就会莫名地安定下来。 她怕这种感觉,怕自己迷恋上这种感觉。 可却又无比地迷恋这种感觉,仿佛在自己不经意间,就已经沦陷下去了。 采了一药箩子草药之后,两个人原本打算这便回去了,北墨染却在不经意的回头之间,发现了一种让自己激动的药草——碧莲草!解寒症的主要药材!风少卿的药园子里没有! 山壁上方,那碧莲草竟是生长了一大片!全部都集中在山崖中间那阳光与阴影相交汇的地方,形成了一片奇观! “在看什么?”本打算往下边走的司冥寒见北墨染没动,而是目光亮晶晶地看着山壁那边,便是抬头也跟着看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采碧莲草!”北墨染一激动,便是出声应了他的话,应完之后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条件反射便是回头看了司冥寒一眼,脸上划过了一抹不自在。 “碧莲草?在哪里?”司冥寒倒是十分地自然,出声便是问道。 北墨染凝眉顿了顿,心里莫名放松了下来,总觉得这般紧绷着也不好,便是故作自然地伸手一直山崖中间那一处,“在那里……” 司冥寒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看,一双浓眉便是凝了起来,直接就出声道,“太危险了,我去。” 说着,直接就将药箩子塞到了北墨染的手中,朝着那山壁扫了一眼,立刻从另一边小路过去。 爬上去太累,从顶上下来会轻松一点。 第六百二十二章 你心里还是有我 第六百二十二章 你心里还是有我 北墨染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冥寒已经从出了十多米远,她连忙急急叫道,“你跑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跟你说要注意什么呢!” 这一路上,司冥寒一直将他觉得有任何哪怕一丝丝危险的采药事情自己揽过去,北墨染似乎也习惯了同他交代一些注意的事宜了。 司冥寒的脚步急急一顿,回头朝北墨染看了一眼,“什么?” “……碧莲草下边是青蛇喜欢呆的地方,你采药的时候注意一下这点。”北墨染认真说道。 话刚落,就见司冥寒眉头一凝,“果然很危险!” “……”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在下边等着!”司冥寒微微一笑,便是转身往山壁另一边绕过去。 北墨染压下心里升起来的异样,扫了一眼司冥寒的背影,目光复杂地往山壁下方而去。 药箩子在她身上,她得过去帮忙接碧莲草。 在山壁下方等了好一会儿,北墨染才是看到已经赶到了山壁上方的司冥寒,他似乎低头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才是开始抓着石壁上凸起来的岩石往下攀爬。 北墨染离得有些远,看不清他具体的动作,只能看到他的身影在快速地往下方攀爬。 待近了一些,当北墨染的目光扫向他腰间的时候,脸色不由得便是一阵大变,这家伙竟然没有绑防护的绳子! “司冥寒!把别在腰间的绳子绑上!”北墨染直接就出声喊道,这家伙当自己是蜘蛛侠吗! “什么……”似乎是听到北墨染的喊声,司冥寒微微侧过身子,看向下方,冲着她的方向喊了一句! 却是这个动作,让北墨染脸色又是一阵大变,“你做什么呢!别动作这么大!” 看着司冥寒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爬在山壁上,北墨染的心根本就定不下来,若是摔下来,下边连水都没有,功夫再厉害也会死的! “碧莲草我不要了!你快上去!”北墨染想也没想,直接就出声喊道。 这句话司冥寒却似乎是听到了,大声便回应道,“要!为什么不要?你想要我便给你取来……”喊完,他动作便又往下移动过去! 北墨染被他这句话震得一怔,心湖仿佛被一颗石子砸中,激起了一片涟漪。 但很快,这微微震荡的内心,便被担心司冥寒的心情给压了下去,“我说不要就不要了!” 可不管北墨染在底下如何的喊,司冥寒往下攀爬的动作始终都没有变,北墨染知道,他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便是很难劝说的! 到后边,她便是只能紧张地看着他,时刻担心他会突然一个抓不稳,掉下来。 过了好久,司冥寒才是靠近了山壁中间的碧莲草,看到这里,北墨染一颗新才是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在底下接着……”司冥寒冲着下边喊了一声,便是开始动手拔碧莲草,紧接着,一株株碧莲草便冲北墨染的头顶上方,一个个掉落下来。 北墨染则在底下将落下来的碧莲草一株株放进药箩子里,一边捡,目光还一边留意司冥寒那边的动静。 虽然刚刚有惊无险,但他到底没有彻底安全,她总还不不够放心。 碧莲草捡得差不多了,北墨染立刻便冲着司冥寒的方向喊道,“够了……快点下来!” “哦!”司冥寒应了一声,便是开始往下边爬…… 北墨染将地上剩下的碧莲草全部都捡完之后,便是抬头去看着司冥寒爬下来。 横亘在中间的碧莲草约莫有两米多宽,这一段距离不好找落脚点,一不小心就会被碧莲草给缠住了。 司冥寒走得很小心,眼看着他就要通过那一段距离的时候,却突然见他身子莫名一震,北墨染还未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司冥寒整个身子往下边落了下来! “司冥寒!”北墨染脸色一阵煞白,朝着司冥寒落下的身子立刻脱口惊叫了一声,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落下来的司冥寒的身上! 落下却只一瞬间,司冥寒便快速地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岩石,急速往下坠落的身子猛然一顿,整个人便是挂在了山壁上面! 这一起落,看得北墨染心惊肉跳,连呼吸都忘了! “我没事……”稳住了身子之后,司冥寒回头喊了一句,便继续往下面攀爬。 