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掀桌,王爷太猖狂》 001:穿越是项技术活 001:穿越是项技术活  2130年,博古学院穿越系家斗司优秀毕业生姚梓锦童鞋,再等待了三个月零九天之后,终于等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场穿越之旅。 站在她身边的小牧夸张的哭道:“梓锦,你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你可得记得想我啊,咱们这一批学生里,你的成绩是最优秀的,想必让你穿越的地方一定也是极好的,说不定就是个宰相千金,郡主公主之类的,一过去就能呼奴唤婢,真是羡煞人也,想我这个半吊子水平,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发配到边疆去……” 梓锦满脸黑线,一胳膊肘捣过去,咬着牙说道:“你做梦吧,也不看看咱们的招牌,咱们可是家斗司的人,这起子黑心肠的教授还不定把我发配到哪个黑的发烂的后院去。爹不疼娘不爱,嫡姐凶残,嫡妹嚣张,婚事被人家握在手心里,想怎么摆弄你就怎么摆弄你。你还要秉着食不言寝不语,低头绣花抬头还是绣花,抱着女戒敬之如神明的深受封建社会压迫的庶女形象,想想就糟心……” 听着梓锦的吐槽,小牧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伸手在梓锦的额头上一指,这才说道:“哎呀呀,好一副闺怨啼血图,不去演戏可惜了你这幅材料。不过我真是有些可怜你穿越旅途中的伴侣了,嫁谁你就坑谁了,娶了你回家,就你这一身在这群bt教授悉心教导下的新时代高科技的精英技能,只怕真真是横扫后院无敌手了。” 梓锦呸了一声,接口说道:“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你看看宫斗司的那一个个活灵活现的教材,且不说女皇武则天横扫天下无敌手,萧太后巾帼不让须眉,就单说梁红玉击鼓退金兵,花木兰替父从军行,这几个哪一个提溜出来我都要甘拜下风,更不要说那些个从出生就在后院里浸泡的古代女子,鹿死谁手谁又知晓?我只盼着教授能够高抬贵手,让我去个还算有人性的地方,我就感激不尽了。” 小牧只是嘿嘿一笑,转眼又担心起自己来了,唉声叹气的走来走去,一时间弄的梓锦也跟着紧张起来。 “姚梓锦,进来!” 梓锦浑身一颤,跟小牧告别,“说不定你还没被发配,我就穿越回来了,等我一等。” 小牧气的柳眉倒竖,一脚丫子将梓锦踹进了实验室,转头看着依旧晴朗的天空,默默地祈祷:“请教授们赐给我一个好的人家吧……” 话音还未落,就听到实验室里一声鬼哭狼嚎传来,这声音赫然就是梓锦,只听她说道:“这不公平,我抗议,教授,你们这是以权压人,凭什么我就要跟个重生的二手货,我抗议……” 重生的二手货?小牧浑身一个激灵,哎呀妈啊,梓锦这次不会是遇到了那个家斗司人人避之不及的叶溟轩吧! 手痒开坑,路过的童鞋喜欢的童鞋请收藏推荐留言,谢谢亲们··拥抱大家·· 002:规则处处在 002:规则处处在  作为2130年的新兴行业,博古学院可谓是穿越院校中的个中翘楚,牛掰中的牛掰,执牛耳也。 凡是博古学院优秀毕业生,大多都是能够极顺利的体验一趟穿越之旅。在这里科目众多,系别众多,任君挑选,满意而归。喜欢宫斗的,可以报名宫斗司,喜欢宅斗的可以报名宅斗司,喜欢战争的可以选择冷兵器时代各项战争生存技能司,喜欢风花雪月,红袖添香的可以报名青楼司,还有公主司、驸马司、丞相司、将军司,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在这里执教的都是穿越而归的前辈,既有雄厚的理论基础又有强大的实践基础,造就了博古学院屹立不倒的牛耳地位。 想当初,姚梓锦童鞋就是被这块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给忽悠来了。然则,盛名之下必有令人发指之处,博古学院最令人恨不得将其撕碎了,捏烂了,再将其吞吃下肚的地方则在于它的穿越规则。 第一:穿越后不得使用现代的各种高科技技术,比如说,不允许利用你高超的化学知识,在古代造出个什么威力强大的东东破坏古代的平衡,否则你将会被系统认定为违规,强行召回。(梓锦有话说:就是代表着在古代你只能小打小闹,鸟枪不能换大炮,不允许你在利用自身强大的现代知识的情况下与古人pk,按照教授的说法,为了公平!梓锦同学想骂娘,公平个屁!你咋不说古代的女性同胞一生下来就在后院子里淬火磨练,对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也不公平!除了换来教授一记白眼,啥也没收获,默默流泪中,公平个鸟啊!) 第二:若你在穿越后不能得到你将要嫁给的人或者你将要娶的女子的心,就证明你魅力与手段皆不足,不好意思,你会被系统判定为不合格,强行召回。强行召回的意思,就是你在古代会被死亡!(梓锦有话说:跟古人谈恋爱,就如同你让狼不吃羊、兔不吃草……穿越的前辈们,向你们致敬,你们辛苦了!) 第三:穿越后若能在你所处的环境中以绝对完胜的战绩笑傲群雄,那么恭喜你本次穿越之旅你将会获得合格的成绩,三颗星!博古学院的名册上最末页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第四,若你能在复杂的环境中斗得过婆婆,镇得住妯娌,压得住小姑以绝对完胜的战绩笑傲群雄的同时,还能够得到你夫君的全力支持,并能得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与之白头到老,琴瑟和鸣,那么恭喜你,你竟会成为博古学院的最出色的毕业实习生,将会获得五颗星,并且你的大名会留在博古学院名册上最显眼的地方,而且将会作为优秀实习生留校任教。 穿越过程中,这四项规则在姚梓锦童鞋大脑中不停地反复出现,让她很想问候一下写下这四条规则人的祖宗的冲动,这得是多高的境界才能写出这样的规则,也就难怪博古学院五颗星的实习生百年也就有那么一两个。想起在家斗界人人想要躲避的叶溟轩童鞋,姚梓锦童鞋很坏心的捉摸着要是她一开始就将叶溟轩这个准男主给三振出局,另外配一个不知道系统会不会盼她违规,不过想起教授的话……姚梓锦眯起了眼睛,教授说你躲不过穿越定律! 003:坐山观虎斗 003:坐山观虎斗  维和初年,七月七日,牛郎织女相会之时京都姚家贵妾吴氏生下一女,正房太太海氏大大的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自然了许多,看了一眼丈夫笑着说道:“恭喜老爷喜得千金。” 姚谦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产房的方向,这才说道:“先开花后结果,是喜事。”便是一连声的喊着打赏,海氏只气的牙齿痒痒的,眼皮翻了翻,却还是命人下去打赏。全府的下人们都得了赏,接生婆的赏银更是颇多,一时间整个姚府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不过生了个丫头片子,瞧他得意的那个样子,想当初我生杰儿的时候也没见他这般的开怀,须知道我的杰儿还是姚府的嫡长子呢!”海氏咬着后牙,瞪着眼睛,一字一字的道,那眼睛里喷出的火光,恨不得能将整个正屋给烧掉。 一旁的贺妈妈只觉得眉头上冷汗直冒,那一身铁锈红的缠枝褙子越发的映衬着她的脸色黑乎乎的,只见她弯着腰低声劝道:“哎哟,我的好太太,您说话小声点,如今那一位正在热性头上,要是一个不当心这话传了出去,岂不又是一场闹腾?” “我看哪一个小蹄子敢嚼舌根,我就拔了她的舌头发卖出去!”海氏怒道,随即又叹息一声,道:“幸好生了个丫头片子,翻不起什么大浪,不然的话还真是有的折腾了。” 听到海氏这么说贺妈妈立刻应声道:“您这么想就对了,如今大哥儿、大姐儿、二姐儿、三姐儿都是您肚子里出来的,就算是旁人生了儿子也不能漫过您去。倒是要提防莫姨娘,她毕竟生了三少爷,这女人最爱作怪,倒是吴姨娘看着倒是个本分的,生了姐儿也没见得怎么猖狂。” 海氏冷哼一声,最近一段时间肝火颇为的旺盛,看什么都不顺眼,要说起来吴姨娘生了个女儿的确不是个有多危险的事情,不过姚谦对待这个女儿的态度却令人有些憋闷,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个庶女,金贵什么? 正想要再说几句发泄一下心情,就见蔷薇掀起秋香色遍地织锦的帘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太太,栖雪阁那边闹起来了,也不知道莫姨娘发的哪门子的疯,居然指着还未出月子的吴姨娘谩骂起来。” 海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腾地一声站起身来,问道:“你可知道为了什么闹将起来?” 蔷薇摇摇头,道:“这个没听清楚,隐隐约约的听着好像是因为五姑娘的洗三礼比四姑娘的场面大了。” 海氏抬头看向贺妈妈,笑容越发的盛了,贺妈妈也是抿嘴一笑,低声说道:“您看老奴的主意不错吧,这不就闹上了?莫姨娘最近太张狂了些,太太这次您可得好生的发发威了,切莫不可再被着歼猾的糊弄过去。” 贺妈妈也不是杞人忧天,要说起来这位莫姨娘的确是个人物,不仅生下了四姑娘姚玉棠,更是生下了三少爷姚长悟,在姚府屹立数年而不倒,万般无奈之下,海氏听从了贺妈妈的主意买来了良家女子吴氏抬为贵妾压制莫姨娘,妙就妙在吴姨娘生性恬淡,兼且明艳多姿这才硬生生的分走了姚谦的注意力。 莫姨娘早就对吴姨娘怀恨多时,得了由头,怕是真的要大闹一场了,海氏的双眼顿时噌噌的直冒亮光,她最爱坐山观虎斗! 吼一嗓子!!!求收藏,推荐,留言一条龙服务,(*^__^*)嘻嘻…… 004:姚府的各种秘辛1 004:姚府的各种秘辛1  姚梓锦童鞋努力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间屋子里的动静,抱着她的奶娘在屋子里不停地走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唱着地方小调,那调子宛转悠扬,煞是好听。旁边的榻上正半躺着一名美少妇正是姚梓锦童鞋的生母吴姨娘,额头上缠着姜黄色的抹额,身上盖着桃红绸子的锦被,神色间还有些恹恹的,一旁的周妈妈正在耐心的开导:“……您就是太好性了,这才让人家踩到头上来,不是老奴说,如今您好歹也为老爷生下了五姑娘,莫姨娘还想跟以前一样踩到您头上来,您就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姑娘想一想,将来总是要在这院子里长大了,您自己不争气些,只怕会连带着五姑娘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妈妈,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您也知道我素来是个嘴笨的,只想着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并不想招惹莫姨娘,更何况老爷有多喜欢莫姨娘你又是不知道,我何苦落得两面不是人……”吴姨娘低声说道,声音软软哝哝的,听着心里就是一阵阵的酥软。 周妈妈急得直跺脚,好说歹说也不见自己的主子有任何的抗争的意思,索性坐在脚踏上自己个垂泪。 姚梓锦童鞋在这个世界已经存活了二十八天,再有两天就满月了,杂七杂八的听着身边的人不停地说着周围的事情,大致的跟穿越前教授说的对的上号。 姚梓锦童鞋穿越在大齐朝一名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姚谦的府中,这姚谦乃是状元郎出身,按理说应该是一片锦绣前程,奈何这位姚老爷品性太刚直,为官多年,曾有数次机会青云直上,却被其的臭脾气给搅和了,以至于快奔四十的人了还在从六品的清苦之地翰林院打转。 姚老爷有一妻三妾,正妻海氏,生育了嫡长子姚长杰,嫡长女姚月、嫡二女姚雪、嫡三女姚冰,就看着子女数量,端的是地位稳固,而且,一子三女皆是姚老爷孩子中排名靠前的,也就是说在这之前并没有任何的妾室生下孩子,其实更确切地说,在这之前姚老爷并没有纳妾。 凡事都有意外,海氏娘家颇有根基,造就了海氏的性格多强硬,高压之下必有反抗,于是乎就有了莫姨娘的产生,说起来这位莫姨娘真真是个人物,乃是获罪的官家小姐被发卖,七拐八拐的被卖进了姚府,要说起来这位莫姨娘的手段真是相当高,当初在海氏的高压之下,姚老太太的眼皮下,居然还能与姚老爷私通苟且,有了身孕这才将关系大白于天下。 海氏大怒,就要连母带子给打出去,还是姚老太太力压海氏,看在莫姨娘肚子里那块肉的情分下让她做了通房,也是人家莫姨娘的肚子争气,一下子就生了个哥儿,莫姨娘腰杆硬了,姚老爷胆气壮了,于是乎被抬为姨娘了,于是乎海氏的悲剧开始了! 假期好冷清,你们都在么··· 005:姚府的各种秘辛2 005:姚府的各种秘辛2  要说起来海氏也够倒霉的,彪悍有余智谋不足,每每对阵莫姨娘总是输多赢少,即便是有陪嫁丫头抬成的姨娘助阵,也丝毫不顶用,眼看着莫姨娘又生下了四姑娘姚玉棠,这才有些着急了,为了抵挡莫姨娘,听从娘家的话,从外面的良家女子中挑选了一个性格温柔好拿捏,相貌美艳动人的吴姨娘抬进了府里,莫姨娘这才被分走了些宠爱,海氏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如今海氏眼瞧着莫姨娘跟吴姨娘斗起来,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不过尚在襁褓中的姚梓锦童鞋却是暗暗的叹了口气,就海氏的战斗力,只怕以后有的苦头吃了。 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姚梓锦便知道是海氏来了,知道这女人不来则已,一来定要坏事,当温柔娇弱口角犀利的莫姨娘对上粗枝大叶无甚宅斗技巧的海氏,不用去想都是莫姨娘稳胜,尤其是在吴姨娘想要两不得罪的情况下,海氏只怕是根本得不到便宜,其实姚梓锦童鞋也很好奇,自己的这边位便宜娘战斗力如何?奈何至今为止还没有见识过,颇为遗憾,在奶娘的摇晃中十分不情愿又抗拒不了的打着大大的哈欠便一头睡了过去。婴儿就是这点不好,吃了睡,睡了吃…… 姚梓锦童鞋虽然发困想要睡死过去,可是还想要亲耳听一听莫姨娘那母猪扮老虎,生吞活剥海氏的情境再次上演,每次原本是海氏占理,只要稳稳的守住阵地莫姨娘根本就没有便宜好战,偏生海氏脾气暴躁,一句激将之话就能将海氏的优势给瓦解。情况便来个急转直下,娇弱的小白花饱受母老虎的摧残,姚老爷英雄主义大加的泛滥,于是乎最后挨训的定是海氏,受安抚的定是莫姨娘。 每每这个时候,姚梓锦童鞋就会很神奇的想,男人这种生物,在事业上跟感情上绝对不是平行线,否则的话姚老爷在官场上虽然耿直得罪人,可是这些年来却还能稳稳的呆在翰林院不得不说也是一门技术。可是只要一回到家,一面对妻妾之争,姚老爷那精明睿智的大脑袋,一定会被灌满了浆糊,往往就会情感战胜理智,不知不觉偏离航道,让明媒正娶的海氏受尽了委屈。 要说起海氏,姚梓锦童鞋的千言万语淤积于心,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同情是把双刃剑,帮不到海氏还会伤了自己,实在是莫姨娘战斗力之高,颠倒是非本事之强令人难忘其背,再加上海氏这猪一样的队友,姚梓锦童鞋便有些佩服吴姨娘,在如此艰难的生存环境中,还想着两边不靠,睡醒之前还在睡梦中纠结,吴姨娘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怯懦? 睡醒之后,姚梓锦童鞋使劲的张着耳朵想要听着庭院中还有没有动静,奈何除了风声便无其他,于是乎更纠结了,这样一场精彩绝伦的妻妾斗又被自己给睡过去了。 看不到现场直播,那么听听实况转述还是好的,果然周妈妈的不负众望的再次当起了解说员,姚梓锦童鞋那个兴奋啊,竖起耳朵听将起来……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 006:正妻与姨娘的战争 006:正妻与姨娘的战争  自古以来妻妾是没有和睦相处的,但是大部分的正妻基本上还是能掌控得住后院,类似于海氏这样的例子实在是不多,此时周妈妈将奶娘支了出去,自己抱起姚梓锦看着吴姨娘正在感叹:“要老奴说,太太这个人其实也算不错,虽然脾气大一些,爱拿架子,说话刻薄些,可是这院子里的庶子女不是一个个的活的安安稳稳的。要说起来老婆子也曾经在其他的地方服侍过别的夫人太太,见过院子里的肮脏的事情也不少,庶子女不成活,养废的,真是数不胜数,哎……姨娘,依老奴看,您还是贴着太太的好,大树底下好乘凉,不然的话以您的性子只怕是斗不过莫姨娘的。” 姚梓锦童鞋顿时对周妈妈刮目相看,果然是人老成精,这样的话说得实在是在理啊,大树底下的确是好乘凉。 谁知道吴姨娘却是摇摇头,声音低低的说道:“妈妈,跟了我我知道委屈您了。” “不委屈,不委屈,姑娘你这是说什么话。老婆子记得您的好,您救了我儿子,老奴就一辈子忠心耿耿的伺候您,您别说这样的话,您要是不喜欢,老婆子以后就不这么说了。”周妈妈立刻抹了泪,声音中带着惶急。 吴姨娘抬头看着周妈妈,伸手接过姚梓锦放在自己身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才说道:“妈妈,你莫着急,你以前是侯爵府出来的管事妈妈,若不是遭了难又怎么会沦落到我的身边,我知道我是个不中用的,让您看着有劲使不上。可是……妈妈,有件事情您忘记了,做妾就要有做妾的本分。太太有千般不是也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咱们就得敬着,伺候着,妾是什么?妾就是半个奴才。人啊,就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才能活得长长久久。莫姨娘仗着自己跟老爷情分不一般就胡作非为,跟太太对着干。可是,妈妈,你说莫姨娘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还能有几年的好颜色,等到色衰爱驰,太太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太,可是莫姨娘只能沦落为一个不受宠的妾,到时候还不是任凭太太拿捏发落?” 周妈妈有些糊涂了,看着吴姨娘道:“我的好姑娘你这都明白的清清楚楚的,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投靠太太?” 吴姨娘无奈的笑一声:“我终究还是自私的,只要太太跟莫姨娘不消停,我的锦儿才能好端端的长大。若没有了莫姨娘掣肘太太,您觉得太太到时候就真的能容得下我们母女?” 周妈妈犹豫了,这话也在理,叹息一声,道:“两边受夹生气也亏您能忍得下来,要是旁人早就闹腾上了。今儿个莫姨娘指桑骂槐到院子里来示威,便是太太赶到了,还不是没有压制住,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吴姨娘浅浅一笑:“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也自有我的法子生存,你且瞧好吧,我不争可不代表我就什么也不做。” 周妈妈这才笑了,忙不迭的点头,“这就对了,我就怕你一味的老实,如今有了孩儿,可要为她着想了。” “今儿个要是老爷过来看锦儿,你就这般回话……”吴姨娘压低声音说了下去。 一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07:与猪合作令人郁闷 007:与猪合作令人郁闷  姚梓锦童鞋作为一个被偷听者,心里实在是对自己的便宜娘生出些五味杂陈的滋味。在博古学院的时候,她最不喜欢的便是装柔弱的小白花,菟丝花要依附着挺直的树干才能生存,可是当她真的生为了小白花的孩子,突然觉得小白花的无奈其实也挺悲催。 便如同吴姨娘,论地位比不上正妻海氏,论宠爱比不上莫姨娘,也就是容貌还能拿出来瞧瞧,在这样两面受敌的情况下,再加上吴姨娘性资本就恬淡,不喜争夺,要想生存,就得找一个海氏跟莫姨娘没有的能够吸引姚谦的本事。 海氏彪悍霸道,但是占着名分,莫姨娘娇柔怯弱,时不时的流两滴泪,诉诉委屈,扮猪吃老虎。吴姨娘只好拿出自己的本性温柔似水,所以每次海氏跟莫姨娘起了战争,姚谦心烦之下总会躲到吴姨娘这里来。 在吴姨娘看来,自己既不主动争宠,还能让姚谦不忘记自己,这样的安稳日子就足够了,受点夹生气也就忍了。可是今儿个莫姨娘居然到了栖雪阁指桑骂槐,按照原本的性子吴姨娘是能忍下来的,可是看看还没有满月的孩子,难不成以后让这孩子都要在这府里抬不起头来? 纵然是比不上太太生养的嫡子女,也比不上莫姨娘的一对儿女,最起吴姨娘也得让府里的人对自己的孩子尊重些,这样才能挺得起胸过日子不是?她能受委屈却见不得孩子受委屈,所以破天荒的开始用起了计谋。 吴姨娘的计谋其实也挺简单,不过就是利用下人的嘴,将今儿个的事情让姚谦知道,顺便夸大一下姚梓锦童鞋被惊到了的病情,夸张一下吴姨娘还在月子中就被踩到头上的惨状,果不其然激起了姚谦的英雄主义,在听闻事情后,脚也不停地杀往雅风轩莫姨娘的住处。 海氏一愣,问道:“你说老爷去了雅风轩?” “是啊,怒气冲冲的,依老奴猜度着老爷可能知道了今儿个莫姨娘去栖雪阁闹的事情。”贺妈妈道,又瞧着依旧无动静的太太,拍拍大腿,道:“我的好太太,你还在这里慢悠悠的喝茶,咱们也得做点什么不是?” 海氏惊讶的看着贺妈妈,道:“咱们还要做什么,老爷既然去了雅风轩自然会将莫姨娘骂一顿,我正乐得看热闹。” 贺妈妈恨不得仰天长啸以诉心中郁闷,这个时候还得小声的劝道:“太太,今儿个莫姨娘骂了吴姨娘,老爷发怒去了雅风轩,可是雅风轩的那一位惯会颠倒黑白,说不定啊一盆黑水就得泼到您身上来。这个时候咱们也得准备准备不是?人家吴姨娘这样老实的人都知道让老爷去给她出气,难不成咱们不会装上一回?” 海氏还是没有明白,瞪大眼睛问道:“装什么?” ****************************************************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嘻嘻……吼一嗓子有没有人啊···· 008:料事如神令人击掌赞 008:料事如神令人击掌赞  这边周妈妈手忙脚乱的把海氏的头上的金钗玉环摘下来放进妆奁,把头发给稍微的弄乱了些,又拿了玉色的抹额给海氏带上,手里的巾帕刚把海氏脸上那鲜艳的脂粉给擦下来,还来不及帕子给藏起来,就听到外面守门的芍药高声喊道:“老爷……” 要是往常姚谦定会和颜悦色的应一声,然后脚步徐徐的进门来,可是这次贺妈妈却没听到姚谦的应声,脚步也有些沉重匆忙,忙将手里的帕子一股脑的塞进袖袋里,抬头往海氏瞧去。 阿弥陀佛,海氏虽然莽直了些,可是也不是真笨,要不然的话也不能将整个姚府的家业管得好好的。果然,这次不等贺妈妈再劝说什么,海氏自己个就半躺着歪在榻上,哼哼唧唧的装了起来。 姚谦猛地掀起了帘子闯了进来,本来要将海氏给狠狠地骂一顿,可是一看到海氏病恹恹的模样歪在榻上,一旁的贺妈妈一双眼睛红肿不堪还泛着泪光(姚梓锦满脸的星星眼:贺妈妈好厉害,眨眼间就能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绝对是宅斗中的高手啊高手,佩服啊佩服改天支我两招?贺妈妈一脸的傲娇:这乃是老身的护身之宝,一边玩手指去!),满嘴的话一下子给堵了回去。 姚谦蹙起眉头,细细的审视了海氏一回,心里酌量一番,还是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谁又惹你生气了?” 海氏拿起帕子抹一把泪,冷哼一声,也不言语。(其实她不知怎么说啊有木有?海氏最大的弱点,就是不会哭诉,否则的话莫姨娘岂能有今日的风光?) 贺妈妈在一旁干着急,瞧着海氏只知道拿着帕子抹着干巴巴的已经没了泪水的眼眶,说不得只好自己豁了出去,这时便上前一步,拿出一份气愤填膺的模样,替海氏委屈的说道:“老爷,太太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打落牙齿和血吞,便是被人骑上头上,也只知道扯开嗓子嗷呼一阵,哪里跟别人一样最会卖弄心机。在娘家的时候王老太太就经常说太太这性子早晚要吃大亏的,也是幸好嫁进了姚家,有老爷看顾着体恤着,这才一路安稳到今天,要是放在别人家的院子里,早就被剥皮拆骨吞吃下肚了。” 姚谦只觉得老脸皮一阵阵发热,轻咳一声,不自然的说道:“太太为了这个家劳苦操持,我自然知道的。”话是这么说,可是想起自己从雅风轩过来的时候莫姨娘那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心里犯了嘀咕,一时间摸不准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抬眼看着海氏面上满是委屈的神情,再看着贺妈妈那发红的眼眶,便还是问道:“贺妈妈,你是太太跟前的老人了,你们太太心存良善,有些话不肯说,你便来说说今儿个栖雪阁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头一次写这样没心眼的正妻,莽撞有余智谋不足,边写边笑,亲们笑了没有?有没有觉得贺妈妈粉可怜的?亲耐滴门,推荐票票不要忘记啦,亲们努力推荐哦,某香有精力就会加更哦··(*^__^*)嘻嘻…… 009:告状谁不会?装可怜谁不会? 009:告状谁不会?装可怜谁不会?  贺妈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当下咬着牙说道:“老爷,老婆子是王家来的,本来不该我说这话,省的有些个小肚鸡肠的背后里腹诽太太一句,那是她娘家门上的人,不帮着太太说话帮着谁?” 姚谦只觉得心里一紧,面上便有些不自然,以前每当海氏跟莫姨娘有口水官司,莫姨娘总会哭诉自己没有得力的娘家撑腰,没有可心的管事妈妈说话,每当这个时候姚谦总会顺着莫姨娘的思路觉得贺妈妈总是向着太太说话,因此她说的话总有些不肯尽信。今儿个贺妈妈自己个说了这一句,倒是让姚谦觉得这贺妈妈倒是个明白是非真理的。 想到这一折,姚谦正色的说道:“不管是谁的人,只要是为着我姚府好,就是一颗中心,你且说来听听才是。” 贺妈妈是王府出来的,见惯了这些个鬼蜮伎俩,奈何海氏是个不上道的,要是跟人家莫姨娘那心眼手段似的,何愁后院这样不安生。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老奴知道老爷生就一颗慈心,每日的为了公务百姓就已经是疲累不堪,万万不该再拿这些后院的琐事劳烦您,本来这事太太不许老奴说的。我们太太虽然脾气直了些,可是那一颗心却是红艳艳的,别的且不说,就单说咱们京都多少人家的庶子女不成人的,肚子里掉了的不说,就是生下来的能活着的,能好好活着的有几个?咱们院子里,莫姨娘跟前的棠姐儿,梧哥儿,已经去了的孙姨娘跟前的枫哥儿,哪一个不是跟太太跟前的哥儿姐儿一般的待遇?就是满京都看去像咱们这样的人家有几个?都说是世家大族最是金贵女孩,可是就是那样也还有个嫡庶之别呢……” 贺妈妈边说边瞅着姚谦的神色,看到姚谦并没有发怒还微微的有些愧色,胆子也慢慢的大了起来,抹一把眼泪又说道:“今儿个的事情太太哪有错?锦姐儿一生下来老爷瞧着欢喜,张口就让太太好生的操办洗三礼,太太自然是唯老爷之命是从,洗三礼请的人家,摆的席面,给锦姐儿的金银玉器都是老爷自己亲自过目的,还赞过几句太太劳心了,可是有些人就是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披头散发的跑到还在月子中的吴姨娘哪里漫天漫地的骂了一通,还非得说太太存心不良,瞧不起棠姐儿,太太一颗心长歪了,这不是红口白牙的往人身上泼脏水?当初棠姐儿出世的时候,洗三礼的排场也是老爷亲自把关的,莫姨娘这不是连老爷也怨上了?也就是太太好心性,要是放在别人院子里,嫡庶本就不同,要真是按照祖宗规矩下来,莫姨娘的一儿一女都得裁减用度,撤了多余的人手,莫姨娘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平日子里埋怨太太太太也就忍了,只可怜了吴姨娘那绵软的性子,这个时候还不定怎么伤心呢,刚生了孩子还没出足月,就被人闹上门去,偏还是个从不诉苦的,听说锦姐儿也受了惊,太太自己个被气得躺在床上,方才还吩咐老奴拿上好的药材过去给五姑娘压惊呢……” 姚谦越听越是满腔怒火,伸手握住海氏的手,道:“委屈太太了,你为为夫受委屈了,为夫定不会让你白白的受委屈。”姚谦想着自己这样表态太太总该欢喜一些,又或者跟莫姨娘一样说一些甜言蜜语讨自己欢心,可是看着太太那一张还在震惊中的脸,心里叹息一声,就不该指望着粗线条的海氏化身温柔似水的模样,还不如指望着傻子能中状元…… 姚谦说话起身就走了,海氏呆呆的看着还在翻卷的门帘,呐呐的问道:“贺妈妈,老爷不会是魔怔了吧?” 贺妈妈闻言差点倒地不起,内牛满面……这么个不开窍的! 咳咳,作者有话说,看书不留言的,看书不推荐的,看书不收藏的,那啥啥看到我纠结的小眼神木有?喜欢这个坑的有木有?有的话高抬贵手推荐下,收藏下,留言下,某香保证明儿个加更啊啊啊··· 010:单纯还是单蠢? 010:单纯还是单蠢?  贺妈妈耐心的跟海氏分析眼前的形势,又解释了一番方才姚谦的意思,这才叹息道:“太太,老奴是海家的家生子奴才,是老太太让老奴跟过来伺候您,也是瞧着您被莫姨娘压制的狠了,这才不得不让老奴过来给太太做个帮手。可是太太,老奴毕竟是个奴才,您是老爷的正妻,您不能只顾着跟姨娘斗气,得笼络住老爷的心才是,就像方才您顺嘴把老爷好生的哄一番,老爷一高兴不定会怎么训斥莫姨娘呢,有的时候您不能只端着正妻的架子,也得放地下身段才是,知道您是低嫁了,觉得委屈,可是男人跟前这话这事可不能提,是要伤夫妻感情的。” 海氏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时候拉着贺妈妈的手哽咽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这个脾气实在是有些不好。只是一看到老爷将莫姨娘放在心尖上,我就忍不住的闹脾气。” “哎哟,我的好太太,您也不想想,您刚嫁过来的时候老爷觉得您是低嫁,对您也是敬爱有加,只是那个时候您年轻气盛总是觉得自己委屈了,每日的对着老爷说娘家如何如何,您想想哪一个男人喜欢低妻子一头的,更何况老爷又是个最爱面子的,要不是这样莫姨娘那个贱婢怎么能钻了空子,这些年来又拿着这桩事在老爷跟前日日的吹枕头风说您的坏话,以后您态度软和些,再费些心思,总能挽回老爷的心。”贺妈妈受了海老夫人的嘱托,这个时候自然是掏心掏肺的将利弊解说给海氏听。 海氏长长的叹了口气,面上一团纠结,须知道要让猫不吃鱼,狗不啃骨头,就如同让和尚娶媳妇,尼姑嫁汉子那么难。海氏很是纠结的说道:“我尽力吧。” “不是尽力,而是必须啊。太太您想想,现在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老爷对梧哥儿还有棠姐儿很是喜欢,这要是以后长大了,势必就会威胁到杰哥儿,雪姐儿几个的地位。少爷要娶亲,姑娘要出嫁,这聘礼嫁妆可不是一笔小的开支,您可得仔细掂量了。”贺妈妈压低声音说道,眉头几乎皱成了疙瘩。 “这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哥儿姐儿要成亲嫁人自由公中的定例。”海氏无所谓的说道,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贺妈妈只觉得自己额头上一阵阵冒汗,她都有翻白眼的冲动了,可是还是啊、耐着性子分析道:“是,按照规矩是该这么办。可是太太您不要忘了,那莫姨娘乃是获罪的官家之女,哪里有嫁妆可以给儿女们?将来她势必歪缠着老爷哄着太太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老奴听说这几年莫姨娘装可怜,卖弄风骚的已经哄着老爷给她置办了些田产铺子傍身了,您怎么还能这样毫不担心呢?” 贺妈妈急得就差没有将自己的一颗心跟海氏的换一换了,单纯还好说,就怕单蠢…… 011:吴姨娘的家教 011:吴姨娘的家教  姚家三足鼎立,海氏在贺妈妈这个强力后盾的支持下,莫姨娘委实吃了不少的暗亏,吴姨娘依旧不肯出风头,自己在栖雪阁维持着做妾的本分,教育女儿,别的一概不参加,一概不多嘴,便如同在姚府是个隐形的存在,只有姚谦还时不时的想起有这么个姨娘,每个月会来那么几次。对于这样的日子,吴姨娘很是满意。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两岸晓烟杨柳绿,一园春雨杏花红。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软软浓浓的稚童声音透过雕花棱窗传了出来,声音清脆,声调悠扬,字句之间断的煞是好听,姚谦走进院子就听到这样的读书声,脸上不由得带了笑容,伸手止住丫头婆子要通报的动作,自己放缓脚步轻轻地走到窗前,透过轻薄的窗纱就看到年仅七岁的姚梓锦童鞋正坐在方桌前,手里拿着一本音律启蒙摇头晃脑的读着,一旁的吴姨娘正做着绣活,是一件雨过天青的中衣,姚谦一看嘴角就勾了起来,知道吴姨娘是给他做的。 姚梓锦读了一会儿觉得口渴,便放下书本,朝着吴姨娘笑道:“姨娘,我念的好不好?” 吴姨娘没有读过书,也说不上好不好,只是觉得女儿读的很是流利,便点头笑道:“锦姐儿念的好极了,姨娘听着很是好听。” 姚梓锦就笑了,露出了小小的白牙,吴姨娘立刻将脸一板,道:“姨娘怎么教你的,女孩子要笑不露齿,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锦姐儿你要知道你虽然是一个庶出的,可是将来是要跟着太太出门见客的,你出门就是姚家的门面,姨娘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能教你别的,可是也不能纵的你丢了姚府的脸面,你爹爹在外为官很是不容易,可不能被人家在背后指指点点连子女都管教不好。太太忙于家务,可是好歹也请了女先生,你得对得住太太一番好意,太太说了,老爷虽然只是一个从六品的翰林修撰,可是姚家世世代代都是读书出身,家风不能坏……” 姚梓锦其实已经将这段话给背下来了,这几年自从自己懂事开始,吴姨娘就克尽做妾的本分,时时的教导她,尊敬嫡母,崇敬父亲,谦让兄弟姐妹,维护家族,姚梓锦其实很想穿回去问一问教授,为什么给了她这么一个十全十美的尊崇封建规则的一个妾室娘亲,有这样的一个姨娘压在头上,姚梓锦童鞋灰常失望的在想,如果将来她要推掉叶家的那门婚事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姨娘就地正法? 很苦恼啊很苦恼,姚梓锦还记得临穿之前,那册子上分明写的叶溟轩还没有将姚梓锦娶回家就一命呜呼了,现在姚梓锦穿越来到姚家,叶溟轩也重新获得了新生,就是不知道叶家的小子还有没有前世的记忆,如果还有的话那就灰常的惨了,因为很不幸的上一世的姚梓锦童鞋是一个灰常不靠谱的大家闺秀。 行事张扬,从来不按规矩出牌,难不成是在吴姨娘日日这样的教导下有了反作用?姚梓锦童鞋觉得这个推测灰常的有道理,因为她也濒临崩溃的边缘,瞧人家隔壁雅风轩的莫姨娘,教导孩子那叫一个有心计,姚梓锦同学伸手算了一算,突然间大吃一惊,今年她七岁了,有件重要的大事情要发生了,那就是姚老太太从老家要回京都了,顺便跟来的就有叶溟轩那个魂淡! 瞬间,姚梓锦童鞋忧郁了! 012:人生轨迹必须要改,死也不嫁二手货 012:人生轨迹必须要改,死也不嫁二手货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件事情,姚梓锦童鞋的穿越旅程很诡异,旁的学生穿越不过是体验一回爱恨情仇,倾轧争斗,遇到的也都是最正常不过的古人。偏生到了姚梓锦这里出了问题,碰上了穿越系宅斗司中百年不遇的奇葩,那就是重生后的叶溟轩童鞋。 叶溟轩童鞋前世的时候对姚梓锦那是一个死追不放,用尽千方百计想要娶回家,谁知道还不等他将美人拥进怀,娶回家,自己个先阵亡了,关于他的死因,教授们有两种版本,第一因公殉职,第二内宅中招。 姚梓锦童鞋之所以很是排斥叶溟轩,最主要的原因此人的职业很有问题,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之流的皇家杀手。从理论上讲,职业无贵贱,不该轻视。可是从心理角度讲,姚梓锦童鞋实在是很讨厌锦衣卫,这群狗皇帝的爪牙,滥杀无辜的有木有?都不偿命的有木有?姚梓锦童鞋不想做寡妇的有木有?做寡妇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她做了寡妇直接影响到她的毕业成绩能不能留校任教。还有一件更重要的原因,按照重生的规则,叶溟轩童鞋大约是会记得前世的记忆,这就很麻烦了。所以,综合以上各种原因,姚梓锦童鞋还是按照原判,直接将叶溟轩三振出局,死也不嫁重生二手货,重生的都比较阴险的有木有? 临穿越之前,鉴于教授们很内疚,将姚梓锦童鞋配给了这样的一个比较特殊的人物,于是乎,在姚梓锦童鞋的大力抗议下,教授们终于同意,如果姚梓锦童鞋,能够不嫁给叶溟轩同时能在古代寻找到自己的真爱,圆满完成任务,那么也不是非叶溟轩当男猪不可。 但是教授们,最后还是很有玄机的说了一句:梓锦啊,穿越定律基本上不会改变的,最终只怕是你还是会花落叶家! 姚梓锦自然是要抵抗一番的,所以她知道一些跟叶溟轩有关的事情,只是不是很详细,因为教授们说,他们已经给姚梓锦童鞋放了水,做人还是要有底限的,于是乎姚梓锦童鞋彻底悲愤了,抗议无效后,带着关于叶溟轩不是很详细的人生旅程表光荣上岗了。 七岁这一年是一个坎,因为是姚梓锦童鞋跟叶溟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关键在于跟叶溟轩同一世生存过的姚梓锦童鞋是一个端庄在外,调皮在内的很不乖的女孩,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招了叶溟轩的眼,于是乎姚梓锦童鞋暗暗发誓,今生来过一定要低调啊低调,绝对不引起叶溟轩的注意,能引起他的反感最好了,问题是怎什么样的情况下既不用承受家规,还能让叶溟轩对姚梓锦失望呢? 这个问题很重要,就在姚梓锦童鞋的万般纠结中,终于迎来了她穿越后人生中的第一场挑战,因为姚老太太回京了,据闻还带来了两名世家相交的好友的孩子同行,两名?姚梓锦童鞋又忧郁了,难不成在叶溟轩童鞋重生后,姚梓锦童鞋穿越后,原来的轨迹也改变了? 013:王八与绿豆 013:王八与绿豆  姚老太太此人,姚梓锦就算是从出生后就没有见过,但是也从旁人的嘴里听过。此刻看着海氏一脸的严肃带着些微微的紧张,约束自己的几个亲生孩子十分的严厉,莫姨娘一向嚣张的脸上也换上了妾侍该有的温柔谦卑,吴姨娘更不用说了,那是比莫姨娘还要谦卑恭敬十分的主儿。 就看这一副架势,还未进门就能让莫姨娘伏小做低(虽然是表面的,可是老太太没来的时候莫姨娘连表面也不做的),姚梓锦童鞋心里姚老太太的形象顿时变得高大威武起来。 一大早的姚谦就带着家人去了码头迎接,海氏则带着姨娘孩子在内院等候,今儿个人人身上都是穿了簇新的衣衫,最大的姚月已经出落得跟刚抽出穗的玉兰一样,配上一身玉色的衫群,整个人就要跟飞升为仙了一般,满头乌黑的发间只簪了一根羊脂玉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清冷的高傲之色。 对于这位大姐,姚梓锦一向避而远之,因为老太太不在,每日去给海氏请安几乎碰不上这位大姐,要么她早去了回了,要么比众人晚了,她去她们也走了。倒是海氏跟前的姚雪跟姚冰熟悉些,姚雪这名字真是晶莹剔透,浑身透着一股子清雅之气,奈何偏偏二姑娘肤色比其余的姑娘都要黑了一些,跟名字倒是不相称了,自小到大不知道被姚玉棠拿着这事暗讽了多少遍。姚冰……提起她姚梓锦就要翻白眼,一个叫做冰的人,为毛要有火炭的脾气? “五妹妹?” 姚梓锦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对面的姚冰,今儿个的姚冰穿了一袭真丝红的衫群,配上白净的脸庞,赤金的花簪倒真是跟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此刻正横眉怒目的瞪着自己,心里哀呼一声,转头看向神色间有些洋洋得意地姚玉棠,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方才两人起了口舌之争姚冰又落了下风,这才跟以前又要拖梓锦下水。 “三姐姐。”梓锦露出一个敦厚的笑容,慢慢悠悠的说道:“不知道姐姐叫妹妹有什么事情?” 对于姚梓锦的慢性子姚冰极力忍耐,便把方才的事情叙述一遍,原来是姚玉棠讥讽姚冰年岁痴长却连姚梓锦都不如,姚梓锦都开始读音律启蒙了,姚冰却还是只刚背会了三字经。 听着姚玉棠又拿自己作筏子惹得姚冰对自己恶语相向,梓锦心中怒火万丈,但是一念及自己的终极目标,当下压下火气,慢慢腾腾的瞪大眼睛,一副天真不知愁的模样缓缓地说道:“昨儿个我还听着四姐姐已经开始读女四书了,我是个不长进的,念来念去只是觉得音律启蒙朗朗上口,摇起头来很是舒服,这才格外的喜欢。”看着姚冰脸色不好,姚玉棠一脸的得意,莫姨娘的眼角都飞了起来,海氏的眼神扫向自己的夹杂着冰刀,姚梓锦似乎一切并未发觉,接着又说道:“四姐姐,女孩家读书认些字就够了,还是太太说得对,咱们又不去考女状元,读一些书有甚用?” 假期最后一天,嘿嘿·· 014:炮灰何其无辜 014:炮灰何其无辜  海氏舒坦了,眉眼间满是温柔,姚冰圆满了,瞅着梓锦格外的顺眼,顺手撸下手腕上的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不待梓锦推却就套在她手腕上,得意洋洋地说道:“五妹妹年岁虽小,却也比有些人明事理,太太说过,有功当赏,这镯子拿着玩吧。” 梓锦心里阵阵乌鸦飞过,知道姚玉棠定然不肯罢休,果然,姚玉棠这时冷哼一声,朝着姚梓锦讥讽道:“难怪嘴甜,原来还有这样的缘由。”说着那眼神故意重重的扫过梓锦手腕上的镯子。 姚月只是眉头一皱,却没有说话,姚雪接口说道:“四妹妹,都是一家姐妹,嘴下留情。” 姚玉棠看着姚雪也不反驳,只是轻轻一笑,道:“夏日日头高又烈,二姐姐出门可要撑着伞才是。” 姚雪神色一变,她肤色确实有些黑,一时无法反驳,闷闷的别过头去。倒是姚冰朝着姚玉棠吼道:“也不知道是谁上一次非要穿一条束腰裙,大姐姐身量高穿上自然是摇曳多姿,可是有些人却偏偏画虎不成反类犬,没得栽了大跟斗!” 要说这事还真有,姚冰没有撒谎。姚月是姚府孩子中最大的一个,今岁已经十一了,衣衫打扮上自然不能再跟她们几个一样,上次海氏让人给姚月新裁了一身衣衫,高高的束腰系上了粉色的腰带垂在腰后,行走间飘逸非凡。这衣裳是好看,可也得有好的身量才能衬起来。 姚玉棠自小就爱拔尖,一看便也嚷着让莫姨娘给她做一条,做倒是做了,姚玉棠穿上后倒也漂亮,嫩黄的质地,浅色的花样,高高的束腰,不过姚玉棠毕竟还没有长大,人矮腿短,一个不慎踩住了裙角,整个人顿时五体投地了。 当时姚玉棠羞的足足有半月不出来见人,今儿个姚玉棠讥讽姚雪肤色黑,夏天要打伞,姚雪嘴笨,姚冰却立刻拿这件事情将姚玉棠堵了回去,因此大厅里这才安静下来。小孩子说话拌嘴是家常事,大人们都没有插手,不过海氏跟莫姨娘争斗多年,尤其是最后姚冰破天荒的胜了姚玉棠,海氏的笑容更盛了,倒是莫姨娘神色微变,一切如常。 这厢方安静下来,外面就有太太跟前的芍药打起帘子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太太,前院小厮回话,老太太马上就到了。” 海氏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整整衣衫,神色肃穆的说道:“既然如此都跟着我迎出去吧。”于是乎莫姨娘跟吴姨娘紧跟在海氏身后,几个孩子按照长幼也跟了出去,到了二院门口,长杰、长枫、长梧几个也在丫头婆子的服侍下正在等待海氏,见海氏出来上前见了礼,众人彼此都见过,这才又浩浩荡荡的往大门口走去。 在大门口方站定,远远地就看到长长的胡同口拐进来一辆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后面还跟着几辆栗壳色蓝布围子骡车,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行来。姚梓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头的马车,她知道某个人应该就在里面才是! 二更鸟··还有一更,今天有加更哦··群么个··(*^__^*)嘻嘻…… 015:初见面各相异 015:初见面各相异  姚老太太一身玄色八团如意花莽褙子,在海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呼啦啦的一群人围了上去,姚梓锦人矮个小便被挤了出来,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跟着吴姨娘往院子里走回去。 透过人群的重重缝隙,姚梓锦还是看到了两个陌生的面孔在姚老太太的身边立着,只是看不清楚,但是看那衣着打扮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朋友之子了。姚梓锦将自己埋在人潮中,其实也没什么人注意到她才是。就在恍惚间,突然间姚梓锦只觉得背上一凉,不由得抬眼望去,只见二院门口将在拐弯之际,一双大大的眸子朝着自己扫来,但是很快的又从自己身上滑过,似乎并未从在自己身上停留,可是那种微颤的冰冷的感觉却不曾消去,姚梓锦便是一怔。 待姚梓锦回过神来,再望去,又哪里还能看到什么眸子,只有呼啦啦的一群背影。 老太太住的地方是姚府中最开阔的地界,甤(rui)锦堂。海氏提前半月就督促着人细细的打扫,屋子里的家居摆设全都换了一遍,就连院子里也移植了些新鲜的开得正盛的花卉,一进门就能闻到浓浓的花香,院子里一角还种了一大片的竹子,据说老太太极喜欢竹子。 扶着老太太进了屋坐好,海氏笑着说道:“母亲,您瞧着可还满意?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儿媳再换过。”说完这句转身接过芍药送上来的热茶,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老太太手边的炕桌上。 姚谦很是满意妻子的表现,这个时候忍不住的替她说了句话:“娘,您儿媳妇提前大半月就开始收拾了,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只管说。” 姚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失笑道:“一张口就说自己媳妇收拾了大半月了,我哪里还能挑错去。” 海氏此刻真是惊喜万分了,没想到姚谦会为自己说话,此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太太的神情应该没有不开心才是,心口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地。要说起来海氏也不用这般的战战兢兢,奈何姚老太太一走就是这些年如今才肯在他们夫妻的恳求下住回来,实在是因为当初是海氏惹恼了老太太才令老太太负气回乡的,只是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老太太一打趣,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姚梓锦敏锐的发觉到莫姨娘那面上闪过的丝丝讥讽,屋子里按照长幼尊卑,一一上前给老太太行礼叩头,看到这满屋子里的孙男第女老太太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个厚厚的荷包,甚是精美。 这边行礼完毕,这边老太太才笑着对着诸人说道:“这次来还有我的老友身旁的两个孩子,家人要晚两个月上京,因此就托我先把孩子带来,你们也见见,日后也好想见。” 老太太说着就伸手拉过身旁的两个八九岁模样的男孩,一个穿着宝蓝底鸦青色万字穿梅团花茧绸直裰,一个穿藕荷色纱衫偏襟直裰,这两名男孩眉宇间并不相像,可是就那么站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想象的感觉。两人眉目皆是精致如画,粉团团的,活像观音大士身旁的散财童子,姚梓锦便是一愣,心里暗道,好萌的正太啊…… 三更完毕,明天继续··群么个··爱你们··(*^__^*)嘻嘻…… 016:穿越有陷阱,事事须小心 016:穿越有陷阱,事事须小心  老太太伸手牵过藕荷色的小男子,笑道:“这一位是廉王爷府上廉王妃膝下洛哥儿。”又拉过宝蓝色的小男子,笑道:“这一位是平北侯府宣华大长公主膝下轩哥儿。” 众人一惊,好大的来头,就连姚谦都是唬了一跳,只知道母亲会带朋友的孩子上京,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这般大的来头,一时间姚谦却也不知道还怎么办了才好,抬头看向老太太求救。按照年纪,自然是姚谦为大,可是要是按照尊卑,这两位可是居长。 姚老太太收到儿子的眼神,笑道:“我跟廉王妃的生母乃是闺中好友,这两个孩子喊你一声世叔倒也使得。” 话虽然这么说,叶溟轩跟秦文洛行礼时,姚谦始终是只受了半礼,然后又跟姚家的诸位兄弟姐妹续过年齿,论得大小,这才一一就坐。叶溟轩今年九岁,秦文洛比叶溟轩大一岁,两人原来是姑表亲,难怪眉目间有些相像。 这么两个俊秀的小男子落在姚家,一时间便激起了千层浪,孩子们小一些倒也还没有什么心思。但是海氏跟莫姨娘却极度的兴奋起来,姚家大姐儿姚月今岁十一了,也该开始相看婆家了。莫姨娘想着姚玉棠比叶溟轩小一岁,比秦文洛小两岁,男女之间一两岁的差距根本不算什么,只有吴姨娘一脸老实状的站在海氏的身后,敛眉垂首。 姚梓锦最小,默默的坐在最后面,本来在人前展现的就是一副慢性子,有点愚钝的模样,因此这个时候越发的不肯让自己成为闪光点,低调啊低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姚梓锦总觉的有一道目光审视着自己,可是抬头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梓锦怀疑地看向叶溟轩,就见叶溟轩正在跟姚谦说话,神态不骄不躁,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孩童笑容,谁又会想到七八年后叶溟轩会成为锦衣卫中人人闻之色变的侩子手,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刀。 赶了许久的路,老太太毕竟有些累了,说了会子话众人也就散了。老太太亲自过问了两位小客人的居住之所,知道是住在前院几个哥儿旁边的院子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两位哥儿都有自己带来的人使唤,咱们的人只管做些粗使就好了。” 海氏自然知道这两人的尊贵,忙不迭的点头应了,满脸的如花笑容。梓锦出得门来,恨不得一溜烟立刻躲回自己的院子,偏生海氏在前,她也不敢撒野,闷闷的跟在后面,后背上那一股子炸毛的冰凉再度袭来,姚梓锦强力压制着不让自己抬头去看走在前面的叶溟轩,总觉得今日的叶溟轩十分的诡异。 教授们分明说,叶溟轩是一个极度张扬的性格,根本就是驴头不对马嘴,她看到的分明就是很萌很正太的小男娃,尤其是那一脸阳光的笑容,姚家的女儿年岁虽小,却也被迷惑了去,一口一个轩哥哥……梓锦突然觉得胃酸的很! 一更鸟··不出意外,还有一更到两更,长假结束了,亲们玩的愉快吗?嗯哼,既然回来了,那么大家就开宰吧,留言推荐收藏各种支持哦,数据加的快,会加更哦·(*^__^*)嘻嘻…… 017:物极必反,石头也能砸自己的脚 017:物极必反,石头也能砸自己的脚  海氏忙前忙后的又将客院里添置了些东西,都是极具有鉴赏性的玉石瓷器,虽然自家只是一个从六品的清苦修撰,可是海氏的嫁妆本厚实,压在箱子底下的宝贝拿出几件来摆了上去,倒是没有显摆的意思,只是为了锦上添花顺便巴结一下未来的王公贵族为以后铺铺路。 海氏这次绝对没有以前恶意显摆娘家的倾向,但是鉴于以前海氏劣迹颇丰,这次不可避免的又被人给上了眼药。 雅风轩里春色正浓,温存过后,莫姨娘软软的偎在了姚谦的怀里,她知道这个时候的姚谦的最是容易打动的时候,于是酝酿一下情绪,就立刻投入状态,软声浓糯的低声细语:“蕴郎,听说今儿太太拿了好多压箱底的好物件去了客院。” 姚谦,字少蕴,莫姨娘自居风雅之人,私下里两人独处的时候,从不肯叫姚谦老爷的,只会情深意切的喊一声蕴郎,这两字可是代表着当初两人炽比热火的爱情啊。想她一个获罪为奴的官家小姐还能有翻身的一天,莫姨娘怎么也不会再让自己以前的苦日子的。在她的心里正室神马的都不重要,就像她一个小妾还不是昂头挺胸的在后院里活着?最重要的还是要把握住男人的心,这才是真理! 这件事情姚谦是知道的,一番运动过后便有些害困,一偏头就想要睡去,于是乎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并未说什么,表示他知道足矣。 莫姨娘一听就得到这样一句轻飘飘的应声,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于是乎貌似不在意的轻叹一声,缓缓的说道:“太太倒是一番好心,怕贵客嫌弃咱们府上寒酸,可是贵客们不知道,但是府里的奴才们可都知道这些是太太的陪嫁,还不知道背地里说些什么腌臜话呢。” 姚谦最大的心病便是娶了一个高门的媳妇,偏偏这个高门的媳妇不知道收敛,事事都要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占了丈人家多少便宜似的。其实说句实在话,姚谦此人耿直,还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官场上行走,海家的势力无形中就给姚谦提供了方便,丰厚的人脉也就导致了姚谦虽然时常得罪上司,但是最后总能化险为夷的诡异场面。 自己明白是一回事,可是被别人说出来可就不是什么美事了。 姚谦本来睡意颇浓,听到这一句,真个个人惊醒过来。 这厢海氏劳累了一天,刚要就寝,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惊呼声:“老爷?您这功夫怎么来了?” 海氏一愣,忙起了身,披了外衣下了榻,还没有站稳就见姚谦满脸乌黑的闯了进来! 海氏一向粗线条,自然不会想到姚谦生气有可能是因为自己,于是乎下意识的讥讽道:“哟,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还是分明记得丫头说过,姚谦去了雅风轩,难不成被莫姨娘给赶出来了?虽然这个可能几乎没有,不过海氏乐的这么想娱乐自己。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嘻嘻…… 018:当猪学会飞 018:当猪学会飞  姚谦本来就是憋了一肚子火,此刻听到海氏的讥讽,那把火越发的熊熊燃烧起来,狠狠的看着海氏道:“听说太太今儿个拿了自己的陪嫁去布置客院了?” 海氏现在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闻讯赶来的贺妈妈这时在门口拼命地给海氏使眼色,海氏终于有些明白了,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了。 姚谦这是去了雅风轩,然后又一脸乌黑兴师问罪,不用问也知道定是莫姨娘那个贱婢又背地里说了她什么。听到姚谦的口气应该是因为那几个摆设的古董花瓶。 或许是因为姚老太太的回归让海氏粗大条的神经前所未有细腻起来,这个时候难得的居然冷静下来,须知道以前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海氏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最后两人一定会大吵一番,姚谦拂袖而去,海氏内伤。 可是今儿个海氏这时却是轻轻一笑,神色和缓的看着姚谦,仿若漫不经心的说道:“原来老爷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贺妈妈泡杯茶来,我跟老爷说说话。” 贺妈妈看到海氏的表现顿时圆满了,这几年的辛苦总算是值得了,于是忙应了声转身去了。 或许是海氏过于镇定的模样让姚谦极度的不适应,在海氏扶着他坐下的时候,都忘记了要反抗,等坐下了这才回过身来,颇觉得不好意思,脸上的乌云不自在的散去了些。 海氏看着姚谦的神色,突然觉得贺妈妈有句话说得很对,男人发火的时候你要对他温柔,他就如同拳头遇到棉花,有劲无处使。现在这种感觉好极了,心情好了笑容就自然多了,心情好了说话也有条理了。 姚谦正要说话,海氏却已经先开口了,海氏缓缓地说道:“我知道老爷定是因为我拿自己的陪嫁失了老爷的面子,所以老爷有些不高兴了可是因为这个?” 姚谦顿时语塞,不自然地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突然发现自己来的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了。最后酝酿一番,只得说道:“若是传出去我要仗着妻子的嫁妆长脸,我在翰林院也不用呆了。” 海氏心里咒骂一番,既然这样当初就不该娶我进门,你找个农妇过日子谁敢说你什么?当然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说说,嘴上是绝对不敢说的,海氏又将莫姨娘狠狠的问候一遍,然后这才扯出一个笑容,叹口气说道:“当初是我自己在屏风后一眼相中你,硬逼着我爹娘将我嫁给你的,虽然我家并不满意这桩婚事,可是我还是嫁给了你,你说当时你要什么没什么,我图的是什么?还不是你这个人!我知道我以前的确是有些做的不到之处,如今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也改过了,你怎么还使用老眼光看我?我拿东西去前院难道真的是为了显摆?老爷怎么也不细细的想一想,只知道受人挑唆两句就来跟我为难,难不成我不愿意这个家和和美美的?” 姚谦听着海氏提起以前的日子,也不由的叹息了一声,道:“太太跟着我当初也是受苦啦,只是……” 一更鸟··自动发布,你们看到的时候某香已经排号去选楼号了··哦也·· 019:搬起自己的石头砸别人的脚 019:搬起自己的石头砸别人的脚  “只是我自己个脾气莽直,说话经常不知道拐弯,糊里糊涂的就被人厌恶了。”海氏接口说道,说出了姚谦压抑了很多年的心里话。 于是乎,姚谦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的看着海氏,幸好还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嘴里忙说道:“哪里哪里,太太为了这个家付出良多,为夫都是知道的,知道的。” 海氏闻言几乎是老泪纵横啊,这些年来第一次听到姚谦这样承认自己的功劳,心里一时有些感触,脱口说道:“既然知道,老爷当也知道我是万万不会拿你的名声开玩笑的,可是你分明就听了别人的几句谗言,就来疑心我,既然这样,你又让我如何自处?你可曾想过我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姚谦还是第一次遇上神智如此清楚,口舌如此犀利,态度如此谦和的海氏,一时间往日的应对手段都无法再用,听着妻子的话,恍惚间又想起了刚成亲时两人的情谊,神色越发的缓和了,慢慢的说道:“那太太是如何想的?” 海氏其实一颗心绷得紧紧的,本来今儿个她是不打算拿出自己的陪嫁做摆设的,心里想着自己要是这么做了,姚谦肯定会疑心自己的动机,更何况老太太回来了,海氏更不敢随意做事,想了想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这个时候贺妈妈却不同意,力主海氏这么做,理由有三:第一就是要引出莫姨娘,贺妈妈断定只要海氏这么做了,莫姨娘定会给姚谦上眼药,说海氏的坏话;第二,老太太刚回府,贺妈妈觉得海氏应该主动出击,给老太太一个好的印象,改善有些僵硬的婆媳关系,良好的开始便是胜利的曙光;第三,借此机会挖个大坑,狠狠的坑一坑莫姨娘,让姚谦自我反思他是不是这些年对莫姨娘有些宠得太过了,先留下一个影子,以后等到时机成熟,莫姨娘犯了别的事情的时候,到时候新帐旧账一起算,威力就大得多了。 海氏其实觉得这事成功的几率不大,便是莫姨娘真的说了自己的坏话,按照姚谦的性子应该相信莫姨娘要比自己多,因此今儿个晚上根本就没有等姚谦的意思,却没想到姚谦真的杀上门来,贺妈妈的计策计划之内,意料之外的神速上演,想好海氏提前受了贺妈妈的临时紧急培训,也幸亏海氏这次能够听得进去,生生的激起了海氏的好胜之心,压下心头熊熊怒火,改走温柔路线,收效甚大。 这厢夫妻二人忆苦思甜,说着当年刚成亲时的你侬我侬,那厢莫姨娘却有些坐不住了,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神色逐渐的凝重,脚步越来越沉,秋香色的袄子随意的披在身上,随着莫姨娘的脚步缓缓的飘动。 这时藕荷色的四季花卉软帘被挑了起来,钱妈妈一闪身走了进来,脚步匆匆。 莫姨娘忙顿住脚,转头问道:“怎么样了?那边可有动静?” 大家久等了,早上起来就去等着选楼号,中午终于等到了,然后马不停蹄的办各种手续,下午就火速打扫卫生,打开楼房门的那一刻我就震惊了,地板上到处是厚厚的灰尘,上面凝固了很多的水泥,要用钢丝球,用铲子才能除去,一下午我跟我妈加上我姐就打扫出了两个小卧室,明天继续奋斗,呜呜··· 020:当猪会飞,狐狸该如何生存? 020:当猪会飞,狐狸该如何生存?  钱妈妈喘口气,这才说道:“可真是奇了怪了,要是往常遇到这种事情,那边早就吵起来了,可是今儿个这都这么久了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老奴回来的时候主院的灯都灭了,老爷没出院门宿在了太太那里。” 莫姨娘瞪大眼睛,重重的坐在了炕沿上,呐呐地说道:“怎么可能呢?老爷可是有些日子没碰太太了!” 钱妈妈瞧着莫姨娘的神态,自己揣摩了半响,也没敢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立着。良久又听到莫姨娘冷笑一声,道:“好一个太太,还有这般的手段,以前可真是我走了眼了,整日的打雁今儿个倒是被雁啄了眼睛。” 钱妈妈听到这话浑身一个激灵,忙说道:“姨娘,老奴瞧着太太可不像是有这样手腕的人,许是家里来了贵客有些事情不好声张也不一定。” 莫姨娘却摇摇头:“钱妈妈,老爷的性子这些年我也摸了个一清二楚,他就算是不好声张也绝对不会在太太那里留宿,既然在那留宿只怕是心甘情愿的……”几乎是鼻孔里嗤了一声,又接着说道:“那又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太若能装一生一世那才是奇了怪了,我倒是真有些好奇太太说了什么,老爷竟然不生气还留下了……” 钱妈妈自然不知道的,只是说道:“老爷跟太太毕竟是多年的夫妻……” 话还未说完,莫姨娘就皱起了眉头,不悦的看着钱妈妈道:“夫妻又如何?这些年老爷心里谁最重要妈妈不知道吗?” 钱妈妈浑身一颤,赔笑两声,生怕莫姨娘恼了自己,忙转移话题说道:“今儿个老奴听主院的人说,太太回去后就跟贺家的关起们来说了半天话,然后贺家的就打开了库房拿东西,兴许太太这次真的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说到这里嘴巴努了努前院的方向。 莫姨娘那张芙蓉面上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太太是跟咱们起了一样的心思?” 钱妈妈点点头,又说道:“两位贵客身份不同寻常,哪有不想攀高枝的,听说太太的娘家跟平北侯府还有道拐着弯的关系,这事还真不好说。” 莫姨娘便是冷笑一声,道:“大姑娘比两位贵客年纪都大,自然是不合适的,二姑娘颜色不好,人家未必瞧得上,三姑娘倒是美只可惜是个爆仗脾气,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五姑娘还小,就只有我的棠姐儿正合适……”说着说着莫姨娘也觉得这事情可以一谋,神色便有些激动起来,看着钱妈妈说道:“妈妈,你细细的注意着太太的动静,若真是能跟侯府或者王府联姻,要想要撇开我的棠姐儿只怕不容易!” …… 姚梓锦童鞋此刻正是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难道说叶溟轩是长大以后才变坏的?可是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都九岁的人了也该定性了,总而言之,叶溟轩现在的这幅德行绝对不是教授口中所说的样子,什么嚣张跋扈,什么目中无人,都是假的!便是重生……狼还是狼,难不成会变成羊? 正要入睡的叶溟轩毫无预兆的打了一个喷嚏,神色一凝,黝黑的目光泛上一层绿油油的光芒,想起今儿个见到的姚梓锦……眉头锁得更紧了,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呢? 我是可爱的存稿箱,某香一大早就去忙了,所一我很尽责的代替香发文,还有一更,更新时间暂不确定,估计这,约莫着晚上,也许会提前,大家在留言区时常扫描下最新动向,(*^__^*)嘻嘻…… 021:穿越女遇上重生男 021:穿越女遇上重生男  一连几天,院子里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两位贵客自然是不能耽搁学业,本来秦文洛落脚一天后,第二天廉王府就来马车接人,谁知道秦文洛看着挺文静的人却很执拗,任凭廉王府的管家怎么劝说都不肯走,愣是要跟叶溟轩同进退,最后在姚家众人冷汗淋淋的情况下,送走了同样满头大汗的管家。 更为诡异的是,这两位贵客居然还进了姚家为了姚长杰三兄弟办的小学堂里当起了正正经经的学生,幸好姚谦此人有一个别人不能及的优点,那就是对待姚家的男孩子要求甚是严格,请来的夫子也是一方大儒,倒也能勉为其难的为两位贵客讲上几课。 于是乎问题又来了,姚家的女孩不能去上课了,要避嫌。姚梓锦恨不得双手双脚齐鼓掌,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与叶溟轩碰面,她总觉得叶溟轩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怕怕的,虽然一再的给自己壮胆,好歹自己是个穿越的万能女主,你有啥好怕的?可是那种渗出自与骨髓中的惊惧,确实让姚梓锦不寒而栗。 人啊,很邪门! 怕什么来什么! 听说两位贵客在前院跟姚家兄弟切磋文章,姚梓锦童鞋这才敢慢悠悠的迈着小短腿在后园子里溜达。每日三餐后,总要走一走已经成为了梓锦的必修课,近日因为叶溟轩的到来,她已经有三顿饭不敢出现在自家的花园里,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溜达溜达,可是小院子里实在没有好看的风景。在听到元彤打探来的消息后,心满意足的自己个在后园子里慢慢的晃悠。 于是乎,当梓锦看到此刻应该在前院切磋文章的叶溟轩的时候,直接给当机了! 幸好虽然当机,但是很快的又重新启动,梓锦迅速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交握于身侧,轻轻盈盈的行了一礼,刻意的放柔了声音,她记得前世的姚梓锦是个挺嚣张的小姑娘,大约是叶溟轩比较喜欢彪悍型的,于是她越是假装柔弱应该越会引起他的讨厌才对,坚定了这个信念,仿若从蜜罐子里被蜜水浸透了的声音横空出世,斗得姚梓锦自己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然后眼角扫到了叶溟轩如遭雷击的小模样,姚梓锦顿时圆满了。 “见过叶家哥哥。” 叶溟轩的眉头轻皱,他细细的回想着前世的旅程,实在是想不明白,前世的时候分明姚梓锦是一个很爽利的女娃,怎么他重活一遍,连带着姚梓锦也不一样了?可是分明周围的人还跟以前一样按照原来的轨迹慢慢地移动着。 其实在见到姚梓锦第一眼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事情不太一样了,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一样了,眼眸一眯,叶溟轩那高高扬起的眉梢一扫,淡淡的说道:“日落西海,再美夕阳红,终成一抹云烟。” 这话好生的耳熟,姚梓锦柳眉轻皱,如同拢了淡淡的烟雾,随即抬起头不解的问道:“叶家哥哥,夕阳本来就是要落到山后面的,便如同人饿了总要吃饭一样。” 叶溟轩的脸顿时黑了,微垂的眼角闪过丝丝失望,原来竟不是吗? 今天只有一更了,明天三更补上今天得一更,后天三更,补上昨天的一更,大家晚上早早的睡,最后感谢所有支持香的亲们,爱你们! 022:当暗号遇上墙 022:当暗号遇上墙  姚梓锦其实真的只是觉得耳熟而已,因为关于前生本尊姚梓锦跟叶溟轩的纠葛其实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大约的知道一个具体的走向叶溟轩童鞋喜欢的是姚梓锦,而姚梓锦芳心暗许的却是秦文洛,墙脚外的想要招惹已经被半圈成墙角内的一支小桃花,而这支小桃花如果愿意被画圈的人圈起来,属于两情相悦的话……咳咳,那么叶溟轩童鞋就属于很不地道的挖自家兄弟墙角的很不厚道的行为,难得这么不厚道的行为不知道醒悟,还能让他重生一回后,依旧死盯着姚梓锦不放。 难怪这样的人能去混锦衣卫这样高危险高回报的有色职业! 想到锦衣卫,姚梓锦童鞋彻底的清醒过来,眼前这位小哥儿以后可是位狠角色,为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原则,于是乎姚梓锦童鞋谄媚了,两眼弯成月牙,笑米米的说道:“叶家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叶溟轩难掩心中的失望,面上有些沮丧还夹杂着浓浓的疑惑,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也被姚梓锦瞧个正着,心里便是咯噔一声,偏在这时又听到叶溟轩说道:“你倒是满口大实话!” 叶溟轩又狠狠的看了姚梓锦一眼,小小的年纪便有一种狠辣的特质,让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待到姚梓锦回过神来,眼前早就没有了叶溟轩的身影,柳眉微蹙,叶溟轩的生活环境很是优越,母亲是宣华大长公主,父亲是大将军,这样的人应该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可是前世的他早早的就身亡了,还做了锦衣卫,这太不符合常理了,叶家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姚梓锦第一次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的了解叶家的情况就穿了过来。 突然间,姚梓锦眼前一惊,方才叶溟轩说过的话难怪如此耳熟,原来竟然是前世中叶溟轩第一次遇上姚梓锦装成伪文艺青年说出的拽文的怪话,前一生的姚梓锦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使劲想了想,姚梓锦才想起来,原话是这样的:月升东山,皎洁银素天,何愁光华年年有。 当伪文艺青年遇上真才女,一颗心瞬间失守!难怪方才人家如此失落,姚梓锦捧着肚子闷闷直笑,原来是暗号遇上了墙,此路不通啊! 姚梓锦自从来到了这个时空,就一直好吃好睡,养的白白胖胖,此刻捧着肚子闷笑的模样活像是贼胖的小松鼠躲在树枝缝隙里偷吃松子一样,正因为这个时间后花园来的人很少,梓锦才能这般的放肆,就连那遮掩不住的笑声在空中连成一个个跳跃的音符。 叶溟轩半路折回来后,就看到这样一幅情景,突然有一种又上当的感觉,上一生姚梓锦也是这样人前人后不一吗,害得他错失先机,被秦文洛抢先一步,方才……方才她竟然又骗了他,这才是她的真性情吧? 叶溟轩的双眸不善的半眯起来,姚梓锦,算你狠,咱们且走着瞧,总有一ri你会知道小爷的厉害! 一更鸟,大家久等了,还有两更,群么个,本来打算早点更新的,可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安窗帘的到了,接电视路线的也到了,于是乎又忙到了七点半,某香送走了人就赶紧的码字了,还是很抱歉,毕竟是晚了,拥抱大家! 023:阳光总是灿烂的,生活总是意外的 023:阳光总是灿烂的,生活总是意外的  梓锦并不知道她的身后不远处假山间隙中隐藏着叶溟轩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身躯,而是在笑了一阵之后,又慢慢地恢复了常态,伸出芊芊素手抚平了衣服的褶皱,这才抬起短短的小腿朝前继续走去。 这一个小插曲便如同风吹湖面,过去就了无痕迹了,并无其他人发觉。 一晃便是五六日过去了,因为两位贵客在此,整个姚家每日的越发忙碌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令海氏想也想不到的福利,那就是莫姨娘每日的开始按时请安了,再也不像以前一样不是今儿个心口疼,就是明儿个腰疼的托词不来。 海氏更是往甤锦堂跑得勤快,努力改善着婆媳关系,姚老太太每日的深居简出,并不曾摆谱托大折腾海氏还有一干孙子孙女,能见到叶溟轩跟秦文洛的机会就只有早上跟姚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偏生莫姨娘是个妾侍,这妾侍的由来还有那么点暧昧,于是乎虽然当初是姚老太太力压海氏一头让莫姨娘进了门,可是并不待见她,因此莫姨娘等闲是不能来甤锦堂的,便是有万般的手段也施展不开。 更何况姚老太太又不是姚谦,拿出吹拉弹唱唱念做打全套功夫就能哄的人迷失了方向,因此莫姨娘每次跟姚谦吹枕头风示意想要给姚老太太请安伺候的时候,姚谦的头脑还算有三分清楚,立马说道:“当初母亲说过的,要你进门可以,但是没她老人家的允许不能去打扰,还是不要去了,免的去了提及陈年旧事又是一顿无趣……” 莫姨娘听到这话又闹了一场,口口声声的喊道:“……就连吴姨娘都能去甤锦堂,难不成我还不如一个只生了丫头片子的人?好歹我也是官家千金出若不是心仪蕴郎,我就是嫁出去做个平头正妻也足够了,又何苦弯腰做个妾侍……” 每当这个时候莫姨娘总会说起这件事情,表示自己嫁给姚谦不是为了名利富贵,而是仰慕他的人品学识,以往莫姨娘跟海氏起了冲突的时候,每次这么哭诉一番总会有些效果,可是这一次并未见效,于是乎吴姨娘是这么对姚梓锦解释的:“母亲与妾室之间便是个傻瓜也知道维护母亲的,莫姨娘总仗着自己拢住老爷的心就想要拿着这件事情横行一辈子,只可惜只是遇上太太的时候或许还行得通,可是遇上老太太怕就是不行了。” 吴姨娘亲手给姚梓锦整理好了衣衫,眉宇间又带了一抹清愁,随即苦笑一声,道:“姨娘是个没本事的,既不能给你一个嫡出的身份,又不能得到老爷的宠爱庇护,连累的你在这府里总要低人一头。如今老太太回来了,老太太最是个慈悲讲规矩的人,你每日都要好好的跟老太太请安问好,若能得到老太太的怜惜便是你的福气了……” 姚梓锦低头看着吴姨娘正蹲在地上为她整理裙裾,打理着腰间的流苏坠子,眼眶便是微微的发热,吴姨娘不是得宠的姨娘,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却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姚梓锦并不想巴结老太太! 二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24:女子无才便是德 024:女子无才便是德  姚梓锦一直以为,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第二天醒来,太阳升起的时候便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就要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好好的过日子,所以在姚谦诸多的儿女中,姚梓锦总是比其他人胖了三分,因为年纪小,脸上还带着稚气,走起路来便如同憨态可掬的小猪仔,说起话来又是慢吞吞的性子,一头黑发在头顶绾成两个小包子髻,在发间缠一些珍珠琉璃珊瑚豆子做成的小头绳绕在发间,越发的添了几分可爱。 便是老太太今儿个也多看了姚梓锦一眼,偏生昨儿个晚上姚梓锦没睡好,今儿个便有些耷拉着脑袋神色不振的模样。 “五妹妹,五妹妹……” 姚梓锦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姚玉棠,狐疑的扫过她的脸颊,这才问道:“四姐姐有何事?” 姚玉棠看着姚梓锦掩嘴笑道:“五妹妹昨晚上难不成下河摸鱼了,怎么一大早的就打着呵欠?” 姚梓锦心里叹息一声,我不寻你的麻烦,难不成你就不能消停一点?今天的姚梓锦气有些不顺,不想去硬生生的迁就谁,偏生在这些请安的人中叶溟轩又大喇喇的坐在秦文洛的身边,秦文洛又紧挨着姚老太太坐着,不忍?姚老太太规矩大,她还不想被拿来杀鸡给猴看。 听到姚玉棠的话,众人的眼神瞬间飞了过来,姚梓锦露出呆呆的容颜,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模样,傻傻的笨笨的,看上去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管瞪着大大的眼珠傻乎乎的瞅着姚玉棠。 姚玉棠被姚梓锦盯得有些难看,正想要发作,却听到秦文洛突然笑道:“五妹妹年纪小贪睡些也没什么,我跟我五妹妹一般大的时候我母亲不晓得提着我的耳朵念叨过多少次呢。” 秦文洛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子温和的气息,便如同一股春风在这屋子里扫了一遍。秦文洛为姚梓锦说话,姚玉棠心里有些不悦,抿嘴一笑,趁势接口说道:“秦家哥哥说的也有些道理,五妹妹既不愿意舞文弄墨也不愿意飞针走线,最爱做的事情便是睡到日上三竿才好。” 便是傻子也能听得出姚玉棠话里的讥讽,就差没有说明姚梓锦就跟某种圈养的生物一般了,姚月素来清高,此时也不接话茬,只是不悦的看了姚玉棠一眼。姚雪嘴笨,自知不是姚玉棠的对手只是抿紧了嘴唇别过头去。姚冰倒是嘴皮子利落,但是方才被秦文洛那春风般的笑容给迷了眼还未回过神来。姚老太太半眯着眼似乎未听到,莫姨娘不能进门,吴姨娘向来老实胆小此刻瞧了一眼海氏,只得垂着首将帕子握得紧紧的。姚梓锦也不恼,别人说两句又不能掉一斤肉,她本来是无所谓的,正打算当做没听到过去就算了。 偏生有人不乐意了,叶溟轩抬眼看着姚玉棠,慢慢悠悠的问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一更鸟,还有三更,群么个··(*^__^*)嘻嘻…… 025:这是神马状况 025:这是神马状况  姚梓锦听到这话瞬间呆滞了,其实她最不想听到的便是叶溟轩开口为她说话。古代的情况跟现代有天与地的差别,在现代七八岁的孩子懂得什么,还是贪玩刚上小学的时候,正是欢乐不知愁的年纪,可是在古代这样的时空,男孩子三四岁就要开蒙读书,女孩子三四岁就要学着拿针线,背女戒女则,到了七八岁的年纪,也早已经知道婆家是怎么回事,便是还不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却也知道自己将来的命运都跟亲事息息相关的。 心里扎了根,便是莫姨娘不用整日的面提耳命,不用吴姨娘小声的念叨,不用海氏整日的盘算,这些个小姑娘也都明白秦叶两家的身份背景不是她家一个六品官能够攀附的。 所以姚月依旧清高,姚雪本来颜色不是甚美压根没这个心思,姚冰素来牙尖嘴利跟姚玉棠不对付,本来也没心思的人,但是看着姚玉棠这么上心,那颗好胜之心便蠢蠢欲动了。 因此,叶溟轩这话刚一落地,姚冰便忍不住的得意的笑出声来,附和道:“叶家哥哥说得甚是,又不用去考女状元,整日的摆弄诗词文章,分明不是易安的才分,却硬要学上一学,也不知羞。” 姚玉棠顿时羞红了脸,冷哼一声道:“虽说不考女状元,可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要是将来持家理事连个账本都不会看,真真才是笑死个人。” 姚冰看到字便是一个头大,听到姚玉棠戳到她的痛楚神色便是一黑,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想要回嘴,当着老太太的面又不敢太放肆,只得别过头去。 姚老太太冷眼看着众人,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了梓锦的身上。 梓锦只觉得肩头一沉,老太太的眼神真是千钧重担,说不得自己也得客串一回,于是乎,傻愣愣的小猪形象再度出现在人前。 姚梓锦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姚冰,又看了一眼姚玉棠,然后才说道:“爹爹说读书能明理,养心性,是桩雅事。母亲说女子精通针凿,管理庶务,乃是根本,虽然俗气却能傍身。” 说到这里姚梓锦便垂下了头,因为她觉得说这么多就足够了,可是看着众人瞧来的视线,分明还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可是……可是……她都说完了呀。 姚梓锦这话既夸奖了姚玉棠舞文弄墨是桩雅事,又夸赞了姚冰精通庶务乃是理家的好手,顺便将姚谦跟海氏捎带着赞美了一下。她自己可是一丁点的实惠没落着,偏生老太太的眼神过于犀利,倒是让姚梓锦觉得自己赔本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说话了。 于是乎,姚梓锦默默地垂下了头,抗议的躲避着老太太的眼神,以及……对面某只她极讨厌的二手生物探索的目光,只期盼着老太太忽略她的存在才好。 可是神似乎睡着了,没接收到她的祈祷,因为老太太开口了:“锦丫头,话说了半截,然后呢?” 二更鸟··还有二更·· 026:我真的只想打酱油 026:我真的只想打酱油  姚梓锦瞪大眼睛回视着老太太,状似不懂的应道:“没有然后了。” 海氏眯着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老太太说道:“我一直担心锦丫头过于木讷,谁知道倒是个用心的,能把话记进心里,将来且有的受用呢。” 老太太看着海氏,点点头说道:“能一视同仁的教导孩子们,很好。” “瞧您说的,老爷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哪一个我也不偏的。”海氏笑道,看着老太太的神色似乎很是开心,自己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姚梓锦,这丫头虽然瞧着傻乎乎的没想到今儿个倒是无意中帮了自己一回,因此对着姚梓锦便是善意的多了,笑道:“锦丫头,莫害怕,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好了。” 大家的眼神都在盯着姚梓锦,秦文洛此时笑着接口说道:“五妹妹,你且说说看,文雅与俗气你选哪一个?” 姚梓锦几乎要翻白眼,她真的只想打酱油,怎么都盯上了她?她就不明白前世的姚梓锦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头呆鹅,这个时候是能问这种问题的吗?要是两人狭路相逢,他这般问大约姚梓锦会直接反问道:“你个仙女一个夜叉你会娶哪一个?” 是个男人都会说娶仙女,可是这一刻姚梓锦很想说:男人喜欢的大约都是高雅有才分的女子,谁愿意娶一个当你对月感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时,就算是不指望她回答此事古难全,却也不要说出月亮本来就是初一小十五圆这样煞风景的话。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姚老爹对月感怀,海氏便是这么回答的,姚谦岂能不郁闷?于是莫姨娘这位才女便有了施展的余地,愣是将姚谦的一颗心给拴得牢牢的。当人解决了温饱问题,不在饥饿状态疲于生存的时候,相应的对感情的升华要求也是有所提高的,海氏管家一把好手,奈何识得字少,水平有限,自然不能跟诗书传家的姚谦比肩。 所以徐志摩能对林徽因、陆小曼深情如斯,却也能对张幼仪冷酷无比,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有如水般的柔情,也能有如坚冰般的冷酷。 有了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当姚谦见异思迁对莫姨娘热情如火的时候,还能保持对海氏的尊重与体面,至少在姚梓锦的心里觉得姚谦比徐志摩还是有些心肝的。 因为以上种种,当秦文洛问出这种问题的时候,姚梓锦很想回答的是:张幼仪俗气所以被抛弃,林徽因与陆小曼高雅所以被捧在手心,但凡是女人大约都想做被捧在手心里的那一个,只可惜姚梓锦不是张幼仪,也不是林徽因,更不是陆小曼,所以姚梓锦此时露出两颗白森森的小牙齿,莞尔一笑,问道:“秦家哥哥,若你娶妻,你是想要娶一个高雅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还是娶一个俗气却能让你后顾无忧的凡人?” 三更鸟··还有一更,亲们久等了! 027:小猪不仅会吃还有锋利的爪牙 027:小猪不仅会吃还有锋利的爪牙  秦文洛顿时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无法回答! 看到秦文洛的憋屈样,叶溟轩顿时圆满了,满眼都是星星光。他真是太憋屈了,上一世,在姚梓锦面前往往吃瘪的是他,春风得意的是秦文洛,没想到重生一回,他还没施展什么手脚呢,秦文洛比他还更早的撞了墙! 叶溟轩笑米米的落井下石:“表哥,你究竟选哪一个?” 秦文洛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叶溟轩微微一笑,道:“溟轩,你最是知道我的,有时间都钻进书堆里的,哪里会想着这些,我真不知道。” 叶溟轩悲愤了,看着秦文洛带着羞怯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前世就是秦文洛这样清纯的小模样一下子将姚梓锦的心给拴住了。此时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姚梓锦,并没有看到预期中姚梓锦对着秦文洛含情脉脉的画面,只是看到了姚梓锦无聊的想要打哈欠却又强行忍住的无奈,再一次的,叶溟轩不用跟上一辈子一样,一个人默默的蹲墙角了,他估摸着这次墙角终于可以看到一个新面孔了,阿米豆腐,重活一回的感觉实在是美妙极了。 姚梓锦其实还没有长开,就跟个小包子似的圆滚滚的,他就想不明白秦文洛究竟看上她哪一点了,上辈子宁愿跟自己打擂台折了兄弟情分,也不肯让一让。自小秦文洛性情温和,叶溟轩脾气急躁,两人相处,都是秦文洛迁就着叶溟轩居多,可唯独这件事情,秦文洛丝毫没有让步,害的叶溟轩郁闷了两生两世,暗暗决定,前仇旧恨一起攒着,这辈子都原封不动的再加点利息的还给他! 秦文洛眼角扫到姚梓锦有些发呆的眸子,便觉得有些好奇,因为在姚府里除了姚月,便只有姚梓锦躲避他如洪水猛兽了,他又不是什么毒蛇野兽,做什么跟防贼似的放着自己,须知道秦文洛出身相貌都是拔尖的,站在人群里都是头一份的,当下便记住了这个叫做姚梓锦的女孩。 姚梓锦只觉得无聊的发呆,企盼着这场请安的大戏速速落幕,因此听到秦文洛的回答,见众人都是满口的夸赞他积极上进,前途无量之类的吉祥话,她心里暗暗咬咬牙,低声说道:“书呆子配酸袋子,正好送做一对。” 别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姚梓锦的喃喃自语,唯独叶溟轩跟秦文洛听到了,因为两人都在关注着姚梓锦童鞋。 叶溟轩笑了,牙口白白,嘴角弯弯,那叫一个神清气爽,一口闷气积攒两世,终于散了些去,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容易啊! 秦文洛懵了,山眉蹙蹙,眼角坠坠,那是一个如丧考妣,天之骄子骤遭批斗,一时回不了神,船行又遇打头风,肿么办好? 明天三更,大约更新时间为下午四点左右,后天开始估计更新就会稳定了,基本上上午更新完毕,所以不稳定更新的日子很快就会过去了,亲们不要着急,咱们稳定后速度的往前走啊啊啊!爱你们! 028:美好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奈何天不从我! 028:美好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奈何天不从我!  当晚姚谦回家来,从莫姨娘处听说了这件事情,听着莫姨娘哭诉太太偏心五姑娘,挤兑四姑娘,被姚冰讥讽的事情,便是火冒三丈,当下脚步匆匆的赶到了正院,院子里的丫头正要通报也被姚谦止住了,看着姚谦铁黑的脸,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姚谦看了众丫头一眼,冷哼一声抬脚掀了帘子自顾自己的迈了进去。姚谦的身影不见了。海氏跟前的大丫头芍药这才拍拍手从厢房里走出来,看着大家说道:“各自去忙吧。”说着看着姚谦的背影冷笑一声,还是贺妈妈厉害,早就预料到莫姨娘又要告黑状,这才提前预备起来。 这边姚谦进了正房,正要往内室走,却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声,跟贺妈妈的劝慰声,顿时停住了脚,一时间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听着哭声似乎是太太的…… “……您赶紧的擦把脸吧,老爷也该回来了,要是看到您这幅摸样还不定怎么生气呢。”贺妈妈着急的声音透过烟霞色的帘子低低的传了出来。 这一句话让姚谦刚抬起的脚又放了下去,不由得侧耳倾听起来,生气?看来莫姨娘说的没错,的确是太太做错了,他倒要听听她们私底下会说些什么。 “妈妈,你省省吧,老爷就是回了家先是去老太太那里请安,然后就去莫姨娘那里,等他从莫姨娘那里到这里来说不定都是明儿早上了,哪里会想起我来。”海氏哽咽的声音夹杂着不能掩饰的怒火。 听着海氏如此抱怨自己,姚谦脸上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了,越发的认定莫姨娘说的没错,太太就是一个不能容人的主,看来以前在自己面前的大度果然是装出来的! “哎哟,我的好太太这话是能乱说的吗?老爷对您敬重的很,任凭莫姨娘再得宠,这些年您还不是稳稳当当的做着正妻?只是老爷实在是耳朵根子软了些,今儿个四姑娘在秦少爷跟叶少爷跟前如此的奚落五姑娘,害的五姑娘本就是少言寡语的人被挤兑的差点都哭了。也就是五姑娘性子绵软,但凡是遇上一个性子烈的,只怕是今儿个姚家的脸面都没有了。莫姨娘自己个争强好胜处处占先也就罢了,教导出来的女儿也是这般,便是您嫡出的三个姐儿也没有这样的不懂规矩,三姑娘平日看着性子火爆,没想到为着护着五姑娘还说了四姑娘两句,只可惜三姑娘看着嘴皮子利落,其实根本不是四姑娘的对手,没想到四姑娘小小年纪不仅嘴巴狠,就连心机也这般的毒辣,为了能够得到两位少爷的关注,居然踩着五姑娘往上爬,只是可怜了吴姨娘跟五姑娘,这会子五姑娘不定怎么伤心呢。” 贺妈妈的一长串的叹息声,对姚梓锦的怜悯,还有对莫姨娘跟姚玉棠的怨恨,更有对海氏的抱不平,偶尔还能听到一句对姚谦的抱怨,姚谦站在门帘外,仔仔细细的听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跟莫姨娘讲的出入太大,一时间眉头皱得紧紧的,思虑半响,转身往栖雪阁去了。 吴姨娘母女最是老实,定能从那里知道事情的真相,此刻正摊着肚皮,呼呼大睡的姚梓锦童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又被人当了回枪头,所以当姚谦突然出现在栖雪阁的时候,她刚拿着胖乎乎,肉墩墩的小爪子揉眼睛,看到姚谦的身影,还以为自己揉花了眼,这厢还未回过神来,听到姚谦问吴姨娘的话,一个激灵困神顿时被惊跑了,躺着也能这样中枪,姚梓锦童鞋彻底爆发了! 一更鸟,还有两更,亲爱滴们,你们还在吗?如果在的话请大家点点鼠标推荐一下,收藏一下,留言一下,你们的支持就是某香最大的动力,爱你们!明儿个还是三更哦··(*^__^*)嘻嘻…… 029:告黑状不是你家的专利 029:告黑状不是你家的专利  这边芍药进来禀告:“老爷已经去了栖雪阁,这次莫姨娘只怕是弄巧成拙了。还是贺妈妈棋高一着,这次看莫姨娘怎么嚣张。” 听到芍药的话海氏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很是赞同芍药的话,拉着贺妈妈的手说道:“幸好母亲把你给了我,不然的话只怕日子更难过呢。” 贺妈妈听到海氏这么说红了眼眶,叹息一声说道:“老太太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太太,我临来之前万般的叮嘱,说您虽然脾气急了些,可是总归是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若是没有莫姨娘也不会将老奴送来,如今只盼着太太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再也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老爷耳根子软,太太也该放低下身段,便是如同方才这般不用跟老爷争执其实也能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以后只要咱们稳住,莫姨娘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只是太太您要压制脾性才是。” 这边贺妈妈细细的传授海老太太几十年的斗争经验,那边姚梓锦也正瞪大眼睛活灵活现的恢复早上的硝烟战场,姚梓锦虽然懒惰不爱显山露水,可是要是做起告黑状的事情其实很是得心应手,很是明白应该在叙述的时候将谁说的话的口气加重一些,谁的表情应该解释的更为透彻一些,在浪费了三杯茶水之后,终于将现场恢复完毕。 最后姚梓锦耷拉着小脑袋,胖乎乎的小身子依偎在姚谦的怀里,瞪着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姚谦问道:“爹爹,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好将父亲母亲平日教导的话给搬了出来……” “锦丫头做的很好,是爹爹的好女儿。”姚谦有些怜惜的看着梓锦,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又转头看着吴姨娘,柔声说道:“你将女儿教导的很好,锦丫头虽然性子绵软写,可是心存善念,尊敬嫡母,友爱手足,端的是姚家的好孩子。” 吴姨娘立刻站起身来,局促的说道:“妾身不敢居功,都是老爷太太平日教导的好。” 看着吴姨娘谦卑恭顺的模样,又想起莫姨娘拈酸吃醋挑拨离间的话,越发的觉得还是吴姨娘这样安分的妾室舒心。看着姚梓锦憨憨厚厚的怯怯的小模样,又想起姚玉棠的行为,便是一连几日对姚梓锦倍加关怀,旦夕之间,栖雪阁顿时又成为了姚府里炙手可热之处。 雅风轩。 莫姨娘一连几日要见姚谦,都被姚谦避而不见,心里便意识到定是那日的事情有了纰漏,只是这些年来她何曾真的低头下脸过,只想着以前也有闹意气的时候,不过三五日姚谦总会先回头,可是这一次谁知道栖雪阁的那一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竟然八九日哄得姚谦对自己避而不见,莫姨娘这才慌了手脚,意识到现在再也不是以前一人独大的时候了,吴姨娘可还有一个姚梓锦呢。 二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30:刚有点幸福的赶脚,又被算计了 030:刚有点幸福的赶脚,又被算计了  凉风习习,百花盛开,姚家的女孩子们刚下了学,在各自的丫头的陪伴下徐徐的往回走。今儿个将女四书的先生有事没来,因此只上了一堂刺绣课便早早的下了课,隔壁的夫子正在抑扬顿挫的讲解着论语,几个女孩子听着这极有韵律的读书声掩嘴偷笑,便是姚月的神色也缓和了些。 学堂就在姚府的西园,要回到几位姑娘各自居住的地方就要经过一个小小的荷花榭,三面环水,莲叶田田,水中各色菡萏开得正盛,花香阵阵,几位小姑娘都不由得停下了脚,姚月最大,看了一眼妹妹们,淡淡的说道:“走得乏了,在这里歇歇脚也好。” 姚雪一向没什么主意,这个时候自然是跟着姚月走了进去,姚冰却带着丫头去水边摘荷花,姚月皱了皱眉并未阻止,只是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对着婆子们说道:“看好了三姑娘,若是有点什么,仔细你们的皮。” 众婆子丫头不敢怠慢,忙一叠声的应了追了上去。姚玉棠微蹙着眉,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进亭子,姚梓锦心宽体胖,走路有些急便真的有些累了,也不待姚玉棠有什么选择,自己挪动着小短腿进了亭子,紧挨着柱子坐了下来,这才舒适的轻叹一声,拿出帕子拭了拭额头上的汗珠,旁边的丫头寒梅早就将小竹篮里的茶水端了出来给姚梓锦解渴。 姚月看着姚梓锦大口牛饮的模样,轻咳一声,缓缓的说道:“五妹妹,慢一些,先生怎么教你的?” 姚梓锦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小模样,一脸的包子褶子笑米米的说道:“大姐姐,我人小腿短,一路走得急了,这才渴坏了,下次不会了。” 姚月低头看了一眼姚梓锦喝的茶,神色一冷,转头对着自己的丫头苏蓉说道:“将我的茶给五姑娘倒一杯,走得急喝点甘草茶正好,对嗓子也好。” 姚月向来冷淡,便是对自己的亲妹子也不见得多亲热,这次却这般的对姚梓锦这样的关怀,着实让姚梓锦心里有些不安,不过盛情难却,还是赶紧的谢过了。那边的姚玉棠却酸溜溜的说道:“大姐姐眼睛里只有五妹妹,真是让人羡慕五妹妹的紧。” 姚月眼角一斜,不冷不热的说道:“只怕是四妹妹瞧不上我的甘草茶。” 莫姨娘最爱争强好胜,每日的给姚玉棠准备的物件吃食的确是精细得多,听到姚月这么说,姚玉棠便有些洋洋得意起来,神色间很是居高临下的瞅了姚梓锦一眼,慢慢的说道:“不知道吴姨娘给五妹妹准备的什么茶,可否让姐姐一看?” 姚梓锦压压火,分明是姚月跟姚玉棠斗法,为什么倒霉的却是她?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好捏了? 三更完毕··明日继续··拥抱大家··(*^__^*)嘻嘻……不知道大家喜欢这样文风不?喜欢的话一定要冒个泡哦··(*^__^*) 嘻嘻…… 031:姚月想说其实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031:姚月想说其实你真不是我的对手  姚雪面目一沉,她向来是个温和的人,最是喜欢姚梓锦憨憨呼呼的性子,见不得姚玉棠欺负她,这时便接口说道:“四妹妹,听说前几日父亲考校你的针线,不知道如今手艺可有进步了?” 自从莫姨娘颠倒是非姚梓锦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真相吐露出来之后,姚家嫡出的三个孩子对姚梓锦很是亲热,尤其是姚雪本就喜欢姚梓锦,见到姚梓锦不惜得罪莫姨娘说实话,帮了海氏一个大忙,因此对她更是厚道了些,但凡事有好东西,海氏私底下贴补她的,她都要分出一些给梓锦送去,因此姚梓锦对这位性情温和的二姑娘也很有好感,就是很纳闷,海氏这样的基因怎么就能生出这样好脾性的女儿,只看姚冰跟姚月的性子就明白了,这姚雪简直就是一个意外啊。 姚玉棠面色一红,神情微怒,道:“二姐姐有空想这些俗事,还不如好好的想一想朝着胭脂用些心思。” 每次有了口角,姚玉棠总爱拿着姚雪的肤色做文章,以前的时候姚月从来不会插嘴,可是这一次却是动了怒,冷冷的瞅了一眼姚玉棠,眼眸微垂,道:“上次莫姨娘给四妹妹做的束腰裙可洗干净了?待妹妹再大一些穿起来更好看也更利落。” 姚梓锦愣住了,姚月这简直就是绝杀!不用回头姚梓锦也能知道此刻姚玉棠的神色定是跟猪肝一样了。突然之间,姚月在姚梓锦的眼睛里高大起来,这姚月平日看着不食烟火一样的,其实厉害着呢,一句话就让你生生的憋死。 姚玉棠愤怒的扭身去了,姚雪这才期期艾艾的看着姚月,怯怯的喊了一声:“大姐姐。” 姚月看了一眼姚梓锦,想要说什么似乎又有些顾虑,姚梓锦心里明白这时打个哈欠,道:“出来这大半日了还真有些累了,我回去躺一躺,两位姐姐慢聊。” “五妹妹。”姚月出口喊住了梓锦。 梓锦脚下一顿,回过神来两眼弯弯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甜甜的说道:“大姐姐,甘草茶很好喝,你要是有多的送我一包可好?妹妹也不白要姐姐的,回头做一个扇坠给姐姐。” 姚月看着姚梓锦憨憨的模样,便是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她是真的天真可爱还是伪装如此,不过不重要了。 “好,回头我让苏蓉给你送去,至于扇坠……上次你给大弟弟做的那一个我很是喜欢。”姚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姚梓锦慢慢腾腾的说道。 梓锦顿时面红入血,人啊果然不能做小动作,姚雪跟姚冰甚至于姚玉棠都不知道,可是姚月却知道了,第一次姚梓锦感觉到了姚月的可怕。心里这么想,可是面上却不能有所表露,只是依旧用憨憨的笑容应付:“那个呀,那是男孩子用的怎么能给大姐姐?大姐姐要是喜欢那一个,不如我把丝线的颜色换一换,你看如何?” 一更鸟··还有三更··群么个··(*^__^*)嘻嘻…… 032:想要嫁得好,就要站好队 032:想要嫁得好,就要站好队  穿越之前,教授们就说过不能破坏古代的规则,要在这个大的环境下活的自由自在舒心舒意,就要看各自的手段了,想她们这一批穿越的同学们,在同一个时空不同的朝代各自努力生存着,有不及格的,有及格的,有优秀的,姚梓锦的目标就是一定弄个优秀回去顺利留校任教。 在古代要想活的顺风顺水,最重要的不是你长得漂亮,不是你手腕多高,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得到家人的支持。女孩出嫁,最强有力的后盾便是娘家的支持。梓锦已经想好了,姚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姚谦,可是姚谦总有老去的时候,掌管姚府的便会是姚长杰,那个总是板着脸,张口道德闭口文章,标准的封建主义教导下最标准的士大夫的形象。 所以,从针线还不能拿出手的时候,梓锦童鞋就很努力的绣个鞋垫,做双袜子,贿赂姚谦表孝心的同时,也会给姚长杰做一份,感情总是细水长流的收回来的。 姚谦总是容易受感动的,每次姚梓锦给他做鞋袜的时候总能从姚谦哪里得到些很实惠的回报,有的时候是外面买来的各色的丝线,有的时候是漂亮的头饰,美丽的缎子,虽然不怎么值钱,可是有收获啊。 一开始姚长杰只是将东西收下,没什么表示,梓锦还是很受伤的,不过想着自己撇脚的针线也就释然了,想着大约自己的针线姚长杰也不会真的穿在身上,谁知道有一次却被姚梓锦发现姚长杰真的将她做的袜子穿在脚上后,顿时激发了梓锦童鞋学习女红的高昂斗志,如今做出来的活计在几个姐妹里那是顶尖的。 连续送过针线一年之后,梓锦童鞋终于收到了姚长杰的第一份回礼,是一张姚长杰亲自写的一副字,上书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到如今这幅字还在姚梓锦的箱子底压着,至今没想明白比自己大三岁的姚长杰怎么就送了这么一幅字给自己,不明白啊不明白,古人的智商果然不能正着看,可是倒着看……更不明白! 第二份回礼是一个甜白瓷的大瓷缸里养着的几尾极漂亮的锦鲤,开心的姚梓锦连夜赶出来一双鞋子送了过去。 第三份第四份……如今已经是有来有往的很是模样了,前几天梓锦自己编了个扇坠,想着姚长杰为人古板刚正颇有乃父之风,扇坠上由丝线绕成了松柏的样子,很是新鲜,姚长杰很是喜欢,大约是拿出来的次数多了些,于是就被姚月看到了。 姚月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说道:“松柏不适合我,你给我缠一个嫦娥奔月就好了。” 姚梓锦懵了,嫦娥奔月……大姐,这个好有难度,你让我怎么缠?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嫦娥奔月?什么扇坠?姚梓锦你又做私活,我也要!”姚冰怀抱着一大捧得荷花奔进亭子来,张口说道。 二更··还有两更··很久没上q了,一大堆的留言,于是乎忙着回留言,嘻嘻,那个还有两更估计在中午,因为某香十点去接孩子,大约两点左右更新完毕,亲们两点半看,一准更新完了,爱你们··推荐收藏留言走起来啊啊啊·· 033:讨个便宜遇上狼 033:讨个便宜遇上狼  满池子的花香也阻挡不了梓锦的郁闷,说实话她不明白姚月突然表现出来的善意,难道是因为自己站对了队,对自己的奖赏?可是这个奖励附赠的福利让人无法消受。好吧,姚月的嫦娥奔月的她勉强编的出来,可是……姚冰的狮子滚绣球的确让她郁闷了,她好想大喊哪家的大家闺秀扇坠是个狮子滚绣球的? 姚长杰下了学堂便回到自己的院子,远远地就看到院子门口蹲着一个小小的胖乎乎的小身影,双手托着下巴,眉头皱得紧紧的,眼睛里还夹杂着丝丝怒火,姚长杰便是一愣,不晓得为什么嘴角就勾了起来,缓缓的走了过去,微微的加重了脚步声。 梓锦听到脚步声就回过头来,看到是姚长杰下了学眼睛顿时弯了起来,忙站起身子,撒开小短腿跑了过去,满脸包子褶笑米米的甜甜的喊道:“大哥哥,你回来了。” 姚长杰点点头,示意身后的小厮先回院子,这才问道:“你蹲在墙角做什么?” 听到这个梓锦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转头看着姚长杰然后眼神无比幽怨的落在了他手里拿着的扇坠上。 姚长杰顺着梓锦的目光也落在了扇坠上,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不过当看到了梓锦胳膊上挎着的小篮子,立刻明白了过来,道:“谁又找你做东西了?” 姚梓锦其实一直挺佩服姚长杰,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屁孩(现代的眼神看),可素……可素这家伙忒早熟了,姚谦的基因之强势足以让姚梓锦每次面对十岁的姚长杰有一种面对成年人的感觉,虽然她自己表面上只有七岁,可是她的心理年龄很大的有木有? 早就习惯了姚长杰的非常人思维,只因为一个眼神,一个篮子就能知道梓锦的来因,梓锦一点也不奇怪了,抱怨的说道:“大姐姐跟三姐姐,大姐姐要一个嫦娥奔月的,三姐姐要一个狮子滚绣球的,我画工不好,你帮我画出图来我再去做。” 听到姚月居然也要姚长杰眉峰一挑,看着姚梓锦耷拉着的脸实在是不习惯,还是觉得满脸包子褶的小包子脸喜庆,脚步也不停的径直进了书房,梓锦忙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其实绣花跟画工是紧密相连的,描工做不好绣出来的花样子就不好看,不是姚梓锦画不出来,实在是姚梓锦觉得麻烦是姚长杰给招来的,就得让他知道他给自己带来了多少麻烦,所以梓锦这才提着篮子找上门来。 看着姚长杰摆弄着颜色,梓锦又补充道:“姐姐不是一个,给大姐姐三姐姐做了,总不能不给二姐姐四姐姐做,就麻烦大哥哥多画两幅,我也好一起送去。” 姚长杰手下一顿,然后才道:“好。” “长杰兄在做什么,愚弟可有效劳的地方?” 猛的听到这个声音,梓锦身体微颤,真的好衰啊,好不容易亲自过来找姚长杰一趟,居然还能遇上自己躲之不及的叶溟轩这头狼,面色顿时一黑,很想遁地而走。 034:你就不能当我是空气吗? 034:你就不能当我是空气吗?  浓浓的墨香在空中细细的蔓延着,夏日炙热的阳光透过墨绿的纱窗照了进来,梓锦白嫩嫩的额头上薄薄的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将自己的半侧身子藏在了姚长杰的身后,虽然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欲盖弥彰,可是真的无法抑制自己想要躲开叶溟轩的冲动。 姚长杰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梓锦,缓缓放下手里的毛笔搁置在紫檀木山水笔架上,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错步恰巧将梓锦遮了个严严实实,立在这黑乎乎的人影后面,梓锦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看着姚长杰的背影默默的发呆,他要是自己的亲哥哥有多好…… “正在为舍妹画几个花样,不敢劳烦叶贤弟。” 闺阁女子要做活计,花样子哪里能让外府的男子动手,这传出去岂不是坏了闺誉?姚长杰这样一说,叶溟轩要是个识趣的就该避嫌,可是……要是这样他就不是叶溟轩了,就不是姚梓锦眼中的狼了。 叶溟轩晶亮的眼神慢慢的扫过姚长杰身后那一抹身影,缓缓的说道:“听说五妹妹做的一手好针线,编的一手好扇坠,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劳烦五妹妹?” 你就不能当我是空气吗?姚梓锦悲愤了,听到叶溟轩的话,傻子也知道叶溟轩定是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的行踪,所以赶着来姚长杰的院子里专程堵自己来了。 知道躲不过,姚梓锦也就不躲了,总不能真的给姚长杰惹来麻烦,她还不想开罪姚家日后的掌门人。 轻轻地挪出身子,探出一个胖乎乎的小脑袋,小手紧紧地捉着姚长杰的衣袖,这才看着叶溟轩微微一笑带着疏离的声音道:“平北侯府什么样的巧手绣娘没有,叶家哥哥想要什么物件只要吩咐下去定会做出最好的,梓锦愚笨手拙,不敢献丑。” 叶溟轩早就料到梓锦不会痛痛快快的应了,似乎浑不在意一般,哈哈一笑,道:“长杰兄规矩严谨,穿戴规矩,他能够戴得,我怎么不能?” 姚梓锦眉心微蹙,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道:“叶家哥哥出身尊贵,身上所配之物皆不是凡物,况且男女有别,长杰哥哥常说一句话,持身不可轻,用意不可重,梓锦愚笨不能领会其中的精髓,可也知道闺阁女子之物不能随便与人的,叶家哥哥见谅。”说到这里梓锦抬起胖乎乎的小脑袋,肉呼呼的五根小爪子摇着姚长杰的袖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瞧着姚长杰道:“大哥哥,我说的对不对,你平常就是这样教我的是不是?” 姚长杰伸手揉了揉姚梓锦的小脑袋,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叶溟轩瞧着他们兄妹的相处甚是自得,眉心又蹙了起来,前世的姚梓锦跟这位嫡出的兄长感情并不好,不过尔尔,可是这些日子他冷眼旁观,姚长杰对姚梓锦甚至于比对自己的三位嫡亲妹子还要亲厚些,心里不禁疑惑轨道的不同,却也羡慕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想起自己的情况心里倍感凄凉,再过不久父母回京,他也要离开了,姚梓锦……我该拿你怎么办 四更完毕··明日继续,爱你们··(*^__^*)嘻嘻…… 035:若有个高低定不肯罢休 035:若有个高低定不肯罢休  此时都还不过是八九岁的孩子,就算是有什么想法,在这个时空里你想要达成心愿也是极困难的。叶溟轩就算是真的对姚梓锦存心不良,以他现在的年纪根本事都不可能对姚梓锦造成威胁,因此姚梓锦最大的担忧就是在叶溟轩居住姚府的时日里,小心翼翼不与他发生摩擦引起他的注意才好。 又过了七八日,宣华大长公主跟叶青城回京,亲自来姚府接走了叶溟轩跟秦文洛,为了接待两人,姚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莫姨娘这次到没有借机生事,姚玉棠也是乖巧可爱,顺便在公主面前卖弄了些才女的潜质。 姚梓锦依旧躲在人后,努力的保持低调啊低调,尽力的不引起公主的注意,不知道是不是姚梓锦的错觉总觉得宣华大长公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连午饭也没在姚府用,带着人就跟着叶侯爷走了。 叶家的事情穿越之前姚梓锦连问也没问过,反正她穿越的第一目标便是死也不嫁叶溟轩,既然这样叶家是神马状况跟她何干? 心腹大患一走,姚梓锦又恢复以前悠哉的日子,一年四季,上到姚老太太,姚谦跟海氏,下到姚月姚雪四位姐姐,外加外院的三位哥哥,定时的奉上针线联络感情,男孩子用功读书,姚家学堂里经常听到悠扬的背书声。 女孩子学习针线女四书,偶尔女先生也会讲一些诗词歌赋,弹琴对弈。若是心情好了,也会讲一些民间野史上的传奇女性,只是很偶尔,很偶尔,偶尔到三四年来也不过只讲过一次而已。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眨眼间姚月已经及笄了,举办及笄礼的那一日姚家热闹极了,听着前院熙熙攘攘的人声,姚玉棠看着低头做针线的姚梓锦叹道:“也不知道我们及笄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气派场面,听说好多世家夫人都到了,今日的大姐姐定是风光极了。” 姚梓锦手里一顿,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姚雪跟姚冰是嫡女还能躲在角落里观礼,可是她跟姚玉棠却没有这个资格的。姚梓锦一直很认命自己是个庶女的事实,就算是在姚府里几位姑娘的待遇一模一样,可有件事情姚谦自己也明白的,嫡女跟庶女在外人看来是大大的不一样的,与人结亲嫡女总要比庶女畅销的多。 姚梓锦依旧是胖乎乎的,闻言缓缓的抬起头来,今年她也有十一岁了,却依旧在装傻阶段,忽闪着大眼睛,很天真的说道:“四姐姐,自然是没有的,大姐姐可是老爷跟太太第一个孩子,最是尊贵的,如何是咱们能比的?大姐姐本就漂亮,今儿个定是要塞得过天上的仙女了。” 说来也巧,海氏身边的贺妈妈正来寻姚梓锦,隔着门帘将这句话完完整整的听了去,神色便是一缓,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偏在此时又听到姚玉棠的声音带着尖酸的说道:“哼,马屁精!为何不一样?都是老爷的孩子,平日子里口口声声一样的对待,到时候要是有个高低,我定然不肯罢休!” 036:春天刮起了北风,冷啊 036:春天刮起了北风,冷啊  一整天忙碌下来海氏只累的腰酸背痛,不过想起今儿的场面脸上跟种了一朵花一样,可这朵花还没有绚烂的开放,在听到贺妈妈的话后,如同寒冬骤降,立马凋谢了。 “果真这么说?”海氏眉眼一竖,从鼻孔里哼出一声,“养不熟的白眼狼,跟她姨娘一个德行。”说到这里身子软软的靠在秋香色的靠枕上,微眯着眼又道:“锦丫头倒是个好的,知情识趣。” 贺妈妈坐在脚踏上给海氏轻轻地捶着腿,听到她这么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老奴倒觉得五姑娘是个有心肝的,能说出这话来可见心思清明着呢。” 海氏低头看着贺妈妈,缓缓的说道:“这些年来吴姨娘规规矩矩的,五丫头……也还过得去,听说前几日杰哥儿把秦小公子送他的一柄如意扇给了五丫头?” “是有这么回事,听说是五姑娘给大少爷送鞋袜过去,正看到大少爷拿着如意扇赏玩,五姑娘随口说了一句倒是挺别致,大少爷说用着手沉就给五姑娘当摆设赏玩。”贺妈妈低声应道。 海氏不悦的哼了一声:“也没见他在月姐儿几个身上这么费心,倒是把锦丫头当成亲妹子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贺妈妈直觉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忙劝道:“大少爷的脾性您还不知道,也是五姑娘这些年一直给大少爷做鞋袜衣衫的没停过手,就是块石头也能捂热了。说来也怪了,大少爷就爱穿五姑娘做的鞋子,总说穿着舒服。前些日子您不是还说五姑娘手巧的很,做出来的鞋子穿着就是合脚。” 海氏听到贺妈妈还是有些不悦,道:“不过一双鞋子,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 贺妈妈不敢再说,忙转移了话题,道:“莫姨娘到底是有些本事,近半个月老爷都在雅风轩过的夜,太太可得提防着点。大姐儿今儿个刚做了及笄礼,还不定莫姨娘又在背地里说些什么,老爷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四姑娘今儿个又说了这样的话,可见平日子里她们母女有些事情是早就有了章程的。” 海氏听到这些心里便是一阵阵的憋闷,怒骂道:“不过是一个被发卖的罪臣之女,仗着有些才学卖弄口舌,哄的老爷连轴转,若是犯在我手里定不轻饶!” 贺妈妈哑然,心里暗暗说道:这些年来您有多少次机会可以将莫姨娘扳倒,可是每次都输在不能压制的脾性上,要不是她在旁边提点着,说不定这姚府的女主子都换了。 想到这里,贺妈妈越发的感觉到了危机,海氏性子暴躁,这几年哥儿姐儿渐渐长大,需要操心的地方越来越多,莫姨娘能寻到的机会就越来越多,偏生海氏又是个容易被激怒的性子,大姐儿婚事迫在眉睫,这个时候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贺妈妈未雨绸缪倒也不是凭空乱想,此刻莫姨娘也正盘算着这件事情,几个姑娘里大姑娘最大,又是姚谦的长女,尊贵是没的说,她不敢让四姑娘与之比肩,可是二姑娘只比四姑娘大一岁,三姑娘跟四姑娘同年所生,她可要盯牢了,要是太太敢委屈她的四姑娘,她绝不会干休。 不过,听说今儿个公主府的管家上门来也不知道送了什么东西过来,听说过了大少爷的手直接进了五姑娘的院子,这是怎么回事? 037:我只想混口饭吃,肿么都来欺负我? 037:我只想混口饭吃,肿么都来欺负我?  姚月的及笄礼已过,二月里就没了旁的事情,只要是莫姨娘不搞一些小动作,海氏脾气还算平稳的时候,姚老太太算是半个隐居人,基本上姚梓锦的日子过的是相当的舒服。吴姨娘每月的例银是二两,梓锦也是二两,加起来就有四两,吃穿都是公中的不用自己拿钱贴补,最主要的花销便是打赏下人,遇上姐妹兄弟过生辰,算计着用还是能够的。 “……三月二十六日是四姑娘的生辰,到时候送什么好?”吴姨娘蹙着眉头盘算着,二月里姚月及笄,这是个天大的喜事,吴姨娘狠一狠心,拿出自己多年的私房十两银子在金楼买了一件金嵌玉的花钗做了贺礼,梓锦送的是自己连着绣了三个月的一幅早春江陵图的炕屏。 只是这幅图案银绣就花了很多的心思,重要的是姚月是一个相当有品位的知识型才女,要是送寻常的物件不打眼显见的没诚意,要送太贵重的手中无钱无法大方,想好送炕屏后,就为这炕屏上绣什么东西着实费了些脑筋,要符合才女的品味,想来想去姚长杰书房里挂着的早春江陵图烟岚飘渺,寒江空阔,山峰连绵起伏,崔嵬雄浑,错落有致,是一幅很有意境又气势磅礴的山水图。 当姚长杰听说梓锦要借画,很是犹豫不决,这幅画可是名家手笔,还是他考中秀才后姚谦从他自己的小私房里拿出来的好物件作为奖赏给姚长杰的。 看到姚长杰小气吧啦的,姚梓锦心里瘪瘪嘴脸上却露出崇拜的神情,慢腾腾的说道:“大哥哥,我思来想去,咱们府中能入的眼的画除了爹爹书房里的那一幅花溪渔隐图,便是你这里的早春江陵图,可惜花溪渔隐图不适合送给大姐姐做礼物,老太太跟太太房里也有几幅字画,奈何都是富贵吉祥的图案,大姐姐品行高洁,目不染尘,只怕是瞧不上。所以,梓锦只好厚着脸皮来借一借了。” 看着姚长杰不为自己谄媚言语所动,不免有些咬牙嘎吱嘎吱响,早就知道姚长杰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只得暗暗给自己打气,瞪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哥,做人不可小气,这可是你说的。” 姚长杰脸色一黑,转身瞅了姚梓锦一眼,慢腾腾的说道:“我要收利息的,顺便帮我绣一幅吧。” 这收利息不要紧,梓锦瞧着桌子上摆着的小叶紫檀雕成的四角包金嵌云纹的锦盒便是重重的叹一口气,这收利息怎么还把叶溟轩的生母给引来了。叶溟轩是自己的头好大敌也就算了,可是……可是为什么宣华大长公主不好好的做自己的公主,也来打她的注意,是谁告诉她自己绣的一手精妙的双面绣的? 姚长杰?不可能,他不是饶舌之人! 海氏?更不可能,想要见宣华大长公主一面,海氏的分量是怕是还差得远! 梓锦想了一大圈,也没想到是谁背后里暗下黑手算计自己,恨不得仰天长呼,我只想混口饭吃,肿么都来欺负我? 正不得要领之际,突然间脑中一亮,她想起来了…… 一更鸟··还有两更··群么个··(*^__^*)嘻嘻…… 038:做人就是要算计啊 038:做人就是要算计啊  就在莫姨娘猜忌着公主府的管家送了什么东西,过了姚长杰的手就进了姚梓锦的院子的时候,大太太也在猜忌着,并同时对这件事情表示高度的震惊,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姚梓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小年纪还没有开始出门交际的人生旅途,怎么就门缝里吹喇叭,名声在外了? 姚老太太听说这件事情后,倒是很镇定,一个人默默的做了半响,转头吩咐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卢妈妈:“去跟太太说一声,这几日只怕是平北侯府就会有人上门拜访,提前做个准备,一晃几年过去了,我那老姐姐只怕是也不能继续沉寂了。” 叶溟轩的母亲是宣华大长公主,公主自然是有自己的公主府,可是公主却不住在自己的公主府,而是住在叶溟轩的父亲叶青城获封后圣上赏赐的平北侯府里。要说起来平北侯府实在是在京都很怪异的存在,因为叶青城有两位正妻,一位是少年夫妻原配杜曼秋,一位就是宣华大长公主了。 当年宣华大长公主在御花园偶然见到叶青城,一见倾心,愣是求了自己的同胞弟弟当今圣上,让叶青城休妻再娶。不过令人想不到的是叶青城居然抗旨不从,口称糟糠之妻不下堂,当时在京都这件事情闹得很是沸沸扬扬。最后还是杜氏出面自请下堂,叶青城自然不肯,奈何杜氏不愿意因此为叶青城惹来灾难,坚持己见。宣华大长公主一见越发的认为叶青城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于是后退一步甘愿为平妻,最后这件事情才算是风平浪静的揭过。 一个侯爷两位正妻,各有嫡子,便是不说,谁又能不知道这里面只怕是安静不了的,否则的话叶老太太也不会一直跟着叶家二爷在任上,如今叶家二爷回京述职,叶老太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不会侯府的。 叶老太太还未回京,公主府的人却先跟姚府的人搭上线,也就难怪姚老太太一脸郑重了。 卢妈妈跟着姚老太太几十年,这里面的陈年旧账也知道一些的,听到姚老太太这么说,便是叹了口气,疑惑不解的说道:“宣华大长公主这是要做什么?最近也没听说平北侯府有什么风声传出来。” 姚老太太却是嗤笑一声:“等到有风声传出来,只怕是什么都晚了。”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微垂的眸子里精光一闪,缓缓的说道:“你不觉得长公主的独子轩哥儿跟咱们来往的很是频繁吗?他跟杰哥儿倒是处的不错,难为轩哥儿那样的性子能忍受得了杰哥儿,若是没有因由我是不信的。” 卢妈妈哑然,这一点她也没有想通,总觉得叶溟轩是个令人看不透的,虽然看着年纪还小,可是行事做派……心里叹口气,只怕是有些不好呢。不要说卢妈妈,便是姚老太太,海氏还有莫姨娘都想不通这里面的玄妙,知道做人就是要算计,可是明知道别人在算计却不知道别人在算计什么这才是最苦恼的。 偏偏在叶老太太即将回京的时候,宣华大长公主有了动作,是碰巧还是有意? 二更··四点二十就要去接孩子,还有一更估计着要晚上了,亲们晚点来看,明天争取早点更新,嘻嘻·· 039:肿么我又是炮灰 039:肿么我又是炮灰  果不其然,姚老太太的话还没过两天,公主府的人就上门了,速度之快,把正在做针线的姚梓锦唬得够呛,看着姚长杰跟前的小厮亲自来报讯,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再说一遍,谁来了?” “宣化长公主亲自到了,大少爷让我跟五姑娘先通下气,估计着一会子要让姑娘过去说话的。”小厮垂着头道,口齿伶俐说的很是清楚。 姚梓锦半天没缓过神来,呆呆的看着自己面前刚支起来的屏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叶溟轩就够烦人了,怎么他娘不好好的做她的公主来掺和什么劲儿,不是已经答应绣一幅绣屏了吗? “你去回大哥哥,就说我知道了。”姚梓锦皱紧了眉头,实在是想不明白宣华大长公主这究竟是要做什么,不过是一架屏风万万不值得尊贵的公主亲自跑一趟的。 梓锦细细的深思一回,却没想出个子丑寅卯,姚长杰遣人只会自己一声大长公主可能要见自己,这在情理之中,大长公主对于能绣出双面绣的人好奇也是有的。双面绣并不是一家独创,京都也不是没人会,梓锦年纪还小,手艺说不上技压群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可是宣华大长公主这样的架势却让姚梓锦不得不深思这里面是不是叶溟轩那只狼做了什么手脚! 不过依稀记得,好像前世大长公主并不乐意这门亲事的,虽然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可是两家的地位差的也太多了些。 难道说这次宣华大长公主之所以亲自来一趟,就是想要亲口给众人一个暗示,不要对她家的叶溟轩有什么非分之想?如果真的是这样,姚梓锦很悲催的心里呐喊,肿么我又是炮灰?而且这炮灰还有些莫名其妙,问题在于现在的姚梓锦跟秦文洛还没有一丝丝的往感情之路发展的苗头,叶溟轩不至于这么早就开始断人家后路跟公主说了些什么吧…… 姚梓锦嗨没想通透,姚老太太院子里的绿萼亲自上门了,梓锦在屋子里就听到了吴姨娘的声音:“绿萼姑娘你怎么亲自来了?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听着吴姨娘谨慎讨好的声音,梓锦心里就是阵阵酸楚,偏头侧听就听到绿萼笑道:“姨娘有礼了,老太太让奴婢过来请五姑娘过去说说话,说是让姑娘收拾一下。” 吴姨娘愣愣的说道:“收拾一下?这……可是有什么事情?” “宣华大长公主听说五姑娘一手好针线,不是请了五姑娘绣一架双面炕屏吗,今儿个公主是过来瞧瞧的。”绿萼笑道。 吴姨娘顿时就有些结巴起来:“公……主?” 姚梓锦深深地吸一口气,掀起帘子走了出去,出现在绿萼面前的时候摆出一副天真的笑颜,肉肉的小脸颊带着粉色的光晕,伸手扯住绿萼的衣袖,带着天真不知愁的童音问道:“绿萼姐姐,我没见过公主,公主会不会不喜欢我?叶家哥哥来了没有,要不要避嫌呢?” 三更完毕,明天继续··群么个··(*^__^*)嘻嘻……话说推荐多了有加更,留言多了有加更,收藏多了有加更,亲们还犹豫什么,加油哇··(*^__^*)嘻嘻…… 040: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040: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这样的话绿萼也不好回答的,谁又敢在背后非议公主,只得牵牵嘴角笑道:“五姑娘老太太十分喜欢的,按照规矩来就是了。”说到这里一顿,又压低声音说道:“叶公子在前院跟大少爷说话,秦公子陪着来的。” 梓锦顿时一呆,叶溟轩跟秦文洛一起来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秦文洛跟叶溟轩前世是情敌,按理说叶溟轩应该很讨厌他,可是偏生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这两人的关系之诡异,让姚梓锦越发的觉得她跟叶溟轩实在是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他的思维她没有办法理解。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憨憨一笑,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光芒,嘻嘻一笑折回屋子换了衣衫,这才带着寒梅跟水蓉来了甤锦堂。 叶溟轩相貌堂堂,果不其然儿子肖母,宣化长公主长得极美,一时间梓锦都看呆了眼,傻乎乎的脱口说道:“我见到仙子了吗?” 宣化长公主却是一愣,她知道自己生的极美,也听过无数人夸赞过她,可是却没有听到这样直白的话。这时细细的打量梓锦,只见梓锦浑身上下胖乎乎的,一身纷嫩的衣衫衬得圆滚滚的煞是可爱,配上憨憨的表情,亮晶晶的一双水润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瞧,却忍不住的笑了出来,看着姚老太太说道:“老太太真是好福气,有这样的孙女给您解闷,五姑娘很是可爱瞧着就令人喜欢。” 梓锦暗叹一声,装傻也要有技术啊。眼角这时扫到了姚月几个也在,这才松了口气,面上却带了些紧张,有些不安的揪着衣襟,怯生生的看着宣华长公主慢慢的说道:“梓锦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宣化长公主眉眼间很是和气,看着海氏说道:“要是这样说话都算是冒犯,那本宫可不敢出门跟人来往了。” 海氏只觉得后背上全是细汗,这时勉强的笑道:“孩子小没见过什么市面,公主大人大量不予计较是锦丫头的福气……” 宣华长公主淡淡一笑却没再说什么,当她看到梓锦脖子里戴得五彩丝线打成的小猫图案的络子眼睛却是一亮,伸手将姚梓锦拉到她的身前笑米米的问道:“前些日子无意中看到了你绣的炕屏甚是喜欢,这才冒昧的让你费心费力再绣一架,难得的你的双面绣是不同的花样,本宫见过的双面绣却是两面相同图案的多些,你的心思倒是灵巧的很,不知道师承与谁?” 梓锦心里慢慢思量宣华长公主的真实意思,嘴上却甜甜的笑道:“能为公主殿下效劳是梓锦的福气,不累不累的,晚上熬夜眼睛会痛,梓锦晚上不熬夜的,所以公主的炕屏只怕是要三四个月方能绣好。” 宣华长公主又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倒是会诉苦,还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晚上不赶工的……瞧着这模样倒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吃的圆滚滚的挺可爱,看着是个会享福的……若是换成别人只怕一叠声的会说便是连夜赶工也要尽快送过去的,偏生姚梓锦却说三四个月方能绣好…… 一更鸟··还有两更,拥抱大家··(*^__^*)嘻嘻…… 041:打太极也是个力气活儿 041:打太极也是个力气活儿  姚梓锦没说师承与谁,却这么抱怨一通,显得很孩子气有些本末倒置的模样,可是宣华长公主在看到那挂在梓锦脖子里的络子的时候,又听到她这般说话,突然想起自己儿子说起的那句话:“姚家五妹妹是个挺可爱的人。” 姚玉棠看着宣华大长公主的一双眼睛只关注着姚梓锦,心里有些愤愤然,圆乎乎的小包子有什么好看的。姚月并无不悦之色,依旧跟平常一样神色淡淡的,并没有因为公主的驾到阿谀逢迎,姚雪微垂着头只是浅浅的笑,姚冰眼中倒是有些怒火,显然也是不满意姚梓锦抢了风头。 “这络子打得也精巧,我还没见过有谁家的姑娘能把络子弄成个小猫的图案,简直就跟活了一般。”长公主眼中满是赞叹,真真是个巧手的姑娘,看着笨笨的圆滚滚的倒是有一双巧手,算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姚梓锦就是傻傻一笑,缓缓的说道:“我就喜欢个小动物,所以做的物件也这方面的多些。” 长公主没再追问,姚梓锦知道长公主的来意,虽然很不想让自己赖以生存的巧手技艺传扬出去,奈何到了这一步藏拙也无用了,索性大大方方的亮出来好了。这时皱着小眉头期期艾艾的从袖兜里拿出一个小锦带,低声说道:“这里面是以前绣的扇面,扇套,炕屏一时半会绣不出来,公主殿下先拿这个做个消遣吧。” 姚梓锦用了一个很不情愿的表情,让自己给人留下一个小气的印象,她可不想给长公主留下什么过于美好的印记,末了还用眼神狠狠的瞅了那锦袋一眼,用壮士断腕的决心撇过头去。 长公主看着梓锦的模样动作,突然明白为什么她儿子说梓锦是个可爱的人了。抬头看着姚老太太说道:“瞧瞧,我今儿个可是来巧了,没想到还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我也不白着你的,免得你吃亏。”长公主说道这里从自己手腕上褪下一个通体翠绿的玉镯来塞进梓锦的手里。 姚梓锦一愣,这镯子便是她这个不识货的,只是看光泽水头就知道是有年头的老物件了,心里便有些讪讪的,同时也想不明白的大长公主对自己好像太和善了些……这可不是好兆头,可是自己真的不希望朝这方面发展,顿时郁闷了,打了半天的太极这结果不甚满意啊。 打太极果然是个力气活儿,姚梓锦很郁闷,自己已经很用力的装傻了,肿么结果跟自己预想的不甚一样啊。 大长公主又跟姚老太太、海氏说了会子话就告辞回去了,姚梓锦跟在众人身后将公主送到了垂花门,外面就有姚谦诸人送了出大门。 姚梓锦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每每想起长公主看自己的眼神心底就嗖嗖的发凉。 正发着呆,也不知道谁突然撞了姚梓锦一下,姚梓锦一个不当心就往前扑去,摔了人也就罢了,可是她的手腕上还有长公主刚送的镯子…… 二更鸟··还有一更,晚上更新,某香要去接孩子了,群么个··(*^__^*)嘻嘻…… 042:救人不成反倒丢了脸 042:救人不成反倒丢了脸  刚收到的玉镯而且价值不菲,梓锦还想着等哪天可以拿来江湖救急,谁知道发生这样的变故,要真是这样摔碎了先不说不好跟公主交代,平白的损失了这么一笔银子也让现在日子过得很不富裕的姚梓锦肉痛了。 姚梓锦童鞋是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往前扑去,由于没有任何的预兆属于被突然袭击,再加上身体有点胖行动不灵敏,姚梓锦夹杂着惊呼声悲壮的往地面上扑去! “五妹妹!” “五妹妹!” “五妹妹!” 异口同声的三声呼喊让姚梓锦以为自己产生幻觉都不可能,原来二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溟轩、秦文洛还有姚长杰站在了那里,看到梓锦摔倒居然三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紧接着姚梓锦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三人往她这边奔来,姚梓锦摔倒的地方距离三人并不远,只要速度快完全可以把姚梓锦童鞋给救下来。 俗话说的好啊,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嘛没水喝。于是乎这个道理用在这个地方其实也挺合适的,三个人同时奔过来,目标一样,目的地一样,姚梓锦童鞋就那么一个小小的胖乎乎的人,三个人同时想要救那么一个小小的人……于是乎结果可以想象! 姚梓锦童鞋傻乎乎的仰起头看着自己面前扬起的尘土,瞬间悲愤起来,三个人都想要救人,结果她没有被人救了,那三个人倒是撞在一起灰头土脸的叠成了罗汉,就在姚梓锦跌倒的地方只有半臂的距离。 四个人同时扑在地上,八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常的尴尬,尤其是姚长杰自从出生以来就没做过这样冲动的事情,脸色很是不自然,秦文洛向来温文儒雅,行动如春风拂柳令人惬意,此刻的狼狈是他没有预料到的,被压在最下面的叶溟轩脸色最难看,几乎黑的如同陈年老锅底相媲美,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 四人还在呆愣的时候,旁边的姚老太太首先回过神来,喝道:“都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把人搀起来。” 姚老太太一声厉喝海氏也回过神来,立刻跟着指派着婆子丫头上前扶人,最令海氏震惊的不是秦文洛跟叶溟轩的举动,而是她那个一板一眼做事按照规矩最是古板的儿子,居然……居然在这个时候冲过来救梓锦,这简直比戏子做了正房夫人更令人难以相信。 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人搀扶起来,姚长杰站直了身子,旁边的秦文洛跟叶溟轩也已经站了起来,伸手弹着衣衫上的尘土,三人的眼神一对视,姚长杰自然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掩饰内心的悲哀,秦文洛面皮微红,有些讪讪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溟轩却是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瞅了众人一眼,看着姚梓锦咬着牙问道:“五妹妹,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跌倒?” 叶溟轩丢了大人,不把场子找回来是不会罢休的,他不能将姚梓锦怎么样,可是却能将姚梓锦碰倒的人怎么样,姚梓锦有种预感,有人要倒霉了! 三更完毕,拥抱大家··(*^__^*)嘻嘻……咳咳··话说推荐留言收藏要跟上啊·爱你们! 043:查案也需要证据你捣什么乱? 043:查案也需要证据你捣什么乱?  姚梓锦是一个挺省事的人,一直以来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处处行事低调,今儿个的事情要是她自己个摔一跤除了有点丢人也就过去了,可是偏偏多出来这么三只,小事顿时变成了大事,于是乎姚梓锦童鞋很悲催的又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其实她很想说叶溟轩你就不能闭嘴吗? 瞅了瞅周围站着的姚老太太,海氏,姚谦等人,这句话麻溜溜的自己就从喉咙口憋回了肚子里,姚梓锦可不想尝一尝家法的味道,据说很恐怖的。 按照正常的思维,叶溟轩应该说:五妹妹走路要当心脚下,可是他偏偏说了好端端的怎么摔倒了!好端端的自然不会摔倒,可是就是摔倒了,这就是有问题了。 姚梓锦没想到叶溟轩居然这么肯定自己被算计了,难道说他看到了什么? 姚府众人,根基最薄弱的就是她们母女,海氏占着正妻之位,再加上战斗力相当彪悍的周妈妈相助,自然是腰挺背直。莫姨娘占着宠爱,姚谦跟她情深意切,虽然莫姨娘总会侍宠生娇,可是每每将姚谦惹得生气之后也总能将人给哄回来,手段那是青云直上令人叹服。相比之下吴姨娘就是太老实了,老实到海氏不屑于为难她,莫姨娘不屑于对她耍心机,可是现如今……因为她一个姚梓锦受到这三名各有优势的美男的青睐……不用想也知道前途一片黯淡。 因此,姚梓锦抬起头来看着叶溟轩,双颊通红通红的,显然是倍感丢人的模样,低声说道:“是我自己不当心……” 话还未说完,叶溟轩就冷笑一声截断了她的话:“自己不当心?五妹妹真是好心,就算别人这样的算计你你也还能为别人遮掩!” 姚梓锦露出一副惊慌的模样,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突然脸色大变,抬起手来往手腕瞧去,果然是空空如也,宣化长公主送的镯子还是光荣阵亡了!脸上的神色便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抬头看着叶溟轩道:“叶家哥哥说什么呢,梓锦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的,与人何干?” 不管姚梓锦愿意不愿意,她总还是能知道一件事情,此时若是没有叶溟轩跟秦文洛在场,她倒是可以哭诉一番将暗害自己的人找出来,可是当着外人的面如何能让别人看到姚家姐妹之间不合,如果姚梓锦这么做了,即便自己是受害者,那么在姚老太太跟姚谦的眼睛里也是一个不顾家族名誉的人,一个不维护自己家族名誉的人是会被厌弃的。 叶溟轩眼眸微眯,刀锋锐利的双眸嗖嗖的刮过姚梓锦,姚梓锦只觉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往姚长杰的身边靠了靠,心里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听到叶溟轩冰冷的声音刮过耳边:“五妹妹倒是善心,可是查案也需要证据谁敢信口开河,你在这里捣什么乱?” 一更鸟··还有两更群么个··(*^__^*)嘻嘻…… 044:你不情我不愿真是纠结 044:你不情我不愿真是纠结  这话说得十分的有技术,叶溟轩这么一说是不是说他有了证据?可是没看见他做什么事情怎么就会有了证据?众人一时想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叶溟轩,姚谦皱紧了眉头缓缓的说道:“叶贤侄这么说可是有证据了?” 姚梓锦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蹲下身子将玉镯的碎片捡了起来用帕子包好,这才站起身来。别人不知道,可是姚梓锦却知道叶溟轩将来可是做锦衣卫的,锦衣卫是什么?说句难听的就是皇帝的爪牙,除了杀人之外还有审案断案的本事,叶溟轩既然敢开这口就是一定有把握的。 别人只把叶溟轩当成十三岁的孩子,可是梓锦知道他是重生过带着两世的记忆,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 轻叹一声,叶溟轩看样子是一定不肯罢休的,而自己又不想惹祸上身,两人的思路背道而驰,可是叶溟轩这个势头看来是想要将那个人给揪出来,如此强迫梓锦跟他合作,你不情我不愿的真是令人纠结。 梓锦知道是个没骨气的,若是换成别的穿越女定会配合着他大显身手一战扬名,好好的震一震这一群魑魅魍魉,让人家知道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可是现在姚梓锦最大的危险就是叶溟轩,她可不想引起叶溟轩的高度重视,如果胆小怯懦的自己能让叶溟轩看不起自己进而厌弃自己,姚梓锦估摸着自己会睡着了也能笑醒,埋在地下也能从棺材里复活。 于是姚梓锦听到姚谦那迟疑地问声心里也明白姚谦必然也不希望叶溟轩插手的,偏生在此时自己是受害者,只有自己挺身而出才能解决这一场危机。 虽然这样做实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她姚梓锦认了! 于是姚梓锦从姚长杰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怯懦的道:“爹爹,真的是女儿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虽然平地也能跌倒很丢脸,可是还是要说实话的。只是弄坏了公主送的玉镯梓锦到不知道该怎么赔罪才好……” 姚谦的眼角此时早已经顺着叶溟轩的眼神,扫到了梓锦的裙裾上有一个浅浅的脚印,难怪叶溟轩如此肯定,又看了看梓锦心里甚是欣慰,是个好孩子,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姚老太太人老成精,这时便接口说道:“你这丫头平日看着稳重,倒是难得出岔子,可曾摔坏了?赶紧的请个郎中看看才是,哪里痛就说出来。” 姚老太太这一插嘴,直接定下了姚梓锦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说法,海氏难得聪明一回立刻吩咐人去请郎中,又赶紧的上前对梓锦嘘寒问暖,然后又随着姚老太太将人送回了甤锦堂。 叶溟轩看着众人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秦文洛看着叶溟轩,伸手推了他一下,道:“咱们跟着长杰去书房喝壶茶,解解乏也该回去了。” 叶溟轩抬眼对上了秦文洛清如朗月的笑容,若是前世此刻秦文洛早就担心起姚梓锦来了,可是……现在却看不到,这是为什么? 二更··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嘻嘻…… 045:当事情转了弯该何去何从 045:当事情转了弯该何去何从  叶溟轩被姚长杰请到了外书院喝茶,好像方才的事情根本不曾发生过,秦文洛心思有些不稳,怔怔的发呆,这样一个行事规矩说话委婉的人竟然时不时的会发呆。叶溟轩定定的看了秦文洛一眼,却没说什么,一旁的姚长杰本来就少言寡语,又遇上这种感尴尬的事情,姚谦本该来说几句场面话可是又扶着姚老太太去了后院一时过不来,姚长杰只得轻咳一声打破沉寂,看着叶溟轩很是郑重的说道:“五妹妹不小心跌倒摔坏了公主殿下赏赐的玉镯,不知道可有办法补救,还请叶贤弟通融,愚兄感激不尽。” 为了姚梓锦姚长杰居然放低姿态肯拜托自己通融,叶溟轩很是意外,前世姚梓锦跟这位嫡出的大哥关系不是很好,可是现在……真是太诡异了,明明旁的事情依旧在轨道上按部就班的行走,偏生跟姚梓锦有关的全都变了样。 秦文洛如此,姚长杰如此,就连姚梓锦也如此,难道说自己重生的同时,姚梓锦也有什么机遇不成? 叶溟轩不敢肯定,心里存了疑惑,面上却淡淡一笑:“五妹妹手腕上戴得镯子乃是当初太后娘娘给母亲的陪嫁,母亲一直戴在身上,要想寻一个一模一样的替代怕是不成的。” 姚长杰顿时一惊,居然是太后娘娘给宣华长公主的陪嫁。这可有些难办了。若是寻常的至交好友也就罢了,偏生长公主是皇家的人,皇家的物件又岂能这样随意的摔坏了? 姚长杰的眉眼就带了山一般的沉重,一旁的秦文洛忙说道:“表弟,你看这样成不成,当初舅母曾经送给我娘一个跟这个差不多许的玉镯,要不拿了这个来顶?只要咱们不说出去,这玉镯本就相似不细看怕是看不出来的。只要咱们统一口径,也就大事化小了。” 叶溟轩心口立时被堵了一下,面上的神情就有些僵硬,原以为秦文洛对姚梓锦没什么好感,没想到居然想要拿姑母的物件替姚梓锦挡灾,心里那股子压抑了多年的醋缸顿时又被掀翻了。明明知道此时的秦文洛跟姚梓锦还没有到山盟海誓的地步,却还是难受得紧,幸好还能伪装成一副为难的模样叹道:“世上本就没有一模一样的玉石,我娘这玉镯带了多年难道还看不出真假?” 姚长杰最是磊落之人,闻言再也不迟疑,坚定地说道:“本就是我等的过错,不想着亲自登门赔礼赎罪却还想着想办法蒙混过关,实属不该。溟轩不用担心,明儿个我亲请了母亲陪着五妹妹去给公主殿下请罪。” 叶溟轩瞧着姚长杰,心里真是百般滋味,就是这样的耿直脾气虽然前世两人不是一条路上,可是却也有点惺惺相惜,奈何姚长杰属意的却是秦文洛,其实他挺讨厌姚长杰,可是又觉得对方是个君子值得一交,人生啊不是在矛盾中纠结就是在矛盾中终结。 还不等叶溟轩应声,秦文洛这时说道:“长杰兄光明磊落,行事坦荡令人佩服。明日小弟也陪长杰兄走一遭,舅母很是疼我,我在一旁帮着做一下证聊表微薄之力。” 三更完毕,明日继续··周末鸟。大家周末愉快··(*^__^*)嘻嘻…… 046:最难过的事情要把敌人当朋友 046:最难过的事情要把敌人当朋友  叶溟轩看着就摇摇头,轻声说道:“你们亲自上门请罪,声势这般浩大,岂不是让京都的人都知道五妹妹摔跤一事?女子闺誉最是重要,这要是传扬出去姚家五姑娘连走路也走不好,只怕以后对她妨害甚大,更何况本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却要让她接受惩罚?” 姚长杰沉默,虽然叶溟轩的讽刺有些刺耳,可是他是真的在为姚梓锦着想,想到这里怒火也小了些,可是事情总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接过去,还是要解决的。 “那你说怎么办?”索性把问题抛回去,姚长杰一时也不明白叶溟轩究竟要做什么。在姚长杰看来叶溟轩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只怕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办法,只不过不愿意痛痛快快的说出来罢了。 秦文洛闻言转过头也看着叶溟轩,道:“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要给个主意才是,你是最了解舅母的,怎么办才好?” 叶溟轩听着秦文洛的语气中有些急促,知道他是担心姚梓锦,心里便是有些不悦,面上却无表现,只是淡淡的说道:“这玉镯是一对,前些年母亲曾赏了月娥妈妈一件,只是月娥妈妈早已经归乡多年,我来想个办法从月娥妈妈那里哄出来吧。” 虽然还有些波折,可是毕竟有了希望,月娥秦文洛是知道的,是长公主身边的管事妈妈,前些年回乡荣养了,也只有叶溟轩能从月娥妈妈那里哄出来了。 姚长杰躬身道了谢,道:“若是需要多少银钱溟轩贤弟只管开口,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贤弟如今为了妹子的闺誉还要奔波,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叶溟轩却挥挥手,看了秦文洛一眼,又看着姚长杰,缓缓的说道:“锦妹妹是个极好的人,我也不过是顺手帮忙罢了,长杰兄万不可这样客气。” 梓锦呆呆的站在门外,她没有想到叶溟轩居然会这么帮她,虽然知道上一世的叶溟轩很喜欢姚梓锦,可是这一世的姚梓锦很低调,很低调,根本没有什么闪光点能令人心动,可是叶溟轩还是出手相助,这一次出手相助的是她,这一世的姚梓锦,挽救了姚梓锦的闺誉,这的确是很大的恩惠了。 梓锦很难过,很难过。穿越而来她一直想着怎么躲避叶溟轩,在她的心里叶溟轩就是一个大灾星,可却是这个大灾星如今挽救了她。要知道像她这样的庶女,本就处于弱势,要是闺誉上有了什么瑕疵,这一生便很难寻一门好的婚事了。 最难过的事情便是要把敌人当成朋友,尤其是你一直深恶痛绝的敌人,姚梓锦很郁闷,如果她要是嫡女,此刻哪里还会犯愁,海氏早就会为了自己的女儿前后奔波了,可是到了她这个庶女这里,除了干着急的吴姨娘之外,只有姚长杰肯为她想办法,而能帮到她的却是她最讨厌的人,而且她还不能拒绝,这关系到姚梓锦的前程。 “五妹妹?你怎么来了?” 一更鸟··还有两更··(*^__^*)嘻嘻…… 047: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047: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清澈的眸子里,嘴角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令人的毛孔都觉得无比的妥帖,十四岁的秦文洛越发稳重大方了。 姚梓锦收回自己的心神,憨憨的一笑:“小妹特意来感谢三位兄长相救之恩,方到门口听见你们在说话,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秦家哥哥就出来了,好巧。” 看着姚梓锦憨实的笑容,秦文洛眼中的笑意更盛了,这几年随着年岁渐大,几次跟着母亲出门,也见过不少的人,可是没有一个跟眼前的梓锦一样能有这样干净纯实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人看着都很安心。 秦文洛以为是梓锦还在担心玉镯的事情,忙说道:“五妹妹不用担心,溟轩已经想到办法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帮你瞒着公主殿下……” 秦文洛的话还没有说完,微垂着头的姚梓锦就看到了一双黑靴嵌着云纹悄然无声的出现在秦文洛的身后,这双靴子梓锦认识,是叶溟轩的,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就是一紧,人也不自在起来,可是面上还要维持着小孩子的天真之态,不由的感叹,演戏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演的了得,与她是有点难度的,想到这里倒是真心佩服起姚玉棠来,那真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主。 一直静静地听着秦文洛说完他们方才商议的内容,姚梓锦坚定的抬起头,看着秦文洛,那眼眸中带着令人吃惊的坚定:“叶家哥哥,秦家哥哥,多谢你们为梓锦这般谋划,只是梓锦不能接受。” 两人都是一惊,秦文洛忙问道:“为什么?” 叶溟轩却是皱起了眉头,而叶溟轩身后的姚长杰神色却是一缓,眸中隐隐带了笑意。 “家父一生耿直,若知道梓锦做错了事情不想着诚心诚意的跟长公主殿下请罪,却在这里想尽办法遮掩,必定会引以为辱,梓锦不敢做这不忠不孝之事。”梓锦瞪大眼睛一板一眼的说道,那样子活脱脱一个严肃古板的姚谦的缩影。 秦文洛自幼受教,对于姚谦的名声也是略知一二,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时间竟然不敢直视梓锦。 叶溟轩却是讥笑一声,道:“五妹妹好大的口气,须知道打碎御赐之物若是一个不慎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他在吓唬她,又不是皇上御赐之物,哪有这么严重,分明是欺负姚梓锦内院女子不知事务,欺之以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长公主要小女拿命来抵,梓锦犯错在先,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赔了就是了。” 院子里猛地静了下来,三人六眼齐齐的看着梓锦,很是为着带着浓浓江湖气息的话惊了一跳,姚长杰华中带着微微的怒气:“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这些个混账话,什么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哪个混账给你说过这样的话?” 秦文洛这才回过神来,眼睛里的惊讶还残存着,叶溟轩的眼睛却眯了起来,嘴角弯弯,带着看热闹的促狭笑容,有意思! 今天只有一更了,明儿个五更给大家补更,很抱歉的说,群么个·· 048:家有家规你别跑 048:家有家规你别跑  姚梓锦对上姚长杰隐隐发怒的双眸浑身一颤,要命的,这样的话在现代不算什么,可是放在这里却有些惊世骇俗了,养在深闺的女儿家怎么能知道这种江湖黑话,一时间梓锦的后背上一片冰凉湿腻,大脑迅速的转了转,然后期期艾艾的一脸害怕的小声说道:“上次家里唱堂会,偶然间听说的……” 姚长杰的神色就严厉起来,心里却想到下次请人唱堂会一定要细细的筛选,看着姚梓锦一脸害怕的模样,姚长杰眼中神色一缓,张口说道:“下次不可再说这样的混账话,幸好这里没有外人,若是传出去可怎么是好?” 姚长杰一句没有外人便让秦文洛跟叶溟轩不得不闭上嘴巴,姚梓锦说过的话入了他们的耳却出不得他们的嘴,姚梓锦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还有些害怕忙点头应了,胖胖的小脸颊一上一下的颤动着,仿若胖乎乎的小松鼠煞是可爱,姚长杰无奈的揉揉额头,让梓锦先回去,他留下继续跟秦文洛还有叶溟轩商量善后,梓锦离开后,三人说了一小会字话就去了姚谦的书房。 梓锦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这才浑身放松下来,还没坐下喘口气,就见水蓉掀起帘子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姑娘,老太太跟前的红莺姐姐来了。” “快请进来。”梓锦连忙说道,亲自迎了出去。 红莺没有想到姚梓锦会亲自迎出来骇了一跳,忙俯身行礼,道:“五姑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梓锦心里有些明白了,瞧了一眼水蓉,水蓉立刻将一个荷包塞进红莺的手里,低声问道:“好姐姐,你给透个口信老太太让我们姑娘过去,说这话的时候开不开心?屋子里可还有旁人?” 红莺推脱一番还是将荷包收下了,低声说道:“太太、姨娘们,几位姑娘都在呢。” 却没有说老太太高不高兴,梓锦也不想为难红莺,笑米米的拉着红莺的手,甜甜的说道:“谢谢红莺姐姐指点,我这就过去吧。” 看着梓锦一脸的纯真,红莺心里叹了口气,心里一软,嘴上便松了些,低声在梓锦的耳边说道:“老太太最看重的是什么姑娘知道的,去了说话行事可要有些分寸,免得惹一身祸事。” 梓锦一愣,抬头看着红莺,红莺比梓锦大两三岁,高了梓锦足足一头,面上带着些感动,点点头谢过了,却没有多说话,只是抬脚往老太太的甤锦堂走去。 水蓉喊过了雁桃跟在梓锦后面,心里惴惴不安,可是当着红莺的面有些话却也不能说,心里只能暗暗着急。雁桃年岁小一些更是不敢说话,跟在水蓉亦步亦趋。 梓锦心里细细的想着红莺的话,又想起刚出事时老太太的反应跟手腕,心里已经透亮起来,其实她身后是谁踩了她的裙裾她知道的,只不过……有了莫姨娘在,与梓锦而言就是一场硬仗,胜负还难料,长长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会在老太太跟前跟莫姨娘打擂台! 还有四更,亲耐滴门不要潜水了··(*^__^*)嘻嘻…… 049:家有家规你别跑2 049:家有家规你别跑2  甤锦堂里一片静谧,丫头婆子都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边,神色间带着些惶惶不安之色,梓锦抬眼望去,立在院子里的都是海氏跟莫姨娘屋子里的仆从,甤锦堂的人各就各位陈色从容,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跟往日有什么不对。 看到这里梓锦心里很是佩服,姚老太太的规矩真是一点也错不得,看着就令人佩服。 “五姑娘来了,老太太正等着呢。”老太太身边的纤巧正掀了帘子出来,看到梓锦一行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转身就为梓锦打起了帘子,顺势喊了一声:“五姑娘来了。” 梓锦压住心里的惊慌,面上努力露出天真的笑容朝着纤巧眉眼一弯,这才抬脚走了进去。纤巧一愣,看着梓锦的背影有些发呆,红莺过来拍了她一下,低声道:“发什么呆呢?” 纤巧跟红莺平日子最亲厚,这是低声说道:“红莺姐姐,可怜了五姑娘,这个黑锅怕是要背了,这么小的人又最和善的……” 红莺瞧了纤巧一眼却没有说话,可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的,想起今儿个梓锦的言行举止,只怕这位五姑娘也不是个好糊弄的,顺手摸了摸袖笼里的荷包,只觉得梓锦未必就是旁人看到的天真不谙世事,今儿个这一场官司怕是热闹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笑道:“咱们做奴才的做好本分,五姑娘若是个有福气的自会化险为夷,莫要到处嘀嘀咕咕的,老太太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纤巧脖子一缩忙应了声,红莺这才悄悄地进了屋,一进屋就听到海氏严厉的声音传来:“……你莫要在这里大包大揽,说都是你的错,五丫头,你有委屈只管说出来,有老太太在自会给你个公平。” 红莺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太太这几年越发的沉得住气,有些长进了,想起府里的传言,不有的看了海氏身边的贺妈妈一眼,这才悄悄的立在了老太太的身后,垂眉低眼默不作声。 莫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微青,心里如同翻滚的油锅,嘴上却轻飘飘的说道:“太太说的是,五姑娘若是有委屈说不出来,吴姨娘替她说说,免得委屈了五姑娘。” 一下子又把吴姨娘给扯了出来,梓锦转头看着莫姨娘嘴角的讥讽,明知道吴姨娘本嘴拙腮,平日子里连告状都不会的人,怎么会在老太太跟前说些花言巧语,分明是存心让吴姨娘在老太太跟前出丑,让老太太厌弃吴姨娘,进而厌弃吴姨娘的女儿,她,姚梓锦! 梓锦正要开口把事情揽过来,却瞧见一向老实敦厚的吴姨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老太太就是一通磕头,结结巴巴哽咽的说道:“妾身愚笨……不会……不会说话,可是……可是……” 可是了半天吴姨娘也没说出个什么章程来,脸都憋得通红,越发的拘谨了,老太太一见,柔声问道:“可是什么,慢慢说。” 二更鸟··啦啦啦··今天天气好晴朗,(*^__^*)嘻嘻…… 050:家有家规你别跑3 050:家有家规你别跑3  “可是……可是五姑娘的确是失了姚府的脸面,都是妾身平常管教不严,还请老太太责罚婢妾愚笨没有教好五姑娘,都是婢妾的错,还请老太太看在五姑娘年幼的分上,让婢妾替五姑娘受罚。”吴姨娘整个人伏在地上,身体微微的颤抖,声音带着哽咽。 红莺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卢妈妈在一旁稳稳的立着,海氏眼中闪过不悦,这个不中用的,还指着她狠狠的将莫姨娘告一状,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不中看更不中用的,只气的牙都痒痒了,恨不得自己个替吴姨娘说一遍才好。 莫姨娘立在一旁虽未抬头,可是眼中的轻蔑却被刚跪在地上的梓锦的眼角扫到了,梓锦垂下眼角,扑在吴姨娘的身旁,看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这不关姨娘的事情,都是梓锦自己不好,不信问问大哥哥,他有好几次捉到我躲在花丛里偷懒,因此我还纳了几双鞋垫过去。” 莫姨娘的眼中就有了星星笑意,瞧着海氏的眼神透着讥讽,海氏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指着姚梓锦说道:“你胡说什么?大少爷没事怎么会到内院来,如今整日的勤奋刻读,不要看着大少爷平日对你多有纵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 海氏气坏了,没想到姚梓锦会拉着姚长杰下水,胸脯一起一伏的狠狠的瞪着姚梓锦。 莫姨娘这时开口说道:“大少爷一向很喜欢五姑娘,比对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还好些,想来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的?莫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当着老太太的面可要把话说清楚了。”海氏气的浑身乱颤。 “妾身说的很清楚,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大少爷很是照顾五姑娘,手里有什么稀罕的物件转手就送给了五姑娘。五姑娘屋子里的甜白瓷的大鱼缸,里面绚烂多姿的锦鲤,大少爷亲手给五姑娘画绣图,听说就连叶少爷送来的东西大少爷自己都没有留转手就送给了五姑娘,这样的情分可有谁比得上?”莫姨娘其实早就想寻个机会把姚长杰的事情说一说,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儿个好不容易得到个机会自然是乐得落井下石,既将姚梓锦踩在脚下,又将海氏恶心一番,重要的是还将姚长杰这个嫡子嫡孙给拉下了水,这样的结果也是莫姨娘没有预料到的,要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姚梓锦那个傻丫头一句话,不然的话她还真不好开口吗,须知道姚老太太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在她面前莫姨娘心里是有些不自在的。 海氏其实本来就对儿子过多的呵护梓锦很不痛快,也说过儿子几次,可是儿子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几次下来她也无可奈何。不过这件事情一旦成为莫姨娘攻击自己儿子的借口,海氏不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不对,却满心的都觉得都是姚梓锦的错,要不是她他的儿子也不会这般的出格成为了莫姨娘奚落的把柄,因此越发的看着梓锦不顺眼,老太太若不在跟前,只怕是一巴掌就赏过去了。 三更鸟··还有两更··(*^__^*)嘻嘻…… 051:家有家规你别跑4 051:家有家规你别跑4  姚梓锦早就知道莫姨娘是个心里有牙的,却没想到居然这样的不择手段,落井下石的事情做得到是挺顺手的,而且试图转移转移众人的视线,将姚玉棠踩到自己的裙角的事情就这样给糊弄过去。 梓锦本来没打算真的跟莫姨娘还有姚玉棠打擂台,在老太太跟前闹得不可开交,只是没有想到海氏实在是……这性子还是那么毛躁,被莫姨娘这么一挑拨就立刻跳起脚来,看到贺妈妈无奈的眼神,梓锦其实挺同情她的。 姚老太太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越是这样梓锦越发的不敢率性而为,自从几年前姚老太太回府,她就越发的小心翼翼了,虽然老太太没有收回海氏主持中馈的权力,也不经常插手府里的事务,可是梓锦却知道越是心有成算的人越是沉得住气的。海氏虽然有些脾气毛躁,可是主持中馈,人情往来,处理庶务都做的极好,梓锦也隐隐约约的明白老太太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海氏除了遇到莫姨娘的事情会失常,基本上还是一个合格的主母。 既然如此,老太太自然乐得享清福,可是如果有人不安分海氏又惩治不了的时候,老太太是不会看着不管的。 梓锦想到这里暗暗的叹息一声,她不过故意的提到姚长杰,莫姨娘就忍耐不住的挤兑起来,如果莫姨娘不是这样的急功近利,今儿个梓锦怕事还真不好收场的,如今海氏对她们母女一脸的厌恶憎恨,莫姨娘毫不犹豫的落井下石,这一切自然都被老太太瞧进眼里,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心里自然有个计较的。 想到这里梓锦先是惊讶的看了莫姨娘一眼,然后又怯怯的瞅了海氏一眼,最后才看向老太太,哽咽的说道:“老太太,梓锦是不是说错话了,大哥哥虽然收下了我的鞋垫,可是却让我在他的院子里将自己偷懒的规矩都给补上了。” 众人又是一惊,老太太颇有兴趣的看着梓锦,问道:“是吗?那杰哥儿怎么跟你说的?” 姚梓锦昂起小头颅,胖乎乎的脸颊上学着姚长杰一本正经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说道:“大哥哥原话是这样说的‘爹爹一生留正气还天地,遗清明在乾坤,品行高洁,为人正直,作为爹爹的儿女,就要谨言慎行,修身养德,万万不可没了爹爹名声,毁了祖宗的颜面。虽然你身体微胖,学规矩倍感辛苦,可是功不可废,礼不可缺,须知道若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打好根基,终成令器。’老太太,大哥哥说的话都很深奥,梓锦很多都听不甚明白,可是也知道大哥哥是为我好,所以每次犯了错都乖乖的在大哥哥的院子里挨罚,只是梓锦还是笨了些,终究还是犯了错,请老太太责罚。” 梓锦板着脸学着姚长杰的语气动作,只是脸颊肉肉的终究还是少了那一份刚直,倒是有些不伦不类,老太太看着就忍不住的摇头笑了。 四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52:家有家规你别跑5 052:家有家规你别跑5  海氏愣住了,默默的瞧着梓锦一眼,然后无声无息的笑了,得意地瞅了莫姨娘一眼,只见莫姨娘脸色微白,越发的开心起来。姚梓锦在老太天跟前这么一说倒真是结结实实的把姚长杰给夸了一遍,这可比说什么都管用的,再看向老太太果然看到老太太带着满意的微笑,海氏一颗心这才平稳下来。 心一旦平稳下来,脑子就清楚了。 “杰哥儿这个孩子平日子在我跟前也不说这些话,没想到倒这样训起妹妹来了。老太天莫生气,回头我就教训他。”海氏笑着对老太太说道。 海氏想要在老太太跟前把自己儿子好好的夸一顿,可是又怕惹了老太太厌烦,所以才这样说。老太太又不是一个傻的,自然听得出海氏的弦外之音,不过对于这个长孙老太太是很喜欢的,因此看到海氏也就没那么生气了,这时便说道:“你训他做什么?他这样才是我们姚府的长子嫡孙的模样,做得很好,是个好孩子。” 海氏欢喜的不得了,还想要再夸夸自己儿子,却被贺妈妈扯了袖子制止了,海氏猛地清醒过来,过犹不及,这才讪讪的住了口,只是看着莫姨娘的眼神究竟是多了几分得意。女人啊,还是要生个好儿子傍身才是正理,想到这里看着姚梓锦也越发的顺眼了。 看到姚梓锦,海氏的精神又回到了方才的事情上,眼珠一转,看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有句话儿媳还是要说的。锦丫头自小是个老实憨厚的,方才她也说了,规矩上从来都不马虎的,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的,这孩子一手的好针线,最是细心谨慎,怎么能好端端的走了路就会跌倒了?这件事情依媳妇看还是要好好的查一查才是。” 老太太看着海氏的眼神一闪而逝一抹讥讽,这个时候倒是看着锦丫头是个好的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莫姨娘闻言心中就是一紧,可是老太太跟海氏正说话,她一个妾室不敢插嘴,只是有些着急。 梓锦却是松了一口气,海氏总算还不是一根木头,有点良心,知道给自己洗刷罪名。面上越发的恭谨了,还夹杂着丝丝不安,看着海氏怯怯的说道:“母亲,是梓锦的不对,跟旁人无关的。” 海氏不悦的说道:“你这个丫头,知道你是个心地淳厚的,不想姐妹之间不合,想要自己揽下罪名来。可是我是当家主母既然知道了,就断然没有让你受冤屈的道理,你什么也不要说了,可怜见的,连告个状也不敢的,这可不成,是你做错了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样代替人顶了罪,别人未必感激你,还要踩你一脚呢,傻丫头。” 梓锦做害怕的模样垂下了头,手里不安的捏着衣襟,在旁人看来真的是楚楚可怜的一个小胖子。别人怎么想的梓锦不知道,可是她却松了一口气,自己这一连番的设计,总算是让海氏主动为她出头了,这场热闹这才到了紧要的时候,莫姨娘该怎么应对呢,梓锦真的好奇啊! 五更完毕,明日继续··明日想要看加更的,今儿个努力冒泡,推荐收藏哦··(*^__^*)嘻嘻……明天几更看大家的·群么个·· 053:一哭二闹三胡说八道1 053:一哭二闹三胡说八道1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海氏的话让姚月、姚冰很是惊讶,当时两人走在姚梓锦的前面,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姚雪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姚玉棠的神色有些紧张却依旧还算得上稳定,莫姨娘的眼神不时地瞅着外面,报信的婆子走了这么久老爷怎么还不来? 梓锦这个时候除了装傻装害怕其实什么也不用做了,剩下的就要看海氏在贺妈妈的培养下战斗力有没有质的飞跃,其实她也很想看看……热闹,虽然为人子女这有些不地道。 看着梓锦垂下头海氏很是满意,然后转头看向老太太,这才说道:“老太太,锦丫头摔倒的时候旁边有婆子亲眼看到四丫头的脚踩到了锦丫头的裙裾上,媳妇这里有人证。”说着就让人把一个婆子传了上来。 那婆子磕磕巴巴的承认罢了,她是亲眼看到了姚玉棠的脚重重的踩住了梓锦的裙裾,这婆子也是个有意思的,特意加重了重重两个字,便让人心里有了些歪歪的想法。 老太太面沉如水还未说话,莫姨娘就已经哭天抢地的喊道:“老太太,婢妾知道在您面前没有我说话的地方,可是……婢妾可不能看着四姑娘被人这么作践。四姑娘平日子里孝敬父母,和睦手足,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婢妾知道太太对我这些年来一直心存芥蒂,横看也不顺眼,竖看也不顺心。婢妾在太太面前端茶奉水,捏肩捶腿,值夜伺候尽心尽力,不知道哪里惹得太太生气要这样污蔑四姑娘,四姑娘是婢妾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养下的,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是老爷的份上,太太您也不能太偏心了,要是对婢妾有什么不满,只管惩罚婢妾就是了,求求太太不要这样让四姑娘没脸,以后还怎么在姚府立足,您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好了,也省的太太整日的看着婢妾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莫姨娘说着说着就普通一声跪在了海氏的面前,字字句句的直指海氏污蔑姚玉棠就是想要借机整治她这个姨娘,谁叫她最得老爷欢心的。姚梓锦目瞪口呆,莫姨娘三两句就把姚玉棠踩住自己裙裾害得自己跌倒的视线轻而易举的转到了大老婆想要陷害得宠的小老婆,故意泼在她身上的脏水,而且说得字字悲戚,句句吐血,好像海氏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当莫姨娘火力全开,神马都是浮云啊,海氏只气的浑身之颤,除了说反复地说胡说八道的话之外,一时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姚梓锦还在惊愕中,莫姨娘真威武啊,这一番连讥带讽,连哭带骂,真真是活生生的极为养眼的妻妾之争的典型经典场面啊! 难怪这些年姚谦能一直对莫姨娘宠爱不衰,可见不是没有缘由的! “这是怎么回事?”姚谦满脸不悦的走了进来,瞧着莫姨娘跪在海氏的脚下梨花带雨的悲惨模样,朝着海氏便吼了一嗓子。 一更鸟··莫姨娘威武不?觉得威武的举手··哈哈··群么个·· 054:一哭二闹三胡说八道2 054:一哭二闹三胡说八道2  看到姚谦来了,莫姨娘越发的显得卑微、可怜,拽着海氏的裙角哭着求她高抬贵手,姚玉棠一直没有说话,这时见到姚谦走了进来,便从莫姨娘身后绕了过去,看着姚谦未语先流泪,略显消瘦的脸颊上带着大大的恐惧瞧了海氏一眼,拉着姚谦的衣袖只是哽咽不语,越发的楚楚可怜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一眼只瞧得海氏气的心口止疼,心里一叠声的骂将起来。 姚谦的脸色越发的沉了,携了姚玉棠的手,先给老太太请了安,这才朝着莫姨娘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 老太太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安稳地坐在嵌云纹的墨绿色的坐垫上,斜倚着弹墨的荷花靠枕,眼中闪过讥讽。 姚梓锦心里叹息一声,海氏这个时候不知道先发制人,若是被莫姨娘抢了先,只怕是又要跟以前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海氏的错,莫姨娘母女又受了天大的委屈。今儿个这件事情毕竟牵涉到梓锦,要是以前这一滩浑水梓锦是不会管的,可是今儿个莫姨娘母女先对自己不仁自己可也不能太软和了。 梓锦正要分辨一二,却不曾想吴姨娘突然抢身出来跪在姚谦的面前,道:“老爷,请老爷为五姑娘做主,五姑娘……五姑娘真的是可怜……” 可是究竟怎么个可怜法吴姨娘却说不出来,只知道一昧的哭,吴姨娘生得极美,比莫姨娘毫不逊色,莫姨娘哭起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吴姨娘捏着帕子小声哽咽着,那想要痛哭又不敢的娇怯更是令人心都软了。 姚谦看着吴姨娘的模样,先是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是个老实的,向来在自己面前从不哭诉,今儿个这般的委屈……声音便是很柔和的说道:“当着老太太的面这是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的说?锦丫头怎么了?” 姚谦看着吴姨娘柔声问道,屋子里的气氛便是一缓,莫姨娘一见心道不好,索性松开海氏,膝行到姚谦面前,似乎是不经意的就将吴姨娘给撞倒了一遍,顶替了她在姚谦面前的位置,莫姨娘哭道:“老爷,太太欲加之罪,愣是要将五姑娘自己跌倒的事情赖到四姑娘的头上,那作证的婆子满府里谁不知道是太太的人,自然是太太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了,这以后可让四姑娘怎么做人?妾身知道是自己不好碍了太太的眼,这才给四姑娘惹了灾祸,求老爷为四姑娘做主,为妾身做主……” 海氏脸色一白,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给晕厥过去,指着莫姨娘骂道:“你个贱婢,满口胡说八道,惯会颠倒黑白……” 听到海氏这么说,姚谦的脸色更加的漆黑如墨了,梓锦心里哀呼一声,莫姨娘故意激怒海氏的战略又生效了,可以预见如果没人干涉的话,海氏今儿个定会闹个灰头白脸的大败而回。 可是姚谦跟妻妾说话,做女儿的又不好插嘴,梓锦正着急,却听到老太太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卢妈妈突然走上前来,笑盈盈的朝着姚谦一福身,说道:“老爷,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二更鸟··还有三更··(*^__^*)嘻嘻…… 055:姜还是老的辣啊 055:姜还是老的辣啊  卢妈妈在姚府里是个极有脸面的人,她的师傅可是宫里前任路尚宫,老太太出身显贵,是金陵府金襄侯府的嫡长女,当初路尚宫从宫里告老还乡,就被金襄侯夫人请到了侯府做了老太太的管教嬷嬷,路尚宫为人高洁,不欲在权官中逗留,做了老太太三年的管教嬷嬷,临走之前将自己贴身的侍婢卢妈妈留给了老太太,姚谦小的时候,卢妈妈也曾带过几年的,因此卢妈妈可不是一般的仆从。 这时卢妈妈开口了,姚谦忙说道:“妈妈有话直说,不用这样绕弯子。” 卢妈妈微微一笑,道:“老爷别嫌我聒噪,今儿个既然是在甤锦堂闹将起来,老奴也只好替老太太问几句话,免得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没规没距的不成体统。” 卢妈妈这话一落地,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姚谦有些羞愧,脸上的神色很不自然的应道:“妈妈有话只管问。” 卢妈妈福身行礼,道:“老奴簪越了。”说完这句话,卢妈妈立身屋中,眼眸冷冷的从诸人身上刮过,梓锦只觉得浑身一凉,没瞧出来平日子里温和大度的卢妈妈竟然也有这般的气势,龙潜虎藏,是非之地啊。 海氏松了口气,莫姨娘身板立刻挺直了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吴姨娘拿着帕子拭泪,却再也不敢有一丝声音泄露出来。梓锦跪在吴姨娘的身旁,姚玉棠跪在莫姨娘的身旁,姚月姐妹三个立在海氏的身后,三方壁垒分明,各自为战。 老太太半眯着眸,也不说话,可是这个时候便是一向巧言善辩的莫姨娘也不敢说话了,卢妈妈问话前的这一小段的时间,梓锦竟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上湿腻腻的出了一身汗,气场神马的果然是王道啊! 姚谦坐在老太太下手的八仙椅上,卢妈妈从来不轻易插手管家的事务,主要是老太太不插手卢妈妈就绝对不会越权,可是现在卢妈妈主动出来了,可见是老太太的意思,因此姚谦就算是现在满心的怒火,也只得压了下去,稳稳地坐在那里。 海氏也是一愣,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老太太都不曾插手内务了,难不成以后要插手了?想想心里也有点不安,可是这个时候还是也没胆子忤逆老太太,毕竟当年老太太回乡住了好几年都是她的错,因此在老太太面前格外的温驯。抿了抿嘴,海氏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身后的贺妈妈这才浑身一松,就怕太太这个时候忤逆老太太可真是惹祸事了。 卢妈妈往前一站,一脸的肃穆,扫过众人一眼,眼神落在了莫姨娘的身上,缓缓的说道:“事情是从莫姨娘开始的,老奴就从莫姨娘问起,姨娘可有异议?” 莫姨娘心里咯噔一下,可是想着姚谦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怕的,捏着帕子拭拭眼角,很是平和的说道:“妾身没有异议,妈妈只管问就是了。” 三更鸟··还有三更,群么个··嘻嘻 056:顾左右而言他 056:顾左右而言他  卢妈妈笑着说一声得罪了,这才看着莫姨娘问道:“五姑娘跌倒一事原本五姑娘跟吴姨娘都说是五姑娘自己跌倒的,可是这样?” 话虽然问的是莫姨娘,可是眼神却看向了吴姨娘跟梓锦,吴姨娘忙点点头,梓锦也点了点头,莫姨娘也点点头道:“的确是这样,吴姨娘母女都这样说了,可是太太……” “姨娘,老奴没问别的,您只管回答这一项就好。”卢妈妈的声音冰冷中透着令人惊颤的端凝,莫姨娘的未说完的话立刻咽了回去,脸色涨红,却又不敢再说别的,神色间带着写愤然,可是扫到姚谦的衣摆,愤然立刻变为了委屈,可怜兮兮的挂在了脸上。 姚谦就觉得卢妈妈有些太严肃了,正要说句话姚老太太却轻咳一下,姚谦的话也立刻咽了回去,神色讪讪的。 梓锦抬着小脸看的清清楚楚,都说古代孝道大于天,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有些不敢相信的,姚谦这样一个在官场上敢于说话的直人,面对着老太太却也不敢忤逆的。 “按理说吴姨娘跟五姑娘都这样说了,这件事情也就该了结了。可是太太却提出了有人亲眼看到了四姑娘用脚重重的踩住了五姑娘的裙裾才导致五姑娘跌倒了,身为主持中馈的正室太太话自然不会乱说,于是就叫了亲眼看到的婆子上来作证,可有此事?”卢妈妈一板一眼继续问道。 莫姨娘觉得这话没有说错,可是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有了先前卢妈妈的斥责也不敢乱说话了,点头道:“是这样的。”话音一落,唯一犹豫,还是咬牙说道:“可是……” “可是这婆子却是太太手下的人,因此莫姨娘怀疑这婆子受了太太的指使诬赖四姑娘,是不是?”卢妈妈接口说出了莫姨娘没有说完的话。 “正是。”莫姨娘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卢妈妈倒是个不撒谎的人。 “老奴在这里问一声,姨娘为什么一口咬定这个婆子是受了太太的指使诬陷四姑娘,可有什么证据?”卢妈妈四平八稳的继续问道。 莫姨娘心里一慌,嘴上却说道:“这婆子在太太手下做事,这个时候却来指证四姑娘,自然是令人怀疑的。” 卢妈妈冷笑一声,继续问道:“原来是这样,那么老奴问一句,当时姨娘站在什么地方,你可亲眼看到了四姑娘没有踩到五姑娘的裙摆?” 莫姨娘一愣,妾室如何能跟姚府的小姐走在一起,当时莫姨娘自然是没有跟姚玉棠在一起的,也就没有亲眼看到姚玉棠是否踩到了梓锦的衣摆。既然没有看到却又口口声声的喊着姚玉棠冤枉…… 梓锦微垂的眼眸深处带了丝丝的笑意,卢妈妈不显山不露水,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莫姨娘露了马脚,相比之下海氏轻而易举的就被莫姨娘激怒,进而浑水摸鱼,这道行差得远了。 四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57:一击而致命啊 057:一击而致命啊  “妾身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四姑娘是什么样的人妾身自然是知道的,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莫姨娘看着卢妈妈道,眼中却没有了刚才的淡定,微微的夹杂了些慌乱,捏着帕子的手指泛白。 “原来姨娘只凭着自己的猜测就这样断定了是非对错。”卢妈妈的声音夹杂着长长的音调,细细听去似乎有些讥讽的味道。 姚谦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海氏脸上则有了笑容,只觉得浑身读舒畅了,面上就带了笑容,笑米米的瞅着莫姨娘。 莫姨娘身体微颤,立刻补救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四姑娘长这么大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好端端的也不会无故去踩五姑娘的裙子,更何况五姑娘身后也不是只有四姑娘一个人,太太一口咬定就是四姑娘踩的难免有失公允。” 莫姨娘反应很快,说话也能抓住要点,攻击毫不留情,卢妈妈看了莫姨娘一眼,问道:“莫姨娘这话也有道理。”说完这句转头看向海氏,福身行礼,然后才问道:“太太既然一口咬定是四姑娘做的,除了这个婆子做了证人可还有证物?县令升堂也还讲究个人证物证俱全,太太要是拿不出证据,莫姨娘喊冤也不为过的。” 姚府的情形很特别,庶子女们都是各自的姨娘养大,因此也就造成了姚府几方势力互相倾轧的现象,所以卢妈妈才会这样问。别家的府邸,正房太太很少有压制不住妾室的现象,也很少有姚府这样的情形,当然也就不会有妻妾当堂对证的现象。 海氏这次倒是昂起了头颅,大约是有了卢妈妈的声势在前,让莫姨娘的气焰小了些,她自己的理智也逐渐的归位,这个时候海氏瞧了梓锦一眼,笑米米地问道:“锦丫头,你换下来的裙子在哪里?” 梓锦忙回道:“还在我自己个的院子里,水蓉收起来了。” 海氏点点头转身朝着贺妈妈说道:“让水蓉进来回话。” 很快的贺妈妈就把水蓉喊了进来,水蓉行过礼,跪在梓锦的身旁低头不语。 “水蓉,你们姑娘换下来的裙子可洗过了?”海氏问道。 水蓉闻言立刻回到:“回太太的话,时间急还未曾洗过。” 还是很满意的点点头,道:“你立刻回院子里去将你们姑娘换下来的裙子取来。” 水蓉不明所以,还是点头应了行了礼褪下了。 水蓉不明白,梓锦却有些明白了,没想到海氏还有这样聪明的时候,她早就叮嘱水蓉将裙子放好先不要浆洗,看来自己想的还是对的。 海氏得意洋洋的瞧着莫姨娘说道:“是否冤枉四姑娘很快就会知道的,不管是谁踩了五丫头的裙角都会留下脚印,到时候咱们一一核对脚印就是了!” 此言一出,吴姨娘大喜,莫姨娘却是大惊,千算万算忘记了这一茬。梓锦的眼角扫过了姚玉棠的面颊,却见姚玉棠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心里暗暗称奇,难不成她还有什么对策? 五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嘻嘻…… 058:山不转水也转 058:山不转水也转  水蓉走后,屋子里顿时又沉寂下来,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着,梓锦直觉的膝盖又痛又麻,不自然的微微的动了一下,一旁的吴姨娘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 梓锦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试图安慰吴姨娘,没想到吴姨娘看到了眼泪掉得更凶了,生怕别人看到迅速的垂了头,梓锦就借着袖子的遮掩偷偷的握住了吴姨娘的手,吴姨娘身体一颤,慢慢地平静下来。 姚老太太的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这一切,看着梓锦的眼神跟以往又不同了些,眼眸深处涟漪层层,梓锦胖乎乎的小脸上看着吴姨娘平静下来后自己也松了口气的小大人模样却令人倍感心疼。 老太太瞧了一眼姚谦,又打量着这满屋子里的人,默叹一声,老了老了。也没有了年轻的犀利,很多事情也不愿意去较真,可是卢妈妈有句话说的也不错,妻妾之争看着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却关系着一个家族的兴盛衰落只是单看着这几年莫姨娘越发的不成体统,她还真的不能放心了。 水蓉很快就回来了,额头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细密的汗珠,可见路上走得很快,水蓉走进来的时候瞧了梓锦一眼,眼眸里一闪而过丝丝亮光,梓锦还以为自己花了眼,再看去水蓉已经将裙子交给了卢妈妈,垂手侍立一旁。 卢妈妈伸手接过裙子,然后笑着说道:“老太太、老爷、太太,既然东西拿来了,咱们就验证一下吧。” 老太太不置可否,姚谦点点头神色凝重,海氏一脸的跃跃欲试看的老太太嘴角微抽,缓缓的别过头去。 “卢妈妈,是不是现在就要对脚印了?”还是笑着问道,神态中带着欣喜之情。 卢妈妈满脸带笑,看着海氏说道:“太太,对脚印先不急,老奴还有件事情要做,请太太稍等。” 海氏一楞,就看到卢妈妈冷削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众人的面,缓缓的说道:“绿萼,将几位姑娘跟前的大丫头都叫进来。” 绿萼不敢耽搁应了声是掀起帘子就朝着外面喊道:“姑娘跟前贴身侍候的进来回话。” 这边话音一落,梓锦就听到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眨眼间还略有些宽敞的屋子,进来这几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一个个屏气静声的立在一旁,垂首不语。 卢妈妈这时看着众人沉声问道:“平日子里可是你们服侍你们姑娘起床梳洗,穿衣打扮?” 几个丫头忙应了‘是’,卢妈妈缓缓的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今儿个早上也必不例外了,你们一个个的说来今儿个你们姑娘都做了什么穿戴。” 梓锦这才回过神来,卢妈妈果然是人老成精,这还没动手呢,就先将有些人的后路给堵住了。想到这里梓锦悄悄地看向姚玉棠,果然看到姚玉棠方才还镇定的小脸,此刻却阴晴不定起来。 从出事后,每位姑娘都回了自己的院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都被老太太叫了回来,如今……卢妈妈这番做派只怕是跟老太太早就商议好了。 一更鸟··还有三更··群么个·· 059:阴谋敌不过阳谋 059:阴谋敌不过阳谋  卢妈妈的神态很和蔼,几个丫头也都不那么紧张了,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还是姚月看了身边的香彤一眼,香彤回过神来先开口说道:“今儿个梳了坠马髻,簪了红珊瑚的钗子,穿了粉色杭绸素面袄子,湖水色梅花纹滚月牙锦边的半袖褙子,系一条雪白织金的挑线裙子,脚上穿的是粉缎凤穿花薄底绣鞋。” 香彤口齿清楚,落落大方,神态间没有一丝拘束,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卢妈妈点头笑了,然后道:“今儿回院子的时候你们姑娘不曾换洗过,是不是?” “是。” 卢妈妈不再追问,因为姚月身上穿的正是香彤嘴里说的。 有了香彤做样子,姚雪身边的访冬很自然的接口说道:“二姑娘今儿个穿的是秋香色缠枝花的袄子,天水碧的湖锦褙子,浅粉色的马面裙,脚上穿的是油绿色的喜登枝的绣鞋。” “三姑娘今儿个穿的是雪缎镶金色锦边的袄子,大红缎折枝牡丹花的半臂褙子,一年景的八幅湘裙,脚上穿的大红缎嵌合浦珍珠绣鞋。”姚冰最爱鲜亮的颜色,整日的打扮上没少受姚玉棠的排揎,因此姚冰身边的幼菱这话一说出口,梓锦就想要笑,真是鲜亮的颜色啊。 四个丫头说完了三个,剩下的就是姚玉棠身边的诗双,诗双不敢含糊,张口说道:“四姑娘今儿个穿的是石榴红的素面杭绸小袄,豆绿色柿蒂纹杭绸褙子,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脚上穿的是绣白莲花软缎绣花鞋。” 卢妈妈一眼扫去,只见姚月姚雪姚冰几个还是丫头口中的装束,倒是姚玉棠脚上的鞋子却不是那一双绣白莲花段软缎的花鞋,换上了一双月白色乳烟缎攒珠绣鞋。此时就算是卢妈妈没有继续说什么,加上海氏一开始就认定是姚玉棠故意踩的梓锦的裙角的先因,如今姚玉棠又换了绣鞋,好像所有的事情顷刻间就明朗了。 莫姨娘惊慌起来,惴惴不安的瞧着姚谦黑沉的脸,姚玉棠此刻也是面白如粉,梓锦越发的将头垂得低低的,很是崇拜卢妈妈的手段。梓锦捉摸着姚玉棠也是个心思深的,所以回到院子里就换了一双绣鞋,偏偏又没有跟诗双交代若是有人问就说她今天穿的就是脚上的这一双。 大约是姚玉棠觉得不用交代,因为她想不到卢妈妈居然会查问这些,先前带沉稳如山,原来是因为换了鞋,此刻的惊慌也不过是因为她被人揭穿了。 梓锦觉得,卢妈妈的心思很灵巧,居然会想到这样的法子,一击致命!纵然她在宅斗司苦苦学习了三年,各种阴谋阳谋熟知百遍,可是这种临场的发挥跟急智还有待提高,半路出家的,跟自小练就的果然不是一个等级的! “四姑娘,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将您换下来的鞋子拿来跟五姑娘裙角上的鞋印比对一番?”卢妈妈板着脸问道,言语中没有丝毫的留情。 二更鸟··还有两更··群么个··(*^__^*)嘻嘻…… 060:修炼啊修炼 060:修炼啊修炼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以姚玉棠的聪明自然知道抵赖已是无用,索性先发制人,朝着姚谦哽咽道:“爹爹,都是女儿错了,女儿不是故意的,五妹妹走路慢,我步子急了些这才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角。可是女儿万万没有想到五妹妹会将长公主殿下赏赐的玉镯给摔断。女儿心里怕得很,我又不是太太生的,惹下了这样的大祸自己受惩罚也就算了,还要连累姨娘。太太本就看着姨娘不好,要是再有了这个借口,女儿怕姨娘会受到牵连,因此才不敢说出来。我想着五妹妹平常最得太太欢心,大哥哥对五妹妹也是多有照佛,吴姨娘也是太太眼中的红人,便是五妹妹背了这个黑锅也没什么性命之忧。女儿猜得不错,大哥哥为了这件事情低声下气的跟叶家哥哥,秦家哥哥求情,要是玉棠领了罪,大哥哥又怎么会这样为我说话?姨娘也定会被太太借机惩罚一番,女儿做的是不对,可是女儿也是没有办法,请爹爹恕罪……” 姚谦闻言神色微松,不悦的看了一眼海氏,海氏不服软的瞪了回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肯罢休。梓锦对这一番眼神交战是这么翻译的:姚谦说:都是你太过于苛刻,不然的话哪里能吓得孩子连句话也不敢说?海氏道:我苛刻?要不是你宠妾灭器,莫姨娘将我都不放在眼里,我怎么会看她不顺眼?你看看人家吴姨娘,这才是做妾的样子,我怎么不为难人家?姚谦道:总之让孩子害怕成这个样子就是你的不对,身为主母就要宽容大度才是。海氏道:呸!你丫的宠小老婆还有理了,那就各凭本事,各找各妈! 两人互瞪一番,不肯罢休,卢妈妈不动声色的开口说道:“四姑娘,有件事情老奴不明白,还请四姑娘赐教。要是按照姑娘这么说,这些年来太太抚育子女,管教内务,训诫妾室都是错的了,四姑娘做错了什么事情都一股脑的推到太太身上,张口闭口太太偏心,可是四姑娘身上穿的,头上戴的,脚下踩的,可是跟太太亲生的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没什么分别,要比你口中受太太喜欢的五姑娘不知道好多少。四姑娘不知道感念太太的恩德,反而出口就带着怨愤,老奴倒是要问一句,四姑娘心里太太要怎么做才能是公平的??” 海氏一听,两眼就泛了泪花,若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这恨不得狠狠的握着卢妈妈的手哭诉一番,她这些年的憋屈,总算是有人看的清清楚楚的,想着卢妈妈是老太太的人,那就是老太太的意思了,因此看着老太太的眼神越发的恭敬了,拿着帕子抹眼泪的动作都是颤抖的,她容易吗? 姚玉棠惊惧的看着卢妈妈,卢妈妈这话说得很重,直指姚玉棠心狠手辣心地凉薄,对嫡母语出不敬,口带怨愤,乃是忤逆不孝的大罪! 莫姨娘一看事情不对,一下子扑到姚谦的脚下,拽着姚谦宝蓝色直裰的衣摆未语先泣,盈盈大眼中带着水光,张口喊道:“老爷……” 三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61:规矩就是规矩 061:规矩就是规矩  姚谦看着莫姨娘粉面含泪,鬓发微松,委委屈屈未语带怯的样子心都软了,正想要开口为莫姨娘说话,卢妈妈这时却先一步看着姚谦,面带凝重,口气坚决的说道:“老爷,老奴还有句话要说,待老奴说完,老爷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姚谦对卢妈妈还是有几分敬意的,闻言心神收回了些,客气的说道:“妈妈请说就是了,你伺候母亲几十年,就这份体面谁也不能越了过去的。” 卢妈妈铁板一样的脸这才有了丝笑容,转瞬又变得很严肃,道:“老婆子有幸曾经跟着路尚宫在宫里服侍过几年,见过的贵人虽不多也有几个,常听皇后娘娘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奴微贱,不晓得这句话的大意,可是也知道一点齐家可不是现如今姚府的样子。四姑娘犯了错,不知道悔改反而诋毁嫡母心有偏颇,语带怨愤,言辞之间多有不满。莫姨娘再得老爷的欢心,在老爷跟太太跟前莫姨娘也是一个奴才,四姑娘为了一个奴才就能这样污蔑嫡母,欺侮手足,五姑娘宽厚仁和是五姑娘自己的心性,却不是四姑娘推脱过错的借口。今日四姑娘能让五姑娘因为她的过错惹怒大长公主面对不知道的凶险,他日四姑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谁又能预料?身为姐姐不知道爱护妹妹,却将自己犯下的错推到妹妹的身上,这是什么道理?” 卢妈妈说一句姚谦的神色便是沉了一分,看着姚玉棠的眼神就带了浓浓的不满,再看着梓锦跪在地上蜷成小小的一团就越发的觉得对不住这个女儿,又看着吴姨娘满脸的委屈,心里便有了些愧疚。抬头又对上了海氏红红的眼眶,拿着帕子自顾自的抹泪,姚谦心里又是一酸,想当初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也有几年你侬我侬的好日子,要是她的性子再软和些…… 莫姨娘一看情形不好,将卢妈妈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一番,却朝着姚谦哭诉道:“老爷,卢妈妈说的虽然也有道理可是却也不是全对,要是棠儿知道太太是个宽容的又怎么会这样做……” 一句话刚开口又把海氏推向了不能容忍的妒妇行列,梓锦瞧着莫姨娘现在还不知道见好就收趁机下台,好好的给海氏磕头认错,还以为是以前的好日子呢,这次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这个念头刚刚落下,就听到卢妈妈讥讽道:“莫姨娘还是官家出身的大家小姐,老爷太太不问话可有你说话的地方?