过了那一片碧莲草之后,下方的路好爬了不少,没一会儿,司冥寒便是爬到了下面。 一落地,他便是朝着北墨染看了过去,咧开的嘴角在看到她一脸苍白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微微僵住了。 “染儿……”他的话刚出口,北墨染已经朝他冲了过来,一拳头直接就锤在他的胸口上,“你疯了吗!为什么没有将绳子绑在身上!你知道你刚刚差点死吗!” 那怒气冲冲的语气里,却是带着让人心悸的颤抖。 “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司冥寒深深地看着北墨染,一双眼眸里的激动和深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北墨染的动作微微一僵,那颗为了他而担惊受怕得差点停止了跳动的心脏,突然就快速地跃动起来。 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离司冥寒是那么的近,他只需要一勾手,就能够将自己揽入怀中,而自己的拳头,此刻还落在他的胸膛上,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只僵硬了一下,北墨染立刻就想推开了! 但司冥寒却哪里给她这一个机会,看到她为了自己煞白了脸色,明明应该是疼惜的,此刻却是无比的激动和高兴! 至少,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 北墨染往后退开的同时,司冥寒直接一伸手,便是将北墨染整个揽入了怀中,“染儿,不要再推开我了,顺从你自己的心好吗?” 熟悉的气息莹然在鼻尖,北墨染只觉得鼻尖莫名一酸,自己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喜欢得要死,却还在拼命地退开,为什么爱情要如此的不公平…… 鼻子一酸的同时,北墨染如同放下了防备一般,眼泪便是如断裂开的珠子,不断地落了下来。 落下的泪水浸透了司冥寒的衣服,怀里传来的低声抽泣让他猛然一震,松开手看向怀里的人的时候,一颗心都乱了。 “染儿……不哭,哭什么呢……我这不是没事吗?”司冥寒有些无措地看着北墨染,他最见不得她哭了……一边说着,便是伸手一边为她擦掉落下的泪水,眸眼里既怜惜,又心疼。 “谁说没事的?你的手……”北墨染呜咽着伸手抓住他为自己擦眼泪的手,手掌一片伤痕,很显然就是刚刚落下时受到的摩擦所导致的。 第六百二十三章 短暂的幸福 第六百二十三章 短暂的幸福 司冥寒微微一怔,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伤了,看着北墨染红肿着眼睛盯着自己的手,他的心莫名便是一软,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不疼的……” “放屁!” “……” 北墨染狠狠瞪了他一眼,拉着他直接到一旁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便是动手为他清理伤口。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司冥寒只觉得不管再看多久,都不会厌烦。 “染儿,你不会再跟我赌气了吧?”司冥寒小心翼翼地看着北墨染,这算不算是他们和好不再冷战了呢? 北墨染扫了他一眼,仿佛有些气不过一般,在他的伤口上轻轻一戳,“你若是再弄伤自己,休想我再给你治!” 司冥寒微微一怔,下一瞬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双幽深的眸眼里汹涌而出一片炙热和激动,“染儿……” 一道低低的唤声,婉转而饱含情意。 “恩?”那低唤,仿佛一道羽毛,在北墨染的心里轻轻划过,痒痒的。 “染儿……”又一声低唤,在北墨染抬头的时候,司冥寒一张脸突然放大呈现而来,下一瞬唇上一阵冰凉,两唇相印,仿佛有一道烟火同时在彼此的心头炸开一般,刹那间绚烂如花。 有多久没触碰了? 司冥寒不知道,长久得自己贪恋她的唇仿佛长达了一辈子,那一瞬间的触碰,仿佛突然点燃的导火线,刹那间不可收拾,只想彻底地将想要花一辈子去守护的她,永远地拥住,一辈子,下一辈,下下辈子…… …… 所有的嫌隙,仿佛在那一处山壁下,全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两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初识,你宠,我笑。 “染儿,我手包成这样,你确定不喂我吃吗?”司冥寒单手托着下颚,眨眼看向正在给他盛饭的北墨染,一双眸眼里满是柔深情,还特意地挥了挥被北墨染包扎成猪蹄的右手。 “你不是还有左手吗?”北墨染将盛满的饭碗放在司冥寒的面前,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地坐在了一旁。 “我不是左撇子……”司冥寒哼了一声,凳子朝着北墨染挪了过去,嘴巴直接张开,“啊……送到我嘴里。” “……”北墨染嘴角抽了抽,眸眼突然一眯,唇角一勾,“好……我喂你!” 司冥寒微微一怔,被她那嘴角的媚笑勾去了半条魂魄,回神的时候只见北墨染竟然勺了满满一大勺子的白米饭往自己的嘴巴送过来,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哼道,“染儿,你这是要噎死为夫啊……” “夫君……那你还要不要我喂呢?”北墨染唇角勾笑,一双眸眼里甚至染上了几分妩媚,分明已经苍老了许多,却依旧美得能够勾人魂魄。 “那你来吧……为了染儿,为夫豁出去了……”说着,司冥寒便是张嘴去咬北墨染送过来的一大勺白米饭。 满满一口白米饭,把司冥寒两腮撑得鼓鼓的,像一只往嘴巴里藏了食物的胖仓鼠,逗得北墨染忍不住就噗呲喷笑了出来。 “还笑……差点噎死了。”司冥寒嚼了好一会儿,将嘴巴里的白米饭吞进肚子之后,宠溺地伸手点了一下北墨染的额头,眸眼里却全是放纵。 “慢点……”北墨染嘴角笑意不减,倒是没有再逗他。 两个人是不是调侃对方几句,一顿饭倒也吃得十分愉悦。 看着司冥寒那一张俊美的面容,那般熟悉又让人迷恋,偶尔的时候北墨染还是有些恍惚,会觉得这般的美好其实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这样的幸福她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只是突然不想再逃了,好好地珍惜一下眼前的人,哪怕这段时间可能会很短。 “在想些什么呢?”司冥寒一抬头,便是看到北墨染盯着自己发呆,表情一脸的恍惚,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北墨染微微一怔,回神便是对上了司冥寒的眼眸,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我一会儿去药园子将采回来的草药种上,你好好休息……” “我过去帮忙……”司冥寒一听,便是出声应道。 话音刚落,北墨染眸眼便是朝着他包扎好的手瞥了一眼,意思很明显,你这样能帮上什么忙? 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司冥寒眯眼一笑,“我不是还有另外一边手吗?”说着,他抬起左手挥了挥,“这个可以帮你晒一晒那些药材的吧?” “那刚刚怎么不自己吃饭?”北墨染眉头一挑,轻哼了一声。 “勺子太重……” “……”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五日后,在司冥寒出去打猎的时候,在镇上客栈等了许久,都等不到消息的凤萧翎终于忍不住,亲自前来找北墨染了。 南阳国和凤国的情势越来越糟糕了,若是再拖下去,就当真的无法挽救了,她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 只是在看到北墨染一脸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找过来的表情时,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划过了一丝丝愧疚。 毕竟,她本就不该卷入这一场动乱当中的。 若是之前她不了解北墨染,但在看到这般平静的生活时,她似乎是理解了那么一些,或许平静和平凡,便是她想要的。 “司冥寒不在吗?”凤萧翎有些尴尬地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房子,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他去打猎了,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北墨染给凤萧翎倒了一杯茶水之后,便是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一双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在她和司冥寒来这里找她的时候,她便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的。 凤萧翎目光落在北墨染的身上,见她如此的表情,表情也不由得变得严肃起来,“好,我也不瞒你了。” 凤萧翎微微吐了一口气,才是正色道,“前段时间,朱琳带领苗疆的大军,突然攻打南阳国边境,手里持有一批秘密武器,让她一路无往不利,接连夺下南阳数座城池。我凤国出兵救援,但同样没能抵挡得住她手上的这一批武器。” “若是再任由朱琳这般发展下去,等待南阳国和凤国的,便是灭顶之灾!司冥寒说朱琳手上的这一批武器,可能这世间也只有你能够对付,所以我们才会来此处寻你……” 北墨染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虽然自己早就知道如此,但从凤萧翎口中听到,心的位置,还是莫名的一阵抽疼。 天下……又是这个天下……她便想呢,他又怎么回来此处寻他呢?若不是因为这个天下,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吧…… 想到这几日仿若初识的日子,北墨染只觉得心里苦涩得厉害。 似乎是看到北墨染的脸色有些不对,凤萧翎便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出声道,“其实……你走了之后,司冥寒一直在找你。在他的心里,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第六百二十四章 我帮你们 第六百二十四章 我帮你们 北墨染微微一笑,重要,当然重要,她知道。只是同这天下相比,次之而已。 “我知道了。我会回去帮你们退敌的……” 凤萧翎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料到北墨染会答应得这么快,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但见她眸眼里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才突然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北墨染。 之前她一直以为北墨染有些无理取闹小心眼,根本就不值得拥有司冥寒的爱。但此刻看到她那原本傲人的容貌,分明已经苍老了很多,但那一双眸眼却仿佛生了魔力一眼,让人一看便喜欢上了。 她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为何司冥寒会这般对北墨染一心一意了。 若是他们没有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北墨染这样的性子,同样是她所喜欢的,或许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 或许不管她再做些什么,都插不进这两个人当中吧! 凤萧翎压下心里涌上来的异样,将注意力回到重点上,“如此,你可是有对付朱琳手上那批武器的办法?”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威力这般大的武器,之前对于北墨染能够对付这批武器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此刻听到北墨染答应得如此爽快,一副自信的模样,凤萧翎都忍不住有些惊讶了。 北墨染却并没有从正面回答凤萧翎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道,“百分之百的胜算我没有,但没有试过,便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可能……具体如何做,我到时候会跟你们说的。” 凤萧翎将信将疑地看了北墨染一眼,她不想说,自己也强求不得,便是说道,“好,届时你尽管说,我凤国的大军,一定全部都听你的!” 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响动,“染儿,我回来了……” 两个人同时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司冥寒正好走到门口这边,抬头看到坐在北墨染对面的凤萧翎的时候,他微微一怔,随即便是想到了什么,他眉头跟着就是一蹙,“你怎么来了……” 看到凤萧翎单独来找北墨染,不知为何,他本能地感到了一阵不安,目光随即便是看向另一边的北墨染。 “你们来此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北墨染微微勾唇一笑,笑容却莫名带着一抹让司冥寒看不明白的哀伤,让他的心,莫名一抽! “战场的事情,你不用出手,我会解决!”她已经为了他付出太多了,他不想再让他这么累了! 不管朱琳的武器多么的厉害,他此刻都不想让北墨染出手。 “不用,我已经答应要出手了。”北墨染平静出声道,目光淡淡落在司冥寒的身上,“你该知道,或许除了我,当真就没有人能够对付朱琳了……” 司冥寒眉头微微一蹙,想要出声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力反驳。 的确,朱琳的那一批武器太超出常规了,根本就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可便是这样的结果,才让他心头堵得慌! 北墨染仿佛没有看到司冥寒有些难看的脸色,继续出声道,“如今前线已经十分危及了,你们两个主持大局的人都不在,只怕如今已经是人心动荡了……今日你们便先一步启程前往前线吧……撑住三日,三日后,我会出现帮你们!” “你想做什么?”司冥寒眉头微蹙,他完全没有料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要告别这里平静的生活了。 北墨染眸眼里黯然一闪而过,快得连司冥寒都没有捕捉到,“要对付朱琳,我还得准备一些东西……若是相信我,那就先一步前往战场吧。”说着,北墨染目光深深地看着司冥寒,“答应要帮你,我何曾没有做到的时候?” “……”司冥寒凝眉探究地看着北墨染,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丝蛛丝马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今局势越来越差,你若是再犹豫,只怕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的。”北墨染平静说道,似乎在说给司冥寒听,又似乎在这般劝说自己。 司冥寒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凤萧翎,“你先出去等我。” 凤萧翎微微一怔,回神脸上划过一抹异样,点了一下头,便是转身走了出去。 凤萧翎刚刚离开,司冥寒就几步上前站到了北墨染的前面,低头凝视她,“你当真……” 北墨染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能当假吗?” “……”司冥寒深深地看着她,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突然往她腰间一揽,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中,“我定不会让你受伤……” 北墨染没有应声,只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很浅,却带着莫名的哀伤。 留下了一大半的暗卫保护北墨染之后,司冥寒便和凤萧翎启程前往前方战场了。 他们刚刚走,北墨染便是收拾了行囊,看着住了一段时间的地方,眸眼里划过一抹留恋,最后一咬牙,她便是转身离开。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下了山,北墨染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镇上的客栈定了一间房,便是住了下来。 “北姑娘怎么下山了?”镇上酒家负责联络风家那边的小二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北墨染。 这小二,便是那日负责赶马车的风家的人。 平日里负责补给的,都是当家的,却是还没有见过北墨染下山。 “恩。”北墨染淡淡应了一声,“少卿说,联系他和风家那边,是通过你对吗?” 那小二愣了一下,便是连连点头道,“对,北姑娘要找我们当家吗?” “恩,很急……我要马上联系他,让他看到消息立刻来找我,我在客栈等他一天……” 看到北墨染这般着急,那小二连忙应道,“好!