连规矩都不守,如能能令人信服你说的话?” 老太太这时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姚谦说道:“多少世家大族都不是被人打倒的,都是先从里面烂起来,这才是墙倒众人推。老爷也该想想姚府如今可还成体统?你媳妇便是有千错万错,当着我的面,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当着你的面,一个姨娘也能这样放肆?我听说如今府里对四姑娘对三少爷多有奉承,倒是太太生的还没这么风光,你好好的想想,莫要祸起萧墙,规矩就是规矩!” 四更完毕··明日继续,这几天推荐票票涨的很快,留言很多,谢谢大家,为了感谢亲们明儿个继续五更,拥抱你们! 062:有了选择也不是好事 062:有了选择也不是好事  老太太的威力自然是让众人闻风丧胆,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姚谦如临深渊,醍醐灌顶,看着莫姨娘的眼神也少了往日的柔情眷恋,多了份思量跟决心。 “内宅的事情自然有太太管教,儿子陪着母亲喝茶去。”姚谦伸手扶着老太太往内室走,看也没看莫姨娘母女一眼。 “老爷……”莫姨娘惊恐的喊道,姚谦这么说便是要将自己母女交给太太处置,太太是个心胸狭窄的,还不定寻出一个什么法子折磨她们母女。莫姨娘越想越害怕,喊声便有些凄厉。 姚谦脚下一顿,姚玉棠也立刻喊了一声爹爹,老太太脚步却没有停顿,姚谦一见咬咬牙跟了上去,没再理会莫姨娘母女两个。 海氏讥讽的瞧了莫姨娘一眼,然后看着吴姨娘跟梓锦说道:“赶紧起来吧,今儿个让你们受委屈了,贺妈妈从库里拿半斤燕窝,两根五十年的老山参给吴姨娘五姑娘送去,压压惊才是正理。” 贺妈妈心里松了口气,就怕她们太太急三火四的就要对莫姨娘下手,那可不是正室太太的做派,听到海氏先安抚吴姨娘母女,这才松缓了些,立刻应了满脸的笑容。 吴姨娘拘束的道了谢,扶着梓锦站起来,可能是跪的时间长了,梓锦的腿脚有些麻差点站立不稳,洁白细腻的眉头皱成一片,水蓉就立刻上前在另一旁将梓锦扶住了,眼眶里却有了泪花,心疼姑娘挨了这么长时间的跪,膝盖上一定伤到了,屋子里铺的是打磨光滑的青石,跪了这么长时间又没有个垫子铺着…… “谢母亲挂念着。”梓锦站稳后说道。 海氏叹息一声,看着水蓉说道:“水蓉扶着你家小姐回屋去,请个郎中看看膝盖,别烙下了病根,小小年纪可不是好事情。”说完这句又朝着梓锦说道:“好孩子,母亲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先回去歇着,母亲自会给你个公道的。” 梓锦确实觉得腿软的要命,而且姚谦不在,海氏又是个心胸窄的,今儿个莫姨娘跟姚玉棠落在她的手里,只怕讨不了好去,所以梓锦也就不想在这里看热闹了,忙点头应了,在水蓉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走出门口没多久就听到海氏斥责莫姨娘的声音。 把梓锦扶回了院子里,水蓉立刻差小丫头去二门上传话请郎中进来,有了太太的口令郎中来的特别的快,看着梓锦膝盖上红红的一片透着青色,神色严正地说道:“要好好的将养几日才能下床,地上寒气重,跪的时间久了些,寒气入骨可不是玩笑的。” 听着郎中说的严重,梓锦也唬了一跳,她可不想成为身有残疾的人,立刻如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是让郎中看了有些不忍。 水蓉将郎中请去了外间开药方,梓锦合上眼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间有低低的问话声,不由的好奇谁在外面。 “大少爷来了。”寒梅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在梓锦跟前小声说道,看了看梓锦的神色又补充道:“叶家少爷跟秦家少爷也跟着来了,姑娘要不要见见?” 一更鸟··还有四更,大家阅读愉快··(*^__^*)嘻嘻…… 063:探病还是抬杠 063:探病还是抬杠  梓锦搬弄着自己的小胖手,实在是不想看到叶溟轩,会三天吃不下饭,索性摇摇头道:“就说我躺下了……” “可你还没躺下!” 姚梓锦一听这声音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猛地转头瞧去,就看到叶溟轩笑米米地站在门口两只贼眼正瞧着自己,姚梓锦不好摆出拒客的架势,只得笑米米的说道:“叶家哥哥你都是大人了,难道不知道要得到别人的允许才能进来吗?” 叶溟轩往里走了一步,慢悠悠的说道:“要是那样只怕要被拒之门外了,可见为人做事当做君子时自然要做君子,偶尔做回小人却也能有意外的收获,是不是五妹妹?” 梓锦满肚子的话顿时被噎了回去,这混蛋话里话外挤兑自己不君子的行为。梓锦傻乎乎的一笑装作没听到,很想将某人无视,面对叶溟轩她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总觉得有些局促的感觉,奇了怪了,好歹她也好是个穿越而来的现代白骨精,怎么还怕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可是这种感觉真的是无法挥散,梓锦只好郁闷了,难不成前世的姚梓锦害怕叶溟轩?可是自己资料中没有这一项,现在才有些悔悟自己当初就该将关于叶溟轩的资料从小到大,从里到外查个清清楚楚,可是自己当初来的时候只是一味的想着躲开叶溟轩就好,谁会知道就是这样躲着都能与这个混蛋见了好几次面,难不成真的是天意? 看着姚梓锦傻乎乎的别开眼睛,叶溟轩嘴角一勾,又看向梓锦已经被锦被盖住的双膝,眼眸一缩,随即又变得风轻云淡,问道:“不要动不动就跪,也要看看值不值得,真是个笨蛋。” 呃?梓锦怀疑自己耳朵出现幻听了,惊讶的瞧着叶溟轩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很难想象这样的话会出自于一个世家大族雍容华贵的公子之口,这样的人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将规矩礼法挂在嘴上,可是……叶溟轩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瞧着梓锦满眼的惊骇,叶溟轩又笑了,这是帘子掀了起来,秦文洛这才跟在姚长杰的身后走了进来,担忧的看向床上的梓锦。梓锦就要挣扎着下床见礼,姚长杰欲要制止,叶溟轩却快了他一步,伸手将梓锦按回床上,一脸正经的说道:“你身上有伤何用估计这些虚礼?五妹妹还是好生养着吧,难道我们还会见怪不成?要是这样的话倒不如不来探病了。” 眨眼间叶溟轩又变成了众人眼睛里优雅高贵的世家公子,说话彬彬有礼,言行得体大方,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甚至于都让梓锦怀疑方才叶溟轩说的话都是自己幻想的。 看着梓锦呆愣的傻模样,姚长杰难得的勾了勾嘴角,道:“溟轩说得有理,五妹妹好生养着就是了,我有瓶上好的白玉化瘀膏已经给了水蓉,回头让她给你敷上。” 秦文洛瞧着梓锦有些发窘,便为她解围道:“五妹妹不用觉得失礼,原是我们扰了你的清静,让你不能好好养伤,过几日再来看你,希望到时候五妹妹已经完好如初,又能在后花园拿着竹竿打栗子。” 叶溟轩神色一青,看着秦文洛问道:“表哥什么时候看到五妹妹打栗子了?” 二更鸟··群么个··(*^__^*)嘻嘻…… 064:挤兑 064:挤兑  秦文洛并没有发现叶溟轩的异样,笑着说道:“上次家母给老太太送来了一卷佛经,我跟着来的时候偶然看到五妹妹正拿着竹竿跟一群丫头在打栗子。” 叶溟轩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文洛,看着梓锦微垂着头讪讪的模样,叶溟轩就来了兴趣。秦文洛的神情倒也没什么,反倒是姚梓锦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叶溟轩有些想不通,姚梓锦跟前世很不一样,让他都有些想不明白的,有些轨道一撞上姚梓锦就拐了弯! 姚长杰似乎并未察觉什么,只是眼睛扫过叶溟轩的时候有些迟钝,然后嘱咐着梓锦好好的养伤,就带着叶溟轩跟秦文洛走了,虽然梓锦年岁还小不用顾忌男女大防,可是还是要谨慎小心。 待他们走后梓锦这才放松下来,伸手一摸。后背上全是汗! 寒梅服侍着梓锦沐浴更衣,然后拿过姚长杰送来的白玉化瘀膏给姚梓锦敷上,用带子裹好,盖上了锦被,看着梓锦沉沉睡去这才悄悄的退了下去。 门外三等丫头雁桃跟元秋正在小声说话,看到寒梅出来了忙站起身来,喊道:“寒梅姐姐,姑娘睡了?” 寒梅点点头,看着二人说道:“你们要说话一边说去,别扰了姑娘清净,你们水蓉姐姐呢?” “水蓉姐姐去抓药了,让我们在院子里守着。”元秋笑着说道,很是羡慕寒梅跟水蓉这两个二等丫头的体面,因此平日子做事都带着机灵。 寒梅点点头,转身就要回屋守着去,雁桃却叫住了她,只听雁桃小声说道:“寒梅姐姐,大少爷留话说姑娘这里有什么事情不好跟太太开口的就跟他说去。” 寒梅一愣,随即笑了,从荷包里拿出十几个大钱赏了二人,道:“好好的当差,有姑娘一日自有你们一日,若是谁做那吃里扒外的事情也有家规在呢。” 看着寒梅进了屋子,元秋这才吁了口气,瞧着雁桃不满的说道:“不过是二等丫头就这样大的口气,还真当自己是太太屋里的大丫头呢!” “胡说什么?”雁桃脸色一沉,看着元秋说道:“你方才说了什么我可没听到,我只知道寒梅姐姐自小服侍着姑娘长大,在姑娘面前的体面只有水蓉姐姐能比,姑娘跟前得脸的你也能这样排揎,要是被姑娘知道了,我可帮不了你。” 元秋讥讽的瞧了雁桃一眼,才说道:“谁不知道为这姚府里最有权势的是太太,最得宠的是莫姨娘,老爷最喜欢的是大少爷跟大姑娘、四姑娘,我们姑娘是这里面最后的一份,都是主子跟前的奴才,说说又怎么了?” 雁桃神色却是一整,瞧着元秋说道:“你这话说的不对,既然咱们被分派到姑娘院子里就应该好好的伺候姑娘,凡事以姑娘为先,寒梅姐姐跟水蓉姐姐是姑娘跟前的老人,咱们也得敬着,你要是这样想早晚会有大祸,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元秋一愣,眼眶一红,看着雁桃说道:“那又怎么样?今儿个早上姑娘想要喝雪梨汤,我去厨房要,结果四姑娘跟前的入画却硬是抢了五姑娘的炉子给四姑娘炖汤,厨房的婆子连吭也不敢吭,回来后怕姑娘伤心我都没敢说,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到头。” 三更鸟··还有两更··(*^__^*)嘻嘻…… 065:想要活得好也不容易啊 065:想要活得好也不容易啊  听到元秋的话雁桃垂头不语,平常出去做事她们这一房总是最受那些有权势的管事婆子的轻慢,最受委屈的便是她们这些小丫头。 元秋叹息一声,瞅着雁桃说道:“大树底下好乘凉,五姑娘的性子太绵软,日后只怕是咱们也没有出头之日的。” 雁桃却不乐意了,伸手用力点了点元秋的额头,道:“没有出路就没有出路,你爹娘若是有本事的你也不会进五姑娘的院子里当差,既然你爹娘是没本事的,那就在五姑娘院子里好好的当差。五姑娘性子绵软是不错,可是性子绵软也就意味着等你到了婚配的年纪出去还是好好的一个人,这也是一种福气。”说到这里雁桃也有些不甘心,谁进院子当差不想要体体面面的,将来就算是出去配人也能有个好出路。 元秋便有些不开心,神色怏怏的说道:“一等大丫头月例就有一两银子,二等的也有八百钱,我们三等的只有五百钱,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兄弟姐妹多,总想着好好干,当不上一等丫头,做个二等丫头也能贴补贴补家里,可是跟着五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机遇。” 雁桃闻言眉峰一挑,讥讽的说道:“那你就去攀高枝好了,反正我既然来到了姑娘的院子里就是忠仆不事二主。三姑娘跟前以前有个田梦的你知道不?” 元秋刚进院子没几个月自然是没有听说过的,当下便摇了摇头。 雁桃眼角微垂,缓缓的说道:“田梦跟我们是一批进来的,都是家生子的奴才,田梦的爹娘在府里也有些里脸面,他爹是外院的一个三等管事,她娘是管着浆洗上的,托人花了钱走了大管事的门路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三姑娘的院子里,原指望着女儿跟着嫡出的三姑娘总能有出头的一日,到时候在三姑娘跟前做个得脸的大丫头他们夫妻在府里也有脸面。可是人啊要是没有那个本事可别揽那瓷器活,田梦就是太机灵了,总是顺着姑娘的意思撺掇着姑娘做些规矩外的事情。姑娘是开心了,看着田梦顺眼,赏了好多好东西,可是那一次三姑娘居然一气之下将咱们姑娘推进了湖里,田梦不仅不劝说姑娘,还帮着姑娘下手。我们姑娘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三姑娘倒是太太生的,也被老爷狠狠的打了手板,至于田梦……” “她怎么了?”元秋声音有些紧张,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被拉出去杖毙,爹娘也受了牵连被撵到了庄子上做苦力。”水蓉冷冰冰的接口说道,然后看着元秋说道:“原来你是个有大志向的,咱们姑娘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这就禀了太太给你另寻个好的去处。” 元秋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求饶,水蓉只气的满脸通红神色不善,雁桃在一边为元秋求情,一时间三个人挤在了一处,闹得不可开交。 “这是怎么了?”卢妈妈一进来就看到这幅场面很是吃惊地问道。 四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066:高手行事猜呀猜不透 066:高手行事猜呀猜不透  卢妈妈一来,院子里立刻静了下来,水蓉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原先不知道的也问了雁桃都说将出来,元秋吓得跪在地上一直求饶哭泣不已。 卢妈妈低声问道:“你们姑娘呢?” “奴婢也是刚抓了药进门来,还不知道姑娘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水蓉觉得很是难看,这样的事情被老太太跟前的人撞见了,姑娘以后在老太太跟前可怎么立足。 卢妈妈便笑着说道:“老太太心里挂着五姑娘,让我把红花药膏拿过来给姑娘,不如你去看看姑娘醒着没有,若是醒了我就进去请个安,若是没有我便等会再来。” 水蓉一听立刻转身去了,很快的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寒梅,两人给卢妈妈行了礼,水蓉便说道:“姑娘睡的正沉,还未醒来。” 卢妈妈点点头,然后看着元秋说道:“老太太那里正缺一个粗使的丫头,我便带走了,回头再给姑娘补上一个。”卢妈妈就让跟着自己来的丫头将摊在地上元秋架走了,然后笑着对水蓉跟寒梅说道:“下午我过来再跟姑娘赔罪,到时候再给姑娘补上一个人,这就先回了。” 卢妈妈走了,水蓉看着寒梅,寒梅瞅着雁桃,三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怎么跟姑娘交代?” *** 甤锦堂里卢妈妈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老太太说了,“……可怜五姑娘连个三等丫头也瞧不起,老奴一时气愤便将人给领了回来,还请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看着卢妈妈说道:“以前我不管院子里的事情,一概都交给太太打理,如今既然插了手也不少这一件。锦丫头母女最是委曲求全,莫姨娘跋扈惯了仗着老爷的恩宠自然是没人敢作践,太太更不用说,谁敢踩到当家主母头上去。只有吴姨娘母女……也罢,你觉得杜若这丫头怎么样?” 卢妈妈一愣,立刻说道:“既稳重又能干,自然是个好的。” “下午过去的时候你把杜若给五姑娘,若是太太问起来,就把你看到的听到的好好跟她说道说道。”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太太什么都好,就是眼光短一些,脾气急一些,对待庶子女虽然不至于苛刻却也算不上宽容,不然的话五姑娘院子里也不会出现元秋这样的。” 卢妈妈点点头,知道老太太这是要插手整顿内务了,不过还是犹豫的说道:“要是太太心里窝火,五姑娘岂不是又要受无妄之灾?” 卢妈妈看着老太太,一时间也摸不清楚老太太究竟要做什么,院子里五位姑娘却单单给五姑娘送去了自己跟前的大丫头杜若,其他几位姑娘都没有,四姑娘也就罢了,可是其余的三位姑娘都是太太养的,难保太太没有什么想法。 可是看着老太太气定神闲似乎早已经胸有成竹,就连卢妈妈见多识广的一时间也猜不透老太太究竟要做什么了,只是单纯的要抬举五姑娘?可是看着又不像,五姑娘还在榻上躺着,可别再祸从天上来才好。而且还有桩更重要的事情,杜若在老太太跟前是一等大丫头,月例一两银子,可是五位姑娘跟前最高的也就是二等丫头,难不成杜若一过去就要降了一级,月钱也少不少,这岂不是让她们主仆生隙? 老太太缓缓一笑,眼中精光一闪反而问道:“莫姨娘跟四姑娘太太怎么处置的?” 五更完毕,明儿个就要上架了,想要说几句上架感言,可是又觉得自己罗嗦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上架的日子需要大家的各种支持,亲们不要忘记订阅哦,最后上架后每天的更新也会多了,最少也是六千字的有木有啊,嘻嘻··明天预计更新两万,本来想要多更,可是家里很忙,到现在一个字的存稿也木有,所以我赶脚的两万字真的很遥远的数字,最后祝大家阅读愉快,香粉们,明个儿看你们的了!(*^__^*)嘻嘻…… 067:又不是我想要的都盯着我做什么 067:又不是我想要的都盯着我做什么    卢妈妈打起精神回道:“莫姨娘的处罚是禁闭三个月,四姑娘的处罚是绣一幅女戒的炕屏,太太说让四姑娘定定心。” 老太太饶有兴趣的看着卢妈妈晶亮的眼睛,问道:“只是处罚莫姨娘三个月的紧闭,就这样?” 卢妈妈抿抿嘴笑了,觉得不好背后说海氏的嘴角,想了想隐晦的说道:“太太比以前厉害了。” 老太太就笑了,莫姨娘是姚谦的心尖肉,这么多年荣宠不衰可见其手段,海氏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自然是极为顺手,可是日后莫姨娘跟姚谦和好如初的时候,难保莫姨娘不会在姚谦面前把这老账翻出来,指证海氏不能容忍人落井下石。再者,莫姨娘犯了错是不假,要是海氏处罚的太厉害了,只怕是姚谦又会心疼了,到时候反倒起了反作用,比如这个时候装贤惠,轻轻地放过,反倒是姚谦会想着吴姨娘跟梓锦受的委屈看到海氏这般的处罚定会不满,说不定还要亲自动手呢。 想到这里老太太看着卢妈妈问道:“老爷怎么说?” 卢妈妈叹息一声,到底是老太太,一眼就看穿了海氏的计谋,想到这里弯下腰低声说道:“太太处罚了莫姨娘跟四姑娘,自然要去书房跟老爷禀一声,正遇上大少爷也在,太太就说了这一番的处置。老爷一开始也没说什么,太太的神色就有些不好,还是大少爷这时说了一句‘我去看五妹妹的时候膝盖肿的老高,本来地上摔了一跤就伤的不轻,又在地上跪了那么久,母亲那里要是还有白玉化瘀膏就给五妹妹多送两盒去。’大少爷这话一落地,老爷的神色就难看起来,抬头看着太太说道‘处罚的太轻了些,五丫头跟吴姨娘都受了委屈,总得给个交代,莫氏紧闭三月处罚太轻了,你告诉她将金刚经抄写一百遍,写不完不许出院门。四丫头也就罢了,一幅炕屏以她的速度怎么也得绣个三四月。’金刚经一百遍,速度快一些半年就能完了,慢一些一年也是有的。” 老太太这才欣慰的点点头,“将莫氏困在院子里也是一个好办法,这是个打不得骂不得的,太太难得聪明一回。” 这话卢妈妈不好借口,只得说道:“有了这段时间,太太也能静下心来给大小姐相看婚事了,也是件美事。” 这边卢妈妈跟老太太说悄悄话,那边海氏正在跟贺妈妈抱怨:“到底是心尖上的,抄一百遍金刚经这算什么,要是依着我的性子,非得好好的将莫姨娘杖责一顿才能出气。” 贺妈妈一听忙劝道:“我的好太太,这个时候可不是置气的时候,您想想,只是将莫姨娘打一顿板子,到时候老爷看着心疼岂不是将事情给弄反了?再者说了,咱们的目的是将莫姨娘困在院子里不能出来还不是想要给大姑娘好好的说一门婚事?要是莫姨娘还跟以前一样行动自由,到时候她要是在老爷跟前给您上眼药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将莫姨娘困住,咱们就能腾出手来细细的给大姑娘相看人家,到时候说一门体面的婚事,只怕莫姨娘听了更添堵这才是要紧的,怎么只能顾着眼前?” 海氏一听觉得很是有理,一把拉住贺妈妈的手说道:“幸好有你提醒我,这次算是便宜了这个贱婢,要不是为着月姐儿定不会跟他罢休。” 贺妈妈这才松了口气,想起方才海氏说的话,抿嘴笑道:“倒是大少爷不声不响的一句话就能让老爷狠狠的处罚了莫姨娘,既然大少爷说了太太还是要将白玉化瘀膏给五姑娘送两盒去才是。” 海氏就有些犹豫,道:“这可是我娘家送来的好东西,统共没几盒,杰哥儿那边的肯定给五丫头送去了,你就拿几瓶红花油过去就行了。” 贺妈妈忙劝道:“这不成,是大少爷亲自求您的,您要是不送去大少爷要是知道了,心里不定怎么想呢。更何况这次若是没有大少爷,莫姨娘哪里能半年出不了院子。那是个打不得碰不得的主,就冲着两盒药膏也值得。” 海氏又细细的一想,这才说道:“算了,你拿两盒亲自送过去就是了,也不是金贵的得不到的东西。” 贺妈妈笑着应了,转身去了墙角的红木雕花高脚厨前。打开橱门拿了两盒出来抬脚往梓锦这边而来。 *** 梓锦早就醒了,此时脸色正不好,寒梅跟水蓉还有雁桃一字排开的在旁边立着,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她们姑娘心性是好,可是有的时候脾气上来也是挺执拗的。 “这么说你们就让卢妈妈把人带走了?”梓锦轻声问道,平静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卢妈妈开了口,奴婢也不敢拦着,是我没有调教好院子里的小丫头,请姑娘责罚。”水蓉低声说道,卢妈妈要把人带走,她也不敢拦着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几个怎么没有这种想法,偏偏元秋就有这种想法?可是是人的心性不同,你们能这样一心一意的待我,我都记下了。”梓锦开口说道,元秋的想法也不是不对,放在现代就是那里适合自己就往哪里去的人没人去管你,可是在古代这个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是背主,是不能容忍的。 元秋来到这院子虽然只有几个月,可是梓锦自认为待她还是很好的,可是没想到居然这样对她心里便很不好受,人啊,总是希望自己付出后可以得到回报,可是有的时候你付出了未必有回报得到的很可能是怨恨。 元秋觉得跟自己没有前途,不外乎是觉得姚梓锦庶出的,既没有姚月姐妹三个的嫡出身份,又没有姚玉棠得到姚谦的欢心,主子没前途,奴才自然就受人欺负,自己拖累了元秋的前程,也就不能怪人家这样对待自己了。 想到这里梓锦看着寒梅、水蓉、雁桃,一本正经的说道:“跟着我你们可能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若是你们愿意,我亲自去找太太给你们寻个前程,免得留下来还结了仇家。” 几个丫头一听,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齐声道:“奴婢不敢,奴婢哪里也不去……” 寒梅看着梓锦咬着牙说道:“姑娘,奴婢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奴婢是一心跟着您的,将来您到哪里去奴婢就跟到哪里去,千万不要说让奴婢走的话,您要是这样出了这个门,婢子就一根绳自己了结了自己。” “从姑娘懂事起,奴婢就跟着服侍您了,一眨眼都五六年了。别人想着攀高枝,可是奴婢不想,高枝固然好,可是风险也大,奴婢是个没出息的,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求姑娘让奴婢留下。”水蓉哽咽道,她比姚梓锦还大,这些年来尽心的伺候着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雁桃一连声的哀求着不肯走,屋子里悲悲戚戚的哭成一片,梓锦惊愕的看着这个场面,然后才说道:“不走就不走吧,做什么哭成这样?” 梓锦大约是没有想明白,可是几个丫头却知道被主子嫌弃的人以后谁敢用?她们几个出了这个院门就完了,就如同元秋,被卢妈妈一带走就被降为了粗使的丫头,说不定再过一两个月连个粗使丫头也不是了,直接被撵到了庄子上,到了庄子上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梓锦被几个丫头哭得头晕,忙让水蓉给她打水来净脸,又让寒梅跟雁桃下去洗把脸再过来伺候。等到二人都下去了,水蓉伺候着梓锦洗了脸,这才说道:“姑娘以后可不能随便说这样的话,婢子们心里怕得很。” 梓锦转头看着水蓉,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笑:“我只是不想我身边的人心有怨愤的呆着,与其这样不如好聚好散。” “什么好聚好散,被主子撵出去的丫头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您这样问谁也不敢说自己想要出去的。”水蓉嗔道。 梓锦惊愕,随即汗颜,是她没有考虑周到,然后叹息一声:“那怎么办?我又不能跑进她们心里去看看是不是真的要留下的。” 水蓉也没有好的办法,只得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慢慢的就会知道了,姑娘年岁还小,不急。” 梓锦瞧着水蓉淡淡一笑:“也只好这样了。” 水蓉帮着梓锦将头发绾好,然后才说道:“太太跟前的贺妈妈亲自送了白玉化瘀膏过来,说是让姑娘好好的养着,等伤好了再去给太太请安。老太太那边的卢妈妈说好的下午过来,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午的时候老太太差卢妈妈亲自给您送红花药膏,这才撞到了元秋说那些混账话,卢妈妈回去后肯定会跟老太太说,也不知道老太太会有什么反应……” 水蓉低声的跟梓锦念叨,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有个小丫头喊道:“卢妈妈,您来了,杜若姐姐……” 剩下的没听清楚,可是却听到了杜若的名字,水蓉跟梓锦相视一眼,水蓉忙朝着梓锦点点头,转身应了出去,刚掀起帘子,卢妈妈就带着杜若进来了。 “见过卢妈妈,杜若姐姐好。”水蓉俏生生的说道,将二人请了进来。 梓锦看着两人进来,挣扎着要起身,卢妈妈赶紧上前一步将梓锦摁下了,说道:‘五姑娘这可使不得,您身上有伤好生的养着才是。“ ”让妈妈笑话了。“梓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卢妈妈连声说着没有的话,然后话题就谈到了上午元秋的事情,笑道:”我瞧着那丫头倒是个手脚勤快的,老太太的院子里正缺一个粗使的丫头,也没等您醒就要了过去,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老婆子鲁莽了些。“ 卢妈妈分明是帮着梓锦清楚了内患,可是生怕梓锦心里不舒服,却说道是她自己瞧上了元秋手脚勤快分明是托词给梓锦颜面,做人做到这一步,就连梓锦这个穿越来的也是大为的佩服。 ”妈妈说的哪里话,不过一个小丫头,您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梓锦腼腆的笑着,脸上闪过恰到好处的尴尬。 卢妈妈一见也不深说,转开话题说道:“回去后老婆子跟老太太说了说,老太太埋怨老奴行事莽撞,把您跟前得用的丫头要走了,姑娘跟前就少了一个服侍的。老太太想着元秋在您这里是个得用的,总要陪您一个才是,因此就让杜若过来服侍,姑娘别嫌弃杜若手脚粗笨就好。” 梓锦细细的想着卢妈妈的话,先是说元秋是个自己跟前得用的,所以老太太杜若送过来,这样一来元秋被杜妈妈带走的事情就不会令人那么侧目,二来杜若过来也没有那么打眼。卢妈妈还说自己别嫌杜若粗手笨脚,杜若在老太太跟前是一等大丫头怎么会是粗手笨脚的人?这分明是在说告诉自己杜若来到了自己的院子就是自己的人了,要打要骂也没人理会。 带走了元秋却送来了杜若,很明显的这是老太太在抬举梓锦,是在告诉姚府的人,老太太对着姚府的姑娘们都是很看重的。 老太太多年不插手内务,这一出手就给自己这么一个大礼,以后有杜若在自己屋子里当差,不管是去厨房还是浆洗上,管事的婆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也不敢再为难自己了,可是就还有一点…… 想到这里梓锦看着卢妈妈,缓缓的说道:“妈妈,请您转达梓锦对老太太的感激之意,回头我就让水蓉去太太那里填个单子,把元秋划到甤锦堂去,把杜若划进来。” 卢妈妈闻言心里一震,没想到梓锦小小年纪看着憨厚可爱,却也是个心思清明的,。虽然老太太出手就将杜若拨了过来,可是管理家务的毕竟是海氏,若是海氏不乐意,梓锦只怕还要吃些排头。想的这般周到……卢妈妈就笑道:“也不用水蓉姑娘再跑一趟,太太那边我已经去说过了,册子也都改过了,姑娘只管安心养病就是了。” 听到这里梓锦这才松了口气,她还真就害怕海氏不知道,忙谢过了卢妈妈:“又累得卢妈妈跑一趟,梓锦真是过意不去。” “姑娘别这么说,这都是老奴该当做的。人也送来了,听说太太那边送来了白玉化瘀膏,那就用不到红花药膏了,白玉化瘀膏药效要比红花药膏好多了,老奴这就回去跟老太太禀一声,让老太太安心才是。”卢妈妈笑着给梓锦告了辞就往外走,水蓉忙送了出去。 梓锦看着杜若,笑道:“以后委屈姐姐到我这里来了。” 杜若生就是桃眼杏腮,皮肤又细腻,在老太太屋子里也是数得上的美人,此刻听到梓锦这么说,面皮一红,忙说道:“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能来伺候姑娘也是杜若的福气,既来了这里就是姑娘的丫头,姑娘只管有事吩咐就好。” 梓锦听着心里大为赞赏,能高能低,态度谦卑,杜若也算做得不错。想了想又说道:“杜若姐姐以前在老太太屋子里拿的是一等丫头的月钱,来了我这里却只能拿二等丫头的月钱,难免委屈了姐姐,以后公中的姐姐拿二等丫头的月钱,剩下不足一两银子的二百钱我给你补上,总不能让姐姐来我这里已是屈就,月钱上还要受委屈。” 杜若听到这话却是神色严肃起来,一板一眼说道:“姑娘,奴婢有话要说。” 梓锦看着杜若,带着憨憨的笑容,说道:“杜若姐姐有话直说。” 杜若闻言就跪了下去,梓锦伸着身子要去扶她,杜若忙将梓锦服了回去,说道:“等奴婢说完,奴婢自然会起来的,姑娘,老太太让奴婢过来伺候姑娘,就是姑娘的丫头。咱们府里五位姑娘跟前的丫头最大的都是二等丫头,拿的都是八百钱,要是奴婢拿着公中的月钱,私底下还要接受姑娘的贴补,姑娘您这不是臊我吗?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万万不可特殊对待,岂不是寒了别人的心?再者杜若没有旁的本事可是一颗忠心还是有的,姑娘以后莫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杜若真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话说的很实在,杜若的表情很诚恳,梓锦却觉得这个丫头这是一个好丫头,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就是海氏见到了也要笑着对待,如今来到自己这里以前的风光只怕是没有了,可还能这样不卑不吭,知道自己的位置,这就是很难得的了。不过说不定这也是表象,日久方能见人心,以后日子长着呢。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说旁的,只能说一句有我在便有你们在,日后若能升一等丫头你是头一个的。”梓锦眉眼弯弯笑着说道,看着像个小娃娃般的天真,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又令人不能忽视,杜若突然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位五姑娘只怕跟自己以前见到的也不一样呢。 正说着话水蓉跟寒梅进来了,两人就跟杜若见了礼,道:“以后还请杜若姐姐多多指教才是。” 杜若也忙说道:“我年纪大些勉强当了这个姐姐,可是姑娘屋子里的事情我还生熟得很吗,还请两位妹妹多多提点才是。” 你推我让的倒是让梓锦笑了起来,道:“杜若也不用谦虚了,你在老太太那里都能做事情妥妥当当,到了我这里自然也是妥当的人,水蓉就把我屋子里的钥匙交给杜若,以后你们都听杜若的差遣,大家和和气气的相处才是。” 杜若又推辞一番,水蓉跟寒梅却也不退步硬是将资金屋子里的箱笼钥匙,账册交了出来,再怎么说杜若也是老太太跟前的,这点颜面还是要给的,水蓉跟寒梅心里明白得很,更何况她们跟着梓锦有些年头了,主仆之间的情谊也不是杜若说替代就能替代的。 杜若一见推辞不过,只得收下勉强管了起来,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不管什么事情都要跟水蓉跟寒梅商议一番,如此一来二往的倒是几个丫头越走越近了,梓锦看着心里倒也开心,特意让水蓉偷偷地去打听了杜若的家里情况,心里好有个底。 “……是家里的独女,上面有一个哥哥已经成亲了,下面还有一个个弟弟,杜若姐姐都订了婚事了,是外院回事处的林管事的大儿子林仲。”水蓉趁着晚上她值夜的时候悄悄的说了。 梓锦一愣,问道:“连婚事都定下来了,还是这样一门好婚事,难怪老太太要将杜若送过来给我使唤。” 水溶一时没明白,张口问道:“姑娘,这有什么关系吗?” 梓锦盯着头顶上湖水碧的虫草帐子,缓缓的说道:“你想啊,杜若今年十三岁了,虚一岁就十四了,等到我出嫁的时候她正好放出去成亲,待成完亲又可以回到老太太跟前做管事媳妇,搬起手指一算,在我跟前服侍三四年,老太太必定念着她受了委屈,等到我出嫁她回甤锦堂的时候老太太对她会更好,难怪我说要给她贴补月钱她死活不肯。” 水蓉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又说道:“跟杜若姐姐相处了几日,奴婢倒觉得她是个挺和善的人,遇到什么事情奴婢们请教也都肯耐心的教我们,也从不拿架子,这几日下来咱们院子里都肯跟她交好呢。” 梓锦有些怅然,脱口说道:“在咱们这里她不过是一个过客,又何必得罪人?能顺手为人情自然不肯得罪人的,又有了那样的好婚事,要是我也不会得罪任何人的。” 水蓉闻言就有些发呆,想着梓锦的处境心里又是阵阵难受,不过还是劝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总算能知道杜若进了咱们的院子能让咱们放心就是了,是不是姑娘?” 梓锦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对,点头说道:“这也不错,过一日算一日吧。” 屋子里渐渐的没了声息,水蓉听着梓锦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又开口说道:“姑娘,奴婢今儿个还听说了一件事情,既然你睡不着,我说给你听可好?” 梓锦轻轻的应了一声,水蓉就开口说道:“要说起来也不是旁人的事情,就是莫姨娘想要见老爷,写了一首情诗让自己的仆妇偷偷地在二院门口等着老爷……” 听到是莫姨娘的事情,梓锦顿时来了兴趣,居然让仆妇给姚谦送情诗……不怕小妾太彪悍,就怕小妾有文化! “然后呢?” 听着梓锦的声音欢快了些,水蓉就知道自己没有选错话题,忙接着说道:“以前的时候莫姨娘跟老爷闹了别扭也不是没写过,而且每次都能成功的将老爷的脚步拉到雅风轩去,可是这一次老爷却是秤砣铁了心根本看都没看那个婆子转身就去了太太那里。说起来也合该这个婆子倒霉,正垂头丧气的想着怎么跟莫姨娘交代,谁知道只顾着低头的走路,却不成想转弯的时候一下子跟洒扫上的一个婆子撞在了一起,手里的信封就被撞飞了去。当时就有后面的婆子一把抓了过去,嚷了起来,大家嘻嘻哈哈的就要把信拆开来看,莫姨娘派去的婆子就慌了,这样的信怎么能让别人看了去。就要伸手去抓。” 梓锦听到这里惊呼一声,双眼亮晶晶的问道:“抓到了没有?” 水蓉抿嘴笑道:“要不说这婆子倒霉,平日的时候这婆子仗着莫姨娘没少做了得罪人的事情,如今莫姨娘被禁足,这婆子惹了众怒,大家当然都乐的看他的笑话,谁又肯去帮她。那婆子去抢信,拿到手的婆子就转手给了另一个婆子,传来传去的愣是没让那婆子夺了回去。那婆子就怒了,当即说道:‘这个是莫姨娘给老爷的信,谁要看了去当心自己的眼睛。’这婆子还以为是莫姨娘没被禁足的时候,只知道一味的逞威风,当即就有一个婆子笑着冷哼道:‘莫姨娘正在被禁足,太太说了不允许有东西递出来,你这婆子做了什么腌臜事情竟要赖在莫姨娘的头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一言我一语的激将起来,那婆子见大家都不相信她,那信也没有还她的意思,就想要趁着大家不注意楞去抢,谁知道早有人眼尖,一伸脚将那婆子绊了个狗啃泥,那封信也被后面的一个婆子抢了过去,刷的一声就撕了开来,拿出信纸就读了出来。” 梓锦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洒扫上的婆子多是粗使不识字的,怎么会有人识字?这事有点玄妙,又有些好奇信上写了什么,于是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夜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寒窗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水蓉细细的念了出来,将这阙冯延巳的《鹊踏枝》念的有几分韵味。 梓锦没有想到莫姨娘将冯延巳的词写了出来,改了几个字倒也是符合她的现状,只是这样的缠绵入口的词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下被念了出来究竟是不妥,想好这些仆妇大都不识字的,想来也无碍。 正这样想着,又听到水蓉继续说道:“那婆子念了一大通,也没人听懂,就有人嚷嚷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既然识字就给咱们解释解释,免得一个头听得两个大,明明是不识字的还要装文雅。这婆子话音一落,众人就附和起来,那婆子也不慌张,就说到‘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这不是都写着呢吗?莫姨娘思念老爷的紧,每日的借酒驱愁,对着镜子一照人都瘦了,每日的站在窗子前,等着老爷去看她呢……’那婆子话音一落,周围的都笑了起来,一个个看着莫姨娘身边婆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夹杂着讥讽跟嘲笑,就有个人不住的说道‘都说莫姨娘是禁足思过呢,谁知道不仅不思悔过错,反而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见啊是一点诚心也没有的,可怜了五姑娘白白的被踩进进了泥里。莫姨娘身边的婆子双拳难敌四手,只得灰溜溜的回了雅风轩,可是不过几个时辰,整个姚府都知道了莫姨娘写情诗的事情,是个会说话的都能念上几句,老爷这次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听说老爷得信后就去了雅风轩,就有人听到雅风轩里闹成一团,没多久没了动静,老爷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后来太太就说莫姨娘知错不改,金刚经要抄两百遍才能出院门。” 梓锦细细的听着,莫姨娘一向是自负才高,有勇有谋,可是这一次却栽倒了一个婆子身上,想到这里梓锦心思一动,问道:“那个将信读出来的婆子是哪个院子里的?” 水蓉一愣,道:“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姑娘难道那个婆子有问题?” 梓锦摇摇头,轻轻地说道:“有问题没问题我不知道,可是水蓉你想想,怎么就这么巧莫姨娘的婆子被人围住,就哟个识字的在里面,还胆大的将信给读了出来?” 水蓉被梓锦这么一提醒,确实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于是说道:“明儿个奴婢去打听打听。” 梓锦轻轻的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想着莫姨娘今晚上大约是不能安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水蓉就出去了,杜若跟寒梅服侍着梓锦洗漱,这边刚收拾停当,水蓉就走进来了,当着杜若跟寒梅的面不好说什么,只得遮掩道:“是我娘托了一个丫头跟我捎句话,让我有时间的时候回去一趟。” 梓锦就趁时说道:“你瞅个时间就回去看看,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了,你娘想你也是应该的。” 水蓉就忙行个礼笑着应了,然后跟杜若寒梅服侍着梓锦用了早饭,吃完饭杜若跟寒梅都去忙了,水蓉这才说道:“姑娘,奴婢打听过了,那婆子是头一天被大少爷贬去了洒扫房的。” 梓锦一愣,怔怔的有些发呆,大哥? 水蓉看着梓锦的神色忙劝道:“姑娘,您别多心,兴许是巧了。” 梓锦转头看着水蓉,低声道:“巧了?什么事情会这么巧头一天把人贬到洒扫房,第二天这被贬的婆子就能敢大声的读莫姨娘的信,被贬的人都是要夹起尾巴做人不是吗?” 水蓉其实自己也有些怀疑是大少爷故意为之,可是……“可是大少爷怎么就会知道莫姨娘一定会派人写信给老爷?可见还是侥幸的成分多一些,瞎猫遇到死耗子了。” 梓锦却没有回答,可是她心里明白的,姚长杰这个人做事从不会白费功夫,莫姨娘以前从用过相同的手段几次三番的让姚谦回心转意,这次莫姨娘被禁足自然会想尽办法让姚谦回心转意免了自己的处罚,所以姚长杰才能顺势而为,只是大约不会想到第一天把人贬去,第二天就给碰上了,只能说运气太好了。 想到这里梓锦的面上又露出丝丝的微笑,如果姚谦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样设计他……会有什么表情呢? 水蓉看着梓锦一会笑一会儿发呆,也不敢打扰,躬身退了下去,用甜白瓷的茶盅泡了茶来,梓锦已经斜倚着软枕拿着本大少爷从坊间寻来的画本看的正入神,她也就不打扰悄悄地坐在一边做针线。 时光静谧安好,如此安乐,才是吾愿…… *** 莫姨娘情诗事件在府里如沉寂在水中石头的时候,姚梓锦童鞋的伤也好了,伤好后先去拜谢了老太太把杜若送过去,然后又去拜谢了海氏送的白玉化瘀膏以及各种各样的补品,让小圆包子养了半个月的伤越发的园润喜庆了,最后又去外书房感谢了姚谦为她主持了公道,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了正去外书房的姚长杰。 兄妹二人不期而遇,都有些惊讶。 “大哥哥。”姚梓锦迈着欢快的脚步奔了过去,杜若忙跟了过去,在后面说道:“姑娘慢一点,仔细脚下……” 姚长杰上上下下打量了姚梓锦,然后依旧一副面瘫脸,问道:“伤可都好了?” “好了,还要多谢谢大哥哥的药膏,管用的很。”梓锦弯着眉眼笑米米的说道,小手轻轻地扯着姚长杰的衣袖撒娇的摇着。 姚长杰的面部线条就柔和下来,却依旧训导:“大病初愈,也不要到处乱走,好好在屋子里的做些针线,修心养性才是根本。” “是,小妹记住了。”梓锦便如同霜打的茄子,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爱板起脸来训人。 看着梓锦的样子姚长杰叹息一声,道:“赶紧回去吧,外书房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梓锦皱成了苦瓜脸,低声说道:“将来的大嫂可有的罪受了,嫁个这么爱训人的夫君……” 姚长杰皱着眉,垂头看着姚梓锦问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这就回去了,哥哥慢走,爹爹正在书房。”梓锦可没胆子在姚长杰跟前说方才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了,估计又是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训她一番,她可不想自讨苦吃。 杜若有些惊讶的看着梓锦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越走越远的大少爷,她素来知道大少爷跟五姑娘很亲厚,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亲厚,方才她注意到了,大少爷身上穿的衣衫,脚上穿的鞋子,就连腰带上系的绦子,都是出自于梓锦的手笔,之所以这般的肯定,是因为梓锦的针线筐里正有一双跟姚长杰脚上穿的鞋子一模一样的做了一半的在里面。 杜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梓锦的背影,忙抬脚跟了上去,对于这位五姑娘却没有一点的轻慢之色,越发的恭敬起来。 *** 海氏将手边的请帖放在一边,揉揉眉头说道:“看了这么多家就没一个令人满意的,家里条件好一点的孩子又不争气,孩子争气的家里又差一点,月姐儿自小在我手心里捧着长大的,总想着给她寻一门好的婚事。” 贺妈妈看着海氏满脸的愁容,出主意道:“不如太太写封信给老太太,咱们海家如今虽不如以前,可是毕竟还是比姚家强一些,要是老太太肯费心给大姑娘张罗,定能有个好的前程。” 海氏眼前一亮,忙点头道:“这个主意好,这样吧,明儿个我带着月姐儿回一趟娘家,面对面的跟我娘说一说总比写信清楚些。” 海氏这么一说自己也觉得能行,就立刻吩咐人准备明日出行的车马,安排出去的人手,忙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门帘外有个小丫头的身影晃过,贺妈妈一见就悄悄地走了出去,海氏正拿着单子写着明日要带的礼物。 贺妈妈很快的有掀起帘子走了进来,低声在海氏耳旁说道:“叶家少爷来了,说是要见见五姑娘,您看这行得通吗?” 海氏就皱起了眉头,道:“锦丫头虽然还没有及笄,可是也十几岁了,要懂得避嫌。”其实海氏是有些不满叶溟轩每次来都要见见梓锦的行为,一个庶出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好见的,想到这里又看着贺妈妈说道:“把我的意思去跟大少爷说一声,大少爷自然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贺妈妈立刻就去了,可是很快的又回来了,面带难色的说道:“大少爷带着叶少爷去了老太太那里,五姑娘也在老太太那里……” 海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双手握成拳,低声喝道:“我自己的儿子整日的跟一个妾室养的亲近,如今上门的贵客也都围着一个庶出的丫头转,这成何体统?我们也去老太太那里瞧瞧!” 第一更一万字奉上,还有一万字,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哦,在这里说一遍每日加更的条件,每日是六千保底更新,推荐过八百票加更一千字,留言过三百加更一千字,月票大家留到月底翻倍的时候只有两天了,群么个!加更不打折,亲们赶快行动哦! 068:温柔化细雨 068:温柔化细雨    海氏带着丫头婆子很快的就来到了甤锦堂前的青石路,贺妈妈在一旁低声的劝道:“您先压压气,毕竟是在老太太这里,万事孝为先,要是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岂不是便宜了莫姨娘?” 海氏的脚步一顿,滔天怒火中顿时就如同被浇了一瓢冰镇凉水,看着贺妈妈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失了方寸。” 看着海氏缓过神来,贺妈妈松了口气,又低声说道:“五姑娘毕竟才十一岁,还没分院子自己单住,有些事情就不好拿着规矩说事,老太太最近又怜惜五姑娘 受了委屈,还将杜若给指了过去,这个时候您可不能犯了倔脾气跟五姑娘对上,更何况老爷最近多是歇在吴姨娘那里,还是谨慎些好。” 海氏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有些愤愤然,很是不满,贺妈妈一见立刻又加了句话:“太太,大姑娘还要说亲,老太太出身金襄侯府,谁又能知道哪一天您就要求到老太太的头上……” 海氏满腔的愤恨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想起女儿只得说道:“我知道了。” 海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努力的调整脸上的憋屈,故作欢快迈进甤锦堂,然则海氏并不是一个善于压抑情绪,善于让自己伪装的人,因此强行压抑的结果就是还是脸上的神情很那啥……有点恐怖的味道。 老太太听到红莺回道:“太太来了。” 老太太的脸上就闪过一丝讥讽,随即消失不见,点点头,紧接着海氏就掀了帘子进来了,众人忙起身见礼。 梓锦暗叹今儿个一定是大凶之日,不然的话她怎么来给老太太请安都能遇上叶溟轩,遇上叶溟轩也就罢了,海氏还跟着赶了过来,一脸’捉歼‘的表情,实在是令人郁闷至极,因此梓锦越发的垂着头安安分分的缩在角落里不肯引起众人的瞩目。 其实海氏还真是冤枉自己的儿子了,也不想想姚长杰是什么人?那是将礼法规矩奉之为王道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地就带着外男进内院,更不可能做个保媒拉纤的给自己妹子牵红绳,之所以带着叶溟轩跟秦文洛来见老太太,一则是因为宣华大长公主给老太太送来一盆金桔树,二则是因为上次镯子被摔碎后的善后工作事宜,遇上姚梓锦是偶然。 几方人马心思各不同,海氏巧合自己的儿子几次三番训斥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是想到大女儿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脸上的表情实在是精彩之极,堪称是五彩拼盘真人版现场秀。 老太太瞥了一眼海氏视若无睹她的神情,笑着说道:“难为你还找到了月娥,虽然将镯子给哄了出来,可是毕竟是梓锦做错事情在先,既然做错了就不能一味的只想着遮掩而不想着怎么去弥补赎罪。说来你来的也巧了,昨儿个锦丫头还过来说镯子的事情是她做错了,要去跟公主殿下亲自赔罪,依我看这镯子叶少爷还是收回去,改日老婆子亲自陪着锦丫头去给公主殿下赔罪。” 海氏茫茫然,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似乎还没有弄清楚状况。 姚长杰却是松了口气有老太太陪着,他也就不用担心了。 秦文洛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缩着胖乎乎的小脑袋躲在老太太身后的梓锦,越发的觉得这样得梓锦真是可爱得很。 叶溟轩先是一愣,随即愕然,但是很快的就回过神来,想起姚梓锦一开始事发的时候就坚持过要上门赔罪的,没想到她居然能说服老太太跟她同行……可是看着这一世憨乎乎的小丫头,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高估她了? “知错能改,勇于承担后果,五妹妹不愧是姚大人的女儿,姚大人的耿直,勇于直谏在京都颇有美名,虎父无犬女,倒是溟轩鲁莽了,还请老太太见谅。”叶溟轩笑着说道,脸上一片诚恳之色。 “小小年纪就能想到这样的方法,还能亲力亲为将镯子拿到手,叶贤侄才无愧于叶大将军的威名。”老太太笑米米的说道,满脸的慈祥和蔼。 姚长杰一看事情定了下来,就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事情落了地,孙儿就带着溟轩弟跟文洛兄去前院了,等父亲下了衙只怕还要问话。” 老太太笑着说道:“去吧去吧,你们年轻人在一块也有很多话要说。” 姚长杰几人站起身跟老太太行礼,这才转身去了。 叶溟轩临走之前,眼神又飘到了梓锦的身上,只见梓锦默默地垂着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是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送他们走,这样的漠视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姚梓锦叶溟轩很不习惯。 梓锦却觉得浑身发凉,总有一道眼神死死的盯着她,害得她也不敢抬头,生怕就碰上了叶溟轩饿狼一样的眼神,这个混蛋难道就没发现这一生的姚梓锦跟他前生遇到的根本就不一样了,梓锦已经很努力的躲开秦文洛,力图不跟秦文洛有任何的交集,就是偶尔遇上秦文洛有些纠结的小眼神,也是直接无视过去,可是叶溟轩为什么还是这样紧盯着自己不放? 难道说前世的执念就这样深? 待三人走后,梓锦这才松了口气,海氏见事情三言两语就被老太太拍了板,根本就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心里很是受伤,可是嘴上还不敢反抗。心里硬是憋屈着,直到从甤锦堂回到了自己住的主院,这才将一腔怒火给发了出来。 “这一个个的眼睛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当家主母,居然问也不问我一声就直接定下老太太带着五丫头却给公主赔罪,那我在这个家里算什么?”海氏一怒,一挥手就将桌子上一个粉彩海藻纹的茶盏挥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瓷声。 芍药跟蔷薇身体微颤,立刻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遣了出去,自己也躲在了门外不敢进来。贺妈妈也觉的这事有些过分了,不过仔细想一想还是劝道:“太太,这件事情要说起来也不能怪老太太,是大少爷带着人直接去了甤锦堂,大约是觉得老太太跟平北侯府的太夫人是手帕交,这件事情老太太亲自出马岂不是更好?” “那也不能漫过我就这样直接跟老太太回禀,这个孽障就是跟我商议下又能怎么样?”海氏哭得越发的伤心了,真心觉得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贺妈妈却是一阵汗颜,跟您说您铁定不同意啊,这样跟公主交往的事情您必定会揽到自己身上,可是您跟叶老夫人又没什么交情……大少爷正是因为太了解自己的亲娘所以才索性直接绕过海氏去跟老太太商议的。 心里这么想,可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绞尽脑汁劝解道:“这说不定是叶少爷的意思,大少爷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大少爷毕竟是您养的,哪里能不跟您亲近……” 海氏海氏呜呜咽咽哭个不停,就在这时姚谦回来了,看着海氏肿的跟桃子似的双眼吃了一惊,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 看到姚谦进来,海氏越发的觉得委屈了,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涌。姚谦多年没见到海氏这样的模样了,骇了一跳,立刻质问贺妈妈太太受了什么委屈了? 贺妈妈酌量着用了一个比较和缓的语气将事情给说了一遍,姚谦听完突然想起自己进内院的时候,儿子一脸肃穆的说道:“母亲心情不太好,爹爹哄哄。” 当时姚谦还纳闷,这个儿子向来不管他们夫妻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原来是他惹了祸要自己给他擦屁股……想到这里姚谦顿时有些无力,连老子都敢算计,这个混球! 姚谦挥挥手让贺妈妈收拾了地上茶盏的碎片退下,自己这才坐在海氏对面,思虑一番这才开口说道:“你现在觉得委屈了,我来问你要是杰哥儿带着叶溟轩跟秦文洛跟你商议这件事情,你会怎么做?” 海氏拿着帕子的手一僵,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她会怎么做?自然会将这个跟公主见面联络感情的好机会揽到自己身上。 瞧着海氏的神色,姚谦再鼓气又说道:“以你的心性,这样跟公主来往的好事情自然要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你也不想想,跟叶老夫人有交往的是母亲,你揽到身上有什么用?人家会卖你这个面子?知母莫若儿,杰哥儿定是想到了这一点,不想让你在两位贵客面前丢脸这才直接去了老太太那里,你不好好的悔过,还在这里委屈,真是连你自己生的儿子也不如了。” 海氏愣住了,觉得姚谦说的虽然听着是对的,可是又有哪里还想不太对劲,她是当家主母,又是姚长杰的亲娘,这个混小子不管从理从亲都要跟自己先说一声,然后得到自己同意后再去跟老太太禀报…… 海氏觉得自己想的没错,正要反驳姚谦,却被姚谦伸手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的好太太,你得开心才是。杰哥儿这才多大,想事情就能这般周到,行事这样细密,将来定是人中之龙,前程不可限量。你可不能拖了儿子的后腿得全力支持才是……” 海氏很久没跟丈夫这般亲密了,先是红了脸,进而脑子又有些浆糊转不动,听着姚谦这样柔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话,又回想起他们新婚时的时光,想起儿子心头便是一软,低声说道:“妾身也不是不知礼的人,只是杰哥儿这么做让我颜面何存?” “你呀,也不打听清楚了就这样给人扣上罪名,杰哥儿跟老太太说的时候是说得清清楚楚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姚谦低声道。 海氏就是一愣,眼眶就红了起来,随即又觉得贴心,对儿子的那点怨恨顿时烟消云散,随即又有些担忧的说道:“老太太去的时候妾身要不要在一旁伺候着,毕竟年纪大了,出门总要当心些才是。” 姚谦心里一凛,自己这个妻子总是有本事好心办坏事,还是不去的好,不过却不能直说免得伤了她的自尊,只得绕着弯说道:“月姐儿的婚事你还要操心,就别去了……” 海氏直觉的自己衣裳一松,姚谦的手就探了进来,他们夫妻很久没有敦伦过了,一时间海氏还有些惊讶,脱口问道:“老爷不去吴姨娘那里了?” 姚谦的手就一僵,这样的时候却说这样扫兴的事情,不过念及着妻子受了委屈,还是低声说道:“不去了,今晚卸载太太这里……” 贺妈妈看着正房灭了灯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立刻喜滋滋的吩咐这小丫头去烧水,心里却想着要是太太老蚌含珠再怀上一胎就好了…… *** 第二天梓锦来给海氏请安,就看到海氏满面春风,对她也格外的和蔼,没有了往日的冷淡,心里暗暗称奇。 梓锦刚在锦杌上坐下,姚月姚雪跟姚冰就掀帘子走了进来,梓锦忙站起来身来,待到姚月几个跟海氏行了礼,自己笑着喊道:“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 姚月看着梓锦微微点点头,破天荒的问了一句:“膝盖可好了?” 梓锦简直是受宠若惊啊,忙回道:“多谢大姐姐关心,已经好了,还要谢谢太太送去的白玉化瘀膏才能好得这般快。” 姚月就笑着点点头,转身坐在了海氏手边的椅子上,海氏瞧着几个女儿这样和睦,脸上的神情也欢愉了些,难得跟梓锦笑道:“不过一盒伤药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你的身子才是紧要的。” 梓锦觉得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面上笑成一团花,笑着应道:“多谢太太关怀,以后女儿一定注意的。” 海氏就笑着点点头,姚雪看着自己一笑,拉着她的手说道:“大病初愈还是要当心,膝盖可是个要紧的地方不能大意了,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姚雪的声音软软的令人心里暖暖的,梓锦忙不迭的点点头,对于姚雪她是真心喜欢的。 姚冰这个时候嘴一撇却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摔了一跤跪了会子就这样大惊小怪的。” 梓锦闻言心里长叹一声,姚玉棠不在,姚冰没了对手,炮火就转移到她的身上来了。不过……梓锦笑米米的说道:“三姐姐说的是,可是上次三姐姐也是摔了一跤,在床上也躺了大半个月呢,妹妹不过是跟着姐姐学着谨慎些罢了。” 要是往常海氏就要皱眉了,可是今儿个海氏的心情实在是好,听着姚梓锦的难得板起脸看着姚冰说道:“你是个当姐姐的,怎么这样挤兑妹妹?” 姚冰顿时愣在那里,梓锦抬头看看窗外,天要下红雨了吗? 姚冰愤愤然,怒道:“五丫头怎么能跟我比,她不过是妾室养的,我却是太太养的,如今太太也偏心了吗?” 梓锦忙垂下头,姚冰就是这样的火药脾气,一点就着,今儿个可别炸到她才好,阿米豆腐,佛祖保佑! 海氏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姚冰的手都是抖着的,怒喝道:“什么嫡的庶的,要是被你父亲听到了又要打你的板子,看你还嘴不嘴硬。” 姚冰听到海氏又在训她,立刻闹将起来,嚷道:“分明是太太上次跟我说我是嫡女要有嫡女的做派,怎么今儿个却又嫡庶不分了?” 梓锦嘴角微抽,很是可怜海氏,可见啊平常教育不成功,到了关键时刻就能够出现这种比较喜剧的场面,姚冰小盆友自小被海氏疼惯了,说话做事就没章法,这个时候居然当着梓锦的面掀了海氏的老底,真够喜庆的。 海氏的脸都黑了,气的说不上话来,姚冰却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抬眼看着海氏神情倔强无比。 姚月微怒这时说道:“三妹,你怎么跟母亲说话呢?这就是你做女儿的本分?” 姚冰立刻顶嘴道:“我又没说错,为什么你要骂我?太太分明就是这样跟我说的!” 姚雪嘴笨插不上嘴只能干着急,伸手扯了扯梓锦的袖子求助,梓锦只得硬着头皮,忽闪着眼睛做出怯生生的模样说道:“三姐姐,都是梓锦不对,你莫要跟太太生气,太太是心疼梓锦大病初愈,这才宽容了些,梓锦怎么能跟三姐姐相比,三姐姐莫气了。” 姚冰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梓锦怒道:“都是你的错,最讨厌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大哥哥跟你也近,大姐姐也跟你好,二姐姐也跟你好,如今就连母亲也帮你说话,你们都嫌弃我,我讨厌你!” 姚冰说完,狠狠的推了梓锦一把,梓锦猝不及防,脚下不稳就往海氏身前的炕桌撞去…… 郑重声明,粉丝榜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小身影,某香大声呼吁你们表潜水了,出来冒个泡吧,不然我就扔炸弹!再度声明,月票大家留在二十八号投会翻倍哦,爱你们! 069:小姑娘我真讨厌你啊 069:小姑娘我真讨厌你啊    要命的是炕桌上还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茶,这要是泼在了梓锦的身上可怎么得了。 姚冰吓坏了,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气的很这才推了姚梓锦一把,谁知道姚梓锦这么不中用……推人的手还在半空中伸着,下意识的脚下一动就要去抓姚梓锦的衣摆,她只是有怨气可不想让姚梓锦受伤的,爹爹知道了会打死她的…… 姚冰自然是抓不住姚梓锦,手指尖划过姚梓锦的衣衫擦了过去,姚雪正坐在梓锦的上首,梓锦这么往前一撞,眼看着额头要装在炕桌上,炕桌上还有热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跟力量,腾地一声就冲了过去,一下子将梓锦撞开,险险的擦着炕桌沿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姚月这时也奔了过来,海氏也从炕上下来汲上鞋,两人扶着姚雪梓锦起来,一拉一拽的,四人又撞了一起颇为狼狈。 姚冰在梓锦心里就如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此时发间的簪子斜斜的挂在鬓边,鬓边的碎发也散了出来,额头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汗珠,手里的帕子也掉在了地上,衣衫也有了皱子,甚是狼狈。 姚雪跟梓锦更不用说了,发髻都散了,钗环掉了一地,就连海氏这个大人手腕上的玉镯也在方才碰到了炕沿上碎了一地,幸好没伤到人。 姚冰目瞪口呆的在一旁看着,一时间都忘记了要做什么。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姚月别过头去,活这么大没这么狼狈过。姚雪的脸涨得通红,她只想救人却没想到将姚梓锦摁在了地上,海氏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心都痛了,那可是她最喜欢的镯子中的一个…… 贺妈妈等人听到动静奔了进来,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样子也是傻了眼,就在这时姚谦下衙了,正巧撞上这一幕,惊讶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看到姚谦姚冰下意识的躲在了姚月的身后,身子微微的颤着,姚冰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海氏则大呼倒霉,五丫头旧伤刚去,今儿又在自己这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姚冰推倒,要是被姚谦知道了真相,只怕冰丫头又要受一番惩罚了,想想心里就痛起来,正想着怎么圆个谎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就听到梓锦这时候开口了:“回爹爹的话,都是梓锦不好,被脚下的毡毯绊了一下,二姐姐见我摔倒生怕我磕着了就来拉我,梓锦可胖了,身子又重,连二姐姐都被我拽到了。大姐姐跟太太也过来扶我们,没想到梓锦手脚拙笨却碰坏了太太的镯子,撞歪了大姐姐的簪子……” 姚谦看着梓锦一双胖乎乎的白玉小手紧张的握在一起,最然有些紧张却依旧一字一句的把事情交代得很清楚,倒是有些意外海氏居然会这么护着梓锦还撞坏了镯子,心里暗暗点头,这才是当家主母的做派。 想到这里姚谦笑着问道:“可摔到了?” 梓锦忙摇摇头,生怕姚谦不信,指着地上的大红猩猩毡毯的地衣说道:“地上的毯子很厚没摔到。” 姚谦点点头,看着海氏说道:“太太的镯子碰坏了,回头我再给送一对好的过来。月姐儿几个很有姐姐的样子都是太太教得好,一家子就该这样相互扶持才是。” 海氏松了口气,至少女儿不用挨罚了,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柔和了许多。姚月面色缓和了些,神色复杂的看了梓锦一眼,姚雪就单纯多了,朝梓锦感激地一笑。姚冰垂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贺妈妈心里有数,事情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生怕再起什么意外,忙笑着说道:“老奴带着几位姑娘下去换洗一下。” 海氏立刻说道:“去吧。” 屋子里清净了,海氏的一颗心才慢慢地归位,这才觉得后背上一阵阵的冰凉,面上努力的维持着镇定。 姚谦心情很好,看着海氏说道:“有件事情要跟太太商量。” 海氏闻言忙回道:“不知道老爷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有个上司,是翰林院的是是侍读学士,想为他家的长子提亲,你看怎么样?”姚谦开口问道。 海氏一愣,脱口说道:“只是一个从五品,那怎么行?” “从五品怎么了?老爷我才是从六品呢,要这样论起来还是我们家月姐儿高攀了。”姚谦有些生气,海氏话里的轻蔑让他很受伤。 海氏立刻回过神来,粉白的脸立刻变得紫红,犟着脖子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都说是高门嫁女,我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能让月姐儿有个体面的婚事,将来也不至于被人小看了去,郑家我是知道的,家底还没有我们家厚实,就算是不能嫁入高门,可也不能嫁进寒门吧?郑家可有三个儿子呢,将来一分家,月姐儿是长媳,只怕也分不到多少东西,还要承担着孝敬父母,善待弟弟的责任,要是家底厚实就是兄弟多些也没什么,偏生郑家一门清贫,我不答应。” 姚谦眉头轻皱,叹息一声,说道:“好女不穿嫁时衣,好男不吃爹娘饭。郑家小子要是个有本事的,也不用指望着他从爹娘那里继承些什么,自己空手也能挣下一片家业。我听说郑家的长子学业很是不错,将来走科举是个好苗子,忍的眼前苦,富贵后半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海氏一听姚谦这话里的意思是真的要将月姐儿嫁过去,立刻不满了,想了想又说道:“寒窗十年有几个能考得上举人秀才的?又有几个从秀才举人考上进士的,至于金榜题名的更是凤毛麟角,要真的等到郑家的孩子考上了前程,我们月姐儿都不知道要操劳成什么样子了。” “哪里就到你说的地步了,人家郑家虽然家底薄,可是也是呼奴唤婢有人伺候着,让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寒门屠户一般了。”姚谦就怒了,其实姚谦心里也是两难,叹息一声说道:“我只是跟你说说,我没有答应下来只是说要跟你商议一下。我是觉得郑家的那个孩子的确不错,若是错过了有些可惜了。世家大门是不错,进门就能享福,可是你别忘了我们不过是寒门小户,谁又能愿意跟们结亲?就算真的有结亲的,传出去也得说我姚谦卖女求荣,我也是万万不肯答应的。” 海氏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去,看着姚谦埋怨道:“你说你一生耿直,跟你一起入仕的同窗都已经官升好几品,偏你要端着是、读书人的骨气,你自己个倒也算了,可是下面还有几个孩子,几个儿子还好说,只要家世过得去也就罢了,可是女儿怎么办?我捧在手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就被你的一世清明给连累了,连个好人家也说不上……” 听着妻子絮絮叨叨姚谦就有些耐不住了,张口吼道:“当初岳母不也把你嫁给了我这个寒门举子?也没见岳母不高兴!” 海氏愣住了,随即脸涨的通红,不示弱的吼道:“是我自己瞎了眼,当初在屏风后面一眼相中你,哭着喊着要嫁你,我爹娘没办法这才应了我。可我这些年来跟着你享了什么福?整日的还要跟你那心肝似的姨娘生闷气,我自己坐下的我也不怪人,可是我的女儿你却不能就这样给我嫁出去。” 两口子吵架,话赶话就呛了起来,姚谦听到海氏这么说,不乐意了,怒道:“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刚成亲那会子我对你可好?要不是你整日的说我娘家怎么样,怎么样,整日瞧着我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拿着舅兄跟我比,对我颐指气使,我娘怎么就被你气的回了老家住了那么多年,我们夫妻怎么闹得生分的?要不是我娘劝着我不能休妻,当年你将我娘气回老家的时候我就该休了你的……” 海氏听到姚谦说起往年的旧账,脾气也上来了,猛地站起身子来,看着姚谦怒道:“千里做官只为吃穿,当初你刚当官那一会,一年的俸禄只有那么一点点,不要说人情往来,就单说我们府里自己的开销都紧得很,还不是我拿了嫁妆贴补着过日子,你这没良心的如今到来说这样的话了,可见男人都是白眼狼,一个也靠不住的,我这命怎么就那么苦啊……” 姚谦脸一白,朝着海氏吼道:“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我可没用过你的嫁妆一个大子,是你自己想着要开铺子折了本钱,倒是怨到我身上了。” “要是家里日子好过我还想着出去开铺子?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要只是过日子,吃穿花用省着点我的俸禄也够用了,再加上老太太还时常的拿着铺子里的进项添补着,也不知道是谁吃不了苦,今日燕窝明日鹿茸的,要不是你花钱大手大脚,怎么就会不够用的……” 贺妈妈早就已经将婆子丫头都打发了下去,听着这夫妻二人将陈芝麻烂谷子都倒腾出来,不由的叹了口气,太太怎么就沉不住气,又说这些,男人都是爱面子的,更何况当年的事情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现在再说这些岂不是伤了感情,真是个傻太太! 贺妈妈正在长吁短叹,姚谦就摔了帘子大步的走了出去,贺妈妈站在院门口一看看到姚谦往栖雪阁的方向去了,这才转身进了屋子,看着趴在炕桌上还在哭泣的海氏,就是叹了口气,默默地打了水给她净了脸,重新绾了头发施了脂粉,然后才说道:“往年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您这样一说老爷的面子往哪里放?” “要不是他想把我的月姐儿嫁给一个穷翰林我至于这样跟他闹吗?那可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就是不求她富贵荣华一生吗,可是至少也得吃饱穿暖有丫头伺候着,那郑家虽然是从五品,可是过得还不如我们家,我怎么能答应?” 听着海氏的话,贺妈妈就叹了一声,关系到大姑娘的婚事他一个仆妇如何能插嘴,想了想还是说道:“不如太太去跟老太太说说,当年的事情其实太太做得不对的多一些,老爷生气也是有道理的。您先跟老太太说说,老太太疼孙女自然会有章程劝老爷的。” 海氏这才回过神来,惊讶一声:“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这就去,我要跟老太太好好的说说。” 老太太看着海氏哭的双眼通红,待她说完后,才缓缓的说道:“依太太的意思是能给月姐儿说一门更好的婚事了?” 海氏一口气就没上来,嗫喏的说道:“媳妇托了我娘家兄嫂给帮看着,总不能委屈了月姐儿?” “委屈?何来委屈一说,那郑家论品级比你们老爷高出整整一级,论俸禄也比你家老爷多,听说郑家的长子也是个肯吃苦读书的,十年寒窗如今已经举人在身了,待到开考纵然不能蟾宫折桂中个进士也不是没有希望。到时候谋个外放在外面,坐上几年的县太爷做出些政绩出来,想要升官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大好的前程铺在你眼前你怎么就瞧不见?反倒觉得自己个的女儿受委屈了,要我说我们还是高攀了。”老太太一板一眼的说道,这个媳妇什么都好就是眼光太短浅了些,急功近利了些。 海氏不敢回嘴,可是心里却说道:“那怎么一样?从最底层熬起,等到回到京城做京官说不定都是几十年的事情了,她们母女这一生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看着海氏憋屈的神色,老太太就无奈的说道:“你毕竟是个当母亲的,我也只是一个做祖母的,这么婚事成与不成的你跟老爷商量着办。” 海氏听到这里心里一松,垂头说道:“我也只是希望月姐儿能过得幸福就好了,要真是嫁了郑家的长子,只怕未来二十年都要吃些苦头的,等到二十年后出人头地了,我的月姐儿也老了,只怕为别人做了嫁衣裳。” 老太太闻言看了海氏一眼,这话说的也在理,男人功成名就了,妻子却早已经失了颜色,到时候妾室是少不了的,日子也就不太平了。 怎么想都没有两全其美的,老太太想了想说道:“你既然托了你兄嫂,看看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你自己也多瞧瞧,回头我也让人去打探打探,总之我们都是希望月姐儿嫁得好的。老爷那里你也别拧着,先服个软又不会掉一块肉,更何况这件事情你们两个闹的也太不成样子了,回头我再说说他。” 海氏忙谢过了老太太,毕竟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对这个孙女就是不一样,海氏觉得就是自己听老太太的话跟姚谦服个软认个错也不委屈了。海氏抹了眼泪欢欢喜喜的去了,老太太却是神色凝重的一再弹墨靠枕上一言不发。 卢妈妈也不敢吱声,泡了茶放在炕桌上默默地立在一旁,过了许久茶都凉了,才听到老太太说道:“卢家的,你去给我写几个帖子,请我以前的老姐妹过来叙叙旧。” 卢妈妈心里一惊,看着老太太问道:“老太太,您真的要求人?” 老太太闭了眼,疲累至极的样子:“月姐儿毕竟在我跟前养过一段时间,我总不能看着她受委屈,总之尽尽自己的心就好,孩子嫁得好将来也是娘家的一个臂膀,花朵一样的年纪总不能真的就这样打发了。” 卢妈妈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去了里间拿出了烫金大红帖子,端了笔墨纸砚出来,轻轻地磨着墨。老太太就拿起了笔思量着写了请帖,足足写了五六张这才又停了手,看着卢妈妈惊讶的样子,笑着说道:“虽然说是给月姐儿打听人家,可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被人笑话,既然摆宴就索性多请几个。你也去太太那里问一问可有邀请的人家一起请了来,总要不露痕迹才好,露了痕迹将来月姐儿嫁过去人家也未必看得起,心里总是有些轻慢的。女儿家最是娇贵,万万不可落了下乘被人小瞧了去。” 卢妈妈这才明白过来,忙去了海氏那里。 海氏正要去书房跟姚谦赔不是,却不成想刚走到二院门口,就听到前面的小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男女嬉笑之声,这一听不得了,。可把海氏给气的满脸通红,这青天白日的,老爷还在家,这时那一个不长眼的小蹄子居然给她烟视媚行,坏了儿子的前程! ****************************************************************** 两万字更新完毕,明日继续,亲爱滴们,明天更六千还是把钱就看你们的了,爱你们··群么个··(*^__^*)嘻嘻……话说潜水多憋闷啊,还是要出来透口气的好,大家跟我讨论剧情也能激发我的灵感是不·(*^__^*)嘻嘻…… 070:出名总在不经意时 070:出名总在不经意时    清风送爽,走在花荫下还是不仅没觉到凉爽,反倒是心里一团怒火烧得越发的旺了,脸色阴沉黑如锅底。 倒是贺妈妈听出不对劲来了,又侧着耳朵听了听,这才说道:“太太,声音好像是从三少爷的院子里传来的,不是少爷的院子。” 海氏一愣,顿时停住了脚,侧耳听了听,果然是姚长悟的院子里传来的,脸上的乌云散开了些,嘴角反倒是勾了一个讥讽的微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真是一点也不假。” 这些年来莫姨娘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是她自己管教的,海氏从不会插手姚玉棠跟姚长悟的事情,以前也曾经起过坏心眼,想要把这二人自己养起来,想着女的养成个刁钻跋扈不受人喜欢的,男的养成个锦衣玉食纨绔不成器的,可是人家莫姨娘哭哭啼啼的朝着姚谦说道:“到底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而且太太那边也有四个孩子要照顾,就请老爷可怜可怜妾身,别把孩子抱走。” 当时姚谦跟莫姨娘正是情也深深雨也濛濛的时候,因此就答应了,可把海氏气得不轻,这般的抬举一个妾室不就是让她这个正室没脸吗?从那以后但凡是姚玉棠跟姚长悟的事情她一概插手不管,免得被人算计了去。 此时听到这刺耳的调笑声,还是却听着宛如天籁,瞅着贺妈妈说道:“咱们回吧,毕竟是莫姨娘的儿子,要是在莫姨娘禁足的时候有个好歹,我可不想担上罪名。” 贺妈妈点点头道:“太太这么想就对了,莫姨娘整日的教养着孩子争宠好强,姑娘倒是养成了这个性子,偏偏儿子却是这幅德行,将来长大了只怕也是个不能依靠的,大少爷也少了个绊脚石,正正好的事情。” 两人边说边回了正房,正遇上寻来的卢妈妈,听了卢妈妈的话,海氏欣喜交加,满口的对老太太感恩戴德,就添了几户人家让卢妈妈回去禀报老太太,一时间海氏又要安排请客的菜单,器皿,还要准备帐幔灯烛,一时间忙了起来反倒将姚长悟的事情给丢到了脑后。 *** 荷花开得正盛,满府里都是荷花的香气,姚府面积不算大,自然是没有荷花塘这样的府内美景,而是从姚府不远处的莫愁湖飘来的,每当这个时候姚梓锦就想着要是有朝一日能驾着小船在莫愁湖上千亩的荷花池里把酒赏荷不知道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闭上眼睛幻想一下,碧绿的荷叶,映衬着粉的白的红的荷花,偶尔再遇上刚刚结成的莲蓬,吃着莲子,那真是妙不可言的享受啊。 轻叹一声,大约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古代女子最宽广的天地就是自家院子上的四角天空了。 “姑娘,三姑娘来了。”杜若轻声在梓锦身旁说道。 手里的针线一顿,她正在为宣华长公主殿下秀炕屏,想了很久,才决定绣一幅猫扑线团的图案。其实姚梓锦是这么想的,上次长公主来的时候特意夸奖了她的络子漂亮别致,要是这个时候自己绣一些传统的吉祥如意大富大贵的图案未免显得没有诚意,再加上自己毕竟将人家给的镯子摔碎了,为了弥补一下,就精心画了一幅极具有喜感的猫扑绣球的图案。 眼睛正酸涩,描花样不是一个好工作。 “请进来吧。”梓锦收了针线,将自己的东西放好,这才站起身来,顺势活动了下手脚,坐的时间长了身体有些酸麻。 手脚还没收回来,姚冰就掀开帘子大喇喇的走了进来,正巧看到了梓锦伸着胖乎乎的小胳膊,歪着肉乎乎的小脑袋转圈,惊讶的问道:“这是做什么?” 姚梓锦只觉得额角青筋跳动,这个姚冰又自己闯进来了,每次都这样! “做针线时间长了手脚酸麻就活动下,三姐姐怎么来了?”梓锦讪讪的收回活动幅度有些大的手脚,转开了话题。 姚冰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了梓锦一眼就是不说话,神态有些别扭。 梓锦觉得很奇怪,姚冰今天喝错药了? 杜若泡上茶来,然后又悄悄的退了下去,端个针线框子在门口做针线。 梓锦跟姚冰大眼瞪小眼,姚冰不说话,梓锦也不说话,因为梓锦跟她无话可说,一张口就怕要倒霉,索性不说,梓锦现在只想安逸度日,不想惹事生非。 姚冰是个急性子,看着梓锦不说话憋不住了:“你怎么不说话?” 梓锦汗颜,慢腾腾的说道:“不管我说什么三姐姐总会生气,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姚冰眼睛一瞪,狠狠地看了梓锦一眼,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天……那天我不是真的想要推你,也不知道怎么会是火气就上来了,反正谁叫你挤兑我来着,我只是那天心情不好,反正我没错,要错也是你错了!” 看着姚冰涨红的脸,梓锦回过味来,这是在跟自己道歉呢,只不过这道歉晚了些也太霸道了些,不过发生在姚冰身上还是令人很惊讶。 “哦,那天的事情啊……”梓锦笑米米的拉长了声音,看着姚冰瞪着自己的模样分外的有趣,自己越是慢慢的说,姚冰越是有些坐不住,真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姑娘。 “那天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三姐姐怎么还记着?” 姚冰一愣,眉头紧皱的打量着梓锦,似乎在想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我就是这脾气,你恨死我我也还是这脾气。” 这就是姚冰,每当你对她刚有点和好的感觉的时候,她总能有办法飞来一笔让你哭笑不得。 “三姐姐能有这样的脾气也是一种福气,有些人想要有脾气却也不敢呢。”梓锦脱口说道,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些人想要多一点幸福却难如登天,尽管在姚府遇上了海氏这样一个心胸狭窄却又莽直的人不会主动陷害人的人,是庶子庶女们的福气,可是就算这样嫡庶的差别依旧是显而易见,不然的话莫姨娘这些年来一直折腾是为了什么? “你说什么?”姚冰没有听清楚,追问道。 梓锦叹口气,道:“我是说三姐姐我没事了,你不用挂在心上,太太已经派人送来了压惊的药物跟补品,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姚冰听了就欢喜起来,还真打量了梓锦一番,皱着眉头说道:“是胖了,以后少吃一些,不然等你长大了就没办法穿漂亮的衣服,又胖又矮的跟个矮冬瓜似的多难看,小心嫁不出去。” “哟,这才多大三姐姐就想着要出嫁了。”梓锦故意揶揄道。 姚冰粉面一红,挽起袖子道:“死丫头,连我也敢排揎,看我怎么收拾你。” 姚冰就满屋子追着梓锦跑,梓锦看着胖乎乎圆墩墩的,可是行动却很敏捷,连着转了七八圈姚冰也没追上,整个人瘫在临窗的大炕上喘着气说道:“姚梓锦,你那么胖怎么跑得那么快,我都追不上。” 梓锦躺在另一边,喘着气应道:“那是因为三姐姐以为自己很苗条其实跟我差不多胖,所以总也追不上。” 姚冰一听差点蹦起来,咬着牙说道:“姚梓锦,我最讨厌的人除了姚玉棠就是你了。” 隔着炕桌梓锦看不到姚冰,姚冰也看不到姚梓锦,梓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其实她也想说,除了姚玉棠她最讨厌的就是姚冰了。 可她不能说,又咽不下这口气,故意换了轻快的语调说道:“彼此彼此。” 姚冰沉默了,没有说话。 梓锦也不说话,空气中只有两人喘气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子,姚冰突然说道:“我知道你说的这话是真的!”说完这句话,姚冰就翻身起来,快步的掀起帘子大步的走了出去,梓锦还没反应过来,默默的看着还在飘着的门帘发呆。 姚冰……聪明了…… 杜若忙走了进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梓锦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笑道:“姑娘,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梓锦瞅着杜若,她知道杜若是怕她难受故意这样说转移她的注意力,除了吴姨娘,还是第一次能有这样的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自己的情绪,变着法的让自己开心,水蓉跟寒梅毕竟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心思就没这么细也想不了这么多。 想到这里,梓锦看着杜若,甜甜的笑道:“你帮我分线吧,我想要绣炕屏,虽然说跟长公主严明三四个月才能绣好,可是也不能真的那么懈怠。” 杜若若有所思的看着梓锦欢快的笑容,好像一点也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可是方才进来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姑娘的眼睛里有水光……要是此刻在的是水蓉或者寒梅姑娘大概就不会这样强颜欢笑了,自己终归是不被姑娘信任的。 杜若心里叹息一声,说的也对,自己又不是姑娘跟前一路伺候着过来的,不被信任也是应该的,自己只要做好本分,是黑是白自有定论的。 拿过针线梓锦就沿着画好的花样子飞针走线,杜若在一旁将梓锦要用到的丝线一根根的分出来,屋子里静谧无声,除了针线穿过屏风发出的呲呲声再无别的声音。 绣了大约有三柱香的功夫,杜若将手里的线拢了拢,看着梓锦说道:“姑娘歇歇吧,也要仔细眼睛才是。” 梓锦也觉的眼眶有些发涩,就停了手,笑着点了点头,梓锦就将绣架挪到了一边,低着头缓缓的说道:“过几日府里要宴客,姑娘可知道了?” 梓锦一愣,这还是杜若来到她屋子里以后第一次谈及府里的事情,可她真的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杜若想了想又说道:“前几日太太跟老爷吵架的事情姑娘可听说了?” 梓锦又摇了摇头,太太跟老爷吵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梓锦突然间发现,自己在这个府里的情报网实在是很匮乏,都几天前的事情了自己还不知道,不由的有些汗颜。 杜若低声说道:“太太跟老爷吵架的事情正院子里瞒的水泼不进,旁人自然打探不到的。” 梓锦就明白了,正院下了封口令,难怪没消息传出来。 杜若主动跟自己说这些……梓锦心里一动,笑着问道:“杜若,你可知道为了太太什么跟老爷置气?” 杜若想了想,眨了眨眼睛说道:“姑娘今年十一岁了,明年也该自己有自己的院子了,大姑娘明年就十六了呢。” 姚府的女孩十二岁就要自己独居一个小院了,自己管起自己的花销,自己身边的丫头婆子,姚府如今就只有梓锦一个人还没有搬出去。提及了自己没有搬出去,又提到了姚月……梓锦眼睛一亮,心里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姚月的婚事太太跟老爷才吵架的? 杜若自从来了梓锦这里就一直默默的观察着这位五姑娘,总觉得五姑娘跟以往给她的印象不一样,其实是一个特别聪慧知道收敛锋芒的人,每一次五姑娘看着都受了委屈,可是每一次也总能得到些什么,委屈从不会白受的,比一味逞强的四姑娘可是聪明多了。 心里有这个想法又不敢肯定,方才故意出话试探了一下,没有想到五姑娘小小年纪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话,就能想到大姑娘的婚事,至此杜若才能肯定五姑娘只怕是个心里有的。 “那……”梓锦其实想要问一问老爷给姚月找了什么人家,可是跟杜若不是很熟又不好开口,便顿住了。 杜若一见,低声说道:“奴婢也是今儿个回老太太屋子里拿往日留下的旧东西时听院子里的姐妹说的,太太跟老爷吵了架后又去跟老太太哭诉了一番,老太太跟太太说了会子话,太太走后就让卢妈妈拿了帖子请人,还让太太有相好的朋友也来聚一聚。听说老爷提的是他的上司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郑家的长子,如今已经是举人,只是郑家家底薄些,下面还有两个儿子。” 梓锦默默地听着,在心里消化这些消息,姚谦想要将姚月嫁给有举人身份的上司的大儿子,可是海氏嫌弃郑家家底薄,下面还有两个儿子,将来三个儿子分家财只怕是分不到多少。海氏是怕女儿嫁过去吃苦,翰林院又是个清贫的地方没什么油水。 姚谦大约不会这么想,郑家的长子已经是个举人了,待到开考,兴许就能得个进士,中了进士就能想办法谋个一官半职,要是郑家的儿子是个有本事的,多则十年少则五六年就能熬出头了。 要说起来这门婚事还是姚家高攀了,从各种方面来看也算是不错的,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要有几年的日子不太好过。而且郑家下面还有两个儿子,将来娶了儿媳进门,作为长嫂只怕要付出更多。 梓锦沉默不语,将来自己要是能有这样的一门婚事也就知足了,就相当于现在的经济适用男,不能大富大贵,却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是在海氏的眼睛里这可就不是好的婚事,毕竟海家要比姚家地位高多了。 梓锦一直没有说话,杜若也不开口就陪着梓锦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院子里水蓉跟寒梅嬉笑的声音梓锦才回过神来,这才看着杜若轻轻一笑:“大姐姐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杜若闻言心中一动,看着梓锦带笑的容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酸,等到五姑娘说亲,只怕太太未必肯这么费心力,所以五姑娘才说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人与人生来就不是一样的,就如同她是奴才,就得伺候着别人一样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五姑娘小小年纪看透这些,杜若心里就对梓锦越发的有些了些好感,原本来只是想着太太平平的伺候着梓锦出嫁,然后自己也能出去嫁人,到时候就又能回到老太太身边去了,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可是现在看着梓锦自己这个想法却有些动摇了,人抬人高,所以今儿个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太太跟老爷吵架的事情,姑娘知道了心里也好有个打算。 梓锦也没想到杜若待自己居然这样亲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杜若总能打探了消息来,在她屋子里服侍也从不会跟自己跟前的水蓉跟寒梅起争执,万事有了摩擦她总会退后一步,慢慢的梓锦对待杜若也不一样了,多了亲厚少了防备,人跟人的亲近,靠的不仅仅是利益,因为杜若跟梓锦之间没有利益可言,靠的不过是两颗醇厚的心罢了。 杜若毕竟是在老太太屋子里出来的,说话做事都很有规矩,上正下不斜,没过几日梓锦屋子里的丫头做起事情来比以前要规矩了,走路没声音了,说话压低嗓门了,做起事情来手脚利落了,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不知不觉的一切都有了规矩跟秩序。 “……杜若姐姐真是厉害,也不骂人,也不见生气,谈笑间就把人都给制服了,一句话压着一个错处,一群小蹄子连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奴婢心里真是一千个佩服,到底是老太太屋子里出来的行事做派就是不一样。”寒梅在梓锦跟前笑米米的说着,将甜白瓷的茶盏递了过去。 梓锦接过来掀起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才看着寒梅说道:“你跟水蓉别只顾着看热闹,也好好的跟着杜若学学,看看她是怎么做事的,杜若轻而易举的就把小丫头、婆子给制服了,你跟水蓉怎么就做不到?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得自己上心才是,有这个么好师傅在,别人求还求不来。” 寒梅就笑着应了,转而叹息道:“姑娘不说我也不敢懈怠的,以前的时候没人教咱们,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也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自己还不知道的如何压制别人?” 梓锦也知道这一点,姚玉棠有莫姨娘教着压制人的手段,海氏自然也会尽心尽力的教她的女儿,可是吴姨娘自己出身不高,只有她身旁的周妈妈还能交给梓锦点东西,就这样放牛吃草的状态下,要不是梓锦穿越而来的时候对着古代的规矩狠狠的下了番功夫,还不知道怎么被人看笑话呢。 只是理论跟实践总是天与地的差别,同样一条规矩,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从不同的角度看待,还要加上这条规矩要用在谁的身上,这个人在这府里是个怎么样的地位,她的背后又站着谁,自己动不动的了这个人,都要考虑在内,想要惩治一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引火烧身的事情,姚府不是没人做过,所以吴姨娘总是宁愿夹在两头受气,也不愿意太出风头,给她们母女招来灾难。 如今有了杜若在,便如同大雾中有了指明灯,难怪寒梅这样开心了。 “可不能让杜若白白的教你们。”梓锦低头笑道声音也欢快起来。 “那是自然的,我跟水蓉给杜若姐姐绣了手帕,做了双绣鞋,还纳了鞋垫作为谢师礼呢。” 寒梅跟水蓉都是聪明的,送了东西给杜若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如果杜若收下了这些并不贵重的物件,就代表着她接纳了寒梅跟水蓉,也愿意融入到梓锦身边来,相反地若是杜若不接受礼物,还是肯教她们规矩,就代表着杜若不过是在这里过一天算一天,混日子不得罪人罢了。 “那你们的东西杜若可收了?”梓锦头也不抬的问道,握着茶盏的手却有些发白,这对于梓锦而言也很重要。 “收了,收了,正因为这样奴婢才来跟您说一声的。” 梓锦就松了口气,这就意味着寒梅跟水蓉开始正式的接纳杜若,想起杜若对自己的多番照顾,嘴角抿了抿露出丝丝浅笑,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开始,日后还有几年好走,日久见人心吧。 吴姨娘日益看着梓锦屋子里的丫头越来越规矩,就忍不住的对周妈妈说道:“可有个样子了,以后五姑娘也能有个帮手了。” 周妈妈立在一旁,听到这话笑道:“还是老太太心疼姑娘,知道姑娘最缺什么,就送来这么一个好人,以前老奴虽然有心要帮忙,可是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有些小丫头,资历老的婆子未必将老奴放进眼里,可是如今老太太跟前的一等丫头来了,她们可也不敢蹦跶了,身份压着呢。” 吴姨娘拉着周妈妈的手,内疚的说道:“让妈妈跟着我受委屈了,连带着五姑娘也跟着我受委屈了。” 秋香色的对襟绣缠枝花的褙子越发映衬的吴姨娘面若桃花,一头乌发只是缓缓地绾了一个纂儿,乌木簪子斜斜簪在耳后,别有一种婉约的美感,周妈妈看着吴姨娘心里就是叹息一声,若是性子再要强些,日子不知道好过多少倍,偏生姨娘要谨守做妾的规矩,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样的性子就是教出来的五姑娘也是憨厚有余心机不足的,将来可怎么办好。 周妈妈在这里惆怅,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奴才,纵然有万般的手段可是遇上这样性子温吞的主子,也只能对月长叹,聊以自尉了。 “您别这么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莫姨娘要不是机灵的过头了怎么就会把自己困在院子里,连累的四姑娘也被禁足,如今眼看着大姑娘要说亲,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相看,到时候太太定会带着几位姑娘出去见人,要是哪一家的夫人家里有年纪正合适的,说不定几位姑娘的婚事也就定了。莫姨娘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腾出了这事,只怕是四姑娘的前程也会受了连累,您这样委屈做人,老太太如今对五姑娘多有怜惜,便是太太对五姑娘也是多有愧疚,嫡出的姑娘少爷对五姑娘也是和善,这以后路会越走越宽,您的委屈不会白受的。” 听到这里吴姨娘腼腆的笑了笑,看着院子里正在荡秋千的梓锦眸子里满是暖暖的流光,缓缓的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只盼着不要因为我为她招来灾难,她能平安喜乐我就满足了。” 周妈妈默默叹口气,这样也好,知足常乐一世无忧,在这个小院子里能够平平安安的到老也是福气。 日子如流水般的过去,转眼已是半月,姚府里顿时平静了不少,没有了莫姨娘兴风作浪,还真是有些安静的让人无聊。 梓锦的屏风才绣了一小半,猫扑线团最要紧的就猫的神韵,因此在丝线的用色上梓锦也是颇费脑子,因为是给宣华长公主绣的物件,因此海氏交代过的,不管梓锦用什么样的丝线,什么颜色的,针线房都要尽力的满足,所以梓锦倒是没有作难,不过针线房的人却是为难了几次,因为梓锦要的丝线颜色太冷僻,单是一种老灰就要分了八种七十三色,一时间不好买,这样一来梓锦要绣的猫扑线团的炕屏还没有完工就隐隐的传了出去,小有名声,这根本是梓锦预料不到的,也想不到的。 “……最简单的就是同色相配,微有点难度的邻近色相配,最难得就是主色搭配。有的人用色简单绣品却能表现的活泼生动,有的人用色复杂,但是调和不当,也能弄巧成拙。”梓锦便对着颜色便对身边的几个丫头说道。 “跟着姑娘到底是长见识了,我都还不知道单单只是绿颜色就能有十六种一百八十一色,【注:这里绣线的颜色并不是香胡写乱写的,而是查了资料,有明确记载的】可见以前咱们绣的东西在姑娘跟前根本就不能看的。”杜若笑着说道,她是真的开了眼界,就是府里的针线房也没有这么多的计较,心里倒真是有些奇怪姑娘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这么多的。 “那也不一定,方才我说了,用色简单跟用色复杂做出来的东西有的时候也是不一样的,端看怎么配色,杜若你没少为老太太做了针线,要是你的活计都不能看这府里可就没人敢拿出来了。”梓锦抿嘴笑道。 寒梅跟水蓉在一旁笑着打趣,正说着话红莺来了。 杜若一愣,忙站起身来说道:“奴婢去看看,兴许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呢。” 梓锦点点头,杜若就去了,很快的杜若带着红莺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五姑娘。”穿着浅绿色比甲的红莺笑着跟梓锦行礼。 梓锦忙下了炕亲手扶起了红莺,笑道:“红莺姐姐过来可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老太太收到了宣华长公主的回信,已经定好了后日去公主府,让奴婢过来跟五姑娘说一声,请姑娘早作准备才是。”红莺道。 梓锦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事情给定下了,惊愕过后,忙笑着说道:“请红莺姐姐代梓锦回老太太一声,梓锦知道了,一定会好好的准备的。” 红莺也不多留,就要告辞,杜若就把人送了出去,到了院门口低声问道:“老太太是只带着五姑娘去还是几位姑娘都去?” 红莺看着杜若有些惊讶,笑着排揎道:“这么快就为五姑娘打听情报了?” 杜若跟红莺交好,也不隐瞒,低声说道:“五姑娘最是和善的你也知道,有些事情她不好追根究底,咱们做奴婢的也不能看着主子好欺负就撂手不管,要是五姑娘有莫姨娘那样精明的生母我还操什么心。” “你呀,就是心肠软,不过你可别过了,要是太太对你有了不满将来你的婚事也怕有变故,毕竟是管理中馈的太太。”红莺提醒道却没说老太太怎么样,看着杜若一脸和善的笑容,还是透了话:“太太正在老太太屋子里,几位姑娘也在呢。” 杜若一愣,忙谢过了红莺,微微的发呆……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哈,明天就到了月票翻倍的时候了,还是按照惯例会加更,加更的多少看亲们的了,一路走来感谢大家的支持跟鼓励,希望庶女不淑在上架只有两天的日子还能取得一个好成绩,谢谢大家了!一起加油一起努力哦,(*^__^*)嘻嘻…… 071:你争我夺其实我不稀罕 071:你争我夺其实我不稀罕    红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拐角处,杜若这才收了心思回了屋子,低声对梓锦说了杜若的话。 梓锦垂着头不语,手里的针线却缓了下来,水蓉这时看着杜若说道:“杜若姐姐,是不是太太也想要带着几位大姑娘去,所以才带了几位大姑娘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肯定是,大姑娘说亲在即,能去长公主府做客也是面上有光的事情,身价自然会抬了抬。”寒梅咬牙,这样的事情太太还要争一争。 “这次去拜见长公主毕竟是道歉的,又不是去做客的,有什么好跟着去的。”水蓉也觉得太太做事实在是有些令人想不通。 “可是外人并不知道咱们去道歉赔罪的,只是以为咱们去做客的。”杜若低声说道,眉眼间带着丝丝坚毅之色,抬起头看着梓锦问道:“姑娘,老太太的心性我最明白的,这种事情咱们装作不知道就好,况且几位姑娘就是跟着去了也没什么,珠玉自有其华。” 梓锦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倒是十分感激海氏求肯老太太带着姚月几个去,她正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太打眼了,听到杜若的话也不辩白,只是抿嘴一笑,泛着粉色光晕的小脸蛋上带着亮光道:“那就这么做吧,几位姐姐在家里也是无聊得很,去了大家一起热闹也是好的,如果能为大姐姐的婚事锦上添花,梓锦更是非常乐意了。” 杜若看着梓锦这一刻又有些疑惑了,难道说真的是很傻很天真?可是这段日子观察下来五姑娘行事很有章法……但是不能否认的,五姑娘对待手足真的是很好,很好。 很快的杜若就将梓锦的话传了出去,老太太听到后神色很是宽慰:“这孩子是个容人的,必有后福。” 海氏听到后脸色一愣一愣的,半响无语,贺妈妈在一旁也不敢说话,过了好一会子,海氏才说道:“将我柜子里第二格那个红木掉紫薇花首饰盒里那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细金流苏步摇给五姑娘送去。”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前段时间让铺子里做的几位姑娘的夏衣可送来了?” 贺妈妈忙躬身说道:“送来了,还没分下去呢。” “你将三姑娘的挑两件好的给五姑娘送去。”海氏说道,随即又皱了眉头,“不行,三姑娘比五姑娘瘦怕是五姑娘穿不上,你去跟铺子里说连夜赶出两件来,。要上好的料子,做工好的,明儿个一早送来。” 贺妈妈有些吃惊,道:“这一天的功夫,两件衣裳只怕是做不出来,姑娘们的衣衫又细致……” 海氏又皱紧了眉头,说道:“那就多加点工钱,让他们先紧着咱们做,铺子里一般都有绣好的花样没开裁的,让他们先均出来就是了。” “太太,您这么抬举五姑娘可是为了五姑娘说的那句话?”贺妈妈笑着说道。 海氏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板起脸说道:“五姑娘毕竟要去公主府,可不能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贺妈妈默然,知道海氏是觉得自己有愧于五姑娘,想要从穿着上弥补一下,心里求个安稳,只是这嘴呀有点太硬了,做了好事还得罪人。 第二天一大早,贺妈妈就带着金步摇跟衣服去了,梓锦看着那闪闪耀眼的簪子又看着嫩绿的杭绸遍地织金绣着缠枝花的褙子,粉色滚了鲜亮的绿绸边袄子,跟袄子同色的月华裙,看的梓锦一头的雾水,不过真心的说好漂亮啊,尤其是颜色都是鲜嫩的粉系列,看着就很萌啊。 贺妈妈笑着说道:“这是太太连夜从铺子上给姑娘定做的,这簪子还是当年太太的陪嫁,让老奴拿来给姑娘穿戴。” 梓锦面露惊喜,忙欢快地笑道:“真是谢谢太太了,好漂亮的衣裳,还是太太的眼光好,贺妈妈请您帮我给太太道一声谢,这马上就要出门了,回头梓锦再亲自给太太谢恩去。” 看着梓锦愉悦的笑容,远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水润的光泽。贺妈妈只觉得心里也舒畅的很,一连声的说道:“姑娘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太太是心疼姑娘这才做的这些,谢来谢去的生分了。” “是,还是妈妈说得对,倒是梓锦小家子气了。”梓锦从善如流眯着眼睛一脸欢愉。 贺妈妈不好久待就告辞了,梓锦亲自送了屋门口,杜若又代梓锦一路送出园门去,吴姨娘也在院子里朝着贺妈妈说这对太太感恩的话,梓锦站在屋内瞧着贺妈妈远去的背影,又看着桌子上的衣衫首饰,自己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海氏这是觉得内疚了吧? 不过还能知道补偿可见良心还是有的,其实你争我夺的梓锦并不稀罕,只是外面的人却不这么想,因为别人都想要去争就想的别人也会去争,以己度人,自己是歪的就把别人想成歪的,这样的心态其实放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行得通的,梓锦明白的,可是心里还有些难受。 吴姨娘走了进来看着桌子上的物件对着梓锦说道:“可见太太心里还是有你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地听太太的话,切莫忤逆太太,四姑娘拼命去争落得个禁足的下场,你不去争可是不仅得到了太太的赏赐还有老太太的看重,可见啊人还是要走正路的好。” 梓锦笑着应了,其实吴姨娘是好命遇到了海氏这样的祖母,若是遇到一个心肠狠辣的,她们母女的光景只怕又不一样了,不过说起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梓锦的目标就是安逸快乐就好。 然则梓锦此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趟的平北侯府之行其实已经默默地改变了她的人生道路轨迹,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她的认知里,叶溟轩这样的天之骄子(长公主是他的母亲,皇帝是他的舅舅)竟然也有那样不如意的时候,原来自己以前了解的终究是浮于表面了。 尽管海氏带了三个孩子去求肯,可是老太太终究是没有答应让海氏带着孩子成行,为了防止海氏抱怨老太太已经应允了,会寻一天好日子带着三位姑娘去拜访叶溟轩的祖母,她的手帕交叶老夫人,海氏想了想叶老夫人还是长公主的婆婆呢,这样更好,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场风波这才消弭于无形。 梓锦没想到老太太会让她跟她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都是战战兢兢地,也不敢拿眼四处看,身穿玄色八团如意花莽褙子的老太太端正的坐着,眼神清明,神色严肃,让梓锦越发的拘束了。 “怕吗?”老太太开口问道,转头瞧着梓锦,眼神中带着梓锦读不明白的慎重。 “不怕,爹爹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就是梓锦做了错事,负荆请罪也是应该,若是因为梓锦让姚府蒙羞便是梓锦的过错了。祖母,梓锦不怕。”梓锦胖乎乎的小脸上一脸的郑重,吐字坚定有力,坚定的神情映在小胖脸上怎么看也是喜庆多一些严肃少一些。 老太太看着梓锦,听着她的话,看着她力图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样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倒是让人心疼的很,只是……可惜没有托生在太太的肚子里。 “是我们姚家的好儿孙,你能这么想很好,你爹爹教得好,你姨娘也功不可没。”老太太露出一丝笑容,又道,“去了侯府若是长公主为难你你该如何?” “孙女自当诚心诚意认错,长公主待人谦和,行事大方,想必不会因为一个镯子真的会要了孙女的小命,便是严厉的斥责几声孙女也定会诚心受教。”梓锦昂着头说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惹得老太太笑容欲盛。 老太太收敛了神色,又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上门赔罪?” 梓锦看着老太太,总觉得今天的老太太有些奇怪,这一步步的似乎在教自己什么似的,想到这里梓锦又想起将来自己的婚事要是老太太能青眼有加……于是态度越发的诚恳了,摇着胖胖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哥哥说君子待人以诚,还说犯错受罚乃是大义,所以梓锦赔罪是应该的,犯了错就要受到处罚。”想了想歪着脑袋又加了一句:“就如同莫姨娘犯了错,爹爹再喜欢莫姨娘也得处罚她,再喜欢四姐姐也是规矩最大。” 老太太听着梓锦左一句爹爹教导的,右一句大哥哥训诫的,还举出了莫姨娘母女为例子,这孩子……老太太笑了,摸着梓锦的头道:“好孩子,你能这般想才是你的福气,德在人先,利居人后,这才大家风范,记住这一句话能让你受用一辈子。公主那边还有我为你说项,你莫担心。” 梓锦趁势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满脸的笑米米的满足的表情,老太太看着心里就是一软,可是祖孙二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侯府迎接她们的是那样的一场令人惊骇的闹剧! 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带孩子的小香码字忙,老妈去温居,小姨来做客,端的是……恨不得一个人四只手,今天保底更新六千字,推荐票加更一千字,起始月票是三十八票,每过三百票加更两千字,亲们加油哦!(*^__^*)嘻嘻……希望新坑在大家的支持下能有一个好成绩,群么个· 072:平妻就是祸啊 072:平妻就是祸啊    马车停在了平北侯府的门口,门口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正门却没有开,东西两个角门有人脚步匆忙的穿梭而过。正门之上有一匾额,黑漆上几个烫金大字,敕造平北侯府,六个大字闪闪生辉。 老太太带着梓锦站在门前,身后仆妇身形端正,神色肃然,门口正在守候的一群人显然是一愣,大约是没有想到一个从六品芝麻小官的家眷居然会有这般的气势。梓锦看着众人的神色心中已是了然。 这个世道就是要看你的家世论高下,可是这些婆子们却不知道姚老太太是什么人?那是当年金陵显赫一时的金襄侯府出来的嫡长女,要真比起来,平北侯府不过是一个爆发户,仗着叶大将军的军功这才有了封了侯爷,可是往上数祖辈上却没什么很深的根基。但是金襄侯府却不一样,开国元勋,太祖亲自封侯赏了世袭罔替的铁券,虽说如今金襄侯府不如之前显赫,可是毕竟是百年世家,根基深厚,又岂是这些个仆妇奴才知道的。 “老太太您到了,奴家是老夫人跟前的管事妈妈赵氏。”立刻就有一个身穿铁锈红缠枝褙子的妇人迎了上来,满脸笑容不自然地带着些恭敬,行了礼,继续说道,“我们老夫人正念叨您呢,让奴婢出来候着,见到您就请进去。” 姚老太太瞧也不瞧那赵妈妈,只是点点头,问道:“说起来也有七八年没见过你们老夫人了,身体可还好?” 赵妈妈听着姚老太太好大的口气,这话问的就如同问自己人你吃饭了没有?那婆子身后的几个仆妇面上都带了不以为然的神色,大约是觉得老太太有些不识好歹了。 可是说话的赵妈妈却是个机灵的,接人待物不是一天两天了,听着姚老太太说话的口气断然不像那些色厉内荏的草包货,反倒是打起了精神应道:“我们老夫人身体还算硬朗,孙男第女绕膝哪能不开心。” 姚太太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年,脸上带了一丝笑容,进了角门,走了两步,就有软轿候着了,赵妈妈跟卢妈妈亲自搀扶着老太太上了轿,又请了梓锦上了后面的一乘墨绿色的软轿,这轿子两人抬,轻便舒适,梓锦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心里有些不安,可是面上却依旧做出落落大方的神色,扶着杜若的手就上了轿子。 老太太看着梓锦虽然年幼却能这样稳重心里甚是欣慰,那扶着老太太上轿的赵妈妈心里一惊,她知道今日上门的不过是姚府的一个庶女,谁知道一个庶女却能有这样的气派,不由得又看了看老太太做的轿子一眼,压下心里的惊讶,将自己的轻视迅速散了去,隔着轿帘笑道:“老太太,一盏茶的时间就会到了后院。” 梓锦坐在轿子里只觉得浑身都是汗,隐隐听着老太太轻轻的应了一声,除了婆子们沉重的脚步声再无别的声音。 梓锦有些惊讶老太太这样的高调,在梓锦的心里老太太一直是很低调的,在姚家一不小心就会忘记了老太太的存在,可是在这里……梓锦突然回想到之前老太太说的那句话还有我呢…… 下了轿,又走了一小会儿就到了后院的正厅,这一路行来,侯府的后花园端的是美不胜收,花红柳绿,山石层叠,隐隐传来小桥流水的哗啦声,还有那若隐若现的亭角飞檐,精致华丽。 还未到正厅门口,远远地就看到有人迎了出来,呼啦啦的一大群穿着各色绫罗绸缎的华衣妇人,最前面的却是一个跟老太太华发丛生的老太太,梓锦心里明白这一位应该就是叶老夫人了。 叶老夫人年轻时应该是一位很美的美人,如今虽然华发已生可是精致的五官还是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很黑很深似乎能看进心里去。枣红色万字不断头蟒缎褙子,高高的圆髻上簪着赤金嵌翡翠的展翅金钗,令人一望顿而生畏。 叶老夫人跟姚老太太四手相握的时候,梓锦很敏感的感觉到叶老夫人鹰一样犀利的双眸从自己身上滑过,快的几乎不存在,可是浑身那一刻的冰冷却在提醒着梓锦方才的事实。 梓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可是面上还是一团孩子的稚气却伪装着镇定的模样。打眼瞧着跟在叶老夫人背后的两名女子,一个就是梓锦已经见过的宣华大长公主,今儿个的宣华长公主却有些憔悴似的,虽然穿着锦衣绸袍,眼睛里却有些疲惫,梓锦心里一愣,都已经提前下过帖子,按理说大长公主已经好好的休息才是,怎么会这么疲惫? 大长公主的旁边站着的是一名身穿大红色牡丹花纹褙子的夫人,白净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将整个面庞柔化的十分的和蔼,本来不甚美的面庞却因此增添了几分柔和,几分妩媚,大红的衣衫衬托的脸色越发的洁白如玉,穿着大红色还绣着牡丹花纹……梓锦知道这一位一定是平北侯的原配杜夫人了。 看着杜夫人精神奕奕,再看着长公主神色疲惫,梓锦心里总有些怪怪的感觉,按理说公主殿下是什么身份,什么人还能让她这样疲惫?想到这里不由的看向了叶老夫人,唯一能压制公主的只有做婆婆的。 梓锦的心里就咯噔一下,看来长公主跟叶老夫人关系应该不怎么好才是。 想到这里,想起长公主上次对自己很适和蔼的模样,明知道自己不能冲动的做任何事情,可是理智没有管住嘴巴,也没有关注双脚,待梓锦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走向了长公主,嘴里也露出了银铃般的笑容,喊道:“梓锦见过长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想到梓锦居然会越过叶老夫人先给长公主问安,须知道在这里还有叶老夫人呢。 长公主殿下也是一愣,看着梓锦圆乎乎的大眼睛带着清透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也弯了起来,道:“起来吧,你个小丫头。” 亲昵的语气脱口而出,旁边的诸人又是一愣,长公主一向清冷很少言笑,却对一个从六品官的小丫头这样和蔼…… 叶老太太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杜夫人眼睛一扫,这时便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位是姚五姑娘吧?长得可真是水灵,嘴巴也甜得很,我看着也挺喜欢的,小小年纪倒是礼数周全。” 说她礼数周全,却偏偏的咬了重音,面上却还是花团锦簇的笑容,宛若阳春白雪,好像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似的。 最近一时间也不能断定这位杜夫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是不能否认的她笑起来要比不笑的时候美多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就那样笑幂幂的望着你,似乎是诚意无限。 梓锦听到这话猛地回过神来,自己漫过叶老夫人先给长公主行礼是有些不妥当了,杜夫人笑着夸奖自己,却让众人更明白了自己的失礼,梓锦手心里就出了冷汗,后背上也隐隐发凉,自己终究是鲁莽了。 也不敢抬头看老太太的神色,正要想个办法圆一下,却听到长公主开口了,“锦丫头年岁还小,又跟我见过一面,毕竟是小孩心性见到熟人心自安,老夫人莫要生气才是。” 长公主居然低声下气的替梓锦说好话,而且梓锦还听到了长公主居然不自称本宫在这平北侯府里自称我,也没自称妾身,她知道海氏面对着姚谦的时候都是自称妾身的,忽然有道闪电一样的亮光滑过梓锦的脑海,照亮了她方才想不明白的地方,脸色微白。 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明白,叶溟轩为何要去做锦衣卫这样凶悍,臭名昭著的职业了! 叶老夫人似乎有些气性,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是公主殿下,先给你行礼也没什么错处,姚五姑娘做的也没错。”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在这里的人都听得出叶老夫人话里的不悦,而这不悦并不是针对梓锦是针对长公主的。 姚老太太眉峰一皱,瞧了一眼叶老夫人当着主人的面却不好说什么,选择了沉默,因为叶老夫人针对的是大公主而不是梓锦,别人的家务事不能插手。 长公主神色一暗,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反倒是杜夫人在一旁搀扶着叶老夫人说道:“娘,公主殿下是皇亲贵胄,礼数使然,还是您明白。” 这话听着在劝慰可是却令人更窝火,叶老夫人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 姚梓锦方才暗暗发誓绝对不能冲动了,可是一看到长公主忧郁的脸,瞬间理智被热血冲走了,脑海里浮出的是那张在姚府里笑靥如花的面孔,可跟眼前强颜欢笑的长公主真是冰火两重天,平妻就是祸啊,梓锦再一次冲动的开了口…… 二更鸟··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拥抱大家··我爱你们··刷机后里有月票的亲们不要捂着了,翻倍的日子到了可以投了,每过三百张会加更两千字哦··爱你们··(*^__^*)嘻嘻…… 073:路见不平踩一脚 073:路见不平踩一脚    “杜夫人说的是。”梓锦笑米米的开了口,大大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勾起一朵绚烂的笑容,肥嘟嘟的小脸庞越发的添了一抹可爱,就是一个天真不懂事务的孩子,“我爹爹常说君为天臣为地,奉君当至恭至敬,至诚至真,长公主出身皇室,尊贵至上,梓锦不敢忘记了爹爹的教导。”说到这里梓锦转过身看着叶老夫人恭恭敬敬的跪下了磕头行礼。 叶老夫人挑眉问道:“这又有什么说法?” 梓锦抬起头,脆生生的说道:“常听祖母说她跟您是手帕交,几十年的交情非比寻常,您跟我祖母交情深厚,梓锦跟您行大礼是晚辈应当的礼数,先有国再有家,先有君再有臣,还请老夫人不要责怪梓锦方才的行为,也请老夫人不要责怪公主殿下,梓锦行事跟公主殿下无关。老夫人鹤发童颜,可见平日心胸开阔,也定不会跟梓锦一个小丫头计较。可是梓锦还是要给您磕头,望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寿比南山齐,福如东海深。” 叶老夫人欢喜异常,亲自将梓锦拉起来,看着姚老太太说道:“到底是你教出来的孩子,不仅规矩好,口齿也伶俐,嘴巴也甜,这孩子我喜欢。” 梓锦听到这话心里一颗大石头这才落地,又听到老太太笑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有一份好就要说出三分来,没得惯坏了小孩子。” 老太太这话听着谦虚,可是细细一想,却是认同了叶老夫人夸赞的规矩好,口齿伶俐的赞誉,梓锦露出一个很欢快的笑容,一派天真的模样,小手紧紧地搀扶着老太太,可不知道跟在两人身后的卢妈妈跟杜若出了一身的冷汗,瞧着梓锦的目光就有些深了,卢妈妈一声阅人无数,可是这时候看着梓锦自己也不知道梓锦这个样子究竟是天真还是心机深了。 叶老夫人硬是将自己的一块玉佩给梓锦做见面礼,姚老太太觉得太贵重了,正欲阻止,却听到叶老夫人笑米米的问道:“五丫头,你当初跟你祖母第一次叩头的时候可赏了你?” 梓锦觉得手里玉佩也不是那么好收下的,当初老太太是女孩都送了一朵珠花,男孩送了笔墨,珠花自然不能跟这玉佩相提并论。可是要是说了是珠花老太太就被叶老夫人比下去了,一个亲祖母被一个外人比下去,只怕老太太会对自己不满。要是不说就更不行了,可是要怎么样才能才能让老太太不输颜面又能让叶老夫人开心呢? 梓锦绞尽脑汁,心里感叹叶老夫人的狡猾,分明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站在坑边上梓锦真是万分的悲凉。 “我祖母当初送的是雕着紫云英图案的珠花,紫云英耐寒,大江南北皆能种植,而且还能入药,祛风明目,健脾益气,还能解毒止痛。祖母待人至诚,虽未明说可是梓锦也知道祖母送我这只珠钗是希望我将来便如同紫云英一般,处顺境而不沾沾自喜,遇逆境能够顽强生存,做个知足常乐的幸福之人。老夫人送我的玉佩价值不菲,祖母送我的珠钗也是寓意珍贵,梓锦一定会惜福珍福做一个好孩子的。”说完这句歪着头又想了想加了一句,“卢妈妈说做乖孩子有糖吃。” 先前那番话还觉得梓锦年纪虽小却能这样言语分明,令人惊讶,可是最后一句却泄露了他终究还是个小孩子的心态,大家不由的笑了起来,刚才的尴尬似乎也一扫而空了。 叶老夫人跟姚老太太去了暖阁说话,杜夫人跟长公主自然在一旁伺候,梓锦跟在老太太身边一副小人的模样,叶老夫人真是越看越欢喜,忍不住的对姚老太太说道:“我最可惜的就是生了三个儿子无女儿,五六个孙子没孙女,两个重孙也无重孙女,就盼着有朝一日还能有重孙女抱抱,哪跟你一样儿女双全孙子孙女也齐全,让我羡慕的眼都红了。” 姚老太太就笑道:“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世上所有的好处你占去了一大半,还想着把没有的揽进怀里,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两个老太太就笑了,气氛越发的融洽起来,姚老太太趁机说道:“我今儿来还有件事情……” 听完姚老太太的话,叶老夫人就看向了长公主,这毕竟是长公主的物件,此刻梓锦也已经迈着小短腿移步到长公主的面前,正欲磕头赔罪长公主一把扶住她,笑着说道:“不过是一个镯子,碎了就碎了,老太太也太慎重了,锦丫头也不用惴惴不安,你当初可是送了我扇坠扇套的,我也不吃亏是不是?” 梓锦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公主殿下大人大量梓锦感激莫名,为了此事我爹爹,太太,老太太都是寝食难安,毕竟是皇家的东西不敢怠慢,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原宥,爹爹,太太还有老太太跟梓锦晚上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听着梓锦说得慎重,长公主嬷嬷梓锦的头,说道:“这又不是上旨封赏的物件,不用这般在意,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将你绣的小物件再送我几个好了。上次你送我的扇坠我拿着进宫,皇后娘娘看着小猪圆滚滚胖乎乎的很是可爱就跟我要了给了顺宜公主,公主很是喜欢整天拿着不离手,你有时间的时候多做几个不重样的当做赔礼好了。” 梓锦闻言顿时愣住了,姚老太太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随手做的小物件都能进宫还得到了顺宜公主的青睐,顺宜公主是皇上皇后最喜欢的女儿…… 梓锦可不觉得这是好事,闻言冷汗都出来了,本来准备好的装着小扇坠,五彩璎珞编的琉璃石的荷包怎么也不敢拿出来了,低调啊低调,怎么这么低调还愣是被搞得这么高调,瞬间就有些忧郁。 长公主看着自己的模样以为她有些为难,便说道:“也不急在一时,你不是再帮我绣炕屏吗?等绣完了后也不迟。”说到这里莞尔一笑,美丽的容颜上就增添了丝丝柔和,看着梓锦戏谑道:“听说你要的绣线很是难寻,在京都可是出了名了,前几日还有人问我找你绣了什么这么费工夫?” 梓锦顿时石化了! 天要亡我吗? 想到这里脸立刻变得通红,挥舞着小手说道:“公主殿下莫要听旁人说嘴,梓锦要的丝线都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没什么稀奇的,真的,真的!” 连说两句真的,生怕旁人不信一样,看着梓锦紧张的小肥脸众人又笑了起来。 叶老夫人有看了梓锦一眼,这才别开头跟姚老太太说起话来,又让两个儿媳各自去忙,梓锦就被长公主带了出去,只留两位老人说悄悄话。 众人鱼贯出去后,叶老夫人打发了屋子里伺候的人,这才看着姚老太太笑道:“你这个老货,我还以为这辈子你再也不睬我的家门了,这次为了你这个孙女就这么豁出去了?” 两人私交甚好,这样的话姚老太太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瞪着眼说道:“不管什么事情只要牵涉到皇家就要万般谨慎小心,不然的话我娘家又怎么会大意沦落如今的地步?你莫说我,你如今倒是会享清福,两个儿媳服侍着不知道有多自在,我瞧着长公主在你跟前也是小心翼翼的,真够威风的。” 听到这话,叶老夫人的神色暗了下来,看着姚老太太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宁愿啊只有一个儿媳妇服侍,如今便如同架在火上烤,有什么乐趣?” 方才姚老太太就看着平北侯府有些不对劲,此时听到叶老夫人说这句话,便问道:“公主不孝与你?” 叶老夫人闻言瞪着眼睛说道:“要是不孝反倒好了,我还能请圣上下旨让我儿休妻呢。” 姚老太太闻言大惊,不解的看着叶老夫人问道:“你这是何意?我瞧着长公主并不是那种轻狂之人,得媳如此本该开心才是,更何况叶将军尚了公主这是多大的体面,你怎么还能这样满是怨气?” 姚老太太的确不解,看着叶老夫人一脸的晦暗,心里越发的弄不懂了,两人交情深厚这才开口一问,若是换作旁家,姚老太太一生谨慎断然不会问只言半字。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倒是招惹了叶老夫人的痛处,竟然眼眶一红滚下泪珠来,倒真是唬的姚老太太不轻,一连声的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哭有什么用啊,当初你可是我们一把小姐妹里脾气最傲的,怎么如今就这样了?” 叶老夫人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觉得难过,便拉着姚太太的手说道:“你这个老货,三番四次的请你来你不肯来,说什么门槛高低,如今又来假惺惺的问我,我睬你才怪!” 姚老太太还未说话,叶老夫人又说道:“这事说起来也怪我……” 三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拥抱大家··(*^__^*)嘻嘻…… 074:狭路相逢的永远是敌人 074:狭路相逢的永远是敌人    侯府的花园很大,长公主带着梓锦游花园,杜夫人便借口还有事情要处理去了花厅处理庶务,听到这里梓锦才知道平北侯府的中馈居然是杜夫人掌管,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公主是天之骄子,又是皇亲贵胄,理所应当的管理中馈的应该是公主才是…… 长公主纯粹的只是把梓锦当成一个孩子,命人送上来糕点,还有瓜果,梓锦看着满满一大桌子,里面还有自己喜欢吃的鸡油卷,云片糕,五香栗子,炒瓜子,笑米米跌道了谢,拿着胖乎乎的小手吃得不亦乐乎。 杜若看着梓锦大为惊讶,没想到梓锦居然真的这么不客气的吃起来……可是当着长公主的面又不好失礼提点,因此是格外的郁闷,生怕梓锦惹了大公主不高兴,转头瞧向大公主,就见大公主神色和蔼的正看着梓锦,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花园里奇花异卉很多是梓锦没有见过的,鉴于前世还没来得及培养看花的兴趣,穿来后海氏又不是风雅之人,院子里能看到开得大朵的花就阿米豆腐了,还指望着有奇花异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缘木求鱼,因此梓锦看着这后花园里的各色鲜花甚为感兴趣,两个小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 长公主看的好笑,便说道:“你若喜欢就在这院子里随便走走,只是不要拐过了前面的小院就行了。” 梓锦忙应了,笑着对长公主道了谢,长公主便指派了一名婆子给梓锦带路,杜若忙跟了上去,梓锦每看到一种花都要停下来看个仔细,若有不知道的便转头询问婆子,这婆子专业十分对口,就是管理花草的,难怪长公主将她指给梓锦带路,梓锦一问那婆子就如数家珍滔滔不绝,这一个问一个答,不知不觉的就走出了老远。 杜若抬头看天,便提醒梓锦道:“姑娘,该回了。” 梓锦抬起头来看看天,便笑道:“兴致一上来倒是忘了时辰,多谢这位妈妈平白的为我费了这么多的口舌。” 话音一落,杜若就拿出一个荷包塞进那婆子的手里,笑道:“妈妈买碗酒喝……” 那婆子推拒了一番才收下了,一行三人正欲回去,突然之间不远处那一道院墙之后传来一声讥笑:“就凭你?也配!” 三人一愣,紧接着那婆子脸色都变了,就催着梓锦跟杜若往回走,两人是客遇见别人家丑自然没有围观的道理,忙点了头就走。 偏生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也不临水照照镜子,还真以为自己是百世难寻的好材料!” 这声音……好耳熟……非常耳熟……叶溟轩! 梓锦下意识的不想跟叶溟轩有任何的牵连,不等那管事妈妈催促,就抬脚往前走,边走还能听到围墙的那一段尖锐的争吵声。 “别以为你母亲是公主就自以为了不起,你仗着公主的势想要欺凌我,回头我告诉爹打你板子!” “叶繁,你就这点能耐?除了告状你还有什么本事?你有什么证据指证这长藤甲是我弄坏的?”叶溟轩讥笑道,那声音里似乎颇看不起叶繁。 叶繁……梓锦有次听到姚长杰说过,杜夫人有两个嫡子一个叫做叶锦,一个叫做叶繁。 “叶溟轩,你就是一个小人,自己弄坏了不承认还要赖到我头上……” 越走越远,话也听不清楚了,梓锦心里却是如同坠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闷闷的,很难受。一旁的婆子脸色很不好看,悄悄的打量着梓锦的神色,见梓锦并无异色这才松了口气。 三人默默的往回走,突然一阵风从几个人身边呼拉过去,梓锦一愣抬眼望去,只看到一个靛蓝色的身影。还不等几人回过神来那身影突然又转了回来,速度很快的立在了梓锦的面前,梓锦猝不及防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眼望去却映进了那一双很熟悉的黑眸里。此刻那黑眸荡漾着丝丝笑意,正紧紧地盯着梓锦,张口说道:“正要去寻五妹妹说说话,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五妹妹。” 这个人怎么可以眨眼间就可以毫无异色还能这样笑嘻嘻的立在自己面前,方才那恼怒的声音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变脸的功夫比姚梓锦童鞋纯熟多了,突然间,梓锦想起来了叶溟轩是重生的,再世为人自然要比前世稳重得多,谋算得多,心机深得多,只有十三岁,却是两世为人,早已经学会了收敛锋芒…… 梓锦穿越而来只是为了完成爱情任务,而叶溟轩又为了什么重生?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此时大脑里这个问题却一直在打转,再看着叶溟轩心里就有了一丝沉重感觉。 “叶哥哥好。”梓锦心里翻着滔天巨浪,面上却露出甜甜的笑容很是亲切的喊道。 叶溟轩点点头,跟梓锦并排而走,足足高了梓锦一个头,问道:“老太太也来了?那太太跟几位姐姐妹妹来了没有?” 梓锦一一作答,旁边的婆子却是有些心惊,没想到自家的这位少爷居然对姚梓锦这个从六品官的庶女这么的……亲切。心里暗道,幸好刚才不曾失了礼,突然间又觉得兜里的荷包有些烫得慌。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园子里逛?” “哪里是一个人,不是有杜若陪着我还有这位管事妈妈,管事妈妈懂得很多,梓锦长了很多见识呢。”梓锦笑米米的说道,眼睛不由得又弯成了月牙,胖乎乎的脸上显得很是可爱。 叶溟轩心情很好,随手从荷包里摸出一锭银子足足有五两重,伸手就打赏给了那婆子,道:“待客有道,赏你的。” 没想到因为梓锦一句话就能得到这样的厚实的赏赐,要知道她一个月月例也才一两银子,顿时高兴地忙忙谢恩,便觉得这位姚府的五姑娘真是个福星,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大的好运,越发的对梓锦恭敬了,她可是看出来了他们三少爷对这位姑娘不一般呢。 叶溟轩转身对那婆子说道:“你自去忙吧,我会将五妹妹送回去。” 那婆子知道梓锦还未及笄,不过十一岁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笑着应了转身去了。 叶溟轩的脸色待那婆子走了之后,这才缓缓的沉了下来,开口问道:“方才你定然都听到了吧?” 梓锦脚步一顿,没想到叶溟轩会突然问起这个,一时间想到这是人家的家私,又想起那婆子害怕的神情,便摇头说道:“叶哥哥说什么呢,我听到什么了?” 叶溟轩就知道以梓锦的性格就是听到什么也会装作不知道,抬眼看了看杜若却没说话。杜若心里一惊,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还是往后退了两步,并没有退很远,反正他家姑娘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她可以随时扑救。 “姚梓锦,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很亮,嘴巴会很甜,脸上的笑容会很耀眼?”叶溟轩低声笑道,漆黑的眸紧紧的锁住梓锦不放松,似乎在试探着什么。 梓锦便如同被人当头一棒,数九寒天的冰水灌了一头一脸,又好像自己的心里突然有只小猫在不停的挠啊挠…… 没人告诉她,梓锦此时却不敢小看叶溟轩了,装傻的笑道:“叶哥哥说什么呢,你再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我没撒谎啊,你莫要诬赖好人,不信你去问问方才的妈妈可曾听到了什么?” “那管事妈妈怕担责任,自然不会承认。”叶溟轩神情一松笑了,转过身又继续往前走,梓锦只好跟上,心里却暗暗腹诽,难道自己撒谎的时候真的会那样?要不改天照照镜子? “你听到也好没听到也好,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趟这趟浑水。”叶溟轩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那一双眼睛便如同淘气的小孩子,亮晶晶的如同天上的星辰。 梓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透了,装作没有听到叶溟轩的话,随手摘了一朵路旁开得正盛的金雀随手把玩着,微垂着头,迈着小短腿的动作却没有了往日的轻便。 叶溟轩侧过头打量着梓锦的神色,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诈一诈也是有收获的。 “哟,三弟,这位贵客是谁啊,还用得到你亲自相陪?” 包含着讥讽的声音乍然想起,这声音就是方才跟叶溟轩争执的那人……叶繁!而此时叶繁的身边还立着一位身穿湖锦色回字纹直缀的长袍少年,打眼望去当真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此刻正微笑着打量着梓锦,既不失礼又带着好奇,那温和的笑意令人的心一下子也明朗起来,下意识的就忽略了方才那位饱含讥讽的声音。 可是梓锦……没忘,她讨厌这个声音! 一万两千字更新完毕··那个少年大家应该知道是谁吧··(*^__^*)嘻嘻……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能有这么多的月票很意外哈,希望大家继续努力,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嘻嘻…… 075:我就是一个傻货 075:我就是一个傻货    嫩绿的杭绸遍地织金绣着缠枝花的褙子,粉色滚了鲜亮的绿绸边袄子,跟袄子同色的纷嫩月华裙,再配上梓锦憨乎乎的笑容,晶晶亮的眼睛,整个人就如同年画上胖乎乎粉雕玉琢的福娃,令人移不开眼睛。梓锦不想多事,因此尽管是不喜欢这个人,也没想到要去做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叶溟轩的身旁,她想着反正别人问的也是叶溟轩又不是她。 不曾想最先开口的反倒是叶锦:“这位就是姚家五妹妹了?听母亲说今日妹妹来做客,姚老太太是我家祖母的至交,我弟弟生性活泼些,方才刚跟三弟有些口角,说话不当心处还请五妹妹不要见怪。” 先是点名了自己的身份,又说了老一辈的交情,然后说了他弟弟的性子活泼,出言不逊并无恶意只是因为跟叶溟轩有了口角,最后还希望自己能够不介意。 其实梓锦挺介意的,不管是谁被人这样讥讽一句都挺在意,可是梓锦想着反正叶溟轩会跟叶繁不甘休,自己乐得在一旁看热闹,可是……这位有着如阳光般明媚笑容的叶锦一开口就让自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说不在意,自己其实挺在意的,说在意就难免会让自己落入到叶锦的陷阱中,自己在意就是置两家长辈交情于不顾的不乖的孩子…… 不管怎么样选择,吃亏的都是梓锦,而且叶锦还点名叶繁对自己不客气是因为叶溟轩,他跟叶溟轩有了口角,所以自己就成了倒霉鬼,典型的祸水东引。这个跟自己名字有个字相同的男子,的确是太狡猾了,不过梓锦可不是一个会吃亏的人,一般情况下吃亏总得有点回报才是。 叶溟轩正似笑非笑的瞅着梓锦,他一直觉得姚梓锦不是表面上那么温驯的人,既然叶繁开口挑衅,叶锦笑里藏刀,他正好借这把利刀试探姚梓锦。就见梓锦抬眸看向叶锦,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语气很是天真地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吗?” 叶锦面上的笑容一滞,叶繁却是冷哼一声大有不置可否的味道,叶溟轩却无声无息的笑了,他就知道姚梓锦是一个将爪子收藏起来的小野猫。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亏她想的出来这样的比喻,不过很妥帖的比喻,狠狠地将叶锦讽刺了一番。 叶锦方才的话听着客气真诚,可是却也有以势压人的味道,不过是想着梓锦一个从六品官家的庶女,只消是有点脑子的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所以叶锦也相信眼前这个跟瓷娃娃一般漂亮的小女孩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而且他说话的口气很委婉也给对方留了面子,应该是皆大欢喜才对,他不希望梓锦将这件事情传出去让叶繁失了脸面。 最近母亲正在跟长公主打擂台,自己兄弟可不能拖了母亲的后腿,所以才有了那句话。 然则,谁也没有想到梓锦居然这样反驳,叶繁跟叶溟轩是神仙,那么姚梓锦就是小鬼,这也就直接点名了方才叶锦话里的意思,你不是瞧不起我家是六品官吗?你不是想以势压人吗?梓锦毫不客气的一巴掌就打上去了,不过梓锦跟叶锦算是一路人,说话都是很有深意的。语含讥讽的话,却偏偏配上了天真烂漫的表情,效果越发的强烈了。 叶锦若是应了梓锦的话,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等于是承认了他以势压人,如果不应,那岂不是对自己说的话是个强烈的讥讽? 叶锦打量着梓锦的神色,欢快的笑容浮在面上,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好奇,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而已,叶锦看着这样的神情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女娃娃哪里能想得这么多,便微微一笑:“也不能这样说,五妹妹是我们家的贵客怎么能是小鬼,要是有人是小鬼也只能是别人了。” 梓锦甜甜地一笑,板着手指说道:“在这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大少爷说我不是小鬼,二少爷是吗?” 叶繁眉毛一竖,道:“自然不是!” “叶哥哥是吗?”梓锦转头看向叶溟轩,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带着晶莹的光泽,就仿若晨间的露珠,晶莹剔透,不敢亵渎。 叶溟轩伸手揉了揉梓锦的头发,似乎两人跟亲兄妹一般,得意地笑道:“我若是小鬼你家大哥是什么?你不要忘记了长杰兄跟我可是兄弟情深。” 梓锦闻言露出一个苦哈哈的表情,立刻大声说道:“我家大哥当然不是小鬼,因为我家大哥是驱鬼的,爹爹说君子存于天地之间便要有浩然正气,不可亵渎,小鬼自然不敢找我大哥的。” 看着梓锦昂头挺胸说起自家大哥那骄傲的如同开屏的孔雀般的神情,叶溟轩立刻附和一声:“长杰兄当然是真君子。” 然后梓锦很用力地点点头,朝着叶溟轩露出一个很友好的神情,也不介意方才他揉了自己头发的举动了,笑道:“我大哥自然不是小鬼,叶哥哥与我大哥兄弟情深自然也不是了。可是大少爷方才分明说有小鬼也是别人……”说到这里梓锦板着肉呼呼白玉般的小手指一个个的数道;“梓锦不是小鬼……” 话未说完,叶繁就忍不住的笑了。 梓锦眉峰一皱,不悦的说道:“不许笑,我还没说完呢。” 叶繁剩下的半嗓子笑声就噎了回去,憋得很是难受,想要说两句扳回场子,就听到梓锦稚嫩的声音又开始数上了:“梓锦不是小鬼,二少爷不是小鬼,我哥哥不是小鬼叶哥哥当然也不是小鬼,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大少爷了……” 说完这句,梓锦猛地抬头看向叶锦,双眼带着大大的问号,似乎很不明白的看着他,转头却问向叶溟轩:“叶哥哥,大少爷好奇怪哦,居然说自己是小鬼。” 叶溟轩嘲讽的看了叶锦一样,看向梓锦的时候却又换了一副哄小孩的面孔:“大少爷是舍己为人的呢。” 梓锦恍然大悟,看着叶锦很佩服的说道:“大少爷是个大好人。” 叶繁怔怔的看着梓锦,想要反驳却发现连他自己都绕进去了,根本是辩无可辩。叶锦的眼神扫过叶溟轩,落在梓锦的身上却是温软如春,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好人,做回小鬼也没什么,是不是?” 狼从来觉得自己吃羊是天经地义的,从不觉得自己残忍,叶家大少爷承认自己是小鬼,那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小鬼,经过这句话梓锦明白一件事情,叶锦是个很可怕的人,兴许比叶溟轩更可怕。 叶溟轩前世未成亲就死亡,看来也不是偶然的得个伤风感冒啥的,羊生活在狼群里能活得下去吗? 再一次的梓锦觉得自己远离叶溟轩真是无比英明的决定,她只想好好地谈场恋爱,完成穿越任务,顺利留校任教,至于宅斗神马的虽然是必学的杀手锏,可是梓锦却不想真的在自己的穿越生涯中用上,所以秉着是非漩涡绕着走的心态,既然损了叶锦出了口气,冤家宜解不宜结,于是朝着叶锦甜甜地一笑,化干戈为玉帛才是上策。 叶溟轩看着自己那灿烂的笑容,心里甚是气闷,冷冷的说道:“回吧,老太太该找你了。” 梓锦忙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跟着叶溟轩往回走,还不忘跟叶繁叶锦挥手告别。梓锦秉着一个心态,狼皮上羊皮生活在羊群里,要比狼披着狼皮在狼群里更容易满足,虽然这是一个傻货的为人处世观,不管鉴于目前自己在姚府生存发展的结果来看还是很乐观的,所以她决定不跟叶氏兄弟结仇,当然成为朋友更是不可能的,梓锦想要的结果就是,如果今生还有再相见的机会,人家不要跟自己苦大仇深的就成了。 瞧着梓锦笑米米的神色,叶溟轩就觉得很碍眼,尤其是方才还跟叶锦叶繁挥手告别…… “姚梓锦,其实你一点也不傻是不是?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可是你什么都装不明白,这样的日子你觉得很好玩吗?” 梓锦努力抑制自己的脚步没停下来,可是心却是一抽一抽的,面上却笑着问道:“叶哥哥你才傻呢,老太太说我很聪明,你瞧方才我不是将叶大少爷给说住了吗?想说我是小鬼,他才是小鬼呢!” 叶溟轩瞬间呆住了,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自己眼前的就是一个小绵羊而不是一头小野狼? 梓锦却装作没看到叶溟轩一脸吃那啥的表情,迈着轻快的脚步继续往前走,心里却是沉甸甸的,她的想个办法以后可不能再轻易的遇到叶溟轩了,这厮太危险了! “姚梓锦!” 梓锦的脚步一顿,这厮又要做什么?小点声音会死啊…… 订阅很好,月票很好,推荐很好,这么多人看书可是留言的跑哪里去了?再潜水我就把叶溟轩藏起来不给你看,继续潜水我就把小萌包子也给藏起来,整天让你们看老太婆··呜呜··太打击人了,你们欺负人!马上就要过八百票了,过了八百票会有加更,过了一千票还会有加更,过了一千二继续加更,当天兑现,亲们还犹豫神马?行动吧··(*^__^*)嘻嘻…… 076: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076: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两个老太太关在屋子里说话,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小儿女之间的恩怨深深,墙角的青铜三足瑞兽香鼎飘着袅袅白烟,屋子里散着恬淡的百合香,临窗的大炕上两边靠墙的地方摆着南漆半圆如意桌一对,左桌上安着一件紫檀座木根洗,掐丝珐琅盒一对也是紫檀座的。右面桌上安着铜珐琅炉瓶盒,一旁放着铜匙箸(这个东西是古代往香炉里添香用的,就是我们常用的筷子跟调匙,不过这里可不是吃饭用的那种大的,而是很小巧玲珑的做工精美)。 叶老太太斜倚着藕荷色缠枝花的靠枕,神色抑郁,嘴角不时地还夹杂着一丝讥讽。姚老太太叹息一声,问道:“这么说来公主的下嫁在你看来倒是家祸的根源了?” “若她不是强行嫁过来,叶家如今怎么会是这个局面?当着你的话我也不说遮掩的话,怪没意思的,你就说这以后爵位的世袭,是该让杜氏生的叶锦承袭还是公主生的溟轩承袭?按理说应该是杜氏生的叶锦,她是嫡长子,立长立嫡才是家族兴旺之道。可是公主生的溟轩身份又不一样,皇上是他的亲舅舅,从身份上又压了叶锦一筹,如今落得个明争暗斗,举家不宁的根源。”叶老夫人越想越是揪心,生怕叶氏一不小心就是天翻地覆。 不要说叶老夫人揪心,就是要老太太听着也是揪心的很,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叶家一个是嫡子嫡孙,一个是龙孙凤子,这擂台打得真是…… “莫说你为难,便是我也觉得为难,爵位只有一个,可是有资格继承的却是两个。”姚老太太叹息一声,她也是爱莫能助,这样的事情还牵涉到皇家,就跟不敢下断言了,不过还是安慰道:“毕竟还有侯爷呢,你就安心享两天福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谁还能替了他们去?” 叶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棘手,也没指望着姚老太太能有什么好法子,不过能跟她说道说道心里也是痛快多了,便笑道:“你看我到时找惹得你也跟我一样了,不说这些了,你家大姐儿的婚事怎么样了?可有着落了?” 听到问起姚月的婚事,姚老太太笑道:“倒是有人上门提亲,只是孩子刚及笄,还要好好的相看相看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你要是有好的人选不妨牵个线,递个音,我也念你的情。” 叶老夫人就笑了,说道:“你还别说,我这里还真有一个人选……” 姚老太太恢复的路上神情很是愉悦,姚梓锦却是有苦难言,不过却也得打点气精神来陪着老太天开心,可是又不知道老太太为了什么事情开心,心里好奇却也不敢探问。 回到了姚府,姚谦跟海氏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海氏亲自扶着姚老太太回了后院,姚谦看着就很满意的笑了,姚月几个也都在甤锦堂等着了,给老太太请了安,老太太跟大家说了会子话,就让众人散了,却留下了姚谦跟海氏。 梓锦则被姚冰缠着去了自己的院子,跟她讲侯府的风光,梓锦只好打点气精神来应付,姚月自然不会来的,姚雪却来了,姐妹三个叽叽喳喳的倒也说得开心,送走了姚雪姚冰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光,梓锦陪着吴姨娘用了晚饭,又跟吴姨娘讲了去侯府的大体过程,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歇息。 杜若早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服侍着梓锦沐浴更衣,水蓉已经铺好了床,服侍着梓锦躺下,两人才退了下去,值夜的是寒梅,自己抱了铺盖歇在了外间的小矮榻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可是白天叶溟轩那句话却在脑子里一直盘旋:我说过你早晚会趟这趟浑水,不管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会逃不过的! 梓锦其实是想不通的,要说叶溟轩前世喜欢上姚梓锦是因为姚梓锦够活泼够开朗,可是今生他喜欢自己什么?自己一直是秉持着低调做人低调做事的原则,而且根本也没有跟秦文洛有什么勾勾搭搭的私情,至今为止她跟秦文洛也就混了个脸熟,交情说不上。私情更没有,郁闷的姚梓锦都想要去撞墙了。 听说孟婆汤对于意志特别坚定的人并不是很有效,听说奈何桥也不是不能蒙混过关的,新时代她都能从未来穿越到古代,还有能有神马事情不能够接受的? 可是叶溟轩对于前后两世性格做事差别如此之大的女人,还能如此的锲而不舍的要娶回家,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啊接受不了啊,翻来覆去的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的饼,第二天顶着个青乎乎的眼眶的姚梓锦童鞋,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一定要跟叶溟轩划清楚接线。 叶家那一摊子浑水梓锦是绝对没有兴趣去趟的,而且经过仔细观察,叶家原配夫人能够战胜长公主主持中馈,可见是一个相当不简单的人物,须知道能够让公主放手,还能皇帝开心,能够接受杜氏管理中馈,这本身就是一个有高难度的事情,可是杜氏做到了,就凭这一点,梓锦也知道这定是个宅斗中的战斗机,而自己这个只有理论基础并无实战经验的菜鸟,要是能不阵亡,阿米豆腐,她可不想对上杜氏。 再者,杜氏的两个儿子,叶锦有谋叶繁有勇,兄弟两个真真是白金搭档,面对这样一个强强组合,前世的叶溟轩阵亡可见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姚梓锦可不想趟这趟浑水,得死多少脑细胞啊,她不想未老先衰做个弃妇! 鉴于以上几点,姚梓锦越发的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绕着叶溟轩周围两百米行走。 夏季闷热无比,姚梓锦有点小胖,因此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更何况姚府这样的人家是用不起冰的,只能打扇或者用井水冲地解暑。上次老太太答应了要带着海氏及姚月几个去平北侯府做客,因此选了个好日子给侯府递了帖子便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因为梓锦不想再见到叶溟轩,再加上她不耐热,就借口中暑躲了过去。 自从在姚府回来后海氏整日的笑语欢颜,姚谦也是神态和蔼,连着大半月都歇在了海氏的屋子里,就连老太太也喜上眉梢,甤锦堂天天的笑语不断,过了两个月后梓锦她们才得到消息,她们未来的大姐夫人选已经定下来了,乃是吏部郎中的长子冯述。吏部有郎中四人,分别主管文选清吏司、验封清吏司、稽勋清吏司还有考功清吏司。这考功清吏司可不能小看,是掌管了各地官员的升迁与处分重要机构,也就说这是个油水很丰厚的地方,也就难怪海氏那么高兴了,之前的郑家也是五品,可是与冯家比起来还是高低立见。 姚月知道消息后就每日的躲在闺房绣嫁妆,海氏就开始忙碌起女儿的婚事来。经过叶老夫人从中搭线,很快的男方就遣了媒人上门,然后双方的父母又互相相看了子女,俱是满意后,男方选了良辰吉日来了姚府纳采,而后换了庚帖,合了八字,请了婚期。经过两家商议后,婚期最后定在了来年的三月,正是草长莺飞,阳光明媚的春天。 这一切忙完后已经是进了八月,秋高气爽,又是中秋将近,神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莫姨娘提前抄完了金刚经,姚玉棠也绣完了女戒的炕屏,母女二人很是恭敬的诚惶诚恐的给海氏送去了,更神奇的是姚谦也在。 杜若看着梓锦自己默默地立在一旁,梓锦单手拄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的说道:“莫姨娘可真是厉害,给太太送经书的时间真是选得巧,选得妙。” 寒梅却说道:“莫姨娘最是精怪,更何况这些年在姚府里还是有自己的人手的,能够知道老爷什么时候在正院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是这个道理,梓锦就笑了,弯着眼睛看着自己跟前的三个丫头笑道:“只怕有人要头痛了。” 杜若失笑一声,水蓉却说道:“姑娘,谨言慎行。” “哎哟,到底是杜若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连谨言慎行都知道了。”梓锦笑道,最近生活很是美满,小院子里其乐融融,连带着主仆之间也少了些约束,说话随意起来。 水蓉还没怎么样,杜若就先红了脸,嗔道:“我可没招惹您,何苦来排揎我?” 梓锦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子不闻……”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门口有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梓锦就瞧了水蓉一眼,水蓉就喊道:“还不进来,有什么事情这么毛毛躁躁的?” 那小丫头还未留头,听到水蓉这么说吓得都要哭了,忙应道:“四姑娘来了,说是要见见姑娘,奴婢见三位姐姐都在姑娘屋子里,这才壮了胆进来问一句。” 姚玉棠?这刚解了足禁来她这里做什么? 二更鸟···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推荐票加更一千字月票过八百加更两千字,也就是现在有三千字的加更了,某香先去送孩子,然后回来就码字,月票过一千还会有加更哦,现在马上就要到九百了,大家加油,某香会和大家一起加油的,爱你们! 077:狼会变成羊咩 077:狼会变成羊咩    不要说梓锦,就是几个丫头也是吃了一惊,齐齐的看向梓锦。梓锦瞪着大大的眼睛回看着三人,然后说道:“请进来吧。” 水蓉就嘀咕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姑娘还是小心点才是。” 梓锦很是慎重地点点头,道:“正是这样,大意失荆州的惨剧我还不想上演。” 几个丫头看着梓锦的模样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时门帘一响,就看到姚玉棠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丫头诗双和入画。 今儿个的姚玉棠一袭淡紫色杭绸折枝花长袖褙子,系一条同色月华裙,头发绾成了弯月髻,簪一支小巧玲珑的红珊瑚簪子,淡雅中透着高贵,不得不说姚玉棠也是个美人痞子。 “四姐姐来了,快进来坐。”梓锦笑着招呼道。 姚玉棠笑着应了,缓缓的走了进来,只见梓锦很随意的穿了鹅黄色素面比甲,月白的湘裙,头顶上梳了两个小鬏髻,缠着穿了米粒大小珍珠的头绳,越发的显得可爱。 梓锦笑米米的吩咐人上茶,姚玉棠这时开口笑道:“五妹妹长高了,比以前更可爱了。” 听到姚玉棠夸奖自己,梓锦不仅没感觉到开心反而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心里一时不明白姚玉棠究竟来做什么,只得应付道:“四姐姐才是龙章凤质,小妹不敢比,不敢比。” 姚玉棠似乎有些变了,经过这次的禁足人也沉稳了些,说话也柔和了,就连眼神也不一样了,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她是很真诚的,梓锦有些意外难不成绣了一座炕屏就能有这样的变化?还是说姚玉棠真的是痛改前非知道自己做错了? 谁知道姚玉棠听到梓锦这么说反而神色郑重起来,看着梓锦说道:“五妹妹,我知道我以前很任性,还害得你摔跤,今儿个我来就是要给你赔罪的,还请五妹妹能够原谅我以前的任性跋扈。” 姚玉棠说着就站起身来,朝着梓锦就鞠了一躬,可把梓锦吓坏了,等梓锦回过神来姚玉棠已经直起了身子,这就意味着梓锦已经接受了这一礼,姚玉棠笑着说道:“五妹妹宽宏大量,做姐姐的以后要跟妹妹多多学习,还请妹妹不吝赐教才是。” 姚梓锦惊梀了! “四姐姐说的太严重了,我哪里懂得什么……”梓锦勉强的笑道,姚玉棠这是要做什么? 姚玉棠自顾自己的说话,说着自己对梓锦的万般歉意,字字句句之间说着姐妹情谊,最后还拿出了禁足期间绣的一方手帕送给梓锦,这才起身告辞了。 姚玉棠走后,梓锦看着桌子上那方帕子久久不能言语,今天实在是太……太不可思意了! “杜若,四姐姐居然跟我道歉还送了我一方帕子……”梓锦抱着杜若送上来的热茶边喝边说道,茶里面放了桔花,还加了点糖,喝着清香绵甜可口。 杜若笑着说道:“姑娘没做错什么,既然是四姑娘送的收起来就是了。”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回想着姚玉棠的眼神一晚上也没睡好,第二天一早去跟姚老太太请安还盯着熊猫眼,姚老太太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绣屏快绣完了,晚上又熬夜了?” 梓锦忙摇摇头,肉乎乎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转头看了恭恭敬敬坐在一旁的姚玉棠一眼,犹豫半响还是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姚老太太很开心,看着姚玉棠说道:“棠丫头能够去跟你道歉可见是真心悔悟了,你也切莫小心眼才是。” 听到这里梓锦正欲说话,姚玉棠却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来说道:“没有,五妹妹待人最是温和的,很爽快的就原谅了玉棠,都是玉棠不好,以前的时候心胸太小,倒是让老太太操心了,都是玉棠的罪过。” 看着姚玉棠在老太太跟前战战兢兢的模样,梓锦就叹息一声,难不成这次的惩罚就把姚玉棠吓成这样?连在老太太跟前都这样,那在太太跟前岂不是更……想到这里梓锦眼尖的看到了姚冰带着讥讽的神色,想要说什么却被姚月制止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姐妹兄弟才是你以后的依仗,要孝悌长辈、友爱手足才是。”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教导,她是希望自己的孙子孙女都能够一世顺遂,平安喜乐,步步高升才好。 姚玉棠忙点点头,诚心诚意的应了。 老太太说了会子话就让大家散了,因为海氏一大早就回了娘家,海家那边老太太身体似乎有些不好,所以就不用去跟海氏请安了。出了甤锦堂的房门,姚玉棠很是客气有礼的跟大家道了再见,这才带着丫头离去。 姚冰看着姚月怒道:“大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看到她那个假惺惺的模样我就恶心得很,就该在老太太跟前揭穿了她才是。” 姚雪闻言急急的拉了姚冰一把,说道:“都是自家姐妹,她知错了就算了,你又何必这样得理不饶人?更何况当初受伤的是五妹妹,五妹妹都没着急你急什么?” 姚雪是一番好意,想着手足之间总要和乐才是,可是姚冰却不这么认为,看着姚雪说道:“二姐,就你这面捏的性子,就是个傻子也能糊弄你,姚玉棠那小蹄子心里想的什么我比谁都清楚。” 姐妹四个说着就距离甤锦堂越来越远,姚冰的胆子也越大了,姚月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知道什么?你在老太太跟前要揭穿她,你可有证据?若有证据还好说,若没有证据在老太太跟前你怎么下台,岂不是将自己的短处亲手递到了姚玉棠的手里任她宰割?” 姚冰一阵语竭,不过却依旧梗着脖子说道:“那个小贱婢就跟她姨娘一样,满肚子里就没有点正道,这样装可怜,赔不是,还不是想要让老太天多怜惜她?大姐姐你可别忘了,你的婚事可是老太太在中间搭得线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梓锦突然间明白过来,莫姨娘母女这是在走哀兵路线。想到这里正眼看了看姚冰,不得不说,姚冰总算是聪明对了一回。 姚月眉头紧皱,有些不悦的看着姚冰说道:“不管她有什么想法那都是她的事情,只要她不对你使坏心眼你又何必挡她的路?更何况将来咱们都出阁后,姐妹之间更要互相扶持,与人为善于己为善,这道理你都不懂?” “呸!谁要那个小蹄子帮衬。”姚冰愤愤然,她跟姚玉棠的恩怨打从出生以来就结下了。姚冰只比姚玉棠大半年,可是自小到大,只要是姚冰有的东西,姚玉棠定然不会落下了,更何况姚玉棠比姚冰更得姚谦的欢心,所以也就造就了姚冰对姚玉棠记恨。 其实在梓锦看来,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嫡庶分明的时代,人啊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嫡支一派总要比庶支一派有着先天的优势,嫡庶之别岂能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说句不好听的花,没有哪一家的夫人太太愿意给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庶女回家的,因为这个时代造就的原因,没有哪一家的夫人太太会将一个庶女当成嫡女来养,交给她们持家理事,人情往来,管理中馈,如果连这些都不会,将来到了婆家也不会受到婆婆的喜欢。 人家娶儿媳妇进门,是要找一个分忧解劳下力使唤的,可不是当成菩萨供着的。所以嫡女与庶女在这一方面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但是莫姨娘母女是个例外,打个比方来说,海氏是姚谦的包办婚姻,那么莫姨娘就是姚谦的自由恋爱,在自由恋爱面前包办婚姻就显得很苍白无力,莫姨娘这么多年来之所以能够有恃无恐,敢于跟海氏叫阵,凭借的就是这个。 自由恋爱宠得过了头,就很有可能造成宠妾灭妻的惨剧,因此莫姨娘一旦有了这个苗头的时候,老太太出马了,一盆子冷水就浇灭了莫姨娘的妄想,姚谦的热血,很快的又回到了正常的社会体制下的状态。 正因为莫姨娘想通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让女儿给梓锦道歉送了礼物,这就是一个姿态,给众人看得一个姿态,她莫姨娘守本分了,四姑娘知道错了,真心悔悟了! 可是,梓锦坚信,牛啊牵到北京还是牛,永远不可能让狼学会吃草,让羊学会吃肉,这是要逆天啊! 莫姨娘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这一次显摆出这样的一个低姿态,让众人松懈戒心,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听说昨天莫姨娘给太太送去了抄写的金刚经后,又来到老太太的院子里磕头认错,说跪就跪说哭就哭,那叫一个令人佩服,梓锦想着幸好莫姨娘只是一个妾室,要是一个正房太太……现在也就没有姚府几个庶字头的了。 梓锦正在发呆,突然觉得手臂一痛,却是姚冰正用力掐着自己,不由得问道:“三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三更鸟··写了一千多字都删除了,写来写去不顺手,总觉得对莫姨娘母女的表达不到位,这是修改三遍后的成果,希望大家还能喜欢,最后,推荐票票马上过七千,月票马上过一千,就是意味着还有三千字的加更,兴奋不··开心的话不要忘记给香香投月票哦。爱你们·· 078:升官踏脚石 078:升官踏脚石    梓锦喊了一声,却不见姚冰有什么回应,便抬头往她看去,就看到她双眼燃烧着熊熊怒火正朝着前方喷洒。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远远地瞅见花园的另一头,身穿妃红色遍地织锦褙子的莫姨娘正跟在姚谦的身旁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更令梓锦感到神奇的看上去莫姨娘似乎比禁足前更年轻了,一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 难怪姚冰这般失态,只是……为毛要抓她的胳膊! 梓锦用力甩开姚冰的手,姚冰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神游状态的瞧了梓锦一眼,居然没对梓锦甩开她的手表示愤怒,梓锦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去摇姚冰的袖子,喊道:“三姐姐……” 姚月跟姚雪一看姚冰的神色,一边一个搀扶着姚冰就往她的院子走去,倒是落下梓锦一个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们姐妹三个,一群丫头婆子的背影默默的发呆,她们三个才是一母同胞,不是吗? 杜若轻轻地走过来低声喊道:“姑娘,咱们也回去吧。” 梓锦点点头,转身的时候再往花园那边看去,那里还有莫姨娘跟姚谦的身影,只有风吹花瓣的呜呜声,又是一年秋,几个欢喜几个愁。 梓锦的神情有些低落,杜若跟在后面默默不语,水蓉想要说什么却被杜若制止了,低声说道:“姑娘都明白的,咱们不要烦她,想清楚了就该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一路回到了院子里,吴姨娘正在等梓锦,看到她进门来,忙迎了上来,笑道:“五姑娘回来了,老太太身体可还好?” 梓锦看着吴姨娘,不管什么时候吴姨娘从来没有唤过她的名字,都是谨守本分的喊她姑娘。莫姨娘却不这样的,总是一口一个棠姐儿…… “姨娘,方才我看到莫姨娘跟爹爹在一起。”梓锦看着吴姨娘的眼睛缓缓的说道。 吴姨娘一愣,脸色有些发白,怔怔的看着梓锦,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莫姨娘向来受老爷喜欢,如今解除了禁足,自然会跟老爷在一起的,有什么奇怪的,五姑娘饿了吧,咱们去吃饭吧。” 说着不在意,可是梓锦还是看到了吴姨娘眼睛里的失落,说实话,其实梓锦觉得吴姨娘真的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人。你说她把妻妾的差别看的比命还重要,守着妾室的规则不敢越雷池一步。 一个人爱得不够深的时候,就会很冷静,多少豪门媳妇对于钻石老公在外面包养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一个人爱的很深的时候就会失去理智,会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可是吴姨娘梓锦一直觉的她是那个爱得不够深的,或者说她从未喜欢过姚谦,但是方才他貌似看到了吴姨娘眼中的失落,是她幻觉了吗?再打眼看去,吴姨娘已经开始给她布菜盛汤,神色恬淡温柔,一如既往。 天还未亮,梓锦就醒了,帐子里散着青蒙蒙的光,这光很暗,还看不清楚帐子上的花纹,梓锦就躺在那里动也不动,昨晚上寒梅跟她说姚谦歇在了莫姨娘处,莫姨娘还把三少爷跟四姑娘请去了跟姚谦一起吃了一顿饭,听说笑声在院子外面都能听到。 莫姨娘最是聪明的,知道用孩子稳住姚谦的心,看着儿女绕膝就是再大的怒火也没有了,更何况莫姨娘认罪态度良好提前将金刚经抄完,再加上姚玉棠惯会看人脸色摇尾乞怜,还有姚长悟这个儿子在,姚谦自然是满意的,相比之下梓锦受伤的事情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慢慢地就淡忘了。 “姑娘,该起了。”水蓉的声音隔着帐子喊道,昨晚上是她值夜班。 梓锦听着水蓉收拾铺盖的声音快结束了,这才缓缓的说道:“醒了,这就起了。” 话音刚落,帐子就被撩了起来挂在了帐钩上,镂空铜雕的帐勾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在这秋意渐浓的早上,令人心里一颤。 几个丫头听到动静都走了进来,服侍着梓锦洗漱更衣,用过早膳后先给海氏请安,然后再跟着海氏一起去老太太那里。 一走进正房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一样了,梓锦心里自然明白的,莫姨娘复宠,最生气的莫过于海氏了。看到梓锦过来,海氏跟前的大丫头芍药忙迎了上来,低声说道:“五姑娘来了,大姑娘在屋里呢,二姑娘跟三姑娘还没到,要不您先到偏厅等一下。” 梓锦明白恐怕是海氏跟姚月说贴心话呢,于是笑着说道:“好啊,等几位姐姐来了一起进去,我正好口渴了,就有劳芍药姐姐给泡杯茶来。” 听到梓锦这么说芍药就松了口气,亲自将梓锦送进了偏厅,又亲自奉了茶来,这才去忙了。杜若陪在梓锦身边在偏厅里呆着,因为是在正院,主仆二人一句别的话也不说,梓锦只是慢腾腾的喝茶,纵然这样还是能隐隐约约的听到海氏略显尖锐的声音传来。 梓锦握着茶杯的手就是一紧,就在这时姚玉棠也来了,也是被芍药请了进来,芍药的神色有些怪怪的,梓锦故作不见,笑着喊了一声:“四姐姐也来了。” “五妹妹。”姚玉棠笑着应了,就在梓锦的对面坐下了。 两人一时无语,屋子里还想得挺尴尬的,姚梓锦正想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姚玉棠问道:“不知道五妹妹给长公主殿下绣的绣屏可要绣好了?如果绣好了改天去看看。妹妹可别不让看。” 梓锦笑着说道:“已经绣好了,母亲拿去请人镶上框,然后才好送人。等拿回来后再请四姐姐过去看看,现在想看也不能了。” 姚玉棠就笑了,看着梓锦不经意的问道:“到时候拿回来五妹妹要亲自给长公主送去吗?” 梓锦摇摇头,胖乎乎的小手捧着五彩牡丹花的茶盏喝了口茶才说道:“这个要等母亲示下,梓锦哪里能自作主张。” 姚玉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母亲是主持中馈的人,这要出门又是马车又是仆妇的,当然要母亲示下。”说到这里一顿,看着梓锦又说道:“母亲一向宽容,定会让五妹妹亲自送去的。” 梓锦垂下眼眸,不明白姚玉棠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一直纠缠,只是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她其实想着怎么想个办法不去才好,只要能避开叶溟轩,去不去的都无所谓。姚月是海氏的嫡长女,亲事定了五品的吏部郎中,可想而知到了梓锦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人家。 很快的姚雪跟姚冰也来了,姚冰一看到姚玉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梓锦就默默的转移到了角落里做好,她可不想两人打架的时候自己遭殃。 “二姐姐,三姐姐来了。”姚玉棠笑着起身,梓锦也只好起了身笑着喊了一声。 姚雪应了一声,姚冰却是充耳不闻,反倒是来到了梓锦的面前亲亲热热的挨着她坐下,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算你有良心知道早来。” 呃!梓锦顿时无语,这话说给谁听呢,来得最晚的貌似是你吧…… 姚梓锦眼角一扫就看到了姚玉棠嘴角缓缓的勾起,姚雪粉脸微红的囧样,这个姚冰真是…… 姚冰还要说什么,幸好芍药来了,说道:“太太请几位姑娘过去呢。” 姚冰这才冷哼一声率先往外走去,梓锦自然是走在最后,进去给海氏请安的时候,原以为会看到海氏憔悴的模样,谁知道却看到了海氏精神焕发的模样,梓锦很是吃惊,不由的看了看姚月,就见姚月稳稳地坐在了那里,神情淡然。 跟海氏请了安,海氏跟本就没有为难姚玉棠,等众人问了安就带着几个女儿往老太太的院子里走去,梓锦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姚月的功劳,想起自己来的时候母女二人关在屋子里说悄悄话…… 接下来的几天姚府里很是安静,海氏一心忙着为姚月准备嫁妆,根本就没有为难莫姨娘母女,倒是莫姨娘有几次都被梓锦看到了秀眉紧锁的模样。转眼间就要到了中秋节,老太天跟海氏商议后赶在中秋节之前把绣屏送过去,于是叫了梓锦过去又嘱咐了一番,梓锦出了甤锦堂的时候只觉得脚步都是飘的。 她找了好几个借口想要推拒,却都被海氏给挡了回去,海氏这般的怂恿自己去平北侯府,反倒让梓锦越发的紧张了。 一架小小的绣屏,任是谁也想不到,居然会在中秋节成为了姚谦升官的踏脚石,而一直秉持着低调过日子的姚梓锦童鞋,想要再过最低调的日子只怕真是有些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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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好太太,这话也能乱说的,要是被人听了去老爷又要生气了。按理说依老爷的官位五千两嫁妆在同僚里算得上是很好的,前段时间跟老爷同在翰林院的那位黄大人,他的嫡长女出嫁才三千两银子的嫁妆,听说压箱银只有三百两,也就是大姐是老爷那个时候捧在手心长大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贺妈妈觉得后背上又出汗了,看着海氏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又劝道:“太太要是心疼大姑娘,就该多给些压箱银子,您要知道还有个四姑娘呢,这个时候大姑娘的陪嫁太丰厚了,莫姨娘肯定又要出幺蛾子的,怎么能便宜了她去?太太的陪嫁就瞧瞧的折成银子给大姑娘压箱底,大姑娘到了婆家花用也宽裕,莫姨娘还得不了便宜,一箭双雕岂不是更好?再者说了,老爷官位毕竟低,这要是嫁妆太打眼了,对老爷的仕途也不好……” 海氏总想着风风光光的将女儿嫁出去,虽然贺妈妈说的有道理,可是心里那一口气还是咽不下,不过想到只要能不便宜了莫姨娘,纵使再不甘心也咽了下去,道:“你说的也对,总不能便宜了那贱婢,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说到这里海氏突然笑了起来,眉眼间满是欢愉。 贺妈妈就闻到:“太太笑得这么开心可是有什么好事情?” 海氏得意地说道:“公中的份例五千两就足够了,不过我的嫁妆要怎么用是我的事情,就是老爷老太太也不能干涉,将我嫁妆里在湖广置办的那块上好的水田给大姑娘,在山东的庄子有一个是有三百亩地的上好旱田也给姑娘。这样有了两个庄子,公中的五千两银子全部用来置办体面地首饰衣料家具也尽够了。我用我的嫁妆贴补女儿,莫姨娘要跟我争可拿什么贴补她的女儿,一个罪臣的罪女入我们家门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贱婢,哪里有什么嫁妆!” 看着海氏得意洋洋的神情,贺妈妈真心觉得她很想撞墙,偷偷地贴补大姑娘既不打人眼,姑娘还能落得实惠,岂不是更好?可是太太偏偏要这样高调,只怕是后患无穷啊。 且说莫姨娘在听说了太太给姚月的物件后,脸上的神情就一直是铁青铁青的,她贴身服侍的钱妈妈一见,心里就有些打鼓,不过还是劝道:“姨娘,那毕竟是太太的嫁妆,她愿意给谁就是老爷跟老太太也不能管的,您可别有什么想法惹得老爷又生气了,落一个惦记太太嫁妆的罪名。” 莫姨娘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只是看着对面一声不吭的女儿,叹息一声,道:“棠儿,你莫伤心,我总会想办法也给你弄些体面的嫁妆,将你嫁得风风光光才是。” 姚玉棠扬起有些惨白的小脸,藕荷色的缠枝褙子越发的显得有些暗淡,垂声说道:“姨娘,咱们如何能跟太太比?女儿听说当初太太的陪嫁那可是很丰厚的,您不过是……又哪有什么陪嫁给我,难不成太太的嫁妆还能贴补我?” 听着女儿这样说,莫姨娘也有些愧疚,伸手将女儿拥进怀里,道:“我的儿,到底是我这个做姨娘的拖累了你,你要是投生到了太太的肚子里哪里还有担心这些?” “姨娘,千万莫这样说,这些年吃的穿的棠儿可不比她们差,已经知足了。”姚玉棠道,只是脸上终究带着些失意,谁不想有丰厚的嫁妆傍身,谁不想在婆家抬得起头? 莫姨娘冷笑一声,却不言语,只是安慰女儿:“你莫担心,一切都有姨娘呢。” 到了晚上,莫姨娘换了一身浅粉色的折枝花小袄,遍地撒花的织锦裙,恬淡中透着妩媚,又命人吩咐小厨房整治了一桌子姚谦爱吃的菜,早早的就烫上了酒,算计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差了一个婆子去二门上等着姚谦将他直接请到自己院子里来。 酒过三巡,温存过后,莫姨娘知道这个时候姚谦最是好说话的,心里酌量一番,泫然欲泣的开口了:“蕴郎,大姑娘这次出嫁,嫁妆可真是丰厚,也不知道到时候棠儿有没有这个福气?” 姚谦闻言不在意的说道:“公中自有章程,还能委屈了棠丫头不成?你莫担心,睡吧,明儿个还要去衙门,困死了。” 莫姨娘闻言不由得气结,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罢手,伏在姚谦的胸膛上,又接着说道:“公众的份例不过是五千两银子,可是听说太太给大姑娘置办的嫁妆足足有一万多两,这可都翻倍了,到了棠儿的时候怎么就能有一万两了?” 姚谦撑着瞌睡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是太太拿自己的陪嫁贴补的,太太愿意谁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太太既然嫁进了姚府就是姚府的人,太太的陪嫁自然也就是姚府的,都是老爷的女儿,太太可不能这么偏心。”莫姨娘试探道,声音越发的娇媚了,青葱玉手在姚谦的胸膛上轻轻的画着圈。 姚谦本就有些醉了,这个时侯听到莫姨娘这么说也没深想,只是说道:“你莫管这些了,太太最近行事很是公允,到时候必定不会薄待了棠丫头,你莫担心,睡吧。” “公允?老爷这话妾身可有些听不懂了。”说到这里莫姨娘索性坐起身来,摸着眼泪说道:“棠儿说要看看五丫头绣的炕屏,想要长长见识,也好督促自己进步,谁知道太太将炕屏拿回来后送去了老太太那里,还劝着老太太封进了库里,说什么怕有人不小心给弄坏了,还不是讥讽上次棠丫头不小心踩到了五丫头的裙角害她摔跤的事情。如今棠儿挨罚也挨了,禁足也进了,可是太太还是不依不饶,得到机会就在老太太跟前踩棠儿一脚,现如今都这样,这以后要是出嫁还不定怎么样呢。更何况,这次去平北侯府送炕屏,为什么不叫棠儿也跟着去?太太养的三位姑娘,吴姨娘跟前的五丫头可是都去过了,唯独我的棠儿没去过,这次要去送炕屏,这么好的机会太太难道就不想想带着棠丫头去?好歹棠儿也是老爷的女儿,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跟棠儿可没什么关系,太太也太偏心了。这府里上上下下都被太太把持着,要是老爷不为我们母女做主,可真是遥冤屈死了……” 要是姚梓锦听到这番话,大约会惊讶的磕到墙,在莫姨娘的嘴里,当初姚玉棠犯的错已经是不小心踩到了她的裙角,话里话外将海氏形容成了一个善妒恶毒的主母,处处排挤她们母女,处处打压她们母女,可怜见的真是没法活了。 姚谦闻言皱起了眉头,问道:“若是依你该当如何?”话里对海氏就有了些不满,这也太小心眼了,过去就过去了,怎么还能这样?太过分了! 一更鸟··感谢亲们的支持哦,最后说一句,过一千二的加更马上就要到了,亲们往一千四冲,新书上架第五天,能够有这样的成绩太谢谢大家了,爱你们,今天依旧会努力更新哦··群么个· 080:炫耀的结果 080:炫耀的结果    莫姨娘打量着姚谦的神色,心中暗喜,面上却是委屈的说道:“妾身也不过是想让棠儿得到公允的待遇,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要求了。妾身虽然出身官家,自小也是学过女戒读过四书,我爹爹虽然惹了圣怒贬为罪臣,可是对待妾身确实很好,从小请了女先生教导妾身。妾身自进入姚府,就心仪老爷才华出众,相貌堂堂,能得到老爷的垂怜得获君心是妾身此生最大的福分。妾身好歹也为老爷生育了一子一女,这一世也没别的想头,不过是好好的侍奉老爷,养育子女长大,梧哥儿能有个好前程,娶个好妻子,棠姐儿能嫁个好人家,将来他们兄妹好了不也是大少爷的左膀右臂?只是太太素来憎恨妾身,妾身知道,是我自己不知道廉耻硬是跟了老爷,可是妾身是真的仰慕老爷,更何况这些年来老爷对待妾身,也不枉了妾身在太太跟前没脸没皮的被指骂,这些我都认了,可是……太太有千般的怒火只管朝着妾身来,棠姐儿是无辜的啊……” 姚谦听着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安慰道:“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这些年来我也给你在外面置了田庄铺子,让你在经济上不被太太挟持,才能安安稳稳的过你的小日子。要知道给妾室置办财产傍身可是不符合规矩的,老爷为了你做的也足够多了,你心里也要明白。” “妾身自然是明白的,妾身也别无要求了,只是替棠姐儿委屈,那孩子是个不诉苦的人,如今连五姑娘在老太太跟前都比棠姐儿有脸面呢……” 莫姨娘此人,诗词歌赋,谈拉吹唱,唱念做打各种功夫集于一身,是一个相当有战斗力的小白花。先是拉低身段在海氏跟老太太跟前伏小做低,让姚谦看到他的各种委屈进而心生怜惜,例如老太太对她的冷淡,例如海氏对她的讥讽。 再来,就是让子女出面,看着日夜苦读的儿子,看着刚解了足禁的女儿缠绕膝下,钢铁汉也成了绕指柔。最后,莫姨娘用事实举证,再加上她自己独特风格的解说,于是乎某些人躺着也中枪了。 第二天一大早,海氏带着众人来给老太太请安,就看到老太太神情有些凝重,梓锦还在苦恼怎么想个办法不去平北侯府,姚月依旧躲在屋子里绣嫁妆,姚雪对这些事情不太关注,默默的坐在一旁,姚冰只要一见到姚玉棠就跟斗眼鸡似的,到是姚玉棠关了禁闭明白了事理,不管私底下怎么样,反正是当着老太太跟海氏的面一贯的贤良淑德。 梓锦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感觉到今天会有一场风暴,因为海氏给女儿的嫁妆在姚府里传开后,她就估摸着莫姨娘肯定会有行动,果不其然昨晚上姚谦就被请去了雅风轩。据水蓉打探到的消息,今儿个早上姚谦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母子二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姚老爷颇有些灰头土脸的去衙门了。 现在在看到老太太一脸的凝重,梓锦要实再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事情,便真是傻子了,只是不知道莫姨娘做了什么事情能让老太太如此的生气,看来莫姨娘这个搅家精是一刻也不得闲啊。 老太太精神恹恹的应了大家的礼数,然后说道:“你们小的都去玩吧,我留你们太太说会子话。” 听到老太太跟海氏有话要说,梓锦第一个站起来,姚雪第二个站起来,姚冰慢了一线,总归是还比姚玉棠快一些。 出了甤锦堂的屋门,姚冰看着姚玉棠慢腾腾的脚步,故意大声喊道:“四妹妹,你倒是走快一点。” 姚玉棠的小心思被拆穿,一下子涨红了脸,狠狠地看了姚冰一眼,便迅速的离去了,居然忘记了跟诸位姐妹告别。 姚冰挽着姚梓锦的手,看着姚玉棠的背影啐了一口:“呸!最看不惯她那副假惺惺的模样,做给谁看呢,爹爹可没在这里,不懂规矩的东西。” 梓锦满脸黑线,能最下留德吗?可是看着姚冰一脸的怒火,梓锦还是很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她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攻击的目标,姚雪轻轻的说了姚冰几句,却被姚冰顶了回去:“二姐姐,你就是太好性了,但凡厉害起来,看那小蹄子还能这般的张狂?” 姚雪脸一红,便默不作声了,拳头遇上了棉花,有劲无处使啊,郁闷的姚冰撒手而去,梓锦不好看着姚雪尴尬就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里说话。 这边海氏正如坐针毡的看着老太太,老太太也不说话,还是心里越发的有些害怕了,扭着帕子,期期艾艾的说道:“老太太,您留下媳妇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老太太瞅着海氏神情,心里就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问你,月姐儿的嫁妆单子是你放出来的吧?” 海氏知道瞒不过老太太,可是她想着这毕竟是贴自己的嫁妆给女儿添的,谁还能说什么去?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松,笑嘻嘻的说道:“是那天媳妇跟贺妈妈对嫁妆单子,被几个仆妇听了去,媳妇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往心里去,反正这嫁妆单子总是公开的。” 听到海氏这样不上道,老太太真真是头痛得要命,这些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挑了这件事情跟她说话,她就不动动脑子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说这些?为了自己的老命着想,老太太决定还是开门见山,跟猪说话就不能拐弯,不然气死的只有自己。 “这嫁妆单子是要公开,可是公开也有公开的章程,你自己贴补女儿的东西不说出来谁又能说你什么?”老太太缓缓的说道。 海氏还没弄清楚形势,心里腹诽道:我若不说出来怎么能让莫姨娘那个贱婢羡慕嫉妒恨? 老太太看着海氏的神情就知道她要在想什么,叹息一声说道:“今儿早上你们老爷过来了。” “老爷要跟老太太请安,过来是应该的。”海氏笑道,心里满是得意。 “那你可知道你们老爷说了什么话?”老太太这次脑仁真的疼了,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一个人事不通的。 海氏愣了愣,问道:“说了什么?” 老太太讥讽的看了海氏一眼,海氏心里就咯噔一下,看着老太太的神情似乎应该有什么事情才对,可是这段时间她跟姚谦的关系挺好,应该不回来跟老太太告自己的状啊…… “你们老爷说等到锦丫头去平北侯府送炕屏的时候,希望让你带上四丫头一起去。” 海氏眨眨眼睛,闷了半响才说道:“什么?” 老太太又接着说道:“这也还不算什么,几个姑娘里就只有四丫头没去,这次让她去也使得。你们老爷还说了另一件事情,你可知道是什么?” “什么?”海氏呆呆的接口,还能有什么事情? “你们老爷说,你给大姐贴补嫁妆,一出手就是五千余两,将来二丫头三丫头出阁你肯定还会贴补这么多,可是莫姨娘哪有傍身的钱财给四丫头贴补,他就想着想要给莫姨娘再买一个铺子傍身。”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说道。 海氏腾地就站了起来,满脸的涨得通红,张口就吼道:“不行!四丫头没有嫁妆傍身,不是还有公中的五千两银子做嫁妆,哪里委屈了她?”想到这里突然间想起昨晚上姚谦是宿在莫姨娘处,定是莫姨娘撺掇了老爷这样行事的。 想到这里海氏就哭了起来,拿着帕子抹泪,道:“老太太,您可要给媳妇做主,哪里有当家的爷们这样给一个妾室置办产业的,这时将我置于何地?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给我根绳子了结了才好,这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出门见人,人家背后不知道怎么指指点点……” “你现在知道了?”老太太轻哼一声,随即问道:“那你亮出嫁妆单子让莫姨娘窝火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现在知道诉委屈了?” 海氏闻言就不敢吭声了,当初贺妈妈劝过她,可她没往心里去,哪里会想到莫姨娘那个贱婢居然会拿着这件事情让姚谦给她添置产业?其实姚谦还算厚道,没有算计海氏的嫁妆,要是按照莫姨娘的说法,海氏的嫁妆都是姚府的,要真是姚谦让海氏公正公平的给每个孩子添妆,海氏岂不是要气死? 看着海氏,老太太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活了这都小半辈子了,跟莫姨娘打擂台也不是一天半天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净想着逞能了! 海氏憋着一张通红的脸,看着海氏问道:“老太太,那您说这事该怎么办?要是老爷真的给莫姨娘再添产业,我……我也不活了…… 二更鸟··还有推荐过七千八的加更一千字,月票过一千二的加更两千字,亲们继续努力哦,过了一千四百票还会有加更,推荐票票过了八千六继续游加更哦,爱你们!! 081:这是哪一出? 081:这是哪一出?    老太太看着海氏虽然很是生气,可是家族规矩却不能从莫姨娘这里开了先例,如果是这样有样学样,那以后姚家还不得翻了天? 想起早上姚谦跟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那忐忑不安的神情,当时老太太是这样说的:“给莫姨娘置办产业?莫姨娘没有嫁妆给四丫头贴补嫁妆,你心疼莫姨娘,更心疼四丫头,那你怎么不想想吴姨娘跟五丫头?吴姨娘可有傍身的财产给五丫头添妆?五丫头难道将来嫁人在婆家就不需要脸面?你只想着莫姨娘跟四丫头,那你将五丫头跟吴姨娘置于何地?且不先说太太,这些年你给莫姨娘置办了多少产业?吴姨娘可有?” 姚谦闻言满脸是愧色,老太太看着就叹了口气,心痛不已:“吴姨娘母女心地纯善,这些年在府里也是谨守规矩,从不惹是生非,可是你的一颗心也不能太偏了,你看看五丫头,那么小的人,每次在几个姐姐面前从不敢高声说话,在我面前,在太太面前也是规矩十足,吴姨娘就更不用说了。家宅不兴,规矩不足,这是祸患的根源。若你心太偏了,难保哪一天祸起萧墙。” 姚谦猛地惊醒过来,看着老太太愧疚不已,道:“儿子知错了,以后这样的话再也不说了。” “嫡庶本就有别,莫姨娘一个妾室还想着庶出的四丫头跟嫡长女一样的嫁妆,这就是放到哪里也是不合适的,传出去你这张老脸还要不要?要是真有这个骨气,当初怎么就愿意做妾?想着儿女委屈?那就更不应该做妾,到了年纪配出去,以她的容貌嫁个府里的管事做个正房娘子也不是不能,自己上赶着不要颜面勾搭了你有了身子做了妾,这个时候觉得对不住儿女了?这样的话你也信,好歹你也是个从六品的官老爷没怎么就这样听从一个妇人的谗言?真不知道你官场上的名声是不是假的!” 姚谦汗淋淋的,一个大字也不敢回,默默的听训,心里却觉得老太太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老太太扒着手指说道:“不说远了,就本朝开朝以来,江阴侯吴举。宣武三年封,十四年卒。其子吴高袭,屡遭谪职,乐安十二年因罪削职,免了爵位。会宁侯张平,宣武十二年封,廿六年坐党削,除爵。靖安侯王忠。庆文四年封,元宝七年从北征败,除爵。这几家前两家乃是从龙之功,江阴侯吴举武功盖世,可是就是纵子不严,吴高与其庶弟明争暗斗,祸起萧墙,最后落得鸡飞蛋打除爵。张平,征西元帅,可是其宠妾灭妻,其妾所生幼子勾结叛党,以至于会宁侯府株连三族,靖安侯王忠,征北时其嫡长子与其庶长子各自勾结朝中重臣,引起内讧,导致了粮草供应不济,王忠征北途中粮尽被俘,获罪累家。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就是因为嫡庶不分导致的惨剧?若你还不警醒,姚家早晚要步后尘,你且看着办吧。我老了,没几天活头了,可是你还有儿子,将来还会有孙子,若是因为你姚家举家不宁,将来你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太太虽然小气了些,可是好歹抚养你的几个庶子女没苛待,锦衣玉食的供着,规矩礼仪的学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样做你怎么面对她? 她拿着嫁妆贴补女儿那是她的事情,莫姨娘现在就敢算计太太的嫁妆,是不是有一天还要算计我这个老太婆的嫁妆?你别以为你替她隐瞒着我就不知道她的心思。以莫姨娘的脾性,定会跟你说,太太既然嫁进了姚家就是姚家的人,她的嫁妆自然也是姚家的。等她从你这里松了口吞了太太的嫁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打我的主意?” 老太太一声重似一声,姚谦早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言语,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将莫姨娘对自己说的话猜的这样准确,想起老太太方才举的例子,不由得汗湿了后背,大脑逐渐的清醒过来。 “你要把你当官的几分锐利放在内宅上,何至于会有今天的祸?你走吧,该怎么做你好好想想,我能劝你一时,却不能劝你一辈子,总归我是要在你前头走的。”老太太甚是疲惫,对这个儿子很是失望,一直为他为官正直,不阿谀奉承,不媚颜奴骨而自豪,却不知道在内宅的事情上糊涂到这种地步。 姚谦要说什么话,老太太却听也不听,甚至于都没有问他会怎么处置这事情,这更让姚谦惴惴不安,这才灰头土脸的出了甤锦堂。 看着海氏哭泣的脸,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老太太便说道:“你也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了哪里,这件事情不要张扬,你们老爷自然会对你有个交代的。你呀,心也要放的开心,女儿眼看着都要出嫁的出嫁,成亲的成亲,你也得学着长些本事,总这样被莫姨娘当枪使,我能帮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待到将来,我两眼一合,你有找谁去?到时候要是老爷再受莫姨娘的撺掇,你可怎么办?” “老太太……”海氏就跪了下来,伏在老太太的膝上痛哭不已,她其实一直以来很讨厌老太太,自己这个婆婆出身高贵,行事一板一眼,自己偏生又是个做事莽撞的,没少在老太太的手里吃了亏,是又怕又敬。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又怕又敬的婆婆今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掏心掏肺的立刻让海氏感动的泪水长流。 当下就表态道:“老太太放心,媳妇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今儿个这番话就烂在心里了。不管老爷对这件事情怎么处置,我都会好好的教好儿子,管好女儿,不能让他们丢了姚府的脸面,将来……将来媳妇九泉之下也能昂首挺胸的面对列祖列宗。”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老太太也是面有动容,可是一想到海氏的性子,心里明白大约是三分钟的热度居多的,走着看吧。 海氏从老太太那里回去后,立刻将自己身边的孩子叫了过去,关起们来训话。 梓锦听到寒梅报的信先是一愣,随即又皱起了眉头,老太太说了什么,让海氏有这样的动作。想到海氏的性子,知道过不了几个时辰正院里就会有风声出来,于是就让寒梅去打听。 谁知道知道月上柳梢头,没将寒梅盼回来,倒是姚谦来了。 吴姨娘惊喜交加,立刻迎了出去,梓锦也换了衣衫过去请安。 细细的打量姚谦,只见他穿着官袍就来了,神色有些晦暗,想必是下了衙直接过来了。想着早上灰头土脸的出了甤锦堂的事情,梓锦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看了吴姨娘一眼,便说道:“父亲若无别的事情,女儿就先退下了。” 姚谦看着梓锦小心翼翼的神情,又想起姚月跟梓锦这般大的时候在自己怀里撒娇,姚玉棠跟自己说笑亲昵,可是梓锦在自己跟前拘束的多,吴姨娘老实本分,老太太的话在脑海里又蹦了出来,这才明白自己真是愧对她们母女良多。 “五丫头,你先别走,爹爹有话对你说。”姚谦还是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吴姨娘便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是梓锦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了姚谦的怒火,不安的看着女儿。梓锦朝着吴姨娘摇摇头,让他安心,这才对着姚谦说道:“是,不知道爹爹有什么吩咐?” 姚谦看了周围一眼,屋子里伺候的丫头婆子立刻有眼色的眼退了下去,姚谦这才松了口气,可是面对着吴姨娘跟梓锦他一时还真是放不下架子,便有些迟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梓锦这个时候也想不通姚谦会做什么事情,她想着既然是莫姨娘怂恿了姚谦,姚谦又受了老太太的斥责,那么今儿个下衙回来,要么去莫姨娘那里求安慰,要么去海氏那里摆摆谱,再不然应该去老太太那里当孝子,怎么着也不应该来她们母女这里。 梓锦又细细的想了想,最近这段时日自己跟吴姨娘都是小心翼翼,应该不会被莫姨娘捉住把柄加以污蔑,既然如此,姚谦到这里来,越发的诡异了。 吴姨娘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心有不安的声音微颤的问道:“老……老爷,饿了吧,要不妾身让人摆饭?”吴姨娘说着就要掀起帘子让周妈妈吩咐小厨房摆饭,梓锦看到吴姨娘的手都是抖着的。自己都能感受到不安,更不要说敏感的吴姨娘了。 “先不用,我有话对你们母女说,来,都坐下吧。”姚谦唤回吴姨娘。 吴姨娘闻言身子一僵,慢慢的挪回步子来,梓锦看着吴姨娘双腿都有些发颤,生怕惹了姚谦不喜,忙挪着小短腿过去搀扶着吴姨娘,母女二人这才走到了姚谦的跟前,吴姨娘却不敢坐,只是问道:“不知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推荐过七千八,月票过一千二的加更奉上,拥抱大家·如果推荐过八千六,月票过一千四,今儿个还有三千字,爱你们··(*^__^*)嘻嘻……某香先去接孩子了,感谢所有亲们的大力支持! 082:极端过后的惊喜 082:极端过后的惊喜    姚谦心里很是感慨,看着吴姨娘小心翼翼的动作,又看着梓锦有些拘束的模样,心里这次真的有些愧疚了,幸好老太太给他提了个醒,不然的话自己真的要错下去了。 想到这里姚谦努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一手一个拉着两人坐下,这才说道:“是这么回事,这次太太给月姐儿准备的嫁妆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吴姨娘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可是摇完头后又有些后悔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妾身的意思是大姑娘的婚事哪有婢妾置喙的余地,大姑娘是老爷的嫡长女,不管太太怎么做都是应该的,更何况太太从公中只拿了份例该给大姑娘的,其余的都是太太的嫁妆自己贴补的,婢妾不过是一个妾万万不敢置喙这些。” 听着吴姨娘的话,有想起昨晚上莫姨娘说的话,顿时分出高下来,又想起老太太的话,姚谦浑身一凉,幸好……幸好他还没有造成大错。可正是因为这样,越发的觉得对不住吴姨娘母女了。 “你能这么想老爷我很是欣慰,这些年来委屈你们母女了,老爷我也没照顾好你们,倒是让你们受了委屈。”姚谦愧道。 吴姨娘闻言唬得不轻,眼眶中隐隐有泪珠浮动,忙说道:“老也别这么说,妾身在府里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还有奴仆伺候,哪里就委屈了,倒是老爷为了这个家才是辛苦了。” 吴姨娘是真心这么想的,说出来的话也就格外的真诚,姚谦听着就格外的感动,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梓锦这时听着姚谦既内疚又欣慰的口气,心里隐隐有些明白了,恐怕是莫姨娘利用嫁妆撺掇姚谦的后续反应来了,就是不知道姚谦究竟要做什么。说了这么一个开头,难道说就是想要知道吴姨娘跟自己对于这份嫁妆的态度?如果真的是这样,吴姨娘的回答无疑是最完美的妾室答案,自己也就不用画蛇添足了,只是添了一句:“姨娘常说做人要守本分,梓锦觉得太太守了自己的本分,没多动用公中一两银子,老太太也守了本分,答应给大姐姐添妆,果真就拿出一千两银子,梓锦也守本分,最然羡慕大姐姐出嫁的风光,可是太太是拿自己的嫁妆贴补的大姐姐,将来姨娘没有银钱贴补梓锦,但是有了公中的五千两银子,比起别的人家也是很丰厚的嫁妆了,梓锦也很知足。” 按理说未出嫁的女儿是不应该张口闭口谈及嫁妆,但是这屋子里没有旁人,而且姚谦当着自己的面说很显然的想要听自己的意见,梓锦就故意用了这种童生气很浓的回答,童言童语显得更真切,她们母女更本分。 而且梓锦还小小的让莫姨娘躺着也中了一回枪,以往都是姚梓锦被无辜牵连,这次就算是回敬了。方才梓锦的话里提到了太太、老太太,提到了吴姨娘,却偏偏没有提到莫姨娘,显然在别人眼中还是小孩子的梓锦都认为莫姨娘是个不守本分的,更不用说旁人了。 姚谦闻言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柔和起来,笑着说道:“锦丫头,你是不是觉得你姨娘也受了委屈?” 梓锦有点摸不到头脑,姚谦今儿个是糊涂了吧?又或者说他脑子被猪给撞了?不然的话怎么竟问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梓锦可不能前功尽弃,故意装出一本正经的神色,小胖脸配上这幅表情怎么看也有些喜剧的味道,梓锦很是严肃的开口了:“爹爹,姨娘说做人要知足常乐,大哥哥说心地能平稳安静,处处皆青山绿水。老太太说事态变化无极,万事必须达观,太太说……说命由天定,贵贱早分,切不可做得陇望蜀之举,梓锦深以为然。” 梓锦很是隐晦的拐弯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借用吴姨娘的话,是在告诉姚谦,她们母女一直是安于现状的,不做非分之想,很正确的表达了作为妾室,庶女的正确归位。用姚长杰的话是在告诉姚谦,心是善恶的根源,心静是修身养性之道,如果想不要被烦恼所侵扰,就要除掉心中的欲、望贪念,她跟吴姨娘没有贪念,所以就没有烦恼。用老太太的话在告诉姚谦,尧夫云:昔日所云我而今却是伊,不知今日我又属后来谁?人常作如是观,便可解却胸中矣。简而言之就说,只要抱着洒脱的心境,就可以解除所有的烦恼,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唉!借海氏的话就是说的太直白了,你一个做妾的就要知道的身份,别想些有的没的,皆大欢喜。 分别用了几个人的话,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梓锦觉得很是有成就感,至少将来要是有一天姚谦想起今日自己抽风的举动,在念及自己说的话,绝对没有给自己来个秋后算账,毕竟她是引用别人的话表达自己的意愿。梓锦也不想这样费脑子,主要是她还摸不清楚姚谦的真实用意,小心为妙。 姚谦心里百感莫名,吴姨娘跟梓锦的过分规矩,反而让他更能感受到了莫姨娘的贪婪,越发的觉得自己今日的决定没有错。 “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也算是件好事情吧。”姚谦笑了,这次是舒心的笑了。 好事?资金就猛地松了口气,笑米米地问道:“爹爹,什么好事?” 吴姨娘愣住了,有些不安的看了梓锦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听着姚谦继续往下说。 “这些年来,太太有自己的嫁妆贴补,莫姨娘也有自己的产业傍身,就只有你们母女什么也没有。我想着锦丫头越来越大了,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多了,公中的月例以后怕是不够用,所以就给你们母女置办了些产业,以后手头也能宽裕些。”姚谦道。 莫姨娘闻言,呆呆愣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梓锦却是小脑子哗的就转动起来。姚谦绝对不会突然间良心大发现,给吴姨娘还有自己置办产业傍身,那么是为了什么让他有了这样的举动? 想来想去,梓锦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主要是这件事情太具有冲击性了,就如同一个乞丐突然中了乐透,可是人家那是有运气,难不成自己跟吴姨娘是有了运气?no、no、no,梓锦坚信世上没有白得的午餐,可是哪里出了问题会让姚谦做出这样的事情? 吴姨娘在这个空档,立刻跪在地上说道:“万万不可,这不合规矩,不合规矩,婢妾不敢收……不敢收。” 梓锦看着吴姨娘跪下去,也只好跟着跪下去,心里暗暗可惜到手的银子飞走了,她的姨娘啊,人家给的为什么不要啊…… 吴姨娘一生谨慎,在姚府里不缺吃穿,她又不会去巴结讨好人,所以平常也不会有多大的花向在仆人身上,月例不仅够花还有余,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不愿意因为姚谦给的产业惹得海氏不快导致自身有危险,吴姨娘的这种想法梓锦也还能理解的。 姚谦反倒是被吴姨娘的举动吓了一跳,没想到吴姨娘居然会不要,莫姨娘可是想着办法的跟他要,他主动送上门来他还不要?这个问题顿时让姚谦又深刻的检讨了一回自己的行为,这才深刻感觉到自己真是太纵容莫姨娘了。 姚谦扶起吴姨娘,又让梓锦起来,便说道:“给你你就收着,太太那里也不会为难你的,你尽管放心。莫姨娘有的你也会有,怕什么?” 吴姨娘垂着头还是有些不愿,梓锦这时眯起了眼睛,乐呵呵的笑道:“爹爹,你这是给我攒嫁妆吗?” 姚谦失笑一声,摸着梓锦的头说道:“给你攒嫁妆,慢慢攒,等你出嫁的时候也风风光光的,爹爹也不会委屈了你。” 吴姨娘本来还有些不愿意,可是听到女儿的话又有些犹豫了,如果能给女儿攒一份体面的嫁妆也是好的,将来在婆家也不会受人的白眼,挺得起脊梁,犹豫再三推辞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硬是憋回了心里。 梓锦却明白了,定是老太太指责姚谦不公平偏心眼。只给莫姨娘置办产业,同样是妾室是庶女的她们母女却什么也没有。要么姚谦将莫姨娘手里的产业收回去,要么就是给她们母女补办上莫姨娘手里一模一样的产业。 有了大太太炫耀嫁妆惹来祸端在前,就算是姚谦给吴姨娘补办产业,大约也不会反对了,难怪姚谦说太太不会为难之类的话。 想到这里,梓锦瞧着桌子上那几张薄薄的纸,转眼转移了视线。 吴姨娘战战兢兢的将田契,房契都收了起来,又到门口传饭,话音刚落,还没转回身回屋内,就见莫姨娘身边的丹红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脸色煞白煞白的,吴姨娘唬的就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丹红闯进了屋子里…… 月票过八千六,月票过一千四的加更,终于赶在十二点之前出来了,大家久等了,推荐票过九千四,月票过一千六继续加更,爱你们!(*^__^*)嘻嘻…… 083:当法宝失效 083:当法宝失效    屋子里梓锦正陪着姚谦说话,梓锦童言童语讲述着上次在府里小池塘钓鱼的情景,姚谦满面笑容,正说到有趣处,丹红突然闯进来把梓锦吓了一跳,小身躯就抖了一抖,其实梓锦并不是吓得而是人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可是看在姚谦的眼睛里就是莫姨娘身边的一个丫头也能让梓锦如此的害怕,又看着丹红如此的没规矩,面色就带了不悦。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姚谦喝道,“这里可不是雅风轩,你没经过通报就这样闯进来,眼里可还有姚府的规矩,可还有吴姨娘跟五姑娘?” 丹红听着这话就严重了,只是跟着莫姨娘向来跋扈惯了,来吴姨娘这里那一次也没有说是正正经经的通过通报进来的,所以她闯了进来院子里的人也不敢正经的拦着,吴姨娘跟莫姨娘相比,谁愿意得罪莫姨娘? “老爷,您去看看姨娘吧,突然嚷着肚子痛,在床上都起不来了。”丹红大声的说道,并没有回答姚谦的问话,在丹红的心里她们老爷最看重的是莫姨娘,以前只要莫姨娘不舒服,老爷都在跟前守着的,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那里还会去计较失礼的问题,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今儿个的姚谦钢精锅老太太敲打,又看着吴姨娘母女小心翼翼的可怜模样心里早就满是愧疚,再加上丹红这样目中无人的闯进来,更加验证了老太太的话,这院子里最可怜的正是我吴姨娘母女,连个姨娘跟前的丫头都不放进眼里,想到这里姚谦又想到,怎么这么巧的莫姨娘就在这个时候病了? 人啊,觉得一个人好的时候,她就是满嘴胡话,那也都是正确的,当你觉得一个人有问题的时候,就会冷静下来,慢慢的分析利弊了。 或许是正因为姚谦被老太太敲醒了,觉得自己在妻妾的问题上这些年来一直是太糊涂了,所以上令下不行,莫姨娘跟前的丫头眼里没有吴姨娘也就罢了,可是连五姑娘都不放进眼里……这可是就是大事了。须知道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半个奴才,可是姑娘却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奴才眼里没有主子…… 姚谦背上的汗就隐隐的透了出来,越想越是后怕,越是后怕越是惊惧,越是惊惧就越是恼怒,看着丹红的神色就越发的冰冷。人冷静了,做官的气派就出来了,姚谦就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个目中无主的丫头给我拖下去教教规矩,明白了道理再来说话。”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梓锦颇为惊讶的看了姚谦一眼,犹豫着自己这个时候要不要充当一回劝谏的忠女,不过她真是很讨厌莫姨娘,于是乎就觉得自己还是装出一副惊魂未定不知所措地小模样看热闹吧,有热闹时当须看,莫待无时空扼腕,莫姨娘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吴姨娘刚掀了帘子进来,闻言腿一软,磕磕巴巴的说道:“老……爷,这有些不好吧。丹红也是情急之下做了错事,老爷还请息怒。” 丹红听到吴姨娘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婢子也是担心姨娘这才失了规矩……” “失了规矩?可见还是平日对栖雪阁这里的规矩不上心,我来问你,你若是去了太太,老太太那里请我可也这么闯进去?你敢还是不敢?记得住规矩记不住规矩?”姚谦喝问,脸色煞青。 丹红一下子憋回去了,不要说老太太那里,就是太太那里她也不敢的,身子颤抖着伏在地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里不仅有吴姨娘还有五姑娘,你一个小小的侍婢不将姨娘放进眼里,就连五姑娘也没放进心里恭敬着,此等刁奴犯错不知道悔改,居然还巧言善辩试图蒙混过关,你们姨娘就这样教你规矩的?”姚谦气急,脸色白中隐隐透着黑色,他竟然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居然败坏到了这样的地步,想到老太太的痛心疾首,姚谦更是满怀愧疚。 姚谦铁了心要整治姚府,肃然风气,倒霉的丹红童鞋悲催的撞了枪口。要是搁在以前,这也不是大事,类似于这样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每当姚谦在吴姨娘这里的时候,多半莫姨娘就会差人把姚谦请过去,当然借口也是变着法的使,以前在姚谦眼睛里,莫姨娘是个温柔娴淑,委曲求全,能诗词,善歌赋与自己能心灵相通的才女,一颗心也是偏着她,因此就不觉得莫姨娘行事有什么错处,还觉得莫姨娘这样紧着自己是在乎自己,很是满足了他的封建社会体制下的大男子主义。 在海氏跟前,姚谦可没有这样的心境,且不说海氏这不懂风情的大毛病,就单单是海氏乃是低嫁,在海氏面前姚谦就没有办法摆起男人的谱。面对着吴姨娘,吴姨娘谨慎过头,总是小心翼翼的服侍着,难免少了些情趣,唯独面对着莫姨娘,既能放松身心,还能诗情画意,更重要的是莫姨娘懂得男人心,让姚谦的大男子主义迅速膨胀。 在种种形势的造就下,莫姨娘能够深获姚谦的欢心也不是偶然,所有的偶然背后都有着必然的推动。 丹红不敬五姑娘、莫姨娘,擅闯栖雪阁被打了十板子,撵出府去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迅速的在姚府里传播着,生根,发芽。 老太太听着卢妈妈转述着事情的经过,就点头笑了,看着卢妈妈说道:“难得清醒一回,做得好,就要让这起子小人知道什么是规矩。传话下去,丹红的老子、娘教女不力,纵容骄横,全家即刻起发配到庄子上做苦役。” 卢妈妈一惊,没想到姚谦出手之后老太太还要百上加斤,这……是不是有些过了?“老太太,是不是缓一缓,丹红的老子、娘毕竟没烦什么错,莫要寒了众人的心才好。” 老太太就是冷哼一声,道:“子不教父之过,丹红能有今天,她家的老子、娘自然要担干系。以后也给这府里的人提个醒,都看好了自己的孩子,别以为在主子跟前是个有头脸的就忘了本分!” 卢妈妈瞧着老太太正生气,而且老太太说的也挺有道理,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掀起了帘子就吩咐了下去。 消息到了海氏这里的时候,海氏正看着贺妈妈在大红洒金的纸上一样样的撰写嫁妆名目,将来是要送到男方的家里给人验看的。海氏挥挥手让丫头退下,这才看着贺妈妈说道:“幸好当初我听了月姐儿的话,不然的话哪有今日?” “大姑娘最是个明白的,知道莫姨娘闹得不成样子老太太自然不能任由莫姨娘坏了老爷的官声,姚府的根基,必然会下狠手整治,如今果然等到了。”贺妈妈很是欣慰的样子,往日总看着大姑娘清傲,还怕她目中无尘,不耐烦庶务,谁曾想到却是个这样精通的,说着说着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海氏开心不已,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不过很快的就对贺妈妈说道:“老太太跟在老爷后面都出手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做些什么?” 贺妈妈停下手里笔,吹了吹墨痕,然后说道:“莫姨娘那里既然风气如此的败坏,太太自当进言要整肃内务,借着机会将莫姨娘的左膀右臂能去的就去一些,砍断她的手脚,就如同人盲了眼睛!” 海氏大喜,她早就想着把莫姨娘身边的人换一换,只是苦无机会,如今机会来了,自然不能轻易的放过。 看着海氏喜上眉梢的得意之情,贺妈妈忙又说道:“这件事情可不能鲁莽,要是给老爷留下一个您借机整治姨娘的印象可就不好了,咱们得讲究个策略,即能让莫姨娘这次痛失大将,还能得到老爷的欢心才是。切不可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免得到时候咱们也伤了元气,平白的便宜了吴姨娘。” 海氏立刻肃容,看着贺妈妈说道:“是这么个道理,是要好好的合计合计。不过,莫姨娘那个贱婢能有今天的窘境终究是大快人心,多年的闷气总算是消散了些。” 贺妈妈也是有些欣慰,只要老爷能够正视到事情的根源,以后太太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了,只是太太的脾气还是要收敛下,不然的夫妻之间还是会有隔阂的。这些都是后事,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能让姚谦同意清洗莫姨娘身边的人手。 海氏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倒是蔷薇端着一个白瓷盘子进来了,笑道:“太太,大少爷院子里的苦瓜结了果,让人送过来几个。” 苦瓜?海氏就皱起了眉头,她最讨厌苦瓜,苦的要命,可是贺妈妈要比海氏醒悟的快,大少爷明知道自己的亲娘不喜欢吃苦瓜还要送过来,偏生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要说什么,贺妈妈突然眼前一亮,脸上就有了笑意。 第一更到··拥抱大家··(*^__^*)嘻嘻……月票翻倍最后一天了,亲们不用捂着了,(*^__^*)嘻嘻…… 084:能上能下真神人也 084:能上能下真神人也    事情闹得阖府全知,梓锦母女二人却陪着姚谦吃了一顿饭,梓锦还好说,只是吴姨娘总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梓锦知道吴姨娘小心谨慎不愿意引起姚谦的过度喜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可是她的脾性也实在是太软了些,改天要跟吴姨娘好好的探讨一下人生佛理真谛方是上策。 衙门里又突然来人要见姚谦,姚谦只好去了前院,姚谦走后周妈妈就悄悄地走了进来,看了梓锦一眼也没有回避吗,就对着吴姨娘说道:“姨娘,老太太将丹红的全家都发配到庄子上做苦力了。” 吴姨娘一惊,手就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神色也有些发白,良久才说道:“老太太是要杀鸡儆猴了,咱们以后更要小心些才是,莫要撞到枪口上,只怕太太那边也不肯干休的。” 梓锦听着吴姨娘见事挺明白,就唯独在姚谦面前一副怯懦的模样,想了想就说道:“姨娘,你好像很怕爹爹,可是提起老太太跟太太却不这样,为什么?爹爹对您挺好的呀,您老是这样战战兢兢的也不是好事情,爹爹见了也不定会开心的。” 吴姨娘垂眸不语,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姑娘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周妈妈却说道:“姨娘,老奴也觉的姑娘说的很对,如今老爷也给您置办了田产铺子傍身,这是多大的荣耀,对着老爷您也得自然些,要懂得哄的老爷开心,姨娘这幅样貌谁看了不喜欢的。” 吴姨娘就有些烦躁,脱口说道:“莫姨娘倒是知道讨老爷欢心,可是如今如何?我不过是只盼着姑娘平平安安的长大,莫姨娘倒腾的厉害,只是苦了四姑娘跟三少爷。跟姑娘的安全荣辱比起来,我自己得宠不得宠有什么要紧?” 以前吴姨娘从不会当着梓锦的面说这些,可能是这一次姚谦出手太大方,让吴姨娘感受到了危机,心神不安,以至于心里烦躁脱口就说了这样的话。 梓锦顿时愣住了……吴姨娘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心里透亮呢,可是她之所以这么做这么委屈自己为的也不过是自己,这般的委曲求全,得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梓锦的眼眶就红了起来。不是每一个做母亲的都能够完全将自己的利益置之不顾,就如同莫姨娘。 周妈妈也就不劝什么了,这些年她也早知道了姨娘的脾气,只是……姑娘总要出嫁,出嫁后她该怎么办? 梓锦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依偎在吴姨娘的怀里,周妈妈一看就悄悄的退了下去,掩了帘子,关上了门。 “姨娘,我总是要出嫁的,我出嫁后你可怎么办?”梓锦哽咽的问道。 吴姨娘低头看着梓锦,笑着说道:“就这样呗,这样也挺好的,姨娘有几分颜色,又是太太亲自抬进府里的,我知道太太将我抬进府只是为了牵制莫姨娘,可是你想如果我跟莫姨娘一样处处争强好胜,处处占尽先机,太太岂不是也会觉得我是眼中钉?女人啊就要认命,既然做了妾,就不要想着能有正房太太的风光。做人要找准自己的位置,才能平安喜乐。我处处被莫姨娘欺凌,处处委曲求全,在太太的眼里反倒会觉得我可怜,多怜惜一分。太太就是心眼小了些,只要不惹怒她,咱们就能平安度日。太太最在乎的也不过是老爷,只要我守着本分,太太总不会委屈了我。你看看这些年一年四季衣裳,月例银子,过节的赏银哪一次太太也不会忘了咱们,守好本分就尽够了。” 梓锦想着吴姨娘的话垂眉不语,吴姨娘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不过是藏拙,不想成了出头鸟,在姚谦面前战战兢兢也不过是希望姚谦不要觉得她太好罢了。在现代人的眼光看来,这真是个傻帽,可是在古代这样的制度下,不得不说吴姨娘的做法很可取,因为妾室跟正室永远没有相抗衡的力量,一个妾室说卖就卖了,说罚就罚,妾室年轻貌美的时候主母动不得你,可是你能一辈子年轻?等你色衰爱弛,你就是主母手里的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小蚂蚁。 梓锦明白了,吴姨娘跟她一样,就是因为太清楚太明白,所以她们母女一个装怯懦,一个装傻装天真,想到这里不由的叹息道,真是无巧不成母女,她们也算是……缘分啊! 正因为她们之间有太多的相似的地方,有太多的顾虑,造就了相同的低调。 梓锦突然之间不想劝吴姨娘了,就如同别人也无法劝阻她躲避叶溟轩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只要开心就好。 很久没有跟吴姨娘在一个榻上睡了,这一晚姚梓锦愣是跟吴姨娘挤在一处,母女两个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第二天早上起来俱是神清气爽的模样,吴姨娘看着比以往也多些胆量,梓锦也瞅着比平日多了些端庄。 用过早饭后,梓锦在一旁绣花,吴姨娘描花样,屋子里一派恬静温暖的气息,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又是泡茶又是摆点心忙的不亦乐乎。 杜若打起帘子走了进来低声在梓锦耳旁说了几句话,吴姨娘抬头望去,就见梓锦一脸的惊讶,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梓锦看着杜若说道:“你再去看看,有消息赶紧让人送信回来。” 杜若忙转身去了,脚步匆匆,看的吴姨娘又有些紧张起来,双手都捏在了一块儿。 梓锦看着就缓缓的说道:“姨娘,不用紧张,跟咱们没什么关系的,是太太那边跟莫姨娘那边有了动静。” 吴姨娘看着女儿,一直以为女儿天真活泼是个不懂世事的,谁知道昨晚上母女二人说了一晚上的话,才知道女儿其实什么也明白,跟自己一样,此时听到梓锦这般说话,就很自然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出了丹红的事情,爹爹又做了这样大的反应,莫姨娘自然知道自己触犯了爹爹的底限,听说昨儿晚上披发跣足在爹爹的书房门口跪着认错,说是自己御下不严,自请处罚。”梓锦的神色有些凝重,说话的语速非常的慢,似乎是一字一句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一般。 吴姨娘脸色微白,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低声说道:“我就知道,莫姨娘从来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她总能有办法摆脱险境,她这样做只怕是老爷又要心软了。打蛇不死,丹红又是在咱们这出的事情,只怕以后……终究还是卷进了是非窝里。”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颓丧,吴姨娘的眼神有些迷离,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却在最后一步出了岔子。想到这里问道:“那老爷可原谅了莫姨娘?他最喜欢莫姨娘,看到莫姨娘披发跣足只怕心都化了……” 梓锦突然就笑了,看着吴姨娘说道:“是啊,如果被爹爹看到了,自然是要心疼的,可是看不见也就没有办法心疼了,是不是?” “看不见?怎么会看不见?”吴姨娘摇摇头,老爷绝对不会听到吴姨娘的声音不出来的。 梓锦故意拉着长长的口气说道:“是啊,怎么会看不见呢?爹爹从我们这里走后分明去了书房,按理说莫姨娘得到了消息赶到书房去,应该是能见到的。” 吴姨娘看着梓锦淘气的眼神,不由得一笑:“你啊,这个时候还淘气,难道说吴姨娘根本就不知道老爷不在书房,而老爷从我们这里出去后并没有回书房……” 可是也不对,如果老爷没有回书房,那莫姨娘得到消息……就是假的!可是莫姨娘有自己得力的人手,怎么就会得到了假消息?想到这里吴姨娘抬头看着梓锦,吗就看到梓锦也皱着眉头,显然母女二人想到一起去了。 “能够控制老爷书房的人对莫姨娘的人说谎,在这个府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吴姨娘喃喃的说道。 梓锦接口说道:“姨娘指的是老太太?” “除了老太太谁还能做到?”吴姨娘的声音里就多了一份轻松,如果老太太插手,她也能睡个安稳觉了。 可是梓锦却不这么想,老太太是这个府里最年长的长辈,想要控制外书房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老太太既然已经出手惩治了丹红的家人,按照老太太的脾性自然是不屑于再继续插手的。 梓锦抬头看着吴姨娘,斟酌的说道:“听说昨天后半晌出了老太太发落丹红家人的事情后,大哥哥给太太送去了一盘苦瓜。” 吴姨娘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这个跟大少爷跟苦瓜有关系吗? 二更··很抱歉太晚了,中午老师有作业,让孩子做手工指偶,某香跟孩子忙了一中午,没时间码字,请大家见谅,还有月票过一千六的加更,推荐票过九千四的加更,虽然现在还没到,不过某香知道今天很有可能会到的,不管到不到,都还有三千字的加更感谢大家··爱你们! 085:苦瓜的功效 085:苦瓜的功效    推荐票过九千六的加更,月票过一千六的加更总共三千字奉上,推荐票过一万零四百,月票过一千八还会有三千字的加更,今儿个会有奇迹吗?(*^__^*)嘻嘻…… 梓锦瞧着吴姨娘有些不解,自己是也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之处,还要等着杜若回来解惑,只得对吴姨娘说道:“姨娘,你想想大哥哥是什么人?无缘无故的怎么就会在那样的时候给太太送去苦瓜?而且如果说除了老太太之外谁还能让爹爹书房里的人敬畏并听话的,大约也就只有大哥哥了。” 吴姨娘闻言,也觉得很有可能,说道:“是啊,大少爷是个极好的人,待你也好,形式也正派,将来姚府落在他的手里必定能更上一层楼。只是大少爷如今也不过十四岁,怎么就能指使老爷书房的人哄骗莫姨娘?” 吴姨娘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可能,毕竟姚谦在书房的人员配备都是极忠心的,书房重地,自然不能加以轻忽。就算大少爷是嫡长子,也不能这样指使了书房的人…… 梓锦也有些想不通,总觉得这里面还有猫腻。姚长杰为什么给海氏送了苦瓜?他是不是给她暗示让海氏做些什么却又不能说出口的?一个当儿子的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有说不出口的事情,那会是什么事情?梓锦就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有自己想不通的关键之处,因为昨晚上姚谦的确不在外书房,莫姨娘也的确毫不知情的在外书房门外披发跣足的跪了一夜哭泣不已。 姚谦不在外书房,那去了哪里?昨晚上没有回吴姨娘这里,莫姨娘又是那个样子那这府里就只有太太那里了,如果姚谦歇在了海氏那里,海氏用了什么理由能将对着吴姨娘有着浓浓愧疚的姚谦顺利的留在了正院? 要知道这些事情可不是小事情,往往不起眼的事情就关系着每一个人的命运,不管是谁,就看莫姨娘都能做到不顾颜面披发跣足的在外书房人来人往的地界做出那样的事情,可见莫姨娘为了以后也是豁出去了,性命大多时候在有些人的眼睛里要比颜面重要多了。 梓锦有些坐不住了,杜若怎么还不回来?打探个消息就这么困难?想到这里扬声喊道:“水蓉。” 很快的水蓉就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行礼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杜若姐姐还没有回来?”梓锦皱眉问道。 “还没有呢,姑娘不要担心,寒梅已经去看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水蓉说着看着窗台上的沙漏说道:“快到了给太太请安的时辰,姑娘今儿个还要不要去?” 梓锦点点头道:“怎么能不去?自然要去的。”说到这里一顿,道:“你去看看三姐姐二姐姐她们去了没有?” 水蓉点头应了转身就去了,吴姨娘瞧着女儿有条不紊的询问吩咐事情,便笑道:“原以为自小你就是个太憨厚的,我不知道日日夜夜多担心,将来你若出了门子就这样的性子怎么应对婆家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梓锦就笑了笑,道:“那也是姨娘教得好。”吴姨娘苦笑一声:“我哪有教你什么,是你自己早慧,看透了这些。” 梓锦也不反驳,只是笑道:“姨娘莫担心,梓锦可也不是一个泥娃娃,一碰就碎的。” 吴姨娘就笑了,就在这时水蓉回来了,给二人行了礼回道:“奴婢去的时候正碰上太太屋子里的芍药姐姐,她来给三姑娘传话,太太身子不适免了姑娘们今日的请安,让大家在院子里做针线就好了。芍药姐姐瞧见了奴婢,就问奴婢去做什么,奴婢就回她,说是五姑娘让奴婢看看三姑娘起来了没有,好一起去给太太请安,芍药就说了上面的话,奴婢连三姑娘的面也没见到就回来了。” “芍药说太太身子不适免了我们请安?”梓锦问道。 “是这么说的。”水蓉应道。 “还要我们在屋子里做针线,我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芍药亲自给三姐姐送信,可见是要三姐姐也在屋子里不能随意出去,太太知道三姐姐性子活泼。太太身子不适可是为什么要拘着我们不让出门?”梓锦越发的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看着水溶说道:“你去看看寒梅回来没有,出去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消息了。” 水蓉知道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也不敢耽搁就往外走,往外走了一步,顿住了脚,又说道:“姑娘,一路行来,奴婢瞧着府里很多人都是行色匆匆的。” 梓锦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水蓉就掀帘子走了。 吴姨娘这时说道:“怕是又要有一场风波了……” 梓锦心里也是有些不安,抬头看着吴姨娘笑道:“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姨娘莫要担心才是。” 吴姨娘无奈的笑了笑,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帘子被掀了起来,水蓉跟寒梅走了进来,两人忙要行礼,梓锦就说道:“免了,赶紧说打听到了什么?” 寒梅摸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天气又热一路行来衣服都湿透了,喘口气说道:“昨儿晚上老爷歇在了太太屋子里,可是太太屋子里的灯却一直亮到了天明,天未亮的时候老爷就出门了,太太就让贺妈妈召集了正院子里有头脸的妈妈进了正房。因为有的妈妈不值班就去了自家,所以贺妈妈就让小丫头去传,足足半个时辰人才都到齐了,人齐后正房里的院门就关上了,谁也不知道太太在吩咐些什么。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院门又开了,管事妈妈都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各自散了去,杜若姐姐也曾装作偶遇上,就做不经意的询问,可是一句话也没问出来。杜若姐姐看着打探不出什么,就让奴婢回来禀报您,她去了老太太院子里看看能不能探些口风。” 寒梅声音清脆,说起话来条理分明,噼里啪啦就如同竹筒倒豆子,清清楚楚。 梓锦皱紧了眉头,实在是太诡异了,看着寒梅问道:“那那些管事妈妈是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还是去做什么事情?” 寒梅回忆当时的情形,想了想就说道:“太太管家素来是清清楚楚的,今儿个当值的都去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了,至于其他的有出了府回自家的,有四处串门的访友的,看着倒不像是太太吩咐了什么雷霆的事情。” 梓锦没有想到这次海氏行事如此周密,既然分毫事情也打探不出来,根本就不是海氏平常的行事风格。寒梅说昨晚上姚谦在海氏屋子里燃了一夜的灯……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出自于姚谦的手笔? 想起姚谦在官场上的盛名,梓锦这才意识到传言果然不是吹的,姚谦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令人胆战心颤。 姚谦现在能做的,要做的,不外乎就是关系到莫姨娘的事情,可是莫姨娘还生育了两个孩子,再加上莫姨娘深得姚谦欢心,姚谦不可能将莫姨娘发卖或者打发出去,这根本不现实,如果不是这样,那姚谦要怎么处罚莫姨娘?梓锦相信,莫姨娘昨夜披发跣足跪在书房外的事情姚谦一定知道了,可是在知道的情况下,天未亮就毫不犹豫的出了府,也就是说姚谦这次打定主意要给莫姨娘一个叫教训,让她明白规矩是什么。 现在梓锦最好奇的那就是姚长杰送的苦瓜让海氏想到了什么,不仅劝说了姚谦痛下决心惩治莫姨娘,还能行事如此周密,水泼不进。想起姚长杰的脾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有所斩获。 “那你可知道大少爷有没有给母亲问安?”梓锦看着寒梅问道。 寒梅想了良久还是摇摇头,说道:“自始至终奴婢也没看到或者听到有人说起大少爷。” 也就是说在众人眼睛里,姚长杰不过是因为自己院子里那可苦瓜结了果子,派人给自己的母亲送了盘果子而已,不过一盘果子,谁还能想到别处去? 可是梓锦却不这么想,没有那盘果子,海氏怎么就能成功的说服了姚谦,并能让姚谦下定决心的? 那果子肯定有玄机,可是梓锦猜不到,真是令人郁闷。 想到这里,就站起身来说道:“水蓉,你跟我过来。” 梓锦掀起帘子回了自己的屋子,进了暖阁,打开炕上的小多宝阁下的橱门,从里面拿出一双青缎粉底小朝靴递给水蓉说道:“你将这双鞋给大哥哥送去,大哥哥若是问你怎么今儿个送鞋来,你就说我刚刚做好的,让他试试合不合脚。” 水蓉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点点头,将靴子放好,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梓锦方才说的话,问道:“姑娘可还有什么话给大少爷说?” 梓锦想了想,最终摇摇头,道:“没有了,你去吧。” 看着水蓉的背影,梓锦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这次必定有所收获。她真的很好奇,姚长杰的苦瓜究竟啥意思啊,让海氏做了些什么…… 086:原来如此 086:原来如此    外院里一片宁静,好像是因为府里的怪异举动,就连向来热闹的姚长悟的院子里今儿个也是静悄悄,微风吹过繁密的树冠发出沙沙的声音,姚长杰向来严肃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伸手接过水蓉递过来的鞋子,拿在手里一看,鞋底纳得很结实,针脚细密,做工极细,看得出是用了功夫的。 “今儿个你们姑娘怎么让你送鞋过来了?”姚长杰收起了笑容淡淡的问道。 水蓉稳住心神,想着在这位大少爷跟前可不能漏了马脚,而且没有想到她们姑娘料敌先机,居然大少爷真的这么问了,于是忙回答道:“回大少爷的话,这双鞋是今儿个刚刚做好的,姑娘就让婢子送来了。” 姚长杰闻言扫了水蓉一眼,淡淡地重复道:“今天刚做好?” “是。”水蓉想了想自己好像没回答错,点头道。 姚长杰打量着手里的鞋子,哑然失笑,五丫头给自己做鞋从来不会刚做好就会送来的,总会在阳光下晒过,再用熏香熏过,这才会送来。而这次……想到这里姚长杰就笑道:“回去告诉你们姑娘,她有心了。”转头看了身旁服侍的静柏一眼,静柏立刻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时,手上端着一个斗彩瑞果葡萄纹盘,盘里放着四五个洗净的颜色发红的苦瓜。 姚长杰淡淡的说道:“自己院子里长的,回去给你们姑娘吃,苦瓜清心明目,去火通淤,是个好东西,当我的谢礼了。” 水蓉不敢怠慢,忙伸手接过盘子,替姚梓锦谢过了,这才告辞离开。 栖雪阁里,梓锦听着水蓉的话默默发呆。清心明目……去火通淤……嘴角就勾起了一抹笑容,可怜的海氏,也不知道以什么滋味将那盘苦瓜吃下去的。想到这里笑意盈盈的对着水蓉说道:“吩咐小厨房,今晚上将苦瓜凉拌了上桌。” 水蓉就转身去了,将苦瓜留在了厨房,手里却端着那个斗彩瑞果葡萄纹的盘子说道:“姑娘,我将这盘子给大少爷那边送回去,这可是官窑烧出来的,打碎了咱们赔不起。” 梓锦就喊住了水蓉,道:“不用还了,这盘子收了起来吧。” 水蓉一愣,道:“那怎么行?这东西一看就知道定是太太给大少爷的,一定造了册,将来若是对账可怎么好?” 听着水蓉的话梓锦笑道:“大哥哥不是说了这是给我的谢礼?你还巴巴的送回去,没得被人家笑咱们小家子气。” 水蓉恍然大悟,就如同做了一回买椟还珠的事情,自己的脸禁不住的烧了起来,跺着脚说道:“这个大少爷,要送姑娘谢礼也不说清楚,害得奴婢在姑娘面前没了脸。” 梓锦心情很愉悦,笑道:“哟,你这是脚大倒嫌鞋子小了,要是被人听了去……” “婢子什么也没说,我先把盘子收起来去……” 看着水溶落荒而逃,梓锦笑着摇摇头,又想起方才姚长杰的话,失笑一声,倒没想到海氏这次居然这么听从儿子的话,更没有想到姚谦居然也答应了,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 甤锦堂。 杜若悄悄地走了进来,院子里的小丫头一看是杜若忙应了上来,低声道:“杜若姐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 杜若扫了静悄悄的院子,低声笑道:“纤巧在不在?我跟她寻个花样子,上次从她这里拿走的样子五姑娘很喜欢。” “在呢,今日不当值正在屋子里睡觉呢。”小丫头知道杜若虽然去了五姑娘的院子里,可是在老太太跟前还是很有脸面的,自然不敢得罪。 杜若笑了笑,道:“这小蹄子惯会偷懒的,我去看看她。”说到这里声音一顿,若似无意的说道:“我方才来了一趟,怎么院门紧闭的?” 杜若其实来了几趟了,只是甤锦堂的院门都一直关着,她也不敢硬敲门,在外面守了好久,看到院门开了,又看到甤锦堂的人开始进进出出,又过了好一会子这才谨慎的上门。 小丫头对杜若似乎没什么防范之心,就低声说道:“一大早的卢妈妈就命人关了院门,也不说为什么,方才又命人打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 不过是个粗使丫头能知道什么杜若也不过是存了侥幸问一句,见她说不出什么,就笑着告辞了,直接往纤巧的屋子走去。 纤巧刚刚起来,正对镜梳头,听到开门的声音就掀起帘子往外一看,看到是杜若,笑着说道:“哟,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杜若随手关了门,笑骂道:“红莺也不管管你,青天白日的让你睡懒觉,把你管的越发的不成体统了。” 两日关系很是亲厚,纤巧绾好了头发,随手用簪子簪住,就拉着杜若坐下,亲手泡了茶,这才说道:“你怎么过来了?不在五姑娘跟前伺候?” 杜若也不拐弯抹角,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死蹄子,明知道我来做什么还要问。” 纤巧愣了一愣,看着杜若说道:“你这么快就为五姑娘卖命了?你可要想好了,早早晚晚的你还是要回这院子的,别把自己后路给断了。” 杜若知道纤巧的话也是正理,便接口说道:“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咱们做奴婢的若是只一味的为自己考虑,也不是好事。更何况五姑娘是个性情敦厚的,待人也极好,自从我去了五姑娘的院子里就没呵斥我一句,我去的第一天就把院子里的事情交给了我,纤巧,你说你遇上这样的主子会怎么做?” 纤巧脑海里想起梓锦的样子,就笑道:“是啊,五姑娘是个好人,她们母女怪可怜的,在这大院子里虽然没人敢践踏,可是也没几个惧怕的。”说到这里掩嘴一笑,低声说道:“不过这次莫姨娘一闹事,估计五姑娘跟吴姨娘可发了财了。” 杜若就故意板着脸说道:“净胡说,这是天理昭昭,老爷终于眼里有了吴姨娘,不过……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吴姨娘跟五姑娘可不让往外说。” 纤巧就凑在杜若跟前,笑道:“那天老爷来找老太太,居然听信了莫姨娘的话,要再给莫姨娘置田产傍身将来给四姑娘添妆,可把老太太气得不轻……”纤巧就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讥讽的说道:“不过是一个姨娘,连个贵妾也不是,就能这样的嚣张。只是吴姨娘也太不成用,好歹也是良家出身又是太太亲自抬得贵妾,居然还斗不过一个罪官之女,五姑娘又不似四姑娘巧嘴能言哄的老爷开开心心,她们母女也太老实了些。” 杜若却知道这段时间在栖雪阁呆下来,吴姨娘跟五姑娘却是不一样的,不过这事却不能说,只得含笑道:“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吴姨娘老实本分,五姑娘性情敦厚,将来必是有福气的。” 纤巧只当是杜若为吴姨娘母女脸上添金,也不戳破,只是径自说道:“昨晚上可热闹了,太太屋子里亮了一夜灯却没人,老太太屋子里外面看着灯不亮,却是好热闹。” 杜若眼睛一亮,她打听到了昨晚上是纤巧值的夜,这才来找纤巧,果然没找错人,纤巧的确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故作惊讶的说道:“还有这事?老爷不是已经处置了吴姨娘的人,还要做什么?听说昨儿晚上吴姨娘披发跣足在外院老爷书房门外跪了一夜,老爷爷真狠心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天没亮就去上衙了。” “你呀,怎么去了五姑娘的院子人也变笨了?要是老爷在书房他能不出来?巧的是老爷不在书房,所以任凭是莫姨娘哭破了天也不会有人出来应的。老爷跟太太昨晚上在老太太这里呢!”纤巧半眯着眸说道,嘴角露出一个讥讽,不知道是讥讽姚谦,还是讥讽莫姨娘。 方才纤巧说太太屋子里没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很有可能姚谦跟海氏在甤锦堂,可是纤巧真的说了出来她还是吃了一惊,低声问道:“老太太身体康健,不用侍疾,老爷跟太太在这里呆了一夜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纤巧不屑的说道,随即看着杜若又说道:“太太这次可真是令人吃惊,居然那般模样还能顺顺利利的将老爷给哄来了甤锦堂,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帮着太太。” “什么叫做那般模样?”杜若想起今儿个早上海氏没让几位姑娘去请安,眼光一闪。 纤巧压低了声音在杜若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叮嘱道:“你可不能说出去,若是传了出去,老太太的院子我可呆不下去了,要不是你换了谁我一个字也不说的。” 一更··亲们久等了··还有一张四千字的,里面有一张推荐票过一万零四百的加更,过了一万一千二还会加更哦,爱你们··(*^__^*)嘻嘻…… 087:鸟枪换大炮 087:鸟枪换大炮    “额头上肿了一大块?”梓锦掩着嘴惊呼出声,双眼中透出一股子惊讶,好神奇哦,海氏居然敢用头撞柱以死逼迫姚谦! “是啊,听说要不是老爷眼疾手快拉了太太一把,太太就要血溅五步,英年早逝了。”杜若抚着胸口,又道:“纤巧告诉奴婢这个消息的时候奴婢可真是吓坏了,没想到太太这次这么生气,居然做出这样莽撞的行动来。” 梓锦却在想,这苦瓜好大的功效,海氏真是豁上了。不过梓锦却是很坏心眼的想,估计着以海氏的智商绝对想不到一个苦瓜讲述了什么故事,一定是贺妈妈在一旁加以解说的,只要想到贺妈妈费尽口舌劝说海氏的样子,梓锦就觉得天越发的蓝了,比她们不容易的还有是啊…… ****** 海氏对着镜子看了一眼,看到额头上的於肿青青紫紫的甚是吓人,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不过一个伤疤能换得莫姨娘从此永不翻身还是值得的。” 贺妈妈对这话顿时无语,思量着说道:“您可是正房太太,怎么能这样轻贱自己,那莫姨娘也配?太太放心,有了这一次老爷必定会好好的反省。” 说起这个海氏就很恼火,怒道:“居然还想给莫姨娘那个贱婢添置财产,也不想想这些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多少。” 贺妈妈忙应道:“太太说的是,不过昨儿晚上真是吓死老奴了,您也真是的,不谁说好了只是摆摆样子,谁知道您竟然真的力气十足的往柱子撞去,老爷伸手拉您,还被您带着走了两步,这要是老爷没抓住您……”想想贺妈妈就有些害怕,昨晚上真的是惊魂一线。 “哼,我也不想着来着,谁知道越说越生气,越说越生气,这才使劲的撞去。不过要不是我当时真的是那样想的,只怕老爷还不信也不会跟着我去了老太太那里。要是让他回了书房,莫姨娘只怕两句好话他又心软了,老爷的性子这些年我也算是知道了。贺妈妈,你不知道,当时……当时想着这些年不容易,我是真的,真的撞墙的心啊。”海氏伸手摸摸额头,不管是不是提前想好的招数,至少那一刻,她是真的觉得天都是黑的了,两眼一合,两腿一蹬,多轻松啊,万事无烦忧。 贺妈妈眼眶一热,道:“您可不能这么想,留下这一片家业便宜谁去?” 海氏立刻就说道:“当然不能便宜了莫姨娘,所以我还好好的。” 贺妈妈强忍着嘴角的笑意,道:“这次对亏了大少爷……” 话没说完就被海氏打断了:“别提那个逆子,居然怂恿着亲娘去撞柱子,这个不孝的,我白养了他这么多年!” 贺妈妈想起那枚苦瓜,意味深长的说道:“吃得苦中苦,斗倒莫姨娘,也划算了。” 海氏顿时无语,一个个的都欺负人…… 郁闷了好一会子,海氏又问道:“吩咐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贺妈妈就是满脸的笑容:“太太只管放心,在这府里当差的哪一个敢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更何况这些年莫姨娘收下的人都是嚣张惯了,要找点把柄容易得很。这次老爷能够下定决心清洗,莫姨娘身边的人手,咱们也得趁机做自己的布置才是。” “那是当然,这次得下点狠手,莫姨娘身边的几个管事妈妈都给我好好的盘问盘问,要拿出来的证据经得住考证。”海氏笑道,这么多年了,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了。 贺妈妈自然是满口应了,这种事情好办得紧,府里都是人精,哪一个不是墙倒众人推的好手? ****** 一晃几天,梓锦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做针线,可是姚府里却有些不寻常,大家眼看着雅风轩的管事妈妈一个个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看着十足的证据,姚谦气得直跳脚,一口气将海氏捉到的几个有头脸的管事妈妈都给发卖了。要不是莫姨娘哭死哭活的保着钱妈妈,就是钱妈妈也难逃厄运,不过说起来钱妈妈到底心眼多,油滑得很,海氏派人查了几天,也只是查到了一些不足赶出府却又令人憋气的证据,再加上莫姨娘的苦苦求情,最后钱妈妈才被留了下来。 经此一役,莫姨娘一党基本被清洗干净,海氏重掌内院大权,就连姚玉棠跟姚长悟这次都没有出头,因为他们都知道,一个是未出阁的姑娘,一个是没有功名还未成家的儿子,就算是他们要说什么,只怕是也不顶用的。 更何况,两个人就是再傻也能看得出,这次的事情不同寻常,再加上莫姨娘给两人传了话,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两人插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莫姨娘病了,姚谦想要去探望,可是一想到莫姨娘的性子,又缓缓的坐下了,道:“自有郎中过去瞧病,只管跟太太说就是了。” 莫姨娘院子里新分去的小丫头听着老爷跟前的小厮这般传出话来,也不敢多说就匆匆回去了。回去后却对着院子里同样才分去的小丫头说道:“到底是不如之前,原以为老爷会过来的,不是都说莫姨娘最得老爷欢心吗?怎么老爷会说这样的话?” 新买进来的小丫头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就好奇的探问,旁边的小丫头就讥讽的说道:“咱们运气不好,被分到了这里,听说雅风轩里之前的奴才都被卖了出去,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真是晦气,分到这种地方。” “啊?”小丫头很是意外,难怪自己去的时候旁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闷声闷气的说道:“害得我没得今儿个被白眼了一圈,真是晦气死了,早知道这样就是去了洒扫上也好过这里。” 钱妈妈出来要问传话的小丫头老爷过不过来,却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气得浑身直打颤,扭着耳朵让两个小丫头罚跪,这起子拜高踩低的…… 隔着窗子的莫姨娘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短短数日人就清减了三分,满脸的讥讽。世人就是这个样子,现实势利得很,要是以前这样的货色自己看都不看一眼的,如今却要听他们的冷言冷语,不过她不会认输的,绝对不会! 等到莫姨娘的事情忙过了一个段落,府里发卖人留下的空缺也都买了小丫头替补上,海氏这才喘了一口气,不过庆幸的额头上的伤已经没有了,也没下疤痕,终于不用躲躲藏藏正大光明的见人了。 姚梓锦几个女儿恢复给海氏的请安后,第一天海氏的话题就是要赶在中秋节前去给宣华长公主将梓锦绣好的炕屏送去,梓锦很不愿意去平北侯府,为了躲避去侯府,在将成行的前两天晚上故意让自己受了凉,郎中看过后开了药方,嘱咐到要好生的将养几天。 病人自然不能出门做客,免得将病气过给主人家,姚梓锦不能成行,姚月订了亲不能再出门,姚雪又是个疏懒的性子,最后只有姚冰跟姚玉棠跟了去。按照海氏的性子,其实根本没打算带着姚玉棠,看着她就来气,可是贺妈妈却说道:“老爷还盯着这件事情呢,上次莫姨娘不是说您不容人,不带着四姑娘去吗?您总要做给老爷看看,让老爷知道您的好处才是。” 海氏这才万般不愿的带上了姚玉棠去了侯府。 梓锦笑米米的喝了药,看着时间问道:“太太也该回来了吧?” 寒梅就应道:“回来了,先去了老太太的院子,姑娘好生养病吧。要不是突然得了风寒,这次去侯府你才是正主呢。” 梓锦但笑不语,伸了伸一对肉呼呼的小胖手,才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咱们运气不好来着。” 一旁做针线的杜若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梓锦,又默默地垂下头没说什么,只是自从这次后她待梓锦越发的诚心了。 中秋将至,姚府里处处张灯结彩,海氏让人挂了大红灯笼,又吩咐厨房准备中秋的饮食,还要记挂着得了风寒的梓锦,一个人忙的不得了。吴姨娘就磕磕巴巴自甘奋勇的揽起了招股梓锦的重担,海氏巴不得,当然是满口应了。倒是莫姨娘,最近越发的老实了,居然不跟以前一样,用各种手段想尽办法见姚谦一面,倒是跟隐居了一般。 ****** 中秋佳节,宣华长公主是公主,自然要带着贺礼进宫陪着皇上皇后赏月,还将梓锦绣的猫扑线团炕屏带进了宫送给了顺宜公主。 炕屏上雪白的波斯猫正瞪着蓝莹莹的眼睛,小心翼翼的伸出前爪要去扑正在滚动的线团,那种喷薄欲出的气势绣的惟妙惟肖,资金用线极细,猫的毛发逼真,纤毫毕露,仿佛不是在炕屏上,而是要蹦出来一般。 不要说顺宜公主看的欢天喜地,就连皇上皇后也觉得有趣,顺宜公主最得帝后的欢心,这时顺宜公主扑进长公主的怀里,笑着问道:“姑姑,姑姑,这个炕屏就是你说的那个姚梓锦绣的吗?” 长公主点点头,伸手拂拂顺宜公主的头,道:“就是她,我知道你必定喜欢,就拿来转送给你,可开心了?” “开心开心,宫里的针线房就绣不出这样好的东西。”顺宜公主很是不满的说道。 长公主心里却是微惊,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说的,不想让帝后疑心,给姚府,给梓锦带来灾难,想了想就笑道:“宫里的绣娘绣出的东西用色华贵,花样繁复,彰显了咱们皇家的气派,姚府五姑娘这幅炕屏却是一派天真,童心未泯,两者不能比较的。” 帝后闻言面带笑容,皇后就看着长公主问道:“本宫上次听长公主说那姚府的五姑娘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如今看着这炕屏倒是信以为真了,若不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如何能绣的出这样的物件。” 听到皇后这么说,长公主心里一动,就起了一番心思,故意说道:“可不是,皇后娘娘不知道,那姚五姑娘上次去我家说出的那番话连我们老太太都是惊讶不已呢。” 不要说皇后,就连正在旁人说话的皇帝也转过头来颇感兴趣的问道:“叶老夫人能感到惊讶的事情,朕也还有些好奇了,皇姐说来听听。” 长公主心里存了抬举姚家的心思,就把姚梓锦去了平北侯府,见到侯府众人却先给自己行礼,后又解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听得顺宜公主大为惊奇,皇后跟皇帝也是一脸的趣味。 待到长公主讲完,皇后看了皇帝一眼,笑道:“恭喜皇上,如今连垂髫小儿都知道这样的大道理,可见百姓教化颇有成效。” 皇帝龙颜大悦,哈哈一笑,道:“百姓苍生,国之根本,若若人人都能知道君为天臣为地,奉君当至恭至敬,至诚至真这个道理,何愁四夷不服,天下归元。” 皇后笑着应了,看着皇帝如此开心,又朝着长公主颔首一笑。 “你说那丫头是听他父亲这般训导的?”皇帝看着长公主又问道。 “是,那丫头说他爹爹常说这样的话,所以她就很容易的记住了。”长公主笑道。 “她父亲是哪一个?”皇上颇感兴趣的问道,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臣子中还有这样的忠臣。 长公主就笑了,道:“皇上也知道的,正是那个令您头痛的翰林院的姚大人。” 皇上凝眉一想,突然恍然大悟,看着长公主问道:“可是就任翰林院修撰的姚谦姚少蕴?” 长公主心里就是一动,皇上居然还知道姚谦的字,可见对于姚谦平日也是多有关注的,今儿个没白费了口舌,走了这一场。 二更鸟···三千字的底更,推荐票过一万零四百的加更,拥抱大家,某香要冲新书月票榜,走过路过的亲们,喜欢本文的话就请投月票哦,老读者一定要留到月底,谢谢大家了,月票每过二十就加更一千字,跟推荐票票会一起加更哦,爱你们! 088:雪地上的飘红 088:雪地上的飘红    “正是,我只是知道他的官名却不知道他的字,没想到皇上居然还知道姚大人的字。”长公主轻轻地笑道。 皇帝失笑一声,道:“倒不是朕故意要记得,而是姚少蕴的耿直倔强着实令朕头痛,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教育子女,立身持正上如此大义,看来朕对他以前还是有所狭隘的偏见。” 这就是涉及到政事了,大公主不敢多言,倒是皇后笑道:“唐太宗有魏征成为一代明君,今有姚少蕴也是国家社稷的福气。不过姚大人在翰林院任职,想要成为一代谏官怕也不容易呢。” 听到皇后的话,皇帝却是不置可否,自己转头就转开了话题,大公主虽然有些失望,不过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慢慢来吧。 翰林院掌制诰、史册、文翰之事,考议制度,详正文书,备皇帝顾问,主官为翰林学士,下有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修撰、编修、检讨等官,另有作为翰林官预备资格的庶吉士。翰林院虽为五品衙门,翰林官品秩甚低,却被视为清贵之选。翰林若得入直文渊阁参与机密,则更是贵极人臣。 皇帝的心思要比皇后深得多,姚少蕴那一身耿直的臭脾气若是把他挪到了谏官的位置上,那天天天上朝都不得安生了,而且如果姚少蕴真的是一个可用之人,只是当做谏官倒是可惜了。他还的继续观察观察…… 皇帝的心思无人敢去揣测,姚谦自然也不知道他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姚梓锦更不知道不过是一幅绣屏,可是经过了长公主的手进了宫却带来了质的变化,只是这变化却还没有发生强烈的化学反应罢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化学反应起了强烈的变化,只是从最初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开始。 话说博州博平县有一人名叫赵游礼,承泰三年的进士,后补为渝州南平县县令,在任上时颇为能干,农桑耕种,教化子民,治理有方,为人所传颂,三年任期到,考绩为优,于是从正七品的县令官升半级成为从六品的直隶州州同,任期满后又升为正六品京府通判,如今京府通判一职任期又满,吏部考核为优评,有了消息传出来,这次将会升为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读一职。 翰林院自古为清贵之所,而且一进翰林院就是从五品,就跟先前跟姚府议亲的郑大人平起平坐,也就是成为了姚谦的上司。 翰林院侍读,职为皇帝及太子讲读经史,备顾问应对。这可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差事,要饱读经书,所知广泛,经史子集,乡间陋闻都要所知一二,举凡在翰林院任职,大多是腹有才华之人,而有才华的人大多是有些怪脾气的,比如姚谦。 这猛不丁的赵游礼就要任职翰林院,这在翰林院可是激起了不小的波浪。于是乎郑大人就来跟姚谦秉烛夜谈了。 “……按照道理讲,他既然一路从吏部上来,按照常理应该是从京府通判的位置上谋任个知州,外放三年,考绩为优的话能获得连任,然后再谋取吏部郎中一职慢慢的往六部正位使劲才是。偏生要来咱们这个穷的没油水的地方,姚老弟,咱们可不能不多想想。一过来就跟我平级也就罢了却偏偏是你的顶头上司,我还听说赵游礼这个人性情也古怪的很,怕是翰林院会不安生,来个搅和精,倒不如咱们先想个办法让他来不了才是。”郑泰皱着眉头道。 姚谦心里却有另一番计较,便说道:“现在还没个准信,主要是看皇上什么意思,翰林院进什么人,吏部报上去最后能不能作准还要看圣意,你我莽撞行事怕有不妥,再者说了,赵游礼大人清名在外,想必也不是一个令人厌恶之人,道听途说还是莫要信从的好。” 郑泰闻言微有不悦,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步,然后说道:“你也不想想,翰林若得入直文渊阁参与机密,则更是贵极人臣。若是从吏部一步步地熬上去少说也要十几年,可是若是走翰林院,能得到皇上垂青,一步登天指日可待。” 姚谦问道:“那又怎样?只要他人品正直,为百姓牟利,入主文渊阁反倒是好事。” 姚谦正因为没有与人争利之心,所以才能平淡的查看赵游礼任职翰林院的事情,而郑泰却是有野心之人,来一个虎口夺食的怎么能不心急?看着姚谦还是一如既往的憨直,便有些后悔不该与他商议此事,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赵游礼,姚谦缺陷入沉思,升官谁不想?问题是升官是好事可是要让他与人同流合污……他却不想。 赵游礼的事情他也听说一二,以前也没怎么在意,课室如果他以后真的会成为自己的上司……还是提前做点功课的好,知己知彼,也好进退有据,不失风范。 这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每一年的官员考核,留职免职或者升迁都要在年前才能落地,如今中秋刚过,倒也不着急。 姚谦倒没着急,可是有人着急了,他也就被动的跟着动起来,要说起来这事更有意思,却是因为赵游礼跟叶溟轩无意中起了纷争,原来不过是权贵子弟与传统文人的一次小小的交锋,却不成想到了后来居然闹成了轰动整个官场的清官变形记。 中秋过后,天气一日日的寒凉起来,姚谦的主要工作就是修撰国史,这是一个烦躁无趣却又至关紧要的工作,到了年尾越发的忙碌起来,常常是早上出门傍晚才回家,就连海氏也是难得经常见到姚谦,有的时候姚谦也会在外书院一住就是五六日。 年年如此,大家也没在意,第一场雪意外来临,梓锦就嚷着要去后花园折一枝梅花插瓶,便带着几个丫头去了后花园,没想到居然遇到了在收集花瓣上白雪的姚玉棠,更没有想到冬天很少出门的姚雪居然也来后花园,更更意外的姚冰也到了。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清晨,竟然会这样的见面。梓锦便先打破了僵硬的局面,笑着跟姚雪诸人打招呼,姚雪便笑着问道:“五妹妹来这里要做什么?” 梓锦便咯咯一笑,道:“雪后赏红梅,自然是折几支梅花啊。二姐姐来做什么?” 姚雪抿嘴一笑,道:“母亲这几日有些食欲不振,我采集些梅花给母亲泡茶喝。梅花香气馥雅而不浓郁,最是相宜。”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便缓和了不少,梓锦就笑道:“我正好折梅花,咱们一起搭个伴。” 姚雪就应了,带着丫头跟梓锦的人混在一起去了一旁折梅花,采花瓣。姚玉棠自顾自己的收集花雪,姚冰却是指挥着小丫头们堆雪人,一时间后花园里这一角落的梅园顿时热闹起来。 四个姑娘,每个人身后都跟了一大串的丫头婆子,来来往往间的便会有些个小小的碰撞,只是没有想到姚冰身边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姚玉棠身边的丫头压在了雪地里,两人扭打在一起,姚梓锦跟姚雪却是一愣,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变故。 莫姨娘如今势微,若是姚玉棠有个什么,难免会落了人的口舌,梓锦就跟姚雪说道:“二姐姐,咱们去看看。” 姚雪立刻点点头,两人就疾步走了过来,谁知道这两个小丫头滚在雪里扭打间便不时有雪花飞了起来,撒了周围的人一头一脸。姚梓锦枚红色的小羊皮袄上细细的落了一层白雪,就连脖子里也进去了些,顿时觉得浑身一凉,打了一个寒颤。 旁边的姚雪姜黄色的刻丝小袄上也是一层雪,便拉着梓锦往后退了一步。一旁的姚冰正质问姚玉棠这是怎么回事,姚玉棠满脸惊恐的说道:“姐姐真是冤枉人,分明是你的丫头扑到了我的丫头,却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正要问姐姐呢。” 姚冰却是气的满脸通红,指着姚玉棠骂道:“下作的小贱妇,分明是你的丫头将我的丫头绊倒,如今却要抵赖,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姚玉棠闻言,掩面哭泣:“好歹你是个做姐姐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这样辱骂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倒也干净。” 姚冰的话的确是太难听了,姚玉棠的反应也大了些,姚玉棠本来就是个好强的性子,如今莫姨娘被打压,她跟着沉默不少,姚冰做事又这样不留余地,看着姚玉棠要撞梅花树,梓锦就扑上去拉她,却不曾想姚玉棠力气那么大,竟是硬生生的将梓锦撞开去,她自己咣铛一声撞在了树上。 梅花树上还带着梅香的雪花纷纷扬扬的洒了下来,雪白的雪地上,一抹鲜红触目惊心! 还有七千字,下午回来更新,中午要出门做客,上午只能一更了,感谢亲们的月票,过了四十票,下午会有八千字,爱你们,(*^__^*) 嘻嘻…… 089:第一个炮灰1 089:第一个炮灰1    089:第一个炮灰1 姚玉棠足足昏迷了两天才醒来,额头上破了一洞,幸好是接近发根的地方,不然的话留下疤痕可真是不好处置了。 梓锦晚上躺在床上还隐隐有些后怕,那个洞可真不小,淌了那么多的血,当是姚玉棠应该是真的用力去撞的,想到姚玉棠一向是属于小强的性格,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顽强地生存下去,可是这一次居然被姚冰一句话给羞辱的去自杀? 以前姚玉棠也不是没有被姚冰这样骂过,可没见她拿着命去寻死的,可是这一次……要说姚玉棠是作秀虚伪,可是那力道可一点也不假,梓锦摸一摸还有些疼痛的胸口,被姚玉棠一撞,纵然是穿着厚衣服挡去了些力道,可还是隐隐作痛。若不是真的要寻死,犯得上真的拿着命往前冲吗? 难道说经过莫姨娘这次战役的彻底败北,姚玉棠终于想清楚了小妾再强大,只要这家的家主不是一个糊涂蛋,就没有越过主母的道理? 梓锦想来想去也没有想通,她一直认为她跟姚玉棠的思想道德水平永远不再一条线上,所以就没有办法弄明白姚玉棠的思维逻辑。弄不清楚梓锦索性不弄了,反正这次姚玉棠血溅梅花园,她跟姚雪也不过是落了一个劝阻不利的罪名,罪魁祸首姚冰在姚谦发怒之前,被海氏一狠心送进了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到了姚谦见到形容憔悴,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女儿,便是有满肚子的怒火一时也发作不出来,倒是姚冰在冰冷的祠堂跪了一日一夜,寒气侵体,病倒了。 这下子热闹了,一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个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海氏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于是乎就主动的对姚谦说:“老爷,妾身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三丫头高烧不退,四丫头昏迷不醒,这一个个的都是我前世的冤家,大的大的不听话,小的小的也淘气,年关也快到了,家里还要备年货,一桩桩一件件的可不是要累死我才肯罢休?” 姚谦最近也忙,翰林院的那帮穷酸门也不知道受了谁的撺掇,非得要跟赵游礼过不去,害得他也四处奔波,就连今年的国史都还没有定下初稿给圣上过目,一个人恨不得要分成几个人使。 海氏主动惩罚了姚冰,如今姚冰病在床上,没有谁比海氏更心痛的了,姚谦看着瘦了一大圈形容憔悴的海氏,这些年可没见过她这般的消瘦过了,不由得便有些怜惜起来,虽然海氏性子莽撞,说话也没个分寸,做事更是霸道,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是改了良多,又想起新婚时两人的恩恩爱爱,姚谦便握住海氏的手,安慰道:“你一个人就是有四双手也忙不过来,月姐儿快要出嫁了,总要学着管理庶务,难不成将来还要人家婆婆亲手调教?你就把家里的事情让月姐儿去学着管起来,你在旁边指导着就好。至于两个丫头,虽说冰丫头说话难听了些,失了做姐姐的气度,可是棠丫头动不动的寻死觅活也是没有了闺阁女子的宽容,你就专心的照顾冰丫头。”想到这里姚谦正要说让莫姨娘照顾姚玉棠,可是一看到海氏的模样又改了口:“棠丫头就让吴姨娘照顾着好了,吴姨娘性子绵和,锦丫头憨厚可爱,也能劝说着棠丫头心胸开阔些,你看如何?” 海氏心里大喜,她最不愿意照顾姚玉棠,照顾好了是应该,照顾不好就是过错,偏偏作为主母还不能不管不问,要不然姚谦这里就会落一个刻薄的印象。幸好她听从月姐儿的劝阻,先是抢在姚谦之前狠狠的惩罚了姚冰,果然姚谦看着姚冰憔悴的样子就不好再做惩罚,还心存了怜惜,自己又在姚谦的心里落了一个公正的名声。而后这连日来衣不解带的照顾两个丫头,把自己也弄得憔悴不堪,姚谦看了必定是心怀愧疚。 而且这样一来,姚谦必定会将照顾姚玉棠的事情从她这里挪出去。当时海氏很担心的,问着女儿:“要是你爹让莫姨娘出面照顾四丫头,老爷时常去探望病中的四丫头,指不定莫姨娘伏小做低的两人又会旧情复燃了,这可不行。” 姚月就说了:“娘,你嫁给爹爹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了解爹爹脾气?爹一开始肯定会想让莫姨娘照顾四妹妹,可是只要看到娘的模样就会心生愧疚。我还依稀记得小的时候爹爹跟娘琴瑟和鸣的样子,爹爹心里还是有娘亲的,莫姨娘再好不过一个妾,如今又教出了这样一个女儿,爹爹纵然心再偏,这次也不会让娘伤心的。” 海氏还是有些犹豫,姚月就找来了贺妈妈帮着劝说,贺妈妈又搬来了姚长杰,姚长杰来了只说了一句话:“莫姨娘教女不力,爹爹不糊涂。”于是海氏投降了,于是就有了今天的诉苦,于是海氏胜利了。 海氏有了姚月帮着管家,自己也能一心一意的照顾姚冰,姚玉棠就被送到了栖雪阁,愁坏了吴姨娘,好端端的天上掉下来这样一个棘手的事情吗,真是让她为难不已,可是是姚谦亲自说的话她又不能推辞,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姚梓锦看着吴姨娘眉头紧锁,就笑着宽慰道:“姨娘怕什么?四姐姐在这里养伤咱们就好生的伺候着就是了,人痊愈了自然就走了。” 吴姨娘自然知道这个理,说道:“可是这样一来只怕是莫姨娘要记恨咱们,她的女儿自己却不能照顾,如今到了栖雪阁她不定怎么怨恨咱们呢。姨娘这话可错了,人是爹爹让我们照顾的,莫姨娘知道了也只有感激的道理。更何况人要是在正院养伤莫姨娘还不好去探望,如今在咱们这里,她们母女要说话,我们还能当着不成?行了方便,她自然没有怨恨只要感激的道理。” 吴姨娘这才收了愁容,道:“这话也有理,,四姑娘也怪可怜的,咱们好胜的照顾着就是了。” 梓锦就笑着应了声是,母女二人说着悄悄话,却没注意到隔着帘子姚玉棠已进醒了过来,正瞪着一双大眼睛默默的发呆。 莫姨娘在听到姚谦让吴姨娘照顾姚玉棠的时候整个人就傻掉了,一屁股坐在炕头上不言不语,手里的帕子被双手绞的没了模样,一双明眸里就闪了泪花,扑进了旁边的钱妈妈怀里痛哭了一场,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如今身在病中,她却连照顾都不能做到…… 钱妈妈小声的劝慰着莫姨娘,过了很久莫姨娘才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的双眸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泪花盈动,光影连连。 钱妈妈有些不安,看着莫姨娘轻轻的喊了一句:“姨娘?” 莫姨娘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恢复了正常,开口说道:“我没有被老爷禁足,只是被冷落了而已,明儿个开始咱们就开始给太太请安吧,你去打听下吴姨娘早上什么时辰去给太太请安,咱们也那个时辰去。” 钱妈妈吃了一惊,想要问什么又咽了回去,道:“是,老奴去打探打探,姨娘先歇着吧。” 钱妈妈扶着莫姨娘躺下了,又塞了汤婆子垫在她的脚下,这才转身去了。莫姨娘一个人默默的望着描绘着精致彩绘的屋顶,神思慢慢的飘远,人真的争不过命吗? 莫姨娘开始给太太请安,的确是让海氏惊梀了一把,让全府上下惊恐了一下,然则这种情绪很快的就在莫姨娘一日复一日的请安中逐渐的淡化,年关将近,还要照顾姚冰,还是也没空理会莫姨娘,不过见到的时候态度冷淡一点,想着女儿的话将各种讽刺的话每次见到莫姨娘都十分艰难的吞咽了回去,日子倒也在平安中滑了过去。 姚冰过小年的时候已经能下地走了,姚玉棠头上的纱布也去掉了,额头上的皮肤深深浅浅的布满了痂,等到姚玉棠额头上的痂掉落的时候已经是新年的时候。这时,姚玉棠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只是人越发的沉默了,常常一个人拿着一卷书,拿着一根针,就能发呆很久。 过年的时候因为翰林院出了一件大事,家里也变得有些气氛紧张,先是郑泰在给皇上讲读经史的时候一个典故用错了,被圣上斥责了一顿,后来又因为新进翰林院的赵游礼跟郑泰不合,两人从衙门里的一直打官司到了御前,闹的皇上跟京中重臣都没有过个好年,就连姚谦都在大年三十被急招进宫,害的姚府的年夜饭也是异常的冷清跟不安。 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偏生姚谦此人脾气倔强,生性鲁直,说话办事从不会顾及别人的颜面,只是一切按照律法来,不然的话编纂国史的任务也不会落到他的身上。有几次,因为皇上的私人错误,想要在国史上修改一笔,都被姚谦毫不留情面的驳了回去,害的皇帝很没面子,以至于十年如一日也没挪个窝。 因此姚谦一进宫,又是大年三十,姚府的人心都悬了起来,老太太就去了祠堂念经,海氏一晚上都心神不安早早的就让众人散了,莫姨娘很安分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吴姨娘带着梓锦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个时候做妾室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添乱。 大年三十的晚上,姚谦没有回来。到了大年初一,事情愈演愈烈,不仅翰林院的官员被召进宫,就连御史也是雪花般的奏折飞向了御书房的案桌上。御史分成数派,一派是弹劾郑泰不能容人,不以江山社稷为重,妒贤嫉能容不下赵游礼;一派是弹劾赵游礼轻狂自傲,无法无天。 就在两派争议不下的时候,这个时候又出了一件事情,赵游礼的马车与平北侯府的马车在大街上相撞了,而马车里躺着的却是喝醉了的叶溟轩,马车倾倒,叶溟轩负伤,于是就以究竟谁家的马车撞了谁为导火索,叶溟轩迅速的跟赵游礼对上了。 本就热闹的朝堂越发的不可收拾了,一下子御史们又有活计干了。有人弹劾叶溟轩仗势欺人,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竟是出些纨绔,丢了祖宗的脸;有的弹劾赵游礼不重皇族,轻狂无礼。 原本只是翰林院之间的内部斗争,到了最后因为叶溟轩的加入,突然变成世袭罔替享受祖宗蒙荫的世家大族与十年寒窗心苦入仕的文人的激烈斗争。其实历朝历代以来,关于公卿之家与清流文人的斗争从不曾停止过,公卿之家自视甚高看不起穷秀才,文人们则看不起公卿之家不用出力就能享受恩荫,高官厚禄,国之蛀虫。 当梓锦坐上马车跟着海氏去赏桃花的时候,这场对峙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是姚谦的倔梗之名却是越传越广,原因很简单,他把两方面的人都得罪了! 梓锦坐在马车里看着掀着窗帘偷偷瞧着窗外风光的姚冰的时候,心里还在默默的想着,自己这个便宜爹还真是很神奇,明明得罪了两方人马,为什么今年的三月三她家接到的赏花踏青的帖子越来越多呢? 今日去的正是跟赵游礼继续打官司的郑泰郑大人家,郑夫人十分热情的邀请海氏去做客,她家有一个桃林,规模不大却十分雅致,海氏推辞不过,只好带着姚冰、姚梓锦出来,姚玉棠借口身体不舒服在家养病。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姚梓锦打死也不会想到,在郑泰家会遇上了叶溟轩跟秦文洛,更不会想到这一年的三月三如此的热闹,朝廷上文官武官清贵世家吵得不亦乐乎,私底下他们的夫人们也是各出奇招,争斗不休,梓锦还想不到的,她就是第一个被炮灰的! ********************************************* 四千字更新完毕,拥抱大家··群么个·· 090:巧言善辩 090:巧言善辩    和暖的春风映照在大地上,徐徐吹过人的脸颊,轻柔的如同母亲的手,夹杂着花香阵阵扑鼻,置身于花海中,花瓣随风轻轻飘过,如梦如幻,如临仙境一般。衣香鬓影成群,欢声笑语如歌,小小的桃花林变得格外的温馨起来。 姚冰经常跟着海氏出门,早就跟一旁的几位官家小姐说起话来,梓锦不愿意凑热闹,更喜欢这片桃花,可惜姚府太小,种了梅花就不能种桃花。其实梓锦也不愿意去看别人的脸色,跟着海氏出来的次数多了,就算是海氏不明说,大家也知道她是庶女,对待她就淡淡的,对待姚冰或者姚雪的时候就会亲切很多。 这一点其实梓锦能够了解,不同的圈子自然会排斥不同的人,庶出的跟嫡出的天生就是优劣分明的。 正想着姚冰却气呼呼的来到了梓锦的身旁,梓锦一见就顿住了脚不,让杜若在一旁候着,自己笑着问道:“三姐姐,怎么了?” “五丫头,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听到姚冰的话梓锦一愣,莫名其妙的说道:“没人欺负我啊,怎么了这是?难不成谁还能给你气受不成?”要知道姚冰的小火爆性子在这些官家小姐里也是略有薄名,大家一般不会跟她一样的。是谁这么……咳咳,不长眼,惹了她? 姚冰可见气得不轻,这时咬着牙说道:“我要打你,是姐姐教训妹妹,我要骂你也是姐姐教训妹妹,你是我妹妹,我能打得骂得,可别人不成。” 梓锦更是一头雾水了,她好端端的避开这些个娇贵的小姐,就是不想沾染是非,可是听姚冰的语气似乎有什么人拿她说事了。这些个嫡出的小姐们天生就看不起庶出的,甚至于仇视庶出的,梓锦都知道的,可是听着姚冰的话,第一次心里还是泛起了温暖的感觉,第一次觉得这个骄傲的如同小孔雀脾气却暴躁的如同火炭的人,那么可爱,至少在别人面前她维护自己庶出的妹妹。 “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好不好,三姐姐?”梓锦笑靥如花,纷嫩的笑容映衬着旁边娇艳的桃花,越发的令人觉得明媚耀眼。 姚冰气呼呼地摇摇头,指着远处一个身穿鹅黄色折枝花褙子的女孩说道:“就是那一个,新任翰林院侍读赵游礼赵大人的千金赵丹若,你嘴又笨,人又呆,遇见她的时候躲着点。” 梓锦远远的望去,就看到赵丹若正在跟一群人说话,突然就往这边瞧来,两人的视线就在空中噼里啪啦无意中相遇了。就看到那赵丹若不屑的瞅了梓锦一眼,又回过头去跟旁人说话,那样的神态真是如同人吃饭中遇到了苍蝇一般。 其实梓锦也能了解大家的心态,要说起姚府五姑娘,这里的人只怕是很少没有听说过的,要说梓锦扬名还正是因为那一幅绣屏,那副绣屏之所以扬名,是因为顺宜公主每次见到人都要搬出来给人看,一传十十传百,想要捂着可也捂不住了。 梓锦一个庶女能有这般的脸面,自然是令这些嫡女们仇视,一来二去的梓锦就慢慢的被人孤立了,就算有人想要跟梓锦交好却也不敢抬步了。 要说起来姚冰这个人也是个异类,若是姚梓锦被别人捧着,只怕她也受不了,又会日日的找梓锦麻烦。可是梓锦被人排斥孤立,她又觉得十分的难受,总觉得梓锦是她的妹妹,她能欺负别人可不能欺负,所以方才赵丹若说了一句,不过是比针线上的绣娘手艺好些而已,竟然把梓锦比作绣娘,姚冰就立刻还了回去,有其父必有其女,一个进翰林院就能搅的大家都过不好年,一个一张口就不说人话。 谁知道赵丹若也不是个吃素的,随即讥讽道,也比有些人强,站在中间墙头草,骂了这个说那个,还真当自己是圣人了。 姚冰对于这些事情别并不是很了解,一来姚谦回了内院很少说朝堂上的事情,二来海氏在孩子跟前不太说这个。姚冰就不知道这句话是真的假的,这才别乱一肚子气过来寻梓锦。 梓锦听着姚冰叽里呱啦的说完,眉宇间就带了丝丝冷意,一个家族的颜面往往要比一个人的性命重要。这个赵丹若在外人面前如此轻狂,将来也未必就是好事。姚冰说赵游礼进了翰林院没让大家过好年,这件事情这里的人基本都知道,因为翰林院当差的大年三十晚上都进了宫,子女们见到当爹的不在家问一句,做娘的自然要解释下,所以姚冰的话没有问题。可是赵丹若说出的话可就是有些不合时宜了,一个深闺女子居然能知道朝堂上的事情,这可是要被人背后说嘴的。 梓锦看着赵丹若没过来寻事,自己当然也不会上前主动挑事,要是被姚谦知道了又要责罚,因此纵然心里生气,也只是默默的记下了,淑女报仇,三年不晚。没想到不要说三年,就是三个时辰都没到,又出了事情。 赏了桃花,主家就邀请大家去用饭,也不知道主家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把赵丹若跟姚冰姚梓锦安排在了一桌,这可不是冤家遇到了对头。 姚冰正要要求换桌,姚梓锦却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说道:“母亲出门前叮嘱过,在别人家做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忍耐,切不可丢了爹爹脸面。三姐姐,你莫冲动,回头我编一个小金鱼的扇坠给你可好?” 姚冰想了想,道:“金鱼的眼睛要用你那对黑宝石,不许舍不得。” 过年的时候梓锦从老太太那里得到了一小匣子各色的米粒大小的宝石,用来作些小玩意,姚冰早就惦记那对黑宝石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这次有了机会自然就开口了。 “行啊,回头我就给编上。”梓锦笑米米的应道,胖乎乎的小脸颊一颤一颤的令人很不得上去摸一把才好。 看到梓锦这么大方,姚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要知道她手里的好东西可比姚梓锦多多了,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给给我编好了,我就把你上次看到很喜欢的那对赤金小灯笼的耳坠送你当回礼。” “那我可赚大发了,那小灯笼可是实心的呢。”梓锦低声笑道。 姚冰无所谓的挥挥手,得意地笑了。 对面的赵丹若一直以为姚冰的火爆性子自然会主动的跟主家要求换桌子,谁知道只看到她神色有些不善,她旁边的姚梓锦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竟然满脸带笑了,不由得看了姚梓锦,眉头越皱越深。 说来也巧,赵丹若跟梓锦的中间坐着的是一个并不知道姚冰跟赵丹若吵过嘴的小姐,看着梓锦一身桃粉色杭绸折枝花褙子做的很是别致,就忍不住的问道:“这衣服的滚边上你居然还做了刺绣,这小锦鱼这么小,你怎么绣的这样的漂亮。”言语间满脸的惊羡。 众人的眼神就被吸引了过来,原来梓锦在自己粉色的褙子边缘滚了雪白的亮绸,又在这三指宽的亮绸上绣了嫩绿的缠枝水草纹,而水草纹的中间绣了小小的活蹦乱跳神态各异的金鱼,很是夺人眼球,在桃花林的时候,梓锦特意跟人保持距离,也就无人瞧见,现在却躲不了的。 梓锦就笑着说道:“这种针法叫做施鳞针,绣鱼儿的鳞片再好不过了。” “施鳞针?这是什么针法?都没有听说过啊。”那女子惊讶的问道,眉宇间带着惊奇。 “就是先以寻常的套针用多色绣线分出明暗面,然后再施针分出鳞片的层次,使得鳞片若隐若现,就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梓锦轻声说道,声音尽量的小一点不影响到旁人说道。 姚冰在一旁就得意地说道:“我这妹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做出来的东西都特别好看呢。” “像我们这样对人家学学针线不过是应个景,那不成将来还考这个过活不成?不像有的人不好好的学,只怕将来没得出路呢。” 梓锦抬眼望去,就见赵丹若正面带鄙夷的跟旁边的人高声议论,明显的就是说将来梓锦的婚事能有多好,这个时候学学针线,到时候绣个帕子什么的贴补家用,说话很是刻薄。 这边小儿女的口角,让大厅里慢慢的安静下来,众人的视线就转移过来,只是这边梓锦这一桌却还未发觉。 姚冰就火了,就要骂回去,却被梓锦轻轻一拉,姚冰一愣,就听到梓锦开口了:“女子有四德,既德、言、容、功。梓锦在我们姐妹中算是最愚钝的,比不得我们大姐姐博览群书,比不得二姐姐贤惠知礼,比不得我三姐姐爽利活泼,也比不得我四姐姐能诗擅赋,唯有多下苦工,这才在针线上小有所成。我母亲常教导我们,作为女子第一要紧的就是品德,能立身正本,不言别人是非;第二要紧的是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能轻浮随便;第三要紧的就是不惹口舌之非,理解别人所言,不得逞口舌之快,这第四要紧的……”想起这最后重要是指成亲后相夫教子的,梓锦现在年纪还小,当然不能说这些,是为不雅,理解改口道:“我母亲还没教我,母亲说我年纪尚幼,前三点学好了再说。” 海氏隔着一张桌子坐着,听着梓锦这一番话不仅让她脸面大增,就连她没有出门的几个女儿都被梓锦一夸奖立刻扬了名,顿时老泪纵横的,这么多年在庶女上的投资终于看到回报了,看着周围各位官太太的看着自己羡慕的眼神,便觉得人都要飘起来了。 梓锦这话没有反驳赵丹若什么,却字字句句在指责赵丹若不谨守女子的本分,失了妇德,犯了口舌,丢了妇容,这一招才是杀人不见血啊。姚冰与有荣焉的看了梓锦一眼,轻笑道:“母亲平日没有白教你,别丢了咱们姚府的脸面。” 梓锦立刻抬起头,一副天真不知道自己方才做了一件令人无地自容的事情一般,脆生生的应道:“姐姐说的是。” 谁人不知道这位五姑娘是庶出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位庶出的跟嫡出的三小姐关系这么好,听着自己话里的口气,好像姚府的姐妹都这般团结一般。于是众人看着海氏眼光有些不一样了,就比往日多了些敬重。 海氏自然是感受得到,心里暗下决心,以后出门必定带着姚梓锦,太……太长脸了! 赵丹若损人不成,倒是自己丢了颜面,听到梓锦暗讽的话语,一张脸都能滴出血来,她还能感受得到她身旁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赵夫人远远地望着女儿吗,又瞅了梓锦一眼,却一句话也没说。 梓锦没指名道姓,若是赵夫人强出头,只怕就会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这以后儿子娶媳妇,谁家的姑娘愿意找个这样不讲理的婆婆?女儿要出嫁,谁又愿意攀个这样的亲家?不管怎么样,这口哑巴亏只能生生的咽下了。 突然间有人发出了一声轻笑声,这笑声在着略显寂静的大厅里格外的悦耳,就如同午后挂在窗口的风铃,微风一吹,清脆悦耳。 众人不由的抬头往声音的发源处瞧去,只见到一个头束紫金冠,身穿宝蓝色五福花纹直裰,脚踏青缎小朝靴的十四五岁的少年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迎着灿烂的阳光好像镀了一层金,好一个俊逸的少年郎! “多日不见,五妹妹倒是进益了不少。” 梓锦只觉得人生理想都抹黑了,叶溟轩……你来做什么! **************************************************************************** 一更四千字奉上,还有八千字,亲们久等了!小叶有木有很帅很拉风··(*^__^*)嘻嘻…… 091:你个祸水离我远点 091:你个祸水离我远点    说起来梓锦跟叶溟轩也有大半年不见了,此时望去叶溟轩竟然要比之前高出了不少,一身宝蓝色的衣衫越发衬托的他贵气非凡,一对粗黑的远山眉已经微微的带了英气,那一双眼睛黝黑不见底此刻泛着浓浓的笑意正看着梓锦,直挺的鼻梁下面,薄薄的唇微微的扬起,令人看着就如同微风吹皱了一池湖水泛起了涟漪,哪个少女不怀春,见到这般如阳光般明媚到人心里去的少年,一颗少女惷心便跳跃起来。 梓锦万般无奈的站起身来,朝着叶溟轩微微福身,缓缓的说道:“不敢当叶家哥哥这句夸赞,都是母亲教导的好。”说到这里梓锦又轻声问道:“老夫人身子可还健壮,长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此言一出,不知道叶溟轩身份的人,此时却是在清楚不过了,人群中变陆陆续续的有人发出惊讶的呼声,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位居然就是长公主的独子,郑夫人是主家,这时已经忙走了过来,笑道:“叶少爷过来可是有急事?不知道臣妇能不能帮得上忙?” 叶溟轩看着梓锦的眼光一闪,然后转头看向郑夫人,这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顺宜公主让在下给五姑娘捎了一袋子各色琉璃珠,让五姑娘拿着玩。在下本来要去姚府,走到半路听到姚伯母带着三妹妹跟五妹妹正在贵府做客,就莽撞的闯了进来,还请夫人见谅。” 众人神色各异,谁也不会想到叶溟轩居然是受了顺宜公主的指使来给梓锦送东西,一时间众人看着梓锦的目光又妒又羡。海氏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要是给姚冰的多好,姚冰的笑脸也有些笑的僵硬,总算还知道在别人面前给梓锦留言面,也不曾多说什么。 叶溟轩就大步的走了进来,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明黄色杭绸锦袋笑着递给了梓锦。梓锦只觉得这袋子琉璃珠特别的烫手,可还不能不接,硬着头皮接过,说道:“还请叶哥哥转告公主殿下,梓锦多谢公主殿下的赏赐。” “公主殿下说了,这袋子琉璃珠不值什么钱,只是颜色很好看市面上少有,知道你喜欢编东西就给你拿着玩,若哪天编出一个稀奇的物件就给她送去当谢礼了。”叶溟轩笑吟吟的说道,跟梓锦说话的口气都显得很亲昵,好像两人认识了十几年一般。 梓锦欲哭无泪,她就知道东西没那么好收的,可还得硬着头皮应了,又道:“我可不敢随口应承的,若是做不出来,公主殿下也别怪罪才好。” 听到梓锦这么孩子气的话,海氏的后背就惊出了一身汗,这孩子能这么说话吗? 可是众人没有想到的叶溟轩神态愉悦的笑了起来,道:“公主说了做出来了就送一个没有也就算了,她可不是强人所难,不过是谢你上次的那个屏风,她喜欢得紧。”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故意拍着胸口说道:“那就好,这要是愣要我做,我还怕真做不出来。” 梓锦只想着摆脱顺宜公主这个大包袱,一时间却没有注意到她跟叶溟轩一问一答,态度亲昵,言语随意,神态放松的模样被众人瞧进了眼里。众人也能看得出来,叶溟轩对别人却是有礼之外带着些疏离,可是唯独对着姚梓锦很是和善,脸上的笑意就不曾断过。 两人之间那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让众人都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可又觉得似乎是天经地义一般。 叶溟轩既然来了,郑泰自然要好生的款待,就遣了小厮来请叶溟轩出去,叶溟轩完成了任务,就跟众人告别后,转身往外走。可是脚踏出了门口,身形一顿,缓缓的转过身来,朝着梓锦的方向默默的回望了一眼,眼眸中带着浓浓的眷恋…… 梓锦完全呆住了,待叶溟轩走后,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就连赵丹若这次也没有再说一些酸言酸语,格外的沉默起来,梓锦却如坐针毡,一旁的姚冰偏偏的还拉着梓锦的手低声的问道:“五妹妹,你没有没觉得叶哥哥最后看你的一眼有些怪怪的?” 连迟钝的姚冰都感觉到了……梓锦当真是欲哭无泪了,嘴上却还要镇定的说道:“三姐姐看花眼了吧?叶哥哥哪里是看我,这屋子很多人呢。” 姚冰虽然觉得有些怪,不过梓锦的话也对,这屋子里的美女的确不少呢,当下开心了不好,就连胃口也好了很多。 梓锦却是味同嚼蜡,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想起叶溟轩以前说过的话,他家的浑水自己早晚要趟的,这个混球现在就开始制造暧昧了吗?幸好她年纪还小,别人就是看到了叶溟轩的眼神也不过是认为叶溟轩对她有什么想法,不会想到是不是自己不知廉耻的勾引人,这个大祸水,就不能滚远点? 叶溟轩带来的连锁反应就是海氏立刻成为了众人接近的对象,姚梓锦也立刻成为了名门闺秀门交好的目标,大多是要从她的嘴里套问叶溟轩的情况。 “我家老太太跟叶哥哥的祖母是手帕交,所以两家有来往。” “我们老太太几年回京的时候,就受好友之托将叶哥哥还有秦哥哥带回京来,还在我们家住过几个月,所以我们是很熟悉的。” 梓锦总算是见识到了古代女子的八卦之力,一个人回答不过来,就拉着姚冰挡驾,应付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得以脱身。 郑夫人招待着几位夫人去了花厅听书,说是从南方新请来的女先生,说得一口好书,很多的小姐们也跟着去了。姚冰对这些没兴趣,就硬拉着梓锦去桃花林赏花,边走边说道:“桃花林的花可比说书有意思多了,你知道吗桃花林的另一边还有一座锦鲤池,听说比我们家的锦鲤多多了,咱们去看看才是正经事,。” 梓锦顿时无语,这才是姚冰拉她出来的重要的目的吧? 杜若轻轻地拉了梓锦的袖子,低声说道:“姑娘,那锦鲤池已经快接近前院了,还是不要去了。” 姚冰的丫头幼菱立刻也劝说姚冰,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情,主子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可是丫头却会受罚的,尤其是太太出门前叮嘱过她好好的看着姑娘,因此神态上就有些着急。 姚冰却不以为意地说道:“你怕什么?外院的宴席这个时候还没散呢,更何况虽然说接近外院可是还是隔着垂花门,谁又敢随意的闯进垂花门来?你再啰嗦,我可要生气了。” 梓锦也有些为难的说道:“三姐姐,还是不要去了,你要是喜欢锦鲤,回去后让母亲再多买些放进池子里就是了,又何必在别人家多生是非,若是没有遇上也就罢了,可要是遇上外人呢?” 姚冰十三岁了,要懂得避嫌了,梓锦也十二岁了,今年就要自己令居一座院子了,姚月也快要出嫁了,这个时候梓锦自然不愿意节外生枝。 可是梓锦要是能劝得住姚冰,姚冰也就不是姚冰了,最后还是无奈的被姚冰拉着去了,幸好这个时候锦鲤池旁静悄悄的并无旁人,梓锦这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郑府的锦鲤池里居然有那么多的锦鲤,大的小的看到有人过来,立刻就游了过来,可见是被人喂惯了。 姚冰就让幼菱跟杜若去拿鱼食喂鱼,两个丫头看着这里并没有男子出没,就立刻去了,姚冰就拿起了一个小石子轻轻地投进了水里,金色的鲤鱼受了惊吓立刻四散而去,姚冰开心的像个小孩子,清脆的笑声在院子里慢慢的散了出去。 垂花门外,叶溟轩正跟秦文洛还有郑大公子笑着说话,几个人年纪尚小,自然不能多喝酒,郑大公子就在郑大人的示意下借机将两人带出来,不曾想走到了垂花门外却听到了这样一串串清脆的银铃声传来,三人不由得都顿住了脚。 秦文洛失笑一声,看着叶溟轩说道:“这声音好像是姚三姑娘的。” 叶溟轩细细的听了听,道:“是有些像。”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垂花门内姚冰喊了一声:“五妹妹,再给我捡个小石子过来。” 叶溟轩就是一愣,姚梓锦也在,眼睛里就有了笑意。秦文洛就笑道:“这个三妹妹还是这么调皮。” 一旁的郑大公子却是有些急了起来,道:“这些锦鲤家母最爱了,要是三姑娘用石子给惊吓了,出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好!我得进去说一声,两位兄台稍等。” 郑大公子急急忙忙的就走了进去,叶溟轩既然知道姚梓锦也在自然慢慢的跟了进去,秦文洛也就无可无不可的跟了进去。两人晚了些,刚走进去就听到姚冰的声音传来:“不过就是些锦鲤,你若怕惊着,受了损,回头我陪你就是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快步走了进去。 还有一更五千字的,感谢亲们的支持哦~ 092:识时务者为俊杰 092:识时务者为俊杰    梓锦其实一直觉得姚冰就是自己的灾星,因此当叶溟轩跟秦文洛出现在郑大公子郑源的背后的时候,恨不得能立刻遁走,也恨不得自己能会隐身才好。奈何叶溟轩这厮一看到梓锦就惊讶的说道:“五妹妹也在,真是好巧,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话果然不是骗人的。” 梓锦直接无语了,努力地不让自己翻白眼,只是笑着应了应了一声,就去拉姚冰说道:“三姐姐,咱们回吧,母亲怕是要找你的。” 按理说要是姚冰知趣的就该趁机下台,告罪离开,谁会知道姚冰反而说道:“母亲正在听书,一时半哪里会想起我来,不着急。” 梓锦瞬间觉得这个姚冰真是被人宠坏了,当下立刻提高声音说道:“三姐姐,咱们该回了!” 姚冰愣愣的看着梓锦,似乎不敢相信一向温驯的人居然会这样说话,顿时傻在那里,明艳的脸庞带着些傻气,倒是让姚冰多了几分可爱。 秦文洛这还是第一次见梓锦这样高声说话,大为惊愕,呆愣不已。叶溟轩却笑了,这才是姚梓锦是不是? 正在这时杜若跟幼菱回来了,一看到亭子里多了几个人都是惊讶不已,梓锦当下看着幼菱说道:“三姐姐有些累了,你扶着她先回去。” 幼菱浑身一冷,当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忙扶着姚冰就走,鉴于姚冰还在震惊中居然就那么被幼菱拖着走了。 姚冰走后,梓锦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着郑大公子,只见他正呆呆的瞧着姚冰的背影发呆,梓锦有些不悦的轻咳一声,郑大公子立刻回过神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梓锦则说道:“家姐其实也没有恶意,只不过是看着这些锦鲤可爱有趣这才想要戏耍一番,到不曾想这是令尊的心爱之物,梓锦替姐姐赔罪了,还请大公子莫要怪。” 郑大公子顿时有些手无足措起来,磕磕巴巴的应道:“没……没事,是我太莽撞了些,还请两位小姐不要责怪我无礼才好。” 梓锦忙又谦虚几句,谢过了对方不追究之恩,便是一刻也不肯多呆的就告辞而去。 叶溟轩看着梓锦的背影嘴角轻笑,却听到耳边的秦文洛低声细喃:“大半年不见,没想到五妹妹都从一个小圆包子变成这样一个知礼的人了。” 叶溟轩听到秦文洛说起梓锦,立刻就转移了话题,瞧着还有些发呆的郑大公子,轻轻地推了他一下,三人这才离开了内院,也幸好这个时候人迹稀少,这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被人发现。 过了三月三,先是梓锦从吴姨娘那里搬了出来,自己住了一个小院,就在姚玉棠的隔壁,姚府的几位姑娘住在一个园子里,只是各自有各自的院落罢了。梓锦迁居,几位姐妹都送了礼物过来,就连外院的几位兄弟也送了礼物进来,梓锦觉得搬家也是挺好的事情,至少有礼物收。 接下来就是准备姚月的婚事,婚期将近,海氏越发的忙碌起来,四月里选了吉日,泪眼婆娑的将女儿送出了门。三朝回门的时候,梓锦见到了新姐夫,是个文质彬彬的人,跟姚月站在一起真是珠帘玉璧的一对玉人。 等到姚月都出嫁了,朝廷上的官司也落了一个段落,任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场闹剧里收获最大的居然是姚谦,因为姚谦秉公办事,不偏不倚,说事举例,不夸海口,没有一丝一毫的偏颇,居然一夕之间获得圣上的青睐,就在这时翰林院大学士乞骸骨回乡颐养天年,圣上准奏之后,御笔一挥破格提拔姚谦升任为翰林院大学时一职,虽然还只是一个正五品,却已经是翰林院诸人之首,又蒙获圣上赐府邸一座。 一时间姚府顿时热闹起来,既要应付前来恭贺的诸人,又要忙着搬家事宜。现在居住的宅子乃是姚府自己的私产,圣上赐的宅子将来姚谦卸任要归还皇家,可是这是天大的恩典,自然是要搬过去的,以示忠心跟感恩。 与此同时跟赵游礼有撞了马车官司的叶溟轩,却被判为纵马伤人的罪名,原因则在于他的马夫出面承认他是受了叶溟轩的指派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一时间整个京都顿时哗然,御史上书弹劾长公主纵子行凶,弹劾叶溟轩仗势欺人,在姚府一片光鲜的时候,叶溟轩正处于焦头烂额中,因为指证他的车夫被人发现他杀于家中,一时间事情越演越烈,朝中文贵清臣跟公卿之家的战争顿时进入白热化。 公卿之家自然是为叶溟轩脱罪,入仕文人要求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两派之争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大半年,等到事情有了准音的时候,已经到了寒冬时分。 梓锦正烤着火盆取暖,一边听着寒梅打探来的消息:“……都说是证据十足,叶少爷就要被发配边疆流徙三千里三年,听说长公主都要哭瞎了眼睛,要去御前撞洗冤柱,还去了奉先殿哭先皇,闹得可厉害了。” 这一年姚家过得也并不太平,姚老太太跟叶老太太是手帕交,连带的姚谦在朝堂上为叶溟轩说话,就有人说姚谦徇私舞弊,若是姚谦向着文人又会被人说是无情无义之流,若是撒手不管,又被人说明哲保身,老歼巨猾。不管怎么做都是错,弄的姚谦疲累不堪,连带着姚府也跟着大门紧闭概不见客。 流徙三千里三年?梓锦心口一跳,一时间默然不语,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苗默默的发呆,叶溟轩好歹也是一个重生过的人,怎么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她是绝对不会纵奴行凶授人以把柄。那车夫居然还被他杀与家中,居然还有证据证明是叶溟轩下的手,一步步一环环的将叶溟轩牢牢的套住拖进了泥潭,如今竟然要流徙三千里…… 梓锦是很讨厌叶溟轩,可是当叶溟轩遭到这种事情,她却忧心起来。长公主那样和蔼的一个人不知道要有多伤心,要去撞洗冤柱,去奉先殿哭先帝,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到了绝望,长公主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平北侯爷难道就没有为儿子求情吗?”梓锦脱口问道,对于这个一直活在传说中的男人,很不感冒,不管怎么样叶溟轩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不是吗? 杜若闻言,就叹息一声:“纤巧听到叶老夫人来时说,平北侯向来是为人正派,做事公允,可是这次却也是豁出脸面为儿子求情的,只是皇上没允,闹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没有想到。” 杜若发呆一会儿,突然问道:;“姑娘,叶少爷那样平和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奴婢可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姚梓锦也不相信,可是不管她们相信不相信,别人信了,皇帝信了,就足够了。想起上一世叶溟轩离世的时候应该比这岁数还要大一些,不知道上一世他有没有遇到这个劫难?如果有的话,那么……梓锦眼前就是一亮,两世为人的人,怎么就会让自己阴沟里翻了船? 突然一个很大胆的想法冒出脑海,这该不是叶溟轩的苦肉计吧? 不管怎么样,梓锦的心轻松了不少,脸上就有了笑容,看着杜若说道:“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叶哥哥定然会没事的。” 看着梓锦说的笃定,杜若倒是有些恍惚了,失笑道:“莫非姑娘是铁嘴直断不成?这般肯定。”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着人间自有公道在,上天必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梓锦随后说道,古人比较相信这个,所以寺庙道观香火旺盛。 杜若就笑道:“到是奴婢见识短了,白白的痴长了几岁。” ****** 长公主府。 “少爷,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做?”卫易低声问道,书房里半黑半明的月光映照的他半边脸若隐若现,却依旧看得到那一双浓眉带着讥讽。 “莫急,让他们多得意几天。”叶溟轩缓缓的笑道,手里拿着茶盏盖轻轻地滑过茶杯,发出清脆的碰瓷声,在这夜色里越发的明晰起来。 “那万大人那里要怎么回禀一声?”卫易道,锦衣卫指挥使万荣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 “不用说什么,他自然会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机站出来。”叶溟轩眼眸一眯,对着夜色能清晰的看到一抹寒光闪过,冰冷异常。 卫易点点头,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叶溟轩放下茶盏,淡淡的问道:“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卫易一愣,随即明白那边指的是什么,冷笑一声道:“正开心得紧呢,以为您这辈子就完了,要不是您说不动手,属下一定好好地伺候他们!” “你慌什么?以后有你玩的,猫抓老鼠怎么能一下子就给吃掉,多没意思。”叶溟轩就冷笑起来,嘴角的讥讽越发的浓烈,爬得越高跌得越惨,他在一边正好看热闹。 还差两千字,明天补上,孩子在家太闹腾了,码不好字,请大家见谅! 093:又是一年春来早 093:又是一年春来早    093:又是一年春来早 阴冷的冬天瞧瞧流逝,惷光明媚之时,关于叶溟轩跟赵游礼的官司终于尘埃落定,结果令人大出意料之外,之前刑部查到的证据皆都指往叶溟轩,对叶溟轩十分的不利,也就在这时叶溟轩就成了纵马行凶,仗势欺人典型的公卿之家纨绔代表,每每被人提及总会被人骂上几句狐假虎威的东西。证据确凿,已无回天之力,于是乎流徙三千里三年的消息横空出世,于是众人都默认为这是皇帝被众人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下狠手处置自己的外甥,以正国法。 就在这消息传扬的几乎街头巷尾的稚龄小童都可以随口说上来,皇帝就要下旨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锦衣卫指挥使万荣突然回禀他在查夜的时候抓获了一个翻墙的小贼,带回衙门审讯的时候却不曾想问出了一个天大秘密,曾经给叶溟轩驾车的车夫根本就不是叶溟轩所杀! 事情急转直下,引起轩然大波,鉴于万荣向来冷傲从不与朝中重臣来往,只忠心于皇上,因此万荣的话便让众人很是信服,再加上锦衣卫的手段众人都是知晓的,因此这事情一旦锦衣卫插手,刑部就灰溜溜的撤了出来,颜面尽失,可算是得罪了长公主跟叶溟轩了。 这个消息是梓锦在给海氏带着她们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听海氏说的,众人不明白所以,还以为真的是万荣无意中破获了这个大案,可是梓锦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前一世的叶溟轩最后却是做了锦衣卫的,至于做到了锦衣卫哪一级她不晓得,但是这次万荣出面,她知道绝对不是侥幸,只是没有想到叶溟轩还没有进入锦衣卫居然就能请得动万荣帮忙,突然间只觉得骨子里一片寒凉,这厮太可怕了! 最后的结果,叶溟轩自然是平反昭雪,皇帝有愧欲要给他赐封个爵位以示补偿。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叶溟轩却坚定拒绝了,愿意用这个爵位换取进入锦衣卫的机会。 举朝震惊,没听说过公主的儿子会愿意去当锦衣卫的,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地界。人鬼俱憎,避之不及! 皇上也很是纳闷,于是就问叶溟轩:“若你喜欢拿刀枪我便让你去西山大营可好?” 叶溟轩就回答:“本来并无从军的意愿,更没有进入锦衣卫的想法,可是经此一事,刑部不仅不能够还溟轩的清白,还要将我发配三千里,可见刑部主事糊涂至极,断案不明,草菅人命。锦衣卫虽说是无意中还了溟轩的清白,可是他们却都是为民伸张正义之人,溟轩平生无大志,可是现在却想做一些审案断讼,明刑狱,断是非,做个为民请命之人,还请皇上恩准。” 锦衣卫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十分重要的所在,平日招募人手十分的谨慎,断然不会随随便便的选用一个人。叶溟轩的身份又实在是有些敏感,皇上不由有些犹豫。可是看着叶溟轩不过是十五岁的少年,很显然还不知道这锦衣卫究竟是个什么所在。而且……锦衣卫终究是在自己信任的手里作为皇帝的才能够放心,叶溟轩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而皇上跟长公主的兄妹情谊也很深厚,将来叶溟轩在锦衣卫他也能够安心。 基于各种考虑跟平衡之后,叶溟轩如愿的进入了锦衣卫,却是从最底层开始做起。 梓锦对于这个时代的锦衣卫不太了解,于是就去找了姚长杰询问。 姚长杰沉吟半响,作了下述的解说。 锦衣卫的业务职掌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大汉将军:主管皇帝侍卫、展列仪仗、传递皇帝命令以及职掌廷杖等事项,可以说和一般禁卫军毫无不同(只有职掌廷杖此项为锦衣卫独有)。 锦衣卫有两大部门:经历司和南、北(名称,非方位)镇抚司 经历司:主管锦衣卫公务文书的出入、誊写及档案封存等事项。 南镇抚司:主管一般卫、所部队人员之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武器之研发事项(等同后世之宪兵队、军事法院、军事检查署以及军备局之结合体)。 北镇抚司: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员秘密监视、肃反肃贪,独立侦讯、逮捕、判决、关押权力(诏狱)以及反间谍事项。(等同后世之国家安全局、调查局、香港廉政公署之结合体)。 梓锦觉得锦衣卫这个职业带着有色的色彩其实完全拜明朝后期宦官专权,滥杀无辜,诬陷重臣给人的强烈印象太深,以至于梓锦一听到锦衣卫这三个字就下意识的讨厌,可是在听到姚长杰的上述解说后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时候的锦衣卫还是一个很正常的国家安全机构,很正义的一面,于是乎对于小叶童鞋的弃笔从戎就少了些反感,至少这也算是个为君分忧,为民请旨的好地方。 虽然心里还有些怪怪的,可是关她毛事?于是乎姚梓锦童鞋又恢复了以前好吃好睡天塌下来当被盖的好日子。 刚过了春,姚府就接到了喜讯,姚月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海氏笑得合不拢嘴,女儿有了身孕就等于在冯家站稳了脚,于是忙笑着给老太太去报喜,正巧梓锦几个姐妹也在,闻言一同跟海氏道喜,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开心起来。 “今年我刚送了观音送子灯过去,没想到这才月余就传了喜讯。”海氏激动不已,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活力。 按照习俗女子出嫁未生子女,娘家就要送灯必须要按照规例以求子息来临。出嫁第一年,要送观音送子灯,相传观音乃送子之佛。第二年要送橘子灯,‘橘’与‘吉’同音,有吉子来临之意。第三年送坐盆灯,寓意小孩临盆之意,第四年芋头灯,第五年花盆灯,要是五年过去了还没有生育,就要从第一盏灯再重头送起。 第一年有了孩子,以后就不用按照规例来送灯了。 老太太就笑道:“月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你明日去看看她,让她好好的养胎,别的一概不要管了。”海氏忙应了。 阖府上下都知道了大姑奶奶有了身孕的消息,俱都带了笑颜,海氏忙着准备礼物第二天去看姚月,几个未出嫁的女孩也都准备了礼物请了海氏带去,姚谦回来听说后也很是开心了一番。如今翰林院终于清静下来,姚谦自然是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只是受到皇帝召见的机会多了起来,姚谦经历了叶溟轩跟赵游礼一事,如今叶溟轩进了锦衣卫,赵游礼却被贬为了西峡县县令,起起伏伏令人警醒,姚谦竟然因为此事变得通透了些,虽然在有些原则性的问题上还是坚持己见不肯罢休,可是有的时候却也会退一步,总算是学会了些变通。 如今姚谦跟姚月的公公都是正五品,姚月自然是水涨船高在冯府越发的没人敢怠慢,娘家水涨船高,出嫁的女儿在婆家也就越有脸面,嫡长媳的地位只要姚月顺利的生下嫡长孙就肯定稳固如山了,到时候冯夫人含饴弄孙,中馈自然要交给媳妇打理了,姚月顺遂的令人嫉妒,并不是每一个出嫁的女子都能有这样的好福气。 姚雪今年十五岁了,五月初三就是她的及笄礼,姚雪的及笄礼相对于姚月那时候就低调了些,虽然说姚谦升了官,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要低调,因此姚雪的及笄礼办的虽然简单却倒也郑重,梓锦送去了一套湘裙作为贺礼。姚冰送去的是一对猫眼石的耳坠,姚玉棠送去的是水晶石的珠花。出嫁的姚月因为月份浅不能来观礼,却也命人送了一对赤金嵌宝的凤钗,掂在手里分量十足出手很是大方。 姚雪的及笄礼一过,上门提亲的人就多了起来,还是整日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把姚雪带在身边教导庶务,剩下的几个小的倒也少了拘束,越发的自由起来。 办了新的府邸,庭院大了许多,几个姑娘住的地方也宽敞了许多,住的小院比原来的姚府不知道宽敞多少,喜的梓锦专门劈出一间做了绣房,举凡是针线,各类珠子,花样,布料都有了专门的归置地方,靠近窗子的地方就放了一架绣架,迎着光做针线一点也不伤眼睛,梓锦对于这里很是满意。临窗的大炕上东西两侧摆了两个小书架,密密麻麻的放满了书,却是各朝各代的绣谱多一些。 这日,梓锦穿着家常的松香色细带小汗衫靠在迎枕上研究绣谱,正看得入神,就听到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手里的书还没有放下,姚冰就冲了进来,一把抓着梓锦的手道:“快点,跟我走。” 看着姚冰这般急促的神色,梓锦突然有些不安起来,问道:“三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更鸟··还有两更··拥抱大家··今天有些晚了,不过尽快的码完字,谢谢亲们的支持哦~ 094:意外 094:意外    姚冰闻言就落了泪,这下子梓锦可就慌了手脚,能让姚冰哭的事情,那得多恐怖啊,忙下了榻汲上鞋,问道:“你倒是说啊?” 跟姚冰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多,这姐妹两人的感情倒也越来也担事,以前的时候,梓锦只觉得姚冰既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十分不可理喻,可是随着日子越来越长,倒也觉得姚冰这样的性子在大宅院中才是最珍贵的,至少她不会说一套做一套,流露的情绪也都在脸上,不用去猜忌,因此这几年两人倒是逐渐的亲厚起来。 因此梓锦这样的喝问姚冰居然也没生气,张口说道:“五妹妹,大姐姐……大姐姐小产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梓锦只觉得口舌都变得干燥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小产? “你听谁说的?消息准不准?”梓锦看着姚冰问道,她没想到姚冰看着大大咧咧居然还会哭。 “大姐姐身边的香彤回来说的,如今正在祖母屋子里呢,母亲也在,我去找母亲无意中在窗口听到了一句。”偷听毕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姚冰虽然性子娇憨却也有几分不自然。 梓锦慢慢的明白过来,没好气的看着姚冰说道:“那你拽着我去做什么?老太太居然不让人打扰,显然是要跟太太商议对策,你拉着我贸贸然的冲进去可怎么是好?” “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吗?”姚冰静了下来也觉得自己是在太莽撞了,越发的不敢看姚梓锦了。 这两年梓锦慢慢的退去了年少的圆润与稚气,身量也抽高了,面容也清减了,整个人就如同一株临水的水仙,这几年越发的有吴姨娘的丰姿,只是贪吃,虽然清减了些,不过看上去还是要比其余的几个微丰些。 “你呀,只长肉不长脑子,你也不想想这样的大事怎么好让我们这么快就知道?总得老太太跟太太了解一下大姐姐为何小产,才能好告诉我们不是?”梓锦说完这句立刻唤来了人给姚冰打了水,服侍她净了脸重新梳了妆,姐妹二人这才又坐下说话。 姚冰毕竟是海氏的亲女儿,有些事情要比姚梓锦很姚玉棠知道得多,这时她叹道:“五妹妹,你看着我只长个子不长脑子,可是你不知道我心里都明白呢,只是我不愿意说,前几日的时候大姐姐身边的婆子还回来报信大姐姐坏相好,能吃能睡,怎么就几天的功夫就小产了?我虽然没你聪明……”说到这里看着梓锦要说什么,她就不耐烦的说道:“你少跟我装,你跟别人装傻,可用不着跟我还装,我心里跟明镜似得。” 梓锦默然了,这几年姚冰一闯了祸就来找她收拾善后,所以……嗯哼……不经意间也露馅了。 看着梓锦闭了嘴,姚冰又接着说道:“我虽然没你聪明,可也不傻,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会小产?我记得曾经听我的奶娘说道,当初母亲刚生下我的时候,莫姨娘也怀着四妹妹五个月了,那个时候莫姨娘仗着自己有身孕很是嚣张,母亲曾几次咬牙说生不下来才好,可是每次去庙里烧香总要给送子观音多烧一炷香,奶娘说母亲心地很好,虽然很是恼恨莫姨娘,可是只是说孩子无辜,后来四妹妹生下后总是帮着莫姨娘欺负娘,每次娘也很恼火,对着莫姨娘发作,可是也没对她怎么样,顶多就是不理不睬,冷着她。所以我从小就看不惯姚玉棠,最讨厌她假惺惺的模样,在爹爹面前不知道给我上了多少眼药,害得我挨训,我就是讨厌她。可是这几年她安分了,我也不那么讨厌她了,你说我这样的暴脾气都能这样想这样做,大姐姐那样冷静的人还能小产,你不觉得这里面很不对劲吗?” 梓锦第一次郑重的打量着姚冰,突然觉得真人不露相的应该是姚冰吧…… 看着梓锦惊讶的眼神,姚冰有些窘迫,霸道的说道:“不许这样看着我,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以为我担心大姐姐。她是个从来不轻易诉苦的人,这次却要让香彤回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五妹妹,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点子多,好歹你出出主意,我知道你不愿意出风头,你跟我说我去跟太太说,绝对不让你在中间为难。” 从一开始的霸道到后来的请求,梓锦看着姚冰却没有办法拒绝,想起姚月在家里的时候对自己说不上很亲热,可是姚玉棠欺负自己的时候,只要她在总会为自己说几句话的。姚冰怕姚月,可是就算这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姚月出了事,姚冰就肯低声下气的来求自己。 “不是我不管,大姐姐对我很好,只要能用得上我我自然是赴汤蹈火的。只是三姐姐,这件事情咱们还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好歹知道经过后再作打算不是?”说到这里梓锦揉揉额头,又道:“这个家里内有老太太、太太,外有父亲,大哥,那一个不比咱们经历的事情多?想出来的办法也必定比咱们好百倍的,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姚冰知道梓锦不是敷衍之词,无奈的搭下脑袋,喃喃的说道:“大姐姐这会子不定怎么伤心呢,我真想去看看她。” 梓锦没有说话,这话姚冰能说她却不能开口,要出门就要让外院安排马车,还要准备出行的婆子丫头,这么多琐碎的事情,这个时候海氏估计正发火呢,她可不敢撞枪头上去,而且,海氏是一定要第一时间去看姚月的,只是却不能带着她们,太不方便了。 果然香彤来了没多久,太太就带着香彤赶去了冯家,姚冰去打探消息了,梓锦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发呆,手里的书再也看不下去一个字。姚月是姚府的嫡长女,海氏跟姚谦的掌上明珠,嫁到冯家去是嫡长媳,又是怀的第一胎,冯家人多有看重,可是却还是小产了,让人听着就浑身发冷,大宅门里生不下来的孩子太多了。 可是多半是妾室生不下来,姚月可是冯家三媒六聘的嫡长媳…… 日头渐西,金色的阳光透了进来披洒在梓锦一身,杜若掀帘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一时间有些晃眼,看着梓锦就仿若是一幅画,安静美好,如果眉宇间没有那一抹清愁的话。 梓锦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杜若问道:“可问到了什么?” 杜若摇摇头,神色有些严肃,缓缓的说道:“这次不同以往,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口风紧得很,就连纤巧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梓锦一愣,这就是说老太太下了封口令,不然的话以杜若跟纤巧的交情多少能问出些什么,想到这里眉头又紧了些。 杜若看着就劝道:“姑娘,您就别担心了,有老太太,太太,老爷,自然会处理得好的,咱们要是太多事也不是好事。三姑娘是太太亲生的自然没什么,可是您不一样的。” 梓锦就笑了笑,道:“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老太太既然下了封口令咱们就不要多管闲事了,你只打听着太太那边什么时候给我们这些个人送信,到时候去看大姐姐的时候咱们也好提前准备些什么。” 杜若点点头,忙应了。看着梓锦欲言又止,梓锦就问道:“还有事情?” “方才奴婢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莫姨娘去了四姑娘的院子。”杜若低声说道。 要不是杜若提起,梓锦几乎就要忘记莫姨娘这个人了,这两年莫姨娘循规蹈矩,做人低调,几乎低调到尘埃里去了。说起来也是莫姨娘命不好,这两年姚谦一直在忙公务,朝廷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别说莫姨娘就是吴姨娘那里也不多去,大多的日子都歇在外书院,莫姨娘也没有拿出以前的那一套做念唱打,情诗,儿女齐上阵的把戏,没想到这一过就是两年。 如今莫姨娘突然又跟姚玉棠走动起来,梓锦就上了心,看着杜若说道:“也许是莫姨娘听说了什么,莫姨娘闻风而动了。” 杜若心领神会,这两年姚谦忙于公务没时间理会莫姨娘,太太看的又紧,如今姚月出了这样的事情,太太必定会忙碌起来,莫姨娘就会觉得时机到了,这才又蠢蠢欲动了。 “莫姨娘想要翻身也没什么,可是奴婢就怕莫姨娘一旦翻了身,头一个遭殃的就是姑娘跟吴姨娘,太太莫姨娘一时半会奈何不得,可是要踩着吴姨娘跟姑娘以莫姨娘的手段轻而易举的就能做到。”杜若有些担心。 梓锦也知道这一点,她就怕莫姨娘不是真心悔过,到头来吴姨娘又倒了霉,想到这里看着杜若吩咐道:“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 二更··好冷啊··手都僵掉了,北方降温降得厉害··呜呜·· 095:招数 095:招数    杜若就俯身过去,梓锦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杜若眉峰一挑,道:“把莫姨娘去找四姑娘的事情传到正院去?” 梓锦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不是我太狠心,是莫姨娘太不安分,我不能不提前预防着。这个女人心太狠,只怕是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到时候我们连抵挡的时间都没有。” 梓锦不想拿着自己跟吴姨娘冒险,因为莫姨娘不值得,所以她必须要出手快! 杜若就点点头,道:“姑娘想得周到,婢子这就去办。” 杜若走后,寒梅跟水蓉就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很显然二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姚月小产的事情现在在姚府还是一个机密,这件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重保障,梓锦并不是信不过寒梅跟水蓉,只是莫姨娘突然有了行动让她不得不小心罢了。 ****** 时至今日,莫姨娘依旧是风情万种,尽管过了两年的时光,可是岁月并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反倒是海氏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姚谦朝政上的事情没少忧了心反而是添了丝丝皱纹。 海棠红遍地织锦的滚边褙子,月白色蝶恋花的月华裙,头梳了瑶台髻,簪了一只小巧玲珑的玉钗,耳上坠了宝金葫芦坠子,此刻正泪眼婆娑的看着姚玉棠抹泪,只听她说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是我只是你的姨娘,你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不成我还害你不成?你就这样跟我说话,你让我……你让我后半辈子可指望谁去?” 这话说得好不凄凉,姚玉棠的眉头就是一皱,开口说道:“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以前的时候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跟嫡出的争个高低,到头来却落得鸡飞蛋打,讨了爹爹厌恶。这几年我小心做人,处处忍让,太太倒也没有为难我,姨娘,做人就要任命,你跟我认命的好。” 莫姨娘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两年母女两个很少在一起了,再加上莫姨娘的臂膀基本上都被清扫干净了,也不敢跟以前一样猖狂,后来想着要挽回姚谦的心,可是姚谦一个月倒有一大半歇在外书房,她一个妾室自然不敢轻易的去外书房。可是老爷回了内院多半也去了太太那里,如今她可不敢跟海氏明着做对了,有的时候去了吴姨娘那里,她想差人去请姚谦,可是只要一想起丹红,就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以至于这两年蹉跎了岁月,不过她也不是闲着的人,这两年她把精力全部都放在了保养上,吃的用的擦得,如今看看她的脸,再看看海氏的脸,莫姨娘还是很骄傲的。 如今听说香彤回府了,本来大姑娘出嫁后也时常派人回来问安,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一次却看着有些蹊跷,香彤的眼睛红红的,分明是出了事情。她就想着,要是大姑娘出了事情,太太自然就没有时间跟精力对付自己,自己正好趁这个时候挽回姚谦的心,因此就存了让姚玉棠帮他探听消息的心思,谁知道却被女儿一口拒绝了,莫姨娘那个憋心,难受的要死。 “认命?我凭什么要认命?如果我认命,在我爹被抄家我被卖为官奴要被人买进窑子的时候我就该认命。可我不认命,我用我身上所有的银钱贿赂了官差,求他大发慈悲别把我卖进窑子里,把我卖给别人家为奴也好。那官差收了我的东西又看着我可怜,就把我卖进了姚府。进了姚府我若是认命,那么现在我最多不过是配一个小厮,辛苦劳作一辈子。可我不认命,我用我满身的才华赢得了你爹爹的注意,所以才能有了后来的容华。棠丫头。你没受过苦,你不知道那种滋味,你外祖刚被落罪的时候,我流落在外,被人欺凌,大冬天浆洗衣裳,手都裂了,肿了,连筷子都拿不住。我爹爹犯了错,可我又有什么罪?为什么我就要受这样的苦?我才不认命!人就是不能任命,如是认了命,哪来的你们现如今的生活?”莫姨娘神态有些狰狞,想起从前那段往事,更多是怨恨。 姚玉棠一愣,还是第一次听到姨娘说这些,没想到姨娘居然以前有那样的经历,便忍不住的说道:“姨娘,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就是了。只要咱们安安分分的,太太就是看着爹的面子也不能为难咱们,您又何苦去争那些?以前我也想着争过,所以梅花林里我撞了树,可是结果怎么样?” “那怎么一样?那个时候姨娘走错了一步棋,惹得你爹爹生了气,这才让太太得了逞,只要你爹想起咱们以前的好来,定然会像以前一样对咱们的,我知道的,你爹爹最是心软的,只要我哭一哭求一求,好好的认罪也就没事了。”莫姨娘光柔声细语的劝慰着女儿,“棠儿,明年你就十五岁了,要及笄了。及笄就要开始说亲,姨娘这个时候要是不能得到你爹的欢心,谁知道太太会在你的婚事上做什么手脚。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说亲这个东西有的时候看着听着这门婚事不错,其实里面学问可大了,姨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想让你嫁得风风光光,纵然及不上太太的亲生女儿,可也不能太差,只要你嫁得好,姨娘也就安心了。” 姚玉棠就发起呆来,莫姨娘的话也是她的心病,她知道太太讨厌她,平常虽然不会克扣她的份例,可是她的婚事却是要太太做主的。太太挑好了人家,大体的跟爹说说,难不成爹爹还要去亲自验证不成?自然是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到时候自己还不是任由太太拿捏? 女孩子这一生最大的期盼就是能寻一个好的人家……可是,她还不想让姨娘再去跟太太作对,姨娘的手段她知道的,怕到时候引火自焚。 想到这里姚玉棠抬起头来,她的眉眼之间跟莫姨娘有七八分像,只是这两年越发的纤瘦了,正好跟姚梓锦那个小肥身子成反比,瘦有瘦的好处,一眼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胖有胖的喜感,看着就喜庆,肥嘟嘟的惹人喜欢。 “姨娘,我是不会去打听什么的,我劝姨娘也消停消停,有那时间不如好生的劝着哥哥上进读书。他在前院我不好日日去探望,听说如今荒唐的很不成样子,身边的竟是些狐媚的,引着哥哥不好好的读书。”姚玉棠叹口气说道,“将来哥哥能够得个功名在身,姨娘才算是熬出头了,将来也能有个依靠。当初你只管着好胜争强,丫头选的都是好样貌的,可是你看看大哥哥,再看看哥哥,你就不觉得心痛吗?太太脾性不好,心思又小,可是儿子争气这比什么都强。” 听到女儿这么说,莫姨娘脸色顿变,怒道:“太太都不管吗?” 姚玉棠闻言惊愕的看了自己姨娘一眼,却没说话,眼神中闪过丝丝失落。 莫姨娘看着女儿的神色,突然间明白过来,当初是自己哭死苦活的让姚谦答应她自己教养儿女,如今儿子成了这个德行,自然是她的错,关海氏什么事情。到时候海氏正是有大把的理由拿出这一条来讥讽自己,想到这里莫姨娘身子一软,脸色煞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姚玉棠看着就难过起来,眼眶一红,索性扭过身躯默默的拭泪,一时间当真是万念俱灰,这样活着可有什么意思! 莫姨娘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女儿说道:“姑娘不帮我就算了,你好好的歇着,我这就走了。” 莫姨娘挑起帘子大步地走了,姚玉棠却伏在迎枕上哭了起来。姨娘喊了她姑娘,终究是生分了,可她做得不对吗? 她也是希望姨娘能够好好地走自己的路,教导着哥哥发愤图强,希望将来不管是姨娘还是自己都有个依靠,这难道也错了? 诗双听到声音走了进来,看着姚玉棠抽抽噎噎的哭着,不由的心疼起来,喊道:“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小心哭坏了眼睛。” 这里正低声劝说着,入画又走了进来,急急的说道:“姑娘,五姑娘来了。” 姚玉棠一愣,忙拿帕子拭了泪,可是这一顿抽泣喘气也不平稳,说话也不利落,正想要说让梓锦回去,就看到门口的帘子掀了起来,梓锦笑着走了进来。 姚玉棠正要解释几句,忽然梓锦的身后又露出了一个陌生女子来,不由得一怔,愣在那里。 梓锦轻咳一声,顿时有些尴尬,她没想到姚玉棠正在哭,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犹豫间,她身后的女子却张口问道:“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三更完毕,明日继续··谢谢亲们的支持哦!关于姚月的事情我郑重申明一下,会在后面海氏去探望姚月的时候一一讲述过来,大家不要着急,群么个~ 096:谁的错 096:谁的错    小姑娘看上去跟梓锦差不多大,一双眼睛很是清亮,身穿鹅黄色的折枝花褙子,头上梳了一个简单的坠马髻,此刻正好奇的打量着姚玉棠。姚玉棠顿时有些尴尬,看着小姑娘的穿着定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就站起身来,道:“方才在门口吹风,不曾想沙迷了眼睛。五妹妹,这位是?” 梓锦直到这是姚玉棠的托词,自然不会拆穿她,反而笑着说道:“这一位是翰林院侍读郑大人家的掌上明珠郑瑜郑小姐,瑜妹妹,这是我四姐姐。” 两人相见过后,姚玉棠就请二人坐下,吩咐丫头上茶,梓锦就笑着说道:“上次我们们去郑家做客,瑜妹妹正好出门了不在家,现在回来了就过来看看我们。” 郑瑜笑着说道:“上次是我失礼了,跟着外祖母去烧香了,这次来专程给各位姐姐赔礼的。”说到这里拿出一个荷包,笑着说道:“这是我从佛寺里求来的手串,不值什么钱,好在是开了光的,姐姐拿着玩吧。” 姚玉棠忙谢过了,又回赠了自己闲来无事时画的一幅画,郑瑜大大方方的收了,又说了一会子话,梓锦就趁机说道:“四姐姐,方才三姐姐说等瑜妹妹过去说话,四姐姐要不要一起过去?” 姚玉棠知道这是梓锦给自己时间让自己收拾一下,心里带着感激说道:“那两位妹妹先过去,我一会就过去。” 梓锦就带着郑瑜往外走,刚出了院门,郑瑜就小声的问道:“梓锦姐姐,四姑娘真的被风迷了眼睛?” 郑瑜本就天真可爱,在加上跟梓锦投缘,本来这种话是不能问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的好奇问了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位四姑娘是姚谦最受宠的姨娘生的,宝贝着呢。 梓锦想了想就说道:“四姐姐平日就爱读些诗词歌赋,悲春伤秋,兴许是看见哪一株花凋落了,心里正悲伤呢,只是见到我们不好意思说罢了。” 郑瑜信以为真,叹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稀奇的很。” 两人说话间就去了姚冰那里,姚冰正等着二人,知道她们去姚玉棠那里,她不耐烦去就找了借口,看到二人回来,忙摆手道:“快进来,新鲜的李子庄子上才送来的尝一尝。” 两人就过去坐下了,姚冰就拉着郑瑜说话,两人的性子很相像,很多话题都能谈到一块去,梓锦就在一旁慢慢的吃着李子听着,心思却转到了另一面去。姚冰面上看着很开心的样子,可是梓锦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丝丝不安,姚月的事情还没有准信,海氏出门去看望姚月,姚雪正帮着海氏管家,老太太年纪大了,郑瑜又是个小姑娘,因此招待客人的责任就落在了姚冰的身上。 梓锦暗叹,看着平日子里鲁莽冲动不会遮掩的情绪的姚冰,这两年来也学会了如何克制自己,无异于猪学会了飞,令人惊讶无比。梓锦觉得姚冰真正地成长,改变很有可能就是受了姚月这次事件的冲击,姚月那样的一个人,做事滴水不漏,居然还落得小产,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姚冰只怕是也想到了很多,就她的性子再不改改,将来的苦头自己要承受的。 又想起姚玉棠红肿的眼睛,以及带着郑瑜去的时候远远的看见的莫姨娘的背影,肯定跟莫姨娘脱不了关系,只是,莫姨娘究竟做了什么让姚玉棠为难的都要哭了? 梓锦想不透,心里叹息一声,要是姚玉棠聪明的,就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千万莫受莫姨娘的蛊惑,人啊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选错路。 说了一会子话,郑瑜就起身告辞,道:“姐姐诚心留我原该用了饭再走,只是家里的确还有些事情要办,等我回头有时间再来定要扰姐姐一顿的,。倒是你赶我走也不走的。” 郑瑜说话很是爽朗,姚冰很是喜欢,颇有气概的说道:“好,这次就应了你,下次可一定要留了饭再走。” 郑瑜笑着应了,梓锦就跟姚冰送她往外走,郑瑜就说道:“老太太应该在休息,我就不过去打扰了,两位姐姐帮我告罪一声,下次来再给老太太请安。” 两人笑着应了,送郑瑜到垂花门口,早有郑家的婆子在等候,郑瑜回过身来与两人道别,又看着姚冰突然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冰姐姐,上次你在我家锦鲤池旁的事情,我哥哥让我代他给你赔礼道歉呢,姐姐大人大量别跟我哥哥那个莽撞汉一般见识。” 姚冰还在发愣的时候,郑瑜就转过身带着婆子出了大门,坐上马车而去。 梓锦笑嘻嘻的看着姚冰也不言语,姚冰回过神来,被梓锦的目光盯的有些发毛,道;“死丫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找打啊。” 梓锦提着裙角,边跑边说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个忙壮汉给你道歉呢,怎么就巴巴的给你道歉,我记得当时我也在呢,怎么就不给我道歉?” 梓锦跑远了,姚冰才猛地回过神来,俏脸顿时烧的通红通红,看着甬道上早就没有了梓锦的影子,又不好意思追去,悻悻然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的,可是被梓锦这么一说姚冰倒是添了一桩心事。 梓锦本来要回自己的院子,可是路过姚玉棠院子的时候顿了顿脚,还是转身拐了进去,杜若想要拦也没拦住,只好跟着走了进去,心里叹息着真是个心肠软的。 姚玉棠还没换衣裳,只是懒懒的靠在迎枕上,显然还没有打算去姚冰那里,看到梓锦又回来了,吃了一惊。 梓锦便让杜若去跟诗双入画说话,自己则走到姚玉棠对面坐下,这才笑着说道:“郑小姐有事回去了,中午不在咱们这留饭,我怕四姐姐多走一趟,就过来跟你说一声。” 姚玉棠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无多大的情绪,梓锦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反而说道:“四姐姐最近看什么书呢?也给妹妹介绍一本,最近绣花绣的有些烦了,想要看两本书,可是我又没有四姐姐有才华,只好来讨教了。” 看着梓锦甜甜的笑容,姚玉棠只得打起精神来,说道:“只怕我喜欢看的五妹妹不喜欢,我倒是有一本地方志异,五妹妹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拿去看。” 没想到姚玉棠这次这么好说话,梓锦也不客气,笑着说道:“行啊,那就麻烦四姐姐了,我看完再完璧归赵。” “你我姐妹客气什么,有喜欢的书只管拿去看就好。”姚玉棠很是大方的说道。 梓锦有些吃惊,要知道以前姚玉棠最宝贝的就是她的这些书了,没想到两年的时光,不仅改变了姚冰,也改变了姚玉棠,就是梓锦自己也改变了不少,至少不能跟以前一样装傻卖萌了,小的时候是可爱,大的时候再这样就是可恨了。 梓锦跟姚玉棠说了会子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无外乎吃的喝的玩的,慢慢的话题就引向了姐妹之间,家庭之间,出门做客的事情。姚玉棠问起上次去郑家的事情,梓锦就把赵丹若的事情说了,姚玉棠就有些沉默,最后失落的说道:“庶出的永远也比不上嫡出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心比天高可是无奈身……” “四姐姐可不能这么说,你是没见过别家的庶女,我跟着太太出了几次了门,但凡家里有嫡女的就没见她们带过庶女出门。可是咱们太太不一样,出门不管嫡庶都带着的,在家里的吃穿用度上,公中的份例从来都是跟几位嫡出的姐姐一样的,像太太这样的满京都也找不出一个巴掌的数,咱们该知足,知感恩,是不是?” 姚玉棠沉默不语,梓锦又说道:“刚开了春的时候,我跟着太太去许大人家做客,你知道许太太为了许大人升官,硬是将家里最漂亮的庶女给了他的上司为妾吗,只可怜那庶女刚刚及笄花朵一般的年纪,许大人的上司听说都五十多的人了,一辈子也就毁了。” 姚玉棠的脸色一白,颤抖着问道:’许大人也愿意吗?把毕竟是他的女儿不是吗?“ “四姐姐,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跟爹爹一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心疼,不是每一个嫡母都能跟太太一样善待庶女,若是咱们生在那样的人家,你说这辈子还有什么盼头?”梓锦叹息一声,真心的为许家的那名女孩惋惜。 姚玉棠的脸色越发的白了,喃喃的说道:“太太不会这么对咱们的,要这样爹爹也不会同意的。” “是啊,太太自然不会这样做,咱们姚家可不出那样的事情。但是咱们做庶女的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不是?作咱们该做的事情,太太是个有心的人,将来自然不会薄待了我们,你说呢四姐姐?” 话说到这份上,姚玉棠要是再不知道梓锦是来做什么的就太傻了,傻傻的看着梓锦,抿紧的唇一言不发。梓锦知道了姨娘来的事情,不然的话不会说这些话,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没有想到平常傻傻的梓锦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啊,梓锦也十四了,时光过得真快。 “五妹妹……”姚玉棠有些羞涩难以启齿,她怎么张的口求梓锦不要把莫姨娘来的事情传出去,当年她们母女做了那么多的坏事。 “我不过是来跟四姐姐借本书,什么也没看到,四姐姐也没听说我说过什么,四姐姐只要不做糊涂事,只要咱们姚家家宅安宁,将来总有咱们的好处。”梓锦一顿,又道:“爹爹虽然古板严肃,却是君子之风,绝对不会卖女求荣。太太虽然有些……可是到底是心善之人,只要咱们安分,想必也不会为难咱们。将来咱们出嫁还要依靠娘家,不是吗?” 梓锦说完这话就告辞了,留下姚玉棠一个人发呆。 姚玉棠自负聪明,可是到头来竟然还不如自己一向看不起的小妹妹看得通透,一时间靠着迎枕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发呆。梓锦告诉她不会告密,还说了这么多的话劝解自己,姚玉棠突然觉得自己方才拒绝了莫姨娘是正确的选择,她要找个机会跟姨娘好好的谈谈,好好的谈谈才是正理。 ****** 回了自己的院子,姚玉棠就问杜若:“我让你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吧?” 杜若点点头,“没时间去做,正准备把姑娘送回来就去走一趟。” 梓锦叹口气:“不要去做了,四姐姐也蛮可怜。”说着看了看入画后来送过来的地方志异,道:“要她能不做糊涂事,咱们不跟着受牵连,就不要再去做了。”杜若还想要劝一句,可是看着梓锦坚定的神情只得摇摇头,姑娘就是心太善,也不知道四姑娘能不能体会姑娘的一片苦心。 梓锦却想着不管姚玉棠听不听自己的话,他总算是尽到自己的心意了,同样是庶女,就算是怜悯吧。 *** 到了傍晚的时候,海氏回府了,紧接着姚府就变得异常的紧张起来,寒梅白着一张脸小碎步的跑进门来,嚷道:“太嚷着要把大姑奶奶接回来呢,二姑娘、三姑娘都去了老太太那里,三姑娘遇到奴婢让奴婢给姑娘捎句话,赶紧的过去呢。” 梓锦刚用完晚饭正在屋子里走动消食呢,听到这话心里一惊,抬眼看着寒梅,只见她额头上慢慢的一层汗,虽然到了傍晚,可是外面还是很热,就问道:“三姐姐有没有说别的?有没有说大姐姐的事情?” 寒梅摇摇头,道:“当时三姑娘根二姑娘好像也才得到消息,并不知道什么,只是让奴婢跟您送个信让您过去呢。”寒梅并不知道姚月小产的事情。因此不明白梓锦问的是什么,可是姚冰的话她是原话回的。 梓锦就点点头,道:“寒梅,你再跑一趟,去跟四姐姐说一声,问问她跟不跟我一起过去。” 寒梅一愣,不过还是去了。梓锦看着欲言又止的杜若,道:“我跟她送个信,若是她是个有心的就会跟我一起去,要是执迷不悟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把自己陷进去。我不过是尽一尽自己的心意,至于其他的……各人的造化了。” 杜若不再说话,只是叹息一声,给梓锦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衫,头上的簪子也换了玉钗,姚月出了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继续穿的花花绿绿的。 梓锦打扮好就出了院门,抬眼往姚玉棠的院子望去,没想到居然看到了姚玉棠正在门口,心里大喜,转头看了杜若一眼,杜若很显然也松了口气,两人的神情都轻松了起来。 姚玉棠迎了上来,朝着梓锦点点头,却一句话也不问为什么,只是跟着梓锦走,就这个态度让梓锦心里越发的放心起来,看来姚玉棠是想通了,不过自己这个时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今儿个大姐姐身边的丫头香彤回来了,然后太太下去就去看大姐姐,方才回了家门,就跟老太太哭着请求把大姐姐接回来住几日。” 姚玉棠从莫姨娘哪里知道了姚月肯定出了事情,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太太这样求着老太太把女儿接回来,看这样子事情肯定不小,不然的话说出把出嫁的女儿接回来这样的话那可是要遭人侧目的,出嫁的女儿怎么能说接回来就接回来,就是回娘家小住几日都不敢呢。 姚玉棠心里有些不安,便看着梓锦说道:“咱们去看看吧,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劝一劝也是好的。” 梓锦就点点头,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甤锦堂,还没进屋,在院子里就听到了海氏的哭声,还夹杂着姚冰姚雪两个的劝说声。只是隔着门窗,听不真切,两人对视一眼,忙抬脚往屋子里走,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为两人打起帘子,杜若等人就留在了门外听候吩咐。 进了门,过了明间,转进了内室,就看到屋子里老太太一脸肃穆的坐在那里,海氏跪在地上,姚冰姚雪两个也跪在一旁劝说着海氏,母女三人的脸上都是泪痕。梓锦跟姚玉棠就上前请安,两人一时间也不敢说什么,默默的跟在姚冰跟姚雪的身后跪下了。 老太太一见两人,叹了口气,就看着海氏说道:“孩子们都到了,你还这样哭哭啼啼还有什么脸面?还不赶紧起来?” 海氏闻言越发的难过起来,梓锦跟姚玉棠就帮着姚冰跟姚雪把海氏扶起来,却依旧不敢说什么,脸上都带着惊慌不安的神情。 老太太让众人坐下,这才看着梓锦跟姚玉棠说道:“你们大姐姐小产了,太太难受,你们好生的劝着吧。” 梓锦跟姚玉棠脸色一白,梓锦是装的,可是姚玉棠却是货真价实,喃喃的说道:“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怎么就小产了?” 海氏自顾自的伤心,姚冰跟姚玉棠不合,姚雪这个时候就充当解说员,神色哀戚的说道:“大姐姐摔了一跤,这才小产了。” 姚玉棠本想问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摔跤?可是她是太太的眼中钉,这个时候不好问,就看了姚梓锦一眼,梓锦心里明白,就张口问道:“二姐姐,大姐姐身边有服侍的丫头、婆子,大姐姐怎么就会摔跤?她们是做什么吃的?护主不力是个什么罪名她们不清楚吗?” 听到梓锦这般说,海氏瞧着梓锦就掉眼泪,接口说道:“还是五丫头最明白,可不就是好端端的怎么会摔跤?我就不相信这个理吗,所以下午才去了冯府一趟问个究竟。” 梓锦听到海氏亲自回话,忙识时务的立刻说道:“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太太心疼大姐姐是天生的母女情分,自然要去问个究竟的,冯家怎么跟太太交代的?” 梓锦不说姚月怎么跟海氏说的,而是问冯家怎么跟她交代的,这可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海氏一听,就知道姚梓锦是个明白的,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想平常笨笨的五丫头怎么这么机灵了,就应道:“哼,冯家能怎么说?就是说你大姐姐自己不当心在门口被门槛绊了一下,这才小产了,我可怜的孩子,没了孩子不说还要背上这样的罪名,让不让人活了……” 梓锦闻言心里就咯噔一下,一下子吊紧了,要是冯家把过错揽过去还好说,就是说是婆子丫头不当心发落几个也有个交代,可是如果不是姚月的错,硬是要赖在姚月的身上……这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说明害的姚月小产的人是冯府要袒护的人,是什么人能让冯府不惜得罪姚府要袒护? 要知道姚月是冯府的长子长熄,地位可是不一样的,难怪海氏这般的气氛,换成自己也要混着大棒子杀过去。姚月是姚府第一个出嫁的女儿,如果受委屈不能为她出头讨个公道,那她们剩下的几个将来出嫁也会被人看轻,家族就是这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老太太看着海氏的模样,道:“那也不能张口闭口把人接回来,先得弄清楚情况,究竟是姑爷的错,还是亲家的错,你连个里外是非都没弄清楚,岂不是要鸡飞蛋打?要是把人接回来,冯家不上门来接人,你让月丫头在娘家住一辈子不成?做事之前先想清楚了。” 海氏一愣,不敢再撒泼,却依旧委屈的说道:“都没有见到姑爷的面,我怎么问?” 连冯述的面都没见到,在姚月刚小产的时候他做什么去了?梓锦心口一钝,整个人懵了! ************************************************** 六千字更新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谢谢大家出来冒泡,某香又龙腾虎跃了,明天继续加更,哦也··· 097:交锋 097:交锋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的声息,几个未出嫁的姑娘这个时候在这种事情上也不好多说什么,梓锦悄悄地看了一眼姚冰,就看到姚冰只是皱紧了眉头抿紧了唇,脸色有些发白。要是以前只怕是她最冲动的跳出来要嚷着为姚月讨个公道的,可是现在却是一言不发,梓锦就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这件事情就连姚冰这样神经大条的人都看出不对劲了,可是海氏还闹腾着把姚月接回来,突然之间梓锦有些理解姚谦的憋屈了,娶个这样的媳妇真是难为他了! 在梓锦看来,这件事情只怕是不简单,姚月现在在冯家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地位,问题是这个地位不是她们能够很清楚很明了的,正因为不清楚不明了,贸贸然的插手只怕会将姚月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在古代可不是现代,两口子一口气上来说离婚就离婚了,过气了,想复婚就复婚了,在古代莫要说和离休妻这样的大事,就是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小住几日都会遭人褒贬,海氏张口就要将姚月接回来,要是拿住了冯家的把柄过错,理直气壮也就罢了,可是听海氏的意思似乎是什么把柄也没有,只是一口气憋不过罢了,这样的意气用事,只怕将来姚月更难做人。 姚冰这样粗神经的姑凉都能想到这一点,海氏好歹也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还这样没大脑,梓锦抬头望望天,默默想到,幸好海氏嫁给了姚谦,嫁进了姚家,有老太太这样的不计较的婆婆,不然的话,哼哼……只怕海氏早就回家吃自己了! “你连姑爷的面都没见到?是不在家还是躲着你不见?”老太太平静无波的双眸突然半眯起,一道尖锐的亮光一闪而过,梓锦看的心头一震,整个人心里一惊,不愧是金襄侯府出来的,这气势、这声音令人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 海氏脸色一红,她去看女儿不假,只是亲家太太一直在一旁陪着,她跟姚月连个说私房话的机会都没有,姚月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可是海氏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又没有把柄,所以回来这才一阵阵的憋屈。 听完海氏的话,老太太脸色铁青长叹一声,连骂人的话都没力气说了。 姚雪听完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口,默默地垂了头,绞着帕子。 姚冰瞪大眼睛,火爆的脾气再也遮掩不住,怒道:“娘,您就不会把她支开?” 海氏不自在的皱皱眉,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姚冰气的扭过头去不再说话,小胸脯一上一下的,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可观了。 姚玉棠跟海氏关系一向不好,这个时候更不能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发呆,姚月是太太的嫡长女还落得这个地步,以后她…… 梓锦看着屋子里气氛越发的凝重,倒霉的扭扭手,只得装作气愤的模样,看着海氏说道:“太太一贯的慈悲心软,亲家太太也太过分了,期您良善,竟然不知道避嫌让您跟大姐姐说话,分明是心里有鬼。” 海氏心里顿时偎贴了,两眼含泪,十分热切的看着梓锦,到底是五丫头贴心,字字句句说到了她的心坎上,亲生的一个指望不上,一个跟闷木头一样,一个就是把小刀子,四丫头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没讥讽两句就谢天谢地了,还是五丫头没白疼,海氏接口就说道:“就是,可把我气得不轻,不管我说什么那亲家太太就跟听不懂的木头的一般,死活不挪地我能怎么办?” 老太太再也忍不住的翻了翻白眼,握着茶盏的手十分用力的控制住才没砸向海氏,梓锦看着老太太的神情心里一阵阵的发憷,不过不好将海氏晾在那里不管,又不能看着老太太气坏了身子,可是姚雪依旧在发呆,姚冰依旧在生气,姚玉棠要避嫌,免得让海氏认为她在落井下石,梓锦这个时候只得迎着困难而上,默默地吞了一口唾沫,这才面带悲戚的看着海氏应道:“太太莫生气,老太太常说在什么高度看什么人,太太品行高洁,自然不会跟旁人一样装聋作哑,又不能失了大家风范让爹爹丢了颜面,这才在冯家吃了闷气。大姐姐当着冯太太的面不敢说什么,冯太太又是个……不如这样吧,明儿个太太带着我们几个去看大姐姐,太太只管跟冯太太说话去,我们做子女的不能为太太上刀山下油锅,可是为太太传句话,带个信还是能做到的。” 梓锦这话说得那个心焦力瘁,既要捧了老太太,还不能让海氏丢了面子,顺带着还要让没有出场的姚谦面上有光,更不能得罪了几个姐姐自己出风头,话要光鲜,理要分明,要面面俱到,梓锦觉得自己这一趟穿越之旅回去后可以去竞争奥斯卡了,忒不容易了,老泪纵横的。 老太太闻言看着梓锦,眼中似乎有什么闪过,嘴角就弯了弯,总算是矬子里头出了个高个,还能有个清明的。看着海氏听了梓锦的话面带惊喜的模样越发的头痛了,沉了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是件大事,按理说未出阁的姑娘家不能随意出门,更何况月丫头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你们老爷升了官还没有坐稳,雪丫头眼看着要议亲,月丫头的事情处理不好对于姚家就是一个不好的开端。对于冯家咱们不能示弱,但是也不能过于强势,总之一句话,拿到把柄握在手里才能理直气壮。那冯家太太如此的霸道只怕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事情出了只怕是早就将事情妥善的给收了尾才能有恃无恐,咱们要想在别人处理过之后再找到证据只怕是难上加难。” 梓锦心里很是认同,毕竟是老太太眼界宽,经过的事情多,面对这样的事情丝毫不见慌张之色,还能这样分析利弊,这才知真正的大家风范,梓锦心里很是佩服,她就没有想到这么面面俱到,听到老太太这么一提点,脑中一道亮光闪过,可是又欲言又止,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这话却不能说的,只得咽了回去。 梓锦的神色老天太看到了眼里,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又吩咐了海氏几句话,当着几个姑娘的面也不好让海氏没脸因此没有再斥责,只是让海氏准备准备明日再去冯府走一趟,却没说让几个姑娘跟着,海氏心里有些不安,可是又不敢再问,心里打定主意等着姚谦回来后再哭诉一番,因此就带着几个孩子告辞,老太太却看着梓锦说道:“锦丫头给我捏捏腿再走,你的手艺是几个丫头都比不上的。” 梓锦看了老太太一眼,忙应了下来,海氏一根筋也没想到别的地方去,姚冰却是难得的看了梓锦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跟着海氏走了。 梓锦就真的跪在大炕上老太太身边,慢慢的给老太太捏着腿,垂着头一言不发,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额角隐隐的有些汗珠冒了出来,老太太太厉害,她可不敢跟老太太耍心眼,老太太跟海氏那是一个天一个地,梓锦还是要悠着点才是。 老太太看着梓锦突然问道:“锦丫头,你方才想要说什么?” 梓锦心口一跳,手里不由得一顿,抿紧了唇却不敢说,只是默默地垂着头,手上又开始慢慢的捏了起来,面上便有了些为难之色。梓锦方才想到的是,只要姚月能抓紧了冯述,其余的都不是问题,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就怕冯述是个不能依靠的。这话心里能想,可是嘴上不能说,未出嫁的姑娘,怎么能议论为妻之道,这不是要逆天了,梓锦打死都不敢说的,有关声誉啊。 老太太一直认为自己看人是挺准确的,不管是看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是几位姨娘,几个孩子,可是现在却有点看不透梓锦了。老太太一直觉得梓锦是个挺善良的丫头,从不会去害人,别人遇到事情也会尽力的帮忙,遇到困难从不曾退步,遇到富贵从不曾掠夺,这个孩子有一个平淡的心,作为一个庶女,老太太是很满意梓锦的表现,可是方才看到了梓锦的欲言又止,看到了她的眼睛里那隐藏在深处的犹豫,老太太这才发现对于这个孙女她还是没有十分的了解。 老太太也不说话,就那么等着梓锦开口。 梓锦只觉得后背上的汗都渗了出来,老太太越不说话她的压力越大,就知道自己今儿个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是没有办法过了老太太这一关的,可是要是让梓锦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梓锦更明白老太太是不会喜欢这样的孩子的,还未出嫁就能够知道怎么施展为妻之道,这不是一个闺中女儿会做的事情,老太太会欣赏梓锦的智慧却会厌弃梓锦的品行,梓锦不能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 可是什么也不说,更糟糕!一时间就连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穿越人士,也被老太太一道犀利的目光,一个柔声的问话给难住了,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若是过了这一关,以后必定是康庄大道,若过不了……梓锦就叹息一声,日后只怕是越发的难混了! 今天只更新三千字,争取明天六千字,爱大家!谢谢亲们的等待,群么个! 098:冯家的烂帐1 098:冯家的烂帐1    梓锦左右为难,老太太却是气定神闲,屋角的三足铜鼎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梓锦咬咬牙,抬起头来面上已经换了淡淡的笑容,看着老太太的眼神很是诚挚,缓缓的说道:“老太太慧眼如炬,看得出孙女有话没有说,其实孙女不是不想说,只是孙女不知道怎么说。” 老太太就轻轻的‘哦’了一声,看着梓锦笑道:“没事,那你就慢慢的说,现在这屋子里没有旁人,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梓锦轻轻的应了一声,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梓锦想着太太真是好福气,能嫁给爹爹,能有老太太这样的照顾,不知道太太前世回眸了几千万遍才能跟爹爹共结连理呢。” 老太太一时没回过味来,愣愣的看着梓锦,看着梓锦垂头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子心里才明白过来,一时间心头就如同翻浪一般,眼神有些晦涩不明,抿紧的唇不言不语。 梓锦的意思她明白了,海氏性子粗暴,做事冲动,还有点小心眼,实在不是一个讨人欢心的人物。姚谦也有几房妾侍,也有心尖尖上喜欢的莫姨娘,可是就是这样,姚谦也没有亏待过海氏,正妻该有的体面从没有少过,莫姨娘嚣张很多年可也没有将这么个愚笨的正妻赶下去,一来是因为姚谦还算是个有情有意的男人,二来就是因为自己虽然不喜欢海氏却也不曾在妾室跟前打压过海氏,海氏在姚府的日子其实也算得上是舒坦了,其实要是海氏聪明点,脑子转得快一点,在姚府独霸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只可惜…… 老太太知道梓锦想要说什么了,姚月要是能有海氏的福气,在冯家的日子就不会难过,冯太太很显然是有些猫腻的,可是要是姚月能够抓住冯述的心,夫妻二人同心,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可问题就是海氏没有见到冯述,所以不知道在姚月小产的事情上冯述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如果冯述的心里有姚月,姚月这苦就没有白吃。 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这么个道理,还用这样拐弯的方式隐晦的说出来,老太太看着梓锦的神色又多了几分思量,吴姨娘生的貌美,梓锦如今年岁渐大,模样上倒是越来越清丽脱俗,少了几分年少时的有趣,多了几分大姑娘的沉稳,不知不觉的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了。 老太太看着梓锦有些不安的模样,心里就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她知道梓锦是有顾忌的,所以才会这样隐晦的跟自己说,想起梓锦以前的乖巧,一时间倒也没觉得梓锦的品行有什么问题,反倒是因为梓锦这样的顾忌良多心里有些难以言明的怜惜之情。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婚姻大事虽然说由父母作主,可是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是要看自己怎么去维系的。”老太太叹息一声说道,似乎对于梓锦的话很是认同的模样。 梓锦心里就有些惊讶,心里想过老太太的诸多反应,唯独没有想到老太太居然会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一时之间心里就如同想起了大浪,撞击的心肺都有些缓不过气来,明亮的眉眼紧紧地盯着老太太居然忘记了应声。 看着梓锦的反应。,老太太拍了拍梓锦的手,低声说道:“小丫头,以后有话对着祖母不用拐弯抹角的,我可不是小气的太太没有容人之量。” 这是老太太第一次在在梓锦面前打趣海氏,梓锦俏脸一红,扭着手指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轻轻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越是这样一副乖巧的样子,越是让人觉得有些怜惜,难得的还这样聪慧不出风头,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梓锦倒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想了想便说道:“明儿个你们姐妹几个跟着太太去探望你大姐姐,有几句话你问问她。” 梓锦抬眼看着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将这幅重担交给自己,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忙说道:“老太太,二姐姐三姐姐跟大姐姐一母同胞,有些话才好讲,梓锦……梓锦……” 老太太直接打断了梓锦的话:“雪丫头木讷,有话也说不好,冰丫头太莽撞,以前你大姐姐在家的时候对你也是多有亲近,这话你去问也没什么不可。更何况,你们早晚都要出嫁,将来都是要互相扶持的人,这个时候感情好了才是正理。” 梓锦低头不语,她知道老太太说的都是对的,是这个社会生存的法则,可是就这样瞒着姚雪姚月自己去跟姚月通气,只怕是海氏姚冰知道了心里又会吃味了,到时候自己只怕是费力不讨好,两面不是人,更何况姚月也未必肯对她说。 想到这里梓锦将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老太太却摇摇头,道:“月丫头是个聪明的,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你明天去了只管瞅个没人的时候问问她就是了。” 看老太太这般有信心,梓锦不好再推脱,只得点头应了下来,老太太就压低声音对她说了几句话,梓锦听的脸色微变,手指不由得攥在了一起,看着老太太默默不语。 老太太却没有解释什么,看着梓锦有些受到惊吓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说道:“莫怕,你大姐姐知道怎么做的。” 梓锦不是怕,只是她惊讶于老太太居然这样信任自己让自己传这样的话,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就如同是迷路的小羊找到了家,失散的群众找到了党。 想到这里梓锦拍拍胸口说道:“老太太放心,梓锦一定完成任务。” 看着梓锦这一副模样,倒是逗笑了老太太,祖孙二人还是第一次这样亲密无间的说话,老太太说道:“锦丫头,记住祖母的话,人活这一辈子不容易,女人更不容易,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低头不代表着咱们认输,而是寻找更好的时机让自己翻身。月丫头要是个有慧根的,听了我的话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老太太吃过的盐比咱们吃过的米都多,过的桥比咱们走的路都多,梓锦知道您是心疼大姐姐,大姐姐一定会明白的。”梓锦笑着说道,面上虽然带了笑容,可是心里却有些摸不到底,冯述……是姚月能依靠的人吗?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齐齐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就对着海氏说了:“几个孩子惦记着她们的姐姐要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今儿个你就带着几个丫头去看看月丫头,从仓库里带上上好的养身的药材给月丫头,见了亲家你跟她好好的说说话,顺便问问姑爷,月丫头小产了做丈夫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海氏忙点头应了,道:“老太太说的是,媳妇记下了。” 老太太点点头,当着众人的面并没有专门嘱咐梓锦什么,只是对着几个姑娘一同说道:“你们跟月丫头是亲姐妹,这个时候你们大姐姐需要你们的安慰,你们去了好好的跟她说说话,记住切莫丢了姚家的脸面,说话行事该如何就如何。” 姚冰眼前一亮,忙不迭的点点头,姚雪跟姚玉棠还有梓锦则是恭恭敬敬的应了下来,然后众人这才辞别了老太太各自回屋换了衣衫,跟在海氏的身后做了马车往冯府而去。 姚冰跟姚雪本来一辆车,可是姚冰非要跟梓锦一辆车,姚玉棠这次倒是很痛快的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姚冰自己去了姚雪的车上。 姚冰很是不适应姚玉棠这般好说话,上了马车看着梓锦说道:“她不是中邪了吧?” 梓锦听着姚冰的话心里翻翻白眼,面上却说道:“瞧你说的,只怕是四姐姐见到大姐姐的事情觉得姐妹之间情谊是最要紧的,其余的不用去斤斤计较才是。” 姚冰却撇撇嘴,冷哼道:“这可未必,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五妹妹你就是太心善了。” 梓锦也不反驳,她知道姚冰跟姚玉棠结怨已久,其实别人一两句话就能解开心结的吗,只盼着日久见人心两人慢慢缓和就好了,于是转移了话题问道:“三姐姐,你一定要跟我一辆马车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跟我说?” 姚冰看着梓锦神色变的郑重起来,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你知道二姐姐是个软性子,什么事情也不敢去做,姚玉棠跟我不对眼我不耐烦跟她说话,只好找你来搭伙。” 听到这话,梓锦的心头冒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先堵住姚冰未出口的话,说道:“三姐姐,咱们这次去姚府可不是闹事的,你莫要乱来,要是被老太太太太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姚冰听到这话就急了,看着梓锦说道:“呸,冯家的人欺负我姐姐我还不能为她讨个公道了?我不管,姚梓锦你要是不帮我我也有办法拖你下水!” 感谢亲们的支持,大家不要忘家了推荐留言订阅书友印象动起来哦,拥抱你们,(*^__^*)嘻嘻…… 099:冯家的烂帐2 099:冯家的烂帐2    姚冰的话让梓锦猛地一个哆嗦,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姚冰一眼,那眼神就如同寒冬里摔碎在地的冰渣子,闪着阴冷犀利的光芒,姚冰一下子就懵了,愣愣的看着姚梓锦半晌说不出话来。 梓锦有些头痛的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三姐姐,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怎么还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大姐姐毕竟是人家的媳妇了,你这样上门去闹你倒是痛快了,可是大姐姐怎么办?她毕竟是要在冯家生活一辈子的人,难不成你让她以后的日子都要在婆婆丈夫的排挤中过日子?” 姚冰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张口说道:“大姐姐好歹也是冯家的长子长熄,谁还能明目张胆的给她气受?” 不能怪姚冰会这么想,主要是姚家的生活环境实在是跟别人家有些不一样,海氏这样没头脑的人在姚府老太太虽然有些对她看不上眼,可是从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让她难堪,磋磨她,立规矩。姚谦虽然有些花心,对莫姨娘有些难以抑制的真情,可是对待正妻也没有抹过面子,因此在姚冰的眼睛里海氏这个上有婆婆丈夫,下有小妾庶子女的正妻过得其实还是挺滋润的。 可是海氏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千中无一,姚冰就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海氏一样幸运了,别人家可不会跟姚府一样,姚冰要是由着性子一闹,冯太太岂不是更有把柄挑拨姚月跟冯述的夫妻关系?天底下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在这样的社会体制下,正妻不受丈夫待见。 娘家的人就算是要为女儿出头,可是要是婆家的人没有做的很过分,谁还能天天上门打官司去?婆婆天天让你立规矩那是你的本分,你得受着。丈夫去睡小妾那是为了绵延子嗣,你得支持,不然你就是不孝、善妒,这样的大帽子扣下来,就是海氏哭死也没有办法为女儿伸冤的,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公平,男权社会你只能在夹缝里为自己谋取一片天地。 这些话梓锦不能跟姚冰这个二愣子说透,但是又不能让姚冰真的闯了祸,所以才用那样冰冷阴狠的目光震一震她。 姚冰良久才缓过神来,打量着梓锦已经恢复如常的神情,觉得自己刚才一定花了眼,小绵羊一样的姚梓锦怎么会有饿狼的眼神,吓死她了,这个死丫头! 不过姚冰却也真的冷静下来,看着姚梓锦问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咱们就这样看着大姐姐受了委屈?” 姚梓锦摇摇头,低声说道:“咱们连事情的真相还不知道呢,怎么能自乱阵脚?咱们去了冯府见机行事,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说,只要将真相证据握在手里,咱们才能挺直腰杆给大姐姐出气。而且,大姐夫一直没有露面,你也得看看大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是不是?” 姚冰点点头,叹口气说道:“我只是心里生气,大姐姐在咱们家的时候就是爹爹母亲手中的宝贝,什么时候受过一丁点的委屈?就是姚玉棠那么受爹爹的喜欢疼爱,又怎么能跟大姐姐想比?”说到这里姚冰口气一顿,又压低声音说道:“昨晚上母亲屋子里有摔东西的声音,小丫头来跟我说是爹爹听了大姐姐的事情怒极了这才摔了东西。可是爹爹再心疼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母亲出面,爹爹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这样找上门去。”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这就是悲剧,姚谦再心疼女儿,可是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海氏出面。 马车里一时间就沉默下来,生在这个社会就要在这个社会的规则下生存,谁又能肆无忌惮的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因为姚月刚小产,因此几位姑娘穿的都很素净,可是越是这样四位姑娘齐齐的站在冯太太的跟前的时候,冯太太还是有些惊艳。姚雪虽然是小麦色的肌肤,可是肤色细腻,匀称,反倒是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姚冰更是一朵开的娇艳的玫瑰花,漂亮又扎手,神态间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傲气。姚玉棠跟着莫姨娘十几年,宛如三月春柳风姿摇曳,一颦一笑带着令人说不来的娇媚。梓锦在几个姐妹之间最是温润如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令人很是舒服的气息,看着她就忍不住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梓锦打量着眼前的冯太太,杏色杭绸缘边遍地锦的褙子,墨绿色折枝花袄子,姜黄色马面裙,头上簪着赤金嵌宝的挂珠钗,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神色间微微的带了一丝憔悴之色。 这一身打扮若是放在平常也就罢了,可是放在姚月小产的时候,到底是有些鲜亮了,应婆婆的失去了嫡长孙还能这样有心情打扮,梓锦的心里就微微的沉了沉。 “见过岳母。”站在冯太太身后的冯述忙上前行礼,一身玄色云纹直裰映衬着微白的脸色越发的显得有些憔悴,不过这礼行的倒是中规中矩。 海氏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到底是不能失了气度,便应道:“贤婿起来吧。” 冯述站直了身子,这才有些尴尬的说道:“昨日岳母小婿未能亲迎心里很是不安,昨天衙门里临时出了点急事,这才不得不失礼,还请岳母见谅。” 听到冯述言辞恳切的致歉海氏的脸色就缓和了许多,面上也带了丝笑意,便道:“到底是公务重要,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海氏这么说,一旁的冯太太立刻接口应了几句,只是神色之间似乎隐隐的有些不安,梓锦看得好生的奇怪。听到二人话毕,梓锦几个就上前行礼见人,冯太太笑着应了礼,冯述则是侧侧身子受了半礼,眼睛很老实的钉在地上并不曾盯着梓锦几个看,梓锦心里暗道这倒是个守规矩的,对于冯述的印象就好了几分。 面对这几个虽然不能说倾城倾国却也能倾山倾河的小姨子还能目不斜视,谨守规矩,梓锦觉得这个后生不错,人品还算过的去,至少面子上过得去。 冯太太跟海氏在前面说着应酬的话,说起姚月小产冯太太还落了泪,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一旁的冯述脸色自始至终都有些郁郁寡欢,眉峰间带着一抹轻愁,却还要打起精神陪着海氏说话。 梓锦几个跟在后面默默地走着,姚冰就悄悄的碰了一下梓锦,梓锦心里明白,压低声音说道:“莫着急,到时候咱们自然会见到大姐姐的。” 姚冰虽然心里着急,这个时候也只能忍着。 “……她们姐妹情深,在家的时候就一直感情很好,听说她大姐姐不小心小产了,就嚷嚷着一定要来看看,给亲家太太添麻烦了。”海氏慢慢的就把话题转到了梓锦几个身上,梓锦这个时候觉得很是神奇,今儿个的海氏倒是跟平常有些不一样了,特别沉得住气。 “哪里哪里,添什么麻烦,倒是几位姑娘感情这般深才是令人羡慕的很。”冯太太话里有话,嫡庶能一样吗?感情深谁信啊! 过了垂花门,又走过了月洞门,然后就步入了一个小院,打扫得很是干净,院子里种着各色花树,郁郁葱葱立在院子里,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香彤跟寄琴看到海氏诸人先是一愣,而后立刻迎了上来,神色间很是激动,两人是姚月的陪嫁丫头,梓锦抬头望去却是一愣,只见寄琴居然已经做了妇人的打扮,心里便是一沉,脸色也暗了许多。 进了屋,转进了里间,就看到半躺在床上的姚月,额头上还带着浅碧色的抹额,穿了一件月白素面袄子,一头乌发只是用玉簪绾着别无装饰,面容带着几分憔悴,神色看着倒是还过得去,看到她们进来就要起身,还是忙上前扶住她,道:“你这孩子这个时候还这么多礼节,养身子要紧。” 姚月顺势坐了回去,点头应了,抬头看向了梓锦几个,笑道:“几位妹妹也来了?” “大姐姐。”四人先行了礼,然后站直了身子,姚冰就先说道:“大姐,你身子可好些了?老太太让母亲带了上好的药材给你养身。” 姚月点点头道:“替我谢谢老太太,回去告诉老太太冯府什么都有,还能亏待我不成?” 梓锦没想到姚月还能这样的说俏皮话,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了,生怕姚冰那张嘴说出难听的话来,正要接口说话,却听到姚玉棠说道:“知道姐姐这里什么也不缺,只是做长辈的终究是心里记挂着姐姐,不过是一番心意,姐姐领了就是了。” 姚冰颇为意外的看了一眼姚玉棠,姚月这时也看向了姚玉棠,大约是都没有想到姚玉棠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给姚月圆话,梓锦则是松了口气,笑道:“到底是老太太看着大姐姐长大的,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大姐姐,听说了大姐姐的事情老太太一晚上也没睡好,昨晚上就让卢妈妈从库里找了出来,要说老太太心里最在意的人非大姐姐莫属,就是大哥哥也要往后靠一靠。” 梓锦笑意绵绵的看着姚月,眼尾的余光却看向了冯太太,果然看到了冯太太微变的脸色,梓锦则是缓缓的松了口气,今儿的事情有戏! 明日继续,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拥抱大家! 100:冯家的烂帐3 100:冯家的烂帐3    老太太是什么人,那是西京金襄侯府出身的贵女,冯太太如果对姚府没有多少顾忌的话,可是对于老太太却不能没有顾忌,因此听到梓锦面带笑容,眉眼弯弯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便是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她没想到姚月在老太太的心里这么重要,看着自己的大儿媳妇就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梓锦故意用很天真的语气说出这番话,听着有些小女儿的吃味的味道,众人便笑了起来,姚冰这时嗔着脸说道:“五妹妹,老太太难道不疼你?也不知道是谁说喜欢吃芙蓉糕,老太太就让多年没下厨呃卢妈妈亲自下厨堵你那张馋嘴来着。” 梓锦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趁机走到姚月床边顺势坐了下去,拉着姚月的手道:“大姐姐,大姐姐,你看看,你不在家三姐姐总是欺负我。” 看到梓锦拉着姚月衣袖撒娇的模样就连海氏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冯太太这才意会到海氏先前说的几个姑娘感情好如今看来可不是虚言了。 “她们姐妹也许久没见了,一见面就这样吵吵闹闹亲家太太别笑话才是。”海氏看着冯太太道。 冯太太不自在的应了一声,道:“亲家太太咱们去外面走一走,让她们几个说说话也好。” 海氏就有些犹豫,她还有事情要问姚月,梓锦一看海氏的模样就朝着姚冰使了一个眼色,姚冰会意,转身就看着海氏说道:“母亲就去吧,我们跟大姐姐说说悄悄话,我要跟大姐姐告状,五妹妹总是欺负我。” 海氏只觉得手心里微微一痛,原来是姚冰借着拉海氏手的机会,轻轻的捏了一下,海氏心里明白了,海氏虽然有的时候很莽撞,可是却不是一个傻子,不然的话也不会将姚府管理的顺顺当当,只是情商较低一些罢了。 海氏就顺势跟着冯太太出去了,屋子里就松缓下来,香彤跟寄琴默默地站在一边也不敢说话,这时见冯太太走了,这才上前看着姚月听她吩咐。 姚月就顺着姚冰的话跟大家聊了几句,姚玉棠心里是个明白的吗,知道姚月肯定有话跟姚冰说,于是就说想要走一走,姚月就对香彤说道:“你带着几位姑娘在园子里走一走,别走太远就是了。” 姚冰就说道:“我不去,我要在这里喝茶。” 姚月就道:“随你。” 梓锦这时就顺势站了起来要跟着姚玉棠还有姚雪去外面,姚冰却不乐意了,一把拉着梓锦说道:“你不许走,你还欠我一盏茶,我要你亲自捧给我喝。” 梓锦知道姚冰这是找了借口让自己留下来,只得笑着应了顺便打趣她几句话,姚玉棠就跟姚雪出去了。 姚月挥挥手让寄琴也下去了,脸上的疲惫这才一览无余的露了出来,整个人斜斜的倚在靠枕上,抬眼看着梓锦,然后问道:“老太太让你问什么只管问吧。” 梓锦闻言就愣在那里,没想到姚月居然直接问自己,她怎么就知道老太太会让自己问话的。 看着梓锦眼中的疑惑,姚月就说道:“你方才一说话就搬出了老太太,老太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的。” 姚月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些淡淡的阴霭,跟方才笑语妍妍的模样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梓锦的印象里姚月一直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儿,她是姚府里最幸福的存在,最正统尊贵的出身,父母手中的掌中宝,姚月出生的时候正是姚谦跟海氏感情最好的时候,对待姚月自然是十分的疼爱,可就是这样的姚月,如今嫁了人却也是受尽了委屈,娘家人就是有心要出头还要顾及她以后在婆家的日子施展不开。 姚冰这时看着二人不满的嘟嘟嘴,顺手就给了梓锦一巴掌,怒道:“死丫头,我怎么不知道老太太对你还有别的吩咐,你居然瞒着我。” 梓锦猝不及防忘记了姚冰这个随时爆炸的炸弹,伸手揉着胳膊这才说道:“你又没有问我!” 姚冰一句话就被噎了回去,梓锦这时转过头看着姚月,知道时间不多,就说道:“大姐姐,做妹妹的唐突了,老太太有几句话让我问一问你。” 姚月微垂了眼眸,然后说道:“我知道老太太要问什么。” 一句话就打断了梓锦的问话,梓锦也就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看着姚月,她知道姚月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该说什么自然会说的。 两人之间的对话让姚冰也安静下来,眨眨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的转着,强忍住开口的欲望。 姚月带着浓浓的疲惫,那一张美丽的脸上带着让人恍惚的哀伤,可是转眼间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一片平静。梓锦看着这样的姚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仿佛就是破蛹成蝶的那一刻,美丽总会伴随着伤痛席卷而来,狠狠的撞进了她的心扉。 “回去告诉老太太,姑爷待我也很好,我小产了婆婆担心夫君没人伺候就安排了两个丫头过来,我想着咱们姚府也不是没人不能落了一个善妒的罪名,就让寄琴做了通房伺候夫君。可是夫君却是挂念着我,只是一心一意的守着我。我小产的事情是个意外,是我自己不当心在门口跌倒了,让老太太不要伤心,等我养好了身子一定会再给老太太添一个大胖重外孙的。告诉母亲跟爹爹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明白得很。” 梓锦静静地听着记在了心里,姚冰还有些不明白张口就要细问,梓锦却一把拉住了她,笑道:“三姐姐,我看大姐姐也有些累了,咱们去找母亲吧,让大姐姐休息休息,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大姐姐劳神了。” 姚冰瞪了一眼梓锦,想到梓锦定是知道了什么,又看着姚月满脸的疲惫,只得应了下来。 梓锦站起身来,看着姚月笑着说道:“大姐姐只管放心,这话我一定原原本本的带到,老太太听了之后 一定会很开心的,太太跟爹爹也能安心了。大姐姐好好的养身子,等你出了小月我们再来看你。”梓锦说完这句话,弯下腰给姚月掖掖被角,嘴角在姚月的耳边划过的时候迅速的说了一句:“大姐姐,老太太让我给你撂句话,姚府的女儿不是给人家欺负的,要是大姐夫对你好你就安安心心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受些委屈也无妨,要是大姐夫……你就只管拿出正室的威风来,出了事老太太给你兜着!” 