那我现在立刻去联系!” 当初当家就吩咐,所有关于北姑娘的消息,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他。 “恩。”北墨染低应了一声,便是转身出去了。 风少卿赶过来的速度,比北墨染想象当中的还要快很多,当天下午的时候,她客房的门就被敲响了,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风少卿时,她还有些愣住了。 “你怎么这么快?难道你没有离开这里?” “恩,就在附近办事……听到你的消息,就赶过来了。”风少卿微微一笑,朝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怎么?不请我进去?” 北墨染微微一怔,随即咧嘴一笑,“进来吧……” “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情?”风少卿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司冥寒的身影,忍不住出声问道,“司冥寒人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心里还是想着,只要北墨染幸福就好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帮我个忙 第六百二十五章 帮我个忙 北墨染眸眼里划过一抹异样,语气漫不经心道,“他先走一步了……” “先走一步?”风少卿愣了一下,转头目光落在北墨染的身上,眉头微凝,这话什么意思?先走对司冥寒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陪着北墨染吗?这才几天,怎么就走了…… 疑惑只一闪而过,随即他便是自己想到了,眉头不由得凝得更紧了,“他去战场了?” 如今苗疆大军大举进攻南阳国,这事情早已闹得很大了! 因为战乱,风家的一些生意也受到了一些影响,之前他还在想,司冥寒当真很看中北墨染,都这个时候还能留在她身边,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恩。”北墨染淡淡应了一声,“后天我便要赶过去帮他了。” 北墨染并不打算瞒着风少卿,这段时间,她已经把风少卿当做亲人一样的朋友了。 此话一出,风少卿的脸色直接又沉了下来,“他果然又是来找你帮忙的!混蛋!”他目光直直看向北墨染,“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了!” “……恩,答应了。”北墨染微微一笑,似乎是知道风少卿的脾气,又加了一次,“最后一次了……” 谁知风少卿一听,更气了! “最后一次!每次都是最后一次!你为他变成了这副样子还不够吗?现在连打仗都需要你帮忙?那要他有何用!” “少卿……朱琳手里的武器,或许只有我能对付……”北墨染耐心地说道。 “那又如何!”风少卿怒眼直接就瞪向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可能适合前往战场!” “少卿,我不去,南阳就不是南阳了……”北墨染微微叹了一口气,“我不光是为了他,南阳还有你……你身后的风家,还有我所认识的,想要守护……就算他不来求我,我也会去帮忙的……我想守护你们。”也想让自己断绝了……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道。 风少卿恼怒地瞪着她,看到她一脸认真地表情,知道她是已经下定了决心,最后无奈又气馁地叹了一口气,“说吧,让我帮什么……” 他总是无法拒绝她…… 只是,若是当时风少卿知道后来的结局,他便是死,也会将她留在身边……只是这世上,没有早知道。 三日后,勉强守住了一座城池的司冥寒等人,等来了北墨染。 除了保护她的暗卫之外,只有北墨染一人来了……原本风少卿想跟上的,但被北墨染拒绝了。 如今战乱,风家生意受到影响,需要他这个当家的地方太多了。 跟在北墨染身后的暗卫全部都现身了,正一起扛着一个黑布盖起来的东西,出来接人的司冥寒看也没看那东西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北墨染身上。 “累吗?” 北墨染淡淡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不累,一会儿安置好了之后,我们就开始来商量一下对付朱琳的事情吧……” 司冥寒眉头微蹙,似乎并不喜欢她刚来就要开始忙,但对上她认真的眼眸,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低低应了一声,“好。” 两日后,顽强抵抗的南阳国大军和凤国大军竟然突然撤离,如同认输了一般,让出了通往皇城的道路。 看着撤走得干干净净的大军,便是朱琳也有些始料不及。 “老大,接下来怎么办?这南阳大军和凤国大军突然撤走,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韩宇有些担心地出声道。 朱琳眉头紧拧,她也看不透南阳国那群家伙是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怕了她的武器了?也没可能啊……若是怕得想要撤走,那他们应该早就撤了! 如今突然撤得一个都不剩,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过没有想很久,朱琳便是出声道,“不管是什么阴谋,我们有现代的武器在手,也不怕他们,阴阳尽管放马过来,我们全部收拾了就好……” “可会不会太大意了……”韩宇还是有些不放心。 朱琳摆了摆手,“没事,让我们的人多注意点就好了……只要把我们的东西运进宫里,将宫里的东西全部都取走了就好了……我已经有些想念我舒服的公寓了!” “恩。”韩宇不再说些什么。 