姚月一愣看着梓锦的目光就带了一层湿润,手猛地握住了梓锦的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梓锦生怕姚冰看出什么,就装作小孩子笑道:“大姐姐,你好好的休息,我跟三姐姐去太太那里,回头再来看你,还带着你喜欢吃的云丝糕来。” 姚月趁势低了头拿帕子抹了眼角,尔后才说道:“那我可记住了,快去吧,说了半天话我也乏了,母亲回去我也不能送了,你们带我跟母亲问好,跟老太太,爹爹问好。” 两人笑着应了,这才一先一后的出了门,踏出门槛,梓锦转过身来回头望去,就看到姚月整个人伏在软枕上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心里就跟撞了一个大洞一般,空空的没个着落。 姚冰路上就问姚梓锦方才的情况,梓锦不能跟姚冰这个莽撞的家伙说什么,只得应付道:“大姐姐说的很清楚了,你没听到啊。” 姚冰狐疑的看了一眼梓锦,看到梓锦的神色一如既往这才觉得可能自己真的想得太多了,于是又笑道:“幸好只是一个意外,我还以为大姐姐被人家给欺负了,要真是被人欺负了我定然不会罢休。” 不罢休?不罢休又能如何?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做什么。就是老太太也只能委婉的示意姚月,毕竟没有谁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被休或者和离回家的,人生自古难两全,女人的悲剧总是在成亲之后才开始。 在冯太太的热情挽留下姚府诸人用过了午饭这才告辞回家,海氏又跟姚月单独说了会子话,出来的时候只见海氏的眼眶有些红,冯太太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但是看着海氏并没有朝着冯府发作一颗心又放了回去,欢欢喜喜的将众人送了回去。 一回到姚府,海氏就带着梓锦几个去了甤锦堂,说了一会子话海氏就把梓锦几个支开了,关起门来跟老太太说起了悄悄话。出了门是有些累了,姚冰几个就各自回去了,梓锦却是脚步微顿,转身瞧着杜若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太太离开后去跟我回一声。” 杜若不知道梓锦要做什么,但是还是点头应了,看着梓锦带着寒梅回了院子,自己就找纤巧去说话了,这时候正房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海氏的哭泣声,呜呜咽咽,让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某香:看文不留言,小心扔炸弹! 香粉:换一招吧! 某香:默默爬走,算你们狠! 101:兄弟悠着点 101:兄弟悠着点    淡淡的三元香在屋子里缭绕,一身铁锈红遍地织锦褙子的老太太斜斜的倚在靠枕上听完海氏的话眉头皱得紧紧的,好半晌也没说一个字,海氏心里有些不安,可是又不敢询问,便只能坐在一旁不停地抹泪,她苦命的月丫头,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婆婆。 卢妈妈早已经带着人下去了,屋子里此时并没有旁人,老太太抬起头来看着海氏,琢磨一番才问道:“你的意思想要怎样?” 海氏皱着眉头说道:“冯太太只顾着自己的外甥女想要委屈我女儿,我可不答应,那可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要真是做了妾,这以后月丫头还能有个好?总之坚决不能同意。” 老太太在这个问题上难得的跟海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点点头说道:“不同意也得有不同意的办法,你难道就要这样上门去硬邦邦的跟人家说不行?说不定你那姑爷看着你这样霸道反倒觉得自己个的表妹更可怜了,本来不想纳妾的也会纳了。” 海氏就是一怔,知道自己脾气大了点,听着老太太的话也知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只得咬牙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总得想个办法阻止才是。老太太,您吃过的盐比媳妇吃过的米都多,我知道我这个人不讨您欢心,可是……可是月丫头总归是您看着长大的,好歹您帮帮她……” 老太太看着海氏红红的眼眶心里就是叹息一声,这个媳妇向来要强,如今求到自己跟前只怕是也没有办法了,只得说道:“这件事情不能慌,就是要纳妾也断然不能再月丫头刚小产的时候,这说出去冯家还要脸不要?以后跟姚家还来不来往?冯太太再心急着让她的外甥女进门也得顾忌着咱们姚家,你们老爷如今也是正五品跟冯家平起平坐,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冯家比我们还晓的。” 海氏这个人虽然对老太太有那么一点的怨恨跟惧怕,可是也同样的对老太太很佩服,听到老太太这么说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道:“我一切听老太太的……” 海氏前脚刚走,杜若就给梓锦送了信,梓锦就换了衣裳来见老太太,就把姚月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小心翼翼的看着老太太的神色,梓锦还不知道姚月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也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皱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委屈月丫头了,没想到倒不用我多费口舌她就知道该做什么了,是个好样的。” 梓锦闻言不好接话只是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立在一边,她跟老太太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很和谐却还没有到说知心话的地步,更何况梓锦也不敢跟老太太说知心话,对老太太一直有一种敬畏,让她倍加的消息。 梓锦把自己该做的事情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估摸这里没自己什么事情了,就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这时却听到老太太说道:“锦丫头,若是将来你嫁了人,你的婆婆要是将自己的外甥女给你夫君做妾,你会怎么办?” 梓锦一愣,呆呆的站在那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跟什么?老太太居然在跟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说这个?梓锦完全没有准备,骇的愣在当地。 老太太也不说话,只是端起茶默默地抿了一口静静地等待着。梓锦慢慢的收回惊恐,细细的想着老太太的话,从老太太把给姚月传话的事情交给自己以后,老太太待她就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现在居然跟自己说这些话,梓锦知道这是老太太在试探她、考验她,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梓锦需要一个靠山,一个在姚府让她可以放心依靠的山。 “梓锦不懂,还请老太太开导。”梓锦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在这个男人纳妾是天经地义的时空,要是说纳妾就纳妾吧,老太太就会觉得姚梓锦太软弱扶不起来的阿斗,要是说坚决不同意,又是善妒的名声扣下来,姚府的女子不能让姚府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可是纳妾这个问题又关系到将来自己的幸福问题,实在是很难回答,不管是说谎不说谎,不管是真心不真心,都是一个不讨好的问题,所以索性就说不知道。 老太太看了一眼梓锦,只是轻轻地说道:“真是一个傻丫头,你先回去吧,今儿个的事情不要跟别人说起。” 梓锦又是一愣,原以为老太太会教她点什么,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话题就这样搁下去了,心里虽然有些不安,可是还是恭敬的退下去了。 梓锦走后,老太太这才对着卢妈妈说道:“年纪到底小了些,看着是个有慧根的,却没经过大阵仗,被吴姨娘养的有些软性了。” 卢妈妈看着老太太愁眉紧锁,忙劝道:“五姑娘毕竟才十四岁,以后老太太多多调教就是了,说起了五姑娘在几位姑娘里已经算是最稳重聪慧的。” 老太太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就因为如此我才想着好好地教教她,将来她们姐妹几个嫁出去,大的事情可以依靠娘家出头,可是夫妻之间有些什么还是要姐妹们互相商议开解。月丫头以前性子傲了些,雪丫头跟冰丫头跟她一母同胞还好说,可是棠丫头跟锦丫头就差了些。雪丫头这性子不知道帮了谁太软了,冰丫头又太烈了,棠丫头……如今看着好些了,可是也不能全然的信了,只剩下一个锦丫头,瞧着是个性子敦厚,做事稳重,又有些聪慧的人,我就想着让她多长些心眼,将来姐妹之间有个什么还能找她说说话寻个主意,我瞧着几个丫头跟锦丫头的关系都不错,这才起了这个心思。这次让她传信也是试一试她……” 卢妈妈看着老太太这把年纪了还这样操心,就忍不住的有些心疼,道:“您也别太费心了,老奴瞧着大少爷是个能依靠的,将来几位姑娘有事情大少爷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您就安心吧。” 提起姚长杰老太太的嘴角就扬了扬,眼睛里也有了笑意,突然说道:“长杰这孩子的脾性你看着像不像我爹爹?” 听老太太说起这个,卢妈妈就笑了,道:“想当年老侯爷可不就是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规矩大如天。太太整天念着大少爷这性子也不知道帮了谁,那是太太没见过老侯爷,真真是跟老侯爷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 老太太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长孙居然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像自己的爹爹,想起年少时在西京金襄侯府的日子,老太太的神色又暗了下来,卢妈妈在一旁看着也就不再言语,她知道老太太最是怀念那些日子的…… 因为姚月小产的事情,再加上姚谦处事低调,七月份姚冰的及笄礼还有十月份姚玉棠的及笄礼就没有大办。本来莫姨娘是有些微词的,可是看着姚冰的及笄礼在前也没有大办,虽然有些不满到底没敢说出口。再加上她好不容易跟姚谦的关系缓和了些,这个时候也不敢再招惹姚谦生气,因此一肚子火生生的压了下去。 关于姚月的事情,对外的公开解释是姚月自己不小心踩住了衣角在跌了一跤,这才小产了,因为婆家娘家众口一词,外人也没有怀疑,倒是有些跟海氏相好的夫人太太见面的时候说了几句惋惜,小心之类的话安慰,等到十月份姚玉棠的及笄礼过去,这件事情早已经如尘埃一般跌进了泥里再也无人提及。 这几个月以来,梓锦总是被老太太叫到甤锦堂,有的时候陪着老太太下一盘棋,有的时候给老太太读读佛经,顺便聆听老太太关于人生,家庭的训诫,有的时候给老太太说一说姚府子女们的趣事,比如说姚冰跟姚玉棠斗嘴,比如说姚长杰强令梓锦写字画画,比如说姚长枫不读书跑出去玩被姚长杰发现罚他抄书,再比如说姚长悟闹得不成样子,一院子的莺莺燕燕,整天的闹事不安分,姚谦整日的忙着公务,时不时的就被皇帝叫去,对孩子的督促就松了许多,莫姨娘又对姚长悟着紧得很,海氏乐得清闲根本不管姚长悟的事情,却不成想闹得太不像话一下子撞进了姚长杰的手里。 “后来怎么样了?”老太太笑着问梓锦,抬眼看着卢妈妈又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卢妈妈也是有些摸不到头脑,道:“老奴也没有听说这件事情啊,几位少爷都在外院,消息想必传的慢了些。” 梓锦却捂着嘴笑道:“哪里是传的慢了些,是三哥哥恳求的大哥哥为他保密。” “既然是保密你又怎么知道的?”老太太笑着问道,她很想知道长杰是怎么处置长悟的,不过她更好奇梓锦怎么知道的这事! 某香:姚冰的事情明天会有个具体的处置结果,可怜的长悟落在了长杰的手里。还有推荐收藏留言动起来啦,某香很努力的码字有木有? 香粉:……不过恢复了之前的最低速度而已! 某香:吐血……受伤的人伤不起啊! 102:究竟谁圆满了 102:究竟谁圆满了    梓锦眯着眼睛笑道:“是这么回事,前些日子我给大哥哥、二哥哥还有三哥哥每人做了一双鞋,想着上午无事就给他们送去,谁知道正巧就撞到了这么一桩事。”梓锦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说道:“祖母,您可不能告诉别人我跟您说过这事,不然的话被大哥哥知道了我又要挨罚了,你是不知道大哥哥训起人来简直就是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老太太听到这里就笑的撑不起身子来,看着卢妈妈说道:“你看看这丫头连自己个的哥哥都要排揎,可怜杰哥儿费力不讨好的……” 卢妈妈也笑了起来,道:“大少爷跟五姑娘的感情好着呢,这也不算什么。” 笑了一阵,梓锦又接着说道:“也不能怪大哥哥生气,咱们是诗书传家的人家,可是三哥哥院子里都是些什么啊,一个个的不好好的伺候主子,反倒是狐媚惑主,争风吃醋。太太顾忌着莫姨娘,莫姨娘又被三哥哥瞒得密不透风,哪里知道这里面的蹊跷。四姐姐倒是说过几次,可是三哥哥却听不进去。诗词歌曲顺口就来,可是要真是写文章时论比大哥哥差远了,就连二哥哥也不如的……” 原来是因为姚长悟屋子里的丫头一个叫做露雪的跟一个叫做俏媚的起了争端,这两人平素就是姚长悟喜欢的丫头,在姚长悟的院子里向来是水火不容的,姚长悟生的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对丫头们向来是脾气甚好,慢慢的就娇惯的院子里的丫头脾气越来越大,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因为俏媚抢了露雪磨墨的差事,露雪就不乐意了,两人就吵了起来。姚长悟劝了这个哄那个,结果按下葫芦起了瓢,反倒是闹得越来越大。 正在这个时候说来也巧,姚长杰去了姚长悟的院子,谁知道一碗茶罩头就泼了过来。听到这里老太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哼一声:“当真是反了天了!” “祖母,你别生气,大哥哥厉害着呢,本就瞧着三哥哥院子里不成体统,就借着这件事情三两下就把三哥哥院子里都给发作了,露雪跟俏媚挨了板子撵了出去,其余的全都给发配到了洒扫上,又让太太重新买了新的丫头给了三哥哥使唤。”梓锦连忙说道。 老太太神色稍霁,缓口气又问道:“梧哥儿一向是对这丫头放纵,这次可求情了?” 说起这个梓锦就笑了,看着老太太说道:“祖母最是厉害,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处,大哥哥发落几个丫头,那些丫头自然是都求着三哥哥给她们求情的,可是三哥哥还没张嘴,大哥哥就从仁义礼智信到忠孝恭俭让,从三皇五帝到百家争鸣,从立身为正到德行为本,一字字一句句说的是三哥哥哑口无言,身心惧怕,我估摸着三哥哥转世投胎的念头有了,我在一旁听着都想要顺着墙根溜走了。” 老太太看着梓锦拍着胸脯一副幸好犯错的不是她的模样,就摇摇头,不过想起长孙的行事风范就算是没亲眼看到,但是听着梓锦活灵活现的描述也能想象那个场面多么的壮观。 其实梓锦还没有说姚长悟院子里那几个颜色甚好的丫头哭哭啼啼的模样,一口一个香喷喷娇怯怯的三少爷喊着,眼睛一眨泪珠一串的小模样摆着,姚长悟的心都要化了,要不是姚长杰一副活阎王的模样震着,就凭姚长悟这些丫头哪里能这么轻易的打发出去。 梓锦在一旁看着心里其实挺有感触的,姚长悟其实很聪明,悟性很高,可惜就是在莫姨娘的骄纵下,在这些个心思不正的丫头们的哄骗下,渐渐的走上了典型的纨绔的道路。要是姚长杰心思坏一点,不去管,就跟还是一样的想法,再过几年姚长悟就算是完了,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将来姚长杰成了家立了业,姚长悟分家分出去,只怕是连门庭也撑不起来。 不过幸好姚长杰不是那样的小人,当然姚长杰也不是圣人,他努力纠正姚长悟的本意大约就是希望将来姚长悟就算是读书不上进也不要丢了姚家的脸面就是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海氏很是将姚长杰训了一顿:“管好自己个就成了,他的闲事你操什么心,莫姨娘这些年来给你娘添了多少堵,你倒是充好心的去了,人家未必领情呢。” 海氏很气愤,她的儿子啊,胳膊肘怎么总是往外拐…… 姚长杰一脸的肃然,看着海氏的目光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退却,缓缓的说道:“我没想着他能功成名就,我只想着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不给我拖后腿就好,所以从先开始就要预防起来。” 姚长杰向来知道海氏最看重的是什么,果然这话一出口海氏的神色就好了许多,拍拍胸脯说道:“你别好心过了头,好好读书,考个状元回来,让你娘也扬眉吐气一番。上梁不正下梁歪,莫姨娘自己能教出什么好儿子来,你离他远一点才是正经。等你过了年中了举人,我就要给你说亲事了,你可不能连个举人也中不上,到时候想要说门好亲事一个举人的头衔总比秀才好。不过啊,梧哥儿连个秀才还没得中呢……” 听着海氏嘴里的幸灾乐祸的口气,姚长杰脸不红气不喘,眼不眨嘴不动,只是默默地听着,心里却想着明年开考,不管如何长枫跟长悟总要有一个中个秀才才是。姚长杰还是比较相信打虎亲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然姚长悟不太成器,好在还有点聪明,回头要跟爹爹好好的谈谈才是…… 海氏自然不知道姚长杰心里想的什么,但是看到儿子并没有反对自己的话,就自顾自的认为她是同意了,于是圆满了。 这件事情还有后续反应,莫姨娘想要借着这件事情狠狠的告个黑状,想要给姚长杰上个眼药,谁知道还没有开口,姚谦先找上门来把莫姨娘训了一顿,什么慈母多败儿,什么骄纵无前程,什么头发长见识短毁了儿子的前程,训斥一番之后,姚谦果断的收回了莫姨娘对姚长悟的管理权,顺手就交给了海氏一同管着三个儿子。 莫姨娘傻眼了,海氏郁闷了,分明在这件事情中她躲的够远,可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 经过这一役,海氏憋了一肚子的气,因此给姚长悟挑选新的丫头送去的时候,看到姚长悟惊恐的目光,海氏顿时圆满了。 以前的丫头太漂亮,导致姚长悟乱了心思,走了歪路,所以海氏就在某次跟姚谦滚床单之后,趁机建议为了能让姚长悟收收心,给他的丫头就不能颜色太好才是,姚谦深以为然。于是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姚长悟一看到院子里,书桌前伺候的丫头们,一个比一个粗笨,一个比一个难看,撞墙的心就越发的浓烈了,红袖添香是不能了,可是好歹给他留条活路,当然姚长悟并不是真的会去撞墙,把这一股子气顿时用在了读书上,倒是课业一日千里,博得了先生的夸赞,海氏听说后脸色又黑了,正想要寻个机会想着给姚长悟再换几个周正的丫头,没想到姚谦对于姚长悟的改变把功劳都推在了海氏的身上,对海氏很是赞扬了一番,又很是体贴的在正院留宿了几日,海氏那点小心思又压了回去,觉得这样也不错。 进了腊月的时候,大姑爷冯述带着姚月回来了,冯述留在前院跟姚谦说话,姚长杰兄弟三人作陪,姚月在香彤跟寄琴的陪伴下进了后院,在甤锦堂见了老太太跟海氏,梓锦几个自然是要过去跟姚月说话的,一时间整个姚府上上下下都充满了笑声。 从春上姚月小产之后见过一面就再未见过,如今再见面竟然隔了大半年了,真是时光如梭。今日的姚月穿一件粉紫色妆缎袄子,外面罩一件出锋灰鼠毛的褙子,系一条银鼠皮裙,进门的时候还披着一件大红色遍地织锦的貂皮大氅,脸色红润,比起春天的时候胖了不少,可见生活的不错。 海氏看着女儿笑得合不拢嘴,老太太的神色也很开心梓锦几个也围着姚月说这些开心的话,一时间屋子里真是其乐融融,笑声不断,而后又得了十分令人开心的消息,姚月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海氏激动的眼都红了,一连声的问真的真的,老太太也是唬了一跳,随即笑的开怀不已,拉着姚月细细的问着身体的情况,梓锦几个忙恭贺姚月,说了一会子话,梓锦几个就被老太太先先后后支开了去,自己则跟姚月关起门说起了悄悄话。 梓锦跟姚雪姚冰姚玉棠披上了大氅,就见海氏这时也走了出来,看着几个人说道:“你们没事过来给我打个下手,今儿个事情多,你们也该学着历练历练管管家了……” 某香:这章没话可说…… 103:理智的女人最可怕 103:理智的女人最可怕    梓锦几个被海氏叫走学着管理庶务去了,姚月此时正跟老太太说悄悄话。 “……上次锦丫头带回来的话不清不楚的,究竟怎么回事?”老太太关切的问道,因为自从上次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把事情问清楚,总要顾忌着冯家的脸面,因此老太太这才有机会询问。 姚月听到老太太问起这事,嘴角就勾起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就知道祖母挂记着,上次在冯家有些事情不好跟五妹妹直说,隔墙有耳的怕走了话不得不小心。” 听到姚月这么说,老太太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很严肃地问道:“难不成在你自己院子里还不能放心说话啦?你婆婆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姚月苦笑一声,道:“有什么办法,婆婆说我年轻不知事就派了年长的管事妈妈过来,院子里的人大半都是冯家的家生子,我陪嫁过去的就那么几个人,左右是施展不开,防的了东防不了西,只能小心翼翼。” 老太太道:“到没看出来你那婆婆还是能有这样手段的人,以前的时候跟冯太太也见过几次,没想到倒是个影藏的这么深的,一辈子看人这次倒是走了眼,只是苦了你了。” “祖母千万别这么说,其实祖母也没看错,原先我嫁过去的时候婆婆对我也体贴的很,倒也没有过多的辖制与我,日子过得也松快,要不是凌家姑娘来了冯府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总归是外人哪有亲外甥女亲厚。”姚月提及了凌紫夏口气中就带了丝丝不满,神色也有些暗了下来。 老太太最关注的就是这个,这个时候问道:“我正要问这件事情,上次就说了有这么个人物,这个凌家姑娘究竟怎么回事?既然是表亲哪有做妾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姨表亲最是亲近的,就是做正妻也够格了,怎么就会上赶着给姑爷做妾?” 难怪老太太想不明白,好人家的姑娘谁会做妾,更何况又是冯太太亲姐姐的女儿,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令人想不透。 姚月定了定心神,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如今自己又有了身孕,再说起那段往事就从容了许多,神态也放松了些,徐徐说道:“凌紫夏跟夫君自小就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后来凌家外放去了江南做官这才分开了,当初两家并无婚约,因此冯家这才跟咱们姚府连了姻亲。谁知道凌家姨老爷在江南犯了事,连带着丢了官,凌紫夏却是在姨老爷任上的时候就跟当地的一家大户订了婚约,原本也好好的,可是姨老爷一出了事情那家人家就悔了婚约,还把罪名扣在了凌紫夏的身上,说她八字克夫,还故意说当初凌家人隐瞒了凌紫夏的生辰八字,害得他们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姨老爷丢了官在江南也呆不下去了这才回来了。” 说到这里姚月抬头看着老太太,老太太同样看着姚月就说道:“就算是在江南的婚事作罢了,回了京都再寻一门婚事就是了,怎么又会要去冯府做妾?” 说起这个姚月的脸上就有些古怪,手里的帕子紧紧的扭在一起,然后才说道:“是我们那好姨太太说,当初凌紫夏在江南订婚的事情京都里的亲朋故旧都知道的,如今回来了,又都知道凌紫夏被退亲的缘由,亲事上就一直不上不下,说了几门亲事都是门槛低的,不是鳏夫就是年纪大有这样那样毛病的,她不想看着亲生女儿给人糟践……” 话说到这里,老太太就接口说道:“于是就想把女儿送到姐姐家给外甥做妾,好歹也是五品官家,更何况虽说是做妾,可是婆婆却是她的亲姨母,丈夫又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哥,到时候岂不是比你这个正室还风光?” 姚月默然,老太太猜得没错,当初她婆婆跟她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是一味的说凌紫夏多可怜,可是万分没说姨太太说的那些诛心的话,什么凌紫夏是冯太太的亲外甥女,自然是跟冯太太一条心的,不像是姚月毕竟是外姓人,到底还是跟自己娘家的人亲近之类的话。 冯太太跟姨太太姐妹俩本来感情也不是甚好,姨太太这个人过于刻薄,人又孤傲,当初姨老爷官职比冯大人高的时候姨太太可是没把自己妹子当亲妹子看待的,如今落难了倒是想起这么个妹子了。 冯太太又是个糖稀耳朵,见不得姨太太落得这般境地的凄惨模样,以前的事情就不愿意去追究了,就想答应下来,于是就找了姚月说这件事情。按理说姚月刚进门,这一年还没过就有了身子,婆家就不该这样急着给冯述纳妾,奈何姨太太那边催得紧,冯太太还是在姚月身子钢稳定的时候就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姚月自然是不乐意的,一来她刚新婚一年,如今又有了身孕,纳妾不合规矩,要是做个通房还能商量。冯太太自然是不能让自己的外甥女做通房,婆媳二人说不到一起去,冯太太嫌弃儿媳妇妒忌心强容不下人,姚月生气婆婆强人所难。 两下子就有些拧上了,冯太太见姚月这边走不通,就去找儿子哭诉。冯述跟姚月成亲以来,夫妻感情一直甚好,姚月没有身孕之前冯述很少去通房妾室那里。 冯太太知道儿子媳妇感情好,跟儿子哭诉的时候就故意说姚月仗着自己有了身孕,就跟她顶嘴,说什么也不听还擅自拿主意之类的话。冯述很是生气,就回去质问姚月,姚月这才知道她的婆婆居然这样告黑状,女人有了身子心性本就不稳,两口子就吵了两句嘴,本来过一晚上也就没事了,偏偏这个时候冯太太把凌紫夏接进了冯府,明摆着给姚月添堵。 更为可恶的是这个凌紫夏也不是一个省油灯,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人前人后两副脸,人前装柔弱,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吗,有礼有加,尤其是当姚月跟冯太太见面的时候更是做出了一副千依百顺的模样,对着姚月巴结逢迎,一副较弱可怜,好像姚月欺负了她似的样子,没人的时候却跟姚月放狠话,说她跟冯述十几年的情分不是姚月能比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姚月想起当初那段艰难的日子还是忍不住的落了泪,老太太伸手将姚月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傻孩子,那个时候怎么不回来说一声?不管如何你爹娘还能看着不管?我还能看着不管?” “怎么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也不过是给你们添堵,更严重一点说不定从此后冯姚两家结了仇。我总想着祖母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觉人之诈,不形于言;受人之侮,不动于色。说来容易,做来万难,爹爹刚做了翰林院之首,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不能给爹爹添助力,也万万不能给爹爹添麻烦,咬着牙也就忍了下来。做人再小心也有漏纰漏的时候,我只要忍着总能捉到机会……” 老太太听着眼眶就红了,忍不住的骂道:“你个傻丫头,怎么熬过来的。那孩子是怎么掉的?” 姚月眼睛一暗,似乎又想起当时的情景,道:“是凌紫夏做了手脚,在我吃的东西里加了一丁点的泻药,这分量不足以把孩子掉了,可是我怀着孩子总是去恭房,次数多了,脚步忙了,难免会出岔子。” 老太太的神色就变得犀利起来,冷笑道:“很好,果然是个有手段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来我只是怀疑,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母亲去的时候我都不敢说的清清楚楚,只是一口咬定是我自己不当心。可是我又不是傻子,自然将这里面的怀疑说给了夫君听。我知道夫君跟凌紫夏相识多年,更何况凌紫夏一直伪装得很好,我只是慢慢的把怀疑引到她身上去却一直没有言明。” “那后来呢?” “母亲去的时候夫君不在家,说是去了衙门其实就是夫君发现了线索追查去了。”姚月说到这里才慢慢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你让锦丫头带回来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一点,你要是对姑爷没有点信心只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把事情压下。” 姚月就点了点头,道:“祖母让五妹妹带给我的话才是让我吃了定心丸,知道我没做错,然后我才从从容容,一步一步,慢慢的让凌紫夏露出了尾巴,真相揭露的时候祖母你没看到婆婆的那张脸,也没看到夫君的愧疚,那一刻我才知道当初受了再多的苦也总能值得。” 老太太轻轻的拍着姚月的手,这个时候说的再平淡,当初的时候受的煎熬也不是别人能替代的了的,“幸好姑爷还是信你多一些,也幸好你的性子变了很多,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担心。” 说起这个姚月突然笑了,道:“祖母,你知道吗,这件事情还有个人帮了大忙的。” 老太太倒是有了点兴趣,问道:“谁?” 某香:还有一更,亲们有奖励吗?下一更小叶出场,撒花~ 104:锦衣卫上门 104:锦衣卫上门    “叶溟轩!” 老太天就是一愣,这件事情怎么又跟叶溟轩扯上关系了,按照道理来讲这应该跟叶溟轩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才对。 看着老太太的神色,姚月心里就明白了老太太的疑惑,低声说道:“如今叶公子已经是锦衣卫的人了,在南镇抚司任佥事一职,就是他偶然间发现了凌紫夏跟凌家人的秘密商议怎么陷害我一事,寻了一个机会告诉了夫君。” 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良久老太太叹息一声:“可惜了一个好孩子,怎么就进了锦衣卫,锦衣卫这一行太险了些,叶家跟长公主难道也同意了?” 这件事情姚月自然就不知道了,摇摇头说道:“孙女不知,不过夫君倒是很是佩服叶少爷,说是他在锦衣卫的职位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倒是让他对这些勋贵子弟有了些改观。” 老太太对于这件事情除了叹息也就没有了别的话,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谁又能管得太宽了去,看着姚月又问道:“如今凌家姑娘怎么样了?” 姚月听到这里莞尔一笑:“包藏祸心的人,还谋害了夫君孩子的人,夫君怎么能收进房中?更何况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凌紫夏这个人太有心计,我怕自己一疏忽,就会酿成大错,所以我宁愿抬了寄琴为通房,婆婆送来的两个丫头也收进房中,也不会同意凌紫夏进门,后来夫君亲自跟婆婆谈了谈,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后来婆婆终究是同意不让凌紫夏进门。姨太太自然是上门来闹了一场,说婆婆不守信用,闹得很僵,就连夫君都被姨太太抓破了脸,祖母你没见,我都不敢相信好歹做过官太太的人,竟然那么粗俗,跟个乡村鄙妇有什么区别?” 凌紫夏终究没进了冯家的门让老太太松了口气,不过还是嘱咐道:“姑爷回拒了这门婚事,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他的姨母家,自小的情分还是有的。死灰绝对不能复燃,你还是要让姑爷赶紧的给凌家姑娘说门婚事才是紧要的,只有嫁了人,这危险才解除了。” 姚月心神一凛,忙说道:“祖母说的是,孙女倒是疏忽了这一茬,回头我就准备准备。” 姚月再度有喜,姚府上下喜气洋洋,中午的宴席也是格外的丰盛,顾忌着姚月的身子,用完午饭老太太就让这对小夫妻回去,冯述跟姚月也就跟大家行礼告别,梓锦远远的看着冯述小心翼翼的扶着姚月的背影是那么的和谐,在众人的眼中这就是夫妻琴瑟和鸣的最佳表现了,可是就算这样,冯述的身边还有姚月亲自抬得一个通房,冯太太塞进去的两个…… 在梓锦看来,这样的婚姻其实有什么乐趣,但是在姚月这样的古人看来,这就是最圆满的结局了,若是再能一举得男,在冯家的地位就真的是无人撼动了,管他是什么表妹的。 姚月的事情有了结果,海氏就开始忙着姚长杰、姚雪的婚事,姚长杰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姚雪过了年也十六岁了,姚长杰因为要考举人,所以一时半会并不着急。可是姚雪的婚事就是迫在眉睫了,先头有姚月的事情压着,海氏整天的担心忧愁,因此在姚雪的事情上也少了一份动力,如今事情圆满解决,海氏的劲头又冲了上来。 梅花林里几个姑娘穿着厚厚的大氅穿行,姚玉棠正在收集梅花上的雪水,来年煮茶喝。姚冰跟丫头们在打雪仗,姚雪跟姚梓锦站在一旁的亭子里笑吟吟的说话。 自从姚雪议婚以来就很少出门了,姑娘总是害羞的,今个儿是被姚冰硬拉着出来的,梓锦看着满园的风光,还想着那一年姚玉棠就是在这里血溅梅林,如今跟姚冰虽然算不上和谐,倒也没有以前的针锋相对的那股子锐气了,都长大了,脾性也都收敛了,该做什么其实谁也比谁都明白。 最后姚冰带着满身的雪,姚玉棠采集了一大罐子梅花雪水,梓锦折了几支梅花插瓶,姚雪指挥着丫头婆子收拾善后,一行人这才嘻嘻哈哈的往甤锦堂去。 却不成想海氏、姚谦居然都在,几位姑娘忙上前行了礼,看着姚冰满身的雪,海氏就不悦的说道:“好歹也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顽皮,回头感了风寒有你受的。” 听着海氏的口气不悦,姚谦就笑米米的说道:“难得下了一场大雪,孩子们开心玩玩也不碍的,丫头婆子跟在身后是做什么的?姑娘感了风寒便是她们伺候不周到,撵了出去看谁还不小心仔细。” 姚谦很少这样允许子女放纵玩乐,因此这话一出口,莫要说几位姑娘,就是海氏跟老太太也是唬了一跳,众人相对一笑,倒是让姚谦有些不自在了,大约是严父做久了,猛不丁的来一回慈父便把众人都给惊到了。于是姚谦就借口书房还有事情便起身离开了,姚谦一走,大家撑不住的笑了起来,笑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在这天际里慢慢的回荡着。 在甤锦堂用过午饭姑娘们便都散了,海氏留下来跟老太太商议姚雪的婚事。 “……你们定下了?”老太太开口问道。 “还没有,我跟老爷先把人选过了一遍,再给老太太看看,您比我们有经验,看人也准,还请老太太好歹给长长眼也是雪丫头的福气了。”经过一场场的磨练,海氏如今场面话到也说的顺口溜了,比以前长进了不少。 老太太也没推辞接过海氏递过来的单子细细的看了起来,单子上列了几个人名,上面详详细细的写了各家的情况,老太太拿着纸对着窗口细细的瞧了一遍,然后才问道:“你跟老爷看中的是哪一家?” “礼部侍郎柴大人家的次子。”海氏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太太又对着纸把柴家的情况看了一遍,海氏看着老太太的脸色,慢慢的说道:“老爷说雪丫头性子绵软,又太敦厚,若是做个长子长熄怕是撑不起家来,到时候弄的婆婆嫌弃,妯娌排挤,日子一定不好过。倒不如给她找一家家境好的嫡次子,一来不用管理中馈劳心费神,二来嫡次子占着嫡子的名分将来分家也能有不少的家产傍身,三来雪丫头也能过过舒坦的日子,我原本有些不愿意,可是想着雪丫头的性子也只能这样了。” 听完海氏的话,老太太笑道:“这门婚事不错,你们老爷为孩子考虑的很周到,雪丫头没有月丫头的手段,也没有冰丫头的泼辣,这样就很好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一顿,又道:“礼部侍郎乃是正二品,他家的次子如今也有官职在身,还是在都察院任职,将来的前程也差不了,要不是你们老爷如今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这门婚事怎么会落在咱们家?” 海氏笑的很是灿烂,这门婚事她可是千挑万选的,如今老太太点头应了自然是心情愉悦,点头应是,这次倒没觉得老太太的话不好听了。 海氏的小九九老太太自然是知道的,也不点破,就说道:“年前就把婚事定下来,年后再成亲。” 年前定下来姚雪还是十五岁,拖到年后就是十六岁了,免不得落一个年岁大的名声,年前订下了婚事就有了名分,年后成亲也不碍了,海氏自然是明白的,欢天喜地的去了。 姚雪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柴家那边本就属意这门婚事,因此很快的就换了庚帖,合了八字,定下了明年三月的婚期。 过了小年,锦衣卫查出安陆侯吴复勾结地方官员意图不轨,从吴复的家中搜出了一摞书信,而这些书信中竟然还有跟朝中大员勾结的,圣上大怒,要求彻查,一时间朝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而这次带头查案的赫然就是刚刚升任锦衣卫同知的叶溟轩。 消息传来姚府中一片哗然,谁又会想到当初在姚府住过的叶溟轩转眼间已经成为了朝廷中如此重要的角色,跺一跺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再加上他本就是皇亲国戚,深得皇上信重,一时间风头无两。 这一日,姚梓锦正在屋子里绣花,姚雪明年出嫁,她想为她绣一件屏风,因此日夜忙碌着。把手里的针交给水蓉穿线,自己伸了伸胳膊舒展舒展,就在这时杜若脚步匆忙的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走得匆忙,肩头上还有雪花。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梓锦笑着问道,很少见杜若这样慌乱的。 杜若脸色煞白的说道:“姑娘,我刚刚经过二院门口,看到外院子站了很多当兵的,一个个真刀真枪的甚是吓人。” 梓锦一愣,一时间没回过神来,茫然的问道:“什么?” 杜若又忙说道:“奴婢打听过了,上门的正是叶少爷手下的锦衣卫,一来就进了老爷的书房,说是什么例行公事。” 梓锦一下子懵了,锦衣卫例行公事还能有什么好事?她爹不会跟乱党勾结吧! 某香:纠结的飘过,其实想让两人见面来着,可素写着写着只能明天了,速度的爬走! 香粉:群殴她! 某香:太可怕了,逃…… 105:你到底想干嘛 105:你到底想干嘛    人生的每一场相遇都是一个无法预知的过程,梓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再次跟叶溟轩相见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带着手下上门搜查他爹的书房。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姚府里传扬开来,后院的女人们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了老太太的甤锦堂,姚谦还未回府,老太太派人去学堂把姚长杰兄弟三人叫了回来在前院跟叶溟轩交涉。 海氏的脸有些煞白,仿若秋天早上那一团团的青雾,看着就令人心寒。老太太端坐在红木雕花大圈椅上,神色肃然,气势沉稳,让屋子里的人心不由得稳了下来。 梓锦默默地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老太太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吩咐下去,原先恐慌的人群慢慢的安定下来,丫头婆子也恢复了前态,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条理也分明起来,几个姑娘在一旁看着听着,一个个的心里似乎都有了些说不清楚的意味,似乎一刻之间就长大了一般。 “回老太太的话,大少爷正在跟叶大人交涉,还没有具体的消息传来。前去打探的小厮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书信之类的话。” “回老太太的话,老奴亲自见了冯太太,冯太太说具体的情况她也不知道,冯大人还没有回府,不过请老太太放心,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就送来,请您不要着急。” “回老太太的话,去见老爷的小厮回来了,他说老爷被宣进了宫,一时半刻的见不到面,宫外咱们家的人正候着老爷出宫。” 老太太先先后后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可是没一个消息顶用的,梓锦从没见过锦衣卫办案,以前也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电视剧电影的情形,一个个的凶神恶煞,大有螃蟹横着走的霸道,可是今儿个叶溟轩的人上门除了在前院到没有惊扰后院,也算是知礼了。 海氏有些不安的看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我已经打发人给我娘家的兄弟送了信,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您也别担心,锦衣卫只是在前院搜查,并没有闯进后院,想必老爷没有触怒龙颜,应该只是被牵连上面过来查证而已。” 这一刻,梓锦不得不说自己被惊艳了! 一直以来海氏给梓锦的印象都是一个莽妇,斗不过小三,拢不住丈夫,每每自己被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然则真到了这种面临危机的时刻,海氏的镇定、从容,居然还能这样安慰老太太,这样的面对危机的能力不是小家小户的吴姨娘能比,也不是家族败落的莫姨娘能比,而是自小从大的家族中耳濡目染的一种气度跟面临危机的应变能力,这是世家大族自小就会教育给嫡生子女的生存本领。 海氏有千种不是,可是她出身海家大族,虽然没学会莫姨娘取悦男人的本事,没有吴姨娘温柔贤惠的性情,可是她却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难怪老太太当初执着于这门婚事,婚后海氏有那么多的瑕疵老太太都能忍了…… 梓锦这个时候有些复杂的心态,似乎真的慢慢的读懂了关于古代这种世家大族的生存状态,她不屑于,可是这种时候却又敬佩于,人真是矛盾的生物,看待事情的眼光与心态总是随着事情的改变,事态的发展而有所不同的。 就如同现代的富二代以及官二代,从很小的时候家庭里就会开始早教一样,只是古代的世家传承百年规矩更大而已。 老太太点点头,看着梓锦几个说道:“临危而不乱,遇险能深虑这才是大家风范,你们好生的记住了。” 梓锦几个知道这是老太太交给她们处世之道,也不敢马虎,忙低声应了,神色都带着一股子不能抑制的紧张,虽然已经极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一如平常,但是毕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深闺女子,能这样也算是不错了。 梓锦努力的让自己表现的跟别人一样,她不是不害怕的,要是姚谦真的被牵连进什么大案,要是被削官发卖,也许她们这些人就是下一个莫姨娘,梓锦来此一遭只是想要完成学业任务,顺利留校任教,可不是想就这样被万恶的社会无良的给坑了,如何能不紧张? 但是念及上一世的叶溟轩那么心仪姚梓锦,这辈子应该不会爱极生恨,想要把姚梓锦一家子都给牵连了吧?话说叶溟轩的目的是将姚梓锦娶回家,可不是想要结个仇人的,想到这里心里又微微的松了口气。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众人皆是一惊,眨眼间老太太院子里的纤巧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回禀道:“老太太,太太,大少爷陪着叶大人来了,正在门外求见老太太呢。”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如此的有礼数应该不会有大事,老太太就说道:“请进来吧。”想着叶溟轩在姚家也是住过一段日子,跟梓锦几个都是极熟悉的也就没让大家回避。 打起了帘子,梓锦抬头望去,就见多年不见的叶溟轩踏步而入,身后紧紧地跟着姚长杰,并未见姚长枫跟姚长悟的身影。 梓锦几乎认不出叶溟轩来,几年未见改变的太多了,只见他头戴银凤翅盔,顶饰红缨,下围顿项上面缀着金黄的甲片。身穿墨绿色窄袖云肩通袖膝襕袍,外面罩着金晃晃的对襟金纽扣长身明甲,底边饰彩色排穗,胸口缀有护心镜,映衬着红色的肩缨,本就俊朗的五官愣是多了丝丝刚强之气,耀的人眼都花了。 梓锦这才发觉,叶溟轩真的不一样了,至少跟她记忆中的那个有些桀骜的少年已经相去甚远,眼前的人那铺天盖地袭来的军人的硬朗气息几乎让她缓不过气来。 梓锦是没有见过潘安宋玉何等风流倜傥,貌绝天下,但是至少眼前的帅锅,绝对要比她学校里公认的校草还要俊秀几分。 梓锦的眼睛悄悄的扫过去,果然就看到几位姑娘的脸都垂了下来,小脸上有可疑的红色,如此帅锅……当真是令人小心肝跳的咚咚的。 “拜见老太太,您的身体可还好?这次来得匆忙是因奉了圣谕,溟轩不敢以私废公,完了公事这才跟您请安,还请老太太见谅才是。”叶溟轩目不斜视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只是穿着盔甲却说着文绉绉的话,多少有些诡异。 “公事为重,叶大人勿要担心,老身身子硬朗得很,有心了。”老太太淡淡的笑道,说出的话不轻不重,既不得罪人,又不像是刻意的拉拢,恰如其分。 “如此甚好,老太太勿用担心,我也不过是奉命来走一遭,姚大人向来公正严明,严以律己,自然是平安祥泰的。”叶溟轩的声音刚劲有力,一字一句仿佛就像是一把小锤子敲在了人的心里。 话说到这里众人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丝丝笑容,知道不过是走一走形式,过一过场子,大约是为了堵人的嘴巴。海氏就松了口气,对着叶溟轩的态度又一如既往的亲切起来,忙命人沏茶上来,叶溟轩却拒绝了,道:“还要回宫复命,等他日有了空闲再来打扰。” 海氏忙道:“公事要紧,公事要紧。”说完就让姚长杰送叶溟轩出去,梓锦几个也福了福身行了一礼,梓锦不经意的抬起头来,却不曾想叶溟轩转身之际眼神正擦过她的双眸,四目相对,梓锦很没志气的心口一跳,心里哀呼一声美男皆祸水啊。心里波涛汹涌面上却是一片祥和的淡然之色,梓锦迅速的避开眼睛,眼尾的余光扫到了叶溟轩微扬的嘴角,心里便是咯噔一声。 这一声咯噔还未落下去,叶溟轩就擦过她的身边往门口走去,短暂的交融之后,便是各自天涯,梓锦突然有些庆幸在这个改死的古代至少有这么一个好处,男女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轻声细语,也无法上演男追女跑的yy戏码,让梓锦第一次萌生出了来到古代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眼看着叶溟轩只要迈出了这个门槛,一颗心也就真的可以放下了,梓锦的眼角狠狠地盯着叶溟轩的大脚,偏在这时那一双脚丫子顿住了,梓锦的心一紧,就见叶溟轩半转了身子,看着姚梓锦眯眼一笑:“前些日子我娘跟祖母还念叨着很久没见到老太太跟五妹妹了……” 宣华长公主喜欢姚梓锦的事情整个姚府无人不知的,听到叶溟轩这么一说,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怪异的感觉,老太太的眼睛就眯了眯,抬眼看向了海氏。 海氏面色一僵,很难得聪慧了一回,急忙说道:“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是寒冬不爱走动,要是叶老夫人跟长公主想要见五丫头,随时让人来接就是了,这也是锦丫头的福气。” 梓锦只觉得浑身一颤,大有狼来了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了叶溟轩满意的笑容,又看到姚长杰那一双无比幽深的双眸轻轻的扫了梓锦一眼,梓锦只觉得天都黑了,心都颤了,腿都软了,她就知道,只要碰上叶溟轩准没好事! 某香:推荐过一千,加更一千字!书友印象不要忘记,嘿嘿! 香粉:鼠标群舞! 某香:留言过三百加更一千字! 香粉:(⊙o⊙)…码字去! 016:婚事的不可能性 016:婚事的不可能性    叶溟轩看着梓锦刹那间变得僵硬黑透的脸,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按照正理来讲,叶溟轩实在不应该只邀请梓锦一个人去做客,虽然是假借着祖母跟母亲的名义,可是叶溟轩现在明白了一个事实,姚梓锦这丫头在千方百计的躲着他,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前世时,叶溟轩记得很清楚,姚梓锦是喜欢秦文洛的,很喜欢很喜欢,但是也没有千方百计的躲着自己,顶多就是眼里没有自己罢了,被忽略很难受,但是至少前世总还能有机会见到她一面,可是自己重生一回,这辈子见到姚梓锦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就是躲在后院不出来,难不成他还能不顾礼数的闯进去? 叶溟轩今年十六岁了,姚梓锦十四岁了,明年姚梓锦一及笄就要开始说亲了,叶溟轩这辈子绝对不能再犯上辈子的错误,所以他有必要给姚家的众人提个醒,他叶溟轩看上了姚梓锦的,所以今儿个单独邀请了姚梓锦,他相信姚老太太一定会明白的。 叶溟轩走了,光辉灿烂的来,志得意满的走,姚府上上下下全都松了口气,很快的姚谦也回来了,听说了家里的事情就安慰众人:“无妨,例行公事罢了,乱党攀咬一通,走了这个过场大家心里也都松口气了。” 事情至此,一颗心这才安安稳稳的落地,梓锦几个看着姚谦似乎还有话跟老太太说,就都站起身来告辞了,海氏还要去忙庶务也就一同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老太太跟姚谦。 刚强易折,这两年姚谦在官场上虽然还是以耿直闻名,但是至少在做人方面还是圆滑了许多,在朝中的朋友倒是比敌人慢慢的多了起来。 母子二人相对而坐,姚谦缓缓的说道:“母亲不用担心,朝堂上的事情向来是朝夕可变,我向来不朋党不与藩王来往,就算是有个传言诬陷什么也无妨的。” 老太太点点头,道:“做官做人一样,当今圣上正值壮年,身康体健,如今国家兴旺,四夷拜服,最要紧的就是一颗忠心,咱们姚家可不能出叛贼逆党污了祖宗的名声。” 老太太训诫,姚谦忙站起身来受训,点头应是。 老太太让姚谦坐下,就说起了叶溟轩的事情:“这孩子还真进了锦衣卫,也不知道叶家人怎么想的。” 姚谦眉头皱了皱,思量一番,然后才说道:“听说是溟轩这孩子自己个亲自上书请皇上恩准他进的锦衣卫,而且是从普通的兵士做起。进了锦衣卫短短一年就立功数次,升职连连,数月前还是四品的佥事,如今因为安陆侯被揭露,叶溟轩立了大功,又被封为了从三品的指挥同知,是锦衣卫里仅次于指挥使万荣的人物了。”说到这里姚谦顿了一顿,咬着牙说道:“他才只有十六岁,就算他是皇上的亲外甥,宣华长公主的嫡子,若没有真本事,锦衣卫那种吃人的地方可不买这些皇亲国戚的帐的。” 老太太对于锦衣卫知道的并不多,锦衣卫在大齐朝向来是神秘的很,因为他们只听命于圣上,是一把又利又快的刀子,不知道有多少图谋不轨之辈,贪官污吏丧命于锦衣卫之手,朝中诸人谈起锦衣卫皆是色变的。 姚谦这么一解释,老太太也明白了,叶溟轩在锦衣卫的位置是他自己凭着真本事拿到的,跟旁人没有关系的。 越是这样,老太太想起今儿个叶溟轩临走时说的话,看着锦丫头的眼神,一颗心越发的提了起来,就把事情跟姚谦微微的露了一下。 姚谦吃了一惊,那张脸上布满了震惊之色,然后才说道:“不会吧,锦丫头跟叶溟轩几乎没什么交集,也就是那一年为长公主绣了一幅屏风,更何况那个时候锦丫头还小,老太太多心了吧。” 姚谦这么想也不能说不对,更何况……男女有别,授受不清最容易惹人话柄,所以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你没看到,今儿个溟轩那孩子看着锦丫头的神色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倒是锦丫头从头至尾没有丝毫逾矩之处。我思量着应该是溟轩对锦丫头有了些心思,锦丫头十四岁了,明年及了笄也该议亲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姚谦就深思起来,然后说道:“叶府不是个好去处,水太深,平北侯一原配一平妻,听说平北侯府的庶务是杜夫人掌着,宣华长公主身份又尊贵,以前孩子们还小矛盾还不深,这眼看着孩子大了,只怕要祸起萧墙。”说到这里姚谦的神色越发的凝重了,又道:“溟轩惊马伤人的事情并不是外表看着的这么简单,母亲您也知道一些的,就算是叶溟轩真的喜欢上了锦丫头,可是你看着锦丫头素来敦厚,待人和善,再加上是个庶女的出身,进了平北侯后只怕日子也不好过。平北侯的原配杜夫人的两个儿子接连娶亲,媳妇可都是出身大族,锦丫头过去了那不是明摆着被人欺负的吗?这个万万不成的。” 素来儿女的婚事都是稳固家族地位,攀结富贵的好方法,但是姚谦这个人虽然绝对不会做出卖女求荣的事情来,也会根据具体的情况尽量的做一个双赢的局面,姚谦是很耿直,对国对君绝对的忠诚,但是自从坐上了翰林院院首的位置很多事情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老太太很是欣慰的点点头,原先她还有些担心儿子会觉得这是一门好婚事,毕竟平北侯府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 “你这样想很好,量媒量媒,讲究的就是门当户对,锦丫头的确不适合叶家,先不说身份,就他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应付得来的。我想着你见到溟轩的时候还是要把这个意思隐晦的说一说,当然也许是我们多想了,所以说话的时候要思量好了,别找个没趣才是。”老太太叹息一声,明知不是好婚事还是要尽快的撇清才好,别弄到最后惹一身骚。 姚谦就点点头,神色也凝重起来,虽然老太太跟叶家有点渊源,关系不错,可是叶家毕竟是皇亲国戚,他们普通的官宦之家还是不要高攀的好,文贵清流跟公卿之家本来就是互看不对眼的,姚谦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免得遭同行厌弃。 姚谦走后,卢妈妈给老太太续了茶,看着老太太愁眉紧锁的样子,忍不住说道:“老太太,这些事情自有太太跟老爷费心,您还是顾着自己个的身子才是。” 老太太轻笑一声,带着无奈,然后才道:“孩子们都长大了,要操心的事情也越来越多,雪丫头的婚期也近了,太太要准备着过年,还要给雪丫头打点嫁妆,事情多得很,偏偏这个时候叶家的小子又来搅和,要是太太知道了溟轩看上了梓锦,为了自家老爷的前程说不定真的会极力促成这门婚事,她虽然对锦丫头不错,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吴姨娘又是个老实的,说不得我得费费心了。” 看着老太太半眯上了眼睛,卢妈妈上前给她轻轻地揉着鬓角,随声应道:“也许叶家没这意思呢,是咱们多想了。叶少爷是平北侯的嫡子,又是长公主的儿子,身份显赫,如今又是锦衣卫的新贵,不知道多少人家上赶着跟长公主联姻呢,就算是叶少爷喜欢五姑娘,长公主还有平北侯爷、叶老夫人那里也未必同意,五姑娘哪里都好,只是占了一个庶字,况且老奴瞧着五姑娘是个谨守本分的,对着叶少爷的时候总是谦恭有礼,保持距离的。” 老太太没有应声,她识人一辈子,想起叶溟轩瞧着姚梓锦的眼神心里就有些怪怪的,那眼神说不上炽热,也说不上爱慕,但是就是那么慢慢的一瞥,就让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纵观叶溟轩的行事作风,雷霆手段,他要真是硬要娶锦丫头叶家的人多半是拦不住的,所以她得想着办法让叶溟轩死了这条心才是。 可是梓锦前面哥哥姐姐没娶亲没出嫁,总不能先给她订了婚事,又是让人头痛的事情,就连老太太这次都有些为难住了。 帘子外面有个小丫头的身影晃动,卢妈妈低头看了一眼老太太就悄悄地走了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又回来了,低声在老太太耳边说道:“太太那边打发人来问什么时候让五姑娘去平北侯府,她也好提前准备。” “她倒是上心的很。”老太太语带讥讽,不过这件事情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总要在年前了结了,便说道:“三日后过去吧,告诉太太,到了那日几位姑娘都要带上,我亲自给叶老夫人写个帖子,免得被人误会了什么,显得咱们上赶着一般,没得丢了人。” 卢妈妈看得出老太太有些生气了,也不敢多话,点头应了,出了门冷风一吹,只觉得浑身都战栗起来,眼前真是是非多啊。 某香:下一章小叶同学要使坏了,嘿嘿! 香粉:你丫的快点…… 某香:…… 107:突然袭击 107:突然袭击    梓锦一连几日都没有睡好,一想起那一日叶溟轩那幽灵似的眼神,就觉得浑身毛发直竖。穿越而来时,梓锦就知道自己的目标,像是锦衣卫这种高危险职业的老公她可不想嫁,再加上叶溟轩这个人素来是诡异难猜,在她们学院里的穿越配偶中,虽然家世强劲,本人英俊,但是大多数的穿越女对于这样的一个人选还是敬而远之的。 有肉谁喝汤?叶溟轩什么都好,可是他的本性本就是令人难以猜测的,再加上又从事锦衣卫这种行当,再加上这个人乃是重生的,只要不是个脑袋被夹了的,谁会选他?她们穿越来是想要找个古人谈恋爱,可不是想要把身家性命赔进去的,更何况这还关系着毕业得分,摊上叶溟轩,梓锦只觉得这是自己两世最倒霉的事情,所以虽然学校给她的任务是搞定叶溟轩,可是她还是想着避开他,嫁给别人好好的谈次恋爱,也是很不错的,至少能交差。 梓锦被无良的教授给坑了,把她扔在了这个时空,梓锦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躲着就不见面,无奈见了面就要努力地划清界限,实在划不清界限,她也要使劲的将他隔离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翻来覆去好几晚,思想斗争了n次,梓锦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一定让叶溟轩对自己失望再失望,讨厌再讨厌,然后弃如敝屣,这才是上上之策,心里拿定了主意,于是乎一觉睡到大天亮,斗女的生涯,从今儿个开始就掀开了新的篇章。 姚雪订了亲就不愿意出门了,所以这次去叶家就婉拒了。姚冰倒是兴致好的很,姚玉棠神色淡淡的,说不上开心不开心,梓锦则是红光满面,斗志昂扬,小样,只管放马过来吧! 平北侯府毕竟是勋贵之家,几个人也不敢怠慢,穿着上是仔细再仔细,言行上小心再小心,上了马车姚冰三个姑娘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姚冰就先说道:“这大冷的天去了也不能四处逛,怪可惜的,平北侯府的园子很漂亮。” 梓锦手里抱着一个折角柄梅花形的铜手炉,听着姚冰的话顺嘴道:“看不看的也就那样,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逛也逛得不尽兴,还不如在暖暖的屋子里呆着呢。” 姚玉棠深以为然,大冷天的别感了风寒才是。 姚冰看着姚梓锦怪笑一声,道:“五妹妹,那天叶大哥可是只邀请了你,我们这次去怕是讨人嫌的。” 梓锦一愣,姚玉棠一呆,大约是都没有想到姚冰会说这样的话,姚玉棠转头看向梓锦,眼神中就多了丝丝探究,却没有说话。 梓锦狠狠的瞪了姚冰一眼,慢腾腾的说道:“要是三姐姐多用用心,在刺绣上多下功夫,叶老夫人跟长公主也会多念叨你的。” 姚冰顿时语竭,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梓锦也不搭理姚冰,这样的话是随便乱说的吗?这可是有碍闺誉的,这个姚冰大嘴巴,要是不小心在外面也这样乱说她姚梓锦会被人家的唾沫给淹死。要是她真的跟叶溟轩有意思也就算了,为了理想为了爱情豁出去了。可是现如今她躲避他如瘟疫,万万一点也不愿意跟叶溟轩扯在一起,原则问题相当的重要。 看着两人怄气,姚玉棠倒是难得的做起了中间人,柔声说道:“好也是你们,吵也是你们,这幅样子去了平北侯府没得被人笑话。叶少爷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高在云端不能触摸的人罢了,你们也至于为了这么一个人吵嘴?” 一番话说得两人都有些讪讪的,梓锦叹息一声,道:“我哪里敢生三姐姐的气,只是咱们做女儿家的要谨守本分才好,方才的话若是三姐姐无意中说给别人,那我岂不是要一根白绫以示清白了?”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也往心里去,小心眼。”姚冰也觉得委屈,她又不是故意的,以前说笑惯了,哪里想那么多,当着外人的面自然是不说的。 到底是梓锦给姚冰说了好话,这事才算是揭过去,经此一事,连姚冰都看出叶溟轩的醉翁之意,越发坚定了梓锦划地绝交,割袍断义的决心。 因为提前下了帖子,平北侯府的人早就在门外候着了,一行人下了马车,坐上了黑漆小轿,过了垂花门这才进了后院。 杜夫人跟长公主已经在花厅了,见到海氏带着梓锦几个进来便起身迎了上去,海氏也不敢托大,忙应了上来,彼此说笑一番,这才分宾主坐下了。 梓锦几个上前跟长公主、杜夫人见礼,梓锦瞧见杜夫人的身后立着两个少妇,一个鹅蛋脸,罥烟眉,很是标志,一个小圆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清透,眉眼一弯带着一股子柔美,心里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杜夫人的两位儿媳妇了,果然杜夫人一介绍果真如此,鹅蛋脸的那个是叶锦的妻子姓楚,圆脸的那个是叶繁的妻子姓沈,两人俱是衣着华丽,气质非凡,大族出来的不同凡响,言行举止很是优雅。 海氏看着就很是夸赞了一番,梓锦冷眼旁观者就见二人虽然有些谦虚的推辞几声倒也生受了,心里暗暗的咂咂舌,这两个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长公主很是喜欢梓锦,见到她就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话,不外乎最近又绣了什么好物件,有没有好看的花样之类的话,长公主言语和蔼,面带微笑,对着梓锦很是温柔,倒是让楚沈二人惊了一惊,在她们的印象中这位公主向来是高高在上的,虽然之前听到过一些关于长公主喜欢姚家小女儿的传言,可是真正见到了又是吃惊一番的。 梓锦笑着一一应了,如今身量渐长,倒是比小时候瘦了些,但是比起在场的几位还是略显丰盈,眼睛一眯,微胖的笑脸就肉嘟嘟的带了喜庆,胖胖的小手上肌肤细腻,很难令人想象这样的小胖手怎么就能够秀出那样的活计来。 姚冰跟姚玉棠默默地坐在一边,长公主跟梓锦说完话也没冷落二人,笑着问了二人几句话,这才又看向海氏笑道:“听说前几天溟轩这孩子去了姚府,让老太太惊到了没有?” 提起这件事情,海氏想起姚谦的吩咐,就一本正经的回道:“公主切莫这样说,叶大人虽然年少,可是行事得体,并无惊扰后院女眷,公事完毕后还亲自跟我们老太太致了歉。况且这是公事,实属应该的,您莫放在心上。” 鉴于海氏的超常发挥,梓锦想着大约的到了姚谦的敦敦嘱咐了才是。 丫头们流水般的上了茶,端了时鲜的果子,糕点上来,就有丫头在杜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杜夫人就笑着站起身来说道:“还有些事情要去去处理,姚夫人先坐,我去去就来。” 还是自然不敢拦的,点头应了,楚沈二人却按照婆婆的吩咐留下来陪着大家说话。长公主看了一眼杜夫人的背影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海氏说道:“我带着你们去看看老夫人,知道你们今天要来很开心呢。只是寒冬腊月的不好走动。” “我们做晚辈的给老夫人磕头也是应该的,哪里能劳烦老夫人走动,那可真是我们的过错了。”海氏站起身离笑着应道,就带着梓锦几个跟着长公主往叶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穿过了长长的回廊,院子里的花草被大雪覆上一片晶莹剔透,倒是遮盖住了枯黄的凄凉之象。梓锦拢了拢身上的粉紫色银鼠皮大氅,一步一步的跟在姚冰的身后,抬眼又看到了当初跟叶溟轩见面的那个小园子,脚步一顿,眼神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轻轻的摇摇头看去,就见一身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外罩一件大红色黑貂皮飞鱼纹大氅的叶溟轩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正瞅着自己浅浅而笑。 象牙白映衬着炽热的大红立身于洁白的雪地中,那样鲜艳而浓烈的色彩,映照着那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微笑俊彦一下子生生的闯进了梓锦的心扉,很多年后,梓锦常想着就是这样的情景在她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已经将叶溟轩放进了心里,只是她当时不肯承认罢了,待到时过境迁,暮然回首,那心动的感觉才如同高山流水哗哗啦啦滑过心间,沁凉舒畅,俱是满足。 女人很少不是外貌协会的,梓锦也不能免俗,心口没志气的砰砰跳了两声,就看到叶溟轩迈开步子缓缓的走了过来,笑着望了众人一眼点头致礼,那一双簇黑簇黑的眸子就干净利落的落在了梓锦的身上,就听到他开口笑道:“五妹妹,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众人闻言看着二人的神色就有些古怪起来,楚沈二人对视一眼,嘴角弯起一个笑容,立在一旁默默的看戏。长公主有些不明所以,海氏也是有些莫名其妙,所有的眼神一下子都落在了梓锦的身上。 某香:亲们粉热情,某香晕乎乎…… 香粉:少废话,码字去! 某香:三更了,我已经很加速了,呜呜呜··· 108:你个禽兽 108:你个禽兽    梓锦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那眉眼弯弯一脸的阳光,劈头盖脸的映的她双眼一花,小心肝一跳,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声音,是谁说这厮性子难测,阴霭暴躁,深不可测的,分明就是一个阳光美少年! 这厮不开口还能让梓锦幻想几分,这一开口梓锦的神智迅速归位,十分谨慎的盯着叶溟轩,可是已经晚了,梓锦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大家打量她的眼神,美男皆祸水啊,梓锦心里怒吼,她不过是恍惚了一会儿,这瞬间天地都变了,死的心都有了。 好歹她姚梓锦也是科班出身,临场应变能力也不是拿来吹的,继续保持着方才微笑的姿势不动,压下心口的各种纠结,缓缓的说道:“叶哥哥这话好生奇怪,为什么会以为我不能来了呢?” 粉嘟嘟的小脸上就带了一片迷茫,大大的眼睛里一片水润,正很好奇的盯着叶溟轩,似乎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梓锦本就比一般的闺秀微胖,虽然比小时候瘦了些,可是跟同龄人比起来还是有点肉肉的,偏偏这种婴儿肥在梓锦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臃肿难看,反而是越发的给人一种亲切可爱的形象,这也是梓锦这几年一直不肯虐待自己减肥的原因,不用节食还能增加亲和度,还能降低敌人的防御度,一举数得,傻子才会跟自己过不去。 问题还在于人家姚梓锦的肉会长地方,该胖的地方绝对胖,该瘦的地方没有肉,谁会跟自己过不去呢? 叶溟轩星眸微眯,眼睛深处略带犹疑一闪而逝,看着梓锦天真烂漫的表象还真能唬人,这丫头贼精着呢,没想到自己今儿个这么故意的打扮一番,连美男计都用上了,居然还能这个小丫头四两拨千斤的挡住了。 叶溟轩是有些很不开心的,往往他不开心的时候前生会皱眉阴着脸,这辈子是会笑,笑得很开心。 “倒是我误会了,五妹妹别见怪才是。”叶溟轩随口一句打发道,却不肯说为什么误会,山眉下那一双黝黑的眸子流光溢彩的带着亮晶晶的微笑。 楚沈二人惊异的看着叶溟轩,很少看到叶溟轩笑的这样的灿烂,听着叶溟轩的话总觉的这二人之间应该有点什么,误会了什么呢?他们之间有了什么交集才会彼此误会呢?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在两人的脑子里闪过。 梓锦的肤质白希细腻,便如同上好的骨瓷一般,身上粉紫色的大氅越发的映衬的梓锦颜如冠玉,男的俊美如神邸,女的美貌冠花丛,这么面对面的往跟前一站,真真是如观音大士身旁的金童玉女了,让人移不开眼睛。 梓锦听着叶溟轩故意将话说得如此暧昧,偏偏面上还一派风光霁月,周围人的眼神在两人身上不停地转来转去,梓锦心里哀呼一声,比厚脸皮自己没人家厚没人家不要脸,比腹黑自己也差了那么一星半点,比气势……这是人家的地盘,总结一句,今儿个栽了! 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小猫还能抓人二两肉,姚梓锦素来是不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吃亏的,叶溟轩这样含含糊糊的让人胡思乱想,她可不愿意被人非议。 “叶哥哥这话更奇怪了,我上次跟叶哥哥说话还是两年前在侯府的园子里,梓锦实在是不明白两年前我说了什么让叶哥哥误会至今了?”梓锦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大大的眼睛带着好奇望向叶溟轩,小样,跟我斗,姑奶奶下地狱也得狠狠的咬你二两肉! 长公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自家的儿子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于是笑着说道:“你们两个一见面还是这样针锋相对,溟轩你这个当哥哥的好歹也要让着妹妹才是。” 长公主给了台阶,叶溟轩还不愿意下来,双眸闪着寒光盯着姚梓锦,姚梓锦心口一跳,暗道,丫丫的,拽什么拽,你不就坡下驴,姑奶奶还不想让人当猴看呢。 “公主殿下切莫怪叶哥哥,梓锦向来是脑子有些笨,有些事情过去就忘记了,可能我真的惹恼了叶哥哥也不一定,只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叶哥哥大人有大量,想来也不会跟我一个丫头片子计较的。”说到这里梓锦回眸一笑,看着叶溟轩甜甜地问道:“是不是叶哥哥?” 叶溟轩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五妹妹曾经答应给我绣个荷包的,谁知道一转眼都两年了还没绣好,我急性子忍不住就要寻她的麻烦了。” 等了两年的人是急性子吗?众人默然! 梓锦咬咬牙,谁答应给他绣什么荷包了,偏偏自己方才亲口说了自己记性不好,这个爱记仇的卑鄙小人就拿这一点骗自己一个荷包……论腹黑无耻,舍叶溟轩其谁!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梓锦算是领教了,背着众人狠狠的瞪了叶溟轩一眼,叶溟轩笑的更灿烂了,看着梓锦慢慢悠悠的说道:“五妹妹,这次可别忘了,要是再让我等上两年,就你这记性谁还敢娶你?” 梓锦知道事情到了这里自己也不能再挽回什么了,自己让叶溟轩吃了点闷亏,这家伙立刻就找回了场子,自己要是不答应给他绣荷包,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得在心里狠狠的将叶溟轩骂了一顿,最后加了一句,你个禽兽! “我生性愚笨,做事拖沓,记性还不好,难为叶哥哥还能记得这点小事,梓锦这次记住了,不会忘记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声音甜如蜜,眼神冷如刀。 “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叶溟轩很是配合的露出一个甜蜜蜜的笑容。 梓锦只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想怎么看他们二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前,上演了一出活色生香的打情骂俏…… 姚玉棠目不斜视,姚冰嘴角含笑乐滋滋的看着姚梓锦,她就说这令人不对劲,回去后再严刑拷问。 海氏眼睛咕噜噜的直转,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楚沈二人依旧默默地站着,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眼神乱飞,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看着梓锦的神色就有些不一样了。 长公主似乎什么也没发现一般,继续招呼着众人往前走。叶溟轩就很是自然地跟在了梓锦的身边一起往叶老夫人的院子里走,海氏跟长公主边走聊天,楚沈二人不时地搭上一两句,气氛又活跃起来。 梓锦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目不斜视,坚决不去看身边人模狗样的叶溟轩,免得自己一时心不忿直接将他就地正法。 叶溟轩心情甚好,眼角扫过梓锦的脸,压低声音说道:“我的荷包五妹妹记得做好后传个信,我亲自上门去取。” 衣冠禽兽!梓锦心里暗骂一声,嘴里却说道:“不敢劳烦叶大人上门,到时候我自然会转交家兄帮忙送出。” “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成叶大人了,五妹妹倒是换得快。”叶溟轩边走边道,距离姚梓锦一臂之遥,不逾矩也不冷漠,刚刚好。 “叶大人铁嘴钢牙,黑的能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梓锦甘拜下风,技不如人只好认输。”姚梓锦快要气死了,自诩为科班出身,自视甚高,不成想阴沟里面翻了船,丢人丢大了。 梓锦自顾自的赌气,却全然忘记了,以前若是遇到叶溟轩总能自己保持着那张温和有礼的面具,将叶溟轩推在礼仪规矩之外,气度仪态皆好,轻易的就能将叶溟轩气的吐血却又无可奈何。可今儿个却有些使小性子的味道了,叶溟轩眼尾微挑,眼睛里一片灿烂,有些事情急不得却也缓不得,如今的发展甚合他意。 “彼此彼此,以后还请多多赐教。”叶溟轩面不改色徐徐说道,好想他跟梓锦之间有多亲近一样。 “男女有别,怕叶大人不能如愿了。”梓锦磨牙道。 “无妨无妨,早晚会成为一家人,不急在一时。”叶溟轩神态自若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惊人。 “……”梓锦默然,额角一抽一抽的难受,人跟人的差距在于,你说的明明是人话,可对方却回你犬吠之声,实乃无奈也。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叶溟轩这样钢刀划过去也只留下一丝白印的,面对如此强人,梓锦觉得自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才是上上之策。 脑中一想,脚下就付诸于行动,抬脚就欲去追姚玉棠跟姚冰,她实在不愿意跟这厮走在一起。此时正走到长廊的尽头,拐过去就是一个小小的石园,园中皆是江南怪石,一眼望去甚是美观。梓锦只顾着甩开叶溟轩,脚步一紧就往前追,却没看到叶溟轩的大脚故意落在了她曳地的大氅上…… 某香:小叶忒坏了,梓锦会怎么样呢?捂脸逃走…… 香粉:不许跑……回来! 某香:明天继续,这两天持续加更,胳膊还是有点小痛的,休息休息一下。推荐票票火速增长,估摸着明天有加更,留言的加更亲们还要努力哇,遁走! 109:英雄那个救美 109:英雄那个救美    其实小叶童鞋想的挺好,他觉得姚梓锦这丫头虽然跟前世有些不一样了,不再倾心于秦文洛,可是同时对他也是相当的冷落,与其是这样干耗着,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先定下名分,然后徐徐图之,这才是上上之策。 叶溟轩经历过上一世的惨败,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要想得到你你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的去争取,不择手段的去打击你的敌人,所以这几年来,虽然眼看着梓锦对秦文洛并没什么动心的迹象,但是还是明里暗里的拖住了秦文洛往姚家的脚步,只要秦文洛跟姚家有什么交集的时候,他必定是冲在前面搞破坏的,防患于未然,这才是硬道理。 面对着梓锦对他的冷漠以及淡然,叶溟轩捉摸着再这么下去,明年小丫头及笄了,要是自己被派了公差,在这个时候姚府要是将小丫头许给别人,自己可真是后悔莫及了。所以深思了良久,深深觉得在小丫头未及笄之前,自己还是要动点手脚的好,最干净利落的手段莫过于大庭广众之下两人有了肌肤之亲,当然这个肌肤之亲并不是既成事实的那种,比如说……英雄救美,搂搂抱抱! 叶溟轩虽然觉得这个主意损了一点,不过为了自己的伟大目标,面子固然重要可是里子更重要啊,好歹姚梓锦这个小丫头自己也惦记了两辈子了,再空手而归,对得起他重生一回吗? 梓锦哪里知道叶溟轩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算计自己,因此往前走的时候并没有半分的防御之心,所以当大氅被叶溟轩的大脚丫子踩住,她的身体被这股力量一扯,身子顿时不受控制的往一旁歪倒的时候发出的尖叫声绝对的事货真价实,凄厉悲惨,声震九霄啊。 因为毫无准备,太突然的意外,梓锦脚步一个踉跄,等到挣扎着极力的想要稳住身子抬脚往前撑住的时候,却是一脚踏空了,原来前面就到了拐弯处的台阶处,脚下一下子踩了空,恐惧惊慌罩头袭来,人在面对突然袭击的时候极少有人还能够稳得住的,更不要说这样的意外,梓锦又没有绝世武功,整个身体便往地面扑去。 梓锦这已经是第二次的面对五体投地的悲剧了,她就知道叶溟轩一定是自己的克星,每次遇到他,自己都要倒霉,好端端的走着也能遇到这样的大祸,她的大氅钩到什么东西了吗?下次再也不要穿这样曳地的衣服了。 按照计划,梓锦快要跌倒的时候,叶溟轩就会展现自己高超的武艺,来一个英雄救美,佳人在怀,制造一点小暧昧,顺便将名分定下来,真的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叶溟轩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谁能告诉他人呢? 叶溟轩伸手去揽姚梓锦的时候,手却抓了个空,看着空空如也只有冷风吹过手指的缝隙,叶溟轩顿时僵硬了,方才好像有一抹身影从自己身边划过的,还没等他抬起头来打量一番眼前的情况,就听到周围的抽气声,还有姚冰的大嗓门:“秦大哥?” 叶溟轩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秦……猛地抬起头来望去,果然就看到了姚梓锦正安安稳稳的落在了秦文洛的怀里,姚梓锦面色有些苍白,眼中还带了一丝惊慌,秦文洛的手还扶在姚梓锦的腰间,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格外的碍眼,谁来告诉他,秦文洛是怎么凭空跑出来? 秦文洛抬起头来看了姚冰一眼,点头微微一笑,然后将梓锦扶好,柔声问道:“怎么样,自己可以站住吗?” 梓锦一时间还没有想明白自己怎么就被秦文洛给救了,恍惚中只记得一支有力的臂膀用力的揽住了自己的腰,然后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落在了秦文洛的怀里。 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并不浓郁却很好闻,那一张记忆中优雅温柔的笑脸正看着自己,双眸中满是温和的关切之意。梓锦向来不能抵制美男啊,今儿个半个时辰之内接连遇到两大美男,都还跟自己这样意外的方式见面,小心肝扑通扑通的再也抑制不住的跳跃起来。 叶溟轩看到梓锦失神的双眸,心口突然噎得有些难受,他费尽心思布的局,从将人从姚府费尽心思的请来,再到自己惊艳亮相,再到方才的小小口舌之利,所有的一切都为了此刻的结果,可是为什么那个救了姚梓锦的人突然间就换成了秦文洛,费尽心思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裳,叶溟轩气的都要吐血了,秦文洛为什么有这样的好运气? 叶溟轩冷冷的站在一边,眼眸中闪过丝丝失落,看着姚梓锦从秦文洛的温柔中回过神来,轻声应道:“多谢秦大哥搭手相救,我没事了。” 梓锦忙站直了身子立在一旁,心神一凛,这才想起刚才她跟秦文洛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在这样的时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自己被一个男子拥进怀中,这名声传出去都不见得是好事。 从美男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梓锦便感觉到了危机,她不想嫁给叶溟轩,可是也不代表着她愿意嫁给秦文洛,这两人是表兄弟,这样的关系让梓锦很是不能淡定的处理,所以秦文洛她也想躲得远远地,美男很养眼,可是有权有势优质股美男跟自己有太多的关系那就不是幸福而是灾难了,梓锦很明白这个时空的生存法则,没有一个大族会喜欢庶女做嫡媳的,家族的脸面还要不要?更不要说秦文洛的身份比叶溟轩还要尊贵几分,梓锦躲还来不及,她向往的优质生活,套句现代的话那就是经济适用男就足够了。 灰姑娘的梦想谁都有,更何况梓锦也算不上灰姑娘,是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也算得上是小有身份,可是古代跟现代不同的是,现代的灰姑娘嫁入豪门,婚姻不幸福,男人花心,你可以选择离婚,男人还要给你赡养费,后半生还能正大光明的梅开二度,活的潇潇洒洒。可是古代不行,你就算是进入了豪门,还是超豪华的豪门,一个是王府,一个公主府兼侯府,这样的人家你进去后如果你想和离简直就是做梦,想要被休也是做梦,你要是遭人厌弃了,就只能被死亡或者被生病,然后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强权之下,丝毫无反抗之力,姚府只怕也说不上什么话,可是要嫁给经济适用男那就不用委屈自己了,可以仗着娘家的势力在夫家耀武扬威的滋滋润润的生活一辈子,丈夫可以不喜欢你却不能为难你,婆婆可以讨厌你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磋磨你,这样的小日子才是梓锦最向往的,当然自己也会尽力的让丈夫爱上自己,穿越回去后完成学业修分顺利毕业,顺利留校,人生多圆满啊。 在美男的美色中回过神之后,梓锦顿时又成为了那个谨守规矩礼仪的乖娃娃,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众人说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就走空了,梓锦失礼了,请大家不要笑我才是。”说完颇为羞涩的一笑,又道:“秦大哥这也是第二次救我了,上次我也是这般不小心的踩住了自己的裙角跌倒在地,看来以后我真的好好地检讨自己了。” 梓锦故意提起几年前的时候,就是让大家忽略她已经长大的事实,把她还想成那个小女娃就好,不用刻意的去在乎男女之别之类的忌讳。 秦文洛也有两年多没见到梓锦了,在他印象里胖乎乎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虽然依旧有些胖,可是抽高的身子,越来越清雅的容貌,虽然梓锦微垂着头尽量的让自己显得不被注目,但是在这阳光之下,谁又能忽略她的美丽,秦文洛有些惊讶与,方才梓锦那一声惊呼传来的时候自己居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梓锦,居然毫不犹豫的施展了功夫过来救人,一切都在眨眼间,连她自己都没来得及的思考这是为了什么。 长公主是个极聪明的人,听到梓锦这样说心里就明白梓锦不想拿着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更没有攀附权贵的心思,这样的孩子让她心里更加的欣赏了,于是就要为梓锦搭个台阶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谁知道这个时候楚氏却看着梓锦跟秦文洛笑米米的说道:“咱们可还不知道三公子还有这样英雄救美的好身手,只是五姑娘被三公子抱也抱了,搂了搂了,女儿家的名声最是紧要,这可怎生是好,总要给五姑娘一个交代吧,要是姚老太太知道咱们就这样算了定会怪罪咱们处事不公的,长公主您说是不是?” 楚氏说完这话眼神略有所思的看了叶溟轩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姚梓锦不过是一个庶女,秦文洛就算是真的负责,也只能纳她为妾,姚家的人官位虽然不高却实极有骨气的,姚谦定然不同意,这下真的好玩了。 某香:今天有加更,推荐票过一千票的加更,所以下一章四千字! 香粉:撒花~~~ 某香:明天想要加更,今儿个继续猛力的推荐啊,还有那个悲催的留言,你们在哪里啊…… 110:你挖坑我就跳啊 110:你挖坑我就跳啊    看戏不怕台高,起哄不嫌油少,楚氏的行为让梓锦觉得这两句话甚是贴切。而且梓锦看着楚氏虽然面上带着为难之色,很是为梓锦着想的样子,可是梓锦又不是傻子,楚氏是杜夫人的儿媳妇,而自己是长公主喜欢的人,楚氏这么做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梓锦并没有忽略到楚氏说完话的时候,那轻轻扫过叶溟轩的眼神,虽然看着是不经意的,但是梓锦明白着呢,冷哼一声你挖坑我就跳啊! 楚氏看着娇娇怯怯的,却没有想到倒是有一双好眼睛,想必是从叶溟轩那里察觉到了点什么,所以这就赶着试探来了,梓锦很是厌恶这样被人当成玩具捏来捏去。 很显然的,在场的人因为楚氏这句话变得有些不安定起来,海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转过头看着楚氏冷冷的说道:“大少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五姑娘是个赖人的主?” 梓锦呆呆的看着海氏,她没有想到海氏居然会为她出头,十分的意外,一时间心头竟然有些酸涩的感觉,恍恍惚惚间想起自己年少时海氏对她们这些庶女说不上苛待但是也不会这样维护的,数年下来,大家都变了,海氏也会维护她们了,长久的相处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海氏的语气非常的不好,脸色有些铁青,楚氏大约是没有想到海氏居然这样的不怕事,吃了一惊,正在想着对策,就看到海氏拉着梓锦的手,柔声说道:“好孩子,莫怕,母亲在这里呢。” 梓锦垂着头,鼻头酸酸的,却依旧点了点头,她知道海氏出面是最好的办法,因为她是她的母亲,只有海氏出面才是最名正言顺的。梓锦想着大约是楚氏也没有想到海氏居然会为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出头吧,所以说啊,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长公主这时倒是不着急起来,瞧了自己儿子一眼,又瞧了瞧自己侄儿一眼,最后眼神落在了梓锦的身上,心里便有些复杂起来,眉头慢慢的皱成了一团。 姚冰跟姚玉棠这时候很默契的站在了梓锦的身边,一边一个扶着梓锦,几个人的丫头也紧紧的立在她们的身后,情势便有些紧张起来。 秦文洛这个时候也有些尴尬,他情急之下救人,并没有想得太多,这个时候楚氏这么一说,他这才惊觉到什么,是啊,他搂也搂了,抱也抱了,是要对人家姑娘负责的,他本想要顺着楚氏的话应下来,他觉得不能让梓锦的闺誉毁在自己手里,而要娶梓锦为妻自己也并不抵触。 可是听到海氏的话,秦文洛越发的尴尬了,一时间自己嘴里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出来倒像是海氏说的梓锦要赖着他了,不说又显得自己薄情寡义,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为难。 就在秦文洛也在为难的时候,沈氏这个时候往前站了一步,扶了扶自己的大嫂,这才笑着看着海氏说道:“姚夫人误会了,我大嫂也是一片好意,俗语说男女授受不清,虽然说是事急从权,可是对于五姑娘究竟也是大事,姑娘的名声最是紧要的,我大嫂为五姑娘这样着想,姚夫人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出口伤人,实在是有些令人心寒了。” 梓锦只觉得头都痛了,一个楚氏已经很难应付了,这个沈氏看来也不是善茬,这一字一句的都说在了刀尖上,生生的让人进退两难。 姚冰是个火碳性子,听到沈氏这样说海氏就不乐意了,这姑娘虽然有的时候挺分不清远近的,可是海氏毕竟是她的亲娘,这个还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奈何姚冰的嘴上功夫着实不是很精通,于是伸出手就想要拽拽姚玉棠,让她冲上去,谁知道晚了一步,人家姚玉棠已经开口了。 “二少夫人口口声声说别人都是错处,我妹子在你们家跌倒是她的错,秦大哥事急救人也是他的错,如今按照二少夫人的意思,救人也是错不救人也是错,世风日下如此倒真是令人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我们姚家儿女,做事向来坦坦荡荡,五妹妹不小心跌倒,秦大哥仗义相救,本事风光霁月的雅事,可是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这么一说,倒显得咱们姚家有逼婚的嫌疑,咱们姚家对秦大哥援手之恩感激不尽却不会趁人之危做如此下作之事。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传扬出去,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的行径,不知道外面人又会如何评说?” 海氏神色挺复杂的瞧了一眼姚玉棠,她一直很讨厌这娃,尤其是讨厌这娃的娘,一直以来对这娃也并不是很好,不过是大面上没过错罢了。不成想今日这娃倒是这样勇气可嘉,姐妹情深,如此维护姚家的声誉,顿时海氏纠结了。 姚玉棠的口舌向来犀利,年少时她们姐妹几个斗嘴,姚玉棠很少有落下风的时候,自从莫姨娘出事后就变得沉默起来,但是宝刀就是宝刀啊,一出手就是不凡,直接扼住了敌人的喉咙,梓锦心里叫了一声好,突然发现自己平日子里与人为善还是很有效果的,特特有成就感。 楚氏跟沈氏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有些惊讶的,没记错的话这位四姑娘已经也是姚府的庶女,怎生也这么厉害?悄悄地打量了还是一眼,其实心里也挺不明白的,这位姚夫人挺厉害啊,养出来的庶女都有这样的口舌,一时间两人心里倒是盘算开了,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对谁也不好的。 “四姑娘这话也在理,只是这件事情毕竟是发生在我们侯府,客人出了事情我们总得想办法解决。而且又是事关五姑娘声誉的事情,马虎不得不是?既然贵府这样深明大义,我们做主人的自然不会多事的,”楚氏笑米米的说道。 梓锦心里冷哼一声,楚氏果真是个带刺的,这话里话外的就是挤兑姚梓锦,就怕姚梓锦借着这件事情攀龙附凤,这样的人一点亏也不吃的,就算是自己落了下风也要在口舌上找回来。 “多谢大少夫人这般有心了,梓锦跟秦大哥,叶大哥少时就相识,如今虽然经年不见,但是往昔的兄妹之情还是有的,梓锦有事做哥哥的出手相帮也是应该不是?所以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不用担心别的有的没的,那些都不是问题。倒是梓锦要多谢谢秦大哥,许久未见练了这样好的身手,真是令人惊讶。”梓锦说着就转过身朝着秦文洛行了一礼以示感激。 “五妹妹这话说得到时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你若有心谢我不若做个荷包送我好了,少时的那一个已经不能佩戴了,你的针线在京都那是名声甚响,我带着出去脸上也有光不是?”秦文洛低声笑道,然后又看着众人笑道:“说到底还是我沾光了,不过是伸手之劳,五妹妹却要劳动几日了。” 又是荷包!众人怎么听都觉得有些怪怪的,方才叶溟轩已经跟梓锦讨了一个荷包,现在秦文洛也开了口,梓锦的针线虽然说是小有名声,可是也架不住这样的两名贵胄子弟连番讨要,一时间众人又觉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梓锦正要应下,赶紧的把这事情揭过去,却见沈氏慢慢的瞟了梓锦一眼,开口笑道:“早就听闻五姑娘因为送长公主一架绣屏绣工扬天下,没想到今儿个倒真是见到了物以稀为贵的盛况,五姑娘的荷包也这样抢手,先是三弟,如今又是三公子,五姑娘只怕真的要受累了。” 这话怎么听着也是有些不对味,海氏的脸又有些难看了,可是身为客人这个时候也不好做的太过分,抿紧了唇不语,面色已经沉了。 长公主看着沈氏说道:“他们兄妹早就相识,不过一个荷包算得什么,要说起来锦丫头自小给他们两个还有姚府的几位公子做的东西还少了?” 长公主说话了沈氏也不敢再嚣张,只是那眼神漏出来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渗的慌。 秦文洛下意识地看了叶溟轩一眼,大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喜欢戴荷包了?” 叶溟轩不喜欢这些小物件在身上叮叮当当的,这一点别人不知道秦文洛却是知道的,因此才有些惊讶的问叶溟轩。 秦文洛还没有觉察到这场子里的诡异,因此也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听在旁人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个味道了。 叶溟轩双眼一眯,看着秦文洛,笑道:“表哥,人是会变的。” 梓锦这个时候除了望天看地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作为绯闻女猪脚,她还是尽量的低调低调再低调,自己这倒霉的真是挖个坑埋进土里怎么还中枪了? 幸好在这个时候叶老夫人那边的人过来请了,这个小小的风波才暂停一个段落,秦文洛跟众人告别往外走,叶溟轩突然开口问道:“表哥今儿个怎么来了,可是有重要的事情?”然后看着抬步欲走的楚沈二人,用两人听得声音说道:“今儿的事情我会跟姑妈好好的说一说,免得有人闲的慌四处惹是非。” 叶溟轩口中的姑妈就是廉王妃,廉王妃此人说起来在京都那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楚沈二人敢拿着秦文洛说嘴,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廉王妃的小儿子也是别人随便说笑的吗? 楚沈二人脚步一僵,但是很快的就离开了,叶溟轩看着她们的背影冷冷一笑,眼中闪过讥讽之色。 秦文洛倒是不甚在意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情值得你跟我娘去说?我今儿来是给老夫人送一味药的,前些日子太医院里没有了如今刚做出来,我母亲让我给老夫人送来。” 原来是这样,叶溟轩笑米米的点点头,问道:“听说姑妈正在给表哥相亲,表哥可有中意的,要不要我去跟姑母提一提?” 秦文洛看着叶溟轩瞪了一眼,然后才说道:“说起这事就烦死人,我暂时不想成亲,上面有两个哥哥都已经成亲生子,我还要逍遥两年呢,不着急。倒是你……舅母没有催你?你要是有中意的不好开口我去跟舅母说?” 秦文洛边说边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长公主一眼,面上满是揶揄的笑容。 叶溟轩却很是郑重的点点头,道:“你别说,我还真有意中人了,到时候肯定要请表哥帮个忙的。” 秦文洛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叶溟轩居然真的有了,目瞪口呆的问道:“哪一家的姑娘这样的好本事,能让你倾心?” “现在还不能说,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请表哥帮忙,到时候表哥可不要推辞才是。”叶溟轩似笑非笑的道,那眼眸中划过的丝丝思量却有了放松的神色,看来秦文洛应该没有对姚梓锦动心才是。 上一世秦文洛喜欢的是那个性子活泼的姚梓锦,可不是这一世这个凡事都将自己埋的深深的姚梓锦,自己真的是太在意了,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秦文洛爽快的应了,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气氛由于快起来,秦文洛拍了拍叶溟轩的肩膀,又道:“你如今可是锦衣卫的同知了,以后多加小心,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呢。你说你小子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要进锦衣卫。如今还弄出了安陆侯的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只管开口。” 叶溟轩定定的看着秦文洛,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说我不去锦衣卫还能去哪里?也就只有锦衣卫那里他们伸不进手去,若是去了别的地方,只怕更凶险。表哥,我的处境你是知道的,不过是无奈罢了。” 秦文洛面色微沉,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有些事情他就是想要伸手帮忙也没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只能在一旁看着罢了。秦文洛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叶青城面色黝黑的大步朝着两人的方向而来,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升起了一股子不安的预感,不由的看向了叶溟轩,却看到了叶溟轩嘴角讥讽又得意的笑容,一时间呆了,这小子又做了什么? 某香:七千字更新完毕,大家周末愉快,明天继续哦,推荐留言努力哇,爱你们! 111:赐婚 111:赐婚    梓锦诸人的身影早就没了影子,叶溟轩扫了一眼周围,就看到丫头婆子门眼神很是利落的躲了开去,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三人面面相对。 深冬的风尤为尖厉,纵然是在晌午刮过人的脸也觉的生疼生疼的,叶溟轩依旧不曾变过颜色,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话也不曾先说一句。 叶青城虽然已经是年过四十,又是带兵的人,但是上天似乎格外的垂惜与他,一张面皮依旧是光彩依然,一对剑眉下黝黑的双眸子正燃烧着怒火,大有燎原之势,似乎在顷刻之间就能将所有的东西燃烧殆尽。 秦文洛心里不由得一颤,很多年没见过舅舅这样的生气了,看了一眼叶溟轩依旧老神自在的模样,只得先开口缓和气氛,喊了一声:“舅舅,您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 叶青城是个极有克制力的人,这时看着秦文洛说道:“你也在啊,今儿个怎么过来了?” 眨眼之间面上就换上了温和的笑容,这样的自制力真是令人佩服。叶青城年轻时是有名的美男子,而这样的美男子却还是军中的将领,领兵打仗之人有这样俊俏的容貌可不是好事情,当初从军的时候,不晓得多少讥讽叶青城,瞧不起他,奚落与他,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在叶青城的手下败北,慢慢的叶青城的威名这才传扬开来。 秦文洛又把原因说了一遍,叶青城点点头道:“你娘有心了,你外祖母的身子并无大碍,这些药也不过是预备着以防万一罢了,回去告诉你娘让她安心。” “是,文洛必定转告母亲。”秦文洛恭敬地说道,自小对这个战功标柄的舅舅就十分的敬慕,还有些害怕,在叶青城面前秦文洛是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人。 叶青城看了一眼秦文洛,道:“若是无事你先回吧。” 秦文洛无奈的看了一眼叶溟轩,可不是他不帮他,舅舅都下了逐客令,他也不敢违背,只得给叶溟轩递了一个眼色,便告辞离去了。秦文洛一走,叶青城就看着叶溟轩说道:“跟我来!” 叶溟轩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叶青城的背后,缓缓的往外院的书房而去,走在后面,看着叶青城高大的背影,叶溟轩想小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敬佩父亲,觉得父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丈夫,横扫千军威名远扬,跺一跺脚,塞外的蛮子们就闻风丧胆,为大齐国打下了铁桶的江山,叶溟轩小的时候对父亲的敬慕之情便如同江水滔滔不绝。 可是曾几何时,他们父子也变得这样的冷漠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叶溟轩也想不起来了,只是觉得真的很久很久了。 叶青城似乎是很生气,推开书房门的声音特别的大,吓得门口的小厮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叶青城冷冷的扫了一眼,便道:“都下去,没有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众人一听谁还敢留在这里,忙躬身退下了,屋子里眨眼间就恢复了清净,甚至于窗户外那凛凛的北风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在耳边不停地盘绕着,呼啸着,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只可惜没有人能听得懂风的声音。 叶青城坐在了宽大的书桌后面,书桌上摆满了层层叠叠的书籍军报,叶青城的面前放着一封信,信口已经撕了开来,里面的信纸露出了一个小角,叶溟轩看到那信纸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了,嘴角的讥讽越发的浓重了,只是依旧不说话,就那么站在那里愣愣的望着自己的父亲,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叶青城大约是没有想到叶溟轩这么沉得住气,进了屋到现在都不发一言,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怒道:“你可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若是为了安陆侯的事情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图谋不轨,罪证确凿,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叶溟轩的神色变的郑重起来,看着叶青城一字一句的说道。 叶青城大怒:“你这是跟你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什么叫做图谋不轨、罪证确凿?还不是你们锦衣卫做的手脚?” 叶溟轩脸色一变,紧紧地盯着叶青城,良久才说道:“什么时候威名赫赫的叶大将军也成为了道听途说之辈?口口声声说锦衣卫做的手脚你可有证据?” 叶青城被儿子毫不留情的噎了回来,还是有些吃惊的,在他的记忆里叶溟轩从不曾这样尖锐过,便道:“当初我就该打断你的腿也不能让你去锦衣卫,如今给我惹出这样的是非来,小小年纪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种龌龊的事情,就算是想要升官也犯不着拿着别人的性命往上踩,你还有心没有?” 叶溟轩听着叶青城的话也不辩解,只是淡淡的说道:“那你呢?还有心没有?” 叶青城觉得叶溟轩有些不对劲,眯起锐利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叶溟轩,打量了半响,就见叶溟轩神色不变的站在那里,不喜不怒,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动容一样,这样的叶溟轩叶青城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了,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叶青城让自己缓下怒气,想着叶溟轩的话,然后才说道:“我只问你一句,安陆侯的事情你究竟做了手脚没有?安陆侯跟我相交多年,他的脾性我还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很抱歉,你问的话涉及锦衣卫的机密无可奉告。”叶溟轩微垂头的眼眸慢慢的掀了起来,看着叶青城的眼神带着浓浓的雾一般看不清的意味,说出的话便如同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 “这是你跟父亲说话的口气吗?”叶青城心里堵得难受,他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儿子了。 “做父亲的也不能随便探查别人的机密,尤其是锦衣卫!”叶溟轩警告道,转身就往外走,踏出门槛的时候,忽然回首说了一句:“你看人的眼神实在不怎么样!” 叶溟轩走了,叶青城颓然坐在椅子上,脸色青紫相间,总觉得叶溟轩最后一句话似乎在说什么。低头又看着书桌上安陆侯给他写来的信,叶青城陷入了深思中…… ****** 叶溟轩没有再去叶老夫人的院子,因为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自己的小厮卫易说了,姚家的人已经回府了,都没用午饭就回去了,可见真的是生分了。 “大人,咱们去哪里?”卫易看着叶溟轩往外走连忙问道。 “回镇抚司。”叶溟轩头也不回的道,安陆侯居然给叶青城写信求救,看来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安陆侯是托了什么人把信送到叶青城的手里的?叶溟轩分明让人对安陆侯严加看管的。 回到了镇抚司的时候,指挥使万荣不在,只有佥事成钢还有镇抚宋虎守着衙门,看到叶溟轩走了进来两人忙应了上去,拱手行礼:“大人。” 叶溟轩点点头,成钢跟宋虎都比叶溟轩的年岁大很多,早已经成家立业,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可是对着叶溟轩的态度倒是很尊敬,须知道叶溟轩刚进锦衣卫的时候,这令人很是看着他这位皇亲贵胄不顺眼的,不过一场场的比试下来,慢慢的都折服了。 “指挥使呢?”叶溟轩坐下后这才问道。 “万大人被皇上急招进宫,刚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临走的时候吩咐属下在这里等着大人。”成钢道。 叶溟轩就是冷冷一笑,看着二人说道:“今儿上午我走之后可有人探视安陆侯?” 成钢跟宋虎面面相觑,道:“大人怎么知道的?属下正想跟大人禀报呢。确实是有人来探视安陆侯,带着皇上的口谕而来,属下也不敢不从命,来人是大人的父亲。” 宋虎说完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叶溟轩的脸色,手心里都汗珠密密麻麻的渗了出来,眼前这个人比二人小了十几岁,可是这浑身的气势看着就令人心里不安起来。 叶溟轩一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这样的能耐,求了皇上的口谕来探视安陆侯,事情比他想象中的更复杂了,他父亲跟安陆侯是有些交情,可是还不至于为了安陆侯这样掏心掏肺的,究竟是什么人给父亲传了信呢? “即刻起,对平北侯府实行全天候的监视,平北侯居然能求得皇上的口谕探监,一定是有人给他传了信说了什么,务必要把这个人给我查出来。”叶溟轩的神情就似吃饭喝酒一样寻常,成钢跟宋虎却是唬了一跳,平北侯府那可是大人的家! 两人猜不准叶溟轩的心思,可是还是立刻应了下来出去布置任务去了。 成钢走到门口,忽地又转过身来,看着叶溟轩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情,万大人临走之前还让属下给大人传句话,凉国公夫人今儿个进宫见了太后,听说是凉国公家的小女儿对大人一见倾心,上次被大人拒婚后不死心,寻死觅活的逼着凉国公夫人进宫求恩典赐婚给您呢。” 某香:弱弱的说一声还有一章! 112:流言纷扰 112:流言纷扰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早上梓锦推开窗子,就看到满目皆是雪白,脑海中就想起了这句诗,今年的雪格外的多,每隔几日总会有雪花飘落下来,看着晶莹剔透的世界,整个人也觉得清透了许多。 梓锦的心情很是好,若是搁在现代大约第一时间就冲出去堆雪人了,可是现在只能呆在屋子里过过眼瘾,闺秀是不能丢人的。手里捧着杜若递给她的暖手炉,看够了这才关了窗子,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又开始绣起了荷包,可怜的她出门做了一次客,就欠了人家两个荷包,有比她还倒霉的吗? 水蓉跟寒梅就坐在一旁给梓锦分线,屋子里火盆烧得正旺,墙角的铜香炉里燃起丝丝白烟,不时的有针尖穿透布料传来的刺啦声在屋子里慢慢的回响。 杜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满屋的温馨,嘴角就扬了起来,不管什么时候她们院子里总有一种令人安心的东西,只要看着梓锦淡淡的眉眼,你的心就能莫名的安定下来。 轻轻的放下大红撒花的软帘,杜若放轻脚步先走到火炉旁伸出手来烤了烤去除了身上的寒气,这才走到梓锦身边坐了下来,顺手就收拾起针线筐来,这才说道:“奴婢刚从甤锦堂那边得到一个好笑的消息,不知道姑娘想不想听?” 梓锦看了看杜若,就笑道:“什么消息?这个时候都忙着过年呢,能有什么消息?” 杜若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道:“可也巧,昨日咱们才见过这消息里的主人呢,觉得有些意思就顺耳听了些,回来说给姑娘听。” 昨日才见过?梓锦就扬了扬眉,水蓉跟寒梅就迫不及待的猜了起来,昨日也就去了一趟平北侯府,见过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梓锦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杜若,但笑不语,杜若听到水蓉猜到叶溟轩的时候就说道:“正是叶大人。” 梓锦就扬了扬眉,本来不想理会的,关于叶溟轩的一切她都不想过多的去追问,可是寒梅却已经开口问了出来,梓锦只好竖耳旁听了。 “说起来也是个稀奇事,听说凉国公府的六姑娘罗玦在一次宴会上无意中见了叶大人一面,一见而倾心,吵着闹着要嫁给叶大人,凉国公夫人被闹得没有办法,曾经托了媒人上门去探过口风,没想到却被叶大人一口给回绝了,谁知道这位罗姑娘竟然还不死心,在家里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要嫁给叶大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凉国公夫人只好求到了宫里去,想邀请太后说项说项来个谕旨赐婚呢,如今这件事情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杜若撇着嘴说道,眉眼间俱是不以为然,还带着点轻慢之色。 水蓉跟寒梅满脸的惊讶,随即梓锦就听到水蓉嗤笑一声,讥讽道:“凉国公府真是好家教,出了这样的事情凉国公夫人居然还厚脸皮的求到宫里去,哪有姑娘家上赶着嫁人的,羞也不羞?” “就是,就是咱们做婢子的也知道要个脸面,哪有上赶着追着男人跑的,更何况叶大人都已经拒绝了,居然还这样念念不忘不肯罢休,要是这事换在我老子娘身上,我爹一棍子打折我的腿,把我关家里,哪里还能这样丢人现眼的。”寒梅摇头叹息似乎是想不到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存在一般。 杜若抿嘴一笑,看着二人说道:“你们知道什么,这个罗姑娘是凉国公两口子的老来女,心疼的了不得,自小娇生惯养,疼得很,就算是再为难,再丢脸,难不成还要让凉国公夫妻把女儿真的打断腿关起来?更何况凉国公府跟平北侯府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上次要不是叶大人自己亲口拒绝,说不定这门亲事还真的能成,凉国公府大约是也想到了门当户对这一点,这才敢求进宫去,有权有势,有人撑腰就是好啊,再难办的事情也有人给你帮忙。” 梓锦就抬起头看着杜若,杜若跟在老太太身边见识自然不凡,听过的也多一些,梓锦就问道:“依你看这件事情能成功地可能性吗?比如说太后真的强行赐婚。” 杜若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个婢子就不知道,宣华长公主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凉国公夫人跟太后也是渊源颇深,帮谁不帮谁依奴婢看太后也有的头痛呢,谁能知道结果是什么。” “杜若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咱们听都没听过这些事情的。”水蓉很是崇拜的说道。 杜若浅浅一笑,道:“以前跟在老太太身边,听到的东西自然多一些,那算什么见识,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梓锦的心思已经转了开去,心里对这位罗玦姑娘很是敬佩,在这样的社会里居然还能打破世俗观念,勇敢的追求爱情,实在是让梓锦这位穿越而来的姑凉汗颜的很,梓锦不由的反思难不成自己真的是太小心翼翼过头了? 正想到这里,又听到杜若的声音传来:“……罗姑娘敢这样做是因为人家有有权有势的爹娘撑着腰,又是老来女,娇纵惯了,有这样的条件才敢做这样的事情。要是放到寻常人家,谁敢?” 一语惊醒梦中人,梓锦苦笑一声,是啊,要是自己哭着喊着闹着要去嫁一个男人,不要说海氏为自己求到宫里去,只怕是一顿家法就打的奄奄一息了,人与人的不同就在于此处,梓锦默默的笑了,自己没错,她就该这样低调的活着,努力地讨好周围的人,为自己的将来尽自己最大的能耐铺一条看似平坦的路途。 梓锦想着叶溟轩跟自己的差距太大,她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是太后的外孙,宣华长公主的独生子,平北侯的儿子,如今又是锦衣卫里指挥同知,跺一跺脚大地抖三抖。而自己呢?自己不过是五品官家的小庶女,跟叶溟轩之间的距离那就是飞鱼与鸟的距离,叶溟轩有任性的条件,可以肆无忌惮的对着梓锦说你早晚会趟这一趟浑水,可是梓锦却不能说什么,因为梓锦没有任性的条件。 海氏对她的好,老太太对她的怜惜,兄弟姐妹对她的友善,都是梓锦一日一日用自己的小心翼翼用自己的装傻卖萌,用自己的宽厚,用自己的勤劳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换来的,所以梓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如履薄冰般的谨慎。 梓锦一直以为自己其实是非常讨厌叶溟轩的,至少一直以来她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死命的躲着叶溟轩,前两年叶溟轩找借口来姚府的时候,梓锦找着各种借口对他避而不见,时日一长,这种躲避就成了习惯,讨厌也变成了习惯,那是一种惯性思维。 所以,突然听到在这样的世界里,在这样的生存法则下,还有那样一个姑娘,不顾世俗的偏见,不顾规矩的束缚,任性的去追求叶溟轩,去喜欢自己喜欢的男人,那种飞蛾扑火的决绝,让梓锦有些不舒服了。 好像一直属于自己的某种东西,被别人觊觎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梓锦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什么时候叶溟轩成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梓锦轻皱了眉头,原来不知不觉间,叶溟轩对自己的那一腔得不到手不罢休的执着,在梓锦的心里这么多年一来已经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她的东西,印上了她的标记。 杜若几个看到梓锦的神色有些不好,都不敢再继续方才的话题,她们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梓锦就会变的脸色这么难看了。 “姑娘,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郎中来?”寒梅担忧的问道,眉眼间还有些小心的神色。 听到声音梓锦回过神来,看着三个丫头的小心翼翼,便故意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没事,。我就是没有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大胆的姑娘,一时间想的入迷了,能这样任性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福气,是别人想求也没有的福气。”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慢慢的只听到了飞针走线的声音,梓锦伸手抿了抿鬓边的碎发,认认真真的绣起了荷包来,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她应该开心才是,叶溟轩被这样的女人就缠上,应该就无暇顾及自己了,若是有可能的话,说不定真的就会娶了罗家姑娘,自己不是正好趁机拜托了危机,实在是该开心才是。 事情没想到越演越烈,又过了三五日,关于罗玦誓死要嫁叶溟轩的事情越演越烈,里面究竟怎么回事不知道,但是关于罗玦悬梁的消息一时间在京都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火热的程度足以令寒冰融化了。 梓锦的荷包已经绣好了,梓锦想着这个荷包送出去,自己跟叶溟轩之间就再无牵扯了,如此甚好。将荷包放到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里,自己拿着木匣子便独自一人往姚长杰的院子里而去,可是梓锦站在门口的时候就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众人眼前,绯闻男猪脚怎么会在姚长杰这里? 更新完毕,明日继续,周末孩子不上学,各种苦逼··呜呜·· 113:决裂5000字 113:决裂5000字    梓锦默默地看着前方正在跟姚长杰说话的叶溟轩,今日的他一身的宝蓝遍地锦出锋直裰,身上披了黑色貂皮大氅,领口厚厚的油光水滑的貂毛映衬得他越发的高贵无双。一旁的秦文洛一袭鸦青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外面披着玄色狐皮大氅,两人正背对着梓锦跟姚长杰说话。 天色本就有些阴沉,这时候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在空中旋转飞舞着,梓锦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见到这几个人,正想要悄悄的退了出去,却不成想姚长杰正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梓锦,开口便叫住了她。 听到姚长杰喊出的名字,叶溟轩下意识的迅速转过身来,闯入双眸的就是一袭雪白跟天地一色的梓锦站在门口处。梓锦很少穿白色,总觉得白色过于纯净,可是今日看着这满地的雪白,竟然也忍不住的穿了一袭白衣。 雪白的丝缎出锋皮裙,同样质地的白色丝缎出锋袄子,领口袖口压了同色的暗色云纹,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白貂皮的大氅,厚厚的风帽罩在头上,白色厚实的白貂毛将梓锦的小脸映衬的若隐若现。白色的雪地上,立着白色的玉人,晶莹剔透的仿若一阵风刮过人就会不见了,这不过是众人的一个幻影罢了。 梓锦向来给人的感觉都是邻家女孩的可爱,当这种强烈的带着绝世的风华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就连一向极为克制的姚长杰竟然也看呆了眼,心里涌起了一个很古怪的吾家有妹初长成的自豪。 叶溟轩一直知道梓锦是很美的,一直知道的,虽然梓锦可以掩盖了自己的美丽,但是梓锦这样突然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这样的美混裹在天地之间,那无尽头的雪白中,尤其是那唇上的一点胭红,更是摄人心魄。 叶溟轩只恨不得将这样的姚梓锦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心口那激烈跳动的心声,让他一时间竟然开不了口打破这有些诡异的沉默,心跳得太快,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漏了端倪,惹人笑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不得体的话来,他是那样的嫉妒憋闷姚梓锦怎么可以这样出现在秦文洛的面前? 叶溟轩转头去看秦文洛,果然在看到秦文洛的表情后越发的不淡定了,心尖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划过…… “梓锦,你怎么来了?”姚长杰首先开了口,虽然声音一如平常古板严肃。 梓锦尽力的让自己露出一个跟平常一样的笑容,手里捏着的的小锦盒突然间就烫手起来,忙转移话题说道:“没什么,纯属路过,就进来看看大哥哥在做什么。没想到秦大哥跟叶大哥也在,倒是小妹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聊,我先回了。” 梓锦恨不得立刻就鞋底抹油溜之大吉,说完就想要走,假装没有看到几个人有些狐疑的神情,还有眼神落在她手里锦盒上的压力。 “五妹妹,我们也不过是随便说说话,不碍的,外面天冷,不如进屋去坐坐吧。”秦文洛笑着说道,那满脸的笑容便如同阳春三月最灿烂的阳光。 梓锦脸色一僵,忙说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情,你们聊,你们聊。” 梓锦看着秦文洛那有些灼热的眼神,越发的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就跟火烤一般,明明天冷得要命,她却是后背上都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梓锦也不等众人同意,转身就走。 “五妹妹,你手里拿的什么?这个盒子还是挺精致的,何不让我们瞧瞧。”叶溟轩淡淡的开口了,他就知道一定是姚梓锦又给姚长杰做了什么精致的活计了,不想让两人看到,这才托词走的。 梓锦的脚步硬生生的被叫住了,正想要想个办法混过去,只听秦文洛笑道:“是啊,我也好奇得紧呢,五妹妹不会是又绣了什么好物件怕我们抢了?你放心咱们只是看看,绝对不会跟夺人所爱的。” 秦文洛说完还特意看了姚长杰一眼,眼中皆是满满的笑意,姚长杰对这个庶妹很好他也知道的,梓锦经常给姚长杰绣东西他也知道的,因此这才出口戏谑。 姚长杰见雪越下越大,便道:“进来说吧,雪越来越大了。” 梓锦无奈,以一敌三寡不敌众,只好跟在众人的身后进了屋子。屋子里燃了火盆,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有些冰冷的手脚立刻暖和过来。 梓锦将大氅解下挂在了衣架上,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梳成了弯月髻,鬓边簪着一朵红珊瑚做成的珠花,白衣黑发红珠花,雪白的脸颊上因为温度变暖浮上了丝丝嫣红之色,越发的映的人比花娇。 姚长杰唤了丫头沏上茶来,然后几个人这才在圆桌前相对坐下,梓锦却觉得如坐针毡,尤其是对面某只狼那眼神盯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手脚都没处放了,格外的局促,丫丫的,进了锦衣卫就是不一样,甚至于不说话,那眼珠子往自己身上轻轻的扫过,梓锦都觉得心颤。 不一会儿,静柏拿过一个花瓷的暖手炉递给梓锦,低声的说道:“五姑娘,大少爷平日不用暖手炉的,因此这院子里也没有准备,这是婢子寻常用的,您不嫌就先用着暖暖手吧。” 梓锦笑着接过了,没想到姚长杰倒是细心,居然还让人给她找暖手炉,低头看去只见暖手炉虽然做工粗了些,可是很干净,还有些淡淡的香气,静柏是姚长杰跟前的大丫头,她的东西自然使得。 见到梓锦没有嫌弃,静柏这才松了口气,福福身就下去了。 梓锦笑着谢了姚长杰,姚长杰却板着脸训道:“这样的天你也敢自己走出来,也不带着丫头,不带着手炉,回头得了风寒,可没人管。你院子里的丫头越来越不成体统,要好好的管管。” 梓锦一听就急了,生怕姚长杰找杜若几个的麻烦,忙说道:“跟她们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许她们跟来的。我记住了,下次不敢了,大哥哥,你千万别罚她们。” 姚长杰冷冷的扫了梓锦一眼,才道:“记住你的话,做奴婢的就要自己的本分,说不让跟还真的不跟了?成何体统!” 梓锦生怕姚长杰又是一长篇的之乎者也说的她头晕,忙告饶,又态度坚定的保证绝对没有下次,姚长杰这才作罢。 秦文洛笑着说道:“长杰越来越有做哥哥的威严了,不过你也别吓坏了五妹妹,你看看她的脸色都白了,哪有你这样这么严厉的哥哥。” 梓锦听到秦文洛这么说顿时找到了知音,一时间也忘记了之前的想着距离啥的,张口就应道:“就是,每次见到大哥我都心惊胆战的,每次挨训起来都想要有撞墙的冲动。” 秦文洛很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会有撞墙的冲动?”撞墙?这个词语用在这句话里倒是有一种难以言语的趣味,秦文洛觉得稀奇,梓锦从不曾在他跟前说话这样娇憨过,秦文洛心里便觉得有些奇异的感觉升了起来。 梓锦就诉苦道:“秦大哥,你是没见识过我大哥训人的模样,那叫一个威武,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旁引佐证,从三皇五帝到孔孟之道,能说的你恨不得都没有从娘胎里出来过,你说我能不害怕吗?能不想要撞墙晕过去来躲避吗?” 秦文洛一听怔怔的看向姚长杰,双手一抱拳,道:“佩服佩服,原来长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在我等面前你太拘泥了,都不肯露出真容啊。” 姚长杰面不改色气不喘,淡淡的说道:“人以群分,差别对待,梓锦性子懒散,实属无奈,见笑见笑。” 梓锦目瞪口呆,姚长杰一句话,既捧了秦文洛二人,又把梓锦暗讽一顿,梓锦深深觉得自己的本事比起姚长杰那差距不是一点半点,心情有点复杂。 叶溟轩瞧着梓锦跟秦文洛有说有笑的样子,双拳就微微的攥紧了,原以为这几年秦文洛跟梓锦不怎么见面,应该很生疏才是,却没有想到两人言谈起来一唱一和格外的默契,心里就有些沮丧,难不成这真的是天意? 自己不管怎么用心,不管用尽什么手段,都抵不过宿命? 叶溟轩的沉默不语格外的反常,梓锦故作不经意的瞅了他一眼,就看到那一双眸子深处似乎在酝酿着风暴一般,整个人就如同被噎住了,越发的谨慎起来,总而言之,他如今有个身份相当的女子苦苦追求,自己也不想跟他有过深的纠结,能够让他自己放弃是做好不过了。 梓锦认为叶溟轩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不过是赌一口气罢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就算是嫁给了他,伴随着夫妻感情本就没有基础,再加上身份地位的差距,再加上平北侯府那黝黑不见底的深水潭,自己未来的日子已经能够遇见有多凄惨。 姚梓锦是穿越而来寻个好男人谈一场跨越时空的恋爱,圆满完成毕业修分的,而不是来给人家当炮灰的,于是必须的要坚定自己的信念,所以她赶脚的这个时候自己跟秦文洛表现的越亲密越能打击叶溟轩的积极性,进而放弃她这朵叶溟轩偏执之下的花朵,寻找他的另一段幸福,而自己也能按照早已经规划好的路线往前走。 秦文洛知识渊博,谈话风趣,又没有贵族的架子,姚长杰虽然言简意赅倒也不是闷葫芦,梓锦本就是有意热场,言谈俏皮,谈吐有物,说起各地的民风趣事倒也是眉飞色舞,光华乍现,引人注目。 人往往就是这样,当你为着另一个目标使劲的时候,有的时候会顾此失彼。梓锦只顾着跟秦文洛说笑,却忘记了收敛自身的风华,那眉目之间的张扬慢慢的,一点点的,随着气氛的加热呼呼的泄露出来,有些东西你费尽心思时时刻刻去遮掩的时候,自然能够遮住。可是当你分心无暇顾及,心里又有别的打算的时候,往往你以前想要遮盖的你骨子里头的东西就会趁机暴露出来,因为那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有心遮掩能盖住,无心的时候……只能顺其自然了。 那眉目之间的婉转轻轻的流出,那狡黠的目光伴随着微笑婉转流淌,一颦一笑自然形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宛如上好的画册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叶溟轩心里闷闷的难受,自己看到姚梓锦这样的笑颜,居然还是对着秦文洛展现,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办法比秦文洛更早一步的得到姚梓锦的心,刹那之间除了愤怒之外,便是铺天盖地的心灰意冷。 叶溟轩的神色掩藏的极好,其余的三人竟然都没有发现他的失常,再看着姚梓锦放置手边的锦盒,竟再也没有勇气去询问里面装了给谁的物件,情之所忠未为苦也,情之所属未为终也,只是一切还有希望的时候,自然是有些期盼,可是当没有希望的时候,也许只有放弃。 又说了会子话,叶溟轩便插嘴说道:“你们继续聊,我还要回衙门忙公务。” 姚长杰一愣,道:“方才不是说好了用过午饭后再走?” 秦文洛看着叶溟轩,劝道:“公务再忙也没有头,更何况安陆侯的案子现在是万大人接管,你还有什么可忙的?我们跟长杰相聚也不容易,何必扫兴?” 梓锦心里却有些明白了,默默的站起身来,抬眼看着叶溟轩,没想到叶溟轩却躲了开去不肯迎合她的目光,梓锦虽然知道是自己的做法起了作用,心里却也是前所未有的有些堵塞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选择的没错,这条路她跟他都不会有好的结局,既然已经知道结果,那么就再没有造成悲剧之前,挥剑斩断牵连。 梓锦向来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她所有的想法所有的做法,都是先让自己有了退路,让自己完完整整,因为她没有任性的权利。 “我正好也要回去,顺便送叶大哥出去,秦大哥跟我大哥也好把酒言欢。”梓锦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有的时候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还是想要任性一回,送一送,从此后再无牵连。 秦文洛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姚长杰的眼神闪了一闪,思虑一下就点头应了。秦文洛本想要跟着送出去,姚长杰却说道:“我有幅新收藏的画,文洛兄帮我看看真伪可好?” 姚长杰开了口,秦文洛不好推辞,就跟叶溟轩说了两句,然后跟着姚长杰去了书房。 梓锦已经穿好了大氅,姚长杰也顺手将自己的大氅系好,看也不看梓锦抬脚就往外走,梓锦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小锦盒拢进衣袖里,这才抬脚跟上。 地上的雪花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人走在上面,脚底下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子里格外的清晰。 叶溟轩的脚步很急,梓锦跟着很是费力,却依旧不发一言,保持三步的距离默默地跟着,雪白的世界里,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立在垂花门前,叶溟轩的脚步缓缓停住了,到了这门,梓锦不能再往前了。 梓锦随着叶溟轩的脚步一停,自己也停了下来,始终保持着三步之遥。抬起头看着叶溟轩没有回转的身子,她知道叶溟轩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这样不搭理自己,越是这样梓锦的心里反倒是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也好,从此后再无担忧。 “这是上次梓锦答应给叶大哥的荷包,如今已经绣好,请叶大哥收好。”梓锦缓缓的开口,该要送的总要送,本想着托姚长杰转送,可是看着叶溟轩当时要走,她还是决定自己亲手送出,也算是最后的告别吧,过了今日只怕是以后要见面也没机会了。 叶溟轩身体微震,转过身来锋利的眼神猛地攫住梓锦的双眸,冷笑道:“你确定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秦大哥的?” 梓锦一时语塞,没想到叶溟轩会这么想,愣在那里,这的确是给他的,没想到他居然会认为自己原本是要给秦文洛的? 叶溟轩猛地从梓锦的手里夺过那锦盒,看也不看的掷在地上,冷笑道:“你在可怜我?姚梓锦你就是个没心的人,我叶溟轩还不至于让你可怜到这个份上!” 梓锦傻眼了,想要说什么却还没说出口,叶溟轩又说道:“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只管找你的秦大哥去吧。至于这荷包……我承受不起!” 精致的锦盒在地上碎裂成两半,那件宝蓝地蛟龙出海的荷包沾满了雪花滚落在地上,白色的雪映衬着刺目的宝蓝色,让人的心都忍不住的抽了一抽! 某香:三千字保底加两千加更。推荐票过23150的加更,过24150的加更都在这里,虽然还没过不过偶知道今天一定会过的,还有一张三千的保底更新,稍后非奉上,推荐票过25150明日继续加更,爱你们! 香粉:散花~~~ 114:此情可待成追忆 114:此情可待成追忆    梓锦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叶溟轩以为自己喜欢上了秦文洛,看来自己方才故意施展的亲密,很有效果,叶溟轩果然误会了。 细细密密的雪花在天地间洋洋洒洒,盘旋着飞舞着,在两人的身边上下翻飞,呼呼的北风在这里肆虐,让本就阴冷的气息越发的浓烈。 梓锦觉得自己还有些失落的,为什么要失落呢?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弯下腰,伸出手捡起沾满了雪花的荷包,那冰冷的雪一触到指尖,让梓锦不由得瑟瑟,可是依旧将它握进了手里,抬眼看着叶溟轩,缓缓的说道:“不要也好,不过是一个荷包罢了。” 梓锦真心觉得,不要真的挺不错,这样就干净如流水,再也没有丝毫的瓜葛了。突然之间只觉得手中一空,一道利风刮过,再抬头看去,那包蓝色的荷包已经落进了叶溟轩的手里。 眉,轻轻蹙起,梓锦抿紧的唇形成一个凉薄的弧度,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叶溟轩只是狠狠的望了梓锦一眼,然后将荷包收进袖笼里,这才带着浓浓的怒气转身而去,只留下一个越来越淡的背影。 白雪不知愁,依旧纷纷洒洒,梓锦的心境却又跟方才有些不一样了,叶溟轩居然又将荷包夺了回去,果然他的思维跟自己不在一条线上的,看着那碎裂的锦盒,梓锦终究没去捡,已经没有意义了。 站了一小会儿,梓锦便觉得浑身上下都冻透了,这才迈着有些僵硬的脚步往自己院子里走,来的时候还能看得到丝丝模样的小路此刻已经全然被白雪覆盖了,就连方才走来的脚印也已经没有了踪影,这漫天的飞雪,遮盖住了所有的痕迹,梓锦微微一愣,脚步微顿,想了想立在那里将自己的心也仍在这大雪中,希望这密密实实,冰冰凉凉的雪花,将她心口上那还不明显的痕迹给遮掩冰封住,永生永世再也不见天日。 如此,安好! 若不能长相厮守,又何必徒增烦忧? 伸出玉手,接住朵朵雪花,在手掌中慢慢的融化成水。雪花如此高洁却仍旧无法抵抗丝毫的热度,转眼间已经成水,她又能如何抵抗这世界的规则,身份的差距,心灵的抵抗,注定他们此生,无缘也无份,至于心口上那淡淡的忧伤,梓锦想着只要不去理会,总能结痂不再有丝毫的痕迹。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也许n多年后梓锦会这么回想略带遗憾,可是此刻她只能这么做,这么决绝。 时光依旧一丝不苟的往前推进,年前的时候又有一桩好消息传来,姚长杰的婚事定下来了。事前毫无声息,消息突然放出的时候,整个姚家很是热闹了一番。 女方是临川卫家长房嫡长女,听到临川卫家这几个字,梓锦的心头跳了一下。前几日她在老天太那里抄经书的时候,听到老太太跟卢妈妈说话的时候提及过,这个临川卫家可不得了,任凭改朝换代,卫家始终不倒,数百年来在中原是出了名的诗书传家,祖祖辈辈规矩甚严,朝中做官的卫家子弟不许拉帮结派,不许结党营私,否则若被族中查出,重则逐出家族,轻则丢官回家,因此卫家人在这数百年来朝代变叠中,从不曾遭遇池鱼之殃,每每改朝换代之际,能够请出卫家人为官震慑天下读书人,反倒成为帝王的收拢民心之举,由此可见卫家的影响力之深远。 卫家人从不居高官,位高而临危,但是卫家子弟在朝中遍布甚广,能跟卫家人结亲不知道是多少名门望族日思夜想的事情。 梓锦从不知道,姚家怎么就入了卫家的法眼,居然嫁过来的还是卫家长房嫡长女,这可是每一代的卫家掌管族中事务的一房。 姚家,再一次让梓锦惊艳了,突然赶脚的,她好像真的跟不上姚家的脚步,明明看着姚家不显山不漏水的,可是每次出手总能让人震撼一番,姚老爹越来越厉害了! *** “是,还是母亲说的对,卫家人最看重的还是孩子的品性跟,带着长杰走了一趟卫家果然是收获颇丰。”姚谦满脸笑容的跟姚老太太说话,面色上甚是容光散发,志得意满。 老太太点点头,斜斜的倚在松香色的遍地织锦靠枕上,缓缓的说道:“卫家择婿从不以官位为准则,看中的还是孩子的本事。长杰虽然还没有考中举人,但是不管是相貌还是学问在同龄人中都是极好的,卫家人要真是名不虚传之人,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长杰这个女婿。更何况你在朝中的名声,也是卫家人比较倾向的一类,所以当初让你托人出卫家探口风也不是一时心起。” 姚谦听到这里就有些汗颜,忙说道:“还是母亲眼光精到,儿子是被卫家的招牌给吓到了,总想着咱们的家世到底弱了些,卫家人一准瞧不上,一开始托人去说,卫家人也的确是托词不少,想来是不愿意这门婚事的。儿子知道后也就没有了那份心劲,幸好母亲一定让儿子带着长杰去了卫家走了一遭,母亲是没见,卫家的几位叔伯都在场,对着长杰也是轮番的询问,这孩子居然也不生怯,一问一答很是沉稳。卫家的当即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居然嫁过来的还是长房长女儿子吃惊不小的。” 老太太看了自己儿子一眼,道:“你是官越高,反倒是越谨慎了,若是前几年,你定然会说若是偏房之女岂不是委屈了我儿子?这样的婚事你必定也不肯同意的,如今倒是锤炼的圆滑了些。” 姚谦神色一凛,然后斟酌一番,这才说道:“以前官职卑小,眼界也窄,只认为自己有一腔正义之气就可以了。这两年多在金殿侍驾,看着朝中官员的起起伏伏领悟颇多,儿子知道为国尽忠除了耿直以外还要有躲避明枪暗箭的本事,不然的话也只能落一个枉死的下场。” 老太太瞧着儿子终于开窍了,倒也颇感欣慰,于是便说道:“这事情先不要传出去,让家里的人把口风收紧了,待到明年长杰中了举再公布这个消息比较妥当。” 姚谦恭声道:“儿子也是这么想的,卫家人跟咱们的想法一致,明年开围,还是小心翼翼的好,免得有什么流言传出,对长杰的影响也不好。” 两人担心的都是一点,就怕有人拿着卫家的权势说事,指责姚长杰中举借了卫家的势,所以婚讯还不能公布,徒惹风波。 母子二人商议妥当,姚谦便去准备了,结了这样的一门亲家,海氏走路都觉得轻飘飘的,这门婚事她还是比较满意的,回到娘家偷偷的跟自己的亲娘漏了漏口风,海夫人也是吃惊一番,对这门婚事甚是满意,殷殷嘱咐海氏不可泄漏风声云云。 这厢春风得意,那厢莫姨娘又开始愁眉不展,这两年姚谦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人也消瘦了些,倒不如吴姨娘心中无事活的自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莫姨娘的脸色都变了。 “……这样说来婚事是板上钉钉了?”莫姨娘看着钱妈妈有些失魂落魄的问道。 钱妈妈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已经吩咐下来,关于跟卫家结亲的事情谁也不许外传,老奴也是费尽心思才打听到的。” 莫姨娘的神色又暗了几分,喃喃说道:“跟卫家结了亲,大少爷一辈子的富贵是握在手里了。梧哥儿……梧哥儿到时候老爷不知道会不会为了他这么费心?” 钱妈妈神色一闪,慢慢的劝道:“姨娘,这些事情自有太太跟老爷费心,您可别再办傻事了。” 莫姨娘闻言神色有些狰狞,冷笑一声,道:“老爷如今步步高升,要官声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宠我,可是冷落到这般田地也的确令人心寒,想当初老爷待我的情谊太太半分也比不上,如今却是……” 钱妈妈一听,心口也泛酸,只得打起精神说道:“只要您跟吴姨娘一样,老爷心里自然会有回头的那一日,三少爷跟四姑娘年岁也不小了,您可不能再给他们惹麻烦了,我听说太太从上次在平北侯府回来之后对四姑娘比以前还好了些,总会熬出头的。” 莫姨娘闻言神色闪了闪,却没有搭话,她才不信海氏真的存了什么好心,不过是糊弄姚谦的眼睛罢了。过了年三姑娘跟四姑娘都要说亲,要是太太太偏心,她就是豁出脸去也要闹上一闹。 钱妈妈看着莫姨娘的神色,心里有些怕怕的,可是又不敢说的太深,只得打定主意私底下找找四姑娘才好。 翻过了年,姚雪的婚事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柴家在姚谦故意的泄密下知道了姚长杰结了卫家的亲事,对于姚家的这门婚事比以前还要上紧些,从小定到聘礼全是大手笔,海氏乐的几乎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姚家的行情见涨,姚家三姑娘跟四姑娘都及了笄,媒人几乎踩破了门槛,可随之而来的也有了嫡庶之分的纷争,莫姨娘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某香:大家不要着急,姚冰跟姚玉棠婚事定下来之后,梓锦的婚事就摆上了日程,然后叶溟轩有的忙了,嘿嘿··今日更新完毕,明日继续! 115:手段1 115:手段1    姚雪的婚期一早就定在了今年的三月,因此翻过了年海氏就格外的忙碌起来。除此之外,时不时还有媒人前来询问姚冰跟姚玉棠的婚事可有了着落,海氏真是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吴姨娘天生不是管事的材料,只能看着海氏忙碌而插不上手,因此姚雪就每每被海氏拉去管理庶务,姚雪性子绵软,有些管事媳妇就有些上令下不行,姚冰听说后就气鼓鼓的前去助阵,指着这些管事婆子的鼻子就骂了开来,一时间姚冰的名头提一提,管事婆子们就能抖三抖。 姚玉棠每日的不是读书画画就是学着拿针线,做针线的时候就会到梓锦那里去两人作伴,一来二去的,两个院子里的丫头也逐渐的熟捻起来,姚府喜事连连,人人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 这一日,梓锦给姚雪绣的东西终于全都绣完了,就想着给她去添妆,反正早也添,晚也添,于是就换了一身粉色袄裙带着杜若寒梅去了姚雪的院子。 刚走到门前的时候,还未进门就听到院子里传出了喝骂声,梓锦一愣,杜若正要前去敲门,听到这声音也只好停住了脚,就听到里面传来:“……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上赶着做陪嫁丫头,谁不知道安得什么心,我呸!” 这声音梓锦有些熟,正是姚雪的大丫头访冬的声音,可见访冬气得不轻,从未听过她这样的不留情面过。 紧接着梓锦就听到了一个哭泣的声音传来:“访冬姐姐,这几年我伺候姑娘也是尽心尽意,从不曾偷懒耍滑,按理说陪嫁的丫头除了你跟问夏姐姐两个一等丫头之外,再往下轮就要提起两个二等丫头做一等丫头作为姑娘的陪嫁,凭什么润雨提了一等丫头,而我还是二等丫头,又凭什么把结香那个三等丫头直接提为了一等丫头越过我去?我就是不服,要找姑娘问个究竟,要真是这样以后我再姚府可怎么有脸待下去?” 访冬闻言冷笑一声,便怒道:“凭什么?伴秋,你自己做的事情还要别人给你兜出来?你不要脸姑娘还要脸面呢,我们这些丫头还要脸面呢。” 访冬这么一说,伴秋就不愿意起来,便一叠声的质问访冬,哭死苦活的闹了起来,访冬气得之颤,嚷着:“把她给我叉出去,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还没跟过去呢就这样寻死寻活的……” 听着里面越闹越不成体统,梓锦已经明白了是因为什么事情了,杜若的神色有些难看,看着梓锦问道:“姑娘,咱们还进不进去?这个时候进去只怕有些不妥,毕竟是二姑娘自己院子里里的事情,咱们不好插手,还有太太呢。” 梓锦有心无力,更何况这事情的确她不好插手,一直知道姚雪懦弱,但是没有想到她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都敢这样闹,这以后……梓锦就摇了摇头,真不敢想她出嫁后会怎么样,只是期盼着别是第二个迎春才好。 听着里面似乎有动手的声音,梓锦知道不宜久待,正欲转身,偏在这时院门打了开来,一个身影就冲了出来。梓锦唬了一跳,杜若忙挡在了梓锦面前死死地按住了那个身影,喝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五姑娘在吗?若是冲撞了姑娘有你好受的!” 那身影本来还挣扎,一听到这句话忙跪了下去,抓着梓锦的衣摆就哭了起来:“求五姑娘给奴婢做主,奴婢就要被访冬姐姐给打死了。” 说话的这人正是伴秋,梓锦对她的印象并不深,二等丫头本就没有机会跟着姑娘四处走动的,这时低头望去,只见这伴秋倒真是生了一副好模样,泪眼蒙蒙楚楚可怜,好像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 梓锦这边还未说话,就见访冬也追了出来,看到伴秋跪在梓锦面前,死死的抓着梓锦的裙角,脸都白了,忙上前行礼:“姑娘受惊了,都是奴婢的错没管教好小丫头,请姑娘责罚。” 梓锦就暗暗点点头,访冬的确有大丫头的气度,过来不急着辩白,反倒是先请罪,梓锦就缓缓的说道:“二姐姐可在?” 访冬忙点点头,道:“我们姑娘在屋子里呢,五姑娘来了也好陪我们姑娘说说话吧。” 听着访冬话里的意思好像姚雪的心情并不怎么好,看也不看伴秋一眼,就点点说道:“我正有事找二姐姐,我进去看看她。” 看着梓锦要走,伴秋不肯松手,她知道梓锦的性子向来敦厚,要是被梓锦走了,自己一定又会被访冬处罚,于是也顾不得那么多,就喊道:“五姑娘救救奴婢,给奴婢主持公道,访冬姐姐真的要打死奴婢啊。” 访冬气得脸都白了,一时站不稳差点跌倒在地,幸好她身后的小丫头一把扶住访冬,也顾不得大小,一口唾沫呸在了伴秋的脸上,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伴秋,你不要脸自己撞死去,别连累姑娘的名声。访冬姐姐哪里敢打死你,分明是你要气死访冬姐姐才肯罢休。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别人不知道,我告诉你,你再闹下去我就去跟太太告状去,二姑娘念及主仆情分,我结香可跟你没情分。” 原来这个就是结香,梓锦细细打量去,倒是跟寒梅有点像,嘴巴都利的很。 “呸,你顶替了我做了姑娘的陪嫁大丫头,谁知道你暗地里耍了什么手段,这会在这里充什么好人,你们联合起来欺上瞒下,我才要跟太太告状去。”伴秋毫不示弱的喊了回去。 梓锦算是长见识了,从不知道底下的奴婢竟然当着主子的面也能闹得这样,看来梓锦还是没有威慑力,要是姚冰站在这里,哪一个敢罗嗦一句,一顿板子就打老实了。 这个伴秋倒真是令人意外,居然敢这样闹,姚雪也有点意思,做主子的也不出来管一管,梓锦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了。自己又不好就这样贸贸然的插手,抬眼看了看杜若。 杜若接到梓锦的眼色,就往前站了一步,看着访冬说道:“访冬,你们院子里可真热闹,也不知道你这个大丫头平常怎么约束的,不要说在老太太的院子里,就是在我们五姑娘的院子里也没有哪个有这样的胆子的。” 杜若故意抬出了老太太,她是甤锦堂出来的这话当然说的。访冬闻言面色一红,便有些愧意,伴秋心里也是一颤,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梓锦的裙角,梓锦趁机往前走了一步,看着杜若说道:“你好歹是老太太屋子里出来的,访冬不晓事,你好好地教教她,寒梅跟我进去看看二姐姐。” 访冬感激的看了一眼梓锦,梓锦这么说就是让杜若帮她了。要是让寒梅留下来帮忙,就有些不合适,毕竟都是姑娘跟前的大丫头,也未必压服得住。可是杜若不一样,是老太太屋子里出来的,如今月例还是老太太屋子里给的,就是访冬在杜若跟前都矮了一头的,让杜若留下来才是最合适的。 梓锦向来信得过杜若,便带着寒梅去见姚雪。 梓锦进了门,就看到姚雪神色不佳的斜倚在大炕上发呆,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寒梅一见就知机的退了下去,为两人掩上了门。 梓锦慢慢地走过去,一袭水绿色的衫群在脚边泛起好看的弧度。 “二姐姐。”梓锦坐在姚雪的对面轻轻地喊了一声,然后将自己带来的锦盒放在桌上。黄杨木的锦盒雕着四季花卉,四角包铜,古朴大方。“这里面是我给二姐姐添妆的物件,不值什么钱,是我自己绣的荷包扇套打得络子系的丝绦,你留着赏人自用都是挺好的。” 梓锦的绣工闻名,用她做的东西赏人也是有脸面的事情,姚雪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物件最是费神,你不用想的这般周到。”姚雪打开锦盒一看,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多?你得忙了几个月?” “有时间的时候就做一点,也没费多少心。”梓锦笑道,看着姚雪的起色好了些,这才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前几日我去老太太那里陪着老太太下棋,老太太说了一句话,上位者无威而不立,梓锦觉得深以为然,姐姐看呢?” 姚雪看着梓锦,神色有些恍惚,原来不经意间就连梓锦都比自己通透了,可是…… 看着姚雪有些为难的神色,梓锦轻轻笑道:“二姐姐,访冬素来能干我是知道的,可是连访冬处置一个二等丫头都要畏手畏脚,这丫头就在院子里大吵大闹连你也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事情在咱们姚家可真是少见,这个伴秋究竟是什么来历让你如此的为难?” 梓锦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以前的时候也没听说过这个伴秋的名声,怎么眼看着姚雪要出阁了反倒是闹将起来?这可有些不对劲,要是姚雪跟姚冰一样的性子梓锦才懒得问,因为姚冰镇得住,可是姚雪就不同了,梓锦只好敲敲边鼓了。 某香:还有两更,推荐票过25150加更一千字恭祝落落吧主的生日加更两千字,今儿个九千字更新,明儿个就月票翻倍了,还希望亲们继续支持香香,拥抱大家·· 116:手段2 116:手段2    梓锦其实不爱管闲事的,更何况姚雪还是嫡出的,她一个庶出的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要不是今儿个赶上这么一出,梓锦大约只会跟姚冰微微的一提,姚冰自然就会出手了。 有的时候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梓锦就这样撞上了,什么也不做也不好交代,要是事情闹大了海氏知道梓锦袖手旁观只怕又是一场风波。海氏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小,好的时候对你特别好,猜忌你的时候也能让你无语泪凝噎。 姚雪似乎没习惯跟别人倾诉自己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很省心很安静的人,也许正因为这样的省心,所以当事情集中爆发的时候,姚雪也有些吃不住的。 正当梓锦以为姚雪不会说的时候,她却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些迷茫:“五妹妹,伴秋是我奶娘的女儿……” 说到这里姚雪又停了下来,梓锦却有些明了了,难怪伴秋这样的烈性子还敢跟访冬顶嘴吵架。姚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是少爷还是姑娘,过了三岁以后奶娘们都要被打发走的,但是姚雪小的时候身子弱,身边若是没有个可靠地人照顾也不行,她的奶娘才会被破例地留了下来,这一点梓锦知道的,不过在梓锦的印象里姚雪的这位奶娘好像挺低调的,怎么养出个这样的不懂规矩的女儿? “二姐姐,按照规矩,你的奶娘在你的院子里当差,她的女儿就不该再送进来的,这是怎么回事?”梓锦皱着眉头问道,姚府切忌里外沟通,也切忌一家人在一个院子当差,就怕有些什么猫腻的。 “前几年奶娘就从我这院子里调到了别处去,临走的时候恳求我一定把她的女儿收进自己的院子里。我想着奶娘对我一直也不错,正好我院子里那个时候缺人就应了下来。伴秋来到了我这里别的毛病也没有,就是有点好吃懒做,我瞧在奶娘的面子上也不愿意苛待她,院子里的丫头又微词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奶娘隔三差五的就给我说好话,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想着不过是院子里多养一个闲人罢了。”姚雪声音淡淡的,只是眼睛里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情绪闪过。 梓锦听到这里就有些头大,看着姚雪说道:“丫头们也都是有分工的,每个人的活计也不少,你这样纵容伴秋只怕别人私底下也有怨言。” 姚雪默默垂了头,然后又道:“我已经想好了,等我出嫁的时候是不会带着伴秋走的。在咱们家我能压下事情,不让别人跟伴秋计较,可是到了别人家连我都要小心翼翼,哪里还能顾得了她,于是就把结香提到了一等丫头跟我出嫁,我就对伴秋说会给她找一个好的差事,让她继续留在姚府。” 梓锦听到这里松了口气,没想到姚雪虽然有些怯懦倒也不是见事不明,最起码心里该知道的都知道的。 “伴秋不愿意所以闹了起来?”梓锦问道,边说边拿起炕桌上的茶点心咬了一口,早饭用的不多,这会子有些饿了。 姚雪就点点头,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没说出口,梓锦看出了姚雪的为难,自己也不好深问,看到姚雪是打定主意不带着伴秋陪嫁,只怕这里面还有别的事情,只是不过姚雪不肯说罢了,梓锦就权当自己没看出来,拉着姚雪说了些开心的话,就起身告辞了。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要自己一步一步取走的,别人就算是看着再着急也替代不了,姚雪要出嫁了,他一后面对的事情更多,这个时候她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了,成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谁也不能例外。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梓锦换了一身衣裳,将发髻散了开来,又松松的绾了一个纂儿,这才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看着杜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杜若立在梓锦的面前,神色有些难看,缓缓的说道:“难怪访冬那样好性子的人都能骂出那样难听的话来,这要是搁在咱们院子里,只怕寒梅就要将伴秋的皮都扒下来了。” 梓锦一愣没想到事情这样严重,看着杜若皱眉询问。 杜若叹息一声,缓缓的道来:“伴秋是二姑娘奶娘的女儿,前几年二姑娘的奶娘知道自己在二姑娘的院子也呆不了几年了,就谋了差事自己寻了出去,却恳求二姑娘将她女儿接近二姑娘的院子里当差。二姑娘念及奶娘的情分就应了下来,谁知道这个伴秋是个娇贵的,自从进了二姑娘的院子里,偷懒耍滑,自己分内的事情从来也做不好,更不要说做别的事情了。拿赏钱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可是到了做活计的时候不是头痛就是肚子痛,总能想到各种借口推诿。二姑娘瞧在奶娘的面子上不跟她一般见识,别的丫头们有怨言也不敢说,这样日复一日的下来,哪有不积怨的。” “以前既然没闹开来,怎么这次却闹了起来,难道就因为不让她当陪嫁丫头?说起来二姐姐的婚事年前就定了下来,丫头们的人选也就跟着定了下来,那个时候伴秋没闹腾,这次又闹的什么?实在是有些古怪。”梓锦有些想不通,先头事情一定下来的时候她不诉委屈,这都过了年事情过去几个月了又开始折腾,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能对外人道的。 “姑娘真真是明见,访冬说一开始也好好的,大家想着跟着姑娘陪嫁到柴家以后再也不用见伴秋的脸,因此对着伴秋越来越懒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就在半个月前伴秋突然就勤快起来,脏活累活抢着干,跑腿传话比谁都勤快,众人都说这个伴秋良心发现了要弥补过错了,谁知道到了前几日伴秋就开始闹腾,说什么二姑娘偏心,明明她才是二等丫头,非要越过她提了结香陪嫁,这都闹了好几天了,二姑娘性子好没处罚她,谁知道这个伴秋却越来越不成话,说话越来越难听。听说二姑娘的奶娘也亲自找了二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奶娘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后来呢?” “奴婢就问了访冬,访冬一开始不肯说的,大约也是有难言之隐。奴婢就说这件事情眼看着就裹不住了,到时候要是闹得大家都知道了只怕更不好,不如你说给我听听,我去给老太太跟前的卢妈妈传个话,有老太太出面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访冬听到奴婢这样说,这才说了实话,原来也不知道伴秋听了谁的撺弄,说是要是她跟着二姑娘嫁到了柴家,二姑娘要是有了身孕的时候自然要在自己身边的丫头里提一个通房,二姑娘身边的丫头里就是伴秋的颜色明媚,到时候要是能够得到了姑爷的欢心,一个姨娘是跑不掉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有了。更何况二姑娘是个性子绵软的,心又善,在她的手下做姨娘不知道多舒坦。伴秋听了这话真的就上了心,这才闹了起来。”杜若道,声音里夹杂着丝丝叹息。 梓锦的神色就有些僵硬起来,一直知道恶奴欺主的事情,可是当自己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受到的震撼还是有些吃不住了,一个小小的二等丫头居然也敢这样算计自己的主子,居然还想着跟着陪嫁过去夺取自己姑娘夫君的心,居然还仗着自己姑娘性子绵软一辈子荣华富贵…… 伴秋就是因为自己的娘是姚雪的奶娘,姚雪对于这位奶娘多有敬重,这才敢为所欲为,想必那一日奶娘去找姚雪也是为了这件事情了,后来脸色阴沉地离开,只怕是姚雪没答应这才不悦。 “二姐姐对这位奶娘一直以来都是言听计从吗?”梓锦皱着眉头问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做主子的被奴才压制住了,这以后可怎么好? “二姑娘的性子您是知道的,那奶娘也是个人精,以前没走的时候二姑娘院子里的事情都是她管着。访冬还偷偷的告诉我,奶娘走的时候两下里对账,二姑娘的好些首饰跟月例都短了不少,访冬当时就要禀报太太的,却被二姑娘瞒下了。”杜若压低声音说道。 梓锦听着半晌没有言语,柳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好一会儿才看着杜若说道:“这件事情有些不寻常,你想一开始的时候伴秋母女都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没闹腾,显然是接受了姚雪为伴秋另外安排差事的事情。可是好端端的怎么就闹了起来,还有了这样的心思,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 杜若的神色也是一肃,看着梓锦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在这里面动了手脚,挑唆了伴秋母女?” 梓锦轻轻的颔首,然后说道:“杜若,咱们不能看着不管,这人不管是谁,做了这样的事情就不能容于姚府,你帮我去做这件事情……” 还有一更···群么个··下一章估摸着罗玦要出场,撒花··· 117:手段3 117:手段3    姚府这个地方,搁在现代绝对是团灭的对象,可是放在古代却是一个五好家庭的佼佼者。梓锦喜欢这个家,虽然海氏的小心眼不定什么时候神经质的发作,可是她顶多讥讽你两句给你几个白眼球,你递给她一把刀她都不知道要杀人。莫姨娘虽然是个令人厌烦的搅屎棍,但是有老太太镇着也翻不起大浪来。姚谦这个爹虽然不是一个好丈夫,却算得上合格的父亲,还有棺材脸却对自己很关心的姚长杰,有一门心思死读书的姚长枫,花花心的姚长悟,还有几个性格各异的姐姐,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姨娘。 梓锦深深觉得在这样的时代,当爹的不拿着女儿攀龙富贵,做嫡母的不口善心毒害她们的性命,兄弟姐妹偶有吵嘴却感情甚笃的家庭,梓锦是真心喜欢的,所以出了姚雪的事情,梓锦觉得自己有责任揪出那一只幕后黑手,维护姚家的太平。 杜若听了梓锦的话,然后应道:“奴婢这就去。” 梓锦点点头,刚出了一口气,就听到杜若喊道:“姨娘?您怎么来了?赶紧进来。”杜若忙上前扶着吴姨娘进门,梓锦就从榻上下来汲上鞋,看着吴姨娘笑道:“姨娘。” 杜若亲手泡了茶上来,这才去忙了,寒梅跟水蓉在外屋做针线,里屋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梓锦跟吴姨娘,吴姨娘真是一个令人艳羡的人,梓锦都这么大了,她看上去还是这么年轻,丰姿依然如旧。 梓锦看着吴姨娘有些犹疑的神态,问道:“姨娘,你是不是有话要对女儿说?” 吴姨娘抿抿唇,还是问道:“方才你跟杜若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梓锦默然,吴姨娘一生只求自保,从不惹是生非,看到梓锦这样为了别人强出头,只怕是不愿意的。果然,吴姨娘说道:“锦丫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你好好的长大,将来嫁个好人家,我也没什么遗憾的了。二姑娘院子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吧,她是太太亲生的,自有太太做主,你这样虽然是一番好心,可是我就怕太太多想了,这对你不好。” 梓锦看着吴姨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解释道:“姨娘,你放心,我不是自己去做什么,只是让杜若去给卢妈妈提个醒,卢妈妈经验老道自然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眼前太太忙着二姐姐的婚事,还要主持中馈,卫家那边也要时时走动,还有三姐姐四姐姐的婚事最近也是让太太忙得不开交。二姐姐是个闷葫芦,她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让太太因为她院子里的事情烦心,可是这件事情明显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您想想,要是姚府出了什么不好的传闻,女儿身为姚家的子女又能怎么脱开身去?” 吴姨娘听到梓锦这么一说,神色有些松动,不过还是担心的说道:“那你也该给三姑娘说说,三姑娘是二姑娘的嫡亲妹子,她自然不会看着不管的。” 梓锦就笑了笑,道:“是啊,三姐姐不会看着不管,很有可能亲自将伴秋给打一顿板子撵了出去,到时候事情传扬开来,你说二姐姐的颜面往哪里放?二姐姐快出嫁了,这个时候不能有一丝一毫对她声誉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呀,就是心太软。我只盼着老爷太太老太太别对你疑心就好了。”吴姨娘叹息道,这世上还是有很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发生的,弄巧成拙如何是好? “您放心吧,杜若不会说是我的吩咐,只会说她无意中撞上了二姐姐院子里的事情,太太忙她不敢去打扰,只好请卢妈妈帮把手。卢妈妈知道了老太太早早晚晚也会知道,老太太的手段您是知道的,还有什么担心的。”梓锦好生的宽慰,生怕吴姨娘因此郁结于心就不好了。 听着女儿分析的很是有理,吴姨娘也就丢开了手,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看着梓锦问道:“你说二姑娘出嫁,我给她送点什么东西好?大姑娘出嫁的时候我送的是一对观音瓶,二姑娘这里总要比照着差不多才是,可是我屋子里没有跟观音瓶差不多的物件了,就找你商量商量。” 梓锦听到吴姨娘这么问,想了想就说道:“我记得姨娘不是还有一对文竹蕉叶方觚,我瞧着挺好的,跟二姐姐的气质很配,二姐姐也必定喜欢的。” “会不会寒酸了些?”吴姨娘有些犹豫。 “竹子品性高洁,而且那对方觚是名家之手,还是那年你生辰的时候爹爹送你的,怎么会寒酸,值不少银子呢。”梓锦就笑了,吴姨娘总是这样小心翼翼,这么多年了也不曾长进。 吴姨娘这才开心起来,道:“我对这些又不懂,只看着是个竹子的就想着不值钱的,哪里想到这些。我再去寻一个漂亮的锦盒装起来就给二姑娘送去。” 吴姨娘匆匆忙忙的去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就让丫头来送信,说是二姑娘喜欢得紧,梓锦知道姚雪的喜好,当然能想到姚雪自然是喜欢的。 杜若把事情办妥了,晚上值夜的时候悄悄地说给了梓锦听:“卢妈妈让奴婢不要声张,她自然会想办法把事情弄清楚的。卢妈妈也很吃惊,没想到二姑娘的院子里还有这样的事情,奴婢瞧着卢妈妈的脸都黑了,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回来了。” 梓锦借着晕黄的灯光看着有些模糊的帐子顶,不要说卢妈妈,自己都是这么震惊的,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哪一家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丑闻了。 “事情到这里跟咱们就没有关系了,能帮的都帮了,以后除了卢妈妈找你,你就不要再提起关于这件事情的一丝一毫。”梓锦嘱咐道,过犹不及,恰当才好。 杜若点头就应了,梓锦慢慢的合了眼睛,正要睡去,就听到杜若又说道:“姑娘,奴婢今儿个在甤锦堂碰到了叶大人。” 梓锦的心口猛地一紧,呼吸似乎被人用手紧紧地掐住了,过了好一会子才顺了开来,故作不经意的说道:“老太太跟叶老夫人是手帕交,他来也是正常得很,不算什么。” 杜若并不知道梓锦跟叶溟轩之间的事情,接着说道:“奴婢瞧着叶大人的神色很不好,步子也有些飘飘的,奴婢给他请安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以前奴婢遇到叶大人他总会停下来问问姑娘,可是这次居然也没问,真是奇怪,姑娘你说叶大人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梓锦脸色刹那间有些灰白,心口的跳动逐渐的激烈,她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她期盼的才是,为什么会难受呢? 没听到梓锦的回答杜若也没多想,叹息一声说道:“听说罗姑娘还没死心,死活要嫁叶大人,世上怎么就会有这样不知道廉耻的人。前些日子,罗家姑娘在街上偶遇了叶大人居然让车夫去追人,真是太惊世骇俗了。” 梓锦惊道:“什么?”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语气中的惶急,梓锦忙收敛了气息,深吸口气,缓缓的问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杜若就道:“是甤锦堂的纤巧,就是跟奴婢较好的那个,今儿个回家探亲的时候听人说的,纤巧说大街上都传遍了无人不知呢。” 无人不知?梓锦不禁在想这位罗姑娘实在是太豪放了,难不成这一位也是自己的同行穿越来的?不然的话这个时空的女子怎么会生的这样的豪放? 梓锦越想觉得越有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突然之间梓锦觉得也许叶溟轩真的会被感动呢,然后成就金玉良缘,两人家世也配,双方的家长听说都有意愿,就是叶溟轩不肯答应事情才僵持下来。 如今在自己这里伤心绝顶,大约叶溟轩真的会改变心意也说不定……想着想着,心里竟然有些难受起来,梓锦实在不愿意自己这样没出息,便道:“吹灯睡觉吧。” 杜若低低的应了一声,梓锦就听到杜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屋子里就暗了下来,只有墙角的一盏小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夜半,梓锦猛地睁开眼睛,梦中叶溟轩那一声你就是个没心的人似乎还在耳边回响,伸手一摸,浑身都湿透了,竟然是做梦了。 再也睡不着,梓锦不想惊动杜若,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的发呆,原来习惯一个人的喜欢,习惯一个人的追逐是那样可怕的事情,原来当叶溟轩真的放弃的时候,梓锦才发觉也许自己也陷进去了,只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终究是差距太大,云泥之别,岂能轻易的跨越。 梓锦怎么也想不到,她跟传闻中的绯闻劲爆女猪脚的见面是那么的急促而又匆忙,罗玦此人还真是让梓锦吃了一惊。 ****************************************************** 某香忏悔中,其实想着把罗玦拉出来溜溜谁知道写着写着就拖到下一章了,面壁去··· 118:情敌相见,能不眼红吗?1 118:情敌相见,能不眼红吗?1    阳春三月,惷光明媚,外面鸟语花香,虫声啾啾,好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梓锦先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卷书正在翻看,只是许久也不曾翻一页,眼神有些淡淡的寂寥。 门外寒梅跟水蓉带着几个小丫头将冬日里的大氅,棉衣,厚重的皮衣裳都拿出来开翻晒,然后就放进樟木箱里封存起来,小丫头们有说有笑的很是开心,偶尔还能听到寒梅训斥她们没规矩的声音传来。所有的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寒冬过后,温暖的春风让人的身体变得舒展,心也跟着轻快起来,可是那一夜的梦境过后,梓锦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回以前的心境了,面上看着跟以往一样,可是她自己知道确实不一样了。 穿越之前,导师就说过,凡事没有铁一般的定律,事情也许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拐弯。如今想来,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如今可不就是拐弯了吗?虽然梓锦正在努力的纠正方向,可是……还是不一样了。 轻轻叹息一声,梓锦又垂下头努力的在书本上找到乐趣,有些事情梓锦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这样颓丧的感觉第一次让梓锦对这个时空生存的法则有了些抵触。地位,家世,不是随便一说就能爬上去的,灰姑娘也不是想要飞就能跃枝头的,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凄美的千古爱情绝唱? 梓锦没有罗玦的好命,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管再怎么出格,再怎么被世俗不容,都有为她保驾护航的双亲。 使劲的压制了压制,梓锦终于还是收敛起心神让自己全神看书,年少的爱情终究也会烟消云散,抵不过漫漫长日带来的磋磨。 杜若掀起帘子进来,就看到梓锦在看书,就笑着说道:“姑娘,今儿个老太太说二姑娘就要出嫁了,二姑娘的奶娘这些年在府里也是劳苦功高,如今姑娘出嫁,奶娘也该颐养天年去了,就封了五十两银子赏赐了十几匹各色布料,还有些首饰,让她风光回乡呢。” 梓锦一愣,再过几日姚雪就要出嫁了,老太太选在这个时候出手,果然是不着痕迹。不过事情应该不止于此,抬眼看着杜若。 杜若抿嘴一笑,道:“伴秋娘的老家在城外的乡下,老太太说了伴秋娘年岁不小了,身边不能每次照顾,就特意赏了伴秋的卖身契让她回家去伺候老娘。老太太还说,伴秋这些年在二姑娘院子里当差也辛苦了,同样打赏了五十两银子,还特意给伴秋说了门婚事,就是老太太庄子上的一个小厮他爹是老太太庄子上的管事,样貌倒不错,见过的人都说老太太心底慈悲,为一个下人也这样想得周到,找了这样的好人家,老太太手下的管事不用想也知道家里一定过得不错的,老太太还给了伴秋卖身契,这以后要是生个孩子都能读书入仕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老太太这样厚待伴秋母女,风风光光的让她们回乡荣养,看着极体面的事情,可是却是从此以后跟姚家再无半点关系,扫地出门,连卖身契都给了,真的是要一刀两断了。 梓锦想来,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太太应该是震怒的,她恨不得将伴秋母女给发卖了才解气,可是那样一来她们母女做过的事情就会被扒了出来,到时候姚雪连个丫头也镇不住这脸面往哪里放?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柴府的人知道了,姚雪将来如何立足?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顾虑,老太太终究还是心疼孙女,打落牙齿和血吞,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打发伴秋母女。但是梓锦也知道,老太太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害怕以后伴秋母女再找上姚雪,知道姚雪性子软捏着这点下功夫,说不定姚雪真的会将二人收留在柴府。 这对母女心思不正,老太太是一定会给姚雪彻底的扫清障碍,就如同老太太给姚月出主意,捏着贤惠的名声,鼓动冯述给他那可怜的表妹寻个人家嫁了。男人都是善忘的动物,做事情要趁热打铁,要是过个一年半载,事情逐渐淡了,姚月再猛的提起给凌紫夏说亲的事情,只怕又生变故。凌紫夏做的事情固然是恶毒,可是姚月又有了身子,若是再生下孩子,到时候姚月再拿着小产一事说嘴,人家就会说姚月如今孩子也有了,丈夫也贴心居然还想要对凌紫夏赶尽杀绝,到时候舆论就会倒向凌紫夏。 所以老太太挥刀斩乱麻,让姚月趁热打铁,借着冯述对她的愧疚,冯夫人理屈的大好形势下,一鼓作气,打着贤良宽容大度的旗号,贴心的为凌紫夏找婆家。姚月这样做,冯述越发的觉得愧对贤妻,就连冯夫人也讪讪地挑不出错来。 可是老太太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谋害了姚月孩子的人?自然不会的,老太太转了几个弯,故意让人送出风去给冯夫人,提了一个极光鲜的人家给凌紫夏,家里有良田,男方还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家里的日子也不差,嫁过去就是正正经经的大奶奶。 比起给人做妾,有这样的好亲事凌家自然是喜不自胜,满口的就应了下来,在姚月小产后的第三个月,凌紫夏出嫁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凌紫夏克夫的事情突然间就传扬开来,当初凌紫夏另许过人家的事情男方并不知道,也并不知道被退婚的事情,只知道凌家老爷赋闲在家,姨丈家又是冯家,这门婚事倒也不错,谁知道成亲后才逐渐的发现,凌家那里是赋闲在家,分明就是被夺了官职,凌紫夏也是说过人家被退婚的,家庭矛盾就爆发起来,哪一个男人但凡是有点气性的也不愿意这样被人羞辱。夫妻感情逐渐尖锐矛盾,偏在这时凌紫夏上赶着给冯述做妾害的冯家大少夫人小产的事情也传了出来,事情越发的热闹了。 这些都是梓锦去看姚冰的时候,姚月说给她听的,当然姚月是要借梓锦的口说给老太太的听,让老太太知道她的孙女终于出气了,她的孩子也能瞑目了。 梓锦还清楚的记得,姚月这样说过一句话,“从头至尾,我只是提议给凌紫夏说亲事,可是这说的哪家的后生,家里什么情况,我是一概不过问的,就连凌紫夏出嫁的时候我都拿出了丰厚的礼物送了过去。如今凌紫夏过得不好,可没人会想到我头上去。还是老太太厉害,教了我一招,就反败为胜了。锦丫头,当我看着凌紫夏哭着喊着请求我婆婆给她撑腰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活,我的孩子知道了也一定快活的。” 那一刻,梓锦深深地感受到了老太太的威武与手段,老太太可以忍一时之气,却能在敌人放松戒备的时候,一击而致命。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老太太这样优渥的打发伴秋母女回乡,还提了一个体面的婚事。这样好的婚事,伴秋母女根本就不会不心动,将来可就是老太太手下管事娘子,这样的事情求也求不来。母女心动自然不会闹事,老太太这就顺顺遂遂的把人风风光光的逐出了姚府,还落了一个好名声。 梓锦知道,老太太的后招在后面,可是梓锦猜不透老太太究竟会做什么。把伴秋推给她自己手下的大管事的儿子,怎么看都是老太太吃亏,这不是委屈了自己的管事? 梓锦终究是智商太低,看不透老太太的部署,原来人家老太太压根就是跟自己的大管事唱的双簧,压根就没想过让伴秋真的嫁给人家的儿子,因为老太太特别注意到了那天伴秋无意中见到管事儿子那张好皮囊时的眼神。于是老太太故意在伴秋家的周围安排了一个相貌气度比管事儿子还强十倍的人跟伴秋家搭了邻居,没想到不过两月伴秋就跟着那人私奔了,婚事自然就一拍两散,老太太就对人家说到底是自己没看对人,委屈了管事的儿子,作为补偿还特意把管事的儿子提拔到了另一个庄子做小管事,于是又得到了赞扬一片,管事家不过是挂了一个被女人抛弃的名声,却得到了一个实惠的里子。 后来梓锦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的震撼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老太太实在是太威武了! 这些日子,老太太时常把梓锦带在身边,有意无意的教给她为人处世之道,赏罚主事之道,梓锦觉得自己已经受益匪浅了,能看得透老太太五分心思,可是伴秋的事情还是让梓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嫩了,老太太就是那高山,她不过是高山脚下的小草。 三月十六是姚雪出嫁的日子,姐妹几个轮番送去了添香的礼物,姚冰不能亲自来让自己的管事妈妈亲自送了过来。梓锦正陪着老太太在下棋,卢妈妈就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老太太,凉国公夫人带着六姑娘来拜访了。” 【通知】月票翻倍了翻倍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所以亲们加油哦,爱你们··(*^__^*)嘻嘻…… 119:情敌见面,能不眼红吗?2 119:情敌见面,能不眼红吗?2    梓锦的玉手正捏着雪白的棋子,闻言不由的微微一颤,随即慢慢的落在了棋盘上。 老太太的眼眸似乎无意的扫过梓锦,然后才说道:“前几日就下了拜帖,请进来吧。” 梓锦就站了起来,笑道:“我先把棋盘收了,回头再跟祖母继续下棋。”梓锦说着就拿过水红的绸布轻轻的盖在了棋盘上,端起棋盘放在了一旁的博古架下面的柜子里。 老太太看着梓锦的动作形如流水,一举一动很是美观就默默的点点头,说道:“你也别走了,一起见见吧,将来你出嫁了也要学着接人待物,应酬聊天,现在学着正好。” 梓锦心里有些复杂,实在不愿意见到这位传说中倒追叶溟轩劲头十足地女子,可是心里还有些好奇众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既抵触又好奇,老太太说让她留下,梓锦倒是松了口气,有人帮她做主拿了主意见就见一面吧。只是梓锦没有想到,她她跟罗玦的见面这么的猝不及防,老太太在这之前丝毫没有提及凉国公夫人前几天就下了帖子要来拜访的事情,瞒的是滴水不漏, 梓锦不知道也猜不透老太太的用意,老太太让她留下来,她就只能留下来。 正胡思乱想,就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音传来,还有隐隐的说话声,梓锦就端正神态,坐在那里,丝毫不敢马虎。老太太眼角扫过梓锦,微微一笑,紧接着帘子就被打了起来。 梓锦抬头望去,进来的首先是一名穿着深紫色团花纹袄子,土黄色滚边遍地锦褙子,同色马面裙的夫人走了进来,梓锦知道这一定就是凉国公夫人了。抬眼打量过去,只见凉国公夫人虽然已经是年岁不小,可是肤色很是细腻,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竟比年纪看上去小了很多,可见平日很注重保养之道。一头黑发绾成了很是精致的发髻,簪一支琉璃华钗,翡翠钱包步摇,端的是雍容华贵。 梓锦站起身来,就听到凉国公夫人笑道:“老太太身体安好?冒昧前来打扰,扰了您的清静了,实属不该。” 老太太已经多年不轻易见外客,寻常见的也都是至交好友,凉国公夫人这般说倒不是虚言。 老太太就笑道:“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只好慢慢的养着。”老太太随和的一笑,然后拉过梓锦说道:“锦丫头,叫人。” 梓锦就姿态轻盈的福一福身,道:“见过凉国公夫人。” 凉国公夫人在听到老太太喊锦丫头的时候,眼神就闪了一闪,可是随即就拉着梓锦的手笑道:“这就是一架屏风震京都的五姑娘了,不仅手巧的没话说,这长得也是水灵灵的惹人喜爱。”说着就脱下手腕上的镯子塞到梓锦的手里,道:“初次见面,没什么好东西,这个就当做见面礼吧,莫要嫌弃才好。” 梓锦自小受到了教育,客人给礼物要大大方方的收下来,不可有了小家子气让人笑话。梓锦就接了过来,笑道:“夫人真是太客气了,您的东西能上身的自然都是极好的,倒是梓锦无功受禄心有不安了,多谢夫人的厚爱。” “哎呦,老太太您这是怎么调教的孙女,这话说得人心里真是偎贴的很。”凉国公夫人看着老太太恭维道。 “这孩子自小就很省心,也没费多大力气,是她自己有这个慧根。”老太太神情很是开心地说道,看着梓锦的眼神很是柔和。 梓锦就抿嘴一笑,看着凉国公夫人笑道:“夫人可别见笑。,我们老太太就是看着自己个儿的孩子好,见了谁都夸两句,倒是让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时常警醒。”梓锦说完,就看着凉国公夫人的身后那一抹一直没有说话的身影,问道:“这就是夫人跟前最小的姑娘罗玦姐姐了?” 梓锦说完就亲密的上前一步,亲手挽起罗玦的手说道:“夫人只看着梓锦颜色还好,可是跟姐姐比起来就连我自己看着都要后退三分呢,祖母,您看是不是?” 老太太打量了罗玦一番,然后点头说道:“是比你漂亮些,这丫头看着就令人喜欢的很,有其母必有其女果然不假的。” 老太太一句话既夸了罗玦又夸了凉国公夫人,老太太又拿出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做了见面礼,这才分宾主坐下。丫头们流水般的上了茶点,又悄悄的退在一旁等候吩咐,进退有度的举止,行走间就连身上的配饰都没有发出叮当乱响的声音,凉国公夫人这才心里一惊,暗暗说道,早就听闻西京金襄侯府规矩最大,今日看来就连老太太这里都是丝毫差不得,果然是传闻不假。 罗玦的神色有些令人说不出来的感觉,梓锦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可是抬眼往罗玦望去有没有什么发现,梓锦就慢慢的端着茶抿了一口,默默地听着老太太跟凉国公夫人东扯西拉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也不主动跟罗玦说话。 罗玦的貌美还是让梓锦有些吃惊的,难怪能够这样追着叶溟轩跑,只是看着皮囊倒是有些本钱的。人生的美,家世又好,不动心的倒真是圣贤之人了,叶溟轩面对着罗玦这样的女子都能够拒绝,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梓锦觉得自己真是小心眼,看到罗玦这样的美女受到叶溟轩的冷眼,女人的小小的虚荣心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罗玦并不是那种美得倾国倾城的人,而是有一种无法言语的美丽,这种美丽会伴随着她一个挑眉,或者是一个眼神完整无疑的表达出来。罗玦传闻的行径的实在是很嚣张,简直就是对这个世俗的迎头撞击,可是见到其人却觉得她是一个很安稳的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如高山流水,如风扫杨柳,这样的一个安静的小女子,怎么就能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梓锦心里存着浓浓的疑惑,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跟罗玦偶尔说一句话,然后听着老太太跟凉国公夫人继续在叙旧,听了一会儿梓锦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位凉国公夫人的娘家跟老太太的娘家西京金襄侯府还有点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难怪老太太肯见她了。 “五姑娘平日都有什么消遣?”罗玦缓缓的开口,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梓锦的眼神带着探究,浅浅的并不会让人厌烦。 梓锦闻言,莞尔一笑,道:“不过是拿拿针线,偶尔陪着老太太下盘棋,抄抄经书,罗姑娘平日做些什么?” 梓锦有礼的反问,客人问了你礼节上自己也该回问一句才是。 “我对针线实在是不通,大多时候看看书。”罗玦应道,看着梓锦笑起来的时候,面上就带了一种令人移不开眼睛摄人心魄的美。明明不过是家常的衣衫,也没刻意打扮,发间簪的也不过是寻常的玉簪,十分的素净,可是每每一笑,就会令人的眼神不由得聚集在她的身上。 “那罗姑娘必定是知识渊博,不似我等没读过几本子书,也就是勉强识得几个字。”梓锦笑道,两人之间似乎有些太客气了,梓锦记得以前跟别家的小姐见面相识的时候,不过是几句话就能找到共同的语言相谈很是投机,可是跟罗玦,总觉的气场不和,难以相溶,这样也好,梓锦本来也没打算跟她有多好的交情。 罗玦眉峰一挑,能抄写经书的人会是只识得几个字?心里暗暗讥讽眼前的姚府五姑娘实在是假惺惺的很,但是想起她毕竟是跟叶溟轩相识,叶溟轩也在姚府住过一段日子,也是她从别人口中得知,叶溟轩嘴里主动提及过的也不过一个姚梓锦而已,若不是为了这个,她也不会上门来。 在罗玦有意的相谈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是比方才有了一米米的亲近,说起小时候的顽劣事情,罗玦调皮的一笑,然后看着梓锦问道:“姚姑娘小的时候肯定比我有规矩多了,不会这么调皮吧?” 梓锦不知道罗玦绕老绕去的究竟想要问什么,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道:“还好,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小的时候我也活泼爱动的很,也没少做过傻事情,又一次走路不小心自己踩住了自己的裙角,跟地面,挨了个亲密拥抱,那个时候我大哥,秦大哥还有叶大哥都想要拉我一把来着,谁知道反倒弄巧成拙,这件事情被人家笑话了很久呢。” 梓锦慢慢的就抛出了鱼饵,既然罗玦不肯自己说出来意,梓锦只好试探一番,做女人真累,做是对手的女人更累,做一个时时刻刻猜自己情敌想法的女人累上加累,梓锦不想折磨自己了,索性干脆利落的抛了一个诱饵。 果然,罗玦的神色就动了动,不动声色的笑道:“听说姚姑娘跟叶大哥很熟,叶大哥年少时曾经在府上住过一段日子。” 第二更奉上,后面还有更新,大家不要着急哈,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拥抱大家,某香也会努力码字的,翻倍了翻倍了,喜欢的亲们支持一下哦·· 120:拼命去争取 120:拼命去争取    梓锦眼睛微眯,淡淡的笑意就萌发出来,嘴角一弯,甜甜的笑道:“是啊,在这里住过几个月,那时我们年岁都小。” 罗玦的眉角就蹙了起来,总觉得那句那是我们年岁都小好像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诡异的感觉,就好像分明是白开水却喝出了甜甜的滋味,心情就有些浮躁起来,痒痒的似乎有一根弦在轻轻的拨动着什么,难受的想要说什么却又不能说出口。 罗玦的眼神就暗了下来,看着梓锦的神色虽然一如方才,可是梓锦却还是能感受得出那里面猝然增加的犀利如刀一样刮过她的面颊,生疼生疼的,似乎疼到心里去,可她还要笑着,一如方才不解世事般笑的风轻云淡。 “小的时候的确是无忧无愁的年月,很令人忘怀。”罗玦盯着梓锦道,双眸闪动打量着梓锦的神色。 “对啊,那个时候家里可热闹得很,美好的时光会令人一生难以忘怀。”梓锦似乎不经意的说道,还夹杂着丝丝叹息,然后回视着罗玦,笑道:“罗姑娘,你说是不是?” “人的一生长着呢,年岁渐长,很多事情也都会慢慢的淡了,因为以后的岁月里会有新的人新的事情发生。”罗玦道。 梓锦不得不承认这位罗姑娘口舌很犀利,说话也总能说到点子上,两人打了半天哑谜,最后却是个平局,梓锦心里更闷了,罗玦此人显然跟传闻中那个风风火火的姑娘出入很大。梓锦一直以为这样的人是被宠坏了小姑娘,基本上没啥头脑,做事瞻前不顾后,谁知道这一见面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大错了特错了,这个女子不简单,至少很是沉稳,说话也很讲究策略,思路也很敏捷。 那种强烈的危机的感觉扑面而来,梓锦心里一怔,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想到了危机两个字,心里更加的寞然了,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 分明已经做的很决绝,亲手将他跟自己之间的关系斩断了,却在这个时候……梓锦有些烦恼起来,心里苦笑一声,对上罗玦探究的神情忽然心里一凛,面上却笑道:“罗姑娘说的是,人的一生长着呢,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不是吗?” 罗玦忽然有些疑惑了,看着梓锦的神情越发的不懂了,她分明从眼前这个女子的眼睛里读出了哀伤两个字,淡淡的却令人移不开眼睛。难怪叶溟轩对这个姚梓锦不一般,果然是有些特殊的感觉。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罗玦接道:“姚姑娘真是一个令人吃惊的聪慧人。” “罗姑娘也是令人望尘莫及,勇于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梓锦回道。 两人的眼睛对视一眼,然后就分开,却再也无话,该说的都说了,一个不会放弃,一个不会争取,其实这该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凉国公夫人并没有留下来用饭,谢绝了老太太的诚意,带着罗玦走了,梓锦代老太太将客人送了出去,海氏不在家,所以并未过来,送到垂花门梓锦立住脚,笑道:“夫人走好。” 凉国公夫人回过头来看着立在哪里的梓锦,一身素衣不卑不屈,巧笑嫣然,目光澄透,就像一幅水墨画,怎么看着都似乎与周围的景色融于了一起,明明是只有黑白两色,可是她却感受到了五彩缤纷,这女孩不经意的往那里一站,似乎就是令人转不开眼睛的美景,阅人无数的国公夫人再一次的怔住了。 罗玦借着衣袖的遮掩的推了推母亲,凉国公夫人这才回过身来,笑着告辞而去,只是上马车的时候依旧忍不住的回望了梓锦一眼,这才登上了马车。 梓锦看着马车消失不见,垂首一笑,眼眸中有什么划过,却很谨慎的收了起来,再抬起头依旧是那个众人熟悉的姚梓锦了。 梓锦看着老太太跟前的纤巧笑道:“纤巧姐姐回吧,老太太这个时候应该休息了,我等会再过去跟老太太说话。老太太若问起的话,姐姐代我回禀一声就说凉国公夫人已经好好的回府了。” 纤巧笑着应了,道:“五姑娘也去休息会,老太太说下午的时候再跟您继续下棋呢。” 梓锦笑着应了,看着纤巧带着小丫头往甤锦堂走去,一个人站在这二院的门口,轻轻的靠在身后的花树上,突然间不想就那么快回去,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头顶上温暖微微有些刺眼的太阳,眼眶一酸,温热的泪珠就要夺眶而出,梓锦猛地闭上了眼睛。 有人说过,当你想掉眼泪的时候,就把头抬起来,别人就不知道你哭过了。 梓锦抬着头,闭着眼睛,眼泪是没流出来,别人也不知道,可是自己呢?瞒得过世上所有的人,又怎么瞒得过自己的心?掩耳盗铃,不外如是。 叶溟轩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梓锦,看着梓锦背靠花树仰头望天,那姿势有些奇怪,但是清透温暖的阳光透过花树的枝叶缝隙在梓锦的身上投出支离斑驳的影子,竟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一个人混成一个世界,任是谁也无法靠近,叶溟轩曾经拼了力的想要靠近姚梓锦,却被姚梓锦伤的支离破碎,他应该装作没有看到她,然后决绝的离开,再也不要看这个狠毒绝情的女子一眼。 她将他伤的如此深,叶溟轩恨透了她,可是看着这样的姚梓锦他没有办法挪开自己的脚步,没有办法就这样离开,他如此爱她,两生两世,怎么舍得她有一点点的难过? 时近中午,院子里的仆人们都去忙着给主子送饭,一时间这二院门口竟然冷清的没个人来往。叶溟轩斜倚着厚重的红漆木门,就那么看着梓锦,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连开场白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启口的好,原来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该死的他却不能潇洒的松开手。 强烈的注视的感觉,让梓锦慢慢的回过神来,慢慢的低下头,透过阳光,就看到了他,梓锦身体一颤,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他……怎么会在这里?梓锦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揉眼睛,但是仅存的一点理智还是硬生生的让她的手臂稳稳地放在身边。 叶溟轩在背光处,深邃俊朗的五官引在阴暗处,面上就有了深深浅浅的光影,越发的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容了,仿佛一切都挂上了一层迷雾。 四目相对,似乎时间过了一万年那么长久,梓锦终于抵受不住叶溟轩那漆黑的夹杂着令她喘不过气来的忧郁,首先开了口:“你怎么在这里?” 叶溟轩的神色缓和了些,他还以为这一辈子姚梓锦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了,神情微微的一松,叶溟轩半眯起了眸,缓缓的说道:“公务,偶然路过。” 说话真是言简意赅,梓锦叹息一声,跟以前总归不一样了,以前的叶溟轩从不会这样冷冷的,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的,有的时候会气得你牙痒痒的,但是那笑容却令梓锦记忆深刻。 “哦。”梓锦低低的应了一声,双手无错的搅在一起,垂了眸,这样的气氛让她有些局促,让她想要逃。梓锦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心态,该怎么样摆正自己的心态,好像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所以她什么也不能做。 “既然如此,我先走了,我还有事情去做。”梓锦开了口,终究还是要做逃兵,真是没骨气的女人,梓锦都有点鄙视自己,可是除了鄙视又能怎么样呢。 看着梓锦转过身,就要离开,叶溟轩苦笑一声,她躲避自己还是如豺狼一般,在她的心里自己就真的这样可怕? 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叶溟轩看着梓锦的背影,怒道:“姚梓锦!” 声音不大,可是在这短短的距离之内,在这极度压抑的时空之内,梓锦竟然被吼得脚步一顿差点站立不住,她没勇气回过头来,只是给他一个背影,默默地站着,默默地背着他,眼眶却酸了,紧握的手指节白中透着青色。 叶溟轩看着这样的背影,突然就有种无处下手的颓丧,连带着整个人似乎都失去了力气,软软的靠着门框,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那眸海中翻滚的怒火渐渐的平息下来,面上渐渐地换了无奈之色,近似于可怜的问道:“你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梓锦的胸口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想要干脆利落的说一声‘我没有’,可是嗓子似乎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沉默以对。 叶溟轩有些烦躁,看着梓锦的背影越发的无措起来,长长的叹息一声,绝望的说道:“姚梓锦,你要是还有心,但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哪怕给我一个米粒大的希望,我也会拼了命的去争取,你相不相信?” 某香:第一次写这样纠结的情感,纠结的我都要去撞墙,写着写着鼻子都酸了,我果然是虐无能,默默爬走,你们信小叶吗?如果没有意外,下午估计这还有一章,一万两字的更新,让某香觉得很有压力,感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翻倍了翻倍了。月票捂着会过期哦··嘻嘻·· 121:你可为她考虑过?月票加更 121:你可为她考虑过?月票加更    眼眶似乎被什么糊住了,心尖上那不停地颤抖是为了什么,那内心处汹涌咆哮着的又是什么?梓锦没有想到,叶溟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言语中的绝望,就像是盛夏的藤蔓,一层层的缠绕着她,狠狠的勒住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相爱很简单,相守却那么的艰难。梓锦不要做祝英台,更不想做唐婉跟秋香,门户之见的差距足以毁灭感天动地的爱情,自古以来皆是。 更何况,梓锦知道自己跟叶溟轩还没有情深到生死相许,山盟海誓,自己还知道,叶溟轩喜欢的不过是他自己以为的一个幻想,前世的那个到死也没娶回家的姚梓锦,根本就不是她这个冒牌的姚梓锦。 人生有太多的意外,冒牌的姚梓锦,重生的叶溟轩,他们都背负了太多。姚梓锦要的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顺顺利利的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然后尽自己所有的本事让那个男人爱上自己,然后这一世的生命走到尽头,返回学院的时候,她能够拿一个优异的毕业成绩,然后得遂心愿的留校任教,那个时候她的生命才真正的开始精彩。 叶溟轩的生命里还有太多的东西,上一世的离奇死亡,这一世的重生叶溟轩必然会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叶家的水深得不见底,梓锦是来谈恋爱,家斗不过是辅助的生存技能,她也不想整日的算计来算计去,时时刻刻的担心自己的小命。 她们的理想跟追求,前程跟地位是这么的不和谐。再浓烈的爱情,当遇上平凡琐碎的婚姻生活,伴随着家庭矛盾的逐渐加深,又能维持到几时?与其到时候两看生厌,不如这时留美好于心间,梓锦一直是自私的娃,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因为她没有退路。 梓锦的沉默让叶溟轩又燃起了希望,双眼里有闪亮的东西在呼啸着,他恨不得立刻奔到梓锦的面前看着她,可是这一道垂花门。不过只有几步的距离,却仿佛是天涯海角,内外院有别,梓锦快要及笄了,叶溟轩也不是那个小孩子了,该有的避讳丝毫不能少。 一句男女有别,不知道会让多少有情人望之却步。 “你为什么不说话?”叶溟轩紧张起来,从没有这样紧张过,比上次在雪地里还要紧张,只因为梓锦的沉默。 因为我在哭,没办法说话……梓锦心里默默的应道,咸咸的泪珠滑过唇角,舌尖的苦涩让梓锦的心神慢慢的归位,她这个狠心的女人,就该一狠到底,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叶溟轩呆呆的看着梓锦的背影,良久说不出话来,她就这么走了……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留给自己……叶溟轩哪里知道梓锦不回话,只因为她说不出话,无语的哽咽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跟勇敢,既然知道是飞蛾扑火,她就用力的折断自己的翅膀,而不是去放纵自己的情感,谁让她是个狠心的女人,因为她怕,她害怕自己付出了一切,到了最后叶溟轩爱的是另一个姚梓锦,那是她无法承受的。 眼睛涩涩的,嘴角咸咸的,叶溟轩抬起手在脸上用力的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 两世为人,第一次为一个女人流泪,纵然是上一辈子姚梓锦只肯对着秦文洛笑的时候他也不曾哭过,虽然伤心却没有流泪,而今世,叶溟轩知道这一世的姚梓锦跟上一世是不一样的,虽然一样的脸,可是不管是性情还是做人,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还还曾经为这个庆幸过,也许这样的姚梓锦更容易喜欢自己。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能伤的自己到这样的地步,他恨不得剜出她的心来看一看,是黑的还是红的,可是他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梓锦没回答你的话,是因为她哭了。” 叶溟轩猛地抬起头来,看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姚长杰,顿时觉得有些狼狈,摸出帕子用力地擦了擦脸。脸上的疼痛,突然让他的脑子又回想起姚长杰的话,顾不得抹脸,叶溟轩一把抓住姚长杰,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姚长杰看了看周围,道:“回去再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叶溟轩只得压下心里的急躁,四周看了看分明没有人……强龙不压地头蛇,只好跟着姚长杰回到了他的院子,进了屋。又看着姚长杰慢腾腾的亲自泡了茶,然后每人倒了一杯,伸手递了一杯给叶溟轩。叶溟轩急躁的恨不得上前将他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扫在地上,可是想起姚长杰的臭脾气,要不是怕他恼羞成怒一个字不肯说了,叶溟轩死也不会忍着的,憋得很辛苦,容易内伤的。 姚长杰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精致的五彩海藻纹茶盏,这才抬起头来对上叶溟轩的眼睛,缓缓的说道:“五妹妹看着很随和很亲切,其实是一个最有主意的人,她很坚强,最有韧性,打定主意的事情基本上不会回头的。” 叶溟轩神色一紧,定定的看着姚长杰,然后说道:“我已经深有感触。” 姚长杰就笑了,看着叶溟轩的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沿,继续说道:“小的时候,我的姐姐妹妹中就只有五妹妹会想着给我做暖和舒适的鞋子,知道我不喜欢艳丽的颜色,做的衣服都是素色中透着精致,衣服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绣工就知道花了很多心思。知道我晚上看书会很晚,常常叮嘱厨房送了猪肝汤过来,她说猪肝对眼睛好,我喝不准那个味道,谁家的少爷会吃猪肝这种东西,很是抵制。五妹妹就常常亲自端了猪肝汤过来盯着我,看着我喝下才欢天喜地的走了。她说,吃鱼眼睛对眼睛也很好,可是咱们家要是每一天都给你弄几十条鱼专挖出眼睛来给你食用实在是太浪费了,铺张不起,所以只好吃物美价廉效果很好的猪肝。 她就是有那种毅力,让你最后也只能弃械投降,到现在晚上的时候一碗猪肝汤还会准时的出现在我的书桌上,不过效果真好,至少目前为止我的眼睛晚上看书不会感到酸涩。她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有一次我母亲为难吴姨娘,我随口帮了忙,不是什么大事我都忘记了她却记在了心里,她能十几年如一日的对一个人好,可是要是狠心起来……你就是个例子!” 叶溟轩一时间想不明白姚长杰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说的没错,她就是一个没心的人,不管我对她对好,她总能有办法对我视而不见。小的时候我送给她礼物都要想尽各种借口借你的手给她,不值钱的小玩意她会收下,可是一旦是精贵的东西每一次都会被退了回来。我是真的喜欢她,想要一生一世对她好,可是怎么就那么难?”叶溟轩如困兽般声音中透出无力之感。 “有多喜欢?能抵的过身份上的差距,能抵的过你家族的反对?说句实话,五妹妹只是五品官家的庶女,如何能高攀得上堂堂长公主的嫡子,平北侯的儿子?”姚长杰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叶溟轩,看到他有一刹那的失神,又接着说道:“你们家乃是世家权贵,联姻之人多是朝中大族,五妹妹这样的身份即使进了门也会被人瞧不起。你要知道你整日的在外面忙碌公务,女人之间的战争也很残酷,更何况你家还有两位婆婆,兄弟之间利益纠纷多,隔阂也深,梓锦真的过去我还真怕她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京都里哪一年也会有那么一两家的媳妇‘病’逝,我的妹妹我只希望她一辈子能平安喜乐,进了你们家门想要为她讨个公道,我们只怕也讨不起,这样的人家看着显贵却不是良缘。” 姚长杰字字如刀,叶溟轩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他知道姚长杰说的都是实话,他没有想到姚长杰会这么毫不留情的抨击自己。连姚长杰也不看好这门婚事吗? “你知道的,我对梓锦一直喜欢得紧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保护她不受到伤害。我会说服我母亲答应我娶梓锦为妻,若是你担心梓锦受人欺负,婚后我就搬回公主府去住,在那里谁敢欺负她?”叶溟轩这些都想过的,他真的都想过的,所以张口就来。 姚长杰却是冷笑一声,看着叶溟轩说道:“原以为你进了锦衣卫人也会更稳重慎密,谁知道还是这般的肤浅。回公主府?刚进门的新妇不服侍公婆却要躲起来过清闲的日子,你想置梓锦于何地?而且你自己也知道的,这么多年长公主之所以不回公主府居住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因为你成了亲,长公主就要为了你为了梓锦,舍弃丈夫回公主府去住?叶溟轩你越来越幼稚了!” 叶溟轩的神色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偏偏姚长杰还不放过他,又道:“梓锦太聪慧,正因为什么都想到了,正因为什么都看透了,所以裹足不前。你这样逼迫着她,可曾为她考虑过?” 亲爱滴们,今天一万两千字更新完毕,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香,让咱们的庶女拿到一个好的成绩,今天胳膊实在是累了,明天继续加更,明天更新多少全看亲们的了,爱你们! 122:同流合污 122:同流合污    叶溟轩的拳头一下子收紧,没有人知道姚长杰的话对他有多大的伤害,因为姚长杰说的都是实话。叶家的情形别人家也许知道的不多,可是姚老太太跟要老夫人关系匪浅,自然知道的不少,所以姚长杰直接拿出这些为难叶溟轩,还是让叶溟轩有些措手不及。 姚长杰说的没错,叶溟轩的确是只顾着自己的意愿,却没有完完全全的为姚梓锦考虑过。神色就有些郑重起来,因为这些事情并不是一挥手就会不见了,它是确确实实存在与生活之中无处不见的。 姚长杰心疼妹子自然对叶溟轩诸多刁难,看着叶溟轩有些沉默苍白的脸,又淡淡的说道:“若你不能让她一生平安喜乐,她躲着你,拒绝你又有什么错?你只知道埋怨,怨愤,你可曾为梓锦想过,若嫁给了你她的周围是不喜欢她的婆婆,敌对她的妯娌,家里上上下下那一个人的出身比她都高,你让她如何在人前立足?梓锦的出身不能改变,她也没有办法改变,可是她能拒绝不让自己陷入险地的权利。” 叶溟轩抬起头来,看着姚长杰,神色渐渐的恢复过来,然后说道:“是,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是我太过于急躁了,是我没有替梓锦想周全,只想着把她娶回家。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我叶溟轩的妻子不是给人欺负的,我自然能护她周全,也许我现在还不够强大,但是我正在强大。我家里的事情矛盾早已经积怨已久,梓锦嫁过去也许如你所说是要有些为难,难不成你就能保证她嫁给别人就不用为难了?刚还不是一样的有婆婆妯娌小姑一大家子的事情?你就能保证梓锦将来嫁的人能如我喜欢她一般爱护她?能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里呵护着?事情都是有利有弊,但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守护她。” 姚长杰不是不动容的,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察觉叶溟轩对梓锦是不一样的,只是以为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许会慢慢的淡去,只是没有想到叶溟轩这样的执着,执着到姚长杰都有些不忍心看他这般的痛苦了,梓锦这丫头也真够狠的。 姚长杰说这些话不过是让叶溟轩更加深刻的认识到梓锦与她的家族之间的差距,越是看得清楚,梓锦将来才能越少受委屈。 姚长杰摸摸下巴,自己好像没阻止这二人有些叛逆世俗啊,要是他爹知道了……姚长杰打定主意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走路风声,而且要搞定梓锦真的是令人无处下手啊。 “梓锦性子倔强,要想回头怕是不容易的。”姚长杰提前给叶溟轩说道,先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叶溟轩没想到姚长杰居然是站在他这一边的,欣喜莫名,然后这才开口问自己心中从方才就一直想要问的问题:“你能确定梓锦喜欢的是我不是别人?” 姚长杰煞有介事的沉吟一番,看着叶溟轩紧张的神色,淡淡的说道:“不能!” 叶溟轩哀呼一声,道:“这丫头心太狠了,她要是真不喜欢我怎么办?” 当局者迷,人总是患得患失,姚长杰瞧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既然梓锦将来要嫁的男人都不是她自己能选的,那么我倒宁愿她嫁给一个喜欢她的男人。” 叶溟轩顿时感激的内牛满面:“大舅子,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好,将来你招呼一声我一定会为你刀山火海绝不皱眉。” 姚长杰的嘴角抽了抽:“大舅子叫得早了点,我也没想过让自家妹子守寡,所以刀山火海的就免了。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虽然女子多弱势,可是和离的不是没有,你要是将来对不住梓锦……我们姚家还是养的起她的。” 叶溟轩心里的那点小激动顿时被泼了一大盆子冰水,然后说道:“我算是见识了,你们兄妹都是狠心的人!” “知道就好。”姚长杰丝毫不以为意。 叶溟轩其实想要问问姚长杰,梓锦对秦文洛究竟怎么个态度,可是这话一问出口就像是他矮人一头一般,再者说了,这好像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叶溟轩又捉摸着姚长杰既然是支持自己将姚梓锦娶回家的,那么他就不可能去支持秦文洛,想到这里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放了下来,有了姚长杰这个内应,做起事情来就顺手多了。 叶溟轩很不客气的询问自己的未来大舅子:“哎,你说梓锦这丫头一直这么躲着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姚长杰瞟了他一眼,浑不在意的说道:“我感觉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先要把那个罗玦打发了比较好,这女人很碍眼你不觉的吗?” “梓锦要是有罗玦对我十分之一的心,我就是死了也愿意了。” “那你去死吧,我妹子跟你还没有婚约不耽误嫁人。” “……”叶溟轩默了,要不要这么绝情?叶溟轩突然想到,要是将来自己真的娶了姚梓锦回家,要真是两人吵嘴了,梓锦要是回了娘家,自己要从这大舅子的手里把人接回去,只怕最少要脱一层皮,想想就是不寒而栗,他娶个媳妇容易么? “大舅子,你可不能通敌叛国,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替我看好了梓锦,好歹给我点时间去解决一下内部矛盾。”叶溟轩讨好的说道,这天底下真是没公道了,他这样的人品相貌家世,居然还要这样巴结一个五品官的儿子,桑心啊…… “七月七梓锦及笄,及笄后就要说亲了,时日无多,你抓紧吧。”姚长杰平板的说道,却没答应,世事变化无常,姚长杰信奉的是现实主义,口头承诺没什么实用性,不屑为之。 面对这样无情的人,叶溟轩大受打击,不过姚长杰说的也对,自己这边还有个罗玦不依不饶的死皮赖脸的追着,他要娶梓锦的事情还没有跟他亲娘沟通,她娘还是比较喜欢罗玦的,上次居然还劝自己同意这门亲事。他亲娘这一关就已经不好过了,不要说还有老夫人,他爹还有那边的那个女人了,不过大约杜家的人还是很乐意看到自己娶一个没助力的女人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真是多如牛毛,叶溟轩瞧着姚长杰叹息一声,人家一句话,自己就要跑断腿了,看来你解决好内部的事情,这个未来的棺材脸大舅子是一点私情也不肯通融的。 姚长杰抿了口茶,然后看着叶溟轩阴晴不定的脸,很绝情的下了逐客令,今天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他还要读书上进。 叶溟轩被赶了出来,闷闷的往外走,这短短的时间里心情已经是翻了几重天,对于没有希望的时候面对的绝望,此刻可以说是充满了斗志,想到这里,再想起姚长杰的棺材脸,突然觉得也有那么一丁点的英俊了。 梓锦并不知道她最最可爱的大哥已经将她给出卖了,梓锦甚至不知道姚长杰怎么知道她喜欢叶溟轩的,她一直认为自己伪装得比较好。 当嫁给了叶溟轩之后,从叶溟轩口中得知这段经过之后,梓锦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她对姚长杰深刻又复杂的情感,究竟是想给丫一脚,还是相亲他一口了,当然如果姚长杰不石化未来嫂子不吃醋的情况下。 三月十六日,姚雪出嫁了,那一天姚府真是热闹得很,梓锦几个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的看二姐夫,竟然发现居然也是个不输于冯述的白面后生呢,看着温和有礼跟姚雪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像,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梓锦想着别是个中山狼就好了。 姚冰跟姚玉棠还有梓锦三个你推我嚷的叽叽喳喳去了后院,就在老太太跟前说了说自己看到的,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三日后,姚雪回门,跟柴绍站在一起很有喜感,柴绍的肤色甚白,姚雪肤色有那么一点小麦色,站在一起倒是令人有些忍俊不禁,姚雪一直红着脸,温温柔柔的坐在那里,倒是柴绍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居然还给姚雪夹菜,倒是让梓锦吃了一惊,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用斗量,也许姚雪是个有福气的呢。 梓锦一直觉得姚谦选女婿的眼光要比他选女人的眼光好太多了,所以她想着将来自己的夫家应该也不会很差,至少应该还能过下去,此时的梓锦哪里知道自己早已经被姚长杰给出卖了。 叶溟轩细细的想过了姚长杰的话,觉得自己的确是肤浅了些,有些事情自己的确是没有考虑周到,几经思考,还是回到了平北侯府,便想着要跟母亲把事情说清楚,下定了决心,整个人也松了口气。 “三爷,您回来了,侯爷说您回来呢请您去书房见他呢。”门房的小厮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看也不敢看叶溟轩。 叶溟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问道:“可知道为了什么事情?” 那小厮忙摇摇头,他又不是皮痒了,哪里敢嚼舌根,绝对不敢说凉国公刚走的事情,看着叶溟轩往叶青城的书房走去,这才觉得手心里都汗透了。 一更鸟··某香还是希望能保住月票榜的第十名,所以拜托大家多多支持,虽然这个月事情很多,但是还是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爱你们,还有两章,下一章大约会在中午了,群么个· 123:争吵 123:争吵    叶溟轩站在书房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这才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他的父亲正坐在书桌后面,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回来了?” “是。”叶溟轩应道,“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青城搁下手里的笔,笑着说道:“溟轩,你年岁也不小了,婚事也该定下来,我跟你母亲商量过了觉得罗家的姑娘也不错,重要的是那孩子对你一直念念不忘的,我看就这么定了吧。” 看着叶青城嘴角愉悦的笑容,叶溟轩怒极反笑,道:“哦,是吗?原来你们都觉得不错,就可以直接定下来了,那还问我做什么。而且之前我就已经明确的表过态了,这辈子我是不会娶罗家的姑娘,你们把我的话也当成戏言了吧?” 叶青城的脸色微变,看着叶溟轩满脸的讥讽,整个人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跟你爹说话的样子吗?不管如何,罗家的这门亲事我已经答应了,选个吉日我就会请媒人上门提亲,你只要知道这么回事就行了。” 说到这里叶青城的脸色一软,规劝道:“你到底在别扭什么?罗家的姑娘哪里不好?上次来的时候就连你祖母也是极喜欢她的,那孩子说话做事都沉稳的很,家世也相当,生的颜色也好,配与你难不成还委屈了你?” “是,你们看着她都好,可是她不是我喜欢的人。”叶溟轩不想跟叶青城针锋相对,放软了声音试图劝说他。 “喜欢的人?大家闺秀都是居于深闺之内,你平日见也见不到,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谁?再说了,以后你还可以纳妾,选个自己喜欢的进来就好了,娶妻乃是终身大事岂能马虎?”叶青城颇有些头痛,大儿子跟二儿子的婚事哪里有这样多的波折,还不是自己看中了人家一说两人就同意了,偏偏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子倔强。 “是啊,你也说娶妻是终身大事,罗家姑娘一个深闺女子却整天吵着闹着非我不嫁,这就是大家风范了?要是我真娶了她,这以后我还怎么见人?不被人家笑话死才怪。”叶溟轩本来还想要说出梓锦的事情来,可是方才叶青城一说深闺女子不易见的话让他有些不好说出口,叶溟轩可不希望梓锦还没进门他爹就对人家有偏见,只得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试图从别的方面下手。 叶青城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情是有些惊世骇俗,不过这姑娘是个有心的人,凉国公说那一年要不是你从荷花塘边拉了她一把她兴许就淹死了,从那后就对你念念不忘的,情有可原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叶溟轩冷笑一声:“我救的人多了,要是人人都嫁我那可怎么得了?” 叶青城顿时被噎了回去,被儿子这样抢白觉得面上无光,便道:“胡说什么,你能救过几个人?休的胡说八道!” “她要是为了这个非我不嫁,行啊,赶明儿我就去城郊的普济寺山门守着,那里香火极盛,路又不好走,每隔几日总会有官家的马车出事,半个月总能救四五个。你告诉罗家的姑娘,她要非嫁进来,我就一股气的把救过的人都娶进来,反正平妻这件事情有您做榜样呢谁敢说不字!”叶溟轩浑不在意吊儿郎当嘴角还夹杂着浓浓的讥讽。 叶青城脸顿时黑了,胸口一起一伏,良久才压了下去,无奈的说道:“你既然不喜欢罗家的姑娘那就另选别家,你姑母哪里还有几个人选,前几日跟我说过,明日我就让他过来给你说说。你如今好歹也是锦衣卫里的指挥同知,还没成家如何服众?” 叶溟轩瞅了自己爹一眼,悠悠的说道:“不急,想当初您也是先立业后成家,不然的话您的原配夫人如何来的?” 叶青城自然听得出叶溟轩话里的讥讽之意,这次却并未斥责他,只是说道:“你还在怨我?” “我可不敢,我哪敢啊,这个家里可不就是我跟我娘是外人吗?”叶溟轩伸手拍了拍衣角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说道:“你自然不知道我娘的委屈跟痛苦,很小的时候我就发誓我叶溟轩这一辈子只娶一个妻子,好好的待她,决不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不会像我娘一样被人无视。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却非要委屈自己做个被人挤兑的平妻。所以,我的婚事若我相不中谁也不能委屈我,强迫我,不然的话我定会向爹爹好好的学习,咱们叶家也不是只出了我这一个不肖子孙。”轻笑一声,讥讽道,“有句话不是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吗?您说呢?” 叶溟轩其实一点也不想这样跟叶青城针锋相对,原想着好好的沟通一下的,谁知道说着说着还是走了调,看着叶青城气的黝黑的面孔,叶溟轩的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开心吗?不是的,后悔吗?也没有的。 叶青城气得浑身之颤,每每想要跟他这个儿子好好的说话最后总能被气个七死八活的,他就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跟他不对付,偏偏……偏偏他最喜欢的还是他。 “婚姻大事自然有父母做主,你若是未被父母之命,大不了我请皇上做主就是了。”叶青城实在不能看着他继续胡闹下去,他要去锦衣卫他虽然很生气最后还是允许了,他跟叶锦叶繁不睦他也不去追究,毕竟不是一个娘养的,可是婚姻大事绝对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了,所以就搬出皇上来震着。 叶溟轩神色一凛,抿紧了唇,转而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淡淡的说道:“随便,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是你一贯的作风。” 叶青城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儿子,良久才说道:“明ri你在家等着,我会给你姑姑送信让她过来一趟,看看她说的那几家姑娘怎么样,你再决定不迟。” 叶溟轩也没应承下来,只是说道:“我去给母亲请安,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我怎么知道明天衙门里有没有急事。” 叶青城看着叶溟轩离去的背影,气的长叹一声,一个人闷闷的坐下,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很是烦躁。真是儿大不由爹了,他又不是害他,不过想要给他寻一门好亲事罢了,怎么就这样难以说通,怎不知道他整天想些什么。 这边叶青城抱怨儿子不贴心,那边叶溟轩正跟长公主诉苦,“……总之这门亲事我是不愿意的,你跟爹别想硬逼着我成亲。” “你这孩子哪有这样说话的,你爹也是为了你好。说起来上次罗家姑娘来的时候倒还真是一个挺不错的孩子,我瞧着倒是比传闻中的稳重大方,言谈举止也是极好的家教……” “极好的家教?极好的家教会追着男人跑?”叶溟轩格外气愤的打断母亲的话,这罗玦跟自己有仇吧?上辈子没这么个人缠人的人物,这辈子怎么就横空出世了! 长公主锤了自己的儿子一把,这才说道:“听说是因为某个人英雄救美才使人家芳心失落的,这怪得了谁?” “您这么说可是不讲理了,我不过是不忍见她淹死,要早知道有这样的后患,其当初就该撒手不管让她淹死重新投胎去好了。”叶溟轩实在是不愿意谈起罗玦的事情想想都有些头痛,转移话题说道:“娘,我跟爹也说了我不会娶她的,爹也同意了,您可不能强逼着你儿子离家出走。” “混小子说什么呢!”长公主哭笑不得,听着儿子的话,叹道:“你实在不愿意只能作罢了,你爹真的同意了?可今儿个凉国公来的时候你爹分明应承下来了,我还想着你们爷俩别打起来才好。” “动了动嘴没动手您只管放心吧。”叶溟轩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看着长公主,道:“娘,你应该希望你儿子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为妻吧?当初你嫁给爹爹可不就是因为喜欢他?” 长公主神色微僵,看着儿子的目光,苦笑道:“是,这门婚事是我自己选择的,可是你看我幸福吗?所以我不会让你再走我的路,你的婚事娘会为你好好的挑选,总能找到你倾心的,这个你不用担心的。” 叶溟轩心里有些着急,没想到他娘居然会这么说,想了想,便说道:“娘,你打算给我找个什么样的?你不会跟我爹一样也要看中家世门第吧?” 长公主横了自己儿子一眼,道:“这还用说吗?以你的身份要是去个小门小户的还不令人笑掉大牙?当初你娘我选择你爹,你爹的家世可不弱的,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了。你的婚事自然是要好好地挑选,凉国公家的你看不上,再找也得跟他家差不多的家世才行。”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又道:“更何况,还有那边虎视眈眈,娘也得为你寻一个助力,不能太弱的。” 还有一更,爱你们,第九名了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某香实在是太感动了,谢谢大家了,有月票的亲们,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124:恳求 124:恳求    叶溟轩闻言神色就有些暗淡,没想到就连母亲也将门第观念看得这么重,想起姚长杰的话,叶溟轩才明白果然不是无稽之谈。 姚梓锦这样躲着自己,只怕已经想到了这些…… “娘,我不需要别人的助力,我自己能变得很强大,强大到保护我想保护的人。以后不管是你还是我的妻子儿女,我都能好好地保护你们。”叶溟轩十分严肃地说道。 长公主伸手扶了扶鬓边的流苏,抬眸凝视着儿子,柳眉微蹙,这才说道:“溟轩,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娶妻也不是咱们家多一个人这么简单。有的时候你得按照规矩来行事,你见到京都哪一家世家大族会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做正妻?且不说自小学的规矩跟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合拍,就是嫁过来以后跟着我出去做客,扭扭捏捏的也徒惹人笑柄。” 看着儿子紧皱的眉头,长公主耐着性子又说道:“自来千金小姐,名门闺秀,大多是养出来的,锦衣玉食的供着,绫罗绸缎的堆着,再呼奴引婢的恭敬服侍着,居移气,养移体,自能慢慢尊贵起来,有了威势,有了体面,潜移默化的就好了。这些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养成的,那得需要时间,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几年也是有的。 咱们这样的人家,最讲究的就是一个体面,莫说进门的媳妇是一张脸面,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也不敢稍有懈怠的。你看凉国公府的六姑娘传闻中是多野蛮的人儿,可是一见面,那浑身的气度一看就知道是多年练就的,你娘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以后你成家了,你媳妇儿就要出门应酬,帮你堆积人脉,毕竟你如今也做了官,以后可不是关起门子朝天过,你要是娶个小家小户的,你说她往人群里一站,纵然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俱全,最起码也得听得懂别人说什么不是?要是驴头对不上马嘴,到时候难看的可是你。 你没经世过这些,前朝的时候,张成方宰相有一门自幼订下的娃娃亲,张家是个极重承诺的人,在他中了状元之后,就风风光光的将佃农之女娶进了门。这女子从未读过书,自幼便跟着爹娘下田,脾气倒是极爽朗还带着些倔强。进了门之后张宰相待她很好,在自己府里也没什么关系,谁还干嘲笑当家主母?可是出门应酬的时候事情就来了,别人谈论风雅之事她完全插不上嘴,往往说话也是言辞不当,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 渐渐地这位宰相夫人就不爱出门了,人也变得郁郁寡欢,成亲没两年就病逝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例子,正妻不是寻常的位置,她是你的另一张颜面,别到时候害人害己。” 长公主柔声细语的慢慢开解儿子,她还真怕自己儿子看上了什么乡村民女,这要是进了门只要想想就能知道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那边的两个儿媳妇一个比一个精明,说话一个字咬一个字,不细想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罗玦进门长公主也还担忧双拳难敌四手,要是叶溟轩真的给她弄一个什么出身低见识短的,长公主已经能遇见未来自己在这个家只怕更是呆不下去了。 叶溟轩闻言嗤笑一声,脱口说道:“这您别怕,那小丫头牙尖嘴利,见识不凡,谁能给她气受?” 长公主闻言唬了一跳,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面上带着惊容,脸就板了起来,怒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挺了解人家,要真是这样的话难道她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怎么还会跟你来往?既然跟你有了私情,可见此人心术不正,我万万不会同意的,莫说做正妻,就是为妾也不能要这种不守规矩,祸延家族的女人。” 叶溟轩不过就是脱口说了一句话,哪里会想到自己的亲娘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就给扣了下来,一下子砸的他晕晕乎乎的今夕不知何夕。待到回过味来,看着长公主一脸怒容,顿时有些头痛,忙解释道:“你就看着自己儿子好吧,人家还没看上你儿子呢,躲着不见我,任凭我再怎么巴结,讨好,想尽办法求佳人一笑,人家姑娘的眼角也不瞅你一眼,我都恨不得重回娘胎改造一番了。” 天下的父母自然都是孩子瞧着自家的好,听到叶溟轩这么说,长公主更生气了,道:“连你都瞧不上这姑娘的眼眶子可真高,莫说你这样的家世,单论相貌,学识,这京都有几个及得上你的?你给我说说这时哪一家的姑娘这样心高气傲,我倒要见识见识。” “就因为你家儿子条件太好了,人家不敢高攀,就一直躲着。送她东西看都不看退回来,寻个机会跟她说话,见到是我扭头就走,好不容易抓住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跟她表白,结果就跟我一刀两断,我都么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我的一颗心啊,早就千疮百孔了,偏偏你跟爹还要让我成亲,她本来就不待见我,听到罗家姑娘的事情更是要避嫌,我现在是一筹莫展了,正要求求娘帮我想个办法呢。你就可怜可怜你儿子,至于你担心的那些我敢拍着胸脯跟你保证,你只管放心吧,她保准不给您丢脸。”叶溟轩为了让他娘对梓锦有个好印象,使劲的抹黑自己,哄高梓锦的伟大形象,未进门就让婆婆不喜可是大忌。 长公主越听心里越是郁闷,抬眸盯着自己儿子,看着他的样子就恨铁不成钢:“你看你那点出息,将别人家的女儿看的如宝如玉,难不成我的儿子就是草芥之流?” 叶溟轩嘻嘻一笑,笑道:“娘,你看看这样知进退的人是不是很少见?要是换做旁人不知道怎么往前凑呢,她却一直躲着我。” 长公主看着叶溟轩,问道:“究竟是哪家的姑娘让你这般痴心?我倒真真是有些好奇了,你练罗玦都看不上,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你的眼睛?” 叶溟轩想了想神色变的郑重起来,定定神说道:“喜欢就是喜欢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的理由。就如同当初娘对爹一见倾心又有什么理由了?我喜欢她只是因为我看着她就会变得开心起来,小的时候圆滚滚的,跟个小肉包自似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能让我看着惊讶,有的时候也会说一些惊人之语,常常逗得大家开心不已……” 叶溟轩越说,长公主越生疑,心里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浮出水面,心里暗暗一惊,忽然想起也正是因为叶溟轩在她跟前说了什么她才去见了那丫头,听着儿子话里的意思竟然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人家了?原来那个时候叶溟轩这个臭小子就要为那丫头铺路,让自己对她另眼相看?这也太吓人了些…… “你说的可是姚家五姑娘?”长公主打断了儿子的话,板起脸来问道。 叶溟轩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您猜出来了?” “说的这样明显,不就是想让我猜出来吗?”长公主冷哼一声。 叶溟轩讪讪地笑了,拉着长公主的衣袖放软声音说道:“娘,看着你儿子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答应吧?五妹妹你见过的,知书达理,行事稳重,还有一手好针线,还读过书时常帮姚老太太抄佛经,还会下棋,也写得一手好字,除了出身低,哪一点不比罗玦好?” “你呀知道些什么,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文武相轻,你爹是武将,姚家是文官,再来咱们家是世家勋贵,又是皇亲国戚,姚家是清流文官,这本就是不同的立场,互相敌对的。再来,姚谦此人虽然耿直却少了些变通,将来兴许会是你的拖累,姚家的子弟中还没有一个有功名在身,而且……姚谦如今是翰林院的院首,有很多事情涉及到朝中各种势力的倾轧,此人又是个顽固不化的。做朋友是再稳妥不过的,可是要结儿女亲家却要多多想想。”长公主面色微沉,柳眉紧蹙,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儿子看上的竟然是那个她极喜欢的小姑娘梓锦。 说实话,长公主是很喜欢梓锦的,可是喜欢是一回事,做儿媳妇又是一回事。(譬如:贾母再喜欢林黛玉,可是为贾宝玉挑选媳妇最想中的却是薛宝钗,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文武相轻,文贵相践,历朝历代以来皆是如此。长公主可没有想过为儿子娶一个文官之女,还是个只有五品的官衔,实在是…… “娘!”叶溟轩喊道,他原以为母亲这么喜欢梓锦,应该不会大力反对才是,谁知道上来就是条条框框,大道理漫天。 “你呀,净会添乱,这事情只怕不行。且不说我这里过不去,就算我能答应你,你祖母那里,你爹爹那里也是过不去的,你最好是死了这条心吧。”长公主沉声说道。 三更完毕,谢谢大家鼎力的支持,看到很多亲们留言还没看文就先投月票了,这是对香多大的信任,心里酸酸暖暖的,我最可爱的万年潜水族们,爱你们!有人说过,知己不用多,三两足矣,可我却有这么多的你们,幸福啊,幸福的人保证明天继续加更!最后,挨个香吻一个! 125:结果 125:结果    叶溟轩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没有想到就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赞同的。急促的呼吸,沉重的心跳,压得他的心口胀胀的难受不已,看着长公主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着脸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通融的,有的时候她也是无奈的,她相信迷恋是一时的,都会过去的。 静谧的空气压迫着叶溟轩的心脏,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终于还是难过的问道:“为什么?我以为母亲跟别人不一样的,一定能理解儿子,你在这个家里也不快乐不是吗?” 长公主身体一颤,眼眸中闪过痛惜,却依旧镇定的说道:“我快乐不快乐跟你成亲没有关系的,溟轩溟轩你不要本末倒置,这件事情根本行不通的,你又何必惹得大家都不痛快,到时候还要连累的姚姑娘也跟着受委屈?这件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你倒还罢了,可是姚姑娘还怎么在这个世上立足,你可想过了?” 似乎有天崩地裂的声音在叶溟轩的脑海里回荡,重重的撞击着他坚固的心防,原本叶溟轩是信心满满的,他以为就算是别人不支持母亲一定会支持的,至少是理解的,可是……母亲居然威胁他? “娘……” 长公主不为所动,神情依旧柔和,垂着头淡淡的说道:“既然你看不上罗家姑娘,你爹爹也同意让你另外挑选,那就请你姑姑过来好好的为你挑一个,你姑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似乎一切就成了定局,叶溟轩猛地站起身来,双拳握得紧紧的,身体微微的抖动着,看着一脸平和的母亲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用一种憎恨的目光狠狠的看着,狠狠的看着,心头一酸,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话就冒了出来:“从小到大,我就看着你跟爹举案齐眉,相敬如‘冰’,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不开心,不幸福,可是你从没有抱怨过,就这样一直忍耐着。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妻子,陪伴我一辈子的那个人,也要跟我这样过一生。我想要娶一个我真心喜欢的人,哪怕一句话不说,就只是默默地看着她我也会很幸福。” 长公主面带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话第一次听儿子说,她从不知道她的儿子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脸色逐渐变得煞白…… 叶溟轩这个时候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梓锦一直躲着他,那么拼命的躲着他,想起那一个雪天,她送自己到垂花门,慢慢地就想明白了那一刻她脸上的苍白是为了什么。 姚长杰说,梓锦太聪慧,正因为什么都想到了,正因为什么都看透了,所以裹足不前。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却已经看穿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叶溟轩不知道梓锦喜不喜欢自己,这一刻他突然想,姚梓锦不喜欢自己才好,这样的话就不会跟自己此刻一样痛苦。可是他又想着她不能不喜欢自己,就算是痛苦也应该相信他,他会想尽办法让他们走在一起的。 可是要梓锦凭什么要相信自己?她如果相信就不会拼了命的跟自己斩断关系,叶溟轩此刻突然醒悟,自己终究是太鲁莽了些,姚长杰说的没错,自己太傻了,没想到重活一世,上辈子的恩怨他都一一化解了,所以他还好好的活着,可是在梓锦的问题上还是犯了错。 上一世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叶溟轩就阵亡了,所以这一世居然也没想到家里的阻力会这么大,贸贸然的就说了出来,反倒让母亲轻而易举的就拿着梓锦的未来威胁自己,他真是没用的男人。 叶溟轩的神色变了又变,长公主瞧在眼里,面上虽然依旧镇定,可是隐在袖子里的手却攥得紧紧的,手心里满满的汗珠,湿腻腻的难受。 她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快乐,她自然是希望的。 母子二人就这样对峙着,终究还是叶溟轩先开了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若是不能娶她为妻,这辈子我宁愿不娶。” 长公主的神色立刻就变了,在这一张年轻的脸上突然就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时她也是这样对自己的父皇说:“儿臣不管,儿臣不管,不让我嫁他,儿臣宁愿终生不嫁!” 长公主的神色变得有些空洞起来,年少时每一个人都会有那么任性的时候,却不成想他们母子都栽在了感情上,心头不由得一软,放缓了声音说道:“不是娘不帮你,让我再想想。” 柳暗花明太突然,叶溟轩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都说儿女来讨债的的,真真是一点也不假。”长公主叹息,想起叶青城跟叶老夫人那两关长公主头都痛了,神色也不怎么好。 叶溟轩惊喜不已,也顾不得她娘没给自己好脸子,忙拉着站公主的衣袖笑道:“谢谢娘,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别高兴太早,我可没答应你,只是帮你探探口风吧。你可记住了,在外人面前不要提梓锦一个字,尤其是在大房那边,事情未成,你别坏了锦丫头的名声,就算是跟你议亲不成,你也不能让锦丫头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害了人家。”长公主板起脸说道,这件事情不能儿戏,若是传出梓锦跟溟轩有私情的闲言闲语,还要不要活了? 叶溟轩不是傻子,忙点头应了,千恩万谢过了自己母亲,这才不情愿的去了衙门。 叶溟轩走后,蒋嬷嬷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方才她就守在门外,屋子里的对话自然都听了去,进来看着长公主斜倚在姜黄色的软枕上眉头紧锁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心疼,忍不住说道:“公主,这事您就不该应下来,为难的还不是您?少爷哪里知道您在这家里的委屈。” 长公主缓缓的睁开眼,仰头看着头顶上精致描绘的屋脊,那一幅幅斑斓的彩画让她微微的出神,良久才说道:“嬷嬷,我总是希望我的儿子能幸福,你明白吗?” 蒋嬷嬷的眼眶就红了红,梗着脖子把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拿出帕子抹抹眼角,这才说道:“也许姚家那边不同意呢,要不您先跟姚太太通通话?” 长公主闻言立刻摇摇头,神色严正地说道:“那不成,咱们这边还没个结论,贸贸然的通知姚家,梓锦不是姚太太的亲生女儿,这亲事成了也就罢了,要是不成……” 话没说完,蒋嬷嬷已经明白了,却还是说道:“那也万万没有让您为难的道理,要是被那边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兴风作浪呢。” 长公主浅浅一笑,看着蒋嬷嬷说道:“嬷嬷,你怕什么?这些年不也平平安安的过来了?” 蒋嬷嬷叹口气,无奈的说道:“这怎么一样,现如今那边又多了两个精明的儿媳妇,能说会道,又会做人,您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挡不住啊。” 长公主闻言眼睛一眯,却突然笑了,缓缓的说道:“危机有的时候说不定也是生机,这件事情确实不容易为,急不得。” 蒋嬷嬷没听明白,还是劝道:“咱们府上虽然跟姚府一直有来往,老夫人跟姚老太太交情甚笃,可是要是谈到儿女亲家,老奴可没看出来老夫人给哪位少爷议亲的时候提过姚家的。” 长公主自然知道这一点的,叶锦跟叶繁都是杜曼秋的孩子,婚事上她从不插手,也的确没听老夫人提过姚家,可见老夫人心里从没把姚家当做联姻的对象的。还有侯爷,给溟轩看的婚事哪一户人家门第都不低的,这要是自己贸贸然的开头提姚家,怎么看都不是妥当的事情,办得不好,受人讥讽也就罢了,就怕连累了人家姑娘,毕竟是自己儿子追着人家不放,梓锦一直守礼的。 越想越是为难,长公主的眉头皱的都能挂个水壶了。 叶青城掀起帘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主仆二人都皱着眉头,不由得一愣,笑道:“这是怎么了?” 没想到叶青城突然就进来了,外面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躲懒去了,竟然也不通报。长公主忙站起身来,笑道:“侯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一般叶青城很少大白天进后院的,唯恐被人背后指点白日宣淫,因此长公主这才惊讶。 蒋嬷嬷忙掀了帘子处,亲自奉了茶上来,又弓着腰退下去了,将值班的小丫头聚在一起,狠狠地训了一顿。 叶青城坐下后,长公主也坐在了对面,夫妻二人相视一眼,长公主露出浅浅一笑,柔声问道:“侯爷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叶青城看着宣华长公主,点点头,道:“是为了溟轩那小子的婚事,罗家那边只怕是不成了,明儿个倾寒过来她手里有几个好人家的孩子,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溟轩的婚事也该定下了,总这么拖着成何体统?” 某香:一更鸟,还有两更,今天依旧有加更,六千字的基础上推荐票过28150加更一千字,为了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为了月票加更两千字,今天是月票翻倍最后一天了,亲们不要捂着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哦,过期无效啦!(*^__^*)嘻嘻…… 126:出丑 126:出丑    倾寒是叶青城妹子的闺名,跟长公主的关系极好,只是姑嫂二人都是有家室的人并不能经常见面,但是秦文洛跟叶溟轩倒是走得很近的。 听到叶青城的话长公主明知道这事情不能总拖着的,但是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想了想缓缓的说道:“溟轩这才进了锦衣卫多长时间,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也不急在一时,今年也不过十七岁,晚一年也无妨的。” 叶青城闻言就皱了皱眉头,说道:“别人家的孩子跟他这般大早就成亲了,不能总由着他的性子来。他进锦衣卫的事情我就不该同意,上次安陆侯的事情要不是最后万荣接了过去最后还不定闹成什么样子,该管的时候你也要管管才是,不能总一味的纵容,娇养不成器。更何况早日成家也能稳重些,别跟现在一样毛毛躁躁的。” 长公主的手就攥紧了,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看着叶青城轻轻地应道:“溟轩自小到大都极有分寸的,也没做过多出格的事情,进锦衣卫还不是万指挥使那次施恩于他,让他对锦衣卫这个行当感了兴趣。” 长公主的声音很轻,但是提起这一档子事情,就不得不让叶青城想起叶溟轩是怎么被人陷害的事情,一时间神色就有些难看,硬邦邦的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长公主心里就冷笑一声,可是终究面对着自己这个深爱的男人有些刻薄的话还是说不出口,缓缓的垂下了头,看着炕桌上斗彩佛花纹碗里上下旋转的茶叶,眼神微黯。 叶青城也有些不自在,瞧着长公主低垂的头颅,方才的话说的有些过于的仓促,只怕是伤害到了她,可是他又不善于哄人,只得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溟轩这孩子脾气犟,你是做母亲的好好劝劝他,他素来听你的话。我想着再过段日子把他从锦衣卫里弄出来,锦衣卫太危险了些,整天的刀来剑往,既然他喜欢舞枪弄棒,我就把他弄到五城兵马司去,先从校尉做起,等到过个一两年就能提起来了。进了五城兵马司总比在锦衣卫好,日后也能有个好前程,五城兵马司混出头这辈子也能稳当了。” 按照宣华长公主跟叶青城的地位想要给叶溟轩找个闲差,只挂职不干活轻而易举,平白的拿着一份干饷,自由自在的,在京都的勋贵子弟中这很常见。 但是叶溟轩脾气拗的很,凡事都不肯屈就,也不愿意走这样的路子。叶青城也觉得好男儿就该自己创出一份家业,不该凭着家里的庇荫,因此这才想到让叶溟轩去五城兵马司历练,然后一步步的往上爬,凭实力说话。 叶青城这么做主要是也希望宣华能够开心,毕竟当初叶溟轩去锦衣卫她也不愿意的,整日的提心吊胆叶溟轩又去做什么机密的事情了,有没有危险,这段时间人都瘦了些。 宣华长公主微楞,没想到叶青城突然说起这桩事情,抬头看着叶青城,就看到叶青城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朝着窗外使劲,眼角就有了丝丝的笑意,终究他也在乎自己的感受的。 “我也劝过溟轩,这孩子的脾气就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哪里能劝得动。他愿意呆在锦衣卫就在那里呆着吧,等他自己厌烦了自然就会离开了,这个时候我们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宣华长公主说到这里一顿,莞尔一笑,看着叶青城就说道:“你儿子这么快的就升到了指挥同知一职,我上次进宫的时候问过皇兄了,皇兄说他可没有徇私,的确是溟轩自己凭本事上去的。他既然喜欢随他去吧,做父母的还能护他一辈子?总要放开手的,你我都有老的时候,他却还年轻,有很长的路要走。” 勋贵之家多凋零就是因为子孙没出息的人出来支撑家族,宣华知道她现在还是公主,又跟当今皇上是一母同胞,有皇上一日就有她一日,可是皇上也有老去的时候,待到江山易主,情分也就淡了,所以还是要孩子自己有出息。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即使面前坐着的是她的丈夫…… 叶青城听到宣华长公主这么说颇为惊讶,笑道:“你倒是看得开了,也好,随他吧。” 听到叶青城没有反对,宣华长公主就轻轻的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跟他还有分歧,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他们有太多的不协调,年岁渐长,很多事情也不愿意去想了。 叶青城瞧着宣华平静的神色,这么多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都这样淡淡的,浑不在乎一样,在这个家里也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根本就不会参与庶务中的事情,虽然人住在这里,可是却跟这里格格不容,想起上次曼秋刚还跟自己说不知道是不是公主住的不开心,看着神情淡淡的也没个笑脸,让自己多关心关心的。 想到这里叶青城就酌量的问道:“天气如今也暖和起来了,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去庄子上住两日?” 平白无故的叶青城突然说起这个,宣华长公主就抬起头望着他,眼中有些不解,问道:“侯爷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叶青城就有些微囧,道:“这个恐怕不能,春上军中事务繁多,一时半会抽不开身,要不我让溟轩陪你去?” “还是算了吧,他也忙,免得因为我两头奔波。”宣华是有些失望的,面上却依旧淡淡的不显,其实她是想叶青城能够陪着她出去小住几日,在这四角天空下如何不闷的? 叶青城就写讪讪的,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待过些日子忙完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去也使得。” 宣华长公主闻言到底是脸上露出了丝丝失意,一家人一起去,自然那一位也不能落下了。这么多年了,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没有忘记过那边的一个,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宣华长公主没有应下来,只是默默的盯着茶盏出神,叶青城瞧着她的神色也没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再做下去更是难受,就起身走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风吹过藕荷色遍地荷花纹的帘子在空中摇曳,宣华长公主的神情却越发的落寞。突然间想起多年前杜曼秋曾经说过一句话: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么多年了,果然人不如故! 蒋嬷嬷跟着帘子站在外面,却没有进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公主心里不好受,哪里还能去给她添乱。明明是惷光明媚的春天,为什么却感觉到了冬日的寒凉呢。平白无故的侯爷怎么就会想起让公主去散心,若说是侯爷自己想到的,蒋嬷嬷打死也不信的,想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眼神中就酝酿了暴虐之情。 到了第二日,廉王妃叶倾寒果然依约前来,杜夫人带着两个儿媳楚氏沈氏出来迎客,长公主也亲自迎了出来,众人又陪着廉王妃先去拜见了叶老夫人,母女姑嫂的叙了好一会字话,叶老夫人开春后身体好了许多,脸色比冬日里也好了些。 “……还是你费心从太医院弄来的药丸这才养住了,如今好多了。”叶老夫人看着女儿笑道,神情软软的。 廉王妃长得很精致,五官立体,颇有精明之相,听到母亲这么说,便说道:“哎哟,这件事情的功劳可不在我,那百珍丸极其珍贵,一年太医院也做不出多少,基本上都是皇家自用的。还不是长公主亲自进了宫求了皇上,这才匀出来的,感情这事您不知道?” 廉王妃就有些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叶老夫人一愣,就看向了杜曼秋,杜曼秋浑身一紧,忙说道:“上次来送药的婆子并未说起这件事情,我一直以为是小姑求来的呢。” 廉王妃便笑了笑,看着也没看杜曼秋便说道:“婆子们传话一时有遗漏的也在所难免,若是旁的事情也就罢了,这件事情我却不敢居功的。要不是长公主的面子就是我们王爷亲自进宫也怕是讨不来,去年南方大旱,很多珍贵的药材都没多少收成,还有几味药更是绝了产,配制的百珍丸那几味药用的还是御药房的库存。宫里有太后,皇上,皇后还有一众的宠妃,这药也是缺的很,知道您病犯了,长公主进宫亲自求了皇上,还是皇上从自己的用度里拨出来一瓶给了您,就这一瓶还是御药房赶着弄出来的。” 长公主在一旁一句话未说,看着廉王妃的神情却越发的柔和起来,静静的坐在那里,眼角一扫就看到了叶老夫人沉思的神情,有些人以为能一手遮天,却不知道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以为讨好了别人人家未必领情呢。 某香:二更鸟,还有一更,今天依旧有加更,六千字的基础上推荐票过28150加更一千字,为了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为了月票加更两千字,今天是月票翻倍最后一天了,亲们不要捂着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哦,过期无效啦!(*^__^*)嘻嘻…… 127:密议 127:密议    陪着叶老夫人说完了话,廉王妃就说道:“哥哥让我来是要跟长公主谈谈溟轩的婚事,您先休息会,我一会再过来陪您用饭。” 叶老夫人点点头,道:“去吧,溟轩的婚事不能马虎,你们姑嫂好好的商议,有商有量的才是和气。” 廉王妃跟长公主就告辞了,叶老夫人看着杜曼秋说道:“你也忙去吧,我静一会儿。” 杜曼秋神色有些不好,想要说些什么叶老夫人却已经阖上了眼睛,只得带着两个儿媳妇慢慢地走了出去。出了门,院子里花香四溢,松柏长青,杜曼秋的脸色却有些阴沉,今日的事情是她大意了。楚氏跟沈氏立在杜曼秋的身后也不敢说话,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站着,知道杜曼秋往前走,这才跟了上去。 这厢廉王妃进了长公主的院子,蒋嬷嬷奉上了茶笑着行了礼,这才带着丫头们退了下去让两人说悄悄话。 廉王妃一身闪缎刻丝牡丹花纹褙子,头梳瑶台髻,鬓边扣了珍珠华钗,簪了赤金嵌宝金凤步摇,越发映衬的整个人红光满面,精气十足。与之相比,长公主一身姜黄色的褙子,倒是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两人相对坐下,廉王妃就忍不住了,看着长公主说道:“我说你这越活越回去了,感情今儿个我要不是不替你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你就一辈子瞒着?” 长公主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多大的事情,要是我先说出来不定人家又要说我什么话呢。” 看着长公主神色恹恹不与世争的模样,廉王妃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下去可不行的,这府里你就越来越没有容身之地了。等到溟轩娶了媳妇,人家说一句府邸太小容不下许多人,难不成你就乖乖的搬回公主府去?别怪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平北侯府是后来御赐的府邸,本来就不大,祖祖辈辈住在一起也的确挤了些,人家是会真的开口撵人的。” “哪里住不开了?”长公主揉揉眉头,淡淡的说道。 “现在是住的开,可是等到老大老二都有了孩子,你说还住不住的开?”廉王妃一脸怒其不争,说话就尖锐些。 长公主不再说话,眉头轻锁,良久才叹息道:“倾寒,我原本就想着等到溟轩成了亲就搬回公主府去,这边不住也就罢了。” 廉王妃手一哆嗦,茶水差点洒了出来,忙放下茶盏,看着长公主说道:“我说嫂子,你这真的打算给人家腾地方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你又要打退堂鼓了?我哥哥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至于这样心灰意冷吗?” 长公主看着比她还着急的热心小姑,心里暖暖的一笑:“你呀,这么多年这个急脾气还是没改,也不知道我弟弟怎么忍受你的。” 廉王妃却浑不在意的说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管我们。” 长公主就笑了,道:“是,算是怕了你了。” 姑嫂二人笑在一起,廉王妃感叹道:“当年若没有公主,我跟王爷也成不了亲,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都大了。”提到孩子,廉王妃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笑道:“我哥让我过来跟你商议商议,溟轩的婚事你心里可有中意的人家?” 说起这个长公主还真有些不好开口,面上就有了为难之色思量着怎么说才好。廉王妃看着有些好奇,笑道:“还真有了?快说说看是哪一家的,我去给你保媒如何?” 长公主浑身一颤,唐廉王妃去保媒,人家姚府得找谁当媒人?这不是为难人家嘛。更何况,姚府廉王妃也未必看好的。 “别闹了,这个媒人我可不敢请你,免得吓坏了人家。”长公主为难的说道,脸上就带了乌云。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廉王妃有些摸不到头脑,难道她就这么可怕还能把人家给吓到了?按理说她要是给公卿之家保媒不知道人家多欢喜呢,她可是很少做这种事情的,得,热脸还贴了个冷屁股。 “你别误会。”长公主轻叹一声,缓缓的解释,“侯爷的意思是要在京都相应的勋贵之家选一门亲事,门第相当,有来有往,我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廉王妃就点点头,“这就对了,那你一脸愁容的为了什么?” “是溟轩自己有了中意的人了,可这人家官职低,又是文官清贵之流,我能不着急吗?” 廉王妃就被唬了一跳,忙压低声音说道:“什么?这也太不检点了些,怎么能男女私会定情?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可怎么好?” “别胡说,哪有这样不堪,比起你当年跟我弟弟的事情算得上是风光霁月了。”长公主自然是护着自己儿子的,立马开脱。 廉王妃人老成精,这个时候再谈起当年的事情一脸的无畏,缓缓的笑道:“我们也是风光霁月,我可没让堂堂的王爷爬墙头,是他自己个愿意的,你拿棍子教训他去,可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听到这个长公主突然脑中一亮,忙说道:“要说起来溟轩相中的这姑娘你也听说过的,文洛也见过的,也跟你当初一样,拼命的躲着溟轩,死活不同意,真是冤家。” 廉王妃的眼睛里就有了兴趣,没想到过了二十年,居然还能遇到一个合她脾胃的人,眉眼都弯了起来,思量着说道:“要是溟轩跟文洛都认识的这人也不少呢,可是要是有来往的却不多,还是文官清贵之流,官职不算高,这板着手指头算来算去也没几家啊。” 长公主看着廉王妃皱眉思量的样子浅浅一笑,道:“是啊,没能有几家?要说起来这女孩也算是微有名气,顺宜公主对她也挺喜欢的,只是身份有别,从未见过罢了。” 顺着长公主的思路,廉王妃突然盯着她看,然后说道:“不会是姚家的五姑娘吧?” 一语中的!长公主就点点头,没看到廉王妃一脸的古怪之相,叹道:“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让这个小冤家来磋磨我。溟轩这孩子就是看中了人家姚五姑娘,这孩子我也见过的,是个极好的孩子,模样周正,手艺极好,也念过几本书,还能下几手棋,言谈举止,规矩礼仪我是亲眼见过的,都是极不错的。到底是西京金襄侯府姚老太太带出来的孩子,那一身气派就不用说了。 原本我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你哥哥跟老夫人自然是不肯同意的,就这两关也难过。偏偏溟轩又说,若不能娶五姑娘为妻,他便终身不娶,溟轩的脾气你知道的,宁死不屈,我是真怕因为这件事情再闹个天翻地覆的,这几天都要愁煞我了。” 廉王妃满脸的郁闷,一肚子的话却说不出来了,他家的臭小子前几天也跟她说过此事,想要求娶姚家五姑娘,只是人家姑娘未及笄,不敢莽撞,有想着两家门第之别,这才提前求恳自己的。谁知道……谁知道溟轩居然也对那个姚五姑娘这样的痴心,居然还终生不娶。又想到长公主对她的夸赞,一时间廉王妃自己个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姚五姑娘究竟有什么好?”廉王妃气闷的说道,这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长公主闻言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毕竟要是请廉王妃帮忙促成这段婚事,她这样质疑也是合情合理。长公主想了想就说道:“这孩子也没什么过人之处,但是你看着就会觉得心情宁静,是个很沉稳的孩子,小的时候你没见过,胖乎乎的跟个小肉包子似的,说话做事可惹人喜欢了。难的是生为庶女却不自怨自艾,也不仇视嫡出的手足,做人做事宽厚待人,这孩子的性情真是没得说,我看着也喜欢的很。不要说她的嫡母从不曾为难过她,就连嫡出的姐姐哥哥都对她很是关爱,姚老太太在几个孙女里对她也是极好的。” 听着长公主这么说,廉王妃就想这个姚五姑娘若不是大歼大恶善于伪装之辈。那就真的是厚德载物,有德行的人了。千好万好,门第不合,也是一大问题。 “听你这意思是蛮喜欢这位姚五姑娘的,你是不反对了?”廉王妃问道。 “我只盼着溟轩能够一辈子开心快乐,其余的也不强求了。我这一生就这样了,总是盼着孩子比我好,所以今儿个对你直言,还是希望那个你能帮帮溟轩在你哥哥还有老夫人跟前敲敲边鼓,别把事情弄得太僵就好。”长公主道。 廉王妃却是重重的叹息一声,皱着眉头说道:“我娘这一辈子最看重门第,我哥哥那里我还有点把握,可我娘那里……当年我的事情都差点被她打死,你说我怎么劝?” “可不是还没死吗?不管怎么样,这个忙你一定要帮!”长公主难得说句笑话,廉王妃笑得比哭还难看,给了你家儿子我家儿子怎么办?廉王妃想着要不要把自己儿子的事情说出来?反正叶家阻力大,姚五姑娘不容易进门,他们家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三更完毕,明日继续,爱你们,翻倍最后一天,亲们加油哦!过期作废喽,群么个!很惊喜的成绩,爱大家!亲们多多支持,明天继续加更哈! 128:门第是非 128:门第是非    廉王妃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身在其位要谋其政,廉王位高权重,要是再娶一个声名显赫的儿媳妇,那不是招皇帝猜忌吗?所以行事一定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是位王爷还有实权已经是位极人臣惹眼白眼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做火上烹油之事,所以在娶儿媳妇这件事情上,就是没有他们夫妻冲破艰难险阻成亲的事情在前,也不会真的娶一个声名显赫之家的女儿,她其实已经想好了,既然儿子喜欢姚家五姑娘,那就娶进门来好了,不成想长公主先开了口,她这话也就不好说了,就像跟人家抢儿媳妇似的。 想到这里廉王妃心里的话又咽了回去,不过要真是姚梓锦跟叶溟轩议了亲又不成的话,只怕他们这边也不能提这件事情了,想起儿子面色一凝。 没有哪家的母亲不疼自己儿子的,廉王妃就试探的问道:“现在也只是溟轩跟你说过了,并没有跟姚府通过信是不是?” “哪里能莽撞,这样的事情关系到人家女儿名节,自然是慎之又慎的。要不是溟轩非五姑娘不娶我何至于这么为难!”长公主叹道,愁眉紧锁,“不管怎么样,这个忙你一定要帮的,侯爷那里你帮我敲敲边鼓,只要他想起你们夫妻那时候的事情多半心一软也就应了。只是老夫人那里却多有为难,她是一直想着叶府能够世世代代的昌盛下去,自然不会同意进门的媳妇地位过低没有助力,这件事情跟你那时候还不一样,你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更何况嫁的人还是我王弟,要不是我王弟那时候做了些鲁莽的事情惹得老夫人动了怒,你们成亲也不会那么多波折。现在溟轩娶媳妇是不一样的,老夫人最重视家族传承,规矩门第,这才是令人头痛的。” “听这意思你是同意了?”廉王妃问道,心里就提紧了,要真是长公主同意了,她家自然不能跟长公主争人的,只能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 长公主就点点头,叹道:“总归是门第低了些,将来要真是有什么,姚府未必使得上力,可是那边的两个儿媳都是出自大家,助力不小的。” 廉王妃就开解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世上多得是锦上添花,少的雪中送炭,要真是刻薄的家族出来的,真的出了事情,各扫门前雪还来不及,谁愿意惹一身骚?门第这个东西,你家清平盛世的时候自然是好东西,若真是有个眉眼高低,未必真能靠得住。” “这话我倒是听得进去,你留着劝劝老夫人吧,我说的话老夫人未必听得进去。”长公主淡淡的说道。 廉王妃自然听得出这里面的弦外之音,就点点头说道:“要不这样吧,这件事情都先不要声张,就说溟轩现在不急着成亲,再等等,好歹也得等到姚五姑娘及笄不是?哪有姑娘未及笄就这样上赶着的,要是知己好友,提前说透也就罢了,偏偏跟姚府的关系亲不亲远不远,这样的事情又不能说的,只能拖着了。” 长公主揉揉额头,道:“我也这么个意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能先耗着吧。” 两人商议定,又说了会子闲话,廉王妃就问道:“她最近可为难你了?” 虽然不题名道姓,可是两人都明白指的是谁,长公主就笑笑,不怎么放在心上说道:“你说呢?” 廉王妃听着话音就知道有些不对头,抬眼看着长公主说道:“你也不能一味的后退,改据理力争的时候也该说出来,你当年的气性哪里去了?” “再大的气性也有磨掉的时候,更何况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一个人的错。”长公主看着廉王妃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你那样的幸运,找到一个你爱又爱你的人,我的事情你也不要管了,我想当初其实我就该死心,不应该一定要嫁给你哥哥的。我现在想如果当初我另外招一个驸马,你说我是不是会很幸福?” 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廉王妃怔怔的看着长公主,就道:“如果你不爱那个男人,他就是有多少个女人你也不会在乎的,可是嫁给不爱的人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长公主失笑道:“嘴巴还这样不饶人,你说的也没错,所以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是不是?你哥哥除了我跟杜夫人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通房妾室什么都没有,最近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不嫁过来,是不是你哥这一辈子就会只有杜夫人一个妻子?” “那怎么可能?”廉王妃冷哼道。 “为什么不可能?”长公主不解。 “你是公主啊,娶了你谁还敢不要命的再有别的女人,按照正统来说驸马一辈子只能有公主一个人,我哥已经比别人幸运了,再敢委屈你,我都不饶他。” 长公主微眯着双眸,这番话也没让她有多开心,深情依旧淡然无波,缓缓的说道:“人这一辈子是要讲究缘分的,我跟他的缘分始终是浅了些,你不信命是不行的,年少时我也不信命,头破血流的去争取,都到今天回头一看,其实当年就是太傻,不值得,就不该赌那一口气。” 廉王妃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了,现在想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就蹙了眉头问道:“你真打算溟轩一成亲就搬走?” “有这个打算,不过只怕不能成行。”长公主苦笑一声,身不由己也不是只有平凡人而已,身为皇亲贵胄一样有不得已。 廉王妃不明白的看着长公主,长公主就解释道:“你呀,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要是溟轩一成亲我就搬走,外面还不得说我自己个去了儿媳妇去摆婆婆的谱了,也不孝敬我自己的婆婆,连丈夫都不要了。” “还真有些不妥。”廉王妃自己不用每日在婆婆跟前端茶递水,听候差遣,以至于有些事情就疏忽了没想到。 “所以也只是想想罢了,就算要走也得忍个一两年,到时候那边要真是借口侯府太小让我们腾地方我还真巴不得呢。”长公主自嘲的笑道。 “那我哥呢?你就这样放下了?” “不这样又能怎么样?说不清楚是他欠我的还是我欠他的,他永远不可能休了杜曼秋,也不可能休了我,我们三个人就要一辈子这样互相折磨?总得有一个让步的,我不想争了,也不愿意争了,她想要就给她吧。” “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还真是大度,说不要就不要了。”廉王妃怒其不争,深感无力,要是她,先上去一顿胖揍,然后一脚丫子踢出去。 “不是不要,而是想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我不想再付出什么了,我还有溟轩,将来还能含饴弄孙,日子美好着呢。” 话说得很动听,前景也很美好,令人憧憬向往,可是真的要放下,心里痛处又有谁知道。廉王妃知道自己也劝不了,只得说道:“是我哥对你不住,回头我替你骂他。” “你哥没对不住我,真的。倾寒,你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这些年你都看到了,我争斗不愿意争为的是什么,我是真的想通了,你不用替我委屈。”这个世上谁不受点委屈,至于为了一点委屈就寻死觅活的? “当年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我哥?我一直觉得,你得把真相告诉他,你不告诉他,他就会一直这样误会你,杜曼秋那个人会做人又哄的我娘开开心心,说话办事缜密细致,想找个纰漏也不容易,你还这样委屈自己,我都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你是怎么忍下来的。”廉王妃实在是不明白,真恨不得把自己这脾气移到长公主的身上才好。 “吵过闹过争过斗过,也不过如此。想开也就罢了,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走,自己总要放过自己才是。”长公主浅浅一笑,当人真的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要放弃所有,回归本真,做一个最初的自己,没有负担没有顾虑,也许别人没有这个条件根本是,可她是公主,自然是有的,只要她能放下。 廉王妃没有再劝,只是叹息一声,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实在不能说太多,但是她觉得总是自己的哥哥辜负了长公主,至于那另一个嫂子……她可不承认,嘴上认了心里也不认! 这边长公主正在为叶溟轩的婚事积极筹谋,另一边梓锦正在遭受荼毒,姚冰已经在她的小屋子整整念叨了一下午了,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梓锦连忙告饶,“三姐姐,你跟我说没用啊,你的婚事我又不能做主,您得去找太太不是?” 说起这个姚冰就闷不吭声直叹气:“五丫头,你说我娘做什么不同意郑家的婚事?她居然想把姚玉棠嫁过去,我可怎么办好?” 梓锦正喝茶,听到这话一个不妨,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什么?要把四姐姐嫁过去?” 一更,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129:诱之以利 129:诱之以利    梓锦忙拿过帕子捂着嘴不停的咳嗽着,看着姚冰的眼神带着巨大的惊讶,额滴神啊,海氏实在是太……太……太令人无法言语,内心此刻听到这个具有爆炸性的消息,梓锦已经不能对海氏还有任何的期盼了,这样的事情她都敢做,还有神马不敢的!搁在现代,给她一个杠杆,就是没有支点,也认为自己能撬动地球。 人不怕没知识就怕没常识! 郑家虽然是个从五品,现在是比姚家的管职低了,可是人家郑源好歹也是郑府的嫡长子,人家一个嫡长子你竟然异想天开把一个庶女送过去做长媳,这不是打人家的脸么?莫说是一个从五品,就是从六品,人家也不能答应啊! 给你三分染料,你就能开染坊,梓锦深刻的觉得,这段时间海氏过得实在是太顺遂,太潇洒,以至于不知道头轻脚重,分不清东西南北,做起事情来完全不知道身份地位了。 看着幽怨的姚冰,梓锦实在是很同情。鉴于在姚府内要并能诉说心事的就只有一个姚梓锦(姚雪姚月出嫁了,姚玉棠跟她不合拍,矮个子里挑将军,梓锦也逃不掉),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两人的友谊真是一日千里,火速发展,这燃烧的热度直烫的梓锦实在是不安,这样的亲密着实是风险太大了。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太太亲口跟你说的?那太太跟郑家说了没有?”梓锦连珠炮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关系到姚府的脸面,梓锦绝对不能等闲视之。梓锦觉得,如果没有嫡庶之争,姚玉棠嫁给郑源做正妻那绝对不委屈郑源,但是问题就在于这嫡庶之别,海氏这么一做很有可能就跟郑家结了仇家。 人家就想着,你不愿意把自己个的女儿下嫁,婉言拒绝也就算了,你凭什么拿着一个庶女来恶心人?要是郑源是嫡二子,其实也差不多能成,问题就在于他是嫡长子,是万万成不了的。 梓锦看着姚冰还在出神,就伸手晃了晃她,道:“你倒是说话啊?” “我是偷听到的,娘只是有这个如意算盘,还没往外说呢,所以这不是找你商量想个办法吗?不管怎么样,这次你得帮帮我,我一辈子念你的好。”姚冰求人也很霸道,活脱脱的一个小霸王。 梓锦实在是跟她无法正常沟通,不过还是点点头,道:“我自然会帮你的,只是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太太的意思既然是这样我一个庶女自然不跟太太说,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做,我又不是皮痒了,是不是三姐姐?” 梓锦之前一直怀疑郑源是不是对姚冰没意思,要不然怎么不上门求亲,后来才从姚冰嘴里知道,郑瑜过来探问过姚冰的意思,姚冰自然是扭扭捏捏应了,郑瑜回去一说,郑夫人这才上了门,谁知道海氏心里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不是活生生的跟人家结仇吗? 棒打了鸳鸯,还结了仇家,问题是郑泰以前还是姚谦的直系上司啊,很容易就令人想到是不是姚谦对郑泰不满心生报复啊,要真是这样被人误会,事情可真是闹大了。 姚冰狠狠的瞪了姚梓锦一眼,但是也明白梓锦说的对,顿时无力的趴在桌子上,道:“那该怎么办?你说我娘到底在想什么,非得让她女儿恨她她才肯罢休……” 梓锦顿时头大如斗,你娘好像不知道你跟某个小白脸千里姻缘有妹牵,要是知道了不打断你的腿,堵上你的嘴,关上你的房门,再送一顿竹板炖白肉吃! 梓锦翻个白眼,懒洋洋的说道:“我哪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情可没有我置喙的余地,你说就凭我能做什么?” 姚冰抿抿嘴,想了想说道:“也是,能指望你什么。” 姚梓锦额角一抽,看吧看吧,这就是姚冰,说话这么毒,明明求人来的,却还要这样傲气,梓锦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对她的不满以及各种无力了。 “出门,往前走,不送!”姚梓锦干脆利落的说道。 姚冰一愣,回过头来就扭着梓锦的耳朵说道:“死丫头,又来排揎我。” “松手,疼死了,再扭真不帮你了,让你的源哥哥娶别人去。”梓锦咧着嘴说道,这死丫头下手真狠。 姚冰立刻松了手,摇着梓锦的胳膊说道:“快说快说,有什么办法,你要帮我这一遭,我一辈子念着你的好。” 梓锦哼了一声:“你满心里都是你的情郎,哪里还有我的地方,别来祸害我我就知足了。” “小心眼的丫头……”姚冰无奈的嘟囔道。 梓锦叹口气,摸摸耳朵然后才说道:“这件事情太太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也就是说太太只是有这么一个打算,还没有付诸行动,这个时候咱们就还有点时间。我想着只要想个办法让老太太或者爹爹知道这件事情,太太的计划自然就行不通了,是不是?” 姚冰眼睛一亮,看着梓锦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可是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老太太还有爹爹知道呢?” 老太太那里梓锦可不敢轻易的行动,老太太火眼如炬,一定会知道她要做什么的,梓锦帮姚冰可不想惹老太太的厌恶,毕竟姚冰跟郑源的事情她多少知情的,这要是隐瞒不报也是大罪啊。 想来想去,梓锦觉得还是要走姚谦的路线,可是直接去找姚谦,梓锦觉得自己又不好解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就等于把姚冰给卖了,可是不卖姚冰自己也脱不了身,总而言之很头痛。 梓锦正发愁,就听到姚冰说道:“……老天太那里我可不敢去,没三两句我就会扛不住的。爹爹那里我也不去,每次见到爹爹我都有些怕怕的,五妹妹,你对我最好了,还是你去帮我走一遭,好不好?上次你不是看着我那只翡翠玉钗漂亮,回头我送你怎么样?” 梓锦摇摇头:“你都不敢去,我更不敢去,不行。”玉钗哪有命重要。 姚冰气鼓鼓的看着梓锦,咬咬牙狠狠心说道:“再加上那支足金凤尾步摇。” 梓锦依旧不为所动,不过倒没想到姚冰这次倒是大出血,想了想说道:“要是直接去找老太太,你不敢我也不敢,要是直接去找爹爹,同样的你不敢我也不敢。不过也不是没有门路可走。” 姚冰闻言大喜,一连声的问道:“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大哥哥的话爹爹倒是能平心静气的接受,不如你去找你亲哥吧,他一定会帮忙的。”梓锦笑米米的说道,这个办法还是很不错的,走姚长杰的拐弯路可比直接撞上两座大山的好。 姚冰瞧着姚梓锦,抬起手来指着姚梓锦的鼻子,那手指头抖的,那小身板颤的,哀嚎道:“要去跟大哥哥说,我还不如直接找根绳上吊算了,大哥哥最疼你了,你去!” 鉴于姚长杰训人的功夫实在是太彪悍,不动手只动口,就能让你生不如死,姚冰童鞋深有体会,所以很没义气的一把就把姚梓锦推出去。 梓锦知道姚冰不会去的,可是要对上姚长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叹口气说道:“遇上你我定然是上辈子做了错事。” 姚冰不以为意,得意地笑道:“所以这辈子你得给我做牛做马,天注定的。”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姚梓锦趴在桌子上装死,脑子里却在迅速的旋转怎么跟姚长杰透话才神不知鬼不觉呢? 事实证明,要想跟姚长杰玩猫腻,来个神不知鬼不觉,那还是有自觉性的直接把自己给拍飞吧。 姚长杰很有耐心的听着梓锦满脸笑容的絮絮叨叨的说着废话,手里的画笔一直未停。梓锦站在书案旁边,看着宣纸上那浓妆淡抹的梅花,一朵朵在姚长杰的笔下晕染开来,梓锦觉得姚长杰笔下的梅花都带着一股子超脱凡世的味道,让她已经想好的话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郁闷的赶脚实在是无法言语,比茶壶里煮饺子还难受十倍有余。 姚长杰将手里的毛笔搁在白玉镂雕松柏人物笔架上,这个笔架很是漂亮,像是一座桥通体雪白,桥上有担担子的小商人,还有骑马的官员,来来往往身形如梭,桥下还雕刻着一艘小船,小船上一个渔翁乘船,前头还坐着一名船客,这样精致的笔架到底让梓锦失了神。 “喜欢?”姚长杰顺着梓锦的眼神瞧去,淡淡的说道。 梓锦点点头,面上堆了一个很谄媚的笑容:“大哥哥,你舍得送我?” “不舍得。” 梓锦撇撇嘴,小气的家伙,那你问我喜不喜欢做什么? “不过你要是将你今天来的目的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说不定我会忍痛割爱。” 梓锦顿时石化,内牛满面,表示跟太聪明的人对话亚历山大,梓锦其实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把实话说出来,姚长杰会把自己这个保媒拉纤通敌卖国的妹妹生吞活剥了吧? 某香:六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香粉:某香你把公主写得太窝囊了,小心群殴你! 某香:举白旗……别着急,还有后续,一群暴力娃,泪奔·· 130:动之以情 130:动之以情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对于某些书中将古人写得很愚蠢一个穿越女子竟能一手翻天的事情,梓锦突然觉得很仰望,很不得立刻高呼一声,神啊,赐予我这种力量吧,让我把狡诈无比的姚长杰给搞定! 梓锦的祈求老天自然没有接受到,她自然也没有变成无敌女猪脚,只能一个人继续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用尽借口,企图糊弄过关。 梓锦的小脑子一转,还没有开口,姚长杰开口了,“你知道我的脾气,说话之前先想好了,若是你敢撒谎,后果自己思量。” 姚梓锦心里的那小小算盘顿时灰飞烟灭了,抬起双眸,带着怒意又夹杂着无奈,使劲的让自己挤出一个笑脸,努力地稳稳心神,然后才下定决心,姚冰那里自己不能退货,好歹也得争取到姚长杰这个同盟,不然的话自己早晚得让姚冰给害死。 梓锦觉得自己挺悲催的,明明是姚冰跟郑源眉来眼去,互有钟情,为什么冲锋陷阵为他俩开辟出一条通天大路的却是自己?真是没天理了。 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梓锦也不可能就这样打道回府,姚长杰这一关实在是太难过了,归根究底就在于这人分明就是家族规矩,王法官规的绝对拥护者,而自己却要拿着姚冰与人私通这样要被浸猪笼的事情,企图让这位卫道者帮忙求情,岂不是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更不靠谱? 梓锦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只注意到了兄妹之情,却忘记了姚长杰这厮的本性。就如同你让一个标准的封建夫子同意自己的妹妹与人私通,这不是明显找抽呢? 姚长杰看着梓锦面上的神情格外的精彩,也不着急,将画放在书桌上风干,自己则唤进静柏泡了茶上来,悠闲的品茶静等,一点也不着急。 梓锦看着这厮,颇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架势,真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高低已定,胜负已分,自己完全不占优势,小小年纪就能这般的沉稳,长大后还得了?突然之间梓锦有点同情临川卫家的姑娘,嫁给这么个男人这一辈子能翻出他的手心吗?别说卫家姑娘,哪家姑娘嫁给这么个男人,梓锦觉得都是一件很悲催的事情。 男人太聪明了,表示女人很有压力。 梓锦决定打同情牌,来个曲线救国,绝对不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想通了此点,胆也肥了,气也壮了,腰板也直了,说话也响亮了。 “大哥哥,其实我今儿个来还真有件事情要给你说,只是你常说君子不言人是非,我这才犹豫着不好开口。”梓锦最近猛吃猛喝,化悲愤为力量,人一笑,脸上又出现了肉嘟嘟的小包子褶,再加上那无辜的大眼神,甚是可爱。 姚长杰斜睨了梓锦一眼,脸上平淡无波,缓缓的应道:“事有轻重缓急,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能算得上是非两字。” 梓锦闻言心里缓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一上来就给她扣个大帽子,让她翻身无望。有了这点鼓励,梓锦笑的越发甜蜜,小眼都眯成了一条缝,双手扭着帕子,慢慢的说道:“是这么回事,昨天三姐姐跟我说了一件事情,可我自己没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大哥哥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就来请大哥哥拿个主意才是。” “哦?”姚长杰似乎是浑不在意的应了一声,“连你都拿不定主意,那可真是大事了。” 梓锦只觉得耳边狂风乱作,嘴角一抽,缓缓地说道:“大哥哥真爱开玩笑,我能有什么主意,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 姚长杰扫了梓锦一眼,那眼神看着温和有礼,梓锦却觉得这厮锐利如刀,似乎就要掀开自己的伪装,正担心下一刻又会说出什么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谁知道姚长杰居然改变了话题,问道:“说说看三妹妹对你说了什么?” 箭在弦上,梓锦只好硬着头皮上阵,缕了一下思路,确保自己是安全的,这才装作忧虑的说道:“三姐姐去给母亲请安,却无意中听到了一件事情,翰林院侍读郑家郑夫人为其长子托了媒人上门提亲,提亲的对象自然是三姐姐,谁知道母亲并相不中这门婚事,想要把四姐姐嫁过去,三姐姐仔细思量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令人惊讶,这要真这么做了,只怕是姚郑两家要生嫌隙了。” 梓锦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然后抬眼看向姚长杰,就见姚长杰一脸平和似乎是一点也没有紧张的样子,这样的淡定倒真是让梓锦不淡定了,按理说应该着急的吧,关系到姚家的声誉,偏偏姚长杰跟没事人似的,这般的镇定倒是让梓锦产生了错觉,难不成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这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梓锦自小到大就没捉摸透过姚长杰的伟大思想,总觉的冲动跟感性这两个词放在姚长杰的身上那就是笑话,这人生来就是当全人类的模范样板的,不喜不怨,无嗔无怒,简直可以媲美圣人了。 正当梓锦忐忑不安的时候,姚长杰终于开口了,“完了?” 梓锦下意识的回道:“完了。”然后有些傻呼呼的看着姚长杰,问道:“不然还有什么?” 姚长杰眼皮也不翻一下,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我就去跟母亲探讨一下,关于姚府声誉以及三妹妹婚事的问题,我有个同窗,学识非凡,文人风雅,此次秋闱想必一定夺个举人回来。” 梓锦呆愣的看着姚长杰,心里有个声音在怒吼,这厮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在威胁她。姚长杰一定知道她说了一半留了一半,所以这才拿着姚冰的婚事威胁自己,要是姚冰知道了自己走了一趟,她的婚事就落在了一个还没中举的穷秀才身上,会杀了她的。 再一次,梓锦赶脚着姚长杰这厮太不是人了,连威胁别人都跟施恩似地,还能说的做的风光霁月,丝毫没有龌龊之感,反而让人觉得他做的极对,你还要对他感激涕零…… 抬头望望华丽的屋顶,梓锦使劲的压抑着自己那一颗处在极度愤怒,随时可能失控的心,硬是将那一口窝囊气给咽下去。原以为自己好歹也在正规的穿越系家斗司受过教具的专业穿越人士,具有高水准的搏斗技能,学习过千万例历史上正面反面中间派的各种思维模式,好人恶人卧底方的各种行为习惯,以及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朋友敌人的各种心态临场模拟实验,揣测分析,历经各种极限考试,她姚梓锦在他们学校那也是一路高歌,门门考试都能拿到优,从来不用补考,笑傲博古学院的尖子生。 可是此刻姚梓锦突然觉得,自己学习的种类中少了眼前这个活样本的种类、习性、思维以及应对办法,搞得她每次遇上姚长杰,就如同老鼠遇上猫,只有缴械投降的份! 姚长杰这厮冷面冷口,说话向来从不废话,一语命中要害,让你毫无反抗之力,一如眼前梓锦这般窘况。梓锦心里咬牙,默默的衡量,难不成姚长杰知道姚冰与郑源的勾当?要不然的话,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加上一句婚事的话,分明就是有备而发,如果真是这样……梓锦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太可怕了,如果知道了还能隐忍至今才一举发难,简直不是人……绝对不是人的境界! 梓锦已经无法去考虑姚冰的立场跟处境,而是考虑着自己是主动交代,以求坦白从宽,还是死扛到底,反正嫁人的不是她。左思右想甚是为难,既不能得罪姚冰,这小丫头心又狠,性子又泼辣,不怕君子就怕小人,俗语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姚冰疯起来就是那不穿鞋的,自己是那爱惜声誉穿着鞋的,天生相克啊。又不能得罪姚长杰,除非自己打算跟姚长杰一刀两断,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可素她一个古代女子,出嫁后这位大哥还是她未来几十年要依仗的靠山,更加得罪不起。 两边都得罪不起,梓锦只好把自己洗洗干净,开膛破肚,坦白从宽了。 “大哥哥……”梓锦往前走了几步,拉住姚长杰的袖子一脸讨好的笑道,虽然这样做很没骨气,有点鄙视自己,可素在姚长杰的面前能够将骨气硬撑到底那也是一种本事,问题是先天条件限制下,梓锦没有这个本事,要是她也能投胎成个嫡女,一定咬住青山不放松,死也不妥协。 姚长杰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轻轻地应了声,就不再说话。 越是不说话,梓锦的压力就是越大,实在是扛不住了,道:“我都交代,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可好?” 姚长杰闻言这才缓缓的勾起一个微笑,看着梓锦,大约说孺子可教,然后道:“抬不抬贵手,要看你说什么。” 第二更,也到了! 131:高抬贵手的代价 131:高抬贵手的代价    131:高抬贵手的代价 明明是温暖如三春阳光的笑容,却硬是让梓锦感觉到了小北风的犀利,于是立刻收敛心神,缓缓的从那次郑府做客讲起,慢慢的过渡到金鱼事件,而后又把郑瑜暗渡陈仓夹带消息的事情娓娓道来,最后又把姚冰芳心失落的消息淡淡的烘托出来。 梓锦一边讲一便细细的查看姚长杰的脸色,奈何此人向来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沮,黄河决于侧而神不惊的镇定,任凭梓锦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从头至尾姚长杰有什么变化,那该死的棺材脸真是令人不淡定。 “该说的我都交代完了,是三姐姐一定逼着我来的,大哥哥你知道的,我打又打不过三姐姐,说也说不过三姐姐,这也是被逼无奈,你就看在我一番好心被人逼迫的份上,千万别把我卖了出去,老太太跟母亲会被气死的。”梓锦可怜兮兮的拽着姚长杰的袖子,使劲的散发着委屈的形象。 姚长杰眼眸一眯,“你知情不报,伙同姚冰欺上瞒下,真是罪不容赦。这要是传出去,你们两个直接一根白绳了结自己吧。” 姚梓锦就知道,就知道她一定是无辜又可怜的炮灰。 “你别冤枉我,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的,只是后来才发觉的,可是那个时候你说我怎么揭发三姐姐?”姚梓锦小脸一横,软的不行来硬的。 姚冰是海氏的亲生女儿,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有她这个当娘的护着,可是自己要真是揭发了姚冰,且不说姚冰恨死自己,就是海氏也一定会觉得自己心肠歹毒,居然敢对姚冰下手。姚谦、老太太乃至于姚长杰,姚府上上下下不定怎么看自己呢。 梓锦对于这件事情,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只能死死地按在肚子里,要不是这一次事情到了绝地,怎么就会七拐八拐的寻到姚长杰这里。 姚长杰是爱之深责之切,一时间倒是忘了这里面还有个嫡庶之别,看着梓锦的模样,他倒是有些愧疚了。梓锦说的对,这件事情姚月或者姚雪都能说出来,唯独姚梓锦不行,自己是没有把姚梓锦当成外人,可是他知道的,他的母亲虽然对梓锦还不错,但是比起自己亲生的毕竟是有差距的。 姚长杰微微的有些内疚,神色就有了些不自然,转头看向了那白玉的笔架,伸手拿了过来递给梓锦,缓缓的说道:“这个是你的了。” 梓锦脸一红,伪装的气势就有那么一点点的松懈,其实她也很卑鄙了,知道姚长杰只要涉及到嫡庶就会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的内疚,这次险险的又过了一关。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梓锦又皱着眉头,小声问道:“大哥哥,要是三姐姐问起来,你说我该怎么回答她?” 姚长杰眉头皱了起来,缓缓的说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梓锦忍不住的要翻白眼,她当然知道这个,可是,可是,海氏不是直接给否决了吗? 梓锦皱着眉头苦兮兮的看着姚长杰,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用眼神控诉,这句话如何能打发姚冰。 姚长杰按按眉头,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一个姚梓锦跟叶溟轩已经够呛了,现在姚冰居然也来了个暗度陈仓,还让不让人活了! 姚长杰要是坏心一点,其实大可以让姚梓锦跟姚冰担惊受怕一阵子,让两人还省得学点教训,奈何瞧着姚梓锦那可怜的小眼神,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就忍不住的开了口,“我自然会去拜访一下郑家大公子,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姚梓锦顿时松了口气,满脸笑容几乎都挤成了狗不理的十八褶包子,这才抱着白玉笔架乐滋滋的告辞了,姚长杰办事她是放心的。 梓锦回到院子里,先把笔架找了个锦盒郑重的装了起来,可不能让姚冰知道,不然的话这小丫头一准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姚长杰奖励自己的,虽然实情也是如此,可是她也受了胆战心惊的折磨,绝对不能再受姚冰的荼毒了。 梓锦在姚长杰那里担惊受怕的衣服都汗湿了,让人打了水是、洗了热水澡,又换了一身浅碧色袄裙,梳了一个简单的纂儿,这才往姚冰的院子走去。 姚冰正在屋子里着急上火,看到梓锦来了一把将她拽了进去,又挥退了两人的丫头,忙急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大哥哥怎么说?” 梓锦就叹息一声,苦着脸说道:“我可惨了,被大哥哥好一通责骂,吓得我浑身都湿透了,你看看我都是洗了澡换了衣裳才来的。” 鉴于姚冰对这位亲哥有切肤之痛,能深刻理解此时梓锦的心情,一把拉着她的手,无比感性的说道:“五妹妹,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念着你的好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你为我走了这一遭,又被大哥哥训了,这个情我记住了。” 姚冰这么一说,梓锦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轻咳一声说道:“我本来其实只是想透露一下,关于太太对于郑家求娶你的事情,她否决让四姐姐嫁过去这一节。可是你也知道,大哥哥那就是属狗的,你说一句他能闻出十句的味道,我被他逼迫的只好把你们的事情给交代了……” 梓锦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姚冰听的浑身之颤,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握着梓锦的手随着梓锦叙述情节的进度不同程度的抖着,脸色从红转白,从白转青,从青转黑…… “大哥哥果真这么说?”姚冰上下牙有点打颤,一脸的惶恐瞧着梓锦。 梓锦很诚实的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窗外惷光正明媚,道:“时间紧迫,刻不容缓,估计着下午大哥哥就要去郑家拜访了。” 姚冰双手摊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完了,大哥哥这么上门郑源怎么会承认?要是承认了,一辈子就有把柄落在我哥手里了。” 姚梓锦却不这么想,看着姚冰有气无力的样子,道:“别这么无精打采的,我倒觉得大哥哥这么做是个高招。” 姚冰转头看着姚梓锦很是不同意,说道:“怎么是高招?我跟他固然是情投意合,可是毕竟是靠着郑瑜在中间传话,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我哥哥就这样上门去,你说人家又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情怎么承认。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梓锦常觉的姚冰的思维很神奇,这个时候按照正常的思维,郑源要是不承认就应该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混蛋才是,姚冰就该关在屋子里把他痛骂一顿,谁知道姚长杰还没去呢,姚冰就已经认定郑源绝对不会承认,梓锦一时间没绕过弯来,她赶脚的自己在这个时空也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不是十分十的古人,也能十分十的了解古人了。 但是遇上姚冰,梓锦再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雾里看花。 看着梓锦迷迷糊糊的呆样,姚冰难得主动解释,“你想啊,我手里有没有郑源给我的信物,也没有一言半语的书信为凭,只是郑瑜中间传了几次话。男人看重自己的名声跟前途比命都重要,要是承认了,我们家借此事发难,郑家几辈子的人都丢光了,打死郑源也不能承认啊。” 梓锦恍然大悟,突然感到有些悲哀,自己终究还不是古人,自己遇到感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让自己先平平安安的,然后才是其次。姚冰遇到感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家族的利益,然后才是自己本身。这就跟这古代的家庭教育有莫大的关系,因此梓锦心里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所以对古人的东西能记住却未必能接受,可是姚冰这样的古代女子却是记得牢牢的。 “那要是郑源不承认,你怎么办?”一时间梓锦突然觉得姚冰也蛮可怜的,古代的女子谈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晓得。”姚冰干脆利落的应道,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纵然如姚冰这样火爆的女子,谈起爱情也是这样的小心翼翼。 梓锦就沉默了,原以为姚冰不会说话了,谁会知道过了一会,又听到她说:“要是他不承认,我也不愿他,他有他的责任,他是长子,不能让家族蒙羞。那我就听从母亲的安排,让我嫁谁就嫁谁,从此后跟他一刀两断。”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双眼中有一股小火苗在层层的冒着,“要是他认了……母亲还不同意,我就拼了这条命也要争一争。” 梓锦心头一颤,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叶溟轩那句话:“你但凡给我一点米粒大的希望,我也能拼了命争一争!” 眼眶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看着姚冰此刻的心情,梓锦就忍不住的想,那个时候叶溟轩会不会也是这样的心态,只要自己有点表示,他就真能拼了命去,可是她怎么敢,姚冰的婚事都这样的无奈,更不要说自己了。 “我还没哭,你哭什么?”姚冰惊恐地看着梓锦,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丫头傻了吧。 “谁哭了?”海氏的声音隔着帘子突然传了进来,梓锦跟姚冰一颤,猛地就站了起来,完蛋了! 今天六千字更新,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哦,明天保底六千的基础上会有推荐票30150的补更,今天过31150明天继续补更,明天大图,所以会在八千字的基础上再加更四千字,另外,铁粉们月票一定留到月底再投,走过路过的亲们,喜欢本文的话请大家不要吝啬,多多支持哦,拥抱大家 132:相遇,猝不及防! 132:相遇,猝不及防!    谁也没有想到海氏突然来了,想起方才姚冰急三火四的把丫头们都给遣开了,所以直接造就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两人面面相觑,梓锦忙捏了帕子擦干了眼泪,迅速的眨眨眼睛,让自己看起了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刚放下帕子,海氏就掀起帘子走路了进来,看着两人在屋子里身边连个伺候的丫头也没有,就着眉头说道:“人都到哪里去了?” 姚冰忙说道:“我让她们都下去了,一个个在一旁杵着也没意思。” 海氏瞪了女儿一眼,当着梓锦的面不好教训,只得按了下去。梓锦忙趁着这个机会给海氏行了礼,海氏 就笑道:“行了,也没外人不用这么多礼数,倒是你这眼睛红红的怎么回事?” 梓锦就知道海氏虽然在与妾斗争上时常跌跟斗,但是在管理家务,察言观色上却是一把好手。梓锦小心翼翼的看了也不看姚冰,生怕露出端倪,轻轻笑道:“方才坐在窗口跟三姐姐说话,一时不想风起进窗台迷了眼睛,三姐姐大惊小怪的这才嚷了出来,已经无事了。” 海氏的眼睛在梓锦的身上转来转去,知道这事大半跟姚冰脱不了关系,可是听见梓锦这么说,还是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至少梓锦是维护姚冰的。该装糊涂的时候,海氏也知道装的,于是笑道:“丫头们偷懒,回头让她们把窗台细细的擦一遍,以后这种事情再也不要发生了。” 姚冰听着海氏并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叫阿弥陀佛。 梓锦知道海氏来寻姚冰肯定有私话要说,就笑道:“本来该在这里多陪着母亲说话,可是应了老太太陪她下棋,所以这就过去了,还请母亲不要责怪。” 海氏闻言看着梓锦,说道:“老爷公务繁忙,我又管着一大家子的事情,你能替父母在老太太跟前尽孝这很好,去吧。”说到了这里,海氏又说道:“明儿个绣坊的人会过来给你们量身量,准备夏日的衣裳,姑娘大了要知道打扮了,明儿个多选几个花色。还有金楼的伙计也会过来,时新的首饰也选几对,要好生的打扮起来了。” 梓锦一愣,一时间摸不清海氏的意思,但是还是谢过了笑着应了,这才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出了门,杜若就迎了上来,跟在梓锦的身后往外走,问道:“姑娘,咱们回去?” 梓锦摇摇头,道:“去甤锦堂。” *** 进入四月,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身上已经换了夹衣,梓锦这几日除了晨昏定省越发的不出院门了,因为姚冰被禁足了。 被禁足的原因无人知晓,可是梓锦却有些才到了,定是姚长杰从郑府回来后跟海氏还有姚谦摊牌了。每每去请安,梓锦都能看到海氏疲惫的神情已经压抑的愤怒,她跟姚玉棠都是庶女,这个时候除了小心翼翼越发的什么也不敢做。 姚玉棠跟梓锦对坐着,看着窗外一大片的青葱翠绿迎风招展,面上的神情却有些戚戚然,“没想到三姐姐这般大胆,婚姻大事居然也敢自己做主。” 梓锦手里的针线就猛地一停,抬起头看着姚玉棠,这话突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多少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四姐姐听谁说的?” 姚玉棠看着梓锦惊恐的面容,以为她吓到了,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才说道:“听我姨娘说的,三姐姐喜欢上的居然是郑家的长公子,更没又想到太太居然连这样的婚事都瞧不上,一心想要给三姐姐寻门富贵亲事,两下里便闹了起来。” 姚玉棠知道的如此详细,突然之间梓锦脑中一闪,最近姚谦跟莫姨娘的关系倒是比之前缓和了不少,不是在吴姨娘的院子里留宿就是去莫姨娘那里,太太的正院倒是很少去了。 到底是姚冰的事情让姚谦觉得丢了人,连带着恼怒海氏没管好女儿,没成想他们夫妻闹别扭,倒是成全了莫姨娘咸鱼翻身。莫姨娘本就是个有本事的,姚谦回了头去找她,她自然是要拿出百般本事好生的伺候着,只是短短几日,莫姨娘就能够又得到姚谦的信任,连这样的话都问得出来,梓锦不由的仰天长叹,莫姨娘威武! 被姚谦冷淡了几年的莫姨娘突然间又变的炙手可热起来,连带着姚玉棠也跟着又尊贵起来,府里丫头婆子上赶着巴结。要是搁在以前,姚玉棠说不定怎么得意呢,可是现在如是一如既往的安稳,还能这样跟梓锦保持着有好的关系,娓娓道来姚冰的事情。 梓锦打量着姚玉棠的神色,见她并无讥讽之意,心里这才安稳下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这件事情她本就知道的,可是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梓锦的沉默并没有让姚玉棠起疑,反倒是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些佩服三姐姐的,至少她敢去争,也就是她敢争,放在你我身上,这样的事情打死也不敢的。三姐姐犯了天大的错,毕竟是太太亲生的,责罚过去也就罢了,要是换在我们身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梓锦明知道姚玉棠说的是实话,心里却依旧压抑得要命,如果她是嫡女,叶溟轩的事情她也想争一争,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已经注定好的,她们只能循着生命的轨迹往前走。 同人不同命,强求也无果,与其拼破头颅,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或许是姚冰的事情给人的冲击很大,姚玉棠今儿个情绪非常低落,她也及笄了,婚事也是头等大事,不晓得等着她的是什么样的人家。 “五妹妹,太太看着郑家官位低,不肯屈就三姐姐,却不知道这样的人家与我们这些庶女却也是高不可攀的,所谓同人不同命,大抵如此了。” 梓锦只觉得有些冷,想起小的时候姚玉棠孤傲不凡,仗着莫姨娘当宠就连嫡出的几个也不放在眼睛里,很是猖狂过一阵子。那时候梓锦是有些讨厌姚玉棠的,后来莫姨娘失宠,姚玉棠却长大了,看透了很多事情,人也越发的沉稳起来,如今说起这样的话,心里跟她一样是有些不甘心的,却又无奈无法挣扎,溢出唇的一声叹息,不知道道尽了多少悲酸。 梓锦陪着老太太下棋的时候,不成想老太太却猛地提起了此事,还询问梓锦的心得。 梓锦心里一下子提了起来,看着对面一身玄色团花福寿花纹褙子的老太太,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得厉害,老太太从来不会说废话,梓锦自然是要小心应对,想了想才说道:“梓锦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规矩上三姐姐犯了大错,人轮上却有些不忍,如果在可行的基础上,自己所加的人正好是自己喜欢的也是喜欢自己的,两全其美刚刚好。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种命运,总要顺应天道才是。” 老太太听着梓锦的话,又看着她依旧安静的面孔,威严的面上这才露出一点慈和的心态,缓缓的说道:“你是希望你三姐姐心想事成?” 梓锦不好意思的一笑,垂头说道:“才子佳人的故事总是希望有一个好的结局,当然前提是不影响两家声誉。” 老太太沉吟不语又看着梓锦良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看着梓锦说道:“你说的没错,总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 老太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梓锦又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出了毛病,再看去老太太又恢复了常态,手棋子落,梓锦看着棋局眨眼间突然就翻了盘,不过一个子,居然自己就一败涂地。此时再看,棋盘上黑白两方拼杀激烈,黑子虎踞龙盘,气势强大,白子看着四处散落溃不成军,但是老太太方才那一子落下,白子便如同活过来一般,里应外合,居然困得黑子丝毫动弹不得。 下棋如人生,老太太从没有给人强硬的感觉,可是处理每一件事情却都是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渐渐的就有消息传了出来,原来姚长杰找上郑源的时候,郑源居然承认了,没有丝毫的推托之词,病根姚长杰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姚冰,绝不负她。姚长杰回来后先跟姚谦通了气息,姚谦先是大怒,将姚冰跟海氏狠狠的训了一顿,并让海氏将姚冰禁足,海氏不同意这门婚事,让姚冰死了这一条心。 姚冰知道郑源的态度后,打闹起来,绝食上吊样样上阵,气的个海氏几乎要半死,偏偏莫姨娘虽然不再跟以前一样那么嚣张,可是有些酸言酸语还是传了出来,更把海氏殴的恨不得将姚冰塞回肚子里去。 这边闹得正紧,梓锦却没想到又会遇上了叶溟轩,隔着层层花海,梓锦站在月洞门后,看着如玉般的少年踏着五彩的鹅卵石小径,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方向而来,相遇,是那么的猝不及防! 【重要通知】鉴于本文某香有很多奇思妙想,大家也知道的我不太喜欢写番外,于是就想着自己会偶尔写个番外,然后在群里发给大家,番外会有很多梓锦跟小叶成亲后的趣事,也许会有姚府几个姐妹的番外,喜欢看的亲们可以入群来,喜欢看谁的番外可以提一下,某香会考虑。群号在简介旁边的作者公告栏里面,郑重说一遍三群已经人满了,亲们加别的群,而且申请入群要写小说吧的用户名否则拒加,要看到番外的进了群还要发小番外当天付费章节截图,会很麻烦,嫌麻烦的亲就不用加了,因为某香很懒,这次写情趣小番外也是为了感谢香粉一直以来的支持,虽然是免费的,也是某香费精力写得,所以需要截图验证,不喜欢这一点的可以不用加群,作者的利益也是需要读者来维护的,所以请见谅。最后,写番外的时间请随时注意通知,都会在文文的后面标明,不会在留言区置顶。最后,在群里乱发广告,捣乱的会被踢,维护美好的交流环境需要大家的努力哦! 凌晨发一更,还有九千字,拥抱大家!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哦,走过路过的亲们,月底有事不能投月票的亲们,希望大家投出手中宝贵的票票,感谢大家!爱你们! 最后,本章三千五百字,这些废话不要钱的,请放心! 133:如果…爱 133:如果…爱    有那么一种人,不管往哪里一站,都会成为聚光点,无关相貌,气质使然。 十七岁的叶溟轩似乎比上一年更加的沉稳,优雅的形态,翩翩的微笑,即便是在这百花盛开的后院,所有的光线似乎都在他的身边徘徊,以至于梓锦刚站在月洞门口,还未走过去,就看到了他缓缓走来。 月白杭绸暗纹直裰,腰间束了墨玉腰带,腰带上系着一个……宝蓝地蛟龙出海荷包,梓锦的呼吸一下子似乎被卡住了,眼睛在那个荷包上移转不开来。这个荷包可不就是当初被叶溟轩掷在雪地里后来又抢走的那个,没有想到他居然佩在了身上,刹那间,梓锦的心头似乎有无数的大山轰然塌倒,余震连连。 叶溟轩站在梓锦前五六步远就停住了脚步,今儿个是代祖母来给姚老太太送东西,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姚梓锦,惊喜刹那间涌上心头,原本严整的五官眨眼间就带上了最柔软的弧度,那惊喜充斥在脸上,藏也藏不住。 今日的梓锦也穿了一件月牙白刻丝袄子,罩了一件水红色镶边遍地织锦褙子,同样月牙白的湘裙,在底边绣了四指宽的海水鱼藻纹襕边,清透的水绿色映着月白的湘裙,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梓锦瘦了些,斜斜的坠马髻上簪着珍珠嵌宝做成的花钗,耳上坠着宝葫芦形的绞丝耳坠,手腕上套着银烧蓝的镯子,往那里一站,就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清雅,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 再相见,两人都有些不一样了,想起上一次的不欢而散,梓锦就有些讪讪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叶溟轩看着梓锦的样子,就往前走了一步,嘴角微微一扬,他的身后,梓锦的身后都还有姚府的丫头婆子,说话做事都要注意身份分寸的。 果然两人还不曾开口,杜若带着小丫头就先给叶溟轩行礼,叶溟轩身后的婆子也笑着给梓锦请了安,两人都点点头,然后……还是叶溟轩先开口了:“五妹妹,好久不见。”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问候,语气温和,态度和煦,可是梓锦却是愣是听出了一种淡淡的伤怀。撇开心里的绮念,忙应道:“叶大哥。” 喊了一声叶大哥,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问一声好?梓锦张不开嘴,随便聊两句?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面色淡淡的立在那里,微垂着头。 梓锦是有些无措,但是看在叶溟轩的眼睛里就有些受打击,还是对这样冷淡。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肯放过与她这来之不易的相见。 “五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叶溟轩又往前走了一步,含笑问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 “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梓锦应道,隐在袖笼里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如此倒是巧了,我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不如一起?”叶溟轩故作轻松的说道,双眼却紧紧的盯着梓锦。 丫头婆子两人身边站了不少,梓锦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只得应道:“既然偶遇,就一起好了。” 听着梓锦的话,叶溟轩心里苦笑一声,这个时候也要把话说得清楚,生怕别人误会了什么。但是肯跟他一起走,叶溟轩又觉得开心起来,别的不好的情绪统统压制了下去。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中间有一臂宽的距离,丫头婆子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周围寂静无声,因为姚冰的事情姚府里很是压抑,在海氏情绪很不稳定的情况下,谁也不敢出来撞眉头,除非当值的,不当值得能不出来就不出来,因此整个院子里也是清静得很。 彼此的距离触手可及,叶溟轩看着前头的路,恍然做梦一般,他没有想到,也许今生还有一天,能这样跟姚梓锦并肩而行。有风轻送,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很清淡的花香,说不准什么花板做成的,但是很好闻,梓锦一向不喜欢浓郁的花香,这个习惯一直没改,或许是因为这个老习惯,叶溟轩的心境变得放松起来。 “三妹妹的事情,我听说了些。”姚梓锦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梓锦一愣,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传了出去,心口一紧,突然间又想到了叶溟轩乃是锦衣卫,消息自然比平常人多一些,快一些,便有了些释然。 梓锦不晓得叶溟轩为什么会说这个,轻轻的应了一声,道:“那又如何?” 叶溟轩听着梓锦淡淡的语气,眼神微黯,酌量着压低声音说道:“郑源已经承认他喜欢三妹妹,三妹妹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两人都在为彼此的婚事努力。” 梓锦的手就握紧了,脸色微白,却依旧一句话不说。 叶溟轩也不着急,接着说道:“郑源跟姚冰都能为他们的幸福努力,为什么你我不能?” 姚梓锦脚步一顿,身体微颤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又恢复如常,继续往前走,只是却没有了努力保持的镇定之心,思量半响,还是说道:“那是不同的,他们是彼此相爱,而且身份相当,争取也是有希望的。” 第一次姚梓锦在这样的话题上吐了一丝半点的心声,叶溟轩激动不已,话虽短,却道尽了这里面的诸多波折跟阻碍。 “姚梓锦,你敢说你对我一点心思也没有?”叶溟轩的声音近似于呢喃,轻轻地吐出来,却在梓锦的心口猛地炸了开来。 梓锦没应声,只是神色越发的难看了,想要干脆地说没有,一点也没有,却仿佛嘴里含了东西,一个字也发布出来,有口不能言其实才是最令人无措的事情。 梓锦的沉默让叶溟轩觉得前途顿时光明起来,眼看着甤锦堂在前,叶溟轩抓紧时间说道:“连郑源跟姚冰都能做到这步田地,姚梓锦,为什么我们不能?我知道你也许并不喜欢我,但是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待我们成亲后,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爱上我,前提是你得等我。”说到这里叶溟轩轻轻的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脸上也有了笑容,接着说道:“你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安心的等我,我只求你看见我的时候别视若无睹,哪怕你微微一笑,我也有努力的动力。” 甤锦堂到了,叶溟轩瞧着梓锦,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可是梓锦头都不敢抬,连轻轻的答应一声也不敢,她没有叶溟轩如此庞大的自信,可是叶溟轩停住脚并不往前走,梓锦拗不过他,只好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原本清澈的眼睛中有了丝丝涟漪,抿抿唇,压抑了许久,才轻声说道:“进去吧。” 叶溟轩有些挫败,不死心的逼迫道:“你不给我个回答,我就不进去。” 有点赖皮威胁,可是叶溟轩知道,自己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因为这里不是二院门口,不是姚长杰的院子,是老太太的门口,姚梓锦不能不顾忌,所以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复,叶溟轩只是希望给自己一点希望而已。 梓锦面上一红,有些恼怒,没想到叶溟轩这样卑鄙,选择这样地方逼她回答,她走又不能走,进又不能进,狠狠的瞪了叶溟轩一眼,却不想自己凶狠的眼神一撞进叶溟轩哪有黑的瞳孔里,就被那小心翼翼的希冀给撞得生疼生疼,一时间心就软了,心口上那股子强烈的压制不住的情感就迸发出来。 “能等……就等。”终于还是松了口,姚梓锦说出这句话反而觉得心口空空的,更加的患得患失了,一旦将有些东西戳破了,其实反而更没有安全感,蜗牛没有了壳,如何遮挡风雨? 叶溟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那暖暖的笑意能将周围都照的亮亮的,看着梓锦微垂的面孔,第一次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他的执着终于等到了那么一丝丝的回应,虽然梓锦的话并不是应允此生非他不嫁,可是真的给了他无尽的希望。 姚长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轻咳一声,看着立在甤锦堂门口的二人回过神来瞧着他,神色不变的说道:“在这里做什么,进去吧。” 梓锦就好像做了坏事被人抓住一样,有些不安,大哥哥不会听到了什么吧?正在梓锦纠结的时候,就听到姚长杰径自走到叶溟轩的身边,问道:“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可有眉目?” 叶溟轩立刻笑嘻嘻的应道:“你的事情我自然全力去办的,若没有好消息岂敢上门?” 梓锦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时候叶溟轩对姚长杰的态度这么……这么……这么狗腿了?姚梓锦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出了问题,怎么看都觉得叶溟轩似乎使劲的讨好姚长杰呢?姚长杰让叶溟轩做了什么事情……梓锦真的有点好奇了。 二更鸟··六千字的保底奉上,下面是加更的六千字,也会分两章上传,吼一嗓子,喜欢的本文的亲们请多多支持,推荐票来者不拒,月票月底不能投的就请现在投给某香冲冲榜,能留在月底的一定留哦,爱你们!今天会有一千字的番外,有兴趣的可以进群,(*^__^*)嘻嘻…… 134:腹黑无敌 134:腹黑无敌    因为姚长杰的到来,梓锦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叶溟轩很姚长杰并肩而行,心里总是有点古怪的感觉,以前姚长杰跟叶溟轩也不是不亲密,可素……今儿个看着叶溟轩的狗腿微笑格外的触目惊心。(请原谅梓锦这个形容词的不准确性,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词表达此刻的心情)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小丫头早已经进去禀报过了,卢妈妈亲自迎了出来:“老奴见过叶少爷,大少爷,五姑娘。” “卢妈妈请起。”叶溟轩笑着说道,虚扶了一把,卢妈妈哪里敢让叶溟轩真的相扶,忙自己个起来,伸手打起内室的帘子,“老太太正等着呢。” 几个人就走了进去,老太太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身后倚着墨色杭绸织锦靠背,手下垫着同色的迎枕,一身铁锈红妆缎长袖褙子,此刻正笑着打量这几人,几个人忙上去请安,叶溟轩又笑道:“我祖母时常念着老太太,新得了上好的固本培元膏,让我给老太太送两盒来,若是吃着好,回头说一声,侄孙立马给您送来。” 姚梓锦嘴角微抽,叶溟轩这样讨好老太太,虽然看着有些那个不太习惯,可是她知道,他这是为了两人的将来,因此心里又浮起了淡淡的甜蜜,这种被人捧在心里的甜蜜,那种淡淡地幸福,无时无刻不在包拢着她。 老太太询问者叶老夫人的身体情况,叶溟轩恭恭敬敬的应着,堂堂从三品指挥同知对五品官家的老太太没有丝毫的轻慢,这份态度还是令人很是舒服的。 从不知道叶溟轩说起好话哄人也能这样的随手拈来,哄得老太太笑声不断,只听他说道:“……这本就是个糊涂案,偏生那家的妇人是个泼辣的,她男人惧内惧惯了,这在外面养外室的事情被那妇人知道了,立刻翻了天。说来也巧,那天我手下的一个亲兵正好路过那里,也穿着官衣,两口子正打的热火朝天,妇人举着大棒,丈夫抱头鼠窜,就这样那妇人还觉得不解气,看到我那亲兵,一把扯过他,就嚷着让他给断个公道,数落丈夫背着妻子在外面养了个外室,要给她男人判个与人私通的罪名,关进大牢去。” 老太太听到这里惊呼一声,道:“哎哟,这妇人真是好狠心,连自己个的丈夫也这样的糟践,太善妒了些,不是好事。后来呢?” 梓锦也听的有趣,没想到民间居然还有这般的悍妇,倒真是令她大为吃惊,这故事也说得有趣,梓锦也想知道下文,不过那个男的也有趣,居然畏妻如虎还敢养外室,男人啊,色胆果然包天。 姚长杰嘴角微抽,目无表情的仰头望着屋顶,时间有点难熬…… 叶溟轩听到老太太追问,忙笑着说道:“后来啊,我那亲兵就朝着那妇人说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人之常情,你如此凶悍,犯了七出之条,你可知道?” 老太太点头称是,“你这亲兵倒是明白得很。” 梓锦仰头望天,欠抽的男人! 姚长杰眼睛带笑,默默的瞟了一眼叶溟轩,又看了资金,然后默默的笑了。 叶溟轩嘿嘿一笑,又道:“谁知道那妇人一听这话,不愿意了,指着我那亲兵的鼻子就骂道:呸!老娘嫁给这个负心汉的时候,他曾经亲口答应过这一辈子绝无二妻,老娘如今人老珠黄,他就想忘恩负义,背弃前诺,他若敢让那狐狸精进门,我就跟他同归于尽!我那亲兵就有点为难了,看着那男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你既承诺过人家,如今也是该得,我可帮你了你,自求多福吧。那男人一听这话一把拉住我这亲兵的手,道:这位官爷,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这媳妇自从进了门,就没给我生过一男半女,我也只是想要给我家留个香火,实属无奈……谁知道这话还没说完,那妇人就冲了过来,一把扭住男人的耳朵,吼道:你既承诺了我,就算我不能生养,也是你家活该绝后,你敢给我养外室要不是不尽快给我打发了,我就打断你的腿,大不了我伺候你一辈子!” 听到这里,老太太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的诡异,梓锦垂头,暗暗佩服,强悍啊!姚长杰依旧面无表情,默默喝着茶水,只是吞咽的动作有点困难。 “我那亲兵听到这里,回来告诉我说,大人,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彪悍狠毒的女人,清官难断家务事,看着那女人瞧着我的眼神,我浑身都冷飕飕的,就脚底抹油了,还没走出巷子口的时候,就听到那男人杀猪般的叫声,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打断腿。” 老太太追问道:“后来呢,怎么样了?不过要说起来这男人也不对,既然不能做到承诺,当初就不该说那样的话,这做妻子的也太较真了些,自己不能生育也不能真的端了人家的香火……” 叶溟轩这时倒是正色的说道:“我倒觉得这做妻子的没做错,当初这男人娶人家的时候信誓旦旦,就应该想到也许妻子会不育,各种情况都应该考虑到了,不应该这个时候再埋怨妻子不能生养,自己做错了还要怪别人,难怪要挨打,不值得同情。” 梓锦心里一震,默默地垂头看着地面,老太太反而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么真能断了香火,这女的也太较真了些。” “尾生抱柱而死,男子当言而有信,后来那男子真的打发了外室,也算是知错能改了。” “可怜的,莫要真的断了香火,这个做妻子的太固执,这个做丈夫的也有点太惧内。”老太太叹息道。 梓锦却想着,这样的女人能为自己的婚姻所要保障,这个男的也算是浪子回头,除了没有孩子,也算是圆满了。不过这个男人也真的不赖,居然能顶得住没有香火的压力,也不知道这位悍妇究竟哪一点能让这个男人背弃家族了。这样的男子遇上也是福气,也许只有这样的小百姓家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约束着,其实反而更舒心,夫妻吵架,拿着棍子满街撵,想想其实也是挺养眼的一个场景,梓锦就默默的笑了起来,她也希望有一天,能有一个男人这样被她追着跑,愿意被她用棍子追的男人,一定是将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姚长杰扫过梓锦的脸颊,看着她眼眸里荡漾的笑意,微微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那笑容太美好,太干净,一定是想到了美好的事情。姚长杰忽然有点坏心的想,也许梓锦想的是拿着大棒子追着叶溟轩跑…… 叶溟轩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子话,将装着固本培元膏的锦盒递给卢妈妈,这才起身告辞了,老太太一定要留他用午饭,叶溟轩说:“衙门里的确忙,等到忙过这一阵,一定上门叨扰老太太。” 老太太这才放人走了,梓锦不想跟出去,就看着姚长杰跟叶溟轩往外走,谁知道走到了门口,姚长杰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梓锦问道:“上次托五妹妹做的东西可做好了?” 梓锦一愣,什么东西? 正茫然不知所以,老太太就道:“既是如此你们一起回吧,下午锦丫头再过来给我念经书。” 梓锦只好一起走了出来,姚长杰看着梓锦说道:“你给我做的鞋呢?拿来送我书房去。”说完也不等梓锦回答,就带着叶溟轩往前走。 梓锦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看着姚长杰的背影,你丫的这个时候要鞋……突然有一种赶脚,姚长杰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姚长杰跟叶溟轩围着桌子坐下,叶溟轩知道姚长杰话少的可恨,只得先开口,道:“你要的郑家大公子的品行核实我弄好了,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个正人君子。” 叶溟轩就从袖笼里拿出一个信封,鼓鼓涨涨的递给了姚长杰。姚长杰伸手接了过来,才说道:“麻烦你了,三妹妹铁定心要嫁,我母亲又在气头上不肯松口,爹爹态度不明,我总得帮着妹子,能做多少算多少。” 叶溟轩看着姚长杰,很久才道:“你是个好哥哥。” 姚长杰垂眸,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开心,过得幸福,不要跟他母亲一样水深火热的就好,只是这话打死不能说。 “能为她们做的,也不过就这些,总是希望她们好好地。”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子里有声音传来,抬眼看着叶溟轩,道:“梓锦来了,有话你赶紧说,我去给爹爹把这封信送去,要是爹爹松了口,三妹妹的事情就好办了。” 姚长杰没说的是,莫姨娘贼心不死,又出来捣乱,他也得防着点,怎么就这么多事! #已屏蔽#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番外写出来后,管理员会在群里第一时间通知,到时候大家跟她们要就好,爱你们!最后,不要忘记推荐,月票,留言各种支持,大家的支持就是香的动力,而且番外会持续进行写,大家听消息就好,(*^__^*)嘻嘻…… 135:保媒拉纤这活不适合你啊大哥 135:保媒拉纤这活不适合你啊大哥    梓锦看着正走出来的姚长杰,微微一愣,问道:“大哥,你这是去哪?”她一来他就要走,这不得不令人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些什么猫腻…… 姚长杰看着梓锦,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去爹爹书房有急事,溟轩还在屋里,你替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别轻慢了人家。” 瞧着姚长杰的神态,这话说的蛮诚恳,不像是有诈的样子,梓锦默默想到,难不成真的这么巧,突然间看到了姚长杰袖子口的一角书信,暗想自己也许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也许大哥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许事情真的是赶巧了,于是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的鞋子。”说完扬了扬手里的包裹,“我直接交给静柏帮你收起来,你看如何?” 姚长杰点点头,道:“进去吧,我走了。” 看着姚长杰的身影在院子门口消失不见,梓锦先去了厢房找了静柏,将包裹交给她,静柏就笑道:“大少爷到底是喜欢五姑娘做的鞋,说是穿着舒服,咱们做的总嚷着不合脚,改天姑娘也教教我,您总不能给大少爷做一辈子鞋不是?” 梓锦横了一眼静柏,伸手点着她的眉心,道:“看着大哥哥不在,你就欺负我吧,回头看我不告状。” “好姑娘,你可别,大少爷知道了我还不得掉一层皮,我给你赔不是了。”静柏跟梓锦玩笑惯了,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 梓锦就道:“你这话也对,不过啊我可不教你,我还要留着教给新嫂嫂呢。” 静柏抿嘴笑了,道:“不教就不教,再过两年我也该放出去了,也用不上了。” 梓锦没有搭话,丫头们要是主子不想收房的,早晚要放出去的,等到卫家的姑娘嫁进来,这院子里的丫头们该放的也就放出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大家都有数的。 “这样也好,早些出去还能成为媳妇子再进来,到时候我跟大哥哥说,你还回这院子成不成?”梓锦想着与其给人做妾,倒不如嫁个管事,将来做个管事媳妇的好。 静柏一愣,没想到梓锦这样说,一时间就有些激动,梓锦拍拍她的手,然后说道:“我先去了,你忙你的。” 静柏忙把梓锦送出来,就说道:“奴婢去催催茶点,一会就回。” 梓锦点点头,这才往正屋走去,立在门口,沉声吸一口气,这才打起了帘子,院子里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梓锦虽然知道姚长杰的院子里一向是比较清静,但是丫头婆子还是有的,这会儿可有些太安静。心里那股子古怪的感觉更甚,不过也不能想太多了,梓锦还是走了进去。 一进门,首先对上的就是叶溟轩弯弯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看着梓锦,惷光灿烂的令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梓锦慢慢地走了过去,瞅着叶溟轩,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古怪,禁不住说道:“你看什么?” “看我媳妇。”叶溟轩颇有几分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架势。 梓锦只觉得冷汗淋淋,男人发起骚来还真是无可抵挡,“谁是你媳妇!” “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叶溟轩丝毫不退步,十分肯定的说道。 “……”梓锦突然赶脚着,这个男人就是典型的给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的人,自己也不过是微微松了口,他就蹬鼻子街上脸了,“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这个鬼才晓得。” 梓锦在叶溟轩对面坐下,叶溟轩对于前景想得太好了,梓锦可不这么想,叶溟轩讲的那个故事,老太太的态度其实已经能让人猜到了些,同样是身为女子,老太太却也觉得不该断人家之后,并没有觉得爱情既然许诺了就应该遵守到底,那么同样的,如果将来知道了自己跟叶溟轩的事情,如果叶家的人不同意,只要叶老夫人跟老太太说一声,只怕是老太太这一关就过不了的,因为老太太太理智,理智到梓锦都觉得任何事情放在老太太的跟前,她都会先以家族的利益为前提。 大约是梓锦从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跟叶溟轩说话,有点颓丧不知前途的味道,令人听着心里闷闷的,看着梓锦坐在对面,距离自己这么近,叶溟轩突然笑了起来,曾经以为已经绝望,如今却是柳暗花明,他想没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只要你去做。 “鬼晓不晓得我不清楚,但是我却知道我一定会晓得,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轻易的放弃,你要知道我是一定会将你娶回家的。” 这样的话梓锦听过很多次了,再一次听到,心里还是有一种悸动,定定的看着叶溟轩,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再也按耐不住的问道:“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是现在的姚梓锦?” 叶溟轩微楞,张口反问:“这话听着有点奇怪,什么意思?” 梓锦知道叶溟轩是重生的,可是叶溟轩却不知道梓锦是穿越的,早已经不是上一世的姚梓锦,可是叶溟轩执意要娶姚梓锦,梓锦不知道这里面的究竟是因为上一世没娶到手的遗憾多一些还是真的喜欢多一些,如果是遗憾多一些,那么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婚姻生活一定是不和谐的,但是如果是喜欢……一个人怎么可以能同时喜欢上两世性格差异如此大的人? 梓锦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叶溟轩信誓旦旦的喜欢自己,终究还是认为他自己其实一直喜欢的就是自己,可是梓锦却是换了瓤的西贝货。 叶溟轩没有办法了解梓锦现在的心态,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此姚梓锦非彼姚梓锦,突然之间有一种苦涩,梓锦觉得自己穿越后的第一宠的考验已经到了,那就是当她喜欢上自己曾经非常讨厌的男人后,却开始在乎起来这个男人喜欢的是真的自己还是上一世的姚梓锦。 女人其实都挺傻,若没有爱上也就罢了,偏偏爱上了却又陷入这样的泥潭,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梓锦付出了心,却不知道叶溟轩的给了哪一个姚梓锦! “没什么。”梓锦淡淡的应道,自己有些太不稳定了,以至于连这样的话都能问得出来,叶溟轩能听得懂才怪。 叶溟轩皱着眉头,梓锦的话很奇怪,他当然是喜欢她的,难不成还有另外一个她? “自始至终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这一点毋庸置疑。”叶溟轩道,“姚梓锦,也不许你喜欢别的人,你要嫁给别的人,也要小心我会尽千般手段破坏你的婚事,我说到做到的。”说到这里生怕姚梓锦不信,斟酌了一番,又补充了一句:“做锦衣卫的,都是些辣手无情的人,我也挺狠的,不信咱就试试。” 梓锦当然不信的,叶溟轩又不是光杆司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要做什么也没顾忌,他要敢这么做,只怕是平北侯就饶不了他,哪里还用她出手。 梓锦想的太理所当然了,以至于到后来,叶溟轩真的一个个的将姚梓锦定亲的人搞的身败名裂,害的梓锦在无人敢上门提亲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梓锦就有些后悔,当时就该相信这厮说得出做得到。 梓锦这娃在古代的时间一长,就有些被古代同化了,什么事情先去考虑规矩之类的东西,忘记了叶溟轩这厮与常人不同的狠劲。做锦衣卫的能善良咩? 梓锦以沉默表示反抗,叶溟轩以为梓锦认证考虑自己的话大约是相信了,就有些志得意满起来,一不留神就把梓锦方才的问题给格式化了。 就在这个尴尬的时候,静柏进来了,身后的小丫头端着茶点,小心翼翼的摆在桌子上,然后躬身退了下去。静柏就看着二人问道:“叶少爷,五姑娘,可有别的吩咐?” 梓锦就摇摇头让她下去了,这么一打岔,气氛又缓和了些,然后梓锦酌量的问道:“我大哥知道了多少?” 梓锦越想越不对劲,按照姚长杰的聪明,绝顶的脑袋,不会这么一点也察觉不了,问题是姚长杰究竟什么态度?梓锦还不想里外受敌啊…… 叶溟轩贼贼一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要不然你以为你大哥这个时候出去做什么?” 梓锦忍不住的翻翻白眼,内牛满面……保媒拉纤这活不适合你啊大哥…… 梓锦慢慢的想明白了,姚长杰这是助纣为虐呢,也不晓得叶溟轩怎么跟他说的。想到这里,梓锦很认真的抬起头看着叶溟轩,问道:“门第差别太大,文武勋贵互不交融,这婚事你家肯定不会同意,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说服他们?而且我还是一个庶女怎么可能嫁给你做正妻,事情你莫要想的太简单了。” “这件事情是不简单。”叶溟轩郑重的应道,“不过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梓锦垂头不语,叶溟轩还想要说些话安慰梓锦,就看到姚长杰掀起帘子大步地走了进来,脸色铁青,站在叶溟轩的前面,将一张纸递给他,道:“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 今天一万两千字更新完毕,爱你们,推荐票加油啊,推荐多多加更多多,还有月底没有办法投月票的,走过路过的亲们支持本文请投出月票支持哦。最后,想要番外的,一四五、群找辛骋,二三、群找有风轻送,三点左右就会有了,爱你们! 136:抉择 136:抉择    叶溟轩一愣,不晓得姚长杰这是怎么了,但是看着姚长杰铁青的神色,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大的事情,当下也不敢儿戏说道:“怎么了?”边说边伸手将纸接了过来。 梓锦却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姚长杰这样的神色郑重,梓锦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呆在这里,慢慢的站起身,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谈公事,我先回了。” “等等!” “不用!” 姚长杰跟叶溟轩异口同声,梓锦愣愣的看着二人,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看着姚长杰说道:“大哥,你们有事要聊,我还是先回去了。” 二人的神色越是这样的郑重,梓锦越发的不安,已经能肯定到这件事情肯定跟自己有关,她不想掺和进来,于是只能拒绝,甚至于想溜之大吉。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态,梓锦可以私底下知道姚长杰知道她跟叶溟轩的事情,却没有办法这样当面理直气壮地,姚长杰是多古板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梓锦,你留一下,这件事情你也需要知道。”姚长杰开口道。 梓锦被齿轻咬红唇,面色一白,只能留了下来,默默地立在一边。 叶溟轩已经将纸上的内容看完了,这时看着姚长杰说道:“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可是看着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姚长杰面色铁青。 “是钉子也能拔出来。”叶溟轩皱眉道。 姚长杰冷哼一声,“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钉子都能钉上,你以为在别人时刻关注的情况下,你能将钉子拔出来?” “……”叶溟轩攥着纸的手泛着白光,抬眼看着姚长杰,“我一定能做到的。” “那好,等你做到了,再来跟我说娶我妹子的事情,现在你可以走了。”姚长杰冷面无情,直接轰人。 叶溟轩素来知道姚长杰的臭脾气,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白搭了,只得压下心口的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到就会做到的,但是你也得保住对我的承诺。” “所谓承诺,也是在互相尊重并执行的基础上,你的时间不多了,没几个月五妹妹就及笄了。”姚长杰淡淡的说道,伸手做了一个请出去的姿势。 叶溟轩知道多说无益,转身看着梓锦,眼神中多得是愧疚之色,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大步而去。 梓锦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也能知道一件事情,叶溟轩那边一定出了事情违背了对姚长杰的承诺,所以姚长杰才会这般的愤怒,很少见姚长杰真正的发火,此时此刻,看着姚长杰的神态就有些说不出的难受,梓锦其实已经想到了,叹息一声,她早就知道麻雀飞上枝头,哪能那么容易。 “大哥……”梓锦轻轻的唤了一声,然后挤出一个微笑,“莫生气,人各有命,岂能与天争?” 姚长杰看着最小的妹子,叹息一声,道:“是我不好,当初就不该松口,明知道这件事情不易为之,还是轻信了溟轩,你放心,以后哥哥一定请爹爹为你择一门好的婚事。” 梓锦一日之间就仿佛经历了一辈子的事情,先是自己好不容易对着叶溟轩吐了一丝心迹,谁知道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叶溟轩终究是无法忤逆抵抗家族的力量,这样也好,其实一开始自己就将叶溟轩排除在婚事之外的,只不过如今是多走了一步,丢了半颗心,使劲的拢一拢,大约还能收回来的。 “梓锦,平北侯跟叶老夫人为溟轩定了婚事。”姚长杰终究还是将这句话给吐了出来。 梓锦垂着头,眼眶有些涨涨的,努力压了压心头的翻涌,问道:“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这般有福气?” “罗玦。”姚长杰道。 梓锦一愣,失笑出声,看着姚长杰,淡淡的说道:“这个世界真奇妙,兜兜转转,费尽百般功夫,到头来依旧是花落罗家。” “是大哥不好。”姚长杰始终认为若不是自己当初心软放过叶溟轩,也许现在梓锦就不会这样的尴尬,失落。 “大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好哥哥,为了我你做得够多了,你没错,错的不过是这段情本就不该发生。”梓锦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缓缓的往外走,屋外惷光正明媚,她也该重新启程了。 走到门口,梓锦又转过身来,看着姚长杰眉眼一弯,淡然一笑,“大哥,明天再见到我,我又会是以前的那个姚梓锦了,你放心。” 梓锦走了,那临走的嫣然一笑,姚长杰却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他自以为凡事都能掌握,没想到到最后终究还是害了梓锦,早知道会这样,当初他就该狠心的拒绝叶溟轩,那么伤心也只是叶溟轩一个人的事情,没想到到最后反而把梓锦给牵扯了进来,他还是做错了。 长公主跟廉王妃通过声气之后,就上门试图劝说母亲跟哥哥,谁知道哥哥倒是大半的同意了,但是母亲却是一口反对,居然还当场逼着哥哥定下了凉国公家的婚事,事情一下子没有了转圜之地。 屋子里,廉王妃跟长公主愁眉苦脸相对而坐,长公主安慰道:“你别这样,本来这件事情我就没抱着多大的希望,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廉王妃揉着眉头,道:“以前母亲也没这样的不通情理,怎么就在溟轩的婚事上这样的固执,真不晓得她在想什么。门第固然重要,可是……唉!” 廉王妃重重的叹息一声,看着长公主说道:“你还是好生的跟溟轩解释一下,就怕他一时接受不了,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毕竟是叶家的子孙,总不好闹得太过了。” 长公主这时眉眼慢慢的坚毅起来,默默的点点头,道:“我好好的劝着吧,他的脾气你最知道的,拗的很,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廉王妃沉默了,长公主其实不用这般委屈自己,奈何……可是她又不能劝着长公主跟自己的母亲过不去,这岂不是不孝?忠义难两全,廉王妃也苦恼的很。 “这件事情还是要多谢你,让你跟着受了夹生气,改日我让溟轩给你磕头去。”长公主笑着说道,看看天色,又道:“你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回头等安顿下来,我再好好的请你吃顿饭。” 廉王妃白了她一眼,嗔道:“你跟我还这样生分,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夹在婆婆丈夫儿子之间难为的很,可谁家过日子不受点气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长公主点点头,笑着送走了廉王妃,然后将蒋嬷嬷喊了进来。 蒋嬷嬷立在一边,看着长公主的神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道:“公主,您有什么吩咐?” “嬷嬷,明儿个就派人把公主府那边收拾起来,园子里也好生的打理起来,房舍,院子,里里外外都都收拾干净了,也许很快就用的上了。”长公主我进的拳头慢慢的松了开来,想通了也就好了。 蒋嬷嬷大吃一惊,“公主,您这是要搬回去住?”以前怎么劝,公主也不肯回去,这次怎么就会这样的痛快了?难道是因为……三爷的婚事? “嬷嬷,你不是总劝我回去吗?我这是想通了,自然要回去的。”长公主淡淡的说道。 蒋嬷嬷知道这会子长公主心情不好,也不敢多问忙应了声下去准备了,神色之间还是有些开心的,总归是想开了就好,一个公主哪里能真的这样总受气的。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叶青城不在,他就直接去了长公主的院子,进了门,就看到母亲斜倚着迎枕低头看书,屋子里就有种淡淡的温馨,叶溟轩跨步走了进来,坐在了长公主的对面。 “用过饭没有?”长公主笑着问道。 叶溟轩强忍着怒气,他不能跟母亲发火,摇摇头:“吃不下。” “你知道消息了?”长公主看着自己儿子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八分。 叶溟轩点点头,“娘,凭什么就这样背着我把婚事定下了,我什么都还没有说呢。” “你大哥二哥的婚事也没经过他们同意。”长公主缓缓的说道,放下手里的书,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是他们并没有中意之人,而且他们除了巴结逢迎怎么会去反对?妻子不满意大可以纳妾,可我只想一生一世只对她一个好,娘,这是不一样的,你懂吗?”叶溟轩有点暴躁,说出的话也格外的尖锐。 长公主怎么不懂?当初跟叶青城相识也曾经想过她只对他一个人好,他也会对她一个人好,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的不幸她不希望儿子继续承受。 “你是真的打算娶姚梓锦为妻?” “是。” “就算与你爹,与你祖母,与叶家决裂?”长公主看着儿子,她知道叶青城最重传统,绝对不会违抗叶老夫人的意思,就如同当初叶老夫人一句话,叶青城还是娶了杜曼秋一样。 叶溟轩一愣,在他的思想里还真没有这个想法,或者他觉得事情不会到这一步,不由的有些犹疑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会这么严重?” “是,你爹重孝,老夫人最重传统,老夫人不同意这门婚事,你爹爹也不会答应,如果你一定要娶姚五姑娘,除了破门而出,还能如何?但是,你要是跟叶家断绝了关系,你要知道,以后你就再也不是叶家的子孙,你的名字会从族谱上划去,以后就是各归各路了。这个家是有些让人很不愉快的地方,可是也有快乐的时候,你想想为了一个姚梓锦这样做划不划算?如果将来你后悔了怎么样?如果你真不是叶家的子孙,你就等于是孤家寡人,要重新僻府,叶这个姓氏你也不能要了。”长公主看着儿子,一字一句轻轻地说出口,曾经有多少次,她也想过就这样离开,可她舍不下他,纵然是一对怨偶,也这样干耗着,为的不过是曾经的痴情不放。 每一个人,年少时曾经选择过的道路,对的错的,在以后的数十年内,你都将会为你做的选择得到相应的回报。后悔与否,也已经不能回到当初,她自己的路走到今天她不曾后悔过。可是她的儿子,她还是希望他在面临选择的时候,能够好好得想清楚,未来不要后悔才好,一个姚梓锦值不值得他放弃一切? 一个叶青城,误了自己终生,她不希望儿子也这样。 叶溟轩呼吸有些急促,这个叶家他很讨厌,可是也很眷恋,每一个人你长大的地方,能够让你厌弃的时候,也一定会有让你舍不下的东西。欢乐也好,悲伤也好,叶府里有太多的争斗,却也无法遮挡那些也曾经有过的欢乐。他的爹爹不管是寒冬酷暑,都会一板一眼的盯着他习武强身,那时他总会在心里骂他偏心眼,总对自己吹毛求疵。也曾经因为他写大字不用心打过板子,他们父子之间争执永远多过平和的相处,可是对于父亲,叶溟轩也不是全然的怨恨的。 要真是将这一切都给扔掉,破门而出才能娶到姚梓锦,这样的代价,不管是谁一时间都难以下抉择的。 “真要这样才能娶回姚梓锦?”叶溟轩的声音有些干涩,手心里不觉得湿腻了一片,事到临头的时候,才知道做一个选择有多难。 “如果你祖母不松口,你爹爹不松口,而你又不能不娶要梓锦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一条路了。”长公主轻叹一声,看着儿子的眼神越发的凝重。 还有一更四千字的,亲们阅读愉快,有月票的路过的亲不要吝啬哦,虽然月底冲榜会翻倍,但是月底不能投的亲们,现在可以投了,能力的一定留着,(*^__^*)嘻嘻……番外的反应实在是很火热,没想到这么多亲们积极参与,昨天两位管理员累得半死,在此感谢他们,下次的话某香会考虑多请几个人帮忙,有愿意帮忙的亲可以单独秋我,爱你们! 137:美人心计 137:美人心计    长长的叹息在屋子里慢慢的回荡,在叶溟轩的耳边慢慢的滑过,心里就有些难受起来,他要是破门而出他的母亲该怎么办?在这个家族里该如何自处?还不得受尽别人的嘲笑,这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而言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叶溟轩可以不考虑自己,却不能不考虑母亲,额角的青筋隐隐的跳动着,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找祖母。” 长公主忙叫住了他,说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祖母跟父亲这么快就把罗家姑娘定下来,还公布出去,不就是为了让你没有后路,把这门婚事认下来?你这样过去也没有用处的,你祖母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叶溟轩颓然坐在炕沿上,脸色变了又变,然后才看着长公主说道:“娘,如果儿子真的要破门出户,你会怎么做?”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儿子会这么说,他们母子其实很像,在某些方面总会特别的执着,长公主轻轻一笑,说道:“其实我这个当娘的应该劝你听你祖母跟父亲的话,娶了罗家姑娘,可是我不愿意委屈我的儿子,当初我父皇母后也不愿意委屈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如今你自己的路你自己选,不用担心别的。” 叶溟轩心头一震,愣愣的瞧着自己的母亲,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些,可是遇上爱情,哪一个不自私呢? 看着儿子的神情长公主就知道症结在自己这里,她缓缓的说道:“我是长公主,谁敢给我气受?而且母亲还有公主府,随时都可以回去。更何况你爹爹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我,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人不冲动枉少年,一辈子总要放纵一次,只是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承担得起放纵的后果,你也要想好了,你就算是破门出去了,姚府那边也未必敢把女儿嫁给你,他们敢得罪平北侯?想要抱的美人归,不能只有冲动还要有谋略。” “爹爹会护着你?我可没看出来。”叶溟轩不满的说道,不过长公主的话还是让他很快的冷静下来,母亲说的对,自己就算是出去了,真的能让姚府把姚梓锦嫁给自己?这事的确不能冲动,要谋而后动。 “你爹爹的是非对错还容不得你来说,你爹对我一直挺好,只是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等你大一些就明白了你现在处于娶妻的为难之处,你可曾想过当年你爹比你为难百倍?”长公主也年轻过,也吵过闹过,这么多年走过来,很多事情也看开了,可是婚姻的问题依旧存在,这么多年了已经想不清楚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她的执着也许是错的让三个人都不幸福,但是杜曼秋的执着是对的还是错的?老夫人的执着,叶青城的执着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婚姻里每一个人都不是十全十美的,所以每一个人的执着都要付出代价的。 这代价么……要看你能不能承受得起了。 叶溟轩不明白这些,只是看着母亲逐渐释然的脸色心里也好受了些,道:“我会好好的想清楚究竟该怎么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梓锦,可是我也不想放弃这个家,总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你真是为难自己了,要在不脱离叶府的情况下说服你爹爹祖母同意婚事,还要在梓锦及笄后不能同意别人家的婚事等着你,我觉得是很有难度的。”长公主这个真的有难度,考虑的太多,反而会顾此失彼。 叶溟轩想的没有那么多,他只是想,自己要是脱离了叶府,岂不是让那母子三人越发的得意?他才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管如何,他都会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长公主劝说不了自己的儿子,也劝说不了叶老夫人,唯独只能跟叶青城谈一谈。 下午的时候,长公主就让去了外书房,请叶青城晚上过来用饭,书房的小厮专程来回了话,叶青城晚上一准来。长公主就让院子里的小厨房精心的准备饭菜,自己特意在下午的时候换了衣裳,一件浅粉色的长袖褙子,恰如那年她跟他偶遇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粉紫,他说一下子就迷了眼,再也看不到别的人,正因为这句话,她的心也失落了。 他们在最美的时光遇到了彼此,原以为一生一世彼此相伴,可最后却落得平妻一个,谁又能不怨呢?不是不怨的,只是……遇到那样的情况,怨恨不起来,天长日久的也就淡了。 叶青城来的时候,天色刚暮,院子里萌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一般,静悄悄的没个人影,只有主屋里亮着的灯光让人知道有人在。 叶青城望着透过窗子映出来的灯光,心里不由得一暖,冰冷的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抬脚往前走,亲手打起了帘子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屋子里也并没有人。 通往内室的帘子已经被打了开来,叶青城看到长公主正坐在桌前等着她,一身紫衣在灯光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泽,似乎流年回转,又回到了初遇的那一年。慢慢地走过去,在长公主的对面坐下,叶青城的眼神变得很柔和,浑然没有了往日的凛冽如冰。 “看到这身衣衫,仿佛回到了初见的时候,很多年不见你穿这种颜色了。”叶青城叹息道,这时说起才恍然觉得真的是很多年了。 长公主亲手执壶为叶青城斟了酒,闻言浅浅一笑,“是啊,总是不想穿,总觉得穿上也没有当年的美,不想糟蹋那份美。” 长公主端起斗彩缠枝纹酒杯朝着叶青城一举,叶青城看着长公主难得有这样的好兴致,也举起杯来,轻轻一碰,清脆的声音慢慢的传来,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屋内灯光迷蒙,灯光下的人儿相对而坐,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眼睛柔媚水润,如同上好的珍珠散发着润泽,一双如寒潭深渊深不见底,少了往日的冰冷多了丝丝缱绻之色,曾几何时,他们没有这样相对,好好的痛饮一番了。 桌子上布满了精致的佳肴,一半是叶青城所爱,一半是长公主钟情,凑在一起,刚好一桌。 酒过三巡,长公主柔媚的眼神轻轻的扫过叶青城的脸颊,低声呢喃道:“多少年了,我总想着还能像当年一样,我们能好好地痛饮一场,那年送你上战场,我偷出宫去与你相见,喝得酩酊大醉回来,我还记得我们说好的等你回来就娶我为妻……” 说起往事,长公主的神情愈发的柔和,眼中婉转流波似乎能滴下水来,雪白的容颜上浮上了一层嫣红,慢慢的轻声低唱道:“相见处,晚晴天,海棠花下玉台前。暗里回眸深属意,遗双翠,待君怜……” 歌声婉转缠绵,字字声声都唱进叶青城的心里去,随着歌声不由的想起那一年,他偶然入宫,在雨过天晴的傍晚时分,有位天真无邪的紫衣少女,立在海棠花下玉台前,叶青城初以为是哪一宫的小宫女,被她那晶亮婉转的双眸吸去了心神,那少女猛见生人,甚为害羞,转身就走,可是却又暗地里悄悄回眸,留给了叶青城深情一瞥。匆忙间,不小心遗失了翠玉装饰的钗子,那钗子自然被叶青城捡了去,那时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小宫女,哪里知道他竟然是皇上的掌上明珠。 后来,上战场的前一天,她偷偷地出宫为自己送行,泪眼凝噎,双手相握,许下白头之约。那时叶青城并不觉得一个小宫女能不能配的上自己是件大事,他只是想只要自己夺下军功,到时候可以请皇上将她赐予自己为妻,那时候只觉得心里万分的快活,人生有了更大的奔头,临行前,直说等我……等我…… 一时兴起,叶青城突然想起了征战在外时听到的边塞调子,开口附声道:“三尺龙泉剑,匣里无人见。一张落雁弓,百只金花箭。为国竭忠贞,苦处曾征战。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娶尔为妻,得偿所愿……” 长公主怔怔出神,他拼却性命在战场,那时想的的确是立了大功,然后求她的父皇将她赐给他为妻,那是叶青城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小宫女,她没告诉他,她是天之骄女宣华。 一时情至,回想当初,那一份美好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抹杀的,他对她,的确是拿命去拼的。 不知何时两人的手已经握在一起,叶青城看着宣华,眉眼间都是柔情,嘴角弯起笑道:“宣华,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小宫女,一直以为的,我就想着,只要我立了军功,什么赏赐我也不要,只是跟皇上讨一个小宫女为妻,皇上应该会答应的。不敢求皇上赐婚,只要肯把你赏赐给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曾想着要风风光光,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做我一生一世的妻子。” 这些她都知道,只是时隔多年再听到这样的话,她依旧是心神俱动,明媚的脸上本就浮了红晕,一双大眼睛里被灯光映照着满是碎光,耀眼生花。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一个地方被充得满满的,涨涨的,当年的爱不曾错付,无怨亦无悔。 “我知道,你从不曾骗过我,我知道的。”宣华看着被叶青城我的死紧的手,手心里已经是微有薄汗,叶青城的眼神就像是被燃烧的火,熊熊的火焰,让宣华此刻竟然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那炽热的光芒似乎要将她融化一般,让宣华浑身都有些躁动起来。 那俊朗的眉眼,那黝黑的眼眸,那里面滚烫的扑面而来的情意让宣华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就连喉咙也有些干燥起来,多久不曾这样情动过了,这一刹那,她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放下,至少这一刻的叶青城还是当年的叶青城,只属于她的叶青城。 #已屏蔽# 不会写h的人,真心被卡住了,呜呜呜··今天八千字更新完毕,爱你们,看我这样卡死的份上好歹鼓励鼓励我,留言推荐月票啥的多给点……飘走··· 138:松口 138:松口    叶青城环着宣华的手正缓缓的拍着她的背,闻言手臂一僵,动作缓了下来,眉头轻轻的皱在一起,叹道:“这桩婚事是娘亲自定下的,况且我也同意了,男子汉大丈夫言出无悔,岂可轻易毁诺?” 宣华皱着眉头说道:“溟轩的性子最是像你,骨子里倔的很,如果真的不能如愿,他只怕会很伤心。青城,他是我跟你唯一的儿子,你好歹帮帮他,咱们的遗憾难不成还要孩子也遗憾一辈子?” “倾寒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是很不赞同的,她劝了我很多,想起咱们那个时候,想起倾寒跟廉王,我就心软了,当时心里就想答应下来。后来我跟倾寒去跟母亲说项,谁知道反而被母亲一口拒绝,当场就定下了凉国公家的婚事。娘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如何拗得过她?”叶青城揉揉眼角很是疲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宣华的面色就逐渐的冷了下来,声音里也带丝丝的凉意。“当年,老夫人强行让你娶了杜曼秋,我认了,是你们家欠她的,可我儿子不欠谁。老夫人眼睛里不是一向喜欢叶锦跟叶繁,旁的事情不见得老夫人记得溟轩,倒是这样有关叶家声誉的事情想起他来了,凭什么她毁了你我的幸福还要毁了我儿子的幸福,这次我不会同意的。” 这么多年了,叶青城已经很少见宣华这样的发怒,这样的她又让他想起了当初执意要嫁他做平妻的她,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是义无反顾。 “宣华,你冷静点。”叶青城知道妻子跟母亲之间这些年的纠葛,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心爱,手心手背不管哪一个都轻不得重不得。 “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老夫人一定要倚老卖老干预我儿子的婚事,那我将会搬回公主府,我儿子的婚事我亲自做主。”再艰难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宣华已经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要打破的,苦苦维持伪装了那么多年,早已经辛苦不堪。 叶青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尖上似乎有些什么东西碎掉了,想要伸手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有些事情可以自欺欺人,可是一旦说开,那种痛楚便会呼啸着席卷而来。 “宣华,不要这样倔强,容我再想想。”叶青城低声下气的恳求,帐子里朦朦胧胧的光线里,宣华的面孔也是晦暗不明,只有那双大眼睛透着一股子寒光,直望进人的心里去,紧紧的将她圈进怀里,叹息一声,“我娘也有她的考虑,这门婚事也不是委屈了溟轩,凉国公府的姑娘跟他也算的是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能幸福吗?”宣华打断他的话,从他的怀里挣扎了下,挣脱了桎梏,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扯过锦被包裹住身子,乌黑的长发散了开来,宣华盯着叶青城,丝毫不肯退步,“青城,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因为你而退让,你为了我也没少吃了苦头,杜曼秋其实也不好过,我们谁也没有放过谁,日子过得很辛苦,还要维持着太平。除了刚进门的时候,这些年我可曾用过公主的身份压制过谁?就连府中的中馈我管都不管为的什么?” 叶青城这几日也正烦心,叶老夫人不断的施加压力让他更加的寸步难行,这时宣华又闹了起来,不由得心里就烦躁起来,道:“你既然知道我夹在中间难做,就不要让我难做!” 屋子里静了下来,宣华怔怔的看着叶青城,方才还极尽缠绵的人儿,这会子已经是冰冷无情,其实早就该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死心,非要试一试…… “好,我不让你难做,所有的坏事我来做。叶青城,你摸摸良心,为什么遇到事情受委屈的总是我们母子?”宣华的口气已经没有了一点怒意,平淡的就如同白开水,疲惫的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 叶青城心头也有把火,一时没注意宣华的反常,道:“曼秋这么多年不管在什么事情上从不曾忤逆过母亲,叶锦叶繁的婚事可曾这样闹过?还不是母亲定了人家,就娶了进门……” “是,你们都觉得她好,温柔又善良,顺从不忤逆,偏生我是个不消停的。”宣华的情绪一下子喷张起来,压抑多年的怒火似乎一下子爆发,尖锐的声音在这迷人的夜色倍感凄厉,“我如此让你厌烦,不如一刀两断,从今后死生不相见,你跟你的温柔贤惠过日子去吧。你只管拿着我们母子二人的幸福去讨那边老老少少的欢心,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以为你至少还能顾念着旧情,为你的儿子想一想,可是你却如此绝情,也好,也好,总归人要彻底死了心才能放得开,你滚,滚!” 宣华伸出手臂颤抖着指着门口,一双美目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看到叶青城呆愣无反应的脸,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劲,一脚丫子将他给蹬下床去,顺手将叶青城散落在床上的衣衫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美人面上满是狰狞之色,吼道:“叶青城,这辈子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滚,立刻!” 叶青城好歹也是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平北侯,这辈子没在战场上被人被人斩下马,却在床上被自己老婆踹下床,猝不及防下一身武艺的他居然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媳妇蹬了下来,以至于坐在地上良久才回过神来,叶青城将衣服急急的套在身上,满面涨得通红,多少年没脸红过了,居然还是气的。 隔着帐子,两人复不想见,一个窝在锦被里低声哽咽,一个在帐外手忙脚乱的穿着衣衫,被宣华气的头顶冒烟,套上衣服就大步往外走,走到了门外,只觉得脚下一片冰凉,低头望去,居然忘了穿鞋,伸手揉揉头发,颓丧的顺着门口坐在地上默默出神。 宣华的哽咽声慢慢的传了出来,叶青城的神色愤怒之余,又夹着难以说清的晦暗,带着隐隐的心疼,纠结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宣华听不到任何声息,以为叶青城已经离开,原先压抑的哽咽这才逐渐的放了开来,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在屋子里慢慢的回荡着,就如同秋风扫过树叶的哀鸣,慢慢的在屋子渗透,沁进人的心窝里酸酸的难受。 宣华哭得越发的伤心了,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一刻竟然也不肯停息,呜呜咽咽的悲鸣不绝,哭的正伤心,丝毫没有察觉到帐子被掀了起来,叶青城又走了回来,连人带被拥进怀里,无奈的说道:“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哭。” 宣华身体一僵,她没有想到叶青城居然没走,倔强的说道:“你回来做什么?谁让你回来了?” “你哭的声音这般响,可就不是希望我不走吗?”叶青城用力箍紧了想要挣脱的宣华,无奈的投降。 宣华只觉得耳边一声叹息让她的耳朵有些痒痒的,偏偏被他抱的紧紧的挣脱不开,只得怒道:“胡说,我分明让你滚得,还不给本公主滚出去。” 宣华正在气头上,这次也是气得狠了,难得的摆起了公主的架子。叶青城一愣,低笑一声,“很多年没见你这样生气了,还真是有些怀念。”说到这里一叹,喃喃道:“宣华,方才那样的话不要说了,要是真能滚当初就该滚得远远的了。” 难得一本正经的叶大将军也能说这样的俏皮话,宣华就在再也板不起脸来了,只是依旧不肯看着他,挣脱不开,只好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用锦被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知道叶青城能退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可是她已经退无可退,两人之间面临着一个选择点,而这个选择点两人都有自己的底线。 叶青城要顾着孝道,不能违逆母亲,宣华要护着儿子,不能妥协,偏偏两人爱到情深,分又分不得,吵又吵不得,互相腻歪着,又互相伤害着,各有各的底线,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坚持。 若不是舍不得她哭,他又何苦折回来,看着宣华有些抵触的样子,他也是很头痛,思量半响,才缓缓的说道:“你让我想想……” 低沉的声音里夹着无奈,“母亲那边是行不通的,只能想别的办法,可是哪里能有这样好的两全其美之策,既然随了你的心,还能让母亲开心,有点难度。” 宣华也知道有难度,不然何至于这样的为难,但是让宣华吃惊的是叶青城居然松了口,慢慢地转过身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居然真的松口了…… “青城,答应了我,你可不能反悔的,溟轩我是不想他再受委屈的。”宣华垂着头轻轻靠在叶青城的胸口,听着那沉稳的心跳,烦躁的心慢慢的沉寂下来,眼眶微微一润,终究还是得偿所愿了。 “那你还赶不赶我走?还敢把我踹下床,咱们先来算算这笔账……” 终于一更了,历时三个小时,这章可把我憋死了,这两人的感情对手戏太难写了,呜呜呜·· 139:事事都有意外啊5000字 139:事事都有意外啊5000字    至于叶大将军跟长公主是如何算账的,那是人家夫妻关起门来的事情,姚梓锦童鞋不会知道,叶溟轩童鞋也不会知道。 梓锦自从那天从姚长杰那里回来后就一直闭门修炼,她得学着去遗忘,学着任何人提起叶溟轩她能跟以前一样,面不改色,微微一笑,于是在经过五六天的修炼之后,姚梓锦童鞋重出江湖了。 没想到自己闭关了五六日,家里的事情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姚冰跟郑源的婚事有惊无险的定下来了,梓锦惊讶的看着杜若:“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 杜若看了一眼寒梅水蓉,这才说道:“我的好姑娘你连着几日称病也不肯见人,也不听外面的消息,您这般任性幸亏大少爷找来的郎中肯为您圆谎,不然就太太那一关够您受的。” 梓锦摸摸鼻子,被数落的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来看着自己一身月白的衣衫皱皱眉头,“这都春末了,不穿这样素淡的颜色,把太太给我新做的桃粉的那件拿来,看着也喜庆,人也精神些。” 看着梓锦终于打起了精神,整个院子里的丫头都开心起来,杜若亲自去了箱笼里找衣服,寒梅就问道:“姑娘,奴婢给您重新梳一个双环髻怎么样?” 梓锦就点点头,笑道:“好啊,偶尔换一换也是极好的。” 寒梅就扶着梓锦在铜镜前坐下,散开梓锦现在的发髻,用牛角梳将头发梳顺,先将头发中分为两股,各用丝绦缚住,再向上各盘卷成一环形,用簪钗固定。有的还将余发垂下作成燕尾形,叫作“垂髾”。而后又打开梓锦的妆奁,从里面挑出步摇簪、花钿、钗镊子点缀在发髻上,看了看又提起裙角往外跑,走过临窗的大炕的时候,伸手将剪刀握在手里。 水蓉被她撞得一个趔趄,不由得拍着胸口说道:“这死丫头发什么疯呢,走路也不看着点,可吓死我了,幸好没打破了盘子。” 梓锦抬头就看到水蓉手里端着一个骨瓷盘子,上面放着时鲜的李子,洗的干干净净,还带着水珠,让人就忍不住的想要啃一口。 水蓉看着梓锦新梳的发型,一叠声的嚷了起来:“姑娘,这个发髻好,看着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呢。” 杜若捧着衣裳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也是一呆,叹道:“没想到姑娘这一瘦下来,又梳了这个发髻,倒真是如水蓉说的画里走出来的一般了。当初吴姨娘刚进姚府的时候,听说就被人夸赞极美的人,如今总算在姑娘身上看到了几分了。” 梓锦知道杜若这是在说她以前不肯好好的打扮自己,抿嘴一笑,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这是自然的。” 就在这时寒梅兴冲冲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几朵开得正艳的野玫瑰,从里面挑出一朵最美的簪在梓锦的鬓边,嚷道:“人比花还娇,姑娘打扮起来就是不一样,您以前不爱打扮,倒是让奴婢一手梳头的手艺荒废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梓锦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几个丫头都是开心果,都知道哄着自己笑,将来寻一门门当户对的夫家,有着娘家撑腰,虽不至于在夫家横行霸道,可是却是无人敢欺负的,这一生的太平是可以期望的了。如果未来的夫君是个潜力股,说不定在自己中年的时候还能坐上三四品夫人的位置,儿孙绕膝,夫妻和乐,这样的人生也就圆满了,自己也能交一份满意的答卷了。 至于……叶溟轩……梓锦半眯起了眸,他不过是自己人生旅途上的意外,一是心伤,总会过去的。 换了衣服,梓锦就带着水蓉去了姚冰的住处,婚事安顿下来,想必姚冰乐疯了。 果然,一看到梓锦姚冰就瞪大眼睛看着她,道:“哟,今儿个这是吹得什么风,难得见你打扮的这样漂亮,又肯出门了,身体可好了?” 要是以前姚冰一定会狠狠的酸梓锦两句,谁知道这次却讥讽两句就算了,眉眼见满是春风得意。梓锦挥挥手让两人的丫头退下,这才轻哼一声,伶牙俐齿的回击:“哟,得偿心愿将来嫁做郑家妇,看把你美的。” 按理说一般小姑娘听到这话都要装一装害羞,但是人家姚冰此刻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的幸福快乐,哪里知道隐瞒,张扬的很,满脸的笑容就差点包成包子褶,得意地说道:“我当然美,我就美怎么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开心得很,怎么样怎么样?” 看着姚冰幸福的笑容,梓锦微微一笑,强压下心头的异样,在桌前坐下,随意的问道:“我说你的源哥哥究竟做了什么让母亲大人终于点头了,这可真不容易的。” 姚冰听到梓锦问起这个,眼睛都亮了,那张本就明艳的脸庞越发的光彩照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才是最美的,因为那种美是从心里透出来的,此刻纵然梓锦如此盛装打扮,在姚冰的美丽前面终究是逊了一筹,有什么能比爱情更让人开心滋润的? “五妹妹,五妹妹,你知道么,源哥哥他居然亲自求到母亲面前,当着母亲的面发誓一生一世对我好,绝对不让我受委屈。在这之前,大哥哥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份源哥哥的生活起居录,他的私生活干净的很,身边的丫头虽多,却不是那种好色的人,也就只有一个通房而已,而且源哥哥还跟我娘保证了,等我过了门,这个通房就任由我处置,留下也好配人也好他一概不过问的。娘听到后,被源哥哥的诚心打动了,大哥哥在一旁也跟着说项,爹爹也点头应了这门婚事,母亲就同意了,五妹妹,到现在我都觉得跟做梦一样呢。” 梓锦突然就想起了那一日,在甤锦堂门前,姚长杰问叶溟轩事情可办好了,可能就是让叶溟轩借着锦衣卫的职位之便去查了郑源,然后促成了这桩婚事。 姚长杰最是了解海氏的,死要面子活受罪,海氏这一辈子算是很顺遂了,唯一不足的就是在莫姨娘身上跌了跟斗。如今,姚冰能得到郑源如此对待,海氏再联想到自己的悲哀,哪一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女儿幸福?再说了姚府就没有拿着儿女婚事做攀附的工具,姚冰又是海氏的亲生女儿,以己度人,郑源又是诚意拳拳,感动之下应允婚事也就是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梓锦就不得不佩服姚长杰的运筹帷幄,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让海氏自己举手投降,这一场心理战,打得极是漂亮。