南阳国和凤国的大军撤走之后,苗疆的大军畅通无比地直逼南阳京城! 直到大军畅通无比地传入了南阳国皇宫,朱琳和韩宇等人仍旧还是不大敢相信,若是之前还觉得这南阳和凤国的大军撤走是阴谋,现在人家的大本营都对着自己开放了,简直就是已经放弃了整个国家了! “哈哈……真是省心又省力!”看着空荡荡的皇宫,朱琳便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胜利来得太快,韩宇还是总觉得心里不安,“老大,我带一部人盯着皇宫附近,让我们的大军在皇城外时刻保持警惕……待我们的事情都弄好之后,再放松警惕……” “恩!去吧去吧……”朱琳摆了摆手,在她看来,胜利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 韩宇离开之后,朱琳便是吩咐田乾他们前往地宫那边,将他们前段时间收集好的矿藏全部都弄出来,自己则去看时空机的摆放地方。 朱琳这边还在检查时空机的情况,皇城外头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紧接着,她的人便是冲了进来,急急汇报道,“老大,不好了,城外的大军遇袭了,皇宫当中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冒出来了一堆人,将我们全部都给包围了!” 朱琳眉头一拧,扫了一眼身后的时空机,“让人看好这里,去跟田乾说,将矿藏往立刻往这边搬运!”说完,也不等那手下应声,便是急急离开了。 朱琳带着人才刚刚出了放置时空机的院子,自己的人已经被逼着往里退了! 朱琳一抬头,就看到一大波人冲了过来,穿着服饰,正是南阳国的将士,她眸光一冷,直接抬手一挥,自己身后的人立即就冲了上去。 刹那间,双方人马便是混战在了一起。 却在一片混乱当中,有一亮马车缓缓地往战乱这边行驶而来。 片刻功夫,马车便停在了混乱的外围,朱琳目光直接便是射向了那辆马车,这样的地方,出现这样的马车,怎么看怎么奇怪。 马车停下之后,赶车的车夫便是跳下马车,转身撩开了车帘。 朱琳便是看到一抹身影自马车里钻了出来,一看到那人的面容,朱琳的脸上便是露出了一抹惊讶——北墨染!她竟然还没死! “住手!”朱琳抬手挥了一下手,朗朗道了一声。 话音刚落,她的人马立刻就朝她这边退了回来,而北墨染那边的人,同样也退了回去,刹那间,两方人马的中间,便是空出了一大片。 第六百二十六章 生化武器 第六百二十六章 生化武器 看着站在马车上的北墨染,朱琳嘴角里划过一抹笑意,“想不到你竟然没死……我还以为,你已经被饿死在地宫里头了呢……” 提到地宫,北墨染便是想起了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脸色微微沉了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老天爷不收我,所以又把我送回来了,你很失望吧……” “呵……这个倒没有,你没死也好……”朱琳轻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北墨染的身上,“你活着,就能看到,只要我朱琳想,这个天下随时都是我的局面……让你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跟对人……” 北墨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是没有接朱琳的话,“只怕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个天下吧?” 朱琳微微一怔,回神眉头一挑,“哦?那你觉得我想要的是什么……”说着,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北墨染的身上。 “你这般大肆开采矿藏,不就是为了带回二十一世纪吗?只怕你真正的目标,是二十一世纪的天下吧……” “哈哈……你果然很聪明啊。”朱琳朗笑了一声,完全没有因为被北墨染猜中而气恼。 “只怕,你的时空机已经修好了吧?”北墨染眸眼微眯,淡淡落在了朱琳的身上。 朱琳眸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呵……猜得真准。”说着,她唇角一勾,哼道,“没错……我已经将时空机重新造出来了……而且……” 她微微一顿,眸眼里划过一抹得意,“这个时空机,并不需要你的血,也可以自由地启动……若是你想要拿自己威胁我,只怕是不可行了……” 北墨染却没有立刻应声,而是表情有些悲哀地落在了朱琳的身上,叹息了一声,才出声道,“朱琳啊,有时候太过自信,就是自负了……” 说着,她转身突然伸手一触碰身后的马车车壁,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动作的,原本围起来的车壁竟然突然裂开,朝着四周展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平台,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看到那整齐摆放在中间的东西时,朱琳的脸色便是一阵大变。 “你不觉得这个东西,有点熟悉吗?”北墨染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看不透的笑容,绕过那正中间的东西,站到了它的后面,这才抬头朝朱琳的方向看了过来。 朱琳脸色难看地瞪着北墨染面前的东西,因为震惊,脸色甚至有些扭曲。 “呵……看来你已经认出来了呢!”北墨染轻笑了一声,抬手轻轻触碰放在面前的东西,“这玩意儿,在我们的地方,我们都管它叫生化武器……当初便是这玩意儿,将你的时空机,给毁了的……你一定比我记得还清楚!” 摆在北墨染面前的,赫然是一个跟当初的生化武器一模一样的东西! 