姚长杰对自己的姐妹一直都是很好的,纵然是对姚玉棠,也没有因为莫姨娘的缘故轻视几分,只不过是没有待梓锦亲厚罢了,但是至少还能过得去的。 真是以己度人,姚冰此刻爱情得意,满面红光,相形之下,自己就是格外的凄惨,但是梓锦向来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这个时候看着姚冰说道:“三姐姐心想事成,妹妹也替你高兴,只盼着你嫁过去以后,能够开心快乐,一生无忧,夫妻恩爱,情比海深。” 这话简直就是说道姚冰心坎里去了,得意地说道:“那是,我们一定能幸福的。五丫头,将来你所嫁非人,我替你出头去!” 看着姚冰那脸孔朝天的模样,梓锦突然有点无力,你丫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得意啊,让她这个失恋的人情何以堪……姚冰总能有这样的本事,每当梓锦总想跟她好好地握手言欢的时候,总能被她神来一句气得半死。 在这样的时空里,梓锦还能遇到这样以一见钟情为头,喜结连理结尾的喜事,顿时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郑家跟姚府结亲,诚意十足,这边海氏点头之后,那边郑家就潜媒人上门了。其实郑太太对海氏也是颇有怨言的,想当初他家跟姚月论过婚事,虽然没成但是情意在,原以为这本还能继续当个朋友来往着。谁知道自家的混小子就是对姚家三姑娘一往情深,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求亲,这知道海氏因为姚谦升官就有些自鸣得意,看人也有些眼高起来,居然看不上他家,郑太太就火大,因此跟郑源好生的生了场气,奈何儿子意志坚定,她拗不过,可是让她低声下气的来求海氏那是做不到的,就只能干耗着。 后来姚长杰上门,不知道跟自己儿子嘀咕了什么,儿子就变得兴奋起来,连连跟自己保证婚事有望,郑太太赶脚着一个还没成亲的小子,能起什么作用,只是想着只要能让儿子自己放下这门婚事也就罢了,谁知道姚长杰看着不多言多语,居然真的说服了他的母亲,以至于后来,海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一直夸她养了个好儿子的时候,她都迷迷糊糊的。丝毫不知道自己儿子在人家姚冰母亲面前承诺了些什么,才让海氏有这样的热情,经过这件事情,倒是对姚长杰刮目相看,这娃有前途。 经过此事海氏的态度一和缓,郑太太也就捐弃前嫌,欢欢喜喜的跟海氏商议起两个孩子的婚事来,鉴于郑源年纪不小了,就商议着九月里成亲,海氏想着女儿早晚也要嫁人,没必要拖延婚期让婆家人不痛快,给自己女儿找麻烦,就爽快地答应了。 婚期定下后,姚冰着火辣辣的小妮子也收敛了,见谁都是腼腆的笑容,看的姚梓锦浑身发毛,心里想着,大姐你还是凶神恶煞更招人爱。 姚冰关在院子里绣嫁妆,鉴于她针线实在不成,海氏就特意嘱咐梓锦过去教教她,好歹在她出门之前自己能学会绣手帕,做简单的内衣裳,有句话海氏不好说,总不能将来你自己个的夫君贴身穿的衣服还要针线上做,这不是让人笑死。 梓锦不好退却,就应了下来,每日的抱着针线框子跟姚冰混在一起,偶尔也去老太太那里坐上一会儿,下盘棋,念念经书,给老太太捏捏肩膀,日子倒也过得充足,每日的繁忙,让她觉得叶溟轩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如果没人提起,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忘记他的。 叶溟轩跟罗玦的婚事,只怕是整个京都无人不知的,平静了一段日子,突然爆出了,叶溟轩不满父亲以及祖母强行为其定下婚事,一怒之下请旨往南方坐镇南镇抚司,放言不解除婚事,一辈子不踏足京城,整个京都再度被震动了,当梓锦从姚冰的嘴里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一个不妨绣花针就扎在了手指上,鲜红的血珠立刻染在了绣架上。 “此事当真?”梓锦顾不得手指上的疼痛,看着姚冰直直的问道。因为姚冰很郑源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再加上郑源嘴巧腿又勤,奉承的海氏很是满意,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郑源每隔三两日就要给姚冰写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每每收到信,姚冰总要在梓锦面前炫耀一番,顺便问一问,信中那些个四六骈句啥意思。 姚冰不愿意问姚玉棠,她俩向来不对眼,只能问姚梓锦,并威胁姚梓锦不许笑,每每梓锦给姚冰解释那些个情意绵绵的诗词,总觉的后槽牙跟灌了醋一般,听的人跟吃了蜜一样,念的人却是强忍着吐槽的。 郑家大哥,能帮别这么肉麻吗?让人浑身哆嗦啊,梓锦很想这样吼一句!可是今儿个听到姚冰突然说起叶溟轩的事情,头一次生出了郑源的信总算是还有点用处的赶脚。 姚冰浑然没有发现梓锦的异常,信口道:“自然是真的,源哥哥说叶大哥已经请旨南下了,圣上也准了,叶府都闹翻天了。你说这个罗玦也真是的,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三番五次的上赶着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将来嫁过去你就能幸福了?” 梓锦瞅着姚冰,大约是她跟她的源哥哥情投意合,婚事顺遂,遂生出了亲事还是要两厢情愿的好,看来经历一事总能长一智,这件事情一点也不错的。 “大约是真的喜欢吧,才会这样不肯放弃。”梓锦说道,面上一片平淡。 姚冰却是有不同意见,道:“这话就不对了,爱情是相互的,罗玦这样做真是有点抡不清,被叶大哥三番五次的拒绝,这门亲事不成,她想要再嫁一个好的人家只怕也无人敢要呢。真是害人害己,不值得同情。” 梓锦苦笑一声,罗玦死追着叶溟轩不放,是害人害己,不值得同情。要是姚冰知道了叶溟轩死追着自己不放,到时候不知道又要说什么话来揶揄了。爱情,又有谁对谁错了,不过是先爱上的一个总是容易受伤的人。 罗玦爱上叶溟轩,注定是一场悲剧。那,叶溟轩爱上自己,是不是也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梓锦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是督促姚冰赶紧的将枕套绣好,这丫头的针线实在是……不能看!幸好人家的源哥哥还有点家底,不用她出卖针线以求温饱,不然的话,哼哼,早晚成怨偶! 天色将暮的时候,梓锦出了姚冰的院子往回走,心里却还在回想着姚冰的话,没有想到叶溟轩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抗议婚事,居然请旨南下,这一招实在是高,他走时说明了,他家不退婚,他就不回来。男人的能等得起,可是女子呢?罗玦怕是等不起的,只是不知道以罗玦的品行孤傲,能不能主动退婚挽回颜面,那也是一个执着的主,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人生真是一团毛线,越缠越乱。 叶溟轩要走了,这一走,就真的是天涯海角了,梓锦知道就算是叶溟轩能熬到罗玦退婚,熬到叶家松口,可是她快及笄了,等到姚玉棠的婚事定下了,她的婚事也就不远了。 姚家是男孩女孩分开的,男子的婚事不急于一时,要等到中了秀才才能论婚嫁,所以梓锦的婚事也算是迫在眉睫了。叶溟轩这样一走,等到再见时,说不定真的是罗敷有夫了。 脚步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的已经走路到了二院门口,在这里,梓锦曾经跟叶溟轩诀别、偶遇过,在这里他们两个发生过很多故事,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故景依旧同往昔。 水蓉看着梓锦的神情这般的落寞,就忍不住的说道:“姑娘,不过一个垂花门有什么好瞧的,天色快黑了,咱们回吧。” 梓锦叹息一声,却不应声,只是缓缓的转过身子,背对着朝霞,轻抬脚步往回走,再舍不得,他也不是属于自己的,他就是那高高在上枝头,自己纵然伸出手也够不到的。 “叶大人?”水蓉惊呼出声,唬了一跳,怎么会想到叶溟轩突然就从垂花门外冒了出来。 梓锦闻言浑身一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叶溟轩……来了? 终于写完了不容易的,这一张很丰厚,亲们啃个痛快,明天继续哈··这几天连续加更有点累,暂时不会写情趣小番外,过两天有时间在写,爱你们,亲们一定要多多支持,推荐留言收藏订阅月票神马的,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140:别冲动啊 140:别冲动啊    或者是因为期盼太深,梓锦竟然不敢回头,身体僵硬的立在那里,捏着帕子的手紧紧的扭在一起,就听到水蓉行礼声传来:“奴婢见过叶大人。” “不必多礼。” 久违的声音划破长空重重袭来,梓锦深吸一口气,他竟然也来了,是巧合吗?梓锦终究忍不住还是回过身来,让自己戴上最得体的微笑,抬眼看向叶溟轩。 竹青色的直裰,腰束玉带,只见他立在垂花门外,似乎是并不是到内院来,而是正好从这里经过,大约是水蓉正好看见这才喊出声来,止住了叶溟轩的脚步。 是什么样的缘分,让两人在此时此刻还能够在这里重逢,这样绝对意外的相逢,梓锦甚至于能清楚的看到叶溟轩眼中的惊喜,他大约是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出现的,他脸上那种藏也藏不住的惊喜扑面而来,梓锦的心口重重的撞了一下,尽管早已经给自己穿上厚厚的龟壳,以为能将所有的障碍挡在外面,可是见到这样一双惊喜莫名的呃眼睛,所有的一切似乎在眨眼间轰然倒塌。 “梓锦……”叶溟轩轻声喊道,那声音低低的,小心翼翼的,仿佛声音大一点她就会北风吹走了,正是因为这样的小心翼翼,让梓锦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轻移莲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今日的梓锦,到底让叶溟轩又吃了一惊,看着她新梳的双鬟髻,簪的玫瑰花,桃粉的袄裙,整个人就如同漫天绿地里出来的小仙女一般,生生的夺去了他的心神。 “叶大哥,好巧。”梓锦努力用以前的口气跟他说话,结不成夫妻总还是朋友,更何况两家又不是不来往,梓锦还不至于好赖不分。 叶溟轩回过神来,梓锦的神态太平和,完全没有他见到她时的兴奋与激动,可见,在梓锦的心里,终究她的分量还是太轻了。 水蓉看着两人要说话,就悄悄地往后退了出去,站在两人能看到的地方却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罗玦的事情你知道了?”叶溟轩道,他知道姚长杰一定会说的。 梓锦点点头,柔声道:“金玉良缘,恭喜了。” 叶溟轩快要呕死了,狠狠地盯着梓锦,咬牙道:“我若英年早逝,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梓锦一愣,顿时有些恼怒的看着叶溟轩,心里那股子狠狠压制住的怒火冒出了一个小小的尖,“谋杀朝廷重臣的罪名小女子担当不起,既然无事,梓锦告辞了,天色已晚,多有不便。” 梓锦头痛,每次遇见他,自己的理智都会打开笼子自己飞掉,这可不是好现象。 叶溟轩看着梓锦真的要走,着急了,能遇上她是意外中的惊喜,他本是想要在临走之前跟姚长杰好好的沟通一番,却没想到会遇到梓锦,哪里肯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等等,听我把话说完。” 梓锦告诉自己不要停,往回走,可是理智在情感面前往往是输的一塌糊涂,脚步还是停了下来,望着叶溟轩,一言不发。 看着梓锦不说话,叶溟轩只得先开口:“我要走了,去江南,也许三五月就回来,也许一两年。”说完就看着梓锦,眼睛一眨不眨。 叶溟轩自然不知道这个消息梓锦已经通过姚冰那个大嘴巴知道了,心里还期待着梓锦能够挽留他,谁知道却等来这么一句:“那就恭喜叶大人能够为君解忧,为民伸冤,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叶溟轩的神色就带来遮掩不住的希望,他不知道姚梓锦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他能躲去江南,可是姚梓锦及笄之后就要面临着说亲,叶溟轩不在京都,叶家不同意这门昏死,虽然此事无人知晓,可是梓锦怎么跟海氏说,难道要她说母亲,我不嫁人,我要等着叶溟轩,估计这话说出来,姚梓锦也就完了。 姚梓锦什么都不能承诺,那就只能狠狠的斩断两人的牵连,看着叶溟轩苍白无力的脸颊,自己的心钝痛的很,这样的钝刀子割肉,倒不如来个痛快的,一了百了。 “你始终不肯等我,为了这门婚事,我都肯去江南,谋取一个转机,姚梓锦,你就承诺我一句,又如何?” “……对不起,我承诺不起。” 花香扑鼻而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如同寒冬,外人看着无异,可是两人却心知肚明。 “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梓锦迷惑的看着叶溟轩,说过的话多了,她哪知道哪一句。 看着梓锦的神态,叶溟轩突然觉得连生气都是十分奢侈的事情,只得压下怒气,提醒道:“我说过你要是敢嫁给别人,我一定会用尽千般手段阻止的。” 梓锦猛地想起来了,这厮是这么说过,冷笑道:“叶大人,你立刻就要去江南上任,这边的事情只怕是鞭长莫及。” 叶溟轩听到梓锦这么说怒极反笑:“不信咱就试试,你要是敢嫁给别人……” 叶溟轩的语气极其的危险,半眯着眸看着梓锦。 “怎样?又要说搞破坏?你人在江南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梓锦道,“等你回来说不定我都是孩他娘了!” 这句话可把叶溟轩气的炸毛了,恨不得飞奔过来,将姚梓锦放在腿上狠狠的打一顿屁股。瞧着姚梓锦的神态,叶溟轩稳下心来,深吸一口气,然后才缓缓的说道:“没关系,我不介意娶一个寡妇或者弃妇,带着拖油瓶小爷也养得起!” 姚梓锦顿时被石化了、龟裂了,他严重怀疑这厮是不是也是穿来的,思想这么前卫做什么,行为这么激烈做什么,梓锦这次真的不淡定了,不用伪装脸也红了,小身板也颤抖了,那凛凛的小眼神嗖嗖嗖的射向叶溟轩,咬牙道:“世上还有家庙这种地方,家庙不收还有姑子庙,我还想抱个贞节牌坊为夫家争光,所以不劳烦您大驾。” 就没见过这样牙尖嘴利的女人,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叶溟轩深刻的怀疑姚梓锦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是此刻被姚梓锦气的恨不得立刻将她大卸八块,还贞节牌坊……做梦! “姚梓锦,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我倒看看哪一家的姑子庙敢收留你,是她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我很有兴趣比试一下。” 他娘的,真把姚梓锦气死了,可是强权之下,梓锦还真是没有办法了,只是看着叶溟轩,道:“如今你连一个五品官的庶女娶为正妻都做不到,居然还敢夸海口娶一个寡妇或者弃妇,叶溟轩,你该去看看郎中是不是脑袋被门板夹坏了胡话连连!” 叶溟轩见到的姚梓锦从来都是善良可爱的,偶尔说话犀利却从没有跟今日一样这样字字如刀,这样的话真难以想象居然是从梓锦的口中说出来的,叶溟轩一直觉得梓锦是个顶可爱的娃,今日才发现,也许这娃羊皮下乃是一只手脚犀利的小野狼。 “遇上你,我就被门板夹了,一直夹到现在。”叶溟轩道。 梓锦一口气没上来,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努力说不气不气,可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叶溟轩,你……” “这声叶溟轩比那声假惺惺的叶大哥好听多了,以后私底下你可以这样喊我。”叶溟轩直接截断梓锦的话,笑的眉眼弯弯,开心得很。 梓锦看着叶溟轩突然很想说道:“叶大哥,一路保重,江南多美女,希望你佳人得抱,早日成亲。” 叶溟轩看着梓锦欲要扬长而去的小背影,恨的牙痒痒,终究叹息一声,放柔了声音缓缓道:“梓锦……” 梓锦的脚步一顿,并不回头,已经可以预见的前景,为什么一定要碰的头破血流才能回头?梓锦不是那种不明所以的人,也不是那种像罗玦一样死撑到底的人。只是当前途一片黑暗,而她又没有任何希望的时候,总是想要将自己保护得好好的,至少这个时候的姚梓锦是不相信叶溟轩真的能对抗的了家族,与她成亲的。 既然没有希望,梓锦不想为了没有结果的事情,毁了自己的一生,她没有长公主明知道叶青城娶妻的情况下还能做平妻,也没有罗玦那种固执到底的绝傲,她只是卑微平凡的庶女,没有公主的权势,没有罗玦的好命,她就只能为自己争取一点福利,不让自己受到伤害,你可以说她自私,梓锦不会否认但是请不要蔑视她的尊严,任何人处在这样的社会里,面对这样的困境,做的选择的会比她好! 你大可以像罗玦一样,勇敢地承认对叶溟轩的爱,可是然后呢?首先叶府的人不会同意她进门,然后她丢了姚府的脸面,海氏不是亲妈,老太太关键时候顾忌的还是姚府的面子,姚谦可能会心软但是最后一定会放弃,姚长杰会据理力争,为她说几句好话,可是人单力薄,他在没有地位没有权势不能维护姚府的时候,又如何抵抗的过老太太,海氏,姚谦的联手?一个给家族蒙羞的庶女跟家族的声誉比起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梓锦不想当炮灰。 最后,梓锦的下场只有一个,要么对外宣称得了疯病,要在家庙养一辈子,要么真的‘病逝’了。梓锦穿越一回,不想就这样铩羽而归,她的人生还有别的选择,她只能有别的选择。 “叶溟轩,叶大哥,就当是我求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明知不可为,你又何必逆天而行?”梓锦无奈的叹息一声,人的执着有的时候真是一件毁灭性的事情。 叶溟轩望着梓锦的背影,道:“记住的我的话,我会想尽办法阻止你嫁给别人,如果万一阻止不了……我说过寡妇或者弃妇我也不会放弃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梓锦现在已经不能去阻止叶溟轩的执着,只是淡淡的说道:“随你吧。”她该说的都说了,而且梓锦不相信叶溟轩真的能做什么,锦衣卫不是他家开的,平北侯府他现在又离开了,有的时候时势造英雄,你得有那个机遇,很明显的目前叶溟轩没有。 两人相背离开,渐行渐远,夕阳的余晖将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梓锦忍不住回首,看着叶溟轩立在垂花门外的拐角,墙角的石壁将他的身影挡住一侧,长长的影子孤寂的落在地上,只见他立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走,垂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梓锦远远的看着,莫名的一酸,她终究也是对不住他的一腔痴情,要是搁在现代,管他娘的,她早冲上去了…… 为什么每一次的分别,梓锦的惆怅越来越深,为什么每一次的分别,会越来越痛,明明告诉自己必须放下却是越陷越深,感情的事真的是没有是非对错,有的只是情非得已 梓锦突然想,如果她要是穿越成罗玦有多好,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水蓉远远的看着两人奇怪的身影,方才的话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似乎有点了悟,这许久以来姑娘奇怪的地方串了起来,怔怔的看着两人凄惨的背影,水蓉上前一步,看着梓锦说道:“姑娘,叶大人走后不知道几年才回来,您不送份礼物做送别礼?” 水蓉想着有个物件做念想也好,其实她也觉得,她们姑娘跟叶大人真是挺般配的,就是除了身份的差距,要是姑娘是嫡出的有多好,不对,就是嫡出的也高攀不上啊。 看着梓锦不出声,神情压抑的难受,眼中带着令人绝望的哀伤,又看着叶溟轩持久不动的身影,突然之间,这小丫头就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份勇气,看这梓锦说道:“姑娘,我去问问叶大人。” 梓锦一愣,还没问水蓉去问什么,就见她撒丫子跑得比谁都快,一时间怔在哪里,这死丫头,会害死人啊…… 第一更奉上,还有六千字拥抱大家··(*^__^*)嘻嘻……走过路过得去你们,多读支持哦·· 141:喜事连连 141:喜事连连    梓锦跺跺脚,只能眼看着水蓉跑向了叶溟轩,远远的看着,就看到叶溟轩转过身来,很是惊讶的看着水蓉,不知道水蓉说了什么,就看到叶溟轩突然朝要梓锦看来。 夕阳西落,落霞满天,金黄的晕光将整个大地晕染的如同锦缎,叶溟轩迎着五彩的霞光,那双眸子绽放的光彩,便如同此刻绚烂的晚霞也比不上,梓锦纵然距离远远的,可是那一双眸子的光泽,突然间就像是迸发出来,紧紧的锁住梓锦,让她的呼吸为之一顿。 他就默默地站在那里,他的周身满是霞光,那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便是最耀眼的火焰与霞光也比不上,那是一种意外的惊喜突然迸发的神采,梓锦突然就笑了,这一刻的叶溟轩她会深深地记在心里,在这个最美晚霞下为她而绽放神采的男子,纵然不能相拥一生,却会让她相记一世。 叶溟轩远远的看着梓锦,她背对着晚霞,整个人站在那里,周身似乎镀了一层金。古语说,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此刻,梓锦眉眼弯弯嫣然一笑,却让叶溟轩觉得周围的景色似乎全都没了颜色,一双眼睛无论如何也转不开去。今生今世,他都会记得这个背着晚霞对他微笑的姚梓锦,终有一天,他会与她日日相携观落日,时时对眸展笑颜。 过了许久,叶溟轩才收回了眼神,梓锦瞧着他不知道在对水蓉说着什么,就看到水蓉不停的点头,然后叶溟轩大步而去,没再看梓锦一眼,再看一眼怕舍不得走了。 水蓉一溜小跑的跑了回来,喘着气看着梓锦笑道:“姑娘,奴婢回来了,叶大人让奴婢跟您说句话。” 梓锦扬扬眉,看着笑得诡异的小丫头,道:“管他说什么,我不想听,咱们走吧。” 梓锦转身就走,不用想也知道叶溟轩一定是让水蓉说什么等他之类的话,才不要听。 水蓉眨眨眼睛,暗叹叶大人料事如神,跟在梓锦后面往回走,张口说道:“哎哟,叶大人猜得还真准,他说姑娘一准不肯听他要说什么的,果然如此,奴婢起先还不信呢。” 梓锦眉头一皱,看着水蓉,然后道:“他真这么说?还说什么了?” 水蓉笑着说道:“叶大人真有意思,他说他得罪了姑娘,姑娘正生他的气呢,你肯定不肯听他说的话。叶大人还说,让我跟姑娘说一句话,山高水长,不争朝夕,只争日月。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奴婢怎么听不懂呢?” 梓锦闻言这次没有皱眉头,只是淡淡的弯起了嘴角,如果能等……她愿意等一等他,尽力而为吧。“没什么,他的意思是要好好的为前途而奋斗,他还年轻,外放江南正是大有所为之时。” 水蓉就点点头道:“姑娘,你说的话跟叶大人说的一模一样哦,叶大人也让我告诉姑娘,衣锦还乡日,洞房花烛时。”水蓉说着就有些脸红起来,要不要告诉姑娘她做了个小叛徒,盯着姑娘来着,水蓉觉得,如果自家姑娘真的能够嫁给叶大人,那才真是鹊上枝头,扬眉吐气,所以……所以……她叛变了。想起叶大人的话,莫告诉你家姑娘,否则会把你打发出去的,水蓉赶脚着这话很有道理,她家姑娘不是爱生气的人,因为生气起来不是人,太可怕了,悠着点好,决定等到哪一日他家姑娘真的嫁给了叶大人,她在投案自首比较好。 水蓉的小心思,梓锦自然是不知道的,更不知道叶溟轩这厮临走之前还见缝插针的安排了一个眼线,要论起来,梓锦最后真的能嫁给叶溟轩,水蓉还真是功不可没,所以说,有些事情就是冥冥中天注定,明明两人要分开的时候,偏偏水蓉多了事,这根快要断了的红线,也就再度的连接起来。 要不是姚梓锦一时没有控制住,神色间漏了端倪,要不是叶溟轩舍不得开离开,在门口徘徊,也许跟以前一样,水蓉不会有什么发现,也不会多事,偏偏……一切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事情撞上对的人,水到渠成也就非难事了。 叶溟轩很快的就从吏部办了文书,火速赶往了江南,所有的人都以为叶溟轩因为不满意罗家的婚事,愤而南下,却不知道这里面还另有乾坤。话说锦衣卫分经历司、镇抚司。而镇抚司又分北镇抚司跟南镇抚司,北镇抚司主要是管辖一般卫所部队人员,以及犯罪侦查、审讯、判决、情报以及军事研究。 南镇抚司却是管辖各地藩王及官员秘密监督、肃反肃贪、独立侦讯、逮捕、判决、关押、诏狱以及反间谍事项,这次叶溟轩南下,名义上南镇抚司还是万荣为长,私底下却是大权已经交给了叶溟轩,万荣跟叶溟轩一南一北,相互辉映。 以叶溟轩拒婚南下为烟幕弹,顺利的高调潜伏进了江南虎卧龙盘的复杂形势里。叶溟轩年少无威,又是皇亲国戚,难免被一些有真本事的轻看,以为不过是仗着家里的那点关系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所以纵然是叶溟轩南下,也不会引起有些人的高度警觉,再加上万荣有意无意的泄露了一些跟叶溟轩的不和传闻,更让人以为,万荣跟叶溟轩起内讧,叶溟轩不敌万荣资历深,本事强,这才落得发配江南的下场,如此一来更令人轻敌,为叶溟轩的提供了最好的保护伞。 这一些都是国家大事,不要说姚梓锦一个后院的小女子,就是朝堂上的重臣,一时间也对这些层层涌出来的传闻看不清真假,更何况,梓锦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叶溟轩南下一个月以后了。 这消息还是郑瑜带来的,郑源对这个妹妹很是宠溺,有的时候也会说些外面的事情给她听,郑瑜来找姚冰玩就顺嘴说给姚家还未出嫁的三位姑娘听。 姚玉棠听听也就算了,她跟叶溟轩也好,秦文洛也好,都不熟悉,鉴于莫姨娘跟海氏的紧张关系,姚玉棠很少跟他们有来往,基本上被还是给隔绝了。 姚冰对这个没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是她家的源哥哥今儿个读了多少书,写了多少字,有没有写几句酸诗给她…… 梓锦听进耳朵却落在了心里,没想到叶溟轩这次离开京都不仅是躲避婚事,居然还跟万荣闹翻了,至少外面的官方消息是这样,梓锦就有些担忧起来,能坐上锦衣卫一把手的人,那是绝对是个不能小看的人,叶溟轩怎么这么意气用事啊。 郑瑜拉拉梓锦的衣袖,看着一本正经的姚玉棠,看着傻笑出神的姚冰,就只有梓锦还算正常,就跟她说道:“五姐姐,你知道罗玦怎么样了吗?” 梓锦看着郑瑜,就很是好奇这个小姑娘分明也是官家小姐一个,怎么就那么多的消息,就算是郑源肯跟她说事情,也断然不会打听一个女孩子的事情,不过……梓锦很感兴趣就是了,就问道:“她怎么了?是继续等下去还是打算回头是岸再觅良缘了?” 郑瑜就冷笑一声,道:“再觅良缘?现在京都哪一家的高门望族还愿意跟她家结亲,有这样一个女儿,都逼得人家的儿子离家出走了,也算厉害了。说起来叶大人也不是第一次拒绝罗家,可是罗家怎么就这样死皮赖脸的,听说因为这件事情长公主都气的几天没吃下饭,搬回公主府去住了。儿子的婚事是叶老夫人定下的,长公主知道儿子不乐意,曾经想要恳请叶老夫人不要同意这门婚事,谁知道叶老夫人一意孤行,这不孙子离家了,长公主也气得搬回公主府了。” 梓锦眉头轻锁,长公主那样和蔼可亲的人,不定怎么伤心呢。叶府里还有一个杜夫人,也不知道平北侯有没有过去安慰长公主,梓锦心里惦记着,毕竟长公主待她十分的好,就问道:“那长公主一个人回去的?” 郑瑜摇摇头说道:“长公主伤心儿子离家,神情恹恹不欢,执意要回长公主府,平北侯不放心,就跟着过去了,听说叶老夫人因此十分不满呢。” 梓锦想起第一次见到叶老夫人的时候,对这个老太太梓锦是没有十分的好感的,总觉得这老太太跟长公主之间怪怪的,还有那个杜夫人,这次平北侯住到了公主府去,不晓得她会怎么想,不过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很恼火的。 尤其是杜夫人这种人是那种很会做表面功夫的人,就是发火只怕也是私底下恼火,发火都不敢让人知道,其实也挺憋闷的,梓锦很坏心的想,别憋出毛病才好,这种闷骚的人其实挺有些bt的。 平北侯跟着去了长公主府,梓锦顿时眉开眼笑,看着郑瑜问道:“你不是说罗玦吗,她怎么样了,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听到梓锦的形容,不要说郑瑜,就连姚玉棠跟姚冰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加入了这个话题,气氛顿时热烈起来,郑瑜见这么多人捧场,顿时笑得眉眼开花,道:“你们猜?” 第二更到,还有一更,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爱你们,某香今天很卖力的更新啊,怎么木有留言捏?受打击鸟,明天更六千,默默蹲墙角,泪奔啊·· 142:女人嘴碎啊 142:女人嘴碎啊    女人天生就爱八卦,无关气质出身,乃是天性。 鉴于罗玦此女实乃是京都数百年来的怪异例子,女追男的先锋人物,不知道受到多少名门闺秀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就连姚家的几位姑娘对这位罗玦也是各有看法,且辩论激烈。 姚冰性格最是火爆,虽然也是跟郑源有点不清不楚的,但是人家是两厢情愿,因此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女子很是看不起,再加上罗玦喜欢的人又是叶溟轩,叶溟轩这厮好歹也曾经让姚冰惷心萌动过,虽然不曾动情,那是因为姚冰知道叶溟轩就是那水里的月亮,使劲捞也捞不着。 此刻郑瑜让她们猜,姚冰先从鼻子里哼出一股相当浓重的鄙夷之气,然后才说道:“要我说,罗玦简直就是咱们女儿家的耻辱,哪有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这样死缠一个男人的,更何况还是被拒绝好几次,但凡要脸的,都该丢开手,再不然撞墙投胎去,居然还不死心。再说了,叶大哥那样一个龙章凤彩的男子,岂是凡夫俗女配得上的,罗玦也不拿镜子照照,真是好不要脸。” 梓锦顿时愕然,没想到姚冰对这个罗玦这样的鄙夷,心里暗暗想到,要是你知道你口中高不可攀的龙章凤彩的伟岸男子,中意的是她姚梓锦,不知道姚冰到时候会是什么表情,梓锦突然很期待。 姚玉棠显然并不同意姚冰的话,抿了一口差,然后才说道:“罗姑娘对叶大哥一见钟情并痴情至今,中途不曾有过二心二意,能够坚持到底,并且为了自己的爱情勇往直前,顶着无数的口水跟辱骂,就这一点也是令人佩服的,至少在京都能有谁像罗姑娘一样敢于这样做的?京都喜欢爱慕叶大哥的不在少数,可是敢于追求的却只有罗玦一个,至少这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也是可敬可佩的。” 梓锦愕然,姚玉棠这样高看罗玦,并还对于罗玦的行为给与支持,实在是太出乎梓锦的预料之外,暗暗想到,要是姚玉棠知道,叶溟轩三番四次苦追自己被自己担心害怕而拒绝,会不会再将知道后,送自己一个大白眼,然后列为拒绝往来户?梓锦突然有点心里没着没落的,原来古代这样的女子也是有人敬佩的。 两人发表完南辕北辙的意见,然后看着姚梓锦,问道:“五妹妹,你说,你怎么看?你是支持罗玦继续追还是支持她放手?” 郑瑜的眼睛火亮火亮的,也盯着梓锦看,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 梓锦皱眉,你们吵架为什么我又是炮灰? “可以说不知道吗?”梓锦可怜兮兮的问道,试图博得大家的同情。 三人此时倒是站成一条线,齐齐摇头,梓锦几乎成了苦瓜脸,嚷道:“为什么要问我?” “现在是一比一,你加入了,就能分出胜负了。”姚冰毫不客气的说道,伸手摇着梓锦的胳膊,让她快说。 梓锦知道躲不过,但是谁都不能得罪,想了想便说道:“你们说咱们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谁又能离得开家族的支持,谁又能跟周围的人完全隔绝关系,谁又能恣意的不在乎周围人的眼神?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可怕的境地,除非你以后再也不在这里生活下去。罗姑娘有强大的娘家支持,所以无所畏惧,可是换做别人谁有?追求爱情勇气可嘉,可是你也得有那个条件让你挥霍,她有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咱们要想着,这样去追一个男人会不会被家里的父母打死或者关起来,要想着门第之别,云泥之分。谁不愿意嫁一个自己中意的男子,可是如果强行追求一个并不喜欢你的人给别人造成困扰而不放手,这样的执念之后,罗姑娘如果嫁不进叶家,那么她的未来已经恩能够预见很凄凉,谁还愿意娶一个有这样名声的女子为妻?我倒觉得,罗玦这个时候不放手,不是因为不想放手,而是不能放手了,事情走到了绝路,只能选择继续前进,因为他的过激行为已经把自己的后路给断掉了。”梓锦说到这里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三人神色各异,最后说道:“罗玦的执着是因为凉国公夫妇的纵容,可是别的女子谁会这样纵容她去做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只怕这种事情一出现,家族里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把她处决了。” 姚玉棠看着梓锦,幽幽的长叹一声,落寞的说道:“所以看着罗玦这样的恣意,其实也是一种羡慕,咱们都身不由己。” 姚冰笑米米的看着梓锦,开心道:“所以说要做出格的事情,你得找对人,要是罗玦喜欢叶大哥,而叶大哥也喜欢她,不早就成就姻缘了。可是罗玦运气不好,所以活该倒霉。” 郑瑜捂着嘴笑道:“是是是,正是这个道理,她该跟嫂子你学学……” “哎哟,你干嘛扭我……”郑瑜捂着胳膊跑开,姚冰羞恼的去追她,屋子里的气愤又活跃起来,梓锦看着姚冰,真的很羡慕,两个互相爱慕又是门当户对的人,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气,不曾想姚冰这样的火爆脾气不饶人竟然能有这样的好姻缘,可见世上的事情根本就是说不准的。 抬眼正看到姚玉棠默默发呆,想着她刚才的话,梓锦心里微叹一声,姚玉棠自恃才高,本就心性高雅,在爱情的追求上又有莫姨娘的各种教导,其实她才是比较适合做姚冰这样与人私下定情的事情,可是事实偏偏颠倒,真真是可笑至极。 梓锦有点突发奇想,要不是莫姨娘突然失宠几年,按照姚玉棠以前的性子,说不定还真能做出姚冰这样追求爱情的事情来。只可惜莫姨娘失宠,对姚玉棠的打击甚大吗,让她收敛心性,如今说起罗玦的事情,也是满口的赞叹,其实姚玉棠对爱情的追求从不曾放弃过,只是顾虑跟梓锦一样多,不敢下手罢了。 两人相望,对视一眼,嫣然而笑,作为庶女,她们要担心的永远比姚冰这个嫡女多,所以她们的苦姚冰未必能知道。 “你快说,快说罗玦究竟做了什么,不然我可不放过你。”姚冰终于抓到了郑瑜,就开始逼供。 郑瑜喘着气,只哎哟:“好嫂子,你让我喝口水喘口气再说可好?” 姚冰听到她又这么叫,羞得满脸通红,狠狠的瞪了郑瑜一眼,愤愤的放开她,却不好再继续歪缠。 郑瑜虎口脱险,忙奔到梓锦的身边,紧挨着她,叹道:“好凶的嫂子,我可怜的哥哥。” 姚冰闻言又是一阵跺脚,却偏偏不好说话,梓锦看不下去,正欲榜姚冰说句话,谁知道姚玉棠轻轻一笑,看着郑瑜说道:“这可怨不得别人,要是将来三姐夫跟三姐姐过得不好,你这个搭桥牵线的可要问罪才是。” 郑瑜一愣,梓锦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姚冰屁颠屁颠的坐在姚玉棠的身边,笑的见牙不见眼,拍着姚玉棠的肩膀说道:“说得好,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姚冰立马看着姚玉棠哪里都顺眼,得意地看着郑瑜,道:“怎么样怎么样?” 郑瑜就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是什么样子我可是一五一十的跟我哥说了,他愿意娶个母老虎,可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郑瑜的小脑袋反应极快,又爱装模作样,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捂着嘴笑了起来,梓锦突然真的很羡慕姚冰,真是好,这才是穿越女该投的胎,要什么有什么。 姚玉棠也是微微一呆,姚冰这人从小就招人讨厌,性格嚣张跋扈,嘴巴又恶毒,说话不给人留余地,她最是讨厌她的,从小姚玉棠就觉得自己哪里也比姚冰优秀,莫姨娘当宠,她的吃穿用度从不比姚冰差,可是在婚姻大事上……姚冰的顺畅,心想事成,却是姚玉棠想都不敢想的,也是在这里才真正体会到了嫡庶的差别,因为姚玉棠终究还是知道了海氏要拿她顶替姚冰说给郑源,可是郑家那边只怕是看不上庶女的事情,原来真的是比不上的,自己再要强,爹娘再疼爱,也还是妾生的庶女。 姚梓锦不知道姚玉棠的心思,看着姚冰又囧又得意的样子,就岔开话题,看着郑瑜说道:“好妹妹,绕了这么多圈,你倒是说说看罗玦究竟怎么应对叶大哥南下逃婚的事情?” 话题又被扯了回来,郑瑜这才又接着说道:“说起来这个罗玦真是没有不可以只有更轰动的人物,听说了叶大人去了江南,居然要追到江南去,这时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全京城的人都等着看结局呢,就是不知道这罗大姑娘能不能去的成。” 梓锦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罗玦……还真是没有不可以只有更可以,真是让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凉国公会同意吗?不会吧,要真是同意了,罗家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姚冰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就够出格了,整天被母亲念叨,这次终于可以在母亲面前直起腰了,她真是让她母亲脸上增光了,她可没有追男人追到江南去,让姚家沦为笑柄。 有点晚了,很抱歉,家里下午来客人了,爱你们,感谢大家的支持哦·· 143:姚谦的悲哀 143:姚谦的悲哀    郑瑜就摇摇头,道:“这个谁知道啊,不过按照凉国公夫妻这样宠溺女儿的行为,也不是不可能不让她追去的。” 梓锦只是浅浅一笑,就这个问题没有继续发表言论,不管这位罗童鞋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只要叶溟轩坚守底线又有什么可怕的?如果叶溟轩连罗玦都摆平不了,那么将来梓锦还是安安稳稳的另嫁他人比较好。现代女子你可以挥舞着棍棒直接打小三上门,可是在古代不行,一个妒字就能压死你,除非你嫁的男人愿意让你撒泼妒忌,你怎么闹腾他都容忍,不然……梓锦心里冷笑一声,一纸休书就能解决这事了,这就是古代的不公平,作为穿越女,你可鄙视,可怒骂,可怒火滔天,可你改变不了这个时空,那么就只能按照这个时空的规则努力地为自己争取呼吸的空间。 穿越之前,教授们就曾经告诫她们,不要试图破坏古代的规则,你们还没有那种能力,因为不遵守规矩被淘汰出局的,毕业是不及格的。 教授们都说,不要试图去破坏古代的规则,梓锦又不是点石成金的神仙,自然不敢冒险,在极度苛刻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就是现在姚梓锦的最大目标。 郑瑜用过午饭就回了,她活泼可爱,言谈举止俏皮又不失礼数,老太太跟海氏都很喜欢她,再加上郑瑜跟姚冰关系好,海氏觉得有这样一个小姑子将来能在婆家为自己女儿说句话,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因此每次郑瑜上门,海氏都是招待的很是热情,懂得为女儿长远投资,每每看到这里,梓锦就感叹,海氏做人妻比较失败,做人母还是很尽责的。 海氏忙着给姚冰备嫁,七月里又是姚月的产期,还要准备贺礼上门,海氏还抽空去了庙里求菩萨让姚月一举得男,七月七日又是姚梓锦的及笄礼,还有姚玉棠的婚事要处处留心,一时间忙的海氏分成三个也是脚不沾地。 姚谦这日徐徐踱步回到正院,还未进正门,就看到管事婆子们出出进进川流不息,看着姚谦忙行礼,姚谦点点头,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也不让丫头婆子门打扰海氏处理家务,自己就到了旁边梢间的小书房看书。 东西梢间相隔不远,海氏说话的声音影影绰绰的传来,姚谦拿着书本耳朵里却自动接收着隔壁房间的谈话。 “……太太,大姑奶奶那边老奴亲自去看过了,这次亲家太太办事周到,早早的就从庙里请了临水夫人全身神像供奉到了大姑奶奶的屋子里,接生婆,奶娘,连孩子用的一应物件都准备的妥妥帖帖,大姑奶奶气色很好,大姑奶奶让老奴跟您回句话,大姑爷对她体贴的很,就是这样也很少去通房那里,一个月里有半数是陪着大姑奶奶的,让您放心。”管事婆子的声音里都带着喜气,由于上次姚月小产的事情海氏很长时间都很抑郁,这次自然是要讨得海氏开心。 “这就好,总算是大姑爷还是个有良心的,月丫头一心待他,他也得好好的待月丫头,如今我就盼着我的月丫头一举得男,这样也就稳住脚了。”海氏喜滋滋的,姚谦此时都能想象得到他那发妻眉开眼笑的模样,想起姚月,姚谦也默默的笑了。 那边又说起了姚冰的嫁妆,海氏细细的询问各项的进度,因为婚期在九月,家具这一大项就十分的赶时间,海氏着重地问了问,听到管事婆子说木器行多请了几位师傅回来的时候也就笑了。京都里随便扔一把瓜子皮,都能砸到几顶官帽子,京都里有名的木器行就那么几家,最好的自然轮不到姚家,但是姚谦如今也是升了官了,再加上海家的门面,海氏也愣是挤进了一家颇有名气的木器行,只是后半年娶媳妇嫁女儿的很多,实在是忙得很,再加上姚冰的婚期又近,免不了跟木器行几番交涉,如今听到他们又添了新的师傅,婚期误不了,海氏自然就安了心,最后还是叮嘱道:“派人去盯着,千万别误了婚期,婚前要铺房,可不能让郑家看了笑话。” 那婆子忙应了下来,海氏又问道:“五姑娘的及笄礼也要到了,准备的怎么样了?衣裳首饰都做好了没有,请帖门房发出去没有?” “回太太的话,一般较好的人家门房都发出去了,就等着太太亲自给贵宾下帖子了。衣裳老奴催过了再有三四天就能送来,首饰按您的要求都是打制的时新的样子,足金足料的,那金楼的老板知道是给咱们五姑娘定做的还吃了好大一惊,那掌柜说就没见过几家的正房太太对庶女也这般好的,对您赞不绝口呢。”婆子奉承的说道。 海氏听到这里笑了,道:“你们跟了我多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只要对这家忠心耿耿,别给我起什么歪心思,哪一个我也不薄待你们。五姑娘这些年在家里孝敬长辈,友爱手足,做人本分,是个极好的,我万万不能委屈了她。及笄礼的贵宾我跟老爷商量后再定夺,还有些日子不急在一时。”海氏想了想,又说道:“给吴姨娘也做两身新衣裳,打几件首饰,等到五姑娘及笄的大日子,让她在偏室里看女儿的及笄礼,毕竟是五姑娘的生母,五姑娘大了,她的脸面也得抬起来。” 姚谦先是一愣,没有想到海氏居然会这么做,这样大方,说句心里话,海氏待梓锦是没得话说,吃的喝的穿的戴的都是好的,如今还要让吴姨娘亲观梓锦的及笄礼,姚谦对于这个脾气火爆,没什么文化却做事周到的发妻,打从心里真是觉得暖呼呼的。 良久后,姚谦突然想到,去年姚玉棠及笄的时候,海氏可没请莫姨娘观礼,想起方才海氏的话,就觉得面皮上有些火辣辣的,莫姨娘要是跟吴姨娘一样本分……轻叹一声,姚谦很是忧郁的看着窗子外的花花草草,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等到海氏处理完所有的家事,姚谦都已经自省完一遍,还顺便读了十几页书,还无聊的写了七八张大字,这才听到管事们鱼贯而出的脚步声。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另一边只剩下了海氏跟贺妈妈,姚谦正想要过去跟发妻联络联络感情,培养培养默契,就听到贺妈妈的声音响起来,听到话头姚谦止住了步。 “太太,您这么抬举吴姨娘,只怕莫姨娘又要在老爷跟前吹枕边风说您的不是了。”贺妈妈想要劝着海氏打消这个念头,莫姨娘那个搅家精,能不招惹就别招惹的好,贺妈妈对这个几度顽强翻身的妾室有很大的抵触。 姚谦听着贺妈妈这样直言不讳,老脸一阵滚烫,脚步只能缩了回来,干瞪眼的朝着雪白的墙壁一阵阵较劲。 海氏先是疲惫的叹口气,然后才说道:“说就说吧,反正也说了几十年,不在乎这一两回的。” 贺妈妈瞧着海氏丝毫不放在心上,就有些着急,道:“我的好太太,你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如今老爷对莫姨娘旧情复燃,您怎么一点也不担心,以前的时候莫姨娘怎么跟您对着干的,您都忘了?眼看着四姑娘就要说亲,只怕想要消停都消停不了呢。” 海氏冷哼一声,似乎颇不以为意,许久才说道:“你说比相貌我不如莫姨娘娇艳,比才学更是一个天上地上,我唯一出挑的就出身比她好。年轻的时候吵过闹过,你说我吧,比心眼斗不过人家,比告状,那说哭就哭,说装就装的本事我是拍马难及,论风情,小琵琶一弹,小媚眼一抛,我就只能仰天长叹的份儿。我唯一能立得住就是身份,只要我是姚家的当家女主人,她莫姨娘就是有万般本事也越不过我去。她要告状就只管告去,我又没做什么越礼的事情,她要是跟吴姨娘一样本分,她该得的难道还少的了?” 姚谦在隔壁听着,就有些坐不住了,处又不能出去,听着又觉得心里刺得慌,觉得讪讪的,不由得反省到这些年来好像事情真是这么着的,好像……海氏跟莫姨娘之前的差距是挺大的,好像自己是有点偏心的,好像自己其实好像是真的有点混蛋的…… 姚谦难得这么深刻的反省,觉得自己真是亏待了海氏,默默地想着以后是要好好地补偿补偿…… 正想着,海氏的声音又传来,只听她说道:“反正我年纪一大把了,对于那点男欢女爱的也没什么需求,如今我只盼着杰哥儿娶了媳妇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我乐得享受天伦之乐。有莫姨娘勾着老爷也好,免得再弄个小狐狸精回来,让人生闷气。” 姚谦站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刚刚对海氏的一点愧疚之情,顿时烟消云散,为什么每次对自己的发妻有点愧疚之情,总能被她亲手打碎了,其实他也挺悲哀的…… 一更鸟,今天有推荐票的加更,总共七千字,还有一张四千字的,下午继续,爱你们! 144:情敌上门1 144:情敌上门1    梓锦的及笄礼办的挺隆重,正宾一般邀请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海氏请来的是跟海老夫人关系密切的建昌侯府的太夫人,很是令人吃惊了一番。有司,为笄者托盘的人,请的是郑源的母亲郑太太,赞者,协助正宾行礼,一般为笄者的好友、姊妹,邀请的是郑瑜,观礼者都是跟姚府关系密切的官夫人,举办的很是热闹。更令人意外的是,长公主虽然人没来,却让人送来了一支羊脂玉如意簪做贺礼,海氏大喜,就用这支簪子代替了原来的簪子做了梓锦及笄礼绾头发的用具。 吴姨娘在隔壁的房间里,隔着薄薄的帘子看着女儿的及笄礼,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周妈妈看着这一幕,突然间想起多年前跟吴姨娘的一番谈话,再看看今日五姑娘的荣耀,突然觉得吴姨娘这样的忍耐都是有收获的,原来自己以前的环境真的太复杂,所以才把人都想的恶毒,倒是吴姨娘看得透彻。 莫姨娘听着正院里的人声鼎沸,欢歌乐语,就有些蹙起了眉头,脸色阴沉着,屋子里的丫头一个个也不敢大声的出气,还是钱妈妈看不过去,对着众人说道:“你们下去吧,让姨娘歇一会儿。” 众人如蒙大赦,一溜的窜了出去。自从那次将莫姨娘身边的人换过一茬之后,现在使用的人都已经不是当年的心腹,用起来也不是得心应手,很多话也不能随意的说了,很多事情也不能随意的做了。 待到人都退下了,莫姨娘这才将手里的茶杯狠狠的掼在地上,怒道:“分明就是偏心,四姑娘的及笄礼凭什么就不让我去观礼,我也就只有这一个女儿。” 钱妈妈忙劝道:“姨娘,您现在好不容易跟老爷才稳定下来,千万莫要生气,要是被人传了出去,让老爷知道您对太太不满,这可不是好事。”钱妈妈忙躬身捡起地上的碎片,嘴里劝说道。 莫姨娘脸色铁青,看着钱妈妈说道:“早早晚晚,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我的好姨娘,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闹事。眼看着四姑娘要说亲,这个时候一定要好好的奉承着太太,姑娘的婚事,毕竟是要太太做主的,要是惹得太太不悦,姑娘的婚事不定怎么被做手脚。”钱妈妈忙劝道。 莫姨娘就软软的靠在软枕上,娇美的容颜就带着一丝无奈,“我知道,这段日子我已经很忍耐了,就连吴姨娘的待遇都比我好,我也没闹腾,还让我怎么样?” 钱妈妈其实很想说,不是吴姨娘的待遇比你好,而是莫姨娘的待遇比之以前下降了跟如今的吴姨娘一样了,所以莫姨娘觉得好像是吴姨娘比她好了,其实两人现在才是在一个层次上。 “不管怎么样,能忍就要忍,等到姑娘出嫁了,您怎么折腾老奴也不拦着您。”钱妈妈只能先哄着,让莫姨娘消气。不过说起来是有些让人不满,四姑娘及笄礼没让莫姨娘观礼,可是五姑娘的及笄礼却让吴姨娘观礼,是有失公允。 “四姑娘的婚事,老爷也不能看着不管,我总要问问才是。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上门提亲的都是些什么人家?”莫姨娘看着钱妈妈急切地问道,上门提亲的人找的自然是海氏,莫姨娘就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明白她女儿的婚事是捏在海氏的手心里,她怕海氏刷什么鬼心眼蒙骗姚谦,将好的人家排除在外,只给姚谦说一般的人家,因此莫姨娘让钱妈妈随时打探着前来提亲的人的动静,细细的探听都是些什么人家,到时候也好捏住海氏的小辫子告状。 钱妈妈这时看着莫姨娘,想了想还是说道:“有的是给庶子提亲,有的是给嫡次子三子提亲,给庶子提亲的官位跟老爷的官职差不多,可是嫁给庶子难免委屈了姑娘,给嫡次子嫡三字提亲的又都是些官位低的,没什么前途,不过是想要巴结姚府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姑娘嫁过去就是低嫁,日后不定熬多少年才有出人头地的日子。” 莫姨娘万分的失望,默默地坐在那里,“怎么会这样?你打探清楚了,不是有人在这里面做了手脚?” 莫姨娘就害怕海氏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这才相问。钱妈妈就摇摇头,然后说道:“老奴都是细细的打探的,万万没错。”其实姚玉棠也不过是一个妾生的,一不是养在太太跟前,二没有记在太太名下,想要嫁个好人家,只怕真的有点难度。 跟姚谦官位相当的,人家都是要求娶嫡女,就好像郑家求取三姑娘一样,官位相当求取庶女的也是为家里的庶子求婚,可是庶子的前程就基本渺茫了,要是个肯读书上进的也许还能有点希望,可是庶子上面还有嫡子压着,想要翻身就是千难万难。就如同贾宝玉跟贾环,贾宝玉就是如珠如玉的被人捧着,敬着,而贾环就连稍有点权势的丫头婆子都得罪不起的,这就是嫡庶之别。 莫姨娘这个时候到时突然之间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肯答应把姚玉棠养在太太跟前,至少现在说亲也能光耀一点。 “难不成真的就这样嫁个庶子或者是进入低门为正妻?这样的话我的玉棠岂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莫姨娘双手紧握,咬着牙说道:“不行,我得求求老爷去,好歹玉棠也是他疼着长大的,总不能就看着女儿这样委屈着。” 钱妈妈想要劝,可是看着莫姨娘的神色知道劝不住,钱妈妈想着姚谦也的确是很喜欢四姑娘的,说不定真的能有办法,那样一个精通诗书的才女真是可惜了,想到这里钱妈妈也没有狠劝。 晚上的时候,莫姨娘就将姚谦请了过去,一桌姚谦爱吃的小菜上桌,一壶陈年花雕,酒香四溢,莫姨娘亲手弹着琵琶小曲助兴,酒过三巡,看着姚谦微有醉意,莫姨娘这才放下手里的琵琶,坐在姚谦的跟前,紧挨着他,低声道:“老爷,妾身有点事情想要求您。” 姚谦醉眼朦胧:“什么事情?你说说看。”今天在海氏那里受了点打击,其实男人都是一种大男子主义的生物,以前的时候,海氏的心里满是姚谦,会吃醋,会生气,会闹腾,姚谦觉得有点小烦,正妻嘛就要有度量。可素今天亲耳听到海氏说,弄孙为乐,基本上将他排绝在她的生活之外,姚谦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想他跟海氏一辈子的夫妻了,吵过闹过折腾过,一辈子没消停,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突然之间,跟你打仗的那个人单方面宣布停战,并且大有一辈子举手投降,再也不起战争的姿态,姚谦深深的接受不了了,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是憋闷,小酒越喝越多,此时听着莫姨娘那柔美婉转的声音,本来他是很喜欢这把嗓子的,好听得很,可是此刻听着却越加的怀念海氏那破锣般的大嗓门,跟姚谦抬杠的时候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看着莫姨娘流波婉转的小媚眼,若是换做以前,早就骨头酥了半边,但是想起今儿个海氏说她对夫妻之间那档子事情早就没有了需求,姚谦就眯起了眸,越看这小媚眼越觉得海氏那独有的生气时的金鱼眼格外的令人怀念。 莫姨娘微垂着头,故作可怜状,丝毫没有发现姚谦的异样,正欲说话,突然就觉得身边的人一把推开她下了榻,莫姨娘一惊,一把扶起姚谦,问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去?” 姚谦脚步有些踉跄,看着莫姨娘说道:“菜很好吃,酒很有滋味,辛苦了,早些睡吧,我还有些事情。” 莫姨娘呆呆愣愣的居然忘记了拽住姚谦,就看他一步三摇的往外走去,等到莫姨娘悔过未来,姚谦早已经出了院子,钱妈妈奔进来看着深色发呆的莫姨娘,一句话也不敢说,忙招呼人把屋子里收拾干净了,瞧瞧的退了下去。 姚谦这时趁着月色跌跌撞撞的往正院行来,守门的婆子正欲关门,一看到脚步不稳的姚谦唬了一跳,忙招呼人扶着姚谦往里走,又让人给海氏送信。 海氏此时已经歇下了,忙了一天格外的没精神,隔着门帘听着蔷薇的禀报声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听着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海氏忙披上外衣打起了帘子,这边手刚打起帘子,那边两个小丫头就搀扶着姚谦走了进来。 海氏一件姚谦喝成这样气的不得了,忙吩咐着小丫头去煮醒酒汤,又让人打了水来给姚谦擦脸,又是让人泡了茶上来,忙得脚不沾地。这边还没喘口气,丫头们还没退下去,那边姚谦居然就一把将海氏搂进了怀里。 丫头们唬了一跳,忙不迭的躲了出去,她们可没见过她们的老爷什么时候这样不着调过,贺妈妈汗淋淋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时间想不明白今天晚上明鸣丫头们来报姥爷去了莫姨娘那里,怎么喝成这样倒是来这里胡闹起来,生怕海氏会觉得难堪,贺妈妈立刻带着人走了个干净,留给这对老夫老妻自己折腾去。 第二天一早,姚谦神清气爽的上朝去了,海氏却让贺妈妈去老太太那里告了病假,然后让几个孩子不用过去请安了,正院大门紧闭,有点古里古怪。 梓锦送走了蔷薇,然后才坐下来,看着杜若说道:“太太正忙得很,怎么就病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可是蔷薇说又不让过去,心里也没个主意,只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杜若就放下手里的活计,然后说道:“奴婢出去打听打听去。” 梓锦就点点头应了,看着杜若的身影有些惆怅,杜若的婆家已经求肯老太太放人让杜若嫁人,梓锦想着自己也留不住她几天了,主仆一场总是有些伤感的。 杜若在院子里人头熟,再加上梓锦的及笄礼办的很是有排场,并不比几位嫡女差,因此杜若打探点消息比以前容易了许多,很快的就折了回来。 海氏捂着被子躲在帐子里不肯出来,浑身腰酸背痛酸软无力,心里暗暗思衬着,莫不是昨晚上姚谦从莫姨娘那里吃了什么虎狼之药,很多年没见他这般生猛过了,可怜她的老腰……海氏愤愤不已,昨天还说要跟他划清界限来着,放着他千娇百媚的莫姨娘不去折腾,折腾她这个人老珠黄的做什么,海氏想破脑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姚谦很有可能走错门了。 不然,早上的时候姚谦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怜她要称病一天,要是被人知道她被折腾的下不了床,以后可以不用见人了……昨晚上,好像姚谦还说起姚玉棠跟姚梓锦的婚事来着,海氏摸摸脑袋,当时正意乱情迷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姚谦说什么来着…… 海氏使劲的回想,良久才想起来,好像是姚谦的同年想要结亲来着,就是不知道是给四丫头还是五丫头,等他回来再问问,姚玉棠的婚事,海氏也正想跟姚谦商议来着。 这厢,梓锦并不知道她的婚事姚谦已经有了主意,听着杜若打探回来的消息,久久不能言语,人到中年果然是……猛于虎啊啊啊。 梓锦很难想象,这一对夫妻在床上能有这样的战绩,至少她在姚府长大至今,还没见过海氏因为跟老公酣战一晚起不来炕的,姚谦有点古怪啊,最近他应该喜欢莫姨娘才是,怎么跟海氏又蜜里调油了? 梓锦始终觉得,姚谦跟海氏的感情融洽度直接影响到了她们这些小人物的生活幸福指数,因此格外的关注,现在梓锦坏心的想着,要是莫姨娘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有何心得,貌似昨晚上姚谦是从莫姨娘的院子里去的正院。 今天天气好晴朗,适合搭高台,听大戏,然则正幸灾乐祸的姚梓锦童鞋,并不知道下一刻被看戏的正是她,罗玦童鞋上门了…… 今天加更完毕,七千字,亲们加油推荐留言订阅月票各种支持哦,为明天的加更努力哇··爱你们,下午某香要出门,所以留言回来后统一回复,拥抱大家!乃们不要偷懒啊,看我的小眼神各种期盼,月票能留月底的一定等到月底翻倍,不能留的现在就投吧,涨得快,某香也会抽时间加更瓦,爱你们! 145:情敌上门2 145:情敌上门2    梓锦接到消息的时候,罗玦已经在甤锦堂里等着她了,梓锦实在是想不明白,罗玦这个时候怎么会找上自己,其实梓锦并不是一个将凡事想到最坏的人,可是看到罗玦的时候梓锦就预计着今天将会有风暴起,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罗玦的神色很是憔悴,依偎在凉国公夫人的怀里,凉国公正在跟海氏老太太说话,面上带着一丝难以言语的古怪神情,梓锦前脚刚到还未进门,就看到姚冰跟姚玉棠也来了,三人在甤锦堂门口碰面,然后一起走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三人面面相觑,但是还是先上前见礼,海氏的神色阴晴不定,老太太的神色郑重,点点头说道:“这是凉国公夫人,梓锦见过的。” 姐妹三人上前见人,凉国公夫人忙让三人起来,几人这才直起身来,然后按照齿续挨个坐下,梓锦偶然感觉道罗玦的眼神似乎在自己的身上轻轻地刮过,心里就是一颤。 郑瑜说罗玦想要追到江南去的,不往江南追来这里做什么?梓锦心里慢慢的思索着,罗玦此人绝对不是一个毫无主见,撒泼缺心眼的大家闺秀,上一次的交手,梓锦就知道此女不可小看,心里的弯弯绕多着呢,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到这里来装委屈给大家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梓锦的神经就绷了起来。 海氏这时看着梓锦,眼神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古怪,清清嗓子,然后说道:“锦丫头,罗姑娘说叶大人是因为你才去的江南,可有此事?”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姚冰跟姚玉棠的眼神一下子落在了梓锦的身上,两人吃惊的程度绝对不亚于此刻的姚梓锦,梓锦万万没有想到,罗玦无法从叶溟轩那里下手,居然改而朝着自己下手,说起来也是,自己一个小庶女,总是比叶溟轩好欺负的多了。 看着海氏的神情,带着些犹豫,显然是也有些不相信的,梓锦心口微松,面上的惊讶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真实实的,梓锦借着这股子惊讶,然后看向罗玦,一脸的怒容,喝道:“罗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安安稳稳的坐在家里,不知道如何得罪了罗姑娘要这样毁人清誉?” 梓锦气的俏脸通红,看着罗玦的神色恨不得立时上前就给她一个大嘴巴子,众人看着梓锦这般气怒,姚冰伸手拉拉梓锦安抚她,姚玉棠这时就冷笑一声,看这罗玦说道:“自身不洁,难不成罗姑娘以为天下的女子都跟你一样吗?我五妹妹好好的呆在家里,从不招惹是非,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罗姑娘,罗姑娘要这样作践人的声誉?” 姚冰立刻接口,讥讽道:“京都无人不知道罗姑娘惊世骇俗追着男人跑的事情,罗姑娘自己做就罢了,做什么要这样诬陷我五妹妹?我家五妹妹最是守本分,平日里跟叶大哥甚少见面,倒是不知道罗姑娘嘴里的叶大哥下江南是为了我五妹妹这话所为何来?据我所知,叶大哥之所以跑去江南,还像是因为罗姑娘你吧?” 梓锦呆呆愣愣的看着姚冰跟姚玉棠,从没有想到,她们居然这样维护自己,一直以来,梓锦觉得自己挺孤单的,在这个家里时时处处的要小心,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跟每一个人保持着有好的关系,原来默默付出这么多年,中就是有回报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心里慢慢的平稳下来,在这个世界,他终于不再是孤单单的一个了。 老太太瞧着姐妹三人默默不语,海氏脸色涨红,没想到这两个死丫头说话都这般的难听,姚冰也就算了,定了婚事,嫁出去了,姚玉棠可还没婆家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好?再者说了,女儿家嘴角过于苛刻也不是好事,声誉总是有损。 海氏就轻咳一声,看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这么激动做什么,先坐下,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姚冰跟姚玉棠不敢忤逆海氏,闷闷的坐下了,海氏这才看着凉国公夫人笑道:“罗夫人,我们五丫头也到了,还请把方才的事情说清楚,有些事情是可以不去计较的,但是这件事情有关我姚家女儿的声誉,我们老爷最是持身自警,这件事情可不是儿戏。” 梓锦心里已经慢慢地有了一点谱,罗玦此招不可谓不狠,她追不到叶溟轩,知道叶溟轩喜欢的是自己,就转而将矛头对向自己。如今叶溟轩人在江南,只要罗玦能逼迫的姚家将自己火速的嫁出去,就直接断了叶溟轩的后路,这样一来叶溟轩的婚事反抗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招围魏救赵,罗玦用的是炉火纯青,更重要的是,上一次罗玦就已经知道叶溟轩喜欢的是自己,所以才会跟凉国公夫人一起来姚府,试探梓锦。只是那个时候梓锦还未及笄,罗玦就是想有什么动作,一句未及笄梓锦就不能嫁人,那时叶溟轩还在京城,只要得到了消息,很有可能先发制人把事情闹大,到时候罗玦也可能鸡飞蛋打一场空。 罗玦隐忍着,一直等到了今天,叶溟轩负气出走江南,梓锦已经及笄,这时候罗玦来逼迫姚家,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全了,梓锦向来不曾从小看罗玦,但是此刻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思之深暗为惊讶。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依然能够追求真爱,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同罗玦这样心思既深手段又狠,这女人绝对是梓锦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劲敌,神马姚氏姐妹,嫡母姨娘,在她面前全都是浮云啊。 此时,梓锦打量着这对母女,就见凉国公夫人听到海氏的质问,先是神情一僵,随即叹息一声,又道:“其实我们两家还有点亲戚,实在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上门来,说出去哪一家也没脸面。只是如今我这女儿已经跟叶府订了婚约,有些事情也不能看着不管。实话就说了吧,叶少爷之所以离家远去江南拒绝这门婚事,正是因为贵府的五姑娘,我家女儿亲口听叶少爷说他中意的是姚五姑娘,只是我也很纳闷,你们口口声声说姚五姑娘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怎么就会跟叶少爷缠在一起?如今他也算是我的女婿了,我也只好豁出脸面来问一问,总不能误了我女儿的终生才是。” 这凉国公夫人也不是一个善茬,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这一字字一句句将所有的矛头在、都指向了梓锦,好像梓锦才是破坏罗玦跟叶溟轩婚事的人,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 真狠,一下子就欲将人置于死地,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有多重?比命还重! 梓锦方才想通后,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此刻听到凉国公夫人这样质问,梓锦丝毫不感到惊讶,只是没有想到,凉国公夫人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将别人的女儿视为草芥,这样的人梓锦是看不起的,也不会任由别人践踏自己的。 海氏闻言冷笑一声,看着凉国公夫人道:“照夫人这么说,竟然都是我女儿的错了?” 一句我女儿脱口而出,海氏一愣,梓锦更是一愣,微微垂下头,眼眶有些湿润,正因为心里无顾忌才能这样的顺口而出,这一刻梓锦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可怕了,也许她还是能对这个家里的人靠一靠的。 凉国公夫人跟罗玦显然也是心中吃惊,原以为不通过是一个庶女,量姚家也不会为了一个庶女得罪凉国公府,只是没有想到海氏的态度这般的强硬。 姚冰早就火了,猛地站起身来,反她是有主的人家了,反正她家的小姑子跟她的源哥哥也知道她的火爆脾气了,没了顾忌,姚冰越发的牙尖嘴利,不饶人,张口就道:“夫人说话真真是可笑,满京都打听去,谁不知道贵府的六姑娘心仪爱慕叶大哥,苦追不舍,不知道被拒绝多少次撞了南墙不回头,这些事情跟我五妹妹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也是因为我五妹妹?再者说了,叶大哥年少时在我们府上住过些日子,跟我家的兄弟姐妹相处都很融洽,我们风光霁月又怎么会怕人说?更何况还有廉王府的小公子也住在我们府上,他可以作证。那是不过七八岁的稚龄,难不成按照凉国公夫人这般说七八岁的孩子就知道终身大事了?咱们姚家的女儿可没有那般的不要脸心思,小小年纪知道追着男人跑!” 姚冰气狠了,说出的话难听之极,大约是罗家母女想不到姚府一向是诗书传家,居然还能有这么个泼辣货,一时愣在那里。 海氏的嘴角微抽,使劲的板着脸,却不曾打断女儿的话。老太太的眼神慢慢的扫过众人,在梓锦的脸上扫过顿了很久,这才挪了开去,梓锦直觉的这一道眼神几乎让她快要撑不住了。 满屋子里吵得厉害,但是最后收拾残局的一定是老太太,梓锦深知老太太的手段,不管是处置姚月家的小表妹,还是处置姚雪的奶娘女儿,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此时梓锦担心的不是罗家母女,而是老太太。 梓锦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跟叶溟轩的事情居然就这样被凉国公母女揭了开来,梓锦想过千万种方式,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敌人开了火,梓锦也只能冲上前了。 凉国公夫人这时回过神来,看着姚冰,姚冰的话再难听,凉国公夫人这些年听到的还少了?当下竟然是面不改色,徐徐说道:“当年叶少爷曾经救过我女儿一命,恩比天高,玦儿对他感激涕零,竟然一片深情深种,不可自拔,这也是孽缘,我们当父母的除了成全还能怎么样?如今好不容易姻缘落定,所以我们只希望能够顺顺遂遂的看着女儿出嫁,还请姚五姑娘高抬贵手,为了弥补姑娘,日后我定会拼尽全力为姑娘保一门好婚事。” 大棒加蜜枣,用的不错,先是诉说自己女儿的辛酸史,又道明叶溟轩对罗玦也不是无情无义,不然干嘛救她一命,最后再说明为了梓锦的婚事愿意助一臂之力,环环相扣下来,也算是个人极好的说客,而且目标转移的不着痕迹,方才的争执似乎如过云烟。 梓锦知道自己该出面了,盈盈站起身,面带微笑的看着凉国公夫人,又瞥了一眼极度委屈的罗玦,眼睛温和的对视着凉国公夫人的眼睛,这才徐徐说道:“夫人所言,梓锦不敢苟同。首先,梓锦的婚事自有我的父母做主,哪里需要劳夫人大驾,夫人只这么一个女儿的婚事就已经操碎了心,梓锦可不敢给夫人百上加斤,徒增负担,这岂不是我们做小辈的不是?” 凉国公夫人面色微变,双眸渐眯,一直看着姚梓锦是个怯懦的小姑娘,很好搞定,不曾想却这么扎手,正要说话,却又听到梓锦的声音传来,“二来,罗姑娘跟叶大哥之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们姚府又有什么关系?我跟叶大哥之间不过就是兄妹之谊,年少时也曾在一起玩闹,但是年岁渐长,每次见面皆是家人俱在的时候,固守本分,虽然我们姚叶两家交好,但是男女大防却不能不守。梓锦幼承庭训,父母兄弟姐妹皆是榜样,不敢做出丝毫越礼之事。三来,凉国公夫人跟罗姑娘口口声声说叶大哥心仪之人是小女子,那么可有证据?若无证据,血口喷人,这要是传扬出去,将我们姚府的名声置于何地?让梓锦未娶亲的哥哥,出嫁的姐姐,还有待嫁的姐姐如何自处?凉国公夫人,您心疼女儿,想让她得偿心愿嫁给叶大哥,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任凭你们闹上天,我们姚家断然不会说一个字的不是,但是你们罗家为了将女儿嫁进叶府,却要踩着我们姚府跃龙门,我姚梓锦一介深闺女子没什么大的本事,但是为了我们姚府的名声,为了我的兄弟姐妹,我也敢滚钉板,告御状,咱们金銮殿上断是非!” 梓锦板起脸来,字字如钉,刀刀见血,那凛然的气势忽的一下,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给震住了,从不曾见过姚梓锦这样的一面,一直以来,梓锦是温柔的,爱笑的,软软的,说话办事从来是规规矩矩一句重话也不肯说的,可是今日……的确让人震撼了。 梓锦又往前行了两步,直挺挺的跪在老太太跟海氏面前,叩头道:“都是孙女、女儿不孝,让老太太这把年纪还要听这种是非言语,请老太太责罚。梓锦没能给母亲分忧,还给母亲添了烦扰,是女儿不孝,请母亲责罚。”梓锦说到这里一顿,又坚定的说道:“若是凉国公夫人不能收回方才对梓锦的污蔑,梓锦就请老太太跟母亲将梓锦逐出姚府,剔除族谱,梓锦不能以一身污名误了各位哥哥姐姐的终生幸福。姚府世世清誉,是姚家的列祖列宗祖祖辈辈世世代代传下来,梓锦不敢污了祖宗名声。待逐出族谱,梓锦自当会,一己之身,滚钉板,告御状,给我自己讨个公道,此举虽然莽撞,但是梓锦心意已决,还请老太太跟母亲允许。” 海氏吓坏了,伸手去摸梓锦的眉头,“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难不成我们做父母的就是摆设?还让你一个姑娘家的做这些?混说什么,给我起来。”海氏本来就护短,梓锦这种做法,首先保全了姚府,保全了海氏的子女清誉不至于受损,这一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掷地有声,想她姚府一个庶女都能有这般的气度,海氏顿时觉得无比的骄傲,那护短的感觉顿时膨胀起来,自然就出言维护。 海氏将梓锦拽起来,拉在身后,然后看着凉国公夫人,冷笑道:“国公府位高权重,我们姚府虽然官低人渺,可是也不是被人吓大的,要是罗夫人一口咬定咱们五姑娘破坏了你们罗姑娘跟叶大人的婚事,那么咱们就公堂上见。” 事情的发展万全脱出了凉国公夫人跟罗玦的意料,两人想着只要是先唬住了姚家,让姚家赶紧的把姚梓锦嫁出去,到时候叶溟轩没了念想,这门亲事也就成了,不成想一个姚梓锦就这么扎手,更没想到海氏居然会为一个庶女这般出头。 凉国公夫人,眼神一转,就看像老太太,道:“老太太,这事原本也不是咱们信口胡说,乃是叶溟轩亲口跟玦儿言明,他喜欢的就是姚五姑娘,不然的话咱们怎么就会贸然寻上门来?再者说了,五姑娘样样都好,可是要真的嫁进叶家只怕行不通,这一点您是知道的。我也不过是想,如果真的是这样,还请贵府给五姑娘早早的寻个婆家,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老太太这才看向凉国公夫人,道:“以你的意思,竟然是让我们五姑娘快速嫁人,然后断了叶溟轩的念想,你们两家的亲事也就成了?” 听到老太太这话,姚冰就火大,就想要出口反驳,却被姚玉棠拽拽袖子,姚冰一愣,看着姚玉棠给她使眼色,这才愤愤的坐了回去,然后暗自生闷气。 凉国公夫人讪讪的笑道:“老夫人说的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好法子了。玦儿的终生幸福我不能看着不管,五姑娘也不会委屈了她,我这边还有几个好的人选,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凉国公夫人听着老太太有松口的味道,忙说道,她想着老太太总要念及着两家的情谊,于是就搬起手指说起她说的几个人的的人品家世,倒是都是高门,以梓锦庶女的身份的确是高攀了,看来凉国公夫人这次也是带着不跟姚府闹翻的心态,所以也是细细的找了人家。 老太太开了口,就是海氏等闲也不敢插嘴,却在旁边直着急,就怕老太太应了下来,这让姚府的脸面往哪里放? “夫人倒是费心了,这几个人家果然都是极好的,只怕是我们五姑娘高攀了。到时候若是嫁进门,被人小看欺凌可怎么好?”老太太缓缓的说道,手指捏着茶盏的盖子轻轻的在茶杯上划过,发出清脆的声音,甚是悦耳。 梓锦这时也是云山雾罩,摸不透老太太究竟要做什么,老太太这个人心思极深,说话做事看着平和,其实杀手俱在后面。梓锦对于这件事情已经能肯定老太太动怒了,但是还不知道哪一根线触怒了她。究竟是凉国公夫人的言行触怒了她,还是因为叶溟轩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她姚梓锦? 梓锦猜不透,看着此时着急的海氏,忐忑不安的姚冰跟姚玉棠,梓锦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走一步看一步吧。 凉国公夫人以为老太太肯松口,就满脸笑容的说道:“这件事情老太太放心,若是有人敢欺负五姑娘,我也不会看着不管的,毕竟这婚事我也算是个媒人。” 老太太就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说道:“罗夫人真是诚心,不过儿子成亲,女子出嫁,也要讲究个长幼有序。我们四姑娘还没有合适的人家,五姑娘的事情就不能着急,所以还是先放着吧,等到我们四姑娘的婚事定下来了,到时候再请罗夫人跑一趟。” 所有人的心都揪紧了,就连海氏也不敢说话了,不晓得老太太究竟要做什么。 姚玉棠听到提起她,面色就是一白,缓缓的垂下头去,双手扭在一起。姚玉棠的婚事其实有点困难,高不成,身份压着,低不就,莫姨娘闹着,因此海氏头痛,姚谦叹气,莫姨娘也是心急火燎,再怎么样她也就这么一个女儿,总是希望她好好的。 老太太的声音诚挚,并不像是推诿之词,凉国公夫人着急自己女儿的婚事,就笑道:“我这里给老太太说的也是好几家,不如老太太看看给四姑娘也挑一家?到时候我亲自上门提亲,做个中人如何?” 海氏神色一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海氏就已经觉得自己其实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可是看着罗家为了嫁女儿,居然这样对别人家的女儿的婚事大包大揽,其实很想跳起来骂娘,可是……老太太在这里她就偃旗息鼓了,只能暗暗生闷气,决定晚上一定跟姚谦好好的沟通一番。 老太太就摇摇头,道:“那怎么行,我们五姑娘要是嫁给你提的这些人家,已经是高攀了,要是让我们四姑娘再挑一个,岂不是让夫人你为难得很?不用、不用,我们姚家又不是攀图富贵之家,我们家姑娘的婚事都是细细挑选的,左右夫人等个半年一年的我们四姑娘的婚事就定下来了。再说,叶大人去了江南,一年半年回不来,你也不用担心,是不是?” 老太太在梓锦的婚事上松了口,却在姚玉棠的婚事上卡的死死的,梓锦的眉头越皱越紧,老太太究竟要做什么? 凉国公夫人生怕有什么变故,再者说了,要是拖个一年半年的,那她提的几户人家的儿子的年纪就不能等了,而且等到姚玉棠的婚事定下来,再谈姚梓锦的婚事,到时候这几个人家里只能选一个,其余的几家自己也算是得罪了,总不能让人家平白的等个一年,这放在谁家也不合适啊。 偏偏老太太说的有理有据,义正词严,凉国公夫人纵然是诡计多端,这个时候也有些为难,只得陪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两家也是亲戚,能帮得上忙自然要帮的,老太太千万不要客气。四姑娘的婚事我很愿意出一份力的。” 其实凉国公夫人想着,只要姚玉棠嫁了,姚梓锦的婚事又定了下来,到时候叶溟轩一见没了希望,说不定从江南就早早的回来了,也免得自己女儿拖得老大不小,被人笑话,因此凉国公夫人越发的热情了。 老太太只是不允,说万万没有这样烦劳一家的道理,梓锦在一旁听着心里忐忑不安,今儿个自己的决绝如果能让凉国公夫人心生忌讳,那么老太太的态度就是凉国公夫人的救命稻草,只是老太太心思高绝,梓锦实在是看不透,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了。 罗玦在一旁瞧着梓锦皱着眉头,姚梓锦的反应大出乎她的意料,今儿个的事情已经脱了轨道,连她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个什么结局。 “……你说的这样诚恳,我若不答应倒是显得我迂腐了。”老太太笑道,“这样吧,明儿个你带着这几家的具体情况咱们再来定一定我们四姑娘的婚事,总得四姑娘嫁得好了,我们五姑娘再能出嫁不是?” 老太太松了口,竟然答应了姚玉棠的婚事从凉国公夫人的人选里挑一个,梓锦的惊讶程度无异于夏虫语冰,太令人心生不安了,老太太这是要什么? 这是两张的分量,七千字在一起写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哦,爱你们~明天继续,么能不能加更,要看亲们的··嘻嘻··群么个·· 146:老太太的精明8000字 146:老太太的精明8000字    老太太的爽朗还是令人很意外的,凉国公夫人自然是满嘴的应承下来,笑着说道:“是,一定拿来给您过目,四姑娘的婚事绝不敢马虎的。” 老太太就笑着点点头,叹道:“做长辈的最关心的也就是孩子们的婚事了,她们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你说是不是?” 凉国公夫人忙笑着应是,只要老太太松了口,罗玦的婚事有望,凉国公夫人哪怕此刻给老太太下跪呢也是心甘情愿的。于是跟老太太聊得更投机,海氏在一旁气的一言不发,只是暗自里怪老太太,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松口,有点憋闷。要是换做她,凉国公夫人这么欺人太甚,总要给她点颜色看看,然后拿着棍子赶出去,就是被人知道了,大家都是有眼睛的,谁对谁错不知道吗? 海氏兀自憋闷不语,姚玉棠垂着头继续沉默,毕竟谈及她的婚事,不好作活泼状,姚冰撇过头去根本不看罗玦,眼睛望着承尘,小鼻子里不时地有类似于轻哼的气息传来。梓锦此时已经回到了姚冰的下手坐着,默默地思衬着老太太的真正用意,却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只得作罢。 老太太留了母女二人用饭,海氏只得下去准备,老太太就笑着说道:“你们几个年轻的去一旁说话,免得在这里烦闷了你们。” 老太太一发话,谁敢不从?姚冰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带着罗玦四处走走,只是气氛是相当的诡异。好几次姚冰都忍不住的想要挖苦罗玦几句,却被梓锦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姚冰趁人不注意,一把拉着姚梓锦在一旁低声说道:“你傻啊,她这么害你,你还帮着她?” 梓锦摇摇头,低声说道:“三姐姐,是老太太让我们好生的招待客人,要是有了什么争端,你说这面子上岂不是不好看?而且有句话说,临危不乱方有大将之风,咱们虽然咱们虽然不是大将军,可是也不能让人家小看了。打蛇要七寸,一举扼住咽喉,小打小闹算什么。” 姚冰想起今日梓锦的表现,突然笑了起来,贼兮兮的说道:“小妮子,平日子里藏拙,今儿个倒是让人唬了一跳,还滚钉板,告御状,吓死个人。” 梓锦其实是有些夸张的成分,这不是为了表出自己的态度吗?想了想还是说道:“罗家要真是逼人太甚吗,胡言乱语。我真会这样做,总不能连累你们坏了名声,以后在婆家怎么立足?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知道的。” 姚冰就是一愣,心里有些怪怪的,然后才说道:“你放心,事情不会到那一步的,爹娘绝对不会不管的。不过,罗玦说的是真的假的?难不成叶大哥喜欢的真是你?” 梓锦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可能他的眼睛被什么东西撞了,然后觉得我是宇宙无敌超级美女,然后为了我拒绝罗家的婚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着梓锦的模样,姚冰哼了一声,反而有些不相信了,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你费尽口水解释别人不一定相信,你有的时候落落大方的承认了,别人自己反倒觉得不可能了,只听到姚冰道:“这个叶溟轩真可恶,为了摆脱罗玦居然拿你做挡箭牌,回头定然好好地告他一状。” 姚冰所谓的告状,就是在姚长杰面前说叶溟轩的坏话。 梓锦点点头,“三姐姐英明。” 姚冰觉得圆满了,顿时有些志得意满,看着罗玦的背影,轻哼道:“这女人真是分不清头轻脚重的,做事情这般的胡来,偏偏凉国公两口子也任由她这么做,这可不是好事情,只怕将来真的会惹出大祸。” 梓锦就笑道:“你该去出去摆个摊,给人算卦去。” 姚冰一时语噎,狠狠地看了姚梓锦一眼,气的不愿意搭理她,往前走去。梓锦面带笑意的追了上去。前头姚玉棠正跟罗玦在说话,看到两人笑着过来,就问道:“你们又说悄悄话去,说了什么这么开心?” 方才姚玉棠跟姚冰共同联手对敌,这革命战友的情谊迅速的燃烧起来,让两人这些年的不愉快撒手西去,难得的和谐相处。 “没说什么,就是听到一只蛇想要吃一只大象,总觉得这条蛇真是不怕自己撑死呢。”姚冰眉眼弯弯笑的甚甜。 梓锦心里一抽,不过这次乖乖地没再说话,姚玉棠自然也知道姚冰指得是什么,生怕惹恼了罗玦在罗家争执起来失了颜面,就挽着姚冰说道:“前面亭子里我让丫头准备茶水点心,三姐姐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 姚玉棠拽着姚冰走了,就剩下了梓锦跟罗玦,两人相视一眼,梓锦淡淡一笑,缓缓的往前走,她跟罗玦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这样算计别人,梓锦实在是不喜欢。 罗玦明眸一闪,看着梓锦从自己身边过去,开口叫住了她:“五姑娘。” 梓锦只得顿住脚,看着罗玦,“不知道罗姑娘还有什么赐教?” 罗玦皱着眉头,看着梓锦说道:“你明知道我没有撒谎,你却没胆承认,难不成你不知道他喜欢你?” 听着罗玦这话,梓锦心里暗暗思衬,不知道是罗玦在试探自己,还是叶溟轩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难以抉择,不过还是笑道:“罗姑娘凭什么以为我该知道?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跟罗姑娘一样神通广大,能够倒过几条街追他?再说了,他喜不喜欢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只允许你喜欢别人,却不允许别人也喜欢人?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喜欢我的话,那么至少我能肯定一点,叶溟轩比你要让人舒服,至少他没有给别人造成困扰,没有给别人的声誉造成损害,罗姑娘你说是不是?” 罗玦如何不知道梓锦这是在讥讽她,微垂了头,然后才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不管用什么办法。你最好跟他没有关系,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罗姑娘打算怎么对付我?”梓锦有些火大,她本不想罗玦有什么冲突,显然这位大小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梓锦眼眸微转,笑着往前走了一步,转头看着罗玦,问道:“罗姑娘,你就一定有把握叶溟轩回娶你?他要是肯娶你就不会跑到江南去,我想你还是尽快放弃的好,免得到时候真的弄得自己无法立足了。” 罗玦愣愣的看着梓锦,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他的事情还用不到你来说。” “按照常理是跟我没有关系,谁愿意管你们的破事,可是今天你找上门来就跟我有关系了。”梓锦看着她,一闪不闪的对视着她,然后说道:“我对天发誓你一定不能如愿嫁给他。” 罗玦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你这样的女人,岂不是自找苦头?以你的占有欲,只怕是成亲后想要纳个妾,睡个通房,都不消停呢,男人都是喜欢左拥右抱的,是不是?若我是男人……也要躲的你远远的。”梓锦很少这样口舌犀利的直接对别人这样的说话,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罗玦这样的偏执倒真是觉得叶溟轩真是可怜。 罗玦深深地看着梓锦,那眼神中有梓锦看不透的东西,就听她说道:“那是你不爱,如果你爱一个人,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姚梓锦,你这样小心翼翼只知道看着嫡母嫡姐脸色过日子的人,能知道什么是爱情?你不要亵渎了这两个字!” 梓锦哈哈一笑,看着罗玦,道:“真是奇怪,难不成像你这样,满京都的追着男人跑,如今还把人逼到江南去了,就是爱情了?爱情至少应该是两厢情愿的,而不是你这样一厢情愿,给别人的人生添加了这么多的困扰,你还一点也不知道羞愧跟反省,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人,也算是长见识了。” “你这样替叶溟轩打抱不平,难不成是因为喜欢上他了?”罗玦道,犀利的眼神紧紧的锁着梓锦。 “也许真的是呢。”梓锦媚眼一笑,迎着阳光看这罗玦,缓缓的说道:“爱一个人,不要给他造成困扰,不要给他的人生制造意外,不要让他因为你的存在变得危险连连,不要因为你的存在让他的人生变得狭窄不堪。如果他是喜欢我的,那么至少,他没有给我造成困扰,如果他是想要娶我回家的,那么至少他是在默默的努力,在不损害别人声誉的基础上努力完成自己的目标。尊重自己尊重他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容易,罗玦,我很讨厌你,你为了一己私利,让叶溟轩不得不南下,让我的闺誉蒙受损失,你这样的女人除了自私自利还能有什么?而且我告诉你,有人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如果我嫁给了别人,那么他就是让我变成寡妇、变成弃妇也要将我娶回家。他不阻止我嫁人,就算是我嫁了人,他也不嫌弃,这才是爱情,你明白吗?” 罗玦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怔怔的看着梓锦,“他说的?” 梓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道:“方才的话,你对谁说起我也不会承认的,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叶溟轩这个人,我会按照家里的安排嫁人,与人无忧。” 罗玦看着梓锦突然冷笑道:“姚梓锦有没有人说你很虚伪?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一腔痴情?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让我忍不住的找上了你?” 梓锦眉头轻皱,道:“我不想知道,这是你跟他的事情。” “他这样的一个伟岸男子,居然喜欢你这么一个既虚伪又懦弱的女人,你让我如何甘心?”罗玦的眼眸里有泪光闪动,不知道压抑在心里多久的憋闷这个时候爆发出来。 “罗玦,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一般胡作非为家里还能纵容不已吗?我们活得艰难谁又知道?你追求爱情,想要什么那是你的事情,你有你家人的支持是你的福分,只是请你不要把别人贬低的一无是处。我若是你,若能有你的为所欲为,你以为我不想争,不想要?我不能让我一个人,连累家里人都无法见人,我没有你那么自私,我对他狠,可我对我自己更狠,我们的爱情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也不能被这个世界所不容。你说我懦弱也好,说我自私也好,可至少有一点,我没有像你一样对别人造成困扰跟伤害。我跟他都没有伤害任何人,我们不能相爱,不能相守,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这你明白了吗?”梓锦原本不想说,可是面对这样的罗玦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罗玦神色数变,最后说道:“你终究还是承认你是喜欢她的?你这个虚伪的女人,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多清高,你方才在甤锦堂那些话说的真是精彩极了,可谁有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真面目。” “你错了,我在甤锦堂的话没错,没有撒谎,因为我从来没有给叶溟轩任何的承诺,从来都是拒绝他,我告诉他我会按照家里的安排嫁人,生子,终老一生。我爱他,可是如果我跟他的爱情,要让两个家族陷入水深火热,我没有那个狠心,我不能为了自己让所有人跟着我们痛苦。如果只以我们两人的痛苦,换来更多人的幸福,我宁愿牺牲自己。”最后梓锦看着罗玦,又道:’就算我们舍弃亲情,舍弃家族,舍弃所有的一切,你以为我们能走到一起吗?叶老夫人还不是不顾长公主的反对,不顾叶溟轩的抵抗,不顾平北侯的劝说执意与你们家结亲?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无奈,这就是你无法反抗的命运。如果你们罗家真的逼人太甚,我告诉你,我会真的破门而出,滚钉板,告御状,不信咱们走着瞧。我姚梓锦,虽然自私又自利,可我不会伤害我的家人,不会让他们因为我被人看不起,我爱这个家,我愿意去守护它。爱情,不一定是两个人时时刻刻的守在一起,他已经住进我的心里,一生一世,这就足够了。” 罗玦静静地看着姚梓锦,一张脸陷入呆滞状,良久才说道:“没有人对我说过,爱情可以这样,你真的就愿意这样在心里念他一辈子,却为了家人不肯嫁给他?” “也不全是因为家人吧,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没有办法嫁给他是因为身份的差距,这一道鸿沟我没有能力去填平,我的家人也没有能力去填平。既然结果已经注定不能相守,那么我就宁愿把他埋在我的心里。为了没有结果的事情还要把家人搭进去,我做不到。”梓锦突然很想哭,她真的很想跟叶溟轩相守一生一世,她真的很想,明明看两人相爱,却要因为这些原因不得不分开。叶溟轩说他会想办法,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能让姚谦一夜之间连升三级?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罗玦垂着头不说话,这些话她从没有听别人说起过,从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是顺着她,捧着她,她聪明好学,自幼爹娘家人把她当做手中宝,她从没有想过她做的事情也许会伤害到他们。 “姚梓锦,那你怎么办?真的要嫁给别人吗?你真的能看着叶溟轩娶的别的女人吗?”罗玦如何能甘心,她不能像姚梓锦这样的蠢钝。 “有一种爱情,在你最美好的年华里遇上,爱上,倾你所有,可是却不能相守,这无关爱与不爱,只是命运。能遇上他,爱上他,并得到他的爱,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将会尽我余生的力量祈求,愿他一世安好,这就是我的爱,我能给他的,只有这些了。”梓锦浅浅一笑,迎着阳光,分明看得到那里面的三尺忧伤,因为爱他,所以愿他一世安好,因为爱,才不能无所顾忌,因为爱,就是不能相守,也是心甘情愿。 罗玦看着梓锦的背影,明丽的脸上带着惊讶,这个女人大概脑子被撞坏了,如果爱,就应该抢到手,将他变成自己的,一生一世。 两人一前一后,各怀心思的往亭子里走去,丝毫没注意到,那一大丛遮挡的廊檐下姚长杰漠然不动的棺材脸。姚长杰从不知道梓锦的心里居然这样的苦,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他有一种拼搏向上的动力,如果叶溟轩说的是真的,不管梓锦嫁人与否,就算是变成弃妇或者寡妇,还要娶她回家,那么给他十五年,他一定努力做官,一定拼尽所能升迁,然后努力达到与叶家相等的地位。 如果到了十几年后,叶溟轩还未娶亲,他倒是可以帮着梓锦和离改嫁。嗯,这个想法不错,叶溟轩这小子总算是做了一件让他顺眼的事情。不过,十五年好像有点长……改日他好好研究下历史上升迁最快的案例,吸取经验,努力实践! 七月里,姚月一举得男,姚府上下笑开了花,海氏带着姚家的姑娘前去探望,洗三礼,也是办的热热闹闹,满月的时候更是喜气洋洋,孩子取名冯琮,琮者玉也,冯家人希望琮哥儿将来能够温润如玉,冠盖满京华,是个极好的名字,梓锦听到后都觉得冯述这名字取得很有水准。 九月里,姚冰风风光光出嫁了,从聘礼到迎亲,郑家人都是做的极好的,就连海氏也是很满意,挥着泪送走了自己第三个女儿,不伤感是假的。姚玉棠的婚事在凉国公夫人的热心牵线下,终于有了定论。说的是寿昌伯家族亲的侄子侯奉杰,家里不是很富裕,爹爹早逝,母亲有病卧床,还有一个小叔子,但是孩子是家里的嫡长子,又有举人的功名在身,只要今年秋闱中的进士,前途有寿昌伯家帮着打点,也是很有盼头的。 姚谦跟姚长杰曾经亲自看过了侯奉杰,觉得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谈吐学识也是极好的,虽然家里穷了一点,但是头上顶着寿昌伯侄子的名号,又是嫡长子,姚玉棠不过是个庶女,对方还是举人,怎么看也是姚玉棠高嫁了,这门婚事在老太太的首肯下,姚谦的点头下拍板定下了。莫姨娘嫌弃男方家太穷了,说的要找姚谦哭诉一番,姚谦却把莫姨娘训了一顿,这样的人家已经是极好的,难不成还要让玉棠嫁给别人的庶子去? 莫姨娘见姚谦那里说不通,又求到海氏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太太,男人家不管内务,可是太太是管家的,如何不知道一个家庭的开支有多大,那边还有一个病在床上的老娘,还有一个正在读书的弟弟,这一来一去的得花费多少银钱。供一个读书人,放在寻常小户人家,那是要倾家荡产的啊。求太太给四姑娘说句好话,以前是妾身不好,以后妾身一定事事遵从太太的意思,请太太一定要为四姑娘分解分解,妾身求您了。” 莫姨娘高傲了一辈子,临了还是为了女儿低下了头跪在了海氏的跟前。海氏就不想搭理莫姨娘的,想要狠狠的磨一磨莫姨娘的锐气,这些年来海氏的确是受了莫姨娘很多的气,多少次被莫姨娘气的恨不得吐血的。如今风水轮流转,海氏颇为得意。 “这桩婚事是老太太跟老爷亲自定下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依我看你还是去求求老太太,说不定老太太心软同意了,老爷那里自然就同意了。”海氏其实并不是想要真的为难莫姨娘,只是这一桩婚事海氏一开始就没有插手的意思,而且也的确是老太太跟姚谦定下的,海氏可不愿意去得罪老太太跟自己男人,所以索性推出去。 莫姨娘心里很是失望,苦求了半天,只得去了甤锦堂,奈何老太太根本就不见她,只是放出来一句话:“姑娘们的婚事岂是你一个妾室能插手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莫姨娘吓得脸色苍白,硬生生的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跪足了三个时辰,老太太才开口让人回去,一字未提姚玉棠婚事。莫姨娘哪里还敢放肆,只是觉得女儿委屈得很,嫁给这样的穷举人,将来能有什么出头之地,不要说还要供弟弟读书,这读书人,笔墨纸砚,书籍孤本,同窗交往,样样都是钱,而且投入这么多银钱,未必就能考中进士,还有一个病在床上的婆婆,莫姨娘怎么看这桩婚事都是下下婚,越想越是憋屈,索性在院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梓锦听说了这件事情,知道自己不该管闲事,但是还是去了姚玉棠的院子,就看到姚玉棠正在绣嫁妆,安安静静,温婉宜人,竟然丝毫没有为莫姨娘的事情焦心,梓锦便是一愣。 两人相对坐下,姚玉棠大约是明白梓锦的想法,遣退了身边的丫头,这才说道:“我终究是要嫁出去的,这次老太太分明是借着我的婚事,要敲打姨娘,知道尊卑之别,知道妻妾之分,我哪能这个时候去扯老太太的后腿,而且我想过了,这也是为了姨娘好,早一日让姨娘明白尊卑之别,早一日能让她安守本分的过日子。” 梓锦看着姚玉棠,心生惊讶,没想到姚玉棠能看得这般透彻。梓锦早就知道老太太要收拾莫姨娘,但是老太太能忍到姚玉棠的婚事,一举扼住莫姨娘的喉咙,这才是最令梓锦佩服的,只是这一下子,莫姨娘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因为莫姨娘再是个混蛋,也是心疼儿女的。 老太太为了这婚事,也算是下足了功夫,梓锦知道莫姨娘是改变不了分毫的。看着姚玉棠问道:“四姐姐,这门婚事你可心甘情愿?” 其实按照梓锦看来,庶女嫁的这样的人家是有些委屈,病在床的婆婆,还要读书的小叔,家里还穷得很,除了跟寿昌伯家是族亲,其实没什么很好的硬件让人满意,但是只有一点让梓锦觉得这桩婚事可以搏一搏,那就是侯奉杰是个举人,姚谦跟姚长杰亲自见过他,想必是姚谦考校过学问的,那么将来考中进士也就不是那水中月了。 更重要的,此人是家中长子,姚玉棠嫁过去就是家中长媳,对于庶女能做长熄的少之又少。而且姚玉棠嫁过去的时候正是侯家最困难的时候,姚玉棠既要伺候婆婆,管理家务,照顾小叔,让侯奉杰没有后顾之忧的读书,这就是糟糠之妻,将来就算是侯奉杰能做到一品大员,位极人臣,不能因为姚玉棠乃是庶女而休妻。 老太太挑中这门婚事,一是看中了侯奉杰的才学,二是以目前来说姚玉棠也算是下嫁,但是往以后看是姚玉棠高攀了,老太太为了能让姚玉棠一辈子在侯家站得住脚,就是要让姚玉棠站住一个糟糠之妻不下堂的理字,将来只凭这一条,哪怕日后后进门的弟媳家世显赫,也越不过姚玉棠去,也得乖乖的立在跟前,长嫂如母,更何况还是拿着自己的嫁妆把小叔子供读书入了仕途的,谁在姚玉棠面前硬的起来? 将姚玉棠在侯家最困难的时候嫁过去,就保住了姚玉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老太太这般的心机谋算,梓锦只能是仰望,而且这婚事还是凉国公夫人亲自保的媒,梓锦只要想想,就要笑了,老太太真是太狠了,凉国公夫人以后都不得不要照顾姚玉棠。 姚玉棠抬眼看着梓锦,放下手里的绣花绷子,然后才笑道:“五妹妹,你说我这一辈子活这么大岁数,前十几年真的是要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因为姨娘受宠,我跟哥哥在这姚府里也被人敬着捧着,就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以前做了很多的错事。后来姨娘失宠,也算是尝尽了人间冷暖,可是你待我始终如一,太太也没有专门针对我,几位嫡姐也没有刻薄与我,这个时候我才想通,其实是我们做错了。如今老太太为我谋取的婚事,看着是挺吃亏的,男方家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肚子书,可是五妹妹,这一肚子书才是最值钱的,老太太发给我谋取了一辈子的前程,我得知道感恩,我得让姨娘也许会感恩,所以这个时候不管老太太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这是为了我姨娘好,你要知道我哥哥还要娶亲的,到时候嫂嫂进门,就怕姨娘在做什么糊涂事,这个时候老太太打压姨娘才是真的为她好。” 梓锦一愣,姚玉棠比她看的还远,居然都能想到姚长悟成亲之后了,不过也对,要是莫姨娘还不安分,到时候姚长悟的媳妇不一定多为难呢。 姚玉棠的婚事,老太太做的算是十全十美了,梓锦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就是不知道接下来,老太太怎么处置她了。梓锦已经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老太太兴许是已经知道了叶溟轩跟她的事情,这两天姚长杰频繁的被老太太召见,这祖孙俩个不知道在谋划什么,但是梓锦总觉得心里发毛,却又理不出一个头绪。 梓锦想着,老太太这般的高瞻远瞩,连姚玉棠的婚事都能谋划的这般细密,那么自己的婚事应该也差不了,其实最主要的是梓锦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叶溟轩会怎么做? 一连几日,莫姨娘处处碰壁之后,梓锦也频繁的被老太太叫去甤锦堂,也不做的什么,只是下棋,读经书,再不就是做针线,这一日,凉国公夫人又上门来,梓锦就知机的告退了,走到门口就听到凉国公夫人笑着对老太太说:“那边对这门婚事自然是开心得紧,只是想要尽快成亲,您也知道今年的秋闱延后了两个月,赶在秋闱之前成亲,奉杰也能安心备考……我这里还有几个人选,老太太看看有没有给五姑娘中意的……” 某香:一章搞定,推荐票,留言的加更都在这里了,明天的加更要看亲们的哦,明天会有大幅度的加更,亲们也要加油哦,番外的话估计下周会抽空写一张的,拥抱大家!最后,有月票的亲们,月底不能投的,现在可以投了,走过路过得亲们,有月票的话请多多支持,爱你们! 147:砧板上的肉 147:砧板上的肉    原定于八月的秋闱,因为朝中出现了考题泄露的事情,皇上震怒,因此考期延后两个月。侯家想要赶在秋闱之前把姚玉棠娶进门,然后全力准备明年的春闱,也就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姚府上下又忙成了一锅粥,老太太其实早就吩咐海氏提前准备了,再给姚冰准备嫁妆的时候,大部分的都是一式两份提前预备下了。 现在忙碌的不过是一些琐事,给亲戚朋友发帖子还要解释婚事这么急的原因,另一方面还要准备姚长杰的婚事,因为秋闱过后,姚长杰不管成绩如何都要娶卫家姑娘进门,两下里忙活,也够海氏受的。 这样一来,只剩下一个姚梓锦,就被海氏提溜着帮着姚玉棠学着处理中馈,因为姚玉棠一嫁过去就是管理中馈的人,所以海氏也有很多事情要交给姚玉棠,想着姚梓锦早晚要出嫁,索性两个人一起教,从丫头婆子的使唤,到采买账册查看,打罚下人的规矩,人情往来的算盘,一项项教的很是仔细。海氏其实想的挺简单,孩子们嫁出去,要是管家管得不好,丢脸的还是她,所以格外的用心。 梓锦倒还好说,在学院里学过几招,但是跟海氏教起来的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梓锦这才发现原来管理中馈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只是姚府这样的中等官员之家就有这么多的琐事要处理,难怪红楼梦里曾经说过,这每日子里大事也有二三十件,小事更是数不清了,梓锦以前只在后院,不曾接触过这些,没想到海氏每日要处理这么多的事情,一时间倒是真的对海氏很是敬佩,虽然情商不高,倒是至少这方面那是天赋异禀。 姚玉棠学起来格外的认真,梓锦看着以前清高孤傲的姚玉棠,也能放下诗词画本,学起家务人情,不由的感叹,生活真是杀猪刀,能把任何人搓磨成他想要的模样。 十月底秋闱,因此十月初二的婚期真是让人忙翻了天,梓锦每日的跟在姚玉棠身边陪太子读书,跟着管家,海氏里里外外的四处奔波,老太太时不时的就把吴姨娘跟莫姨娘叫去甤锦堂呆着,让她们做针线,说是给姚玉棠跟梓锦锦上添花的,其实老太太是怕莫姨娘又出什么幺蛾子,拘着她罢了。吴姨娘向来娴静,倒不觉得苦,莫姨娘这些年很少动针线,便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看着吴姨娘温柔贤惠的样子,忍不住的说道:“你倒是坐得住,你的五姑娘也要说亲了,你就一点不心急?” 吴姨娘浅浅一笑,眉头也不皱一下,淡淡的说道:“太太是嫡母,自有太太操心。更何况还有老太太跟老爷,我一个妾室哪有资格说什么,更何况太太跟老太太难不成还会害了她不成?总归是姚家的女儿。” 莫姨娘看着吴姨娘这幅娴静的样子,越发的火大,“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没有点自己的心思?” 吴姨娘迷茫的看着莫姨娘,问道:“什么心思?我只知道做妾就要守本分,伺候好太太跟老爷,其余的不是妾室能管得。太太待我甚好,绫罗绸缎穿着,山珍海味吃着,丫头婆子使唤着,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三炷香,期盼佛祖让姚家更加兴旺,家里人身体康健,这就是我的本分了。” 莫姨娘默默的坐下,良久不说话,长叹一声说道:“你倒是想得开,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 “我有的够多了,再多了我消受不起。”吴姨娘垂着头又拿起了针线,缓缓的说道:“五姑娘能投生到姚家是她的福气,太太不曾苛待庶子女,老太太心地慈善。老爷又是个长情的,这些年姚府也没有再进来是妾室,老爷也没有收通房,这院子里就咱们三个,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女人能活到咱们这个份上,我是知足了。” 莫姨娘瞧着吴姨娘,想起这些日子来的委屈,碰壁,难得的说道:“四姑娘的婚事,总是差了些……” 吴姨娘依旧垂着头,手里的针线不曾停顿,只是说道:“若是这门婚事落在我们五姑娘的头上,我都要酬谢神恩呢。” 莫姨娘冷冷的看着吴姨娘,问道:“你这什么意思?” 吴姨娘也不怕,只是轻声说道:“一个庶女,你说能嫁给什么好人家?就算是嫁到好人家,你能做到长子长熄?人家可瞧不上一个小庶女,就只能嫁给庶子,可是庶子上头有嫡子压着,一辈子也未必能出头,将来分家产能分到多少?我倒瞧着侯家虽然落魄了些,可是姑爷是举人,只要秋闱中了进士,大好的前程在前头。四姑娘这个时候嫁过去,伺候卧床的婆婆,照顾读书的小叔,将来谁能越得过四姑娘去?就是小叔后娶的媳妇再金贵,在四姑娘跟前那就得敬着,一句长嫂如母,更不要说小叔的前程还是嫂子拿陪嫁供出来的,只要姑爷争气,在仕途上有进益,四姑娘一辈子的容华是保住了。老太太良苦用心,虽然四姑娘头几年会过得苦一些,但是有姚家给的陪嫁,还能苦到哪里去?” 吴姨娘这么一说,莫姨娘就慢慢的想了过来,脸色变了几变,叹道:“照你这么说,这还真是一门好婚事?” 吴姨娘抿嘴一笑,道:“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况四姑娘能诗词善歌赋,定能与姑爷琴瑟和鸣,你有什么不知足的,还四处去闹,要是我开心还来不及,我们五姑娘要能有这样的婚事,我睡着都能笑醒了。” 莫姨娘细细的品味这番话,慢慢的开心起来,看着吴姨娘说道:“没想到看着你平日子里话不多,事情倒是看得通透。” “有句话怎么说来,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了老爷这么多年要是一点长进没有才是丢人了。”吴姨娘道,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莫姨娘看着吴姨娘这样的恬静,以前是极看不上的,现在却突然觉得这样的在、日子其实也不错,慢慢的倒是跟吴姨娘说起了知心话,吴姨娘不是嘴碎之人说话又柔和,劝人也是和风细雨润物细无声,很快的莫姨娘跟吴姨娘的关系好了起来。 老太太听着卢妈妈的话,点点头说道:“吴姨娘做的不错,她能把五丫头养的这样好,让莫姨娘跟她多学学对她有好处。” “还是老太太技高一筹,要不是这阵子莫姨娘处处碰壁,尝尽冷暖,要是以前的莫姨娘哪里看得上吴姨娘,又肯跟吴姨娘好好说话的。”卢妈妈笑道。 “你们老爷对这个莫姨娘总还是有几分旧情,我也不好真的打杀了去,撵到庄子上,她毕竟是有儿有女的人,她不要脸面,咱们总还要顾忌着孩子。上次她挑唆雪丫头的奶娘母女就该惩治她,但是当时不想把事情闹大就压了下来,这次四丫头的婚事,她也算是吃尽了苦头,能跟吴姨娘学学是她的福气。”说到这里一顿,“再说,今年杰哥儿娶了亲,明年长枫跟长悟都要定亲成亲,长悟是个耳朵软的,我就怕他姨娘又闹是非让长悟媳妇为难,所以现在就要开始敲打她,也算是防微杜渐吧。” “老太太就是想的长远,有您在姚府以后更兴旺呢。”卢妈妈笑着说了几句,结果纤巧奉上来的茶,端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就皱着眉头说道:“林家的又来求了,想让杜若年前嫁过去,说起来杜若年岁也不小了,不能总拖着。” 纤巧的脚步轻轻一顿,这才退了下去。 卢妈妈看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是担心五姑娘跟前没人伺候?老奴瞧着寒梅跟水蓉也历练出来了,您不用担心。” 老太太就是一笑:“寒梅跟水蓉如何行?锦丫头跟前要多安置两个能干的,杜若是要嫁人的,回头让她一家子当做陪房跟着五丫头嫁过去,做个管事媳妇杜若是当得起的,更何况五丫头在外的嫁妆也得有个知己人打理,林家的小子机灵又忠心是个不错的。” 卢妈妈心里一阵阵的惊讶,不知道老太太这是要做什么,怎么五姑娘跟前丫头的安排比其余的几位姑娘都要谨慎,心里有疑惑,卢妈妈也不敢问,只得附和着应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杜若走了,那谁来填补她的缺?” 老太太思虑半响,突然说道:“吴姨娘跟前的周妈妈听说是以前从获了罪的侯府家出来的管事妈妈,有没有这事?” 卢妈妈对这个还是很清楚的,道:“是有这事,当年长兴侯家获罪,主家下狱,这些仆从却没有受牵连,遣散的遣散,发卖的发卖,周妈妈早寡只有一个儿子,那个时候他儿子年岁还小,在外面惹了事情,是吴姨娘的家里人救了她们母子一命,周妈妈为了报恩就为吴家做奴仆,后来吴姨娘进了咱们家就跟着来了。” 老太太点点头,道:“这个周妈妈见过世面,又知道些大家族里面的鬼蜮伎俩,人也沉稳,跟着吴姨娘这么多年也不曾挑唆着主子争宠,是个难得的。你去跟吴姨娘说一声,将周妈妈拨给五姑娘做她院子里的管事妈妈,回头让你们太太再挑一个管事妈妈给吴姨娘用。” 卢妈妈越听越心惊,但是还是很快的应了下来,问道:“那杜若的事情?” “让纤巧顶替杜若在五姑娘跟前服侍,杜若回家去备嫁,等成了亲先回到我这院子里当差。”老太太缓缓的说道。 卢妈妈点头应了,看着老太太不再说话,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出了门,卢妈妈就觉得后背上出了一层汗,老太太这样给五姑娘安排身边人的架势,好像是五姑娘要飞枝头一般,难不成凉国公夫人提的婚事这般的好? 老太太的心思谁也摸不透,卢妈妈不敢多想,忙去准备了。 杜若回家备嫁,纤巧接了杜若的差事,周妈妈给梓锦做了管事妈妈,因为梓锦院子里一直没有单独的管事妈妈,都是杜若一个人管着,现在杜若回家备嫁,老太太安排纤巧过去服侍梓锦,又把吴姨娘跟前的周妈妈指给梓锦做管事妈妈,一切安排的顺理成章,也没人瞧出什么不对来。 倒是海氏亲自来谢过了老太太,毕竟这应该是海氏的分内之事,只是海氏忙的不得了,老太太替她分忧,自然要千恩万谢的。 梓锦却从老太太的言语中体会出了一些味道,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这一项项的人事变动,别人看着无风无浪,梓锦却品出了不安,老太太每一招都是有深意的,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在梓锦的不安中,老太太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倒是侯家前来下聘,聘礼比起冯家,柴家、郑家自然是不能同日言语,但是在凉国公夫人的操办下,倒也是过得去,海氏瞧着有些寒酸,想着姚玉棠嫁过去日子难过,居然这些聘礼动也没动,全都折进了姚玉棠的嫁妆里,这些算进去并没有抹去原来的嫁妆,也就是说这些聘礼算是海氏另外给姚玉棠的填补了。 老太太知道后很是欣慰,莫姨娘听闻后一整天一句话也没说一句,只是发呆。姚谦对着发妻倒是越发的觉得愧疚,两口子的感情倒是有点趋向于当年新婚的样子了。 老太太每个孩子是给一千两的银子做陪嫁,但是姚月姚雪姚冰几个有海氏自己的陪嫁填补,当然真正的嫁妆要丰厚得多。姚玉棠是个庶女,海氏不拿自己的嫁妆添补她谁也不能说别的,但是海氏把侯家的聘礼全都给了姚玉棠,也算是不小的手笔,侯家的聘礼算起来也有三千两,海氏是真大方了。 老太太当着大家的面自然也是给了姚玉棠一千两的添箱银子,但是后来有把姚玉棠叫去,偷偷的给了她两千两的银子,还把自己的一个铺子给了她最陪嫁,这些无人知晓,到是姚玉棠对着老太太哽咽不已,连句感恩的话都说不来,老太太只是拍拍她的手:“给你铺好了路,以后你要自己走,你要记住人这一辈子行事要光明正大,不可存了歪念。如果要是遇上心存恶念之辈,也不要心慈手软,多跟你们太太走动,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对你们也算是极好的了。” 姚玉棠一一点头应了,扑通跪下给老太太正正经经的叩了三个头,这才直起身来,“老太太的教诲孙女都记下了,将来一定会好好的过日子,孝敬婆婆,敬重夫君,友爱手足,不会给姚家人丢脸。” 老太太就点点头,严肃的面上带上了丝丝笑意,然后才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若是姑爷能入仕,你将来的日子必然是极好的,眼前就算是苦一点,你的嫁妆也不薄,太太把侯家的聘礼丝毫没动的给了你,这就是天大的恩惠了,我又给你贴补了些,那铺子得里的管事都是家里的家生子奴才,卖身契一并都给了你,日后行事要再三思量,有了这些傍身,你的日子也能过得去。家里人为你考虑的再周到,以后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你可明白了?” 姚玉棠点点头,道:“是,孙女谨遵教诲,都记下了。” 老太太就点点头,道:“回去吧,好生备嫁。” 姚玉棠走出了甤锦堂,抬眼望望天,心里满是惆怅,今时今日得到的一切,便是当初呼风唤雨时也不敢想的,没想到如今不争了,放下了,反倒是福气来了。难怪以前梓锦总是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会长了腿跑掉,不是你的,就是拼了命也未必能得到,那本就不是属于你的。 如今细细思量,这句话真是真真也不假,想来她们姐妹里最聪慧的反倒是五妹妹了。 姚玉棠笑了,老太太说的对,以后的日子全靠她自己了,深吸一口气,踏着晚霞一步步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姚玉棠出嫁了,婚事也办的还算风光,凉国公府由罗夫人出面提侯奉杰分担了一大部分的娶亲费用,这才让这一场婚事办的风风光光,老太太半眯着眸笑了,有求于人,总要自己先舍些本钱的。 梓锦的婚事,是要好好地斟酌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秋闱,今年这一场姚长杰要下场,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嫡孙能不能给她夺个状元回来。向来这么多学子里,只有一个状元,江南又是钟灵毓秀之地人才辈出,长杰拿不到状元也无可厚非,只要能进的二甲前几名也算是祖上庇佑了。 三朝回门宴办的很是热闹,姚府的大女婿冯述,二女婿柴绍,三女婿郑源齐齐到场,就连出嫁的三个女儿也是一起回来,许久不曾这样热闹过,就连海氏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琮哥儿很是镇定,这样的热闹也不耽搁他睡觉,自顾自己的睡得喷香,喜得个海氏抱在怀里不松手。梓锦如今替海氏监管着中馈,倒是让海氏松缓了许多,几个姐妹看着梓锦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丫头婆子各行各事,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姚冰就笑道:“五妹妹如今倒是练出来了,看着真像一回事。” 姚玉棠心情颇好,喜气盈盈,这时笑着说道:“五妹妹很是聪慧,当时我跟她一起跟着母亲学习管理庶务,五妹妹不管什么事情都比我上手的快。” 姚雪在一旁听到,就笑着说道:“五妹妹向来聪慧,以前在闺中的时候,什么花样子,难解的针法到了她的手里,转眼间就看透了,真是令人惊叹她的脑子怎么长的,幸好生为女子,要是生为男儿身,今年的秋闱只怕是舍她其谁呢。” 梓锦正巧听到这一句,忙完了拍拍手进来,看着姚雪说道:“二姐姐嫁了人就是不一样,这嘴里跟抹了蜜一样,说起话来,排揎起人来可比以前厉害多了。我得问问二姐夫去,在我家好好的一个贞静娴雅的姐姐,怎么到了他家就学的这样的刁滑。” 众人哄然大笑,就连老太太都笑得合不拢嘴,海氏只管逗着刚睡醒的琮哥儿玩乐,闻言也忍不住的一笑,却不并不插嘴她们姐妹之间的玩闹。 倒是让姚雪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在姚冰的身后,姚冰义不容辞,看着姚梓锦一叉腰,说道:“你呀别笑,等你将来嫁了人,要是还跟现在一样绵软咱们就不说什么,要是也变成个母夜叉回来,看咱们饶不饶你。” 梓锦就拍着手笑了起来,一股脑的挨着老太太坐下捂着肚子直笑,“祖母,祖母,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三姐姐说二姐姐是母夜叉的……您可得给我作证……” 姚月诸人又笑了起来,恼的姚冰要上来撕梓锦的嘴,奈何姚梓锦贼猾,一开始就躲在了老太太的身边,气得她只能狠狠的瞪了她两眼,却无可奈何。 笑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隔壁房间里的众位姑爷们,透过这一墙之隔,听着这厢的笑闹,在那边也是互相摇头直笑,但是姚府这般的和乐也让大家的心情更好了一些,手里的酒杯便只朝着侯奉杰招呼,谁让他是今天的正主。 姚长杰兄弟三个作陪,姚谦坐在上首,笑意吟吟,侯奉杰一人招呼不来,只得告饶,又拉着姚长杰挡酒,一时间这边也热闹不已。 姚府的四位姑爷还有一位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再加上一个姚长杰,也算热闹,除了姚雪的丈夫柴绍已经做了六品的都察院经历一职,其余的冯述,郑源,侯奉杰都是寒窗学子,冯述考过一届只是名落孙山,郑源跟姚长杰却是今年第一次参考,免不了要跟冯述侯奉杰取些经验,饭桌上就秋闱一事谈论的越发热闹起来,姚谦不是的指点两句,姚长枫跟姚长悟在一旁细细听着汲取经验,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对于这些学子秋闱甚至于比生命还重要。 姚玉棠的回门宴过后,姚长杰就开始闭门苦读,梓锦想着秋闱最是辛苦,连考三场,每场三天,就为姚长杰准备些换洗的衣衫鞋袜尽尽心意。 侯奉杰跟冯述都已经是举人,今年的秋闱不会参加,而是直接参加明年的春闱。杏榜之上得到贡生的头衔,便会参加明年四月的殿试,到时候能否中的进士,才能有个分晓。 姚府上下也甚是紧张,等闲之人无故不得去打扰姚长杰,梓锦将自己做好的鞋子,袜子还有衣衫都是悄悄的交给静柏,让她转交,然后叮嘱道:“记得每日给大哥熬补身的参汤,每日这样熬夜当心身子吃不消,过两个时辰就进入提醒一下让大哥起来活动活动,要是大考之前身体先垮了可不得了,要懂得轻重缓急……” 静柏一一记下,然后笑道:“是,婢子都记住了,五姑娘到底是心疼大少爷,这些事情每日都吩咐一遍,奴婢都能倒背了。” 梓锦不好意思的一笑,将东西塞进静柏的手里,然后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打扰大哥读书,你们做事也都手脚轻一点。” 静柏忙忙点头应下了,梓锦这才转身回去。 终于,到了秋闱之日,姚长杰在姚府上下一众人等的殷殷切切的目光中,踏上了征程,海氏一直叮嘱儿子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冻着饿着了。姚谦告诫儿子,不要着急,心慌,定下心神再书写文章。梓锦絮絮叨叨,如今是初秋,夜晚寒凉,给姚长杰准备了银鼠皮的袄子跟褥子,晚上冷了披盖上,别冻着了。 姚长杰跟大家告别了,梓锦看着姚长杰的背影颇有些上战场的意思,极其悲壮啊。 等待是最痛苦的事情,自从将姚长杰送走,海氏就天天三炷香在菩萨面前祈祷,老太太在佛堂的时间也多了,姚谦表面上看着很镇定,对海氏烧香的行为表示了质疑,但是梓锦还是偶尔看到了,姚谦趁着海氏休息的时候偷偷进了佛堂上了三炷香…… 九天的时间很漫长,人人都觉得度日如年,梓锦也觉得心不安生,每日处理家务也有些走神,海氏现在是完全放开了手脚,将家里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梓锦,自己只顾着给儿子早晚三炷香祈求菩萨让儿子中举,得到举人的功名。明年就能参加会试。 梓锦想着以姚长杰的本事应该差不多会中举人,但是也不乏平常读书很好,但是一上考场就发挥失常的事情,梓锦也是很纠结,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也烧个三炷香以求心安。 在各种怨念中,九天终于过去了,姚长杰跟郑源被各自家的人接了回去,两人的情形都不太好,在里面足足呆了九天,出来的时候脚步都是漂浮的,衣衫也是皱皱的,满脸的憔悴,姚长杰回了家洗了个澡就倒头大睡,急得个海氏在儿子屋子外面死活不肯走,哪见过儿子遭这样的大罪。 考生进了考场,就不允许再出来,生火做饭,穿衣梳洗都要一个人完成,在狭小的空间里很是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力,九天时间实在是很漫长,也就不难以想象姚长杰诸人出来的时候潦倒的样子,这些个富家少爷那里自己亲力亲为做过这些事情,没有横着出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一大早,姚长杰这才神采奕奕的来给老太太请安,海氏跟姚谦已经等着了,梓锦早就处理完家事也来等着,看到姚长杰进来,一身天蓝色直裰映衬的姚长杰面如冠玉,梓锦就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像只小猫。 老太太诸人先是热切地表达了对姚长杰身体的担忧以及挂怀,海氏两眼泪汪汪的直盯着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三四遍,这才收住了眼泪,又细细的询问了在考场内的各项生活措施,让姚谦颇有些不耐,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就问儿子考得怎么样? 男人跟女人首先关注的总是不一样的,男人最看重的还是成绩,女人最看重的是身子,关注的焦点是不一样的,也难得姚长杰很有耐心的应付着满屋子的人。 直到大家都问累了,姚长杰这才松了口气,梓锦就让小丫头新沏了茶上来,笑道:“大哥哥读书最是要强,平常训个人都能从三皇五帝到诸子百家,想必这次秋闱也一定能一举中的,老太太,太太跟爹爹完全不用担心,以我从小到大被大哥哥训斥的经验,这次大哥绝对不会落榜的。” 众人就笑了起来,姚长杰无奈的看了梓锦一眼,宠溺的笑了笑,这一大家子里,也就只有梓锦敢拿着他开玩笑了。梓锦朝着姚长杰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说道:“大哥哥考完了,明日开始只怕同乡同年同窗的聚会络绎不绝,梓锦就自作主张,今儿个中午咱们一家人在老太太这里叨扰一顿了,老太太您可不能心疼一顿饭。” 老太太看着梓锦拍拍她的手:“就你鬼机灵,如今这个家里你管着中馈,连你们太太都做享清福,有你操劳,我们这些老的只管着好吃好喝的,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梓锦抿嘴就笑,道:“那是,今儿个借着大哥哥的光,我早就吩咐厨娘,赶紧的把老太太的好东西都炖了端上桌来。” 老太太指着姚梓锦,就骂道:“你个小泼猴,得了便宜还卖乖,在我这里你还少吃了好东西?” 众人哄堂大笑,姚长杰看着梓锦满目的笑颜,想起那一日她跟罗玦说的话,越发的怜惜这个妹妹,她满心里想的都是这个家,他是不会委屈她的。 在甤锦堂大家好好的吃了一顿饭,老太太还让人把姚长枫姚长悟,莫姨娘跟吴姨娘都叫了来,席开三桌,好生的热闹了一番。姚长枫素来性子拘谨,倒是姚长悟经过上一次姚长杰的掰正改善了些,最近正以大哥为榜样,努力上进,时不时的赵姚长枫切磋一番,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姚谦又回了翰林院,老太太要午休,海氏这些天也是疲累不堪,知道儿子安稳下来,自己也回屋子午休去了。姚长枫拽着姚长悟又去之乎者也,莫姨娘叫着吴姨娘去了栖雪阁说话解闷,只剩下姚长杰跟梓锦,姚长杰看着妹妹,难得一笑,道:“去我书房说说话,明儿个开始我就忙着应酬,咱们也没时间说话了。” 梓锦不知道姚长杰要对他说什么,只好跟着他来到了姚长杰的院子,姚长杰进了门,先说道:“幸亏你给我准备了毛皮衣裳跟褥子,晚上的时候风起,天凉的很,至少我没挨冻。” 梓锦抿嘴一笑,“这没什么,老太太常说不冷带衣裳,不饿带干粮,就是备不时之需,我也是怕时间太长,万一变天就不好了,能让大哥哥免于挨冻可是我的功德了。” 梓锦说到这里,歪着头一笑,又道:“我可是给三姐姐送了信,让她给三姐夫也备一些,到时候我可要让三姐姐好好的谢谢我才是。” 看着妹子依旧活泼可爱,说起话来如珠落玉盘,姚长杰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然后才道:“梓锦,关于你的婚事老太太只怕是已经心里有了人家。” 梓锦笑容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点点头:“老太太很疼我,总会为我安排得妥妥贴贴。” 姚长杰斟酌着字眼,慢慢的说道:“叶溟轩那边……” 梓锦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姚长杰,不等他说完,就道:“大哥,他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你不用挂怀。我跟她之间是不可能的,这你知道的。叶老夫人至今不肯退亲,罗玦也不肯退亲,只等着他回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也许罗玦说的对,等我嫁了人,他就死心了,对大家都好。” “是啊,对大家都好,唯独对你不好。”姚长杰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无比的怜惜。 姚梓锦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房,听到那淡淡的怜惜,差一点崩溃,眼眶里泪花浮动,终于还是说道:“大哥,如果这个世上没有门第之别有多好。” “溟轩给我来了一封信。”姚长杰道。 梓锦一愣,看着姚长杰,心里有些紧张,问道:“说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信被祖母拿走了。”姚长杰又道。 梓锦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脸色慢慢地变得惨白,“祖母拿走了……可是祖母没有问过我也没找过我……” “祖母找过我。” 梓锦突然想起有段日子老太太是曾经很频繁的找过姚长杰,梓锦也曾经猜度着是不是老太太要从姚长杰那里询问叶溟轩跟自己的事情,哪里会想到老太太竟然是先截到了叶溟轩写给姚长杰的信,然后在事实俱在的情况下让姚长杰从实交代,老太太只怕是从罗玦母女上门就对这件事情起了疑心,结果她老人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守株待兔,终于等到了叶溟轩写给姚长杰的信,老太太物证在手,姚长杰想要撒谎也不行。 梓锦早就知道老太太厉害的紧,只是当老太太把这一张大网对准自己的时候,梓锦居然丝毫不觉,心里反而感觉出了丝丝的害怕,“祖母……怎么说?” “祖母问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只是一口咬定叶溟轩心仪于你,而你却是丝毫没有坏了规矩,其实这也是事实。”姚长杰缓缓的说道,神态有些凝重。 梓锦轻轻的松了口气,看着姚长杰想要笑,结果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姚长杰伸手揉揉她的头,“你瘦多了,还是胖一点好看,小的时候看着你脸颊胖乎乎的,总想伸手去扭一扭,把自己养胖一点,你胖起来我觉得才是最美的。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老太太那里还有我呢,你放心,这件事情爹娘都还不知道,老太太似乎也没有让她们知道的意思。” 梓锦松了口气,然后才说道:“大哥,祖母究竟怎么想的,你知道吗?她越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我心里越觉得怕怕的。祖母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姚长杰摇摇头,道:“祖母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我说这件事情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锦丫头,不管老太太做什么,你都不要忤逆,记住了吗?” 梓锦点点头,道:“我知道,大哥放心吧。” “老太太一生谨慎如果叶府那边不松口,只怕她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叶府那边情势复杂,虽然叶老夫人跟祖母交好,但是遇上这种婚姻大事,也未必能真的看得开。祖母首先会以姚府的名誉为先,断然不会同意你是在叶家人不喜欢的情况下把你嫁进去受气,更重要的是,祖母一声心高气傲,又是西京金襄侯府嫡女出身,让她低头是万万不可能的,这点你也要记住了。”姚长杰很难得的长篇累句的说话,可见对梓锦事情的上心。 梓锦本来就没报什么希望,姚长杰这么一说,越觉得前途暗淡,等到叶溟轩从江南杀将回来,自己说不定真的是孩她娘了。老太太看人的眼神很好,姚家的几个女婿看着都还过得去,那个侯奉杰梓锦也曾经默默观察过,他跟姚玉棠成亲短短数日,夫妻之间就然颇有默契,丝毫不逊色于姚冰跟郑源这一对私通的小鸳鸯,可见姚玉棠对这婚事很上心,侯奉杰也是个对婚姻肯用心的主,将来他们夫妻相濡以沫一辈子也是可以预期的。 老太太给自己寻的婚事想必也差不了,梓锦觉得只要自己能用心的去经营,将来回到了现代还能交一份合格的试卷。至于这一段爱情……有句话说的好,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开花结果,只要它发了芽,在你的心里生长过,它就是最好的存在,这句话很适合他们,真的只是最好的存在过,也只是存在过而已。 “我记住了,大哥。”梓锦缓缓的站起身子来,看着金色的阳光铺满了大地,地面上斑驳的影子随风摇曳,转眼看着姚长杰,眉眼弯弯,指着外面地上的落叶,笑道:“大哥,你说叶子的离开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姚长杰一愣,从没有听过这样稀奇古怪的话,不由得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梓锦浅浅一笑,“叶子离开大树,不管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到了落叶的季节,纵然是树要挽留难道就真的能留得住?风追逐树叶,可是树叶也离不开这个四角方方的院子,任凭风如何的呼啸,也不能将叶子带离,因为高墙太强壮,风吹不倒。” 姚长杰明白了,梓锦的话说的很清楚了,叶府就是那四周的高墙挡住了叶子的脚步,叶溟轩就是那秋风,梓锦是树叶,姚府就是那颗大树。姚府再挽留梓锦,梓锦总要出嫁,叶府筑起了高墙,梓锦不管怎么样也无法跨越一步。叶溟轩用尽浑身的解数,也无法将梓锦带进他的世界,他们各有各的坚持各有各的无奈。 他的妹妹,将世事看得如此透彻,反倒更令人心疼。姚长杰不由得伸手摸摸梓锦的头,像小时候一样,柔柔的,道:“你放心,哥哥会让你幸福的。”只要他这个做哥哥的强大了,看哪一个妹夫敢给他妹子气受! 梓锦看着姚长杰点点头,想起自己穿越来之前对这个时空还是很有排斥的,毕竟那个时候很是讨厌嫁给叶溟轩这个重生的二手货,如今自己爱上了这个二手货,却还意外的得到了姚家这么一大家子的家人,尤其是这个大哥哥,梓锦觉得自己这一遭穿越,真的是够本了。 一连几天,姚长杰经常外出,同年同窗同乡太多的邀请,整日的应酬不在话下,大家都在等着放榜,到了放榜日,一大早姚谦就派了人去看榜,姚府的人都在家里默默的等着,大家都挺紧张,毕竟是姚府这一辈第一个考生,梓锦瞅着大有现代想当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考进大学的架势。 姚谦故作镇定的坐在那里,老太太跟海氏神色有些紧张,梓锦其实也是小心肝蹦蹦跳,其实她很想姚长杰一举夺得解元才好,但是也知道这有些难度。毕竟历史上曾经记载,清朝时期,以直隶、江浙录取最多,所以以事实来说话,江南人的确是文采斐然,能人辈出之地。 梓锦不指望着姚长杰一举夺得解元,只要能不落榜就好,此时只怕是郑府那边也紧张得很呢,不晓得姚冰这个时候会不会紧张的满屋子里走来走去,梓锦想起姚冰,心情舒缓了些。 突然之间门外远远的就能听到有熙熙囔囔的声音传来,屋子里的人一下子更紧张了,海氏猛地就站起身来,瞧着门口,很快的卢妈妈就小跑着进来,满脸带笑,道:“大少爷中了,中了!” 满屋子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老太太就问道:“中了第几名?” “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大少爷中了第三名。同去看榜的还有郑家的人,三姑爷中了二十九名。”卢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天大的喜事。 老太太就松了口气,满上的笑容越发的和蔼起来,就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阖府上下都有赏,喜庆喜庆。” 姚谦这个时候却把看榜的小厮叫来细细的问了两句,然后看着姚长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自古以来,南北文人文风不同,北人风格开阔大气,疏朗间明。南人文风细腻,辞藻华丽,这次的主考官又是南方人,难免文风上南人取巧一些。不过,这次前五名里只有你一名北人,很是难得了。” 南北自古便分两派,文人相轻也是素来皆有,姚谦这么说也是对儿子很满意了。 姚长杰点点头,不过还是很严肃地说道:“榜上前两名确有真才实学,儿子曾与他们有一面之缘,也曾论过文章,倒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这次秋闱出了考题泄露之事,这次的审卷也不会像往届徇私那么厉害,儿子能进前三,也是大是意外。” 姚长杰能够不骄不躁,还能肯定别人的才学,确实有宰相肚里撑船的雅量,屋子里的诸人都笑了起来。姚谦就站起身说:“我亲自去给卫家写帖子,如今长杰取得佳绩,婚事也该紧着办了。” 老太太忙叫住他,道:“亲戚朋友那里只怕都要来贺喜,杰哥儿中举还是第三名是件大喜事,咱们不要失礼于人,亲近的亲戚朋友你亲自写帖子请。” 姚谦忙应了下来,就带着姚长杰走了,海氏就笑道:“媳妇去准备宴客的诸般事宜,老太太可有另外吩咐的?” 老太太很是高兴,摆摆手说道:“你办事我放心,去忙吧。” 海氏就想要叫着梓锦一起走,老太太却把梓锦留下,道:“你先过去,我让锦丫头帮我做点事情。” 海氏不疑有他,笑着走了。 梓锦却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老太太,面上带着微笑,走上前去,道:“祖母,您有什么吩咐?” 老太太笑着看着梓锦,缓缓的说道:“这次你大哥哥为家里争光,肯定是要宴客庆贺一番,你跟叶家的老夫人也见过几次面,这次的帖子就有你亲自送去,长公主已经搬去了公主府,你也跑一趟把帖子亲自送到。” 梓锦心里就咯噔一声,面上就有些不自然,老太太既然已经知道了叶溟轩因为自己跟家里人闹翻的事情,怎么还让自己去送帖子,这不是明显的让自己去让人当做眼中钉吗? 梓锦想不明白,只得绞尽脑汁,道:“祖母,这样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有回事处的去办吗?我自己一个人出门怕是不好吧?” 老太太看着梓锦笑道:“没什么不好的,两家都是认识的,你又跟叶家人很熟悉,由你去最是妥当了,就这样吧,明天你亲自把帖子送去,我让卢妈妈陪着你。” 老太太一锤定音,梓锦也不好再说什么,却不知道老太太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就如同那砧板上的肉,随时令人宰割。 某香:一万两千字奉上,昨天晚上我就开始奋斗码字,真是好肥的一章,是原来的四章分量,明天去叶府会有很好玩的事情发生,乃们不要错过,最后求推荐,求留言,求月底不能投的月票,路过得亲们有月票的请支持一下,爱你们,乃们的支持就是某香的动力! 148:我只是来送喜帖的 148:我只是来送喜帖的    姚府的人去了郑家,郑家的人来了姚家,都是互送请帖,礼尚往来。侯奉杰跟冯述两人结伴而来给长杰道喜,几个人窝在院子里说话,卫家派了一位管事妈妈前来回话,看着这管事妈妈言行举止很是妥帖,说话不急不躁,先是恭喜了长杰高中,然后说了他们家太夫人夫人对老太太以及姚府上下的问候,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梓锦在一旁看着暗暗点头,大族出来的,连个奴才都这样的体面,临川卫家百年世家的名声果然不是假的。 梓锦突然想到,不知道卫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个呆板的大家闺秀,再配上个木头棺材脸的大哥,哎哟,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 梓锦突然想着,要是这位大嫂是个活泼可爱的主,那就真是太好了。至少姚长杰的日子,总会有些不一样的色彩。 头一天晚上,梓锦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儿个去叶家,想起来就觉得头皮麻麻的,梓锦恨不得这一辈子也不愿意跟叶家的人有什么来往,她真的是很讨厌那个地方。 纤巧在外面值夜,听着梓锦跟烙饼似的,忙坐起身来,问道:“姑娘,睡不着吗?” 听着纤巧的声音,梓锦再一次的告诉自己,杜若已经离开了,纤巧跟杜若是好友,杜若临走之前,跟纤巧交代了许多梓锦的习惯,纤巧因为在甤锦堂时常跟梓锦接触,两人也是很熟悉的,说话上也没有隔阂。 梓锦隔着帐子,道:“你躺下,咱俩说说话。” 纤巧知道梓锦是个和善的主子,就依言躺下,然后才说道:“纤巧,老太太让我明儿个去叶府送帖子。” 纤巧知道这件事情的,就笑道:“去就去呗,姑娘跟叶家人来往多次也都是极熟悉的,老太太跟叶老夫人又是故交,要是让回事处的去送帖子就有些怠慢,让姑娘去正正好。” 听着纤巧的话,梓锦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其实纠结叶家人看待自己的眼神不一样,其实就是心虚自己跟叶溟轩的事情被人家知道了。可是其实在自己家这边基本上无人知道,所以大家看来自己不过是单纯的因为跟叶家常走动,才是最合适的送帖子的人。 梓锦缓缓的笑了,是啊,明日去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到时候叶家人难不成还能吃了自己?更何况这也是叶溟轩单方面的跟叶家人摊牌,只是说他喜欢自己,又没有把自己牵扯进来,其实叶家人现在也摸不清楚自己的虚实才是。 想通了这一点,梓锦就放下了一颗心,还没开战呢自己就先怯场了,这可不是好事情,而且梓锦确实也没有跟叶溟轩怎么样,一直拒绝来着,站得正走得直,怕个鸟? 想通了,梓锦就说道:“你说的是,我去刚刚好,睡吧,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纤巧应了一声,屋子里又陷入沉寂,梓锦慢慢的合上眸,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是不能怕,有什么可怕的呢? 第二天,梓锦用过早饭,就吩咐寒梅跟水蓉打开箱笼,她自己亲自过去挑选衣衫,箱笼里很多漂亮的衣服,海氏对她一直也挺大方的,梓锦看了看,伸手拿出一件紫罗兰杭绸遍地团花纹的袄子,外面罩一件象牙白滚金边折枝兰花半臂褙子,系一条同袄子一般颜色的八幅遍地撒花湘裙,裙角绣着细细密密的水草纹,添了一抹生动。 梳了有点复杂的流苏髻,下面的头发结成辫子弯起来垂在肩头,饰以珠翠,透着一股子俏丽,耳上只是简单的坠了东珠,整个人便如同清水芙蓉一般,明艳中又带着一抹令人移不开眼的清透脱俗。 纤巧跟寒梅水蓉抿嘴直笑,一直赞不停口,梓锦只是浅浅一笑,其实她真的很喜欢好好的打扮自己,女子哪有不爱俏的,只是以前不怎么收拾自己是自己太小心,不想跟姐妹们不合,如今她们都已经出嫁了,梓锦这才慢慢的放开了手脚。而且,叶家的两位儿媳妇都是顶漂亮的人,自己也不想被人小看了去。 到了甤锦堂,老太太看梓锦的打扮很是满意,笑道:“小姑娘家家的就是要打扮起来,这样很好。”说着就拿出两张枣红的烫金帖,递给梓锦,才说道:“这是你自己第一次独自出门,凡事要当心,为人做事不可失了本分,也不要被人轻看,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你心里要有一杆秤。” 梓锦忙点头应是,“祖母放心,梓锦晓得,定不会给祖母抹黑。” 老太太就叫来了卢妈妈,嘱咐道:“好好的跟着五姑娘,到了叶府,凡事多提点。” 卢妈妈道:“是,老奴明白。” 嘱咐一番,梓锦这才带着卢妈妈跟纤巧出了门。坐在了马车里,纤巧拍着胸口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去侯府,有点紧张。” “昨晚上你还安慰我来着,怎么今儿个自己倒是紧张起来了,莫怕,难不成叶府里还有吃人的妖精?” 纤巧就捂着嘴笑了,看着梓锦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奴婢不会让姑娘丢脸的,您只管放心。” “自然放心,你在老太太跟前多年,要做什么比谁都清楚,有什么不放心的。”梓锦抿嘴一笑。 一旁的卢妈妈也说道:“平日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规矩上谨慎些就是了,也不用太紧张。” 纤巧忙点点头,马车里又安静了下来,行走在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四角缀着的香囊一晃一晃的,秋香色的绸缎包裹的车壁有种温暖的光泽,梓锦平静的心随着马车的摇晃轻轻的起伏着。 这次出来迎接的是二少夫人沈氏,圆圆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梓锦下来就迎了上去,梓锦忙行礼:“见过二少夫人,怎么敢劳您大驾在这里候着。” 沈氏笑着说道:“这话可就外道了,老夫人正等着呢,咱们进去吧。”沈氏说着就招呼着软轿抬了过来,梓锦坐上了软轿,卢妈妈跟纤巧在一旁跟着,沈氏在前面的软轿上坐着,粗壮的婆子走起路来很是稳健。 进了垂花门,软轿落了地,梓锦这才下来,走上前跟着沈氏往里走,今日的沈氏很是热情,梓锦就觉得有些反常,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只好入乡随俗,静观其变了。 叶老夫人住的地方唤作露园,此时深秋,院子里的桔花开得正盛,远远望去,一丛丛一簇簇的煞是喜人。还未等到梓锦等人进来,远远在门口候着的梳着双环髻的小丫头,看到她们的身影一溜烟的就跑进去报信了。 这次长公主不在,又是梓锦一个前来,面对着杜夫人一众人等,梓锦算得上是势单力薄,站在露园前,梓锦脚步一顿,轻轻的吸了口气,这才跟着沈氏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屋子里等着的不仅有雍容华贵的叶老夫人,还有温婉从容的杜夫人,楚楚而立的大少夫人楚氏,见到人进来,楚氏应了上来,笑道:“可来了,我们老夫人一早就等着呢,五姑娘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漂亮。” 梓锦眼神微闪,楚氏这一上来就说自己来晚了,可不是一件好事情。梓锦抿嘴一笑,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梓锦一大早就起来了,只是想着我们祖母早上通常要辰时一刻才肯起床,梓锦想着不知道叶老夫人的作息,总不能让老夫人因为我而乱了时辰,这才巳时初刻出发,没想到到底还是梓锦疏忽了。” 按照道理来讲,去人家做客,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基本上熟悉一些的就是巳时初刻二刻到,生疏一些的要巳时末刻才到,梓锦气势来得刚刚好,不过是楚氏借着梓锦跟叶府来往过两趟,趁机想要使个绊子罢了,却没想到被梓锦轻轻的就化解开了。 楚氏也不在意,立在一旁浅浅而笑。 梓锦上前先给叶老夫人行了礼,道:“祖母让梓锦问老夫人安好,因为年纪渐长不便走动,还请老夫人见谅。” 叶老夫人打量着梓锦,大半年不见,梓锦越发的出挑了,比之以前瘦了些,却更添了丝丝风韵,及笄的女子是不一样了。叶老夫人神色不动,只是温和的一笑:“你祖母还是这般客套,我们两个老家伙谁不知道谁,无碍的。你祖母身子可好?入秋了,她有咳嗽的旧疾,可好些?” 叶老夫人说着就拉着梓锦在自己身旁坐下,笑米米地问道。 梓锦丝毫不敢大意,不好拒绝叶老夫人,先给杜夫人见了礼,这才侧着身子坐在炕沿上,说道:“祖母身子硬朗得很,咳嗽的旧疾也缓和了许多,我大哥哥从南方弄来的枇杷做成的露汁,止咳倒是极有用的。” 提起了姚长杰,梓锦就顺势拿出了请帖,笑道:“我大哥哥这次桂榜留名,本来不想大肆宴客,只是亲朋故旧极多,也不好推拒大家的好意,因此想着只请相熟的好友叙叙旧,祖母想念老夫人,便让梓锦送来帖子。要是那日老夫人身子爽利,不如去走动走动,姚府虽然不大,倒也有几处雅致的风景可以一赏。” 叶老夫人点头一笑,伸手接过帖子,打开来看看,笑道:“我跟你祖母相交多年,本该要走一趟,年岁渐长,以后这样出门也不知道还能有几次,你回去告诉你祖母,我定然会凑这个热闹的。” 梓锦忙谢过了,又笑道:“老夫人跟我祖母,必然都能够身体康健,寿比南山的。” 叶老夫人看着梓锦的神色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杜夫人看着叶老夫人的神色,心中微凛,转眼看了自己的儿媳一眼,楚氏就笑道:“多日不见,五妹妹说话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难怪我们老夫人看到你都笑不拢嘴,我们这些粗嘴笨舌的真是不好见人了。” 这就是在说梓锦巧言令色了,梓锦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甜甜的笑道:“大少夫人要是这么说,梓锦可真是无脸见人了。我哪里是会说话,是我们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耳提面命了几个时辰,梓锦也不过是照着葫芦画瓢。大少夫人可别见笑了,与您相比,梓锦真是可望而不可及了。” 卢妈妈在后面听着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嘴角明显的抽了一抽,叶老夫人听着梓锦这么说,眼神微微一动,然后才说道:“你在你们老太太跟前也时常这样说话逗她开心?” 一听这话没什么,可是细细想去却又有些不一样了,梓锦心里品味一番,感情叶老夫人也是不相信自己这番说辞的,其实梓锦也没打算她们相信,难不成老太太还真能耳提面命几个时辰?要真是这样,梓锦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老太太也断然不会让梓锦跑这一趟,这不过是梓锦的自谦之词。 叶老夫人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才有这么一问,用的是肯定句,梓锦心里就明白了。 “我们老太太心胸开阔,哪里还需要我们这些小辈逗。倒是梓锦年少莽撞,累的我们老太太在我身上没少费了力气。不过我们老太太说了,我虽然蠢笨了些,至少还能让老太太气着气着就笑了,老太太说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虽然我时常不知道我们老太太笑什么。古语说,彩衣娱亲,梓锦虽然不能彩衣娱亲,但是能让我们老太太笑口常开,这才是我的本分呢。”梓锦眉眼弯弯,说的时候还露出一丝困惑,显然真的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招的姚老太太大笑一般。 楚氏跟沈氏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杜夫人的神色微沉,叶老夫人哈哈一笑,伸手指着梓锦的额头说道:“你个机灵鬼,你骗了你们老太太可骗不了我。” 梓锦就不好意思的一笑,叹道:“难怪我们老太太说,见到您老人的时候一定要实话实说,幸好我说实话了,虽然梓锦不是真的蠢笨如猪,但是能让我们老太太笑口常开,蠢笨一点梓锦也愿意的。只是老夫人,您见到我们老太太的时候千万别说破,不然以后我们老太太知道我的小伎俩,一直板着脸不笑,那我岂不是要愁死了?” 梓锦的话让楚氏跟沈氏轻笑不已,叶老夫人笑着点点头,“我替你保密,你在你祖母跟前,你祖母想必是时时乐开怀的。”话音里竟有些羡慕之音。 梓锦心里一动,就说道:“能让祖母开怀,是做孙女的分内之事,哥哥们要用功读书,爹爹专心公务,母亲要管理中馈,姐姐们都出嫁了,梓锦就按着姐姐们的脚步走过来接班而已,老夫人太夸赞了,梓锦可不敢承受。”说到这里梓锦就笑道:“老夫人跟前虽然没有孙女,但是有三个文武全才的孙儿,有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两位解语花,想必也是开心得紧。” 楚氏跟沈氏不曾想梓锦轻易的就把话题转移到她们的身上,杜夫人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个时候笑着接口说道:“说起来也是,五姑娘跟我们三少爷最是相熟的,到底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哪里肯老老实实地哄人开心,最爱舞刀弄棒的,如今真是有了大出息了。” 梓锦把话题扯到了楚沈二人身上,杜夫人就顺势祸水东引,将事情延续到了叶溟轩的身上,这一份本事跟急智,梓锦真是叹服。 梓锦依旧浅浅一笑,看着杜夫人一本正经的说道:“夫人这话梓锦可不敢领,叶大哥是曾经在我们姚府住过一段时日,可是都是住在外院,平常也不进内院,我跟叶大哥相见的次数实在是寥寥,说不上相熟,他的脾气秉性梓锦哪里会知道,不过倒是听我大哥说过几次,夸赞叶大哥为人仗义疏朗,性格坚毅果决,梓锦向来对大哥说的话很是信服,想必叶大哥定是个人中君子,伟岸丈夫。” 梓锦将话接的滴水不漏,说完还笑米米的瞅着杜夫人,大有你说是不是的意思? 杜夫人没想到梓锦这般难缠,当着叶老夫人的面又不能说一些别的什么,只得轻轻笑道:“是啊,要是溟轩这孩子能够从江南回来尽快完婚,也就齐全了。” 杜夫人说完紧紧地盯着梓锦的神色,就连楚沈二人看着梓锦的眼神也有些紧张起来。倒是叶老夫人似乎没听到什么,一直笑米米的。 话是朝着梓锦说的,梓锦又不好不接话茬,可是这个话题分明就是杜夫人试探自己的,幸亏梓锦从没妄想着嫁进叶家,这时神色依旧如常,缓缓的说道:“夫人说的是,叶大哥公务在身不得不南下,不过想来办好公务知道家里人等着,必定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 梓锦的口气好像完全不知道叶溟轩是为了什么南下的一样,眉眼清明,落落大方,像是没有一点作伪,既没有贬低叶溟轩南下的行为,也没有抨击叶府对叶溟轩婚事的把持,只是居中一说,但是就这么一说,真真是把姚梓锦自己给撇了出去,丝毫没有因为杜夫人说让叶溟轩回来娶罗玦而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杜夫人瞧着梓锦,眼中闪过丝丝厉色,她就没见过这样的年纪有哪家的小姑娘这样沉得住气的。要是姚梓锦并不知道叶溟轩喜欢她并为了她南下逃婚,梓锦这样的表现可以说是理所应当,正该如此。但是要是姚梓锦知道叶溟轩为何南下,还能这样神色不惊,侃侃而谈……这小姑娘也就太厉害了些,着实令人有些不安。 叶老夫人这时笑着说道:“溟轩是个好孩子,想必会早早回来的。” 梓锦就接着笑道:“老夫人亲自教出来的孩子哪里能差了去,想必您也是希望做儿孙的能够精忠报国,为家族挣一份荣耀。像叶大哥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了三品的指挥同知,想想我家大哥他们这些同龄人都还在努力读书未建功名呢。” 梓锦知道,在叶家人眼里如果只是叶溟轩单方面的喜欢自己,而自己并不知情的话,那么叶家人对自己的看法也许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如果他们知道叶溟轩跟自己有什么纠缠不清的瓜葛,那么以后叶家人对自己,不管将来能不能成为一家人,杜氏婆媳三人只怕也会不遗余力的到处宣扬自己的行为,到时候自己就真的是毫无退路了,所以这个时候,不管是叶家人问什么说什么,梓锦都要表现得出一副丝毫不知道叶溟轩为了自己闹腾的事情。 “你大哥乃是读书人,如今未过弱冠之年就能拿到举人的功名,明年春闱若是能够蟾宫折桂,日后的前程也是不得了,文武走的不是一路子,自然是不同的。”叶老夫人笑米米的说道,说着还拍了拍梓锦的手。 梓锦就应了声是,然后道:“女孩家没见过多少世面,今儿挺老夫人这么一说,倒是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爹爹常说不管能不能位高显达,忠君爱民是第一位的,所以即便是我大哥不能高居庙堂,只要能为君王分忧,为百姓解难,就没有辱没姚家的列祖列宗的声誉,这才是最最要紧的。梓锦年少浅薄,老夫人不要笑我才是。” 叶老夫人细细的瞅着梓锦,之前见这丫头的时候还是胖乎乎的跟个小包子似的,说话行止还带着几分天真,今日看来倒似脱胎换骨了一般,姚家倒是在教育儿女方面很是用心,连一个小小的庶女都能说出这样的话,有这样的眼界,看来姚家倒真是如外界所言,家教甚严的。 “姚家是诗书传家,果然不错。”叶老夫人看着梓锦笑道,黝黑的眼中如一面平滑的镜子毫无波澜,令人看不透这静谧的背后还有些什么。 “梓锦不敢当,只不过是不敢辱没了姚家的门楣罢了。”梓锦觉得有些时候是不能太谦虚的,姚谦的名声在外,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是这耿直律己的名声是闻名远扬的,梓锦再谦虚不能拿着自己亲爹的名声开玩笑,因此叶老太太这么一说,梓锦倒是不偏不倚的受了,言辞之间也算妥帖寻不出错处。 这一来一往处处交锋,梓锦觉得真是如同打仗一般,脑子要高度集中,真是一丁点的也不敢有闪失。 叶老夫人要留饭,梓锦忙站起来说道:“老夫人诚意拳拳,梓锦是在该留下来陪老夫人一起用饭,只是梓锦还要走一趟公主府把请帖送到,还请老夫人见谅。” 请长公主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瞒不过去的,梓锦觉得还是自己先说出来比较风光霁月,因此说的时候面上带着笑意,态度十分的诚恳,因为她知道叶老夫人正在跟长公主打擂台,就怕一个不留神把叶老夫人得罪了。 叶老夫人看着梓锦,神色倒也未变,点点头:“既是如此,也不强留你了,难不成你到了公主府还能没饭吃?” 梓锦就笑了,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听说长公主因为身子不适才回公主府暂住,梓锦万万不敢叨扰的,只是把帖子送去就要回去复命了,不敢打扰长公主清净。” 梓锦适时地把长公主赌气回公主府说成因为身子不适,这就是给了叶府很大的脸面,梓锦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诚恳,仿佛真的这般一样。 叶老夫人瞧着这位小姑娘,眼神微微一闪,就到:“曼秋,你送五姑娘出去吧。” 杜曼秋就是一愣,不过一个小庶女,哪里用得到她去送,但是叶老夫人这么说了,她也不敢违逆,笑着应了。 梓锦拜别了叶老夫人,这才转身去了。楚沈二人自然是跟着婆婆一起走了出去,赵妈妈一直立在叶老夫人身后,这个时候问道:“老夫人,您要不要躺一会儿?” 叶老夫人摇摇头,靠在软枕上,半眯着眸,问道:“你看这位姚五姑娘比之当年如何?” 赵妈妈一时摸不透头叶老夫人的意思,只得酌量着说道:“庶女之中只怕算是翘楚之人,说话不卑不吭,言谈不枯燥无物,行止大方,看人的时候眼神不躲闪,是个规矩齐整的人。” 叶老夫人点点头,道:“比原来的时候进益多了,在我面前也不拘束,想当初大少夫人跟人少夫人进门在我跟前都是战战兢兢的好一阵子。” 赵妈妈思量着叶老夫人的话,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生的貌美如花,做事细致妥帖,回话滴水不漏,这姚五姑娘看着娇憨天真,老奴看来也是个心里有的。” 赵妈妈说完瞧瞧的打量着叶老夫人的神色,心里有些不安,要是以前也没这么小心翼翼,自从三爷赌气去了江南,这府里就人人小心翼翼的,就连赵妈妈也不敢轻易的踏错一步。 叶老夫人皱起的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然后低笑一声转开了话题,问道:“你说姚府宴客,长公主会不会去?” 赵妈妈就觉得有汗从脊背上滑下,双手握在一起绞紧,细细的想了想,然后才道:“老奴猜不出来。” 叶老夫人并未生气,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徐徐说道:“花开不常在,趁着花期正盛,采摘下来将花瓣晒干,慢慢的放起来使用,也能用很久。若是不采摘,任由它落在泥里,也就化作了尘土烟消云散了。” 赵妈妈一时听不懂,只能慢慢的应着,叶老夫人瞧着她的模样,道:“你下去吧,等会儿她们回来就说我睡下了,不要进来打扰。” “是。”赵妈妈就扶着叶老夫人躺下,这才悄悄地退了出去,屋子里静谧无声,窗台上的赤金瑞兽嘴里突出袅袅白烟,叶老夫人默默地躺在那里久久的合不上眼睛。 杜曼秋带着楚沈二人回来,赵妈妈就迎了上去,低声说道:“大夫人,老夫人睡下了。” 杜曼秋显然一愣,装扮得宜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看着赵妈妈笑道:“怎么这个时候睡下了?老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扶脉?” 赵妈妈就摇摇头,道:“您别紧张,老奴看着老夫人兴许是有些累了。” 杜曼秋就点点头,道:“您受累了,老夫人身体有些不好,还要多警醒点,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说到这里转过头看着楚氏跟沈氏说道:“你们两个轮流在这里候着,切莫粗心大意,最近老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又入了深秋,多警醒点。” 楚氏跟沈氏忙应了下来,楚氏就笑道:“母亲跟弟妹先回吧。我在这里守着,正好跟赵妈妈说说话。” 杜曼秋就笑了笑,带着沈氏这才走了。待到两人走远,楚氏这才看着赵妈妈说道:“妈妈不会嫌我跟您讨杯茶喝吧?” “哟,大少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请跟老奴来,比不得您屋里的茶也好,倒也是老太太前些日子得赏的,还能喝的。”赵妈妈就带着楚氏到了厢房坐下,亲自沏了茶来,陪在下座。 楚氏刚才就发现赵妈妈的神色有些异样,这个时候心里就有了些计较,轻轻抿了一口茶,才缓缓的说道:“这茶倒是极好的,妈妈在老夫人跟前服侍的好,老夫人带你也是极好的。” 赵妈妈闻言就觉得颇有颜面,忍不住的有些小得意,道:“要是比资历我自然比不过宋妈妈在老夫人跟前几十年的主仆情分,不过这院子里除了宋妈妈也就我跟的老夫人年岁长了。” “是啊,妈妈心又细,做事又周到,难怪老夫人喜欢,宋妈妈回家探亲,今儿晚上就该回来了吧?”楚氏轻轻地问道,明媚的脸上带着和缓的笑意。 赵妈妈就点点头,宋妈妈一回来,这主屋里的差事就轮不到她了,不过还是笑道:“是啊,两个人也能轻快些。老太太今儿个看着可有些不太开心,我也不敢说旁的,这位姚五姑娘倒是让老太太念叨了几回。” 楚氏一喜,就慢慢的探问起来,赵妈妈本就没有多少提防,就把方才跟老太太的对话说了一遍,临了又叹道:“大少夫人觉得这位姚五姑娘如何?” 大少夫人轻轻一笑,这才说道:“我跟姚五姑娘只是略微相识,并未深交,实在是不好说,不过今日瞧着倒是个会说话做事的。” 大少夫人心领神会,不再继续追问,倒是跟赵妈妈聊起了寻常的琐事。待到老夫人招呼人进去,楚氏这才跟着赵妈妈一起进去服侍,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走了出来,出了露园就直接去了杜曼秋的澄园。 “赵妈妈果真这么说?”杜曼秋看着大儿媳妇问道。 楚氏就点点头,然后说道:“母亲您说老夫人会不会在这门婚事上松口?要是姚五姑娘真的嫁进来……” “姚梓锦看着憨厚温婉,实则却是个厉害的,你们两个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她那张利嘴。”杜曼秋皱着眉头,当年姚梓锦第一次进平北侯府,她就对她印象深刻,一个小庶女可以在叶老夫人跟前那样随机应变,那个时候姚梓锦还小,但是胆子却很大,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搅进他们的生活。 楚氏微微点点头,沈氏这时却说道:“母亲,其实我倒觉得姚梓锦总比罗玦好一些,最起码这个姚梓锦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庶生女儿,罗玦却是凉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将来若是与我们为难,实在是扎手。” 杜曼秋却摇摇头,道:“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们这样想,叶溟轩喜欢的事姚梓锦,将来若是姚梓锦进了门,他们夫妻同心,我们要是做什么手脚只怕不容易。但是罗玦这样死追不舍破坏了叶溟轩跟姚梓锦的婚事,叶溟轩心里一定恨毒了她,他们夫妻必定成为怨偶,反倒是方便我们行事。更何况这个姚梓锦虽然是个庶女但是今天她的行事做派你们也看到了,只怕是姚家拿着她当嫡女养着教着呢。” 沈氏恍然大悟,很是服气的瞧着自己的婆婆,道:“是,媳妇听您的。” 楚氏这时候笑道:“只要老夫人不松口,咱们再从凉国公府那边敲敲边鼓,只要那边不主动退婚,这门亲事就散不了,只是这样拖着也没关系。听说凉国公夫人已经按照娘说的开始为姚梓锦操心婚事了,只要姚梓锦嫁出去,这门婚事就算是落地了,到时候罗玦进了门,咱们只管坐着瞧着,只怕长公主那边不用咱们动手也消停不了。” 杜曼秋就点点头,看着二人说道:“老夫人那边你们一定不要说姚家五姑娘的任何坏话,只管往高了捧。” 楚氏跟沈氏显然又有些迷惑,一直说姚梓锦的好话,这岂不是给姚梓锦做说客? 杜曼秋看着二人的神色,轻声指引道:“捧得越高,才摔得越重。” ****** 与此同时,梓锦正在跟长公主其乐融融的说笑,这次梓锦来,还带了自己平日绣的帕子跟扇套,长公主拿在手里很是喜欢,笑道:“难为你在这样小的物件上还能绣出这样精细的花样,这扇套上你绣的是四大美人?这一个是昭君出塞,这一个是西施浣纱,那贵妃醉酒跟貂蝉拜月呢?” 梓锦就笑道:“还没绣完,先拿这两个给公主解闷,您瞧瞧我是用新学的手法绣的,看着是不是比以前的更真实?” 长公主拿着扇套细细的赏析,赞道:“这上面人物衣服上的纹饰跟花纹。造型准确,繁而不乱,难得修的跟真的一样,以前大家只注意人物的面相跟飘逸,服饰上的花纹就没这么精细,你这样把细节做到了最细致的地方,倒是让人觉得这扇套上的美女跟活了一样,这是什么针法?” 长公主很感兴趣,每每梓锦总能给人惊喜,这东西要是绣一副大的,进贡上去,那可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就这手艺号称天下第一也使得。 梓锦闻言就解释道:“这是秉承了苏绣的技艺,苏绣绣人物本就十分有特色。无论是人物的头发、神情、姿态还是人物的衣服褶皱,甚至于衣服上的图案,都能运用丝线特有的质感,来表现的细致逼真。针法上先用铺针平铺绣地,再压花纹,就给人一种饱满活过来的感觉。衬裙则是在铺针上加网绣,裙边采用钉金绣。” “哎哟,这听着就让人头晕了,难为你记得这样清楚,还能绣的这样细密,着小脑袋怎么长的。”长公主实在是喜欢,看着梓锦就十分的开心。 梓锦就道:“这也算不得什么,苏绣历史悠长,其中的绝艺要想参透也不容易。” “每一门的绝艺都是不外传的,你这深闺女子怎么学到的?”长公主实在好奇得很,忍不住的问道。 梓锦的眼睛贼亮,这时歪歪头,压低声音道:“我只说给您一个人听,可千万别说出去。我呀是买了人家的绣品,一针一针的拆开来,慢慢的学的。” 长公主就震惊了,一针一针的拆开…… “算你厉害,要我宁愿赏花品酒,也不愿意一针一针的去拆那个。”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 “所以喽,您是只管拿着绣品赏玩的人,我是那个拿着针线努力做活的人。”梓锦甜甜一笑,顺便恭维了长公主。 长公主就笑了,看着方才压在桌子上的请帖说道:“那天只怕我不会去,我备了笔墨纸砚等会你回去的时候捎回去给大少爷,算是我的贺礼了。” 梓锦知道,长公主知道了叶老夫人会去的消息,她就会避开跟叶老夫人会面的可能性,只要一天叶溟轩不回来,长公主都会尽量的避免与叶老夫人会面,这样一来就算是那边有什么打算,一时间也施展不开,毕竟长公主才是叶溟轩的嫡母,就是叶老夫人钦点了这门婚事,但是具体的细节还是要长公主这个嫡母出面的。 “是,梓锦就代大哥先谢谢长公主了。”梓锦站起身来郑重的行了一礼,长公主就笑道:“你倒是个多礼的,行了,坐吧。” 长公主跟梓锦相处的其乐融融,这幅场面倒是让卢妈妈很是惊讶,想起老太太的吩咐,只管站在一边,凡事不插嘴,纤巧这个时候更不敢多事。 “溟轩一走也这么久了,这个混小子一封家书也没往回写。”长公主有意无意的叹道,眉宇间带着轻愁,眼角却微微的一瞥扫向梓锦。 梓锦神色不变,缓缓说道:“叶大哥想必是公务繁忙,听我大哥说,新官上任总要三把火的,您莫着急。说不定等叶大哥安顿好了,就给您来信了。” “溟轩去江南的事情,你听谁说的?也是你大哥?”长公主眨着眼问道。 “这次倒不是,是叶大哥去找我大哥的时候偶然与我遇上,他告诉梓锦的。”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她想这门婚事叶溟轩一惊用力去争取了,自己就算是做不了什么,那么至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她要让长公主知道,姚梓锦也不是没心没肺的,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透,轻轻一点足够了。 长公主的眼睛就是一亮,眯着眼笑道:“原来是这样啊,这混小子没跟别人辞行,看来与你大哥倒真是情宜不浅。” 情宜不浅个毛线啊,你那儿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面上却笑道:“这个梓锦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倒是听我大哥几次谈起叶大哥,我大哥很少谈及别人的。” “锦丫头,听说前些日子凉国公夫人带着女儿去姚府拜访了?”长公主笑米米地问道,似乎只是随意提起一样。 梓锦就点点头,道:“是啊,凉国公夫人好热心哦,我四姐姐的婚事就是她费心张罗的。” “哦?是吗?到真不知道凉国公夫人还有这样的好心肠。”长公主徐徐说道。 “还不止呢,就连我的婚事凉国公夫人都很热心呢。”梓锦笑米米的说道,“真是令人不知道怎么感激好了,罗姑娘秀外慧中,相貌出众,性子温婉,梓锦倒是觉得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长公主的眼睛瞧着梓锦乐呼呼的神色,就想着这傻丫头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傻儿子对她一腔痴情的,瞧她把自己个的情敌夸得这样的好,一时间长公主自己也不能确定的,只是看着梓锦这样感恩的神态反倒是觉得有些唏嘘,人啊,果然是不一样的。 明知道罗玦跟溟轩有了婚约,梓锦还这样在她面前这样夸赞罗玦,长公主想着自己的傻儿子肯定是单恋人家,不然的话只怕是那一家女子也不能这样平心静气的面对一个破坏自己锦绣良缘的人。 梓锦想要的结果,就是长公主以为她不知道叶溟轩喜欢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当婆婆的愿意自己的儿媳妇有点不安份的,梓锦觉得不管以后自己能不能嫁进来,这印象是不能留下任何的瑕疵的。 长公主要留梓锦用饭,梓锦谢绝了,道:“还要赶着回去给老太太送信,长公主在公主府静养,梓锦也不干扰了您的情境,等改天那两幅美人扇套绣好了我再给您送过来。” 长公主就让蒋嬷嬷取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再让蒋嬷嬷把人送出去了,自己隔着窗户瞧着梓锦的背影默默发呆,好一会子蒋嬷嬷才回来了,道:“坐上马车回了,五姑娘倒是难得的有礼数的,看着老奴进了门,这才让马车起步的。” 尊重长公主跟前的嬷嬷,就等于是尊重长公主,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但是从微处才能看大处。 长公主瞧着蒋嬷嬷就问道:“嬷嬷,你说梓锦知不知道溟轩对她的心思?” 蒋嬷嬷也有些犯难,想了想说道:“这个老奴还真的猜不出来,不过看着五姑娘行事,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长公主就缓缓的点点头,然后才笑道:“侯爷下朝没有?” “方才侯爷跟前的小厮回来报信,侯爷下朝后被皇上又宣了回去。”蒋嬷嬷笑着说道,看着公主跟侯爷的关系越来越缓和,他自然是高兴的。“公主,要是以后咱们都住在这里,侯爷也在这里,少爷再回来,该有多好。” 长公主自然也是希望这样的,一家人和和乐乐的过日子,那才是最幸福的事情。不过长公主也知道,这样的日子怕是不会长久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那边总会有行动的,难不成真的会看着我跟侯爷双宿双飞?她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只不过这一次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而已。”长公主垂眸一笑,突然看着蒋嬷嬷说道:“嬷嬷,以后我想是我的东西,我也会紧紧的不松手,别人能做到的,我自然也能做到,她们可以无视别人的幸福,我也不会再跟以前退让了,溟轩的婚事让我想通了很多。” 以前她也做错了很多事情,所以跟叶老夫人的关系很紧张,但是这么多年了补偿的也足够了,她以后不打算再退让了。 蒋嬷嬷就笑着点点头,叹息一声:“您终于想通了,以后总算是有个盼头了。”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长公主看着蒋嬷嬷问道:“听说姚四姑娘的婚事是凉国公夫人做的媒人?” 蒋嬷嬷忙点点头,笑道:“是啊,听说还想要跟五姑娘操心呢。” “看来她是想把梓锦赶快的嫁出去,这样罗玦就能进咱们家门了。” “大约是这样想的。”蒋嬷嬷笑道。 “我儿子想要的娶的女孩,总要风风光光的嫁进来,那边最近跟凉国公府走得极近,只怕是想看着罗玦嫁进来,溟轩夫妇不合,她们也好趁机而入。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得想个办法才好。”长公主托腮沉思,这件事情不能慌,既不能用公主的身份压人落人口舌,又不能让杜曼秋如愿,可真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蒋嬷嬷看着公主为难的样子,突然间灵机一动,“公主,要不要先跟姚老太太通通气?” 一万两千字更新完毕,拥抱大家,求路过童鞋的月票,推荐留言加油哦,连着两天一万二,亲们够嗨皮了,某香累死鸟,不过很开心,嘻嘻,拥抱大家!明天的加更依旧看大家的,推荐留言月票使劲涨吧··(*^__^*)嘻嘻……因为群、里位置紧张,常年不说话的亲就有可能被清理出去,请大家见谅,爱你们!,明天有番外,想要看的亲们入群来,验证为小说把用户名,群、号简介旁边的作者公告里有,爱你们! 149:姑娘,我们认识吗? 149:姑娘,我们认识吗?    长公主轻轻的摇摇头,徐徐说道:“不成,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姚老太太对五姑娘很是上心哪里有联合着外人算计自己孙女的,这条路肯定行不通。而且,姚老太太此人心思高绝,当年在京都那也是名声响当当的人物,只是时间久远,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蒋嬷嬷就慢慢的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您打算怎么做?难不成真的看着凉国公夫人这样把五姑娘的婚事大包大揽下来?要是五姑娘真的被姚家嫁了出去,婚事一定下来,咱们要再做什么可就晚了。” 长公主就点点头,“所以事情难办……” “要不咱们给少爷送信,少爷对五姑娘的事情都很上心,就算人去了江南,只怕是在京都也是留了后手的。”蒋嬷嬷眯着眼笑道。 “姚家那边要先准备姚长杰的婚事,五姑娘的婚事只怕要往后先放一放。一边给溟轩送信,另一边最好能让那边忍耐不住而动手,有了先机,咱们才好下手。”长公主玉指轻轻敲着桌面,抿嘴一笑,道:“你放出风去,就说我有意请谕旨赐婚,我就不信有的人还坐得住。” 蒋嬷嬷看着长公主斗志昂扬的模样,笑了起来,一迭声的应好,转身去了。 男人跟女人的婚姻,女人太强势,男人未必会高兴。长公主不愿意她跟叶青城的婚姻里有太多的权势,不过偶尔用一用拿出来吓唬人还是可以的。 叶青城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长公主临窗而坐,玉面含笑,眉眼之间有柔和的光泽浮动,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撒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色光芒,细密修长的睫毛映出长长的倒影,遮盖住了那一双剪水双眸,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大约就是现在的样子了。 叶青城放轻了脚步,斜斜的倚在门框,静静地看着正在沉思的宣华,这些日子两人相处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美好的时光,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彼此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这种心灵相通的感应,越发的让两人契合起来。 叶青城很是眷恋,眷恋这种温暖,轻轻地走过去,伸手环住长公主,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嗯,我猜猜看,是不是在想我?” 长公主猛地被抱住,身体一僵,听到是叶青城的声音这才松缓下来,还不等她说话,又听到叶青城的言语传来,长公主就忍不住的一笑,道:“谁想你了?” “你啊。”叶青城低声闷笑。 “胡说。”宣华死也不肯承认,更何况……刚才的确没想他,想的是他们儿子的婚事来着。 “没有想我那你在想谁?我想我会吃醋的。”叶青城的唇在长公主的耳边轻声呢喃,柔柔的唇轻轻地划过在长公主洁白如玉的耳垂。 长公主只觉得浑身一颤,似乎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战栗滑过全身,轻轻的推开叶青城,面上浮了一层嫣红,双眸浮上了一层莹润,将叶青城推到对面去,这才安下心来,好歹现在是白天呢,要是被人知道还要不要脸面了。 叶青城抿嘴而笑,顺从的坐在了长公主的对面,伸手拿起长公主的茶盏喝了口茶,然后才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了?” 长公主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溟轩的婚事,今儿个姚五姑娘来送帖子,姚家长子中了举人,桂榜第三名,也算是不得了了。” 叶青城听到长公主说起这个,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母亲那边还是不松口,溟轩还不肯回来?” 长公主点点头:“他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也不知道这孩子的脾气像谁,难缠的不得了,如今可怎么办好?”说到这里一顿,长公主看着叶青城说道:“今天五姑娘来,我故意试了试,她居然对溟轩喜欢她的事情毫不知情,可见真是个守本分的,难的是行事大方不见迂腐,说话行事都是极有规矩的,就是占了个庶字。不过说起来,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联姻再找一家家世强的又有什么用?我皇兄还在自然好说,可是……” 话没说完,叶青城也明白的,新皇登基势必要扫荡朝堂,势力大的难免首当其冲,改朝换代总是要流血的,就算是和平过渡,也会有几颗人头祭旗,乃是规矩。 “这些我都知道,娘那边我再劝劝,你莫要担心。”叶青城安抚长公主,“京城之中,世家盘踞,互通姻亲就是为了防备有事情的时候可以联手对抗,就算是有人要动,也得顾忌着人多势大,掀不动世家反倒让自己落个没脸。前朝历代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老一辈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 正因为各说各有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纠结与矛盾,两人相视苦笑,叶青城握住长公主的手,道:“莫着急,你儿子想要把人家娶进来,没有点手段也只好认了,临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不管他做什么事情绝不插手,你要对你儿子有信心,这小子神神叨叨的,只怕是有了对策,你也别着急上火,他比咱们还着急呢。” 长公主抿嘴一笑,眼角一抬,缓缓的说道:“做父母的总希望孩子过得好,只是让你在中间为难了。”长公主说到这里轻轻一笑,又道:“罗家那边听说大夫人倒是时常走动,只是这如今婚事还僵持着,你说这样亲密的来往……” 长公主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得很明白,但是不说还不行,尤其是杜曼秋这个人造成了他们夫妻几十年的隔阂,提起来总是要小心翼翼的。 叶青城闻言眉头轻皱,徐徐说道:“上次见面我已经叮嘱过她跟罗家那边保持点距离,毕竟婚事出了岔子,不好过于亲近。” 长公主自然知道这一点的。若不是知道叶青城提点过杜曼秋今天这句话她还不说呢,就笑道:“罗家的婚事,你我都知道是不成的,大夫人知不知道我不晓得,但是有一点我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跟罗家走得太近,让人家有什么误解,到时候想要解除婚约只怕也不容易。而且你已经提点过,她还要这么做,别的我也不多说,你自己思量吧。” 叶青城看着长公主沉下的脸色,就说道:“你莫生气,明儿个下朝后我过去问一问就是了。” 长公主就笑着点点头,徐徐说道:“儿子下江南的事情,是你允许的,这门婚事你们爷俩也说好了,要是从别人那里出了纰漏,你儿子回来暴怒找人秋后算账,我可不管的。” 叶青城就无奈的笑了:“你倒是躲得快,不至于到那一步。” 两人相视一笑,因为就叶溟轩的婚事达成一致,两人这段日子又是朝夕相处无人打扰,感情自然是一日千里,很多已经结了疤的伤口都不去碰触,至少还是很和乐融融的,那些曾经最温柔的时光似乎跨越了时光又返了回来,就是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悄悄的看对方一眼,也已经足以。 ****** 要说这次为姚长杰举办宴会庆贺,最让梓锦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能提前见到未来的准大嫂,梓锦万万没有想到卫夫人居然带着卫明珠来了。 卫明珠,人如其名,如珠如玉,长眉入鬓,自然就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风情,那双清透的双眸泛着润泽的光芒,似乎能倒映出人的身影,一袭石榴红的衣衫又让她多了几分活泼,往那里盈盈一站,倒是不比梓锦逊色。 “卫姐姐。”梓锦甜甜的笑道,轻声打着招呼,海氏正携着卫夫人的手往里走,听到梓锦的声音,就对着卫夫人笑道:“这是我家五姑娘,五丫头,过来见人。” 梓锦对着卫明珠轻轻一笑,盈盈蹲身福了一福,笑道:“梓锦见过卫夫人。” 卫夫人颇为惊艳的打量着梓锦,笑道:“好俊的模样,就好像画里走出来的,我就觉得我家明珠放在人堆里也算是出挑的,跟五姑娘一比倒是逊色了。” 卫夫人言语爽利,倒是没有一般读书人家夫人的酸腐之气,颇得海氏的胃口,海氏闻言忙说道:“这是哪里话,明珠端庄大气,我们五丫头小巧玲珑,倒是各有风采。” 没有贬低人家的姑娘,也没有埋汰自己的女儿,海氏这场面话说的还是不错的。两个被夸奖的小姑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梓锦就说到:“卫姐姐,咱们去一旁说话,好不好?” 卫明珠有些迟疑的看了母亲一眼,卫夫人觉得自己的女儿迟早要嫁进来的,这个时候根夫家人打好关系也是应当的。更何况她打听过了,这位姚五姑娘可是跟大姑爷最是亲近,据说比几位嫡出的姐姐还要好一些。想到这里,卫夫人就笑着说道:“你们小女儿只管去玩耍,我们也好说说话。” 海氏又叮嘱梓锦好好待客,这才携着卫夫人的手往里走,因为卫家人来得最早,这个时候姚府还没什么客人,梓锦就带着卫明珠到了偏厅说话。正走到半路,就有几位管事婆子追了上来,请示梓锦家事,梓锦细细的听了,然后一一的处置了。 卫明珠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不打扰,心中暗暗称奇,她是知道的,这位姚五姑娘可是庶出……今儿个宴客这样的大事,居然交由她来做,她在娘家还不曾这样打理过家事,一时间对这位五姑娘越发的好奇了。 “……人手都已安排下去了,外院男客十桌,内院女眷四桌,另有备席两桌,姑娘瞧着可还有不妥?”管事媳妇恭敬的低头回禀,“府里也没搭戏台子,只请了几个女先儿和一班弹唱小戏在外院备着,客人门想听了,即可叫出来;还有车马停放的位置,客人带来的仆众们歇息吃饭的地方,外院引客,唱席人手,都一一布置下去了……” 梓锦细细的听着,轻轻的点点头,补充道:“桌椅围褡并酒饭器皿要有人清点,点心茶水席间服侍不能落了疏忽,厨房明火小心看管,随人来的侍从饭菜不能疏大意,这时天微冷,要上热饭热菜……” 管事婆子们躬身听着,神情严肃凝重,丝毫不敢懈怠,卫明珠在一旁听着心中的惊讶已经不能言语说出,一桩桩一件件,考虑的很是周到,看着管事们一个个心悦诚服的模样,丝毫不敢怠慢这位庶出的五姑娘,又想起她母亲说过,她未来的相公很是喜欢这个妹妹的……卫明珠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比方才还深了些,多了些探究。 “是,奴才们记下了。姑娘还有别的吩咐吗?若是没有奴才就下去准备了。”为首的管事笑道。 “去吧,今儿人多,大家做事都涨几分精神。”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就像是一只刚睡醒的小猫,看着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柔的神色。 管事们鱼惯下去,梓锦这才带着歉意的看着卫明珠:“让卫姐姐久等了,咱们进去吧。” “不妨事的,今天的酒席是你一手操办的?”卫明珠好奇地问道,言语中并没有带着鄙夷,倒是善意十足。 “因为母亲要忙着把卫姐姐赶紧的娶进家门,所以这些事情我就只好分担一些。”梓锦笑嘻嘻的说道,边说边跑进了偏听,清脆的银铃声落满了一屋子。 卫明珠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被打趣了,不由的粉脸通红,不依的追了进去,两人笑闹一番,倒是比方才又亲近了些。梓锦是这么想的,她很是喜欢姚长杰这位大哥哥,但是大哥哥总要娶媳妇,俗话说娶了媳妇还能忘了娘,更不要说妹子了。梓锦就举得自己一定要跟未来的大嫂保持好亲密的关系,不能让大哥夹在妹妹跟媳妇之间为难。 一开始梓锦还担心卫家姑娘是个心高气傲,眼皮高的,今日一见倒是心生欢喜,一看就知道是教养极好的,因此梓锦这才故意跟她说笑,拉近两人的距离。 卫家百年世家,不论男女皆读书,姚家正好对孩子的教养上十分的严格,梓锦这些庶女小时候就要启蒙认字,更不要说梓锦还是穿来的。两人这一交谈起来,当真是一见如故,如倾如诉,不管是论诗词谈歌赋(被姚玉棠从小熏陶),还是讲四书说五经(长杰哥哥训出来的),亦或者野史杂谈民间趣话(长悟哥哥时常长篇大论耳朵长茧练出来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鉴于姚府各项奇才皆备,因此卫明珠跟梓锦当真是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等到姚月姚雪姚冰姚玉棠来到时,两人已经能从那些年我们一起读过的书,到现如今对于内宅秩序朝堂经济大侃了一番,亲密的恨不能倒退十年穿一条裤子长大。 人啊,其实就是很奇怪,有的人一见如故,有的人却是一见如仇,梓锦跟卫明珠倒真的算得上是志趣相投了。 梓锦就郑重的把卫明珠介绍给姚府的各位姑奶奶,顿时几双好奇的眼神都对准了这位姚长杰未来的新媳妇。卫明珠虽然看着依旧落落大方,但是究竟还是多了几分羞色,还是跟众人打了招呼。 梓锦这个时候就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了和平的使者,须知道小姑子大姑子看未来的兄弟媳妇或者大嫂。眼神总要格外的细致些,梓锦就笑米米的说道:“大姐姐,别板着脸,怪吓人的,我跟卫姐姐可没欠你饭钱。还是二姐姐好,最是温柔可爱,三姐姐,你跟三姐夫吵架了吗?那眼神怪吓人的,赶紧收起来,别把人吓跑了。四姐姐,赶紧过来,卫姐姐诗词可好了,你俩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一番……” 梓锦这样一搞怪,一通的说下来,就连姚月都憋不住了,严肃的面上带了几分笑意,看着梓锦说道:“我们几个大的嫁了人,老太太跟爹娘越发宠溺的你不成样子了,连做姐姐的也敢排揎?” 梓锦就笑迷迷的挨了过去,抱着姚月的手臂一直摇一直摇:“大姐姐不心疼我?那上次我吃的玫瑰花糕谁巴巴的送来的?” 姚月就伸手指指梓锦的额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正好新得了一个厨子,手艺不错知道你爱吃,就给你送来,倒落得你说嘴,下次可没有了。” 梓锦一溜烟的跑到卫明珠的跟前,假装低声的说道:“卫姐姐,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被我大姐姐骗了,分明是大姐姐爱吃玫瑰花糕,大姐夫跑断了腿请到了一个做点心的好厨子,她哪里是记着我爱吃玫瑰花糕,分明是告诉我我过得快活着呢。” 卫明珠惊讶的看着姚家的五位姑娘在偏厅里乐成一团,姚月羞得满脸通红,追着梓锦满屋子跑,姚雪只顾着抿嘴笑,姚冰一直拍手喊着大姐姐快追,姚玉棠静静的坐在那里喝茶,眼睛里却充满了笑意,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在这里卫明珠觉得嫡的庶的似乎并无分别,从没见过哪一家的姑娘们能这样和谐相处的,一时间心里真是充满了羡慕。 梓锦跑累了,一下子躲在姚冰的身后,嚷着:“三姐姐救命,三姐姐救命……” 姚冰一把将梓锦扶住,这才笑道:“小蹄子,让你猖狂,就该让大姐姐好好地教训你,上次是谁笑我来着?” “哎哟,你个爱记仇的小媳妇。”梓锦边笑边躲在了卫明珠的身后,拿着卫明珠做挡箭牌,嘴里说道:“卫姐姐救命,如今只有你肯救我了。” 姚月跟姚冰跟卫明珠不是很熟,不好打闹,两人齐齐在卫明珠跟前站住脚,姚冰最是自来熟,看着卫明珠说道:“卫姐姐,你可不能被五妹妹骗了,这小妮子最是刁滑,我时常上当来着。” 姚月就笑米米的说道:“卫妹妹,你太心善,以后有你烦的。” 姚雪嫁人后,倒是比以前开朗许多,这个时候说道:“你们别欺负五妹妹,看把她吓得浑身直打颤。” 姚玉棠打了一个寒颤,看着姚雪说道:“二姐姐,你肯定五妹妹真是吓得?我怎么觉得像是在偷笑呢?” 卫明珠实在是憋不住了,姚家的姐妹们实在是太有趣了,看着众人狐疑的目光,卫明珠突然也兴起了恶作剧,一个闪身从梓锦面前走掉,梓锦没了遮挡,偷笑的容颜一下子落入众人眼里,又被人围追堵截了半天呵痒,梓锦就看着卫明珠无比幽怨的说道:“卫姐姐,分明是我与你相遇在前,你怎么能变心倒戈敌方,太伤人心了,我要跟大哥哥告状去。” 卫明珠就羞红了脸,扭着手不好说话,姚冰却拍着卫明珠的肩膀说道:“卫姐姐,放心,她赶去跟大哥哥告状,我就替你收拾她!” 梓锦就笑米米的看着姚冰,一字一句的说道:“三姐姐,你要收拾我我就让大哥哥跟三姐夫好好的叙叙旧,上次三姐夫想要从大哥哥那里借齐霖夫的真迹临摹,大哥哥都没答应呢。” 姚冰一听,眼睛一闪,一下子蹦到要梓锦的面前,伸手拉着她的手,连声叫着好妹妹,问道:“你能帮我借出来?” “不能,方才某人还说收拾我来着。”梓锦回绝的那是一个干净利落。 姚冰的大眼瞪了又瞪,想起自己夫君提起这个齐霖夫的真迹那恋恋不舍的口气,只得摧眉弯腰讨好的说道:“好妹妹,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帮我借出来,就看十天怎么样?十天!” 卫明珠不明白,分明姚冰才是姚长杰嫡亲的妹子,怎么姚冰借不到的东西姚梓锦倒是能拿到? 姚玉棠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卫明珠的身旁,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低声说道:“自小大哥哥最疼五妹妹,五妹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估计大哥哥也要搭着梯子爬上去给她摘下来。” 卫明珠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姚玉棠,只见姚玉棠浅浅一笑,缓缓的说道:“五妹妹应得的,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卫明珠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着姚玉棠没有再说的意思,自己也不好追问,但是心里却对姚梓锦越发的好奇了。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几个人坐在一起说说话,因为方才的笑闹,姚家诸女倒是跟卫明珠有了几分亲近,说起话来也是亲密了些,更何况卫明珠是铁定会嫁给姚长杰的人,这跟她们的关系非常大,须知道这可是未来姚家的女主人啊。 梓锦要照管今日的宴席,没说了几句就被管事妈妈寻了去,卫明珠就跟其余的几位姚姑娘联络感情,顺便为未来铺铺路。 姚月说:“好好跟五妹妹处,好处多多。” 卫明珠:“?” 姚雪说:“五妹妹人很好,可交心。” 卫明珠:“!” 姚冰看着卫明珠一脸不解,嘻嘻一笑道:“等将来未来大嫂进了门,你要是跟我哥吵吵小架闹了别扭,就去找五妹妹,保证手到擒来。” 卫明珠:“……!!!” 姚玉棠温文一笑,看着卫明珠笑道:“嗯,五妹妹很了解大哥……” 卫明珠觉得自己真是好单纯,好善良,为什么她总觉得姚家姐妹貌似很喜欢看到她跟姚长杰未来的日子稀里哗啦才好?突然有种掉进狼窝的感觉。为什么姚家的姐姐妹妹好像都想要看姚长杰的笑话? 卫明珠自然不知道姚家姐妹对姚长杰异常复杂的心理扭曲过程,鉴于姚长杰此人太过于镇定,太过于四平八稳的于是从不惊慌,以至于导致了众人十分想看到姚长杰这个面瘫脸遇上爱情会是什么样子?又或者说娶了媳妇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比如她们的老爹,在官场上鼎鼎有名的铁嘴钢牙直谏,但是面对妻妾的时候,还是很让人有暴力的倾向的。 卫明珠自然不知道,自己还没进门,自己周围就已经有一二三四五个看戏的人,若是知晓只怕都要吓跑了。 客人们越来越多,姚月等人就帮着梓锦去招待客人,卫明珠也回到了卫夫人的身边,卫夫人看着女儿低声问道:“如何?” 卫明珠细细的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说道:“雾里看花,水中捞月。” 卫夫人就是一愣,“这什么意思?” 卫明珠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的意思。” 卫夫人就郁闷了,“我是问你姚家的几位姑奶奶好不好相处?” 卫明珠就眯着眼笑着点点头:“很好相处,我从没见过这么和乐的一家人,五姑娘三言两句就让大家说笑玩闹起来,娘,比咱们家有趣多了。” 