朱琳的震惊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很快便是敛去了,故作镇定地看着北墨染,“生化武器在我重新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全部毁了,你拿个假的糊弄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北墨染淡淡扫了朱琳一眼,目光无限凄哀,却并没有理会朱琳,而是自顾自地呢喃着。 “你也看到了……我如今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说真的,来这个时空这么久,我当真是有些厌倦了……生化武器有摧毁这个世界的能力,你说,让这个时空给我陪葬如何呢?” 此话一出,不关是朱琳脸色有些变了,便是北墨染那边的人都跟着有些乱了。 只是朱琳并不笨,相反,她还很聪明。 “呵……你觉得这样就能骗到我吗?北墨染,我太了解你了,你这样的人,恨不得守护所有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愿意让所有人跟你陪葬呢?难道你忘了,在这个时空,你还有儿子……” “儿子?呵呵……”北墨染的脸色变得更加凄哀了,目光看向朱琳的时候,眸眼里闪过一抹恨意,“难道你不知道吗?我的儿子,因为你……可没有撑着,活出地宫……” 朱琳微微一怔,看到北墨染还活着,她本能地觉得那个小孩也活着,却没想到竟然死了,对于北墨染的话不由得就是信了几分。 却并不知道,在离他们这边不远的地方,正埋伏着一批人马,领头之人正是司冥寒。 北墨染面前的生化武器是假的,所做的所有全部都是为了让朱琳慌了手脚,他们好趁机发动进宫。 只有让朱琳乱了阵脚,他们才能争取到一点希望。 所以,北墨染才是让所有人,来陪她演着一场戏…… 朱琳虽然信了几分,但却并没有完全相信,但到底还是已经有些忌讳北墨染面前的生化武器了。 藏在暗处的司冥寒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便等着朱琳乱的同时冲上去! 却在这时,站在生化武器前面的北墨染突然转头朝他这边看了过来,那一双眼眸里,却是噙满了凄哀。 司冥寒微微一怔,还未明白过来这个眼神的意思,却见北墨染已经将目光收回,直直落在了朱琳的身上,“朱琳啊……有你这个同一个世界的人陪葬,我也满足了!” 如同解脱的声音一出口,北墨染手腕一转,只见得光芒一闪而过,下一瞬她手腕上的大动脉就突然喷出了一抔鲜血,直直洒在了她面前的生化武器上,鲜红的血液如同不要钱一般,疯狂地喷灌进她面前的生化武器的纹路里! 随着她鲜血的流入,生化武器发生了一阵震动,瞬间就朝四周波荡而去! “该死的!走!快!撤!”朱琳脸色一阵大变,完全没有料到北墨染会这般突然!她看得真切,北墨染当真切断了手腕上的大动脉,在这个没有现代医疗的时代,那样的举动必死无疑! 而且!生化武器起反应了!是真的! 朱琳根本就顾不得这么多,甚至根本就来不及去通知田乾和韩宇他们,只带着刚刚带出来的手下便是往院子里时空机的方向冲了过去!只想着在那个生化武器启动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死的! 而随着朱琳的这一动作,原本已经僵持住的局面,瞬间便又乱了! 四面八方猛然就冲出来了一群人,哄喊着便是朝朱琳的方向冲了过去,疯狂朝时空机冲过去的朱琳完全就顾不得这些,甚至根本就不顾身后为了阻挡冲出来的人而停下了脚步的手下! 时空机被安置在院子的中间,因为太过自信,这边并没有安排什么人,朱琳冲过来的时候,只有两个手下在。 朱琳远远就冲着他们吼道,“快……快打开时空机……” 那两个手下一怔,抬头一看到朱琳身后那一大波混战的人,脸色不由得就是一变,连忙就跑去开启时空机!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大结局 第六百二十七章 大结局 “染儿!” 当所有的局面全部乱作了一团的时候,原本负责追击朱琳的司冥寒却是手足无措地跪在了时空机地前面,怀里颤抖地抱着血流如注的北墨染,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不……不是做戏吗……为什么……为什么……”司冥寒一双幽深的眼眸早已红成了一片,他死死地抓着北墨染血流如注的手,想要将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给止住,可不论他抓得多么的紧,那涌出来的鲜血总能穿过指缝流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被司冥寒无措抱在怀里的北墨染因为失血过多,眼前已经出现了晕眩的感觉,她有些恍惚地抬头看着声音有些哽咽的司冥寒,却仿佛周围的喧嚣吵闹全部都消失了,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她和司冥寒…… 这一次,是彻底地断了吧……她累了,太累了……她已经不想再想这么多了…… “娘亲!”在北墨染几乎陷入昏迷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哭喊声,却是将她已经有些游离的神智给扯回来了一些,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小包子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她的心不由得跟着便是一疼。 原来快死了,竟然还是会心疼的…… “呜呜呜……娘亲,你不要丢下小包子啊……小包子不能没有你啊……呜呜,娘亲……小包子不要当没有娘的孩子啊……” 他们说娘亲回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他,他好不容易溜出去,却看到这副模样的娘亲,忍不住直接就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打着司冥寒,“说好的保护娘亲呢……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保护好娘亲,我讨厌你!” 凄哀的哭声响彻在一片战乱当中,此时的战争,却已经全面爆发了,埋伏在暗处的南阳和凤国的联军趁着苗疆群龙无首的时候,开始进行了绝地的反击,身处在战乱中心的司冥寒,却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便是小包子的哭声、喊声,他都听不到。 眼里,心里,只剩下了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北墨染,便是心跳,仿佛都停止了跳动了一般。 “小包子……”一声低低而沙哑的喊声自怀里传来,司冥寒几乎便是一震,被盈满眼泪模糊了的视线,一眨,泪水便是落在了怀里的人手背上。 他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北墨染,久久反应不过来。 可怀里的人却是看也没看他一眼,已经有些涣散的目光落在旁边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包子身上,“小包子……你想不想去娘亲长大的地方……” “想!娘亲在哪里!小包子就在哪里!”小包子一边哭,一边拼命地点头。 北墨染却是没有再出声,而是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自司冥寒的怀里挣扎着,爬了起来! 无措的司冥寒甚至不敢伸手去触碰她,仿佛担心这一触碰,她便会彻底地在自己面前消失了一般。 小包子一看北墨染起身,连忙就起身去扶住北墨染,“娘亲,你想去哪里?小包子带你去……” 他眼泪甚至来不及擦,也不敢去看娘亲还在疯狂流血的手,哽咽地抽泣着。 北墨染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了,但她却还依稀记得大概的方向,“去院子的中心……里面放了一台东西……” “好!”小包子哽咽地应了一声,便是扶着北墨染朝院子里走去。 四周的动乱已经平定下来,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看着小包子小小的身子扶着北墨染朝院子走去,司冥寒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无措而失神地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经过时空机附近的时候,北墨染淡淡地看了一眼被埋伏在时空机附近的高手击杀的朱琳,一股莫名的悲凉之意升了起来。 但她却已经没有时间多想了,自己这副身子不能撑太久了,要必须回到现代的医院里进行抢救了…… 时空机的轰鸣声传来,在最后被杀的时刻,朱琳的手下还是开启了时空机,时空机的中间,一圈淡淡的光芒不断旋转着,激起了一层层诡异的气流。 “去,我们去光芒的中间……”北墨染朝着那光芒看了一眼,身子微微一阵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身后却是突然伸出了一双手,稳稳地将她扶住。 北墨染身子微微一僵,不用回头她便知道是谁了。 却只扶了一下,司冥寒仿佛怕她会怪罪一般,立刻就松开了手。小包子便是扶着北墨染走到了光芒的中间。 随着他们的进入,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欢迎您使用时空机,我是机器小豆,本时空机定义传送二十一世纪一次,若是你准备好了,只需要回答好,你就能回到二十一世纪了。请问,你要现在回二十一世纪吗……还是选择下次再启动时空机……” 站在光芒外面的司冥寒却听不到里面响起的声音,看着站在光芒当中的北墨染,只觉得她仿佛会消失一般,下意识就想上前将她拉出去。 却刚刚要伸手,一道声音出口,让他的动作徒然便是一僵。 “放手吧,我累了……” 光芒当中,北墨染静静地看着司冥寒,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谢谢你了……”轻轻一声,紧接着一个“好”字! 随着那一声“好”字出口,时空机的周围猛然升起了一股气流,站在光芒外围的司冥寒瞬间就被那一股气流猛然撞开,他瞬间真个人就飞了出去! 重重摔在地上的同时,北墨染和小包子所站的位置,一道光芒猛然乍亮,刺眼地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道稚嫩的声音跟着响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司冥寒只觉得浑身一颤,心头猛然一空,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片空荡荡的院子…… 五十年后,南阳国后宫一处宫殿的小屋外,却是跪满了一大片大臣。 此处是五十多年来,南阳王一直住的地方,自五十年前那一场动乱之后,他便在曾经北墨染住过的地方,修建了这么一间屋子,一心一意在此处守着。 屋子里简单的床上,司冥寒已经苍老得再也寻不到年轻时的痕迹了,边上跪着几个御医,都是一脸的哀色。 坐在床边同样苍老的凤萧翎叹息地看着司冥寒,“等了五十年……值得吗?” “她会回来的……我知道……”床上,司冥寒轻轻呢喃着,仿佛是呓语,又似乎是清晰的…… “看……她来了……” 一阵轰鸣声传来,天地变色,一台不明飞行物从天而降,一下子惊扰了所有的人…… 诡异的飞行物里,一个模样与司冥寒年轻时有七分相似的少年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恍惚中,司冥寒似乎看到了一个以手代脚走路的稚嫩小姑娘,虽然只有十二岁,一双眸子却是无比倔强晶亮,她冲着他喊:小贼! 他就知道,她会回来的…… 庆历元年,南阳王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