卫夫人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打趣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就为人家说上好话了。” 卫明珠侧着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面上飘过红霞,嘴里却说道:“我是说实话,可没胡说。娘,你方才没见,在这里我没感觉得到嫡庶之别,五姑娘……在这个家里连嫡出的都那么喜欢她,我也喜欢她。嗯,蛮喜欢的,是个很有趣的人。” 卫夫人听着女儿的话,远远的就看到梓锦正在忙碌着同人打招呼,规规矩矩的站在海氏的身旁,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一弯双眸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姚家大少爷对这位庶出的妹妹很是上心,你与她交好倒是正事。”卫夫人低声嘱咐道,女人嫁入夫家,就要孝敬公婆,伺候小姑,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总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少受些委屈。 “姚家其余的几位姑娘也是这么说的。”卫明珠叹道,小小的脸上带着丝丝艳羡,姚家的孩子真是和乐的令人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卫夫人:“……” 叶老夫人果然亲自来了,姚老太太亲自迎了出来,一大群的客人上前赶着说话,毕竟在这里面叶老夫人的地位也算是最高的了,平常想要巴结攀附也没机会,今儿个偶遇自然是人人上前打招呼逢迎,一时间热闹的不得了。 梓锦被老太太带在身边,见到叶老夫人先是行礼。然后亲自上前搀扶着叶老夫人,笑道:“老夫人果然是言出即行,我们老太太一早就等着呢,老夫人一路上可还安好?” 梓锦亲密的挽着叶老夫人的胳膊,这一幕看在周围人的眼睛里就有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毕竟人人都知道姚府只有三位嫡女具已出嫁,而眼前这位好像是庶出的五姑娘唯一一位还没有出嫁的,一时间众人好奇的目光在梓锦的身上不停地扫来扫去。 今儿个一早没事,可是偏偏在接到叶老夫人来的消息的时候,自家老太太就把她叫到了身边,陪着她出来迎接,梓锦心里就琢磨开了,姚老太太那是不肯走一步废棋的人,这样大张旗鼓的把自己带在身边,梓锦不得不想,姚老太太这是在给她面上增光,告诉众人,别看是庶出的,金贵着呢。 尤其是今天的宴会还是老太太亲自下令让梓锦主办,并让一众管事婆子凡事都请示与她。海氏自从用着梓锦十分的顺手,家务事陡然去了大半,觉得十分的轻松,轻松之余还能跟姚谦叙叙旧情,回忆当初那些年一起吵过的架,感情火速直升,因此老太太要将这次宴会的事情交给梓锦,她是丝毫的没有意见,心里还想着要不把五丫头再留一年出嫁? 要不是考虑到老太太跟姚谦很有可能将她生吞活剥,她是粉想这么做滴,既然活着一条路行不通,海氏觉得行乐一日且一日,梓锦在一天她就清闲一天,因此是格外的配合,外人只觉得这个姚府真是奇怪得很,当家主母居然把大权交给一个庶女来主持,而这个庶女居然还做得稳稳当当滴水不漏,因此大家看着梓锦的目光真是越发的不一样起来。 叶老夫人当然不可能知道周围人的想法,但是看着梓锦的笑容却是很和蔼,笑道:“小丫头嘴巴甜,你祖母给了你多少糖吃,让你来说好话的?” 梓锦见叶老夫人难得的跟她开玩笑,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让姚老太太失望,顺杆往上爬,就抿嘴一笑道:“哎,那可数不清楚了,从小到大,没有一大篓子也得有小半簸箕呢。再说了,梓锦可不是说好话是实话呢。”梓锦说完转头看向姚老太太,道:“是不是祖母?” 姚老太太呵呵一笑,看着叶老夫人说道:“这孩子就知道贫嘴,咱们老姐妹说话去,罚她给咱们沏茶奉点心。” “祖母真是偏心,有了昔年老姐妹连亲孙女也不要了。老夫人,您走的时候也把我捎带走吧,我们老太太巴不得把我扔出去躲清闲呢。” 叶老夫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就怕你祖母舍不得,我倒是千肯万肯呢……” 一行人往甤锦堂而去,海氏留下来招呼诸位夫人,不时有的人交头私语,“这位姚五姑娘看着可真是受宠呢,瞧那话说的,真是让人听着心里就欢喜,难怪连叶老夫人也这么喜欢。” “听说这位姚五姑娘经常去平北侯府,两家老太太有什么事情都是她从中跑腿呢。说来也怪,这么多嫡女放着,偏偏这么宠一位庶女。” “这也不算什么,你看看姚夫人自己对这位庶女都极上心的。说来也是,嫡出的女儿都嫁出去了,另一位庶出的也嫁出去了。眼前就剩下这一个,又这么嘴甜会说话,哄得人眉开眼笑,要是我也欢喜得很。” “……有件事情你们知道吗?听说平北侯府的三少爷,就是锦衣卫同知叶大人死活不肯同凉国公府结亲,就是因为十分爱慕这位姚五姑娘,因为家里人不肯退亲,这才负气下江南的。” 真是一个超级大八卦,一时间很多人都围了过来,细细的打听,“还有这事?没听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三姨的表舅妈的女儿的手帕交跟平北侯府的人有点交情,也是她无意中听说的,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应该不会吧,按理说叶大人跟姚五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搭在一起的人,更何况两人也没有见面的机会啊。” “你知道什么,听说年少的时候,这位叶大人在姚府上住过一段日子的。更何况姚五姑娘经常跟平北侯府走动,这可难说。” “看着这位姚五姑娘倒是生的貌美,没想到居然还做出这种与人私相授受的事情……” “别胡说,你不知道人家姚五姑娘正在议亲吗?要是想要攀高枝谁还会议亲?听说是叶三少心仪这位姚五姑娘,人家姚家这边还不知情呢,要是知情你看看方才的架势,还能让姚五姑娘出面?正经人家避嫌都来不及,原本我是不相信姚家一点不知情的,不过看今儿个的情况还真像是不知情的。” 这位夫人一语中的,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偏生海氏不是个善于藏着掖着又能十分隐忍的人,要是被海氏知道了,哪里能像今天笑的这样开心。 这一下子真是炸开了锅,众人不由的议论起来,道:“叶家那边既然跟凉国公府连了姻亲,可见叶家是不同意姚五姑娘进门的。可是如今看着叶老夫人对姚五姑娘也是喜欢的很,这是怎么回事?” “喜欢别人家的姑娘跟娶进门做孙媳妇那可不一样的,叶家的身份地位摆着,更何况叶三少又是长公主的儿子,金贵着呢。不过说起来这位叶三少还真是个……居然敢拒婚下江南,也算不得了了。” “是呀是呀,当初都知道叶三少不喜欢罗家的婚事下了江南,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秘事,这位姚五姑娘只可惜了是庶女,要是嫡女说不定还真能嫁过去。人啊这就是命,你长得再美没那个命啊……” “这倒是,庶女再得宠总归也是妾生的,公卿世家最重脸面,怎么能给嫡子娶个庶女做正妻,更何况还是长公主的儿子,只不过啊,这位叶三少一怒为红颜,抛家下江南,倒真是有几分话本中英雄年少的影子……” 众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又谈论起了京城最近新来的戏班子一点堂,“那里面的旦角楚君秋唱的那叫一个好,长得我瞧着比姚五姑娘还要美三分呢,只是寻常人家只怕是请不到他唱戏,身价高着呢,上次有幸在寿昌伯家撇过一眼,真真是赛过宋玉美过潘安了……” 古时唱戏旦角都是男扮女装,很少有女子学唱戏的,一般将旦角长的很有名气的基本上也是男子。楚君秋是一点堂的当家台柱子,一进京都,就以一出《点绛唇》名扬京都,最近火热得很,想要请楚君秋唱一台戏,不仅银钱要多,最重要的是此人性情乖张,轻易的不出场,正因为如此,能请的楚君秋唱一台戏也成为京都人炫耀的资本。 梓锦对于戏曲并没有很深的追求跟爱好,但是也很喜欢昆腔的婉转悠扬,楚君秋的大名她是听过的,曾经想过这还一个叛逆的人呢,在这样的社会一个戏子居然敢这样耍大牌,也需要胆量的,因此对这个人倒是存了几分欣赏。 从甤锦堂出来,梓锦没有带着丫头,一个人顺路走到了垂花门,今日开了正门,这个偏角的小垂花门倒是清静得很,想起在这里跟叶溟轩几度相会,一时间竟有些怔然出神,不知道在江南他可还好。 金秋十月,阳光正好,梓锦立于桂花树下,风过花落,撒于周身,幽香遍布,幽深的眸子通过这耀眼的阳光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离别的时候,嘴角微弯,剪水双眸就落进了无数的金子般晶亮无比。 一转眼,梓锦一愣,不知何时垂花门旁竟然立了一名男子,象牙白工笔山水楼台直裰,腰间束着缂丝带,吹着玲珑玉佩,一头乌黑的长发尽然没有束起,只是从两侧拢回脑后两缕发丝用红丝绦系了直直的坠下去。远山眉斜长入鬓,眉下一双眸子似深潭幽深,直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双唇微微扬起带着玩世不恭的轻笑,那双眸子正紧紧的锁着梓锦,看到梓锦看到了他,竟然丝毫不避嫌,悠扬婉转的声音徐徐传来:“姑娘,我们见过吗?” 本来想写九千,结果刹不住车了,竟然写了一万,真正的男配出来了··哗啦啦撒花·····乃们看我这样敬业多多支持啊··群么个··。番外今天估计要等下午,下午大家群里等通知,爱你们! 150:威胁 150:威胁    梓锦半眯着眸,远远的望去,第一反应只觉得这声音真是好听,但是这男子的话很是奇怪,此时这男子正立在垂花门下,一只脚在内一只脚在外,偏偏这样的姿态却不会令人觉得不雅,在他做来就有种潇洒不羁的味道。 梓锦直觉的嗅到一点点危险,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才说道:“我们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梓锦欲走,今日人多眼杂,若被人瞧了去可不好,便朝着男子微微一点头,转身欲走。 男子不成想眼前这女子竟然对他这般的熟视无睹,他这皮囊虽然不敢称天下第一,却的确迷倒了不少深闺女子,只有她……似乎并未在意。 “我们不认识吗?可我觉得我们好像见过面。” 梓锦嘴角微抽,没见过这样无赖的男人,轻轻一笑,半转头,回眸,道:“可我不认识你就够了。” 梓锦迅速远去,这个年代女子的闺誉那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梓锦并未发现她转身而去的时候,身后的男子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深。 “楚君秋?” 男子徐徐的转过身,看着渐渐走过来的秦文洛,双手抱拳,道:“秦兄,你怎么也来了?你跟姚家的人很熟?” 秦文洛眉峰一挑,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楚君秋,道:“远远看着就像你小子,你不是架子大得很,轻易不登台,今儿个怎么到这里来了?”说着用力的捶了他一下,又道:“上次请你唱堂会你都不给我面子推掉了,今儿个倒是跑到姚府来了,方才我还以为看花了眼。可是今儿个姚府的戏单子上没有一点堂的名字,你来做什么?” 楚君秋斜眸一笑,嘴角似勾非勾,道:“与人打赌,不幸落败,只好来了,一点堂不在名单上未必就不能来。” 秦文洛有了点兴趣,细细打量着楚君秋,笑道:“你也有落败的时候,跟谁打的赌,我真是好奇的紧。” 两人边说边走,渐渐的远离了垂花门,楚君秋长叹一声,“姚长杰啊,除了这小子我还没输给谁过。他说他妹子想听我的戏,奈何我难请,于是就与我打赌,输的人要为赢的人做一件事情,我输了就来给他妹妹唱一台戏。” 秦文洛脚步一顿,神情有些惊讶,喃喃的说道:“长杰竟然为了五妹妹这般费心,不过也是,要是我也肯费尽心思请你来唱的。” 楚君秋看着秦文洛,道:“你也认识这位五姑娘?” 楚君秋的眼眸中波光粼粼,让人看不清这磷光之后的东西,看着秦文洛的眼神却有些凝重起来,秦文洛居然也跟姚五姑娘相识,似乎还很熟悉的样子。 秦文洛并未发现楚君秋的异样,就笑道:“我跟溟轩曾经在姚府住过一段时日,自然是极熟悉的,有什么奇怪的。” “溟轩……可是长公主的独子叶溟轩叶同知?”楚君秋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拢在袖子里的手却是徐徐的握紧。 “是啊,可惜溟轩去了江南,等他回来引你们相见。”秦文洛道。 “叶大人天之骄子,我等蚁民如何敢与之相交,罢了罢了。”楚君秋哈哈一笑,眼眸擦过阳光却有照射不进的阴暗之地。 秦文洛知道楚君秋脾性古怪,也不强求,只是轻声说道:“五妹妹是个极好的人,你今日既然答应要为人唱,就要好好的唱,若是跟上次在秦家一样敷衍,小心我拆你的台。” 秦文洛谦谦公子,待谁都是客客气气,认识许久,楚君秋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这样的话,眉峰又挑了起来,故作不经意的说道:“这位五姑娘好大的架子,连你这位堂堂廉王府的三公子都要护着她,我一介草民哪敢不尽心?” 说着话,楚君秋的脑海中突然又想起方才那一幕,那个站在桂花树下浅浅一笑的女子,那一刻就连金色的阳光都不及她的光彩,那样快乐的模样不知道想起了谁,那如水般柔和的眉眼能不经意的悄悄地就住进了你的心里。 秦文洛对于这话并没有反对,细细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回道:“若是将来有人欺负她,我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后面一句,只可惜我与她有缘无分的话没有说出口,既然从母亲那里知道了溟轩对梓锦一腔真情,他总不能跟自己的兄弟抢女人,再者说了,只要梓锦幸福就好。不过,溟轩未必能将人娶回家,外祖母一直不同意来着,真是头痛。 楚君秋定住脚,看着秦文洛有些失神的俊颜,低声问道:“你喜欢她?” 秦文洛不曾想楚君秋会这样直面相问,就有些不好意思,终究是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去准备吧,这会子宴席早就开了,等你唱完了,咱们再好好的聚聚,晚上我做东,福庆楼请你喝酒。” 楚君秋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就看着秦文洛匆匆忙忙的往另一边走去。还在发愣,旁边的门里就窜出一个人影,一看到楚君秋,就立刻说道:“哎哟,你总算是回来了,赶紧的上妆吧,马上就到咱们了。”那人说着不由分说的就将楚君秋拽了进去,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楚君秋一点也不受影响的大步往后台走去,脑子里却想到今儿个本来是要唱点绛唇,突然之间他想要唱游园惊梦,方才游园,可不是真的如梦一场?这个曲词也要改一改才好,想到这里楚君秋笑了,眼眸中闪过丝丝狡猾这次看你记不记得住……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以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梓锦愣愣的看着台上描眉画眼甩着衣袖,捏着帕子的人,行腔优美,缠绵婉转、柔漫悠远,台下人听着心神俱醉,梓锦的手也悄悄地缩在衣袖里,跟着打节拍。细细看去这眉眼有些熟悉,梓锦猛地想起在垂花门偶遇的的那男子,脸色微变,原来那人竟然是一点堂的楚君秋! 今日一点堂突然来唱,已经令人无比的惊喜,梓锦更为想到,自己跟这位大名鼎鼎的楚君秋还有这样的偶遇。正在出神,却听到台上正唱道:“声声燕语明如翦,金桂树下佳人立。斜眸望艳阳,流波婉转惹人怜。不过刹那韶华,只听得心儿动了……” 这唱词……梓锦的手一下子捏紧了。这分明不是游园惊梦的原词,竟是……竟是方才两人相遇的写照。梓锦一下子愣住了,都说曹植七步能诗,这位简直就是七步能唱! 方才就觉得楚君秋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自己身上,梓锦一直觉的是自己多想了,可是现在却知道并不是多想了,而是这个男人,不,假扮成女人正在唱戏的男人,借着戏曲的便利,那眼神的的确确是在往自己身上扫。 心儿动了……梓锦的脸竟然有点热,她不知道古代的男人居然也能这样传情的,还这样大胆! 依依呀呀的再唱些什么梓锦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假意站起身去处理家事悄悄地躲了开去,站在廊檐下,婉转的声调还能隐隐约约的传来。 纤巧悄悄地跟了上来,看着梓锦一脸疲色,低声说道:“姑娘,您去休息一会吧,连着忙了几天,总要松口气的。” 梓锦就轻轻的点点头,的确有点累了,然后说道:“你去前面听着,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过来叫我,我回去坐一会儿。” 纤巧忙应了,道:“我去把寒梅叫来,让她服侍您去。” 梓锦就摇摇头,道:“今儿个客多,她还在盯着,就不用找她了,横竖这几步路,我自己过去就行,半个时辰后我就回来,有事情你照应着点。” 纤巧应了,两人就分了开来。姚月她们几个正围着海氏听戏,标准的大家闺秀是要听得懂戏,就算是听不懂也要装着,这就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 卫明珠也在卫夫人跟前,姚老太太跟叶老夫人就一直呆在甤锦堂没出来,前院里也正热闹,估计着姚长杰几个叶正忙着应酬。梓锦一路信步而走,往自己的小院而去,楚君秋的戏难得,就连小丫头洒扫的婆子都跑去看热闹了,一时间倒是清静下来。 转过长廊,踏上了鹅卵石铺成的小径,梓锦突然立住了脚,月洞门外,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间就像排山倒海般的海啸呼啸而来,那是一种突然涌上来的无法制止的情绪,原来思念竟然是这般的浓烈,原来当见到他,她是这样的不能自抑的激动着。 一身湖色遍地织锦蝙蝠纹直裰的叶溟轩立在月洞门外,黑色的皂靴上满是尘土,头发上也有些微乱,手里还握着马鞭,面上满是疲惫,还有着密密的胡茬子…… 梓锦心口一紧,这模样一看就是连夜赶路造成的,看这样子分明就是刚下了马就奔这里来了。梓锦又往前走了走,一个在月洞门外,一个在月洞门内,中间只有一臂的距离,月洞门外南侧种了一小片茂密的竹子,风声扫过,哗哗直响。 梓锦想要说什么,还未开口,只觉得臂上一紧,整个人就往一边倒。叶溟轩居然拽着她进了小竹林,竹林生长多年,竹子并不怎么粗壮,间距甚密,两个人往深里一藏,头顶上只有微微的光亮洒下来,前后左右被遮挡的密密实实,就像是一个密封的小天地。这会子楚君秋正在前面唱戏,把院子里的人都吸引过去,一时间竟无人发现叶溟轩闯进了内院,居然还拉着梓锦进了小竹林。 竹子的间隙很小,两个人挨得极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耳畔厮磨。叶溟轩轻轻的松开拽着梓锦胳膊的手,梓锦轻轻的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全吐出来,只觉得周身一紧,竟然被叶溟轩紧紧的拥进了怀里,梓锦下意识的就要反抗,伸手去推,脸涨得通红,这不行,不合规矩,要是被人发现,她可以去死了,她还不想死…… “别动,我就抱一下,抱一下,我有多想你你知道么?想的心都痛了……” 叶溟轩的声音在梓锦的耳边轻轻的回荡着,轻声的呢喃,夹杂着所有的辛酸一下子让梓锦的动作缓了下来,挣扎的手臂无力的般的垂在身旁,其实她也想他,想到不敢去想,一想心就痛,明知道是饮鸩止渴,却停止不了。 梓锦的顺从让叶溟轩开心起来,突然咬着舌根在梓锦的耳边轻声呢喃,就如同情人之间最亲密的举止,唇角轻轻的擦着梓锦雪白的耳垂,柔声问道:“梓锦,有没有想我?我要听实话,不许骗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去了江南时时刻刻的心里全是你,恨不得立刻就返回来看你,可是我不能回来,好不容易捉到一个机会偷偷的跑了回来,明天我就要赶回去,你告诉我,有没有一丁点的想我,哪怕一丁点也好。” 思念从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可是当你思念的人对着你倾诉对你的思念,那么思念就再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或许是周围的寂静,或许是竹林里这个隐秘的空间,又或者是实在是太想念了,梓锦的心忍不住的动摇了,所有的坚持在一刻卸去了伪装,所有的坚强卸下心房,心底里澎湃着的汹涌的波涛,让她脱口说道:“我想……” 后面的你字还未说出口,只觉得唇上一凉,紧接着一方柔软的唇压了下来,起先有些犹豫,但是没有感觉到梓锦的反抗,这才迅速而又猛烈地加深了这个吻。 梓锦不是不反抗,而是吓呆了,傻眼了,她没想到叶溟轩这厮居然这么禽兽,这么大胆!这可不是现代,亲吻就是家常便饭,上、床也是无人去管,这可是古代啊啊啊! 梓锦回过神来,就伸手去推叶溟轩,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颅,他们一定疯了,居然躲在这里偷情! 叶溟轩的唇轻轻的松开梓锦,不敢过于的惹恼了她,手臂依旧紧紧的圈着,将下巴搁在梓锦的肩上,然后才徐徐说道:“梓锦,我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快活过,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所有的反抗在听这句话后,徒然放弃,梓锦将自己的重量靠在身后的竹子上,然后说道:“那又如何?我迟早要嫁人的,你迟早要娶罗玦的,自欺欺人有什么好?” “我说过我不会娶罗玦,我叶溟轩的妻子只有你,现在,将来,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叶溟轩靠近梓锦的耳朵轻声的许下誓言,“一生一世,有尔足矣。” 爱听誓言的女人都是傻子,男人的誓言就是那最美丽的泡泡,一戳就破了。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被那美丽的色彩而吸引沉迷,不可自拔。 梓锦想,这一刻,就在这一刻,让她被迷惑吧,尽管她知道,待一会儿出了这个竹林,她跟他之间还是有天与地的差别,还是有那么多地阻碍,但是至少这一刻……他们的心是相通的。 “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我听到了,是你的心在动,梓锦,你的心也会为我心动,是不是?” 慧能去广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师讲《涅盘经》,有幡被风吹动,因有二僧辩论风幡,一个说风动,一个说幡动,争论不已。 梓锦忍不住的笑了:“佛家的话你也能这样曲解吗?” “不是曲解,风吹幡动,不离风、不离幡、不离心。若离风则幡不曾动,若离幡则不见风动,若离心则不知何为动。佛家讲求是非因果,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因果,你为我而跳动的心,在我而言,风与幡也不过是幻想而已,只有它是真真实是存在的。”叶溟轩的声音低柔轻缓,浓浓的情意扑面而来,梓锦甚至于都能听得出那隐忍的笑意。 “叶老夫人在姚府做客,你先过去见一见,既然来了,总要出去见人。”梓锦轻声提醒,不让叶溟轩失礼于人。 没听到梓锦的回复叶溟轩有点小小的失望,但是他知道梓锦的顾虑,因此也不敢深追不放。就顺着梓锦的心意转移了话题,然后说道:“好,我知道了。” 梓锦垂了头,轻轻的走出叶溟轩的怀抱,立在一步之外,抬眸望着他,“明天就要走吗?” 叶溟轩点点头,“江南还有事情要做,必须要回去的。” 梓锦就明白了,这次叶溟轩去江南只怕不是为了躲避罗玦,躲避罗玦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轻轻的点点头,道:“一路顺风,等你下次回来,说不定我就嫁人了,来得及的话,就喝杯喜酒。” 梓锦不是吓唬叶溟轩,姚老太太已经在为梓锦挑选人家,定下来出嫁也是很快的。姚老太太的话,就连海氏都不敢不听,梓锦又怎么敢?再者说了,嫁人也是早晚的事情,在叶府这门婚事上,姚老太太丝毫不松口,没人知道她的想法,梓锦更不敢去探问,就只能一步步地按照姚老太太给她规划好的路去走。 其实也挺悲哀的,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叶溟轩神色依旧不变,嘻嘻一笑,道:“我说过了,你只管去嫁人。” 梓锦气闷了,这思想也太开放了些,她都觉得叶溟轩其实比她这个穿越来的更开放。其实梓锦没有站在叶溟轩的角度去想,叶溟轩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其实很多东西都已经看穿了,在他看来什么狗屁名节之类的都是假的,能一辈子相守才是真的。 上一刻还能亲密的亲吻,下一刻却还要说出这样的话,梓锦觉得怪怪的,明明是相爱至深的两个人,却不得不分离,明明渴望彼此拥有的人,一个说我有可能会嫁给别人,一个说你只管去嫁,若被人听到,只怕又会说这两人疯魔了。 梓锦用力的握着自己的手,淡淡说道:“好,我听你的,自然会嫁人的。” 叶溟轩望着梓锦,就笑了,他知道作为庶女有多艰难,他知道梓锦的顾虑有多少,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叶溟轩可以闹翻天,但是姚梓锦一步都不能错,他知道两人的事情传了出去,最后受伤的一定不是叶溟轩,被牺牲的一定是姚梓锦。 他知道的,他气她,恼她,恨她,怨她不承认喜欢自己,去拼命的将自己推离她的世界,可是他又是理解的,所以他拼命的去追她,想要去守护她,如果他们两人的感情,注定要有人受到伤害,那么他叶溟轩宁愿承受起所有人的口水,宁愿承受起所有人的耻笑跟蔑视,承受起所有的责难,他会用他所有的力量,为她姚梓锦换取一方宁静的天空,今生今世,姚梓锦只有他能来守护。 所以,如果能让姚梓锦不被人指责,就算她嫁给别人又怎么样?如果自己目前的本事真的不能阻止姚梓锦嫁人,那么他会努力的成长,壮大自己的实力,然后……总有一天,他会将她夺回来,他不能阻止姚家人嫁女儿,但是它能阻止自己不娶妻,这就够了。 “好。”叶溟轩应道,双眸紧紧的锁着梓锦,嘴角缓缓的勾起,“如果我没有办法阻止你嫁给别人,那么就算你嫁了人,最后也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你要学着等候,等候我变得强大,然后将你抢回来,叶溟轩妻子的位置,永远只有你一个。” 眼泪汹涌而来,阻也阻不住,整个心口就如同翻山倒海一般,强烈的撞击让梓锦觉得心都痛得麻木了,眼前这个男子倔强的令人恼怒,恼怒之余心里却又甜甜的,原来被人爱着的感觉,是这样的甜蜜。虽然痛苦并行着,虽然希望渺茫着,就在这一刻,梓锦突然觉得神马狗屁的毕业成绩都不重要了,在这个时空里她没有办法与强大的家族抗衡,但是至少,她的心会为这个男人而保留。 “如果,我们不是生在这样的地方,没有办法去做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我们被周围的规矩锁得死死的。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到一个自由相爱的地方,我愿意嫁给你,与你相守一辈子。叶溟轩……我真的好喜欢你……如果将来,我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梓锦觉得自己这一刻疯了,说出这样的话,她真的是疯了,爱情果然是会令人盲目冲动的。 叶溟轩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梓锦终于还是承认喜欢自己的了,可是她的话好奇怪,“你要去哪里?” “去一个没有人阻止我们相爱的地方。”梓锦轻声说道,如果将来她要回到自己的时空,他会不会跟自己一起走? 叶溟轩就笑了,低声说道:“亡命天涯吗?你要知道我们每到一个地方居住,都需要跟当地的里长交涉,要有路引,要有户籍证明,你以为走出去就可以了?更不要忘了,还有锦衣卫,你就算是逃到了天涯海角,只要皇上想要把你揪出来,你是跑不掉的。” “……”梓锦只觉得满头的黑线,她跟他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不过梓锦也不想去解释了,因为没有办法解释,误会就误会好了,所以说时空的差距还是令人很有压迫感。“假如有这样的机会,你跟不跟我走?” 叶溟轩瞧着梓锦郑重的神情,觉得蛮好笑的,不过还是点点头,道:“好啊,寻一处世外桃源,赏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然后生三五六七个孩子,多热闹。” 梓锦浅浅的笑了,眉眼间戴上了层层朦胧,是啊,多热闹。 莲步轻移,站在叶溟轩的面前,伸手环住他的腰,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口,缓缓的闭上眸,听他的心跳,嘴角的笑容不曾消失过,有爱,真好,生活虽然是苦涩的,可是心是快乐的,纵然不能一辈子相守,可是真的满足了。 叶溟轩呆呆的愣愣的,梓锦的热情让他一向被打击惯了的心还没有适应,一双手过了半响才缓缓的抱紧梓锦,眉眼间全是微笑。 相聚之后,总是分别。 梓锦还是推开了叶溟轩,让他绕回前院,正正经经的进门,别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 叶溟轩点点头,“我知道了,你瘦多了,我说过啊,还是喜欢你像小的时候微微胖,你好好的吃饭,要养回来。” 载满了愁思的心里,如何能心宽体胖?梓锦不愿意叶溟轩这个时候还要为自己分心,就点点头,“好,一定多多吃饭。” 两人分别,背对背,一往前,一往后,下次见面,不知道会是何时,又会是何地,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叶溟轩出了小竹林,周围依旧寂静,但是隔壁院子里已经能听到说话的声音,想必是前台的戏已经唱完了,人已经慢慢的往回走了,于是加快了脚步,往外院走去,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梓锦并没有回院子,从小竹林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垂花门,在这里梓锦跟叶溟轩几度相会,索性走过去立在金桂树下,伸手接住树上洒落的花瓣,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双眸半是眯起,多愁善感只是属于林黛玉的,她是姚梓锦,她是坚强的,除了叶溟轩,她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守候,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让出嫁的几位姐姐蒙羞在夫家被人瞧不起,她不能让几位哥哥走在仕途上被人诟病,她是姚家的女儿,她不能任性,如果任性的后果,是让整个姚家都跟着跌入尘埃,梓锦想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真巧,又见面了。” 梓锦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就是楚君秋那似笑非笑的双眸,这男人生的太美,美的让人每每一见都有不能呼吸的感觉。这男人似乎很不愿意束发,一头长发只是随意的披在肩上,只用几缕发丝拢在脑后,缀着的依旧是大红的丝绦。 有风吹过,花瓣纷飞,那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滑过楚君秋俊美的容颜,擦过那嫣红的唇,一个男人的唇竟然会比女人的还要殷红如血,黑与红的交触,那样的鲜艳夺目,配上那流波溢彩的双眸,梓锦的心忍不住的又是一跳,男人生的太美,果然是祸害。 只觉得,觉得此人是危险的,梓锦还是微微的往后退了一步,神色严肃,“不巧,我正要走了。”梓锦转身就走,脚步才跨出一步,就听到身后那人的声音徐徐传来,“哦,心虚了?你放心我不会讲你跟情郎在竹林私会的事情说出去的。” 刹那间,梓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脚步再也迈不开,怎么也不会想到楚君秋怎么会发现的? 看着梓锦僵硬的背影,楚君秋很好心的解惑,“你离开的时候我唱了一小会儿就换了人上台,我想着是我唐突了佳人,就要寻你道个歉,不曾想却还看到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梓锦徐徐的转过身,她不知道楚君秋究竟要做什么,但是她不能慌,不能慌,可是手心里还是满满的冷汗,这个没到令人无法呼吸的男子,一出手就扼住了梓锦的命门,如果他真的无所求,这件事情就会当做没看到,但是他偏偏说了出来,梓锦想不出这个男子究竟要做什么。 “在别人家里乱走,你倒是挺自在的。”梓锦徐徐说道,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是炸开了花,她知道如果自己露出一点怯意,眼前这男子会毫不犹豫的吞噬了自己。 梓锦的镇定让楚君秋挑了挑眉,两人之间隔着一株金桂树,繁密的花朵在微风的抚弄下四散飘飞。,在两人中间洒下花雨。最是绝美的地方,两人之间却是剑拔弩张的紧绷。 “你这个女人真奇怪,你说如果我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会怎么样?”楚君秋邪魅一笑,欣长的身躯斜斜的倚在了金桂树上,又是花雨纷飞,几乎迷了双眼。 梓锦从没有遇到过这样不安排理出牌的人,摸不透他的用意,心里越发的忐忑不安。 八千字更新完毕,爱你们,推荐是必不可少的,留言是有动力的,月票是催更的利器,铁粉不要投留在月底翻倍,走过路过得的亲们,不要吝啬哦,爱你们! 151:嫁妆与聘礼 151:嫁妆与聘礼    或许是在这个时空呆了太久,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情,都会绕几个弯,让人费心的去琢磨。忽然之间,遇上这么一个不按照牌理出牌的人,反倒是让人怯步了。 思维的固步自封,在梓锦遇上这样一个男人的时候,惊讶与慌张接踵而至,但是她还是要秉持着最镇定的心态,不能让人看透自己的心思,迅速调整自己的思维,试图跟得上眼前这人的思路。 “有两个结果,要么我嫁给他,要么被浸猪笼。”梓锦努力的让自己弯起一个最耀眼的笑容,最平淡的语气,掩饰自己内心最强烈的不安。 “你会选哪一个?”楚君秋问道,神色如常,不见端倪。 梓锦看着他,道:“两个都不选。” 惊讶一闪而过,楚君秋第一次没有抓准人的心思,居然是一个小姑娘,看着梓锦的神情,他危险的半眯眸:“你撒谎!” “随你怎么想,今日的事情随你的便,你要说便说出去,不想说就烂在肚子里。空口为凭,你可有证据?官老爷升堂还要讲究个人证物证齐全,你可有人证物证指证我?”梓锦笑颜灿烂,迎着日光与花瓣争辉。 楚君秋脸上的笑意更胜,是个极聪明的人,这么短的功夫就能想出这一招,从容镇定有急智,真是一个令人时时感到惊讶的女子。一开始见到梓锦,只觉得她很美,阳光花树下,朦胧着一层金光,让人心生涌动。再然后,看到了穿梭在诸位官夫人中间的她,笑语妍妍,左右逢源,那样的她自信而又端重,再后来……竹林里她是那么感性,感性之余还有理智,让他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奇怪,居然能舍得下心爱的男人顾全家族,真是一个狠心的人,突然之间就有点同情那个男人,爱上这样的女人会是很辛苦的事情。 现在,这个变化多端的女子,在自己揭穿她与人私会之后,居然还能这样跟自己谈判,甚至于带了一点随意,这样的随意刺激了他。 “我为什么要上公堂?毁掉一个人,不需要上公堂,只需要流言就足够了。”楚君秋笑了,像是一把极锋利的刀,毫不留情的挥向他想要毁掉的东西。 “流言么?好啊,那你随便吧。”梓锦展颜而笑,“我很怕,怕得要命,你满意了?” 楚君秋的脸黑了,当他是傻子吗?哪有人会这样对着一个人说她害怕?分明就是得意的张狂! “姚梓锦!” 梓锦一愣,这人知道她是谁不难,竟然还能这样呼唤出她的名字,她就有些恼怒了,女子的闺名岂能让一个陌生的男子随意的呼唤? “请自重!”梓锦不想将楚君秋当成下九流的戏子对待,在她的眼里人都是平等的,她无法改变等级的存在,但是她会尽量的让自己试着去尊重每一个人,所以说出口的不是大胆或者闭嘴之类的蔑视之词,请自重三个字,足以给了楚君秋一份同等的尊重。 楚君秋眉头紧紧的锁住了,黝黑的双眸里翻滚着看不到的巨浪却令人心生惧意,这一刻的楚君秋跟方才又似不一样了,梓锦觉得这个男人也是个变色龙,令人捉摸不透。 “如果说我想与你共白头,会不会张狂了点、痴人说梦了点?”楚君秋又恢复了方才的惬意,笑道。 “好像是有点。”梓锦郑重的说道,她是官家小姐,他是舞台戏子,两人之间的差距,简直要比梓锦跟叶溟轩之间的差距更大,何止是痴人说梦,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楚君秋笑了,这次的笑容里没有了那些伪装,没有了太多猜不透的东西,只有如阳光般的爽朗,“叶溟轩能够爱你到不惜你嫁了别人还要夺回来,你说我难道就不能为了追求你做出比他更甚的事情?” 梓锦很是郑重的想了想,然后一板一眼道:“我没有烽火戏诸侯褒姒的一笑艳倾城,也没有一代妖妃妲己的妖媚倾国,虽然生的小有姿色,可是好像还不至于让你做出多么疯狂的行为。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得到一个人可以像是叶溟轩一般,为了保护你,步步为营,无限期的等候。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方法,那就是将你逼到绝路,只能依附与我。” “这倒是个好办法,你可以一试!” “你不害怕?” “怕啊,害怕能让你改变主意吗?害怕就能躲过灾难吗?既然不能为什么还要怕?更何况,你想要攻击我,毁灭我,首先要过我大哥那一关,我四位姐姐那一关,然后要过姚府这一关,你只有斗得倒姚府才能伤害我,目前以你的本事好像不能。更何况,我爱的男人那一关你也要过,我若有什么不测,大概他会跟你拼命。” “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楚君秋笑。 梓锦看着他不语,沉默肯定。 “可你不要忘记了,如果家族的利益跟庶女之间只能保一个,多半会牺牲你。至于你的长杰哥哥,会为了你抛弃家族?你的四位姐姐会为你了置夫家的利益而不顾?至于你的情郎……你说他会为了你抛弃一切吗?” 如果说攻心,眼前这男子绝对是个中翘楚,一字一句,刀刀见血。梓锦差点招架不住,看着眼前的男子,眉峰轻蹙,努力地让自己镇定维持着平静,淡淡笑道:“口气好大,你先将我逼到那步田地再说吧,只怕你没那个本事。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本事,让我的家族抛弃我,让我的情郎无暇顾及我……” “你会怎么样?寻死?”楚君秋挑眉问道,他很好奇,想知道答案。 “错,为什么要寻死?要死……也得拉着你做垫背的!”梓锦慢慢的一字一字的说道,“计划很圆满,推演的不错,分析得很到位,攻心的谋略也很成功。” “所以?” “你先架个梯子,让自己爬到可以实施这一切的地位,再来跟我宣战吧,至少眼前,你是没有那个地位的。彷如夏虫语冰般可笑,不过,人总有有个追求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能够因为我让你对生活更有热情,就算是我的功德了。” 楚君秋愣住了,从没有听过这样奇怪的似是而非又强词夺理貌似还有点可能性的话,阅人无数,却从没有遇见过这样极端矛盾又自私,可有的时候又非常大度,时时能说出古怪道理的女人。 “好像我还得感激你。”楚君秋斜眸一笑,太有意思了。 “对付你这样的男人,我其实应该手持大棒子将你乱棍打出门,然后附赠一个大脚丫子。可是我又觉得像你这样的男人是个唱戏的,一定练过花架子,打是打不过的,所以只能放弃这个想法。想要试图求你不要为难我,你心性高傲,必定会嗤之以鼻,心里道好恶俗的女人,然后肯定不会高抬贵手,必定会以此为乐。软的硬的皆不通,那我只好顺其自然了,所以,姓楚的,你要做什么只管放马过来,小姑奶奶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姚!” 像楚君秋这样的男人,也断然没有见过哪一家的大家闺秀能脱口说出这样江湖气息的豪言壮语,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自己又回到江湖了。 “你真的是从小到大没出过远门?你确定大家闺秀会说出江湖黑话?你确定你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姚府五姑娘?我看着不像。”楚君秋摸着下巴,使劲打量道。 “然后?”梓锦听着隔壁院子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知道家仆们都渐渐的回归各位,不能跟楚君秋胡搅蛮缠下去。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对快活似神仙的江湖野鸳鸯,你说呢?”楚君秋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心渐渐的凝聚着丝丝郑重,严肃,兴许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好啊,如果你能灭了锦衣卫!”梓锦笑了,突然发现,叶溟轩做锦衣卫真好。得意的神情,在阳光下格外的飞扬。 楚君秋怔怔的看着姚梓锦,一句话也不肯说了,神情又变得淡然,似乎又回到了方才的他。 梓锦没注意到楚君秋的神情变化,远远地看着寒梅跟水蓉从月洞门里走过来,就大声的喊道:“水蓉。” “姑娘?”水蓉吃了一惊,忙一溜小跑的奔了过来。 梓锦指着楚君秋说道:“这位公子迷了路,你送他出去。” 水蓉转眼看着楚君秋,突然惊呼道:“楚公子?”乍然见到偶像,水蓉那个激动,忙点点头,笑道:“是。”抬起头看着楚君秋说道:“楚公子,这边请,姚府不大啊,怎么还会迷路呢?” 楚君秋深深的看了梓锦一眼,随口说道:“我自小方向感不好,时常会迷路,尤其是姚府的路似乎都是一样的,越发的分不清楚了,有劳姑娘了。” 姚府的路似乎不一样?梓锦的嘴角抽了抽,望着楚君秋不语。 楚君秋徐徐转过身,看着梓锦,长眸微闪,神情郑重的说道:“多谢姑娘指点道路,楚某感激不尽,日后图报。” 梓锦细细的品着这句话,他是暗示自己以后会再见面吗?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楚公子不必挂在心上。图报不敢当,别是图谋就好。”梓锦轻轻的颔首,说完这句转身而去寒梅忙跟在梓锦的身后去了。 楚君秋看着梓锦的背影,图谋吗?也许! ****** 梓锦回到了前厅,众位客人正在一一辞别,梓锦就陪着海氏送客,又忙了好一阵子,这才消停下来。卫明珠临走之前,低声说道:“有空来我家玩。” 梓锦笑着点点头:“有机会定去打扰。” 卫明珠这才跟着卫夫人上了马车而去,姚月挂着家里的孩子,早早的就回去了,姚雪搀扶着微醺的丈夫也上了马车。姚冰狐疑的瞅了梓锦一眼,在她耳边说道:“方才在席上我听到些流言是关于你跟叶大哥的,你自己好好的保重。” 梓锦一愣,楚君秋的动作这样快?应该不会吧,就问道:“什么流言?” “好像是叶大哥拒婚南下是因为你的缘故,可是真的?”姚冰皱着眉头问道。 “你信吗?”梓锦笑着问道,心里一松,原来不是楚君秋的手脚。 “你跟叶大哥?鬼才相信。”姚冰道,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啊。 “那不就成了,还担心什么。”梓锦笑了。 “也是,我真是杞人忧天,好了,我也走了,累了一天你也早点休息。”姚冰眯着眼睛笑道,在看到郑源亲自来后院接她的时候,迅速的撇了梓锦迎了上去,夫妻甜甜蜜蜜的辞别了海氏跟老太太走了,梓锦翻白眼,这个有了男人忘了妹子的家伙。 姚玉棠的丫头过来回话,四姑爷也喝多了,四姑娘就先扶着四姑爷上了马车,改天再来给老太太太太请罪,海氏就笑道:“哪有这么多的事情,照顾好姑爷是正事,让她只管放心的回去。” 小丫头笑着应了,忙去了。 梓锦扶着老太太,道:“祖母累了一天您也休息吧。”叶老夫人早就回了,年纪大的不经折腾,走的时候也是悄悄地,梓锦都不知道。 老太太就点点头,由着梓锦将她送了回去,卢妈妈早就铺好了床,两人扶着老太太休息了,梓锦这才走了出来,卢妈妈紧跟其后,吩咐雪素进去听着声响,老太太要是喝茶什么的身边不能没人,雪素应了声给两人行了礼这才快步跑进去了。 卢妈妈往外送梓锦,梓锦就低声老太太今天的情况,吃了多少饭,喝了多少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老太太的身体一直保养的很好,吃饭有定量,喝茶有讲究,喝多了会睡不着觉,喝少了老太太又不高兴,当喝茶成为一种习惯,只能慢慢的去想办法让老太太少喝一点。 卢妈妈笑着说道:“今儿个叶老夫人到了,老太太开心,多吃了点,怕她积食不舒服,饭后在甤锦堂的后园子里跟叶老太太走了两圈说说话,茶没有喝多少,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有一盏,茶叶没敢多放,喝的是老君眉。” 梓锦就笑着点点头,“到底是卢妈妈在老太太跟前多年,这些事情做惯了,我们做晚辈的也能安心些。” 卢妈妈看着梓锦,笑道:“不是老奴夸嘴,五姑娘日日都要问一遍,可见真的把老太太放在心上的,我们做奴婢的自然要尽本分,不敢居功。” 卢妈妈跟着老太太多年,主仆的情分那是不用说了,陪着老太太的时间只怕比她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还要多的多,梓锦是打心里尊重卢妈妈的。 “尽本分也是各有不同,妈妈的本分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梓锦轻轻一笑,抬眼看看天,道:“我就回了,妈妈也歇息歇息,手边有小丫头,你也多注意身体才是,有您时时陪着老太太说话唠嗑解闷,我们也放心些。” 卢妈妈笑着应了,将梓锦送了出去,看着梓锦走远,心里很是感叹,也就是只有五姑娘这样心性醇厚的人,在顾念着老太太的时候,还能念着她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人的品行是要日久见人心的。 卢妈妈回到了屋子里,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卢妈妈忙走了过去,看着雪素说道:“老太太怎么起来了?” 雪素忙回道:“老太太说睡不着,躺着身子沉,就坐起来了。” 卢妈妈点点头,快步走了上去,挥挥手让雪素下去了。自己拿起炕上的美人锤,轻轻的给老太太敲打着腿,笑道:“您怎么不躺会儿,累了一天了。” “五丫头走了?”老太太半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靠着软枕的身子动了动,卢妈妈忙扶着老太太坐得舒服了,这才回道:“五姑娘回去了,临走前细细的询问了您今天吃了多少饭,喝了多少茶,身体觉得如何有没有不舒服,一样一样问,一点也没不耐烦,五姑娘心里是真的有老太太,一日一问,就这份心也是极难得的。五姑娘还叮嘱老奴注意身体,养得好好的好陪着您说话呢。” 老太太闻言就笑了,看着卢妈妈说道:“可不是,我们都老了,将来是只有我们两个老货在一起说话了。” 这话有些伤感,卢妈妈就赶紧说道:“瞧您说的,等到大少夫人进了门,再生了重孙,有您忙的呢。” 天伦之乐谁不喜欢,老太太就笑了,然后神色微敛,问道:“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卢妈妈闻言神色一敛,就压低声音说道:“老奴今儿个跟叶老夫人跟前的宋妈妈一起吃了酒,透了口风,说是凉国公夫人正努力为咱们五姑娘说亲呢。” “她说什么没有?”老太太打起精神问道。 “没说什么要紧的话,只是细细的问了凉国公夫人的行为,老奴就按照您的意思,把四姑娘的婚事也是凉国公夫人保媒的事情说了。”卢妈妈说到这里一顿,回想了一下的当时的情况,又道:“老奴瞧着宋妈妈的行为可有些奇怪,按理说叶家跟凉国公府既然结了亲,应该亲亲热热的才对,可是宋妈妈提起凉国公府的时候有点小心翼翼的,让人看着生疑。” 姚老太太就冷笑一声,眉眼间带着一抹嘲弄,叹息一口气才说道:“我这位老姐妹什么都好,就是看不透。老是想着家族荣耀,子孙前程,比自己的命根子都重要,可是她也不想想,如今叶府是枝繁叶茂,前程似锦。但是……” 说到这里老太太猛地收住了口,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卢妈妈也不敢深问,立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想了想说道:“也许叶老太太顾忌着皇家的颜面,怕是惹怒了圣颜,不敢就这样做主给叶三少的婚事定一名庶女。” “公主金枝玉叶,又是强势嫁进叶家,当年叶老夫人夹在杜曼秋跟公主之间也是没少费心思。一个是皇家的金枝玉叶,一个是战场托孤的恩人之后,当初她想要维持平衡,让这个家和和气气的,最终也是徒落悲伤。当年在这中间也没少受了夹生气,先皇在世时对长公主很是疼爱,当年公主的脾气也是极大的,一家子闹个不停,那个杜曼秋……哼哼,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拿到管家的大权,我瞧着不是个省心的。纵然是不省心的,可是为了家里太平,有些事情势必就要委屈其中一个。就好像咱们府里这位太太,明明知道她很多事情上都是不上道的,可是还是要努力的提点她,维护她,这都是一个道理的。” 卢妈妈不知道老太太听叶老夫人说了什么,从前老太太从不轻易说这些的,卢妈妈也不敢多插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 姚老太太今日的兴致似乎极好,想了想又说道:“叶老夫人瞧不上我们五姑娘是庶出的,我还不乐意让我好好的孙女去她家受磋磨。叶府情势复杂,稍有不慎就是火坑,我家的锦丫头将来要嫁个好好的人家,好好地相夫教子,一辈子平平稳稳的。女人家,功名利禄都是假的,能够过得开心,一家子和和乐乐才是最幸福的。” “是,前头几位姑娘,您给看的婚事都是极匹配的,几位姑娘回来哪一次都是喜笑颜开的。”卢妈妈就趁势笑道。 老太太闻言一笑,“如今不过是新婚,都在新鲜头上,夫妻和乐原是应该,再等过个三五年,七八年,要还是这样和乐才是她们的福气。” 卢妈妈就点点头,觉得老太太这话很是有理。 “叶府那边看不上锦丫头也是正理,世家大族看中脸面,不过脸面这东西有的时候也可以放一放的。在我看来,就算是看不中我们锦丫头,也不应该再跟罗家结亲,罗家姑娘好归好,但是溟轩看不上,还死追着不放,这俩人就等于结了仇,结了仇的人做成夫妻,岂不是最悲哀的事情?你等着吧,罗家姑娘进了门。叶府那边只怕是更热闹了。”老太太轻蔑地笑道,然后又道:“越是这样,我们五丫头越要嫁得好好的,将来有那老货后悔的时候。” 姚太太出身金襄侯府,本就是世家中人,对这些事情最是了解,世家联姻互相支持原本可行,但是凡事都讲究一个度,过了火那就不是喜事而是祸事。叶家若没有长公主也就罢了,有了长公主做儿媳……怎么还能这般的张扬,将来只怕是会大祸临头的。 叶家如今虽然也是世家之列,但是根基远没有金襄侯府深厚,金襄侯府乃是建国之初的老臣,几百年下来,一直窝在西京安守本分,这样的韬光养晦才是长远的存身之道。国家有难时,能够第一时间冲出来保家卫国,扬百年声威,国家昌盛时,就安分守己,不惹事端,所以几百年来,君主不停更迭,侯府始终无恙。 叶家……在这样的事情可就差了些,眼光短了些。 姚老太太嗤笑一声,当真以为她稀罕么? ****** 梓锦自然不知道老太太的打算,只是偶尔想起楚君秋还是有些不安,只是没有想到半月过去了,始终没听到什么,这才想着也许这个男人良心发现了。 姚卫两家的婚事如火如荼的办了起来,已经商定了腊月初九的日子,姚府里要娶媳妇,还是正正经经的长子长熄,对方又是临川卫家百年世家,姚府更是不敢怠慢,就连梓锦每日忙的也是连轴转,那里还顾得上什么楚君秋楚君夏的。 十一月初,卫家那边就派了人过来丈量房子,按照习俗,女家是要准备他们自己小院子里的家具日常用物的。卫家在这方面很是大方,不仅量了正房,就连他们新婚院子的厢房都量去了,看来卫家为女儿的嫁妆出的可是大手笔,连厢房的家具一用器物都算上那可是不小的花销。 海氏十分郁闷的来找老太太商议:“……您看卫家这般做,咱们的聘礼要出多少才算合适?正房厢房的家具用物算下来,按照卫家的体面,这一整套的家具只怕用的也都是好木料,折算下来最少也得七八千两,这还只是家具摆设,其余的嫁妆肯定少不了,要是咱们聘礼出的低了,将来长杰登丈人的门,就会被人瞧不起,我心里实在是没主意了,还请老太太费费心指点指点。” 姚谦在一旁也敲着边鼓:“母亲见识多,您就费费心。” 一般来说,聘礼跟嫁妆是要相匹配的,如果女方的嫁妆多,男方的聘礼相应的就要多,这才不失颜面。姚家三位嫡女的婚事匹配的人家都是差不许多的,男方的聘礼跟女方的嫁妆也都是差不多的,大约就在一万两上下。当然也有女方嫁妆多,男方聘礼少的,但是这是极少的例子,除非男方家里真的没钱,不然谁愿意这样没脸? 姚家这些年攒了些家底,所以嫁女儿也是极风光的。但是子女多了,总要算计着过日子,姚长杰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海氏也要盘算,知道卫家家底丰厚,可是我也没想到这样大手笔,倒真是让海氏为难了。 其实要是搁在心肠黑一点的主母身上,这事也不是难事,自己的亲生儿子娶亲,是嫡子,女方那边又是嫁妆丰厚,完全可以用这个借口,把聘礼弄的多一些,反正按照习俗聘礼总会有一半带回来,这样的话银子还是落在了长房,肥水不流外人田。 可是,海氏这个人还是算是公允的,并不曾想姚长枫跟姚长悟不是自己亲生的,在婚事上就寒酸了,这才有了为难之处,反正姚家家底就那么多,总还要给梓锦置办嫁妆,两个庶子要成亲,以后还要有人情往来、吃饭穿衣,事情多了去了,哪里能这样大手大脚的。 老太太微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长杰是长子,又是嫡子,婚事不能寒酸,哪里能让人家嫁妆比聘礼多的。” 道理谁都知道,海氏就叹息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里平常还要嚼用,人情往来,花费也不少。店铺庄子里的收益要等到年底才能收账,今年接连嫁女儿,手头也比较紧,我跟老爷商议过了,想要把我嫁妆里的江南的那一块水田卖掉了,老爷把他手里位于前大街的铺子转让出去,这样的话还能救救急。” 古代媳妇卖自己的嫁妆总要跟婆婆知会一声,虽然是媳妇自己的产业,但是这样就卖掉,也是大事情,所以海氏才要跟老太太商议。更何况海氏自己的嫁妆也不能都拿出来,她自己也有人情往来,打赏见面礼之类的花销,难不成儿媳进门她两手空空的? 老太太就皱了眉头,道:“难不成姚家就到了这步田地,要变卖你的嫁妆?” 海氏就忙说道:“不是,这些年家里也有底子,只是媳妇把寻常用不到的进项都在山东、直隶买成了良田,金银珠宝古董字画虽然好,但是遇到灾年,有粮食就饿不死人。更何况土地才是根本,我想着趁着有家底,总要给儿孙置办些家业。” 其实就是海氏没有想到几个女儿出嫁的都这么匆忙,海氏在理财上是一把好手,买成良田也是对的,凡事都有意外,这一桩桩的婚事就把她手里的银子折腾光了。良田买下了,匆忙之间卖掉肯定是赔本的,海氏就想着赔本的买卖不能做。江南的水田比江北的旱地价高,卖掉也比较划算,只是她变卖嫁妆,跟老夫人说一声,就是怕老夫人误会她把家底给败光了,要是传出去姚府娶媳妇要靠当家太太变卖嫁妆当作聘礼,姚府的脸面往哪里搁? 与其到时候别人说给老太太听,不如自己先来说一声,因此海氏格外的小心翼翼,就怕老太太一生气让她把买下的山东、直隶的旱地给变卖了,当初买这些上好的地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老太太看着海氏,开口说道:“你的嫁妆不能卖,我们姚家绝对不能动用媳妇的嫁妆,被人知道了成何体统?哪里有夫家整日的算计媳妇嫁妆的,不成!”话音一顿,又道:“而且,五丫头的婚事我已经看中了一家,只怕在花费上要比她的几个姐姐还要多些……” 海氏跟姚谦一愣,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日更新完毕,求推荐,留言,月票,各种支持,爱大家,铁粉月票留月底,最近某香多勤奋啊,(*^__^*)嘻嘻……男方是哪一家呢?有木有猜得到的··· 152:所谓大哥是用来出卖的 152:所谓大哥是用来出卖的    自古以来,女子的嫁妆都是属于自己的私产,夫家但凡是有点颜面的都不会动媳妇的嫁妆,江南世家大族,给孩子准备嫁妆,甚至于就连几十年后的送老衣都要准备好,一点东西也不用夫家的,这样的话自家的孩子在夫家才能立得住脚,不至于被人瞧不起。 海氏出身高门,嫁妆本就丰厚,再加上陪嫁来的铺子田地这些年的收益,嫁妆本也是越来越多。要不是今年接连嫁女儿,给儿子定亲事,里里外外的事情格外的多,她也不至于这么捉襟见肘。 海氏听到老太太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发慌,忙说道:“老太太,您别多想,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老爷说了,等明年消停了些,就再把嫁妆给我补上,再说了这算不得动媳妇的嫁妆,只不过是应急罢了。本不想让您费心,只是这件事情早晚也要给您说,所以媳妇只是希望老太太不要生气,眼前还是长杰的婚事要紧。”海氏一顿,又道:’本来老爷是打算拿出两个铺子来转手吗,是我觉得不划算,方才说的那个倒还罢了,虽然也是在前街,地段不是很好,要是把另一个也卖了,那可是在中心大街的好位置,就太可惜了,所以媳妇想着与其卖那好铺子,倒不如把江南的那块水田卖了。老爷一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可是我想着两口子过日子,虽然说嫁妆是我的私产,可是眼前有难关先过去再说,以后等银钱凑手了,咱们再买回来也是一样的,您说是不是?” 姚谦看着老太太神色依旧不好,就说道:“娘,您放心,等翻过了年头我就把嫁妆给她补上,您儿媳妇舍不得卖好铺子,又舍不得将才买进手的旱地给卖出去,再说了那些旱地都已经种上了种子,这个时候买了实在是可惜了,我们商议过后也觉得可行。” 姚老太太就叹口气,面色柔和起来,看着海氏说道:“自从你进我家的门,我们家就从没有动过你一文钱的嫁妆,不是说你的嫁妆不能拿出来用,而是这是规矩,咱们又不是过不下去了,你的心意我明白,我素来知道你是个心肠软的。你南方的那块水田曾经听你提起过,也是好大的一片,要是卖掉了,明年想要再买回来,只怕不容易了。急卖无好价,别人会趁机压价,这个道理难不成你们不懂?不过是拿好话糊弄我罢了。” 老太太一语中的,海氏跟姚谦都有些讪讪的,其实海氏真舍不得那块水田。只是左右思量,就只有那块水田相比之下最是划算的,不舍也得舍得,儿子的婚事是大事,姚府的俩面也是大事,都马虎不得。 “长杰的婚事,缺口还差多少银子?”老太太开口问道。 海氏想了想,就说道:“本来打算聘礼是两万两银子,要说起来,五品官家一般都是一万两的数,有的人家还要低些,七八千两也尽够了。只不过咱们结亲的是临川卫家,卫家百年望族,在朝中也是盘根错节势力极深,总不能让人家小看看了咱们。我想着要是出个三万两委实为难,一万两又太少了,生怕对方心里不高兴,这才咬咬牙准备了两万两,想着也足够了,本来我们就是寻常人家要跟世家大族是没得比,但是比起同辈也算是上上了。可是卫家那边一来丈量房子,我心里就没底了,这才又跟老爷商议了一回,觉得聘礼还要加一个数,不然的话等到新娘子的嫁妆进门,咱们可有什么脸见人家?” 其实海氏最想问的是,五丫头您看中了哪一家,可是海氏不敢轻易地开口,只得暗暗的横了姚老爹一眼,姚老爹面色有些不自在,还是硬起了头皮,说出口的却是,“您看三万两怎么样?” 海氏扭紧了帕子,咬了咬牙。姚谦看得心里一抽,默默地撇过脸去。 老太太看着他们老俩口的下动作,视若无睹,缓缓的说道:“你在山东、直隶置办良田,也是为了姚家增加产业,这倒是个正办,以后子子孙孙也有个产业生活。长杰的婚事缺口的一万两银子由我来出,你的良田不用卖了,你们老爷的铺子也不用卖了,这些都留给孩子们吧。” “娘,这如何使得,怎么能让您出个钱?”姚谦忙站起身来,面色就是一紧,他来可不是跟他娘打秋风的,这可使不得。 海氏也忙站了起来,急急的说道:“娘,您别误会,我们可没有惦记您银子的心思。” 老太太点点头,让两人坐下,这才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我的产业再多,将来也都是要留给孩子们的。如今家里急需周转,拿出来也没什么,不过是提前给了你们也就是了。” 要论起嫁妆,海氏出身虽高,嫁妆虽厚,但是如何能当年西京金襄侯府的嫡女相比,老太太的嫁妆究竟有多少,这是谁也不知道的。 姚谦一直摇头,海氏也是不安,虽然说老太太的东西早早晚晚都会留给姚家,可是也不能在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就打这个主意,这是极为不孝的。 老太太大手一挥,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来出这份银钱,你们不要多说了。” 姚谦跟海氏忙千恩万谢了,一个想我的铺子不用卖了,卖了其实挺肉疼,一个想我的水田不用卖了,总算不用揪着心疼了。夫妻俩对视一眼,又默默地坐下了。 老太太看着二人又说道:“长杰的事情就这样定了,我们说一说梓锦的婚事。” 两口子的心又吊了起来,姚谦忙笑道:“娘,您什么时候给五丫头瞧了婚事,哪里能让您一直这么操劳,我们做晚辈的于心不安。” “前阵子你太太忙里忙外没空闲,你又整日的在翰林院忙公务,就我一个老太太闲来无事,凉国公夫人又是盛意拳拳,说了几门亲事,我倒觉得其中有一门婚事是极好的。”老太太说到这里一顿,抬起头看着两人说道:“提的男方是靖海侯家的庶三子。”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海氏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久久说不出话,靖海侯……那个江南最富庶的侯门贵族,江南驱逐海盗有功守护沿海世袭罔替的靖海侯家?就是个庶子……他们也高攀了吧…… 海氏不安的看向了姚谦,姚谦也是唬了一跳,看着老太太,道:“娘,这是不是太离谱了些?靖海侯家的庶子只怕是也看不上咱们五品官家的庶女吧?更何况,这几年靖海侯在江南剿寇有功,他的庶三子吴祯我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常住京都替家族管理京中事务的,这人我见过一面,是个相当精明的人,怎么会答应这样的婚事?” 靖海侯吴起是安陆侯吴复的弟弟,曾任大都督佥事、征南副将军等职,曾与吴复等大将南征北伐。他深通水战兵法,被封为靖海将军、靖海侯,曾率舟师至流球海面大败倭寇,至今合族镇守西南沿海,威名赫赫,功绩累累。 这样的家族出来的孩子,就是庶子也是从小骑烈马,挽长弓,习水战,练兵法,家族规矩极严,怎么肯跟姚家联姻? 世家大族,王侯将相,也是分为两类,一类是有实权,有本事的,一类是徒挂名,无本事,吃老本的。靖海侯家能人辈出,祖祖辈辈对于水战皆为精通,当年至琉球海面与倭寇大战,领兵出战的不过是一个庶子,靖海将军,家族嫡子,不过是坐镇军中,隔岸指挥。 此一役,让靖海侯家威名远扬,他家镇守一日,倭寇不敢相犯。 这门婚事实在是太令人震惊,海氏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有点酸酸的,闷闷的,到头来没想到倒是五丫头飞上了高枝,颇有种郁闷的赶脚。 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儿子,轻轻一笑,“战功赫赫的家族,最怕的就是招惹上头的忌讳,若是一个庶子的婚事都要娶得名门贵女,靖海侯家的族长只怕要换人了,韬光养晦才是正理。更何况,咱们姚家虽然只是五品小吏,可是你却是日日在御前听差,这满朝上下,能日日见到皇帝的能有几个?既不招人眼,还能与皇上的近臣结亲,可惜我们家只剩下这么一个五丫头,靖海侯家的亲事提的晚了些,要是早上一年,说不定就是二丫头或者三丫头嫁过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一年前你在御前的根基还不稳,靖海侯家只怕也还观望着呢,所以说世事就是这样相辅相成的。” 老太太慢慢的解释,海氏的眉头就松了开来,想想也是,这关五丫头什么事情,是人家靖海侯提亲来得晚,又不是老太太偏心五丫头,眉眼间就带了笑意,“那这门婚事您答应了?” 老太太颔首,“靖海侯家跟凉国公府有些渊源,凉国公府的祖上跟金襄侯府也是有渊源的,所以就托了凉国公夫人保媒,我瞧着这门婚事使得。吴三少爷素来在京都常住,五丫头不用远嫁江南,二来,远离家族也能少些是非,更何况在京都府的地面上多少,姚家多少还能有说话的权利,那吴家三少爷只怕也不敢委屈五丫头,这门婚事倒是极好的。” 看这样子老太太是答应了,难怪老太太说要给五丫头准备多多的嫁妆,这样的家族能不多准备吗? 海氏头又痛了,算算自己的小金库,吞了一口唾沫,慢腾腾地问道:“那五丫头的嫁妆要准备多少,媳妇也好提前预备着。”说着这话,海氏心又揪起来了,水田还是要卖,估计着他家老爷的铺子也跑不了了,只是不知道买了这些够不够? 老太太看着海氏,徐徐说道:“姚家的女儿出嫁,都是公中出五千两银子的嫁妆,我再添一千两,姚月三个是你亲生的,你私下里贴补了些原属应当,方才你也说了贴补在内总嫁妆在一万两,四丫头那里公中出了五千两,我给了一千两,但是你把侯家的聘礼都给了四丫头,也就够了一万的数。五丫头的嫁妆,还是按照旧例,公中出五千两,其余的就由我补上。” 海氏跟姚谦面面相觑,可是又不能说出反驳的话来。姚谦倒是没什么,孩子都是他的,补谁不是补。 海氏还有些心里不舒服,其实吧按照常理来说,老太太给姚长杰补了聘礼,但是最后还能有最少一半送回来,不算吃亏,可是老太太要是贴补了梓锦,这可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更何况,姚玉棠的聘礼她一个大子没动,到了姚梓锦的聘礼她留还是不留?海氏真真实实的纠结了,侯家那是家贫,留了海氏心里良心上过不去。靖海侯家那可是巨富,要是不留……她岂不是亏大了? 海氏无限的郁闷了,更何况老太太都肯拿出一万两银子贴补姚长杰,难不成她要说老太太不能贴补姚梓锦?这未免太…… 姚谦到底是官场上混的,比海氏精明些,心里就想明白了。他娘先是将长杰的聘礼缺口一下子全包了下来,只怕就是了五丫头的嫁妆铺路呢。要说起来,庶女的嫁妆要是比嫡女还要多,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 更何况庶女嫁高门,嫁妆少的人家也不是没有,有的嫡母刻薄的,也有不顾脸面就这样把女儿嫁过去的。但是老太太素来注重声誉,如果婚事真的是定准了靖海侯家,嫁妆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先是把姚长杰的聘礼接下来,堵住自己妻子的嘴,然后再把梓锦嫁妆的事情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了,姚谦顿时觉得,他娘太威猛了,这一步步的走的很稳。 在他看来,梓锦能过的开心才是最主要的,嫁妆什么的都不用考虑,更何况银子还是老太太的体己出,姚谦浑然忘记了,这体己银子将来是要留给他的。 海氏不好反驳,虽然把心里有些酸酸的,但是念到这银子究竟是老太太的体己,自己也不能去惦记着,更何况老太太都能拿出一万两银子贴补长杰,就是贴补梓锦还能多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了些,笑道:“只是一直让老太太拿出银子来,媳妇心里很不是滋味,要不我也帮着拿出一部分?” “这就不用了,你自己的开销也不小,将来还要给你的孙子孙女留点好东西,就由我补上,这么说定了。”老太太一语盖棺,然后又说道:“先要办长杰的婚事,靖海侯那边会在长杰的婚事过后,正正经经的遣媒人上门。这样错开来,你也能喘口气。” 海氏就恭恭敬敬的应了,心里想着要先给五丫头添几身衣裳,打些首饰才好…… 腊月初九,姚家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天的喜事,姚长杰终于把卫明珠娶回了家,梓锦在后院帮着海氏忙了一天的家事,迎来送往,陪人说话,姚家几位姐妹重聚一堂,自然是欢喜不已,晚上闹洞房她们没份了,在新娘子进了洞房之后,倒是过去打了个招呼。 梓锦想着这会子洞房里人正多,自己也不愿意过去凑热闹,就吩咐寒梅,“去看看大少奶奶院子里的热水准备好了没有,陪嫁来的丫头婆子用饭了没有,住的地方可都安排好了,不要有一丁点的怠慢,你亲自过去看看,今儿个人多,就怕有人事一多忘性大,这可不好。” 寒梅立刻点头去了,纤巧在一旁就笑道:“姑娘的心越发的细了,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到,大少奶奶知道了也定然感激的。” 梓锦轻轻的笑了笑,道:“不过是以己度人,我想将来我嫁到一个陌生的家里,也希望有人能替我多想一点。” 纤巧欲言又止,看了梓锦一眼,这才低声说道:“奴婢听说老太太已经为姑娘选好了人家,等到大少爷成了亲,您的婚事也要开始议起来了。” 梓锦一愣,转头看着纤巧:“你听谁说的?” “听老太太院子里的雪素说的,以前在甤锦堂的时候,杜若走后我就跟她最亲厚。”纤巧提起了杜若,又笑道:“听说杜若过了年就要回来当差了,还是回到甤锦堂去,老太太可真是喜欢她,为她想的很是周到。” 杜若年后就要回来了,那就是没有多久了,梓锦早就想到老太太肯定还是会让杜若回去的,卢妈妈年纪渐大,总要找一个接管的,杜若其实就挺合适的。 梓锦又想起纤巧的话,抿抿唇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老太天瞧中的是哪一家?” “这个就不知道了,瞒得很紧,雪素也是偶尔听卢妈妈说露了一句,别的也不敢多打听。”纤巧低声说道。 梓锦就点点头,只怕是不是卢妈妈说露了,是故意说出来的,知道雪素跟纤巧走得近,必定会卖这个面子的,卢妈妈也只是希望自己早点有准备而已。 梓锦想,不管是老太太看中哪一家,她老人家绝对不会坑害自己的,索性就放下心去。 寒梅很快地就回来了,笑着说道:“洞房那边热闹得很,如今人已经散了,那边都准备的妥妥帖帖,姑娘就放心吧。这会子大少爷已经去前面应酬客人了,姑娘还过去吗?” 梓锦想着总要过去打个招呼,就点了点头,换上了银鼠皮的出锋袄裙,又披上玫瑰紫的遍地撒花狐狸皮的大氅,这才往姚长杰跟卫明珠的新居景园而去。 大雪纷纷攘攘罩头而下,已经走到半路梓锦又不能回去啦,只能快步的往景园而去。 进了景园,卫明珠已经梳洗过了,大红的嫁衣齐整的挂在了衣架上,满头的珠翠也随意的绾了一个简单的垂云髻,听到梓锦来了,忙忙的就迎了出来,两人乍一见面,卫明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梓锦把大氅脱下里递给寒梅,又在火盆旁暖了暖身子,这才笑吟吟的看着卫明珠喊道:“大嫂,如今你可真是我姚家的人了,哪里也去不了了。” 卫明珠羞得满脸通红,忙吩咐人拿了暖手炉过来递给梓锦,跟梓锦相对而坐,然后才说道:“你也来笑话我,早晚你也有这么一天的,看我到时候丢不丢你。” “我才不怕,我大哥哥自然会护着我的。”梓锦抿嘴直笑,看的卫明珠垂着头满脸的通红。 梓锦不好闹得太过,就说道:“我大哥哥人很好的,真的是一个好人,大嫂,你以后会知道的。” 卫明珠轻轻的颔首,“进了这个家门,我自然是要好好的跟他过日子的,这个你放心。” 梓锦有些翻白眼,谁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啊,其实梓锦是希望卫明珠能跟姚长杰真有感情才好,夫妻相守一辈子,举案齐眉意难平这样的事情,梓锦不希望发生在姚长杰跟卫明珠的身上,她希望他最爱的大哥能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 梓锦就看一眼寒梅,寒梅明白,就笑着对着卫明珠说道:“大少奶奶,奴婢带着您的丫头下去先用饭,毕竟忙了一天了,想必也饿了,我们姑娘早就吩咐厨房里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呢。” 卫明珠就感激的看了一眼梓锦,点点头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去吧,我跟五妹妹说说话。” 众人行礼退下,这才跟着寒梅走了。 梓锦轻轻的松了口气,双手抱着暖炉,看着卫明珠说道:“大嫂,我大哥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不要被他的棺材脸吓到了,有什么事情你为难的自己不能拿主意的,记住一定要跟大哥哥说。大哥哥是最好的哥哥,也一定会是最好的丈夫,你得有耐心,走进一个心里不容易,能相守一辈子更不容易,我只盼着你跟我大哥哥不是相敬如宾的夫妻而是幸福美满的夫妻。” 卫明珠看着梓锦面上带着惊讶之色,似乎不敢相信梓锦会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但是心里又有些兴奋,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就是自己想要去爱的人,纵然知道梓锦的话有些不妥,却还是低声应道:“也就只有你肯跟我这样说话,我出嫁前我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敬重夫君,孝敬公婆……却也不敢跟我说这样的话。”而且,有说自己大哥是棺材脸的么?好恐怖的形容! 毕竟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哪里能教着孩子狐媚丈夫的,做正妻的自然要有正妻的架子才是,可正因为这样却也少了夫妻之间的闺乐情趣,时日一长自然会觉得索然无味,哪有不变心的。 “我也只是觉得女子一辈子其实挺可怜的,我也是希望我大哥幸福快乐,也希望大嫂婚姻美满,我们所求的不多,也不过是一颗心而已。” 一颗心而已……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这样的结果可不是咱们的未来,咱们要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自己的幸福总是要自己去争取的。而且,我大哥不喜欢沉闷的女子,你想啊,他自己就够闷了,你再不敢说话,你们这个院子可真是要清静得很了,那可不好。”梓锦抿嘴轻笑,其实她真的不是要耍坏心眼哦,她是真的看着卫明珠好像不是那种沉闷的人,稍微的为她大哥的生活增加一点色彩而已。 “他……不喜欢沉闷的人?”卫明珠顾不得脸红,低声问道。 梓锦点点头,郑重的说道:“当然,你喜欢吗?” 卫明珠就轻轻的摇摇头,她才不喜欢闷,可她娘总要让她学着沉稳,好烦人哦,到底还是自己的小姑子看得透自己。 “这就对了,你不喜欢的我也不喜欢的。我大哥自然也不喜欢的。”梓锦拍着胸口说道。 卫明珠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梓锦一看时日不早了,她大哥也该回来了,就笑道:“大嫂,我回了,明儿个再找你说话。” 卫明珠就忙站起身来送梓锦,招呼着丫头进来伺候,寒梅给梓锦穿好大氅,正要走的时候,姚长杰回来了。看到梓锦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这就走了?” 梓锦笑米米的道:“当然要走,我可不敢误了大哥的洞房花烛夜。” 姚长杰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身上有些酒气传来,卫明珠却往后退了退,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姚长杰点点头。 梓锦只觉得这世上大约是没什么能让她的大哥脸色变一变了,居然这么痛快的嗯了一声,梓锦汗颜了,这么不懂得情趣为何物,突然赶脚的卫明珠好可怜。也不知道,今儿晚上的洞房花烛,这个棺材脸能不能换张面孔…… 今日有加更,推荐票加更一千字,为紫絮飞扬加更一千字·然后下周一的福利大放送提前到今天,另外有四千字的加更,今天更新一万两千字!·撒花··长杰终于成亲了,下面就轮到小包子了,哇卡卡卡··推荐,留言。月票,书友印象,亲们大力支持哦,某香周末还在加更啊! 153:所谓亲娘也是用来出卖的 153:所谓亲娘也是用来出卖的    梓锦又没有听墙角的嗜好,因此姚长杰跟卫明珠的洞房花烛夜究竟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但是后来第二天看着卫明珠走路神马的都还挺正常,心里暗自腹诽,他大哥是不是太怜香惜玉了点。 当然梓锦也就敢在心里想想,绝对不敢说出嘴来的,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有件事情,梓锦觉得相当的有趣,据说当年海氏嫁进了姚府,老太太并没有怎么摆婆婆的架子,也没有让海氏整天的立规矩,因此海氏的小日子其实过得挺滋润。如今她的嫡儿媳妇进了门,她是很想摆一摆做婆婆的架子,让儿媳妇好好地服侍一番,但是又想起当年她好像也没有在老太太跟前立过规矩,如此上梁不正,她还怎么好意思折腾自己的儿媳妇,海氏有点小郁闷了,有婆婆的架子不能摆是件相当令人内伤的事情,尤其是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任何人,十足的憋闷啊。 卫明珠在姚家却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伺候公婆乃至于老太太。孙媳妇进了门,老太太很高兴,以前独自在甤锦堂用饭,如今却要让厨房每日将饭菜摆在甤锦堂的正厅,一大家子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 于是乎,姚家目前所有的家庭成员,老太太、姚谦夫妇,长杰夫妇,姚长枫、姚长悟还有梓锦每日就要到甤锦堂一日三餐的报道,不得不说,人多了吃饭,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但是梓锦还是很乐意大家在一起吃饭,相当的有趣啊。 新媳妇进门三天无大小,可以不用服侍长辈,自从回了门之后,每每用饭,卫明珠就很自觉地为大家盛饭布菜,殷勤的服侍,这上上下下一大家子忙活下来还真是个体力活。梓锦是晚辈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话,海氏又没有发话让卫明珠坐下用饭,任其来回忙碌着,姚谦身为大家长,内院的事情他不插嘴要给海氏足够的颜面,老太太第一天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默默用饭,儿媳妇毕竟是也有了儿媳妇的人,体面还是要给的。 姚大哥看着自己媳妇这样来回奔波服侍大家用饭,卫明珠一口饭也没吃到,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梓锦暗自腹诽,扣分扣分,这可是你媳妇……不过想着做儿子的哪里能有帮着媳妇对付老妈的,这不是激化婆媳矛盾吗? 梓锦又觉得姚长杰一句话也不说,其实也是对的,只是看着卫明珠有些可怜,突然间梓锦觉得自己看到了恶婆婆的形象。 第二天,依旧如此,梓锦觉得有点食不下咽了,看着卫明珠好可怜,姚家诸人依旧如第一天。 第三天,还是如此,梓锦愤怒了,但是做人媳妇的就是要这样才是本分,梓锦无奈的在心里叹口气,却又帮不上忙。将来自己出嫁后,也要这样服侍公婆家的人,女人都是一样的命苦,不知道其余的姚家四位姑娘是不是也过着这样的生活。 第四天,卫明珠依旧笑语妍妍,殷勤服侍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盛饭布菜,端茶递水,这一整套做下来,当真是形如流水,来回自如,可见在娘家的时候真的是受过相当好的训练。 姚谦轻轻地咳了一声,海氏没有动静,依旧吃饭,笑米米地想道做婆婆真是好。梓锦悄悄的看着姚长杰,只见他依旧神色如常,梓锦哀叹了,这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今儿个她得找哥哥说道说道才好。一直没有行动的老太太笑米米的看着卫明珠,道:“有你这么个贴心的儿媳妇孝顺着,你婆婆真真是极有福气的。” 梓锦默了,立马低头吃饭,她已经看到了海氏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了,海氏有人这般服侍着,想当年还是可没有这样服侍过老太太。老太太这么说,不仅是夸奖卫明珠,也是在给海氏递音呢。 其实吧按照规矩,卫明珠服侍海氏用饭,海氏作为儿媳妇是要服侍老太太用饭的。奈何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成了习惯。老太太从来没有使唤过海氏,也没有让她立规矩,慢慢的海氏也就把这一点选择性的忘记了,如今只顾着自己摆婆婆的谱,却忘记了她也是有婆婆的人。 老太太这么一说,姚谦的脸色一下子涨红了,海氏也有些坐立不安了,梓锦默默地扒饭,眼光一扫,就见姚长枫跟姚长悟都是垂头不语,祖孙三代婆婆媳妇斗法,他们这些闲杂人员就不要多事了。 梓锦心里暗叹一声,老太太真威武。这话怎么说呢,首先,一连三天老太太没有阻止海氏让卫明珠立规矩,一来是给海氏面子,二来还是希望海氏能够有自我反省精神,你能在自己不服侍婆婆的情况下别这么倒腾你自己的儿媳妇吗?奈何海氏在家斗的智商上一向是比较低点,老太太一见海氏没有一丁点的自我反省精神,只好出手了。 老太太也没有不给海氏面子,只不过就说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让海氏坐不住了,不得不说,老太太一出手就是致命绝招。 经此一役,卫明珠立规矩的事情就烟消云散了。一来,按照老太太的意思,那就是要上梁正下梁才正。海氏要让卫明珠立规矩,那么海氏自己个就要先把规矩立起来,晨昏定省,端茶递水,服侍用饭,一言一行的言传身教,那么海氏要想折腾着做婆婆的谱,老太太绝地不会说一个不字。 梓锦大大的眼睛盯着卫明珠,听着卫明珠细细的讲这里面的缘故,惊讶不已追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你说这是大哥哥给你支的招?” 卫明珠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丫头婆子虽然已经让二人撵了出去,但是她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你大哥说了,婆婆是个心肠很软的人,就是有时候爱做糊涂事。”话说出口,卫明珠又觉得这样在小姑子面前腹诽自己的婆婆有点不厚道,就有点接不下去了,脸色涨红起来。 梓锦就接口笑道:“大哥哥说的不错,母亲的确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我们全家都知道,大嫂不用觉得心有不安。赶紧说后来呢?” 听到梓锦这么说,卫明珠这才有些放松,脸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粉红,就听她说道:“夫君说了,母亲这一生极是顺利,老太太仁慈没让母亲立过规矩,母亲自己刚有了儿媳妇,少不得要摆摆婆婆的谱。夫君还说,老太太从来都是自己在甤锦堂用饭,突然在夫君成亲后就要大家一起吃饭,嗯……其实就是想要护着我,但是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夫君说只要我忍过三天,老太太自然就会说话的……” 梓锦的脸完全呈呆滞状,她最最可爱的大哥居然连老太太跟海氏都算计进去了,梓锦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神采奕奕的看着卫明珠,又问道:“我大哥还说什么了?” 卫明珠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咬着唇不肯说话,梓锦瞧着忍不住的一笑,“我猜猜看……”想了想,就笑了,“按照我大哥的想法跟一贯的行为,要想为你彻底的杜绝此类的事情发生,大约在经历过吃饭立规矩一事之后,大哥哥是不是要让嫂嫂明日起卯时初刻就要给母亲请安,一定是时时刻刻的伺候母亲,而且伺候的同时一定要行走坐卧皆有规矩,丝毫不能错,一定要时时刻刻的板着身架,一定不能松懈,母亲喝茶你要递水,母亲吃果子你要削皮,总是一定要将规矩用的真真实实的。” 卫明珠惊恐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子,伸手指着她的鼻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兄妹两人都好恐怖啊,卫明珠觉得自己在他俩跟前貌似有点傻,傻得还不是一般的傻,自己的聪明都飞走了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心里却是相当的有点说不出来的赶脚,姚长杰居然帮着新婚小媳妇算计自己的亲娘,嗯,这个可不好,大大的不孝啊,虽然海氏是有点需要折腾下才肯偃旗息鼓的人。 卫明珠进门时间短,并不是很了解自己的婆婆,就看着梓锦虚心求教,“这个怎么说?” 梓锦一副闺蜜的情态,往前趴趴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很简单啊,母亲这些年早就过惯了随意的生活,突然之间要过起有规矩的日子,只怕是十分的不适应的。” 看着卫明珠还有些不明白,梓锦就低声解说起来。 其实吧也很简单,海氏自大惯了,老太太又不管事,多年以来她们姐妹请安都是在卯时三刻以后,姚府的管事请示家务也都是在巳时初刻以后。寻常人家的主母那是卯时初刻就起,辰时三刻就要料理家务,管事回事领对牌。 对于一个早上晚起惯了的人,突然之间你让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每日随意惯了的人,偏偏要对着一个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喝茶绝不出声,说话绝不大声,转头看着儿媳妇立在身后如座山,抬头看着儿媳恭敬如对着佛,想要随意的说说话,听着儿媳妇温柔细语就不好嗓门亮开了说。 这样的日子对人家别的夫人那是家常小菜,可是对海氏来说绝对是酷刑,苦不堪言。你让一个自由撒欢的猫突然间上了枷锁,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姚长杰忒狠了,知道自己母亲的弱点,狠狠地加以利用,然后让他媳妇短短十几日的辛苦换取一辈子的安逸,如果海氏知道了会不会很郁闷的把她儿子塞回肚子里去? 梓锦摸摸下巴,赶脚的相当有可能的。 梓锦就偷偷地笑了,她也灰常想看海氏灰头土脸的时候,哎呀呀,被姚长杰带坏了…… 梓锦看着卫明珠一脸小幸福,突然各种羡慕嫉妒恨,被人时时护着的感觉一定很幸福,突然间就想起了叶溟轩,眼睛里柔柔的就带了一点温柔,千里之外的他,此时此刻有没有想起自己? 事情发展果然是如同梓锦预料,姚长杰预想,一开始卫明珠去立规矩,海氏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鉴于老太太没在跟前,。底气也比较硬。可是时日一长,海氏就受不住了,日日要早起,时时要端着身板,难不成做婆婆的在儿媳妇面前丢脸么? 海氏以前坐着的时候总爱在身后垫个软枕靠着,可是儿媳妇面前哪里能这样没个样子,只得努力的坐得板板正正。以前海氏吃饭的时候,总是很随意,吃多吃少没关系,可是在儿媳妇面前,没吃饱也得放下筷子,难不成让儿媳妇觉得她是个猪吗?这样能吃。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碍于规矩,海氏不得不端着。实在是辛苦之极,不过七八日的功夫就熬不住了。这一日,卫明珠辰时初刻就来请安服侍,海氏实在撑不住了,就跟贺妈妈说道:“去告诉她,以后不用来请安了,咱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贺妈妈看着海氏这阵子倒腾的人都瘦了,心疼极了,忙应声去了,看着卫明珠立在院子里,就笑着迎了上去,“老奴见过大少奶奶。” 卫明珠忙扶起贺妈妈,笑道:“母亲可醒了?我这就进去服侍母亲起床。” 贺妈妈忙扶住卫明珠笑道:“大少奶奶,太太说了,以后您不用过来服侍了,家里没这么多规矩,您刚进门让您立规矩也是为了给下头的奴才们瞧瞧,给您立立威风。太太还是心疼大少奶奶的,总是先想着抱孙子重要呢。” 卫明珠很识时务的满脸羞红的笑了,扭着衣角,轻声应了,这才请贺妈妈转达了她的问候,轻手轻脚仪态大方的回了景园。 梓锦听说后很是唏嘘了一番,姚家大哥威武,此战全胜,以后她的宝贝媳妇一辈子也不用立规矩了,羡慕的梓锦各种不淡定。 某日,梓锦特意在后院中偶遇姚长杰,笑米米的说道:“大哥,你不孝,居然敢算计母亲。” 姚长杰面不改色,心不跳,相当淡定的瞅着梓锦,然后说道:“保后方稳定,免前线之忧,应该应该。” 梓锦愕然,鼻子里哼一哼,“明明是偏袒自己媳妇,还正大光明不以为错。” “能将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偏做出正大光明的事情,这也需要本事。”姚长杰继续道,眼神清澈,面容呆板。 梓锦磨磨牙,“是啊,不想让自己立规矩,还非要别人自己罢手,你才是幕后高手。” 姚长杰看着梓锦很是郑重的说道:“你嫂子有福气,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福气,听说靖海侯家的三公子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想必与你也能琴瑟和鸣。” 梓锦愣了一愣,靖海侯家的三公子?眼神中突然间就带了丝丝惊恐,随即又带上了一层释然,苦笑一声:“已经定准了么?我还以为要过了年。” 姚长杰看着梓锦,道:“这门婚事是老太太定下来的,爹娘已经应允了,想必过几日媒人就要上门了,大约过了年就会把亲事定下来,你心里先有个准备。” 过了年……距离过年只有十几天了,出了正月就能议亲,她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一个多月后,她就将会成为靖海侯家的儿媳妇吗? 一直有种逃避,总想着也许叶溟轩会有办法在这之前将婚事定下来,谁知道,到了最后自己真的要与别人定亲了。抬眸仰望着天空,而后眼神定在姚长杰的身上,缓缓的露出一个微笑,“好,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大哥放心。” 姚长杰的面上终于有了些松动,走上前来,伸手拍拍梓锦的肩膀,“都是大哥不好,当初要是严防死守不让溟轩跟你过多的接触,也许你还是那个开心的你。” 梓锦看着姚长杰这般自责,可是姚长杰哪里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相遇,而后纠缠,随即相爱,最后却不得不分开。许仙与白娘子的人蛇之恋感动上天,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痴情撼动山川,她跟叶溟轩也许注定就是要错过的。 “大哥,我没有怪过你,他也不会怪你,只是我们有缘无分。能在最美的年华遇到他,爱上他,此生足矣。”梓锦垂眸一笑,微带着一点感伤,“爱过之后,然后,随遇而安,这就是命。” 姚长杰瞧着梓锦越发的消瘦,心里越是愧疚,可是……目前他真的无能为力。长叹一声,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明日,靖海侯家会来人,你也要出来见一见,对那位未来的五妹夫,我也好奇得紧。” 明日?这么快?梓锦看着姚长杰:“不是说年后吗?” “靖海侯那边总要先见一见你相看,这是古礼,更何况咱们也要见一见吴祯,才能安心不是?”姚长杰温柔的看着梓锦,轻声说道。花园的另一头,卫明珠瞧着姚长杰温柔的神色失了神,原来他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娃娃的娃生气快乐,07、27的女儿生日快乐··好多人过生日,大家都快乐··月票铁粉们留月底,走过路过的亲们请不要吝啬月票哦,某香很努力更新哇,推荐;留言动起来!爱你们·· 154:所谓仇人是要狭路相逢的 154:所谓仇人是要狭路相逢的    亲眼看着自己的丈夫露出这样温柔的神色,卫明珠久久不能回神,早就知道夫君对这位五妹妹是不一般的,可是竟然这样的温柔却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从成亲来,还未见过他这样的神色,一时间心里有些失落,格外的羡慕起梓锦来。 卫明珠的陪嫁丫头抚弦正正的说道:“姑爷竟然会笑……” 卫明珠深恨的看了一眼,转过身带着抚弦悄悄的离开了,正如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与姚长杰分开后,梓锦就来到了甤锦堂给老太太请安。如今卫明珠已经进门,梓锦就再也不肯插手家里的庶务,毕竟卫明珠才是家里名正言顺的嫡长媳,有些事情也要慢慢的接手,在梓锦的婉言诉说后,海氏就开始带着卫明珠处理家务,梓锦也就清闲了下来,又恢复到了每日陪着老太太下棋,读经的悠闲日子。 雪后晴爽,只可惜再也不能跟姚家的姐妹在梅花林中赏雪,如今想来,年少的岁月虽然有些争执,却也是那样的令人怀念。 屋子里燃着火盆烧的暖暖的,梓锦进了门就将大氅脱下递给了雪素,纤巧就给梓锦打起了帘子,梓锦这才进了内室,老太太正在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册子在看,看到梓锦进来了,就笑了起来,说道:“今天到时来得早。” 梓锦就笑了笑,然后说道:“早上起来赏雪景,那时候地上的雪都没有被清理过,才是最美的,所以起的早些,这一路行来果真是好风景,只是天寒,祖母不好出去,我就陪着您隔着窗子看一看好了。” 老太太就笑了,梓锦看了看又说道:“来的路上遇到了正回去的大哥,今儿个大哥比我来的还早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你大哥的聘礼我出了一部分银子,如今知道了特意过来叩谢的,倒是忒多礼了些。”老太太随口笑道,将手里的册子随手放下,然后说道:“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老太太就是这点厉害,梓锦不过说了话头,她就知道了话尾,跟老太太梓锦也虚伪,垂着头,故作害羞的说道:“大哥哥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是我年纪到了,也该说亲了,别的什么也没说。” 梓锦不想老太太对姚长杰有什么不满,因此只说了一半。 老太太就笑了笑,“你大哥说的没错,你的婚事是该准备起来了。丫头啊,女人这一辈子,总要寻一个好的夫家,安身立命,然后才能长久。”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垂眸低声说道:“是,祖母都是为了我们好,心里知道的。” 老太太就点点头,又道:“这门婚事是祖母亲自为你挑选的,对方虽然是个庶子,可是却是少有的人才。” 梓锦心里暗暗捉摸,一个庶子还能被老太太这样看中,只怕真的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更何况这一辈子如果不能嫁给叶溟轩其实嫁给谁又有什么不同?梓锦笑道:“祖母的眼光一向是好的庶子又怎么样,我也还是个庶女呢。” 老太太就笑了,她最喜欢梓锦的一点,就是这个孩子太知道分寸,太知道什么事情能去做什么事情不能去做,虽然这份理智往往让人更心疼。 “对方是靖海侯家的三公子……”老太太就把男方的家世细细的跟梓锦说了一遍。 梓锦瞪大眼睛看着老太太,似乎不敢相信一般,这样的婚事哪里是委屈,简直就是飞向了枝头,麻雀变凤凰啊。对方是庶子不假,如果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庶子却又不一样了,梓锦惊讶的模样被老太太看进眼里,就笑了,“祖母说过绝对不会委屈你。” “可是,这门婚事也太令人有些不能接受了,靖海侯家怎么会同意?”梓锦怔怔的问道,难不成自己是一个金凤凰的命,议亲的第一个人家都这样显赫,还是这就是所谓的穿越女定律? “这是靖海侯家通过凉国公府像咱们家提的亲,他家自然是同意的。”老太太笑米米的说道,这次凉国公夫人倒是挺尽心尽力的。 梓锦惊讶之意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了,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这样的婚事真是天上掉肉饼,正巧砸她头上了,在别人看来这就是雀跃枝头,她除了表现的欢喜一点还能如何? 梓锦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老太太就道:“你不用担心嫁过去会受委屈,靖海侯家族虽然庞大,人口颇多,但是吴祯却是远离家族在京都,这样你就就算是嫁过去也不会离开京都,只要你们夫妻感情好,将来就算是回去了,也不用畏惧,而且我姚家出来的孩子,哪里是随便给人欺负的。” 梓锦点点头,脆生生的说道:“祖母放心,梓锦绝对不会给姚家人丢脸的。” 老太太就点点头,道:“明日靖海侯家要上门来,你出来见见,吴祯也会去见你老子,到时候也会来后院,你就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地看一眼就罢了。” 梓锦正喝茶,听到这话差点呛出来,忙用帕子捂住嘴,老太太居然让她偷看…… 老太太这个时候却已经拿起了那本册子又看了起来,梓锦反倒不好说什么了,毕竟姚家的头几位姑娘可没有这样的放肆过,当然姚冰除外。 梓锦悄悄地退了出来,不再继续打扰老太太,心里继续纠结,明天真的要站在屏风后面偷偷看吗?其实她真的有点好奇,她未来要嫁的男子,那位靖海侯家的三公子究竟是什么人物,名声响不代表着长相就好,梓锦其实还挺是外貌协会的。 要是嫁一个文面书生,就算是不英俊但是至少温文,看着顺眼,你说这样一个显赫家族出来的有本事的庶子,梓锦其实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脑满肠肥的猪样……要是跟一只猪同床共枕多么可怕啊…… 梓锦的婚事迅速的在姚府传了开来,下人们看到梓锦越发地恭敬了,就连笑容都跟添了蜜一样。梓锦真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但是也知道,自己以后飞上了枝头,这些人自然要巴结逢迎自己的。水蓉听说后,神色很是古怪了一阵子,晚上到了后半夜,悄悄的起了身,鬼鬼祟祟的去了后院,打开了鸽子笼,将一张纸条系在鸽子脚上的小竹筒里,撒手让它飞去。 第二天一大早,梓锦的院子里就开始忙碌起来,纤巧早早就喊梓锦起床,水蓉慢腾腾的打开箱笼给梓锦挑衣服,寒梅跑了进来,看着水蓉就喊道:“水蓉,你前些天捡的那只鸽子不见了,难不成被黄鼠狼叼跑了?最近厨房经常有鸡鸭不见的,都说是有了黄鼬作怪,正张了网捉呢。” 水蓉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嘴上却说道:“反正是捡来的,没有就没有了吧,说不定哪一天又自己飞回来了。”半月后当鸽子真的自己飞回来的时候,大家惊奇不已,没想到这鸽子还真的这么有个性的。以后这鸽子又失踪过几次,然后又回来,大家也见怪不怪了,赶脚的可能这鸽子去探望老主人了,又记挂着新主人,两边轮流住呢。 一只鸽子引起的小风波逐渐的消失,只是姚长杰在某日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来到鸽子笼前,细细的打量了那鸽子,还捉出来瞧了一遍,然后又放了回去,悄悄的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嘴角带了一抹可疑的笑。 水蓉说完,忙拿起一摞衣服递给寒梅,说道:“你帮我看看给姑娘穿哪一身好,太太最近又给姑娘做了新衣,我都不晓得哪一件好了。” 寒梅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就跟水蓉挑选起衣服来。时值寒冬,梓锦又怕冷,衣服都是用上好的皮子出锋做的皮袄皮裙为衬里,外面再用杭绸做了表,既保暖又漂亮,一件衣服都值几十两银子,也算是奢华了。 粉红色刻丝十样锦出锋银鼠皮袄,碧色缎织暗花攒心菊长裙,梳了复杂版的弯月髻,发间簪一支碧玉响铃簪,鬓边贴了米粒大小的珍珠缀着宝石做成的花钗,耳上垂了嫦娥奔月玉坠。 梓锦伸手拿起画眉石轻描双眉如望远山,脸颊上敷了粉若芙蓉,唇上挑了胭脂,轻轻的抿开。望着镜子里的美人儿,梓锦微微的出神,轻轻地抚着脸颊,对镜梳妆却不是为他,垂眸一笑,心里就好了。 很快的卫明珠身边的抚弦亲自过来了,对着梓锦行礼,“姑娘,我们大少奶奶让奴婢过来跟姑娘说一声,靖海侯家的人已经到了,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姑娘就可以过去了。” 梓锦笑着应了,抚弦就忙忙的走了。 纤巧看着梓锦就叹道:“姑娘这一打扮起来真是美,大少奶奶跟几位姑娘也算是美人了,但是到底是姑娘胜了一筹。以前大姑娘在家的时候,曾经说过一首诗,奴婢想想是什么来着……” 梓锦一挑眉,诗?寒梅跟水蓉也颇有兴趣的盯着纤巧,就看到纤巧一拍手道:“想起来了,是这样的,弯弯柳叶愁边戏,湛湛菱花照处频。抚媚不烦螺子黛,春山画出自精神。姑娘今儿个的眉可不就是这样子么?” 一双眉画的很有型,黛色清湛的眉毛,会让整个脸庞都显得有精神,生动鲜明,富有活力。 几个丫头看着梓锦就笑了,觉得纤巧的话真是对,梓锦的心情也好了几分,慢慢的站起身来,道:“走吧,别太耽搁了。” 寒梅就立刻拿来了梓锦的红刻丝镶灰鼠皮的斗篷给她穿上,戴上风帽,这才拥着梓锦出了门往甤锦堂而去。 甤锦堂里正热闹,海氏带着卫明珠早就到了,正陪着凉国公夫人带来的靖海侯家的一位夫人说话,老太太也是笑语妍妍,屋子里气氛正好,梓锦到的时候,大家的眼神都瞧了过来,梓锦徐徐挪步,裙边微佛如涟漪,靖海侯家的那位夫人看的就满意了几分,走路如微风拂柳,煞是赏心悦目。再细细看去,看到梓锦的容颜有一刹那的失神,好一个眉目如画的俏佳人,难的是面上那一种悠然恣意的轻松之态,能在这么多人的注目下依旧不急不躁,面色如常,可见是个沉稳的人。 梓锦一一的见过人行礼,凉国公夫人看着梓锦就笑道:“这位是靖海侯家三夫人,恰在京城省亲。” 梓锦双手叠放在左腰际,双膝微弯,姿态优美的行了一礼,“梓锦见过三夫人。” 形若微风拂柳般优雅,玉如黄莺般婉转,真真是一个让人看着心里就是十分喜欢的美人,难怪自己的侄子非她不娶,果然是有过人之处。 梓锦见过众人后,就默默的坐在了卫明珠的下手,卫明珠还要招呼客人,并不能时常坐在那里。梓锦听着众人说话,吴三夫人也会不着痕迹的问一问梓锦的喜好,平日都做什么之类的家常话,梓锦一一答了,并不见寻常人家庶女的拘谨之态,倒是言语清朗,落落大方,看人的眼神也是极清亮的,心里真是越发的喜欢了。 梓锦并不久坐,未出阁的姑娘总要循着规矩办事,坐了半个时辰后,估摸着吴家的三少爷快到的时候就起身告辞了。雪素早就在外面等着,看着梓锦出来忙迎了上去,道:“五姑娘,跟奴婢来。” 梓锦知道这定是老太太安排好的,就点点头,梓锦跟着雪素来到了厢房,只听雪素说道:“本来是打算在花厅见吴三夫人,谁知道老太太今儿个有些不舒服就改在了平日起居的内室,这样一来就无法架起屏风让姑娘坐在后面了。老太太说让姑娘在偏房一看即可。” 偏房正对着正院的甬路,有人过来,隔着窗子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偏房里早就燃上了炭火,很是暖和,纤巧扶着梓锦坐下,又把暖手炉里的火碳换了新的给梓锦暖手,这才拉着雪素走了出去,不打扰梓锦的清净,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忌讳的。 梓锦望着院子里怔怔出神,从这个角度望出去,如果有人来的话正好能看到侧面,如果有幸那人转一转头,那就能将全貌看清楚了,不过就算是看不清楚容貌,只是看看外形,气度也能猜一猜的。 正想着就听到院门口有说话的声音传来,首先进门的就是姚长杰,今日的姚长杰一身玄色衣衫,倒是多了几分清贵,他身旁的男子身穿一袭宝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出锋直裰,腰系碧玉带,一头黑发用银冠束着,身体欣长挺拔,因为姚长杰正好挡在了身侧,所以梓锦并看不清楚那男子的容颜,只是觉得那男子比姚长杰还要高一点,步履从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贵气,更难能可贵的是,姚长杰立在此人身旁竟然一点也不逊色,自己又骄傲起来,我家大哥也不差。 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进了门,梓锦到底没看到那人的一张脸,不过看着侧影跟背影都是极品的外形,想必那张脸不会丑到哪里去,只是觉得这身影有那么一丁点的熟悉,梓锦使劲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梓锦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什么画面闪过,却又没有抓住,最接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梓锦摇摇头,看了侧面跟背影,觉得还是能接受的,再者说了,就是不接受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嫁? 轻轻的推开房门,梓锦慢慢地踱步而出,纤巧忙追了上来,将大氅给梓锦披上,这才跟着梓锦往外走,走过院子里还能听到内室里传来的轻轻说话声,只是听不真切罢了。 梓锦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反而信步在花园里漫步,日头升了起来,驱走了不少寒气,今日北风没有肆虐,这样在阳光下漫步梓锦倒是绝的十分的惬意。 冬日的花园实在是没什么看头,花木凋零,只有几株四季常青的花数还在苦苦支撑。呵出的白气,在面前缭绕,梓锦就轻轻的笑了起来,迎着阳光在花园里小跑起来,追逐着自己呼出的白气玩耍。 纤巧愣住了没看到过梓锦这样放肆过,忙追了上去,喊道:“姑娘,跑慢点,慢点。地上滑,小心摔跤。” 梓锦银铃般的笑声在花园里慢慢的回荡,越跑心越酸,真的要嫁给别人了,真的要嫁了,为什么眼眶会酸酸的,明明说好的,不许哭,明明也告诉过叶溟轩,我是会嫁给别人的,为什么事情到了临头反而越发的难受起来,不是早就知道的么? 明明不能相守,却还要相爱,明明知道相爱,会心伤,却还是不管不顾。明明知道要嫁人,却还忍不住的想他……梓锦的眼泪突然汹涌而来,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只能不停地往前跑,明明是哭着,却还要笑,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想哭不能哭却用笑来伪装。 梓锦摸出帕子拭去眼泪,渐渐的放缓脚步,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纤巧被她扔在那里。梓锦抬头看着日头,又看看周围的路径,一时傻了眼,她这是到了哪里? 姚府不算大,可是这么多年梓锦却也没有把这个家里的角角落落都走一遍,因此站在这里却是傻了眼,想要顺着这路往回走,看着不断出现的岔路,梓锦估摸着自己十分的有迷路的潜质。 发什么疯的一个人拼命的跑,现在好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梓锦立在原地,看着太阳辨别了方向,就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往回走,走走停停,看看继续走,梓锦想要找一个丫头婆子,却发现这大冷的天居然没一个人,难不成自己居然跑到了下人们居住的偏院? 每个府邸,都会单独造出院子给仆人们居住,梓锦看着周围的荒凉,觉得很有可能,细细的想着仆人们居住的方位,然后跟着太阳分辨出的方向往主院的方向走。 穿过了三道月洞门,梓锦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回来了。不过看看周围的景色又傻了眼,她居然绕了一圈走动了前院,梓锦摸摸鼻子,决定加快脚步赶紧的绕回后院,这要是传出去会被人笑掉下巴,居然在自己家还能迷路的。 进了前院,就不停的有仆人跟梓锦行礼,梓锦故作镇定的点点头,脚步往后院走。要从这里回到后院,要穿过一个长廊,还要走一个月洞门,最后穿过垂花门,这才能安全到达。梓锦迅速的穿过长廊,过了月洞门,幸好没遇见什么人,只要再走过小垂花门就安全了。 梓锦想到这里就笑了起来,快步的往垂花门走去,披着大氅,双手提着裙角,梓锦快步往前走,因为迷路的紧张,心里的伤感这会子早就消失无踪,只想着赶紧回到院子,别让丫头们着急才好。 心里想着这些,就有些心不在焉,穿过垂花门的时候不曾想垂花门里也有人出来,不知道对面的莽撞鬼是不是跟梓锦一样心不在焉,两人一下子撞在了一起,梓锦摸着额头痛呼一声,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只听到对面的那人‘咦’了一声,然后稳住了身形,紧随着声音传来:“姑娘,你没事吧,是在下莽撞了,还请见谅。” 梓锦正垂着头用手按着额头,听到这声音,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被冰封住了,她出现幻觉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用力地摇摇头,梓锦用力的按按额头,真是被撞出幻觉了。 梓锦穿的大氅将她的身子全都包裹了进去,又带着大大的风帽,这样垂着头,就是神仙只怕也不知道她是谁,梓锦正要说无碍,那声音又传来:“难道撞傻了?” 梓锦这次没听错,实实在在的是他,猛地抬起头就往他瞧去,只盼着自己真的出了幻觉才好! 周末愉快亲们,爱你们··拥抱大家··(*^__^*)嘻嘻……这人会是谁呢?推荐留言路过的月票,请大家多多支持哦··(*^__^*) 嘻嘻…… 155:所谓缘份妙不可言 155:所谓缘份妙不可言    155:所谓缘份妙不可言 所谓缘份……一则让人喜,一则让人忧,让人喜者,乃是天赐良缘,有情人终成眷属。让人忧者,就是冤家遇上对头,不死不罢休,却偏还要笑脸相对。 梓锦看着面前的楚君秋,不对,这身衣衫这么的熟悉,分明就是今天跟着姚长杰一起走进甤锦堂的靖海侯府的三少爷吴祯。梓锦就眯起了眸,嘴角不由得就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还是那张脸,依旧魅力不减,只是今日头发规规矩矩的束了起来,少了那一日初见的邪魅,多了一份气定神闲的贵气。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换一个打扮,换一种神态,就宛如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或妖媚无端,或正义凛然,明明是两个极端,却又融合的刚刚好。 楚君秋……不对,应该是吴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跟梓锦见面,一时间愣在那里,但是很快的就回过神来,正欲说话,却听到梓锦讥讽的声音已经传来,“不知道我该称呼阁下是楚公子还是吴三少?” 早就知道梓锦是一个浑身带刺的野玫瑰,听到她这般犀利的言语,吴祯丝毫不以为意,轻轻一笑,那端庄的眉眼间,忽的就染上了一层妩媚,让人移不开眼睛,梓锦的心口没骨气的又是一跳,这男人太美丽,果然是妖孽。 “说实话,我比较喜欢在这样的场合你称呼我吴公子,若是以后我们成亲了,你也可以叫我君秋,我不介意。”吴祯笑米米的说道,口气十分的郑重,像是在保证一样。 梓锦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吴祯,一时间不知道想要说什么,脱口问道:“你怎么会去唱戏?不会被打死吗?” 这样的家族不会允许孩子出来做这种下九流的勾当,吴祯真是一个怪胎。 吴祯闻言看着梓锦,十分不正经的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眨眼间,神情中又带上属于楚君秋的不正经的色调,梓锦郁闷之极。 “再见。”梓锦就欲越过吴祯往内院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听到吴祯说道:“你不喜欢我用卑鄙的手段将你得到手,如今我正大光明的上门提亲,眼看着婚事已成,待过了年,你将会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有何感受?” 梓锦脚步一顿,又往前走了一步,突然间心口涌上一些难以言喻的感受,没想到他真的放弃了那些卑鄙的手段,这样正大光明的来娶自己回家。 当你将一个人想得很恶毒的时候,他突然之间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变成了正义的代言人,那种感觉十分的有冲击力,让梓锦几乎有些夯不住了。 “我觉得你挺傻的,为什么要娶一个心里有了别的男人的女人?这对你不公平,如果你要悔婚,请趁早。”梓锦徐徐的说道,她是真的觉得这样对吴祯不公平,如果吴祯不知道自己跟叶溟轩的事情,嫁过去她会尽力的做一名最完美的妻子,可是他知道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梓锦没有办法坦然的面对一个知道自己妻子有歼情的丈夫。 吴祯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能把握得住梓锦的思维,但是梓锦这句话一说出口,他又觉得自己想错了。他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梓锦,提亲之前他曾经想过,如果梓锦知道她要嫁的人是她最讨厌的人会怎么做? 努力的巴结自己?毕竟自己的身份也算得上是不错的,至少她姚梓锦是高嫁没错。其实他挺希望看到,梓锦无措的面对自己的窘相。可是他再一次料错了,梓锦居然说对他不公平,居然让他退婚…… “姚梓锦,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你如果觉得真的对不起我这个未来的夫君,那么从现在起开始学着忘记叶溟轩好了。”吴祯有些烦躁,因为摸不准梓锦的脉络。 梓锦浑身一僵,忘记叶溟轩?“如果能忘记早就忘记了,还用等到今天?如果能忘记……有多好……” 梓锦呢喃的声音透过冰冷的空气慢慢的传来,吴祯的眉头皱成了结,“没有一个丈夫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心里想的是别人。” “所以,你退婚吧,我忘不了他,我爱他,我没有办法面对知道实情的你,这桩婚事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注定以后的岁月里互相折磨,那么就请干脆一点,长痛不如短痛,至少我还会感激你。”梓锦觉得自己又挺残忍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她挺讨厌自己的,为什么就连自己要嫁的男人,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抓住她跟叶溟轩私会的男人,让她怎么去面对以后的婚姻,让她如何去寻找蒙蔽自己假装快乐的理由,让她如何坚强的起来,她真的做不到,第一次梓锦觉得上天如此的残忍,为什么连她以后生活下去的希望都要这样践踏在地,让她该怎么办好? 吴祯愤怒,往后退了一步,却看到了满面泪痕的梓锦,一时间怔在哪里,“你就这么讨厌我?”声音有点干涩的问出口,看着她哭,他居然会心会难受,闷闷的,有点窒息的感觉,好奇怪的感觉……像是心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呼呼的灌着北风。 梓锦低下头,眼泪一颗颗的掉落,在地上融进土里,消失不见。“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一个,看到自己未来的妻子与别的男人私会的丈夫?你告诉我我该怎么让自己面对着你还能鼓起勇气活下去?你告诉我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能嫁给叶溟轩,就算是嫁给别的男人,我依然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如果那个男人不知道他的妻子曾经在未婚前跟别的男人私会,那么至少我还有勇气去面对,我还会为了以后的家拼命的去做到最好,让他做一个幸福的丈夫,就算是我心里有别的人可他不知道,我就能让自己鼓起勇气面对经营自己的婚姻。可是为什么我要嫁的人是你?偏偏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知道我心里有别人的人!当所有的伪装都不需要的时候,你让我如何能用这种肮脏的灵魂面对你?我会觉得生不如死,我没有办法去这样面对,没有办法的。” 如果你要嫁的男人,不知道你的曾经,那么你会也许会有相敬如宾的婚姻,至少梓锦会尽全力的经营。可是,如果你要嫁的男人,不仅仅知道你不贞,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眼看到的人,梓锦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一个思想水平相对落后保守的古人,这不是现代,就算是婚前你跟别的男人尚了床,也许你的丈夫也不在意,因为你的丈夫在婚前也会跟别的女人上床,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心理障碍。但是古代不行,梓锦这样的行为已经可以浸猪笼了。 如果说之前能跟楚君秋对阵,毕竟楚君秋是外人,对她的生活没有实质性的介入,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楚君秋变成了吴祯,她未来的丈夫,梓锦接受不了,她没有办法面对他,更没有办法面对以后的人生。 吴祯静静的看着梓锦,看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撒落地上,听着她几乎绝望的呢喃,忽然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女子有着世界上最脆弱的心,她所有的伪装都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壳,那泪珠,不是落在了地上,而失落在了他的心里,滚烫的让他难受起来。 “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我只知道我要娶得是姚家五姑娘,跟叶溟轩有什么关系?”吴祯一字一字的说道,“我不介意,只要你以后心里只有我就好了。” 梓锦拿出帕子擦干了眼泪,说出来后心里痛快了许多,思维也清楚了许多,自欺欺人让她盲目的活下去的前提是,她将来的丈夫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吴祯什么都知道,他说不在乎,说忘记了,梓锦很感激,也很有触动,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过不了的。 “可我介意。”梓锦又往前走了一步,绕过吴祯,这样的男子,不管是他刚才说的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自己都配不上的。他又不是现代人,不介意?骗鬼呢!有首歌,里面有这样一句歌词,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嘴,真是贴切啊。 “姚梓锦,你一向都这样用你自己的思维去想别人吗?”吴祯看着梓锦的背影问道,“你说如果我在意,为什么还要上门提亲?我可没戴绿帽子的兴趣,婚事已经定下了,绝对不会退亲的,我娶你,只是因为那个迎着阳光站在金桂树下,面上含笑,不过轻轻一瞥却住我心里的女子,我管她曾经喜欢过什么人,我只确定以后你跟我相守一辈子就好。你说不喜欢我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你,于是我跟家族妥协,用我后半生的自由换取与你一生相伴,你还要我如何做?为了你我抛弃了楚君秋,这难道还不够吗?” 梓锦惊恐的捂住嘴,呆呆的看着吴祯,“你说什么?你……的自由?” 吴祯的面上带了温柔,方才愤怒的弧线又变得柔和起来,看着梓锦笑道:“在我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看到桂花树下的女子,突然就动了心。后来知道你是姚五姑娘,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娶你,可是心动的厉害,怎么办呢?我能控制自己的手脚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后来我故意挑衅你,你与我机智的周旋,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我还记得你说,姓楚的,你要做什么只管放马过来,小姑奶奶要是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姚!当时我就知道我完了,居然爱上了一个爱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回去后我很是纠结了几天,最终还是觉得顺从自己的心意,既然心动了,就娶回来,日日看着好了,我不是一个愿意折磨自己的人,所以,你心里有谁都不要紧,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忘记他爱上我。所以,嫁给我,不是让你痛苦,而是想让你幸福。” 梓锦看着吴祯,心口闷得难受,突然没有办法呼吸了,面对这样的男人,她没有办法继续坚强下去,手用力的抓住了心口,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又处在了人生的岔路口,老天似乎总愿意为难她,每一次的选择都会痛不欲生,偏偏她的选择总要比别人多那么几回。 “咳咳……” 忽然有声音传来,梓锦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这是垂花门口,脸忽的就白了,完蛋了,她……太激动了,居然忘记了避嫌,这次真的完了。 梓锦就抬头望去,只见眼前除了姚长杰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提起的心又猛地放下了,心里明白了,姚长杰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听去了多少,但是梓锦敢肯定,这周围一定是姚长杰给清场了,命令下人不许过来。 太体贴的大哥,总会让梓锦忍不住的想要去依靠,让自己变得软弱,想也不想的扑进了姚长杰的怀里哽咽起来,“大哥……大哥,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我真的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为什么这么艰难,这究竟是为什么?” 姚长杰对于自己偷听的行为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拍着梓锦的肩头,柔声说道:“乖,莫怕,有大哥在。” 梓锦用力地点点头,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抱着姚长杰的手用力的环着他的腰,眼泪沾湿了他胸口大片的衣衫。雪花突然飘落,洋洋洒洒,忽的将这一角的世界给冰封起来。 姚长杰柔声的低声劝慰着梓锦,梓锦只是一直哭,一直哭,除了哭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要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释放出来。 吴祯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这兄妹二人,一个哭的投入,一个劝的温柔。吴祯跟姚长杰不是第一天认识,可是从没见他对谁这般的柔情似水,这样的有耐心,往往别人废话一堆的时候,他总是皱起了眉头,偏偏面对着一直哭的梓锦却这样的温柔。 雪花在三人的肩头落了薄薄的一层,梓锦哭够了,觉得手脚都凉透了,这才慢慢的直起身来。姚长杰伸手接下自己的大氅给梓锦披上,柔声道:“回去吧,大哥会把你所有的后顾之忧解决掉,好不好?”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抬起头看着姚长杰,用力的眨着眼睛不让泪水再度流出来,良久才道:“大哥,我想好好的活下去,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仅此而已。”梓锦其实想说,死很简单,一根绳子就够了,可她不能连累大家,所以只能活下去,可是她没有办法面对吴祯,他是她的死结。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怎么也迈不过去的坎,现在吴祯就是梓锦迈不过去的坎。他知道了她所有的秘密,她无法去面对,尤其是面对这样深情的男子,她更无法面对,会让她觉得自己很残忍,像侩子手一样,毁了所有人的幸福,她承受不了,真的是承受不了,会崩溃的。 姚长杰送走了梓锦,这才看着依旧站在垂花门口的吴祯,神色渐渐的冷下来,“你跟我妹妹之间究竟怎么回事??” 吴祯挑挑眉,抬眼看看天空,雪花似乎就像是洒落一般,纷纷扬扬的笼罩了整个世界。目光穿过雪幕,似乎在定格在某一个地方,过了许久才说道:“长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你有那种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的感觉吗?以前一直觉得爱情就是骗人的,这种虚无缥缈看不见抓不到的东西,还会让人要死不活简直就是笑话。” 姚长杰缓缓的踱步过去,立在垂花门下躲雪,并未说话直直的看着吴祯。 吴祯似乎早就习惯姚长杰的惜字如金,苦笑一声,又道:“所以说人啊在你自己没遇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取笑别人痴傻。那天来府上唱堂会,就在这个垂花门,我就站在这里,看到梓锦立在金桂树下,迎着阳光在笑,那个时候我在想她究竟想起了谁,会笑的这样的开心甜蜜,从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在我毫不设防的时候就跑进了我心里,等我发现的时候原来已经爱上了,原来这个世上果然是有一见钟情的,我可不是遭报应了吗?” 姚长杰不曾想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缘故,不过,好像事情应该还有继续,“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唱完后就寻着路来找她,我在台上的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往这边走了。等我追来的时候,却看到另一个男人对着她诉衷情,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在我到来之前,她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原来我还是迟了一步。后来我打听到了,他们之间并未定亲,也知道了其中的缘故,这才有了凉国公夫人上门提亲的事情,就这些了。”吴祯道,那深不见底的双眸里让人看不透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觉得一望无际的黑潭中似乎总有一种看不见的风暴。 姚长杰没想到事情这样的凑巧,按照梓锦的性子,只怕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接受自己未来的丈夫亲眼看到了她跟叶溟轩私会的事情。 难怪梓锦哭的那样伤心绝望,她从来都是一个敏感的人,只是藏得很深,别人很少知道罢了。 “君秋,退婚吧,梓锦是不会接受你的。”长杰叹息一声,“若你不知道还罢了,偏偏你知道她的心里有别人,她是没有办法让自己面对你的。” 吴祯瞧着姚长杰,突然有些尖锐地问道:“长杰,你这辈子爱过一个人吗?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知道想要让你心心念念喜欢的女子,陪伴你一生一世有多重要吗?我是妒忌,妒忌梓锦在我之前爱上了别人,可是比起这个我更在意这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她会陪在谁的身边。” 看着姚长杰不说话,吴祯半眯着眸,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这婚事我不会退掉的,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去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只要能跟她在一起,我甚至与不去在乎她心里爱着别的男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她忘记叶溟轩而爱上我。我会跟她耗到底!” 长杰也有些头痛了,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一步,烦躁的走来走去,然后才说道:“梓锦是一根筋的人,如果这一辈子她也无法爱上你呢?你能保证你不会因爱生恨?你保证纵然是这样这一生一世你也会对她一如当初?你保证你不会伤害到她?君秋,你的性子我知道,你做不到的,到时候只怕你跟梓锦会两败俱伤,你们两个的性子太像。今天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楚君秋居然就是靖海侯府的三公子,在刚才之前我也不知道你跟我的妹子之间还有这样的恩怨。如果知道你就是靖海侯家的三公子,我会尽力阻止这门婚事。” “我知道,所以在这之前我没有跟你坦白。”吴祯皱着眉头,双手握成拳,慢慢的又松开,道:“长杰,我会对她好,至少我答应你我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伤害她。你知道吗?我原本已经打算脱离靖海侯府,可是为了她,为了能娶到她,我跟那个人妥协,将我后半生都交给了这个家族。姚家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戏子,就如同叶府不会让叶溟轩娶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一样。” 姚长杰看着他,方才他已经听到了,但是听到吴祯再说一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为了离开那里挣扎了这么多年,真的要回去了?你甘心?” “不甘心,我不想回去,但是为了能将梓锦娶到家,我愿意低头,人生哪有十全十美,你想要一件东西就势必要失去另一件。自由跟爱情之间,我还是选择了爱情。”吴祯怔怔的望着天空,其实他也挺傻的,为了自由抗争了那么多年,如今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居然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卖了。 “如果你以后对她不好……” “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什么样,会发什么样的誓言,至少我对她一定会比对我自己好。”吴祯截断了姚长杰的话。 话说到这个份上,姚长杰也没有办法了,老太太已经应允了这段婚事,家里的人都知道了,如果这个时候悔婚,一定会牵扯出所有的事情,到时候对梓锦更不利。如果吴祯在乎梓锦爱着叶溟轩的事情,他就算是拼尽全力也要把这桩婚事拆散,但是吴祯根本就不在乎,梓锦的担心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聪明如长杰,在别人的感情世界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她是我最在乎的妹子,你若有负于她,休怪我不顾念兄弟情分。”最后也只能说这么一句了。 吴祯点点头,道:“好,我记住了。”吴祯望着梓锦早就消失的方向,如果有那么一天他负了她,那么在这之前他会对自己更残忍。 一个为了给妹子寻求保证,一个为了爱情给了保证,可是世界上的事情,如果真的一切都能按照心愿前行,又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恩怨情仇。 也许你付出了,却未必能得到回报,也许你爱过了,却是一把更锋利的刀,也许他们就不该遇上,也许这一生一世如果三个人一定要终结,必定有一个人会被伤的面目全非。 吴祯想不到,叶溟轩想不到,梓锦更想不到,他们的未来从此刻起就纠结在了一起,紧紧的缠成了一个死结,再也解不开,至死方休。 那日过后,梓锦大病了一场,直到将近年关的时候才慢慢的好转起来。梓锦想着她如果就此病死了多好,死了之后就能回到了现代,再也不用面对这么多的痛苦。可是老天爷就是跟她做对的,她终究还是好了起来,长杰来看过她一次,把吴祯的话转达了,让梓锦放心。 梓锦其实真的想借着这一场病,就此病死过去,离开这个时空,回到她熟悉的世界。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叶溟轩,纵然再痛苦,只要跟他还活在一个时空,只要这一生也许还有擦肩而过的相遇,为了这卑微的相遇,她宁愿去承受所有的痛苦与哀伤。 过了年,梓锦跟吴祯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吴家那边很是积极,媒人上了门,两家又相看过了,就正式的走了纳采的程序,然后又要了庚帖合了八字,已经议定了出了正月,在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行小定之礼,这样的话婚事就算是公布于众了。 梓锦看着锦盒里的龙凤玉镯,这才感觉的有点真的许了人家的感觉,她真的跟吴祯有了婚约,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高兴,甚至于有些怕怕的。 水蓉看着梓锦的神情实在是憋不住了,咬着牙说道:“姑娘,叶大人回来了,想要约您一见。” 梓锦愣愣的看着水蓉,眉峰轻蹙,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 水蓉咬咬唇,道:“是这样的,昨天奴婢会探望我爹娘,回来的路上没想到遇到了叶大人,叶大人说想要见一见姑娘,问问姑娘能不能去公主府一趟。” 梓锦没有丝毫的怀疑,因为昨天水蓉真的是回家去了,闻言看着桌面上那一支凤镯,轻轻的摇摇头,“不去了,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徒增感伤。” 水蓉冷哼一声,道:“什么吴家三公子,还不就是那个楚君秋,今日看来那一日楚君秋接近姑娘说不定就是别有用意呢。” 梓锦不悦的看了水蓉一眼,道:“以后这样的话不要乱说,你若是瞧着吴三少不顺眼,我出嫁后你可以不用跟过去了。” 水蓉一听就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了,忙道:“姑娘,奴婢不敢了,您别生气,只是奴婢看着叶大人好可怜。昨日奴婢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神色也有些不好,虽然鲜衣怒马,可是还是很伤心的样子。更何况叶大人对姑娘也是一片真心……” “水蓉!”梓锦怒道,“那依照你的意思该如何?你要让我拒婚跟他私奔还是怎么样?难道这婚事就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吗?难道不想自由自在的?” 水蓉从没有见过梓锦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一时吓坏了,怔怔的看着梓锦,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梓锦看着她的样子,揉揉额头,道:“你下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若是你还不知道分寸早点回家去吧,免得在这里害了你的性命。”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无奈,每一个人都要守自己的本分,都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水蓉这样做就算是梓锦护着她,早晚一天会惹出大祸来,到时候梓锦就是想要护着她只怕也护不住了,与其这样让她胡言乱语害了她自己的性命,还不如让她早点回家还能保全一生。 水蓉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纤巧在门口看到水蓉跟她打招呼,水蓉竟然也没有看到一般飘飘的就过去了,这个模样倒是把纤巧唬了一跳,忙换了寒梅去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纤巧悄悄地走了进来,就看到梓锦神色很是不好,桌子上还摆着吴家送来的玉镯,又想起水蓉方才的模样,纤巧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悄悄的沏上茶来,又退到一边去。 梓锦看着纤巧,缓缓的说道:“把这镯子收起来吧,我去躺一会儿,没事不要叫我了。” “是,奴婢扶您过去。”纤巧忙扶着梓锦进了内室,伺候着她躺下,又落下了床帐子,这才悄悄地退了出来,看着桌子上的玉镯收进了梓锦的妆奁里,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姑娘这一场大病刚好,别再又出什么事情才好,出了门又吩咐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小心翼翼的不要扰了梓锦休息,这才往甤锦堂去了。 八千字奉上,写的我心里那个纠结,其实我想着没一段感情的起始都是没有理由的,偏偏有的时候越是这种没有理由反而越令人伤心,我能告诉大家写着写着竟然哭的写不下去了,我蹲墙角去·· 156:所谓情敌是用来消灭的 156:所谓情敌是用来消灭的    来到甤锦堂纤巧找了杜若,就把自己的担忧说了,杜若跟着梓锦时间长,过了年就回来当差了,没想到才回来一个月,就查出有了身孕,如今在老太太院子里也不过是做一些最轻快的事情。 听了纤巧的话,杜若就皱起了眉头,道:“五姑娘最是和善不过,水蓉又是跟着她自小的丫头。你不要多事了,姑娘自己会处置的,你多事也许还会落了埋怨。更何况,姑娘看着柔弱其实是最有主意的,你可不要惹了人眼。要说起来五姑娘对下人是最好的了,大少爷院子里的静柏原本早晚也是一个做通房的命,偏偏姑娘给她说了情,如今正正经经的嫁了个小管事,又回到了大少爷院子里当差,大少奶奶如今对她也是看重的很,这一辈的前程算是保住了。如果静柏真的做了通房,你说大少奶奶就是再大度的,对她也不过就是面上情,哪有如今的颜面。静柏跟咱们五姑娘也不过就是见面的情分,姑娘都能为她说话,你可要想好了自己的主意。我现在在老太太院子里当差,以后再也不能跟着姑娘了,你是铁定跟着姑娘出嫁的,该做什么,怎么做,你心里可得有一杆秤,别到时候把自己填进去了。” 纤巧听着就出了身冷汗,一把握住杜若的手,感激的说道:“好姐姐,多谢你开导我,你说得对,咱们做奴婢的就要守本分,万万不能做出逾矩的事情来。水蓉跟姑娘的情分深,不像我是半路出家,跟着姑娘的时日短,有些话是无论如何说不得的。” 杜若就笑了笑,又道:“只要你一心为姑娘好,姑娘自然不会薄待你,更何况做奴才的为主子卖命本就是分内之事,只是要死死记住一句话,奴才的颜面都是主子给的,你得罪了主子就什么都不是了。” 纤巧用力的记进了心里,又跟杜若说了会子话,就回去了,杜若看着纤巧的背影就有些发呆,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这个孩子,也许这次姑娘出嫁她还能有机会跟着去的,现在怕是不成了,失望是有的,姑娘那样好的一个主子,跟着她才是做奴才的福气。 梓锦翻来覆去的一晚上没有睡好,想着去公主府一趟,又不想去,见与不见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如果去的话,吴祯那样精明的人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去的,既然要嫁给他,总不能再做出逾矩的事情来。但是只要想到叶溟轩也许会等着自己一整天,又难受的要死,晚上一不小心着了凉,天不亮的时候就发起烧来,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榻前人来人往的,却不知道都是谁来过了,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人影朦胧。 卫明珠看着床上的梓锦,亲手绞了帕子给她敷在额头上降温,外面的小丫头已经熬上了药,重重的药味隐隐的被风吹了进来。老太太跟海氏坐在一旁问着郎中梓锦的具体情况。 “……夜晚寒凉,是受了寒,寒气侵体,姑娘本就大病初愈,这才受不住的。按照方子吃个三天的药也就无大碍了。”郎中边说边开了方子,递给了身边的丫头,姚谦伸手接了过去看了看又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就命人去抓药,姚长杰亲自将大夫送了出去。 “五丫头素来身体康健,怎么这年前年后的总是招病灾,等她好了媳妇看着要去庙里上柱香才好。”海氏看着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就点点头,看着立在屋檐下不敢进屋的吴姨娘,就朝她招招手。吴姨娘泪眼婆娑的进来行礼,老太太就说道:“你们太太整日忙着家务不能脱身,五丫头这里你是他姨娘,就帮着照看着,缺什么少什么就只管说。” 吴姨娘大喜,忙给老太太跟海氏扣了头,做姨娘的没有主母开口,谁又敢在跟前伺候,虽然是自己亲生的,可是规矩摆着。 众人探完了病就回了,老太太站在帐子前看着梓锦越发消瘦的脸,眉头皱得紧紧的,婚事一定先后病了两场,这丫头真是个死心眼的,心里叹息一声,慢慢的往外走去。 梓锦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屋子里没有点灯,只觉得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梓锦伸手抚抚额头,慢慢的坐起身来,伸手掀起帘子,只见卧房的圆桌前似乎坐着一个人影,朦朦胧胧的,淡淡的,看不真切,却知道那里有一个人。 梓锦只觉得这身影十分的熟悉,试探的喊了一声:“吴祯?” 黑暗中的身影一动,立马站起身来往梓锦这边走来,摸索着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床头的琉璃小宫灯,屋子里就立刻变得明亮起来,梓锦看着那个琉璃宫灯默默的发呆,她屋子里没有这个东西,疑惑的看向面前的吴祯。 吴祯似乎也有些憔悴,与梓锦的目光相对露出一个微笑,“是我以前收着的一个灯笼,听丫头们说你晚上喜欢看书,这个比较亮不会伤眼睛,拿来给你用。” 梓锦的理智慢慢的归位,看着吴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按理说这是梓锦的闺房,吴祯不能进来啊,他怎么进来的? “你病了,我求了老太太进来看看你,反正我们早晚要成亲的。”吴祯微微一笑,眼神柔和的看着梓锦。 梓锦看着吴祯,总觉得他的微笑后面后什么东西在掩埋着,梓锦觉得自己似乎是眼花了,再细细看去又没有了。心思收了回来,既然是老太太应允了,梓锦也就不好说别的了,只得低声说道:“谢谢。” 吴祯那一双漂亮的眉毛就扬了起来,微微带着不悦,“你跟我就一定要这样的生疏?阿梓,你会是我相伴一生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够将我放在最公平的地位上,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好不好?以前的事情,我不去在乎,因为你认识叶溟轩快十年了,那曾经属于你们的时光我无法靠近,那么至少未来的几十年,你的生活里永远都有我的陪伴,好不好?” 吴祯那一双极为神情的双眸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梓锦,梓锦只觉得自己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吴祯跟叶溟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美,叶溟轩的俊朗带着刚强,是军人的锋利,吴祯的美就是江南温柔水乡里那一抹水墨淡雅的谪仙,这样的男人收起了锋芒展现温柔的时候,梓锦觉得心又不争气的加速跳动。 有一种心动,无关爱情,来的时候如同排山倒海,势不可挡。走的时候仿佛大海退潮,一干二净。 梓锦下意识的抚住心口,试图让自己挤出一个微笑,梓锦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的面容一定苍白憔悴如鬼,一个女鬼跟一个男仙……梓锦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吴祯扬扬眉毛,似有不满,“我说的话就这么可笑?” 梓锦摇摇头,只觉得浑身的忧伤在这样美如谪仙的男人面前都收敛了许多,她没有办法去讨厌这样的男人,这样一个对自己温柔似水的男人,更何况梓锦还觉得自己是配不上眼前的男子的。 那是一种心理障碍,轻易跨越不过。 “我只是在想,我此刻一定是苍白如女鬼,偏偏坐在我面前的男子美如谪仙,你跟我岂不是天与地的差别?”梓锦就将方才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说了出来,这样的轻松谈话,在两人相识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或许是大病过后人总会软弱,悄悄的就撤了心防。 似乎是梓锦愉悦的口气让吴祯格外的惊喜,看着梓锦就笑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 ……梓锦愣了一下,默默地垂了头,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要跟吴祯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没有敢去触动两人之间那不想去挖的伤口,叶溟轩就是两人之间不能碰触的伤口。 “吴祯……” “叫我君秋,楚是我母亲的姓氏。”吴祯静静地看着梓锦,神态虽娴雅,却有一种令人不能忽视的郑重。 梓锦不明白吴祯为什么会用这个名字在外面唱戏,但是看着吴祯这般郑重的神态,想必是里面也有一顿故事的,梓锦不想去问,只是默默的点点头,道:“好。”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梓锦跟吴祯相处好像除了两人激烈对抗的时候,这样温和的相对总是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要说什么,能去说什么。 “再过几日就是二月二了,那日小定之后,我想着在四月将你娶过门,所以你要好好的将养身体,知不知道?”吴祯打破两人的沉默,开口说道,声音里带了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燥。 “这么快?”梓锦大吃一惊,抬眼望着吴祯,“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其实可以缓一缓……” “我不想等了。”吴祯打断了梓锦的话,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个微笑,伸手握住梓锦的手,梓锦一愣下意识的就想要收回来,奈何吴祯的力气大得很,梓锦刚醒浑身没有力气,没有夺回来,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达不满。 吴祯就笑了,“看着你有这样的力气,我倒觉得你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我们还未成亲。”梓锦看着吴祯握着她的手道。 吴祯的眼眸也落在了两人的手上,眉眼之间就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很快就会成亲了。” 梓锦又说不出话了,吴祯看着很温柔做事情其实有些霸道,就一如眼前,梓锦是怎么也说不过他,只得放弃。是啊,装什么清纯呢,自己跟叶溟轩接吻都被他抓到了,现如今人家不过是拉拉自己的小手,自己还矫情什么。 当吴祯都能被姚老太太放进来探病,可见吴祯真的是受到了姚家上上下下的喜爱,在这种大环境下,梓锦觉得自己也不能有什么反对的了,更何况这种亲密以后成了亲也是拒绝不得的,就慢慢地说服着自己接受,没有再反抗。 吴祯轻轻的松开了梓锦的手,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梓锦疑惑这是做什么去?还不等她开口,吴祯就已经消失在帘子之后,也不过是十几息的时间,又回来了,手上托着一个黄杨木的雕花托盘,上面放着青花瓷的小碗,碗里还冒着热气。 梓锦已经闻到了粥的香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给自己端吃的东西去了。梓锦看着吴祯坐在自己的面前,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轻轻的搅着粥,用勺子盛了粥就要喂自己……梓锦忙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温柔的……承受不住啊,好像这样也比较怪怪的,梓锦总觉得古代的大男人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吴祯却没同意,梓锦始终也没争到主动权,只能任由吴祯这么做。吴祯的动作很温柔,每一勺都会轻轻地吹过,免得烫到梓锦,动作不疾不徐,仿若江南水乡里那一抹凉风拂面,惬意不已。 有一种男人天生就是女人的致命you惑,无关爱情,只关风月。吴祯就是那一种男人,所以当他是楚君秋的时候,一登台亮相京中多少闺中女子为他倾倒,那一种婉转流殇的风韵,会让你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 梓锦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为什么就会看上自己这样的自己,梓锦细细回想跟吴祯的几次见面,都不是很友好,她实在想不通,这样的男子究竟喜欢她哪一点,难道金桂树下那一抹身影就这样的有魅力? 梓锦心里叹息一声,如果成亲后,吴祯日复一日的这样柔情,她真不晓得自己有天会不会真的会将叶溟轩遗忘,想起叶溟轩,心尖上又划过一丝伤痛,不知道此刻他在做什么? 吴祯瞧着梓锦的失神,面上划过一丝落寞,不用去猜,他也知道,只有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梓锦才会有这样的神态,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种哀伤。 喂完了粥,吴祯将碗放下,拿出帕子轻轻的为梓锦拭去嘴角的残渣,定定的看着她,忽然说道:“阿梓,不管到了什么境地,我都不会放弃你,所以请你也不要轻易的松开我的手,就算是将来我一无所有,你也不会在乎的对不对?” 梓锦茫然的看着吴祯,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梓锦觉得身为人家的未婚妻还是要有觉悟的,想了想就说道:“你我的婚约已定,有句话说什么来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走。不管是富贵或者贫贱,等我成为你的妻自然是要与你福祸共享,不离不弃。” 梓锦觉得这是对婚姻的一种尊重,就算自己没有办法爱上吴祯,但是至少在婚姻里她会做到一个妻子该做到的所有的事情,这也是一种道德,是对吴祯的一种回报。 吴祯笑了,看着梓锦说道:“好,这句话我会记住的,记住一生一世。” 梓锦望着吴祯的郑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吴祯摇摇头,和缓的一笑:“阿梓,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你。” 梓锦还是一头雾水,不晓得吴祯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想起叶溟轩以前曾经说过的话,就算你嫁了人,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变成寡妇或者弃妇……她现在还没有嫁人,叶溟轩既然已经回到了京城,想必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想到这里梓锦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叶溟轩跟吴祯已经开始交手了吗? “吴……君秋,是不是……是不是……”梓锦终究还是无法问出口,这样脱口问出,她就等于是伤害了吴祯,梓锦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祸水,垂下头,不再说话。 长杰说过,梓锦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吴祯看着梓锦的欲言又止,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忍不住的问道:“我跟他……你会帮哪一个?” 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梓锦不知道! 叶溟轩跟吴祯,如果在以前资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那答案根本就不用去犹豫。可是现在,梓锦不能再那样率性的回答,纵然她不喜欢吴祯,可是也不能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在爱情的世界里,谁也不能替代谁,就如同罗玦死命的追着叶溟轩,就如同吴祯莫名的喜欢上自己,就如同自己跟叶溟轩,其实在爱的世界里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爱与不爱。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梓锦如实的回答,抬眼看着吴祯说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我会用最好的办法让自己不受到伤害,所以你们不要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们因为我起了冲突,我会偏帮哪一方,我谁都不会帮!叶溟轩以前说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狠心的女人,我真的是一个狠心的女人,我做不到罗玦对爱情的执着,也做不到为了爱情抛弃所有,所以你们都是傻子,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我是最世俗,最功利,最虚伪的女人,你们都该放手,为了我不值得,为了一个不会为了你们做任何事情的女人,你们这样不值得。” 梓锦将这些话说出口,就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她一直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一直都是的…… 吴祯慢慢的站起身来,伸手抚平袍角,笑着看着梓锦,却说道:“我明白为什么叶溟轩这样死抓着手不放了,阿梓,没有一个女人会像你这般诚实,你知道吗?你是庶女,我是庶子,你担忧过的我也曾经担忧过,你小心翼翼过的,我也曾经小心翼翼过,你想要去呵护的,我也曾经想要去呵护。你不是对别人心狠,你只是对自己心狠,一如以前的我。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分开你我,那就是你跟我都想要去拼命守护的东西。我想,也许我有能力守护住我想要去守护的东西,所以你跟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分开。” 梓锦被吴祯说的有些头晕,这绕来绕去的,脑子都打结了。 看着梓锦迷茫的眼神,吴祯微微一笑,“二月初二,是我们小定的日子,我希望能看到你跟以前一样。”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吴祯看着梓锦,又道:“你跟叶溟轩之间已经是注定不可能,罗家对这门婚事志在必得,叶溟轩无法违抗叶老夫人,又或者叛出家族,所以他不能给你的幸福,我希望我能给你。” 吴祯走了,梓锦更茫然了,心里却更坚定了,叶溟轩一定是出手了,不然吴祯最后不会说那样的话。他想要去守护的东西,跟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东西,难道说叶溟轩对靖海侯家下手了? 可是靖海侯家对朝廷对社稷都是有大功的人,就算是朝廷对靖海侯有什么提防,只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扰乱民心的举动。 但是听吴祯的语气,分明是叶溟轩做了什么,叶溟轩想要夺走吴祯去守护的东西,然后迫使吴祯就范放弃这段婚事,但是吴祯又有把握自己能够对对付,梓锦任凭是想破天,在这个消息相对堵塞的时空里,也是无可奈何,除了静静地等候,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梓锦或许可以从姚长杰哪里知道一点外面的消息,可是梓锦不想再去打扰姚长杰,因为三月份的春闱对于姚长杰很重要,很重要,如今姚府上上下下,哪一个在经过景园的时候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了长杰读书,梓锦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做让他分心的事情。 难道真的是天意吗?梓锦苦笑一声,在这个时候,姚府上下认准了吴祯这个女婿,叶溟轩又跟自己无法联系,吴祯做事也是相当的缜密,除了安慰梓锦,一点口风也不漏。可以依靠的大哥,这个时候又要准备春闱,至于姚谦那里,梓锦是打死也不能去探问的。 所有的路都已经封死了,梓锦突然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 吴祯拜别了姚府众人出了门来,姚府外已经是一片漆黑,长长的大街上,除了两边街道上悬挂的红灯笼还有些光芒,就连天上的星子都隐了去,越发的添了凄凉。 翻身上马,挥鞭直奔,出了巷子口,就看到巷子外面正有一个身影等着他。 此人背对着巷子口,双手负在身后,就那样立在黑暗里,整个人就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剑,无法令人忽视那隐隐的光芒。吴祯心神一紧,勒住了马,却没有说话,除了马蹄声,嘶鸣声,再无别的声响。 吴祯眉峰一扬,似乎想到了什么,翻身下了马,将缰绳随手一扔,自己往前走了几步,距离那黑影五六步之遥,然后笑道:“我当是谁拦住在下的去路,原来是叶大人,不知道叶大人有什么指教?” 黑暗中,那身影缓缓的转过来,借着微微的光亮细细看去,确是叶溟轩!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句话想要跟吴三公子说。”叶溟轩的眼神幽深难测,就像是这暗夜里那无法预测的凶险。 “吴某洗耳恭听。”吴祯淡淡的说道,绝美无邪的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讥讽,不知道这一抹讥讽嘲弄的是谁。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弃姚梓锦,那么我会尽力保住靖海侯家的荣耀;第二,罚酒的味道,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不介意让你品尝一下。” “是吗?叶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吴家向来忠君爱民,举国皆知,又有何惧?只是叶大人这样威胁在下,似乎有点卑鄙。” “比起你来还差一点,吴三少爷,其实你应该按照你以前的路子去走,摆脱吴家的桎梏,去过你自己的潇洒日子,你不是喜欢唱戏吗?不是喜欢无拘无束吗?你不是恨透了吴家的人?你不该放弃你曾经最想要的东西,而来跟我争夺我的女人。” “叶大人这话真真是可笑,你的女人?你跟她有婚约?还是你祖母已经答应让你娶她进门?你自己的家人都没有说服还敢这么说,你不觉得这是夜郎自大吗?最重要的,我现在跟她有婚约,再过不久我们就会将婚事公布于众,四月里我们就会成亲,叶大人到时候有闲暇可以来喝杯喜酒。” “只怕你没有命可以留到入洞房。” “那就要看叶大人有没有这个本事,我知道你们锦衣卫厉害,不过锦衣卫要想扳倒靖海侯只怕还是有点不容易的。”吴祯笑着看着叶溟轩,眼神中满是轻蔑。 叶溟轩不怒反笑,打量着吴祯,笑道:“你倒是比你家的几个嫡出哥哥有气魄多了,听说当年海上一战是你的前锋,只可惜最后功劳却不是你的。” 的确不是他的,被他的嫡出哥哥们抢走了,那个时候谁会在意一个庶子呢? 吴祯淡淡一笑:“我不想要自然就给了别人,这有什么奇怪的?就如同叶大人上次当街惊马,赵游礼大人差点成为马下惊魂,就是不知道这段公案叶家可给你公平了?” 叶溟轩眼眸一眯,这个吴祯果然是不能小看,吴祯此时也在想,叶溟轩倒也名不虚传,两人你来我往,言刀语剑,竟然是不分伯仲的打成了平手。 夜色中,两人各站一边,默默对峙着。 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个姚梓锦,有了相交点。 “梓锦最终的归宿只能是我,谁挡在我的前面,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踢掉,别怀疑我的决心。” “我不怀疑,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踢掉了叶老夫人,你的婚事就顺遂了。”吴祯讥讽的一笑,看着叶溟轩又道:“叶溟轩,你无法反抗叶老夫人,可是你为了娶阿梓,就要对旁人下毒手,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你的良心?” “你错了,如果你们是干净的,谁又能奈何你们?” “干净?这个世上谁是干净的?你们叶家就干净了?” “叶家不干净,那你有本事把叶家踩在脚底下,我也不怨你手段阴毒。吴家大厦将倾,你说如果我给了吴家希望,吴家会选择梓锦进门还是保全合族平安?” “我也有兴趣知道,平北侯的爵位是落在叶锦身上还是你身上?我更有兴趣知道,罗家的婚事你怎么办?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却对别人未过门的妻子觊觎,这要是传扬出去怕是不妥。”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互不相让,如同拼命三郎。 “你既然不肯妥协,那咱们走着瞧。”叶溟轩半眯着眸,寒光闪闪。 “如果你想要动吴家,那么最好记住一句话,风水轮流转的道理。”吴祯翻身上马,瞧着叶溟轩翕然一笑,绝尘而去,很快的就消失在夜色中。 叶溟轩收起了方才的轻蔑,眼中透出凝重,这个吴祯自己只怕是有什么地方忽略了,可是他的资料应该是全备的,但是为什么他对吴家的态度有些令人捉摸不透,须知道吴家倒了,他也就完了。 “大人,这小子狂得很,不如直接找人把他做了,一了百了。”宋虎从黑暗中跳出来咬着牙说道,朝着吴祯离开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你添什么乱,就知道打打杀杀,能用点脑子吗?”成钢跟着闪身出来冷笑道。 “我怎么不用脑子了,这个吴祯一看就是软硬不吃的,跟他费什么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完事!”宋虎最讨厌这些个弯弯肠子的人,觉得可恶的很。 成钢白了宋虎一眼说道:“大人谋划了这么久,吴祯怎么也跑不掉的,你慌什么。更何况,大人的最终意愿是要吴家先悔亲保全姚五姑娘的声誉,不然的话早就下手了,还用在这里罗嗦。” 叶溟轩转过身来,看着二人在大闹,然后说道:“成钢,你再去查吴祯的底细,我总觉得这小子应该还有什么秘密咱们不知道的,要快!二月二之前,一定要查出来。” 成钢立刻收敛神色,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宋虎,从此刻起,你带着人把吴祯的府邸给我看好了,不管什么人都出入都要记下来,然后去查,尤其是如果吴祯跟靖海侯联系,想办法把密信弄到手一看。” “是,属下遵命。”宋虎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态,然后跟成钢迅速的消失在夜色里。 距离二月二没有几天了…… 叶溟轩回京一事,在京城里很快的就传了开来,当初叶溟轩是以抵抗婚事为由南下,如今回来第一桩事情,却是在朝堂上弹劾安陆侯吴复结交乱党,攀附逆王,图谋不轨。去年的时候,安陆侯吴复就已经被弹劾过,当时的罪名是勾结地方官员,而如今却是勾结逆王。 吴复的府邸在平川,平川是当今圣上的手足兄弟平川王秦恪的封地,当年当今圣上登位之初,这位平川王就曾经差点造反,只是没有成功胎死腹中,不曾想这么多年来一直心存不轨,后来竟然跟封疆大吏安陆侯吴复搞在一起,这件事情锦衣卫这么多年一直在查,只是两人很是谨慎,少有把柄。 去年的弹劾,其实的确是假的,根本就不曾在吴复的府中找出什么密信而是栽赃,但是这却是指挥使万荣想出的一招诱敌之计。因此皇上把这件事情故意交给新进锦衣卫的叶溟轩去查把事情搞大,叶青城跟吴复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叶青城必定会为吴复抱不平,也定会找儿子晦气,如此一来,皇上就借机把这件案子再送到了万荣的手里,叶溟轩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表面上看着,叶溟轩再也不插手这件案子,其实却是私底下接受了密令,叶溟轩跟万荣一明一暗秘密侦查。后来说来也巧,叶溟轩的婚事出了问题,有了这个借口,跟皇帝一陈情,就借此南下,没想到果然是收获良多。 叶溟轩一回京,立马就弹劾吴复,京都顿时惊起轩然大波。去年的弹劾之后,万荣以证据不足,吴复勾结地方官员证据不足为由将此案了结,这样其实就是为了让吴复放松警惕,以为别人真的相信了他,这样一来,思想上有了松懈,就被叶溟轩找到了机会,握住了证据。 人证物证俱全,这次安陆侯纵然是有十张嘴只怕是也解释不清楚了。而叶溟轩,却在陈词的时候,故意留了一个尾巴,靖海侯吴起跟安陆侯乃是亲兄弟,靖海侯又是常驻西南沿海,万一要是与逆贼勾结,串通倭寇,这可真是民之大患了…… 吴复勾结平川王的证据十足,叶溟轩这么一招祸水东引,足以让人对靖海侯心存疑虑,圣上又是多疑的主,一道圣旨下,宣靖海侯进京陈情,安陆侯被关入天牢,其弟弟靖海侯又在被宣召回京的路上,一时间煊赫半生的吴家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往日车水马龙,如今门可罗雀,可见世人凉薄。 朝堂上的震动原本跟姚家没什么直接的关系,毕竟姚谦任职在翰林院,还是很清静的地方。但是,姚家跟靖海侯家结了亲事,可就不能不管了,简直就是十分的麻烦,因此上到姚老太太,中间姚谦海氏,下到姚长杰,卫明珠,就连梓锦都被召集起来,开起了家庭会议。 气氛很凝重。 气色很不好。 山雨欲来风满楼,姚家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是结了一门亲事,就被台风扫到了尾巴,还是谋逆大案,今早上姚谦还被当今圣上招进宫中询问了姚家跟靖海侯家的婚事。 因此甤锦堂里等到姚谦从宫里回来,会议就开始了。 老太太首先开口,先是看了众人一眼,这才缓缓的问道:“进宫后,皇上可曾训斥与你与靖海侯家结亲?” 姚谦先是抹了一把汗,而后才开口:“母亲,想儿子一生谨慎,声誉清明,在婚事上咱们也是光明磊落,又有何惧?我就把结亲的先后细说了一遍,圣上倒也不曾发怒,但也没说别的只是让我回来了,儿子一时也摸不清皇上的意思。” 海氏就有些惧怕,“要是靖海侯家真的参与谋反,那我们岂不是也要被连累?明日就是二月二,说好的小定的日子,那……那可怎么办?” 症结就在这里了,要是靖海侯家一出事,姚家立刻悔婚,就会被人说成无情无义之辈,要是不悔婚,靖海侯要真是与其兄长坑瀣一气勾结平川王,姚家势必就要被连累,株连九族,这九族里姚家可跑不了。 在场的几个人,不管是谁,脸色都是相当的难看,梓锦还没有从这个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不过几天的功夫,世界居然已经颠倒,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就好像是梓锦又看到了现代的股市眨眼间能让人暴富眨眼间能让人倾家荡产,真是太神奇了,更神奇的是她姚梓锦挂在了台风尾。 这场婚事实在是令人太郁闷了,姚家悔婚就是不仁不义之辈以后在官场也会被人轻看,不悔婚那就是要拼着全家的头颅在议亲,也许明天就会头颅落地了。 眨眼间的天堂与地狱,梓锦这一刻真是体会到了。梓锦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叶溟轩在幕后搞鬼,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去厌恨叶溟轩,如果叶溟轩真的在搞鬼为的也是她,她才是罪魁祸首!但是吴祯……他对自己情真意切,而且两人又有婚约,明日就是小定之期,梓锦若是在这个时候为了自己悔婚,至少在良心上她过不去,梓锦发现她又站在了人生的岔路口,而这次不是有两条路,而是三条路。 一是叶溟轩,一是吴祯,还有就是姚家,梓锦这辈子跟叶溟轩也许根本就不会有成亲的一日,可是跟吴祯却是真的有了婚约,如果吴家的婚事要履行,姚家就会被牵连,梓锦不能因为自己牵连姚家,更不能看着老太太这般年纪还要受罪,不能看着一生正直的爹爹,最可爱的大哥被流放。 所有的症结都揪在一起,解也解不开。 梓锦望望外面的天,是那么的蓝,一切美好的如同昨日,可是人人心中却有暴风雨的恐惧。 梓锦听着一家人在悔婚与不悔婚的争执,海氏主张悔婚,名声重要,可她还有孩子,他们的生命更重要,海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哽咽不已。姚谦垂头叹息,你让一个自打出生以来,就没做过有损声誉事情的姚老爹去悔婚,简直就是要他的命,但是海氏说的对,一想到几个孩子,姚谦也沉默了,纠结的不得了。 姚老太太一言未发,只是神情凝重,纵然是老太太历经风雨,这样的事情也是头一遭遇见,想要快速的拿出一个面面俱到的主意只怕也是没有那个本事。 梓锦默默的站起身来,走在大厅的中央缓缓的跪了下去,地上寒凉,冷气就从膝盖上漫了上来,让人发抖。 姚长杰猛地站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梓锦看了一眼长杰,缓缓一笑,道:“大哥,你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可好?” 姚长杰看着梓锦哀求的目光,无奈的坐了回去,卫明珠看着梓锦瘦弱的背影,一时间没想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这里有拿主意的家长,梓锦这样做可有点逾矩,卫明珠生怕梓锦说错话惹了长辈生气,可是她是新媳妇进门,很多时候也不敢多说话,心里却是着急得不得了。 姚长杰瞧见小妻子的神情,借着衣袖的遮掩,轻轻的拍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卫明珠这才慢慢的镇定下来,望着丈夫心生暖意,要是明日被推出去砍头,大约有他在身边,她也不会怕吧…… 海氏愣愣的,道:“你这丫头好好的坐一边去,这样的事情你们姑娘家家的只管听着就好,就是有什么,=也有我们当爹娘的挡着,快起来。” 姚谦道:“五丫头,大病初愈快起来,凡事有爹呢。” 老太太看着梓锦,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模糊,半响才说出一句话:“让五丫头把话说完,都别说话。”也许老太太已经预料到了梓锦会说什么,所以这句话说出来的格外沉重。 梓锦看着大家,缓缓的开口:“本来没有梓锦说话的地方,但是梓锦不能看着姚家因为我的婚事而受牵连。爹爹一生耿直,让爹爹退婚简直就是要他的命,这绝对不能。母亲最爱重我们,要是看着家里的哥哥姐姐因此受牵连,也许会被砍头,也许会被流放,那就是要了母亲的命,梓锦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家里,老太太,爹爹,母亲,姨娘,哥哥嫂子,还有嫁出去的姐姐们,还有没有娶亲的两位哥哥,他们都还有着大好的前程,怎么能因为梓锦就夭折了? 吴家的婚事我们已经答应了,在这个关头,要是悔婚,一来对爹爹的官声不好,二来,春闱马上就到,哥哥跟姐夫们都要上考场,要是咱们挂了一个悔婚的名声,哥哥跟姐夫们就是取得了功名,在官场上也会被瞧不起,若是因为梓锦一人,而让哥哥姐夫受到牵连,也许这一生的仕途都要受到限制,梓锦真是万死不足以赎罪。 可是,如果婚事继续进行下去,就算是取得了功名又如何?也许明日就要抄家流放,砍头示众,可是悔婚同样是弊端多多,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想就算是老太太,爹爹一生见惯风浪,只怕是也难以抉择了。” 梓锦的话说的很透彻,海氏就低声哽咽起来,正因为两难才要人命,要名声还要里子哪有这样的好事,可是姚家偏偏做不得背信弃义之人,又不能眼看着家族真的就拖累,这个关头,谁又能拿得出好主意,就连一向睿智的姚长杰也沉默了。 卫明珠默默的坐在那里,心里也是纠结不安,但是心里还有点自豪,要是放在别的人家,悔婚是跟本不用商议的,这是必须要做的,但是在这里姚家却这样的为难,可见她的爹娘当初对她说,姚家是个有情义的人家,你嫁过去也算是有福气的。 连一个还没正式定亲的吴家,姚家都能这样的对待,卫明珠觉得在这样的家庭里,她很踏实,就算是真的要流放抄家,又或者砍头,她也认了。 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一家里,只怕也是很为难的,稍微自私一点的,立马就退亲,其实传扬出去对名声的确不好,但是大家也都能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那毕竟是心里的,声誉上的损害却是一定的,做官讲究的是官声。 姚长杰这是突然说道:“这门婚事不能退,我们就算是被牵连,也绝对不能授人以柄,更何况吴家对我们姚家并没有失礼,若是人家一有灾难咱们就落井下石,这样的事情我做不来。” 姚谦缓缓的松了口气,海氏却差点晕过去,可是又不能说儿子做得不对,只是抬眼看向姚谦,希望姚谦能够做一个睿智的决定。 姚谦看着儿子点点头,道:“我一声自诩正直,从不肯攀附富贵,巴结逢迎,可是也不曾做过背信弃义落井下石之辈,婚事不能退。” 父子二人抬眼看向老太太,只要老太太首肯,明日的小定依旧会如期举行,以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想必当今圣上应该不会一棍子把人都给打死。 梓锦闻言忙说道:“不成,要是这样的话,真个姚家都会被连累。” “可是哪里还有别的办法?”卫明珠叹息一声,看着梓锦说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是一家人,福祸共享。” 梓锦看着大家,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两全其美,只是要请祖母,爹爹成全!” 感谢大家的支持,老感动了,这一章更纠结了,下一章就会柳暗花明,大家不要着急,爱你们! 157:交易 157:交易    两全其美?所有的人都看向梓锦,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谁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梓锦看着众人惊讶的神情,徐徐说道:“梓锦自请出姚家门,与吴家的婚事不会悔婚,但是梓锦又不是姚家的人了,就算是将来会发生什么,也不关姚家的事情。”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姚长杰第一个跳了起来,很少见他这样的暴跳如雷过,指着梓锦的鼻子说道:“你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难不成我这个做哥哥的功名利禄要你这个妹子牺牲自己?你把我当成什么?啊?” 卫明珠惊呆了,看着暴怒的姚长杰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待看到梓锦的泪珠滚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噌的一下子护在梓锦跟前,看着姚长杰怒道:“你吼什么?吼什么?梓锦比你更难过,她难道愿意抛弃这个家跟姚家决裂?她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保住这一大家子?你就不能好好的劝劝,你吼什么啊?” 姚长杰瞧着温婉的妻子突然间这么犀利,一时没缓过神来,自从进了姚家门,卫明珠步步谨慎,从不敢高声说一句话,对任何人都是和善的,但是今天……居然为了梓锦把姚长杰给吼住了。 卫明珠毕竟是大家出身,虽然没有老太太见多识广,但是还是有大家的气度,吼完了姚长杰,心里还是憋闷得很,看着梓锦说道:“你这丫头说你什么好?是,你出姚家门了,你清净了,我们负担重了,喝口茶要想着这是五妹妹拿命换来的,吃口饭要想着这是五妹妹牺牲自己得来的,睡个觉半夜里还要在梦里想起你,觉得内疚不安。我卫明珠是没什么大的本事,可是自小我爹娘也教过我,一家人要福祸共享,不离不弃,就算是明天上断头台,我也认了,至少我光明磊落,过得舒坦,你想牺牲自己保全我们,也得问我们愿不愿意,你……你要真这样做了,我……后半辈子岂不是……我还不如不活了……” 梓锦傻眼了,她大嫂好像比她还激动,梓锦突然蹦出一句:“要是你肚子里有了大哥哥的孩子,你也这样不管不顾?”梓锦这是要卫明珠站在海氏的立场上想一想,作为母亲,承受的更多。 卫明珠咬咬牙:“那是他命不好,大不了来世再做母子,可是要想让我牺牲你安享荣华,我做不到。”其实卫明珠跟梓锦之间的感情说你不上很深,但是卫明珠出身诗书之家,自小就被教育忠孝节义,所以她无法接受梓锦这个说法,当然私人感情也在里面,她还是很喜欢梓锦的,只要想想姚梓锦牺牲了自己,让她们安享荣华,她就觉得跟做了贼一样无法安生,每一个人所受教育的不同,就会导致他的思想观念的抉择不同。 卫明珠还年轻,刚嫁做人妇,其实还不知道这个世上有变通两字,如果卫家人在此,只怕会同意梓锦的做法,在他们的眼里,家族远比一个人重要得多,但是卫明珠还小,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此时这样做,很显然她不会是一个合格的宗妇,但是却是一个满分的大嫂,至少她的心是善良的,干净的。 海氏还在犹豫,如果真的两全其美,保住了名声,保住了前途,可是却要牺牲姚梓锦,她心里有些不安却还有些希望,毕竟在海氏看来,姚家比她自己的生命都重要,这里有她半辈子的心血,有她的儿子,将来还会有她的孙子,如果一定要做一个选择,海氏的手心里冒出了冷汗,不敢想了下去。 姚谦面色黝黑,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平和,看着梓锦的神色错综复杂,太多的情感绞在里面,反而看不透彻了,只是梓锦的想法让姚谦还是震撼了一把,他的教育这么成功吗?女儿都能有这样高的思想觉悟,可他只想哭,太有觉悟了也会让人心生愧疚。 老太太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着卫明珠说道:“把你五妹妹搀扶起来,大病初愈的,别再犯了旧疾才是。” 卫明珠扶起梓锦让她在一旁坐下,自己这才回到了座位,突然间有点不敢看姚长杰的脸色,完蛋了,她太冲动了,忘了……忘了韬光养晦……哪有在婆家人面前吼自己丈夫的,现在突然回过味来,卫明珠默了,好想去撞墙…… 梓锦看着老太太,一时间摸不准老太太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说道:“祖母,这事情只怕是没有转折了,姚家总不能就这样被无辜牵连。” “既然已经牵连了,这个时候再要撇清,除了落一个薄情寡义的名声还能有什么?更何况圣上是明君,有些事情做的太着痕迹并不好。咱们跟靖海侯家亲事在前头,他们家犯事在后头,于情于理皇上都不会真的来一个株连九族,顶多株连三族就不错了,所以我们不要慌,婚事不能退,姚家也一定会安然无恙。这个时候如果真的要株连九族,跟安陆侯靖海侯家有关联的人家多了去了,这要是一一的追究下来,那就是则更有热闹瞧了,皇上圣明必然不会做出这等有损声誉的事情。更何况皇上还召见过老爷,应该无碍的。”老太太缓缓的说道,眼睛中一闪一闪的满是坚定。 姚谦这时也点点头,道:“儿子也是这般想的,朝中之事本就是东风西风,压哪一方太过了也不是好事。” 海氏就松了口气,道:“阿弥陀佛,这样就好,只要姚家没事我就心安了。” 姚长杰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卫明珠很显然的松了口气,老太太这般说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不过上头的心意谁也揣摩不透,所以就只能等着,而在等的时候,姚家的任何动作都会被人看的仔仔细细的,所以姚家更不能踏错一步。 姚谦深以为然,看着姚老太太说道:“母亲说的极是,儿子也有这方面的考虑,既然如此,婚事继续。”说到这里转头看着梓锦,神态柔和了许多,“锦丫头,为了这个家你能这么做爹爹很感动,可是要是因为这个就要牺牲你,你觉得我们一家人会开心吗?所以,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我们是一家人,不离不弃的一家人,记住了?” 梓锦点点头,使劲的露出一个微笑,“不离不弃的一家人……” “好了,都累了,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情就这样说定了。”老太太道,然后看着梓锦说道:“五丫头,你留下,祖母有话跟你说。” 梓锦只得留下,姚谦海氏带着姚长杰跟卫明珠先先后后的走了,老太太瞧着梓锦,说道:“五丫头啊,你心地善良祖母知道,这门婚事虽然不能退,可是以后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谁也不能预料。靖海侯万一被安陆侯牵连,这事情可也不好说,说不定你嫁过去的时候,吴家已经不再是显赫的家族,这后半生你要吃多少苦,你自己可知道?” 梓锦点点头,沉静的说道:“我知道,当荣耀不在,生活下去就是很艰难的事情,吴家是富贵惯了,真的要落得流放抄家的地步,我也能想象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老太太就长叹一声,面上带了一层凄凉,“原想着给你寻一门好的婚事,让你后半生都能够富贵平安,谁知道终究还是……” “祖母,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在婚事上也是尽力的为孙女谋出路。这样的事情乃是天灾,不是咱们能够预料的,也不是咱们能够抵挡的,梓锦知道该怎么做,您放心,你不管走到哪一步,梓锦都会好好地活着,你不会给您,给姚家丢脸,我们姚家的女儿过得了富贵荣华,也同样受得了贫贱穷苦。”梓锦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学过各种谋生手段的人,如果真的成了最底层的人,大不了豁出脸皮去经商,总能把日子过起来,笑贫不笑娼,当你到了那一步,只要你自己挺直了脊梁,谁也不能小看你! 梓锦的小定礼依旧是举办的热热闹闹,来的依旧是凉国公夫人跟吴家的三夫人,在吴家如此动荡的时候,这位三夫人依旧是镇定如常,就这份沉稳已经值得人去尊重。吴三夫人昨天在家家里等了一整天,她想着到了这个地步,姚家很有可能会退婚,所以她在家里等着,只是没有想到从早上朝阳升起到日落西山姚家都没有半点的消息,这才安下心来,看来姚家的婚事是不会有变动了。 三夫人看着坐在一旁的梓锦,就笑道:“听说前段日子你生病了,可大好了?年前我回了趟江南前几日才回来都没来的及看你,莫要怪着才是。” “三夫人切莫这样说,梓锦不过是感了风寒,如今已经大好了,倒是您千里奔波身体可还好?”梓锦忙说道,她很是喜欢这位吴三夫人,行事大方,给人风光霁月的感觉。 “我是跑惯了,倒是让你挂心了,我从江南带了些小东西给你玩耍,不值什么钱就看着新奇拿着瞧瞧吧。”吴三夫人疲惫的脸上带了丝丝笑意。 梓锦自然是谢过了,让丫头接过了三夫人的丫头递过来的一个小八角盒,三夫人又转过身去跟老太太还有海氏说话,梓锦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后院的女人从不会正大光明的议论朝政,因此关于吴家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这让吴三夫人松了口气,心里暗叹一声,姚家这门亲事真是结对了,当初还有些觉得委屈了吴祯,如今看来倒不觉得了,重要的这全家人的品性,令人敬佩。 从姚府离开后,吴三夫人立刻回了吴家在京都的老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看到吴三夫人回来就有人迎了出来,吴三夫人忙喊道:“二嫂,大嫂,你们也来了。” 来人正是吴家的侯夫人跟二夫人,只是两人满身的珠翠锦服也遮掩不了浑身的憔悴。 “三弟妹,姚家那边可还好?” “好,人家的品行没的说,一个退婚的字眼都没提,待我就跟以前一样丝毫没有一点的轻慢。都说姚老太太当年冠盖满京华,如今看她教出来的子女真真是没的说,这才是大家的气派。”吴三夫人满嘴的称赞。 吴大夫人闻言轻轻的松了口气,随即冷嘲一声,“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姚家也不能这个时候就把事情做绝了,总得给自己留后手才是。” 听着大夫人刻薄的话语,二夫人瞧了三夫人一眼轻轻的打了个眼色,三夫人会意,就对大夫人说道:“大嫂,我先回去洗漱下,回头再来跟侯爷回话。” 大夫人就点点头,三夫人就往偏院走去,二夫人看着大夫人进了屋后,也迅速的追了上去。三夫人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到二夫人追了上来,道:“回去后再说。” 二夫人就点点头,两人直到进了三夫人的院子,进了门将服侍的丫头都遣了下去,三夫人这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二夫人满脸的铁青,咬着牙说道:“这个时候还只知道端着架子就不知道该软下身段去探听消息,知道你去姚家辛苦,回来还说这样的刻薄话,难不成咱们都是犯贱的,就活该去做灰头土脸的事情,她就该做她的侯夫人?” 三夫人很少听到二夫人抱怨,心头一紧,忙问道:“二哥跟三爷出去打听的怎么样了?” “你二哥处处找人探听消息,可是处处碰壁,好的时候人人恨不得捧着你巴结你,如今……哼!”二夫人想起自己丈夫就红了眼眶,看着三夫人说道:“三妹,要不是大嫂当年把事情做绝,害的祯哥儿这孩子远离家乡躲到京都来,你说现在只要祯哥儿回到这座祖宅,由他出面可不就容易的多了。这门婚事祯哥儿也是托了你,你跟他关系最好,不如去找找祯哥儿,以前的恩怨都算了吧,侯爷已经答应他娶姚五姑娘,这个时候他也该回来为家族效力了,你劝劝他,咱们妇道人家就是有通天的手段,可是又有什么用,在外面打交道的还不是男人?” 三夫人握着二夫人的手说道:“祯哥儿早就开始活动了,只是不曾回祖宅来,一直在外面跟侯爷单独见面的,有些事情侯爷知道的比咱们多。这孩子心肠软着呢,那里真能看着不管,我还没开口他就去办了。要是这次蓝娘能来京城多好,蓝娘若在,祯哥儿就是看在他姨娘的份上也不会有多大的怨气了。” 听到三夫人说起这个,二夫人就笑了努努嘴指指大夫人的院子,嘲弄道:“三妹你来得早有些事情不知道,本来这次上京是要带着蓝娘来的,可是那一位死活不肯,如今咱们家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想摆着嫡母的款儿,想要跟以前一样摆弄祯哥儿,我瞧着这事情有的闹呢。当年明明是祯哥儿的战功,却愣是被她弄走了,这才导致了祯哥儿离家,要不是还有蓝娘在,只怕祯哥儿早就……哼。” 三夫人一愣,惊道:“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服软,居然还想这摆弄祯哥儿?” 二夫人就无奈的叹息一声,三夫人浑身一僵,苦笑一声,“冤孽啊,整个家族难道不比她的脸面重要?” 二夫人没有再说话,她们二房跟三房不过是依附在长房下面讨口饭吃,长房的大夫人一定要为了面子不松口,她们能怎么样,只是眼眶一红,哽咽道:“可怜我几个孩子,要真是……要真是出了事他们可怎么办好?” 三夫人默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去找侯爷,不管如何,总要把事情给说开。咱们在江南呆的时日长,京都远远不如祯哥儿熟悉,有些事情只要祯哥儿肯用心去做,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安陆侯造反,为什么咱们也要跟着遭殃,他们家在平川无法无天咱们在西南却是谨小慎微,老天太不公平了,我们何辜?” 二夫人也站起身来,道:“我跟你一起去,侯爷跟安陆侯是兄弟,难不成二爷跟三爷就是不是侯爷的兄弟?这些年护卫沿海,训练水兵,二爷三爷哪一个偷懒了?” 妯娌两个泪眼相望,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靖海侯那里闹上一闹,三夫人先去换了衣裳,这才跟二夫人去了靖海侯那里,没想到靖海侯居然刚刚出门了,两人一愣,看着靖海侯夫人问道:“大嫂,侯爷出去可是跟安陆侯的事情有关?” 靖海侯夫人闻言慢慢地抬起头,道:“不是,听说是锦衣卫的叶同知相请。” 锦衣卫?两人的身子都抖了一下,叶同知……岂不是弹劾安陆侯的那一位! “叶大人找侯爷不知道为了何事……”二夫人轻声问道。 靖海侯夫人的神情显然是不好,闻言不悦的说道:“侯爷回来自会分晓,这个时候谁会知道为了什么?你们一个个的帮不上忙也不要来添乱,都回去吧。” 一听这话二夫人不愿意了,憋屈了好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看着靖海侯夫人问道:“大嫂,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忙进忙出的在您眼里都是无作为的?难不成我们没有为了这个家在尽力?难不成在你眼里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要不是你当年对蓝娘母子太苛刻,如今至于祯哥儿不回家,家里出了这样的大事,想要求他做事,都有点张不开嘴。你明明知道这次上京带着蓝娘来能缓和跟祯哥儿的关系,你愣是将蓝娘仍在江南,你不就是怕侯爷对祯哥儿好,你不就是怕祯哥儿夺走了你儿子的前程,如今家族里面对这样的危难,你都不能摆正你的心思,为着全族里老老少少想一想?你这个毒妇,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死我也拉着你做垫背的……” 三夫人惊呆了,愣愣的居然忘记了阻止二夫人,靖海侯夫人被气得满脸铁青,当着屋子里丫头婆子的面,一时间只气的连口气也喘不上来,只是指着门口,哆哆嗦嗦的骂了一个滚字,二夫人哪里肯愿意,越发的撒起泼来,“明儿个这个脑袋保得住保不住还不知道,你当真以为你还是以前威风凛凛的侯夫人……” 二夫人一张嘴就把这些年侯夫人的所作所为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屋子里大夫人的惊呼声,二夫人的怒喊声,夹杂着三夫人的劝说声闹成一团,天边的乌云压低,眼看着就是一场大雨将至,屋子里却依旧是折腾不休。 而此时,靖海侯夫人正在一家偏僻的酒馆里跟叶溟轩面对面,包厢里静谧无声 这样如此不和谐的两个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诡异。 吴祯那样的风华绝代,靖海侯如今人到中年却依旧是魅力不减,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叶溟轩,先开口道:“叶大人苦心积虑的想要栽赃本侯,如今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栽赃?靖海侯这句话可不对,本官可没有栽赃的喜好,证据是确确实实的。”叶溟轩嘴角一勾,又道:“安陆侯之事去年就已经闹得纷纷扬扬,你跟安陆侯是亲兄弟,就该劝着他回头是岸,怎么还能纵容支持他与逆王来往?这岂不是要将你自己拖入泥潭?” 靖海侯怒道:“胡说!本侯向来正大光明,做事光明磊落,岂容你污蔑!” 叶溟轩也不恼怒,斜斜的靠着椅背,嘲弄的一笑:“靖海侯觉得本官无聊没事做吗?更何况我还没有陷害栽赃人的嗜好!”说完叶溟轩拿出一沓纸递给靖海侯,神态闲适的望着他。 靖海侯狐疑的接过纸张慢慢的查看,越看脸色越青,面上青筋暴起,额角隐隐跳动,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怒火压下,看着叶溟轩问道:“明人不说暗话,叶大人既然让本侯看了这些,一定有所要求,你直说。” 叶溟轩很是喜欢靖海侯的爽朗,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徐徐说道:“这供纸上的供词写得明明白白,侯爷的两个好儿子跟安陆侯私下勾结,居然还倒卖兵器给逆王,这样大罪只怕真的是要灭九族的吧?这份供词是我的手下亲自审问出来的,供词一出来就落在了我手里,就连指挥使万大人也不知道。” 靖海侯望着叶溟轩,思量道:“叶大人的意思是有可能会将这份供词毁了?只是不知道你要什么?” “很简单,只要侯爷答应将吴三公子跟姚家的婚事退掉就可。只要侯爷做到了,这份供词将会永不见天日。”叶溟轩轻轻地说道。 靖海侯眉峰一扬,退婚?昨日小定姚家都没有因为吴家有难而悔婚,现在刚定亲自己就要悔婚……靖海侯的神色有些为难。 叶溟轩原以为昨日一定能将这份供词拿到手,谁知道姚家的两个儿子倒也不是孬种,叶溟轩也是用尽了办法,这才撬开了他们的嘴,因此没能赶得上小定之前将婚事挡掉。 看着靖海侯有些犹豫,叶溟轩又说道:“按照令公子的供词,贵府只怕是上上下下几百口子都要人头落地,只要侯爷答应退婚,我拍着胸脯保证至少能保证贵府全家人的性命,就算是流放也会挑一个好的地界。更何况侯爷放心,倭寇知道侯爷落难,必定会再起异心,到时候沿海不宁,您还怕没有翻身之日?而且侯爷家里只怕也是不安宁,趁着这个机会整治也好,人啊不仅要经得起富贵还要经得起贫贱不是??” 靖海侯冷冷的看着叶溟轩,“照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叶大人?” “不,不用,其实侯爷也不要怨我心狠,要是令公子不作出这等忤逆犯上的事情,我又能如何捉得住把柄?听说当年跟倭寇一战,领兵出战的是吴三公子,可是朝廷嘉奖的时候好像不是他,这欺君之罪……侯爷自己好好的琢磨吧,这件事情既然我都知道了,可见知道的人真真是不少的。” 靖海侯的神色僵硬无比,看着叶溟轩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跟姚家的婚事会解除,叶大人答应我的……” “侯爷也请放心,至少你们全家的性命会保住,流放的时候我也会挑一个好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侯爷吃很多的苦。但是,关于军功一事不是我负责的,是刑部有专人在查,我不过是给侯爷一个口风,有些事情还是要早早准备的好,免得事起仓促,无法应对,毕竟欺君之罪也足以掉头了。”叶溟轩说到这里想起吴祯,好吧,他把梓锦从吴祯那里抢了回来,把他的军功还给他,也算是补偿他了,从此后两人谁也不欠谁。 靖海侯胸口起伏不定,看着叶溟轩,小小年纪就这样老谋深算,假以时日……眼眸微眯,道:“叶大人不怕本侯东山再起之日,会对大人不利?” 一上午一直停电来电停电来电,我神经错乱鸟····呜呜呜·· 158:婚事连连 158:婚事连连    叶溟轩闻言哈哈一笑,看着靖海侯说道:“侯爷的脾气很对我的胃口,要是我怕这个现在我只会斩草除根。但是西南沿海还需要靖海侯,老百姓还需要靖海侯,所以叶溟轩再不是个东西还不至于如此卑劣,安陆侯一事侯爷也不用求情了,那是事实俱在,绝不能饶恕,但是靖海侯还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只是可惜被儿子连累了。” 靖海侯看着叶溟轩,眸深如海,缓缓的站起身来,慢慢的说道:“如此后会有期!” 带过兵,打过仗的将军,吃过的苦,受过的罪,那是说也说不清的,靖海侯被自己的两个嫡子连累,与逆王勾结的罪名足以让靖海侯府彻底碾入尘埃。当今圣上多疑,要是真的知道了这中间的关联,只怕会将靖海侯府彻底给端了,叶溟轩这次下江南还是对靖海侯多了很多的调查,至少这个人在守卫沿海抵御倭寇上功不可没,最重要的是他熟悉水战,这样的人才要真是在自己手里被砍了头,叶溟轩大约觉得自己会睡不安寝,毕竟靖海侯也是被牵连的。 至于靖海侯的两个儿子……叶溟轩浅浅一笑,这件事情他就不需要操心了,自有刑部的人去办,自己该做的都做了,没必要继续跟人家杠着。 因为安陆侯勾结平川王一事,京都最近格外的热闹,姚府并没有因为靖海侯家被牵连而悔婚一事,在京都也是广为传播,对于姚家人的称赞也是不绝于口,但是在这样的风口上谁又敢来跟姚家来往?所以说人啊就是这样的势力,一点点也没错的。 如此风平浪静了两天,突然之间吴府来退亲的消息传来,梓锦还以为恍如在梦中,一时间竟然回不过神来,退亲? 退亲这种场面自然不需要梓锦去看,梓锦得到卫明珠送来的消息后就在屋子里默默的等着,吴家来退亲那就只能有一个结果,就是叶溟轩跟吴祯之间的较量最终还是叶溟轩胜利了,梓锦应该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有一丁点的挂念,原来不知不觉的时候,吴祯却也成了梓锦心头的一个影子,无关爱情,只是担忧。 第二天,老太太亲自跟梓锦解释了下,大约意思就是吴家现在境地艰难,未来不能预料,吴家不想拖累姚家,因此主动提出退亲。这样的借口当真算得上是完美,既无损于吴家的名声也无损于姚家,反倒是让两家的声誉又高了一个台阶。姚家本就因为这桩婚事日夜悬心,吴家肯主动退亲,姚家自然是高兴地,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海氏很是豪爽的说道:“做不成亲家,也是朋友,以后多多来往……” 梓锦看着老太太说道:“梓锦明白,只是没有想到吴家肯主动退亲,这样咱们家也不用日夜担忧了,到是件好事。” 老太太叹口气,道:“吴家到底厚道些,如此也好。” 这件事情就告了一个段落,那个曾经出现在梓锦生活中的吴祯就像是风一样消失了,这边婚事告一段落,那边朝堂上的暴风雨风一样的刮了起来。安陆侯勾结平川王罪证确凿,抄家,平川王削去皇籍逐出皇室贬为庶民,终生不得入京都,平川王的封地收归朝廷。安陆侯秋后处斩,其妻子子女妾室流放千里,终生为奴。靖海侯其两子受安陆侯蛊惑,与其沟通,意图贩卖兵器给逆王未遂,除去靖海侯封号两子罢官,贬为庶民,家眷不与追罪。 本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完美收官了,皇上对靖海侯家的处置也算是很厚待了,并没有因为安陆侯的事情一并罚罪,朝中又是一片称颂之声。最主要的在于锦衣卫交给皇帝的口供中,是贩卖兵器未遂,未遂两个字,总算是让靖海侯家逃过一难。安陆侯不是傻子,知道这是有人放水,难不成还真的要拉着自己兄弟一家子陪葬,因此把所有的罪名都担了下来,这样一来,靖海侯家的罪名也算是少去了一大半,这才有了削爵罢官的轻微处置,甚至于连抄家都没有,靖海侯知道这是叶溟轩从中动了手脚,这个人情是欠下了。 想起叶溟轩用来交换的那个条件,靖海侯那浓的化不开的如一团墨的眸子微微闪动,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这个姚五姑娘真是够分量的,居然能让叶溟轩为了她做出这么多的牺牲。 又想起那一日吴祯来跟他吵闹的情形,靖海侯的神色又暗了一下,好像每次遇到事情,必须牺牲的都是这个儿子,不是没有愧疚的,可是…… 靖海侯家还没喘过气来,第三日刑部就有人上书,当初与倭寇一战领兵出战的是庶子吴祯,最后功劳却被嫡子抢走的事情,欺君罔上,夺人之功劳,一条条一桩桩,已经算得上是大罪。 圣上大怒,当庭宣人前来对质,证据确凿靖海侯夫人伙同其两子欺辱庶子夺其功劳,并迫使吴祯远离家乡躲避灾祸,吴家的两位嫡子连同靖海侯夫人当场伏罪,吴祯倒是没有特别的激动自己冤屈平伸,这样的大气沉稳宠辱不惊的姿态倒是让今上大为赞赏。朝堂之上,圣旨下发,靖海侯失察竟不晓得其妻歹毒,嫡子嚣张,有失为父之道,特将靖海侯府抄家,资产罚没,其两子伙同其原配夫人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回京,靖海侯已经被贬为庶民,不再另罚,受冤屈的吴祯此刻平反,当庭被授予了靖海将军守护沿海安危,十日后,启程南下述职,不得有误。 至此,朝廷中才平静下来,接连不断的余波震得人心神不宁,此刻朝政太平,京都的人又似活过来了一般。 吴祯临行前特意约了叶溟轩相见,就在叶溟轩跟靖海侯相见的地方两人见了面。 吴祯憔悴了许多,叶溟轩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一场大战两人都是精疲力尽,但是情敌相见,分外精神。 “这一场,你胜了,我敬你!”吴祯豪爽的举起酒杯看着叶溟轩,声音里似乎没有怨恨只有平和。 叶溟轩扬扬眉毛,他原以为吴祯会将他胖揍一顿,很意外的他居然这样大方。举起手里的酒杯,叶溟轩失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上来就给我一拳,没想到居然这样坦荡,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是很想将你胖揍一顿……”吴祯捉摸着这话该怎么说,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良久才接着说道:“叶溟轩你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也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你没有为了扳倒我诬蔑我的家族,为此还私下里做了很多尽量周全的事情,虽然我很讨厌那个家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那个家被毁灭,我母亲在乎的就是我在乎的,她在乎那个家,我就必须去在乎。”说到这里一顿,又道:“我知道刑部揭发当年的事情是你在后面做了手脚,我其实已经不打算追究当年的事情了,没想到居然是由你还了我一个公道。” 叶溟轩翕然一笑,轻叹一声,道:“虽然我喜欢梓锦在前,但是梓锦跟你定亲却是在前,把她从你手里抢回来,我觉得对你不住,所以想要弥补你让我良心好受点,你不用感激我,我为的不是你,只是让我自己过得舒坦而已。” 这就是叶溟轩,吴祯失笑一声,面对这样的一个男人,你无法讨厌他! “我是真的喜欢阿梓的,这一生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样挂念,让我时时刻刻的不能忘怀。”吴祯垂眸面上带着一丝伤感,“我在想如果我不松手与你相争,也许我不会一败涂地,那个家里的人也许会因此受牵连,可是不是我最在乎的,我最在乎的东西你已经将她保护得很好,我母亲没有北上我知道是你做了手脚,让大娘心生忌惮不敢带着我母亲北上,你想借此保全我母亲,是不是?” 吴祯就是做情报工作的,能知道这些在叶溟轩的意料之内,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我只是不想牵连无辜,你母亲不该卷入这一场是非之中。” “所以那天跟父亲争吵过后,我还是放弃了,你为了阿梓做到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我原本想着你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击我的家族,然后将我碾入尘埃,可你没有,你是一个真男人,我佩服你,也许这样的你才能让阿梓幸福的。” “我会让她幸福,毋庸置疑。” 吴祯看着叶溟轩,突然诡异的一笑,“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突然会去姚家唱堂会?” 叶溟轩挑挑眉毛,似乎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睛看着吴祯,眼中带着疑问。 吴祯笑了,他本就是一个生的极美的男人,此时眉眼完全舒展的一笑,就是叶溟轩也忽然愣了愣,男人生的太美,有的时候也会让同样生为男人的人无比的嫉妒,叶溟轩突然在想,梓锦瞧见这样美的吴祯就没有一点点的心动?不过叶溟轩觉得这个问题可以等到他将姚梓锦娶回家后,两人好好的谈论一下。 此刻收回神来,望着吴祯,知道他还有话说。 “第一次听到姚梓锦这个名字,是一个女人拜托我去将姚梓锦娶回家,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叶溟轩这样死不放手,心里是存了很大的好奇心的。”吴祯缓缓的叙述,又想那一日跟梓锦的相见,嘴角就忍不住的扬了起来,“初见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姚五姑娘,只是远远的看着她立在金桂树下,迎着阳光微笑,那眉眼间的淡淡忧伤跟嘴角温柔的笑意简直就是明显的对比,我就在想她想起了谁可以笑的这样唯美眼睛里却又盛满了忧伤,那一刹那我就听到了心动的感觉。后来,我知道了她就是姚梓锦,我看到了你跟他在竹林的私会,我听到你对她说的那些话,我就想这是多样强烈的感情才能那样隐忍,甚至于都能忍受她嫁了人你还能继续等,我当时只觉得不可思议,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男人?” 叶溟轩的脸色不住的变化,却始终没有插嘴,只是默默地听着。 吴祯似乎也不在乎叶溟轩这一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接着往下说道:“后来,我强势的闯入她的生活,越来越了解她,越来越感受到她对你的喜欢绝对不亚于你对她的爱,我就想这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明明爱着你却又能转过身就放弃你,明明喜欢的你超越她的生命却还要为了她所谓的家放弃自己的幸福,你跟他都是很傻,傻得很相像。我虽然已经闯进了她的生活,拼了命的想要去靠近她,甚至对她说我不在乎她爱着你,我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她忘记你爱上我,我想我也傻了,被你们感染了,我居然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卑微。不管是吴祯还是楚君秋他们都是高傲的,高傲的可以放弃荣华富贵独自出来自立门户,可以抛弃世俗去唱戏不在乎世人的眼睛。可是为了一个姚梓锦,他变了,变得不像他自己了,他自己其实也很惊讶的,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的卑微如尘土,只是想要看她的一个笑颜。” 叶溟轩默了,梓锦的美好在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男人发现了,他很不舒服,那是属于他的东西。憋足了气,看着吴祯,冷冷的说道:“你这辈子最好别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不然……我很有可能假公济私将你发配到苦寒之地去!” 吴祯大笑起来,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穿过映在他的身上,将他本就绝美的五官越发映照的非凡尘中的人物,“你也吃醋了?那现在可以体会我的心情了,明明她跟我在一起,可是心里想的却是你,那个时候我也想将你灭掉。叶溟轩,你这辈子最好对她一直好,若是哪一天你对她不好了,负心于她,我就会来带她走。你曾经说过,就算是阿梓嫁了人,你也会让她变成寡妇或者弃妇夺了回去,那么如果有一天,你对她不好,我也会不在意她是寡妇或者弃妇将她带离你的身边。” 吴祯站起身来,看着叶溟轩慢慢的说道:“我之所以松手,不是因为我斗不过你,而是不希望阿梓痛苦。如果嫁给你能让她开心快乐我愿意松开手,有一个人对我说过,想要得到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将她捆在自己身边,我也想这么做,将她捆在我的身边,可是每每看到阿梓的眼睛我总会心软,我做不到那个人说的心狠,所以我松开手。若深爱,她幸福才是我最想看到的快乐。” “你放心,你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将她从我身边夺走,你死心吧。”叶溟轩的脸色很不好,他很想将吴祯跺在脚底下,这个可恶的男人分明就是故意对他说这些,让他一辈子也忘记不了这个世上在另一个角落,有一个人永远在观望着他的老婆幸不幸福,若不幸福随时会窜出来抢人,真他妈的憋屈,他再一次肯定,自己真的很讨厌吴祯! “我真的挺想死心的,真的,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你已经体会到了,所以能理解我的心情。所以,叶溟轩对她好点,我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阿梓,很喜欢很喜欢……若有天我忍不住思念,若有天你对她不好,我是毫不犹豫的会把人抢回来。所以从现在起你最好想尽办法阻止我壮大自己,不然等我再回来……”吴祯没说完快步的走了出去,迎着阳光努力昂起头,却依然没能阻住泪珠滚落,此刻他终于明白梓锦要放弃叶溟轩的痛苦,这样的生不如死。 梓锦能够坚强的活下去,他也能,他会看着她幸福终老……默默地守护着…… 叶溟轩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屋外的吴祯昂起的头颅,阳光下似乎有什么穿过阳光跌落地上,那一抹晶莹的反光,让他的手不由的收紧。知道吴祯离开,叶溟轩才缓缓的踱步而出,在吴祯站立过的地方低头瞧去,只见地上吴祯用脚尖写了一个罗字,那字的旁边又令人刺眼的湿痕。叶溟轩伸脚将那个字抹掉,却在那一抹湿痕前缓缓的收回了脚,默默的离开。 想要放手,也需要勇气,想要成全,也需要度量,吴祯……他依旧讨厌他!可是却无法狠下心践踏他的心,那泪珠随风消逝也好。 梓锦并不知道叶溟轩跟吴祯两个人相见,只是知道吴祯要回江南任职的时候,心里有种释然的感觉,两人这样平和的分开也算是极好的结局了。因为两家的婚事是友好的退婚,所以姚吴两家还是来往的,吴祯临行之前来姚府拜别,姚府给与了高规格的接待,梓锦站在众人之中看着吴祯,只觉得他瘦了很多,神态也比以前更优雅,比起以前也柔和了许多,眉眼之间的犀利此刻已经找不到了踪影。 每一个人经过一场巨变总会有些改变的,梓锦知道吴祯是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虽然嫡母跟嫡兄长都已经被流放,但是江南的地界毕竟是她们母子三人经营多年的地方,如今吴祯回去执掌,要想要把人收服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前途依旧是坎坷不平。 吴祯告别,姚家众人默许了梓锦将人送出去,梓锦也不好拒绝,就跟着吴祯走了出去。 和暖的阳光驱走了多日的阴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垂花门前,不约而同的立住了脚,吴祯回过身来,看着梓锦,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到这里吧。” 梓锦抬眼看着吴祯,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感觉,还是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吴大哥,一路保重。” “阿梓……你要幸福,你若不幸福,就告诉我,我会是你一辈子的依靠,不管什么时候你若需要我的相助就让人送个信,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犹豫。”吴祯轻声说道,自嘲一声,又道:“叶溟轩这么在乎你,想必也不会让你受委屈,我只是说意外,万一要是有那么一个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梓锦垂了头,眼眶酸胀,用力地点点头,道:“好,谢谢你,吴大哥,你一定会遇到比我好百倍的女子,你们一定会恩爱到老,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吴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梓锦,恨不得将这一刻永远定格一般,深吸一口气,似乎用自己所有的勇气说道:“你们一定要幸福,至少要让我觉得,我松开手是值得的!” 吴祯转身走了,梓锦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眼泪模糊了眼眶,他是一个好人,极好的人,是自己没福气,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叶溟轩,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风雨过后阳光总是特别的灿烂,喜讯先后传来,姚雪跟姚冰先后都有了身孕,海氏笑得合不拢嘴,老太太也是名人捡着库里上好的补品流水般的送了过去,梓锦跟着海氏卫明珠去探望了两次,看着两人养的不错,小日子看着也挺顺心的,也替她们开心不已。 紧接着就到了春闱,姚长杰、冯述、侯奉杰都是这一届的考生,姚家的队伍真是壮观,目前就只有三位女婿却有两个都要赶赴考场,姚谦作为岳父特意将几位女婿找了回来加上儿子,情绪高涨,意志昂扬的开了一个鼓励大会,梓锦突然又有了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感觉,那样的宁静平和。 叶溟轩没有上门,因为他正在跟罗家退亲,却不成想在这个关头,又有人上门提亲来了,梓锦的婚事又被提上了日程。 这次提亲的门第不高,只是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之子鲍玉,但是比姚家还是门第高了些,老太太特意找人打听过,说是挺不错的人家,海氏也让娘家人帮着打听了打听,据说是因为姚家在对待吴家婚事上的态度,让对方看中了姚家,而且对方儿子是嫡子,只不过不是长子,是四子,能做嫡媳妇不知道是多少庶女的梦想。 这次全家经过慎重的谈论之后,决定把这门婚事应了下来,只是好想见姚家流年不利,梓锦更是撞上了煞星,婚事刚定下,就传来了鲍家家主泄露了内阁的绝密资料,圣上大怒,刑部查实后,流放了! 姚家众人面面相觑,格外的忧愁,海氏耷拉着脑袋看着丈夫说道:“我是不是该去寺庙上柱香?今年好倒霉,步步心惊。” 老太太也扶额,满口的叹息,“这鲍家真是不靠谱,内阁的事情能往外泄密?还是有关后宫储位简直就是找死。回头你带着锦丫头去烧柱香,今年真是流年不利,这婚事该怎么办?” 姚谦也皱起了眉头,“鲍家的孩子都去了流放之地,难不成让梓锦跟着过去?”这又出现了上次的问题,依旧愁眉不展中,众人真心觉得此事相当的令人要撞墙。 转机很快就到了,鲍家主动上门解除了婚约,说是不好连累着姚家姑娘,毕竟还未过门。姚家众人惊讶不已,这……这也太令人不能相信自己的好运了,鲍家居然会这样善解人意? 此事姚家众人还没有从厄运转到幸运的碰撞中回过神来,姚长杰某日回来,淡定的跟大家说道:“是叶溟轩幕后活动了,将鲍家流放的地点给改到了一个相对好点地方,要求就是希望鲍家放弃婚约。” 梓锦默默的垂下头,不敢看大家的神情。良久海氏憋出一句:“叶大人真是不忘旧恩,时刻回报,改日长杰你去跟人家道个谢。”海氏估摸着,叶溟轩还是惦记着年少时在姚家住过的恩惠。、 姚谦也点点头:“这年头能这样默默助人为乐的不多了,是要好好地谢谢,长杰啊你跟叶大人关系不错,你就跑一趟。” 长杰躬身应下来了,老太太却没说话,只是看了梓锦一眼,眉头皱了起来,心里默默的叹口气。 梓锦只觉得老太太的眼神似针尖一般,慢慢的从她的后背渗到了心尖上,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冷汗。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梓锦接连定亲的两家人家都出了这样的事情,梓锦不由的怀疑接下来谁还敢上门提亲,果然是个扫把星啊! 从甤锦堂出来,姚长杰看着梓锦说道:“你跟我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梓锦一愣,看着姚长杰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大哥,春闱就要到了,你还是专心准备应试,别的事情不要管了。” 梓锦已经能想到姚长杰要对她说什么了,她忽然不想去听,一天叶溟轩跟罗玦不能悔婚,她就跟叶溟轩没有可能,问题的关键还是落在了那边,可是这个症结梓锦却是无法解开的。 姚长杰回头看了梓锦一眼,梓锦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得跟了上去,这倒霉的…… 今天rp爆发,下午还有一张三千的,大家两点看应该会有了,爱你们! 159:算你狠 159:算你狠    梓锦跟着姚长杰慢慢的来到了他的书房,让守在门口的小厮都退下后,姚长杰看着梓锦道:“坐。” 梓锦心里叹口气,还是慢慢的坐了下去,看着姚长杰的样子似乎有大事情要跟她说,可她心里又怕怕的……“大哥,有啥事你直接说吧,你这样越是憋着我越害怕,你说现在能经历的都经历过了,我还有啥不能经受的。” 梓锦索性豁出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天不长眼,这么一直磋磨她,她一定寻个机会还回去! 其实梓锦觉得姚长杰相当的不对劲,好像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所以比较难开口,很少看到姚长杰这样,梓锦估摸着这事情八成跟叶溟轩分不开关系。但是眼前自己跟叶溟轩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联系在一起的,梓锦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所以才这样询问姚长杰。 姚长杰看着自己的妹子,其实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些难以启齿,哪里有当哥哥的这样算计自己的妹子的,但是他又觉得叶溟轩一腔痴情,为了自己的妹子付出的也是良多,想起叶溟轩的计划,姚长杰觉得真的让他做这个内歼还是有些毁他的形象的。 姚长杰犹豫半响,还是张口说道:“锦丫头,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商议下,虽然这件事情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哥哥觉得如果能让你幸福还是值得的。” 梓锦瞪大眼睛,连大逆不道这样的词都用上了,她家大哥这是要做什么?梓锦突然觉得有点毛毛的,肿么看姚长杰也不是卖妹求荣的人,但是这说出的话怎么有点上断头台的意思?叶溟轩又做了什么让姚长杰肯这样为他打掩护? 梓锦闻到了浓浓的阴谋的味道,而这味道……还是朝着她飘来的! 梓锦小身板一颤,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大哥,有话直说,既然是为了小妹的终生幸福,那就一定跟叶溟轩脱不了关系,那个叶溟轩又找你说了什么,让你这样为他谋算?” 姚长杰其实也不惊讶梓锦能够猜得到这后面的事情,毕竟梓锦的聪慧他不是第一次领教了,瞧这妹子挺上道,姚长杰轻轻的松了口气,有点释然的感觉,道:“溟轩是不会放弃你的,这点你知道是不是?” 梓锦点点头,“我知道,他已经破坏了我两门的婚事。” 姚长杰一愣,随即说道:“其实鲍家的事情溟轩没动什么手脚。” “那是,还用他动手脚吗?他只要把消息透露给刑部,刑部的官爷那一个不想立功的?还用得到他出手,借刀杀人他用的很顺手。” 姚长杰抬头看着屋顶,心里默默的说道,溟轩啊,不是我不帮你啊,你这未来的媳妇太厉害了写,你做的如此隐秘还是被她发现了。不过,姚长杰还是镇静的说道:“鲍家泄露机密,锦衣卫有这个责任查属。” “嗯,是啊,是名正言顺的为国家办事顺便把自己的恩怨解决了,要不是鲍家跟咱们家结了亲,叶溟轩至于整天盯着一个从四品的内阁侍读?”梓锦相当淡定的说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很有道理的,鲍家本身就有瑕疵,叶溟轩又有意寻事,当然是马到成功。 姚长杰半眯着眸,瞧着梓锦。“病好了,嘴巴也越来越厉害了,嗯?” 梓锦假笑一声,故作谦虚的说道:“承让承让,比起大哥跟叶溟轩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上得了台面?” 姚长杰头痛了,看着梓锦一副浑不怕的样子,摸着下巴觉得,这个小麻烦就该去让叶溟轩一辈子不安生去,自己为了他们的事情实在是操心太多了,到头还要承受妹子的炮轰,有点冤屈。 “咳咳,其实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溟轩做事还是很正大光明的。”姚长杰道。 梓锦翻翻白眼,的确是正大光明的铲除情敌。梓锦笑米米的问着大哥:“大哥,你跟他有什么密谋需要我配合的?” 好吧,跟聪明人说话的确是省事多了,姚长杰突然又想起自己跟妻子沟通的时候好像还是很有障碍的,想起昨晚的鸡同鸭讲,姚长杰又抚抚额头,马上要送走一个包袱妹子,这立马已经补进来一个一辈子也送不走的麻烦,他得想着跟妻子是不是要换一种说话的方式?明明自己说的是人话,可是为什么有人就是听不懂? 摇摇头,将走神的脑子拽回来,姚长杰定定神看着梓锦说道:“溟轩找了我一次,跟我商定一个计划,如果执行起来很顺利,那么你们的婚事就能很快的定下来,只是这件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梓锦看着姚长杰,默默的点点头,道:“什么计划?” “五妹妹,你应该知道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罗家。” 一问一答干净利落。 姚长杰然后看着梓锦,酌量着该怎么委婉表达叶溟轩的杀气浓浓的原话。梓锦看着姚长杰皱起的眉头,突然一个念头袭上心间,张口问道:“难不成他要对罗家下手?” 姚长杰默默的点点头,无奈的说道:“罗家那边不答应退婚,叶老夫人那边绝对不会松口,如果罗家那边松了口,这件婚事退了亲,你跟溟轩才有可能。” 梓锦摇摇头,道:“怎么会可能?哥,你明明知道就是罗家的婚事退了,难道叶老夫人就突然桥上咱们了?” “溟轩说,事情闹到现在这一步,其实叶老夫人也有些后悔了,只是碍于情面不肯退步。而且你跟溟轩的事情京都之中无人知晓,所以,今年春闱哥哥我努力考中,就是拿不到状元至少也要中个前三甲,到时候水涨船高,谁也不敢小看与你。溟轩那边施计再将罗家的婚事退掉,到时候给了叶老夫人台阶下,说不定婚事就成了。”姚长杰缓缓的说道,他跟叶溟轩也是商议了很久,把其中的几个关节都想透了,然后才下定决心的。 梓锦微皱着眉头,听他大哥这么说,叶溟轩一定是有了对付罗家的计划,而这个计划还需要自己的配合,而这个计划中,要解除掉叶溟轩跟罗玦的婚事,还要给叶老夫人台阶下还要姚长杰一定要考中前三甲,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困难,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还有点难度。一来,以罗家跟叶家的地位,要想退亲一定要有一个不损害两家颜面的借口,而这个借口十分的难寻,毕竟罗玦这么多年一直喜欢着叶溟轩的事情简直就是无人不知道。二来,叶溟轩要对付罗家,怎么个对付法?难不成只因为甩掉这门亲事就要对人家整个家族下手?须知道一般的小痛小痒罗家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要想让罗家松手就一定是要有大动作,如果有大动作,还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悄悄的进行,还要私下里达成协议你情我愿的退婚,只要想想都觉得有些难度的。 梓锦觉得自己真是有些头痛的,抬眼看着姚长杰,道:“大哥,这件事情你们要想好了,这可关系到几个家族,不是玩笑的。更何况按照道理来讲,如果只为了婚事就要人家家破人亡,这样的事情咱们不能做的。” 姚长杰点点头,“自然不能做的,这样有损阴德的事情你哥哥我不屑做,叶溟轩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之人。我们想的是另一种办法,虽然也有点不厚道,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放心绝对不会让罗家有什么损害,不过就是让罗家知难而退罢了。” 梓锦就轻轻的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姚长杰看着自己妹子,就坐到她身边去,附耳低声说了起来,梓锦听完瞪大眼睛,惊道:“这……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不这样做的话,万一罗玦到时候就算是正妻做不成,心甘情愿委身做妾也一定要嫁给溟轩,你说怎么办?所以说一定要将罗玦顺利的嫁给别的男人,你的婚姻才没有了危机。”姚长杰最不喜欢做事还要留有尾巴,最好是干净利落的一点沫沫都没有,他妹子的婚姻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危机。 梓锦用力的想了想,然后看着姚长杰,问道:“大哥,你跟叶溟轩真的想好了?要真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有点过分?”梓锦说完,突然又要摇摇头,道:“好吧,就这样做吧,反正我也挺不喜欢罗玦以爱的名义死皮赖脸的缠着溟轩,要真是宁愿委身做妾也要进叶家门,到时候叶老夫人心生愧疚之余一定会同意的,那岂不是我自己为难了?” “恩,你想开就好,有些事情不能心软,罗玦那样的人进了门,不是福是祸,所以心软也要看人的。”姚长杰松了口气,笑了。 梓锦从头到尾想了一遍,觉得这个计划虽然有点阴,不过如果真的能一举成功扫除所有的障碍,还是可以的,就叹息一声说道:“那好,我配合你们就是了。” 摸下巴··两人开始为未来努力了··(*^__^*)嘻嘻…… 160:螳螂捕蝉1 160:螳螂捕蝉1    从姚长杰的书房回来后,梓锦就一个人坐在屋里发呆,又把事情前前后后的想了一遍,突然感觉的幸好自己不是叶溟轩的敌人,这厮实在是太下的去手了,这样对一个姑娘家好像有点狠了。 叶溟轩的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罗玦喜欢叶溟轩的事情无人不晓,这个京都里却还有一个男人一直挺喜欢罗玦的,只是罗玦视而不见罢了。这人是齐御史的儿子齐恒,齐恒喜欢罗玦的事情几乎无人知晓,但是叶溟轩就是知道了。叶溟轩于是就跟姚长杰商定,梓锦下一个议亲的人家就是这个齐家,到时候这门婚事自然是要由凉国公夫人在中间搭线。 只是想要让凉国公夫人主动出手其实也不容易,但是叶溟轩自然会将齐恒喜欢罗玦的事情小范围的给公开,到时候罗玦为了自己的清明,一定会跟齐恒保持距离,而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让齐恒跟别的女人定亲,这样的话,罗玦只要一想,一个是喜欢自己男人,一个是叶溟轩喜欢的女人,把这两人凑一对,可不是解决了两个大麻烦? 罗玦就算是没有这个心思,叶溟轩也会给她制造危机,让她有这种意识,让她一定有一种迫切的危机感,让罗玦恳求凉国公夫人出面促成这段婚事,当这段婚事促成后,叶溟轩还要安排一个绝妙的机会,让齐恒偶遇罗玦,齐恒本就对罗玦一腔爱意,突然见了面,孤男寡女的,齐恒难保不会有个失常的举动,到时候叶溟轩自然会带人假装撞到,这样一来,齐恒为了对罗玦的声誉负责,也一定会让将她娶回家,而与齐恒定亲的梓锦,这个时候姚家自然会愤怒的退亲,叶家那边难道还能要罗玦继续做儿媳?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齐恒如愿抱的罗玦归,叶溟轩的婚事是叶老夫人一手安排的,偏偏她瞧中的罗玦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叶老夫人在叶溟轩的婚事上也就不好强硬的插手,说不定因此叶老夫人就会同意叶溟轩将梓锦娶回家,这个计划也算是各得其所,只不过……这个计划有点损,因为占尽便宜的是梓锦跟叶溟轩这一对受害者,罗玦跟齐恒势必要受人指指点点。不过梓锦想着,罗玦明知道梓锦跟叶溟轩相爱,还要强行破坏,自己也算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想到这里,让自己慢慢的心安下来,虽然还是觉的有点内疚,但是幸福是需要争取的,以前没有机会争取,现在有了机会,梓锦不想让自己遗憾一辈子,如果争取过后还是失败了,至少对得起自己了,对得起这份感情了。 拿定了主意,梓锦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冲吧,姑凉! 一切计划定了下来,梓锦的心突然就安定了,每日的绣花读书,一晃就到了春闱的日子。姚家上上下下那个紧张,海氏拉着儿子的手,不说好好考试直说保重身体,当娘的最挂念的还是儿子的身体,生怕这九天给熬坏了。姚谦面色严肃的叮嘱一番,最后道:“不要紧张,尽力而为。” 卫明珠瞧着丈夫双眼通红,最后也只说了一句:“等你回来……” 姚长枫跟姚长悟也对姚长杰说了祝福的话,兄弟三人倒是相视一笑。 梓锦则是拿出一个包袱交给长杰的小厮,然后看着姚长杰笑道:“换洗的衣裳,鞋子,虽然是三月,可是晚上还是有些冷,衣服都是准备的夹棉的,鞋子的底子也是加厚的,大哥哥,加油,我们等你凯旋归来,光宗耀祖。” 众人就笑了,就连海氏的神情也放松了些,姚长杰伸手揉一揉自己的头,这才拜别家人上了马车往考场而去。 九天的煎熬实在是太长了,卫明珠整天神色恹恹的找梓锦说话,海氏依旧每日三炷香的拜佛,鉴于卫明珠缠住了梓锦,所以梓锦不知道这一次姚谦有没有偷着进了佛堂烧香,没看到着实有些遗憾,只是每日看着跟怨妇似的卫明珠,梓锦只好打点起精神努力的劝慰。 老太太那边也是一如既往的抄经念佛,梓锦跟卫明珠每日都要过去请安,看着老太太神色还算好,梓锦这才安心。 这期间梓锦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姚冰的,姚冰的丈夫郑源也是考生,一封是姚玉棠的,他夫君侯奉杰同是考生,姚月很是稳当,没写信来。收到信时卫明珠也在,梓锦也不避嫌就拿出来一起看。 看着看着梓锦就笑了,对着卫明珠解释道:“三姐姐脾气最是急躁,如今又怀了身子,担忧三姐夫,这话说得就有些不那么好听了。” 卫明珠忙点点头,她现在也是担心丈夫,同样的心情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叹道:“到底是三妹妹开朗,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我打死也说不出的。” 姚冰信上是这么说的:五妹妹,为什么要考九天?我这心啊,每天都跟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真想揪着主考官的脖子问问,考三天不行吗?为什么要九天?让一个孕妇日夜担忧九天,他就不怕祖坟上不长草? 梓锦笑喷了,卫明珠也是伏在桌子上笑了很久,两人对视一眼,卫明珠突然觉得这个脾气急躁的小姑子也不那么讨厌了,卫明珠跟姚冰过年的时候见过一次的,只是姚冰嘴快又不带把门的,说话难免让人不痛快,因此卫明珠其实是不大喜欢姚冰的,但是有了这封信,卫明珠觉得这个小姑子蛮可爱的。 姚玉棠的信就诗意多了,开头一句就是,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梓锦看到这里浑身一颤,这相思弄的好憔悴。其实姚玉棠本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通诗词晓音律,因为在姚家的时候莫姨娘的连累,姚玉棠就收敛了很多,大约是成亲后跟丈夫很有共同语言,这多愁善感的心思就复发了,这一行行,一句句的相思,担忧,看的梓锦肉皮发麻,好一个怨妇。 偏偏这时卫明珠在一旁说道:“四妹妹好有才华,这一封信下来,语句缱绻,相思缠绵,我纵然是心里有,也不敢写出来的。”这话里那是一个羡慕。 梓锦眼神一动,就低声说道:“其实四姐姐在家的时候就爱读诗词,学音律,出嫁后跟四姐夫琴瑟和鸣,夫妻经常秉烛夜话,抚琴吟诗,所以四姐姐这才能信手拈来,言语缠绵。大嫂,我说你跟大哥之间就没有谈过这个?” 卫明珠的嘴角十分艰难的扬起一个弧度,很用力的不让自己暴躁,压抑着说道:“你说你让我对着一根木头,我能抒发情意吗?我念一句煮酒笺花,你哥哥能对得上焚琴煮鹤这样煞风景的话,任凭我在有多少的情思也被无情的镇压了。” 梓锦突然觉得卫明珠好可怜,突然之间有点八卦,挥挥手让丫头们退下,低声问道:“大嫂,你就没有想过跟大哥哥好好的沟通?” “沟通?你能让我们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扯在一起的人,怎么沟通?我说家庭庶务,你大哥没心去听,他说八股文章,我觉得十分讨厌。我想诗情画意吟诗作画,偏偏你大哥诗词出众,画笔如神,我这倍受打击的还能提起兴趣来吗?”卫明珠十分的有怨念,哀怨的大眼神瞅着梓锦,默默的说道:“为什么几个小姑都能跟自己的丈夫相处融洽,我怎么就觉得跟你大哥是不同世界的人,他说一句我听不懂,我说一句他不明白,真真是牛头对不上马嘴,可怜我满腹诗词一才女,却对着一根冷木头无计可施,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都能少活二十年。” 梓锦瞬间被石化了,她就没见过这样别扭的夫妻,姚长杰一向是少言少语,有些事情咱们十句话说完,他很有可能两字就给你完结了,因此没有相当年数的了解,想要读懂他的鸟语,还真是要有点本事,刹那之间,姚梓锦格外的同情卫明珠,这哪是嫁了一个丈夫,分明就是嫁了一个问号! “大嫂,我跟你说啊,我大哥这个人就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梓锦酌量的想要为姚长杰弥补分数。 卫明珠十分同意的点点头,“何止话少,我跟他一天之内的对话都不会少过十句,每一句你大哥三五个字就打发我了。” 梓锦满脸黑线,她大哥对她那是训起来犹如黄河长江滔滔不绝,怎么到了卫明珠这里就成了惜字如金了?梓锦瞧着卫明珠细细的打探,“那你说说看你们都说些什么?” 卫明珠想了想,就道:“我问他晚上要吃什么,我去准备,你大哥就说,随意。我问他喝什么茶,他就说,都可。我问他今日穿什么衣服,他就说随你。我问她我今儿个戴这只钗好不好看?他淡淡的看我一眼,只是点点头,一个字都不给我。我是没办法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梓锦垂着头,乌鸦呱呱的成群结队的轰隆而过,这日子的确是没法过了。 “大嫂啊,其实你换个角度去想,换个角度去做,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梓锦决定倒戈卫明珠,这丫头太可怜了,遇上这么一倒霉的孩子当丈夫,她决定大义凛然的背叛她大哥倒戈到大嫂的阵营里。 卫明珠有气无力的说道:“怎么换?我是没办法,你能对一个惜字如金的人有什么办法让他多说话?他不跟我说清楚我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能有共同语言吗?能不是鸡同鸭讲吗?” 梓锦颇有点感慨,突然觉得叶溟轩幸好不是这样的男人,不然的话自己也会抓狂吧?梓锦就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啊,正因为这样,你得越挫越勇,更得让我大哥多说话,至少每一个句子不能再是两个字三个字五个字,你得让他跟咱们一样说一个句子。” “可我没办法啊,我是黔驴技穷了。”卫明珠趴在桌子上恨不得将整张脸都埋进去。 “我教你一个办法,绝对管用。”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卫明珠猛地抬起头来,双眼闪着光一把抓住梓锦的手:“你真有办法?还是你最好,你最心疼我了,我都想着这日子在这样过下去我都要回娘家求救了。” 额滴神啊,幸好没回娘家,这要是让卫家的人知道了,还以为她大哥欺负媳妇呢。梓锦立刻觉得自己帮着卫明珠设计姚长杰也不那么内疚了,她是为了两个家族的和平共处做出重大贡献的人。 “别,不用回娘家,这要是让你娘嫁人知道了多不好,是不是?我跟你说,我大哥这人心眼好着呢,就是话少,没办法那一张棺材脸让我们姐妹几个从小到大都距离他远远地,三姐姐最害怕大哥哥的棺材脸,每次闯了祸都是我背黑锅,一来二去的,我慢慢的了解了大哥哥,反倒是不害怕了。” 卫明珠用力地点点头,有点酸酸的说道:“你大哥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他跟你能说很长的句子,跟我就只有两字不成句的。” 梓锦嘿嘿的傻笑一声,哎哟,感情她也成了人家夫妻之间的小障碍了。姚梓锦忙说道:“那是因为我笨啊,大哥哥看到我就生气,就忍耐不住的教训啊,这年数一长,对着我成话唠也就习惯了,其实吧习惯这东西真是挺可怕的,所以大嫂一定要把大哥培养成对着变话痨的习惯。” “可是这个怎么变啊?他看着我就没话可说。”卫明珠相当的泄气,她要是姚梓锦多好,“五妹妹啊,咱俩换换吧,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梓锦后背生凉,“我说大嫂,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腹有诗书的才女,怎么就能因为这一点点的小磨难心灰意冷呢?你不觉得越是这样,越要正负我哥哥才是越有成就感的事情?” 阿米豆腐,神啊,宽恕我吧,我真不是故意诋毁我大哥,我只是不想成为大嫂的敌人。 “那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卫明珠相当可怜的盯着梓锦,叹息一声,“我真没用,连个男人都搞不定。” 梓锦汗颜,这卫明珠说话难不成受了自己的影响也这么豪放了?回头想想,好像自己跟卫明珠说话的时候,都是很少捏着这个时代的女子的形象的,一来二去的,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把人带坏了,大哥,你原谅我吧,我不是真心要把大嫂教坏的。 “其实大嫂,你不用对我大哥毕恭毕敬的,夫妻之间要真是相敬如冰了有什么意思?我觉得吧,你应该改变战略,大路行不通咱不会走小路?没有船过河咱还不能搭个桥了?没有梯子上天摘月亮咱还不能端着水盆捧着了?人啊,最忌钻牛角尖,这条路不行咱就走另一条路,你说是吧?”资金小秘密的说道。 “好像有点道理,可是别的路怎么找?” “你想啊,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每天都是重复的,我大哥肯定对你的思想了如指掌,这样一来,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门清,不用费神去想你的话,自然应答起来格外的轻松,是不是?” 卫明珠回想,用力地点点头,道:“好像有道理,可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我娘说要对自己的丈夫敬重,我哪敢做别的什么。” 梓锦斜眼看着卫明珠,嘿嘿一笑:“是不敢不是没有想过吧?” 卫明珠俏脸一红,“有贼心没贼胆,我怕被你大哥的眼神冻死。” “有贼心也不错了,想当年我在我大哥面前那是连贼心都不敢有的。至于贼胆么?你怕什么,他又不能休了你,你想做什么只要在我大哥能忍受得了又有点小爆发的边缘去好了。把他惹毛偏偏他又不能发作你的时候,这不是很有趣吗?” “真的能这样做?要是被婆婆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要跪祠堂?” “你傻啊,这是你们夫妻关起门来的事情,院子里都是你的人,我母亲怎么会知道,更何况这样丢脸的事情,我大哥打死也不会往外说的,怕个鸟啊。” “你说粗话?” “情急,情急,请忽略。” “我也想说……” “那你说吧,我假装没听到!” “……” “干嘛不说?” “说你不出来。” “那算了,我跟你说,以后每天早上的时候,我大哥不喜欢吃什么你就让厨房做什么。” “呃?这么狠?他要是问我怎么办?” “不是他说随你的吗?” “有道理。” “满桌子都是他不喜欢的菜,他自然就会问你,这一问你难不成还能两个字就问完的?” “这倒是,会不会阴险了点?” “面对非常人,就要用非常攻略。” “好,我听你的。然后呢?” “很简单啊,他不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就给他穿什么,他不喜欢喝什么茶,就给他沏什么茶,他不喜欢你戴什么首饰,你就戴什么,诸如此类的,就可以。” “他不喜欢什么样的我戴什么,他不是更会讨厌我?” “你笨啊,先做完前面的几样,如果我大哥能忍下来,那就说明我大哥很在乎你,要是在乎你,看到你戴他不喜欢的东西,就会觉得碍眼,觉得碍眼,心里就会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会说出来,这样你不是跟他有机会交流了吗?” “……你好厉害……” “那是,我跟我大哥相处十几年,他的性子我自然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要是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你大哥要是厌烦我怎么办?” “大嫂,是不是爱情中的女人都会变笨啊?” “别说这么直白,很打击人啊!” “好吧,我告诉你哦,我大哥这个人其实很念旧,很认死理,他认准的事情十头牛再加上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既然娶了你进门,我大哥自然是要好好的待你的。所以啊,大嫂,夫妻之间的沟通很重要啊,你们这样每天没话可说,又或者三两个字就能打发的,以后一定会别人有机可趁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有句话说将别人的路堵死,别人就只能走你安排好的路。良好的沟通是幸福的开始,为了能让我大哥跟你有说话的欲,望,你得让他猜不透你的心思,让他每天的脑子里那拿出时间来想一想,我老婆现在在做什么?我老婆这句话什么意思?我老婆生气还是没生气?我老婆开心还是不开心,当他把你当成他生活中必须关注的对象,那你就成功一半了,他只要关注你,就会有了解的迫切,有了这份迫切,他自然就会想要跟你多说话,明白?” 梓锦说了一大串,渴死了,伸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灌了下去,这才觉得舒畅了。 卫明珠简直就是惊呆了,怔怔的看着梓锦,良久才说道:“五妹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从没有听别人说过这些,觉得好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梓锦心里一愣,哎哟,坏事了,自己热心过了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梓锦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小声说道:“与人交流必先要了解一个人,我是从一本杂书看到的。” “什么书?能借我看看吗?” “呃,大嫂,这种离经叛道的书你说我能留到现在吗?早就已经付之一炬了。”梓锦不自在的一笑,出卖别人的同时小心天打雷劈把自己搭进去,梓锦就差点不能自圆其说,这世道活着挺不容易的。 卫明珠狐疑的看了梓锦一眼,抿嘴笑道:“难怪你大哥说五妹妹其实是最聪明的,就是总爱装笨。” 梓锦:(⊙o⊙)…这两口子还让人活吗? “大嫂,你刚才还说你跟大哥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语言他怎么会跟你说这个?”梓锦哀怨的说道。 卫明珠干笑一声,扭着帕子说道:“就是有一次,偶尔……偶尔提起过,五妹妹,你别多心,你大哥其实没别的意思。”卫明珠觉得手心里出汗了,没事多什么嘴啊。 梓锦决定转移话题,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大哥哥在里面怎么样了,还是三姐姐说的对,九天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就不能三天吗?” “古来就是九天,祖制不能改。”卫明珠跟着重重的叹息一声,眉眼间满是挂念。 “大嫂啊,上次秋闱我大哥从考场里回来,真个人都瘦了一圈,走路都是飘的。” “……好凄惨。” “是啊,所以啊,这次我大哥回来,你可要好好的对人家。” “……方才你还教我对付他来着……” “笨啊,要温柔与强势同在,知不知道?” “啊……好像有点难度,这样截然不同的做法人会变傻子吗?” “不会。” “……” 梓锦觉得跟古人交流御夫心得她会变成傻子…… 在姚家出嫁的未出嫁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的大力关注期盼下,春闱终于结束了。姚长杰童鞋从考场回来又变成了一片叶子,走路直飘飘的,卫明珠早就准备好了洗澡水,准备好了饭菜,给姚长杰洗过澡,又让他吃过饭,姚长杰童鞋便捂上被子呼呼大睡,卫明珠见到了梓锦,就有些心酸,“看那样子就跟多少年没见家人没好好吃饭的一样,也不知道在里面遭了多少罪。” 梓锦汗颜,握着卫明珠的手大义凛然的说道:“所以要对我哥好一点,人家为了这个家在拼命的。” 卫明珠狐疑的看着梓锦,暗道:谁教我跟他斗心眼来着?梓锦干笑一声,默默的垂下头,所以说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少插嘴,遭报应啊…… 学子们都在等着发榜,这种等待的心情,不用说也能知道有多么的焦躁不安,就连一向镇定的姚长杰这一次似乎也有些毛躁,梓锦瞧着心里有些感动,她知道他的哥哥不是担心他自己的前程,而是担心没有好的名次会在参加殿试的时候不利,梓锦这个时候知道自己不管劝什么都没有用处的,因为那是一个哥哥爱护妹妹的拳拳之心。 除了等待,再也不能做什么了。 发榜那天,梓锦早早的就到了老太太那里等消息,姚谦进了宫不在家,海氏有些坐立不安,卫明珠也有些紧张,姚长杰不在家被什么同年叫去了,男人们都出去了,只剩下一窝女人在等待。 很快的就有好消息传来,姚长杰榜上有名,居然还在前五名,也就是说,只要殿试发挥稳当,很有可能中得前三甲,整个姚府沸腾了,欢天喜地的庆祝起来。 冯述、郑源跟侯正杰也都榜上有名两个在二十几名,一个在四十几名,但是一个进士应该是跑不了了,喜讯连连,就是梓锦自己也觉得真的有一种否极泰来的感觉,烟消雾散后太阳总会升起来。 四月的殿试只考一题,就是策论,为此姚长杰跟冯述郑源侯奉杰整日的混在一起,研究当今时政的利弊,姚谦找来了往年的殿试策论考题供几人参考,就连姚谦有时间都会跟四人辩论一番,提高他们的思维敏锐能力,以及对时政的观感,年轻人难免激进一点,适当的还是要阻一阻。 殿试那天,云淡风轻的好日子,大家都在默默的等候着最终的结果出来。 录取名单称之为甲榜,分为三甲,一甲只有三人,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赐进士及第。二甲多人,赐进士出身。三甲则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的第一名称之为传胪。中了进士便已经是功名的劲头,不能再重考。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尴尬的存在,那就是同进士,同进士虽然也是进士,但是却跟进士不一样,用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正妻跟小妾的差别,所以有的人宁愿没中也不愿意中同进士,因为中了同进士同样不能再考了,同进士的前程比起进士那是差远了。 按照朝廷的惯例,殿试一甲授翰林院修撰及编修,其他成绩较好的的进士亦入翰林院,任庶吉士。成绩较次的进士任六部、中书、御史或知府、知县等职。 最好的去处自然是进翰林院,因为翰林院里做好了,将来就是进入内阁的捷径。当年姚老爹那就是状元出身,然后直接进入翰林院,要不是他那臭脾气,说不定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内阁做起了次辅的位置。 如果已经成为了次辅,梓锦的婚事也不会这样的波折了,所以说有些事情就是天注定的,梓锦突然觉得她这次穿越,不仅仅是为了谈恋爱来的,是老天爷专门来打击她的,与天斗其乐无穷,她姚梓锦才不会认输,咱们山高水长走着瞧! 姚长杰中榜眼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姚府诸人欢呼不已,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姚谦这位状元爹总算是没有丢人,老太太又让人去探听三位姑爷的名次,很快的消息就传来了,三人虽然没有进的一甲,但是都在二甲御赐进士出身,总算不是同进士,众人松了口气,整个姚府张灯结彩的庆祝起来。消息传出没多久,就有同僚亲朋上门庆祝,海氏就出去待客,卫明珠自然也跟去了,梓锦就陪着老太太在屋子说话。 定了好日子,请了亲朋好友同僚热热闹闹的摆了一天的酒席,就连老太太也难得开心肯出去陪着大家说话,一时间姚府一个儿子三个女婿一个榜眼三位进士真是格外的光彩,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时间让梓锦大为的感触,这应该就是车水马龙了。 按照道理,姚长杰应该跟状元探花进入翰林院任职,但是由于翰林院里有姚长杰,父子二人不能同院供职,因此姚长杰被御封了给事中。消息传出举朝哗然,须知道给事中是正五品的官衔不说,最重要的是这是直属于皇帝的嫡系系统,折子不用经内阁直接上达天听,有权柄啊。 梓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一震,忍不住内牛满面老天终于开眼了,她总是有点盼头了,不容易的! 明天继续啊,八千字完毕,明日好戏上场啊,小叶童鞋将会设计罗玦,然后意外频生的故事····遁走·· 161:姚叶两府过招 161:姚叶两府过招    姚府喜事连连,大家终于还记起姚府还有一位未出嫁的姑娘,而这位姑娘据说是姚府之内姚长杰最喜欢的妹子,比嫡出的妹子还要亲近,这消息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一时间梓锦顿时成为了香饽饽,上门提亲的络绎不绝,可把海氏高兴坏了,嘟囔着跟姚谦说道:“五丫头命好,看看谁还敢背后嚼舌根说我们五丫头是个克夫的命。” 姚谦瞧着海氏咬着牙根,面色狰狞的说这话,怎么瞧都觉得有点可爱的赶脚,摸着下巴的几缕胡子,轻咳一声,道:“太太说的是。” 海氏得意洋洋的说道:“这次可要给五丫头好好的选门婚事,我过几天就去庙里烧香,这次的婚事可不能再出现抄家流放的事情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再来一次真的要吓死。” 姚谦虽然不信鬼神,但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的确是有些命运不济,于是就点点头,“叫着五丫头一起去吧。” 海氏点点头,又道:“再把儿媳妇捎带上,进门这么久了,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我得让她去拜拜送子观音才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真是忙死人。” “太太辛苦了。”姚谦立马说道,深觉做个当家夫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越发觉得老妻这些年真是辛苦了。两人王八对绿豆了一辈子,不曾想老了老了倒是对上眼了。 海氏神经大条,没听出姚谦话里的柔情蜜意,只是径自盘算着,“这次去烧香还要给二丫头三丫头求一道顺利生产的神符才好,顺便给四丫头也求求送子观音,她怎么还没有动静,几个姐姐都有了身子,这丫头真是急死人,没有孩子能立住脚吗?姑爷又中了进士,这以后的事情也要精心点。” 姚谦听着老妻一个个的为子女打算,似乎已经浑然忘记了这些年跟莫姨娘的战争,似乎已经忘记了,她不怎么待见姚玉棠的,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给姚玉棠拜送子观音。 姚谦的脑子里就想起了老太太的一句话:太太这个人心眼小,脾气暴,但是是个管家的能手,还是个心肠软的,又是个忘性大不爱记仇的,这才是你的福气,好好的待她才是。我知道你喜欢莫姨娘,可是你跟太太患难与共的情谊难不成也是假的?这个家在她手里,我就是将来闭了眼也能安心去了。 听着老妻的絮絮叨叨,以前只觉得无比厌烦,芝麻大的事情也要唠叨,现在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的赶脚,老伴老伴,到老才是伴,姚谦看着海氏忙碌的背影,这段日子又胖了些,真是圆滚滚的怎么看也不好看,却是心安,忍不住的笑了,这样有人在身边唠叨的日子也不错。 爱情会从浓转淡,可是亲情却是一辈子刻进骨血里的,怎么也剥离不掉,这个妻子虽然有这种那种的毛病,既不温柔也不浪漫,年轻时也没少吵了架,拌了嘴,临了却是依旧有她在才是一个家,才能心安。 姚家在为梓锦挑选婚事的时候,叶溟轩也没有闲着,故意将齐恒喜欢罗玦的事情透了出去,京都里迅速的传播起来。凉国公夫人气恼不已,追问女儿有没有这事,罗玦只是冷冷的说道:“是他喜欢我,我又不喜欢他,有什么可怕的。” “你个混丫头,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那么前天齐家的宴会你还去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着落人口舌吗?”凉国公夫人额头叹息不已。 说起来叶溟轩真够狠的,为了将罗玦引去齐夫人的生辰宴会,故意散出风去说自己会去,果不其然罗玦就跟着凉国公夫人去了,不仅这样,叶溟轩还故意在二门门口假装遇见齐恒,跟他闲谈,却在看到罗玦往这边走的时候,慢慢的离去,齐恒本就喜欢罗玦,看到罗玦自然是一定要上前打个招呼的。而这个时候叶溟轩又故意带着三五个‘友人’特别八卦的那种仿若不经意的经过二门门前,恰好遇见了齐恒跟罗玦‘私下相会’的一幕。 因此当京都里流传出齐恒喜欢罗玦的闲话的时候,那几个格外八卦的友人逢人就说果然是这样啊,难怪那天在齐府的宴会两人拉拉扯扯,一人说不足惧,若是还几个人同时证实这一点,就是凉国公夫人智比天高也真的是为难了。 罗玦怔怔的发了一会子呆,失笑一声,然后说道:“是我太傻了,这一切分明就是叶溟轩针对我设的一个计谋,他以他自己为诱饵,将我骗去了齐府,而后又特意跟齐恒在二门口说话,二门口多好的一个地方,正好是内外院的分界线。我去的时候,他故意走开,齐恒本就对我有意,看见我自然是不肯走的,他又带人回转来故意让人看到这一幕,然后再将齐恒喜欢我的事情传播出去,他可真够狠的。” 凉国公夫人先是一惊随即眉心紧锁,劝道:“丫头,这门婚事就这样算了吧,叶溟轩都能做到这样的地步,他为了那个姚五姑娘只怕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你看看姚梓锦先后定亲的两个人家,哪一个不是下场凄惨,如果咱们硬要跟叶溟轩作对下去,我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会不会是咱们家。叶溟轩已经不是当年的叶溟轩了,你看看他现在在锦衣卫简直就是呼风唤雨,就连万荣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咱们撒手吧。” 罗玦缓缓的垂了头,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眉宇间带着一抹坚毅,道:“娘,你再帮我一次,将姚梓锦说给齐恒可好?” 凉国公夫人唬了一跳,道:“你这是做什么梦,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去跟人家开口?” “可是你想想,齐恒如果跟姚梓锦结了亲事,叶溟轩死了心,我也没有了威胁,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我还不想放弃,我喜欢他,娘,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罗玦满眼含泪的瞧着凉国公夫人,凉国公夫人轻轻的叹息一声,真是造了什么孽…… 在凉国公夫人上门之前,姚长杰上任之前,姚长杰专门跟姚老太太关起门来说了一下午的话,梓锦知道她大哥这是为她打前锋去了,因为在目前齐府跟罗玦有谣言的时候,姚府要是同意了这门婚事,怎么看也有些奇怪的,姚老太太必定不会同意的,所以姚长杰这才亲自前来劝说。 终于傍晚的时候姚长杰见了梓锦,没说别的,只说了一句话:“一切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管假装不知道就好了。” “大哥,谢谢。”梓锦喃喃出声,心里想着这样的男人下辈子要做不成兄妹,她一定会排除万难做他老婆,多幸福的事情啊,如果她大嫂下辈子肯放手的话。 看着梓锦一双玉手轻轻地摇着自己的衣袖,脸上带着愧疚的时候,姚长杰伸出手指轻轻地敲她的头一下,道:“好好休息,瘦成这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小肉包子的胖模样,赶紧养回来。” “好,我一定好好吃饭。”梓锦很想扑进她大哥的怀里,可是看到卫明珠正从远方走来,只得压下这个想法,她大嫂已经相当嫉妒他们兄妹的关系,要再打击人家,梓锦也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卫明珠走了过来,看着姚长杰也在,浅浅一笑,“夫君也在,我正好有事跟五妹妹说。”说完就看着梓锦说道:“娘说后日去庙里烧香,让五妹妹跟我们一起去,我提前跟你说一声,你也好准备准备。” 梓锦对上香实在没什么兴趣,但是又不能不去,只得点点头,道:“好,谢谢大嫂,我知道了。” “一家人客气什么。”卫明珠笑道,背着姚长杰给梓锦打了个眼色,伸手将一个小荷包塞给了梓锦。 梓锦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不过还是很快的收了起来,然后看着姚长杰说道:“大哥,我先回去,就不留你们进去坐了,你们夫妻慢走,慢走。”梓锦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躲到了门后面,伸出脑袋往外看,就看到姚长杰跟卫明珠并肩而去,并肩哦……并肩啊! 古代男女走在一起,是不允许并肩的,妻子要落后丈夫一步以示尊敬的,姚长杰这个老古板,居然跟卫明珠并肩而行……有歼情,改天一定逮住卫明珠严刑拷问! 凉国公夫人上门的那天,正好是梓锦跟着海氏卫明珠上香的日子,那天正好也是姚长杰第一天上任的日子,姚府里真是各忙各的,只好姚老太太亲自接待凉国公夫人了。 待到从寺庙回来,老太太就把海氏留下,梓锦跟卫明珠走了出来。 到了第二天凉国公夫人又来访,这次接待的是海氏,两人倒是笑语妍妍,相谈甚欢,等到凉国公夫人上门第三次的时候,梓锦的婚事就被定了下来,正是御史齐家的儿子齐恒。 梓锦叹息一声,命运又开始重新转动,而这一次她们是操纵命运的手,而不再是被命运操纵的人。 按照原来的计划,应该是婚事刚定下的时候,叶溟轩会寻个机会安排一次几人同时都会参加的宴会,就在婚事定下的那天,第二天叶溟轩就给姚长杰递了消息,宴会选择在了小春园,这一日是个赏桃花会,很多京中的世家都会来参加极是热闹。 姚长杰答应了同年的邀请前去,就带上了妻子,卫明珠一个人嫌闷就拉上了梓锦,而与此同时罗玦接到的消息是,叶溟轩听说姚梓锦去了小春园,立刻跟去了,她这个未婚妻哪里能坐得住,立刻也带着家人前去。齐恒本身对姚府这门婚事并不满意,他又不喜欢姚梓锦,但是为了罗玦的声誉还是同意了,知道了罗玦要去小春园,竟也忍不住的跟了去。 本来是挺好的赏花会,梓锦很喜欢桃花,看到小春园里那成百上千株的桃花一起绽放,还是觉得很是震撼,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多的桃花,一时间拉着卫明珠在桃花林里来回不停地看,欢喜的不得了。 玩了一阵之后,梓锦按照姚家大哥提前给她说好的路线,拉着卫明珠往桃花林深处走去,‘不经意’的就遇上了罗玦,而此时罗玦的手正被齐恒紧紧地拉住,罗玦那样子似乎想要挣开齐恒,齐恒却不松手。齐恒去姚家的时候卫明珠见过的,自然是认得,卫明珠一件这样子,顿时大怒,高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桃花林里虽然空旷,但是今日赏花会人很多,卫明珠被气急了嗓门又高,一下子就引来周围的人,罗玦跟齐恒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怔在那里,竟然忘记了松开手,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 梓锦努力装出一副又气又急又委屈的小模样歪倒在卫明珠的怀里哽咽不已,她的未婚夫跟别的女人私会,貌似好像她应该这样伤心难堪才是,卫明珠看到梓锦委屈成这样,那把火又上来了,横眉冷对二人,咬着牙说道:“好一个凉国公府名门淑女,好一个正义凛然齐御史家大公子,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各有婚约在身的人这是在做什么?” 梓锦伏在卫明珠的怀里不肯起身,不是因为只能的哭了,而是不想偷笑的时候被发现,好一个卫明珠,当真是大族出来的,这话说得真是犀利。称罗玦为名门淑女,称齐恒是正义凛然的御史之子,结合两人目前的勾当岂不是一个天大的讽刺,梓锦抽抖着双肩,微微侧头从缝隙里瞄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了脸皮厚如罗玦也是涨的满脸通红,齐恒更是羞愧难当。 被人围观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更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捉歼成功,梓锦已经能想象明日京都里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叶府会如何自处?凉国公府该怎么做?姚府又会有如何的反应?偏偏在这个时候,叶溟轩鬼魅一般的出现了,此人一句话没说,只是那一双利眼在罗玦跟齐恒交握的手上冷冷飘过,轻轻地冷笑两声转身而去。 那一声冷笑梓锦觉得后背发凉,这厮还真是颇有气场。 就在叶溟轩刚转身走出没几步,突然之间只觉得刀光大盛,梓锦似乎被谁推了一把,猛地跌倒在地上,变故突然,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梓锦担心卫明珠,忙喊道:“大嫂,大嫂。” “别……别说话,我在这里。”卫明珠的声音就从梓锦的身旁传来,紧接着梓锦就觉得自己的手被卫明珠握住了,拉着她连滚带爬的躲到一旁粗大的桃树后面,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刺……刺客!” 梓锦唬了一跳,难怪刚才觉得有亮光闪过,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刀剑相交的声音,这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自己真的置身于危险之中。梓锦想起叶溟轩,揪心不已,满场去找他的身影,远远的望去,就看到了叶溟轩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打得正热闹,而周围的贵妇人们猛地受惊,这个时候回过神来,都是四散逃走,场面又乱了起来。 卫明珠就拉着梓锦要跑,梓锦放心不下叶溟轩,只得对卫明珠说道:“大嫂,我……我脚崴了,你去找大哥,让他请官兵来,快点,快点。” 卫明珠担心梓锦不肯走,梓锦急了,吼道:“你快去,我一会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是了,这么多人难不成你忍心看她们丧命于刀下?” 卫明珠咬咬牙,先扶着梓锦躲到了较为偏远的大石之后的地方,又嘱咐她藏好,然后才提着裙角猫着腰往外跑。这桃花林虽然是个林子,但是建造的很是美,还有凿进来的小溪,有亭子,岩石装饰,因此卫明珠借着这些地方的遮掩,夹杂在往外逃生的人群里很快的就没了踪影。 梓锦担心叶溟轩,伸出脑袋想要看看情形,却不曾想正看到了相当惊讶的一幕,英雄救美啊! 却是罗玦遭此刻袭击,齐恒奋勇上前,以身挡剑,生生的替罗玦挨了一剑,胳膊上顿时血如泉涌,夹杂着罗玦的惊呼声,齐恒的闷哼声,在这小小的天地里让梓锦目瞪口呆,齐恒威武啊,爱情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 就在梓锦目瞪口呆的时候,只觉得腰间一紧,猛地回头望去,就撞进了叶溟轩那一双黝黑带着笑意的双眸里,低声说道:“跟我走。”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白玉般的手被叶溟轩紧紧地握住,两人迅速的往另一边跑去,跑了长长的一段路之后,自己进忽然回过神来,惊呼道:“哎呀,罗玦跟齐恒还有危险呢,咱们就这样跑了?” 叶溟轩却是嘴角噙笑,垂眸看着梓锦,轻笑一声,才道:“你倒是管的宽,对他们你还有同情心?” “呃……”梓锦觉得这话真不好回答,若是关心吧其实有点矫情,罗玦是抢她男人的女人,她应该狠心一点不管不顾,可是那小良心一直在蹦跶,跳得难受。 看着梓锦纠结的样子,叶溟轩笑道:“好了,吓唬你的,这些人是我找来的,你担心什么,你不觉得齐恒以身犯险勇救美人兴许能成就一段姻缘呢?” 梓锦回过味来,指着叶溟轩说道:“这都是安排的?好阴险啊你。” 叶溟轩痞痞一笑,伸手将梓锦拥进怀里,默默的叹道:“我不耐烦了,不想跟罗玦继续磨下去,索性快刀斩乱麻,不好吗叶夫人?” 梓锦俏脸一红,“谁是叶夫人?我答应嫁你了吗?臭美的你。” 叶溟轩剑眉一扬,正欲调笑两句,忽然之间急迫的刀剑相击声从另一面传来,神情不由得一怔,梓锦也是一愣,不是说是叶溟轩的人吗?怎么……怎么会有这么激烈打斗? 叶溟轩神色渐黑,扶着梓锦说道:“躲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看看。”说着伸手将梓锦塞进一个小小的假山洞,他却如鹞子一般飞了出去,朝着打斗声奔去。 梓锦知道叶溟轩武功高强,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想要跑出去看看,又怕自己扯了叶明轩的后腿,窝在那个小地方,真真是如在火上烤。 “五妹妹,五妹妹……” 梓锦双眼一亮,忙喊道:“大嫂,我在这里,在这里……”梓锦挣扎着跑了出去,就看到卫明珠双眼红红的正朝着她跑了过来,一看到梓锦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还好,还好,不然我怎么跟你大哥交待。” 梓锦忙着安抚卫明珠,扶着她往外走,就问道:“外面怎么样了?刺客走了没有?” 卫明珠就点点头,“叶大人带着锦衣卫赶到了,将刺客活捉了一个,死了四个,跑了两个,我跟你哥赶到的时候都吓坏了,满地的血,我又找不到你,叶大人说看到你往这边跑了,我才追了过来。” 还真有刺客……梓锦只觉得浑身的汗都冒了出来,怔怔的看着卫明珠问道:“那叶溟轩呢?他怎么样了?” 卫明珠道:“没事,叶大人身手厉害的很,活捉的那一个就是他拿下的,你没看见啊特别的厉害啊。” “你看见了?”梓锦看着卫明珠,方才她不是还说到的时候都完活了吗? 卫明珠忙补充道:“听说,听说。” 两人边说便往回走,梓锦当着卫明珠的面不好打听过多,心里又记挂着,可是在外面又不能跟姚长杰私聊,那个郁闷啊。经过打斗的地方的时候,梓锦看着满地的狼藉跟鲜血,只觉的心里一阵阵难受的要命。 桃花会也办不成了,大家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姚长杰没有跟梓锦还有卫明珠回来,因为他现在毕竟也是朝廷官员了,又是比较特殊的给事中,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不能当做没看到,还是跟着叶溟轩回去做个见证了。 回到了姚府,海氏跟老天太听说了又是一阵阵的安慰,还命人煮了安神汤给二人喝,然后就让两人回去休息,海氏皱着眉头,一脸的苦瓜相,“真是流年不利,都拜了佛了,怎么还遇上这样倒霉的事情,这……这齐家的婚事可怎么办?” 海氏真是担心的太多了,因为到了下午的时候,突然传来了齐家要被问斩的消息,举朝哗然,谁人不知道齐御史刚正不阿,怎么突然之间要被砍头?梓锦得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得晴天霹雳一样,这也太……太玄换了吧?怎么就会被问斩?突然想起后来冒出来的刺客,难不成跟齐家有关系? 梓锦失笑一声,她这是什么命?吴家被抄家,鲍家被流放,齐家又要被砍头,难不成他真的是克夫的命? 这一次梓锦知道叶溟轩的计划,叶溟轩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要把齐家整治的砍头的地步,也就是说,这里面一定有梓锦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具体是什么事情,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海氏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懵了,拉着梓锦的手,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结果却比哭还难看,五丫头这衰命啊…… 卫明珠忙着安慰海氏,梓锦叹息一声,“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了,免得祸害别人。” “胡说!这跟你什么关系?”老太太怒道,“姑娘家家的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他们是自身不正,触犯王法,所以才有这样的下场,以后这样的话不许胡说!” 梓锦忙点点头,道:“是,孙女不敢了。” 老太太看着梓锦的样子,心头一软,缓缓的说道:“在朝中为官,能有几个是干净的?这里面说不定有什么是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你倒霉接连遇上了,以后可不能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我的孙女,言行举止从不逾矩,说话办事,妥帖安稳,没有一点逆天不孝,凭什么这样的罪名扣在你头上?谁要敢在外面嚼舌根,老太太我决不罢休。” 卫明珠心中一凛,在一旁笑地道:“祖母说的是,五妹妹跟这些事情自然没有关系,只是咱们今年时气不济,改日我跟母亲再去烧香,去去晦气,五妹妹还跟我们一起去,就权当是玩乐了。祖母要是有兴致就跟咱们一起去,惷光明媚的倒是适合出去走走。” 卫明珠陪着说笑,梓锦又在旁配合,屋子里的气氛又慢慢的缓和过来,到了傍晚的时候,姚长杰跟姚谦一起回来了,老太太跟海氏就忙问今天的事情,梓锦跟卫明珠在一旁听着。 姚谦揉揉额头,道:“这件事情一时间还说不好,是叶溟轩抓住的刺客一口咬定是齐家指使他们刺杀叶溟轩的,理由也很简单,齐恒喜欢罗玦,罗玦跟叶溟轩有了婚约,他不甘心这才出此下策。” 众人惊讶,这也太……猛啊! 姚长杰这时偏偏头说道:“我跟溟轩碰过头,我们俩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齐家哪有什么本事指使得动这样厉害的刺客,只怕这里面还有我们想不到的人在背后利用齐恒想要对付溟轩。” 88888888888事情一下子脱离了轨道,完全出乎了姚长杰跟叶溟轩一开始设计的样子,只是这个计划很少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泄密出去的,叶溟轩跟姚长杰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事情一下子僵在那里,梓锦跟齐恒的婚事再一次成为了京都之人津津乐道的话题,这次倒是很少有人说梓锦克夫什么的,主要是宣扬桃花林中齐恒跟罗玦手牵手的事情。 这两人一个是使君有妇,一个是罗敷有夫,居然还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勾搭搭,一时间叶溟轩跟梓锦都成为众人可怜的对像,就连齐家出了这样的事情,为其说话的也没有几个,毕竟这种不光彩的事情男盗女娼的虽令人厌恶了。 梓锦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跟叶溟轩一下子成为了大家同情对象,丝毫没有提及她克夫之类的话题,姚府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梓锦名声无损这才令人安心,谁愿意自家的姑娘背上克夫的名声。 吴姨娘拉着梓锦的手笑了哭哭了笑,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梓锦只得安慰吴姨娘:“姨娘,你看现在不是雨过天晴了吗?我没事的,你别哭了,哭多了伤身。” 吴姨娘抹抹泪,哽咽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的,我天天在菩萨面前上香,为你祈福,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不指望着你能大富大贵,只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好,你说你几位姐姐的婚事都挺顺当的,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多波折。” “命呗,说不定闯过去之后,我就是大富大贵的命呢。”梓锦笑着说道,其实她觉得吧,她还是很有希望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踩的高枝可不就是用尽手段要把她娶回去的叶溟轩吗? 吴姨娘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是说道:“大富大贵就算了吧,只要安安稳稳就好,我这颗心啊就算是安定了。” 莫姨娘最近颇有潜心向佛的架势,经常跟吴姨娘探讨佛经,就连姚谦一个月里十有五六都在主院过夜,她也不会跟以前暴躁不安,诡计连连了,梓锦就很是好奇,她很想问问莫姨娘究竟受了什么刺激,变得这样安生了,不过这话是问不出口的。 这日莫姨娘又上门来,没想到梓锦也在吴姨娘这里,见到梓锦先是行了礼,“婢妾见过五姑娘。” 梓锦只觉得寒毛直竖,这么有礼的莫姨娘让人心生惊恐啊。 “姨娘不必这么客气,坐吧,我正要回去了。”梓锦忍住心里的惊骇笑道,缓缓的站起了身。 “是,姑娘慢走。”莫姨娘淡淡的说道。 梓锦在惊恐中看着莫姨娘比海氏保养好得多的脸庞,只觉得心里翻滚的满是惊涛骇浪,好诡异的感觉的,你能想象,一向战斗力十足,骄横的妾室突然间变得彬彬有礼吗? 这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水牛飞上天,泰山变平地一样可怕。 莫姨娘似乎是看出梓锦的疑惑,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垂头低眉说了一句:“谢谢五姑娘跟太太上次为四姑娘求的生子符,我这个做姨娘的吗,没这个本事为她做什么,也只希望别扯她后腿才好。” 梓锦慢慢地走了出来,迎着阳光默默发呆,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的莫姨娘,临了却为了孩子放下一切。梓锦想着大约莫姨娘不是不爱姚谦的,大约相比起来莫姨娘更在乎的是她的儿女,姚玉棠一直没有怀孕,莫姨娘不能出府为她上香祈福,但是海氏在跟莫姨娘这样不对盘的情况下,还能为姚玉棠做到这些,人心都是肉做的,莫姨娘可能也悔悟到自己过分了。 其实梓锦想着,海氏大约也没有圣母的心态,必须为姚玉棠去做什么。她更多的想到的是姚玉棠要是无子,侯奉杰就要纳妾,若是妾室产子得宠,将来姚玉棠就有可能被休,一个没有儿子的正妻是站不住脚的。海氏大约是不希望姚府出现一个被休的姑娘,但是梓锦又想着,海氏要是没有一颗良心,大约也不会做这么多,姚玉棠就算是被休,扔到家庙里了此残生就好。 当初恨不得将莫姨娘千刀万剐的海氏,在不经意的一个良心之间,轻易地就把莫姨娘扫倒了,人啊,其实只要有良心,各退一步,这生活还是挺好的。梓锦想着,这个万恶的社会,妻妾成群乃是合法的,如果人人恪守其职,就如同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幸福的。 一个有良心又有点笨的主母,一个狡诈诡计多端却又没丧失道德的妾室,当矛盾了几十年,却因为孩子的问题上,突兀的成了一个阵线,和谐随之而来,梓锦觉得姚府真是一个各种矛盾存在却又格外和谐的地方,她真的很喜欢这里,虽然小的时候没少跟几位姐妹争斗,但是到头来兄弟姐妹还能这样如此和谐,真真是不多见了。 就是现代,家里子女多的,亲生父母还有偏心的呢,姐妹兄弟之间也有口角呢,更何况同父异母的,该知足了。 又过了两日,齐家被无罪释放,原因是刺客承认他是胡乱攀咬,却死不肯说出幕后指使在狱中自尽。齐家大惊一场,最终还是平安无事,但是齐恒跟罗玦的事情却已经是传的纷纷扬扬。姚家已经主动提出退亲,既然齐恒另有所爱,姚家女儿嫁过去只怕会吃苦,所以这门亲事万万不能结。消息传出去后,倒是没有人说出个难听的话来,毕竟谁愿意自家的女儿嫁给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与此同时,罗家也主动跟叶家退了亲,罗玦出了这种事情,相比罗家也没有颜面跟叶家结亲,与其等到叶家主动退亲,还不如这个时候留点颜面比较好。 然后,齐家像罗家提亲,罗家只得答应了,不答应罗玦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这门婚事倒也是理所应当,无人惊讶。令人惊讶的是,叶家在这个时候像姚家求亲,一时间举京哗然。 姚太太还在生叶老夫人的气,是不肯答应的,叶家来提亲,姚老太太就说了,“我们家门第低微,不敢高攀。” 叶老夫人毕竟是见过风浪的,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手帕交什么意思,居然亲自上门来求亲,在整个京都惊讶的注目中,在两家最高级别的大boss的会晤中,这段婚事被定了下来。 姚老太太事后,缓缓的说道:“不为难叶家,还当真以为我们姚家想要攀高枝,轻轻易易的就答允了婚事,梓锦嫁过去岂不是要受人欺负?叶老夫人亲自上门求亲,日后梓锦嫁过去,谁想要欺负她也得想想这门婚事是怎么得来的,想要压着梓锦一头,也得问问自己她们的婚事叶老夫人可亲自求亲了?” 梓锦愣愣的,没想到老太太为难手帕交只是为了自己日后在叶家的路走得更平稳一点。 看着梓锦的神情,老太太就叹息道:“其实我不打算把你嫁进叶家,叶家水太混,你过去未必是好事。但是……溟轩这孩子痴情一片,我又不好拆散你们这对苦鸳鸯。” 最然早就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她跟叶溟轩的事情,但是听到老太太亲口说出来,梓锦还是觉得有些愧疚,“祖母,都是梓锦不好,让您劳心了。” “傻孩子,这些日子你为姚家做的一切祖母都看在眼里,万万没有只有你牺牲的道理。”老太太拍拍梓锦的手,柔声说道。 梓锦死命的抿着唇不想让自己落泪,好像多矫情,可是还忍不住,忍不住……老太太这么一句话,梓锦这么久以来的所有的牺牲似乎都值得了,值得了。 “好了,溟轩费尽了心思才能把你娶回去,想着也不敢对你不好,若对你不好你只管回来,看我饶不饶他!”老太太笑着说道。 梓锦羞红了脸不敢应声,终于……尘埃落定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梓锦的婚事一定下来,上上下下都极开心的,叶溟轩正大光明的成了姚府的女婿,出入倒是没有了顾忌。为了讨好未来的丈母娘,老太太,岳父,大小舅兄,那真是变着花样的往这边送礼,还都是按照个人的喜好不同,就连出嫁的几位都没有忽略,真是想得太周到了。害的姚冰想要酸梓锦几句愣是没张开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 梓锦想着叶溟轩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小院子里也整日的笑语妍妍,一扫之前的阴霭。 叶老夫人也是个行动派,跟姚老太太修复了关系之后,就按照古礼走了程序,纳采、纳吉,就连婚期都定下来了,就在六月初六,是个顺顺当当的好日子。 海氏又忙翻了天,派人去叶家丈量房子弄家具,还要给梓锦准备嫁妆,卫明珠也是忙得团团转,梓锦因为是新嫁娘到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出手帮忙了,安安静静的呆在闺房里绣嫁妆。 叶家也太着急了些,从议亲到成亲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弄的姚府上上下下都忙得连轴转。 六月初五这一天,艳阳高照,叶家的人要来下聘礼,一大早姚家的人就洒扫门庭,严阵以待。 古代的纳征相当于现代的送聘礼,送礼时间,按照惯例一般定于新娘正式过门的前一天。叶家这次对这门亲事也表现出了相当高的重视,全部按照古礼完成。把“生庚”二字用金线缝在红绸上,聘礼中还正正经经的摆了豚肉、喜酒、羊、糕仔,蜡烛四对,爆竹、礼香两把、姜花(糖米花饼)、礼饼等,这些都是尊崇古礼必须用的,另外聘礼中还有金花簪两对,金环两对,金戒指一对,各色式样赤金嵌宝石簪子、步摇整整一托盘,玉石珊瑚象牙做成的整套首饰,在阳光下五光十色耀煞人眼。 还有塞外上好的各色皮毛,貂皮、狐狸皮、居然还有虎皮,油光水滑摆满了十几箱子,片金料、捻金锦、闪缎、洋绒、妆缎、丝缎、潞蚰、纺蚰、绫纱各色绸缎更是堆满了院子。 梓锦是属猪的,最后送上来的竟然是九十九对婴儿拳头大小的足金打制各种姿态的小猪,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这是炫富来了吧,就这九十九对小金猪,只怕就价值上万银子了。海氏捂着心口,她的钱啊,已经可以预见呼啦啦飞走了,男方的聘礼这般丰厚她该怎么给梓锦预备嫁妆? 饶是是姚老太太心有准备,还是被惊了一跳,脸色有点哭笑不得,稀罕媳妇到了这个地步? 如果说女家预计结婚时有丰厚的嫁妆,那就可以不客气的收下男方的全部聘礼,只取出一小部分作为男家的回礼;相反地,如果预计不能陪送丰厚的嫁妆,就很客气的收下男方小部分的聘礼,绝大部分都已谢礼的名义退换给男家,所以从女家所收聘礼的多少,就可推知女方的嫁妆有多少。 海氏有些腿软的站在姚谦身边,伸手推一推姚谦,低声问道:“怎么办?” 姚谦也有些意外,这也太奢华了,心里暗叹口气,自己这个小女儿总是给他带来惊吓。姚谦就转头看向了老太太,当初老太太说好了梓锦的嫁妆由她补上大头,只是如今这聘礼太多了些,只怕老太太的家底也没这般厚的,还是要请老太太自己拿主意。 老太太看着海氏说道:“就按照礼数会就是了。” 海氏心里咯噔一声,按照礼数回那就是,聘礼中“福圆”、“阉鸡”、“鸭母”都是代表男家的福气,如果女方收下,就等于夺走男家的福气,所以照例原样奉还。有种说法,福圆(龙眼)是象征女婿的眼睛,猪肉女方可以收下,但是按照风俗必须将猪脚退还给男家,其意为男家肉要给人吃,骨头不让人啃,此时女方要把猪脚留下,意味着女方对男方不礼貌。 老太太的意思,就是只把这几样退回去,其余的都要全部留下,海氏不禁脚软手都软了,嫁个五姑娘真是要倾家荡产了。 男方来的媒人跟叶溟轩的姑母廉王妃没想到姚家居然这样大手笔,眼中闪过一丝丝的惊讶,廉王妃很快地就笑了。准备嫁妆的时候,杜曼秋很是大方的添了不少东西,大约是想着姚家一看这么多的聘礼,肯定拿不出相等的嫁妆,这样一来,梓锦还未进门就矮了人一头,只是杜曼秋这次要失算了,姚家不仅收下,还是除了古礼中必须回的之外全都留下,也就是姚家是要大手笔嫁女儿了。 廉王妃看了姚老太太一眼,心里默叹一声,就这气势,真是令人惊讶。 送走了送聘礼的人,海氏打发人都下去了,这才跟着姚谦随着老太太回了甤锦堂,海氏终究还是先开口说道:“娘,五丫头的嫁妆?” “嫁妆的事情还是按照之前咱们说好的,你只管出公中的,其余的缺口我补上。”老太太道。 海氏还是有点小心眼的,举得这么多的银钱都给了梓锦,老太太这边空了,那就是等于把原本给姚长杰的东西都给了梓锦,虽然海氏喜欢梓锦,但是这样嫁女儿更心疼儿子吃亏,就有些不高兴。 姚谦不想让妻子惹老太太不高兴,就笑着说道:“我们多出一些,也不能让您把家底都拿出来,娘,您为五丫头好我们知道的,我们做父母的也懂得这些。” 老太太最是了解海氏,摆摆手让儿子坐下,然后看着儿媳说道:“当年我的嫁妆在这京都中也是出名的丰厚,我是侯府嫡女,嫁妆多本就是理所应当,当时我爹娘又疼我,多给我一些别人也不能说什么。进了姚家门,你公公活着的时候有他养家自然花不到我的东西,后来你公公过世时族里出了事情,我拿出不少银子才摆平,我们孤儿寡母立得住脚,我自己一个人把儿子养大,又要独立支撑这个家族,着实花了不少的银钱,后来你刚进家门的时候也曾经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这我也知道的。” 海氏脸就有点红,道:“当时家里艰难,我的嫁妆拿出来是天经地义的,娘,您别这样说。” “所以关于叶家的聘礼,我还有点疑惑跟你们说,这聘礼里有猫腻,有人啊想要给五丫头挖坑呢。”老太太冷笑一声,神态间就带了丝丝不屑。她也是一步步地走来的,有些事情比海氏清楚得多。 ******************************************************** 重要通知,咳咳,乃们最近很懒散,某香今日强更啊,乃们不要霸王我,呜呜··月票留到28号翻倍,推荐留言神马的滚滚来吧··呜呜·· 162:出嫁 162:出嫁    姚谦的老爹过世的时候,老太太年纪不大,那个时候完全可以再嫁,金襄侯府也为姚老太太选了一门婚事,远在江南,就是嫁过去别人不知道底细,也无人说嘴的。只是老太太跟老太爷鹣鲽情深,不肯答应改嫁,因此跟金襄侯府闹翻了,有很多年都不曾来往,所以那段日子才是最近难得。孤儿寡母,老太太嫁妆又丰厚,族里当时打她主意的不少,为了能安生的生活,老太太也的确拿出不少银钱给族里办事,以求立足。 后来,侯夫人到底疼女儿,还是主动跟女儿示弱,这才恢复了关系,那时才日子逐渐地安生。只是花掉的嫁妆想要再拿回来是不可能了。老太太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又从小学着管理庶务理家,在家境平稳之后,就开始将以前当掉的良田铺子慢慢的买回来,姚谦刚成亲的时候,由于老太太在银钱的周转上正值困难的时候,再加上有心试探海氏对这个家的心态,所以就没有卖掉买回来的田地。 海氏倒也是直心眼,毫不犹豫的就拿出嫁妆填补家用,老太太这才缓一口气,一年一年的将东西都赎了回来,还雇佣了精明的管事置地买铺子,手里的银钱一年年的增加,再加上她母亲去世之前又将自己的嫁妆分了一半给了女儿,另一半留给了儿子,老太太的家底自然是越来越丰厚,只是这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而已。 ”今日也算是个好机会,我有些东西也要跟你们说清楚,趁着现在脑子还清楚,过两年愈来愈糊涂只怕就说不清楚了。“老太太正色的看着姚谦夫妇,不把话说明白,老太太又怕海氏钻牛角尖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情,反正东西早晚是他们的,说清楚也好。 “五丫头是高嫁你们知道的,我跟叶老夫人是至交,她的脾气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么多的聘礼只怕这里面有些猫腻的。我们五丫头是个庶女,按照一般人做事是不会拿出这么多的聘礼为难人的,可是叶家偏偏就拿出这么多的聘礼,你们想想是为了什么?”老太太循循善诱。 海氏是女人,虽然在宅斗上技术含量不高,那是因为她性格的原因占一大半,并不意味着海氏在这方面单蠢。老太太名言这件事情不是叶老夫人的手笔,那么叶家有两位正妻,还是恩怨颇深的样子,会不会是这两人斗法,祸及到了姚家? “娘,您的意思是这是那位杜夫人故意为难的?”海氏试探的问道,眉心紧紧地皱在一起。 老太太点点头,道:“溟轩是长公主的儿子,向来跟杜夫人不合拍。这次聘礼有点出格,我想着有可能是杜夫人顺着溟轩有意高抬梓锦的意思,故意火上加油,拿出这么多的聘礼来,若是我们家拿不出这么多的嫁妆,反而把聘礼送回一大半,那么梓锦还未进门就会被人看低了,杜夫人只怕就是想要一个在梓锦进了门可以拿捏梓锦的把柄。” 海氏简直不敢想,这媳妇还没进门呢,就要给人家下绊子了,不由得怒道:“真是卑鄙!” 海氏一向是胳膊肘往里拐,这个时候到不心疼嫁妆了,只剩愤怒了,所以说单细胞的生物想要快乐其实很简单。老太太更厉害,知道什么是海氏的软肋,一捏就中。 “是啊,当时我就是想到这一点,不管怎么样聘礼绝对不能往回退,不能让五丫头还没进门就被婆婆妯娌看不起,甚至于将来用这些拿捏她。更重要的,咱们接了下来,杜夫人的两位儿媳妇当初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聘礼,只要梓锦用得好,将来可以拿着一点拿捏别人。以后想要那身份拿捏我们五丫头,五丫头就可以甩出聘礼一下子把她们噎回去,看哪个以后还敢拿身份说事。”老太太目露凶光,斩钉截铁的说道。 海氏出了一身冷汗,她家婆婆好生威武,她一辈子没跳出婆婆的手掌心真的是不能怨她笨,实在是婆婆太厉害。 梓锦还没有嫁过去,杜曼秋在跟老太太在聘礼的过招中就先落了下风,老太太不仅利用聘礼让梓锦可以在叶府抬得起头,更让这些聘礼成为一把利器,成功的能让梓锦庶女的身份丝毫也不比高门出身的楚沈二人卑微。 你们出身高可是也没有我们出身低的聘礼高,你好意思那这件事情说嘴? “是不能让五丫头被人欺负,这个杜夫人还真是恶毒,居然想要这样打压我们锦丫头。”海氏愤愤不平,“五丫头的嫁妆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半,这些聘礼咱们也不要叶家的,免得叶家说咱们姚家贪图聘礼,五丫头出嫁的时候都给她带回去。” 海氏的思想觉悟在愤怒的驱使下,很轻易的就达到了老太太想要的结果,老太太就故作正正静静地说道:“五丫头有你这么个好嫡母是她的福气,这丫头是个有良心的,将来也定然不会忘了你这个嫡母的。” 这话说的还是很有艺术的,梓锦的嫁妆丰厚了,在婆家立住脚了,将来梓锦对娘家肯定小气不了啊,这就是互利互惠的纽带关系。 老太太看着海氏又说道:“我手里的东西给五丫头补上嫁妆,也不是就空了,这些年我的棺材本利滚利的厚着呢,不仅要给我孙子还有重孙子都有份呢。” 老太太看着海氏有些局促的模样,这么多年了了,连个伪装都没学会,失笑一声,就道:“你去把聘礼单子拿来,咱们娘俩合计合计要给五丫头怎么补嫁妆。” 与此同时,梓锦在听说了叶府的聘礼之后,也隐隐约约的察觉出了不对劲,就算是再重视这门婚事也万万不会到这个地步,雪白的额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纤巧进来催促道:“姑娘,早些歇了吧,明日是您的大好日子呢,要早早的起床梳洗打扮,要有精神才是。” 梓锦这时才感觉到真的有一种真实的感觉,明日真的要嫁给叶溟轩了,突然想起王菲有首歌唱道:明天我要嫁给你啦……嘴角浮上一层微笑,真的要嫁给他了! 梓锦就把自己心里那些古怪的感觉暂且放下,尚了床安安静静的躺下,看着姜黄色的虫草帐子默默发呆,人生真是很奇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跟叶溟轩牵手,谁知道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回头想想,从什么时候自己喜欢这个家伙了呢?梓锦努力的想也想不起来了,好像自己从穿越来就跟这个家伙纠结在一起,原以为一定要绕着他走,不想跟他有什么关系,谁知道自己竟然会丢了心呢? 明天就要嫁给你啦……脑子里想着这首歌沉沉睡去,明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呢。 第二天太还未亮,梓锦就被丫头们喊了起来,寒梅水蓉还有纤巧就为这梓锦打转,梓锦看着丫头们忙来忙去的倒是觉得几个丫头比她还要紧张。先沐浴,然后更了衣,大红的嫁衣穿在身上格外的喜气洋洋。 趁着全福夫人还未到,寒梅端了东西给梓锦吃,埋怨道:“又不能多吃,也不能多喝水,姑娘忍着吧。” 因为成亲的仪式比较长,要是喝多了水半路上去厕所可就不好了,因此这日都是要少吃少喝,梓锦明白就笑着点点头。 用过饭之后,海氏请来的全福夫人就到了,在海氏亲自陪同下进了门,梓锦忙站起来,海氏就笑道:“这是陈阁老夫人。” 梓锦一愣,没想到居然是阁老夫人,不过很快的回过神来,弯腰行礼:“梓锦见过夫人。” 陈阁老夫人是个很富态的女子,眉目姣好,虽然年岁渐大,但是风韵犹存,面上一片祥和,笑着说道:“五姑娘真是好样貌好礼数,姚太太好福气。” 大家说笑一番,梓锦就不太紧张了,觉得这位陈阁老夫人真是一个妙人,说话很是亲近丝毫没有架子,梓锦觉得很舒服。陈夫人给梓锦绞面也是很仔细,手法不轻不重,梓锦并没有觉得很刺痛,心里很是感激陈夫人的细心。 梳头的时候,那一声声一梳白发齐眉二梳……一句句的念下来梓锦的神思就有些飘远,梓锦真的是跟叶溟轩要成亲了,心里竟然有种飘飘然不真切的感觉,若不是梳头的时候因为要把发髻盘紧头皮有些痛,还真是在幻境一般了。 快梳完头的时候,寒梅就跑了进来,笑道:“来了来了,正叫门呢。”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按照规矩,女方听到男方来敲门,并不是立刻就迎进门来,而是将院门紧闭,俗称拦门。这时娘家人要为难婆家的人,男方要答上女方家的刁难问题才能顺利的进来。今儿个姚家姚长杰领头,姚长枫姚长悟紧随其后,还有姚家的四位姑爷齐齐上阵,是要铁了心的要好生的为难叶家。 谁知道叶溟轩也是个刁滑的,知道这一关不好过,居然文有新科状元,探花,武有属下精兵强将开路,不管是诗词歌赋,民间俚语,还是言刀剑雨,端的是比的不亦乐乎,这迎亲的大会差点就要成了才子论坛,外面街坊邻居围观的越来越多,叫好之声隐隐透过墙壁传了进来。 女眷们听了丫头们不停往里送的消息,笑个不停,梓锦就觉得叶溟轩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姚长杰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倒也乖觉的拉来了对手,不由得低眉一笑,婚礼这般的热闹,大约是个好兆头的。 陈夫人在一旁眼角打量着梓锦,她是受了廉王妃的请托,这才答应海氏的请求来做全福夫人,只是心里也好奇这位姚五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叶溟轩一见倾心,今日一见倒真是令人惊艳呢,长得美也就罢了,世上美人最多,可是这一份修养气度却是让人侧目的,姚家的女儿倒真是名不虚传,就连嫁出去的几个在婆家的名声也是极好的。 终于答上了所有刁难的话题,叶溟轩这才进得门来,这边姚家出嫁的几位姐姐,姚雪跟姚冰有了身孕不能前来,姚月跟姚玉棠亲手给梓锦盖上红盖头,眼眶微红,面上带笑,轻轻的送上了祝福。 姚长杰亲自来背梓锦出门,梓锦拜别老太太海氏姚谦,这才哽咽着伏在了姚长杰的背上,一步步的走出了姚家,心头一酸,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花轿用芝兰香熏过,里面撒了桂圆、荔枝、枣、栗子、花生之类的喜果,梓锦稳稳的坐在轿里,盖着盖头并看不到叶溟轩,但是叶溟轩的声音却是传了过来,他正在跟姚府众人拜别,那爽朗的声音听着就让梓锦有些伤感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至少她还有他。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梓锦还听到了小孩子抢喜糖的嬉闹声是这样的欢快,眉眼间就柔柔的露出了丝丝笑意。 花轿抬得很是平稳,梓锦并没觉得难受,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就慢慢的落了地,喜乐阵阵传来,轿帘外传来了纤巧的声音,“姑娘,咱们到了。” 梓锦轻轻的应了一声,花轿要抬进大门,进门之后婆家人要撒谷豆用来辟邪。喜轿到院子里,要先从摆好的炭火上慢慢的跨过,意思是烧去一切不吉利的东西,日后夫妻会越过越红火。 落轿之后,新郎象征性的朝喜轿射三次箭,称“桃花女破周公”,也叫“煞”,也是避邪祛祟的意思。 唐人白居易诗道:“何处春深好,春深嫁女家。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那时时兴地上铺毡褥,如今娶媳妇,轿子进大门,却是“传席以入,弗金履地”,这种习俗的用意就是传宗接代。 轿门开了一条缝,一条大红的绸子塞进了梓锦的手里,然后梓锦就在喜娘的搀扶下下了轿,踏上铺好的席子,手里握着红绸,在喜娘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进入了大堂。 梓锦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但是只听说话声,说笑声,就知道今日来的人极多,想想也是,叶老夫人、叶青城,长公主、叶溟轩,四个人的交际范围加起来,人是够多的。梓锦越发的谨慎,不让自己踏错一步。 在司仪的大声唱导下,梓锦如木偶般的拜完了天地,又被红绸另一端的叶溟轩牵着送进了洞房。 洞房里早就围满了人,梓锦只听到周围说笑声不断,自己才在喜床上坐稳,就有人喊道:“新郎官揭盖头,揭盖头。”这一喊就立刻有人跟着鼓噪起来,梓锦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奶奶的,我一个现代白骨精还能怕了你们这一群老迂腐,心里还没腹诽完,只觉得眼前一亮,盖头已经被叶溟轩揭开了,梓锦的双眼骤然被明亮的烛光一照,不由得微眯,抬眼对上了叶溟轩的方向,却不曾想正撞入了对方笑意盈盈的双眸里,眸深如海,带着柔情,梓锦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忙垂下了头,周围的人就哄笑起来,梓锦心里暗道,真是丢人了。 吃子孙饺时,就有群孩子在窗户外面大声的问道:“生不生?” 饺子煮得半生不熟,梓锦只得装作含羞带怯的低声应道:“生。”讨的一个好口彩,众人又笑起来。 又被众人闹着喝了合卺酒,这才慢慢的消停下来,楚沈二人就站出来说道:“好了好了,闹也闹够了,大家都出去喝喜酒去,等会好好的灌新郎官。” 楚沈二人至少此时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胳膊肘往里拐,连推带喊的把还要闹得众人推了出去,洞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纤巧早就带着丫头们退了下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闻喜烛偶尔传来噼啪的声音,梓锦垂着头,这个时候反倒是不敢看叶溟轩了,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身边的床榻陷了下了去,叶溟轩坐在了梓锦的身旁,身上有淡淡的香气传来。眨眼间,自己的手就被叶溟轩给握住了,只听他说道:“终于把我的锦丫头给娶回来了。” “谁是你的锦丫头?”梓锦轻哼一声,心里却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终于……还是嫁给他了。 叶溟轩嘻嘻一笑,双臂一伸,便将梓锦圈进怀里,口中发出愉悦的笑声,“不是我的难不成你还想嫁给别人?” 梓锦故意板着脸说道:“是有三次差点嫁给别人来着……”话未说完,只觉得唇上就被一片柔软给堵住了,那霸道的姿态倒是让梓锦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良久才推开他,道:“别胡闹……你还要出去敬酒……”话未说完,就看到叶溟轩的唇上沾染了自己的口脂,嫣红嫣红的,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拿出帕子轻轻地为他拭去。 叶溟轩只是看着梓锦也不反抗,仿佛就这样看一万年也不会厌烦一般,直到梓锦擦完了,这才说道:“你先换了衣衫,吃点东西,然后……等我回来。” 梓锦伸手将他推了出去,脸却红的火烧云一般,有股子热气似乎从心里就要喷发出来,浑身都暖暖的。 叶溟轩走后,梓锦把丫头叫了进来,纤巧就笑着说道:“姑爷真是细心,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热水等姑娘随时使用,院子里的丫头居然都立在外面等您使唤,可见是提前都吩咐过的。奴婢还担心咱们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好询问,没想到什么事情也不等奴婢开口问,人家都准备好了。” 梓锦任由纤巧跟寒梅给自己换衣服,看着水蓉指挥着人把热水送到了净房去,一切都有秩序,丝毫也不慌乱。叶溟轩生怕她在这里拘束,一早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真是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要做这些琐碎的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说嘴,想着想着就笑了,能被人时时刻刻的呵护着,她真是幸福的。 舒舒服服的洗了澡,将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白粉洗干净,足足换了三盆水,又让水蓉把发髻放了下来,头皮顿时轻松了,不那么胀痛了,梓锦这才觉得舒服了。厨房里这时送上了新鲜热乎的饭菜,梓锦打眼望去,都是自己平日喜欢吃的,一时间就有出神,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没有为自己想到的? 前院的热闹声不断的传来,梓锦安安静静的吃过东西,就看着几个丫头说道:“你们也去吃饭,累了一天了,我自己看会书,咱们的箱笼打开,把我平日用的先拿出来,其余的等有了空闲再捯饬就是了。” 吩咐完,纤巧觉得梓锦跟前要留人在跟前听使唤不肯走,毕竟是在侯府,不能让姑娘丢了颜面。梓锦笑道:“我又不出这屋子,你们只管去吧,有事情自会叫你们。” 纤巧这才下去了,梓锦换了家常的粉色中衣,斜倚在床边,随手拿了方才水蓉送来的一本书,借着烛光低头翻看,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怔怔的出神。前院依旧热闹不已,梓锦累了一天了,就觉得有些乏,再加上她跟叶溟轩太了解,并不像一般的新婚夫妇并不相识,新娘要规规矩矩的等着新郎回来,梓锦就让吃饭回来的丫头们先铺了床,自己倚在榻边闭眼假寐,谁知道太过劳累竟然真的睡着了。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脚步有些不稳,看着丫头们要喊醒梓锦,他就挥挥手制止了,然后让丫头们退下,自己进了净房。纤巧看着惊讶不已,居然没人跟着进去服侍吗? 她是梓锦这方的人,虽然心有疑虑,却还是聪明的不问出声,只是静静的吩咐了丫头们值夜,细细的安排下来倒也是从容不迫。旁边就有原本这院子的丫头笑道:“这位姐姐真是细心。” 纤巧抬头望去,却看到一位眉清目秀的丫头立在那里,看穿衣打扮应该不是普通的丫头,就笑道:“在家里做惯了,这也没什么。” “我叫素婉,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教。”素婉觉得纤巧话中有话,这个时候也不多问,只是摆低姿态笑道。 先放上一章,某香的外甥住院了,今天要去看病人,所以还有更新回来后继续加更,爱你们!昨天太疯狂,推荐留言哗哗的,所以今天会有一万二的更新,爱你们! 163:洞房花烛夜 163:洞房花烛夜    “不敢不敢,大家都是伺候主子的,主子开心才是咱们的本分。”纤巧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就是很讨厌这位素婉,因此说起话来也是滴水不漏。寒梅跟水蓉立在纤巧身后,这时水蓉就笑道:“素婉姐姐,不知道给我们安排的宿处在哪里?能不能请姐姐代为引路?” 水蓉其实已经知道了,方才有位碧荷姑娘早就妥帖给她们指引过了,只是水蓉不想跟这位素婉有什么冲突,毕竟才刚进门,索性将她支走。素婉不好不去,就领着水蓉去了。 寒梅看着素婉的背影冷笑一声,纤巧指指她的额头,道:“临来前老太太怎么说的,可要记住了,不许给姑娘惹祸。” 寒梅皱皱鼻子,道:“是,好姐姐我都记着呢,就是看着这位妖妖娆娆的好生讨厌,不如那位碧荷姑娘本分。” 纤巧伸手捂住寒梅的嘴:“作孽的,这些话能在这里说吗?” 寒梅就笑了笑,推着纤巧说道:“好姐姐你去休息吧,今晚我值夜,明儿早上再来替我就是了。” 纤巧点点头,这才去了,寒梅就带着小丫头去了守夜的外间伺候茶水。 叶溟轩洗完澡换了雪白的茧绸中衣慢慢地踱步出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梓锦斜倚着软枕睡得正香,叶溟轩缓缓的坐在床头,看着梓锦安静的睡颜,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恍若梦一般,两生两世了,终于还是将她娶回了家,那颗跳动的心终于有了安定的感觉。 梓锦瘦了很多,记得小时候她总是胖乎乎的,不是很胖,但是就是胖的很可爱,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天上的弯月,脸颊肥嘟嘟的每次看到他有种忍不住想要捏一捏的冲动。 记得前世,梓锦是不胖的,瘦瘦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重生后,梓锦的人生似乎也变了,不过他更喜欢这一世的姚梓锦。若说上一世的姚梓锦是他极力想要娶到手没有得手遗憾多一些的话,那么今生就是打从心里想要将她护在心口的感觉,原来爱情也会重生,变得更炽热…… 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叶溟轩觉得心都好安定,那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足以让他欢喜一辈子。 或许是叶溟轩的眼神太灼热,梓锦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叶溟轩那一双闪闪发亮的眸子,在灯火的映照下格外的有神,一时间有些怔忪,继而想起来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呢。 梓锦猛地坐起身来,不好意思的伸手挠挠头,“我睡着了。” “我也正要睡,继续睡好了。”叶溟轩嘴角微勾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看的梓锦脸红心跳,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调戏良家妇女的味道。 叶溟轩说着真的脱了鞋,尚了床,伸手就要将梓锦揽进怀里,每晚抱着小肉包子睡觉,是个相当让人开心的事情。 “等等!”梓锦喊道。 叶溟轩瞧着梓锦嘻嘻而笑,“夫人,今晚上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没听说过洞房一刻值千金吗?” 梓锦才不与他贫嘴,两人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了梓锦觉得都不能再熟悉的地步,在叶溟轩面前有的不该有的,什么样的鬼样子他都见过了,所以这个时候梓锦倒是放开了,横趴在叶溟轩的身上,伸手拉开床头小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剪刀来,在橘色的灯光下闪着森森的光芒。 叶溟轩皱着眉看着那把剪刀,吞口唾沫,“小丫头,大好的日子你拿剪刀做什么?” 梓锦有意逗他玩,随口说道:“这可是我的护身法宝,若是日后你敢给我拈花惹草,偷看别的女人,我就把你阉掉!” 叶溟轩面色一阵铁青,瞅着梓锦问道:“这样粗俗的话你哪里听来的?”说着半眯了双眸,她的小丫头总能给他一种惊恐的喜悦,看看那把剪子,叶溟轩还真是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的。 梓锦心里咯噔一声,哎哟,太得意忘形了,露馅了,不过她哄人的功夫那是自小练就的,笑嘻嘻的说道:“上次跟着母亲去上香,路上遇到了一对夫妻吵架,男的在外面养了小的,拿妻子就拿着剪刀喊,我让你对不起老娘,我阉了你看你还怎么风流快活。我瞧着做丈夫的挺害怕的,倒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你说呢?”梓锦说完还扬了扬手里的剪刀。 叶溟轩扶额,叹息不已,大好的日子,谁家的妻子舞着剪刀威胁丈夫的,可见啊,这两人太熟悉了也不好。尤其是他把人家当心肝疼着,颇有种人为刀咀我为鱼肉的凄凉。 “小丫头,你不觉得这美好的夜晚,咱们拿着一把剪刀对话很诡异吗?嗯,我们还要做更重要的事情。”叶溟轩舔着脸笑道,就要去拽梓锦,试图拿剪刀拿开,实在看着剪刀十分的碍眼,以后他家不允许有剪刀出现。 梓锦推了叶溟轩一下,说道:“坐好,不要动,我有正事要做。” 叶溟轩看着梓锦不像是骗人的,神态郑重,就配合的做好了,只是盯着梓锦看。 梓锦跪坐在床上,伸手将叶溟轩束发的玉簪拿了下来,叶溟轩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梓锦伸手又将自己的发髻解开,两人的长发在床上交叠在一起。 梓锦伸手将两人的黑发各挑出一缕,然后用力的打了一个死结,嘴角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拿起剪子将系在一起的头发剪了下来,缓缓的说道:“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低低柔柔的声音从梓锦的唇间溢出来,叶溟轩浑身一颤,没想到梓锦居然……居然在跟他许下一生的誓言。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这是死生不相离的承诺。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说得真好,一字一句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小丫头,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很爱我吗?”叶溟轩的鼻子有些微酸,仿佛以前受过的苦楚都不算什么了,今生有她足矣。 梓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一箭穿双心的荷包出来,湖蓝的底子上绣着大红的心,璀璨悦目。将两人打成死结的黑发装了进去,又将口牢牢的系紧,然后递给叶溟轩,说道:“给你。” 叶溟轩伸手将荷包接过,轻轻的放在胸口,只觉得心跳如擂鼓,轻轻地说道:“小丫头,这一生我都会好好地珍藏这个荷包,永远都不会解下来。” 梓锦将剪刀放在安全的地方,这才抬眼对上叶溟轩的双眸,“怎么办呢?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爱上你,死命的阻止自己接近你,不要被你蛊惑,不要让自己离你太近。曾经用那样残酷的方式拒绝你,也让自己死心不留后路,我对你狠,对我自己更狠。可是还是一不小心就爱上了,叶溟轩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在飘动着,叶溟轩看着梓锦,这丫头居然在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话。叶溟轩觉得自己这么久的努力不是白费的,这么久的等待是值得,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都化作云烟消失不见。叶溟轩紧紧的将梓锦拥进怀里,力道大得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生生世世不分开。 “小丫头,我也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叶溟轩的声音逐渐淹没在梓锦的双唇中,意识到梓锦居然偷袭他,叶溟轩先是一愣,随即很不正经的说道:“原来小丫头喜欢主动的……” 姚梓锦恼羞成怒,拿过软枕就要堵他的嘴,其实梓锦并不觉得夫妻之间的亲密,一定要中规中矩的。跟最心爱的人做最亲密的事情,应该是幸福的感觉,愉悦的感觉,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一起燃烧。 只是理论上有理有据很充足,但是在实战上,梓锦还是有些拘束起来,两世为人,都是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但是两人这么一大闹玩笑,反倒是放松下来。 玩闹间,梓锦的中衣被扯了开来,露出了里面大红的肚兜,肚兜上五彩丝线绣的栩栩如生的交颈鸳鸯,大红的肚兜贴在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上,红与白的映衬,让叶溟轩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暗沉,呼吸急促起来。 梓锦有些不自在,想要去拉扯衣服,却被叶溟轩眼疾手快的压在身下,唇角擦过她的脸庞,挨得太近,呼吸可闻,梓锦的脸就如同滴血一般,眸子却是晶亮异常,不再躲避,直直的看着叶溟轩,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抬头吻了上去。 双唇缠绵在一起,啃噬吸允,似乎要将长久的相思在这一刹那都倾倒出来,不知何时,衣衫已经褪尽,六月的天微微的有些热,梓锦的身上密密实实的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散布在细腻匀称的肌肤上,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 梓锦的手攀附在叶溟轩的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起起伏伏,就如同狂风中的树叶摇摆不定,被贯穿的那一刻,梓锦只觉得痛的浑身都要蜷缩起来,那种锐痛代表着她从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痛并快乐着。 叶溟轩的动作放缓了许多,极有耐心的循循善诱,让梓锦的痛楚尽量的小一些,不停地在她耳边说些亲密的情话慢慢的转移她的注意力。情人床第之间的低声细喃最是没有办法抵抗,梓锦慢慢的迷失在那璇旎的温柔中。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大红帐子里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床边的小羊角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梓锦轻轻的松了口气,没睡过头就好。想要活动下身体,却才发现如同散了架一般,就好像大学刚入校军训一天八小时拉练,第二天那种惨不堪言的情况,抬抬胳膊都好像十分的费力。 腰间还环着结实有力的臂膀,两人相互依偎着,这样亲昵的姿势却让梓锦格外的心安。轻轻的转过头,就看到叶溟轩睡得正香,英俊的五官在朦胧的夜色中更添了you惑。 梓锦的腰上是叶溟轩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双腿也跟他的纠缠在一起,头枕在他的另一只胳膊上,梓锦的手也环在叶溟轩的腰上,两人的睡姿真的是亲密无间了,一时间梓锦的脸就红了,怔怔的看着叶溟轩俊颜,一时忍不住,轻轻抬头在他的唇上偷吻一下,眉眼间就露出了丝丝欢愉。 突然,叶溟轩的双眸睁了开来,打量着梓锦故作暧昧的说道:“难不成昨晚为夫不够尽职,让娘子一大早起来就要偷香窃玉?是为夫错了,我这就好好的补偿娘子才是。” 叶溟轩说着就要翻身上来,梓锦死命的推着他,红着脸说道:“别闹了,别闹了,今天还有的忙呢,难不成你要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叶溟轩闻言无奈的说道:“分明是你勾引我,又把我推开,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说着就要拉着梓锦的手往下探去证实一般。 梓锦吓得忙把手收回来,那里还用手她的腿已经感受到了,梓锦吓得不敢再动,要真是清晨再大战一回,她今天真是连床都下不了了,要是成为第一个新妇因为洞房花烛夜操劳过度导致不能下床的人,梓锦觉得可以去投胎了,哪还有脸见人、 叶溟轩自然是知道轻重的,调戏了梓锦一回,这才慢慢的平复下来,然后说道:“你不用害怕,今天的敬茶就拿出平日的做派来就行。” 梓锦点点头,听着叶溟轩转移了话题不再跟她闹,梓锦就趁机问道:“母亲可从公主府回来了?” 叶溟轩点点头,有点无奈的说道:“我毕竟是平北侯的儿子,成亲哪里有在公主府的道理,娘自然是要搬回来的,更何况咱们新婚,也不好两边跑的。” 新婚头一月不能空房,这是大忌讳,梓锦自然明白的。当初好不容易从这里搬出去,没想到他们成亲长公主还是要搬回来的。 叶溟轩捉住梓锦的手轻轻的摩挲着,郑重的说道:“在这里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日子,至于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插手,中馈谁爱管爱管,将来咱们分出府去,你想怎么折腾都随你,只是在这里别的不重要,我都不在乎,你要安安稳稳的我才能安心。” 梓锦靠在叶溟轩的心口,轻轻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偷懒我最在行了,想要让我管事情我还觉得麻烦呢。” “是啊是啊,我要努力的把你养成前些年的小模样,你看这瘦的浑身上下没二两肉。”叶溟轩说完眼神故意扫过梓锦的某个地方。 梓锦气急,毫不留情的在叶溟轩的腰上捏了一把,却发现这人的肉是铁做成的吗?捏都捏不动,不由得颓丧了脸,然后冷哼道:“那你去找有肉的好了。” 叶溟轩察觉到梓锦话里的不满,低声闷笑,道:“我比较喜欢没肉的……” 梓锦默然,比流氓她真心不是他的对手! 梓锦突然想起自己对聘礼的疑心,趁着这会子有时间就开口问道:“聘礼的事情是谁办的?” 叶溟轩挑挑眉毛,低头看着自己的小丫头,哈哈一笑:“这么快就忍不住的问了?我还以为你要等等才问。” 梓锦翻了个大白眼,一本正经的说道:“这就是婚前相识的好处了,因为我们太熟悉了,有些事情哪里还有藏着掖着,我想问自然就问了,若是换做别的新娘只怕是怎么也不会问的,但是我们么……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想问就问啊。我不用扮作娇羞,你也不用故作正经,多和谐的一对。” 叶溟轩忍不住的笑了,他发现他的小丫头真的有很多有趣的地方,以前都不曾让他看到的一面,现在突然冒了出来,越发的觉得宝贝得不得了,就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得这样的理直气壮,也就只有她了。 叶溟轩在梓锦眼神的拷问下,轻咳一声,郑重的回道:“聘礼中除了那九十九对小金猪,其余的都不是我的主意。” 梓锦想起那九十九对形态各异的小金猪,又想起某人方才还说要把自己养肥的,就觉得这人真是欠揍啊,减肥容易么? “既然不是你的主意,那是谁的主意?这样招摇的聘礼,可真是令人无比惊讶,我一个小小的庶女哪里经受得起?”梓锦是穿越来的,知道叶溟轩是重生过的,就更知道他跟杜曼秋母子之间的对立,所以说起这话来也没什么顾忌。 叶溟轩垂眸瞧着梓锦,就看到她嘴角扬起的讥讽,失笑道:“你心里门清,还要来问我?” “问问你心里才更踏实,你这样说我就更明白了。”梓锦轻叹一声,一入侯门深似海,自己还没入侯门呢,老太太就已经替她跟人家过过招了,这次可真是要自己亲自上阵了。想起自己已经疏忽了十六年的宅斗技能也该拿出来晒晒太阳了,发霉了可不好。 屋子外面传来走动声,很快的纤巧叫起的声音隔着帐子传来,梓锦瞧了叶溟轩一眼,自己轻轻应了一声,道:“你们去准备洗漱水,别的不用管了。” 纤巧一愣,她还带了丫头要服侍二人起床呢,但是梓锦这么吩咐了她就乖觉的应了声是带着人退下了。 叶溟轩看着梓锦似笑非笑,“为什么不让丫头们进来服侍?” 梓锦觉得有个问题要跟叶溟轩郑重地说一下,于是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盯着他,徐徐说道:“以前未成亲时我不管,从昨晚开始,你的人,你的心,你的身体都是我的,不许别人碰一下,看也不行。以后洗澡、更衣不许丫头们动手,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碰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自力更生。” 叶溟轩失笑不已,摸着下巴皮皮的说道:“我怎么觉得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 梓锦挑挑眉,故作豪气的说道:“这院子里都是女人,就你一个男人,你担心我做什么,只有我担心的份。” “可是丫头们服侍是天经地义啊,要不然买她们进来做什么?”叶溟轩觉得梓锦这个习惯好奇怪。 梓锦知道叶溟轩是个古人,还没有守身如玉的习惯,她得培养他的这个意识,于是坐起身来,很严肃的说道:“因为我会吃醋。” 叶溟轩微楞,怔怔的没回过神来。 梓锦套上外衣,然后看着叶溟轩,又道:“若是嫁给别的男人我才不会在乎这些,爱让谁服侍谁服侍好了。可是你不同,你是我心心念念最爱的男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你的身体只有我才能看,你的衣服只有我才能解,总而言之,你要为我守身如玉,要是哪天我知道你犯了戒,我是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叶溟轩这次笑不出来了,只觉得有点诡异!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太匪夷所思了,他长这么大没听过这样的话,可是看着梓锦的神情又不像是开玩笑,叶溟轩想了想说道:“你是要让我为你守身如玉?你的意思是这辈子除了你之外不能再碰别的女人?丫头也不行?” 梓锦郑重地点点头,道:“没错,我的心里只有你,难道你不能给我相等的回报吗?如果你要跟别的女子亲亲热热,那我会吃醋。” “男子汉三妻四妾很平常。”叶溟轩笑米米的看着梓锦道。 “昨天晚上洞房之前我好想给你看过剪刀来着……”梓锦笑米米的回道,眼神故意扫过叶溟轩被子下的某个部位,然后又道:“或者为了能让你切身体会一下我的感受,我会考虑让你的帽子换个颜色。” 叶溟轩发誓,他这辈子就根本没遇到过像姚梓锦这样凶悍不讲理的女人,成亲前分明是温柔化细雨,怎么成亲后就变成……妒妇加悍妇这个样子了? 叶溟轩细细的回想这美好的早晨他们夫妻的对话,貌似好像他的小丫头一直强调他是她的私有物,他男子汉的威风瞬间遭受到了极大的打压,好像……或许……他该跟小丫头好好的交流一下他帽子颜色这个问题。 累死我鸟,外面冷死了,我还要来回赶车,呜呜··明天继续,明天会有杜夫人跟梓锦的第一场交锋,哇咔咔··爱你们,留言太疯狂了,推荐太疯狂了,某香也要跟着大家疯狂了·所以连着两天一万二,加更的感觉乃们爽了,我想睡觉··爱你们!(*^__^*)嘻嘻…… 164:新婚初敬茶 164:新婚初敬茶    因为时间的问题,叶溟轩没有跟梓锦继续这个话题,也许等晚上的时候是一个不错的良机,嘴角含着笑,伸手打起帘子,拿过外面早就准备好的干干净净的中衣,将梓锦的地给她,径自穿上自己的,笑道:“我先去洗澡,时间还早,不用着急。” 梓锦轻轻的应了一声,问道:“早饭是一起用还是每个院子单独开火?” 叶溟轩回过头,然后低声一笑,“我惜命的很。”说完扬长而去,梓锦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愣,惜命的很?那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自己开伙了,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无力又愤怒的感觉。在姚家的时候,一开始几年的确是过得不怎么好,海氏脾气大,莫姨娘又刁滑,姚谦又是个面葫芦,她跟吴姨娘夹缝里求生存,可就是那个时候,梓锦从不担心有人会在饭菜里做手脚害她。 看到叶溟轩说这样的话还能这样的微笑,梓锦心里就有些微酸,上一世这个时候叶溟轩已经去世了,可这一世他还活着,也就是说他已经躲过了人生中的劫难,这以后的日子还长远得很,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事情,一时间梓锦只觉得这个深宅大院里真是令人步步惊心。 边想着已经穿上了衣服,梓锦下了榻汲上鞋,这才往净房而去。侯府地面广,他们住的这个院子名叫安园,地面都能赶上梓锦在姚府居住的小院子三个大,这净房也是格外的宽敞,用一架屏风隔开,两人同时沐浴也不会觉得有逼仄的感觉。 梓锦才走到净房门口,叶溟轩已经走了出来,看着梓锦邪魅的一笑,低声在她的耳边说,“我等你。” 梓锦想起周围还有服侍的丫鬟,俏脸一红,轻轻的应了一声,在众人面前,她还是那个大方得体的姚五姑娘。丫头们已经有秩序的忙碌起来,收拾床铺的,打扫屋子的,还有老夫人院子里的妈妈专门来收元帕的,看着元帕上的落红满脸是笑,将帕子放进一个雕花的小锦盒里,才跟叶溟轩告退了。 花厅里脚步匆匆,丫头们正流水般的准备早饭,梓锦沐浴过后,就坐在镜前让寒梅给自己梳头,寒梅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梳什么式样?” 不止是寒梅,梓锦早上已经注意到了,她带来的进门服侍的丫头,都有些紧张,其实可以想象,从寻常官宦人家一下子过渡到皇亲国戚的显贵之族,她们小心翼翼也是有的。 叶溟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梓锦就对寒梅说道:“你把纤巧、水蓉该有雁桃都叫来,我有话说。” 寒梅点点头转身就去了,很快的几人都来了,先给梓锦行了礼,这才站起身,纤巧资格最老又是老太太跟前的,在这些人面前自然是为长,看着梓锦就笑道:“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猛的换了称呼,梓锦多少有些不习惯,但是也知道这是必然,就笑了笑说道:“时间紧,我只交代你们一句话,在这里就跟在姚家一样,按照我的规矩来。做事直起腰版,挺起胸膛,说话中气十足,既不张扬跋扈也不要畏缩后退,平时什么样子就什么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你有道理,自有我给你们做主,但是你们若是寻事惹是非我也断然不会轻饶,明白了?” 四人听到梓锦这么说,反倒是都松了一口气,也就是所谓的上令下行,其实做事做讨厌的就是上头没有一个明确的教条,下面的自然就无章法。梓锦这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四个人心里倒是有了主心骨,再加上在姚府多年养成的默契,自然是都放松了些。 “姑娘这么说奴婢心里就踏实多了,奴婢还真怕姑娘……”水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接不下去。 纤巧就笑着接口说道:“咱们做奴婢的就怕做主子的都直不起腰,姑娘既然这样说,咱们做奴婢的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以前的老称呼姑娘姑娘的就喊了出来,梓锦就笑了,“明白就好,都去忙吧。寒梅,你说我今儿个第一次拜见婆家人,该梳什么发髻?” 梓锦觉得她的属下要有自己的决断力,这样不管将来出了什么事情,梓锦一时无法照顾到的话,她们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所以梓锦才有这一问。 寒梅一愣,不过很快的就回道:“新娘子自然是尊贵喜庆的,姑娘不如梳一个牡丹髻如何?” “牡丹花中之王,正妻梳牡丹髻原属应该,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梳了牡丹髻你说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咱们反而小家子气了?” 梓锦的意思也很简单,只有把自己的身份地位看的很重的人才会这样的放不下,时时刻刻的都要提醒别人她的身份,梓锦觉得这一招不好,太落痕迹,反倒授人以柄,于是斜眼看着寒梅轻轻地点拨。 寒梅最是伶牙俐齿,梓锦这一说就想了过来,笑道:“夫妻成双,白头到老,不如梳白合髻?” 寓意又好又不落痕迹,梓锦就笑着应了。寒梅有一双巧手,很快的就动起手来,白合髻是净发分股盘结,并合叠于头顶,其形状就如同百合一般,清雅高贵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妩媚。 打开妆奁盒,梓锦看着里面一层层的各色饰品,老太太只怕是把她当年的好东西尽数给了她了,这个妆奁盒里还只是一部分,素手轻翻,拣出一只赤金拔丝丹凤口衔四颗明珠金步摇,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五彩蝴蝶压发珠钗,白玉嵌蓝宝石祥云纹饰手镯,往桌子上一摆端的是流光璀璨,耀眼生辉。 叶家送过去的金银首饰梓锦一个没动,老太太当年的压箱底都是侯府准备的极好的东西,而眼前这几只,还有妆奁里的,都是老太太把金钗融掉重新让金楼打造出来的最新的式样,最是适合新媳妇佩戴。梓锦还记得老太太这样教导她:“新媳妇进门,婆家人大多都要打量你的穿戴,衡量你的分量,这些首饰就是进宫戴都足够了,只管直起腰来,这上面的珍珠,宝石都是极好的,任凭谁看也不能小瞧了你去。” 梓锦也明白,在现代你刚成亲,婆家人还要掂量新娘子的嫁妆底,更不要说这古代了。老太太用心良苦,这些首饰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预备下的,显然是很早就开始准备了,梓锦不由的叹息一声,难不成老太太有通天眼,知道自己最后还是要嫁给叶溟轩? 心里想着,寒梅已经替梓锦将簪子簪好,耳坠戴上,手镯也撸进手腕。这时,纤巧跟水蓉手里捧着新衣服就进来了,问道:“少夫人,您要穿那一套?” 梓锦抬眼望去,一套是桃红色,一套是玫瑰红的,桃红的娇柔,玫瑰红的霸气,梓锦毫不犹豫的指着桃红的说道:“这个。” 人啊要懂得收敛锋芒,然后当你出其不意的震慑别人光芒四射的时候才会有成就感,梓锦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适合这样明争暗斗的生活,心里的小战鼓已经跃跃欲试了。姚府的日子实在是太平顺,对手级别实在是太低,让她英雌无用武之地。还一度想着,她好歹在家斗司学过的那些个本事难道就这样埋葬了?果然上天是公平的,总会让你有一展用武之地的时候。 桃红色折枝花袄子,袖口领口都加了粉亮缎的缘边,看着就令人眼前一亮,罩一件同色的遍地散花的褙子,绣的是合欢花。系一条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的石榴裙,石榴裙鲜艳如石榴的颜色,光彩夺目,石榴多子,寓意多子多福,再加上梓锦褙子上的合欢花,头上梳的白合髻,一看去并无出彩之处,但是细细看去,却又让人心里回味了。 梓锦刚打扮完毕,叶溟轩大步地走了进来,丫头们识趣的退了下去,梓锦看着他还只穿着中衣,不由得皱眉问道:“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叶溟轩就用无比惊讶的眼神盯着梓锦,然后惬意的说道:“我记得今儿早上好像有人跟我说过,不许别的女子碰我来着,丫头,你的意思是要我找丫头来服侍我更衣?” (⊙o⊙)…梓锦一时无言以对,好吧,她是说过类似的话来着,磨着牙说道:“你就不会自己穿吗?” “丫头,我自小就是被服侍着长大的,你的衣服是自己穿的?”叶溟轩不疾不徐,侃侃而言。 梓锦顿时无言可对,这厮实在是太狡猾了! 伸手将衣架上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给叶溟轩穿戴,绯红的团花直裰穿在身上,这样的红色居然愣被他穿出了一丝硬朗的味道,是这样鲜艳柔媚的颜色,这样的男人不管什么都不会淹没了他自己的风采。梓锦轻轻笑了,环过叶溟轩的腰,轻轻的为他束上腰带,嵌白玉的腰带触手生凉,上面隐隐刻着繁复花纹。 束好腰带,梓锦又弯下腰为他整理衣摆,然后站起身来打量一番,点点头笑道:“不错,与我的衣服正好相配。坐下,我给你绾发。” 叶溟轩乖乖的坐在铜镜前,梓锦拿起自己的牛角梳子,为叶溟轩亲手挽起发髻束在头顶,然后戴上金冠用簪子固定住。往镜中瞧去,四目在镜中相会,不由得同时莞尔一笑。 这样简单的束发,其实也是很幸福的事情,就是一直梳到老,梓锦也不厌烦的。 叶溟轩站起身来,伸手牵住梓锦的手,“手艺不错,以后我这头就交给你了。” 这话听着真是恐怖,梓锦瞪他一眼,然后才说道:“好了,赶紧吃饭去了,再耽搁时间就来不及了。” 叶溟轩看着梓锦眉眼一扬,轻轻的吐出一句话:“祖母那边辰时用早饭,咱们辰时三刻到就好,现在才卯末辰初,你怕什么?” “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奉茶,自然是要早到才不失礼数,哪里有可着时间去的。”梓锦白他一眼,往花厅走去。 叶溟轩失笑一声,他知道梓锦在所有的人面前都是温柔的守礼的,这也好,这样梓锦活泼俏皮的一面就只有自己才能见到,想到这里突然想到吴祯大约是没见到过得,越发的开心起来。 抢步上前,叶溟轩拉起梓锦方才甩开的手,大步的往花厅走去,梓锦一愣,觉得在这个时代在众人面前亲热的牵着手,大约会被众人把自己骂成狐媚子,梓锦不想当个妖妻啊,就想要甩开叶溟轩的手,叶溟轩回眸看着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在这个家里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敢说三话四?我牵我妻子的手,谁敢说个不字?莫非你觉得只是牵手是不够的……” 梓锦顿时拜服,比厚脸皮自己真是没有办法跟眼前这个男人相对抗的,冷冷的横了他一眼,然后决定放弃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所以当两人牵着手出现在花厅,所有伺候的奴婢都一副惊恐的模样,其中有几个还是被吓的浑身轻颤,昏昏欲倒,纤巧这时就上前指使人把这两人搀扶下去,顺便说道:“以后暂时不要到注屋伺候了,这等失宜,学好了规矩再说。” 梓锦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纤巧果然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又证据确凿的打发了不是她的人,铲除异己做得很好。梓锦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着,跟叶溟轩一起入座,纤巧这才带着人上前布菜,盛饭,碧荷跟素婉都在,两人只是默默跟在纤巧的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做着份内的事情。 梓锦实在不习惯这么多人看着两人用饭,就故作不经意的扫了叶溟轩一眼,她一个新嫁娘是不好开口撵人的,这个任务只得落在了叶溟轩的身上。叶溟轩心里失笑,自己不愿意得罪人倒是这个时候想起他来了,于是轻咳一声,面孔肃穆的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叶溟轩在这叶家向来是笑的时候少,严肃的时候多,大家也不敢忤逆,纤巧有些担忧的看了梓锦一眼,梓锦轻轻的点点头,纤巧这才笑了,带着人下去了。 “你倒是会拿着我做恶人?”叶溟轩伸手将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夹给梓锦笑着说道。 梓锦白他一眼。“那也得你乐意。” “是,小的非常乐意,以后随叫随到。” 梓锦就忍不住的笑了,垂头用饭,一顿饭下来,梓锦只觉得吃撑了,这家伙很有可能是预谋的,准备的都是她极喜欢的东西,想不吃他又不停地夹给自己,最后梓锦叹息一声:“你真把我当成小猪养了?我要是吃胖了,你得负责任,不许嫌我丑。” “晚上多运动你自然胖不了的,我会日日监督,要是哪天你胖了,定是我偷懒了,所以绝对不会怪你的。”叶溟轩嘻嘻一笑,斜眼看着梓锦,那眉梢之间的得意怎么也掩盖不了。 梓锦默了,这流、氓! 怀着悲愤的心情,梓锦踏上了征程,时间还早,叶溟轩就说道:“我们慢慢地走过去,这样你也好消消食。”说完低声一笑,随时不忘调侃自己的小丫头。 要不是有这么多丫头跟着,梓锦恨不得一脚丫子踩死他,方才看到丫头们收拾碗盘时的惊讶,她都有撞墙的冲动了,人家会想,她们侯府娶了一个多能吃的少夫人啊。 侯府的面积很大,比姚府大上三五个不止,梓锦觉得古代的人真是奢侈,这样的房子搬到现代,得多少人民币啊。 侯府的情况跟别家不一样,因为有两位正妻,梓锦又是长公主的嫡儿媳妇,所以梓锦跟叶溟轩先要去拜会长公主,然后由长公主带着他们去拜见叶老夫人跟杜氏。 梓锦跟叶溟轩到玫园的时候,蒋嬷嬷正在院子里候着,一看到她们二人来了忙应了上来,先行礼:“老奴见过三少爷,见过三少夫人,公主已经起来了,正等着呢。” 叶溟轩朝着蒋嬷嬷点点头,梓锦这才说道:“有老嬷嬷了,是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公主盼媳妇心切,这才起得早了。”蒋嬷嬷满脸的笑容说道,引着二人往屋子里走去。 梓锦心里叹道,这蒋嬷嬷也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的句句妥帖,没一句让梓锦觉得难堪,心里对她好感直线上升。 今日的长公主一袭大红色长袖的缠枝花褙子,头发高高的绾起,看到梓锦跟叶溟轩进来,就先笑了。梓锦跟叶溟轩就在丫头们摆上的垫子上行了叩拜大礼,梓锦又接过蒋嬷嬷亲手端来的茶奉给长公主,嘴里说道:“娘,请喝茶。” 长公主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这才放下,然后说道:“快起来,快起来。”然后又将一个锦盒递给梓锦,这是见面礼,梓锦忙谢过,不能当着别人面的打开不礼貌,就交给了纤巧收好。 梓锦这才在纤巧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般,头微垂着,想起以前的光景,又看看现在,梓锦觉得真是恍如一梦。长公主却是极喜欢梓锦的,亲热的拉过她的手,问她住得可习惯,吃的可习惯,睡得可好,梓锦一一答了,这般亲切的长公主,倒是让梓锦少了一些忐忑,毕竟不管怎么说都是梓锦让叶溟轩跟家里起了矛盾,她是担心长公主不待见她的,她也做好了长期抗战努力讨好嫡亲婆婆的思想准备,谁知道长公主对她一如既往,还比以前多了几分亲切,梓锦不是不惊讶的。 “……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以前总觉得你的针线做得极好的,也不知道哪家的有福气将你娶了回去,没想到最后到是落在我家了,这下好了我也不用羡慕别家了。”长公主笑道,面带春风,令人心生愉悦。 梓锦就垂眸脸红了,长公主真是贴心,这是告诉梓锦不要担心自己的出身,她喜欢得很呢。梓锦好一会儿轻轻的点点头,却只说出一句:“以后娘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吩咐就是。” 看着梓锦这般的实诚,长公主又笑了,站起身来看着梓锦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给溟轩给我生个大胖娃娃才是。” 梓锦的脸更红了,难不成叶溟轩的油嘴滑舌遗传了长公主? 说笑一阵,蒋嬷嬷提醒时间到了,长公主就说道:“咱们过去吧,老夫人该等着了。” “是。”梓锦跟叶溟轩一同应道,长公主在前,梓锦跟叶溟轩跟在后面,梓锦狠狠的白了叶溟轩一眼,暗恨他方才不给她解围。叶溟轩一阵无奈,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很无辜,你跟我娘说的挺开心,我插什么嘴? 眼神交涉未果,梓锦只得做罢。叶老夫人住的是露园,梓锦也常去的,因此从玫园到露园的路倒是熟悉的,到了露园之后,就有小丫头先跑进去送信了,紧接着楚沈二人掀起帘子迎了出来。要是梓锦跟叶溟轩来自然是不用迎出来的,但是有长公主在就不一样了,至少面子上的和谐还是要维持的,更何况今日叶青城也在的。 “见过长公主。”两人一同行礼,长公主就淡淡的说道:“起来吧。” 梓锦毕竟是行三,屈膝一礼,“见过大嫂,二嫂。”叶溟轩只是微微的点头,连个话都没有。 楚沈二人自然是见惯了叶溟轩这种态度,面上一丝不高兴也无,笑着看着梓锦面上闪过一丝惊艳,随即掩饰过去道:“三弟妹。” 因为还有叶老夫人诸人等着,大家不敢耽搁,简单的问过后就往里面走去,楚氏亲手为长公主打起了帘子,众人走了进去。 “见过母亲。”长公主看着叶老夫人行半礼,柔声道。 叶老夫人笑着点点头,道:“坐吧,来的刚巧,我们也才坐下。” 长公主笑了笑,应了声是,然后就坐在了杜曼秋的对面,叶老夫人坐在上面,叶青城坐在叶老夫人下手,然后杜曼秋坐在了叶青城的下手,这样一来,长公主要是坐在了杜曼秋的下手与身份不合,只能坐在了叶青城的对面,两人的距离不免远了些。 叶青城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却没看他,只是看着叶溟轩跟梓锦,两人明白,齐齐往前走恭恭敬敬的跪下行叩拜大礼,梓锦接过茶双手奉上。叶老夫人接过茶抿了一口,道:“进了叶家门,就是叶家妇,要懂得孝悌长辈友爱手足,为叶家繁衍子嗣,昌盛家族。” 这些都是长辈们对新媳妇常说的话,叶老夫人倒是没有为难梓锦,让人拿来了见面礼,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看成色是极好的,梓锦忙谢过了,同样交给了丫头收着。 这才站起身来,又去给叶青城,杜曼秋行礼,两人同样喝了茶,说了些端正严肃的家训话,并给了见面礼,叶青城给的是很实惠的银票,面额不知道多少。杜曼秋给的是一支嵌红宝石的金步摇,入手颇沉,想必是实心的。 然后接下来就是叶繁叶锦楚氏沈氏平辈之间的见礼,就不用磕头敬茶了,只是行了平辈礼,互送了礼物。 这一圈走下来,梓锦只觉得脚都酸了,却还要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然后两人坐在了长公主的下手,这样一来赫然是壁垒分明,梓锦突然觉得自己的任务真是相当的艰巨啊,要在这样的围追堵截下还能平安无事,真的是要有相当大的本事了。 今日的梓锦打扮的得体合适又不失俏丽,一进门的时候,大家的眼神中就能看出端倪,只是不过在座的都是级数相当高的,面上丝毫不露罢了。梓锦本就生的美,今日的妆是她自己亲手画的。眉毛修成远山眉,给人持重的感觉,偏又化得不浓,这样就不会令人觉得持重又呆板,面上敷的粉薄薄的晶莹剔透,又化开了胭脂,淡淡的染了腮红,唇上并不如别的女子画的极浓的红色,而是清淡的桃粉色,在这一片红唇中倒真是别有一番风情。梓锦的淡妆很抓人眼球,尤其是在这个社会里女子都是浓妆艳抹的情况下,淡而不寡,反倒是更有一番滋味。 楚氏看着梓锦就轻轻地笑道:“三弟妹可还住得习惯?” 梓锦忙笑道:“习惯,在这里就跟以前在娘家一样。” 梓锦回答的滴水不漏,要是但凡表现出一丁点的不满。,只怕婆家的人就会不高兴了。楚氏也没指望着梓锦会在这一句话上失策,听到梓锦的回答浅浅一笑,“母亲特别吩咐了人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三弟妹,不能让三弟妹有丝毫的不适应,如今看来母亲倒真是高瞻远瞩了,我们做晚辈的实在是拍马难及。” 原来在这里堵着她呢,不是为了为难梓锦,而是为了抬高杜曼秋。梓锦觉得这个楚氏还真是不一般,一句话都能让大家对杜曼秋的好感上升,毕竟这个家是杜曼秋在管理中馈,方才楚氏问的话就是给梓锦挖了一个坑,梓锦不管怎么回答,楚氏都有话对付她,自己这样的回答,就给了楚氏抬高杜曼秋的良机。 梓锦看着叶老夫人点头微笑,叶青城面色和缓,长公主不动如山,显然这样的情况经常见到了,叶溟轩神色严肃,这小子心里定是不开心了。又看着对面杜曼秋只是含蓄的一笑,并未说话,沈氏倒是附和的说了一句,“母亲为了三弟的婚事,忙里忙外,事事想得周到,我们做晚辈的可真是跟着长了见识了。” 叶锦没什么表示,倒是叶繁嘴角勾出了得意的笑容,一看就是个不压事的,梓锦还记得那一年叶繁的挑衅,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垂眸怯怯的说道:“大嫂二嫂说的是,母亲的确是辛苦了,梓锦也切记着姚家家规,进了夫家就如同在自己家一般,万不可挑衅生事,家宅不宁,梓锦不敢相忘。” 屋子里一刹那间顿时静了下来,楚氏的脸就有些涨红,梓锦那意思就是说,我就是客气客气,您老还当真了?沈氏想要说什么,可是一想到梓锦那一句挑衅生事,家宅不宁,只得咽了下去。 叶锦倒是打量了梓锦一眼,又转开了目光,叶繁貌似有些迟钝,还没回过味来,长公主嘴角微微的有了笑容,杜曼秋就有些不自在,到是叶青城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端凝,眼睛在楚氏沈氏梓锦身上扫了一圈,却也没说话。 倒是叶老夫人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看着梓锦问道:“你祖母近来还好?” 梓锦就笑着回道:“祖母身体还好,就是偶尔有的时候会咳嗽一两声,倒是没有大碍。” 叶老夫人就说道:“这是她的陈年旧疾,多少年了。” “还要多谢祖母给我祖母送去的枇杷露,祖母咳嗽时喝上一勺倒是极管用的。”梓锦适时的提到这一节,以图慢慢的跟叶老夫人拉近关系。毕竟叶老夫人才是这个家里的元老,就如同姚老太太对姚家。只有跟顶级的大boss打好关系,梓锦觉得未来的路才能好走一点。梓锦不图叶老夫人对她有多关照,但是至少不要对她有偏见就好,饭要一口口的吃,才不会噎死。 “这算不得上什么,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叶老夫人想起以前,对梓锦也就和蔼了许多,倒是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了成年旧事,梓锦回答的滴水不漏有讨巧,常常能让叶老夫人忍峻不梭。 楚沈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精光闪闪,这个时候也不好当着叶老夫人的面在说什么,幸好杜曼秋笑道:“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咱们还是先去祠堂吧,您看呢娘?” 叶老夫人就点点头,新媳妇拜祠堂上族谱是大事,就道:“你们去吧,中午来这里吃饭。” 众人忙应了,叶青城就带着大家往外走,叶溟轩故意落在后面,看着梓锦低声说道:“小丫头,本事不错啊,难得看到那两人有苦说不出。” 梓锦挑眉看了她一眼,抿嘴笑道:“只怕中午回来用饭的时候更热闹呢,你家二嫂的性子跟你二哥很是匹配,只怕要找回场子呢。” 叶溟轩嘻嘻一笑:“你怕吗?” 梓锦看着前面众人的身影,淡淡的说道:“不怕,你只管看好戏吧。” 八千字更新完,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还是说一句月票留到28号翻倍,谢谢大家了!还有几天就到了哦·· 165:过招 165:过招    家也算是枝繁叶茂,叶老夫人除了叶青城这一个儿子之外,还有两个儿子,不过都在外面驻防,寻常不轻易回京。几年前梓锦第一次来平北侯府的时候,叶老夫人还感叹膝下零落,如今却是孙子孙女重孙子孙女都俱全的人了。 叶溟轩成亲,两位叔父家没有专门上京贺喜,但是都派人专程送了礼物来,可谓是不失礼数,梓锦拜过祠堂,平北侯亲自将她的名字添在族谱上,这才都散了。因为距离午饭还有些时间,大家都各回了自己的院子,梓锦跟叶溟轩就回了他们的安园。 叶溟轩就跟梓锦解说叶青山跟叶青海的事情,“二叔在西北镇守,三叔在东南,相隔太远,来往一次实在麻烦,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面了。” 梓锦心里默默地想着,叶家三兄弟,一个在西北,一个在东南,还有一个在京都,这可真是天涯海角各据一方了,想来当今圣上也不希望看到叶家太亲密,所以这才把几兄弟分开的。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只是笑道:“以后总有机会见的。” 叶溟轩点点头,两人进了安园。梓锦坐在贵妃榻上不愿意动,这又跪又拜的实在是一个体力活,叶溟轩刚进来还未坐下就被人叫了出去,外书房有急事。梓锦当然不能拦着他,只是说道:“早去早回,若是不回来吃饭送个信。” 叶溟轩也不避讳,居然当着几个丫头面亲吻了梓锦的额头这才匆匆去了。梓锦只觉得面色潮红,还要故作镇定的让丫头们退下,人走后这才无礼的叹息一声,还真怕突然就背上一个妖妻的罪名。 果然不过半刻中,就有外院的小厮隔着门帘进来回禀,“少夫人,三少爷说了午饭不回来用了,让您跟家里交代一声,衙门里有急事,怕是晚上才能归来。” 梓锦打赏了那小厮,这才叹息一声,锦衣卫这活就是提着脑袋在裤腰带上,上头叫你就得走。心里又担心叶溟轩,看着时辰快到了,又起身换了衣服,这才往露园行去。 侯府占地面积极大,从他们夫妻主的安园一路行到露园,要穿过几个月洞门,这一路行来亭台交错,长廊相连,回头望去,只见檐角高低相错,密密实实的落在身后,就像是一头猛兽,幸好是在白日,若是黑夜里这样驻足观望,还真令人有些惧怕。住在这样的大宅里,这里面的女人男人形形色色的,都围绕着权利争斗,想要的,紧盯着的,也不过是平北侯的爵位。 若是前生,大约梓锦也会劝叶溟轩放弃争夺,好好的过日子,但是今生,重生过后的叶溟轩,有他自己的东西要讨回来,那是男人的自尊,梓锦能做的就是要为他的后院扫清障碍,他们夫妻可以不要,可以自己松手,但是不允许别人明里暗里设计陷害,她跟叶溟轩说起来本性上是有一点相像的,他们夫妻都是最骄傲的人,我可以给你我不想要的,但是你不能没有下限各种手段明争暗夺。 其实要真是说起来,这个爵位按照惯例应该是嫡长子继承,但是问题就出在平北侯府有两个正妻,要是寻常人家有两个正妻,自然是先进门的正妻的长子继承,可是在这里的平妻偏偏又是长公主,因此这事情就是格外的纠结,格外的为难,矛盾也就特别的尖锐了。 将心里的这些想法压下,梓锦带着得体的笑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果然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起了叶溟轩。 梓锦就看着叶老夫人笑道:“还请祖母、母亲莫怪,夫君刚接到消息就急着出门了,媳妇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夫君让我代他跟大家告罪。” 叶老夫人闻言就笑了:“娶了媳妇果然不一样了,说话办事都是有规矩多了。你公公也被临时宣召进宫,怕是有什么事情,咱们不管他们男人的事情,只管吃咱们的饭,锦丫头过来坐下。” 听着叶老夫人亲密的呼唤,梓锦露出一个笑意,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叶老夫人之前对这门婚事这么多的阻碍,倒是在自己进门后和颜悦色的,梓锦摸不透叶老夫人在想什么,只得轻轻的应了,循规蹈矩的坐在长公主的下手,跟楚氏对面,梓锦就看到了沈氏垂眸一笑。叶锦跟叶繁也不在,看来都是出门了。 没有了男人的饭桌,气氛似乎更活跃了,叶老夫人的兴致极好,梓锦要为长辈布菜,叶老夫人也笑道:“新婚三天无大小,这些规矩以后再说,你好好的坐下用饭。” 梓锦就轻轻的应了,丫头们流水般的上了饭菜,菜色齐全,有菜有汤,看着就是赏心悦目,令人食指大动,但是新妇总要讲究个仪态,梓锦也不敢没吃相,秀秀气气的吃了饭,看着叶老夫人听了箸,有看着长公主停了,这才搁下了筷子。这吃饭也有讲究,要是长辈没吃完,你就停了筷子那是不礼貌的行为,要是长辈停了筷子,你还继续吃个没完,那也是没规矩,所以这个度要把握好的。 很快的众人都吃完了,楚沈二人也在杜夫人停了箸之后也跟着停了。就有丫头上来收拾桌椅碗筷,大家又移步到了偏厅坐下,然后一溜的丫头端着茶水、痰盂、毛巾移步上来了。 梓锦敏感的察觉到了楚沈二人打量的目光,梓锦心里一笑,面上却是一番平静,先是接过茶水漱口,将漱过的口水吐进斗彩缠枝花痰盂,又用毛巾擦拭过了,丫头半蹲下,梓锦又把手伸进脸盆,湿了手,擦了香胰子,轻轻地洗过手,又擦拭干净了,这才坐正了身子,面带微笑,端的是形如流水,不疾不徐,显然是长年累月的做惯了并不是一时之间仓促学成的,那一份雍容最是可贵的。 大约楚氏跟沈氏是要瞧梓锦的笑话的,毕竟这样的做派并不是小门小户摆的起的,尤其是姚谦做了十几年的六品,只是没有想到梓锦居然做起来很是合、体,更是熟稔,两人心中都有些惊讶,就连杜曼秋心里也是惊讶不已,只是她一向伪装的极好,面上丝毫不漏。 长公主淡淡一笑,心里很是愉悦,原本想好了若是有人为难她会打掩护,没想到这儿媳妇太省心了,居然她都不用出手,于是更是多了一份从容。叶老夫人却是一点也不吃惊的,姚老太太出身金襄侯府,那威风若是摆起来,在这里的除了皇家的长公主谁还能压得过她?更何况姚老太太心性刚强,对几个孩子教育很是严格,几个女孩子自小也是娇养加教养,当年梓锦第一次进叶府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梓锦笑着坦然面对楚沈二人的目光,这里是叶老夫人平日见人的西暖阁,老夫人斜倚在临床的大榻上,身后靠着软软的天蓝色弹墨迎枕,侧耳听着杜夫人说起家事,长公主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梓锦更是目不斜视,端坐在此。楚氏跟沈氏不知道在说什么,看着很是愉悦的样子,不一会儿沈氏就抬起头看着梓锦,小声问道:“不知道姊妹这衣服上的花样使用了什么针法,怎么就是比我们衣服上的更漂亮一些?这一尾尾的鲤鱼竟似活着一般,不过倒真是极少见有人会在这个地方绣鱼的。” 梓锦这次换了衣服过来,穿的是一件石榴红的半袖褙子,却在袖口跟衣服边缘绣了翠绿色的水草纹跟几尾活泼的鲤鱼,很少有人会在衣服上的这些个部位绣鲤鱼,这两人这样问只怕也是没怀好意。 梓锦轻轻一笑,随口应道:“自然是希望年年有余,图个喜庆,至于这针法其实稀松平常,就是南方盛行的施鳞针,这种针法最大的特点就是色彩分明,丰厚,鳞片鲜艳光泽,栩栩如生,其实也没什么稀奇的。” 对于梓锦的后半句两人没什么兴趣,倒是前半句……沈氏轻轻一笑,扫了梓锦一眼,问道:“难道三弟妹认为进了咱们家就不能年年有余,要借着衣裳祈求了?” 来了来了,梓锦就知道这两人一定不会消停的,心里激动不已,面上却微微的一迟疑,有点为难之色。 楚氏一见,故意白了沈氏一眼,微微责怪道:“这是什么话?咱们侯府身受皇恩,自然是年年有余,岁岁康泰的。”话虽这么说,眼睛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梓锦,笑道:“是不是这个道理三弟妹?” 要是梓锦承认楚氏说的是对的,那就是打了自己的脸,要是说楚氏说的不对,又是忤逆犯上,不管如何回答,楚氏都给自己挖了坑。梓锦也是暗呼厉害,这个楚氏当真是小看不得。 三人之间的对话也引来了老夫人几人的注目,杜曼秋这时就轻轻笑道:“你们两个还这样皮嘴,话也不肯好好的说。”话虽然这么说,眼睛却盯着梓锦等她的回答,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不出有任何的讥讽跟阻止。 长公主若是之前只怕不会管这么多,大约是睁一只眼就过去了,毕竟杜曼秋在叶老夫人面前极会做人,很难抓住她的小辫子,再何况当初叶老夫人对她总是有偏见,所以能忍则忍,可是现在看着杜氏婆媳三人都要为难梓锦,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轻声开口:“皇家天恩,也是侯爷挣来的,内宅夫人不言国家大事。” 杜曼秋轻笑一声,看着长公主缓缓的说道:“不过是咱们私底下说一说,怎么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意思就是若是皇上知道了,只怕就是长公主告的状了,有意中杜曼秋就等于是在叶老夫人面前又把长公主抹黑了一把。 梓锦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长公主不肯多挣多抢,其实有的时候我们怨这个人不知道争取,不知道谋划。其实更多的时候,看似显耀的身份其实也是一种束缚,就比如现在。 梓锦素来是极护短的,不要说这一生姚玉棠跟她从小犯冲,姚冰从小就爱捉弄她,她都还能维护她们,就是凭长公主以前待她的情分她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不要说现在是她嫡亲的婆婆了。 梓锦刚进门,年纪又是最小的,可是她出身姚府,姚谦的耿直京都谁人不知?梓锦心里一盘算,这时面上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看着杜曼秋神色郑重的说道:“母亲这话确有不妥,梓锦身为新妇,原不该多嘴,更不该反驳母亲的话,奈何幼承庭训,家教甚严,祖母父亲时时教导儿媳,即便是在家里也不可妄言朝政,谈及今上。常言道祸从口出,长公主殿下已经是叶家妇难道还巴望着侯府倒霉?要真这样置置自己夫君于何地?置侯府于何地?置自己亲生的儿子于何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道理连梓锦都明白。”梓锦说到这里,却是朝着叶老夫人跪下,面色严整,一字一句的说道:“梓锦不孝,反驳母亲,身为新妇,原该谨言慎行,奈何梓锦以后也是侯府的一份子,自然希望侯府和气兴旺,子孙昌盛。虽然一片赤诚之心,总是失了规矩,请祖母责罚。” 梓锦知道自己是不该这样当着叶老夫人的面说这样的话,但是如果今日自己不说,那么在叶老夫人的印象里,自己未必给她留下好印象,杜曼秋初战告捷,日积月累下来,这以后要真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在叶老夫人跟前给自己使绊子,老夫人自然是相信杜曼秋多一些,正所谓千里长堤,溃于蚁穴,正是这个道理。 梓锦想了想,自己从宏观方面说,先是驳斥杜曼秋诋毁长公主的话,斥责她无事生非,长公主就是跟皇上再进也实叶家的媳妇。跟何况天底下的婆婆都是一样的,没有那一个愿意自己的儿媳妇拿着娘家的权势在婆家横行霸道,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心理。 自己把这一层说开,让叶老夫人对长公主释怀,然后又搬出姚府的规矩教导,又是为了侯府的长远发展,叶老夫人始终最看重的并不是杜曼秋,而是侯府的将来,梓锦在赌,杜曼秋也在赌,她们赌的不过是叶老夫人的心态。 梓锦的杀手锏是家族的利益。 杜曼秋的杀手锏是叶老夫人对长公主的忌惮。 两人的对决各有千秋!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长公主瞧着梓锦,心里有些悲喜莫名,这孩子太贴心,自己不屑于做的事情,她倒是积极地为自己撇清了,这样的好孩子难怪自己儿子死都不会放手,心里慰慰贴贴的满是暖意。 叶老夫人瞧了大家一眼,神色不动,只是看着梓锦说道:“你这丫头倒是倔性子,还在新婚,哪里说跪就跪的,还不赶紧起来?” 老太太这样一说,一旁一直不敢出声的宋妈妈忙过来搀扶起梓锦,一叠声的笑道:“都是老奴不长眼,三少夫人,快起来,大喜的日子里开心才是。三少夫人这样持身自省真是令人钦佩。” 宋妈妈是叶老夫人跟前最得力的妈妈,她这样一打圆场,所有的人都顺坡下驴,梓锦暗呼叶老夫人也是个不省油的灯,居然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偏袒哪一方的话,就这样打个呼呼就过去了。 梓锦突然觉得,目前侯府诡异的和、平能维持到现在,只怕叶老夫人也诶了不少心力了,一个是亲生儿子救命恩人的女儿,一个是天家尊贵的公主,想要维持这种和/平,也不容易啊。 至少梓锦没挨罚,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又说了会子话,叶老夫人便道乏了,众人这才辞别退下。 到了门口,杜曼秋带着楚沈二人走了,梓锦跟在长公主的身后徐徐往回走。长公主让人远远地跟着,这才瞧着梓锦说道:“你这丫头倒是胆子不小,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莽撞。” 听到长公主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劝谏自己,梓锦调皮的一笑,这才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小小年纪倒是知道这些,人生一辈子,若是事事计较,哪有快活日子?”长公主叹道。 梓锦听着不知道是不是长公主的心得,不过想了想还是恭敬的应道:“娘说的是,人生自然不能斤斤计较,但是若是遇到有人故意使坏,我总是没有办法看着不动的,尤其是我的家人。” 长公主停住脚步看着梓锦,原本温和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凌厉,沉声斥道:“你年纪尚小,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有些事情并不是逞口舌之快就能解决的。君君臣臣,先国再家,有的时候权势比亲情更现实,你可明白?” 梓锦心里一沉,有些原本想不明白的地方,似乎有点清楚了,心里惊讶大于理智,忽然又有种悲哀,即使尊贵如长公主也有别人不知道的悲哀。出身于天家是很尊荣,却也要背负着别人并不知道的危险跟残酷。 看着梓锦有些泛白的面孔,长公主叹息一声,可能是自己太过于严肃了,又想到梓锦年纪尚小,又说道:“一口吃不成胖子,慢慢来,你总会都明白的。记住一句话,以后不要莽撞,不然在这个家里想要好好的活着并不容易。” 梓锦送长公主进了玫园,自己这才带着丫头回了安园,梓锦心里的惊骇还未退去,就借着累了要休息把丫头们都遣了下去,自己细细的品味长公主的话。 权势比亲情更现实?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皇上也会猜忌长公主?这不会吧……好歹是他亲妹子,嫡亲的妹子,又不是兄弟。兄弟会夺你的江山,可是姐妹会夺走你的什么?不用这么防着吧?要真是这样,天家可真够悲哀的,连一丁点的人伦亲情都没有了。 半躺在榻上,梓锦翻来覆去,难怪这些年长公主在侯府受了委屈也不肯进宫哭诉,是不是就是怕皇上拿捏住了把柄好借机惩治平北侯?平北侯统领三军,功高盖主,又娶了长公主为妻。汉朝时馆陶公主伙同王美人插手储位之争并最终胜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那时馆陶公主还没有这样精明能干的驸马,当今太后还活着,长公主又是太后最疼爱的女儿,当年窦太后还不是偏向小儿子,宠爱馆陶公主的? 梓锦想到这里,心里就拔凉拔凉的,一时间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人生真他妈的是一场杯具加餐具,还让不让活了? 翻来覆去中,梓锦睡了过去,毕竟累了一天,实在是撑不住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将黑了,忙下了榻,就有些懊恼丫头们怎么没叫起,叶老夫人那边可怎么交代?正着急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侯府里是各院子自行开伙的,一下子又放松了下来。 这时纤巧听到了声音走了进来,看着梓锦已经起来了,忙说道:“少夫人,您醒了?奴婢去让人给您打洗脸水。” 梓锦点点头,洗过脸又将发髻重新打散,只是梳了一个简约的纂儿,这才问道:“爷,还没回来?” “大人一个时辰前回来过,夫人睡得正沉,大人不让奴婢喊醒您,只说让您好好的休息。大人公务在身,晚上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让您晚饭不必等了,他会在外面吃。”纤巧低声应道。 梓锦一愣,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紧急,这才新婚第二天就这般忙碌,梓锦压下心里的不满,嘴上却问道:“爷,有没有说晚上回不回来?” “大人没说。”纤巧小心翼翼的回道。 梓锦点点头,然后又道:“摆饭吧。” 纤巧轻轻的松了口气,问道:“摆在那里?是在明间还是就在这暖阁里?” 梓锦不想挪动,就说道:“摆到这里来吧。” 纤巧点头应了,就出去吩咐了,丫头们流水般的送上晚膳,清/一/色的都是梓锦爱吃的,梓锦用过晚饭之后,就随手拿过一本书静静地看着瞪着叶溟轩回来,但是一直等到了半夜也不见他回来,心里担忧不已,纤巧几个就劝道:“姑娘,你先睡吧,大人回来我们自会叫你的,明日还要回门,脸色可不能差了。” 梓锦知道这件事情事大,就只得说道:“那好,等爷回来立马叫我。” 寒梅就应了,立刻铺了床扶着梓锦躺下了,几个人这才灭了几盏大的灯烛,只留了一盏床头灯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又沉寂下来,梓锦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才睡着。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神色很是难看,寒梅几个行过礼,就要去喊梓锦却被叶溟轩制止了,只是吩咐人送水过来。自己转身进了净房,纤巧立刻吩咐小丫头把洗澡水抬进去,然后又安排了值夜的人,等到叶溟轩出来,又问道:“大人用过晚饭没有,要不要让厨房再做一些上来?” 叶溟轩挥挥手示意不要,然后转身进了寝室。纤巧轻轻的松了口气,看着水蓉说道:“晚上值夜的时候一定要精心,要是有什么动静也不要大惊小怪的。” 水蓉点点头,道:“纤巧姐姐放心吧,我知道。” 纤巧明日要跟着梓锦回门,所以今晚上不能守夜,但是安排这个院子里原本的丫头值夜她也不放心,所以这才让水蓉值夜,一切安排妥当,有冷眼瞅了瞅刚灭掉灯的那间小厢房,这才转身离开。 叶溟轩瞧着梓锦的睡颜轻轻一笑,掀开被子慢慢的躺了下去,仿佛是感觉到了身旁有人,梓锦慢慢地睁开眼睛,突然看到叶溟轩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挣扎着半坐起来,回头瞧了瞧窗台上的沙漏,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个时候才回来,你正新婚好不好,明天还要回门。” 梓锦是有些抱怨的,这个皇帝也太不通人情了,属下在新婚休假也要办公务吗? 叶溟轩轻笑一声,“干我这一行的,就是昨晚上洞房花烛,上头命令一下来,拔脚就得走。” 叶溟轩虽然在笑,可是梓锦有听得出那里面的无奈,突然之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看着叶溟轩疲惫的面容,便道:“睡吧,累了一天了。”本来想要问一问明日回门还能回得去吗?可是这个时候又问不出口,只得闷闷的憋下。 叶溟轩听话的躺下,随手将梓锦拥进怀里,那力道大得让梓锦有些喘不过气来,梓锦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抬眼看着叶溟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明ri你要出门?” 叶溟轩身体一僵,还是点点头,“抱歉,明日的回门怕是回不去了,你等我,等我回来咱们再回去好不好?” 梓锦知道锦衣卫的任务都是机密这个时候也不问他要去做什么,轻轻地深吸一口气,道:“没关系,你去忙你的,我娘家那边一定会体谅的,等你回来咱们再一起回门好了,远嫁的姑娘也有一月回门的,这也不算什么。” 方才梓锦还抱怨他新婚就办公务,这会子倒是通情达理了,让叶溟轩不由得回头看着她,很是认真的回到:“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你又不是故意不陪我回门,是因为公务,不管是我还是我娘家人都会理解的,你放心的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只是有一点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回来才是。”刚新婚第二天,就要面对分离,梓锦还真是觉得老天爷真是够厚待她了! 叶溟轩眉眼微皱,沉思良久才说道:“江南的盐税银子走到山东一带被劫了,数百万两,皇上大怒,调集了锦衣卫,刑部还有京畿营联手破案,追回税银。” 梓锦大惊,太平盛世的居然有人这么大胆的劫了税银……忽然之间觉得浑身有点发冷,不安的看着叶溟轩,“会不会很危险?” “没事,你夫君武功高明自保是没问题的,你安心在家等我,最快半月,最迟一月我定然回来。”叶溟轩安抚道,其实他心里也是没有底的,只是不希望梓锦过多的担忧,这本是机密,不应该对她说的,但是他又怕不说清楚这个丫头会胡思乱想,想到这里又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就连娘那里也不要说。” 梓锦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什么时候走?” “半个时辰后。”叶溟轩用力的将梓锦拥进怀里,这一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应该晚几个月将她娶回来,叶溟轩没有梓锦这次任务的危险性。 梓锦伏在叶溟轩的身上,听着他强壮而有力的心跳,然后努力的扬起一个笑容,道:“我去给你收拾行装,你先休息会,时间到了我叫你。” 叶溟轩点点头轻轻的松开梓锦的手,梓锦翻身下了床,用力的扬起一个微笑,转身在叶溟轩的唇上轻轻一点,这才开了门把丫头叫了进来帮忙。叶溟轩隔着床帐听着梓锦细细吩咐丫头该拿什么衣服的声音,觉得安心不已,这里还有一个人等他回来,是如此的温暖。 收拾了行装,梓锦把叶溟轩叫了起来,亲手给他换上了衣服,又将包袱递给他,这才说道:“你安心的去办案,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我跟娘等你回来。” 叶溟轩点点头,顾不得丫头们在场,将梓锦拥进怀里,在耳边轻声细语,“等我回来,这次欠你的,我会给你讨个说法来的。”梓锦扬扬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叶溟轩却不再开口,低头在梓锦的唇上缠绵轻吻,羞得一众丫头忙退了下去,个个脸红不已。 梓锦半是恼怒的瞅着叶溟轩,“临走还要给我找晦气,这传出去什么样子?” “我就是让别人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爱你,谁要敢朝你下手先掂量掂量自己脖子的分量!”叶溟轩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戾气,看了梓锦一眼,大步的离开。 梓锦望着叶溟轩的背影,想着明日要应付那边的三头狼的冷嘲热讽,无奈的叹息一声。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感谢亲们的支持哦·· 166:回门初受扰,梓锦对群狼 166:回门初受扰,梓锦对群狼    因为叶溟轩临时有公务,回门自然不能一个人回去,因此只得先给姚府送个消息,等叶溟轩回来后再一起回去。梓锦送走了叶溟轩自己也没有办法入睡,翻来覆去的想着叶家的事情,又想着叶溟轩此去会不会有危险,究竟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截税银,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头绪,不由的感叹,古代女子消息闭塞,要想知道外面的情形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以前的时候尚有姚长杰给梓锦通消息,可是来到了叶府,真的就是束手无策了,就连长公主都亲口说内宅妇人不管朝堂之事,想要从长公主那里得到消息,只怕也行不通,越想梓锦越是觉得挫败,不管如何都要建立起自己的消息渠道,尤其是在这深宅大院,只有有了自己的消息来源,才能稳胜不败。 天方亮,梓锦就起了床,梓锦嫁过来的时候说好了是生母吴姨娘跟前的周妈妈跟过来做管事妈妈,但是出嫁前周妈妈的儿子出点事情,因此周妈妈要晚几天才能过来,梓锦估摸着这几日也就该来了,周妈妈来了,老太太给梓锦的后备力量也就来了,梓锦想到这里心里又安稳了许多。 在几个丫头的服侍下,梓锦梳洗完毕,用过早饭就先去长公主那里请安,就说了叶溟轩的事情,长公主又带着梓锦去了露园老夫人那里把情由说了一遍,老夫人只得看着梓锦说道:“朝廷公务也是没有法子,只希望亲家母亲家公不要怪罪才是。” 杜曼秋在一旁不插话,楚氏跟沈氏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梓锦。 梓锦看着叶老夫人笑道:“夫君为国分忧,梓锦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夫君有后顾之忧,祖母只管放心,我家人定能理解的。” 叶老夫人笑着点点头,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横竖这段日没事,咱们这院子里还有几处风景不错,没事的时候就随意逛逛。你大嫂二嫂没事的事情,你们也能小聚一番。” 叶老夫人故意这么说,就是希望梓锦能跟楚氏沈氏打好关系,毕竟都是叶家的媳妇,不要闹得太难堪,这几日她们之间的暗涌老夫人心里也看进去一些。 “是,梓锦初来乍到,就怕叨扰了两位嫂嫂。”梓锦温温的一笑。 楚氏立马说道:“咱们正闲的没事,有时间陪着三弟妹逛逛园子,既能看风景还有好吃好喝的,高兴都来不及呢,就怕三弟妹嫌我们聒噪呢。” 楚氏这么一打趣,屋子里的气氛就欢了起来,沈氏也说道:“是啊,我就是个直肠子,嘴上没把门的,三弟妹到时候可别恼了我才是。” 漂亮话谁都会说,当着老夫人的面,这两人自然是装乖卖巧,梓锦也不含糊,低声笑道:“梓锦口舌愚笨,两位嫂嫂多提点我才是,哪里敢嫌厌烦。” 杜曼秋跟长公主从头到尾视线都没有交会,叶老夫人也没插嘴年轻人之间的对话,又说笑了一阵,众人这才都告辞了。长公主对梓锦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昨晚上定是没睡好,年轻人也不要觉得身子扛得住,好生的养着才是道理。” 梓锦忙谢过了,送走了长公主,这才带着纤巧往安园走。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三弟妹,等等。” 梓锦顿住了脚,听得出这是沈氏的声音,就转过身来,看着沈氏往这边走来,笑道:“二嫂,有什么事情?” 沈氏胖乎乎的圆脸,近日又穿了一身姜黄色的衫群,倒是多了几分柔美,走到了梓锦的面前,就笑道:“我想着反正三弟出门了,你自己在家也无事,不如中午咱们聚一聚?这院子里有一处风景临着玫瑰园,此时花开正盛,倒是有几分情趣。” 叶溟轩走了她就在家无事?沈氏还真是一句话也不肯吃亏,上来就讽刺梓锦以色侍人,梓锦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二嫂邀约本不该辞,只是梓锦刚嫁过来,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整理,总要先理出个头绪,等过几天梓锦一定亲自做个东道请大嫂二嫂过来吃酒。” 沈氏早就知道梓锦嫁妆丰厚,当初侯府下的聘礼可比她们的还要多,就为这事她跟楚氏都没少生了闷气,此时听梓锦这么说就格外的刺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知道三弟妹嫁妆丰厚,到底是咱们侯府肯跟三弟妹做脸。” 这话就有些刻薄了,意思就是讽刺梓锦,要不是侯府聘礼多,以梓锦庶女的身份只怕是没有这份嫁妆的,分明就是取笑梓锦不过是疑似凤凰的野鸡! 梓锦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沈氏,不急不缓的说道:“二嫂这话可就有些让梓锦想不通了,难不成二嫂曾经得罪过侯府?” 沈氏一愣不解的问道:“愚嫂愚钝,不知道三弟妹这话何解?” 梓锦就故作惊讶的说道:“方才二嫂不是说侯府肯给我做脸,那二嫂嫁妆不多难不成是因为侯府不肯给二嫂做脸?所以小妹想不通二嫂哪里得罪侯府了。” 沈氏一愣,没想到梓锦这般的牙尖嘴利,也不恼怒,轻轻一笑:“三弟妹真是好口舌,好话也能歪曲成这样。” “这就奇怪了,小妹分明是顺着二嫂的意思说,怎么就成了歪曲了?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二嫂跟娘家……”梓锦剩余的话没说完,随即做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劝道:“二嫂也别生气,毕竟是一家人,娘家人那里真的能跟你生气的,回头说两句好话就是了。” 沈氏这次真的气到了,正要辩解,梓锦又接着说道:“我还有事,就不跟二嫂继续聊了,二嫂有空闲的时候就来安园做做,咱们妯娌也能好好的说说话。” 沈氏看着梓锦的背影,只气的恨不能咬碎一口银牙,她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邹嬷嬷这是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夫人,有什么话回房再说,这里人多口杂。” 沈氏憋着火回了自己的晖园,进了门就一把将黄杨木雕花圆桌上的茶盏扫到地上,这才气呼呼的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将丫头都赶了下去,这才看着自己的乳娘邹嬷嬷道:“不过是一个姨娘生的小蹄子,居然还敢这么猖狂,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邹嬷嬷忙低声劝道:“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还是自己的多不划算?现在她刚进门就这么猖狂,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这家大业大的哪里没有一点纰漏的。” 沈氏闻言放松了些,面上有了些笑容,缓缓的说道:“是啊,如今叶溟轩又出了公差,可不正是大好的机会,一个庶女出身的人还能被别人瞧得起吗?一人一口唾沫就够她受的。” 在古代的社交圈是完全的不同层次不同交流,就比如梓锦做姑娘的时候,跟她来往的大多都是跟姚谦官职相符的人家的,嫡女有嫡女的交际圈,庶女有庶女的交际圈,要不是姚家嫡庶一般对待,只怕梓锦也不能跟郑瑜之类的嫡出小姐相交的。正因为这样在不尴不尬的地位上,梓锦很少出门,也不愿意跟那些人多来往,因此在做姑娘的生涯中朋友少的可怜,幸好姐妹还是团结的。 如今嫁做人妇,梓锦又到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她的确是嫡子的正妻,但是她是庶女,她夫家的交际圈都是京都世家权贵之流,而这些人家最注重的就是出身,梓锦虽然是嫁入了叶家,成了叶溟轩的妻子,但是就是这个庶出的身份能不能被这个圈子接受,就怕长公主也无法预言,一个人的力量能不能去对抗整个社会群体。 梓锦娘家的交际圈都是文人清贵之流,诗书传家,寒窗科举的官家是不屑于跟世家权贵来往。再加上梓锦特殊的身份,就算别人笑脸对你,但是心里未必接受你。 所以说沈氏的话一点也没错,进了叶家门做了叶家妇,梓锦要面对困难很多,除了家里的窝里斗,更急切的是梓锦要慢慢的树立自己的人脉,让这个圈子在最快的速度,最快的认同下接受她,可是这里面的难度有多大不用别人说梓锦自己都知道的。 梓锦瞧着手里大红的烫金帖子,眉头皱成了一团,宣和公主生辰……按理说梓锦一个新进门的小媳妇,这样的场合不是她能去的,但是梓锦却接到了请帖,梓锦有特意让人打听过,宣和公主跟宣华长公主素来不和,宣和公主生辰长公主去就足够了,至于还巴巴的给她下帖子吗? 梓锦的玉手紧紧地握成一团,想起今儿个楚氏看自己时那似笑非笑的容颜,恍然大悟。梓锦一直以为杜曼秋会在叶府之内收拾她,不曾想人家手段高着呢,想要一举从根本上把她打压下,只要梓锦出席宣和公主的宴会被大家厌弃,以后想要在这个圈子里走动更是举步维艰,真够狠的! 还有一更··拥抱大家··· 167:周妈妈来援,梓锦问秘事 167:周妈妈来援,梓锦问秘事    梓锦的沉默,让屋子里的气氛越发的压抑起来,几个丫头都有些不安的看着她,进了侯府这几日很多事情也让她们越发的小心翼翼,因为侯府的环境,跟姚府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姚府上上下下的加起来不过百余口子,可是侯府足足有四五百人,人员编制复杂,各房各院错综教缠,很有可能你上午说了一句话,下午就会被传的全府皆知,这样一来,几个丫头也是走的步步惊心。 梓锦看着四个丫头,是她从娘家带来的最贴心的四个人,努力的让自己缓和下来,说道:“该来的躲不掉,怕什么。” 纤巧毕竟是老太太跟前的,眼界跟见识都是较宽的,这时咬着牙说道:“这些人真是够狠的,真是要将您放在火上烤。” 梓锦觉得这个比喻相当的妥当,一个不留神,火一大,梓锦就变成了烤全羊,任人品尝了。如果这个时候周妈妈来了就好了,她以前是获罪的长兴侯家的管事妈妈,一定知道很多规矩。想到这里,梓锦就对纤巧说道:“你想办法给姚家送个信,让周妈妈尽快过来。” “周妈妈?”纤巧一愣,不知道这个时候姑娘想起周妈妈做什么,一个姨娘身边的管事妈妈能做什么用? 看着几个丫头的疑惑眼神,梓锦低声说道:“周妈妈以前是获罪侯府的管事妈妈,对世家勋贵的交际来往很有经验,她过来咱们能事半功倍。” 纤巧几个大喜,寒梅嘴快,道:“没想到咱们姚府还是卧虎藏龙之处。” 梓锦就笑了,横了几个人一眼,低声交代:“院子里那几个眼线你们盯紧了,在她们面前一定要装出一副急躁又压抑的表情,一定不能让她们把咱们惶惶不可终日的情形返回到她们主子那里去,敌人对我们越是蔑视咱们就越能给她们最大的打击,明白了?” 几个丫头很是佩服的看着梓锦,纤巧想了想,总结道:“这叫做满山过海。” 梓锦赞赏的点点头,“不错,还知道这个。你们都去忙吧,我自己静一会要想些事情。” 丫头们点点头,给梓锦泡了茶,端了精致的茶点上来这才退下了。 宣和公主当年被指婚给福成伯世子,如今世子成了福成伯,宣和公主既是公主也是伯夫人,宣和公主的生母平贵妃当年也是先帝最喜欢的妃子之一,因此宣和公主也是极受宠爱的,从小就跟宣华长公主别苗头,不对盘,当年的皇后跟平贵妃斗得火热,这两位公主也是针尖与麦芒,先皇过世后,平贵妃如今成了太妃,皇后成了太后,但是平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因此平贵妃依旧安然的活着,宣和公主依旧霸道。 大boss对抗最倒霉的就是小喽啰,梓锦作为宣华长公主的嫡儿媳妇,梓锦已经能想象自己将会面对怎么样的狂风暴雨。杜氏婆媳想要借宣和公主的手收拾自己,这步棋走得相当高明,难怪这几日她们不过是嘴头上占占便宜,却从没有实际行动,原来人家早就挖好坑了。 梓锦最讨厌被设计,最讨厌别人给她挖坑,最讨厌这种时时刻刻胆战心惊的感觉,但是既然嫁给了叶溟轩,梓锦也就做好了准备。上天很公平,给你了如意郎君,必然要让你付出一些代价,就比如梓锦的代价就是跟一群狼斗智斗勇,小命时时刻刻站在刀尖上。 纤巧的消息送的很快,下午的时候周妈妈就到了,梓锦惊喜不已,看着行跪拜大礼的周妈妈一把扶起来,“妈妈快起,家里的事情都忙完了没有,这么着急的就让您来了,实在对不住了。” 周妈妈在梓锦的搀扶下站起来,抹着眼角说道:“姑娘说的哪里话,都是老婆子不好被家事绊住了脚,不然早就该来了。” 当着众多的丫头婆子上演了一幕主仆情深的戏码给有心人看,然后梓锦让大家都退下,只留了纤巧,让寒梅守住门,水蓉跟雁桃在外面指挥着大家工作。梓锦这才将周妈妈唤进暖阁,梓锦坐在紫檀雕花炕上,身侧是文竹小柜格,摆着檀木座青花三友图玉壶春瓶一对,青玉雕进宝图盆,珊瑚盆景,坐褥上放着一件铜镀金嵌烧蓝打磨光滑的铜镜。炕上摆着紫檀铜包角炕几,几上摆着一件掐丝珐琅香炉,周妈妈看着点点头,叹道:“到底是侯府,富贵之间,跟昔年老奴在长兴侯府见到的一样。” 梓锦很是正色的问道:“妈妈,平北侯府比之长兴侯府如何?” 周妈妈毕竟在长兴侯府待过很多年,听到梓锦问及,叹口气说道:“长兴侯府要略胜一筹,毕竟是百年之家颇有根基。” 梓锦就点点头,周妈妈这么一说她心里就有了底,长兴侯府当年比平北侯府还要胜一筹,那么在规矩礼仪上,梓锦就不用担心了。想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请妈妈回来的缘由纤巧可跟您说过?” 周妈妈忙点点头,“说过了,姑娘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 纤巧听着周妈妈的话这个时候说道:“有妈妈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如今人家巴不得咱们姑娘出笑话被人厌弃鄙夷,咱们越要昂起头挺起胸长志气才是。” 周妈妈这一辈子前半辈子是在长兴侯府你争我夺中度过的,中间这十几年是在姚府跟着吴姨娘抹默默无为中度过的,如今这后半辈子又回到了这种是非之地富贵之家,颇有些感慨,看着纤巧说道:“老婆子这一辈子真是不虚此生了,能为姑娘鞍前马后效劳才是老奴的福气。” 纤巧跟梓锦相视一笑,知道其实像是周妈妈这种人是有些不甘于寂寞的,吴姨娘实在是太与世无争了,周妈妈的一身本事都埋没了,如今跟了梓锦也算是能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纤巧知道周妈妈一定还有话跟梓锦私下说,就道:“奴婢出去看看,顺便打听下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宣和公主的生辰就不知道叶家准备让几个人去,这一点还是要弄清楚的好,知己知彼。 梓锦就点点头,纤巧退下去,转身关了门。周妈妈这才换上了一副正经的神情,看着梓锦说道:“老太太有话让老奴转告给姑娘。” 梓锦就知道老太太一定会点拨她,就问道:“祖母说了什么?” 周妈妈坐在锦杌上微微的动了动身子,然后才说道:“老太太说让姑娘不要害怕,与人交往身份固然是极重要的,但是既然您已经做到了侯府嫡子嫡妻这个位置上,不是去想怎么应付别人的眼光,而是拿出自己的本事与做派赢得别人的尊重。身份地位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自身的气派跟学识也是赢得别人尊重的重要原因。” 梓锦眼眶微润,她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自己已经是庶女出身,就算是把名字寄在海氏的名下弄个嫡女的名号,但是只要有心人一打听,其实还知道她的真正出身,一个半调子嫡女也够别人嘲笑的,与其这样反倒不如这样面对众人,倒是有几分坦荡,只要自己拿出真本事赢得别人的尊重,就能立足。 老太太用心良苦,梓锦能明白的。 周妈妈瞧着梓锦的神色心里一宽,这才又说道:“这次老奴来还奉老太太的命令把您的陪房都带来了,铺子田庄的管事所有人的卖身契全都带来了。”说着就拿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梓锦。 梓锦伸手接了过去,眼眶酸酸的,老太太什么都替她想到了。听着周妈妈又说道:“老太太之所以晚几天才把这些人的卖身契给姑娘,是因为老太太专门把这些管事聚在一起训了话,这些都是老太太手下得力的,以后跟着姑娘也必定是要忠心耿耿,老太太怕这些人仗着资格老糊弄姑娘,这才专门见了他们,训斥过,才让老奴带着过来了,让姑娘跟大家见一见,以后也好明白主子是谁。” “这个要往后延几天,等宣和公主的生辰过了再说。”梓锦缓缓的说道。 周妈妈知道梓锦暂时顾不上,又道:“老奴知道姑娘一时顾不上,已经安排他们住在了客栈中,随时等着姑娘传话。” 周妈妈办事果然老道,梓锦很是安心的点点头,笑着:“有妈妈在,我觉得省心不少。”说到这里又是一顿,道:“妈妈以前在长兴侯府呆过,想必对这些京都中的名门密事知道的不少?” 周妈妈缓缓的点点头,“知道的不是很多,姑娘想问什么只管问,老奴知道的一定讲。” “别的暂时用不到,妈妈就先给我讲讲关于宣和公主的事情,比如这个人的脾气性格处事风格,行为手段之类的。”既然宣和公主跟长公主不合,为难自己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梓锦总要做到知己知彼,让周妈妈来的目的就在于此了。 今天只有六千字了,很抱歉,身体状态不太好,明天再给大家加更,爱你们! 168:生辰宴赴约,梓锦冠京华1 168:生辰宴赴约,梓锦冠京华1    叶家的情况比较特殊,往年宣和公主生辰都是由宣华长公主亲自去,杜曼秋婆媳并不去的,可是今年宣和公主却还专门给杜曼秋婆媳下了请帖,梓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就泛出一声冷笑。 宣和公主跟自己婆婆果然是不对盘,故意请去杜曼秋不仅会让长公主难看,也会借机挑起平北侯府内讧,可见此人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举手间就是雷霆阵阵。 自从那日周妈妈跟她详细的说过宣和公主的事情后,梓锦倒是觉得这个人物也满有意思的,心里就没有那么忐忑了,是人就有缺点,只要有缺点就是罩门,宣和公主最好懂得见好就收,不然她也不会轻易的让步。 到了这一日,梓锦早上特意早起,梳洗过后,打开包铜雕花的箱笼,细细的选着衣裳。因为在新婚,梓锦不好打扮的素淡,但是过于浓艳又显得轻浮,最后眼神留在了那一身樱桃红缂丝镶边遍地撒花的衣衫上,这衣裳是梓锦在闺中时亲手缝制的,上面的绣工也都是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这是一套,里面是一件樱桃红缂丝遍地撒花袄子,外面罩一件湘妃色竹纹镶亮缎包边的褙子,下面是一条樱桃红襕裙,裙边绣着繁复细密的璎珞串珠八宝纹裙襕,裙褶较多,走起路来甚是飘逸。 梓锦又让寒梅梳了一个天鸾髻,簪一支赤金雷丝嵌红宝石三尾凤首步摇,细细的金丝流苏在鬓边晃动,添一丝妩媚。发髻两边簪着嵌宝花蝶鎏金簪压着鬓角,耳上戴着嵌珠宝花坠子。长眉螺黛轻描,桃花粉敷面,樱唇点口脂,端的是眉目如画,身姿如柳,寒梅瞧着镜子里的人轻笑,“少夫人,您看如何?” 梓锦端详一番,点点头,人是衣裳马是鞍,这番倒腾下来倒是不错,就笑道:“手艺不错。” 话音刚落地,纤巧就走了进来,道:“少夫人,已经摆好饭了。” 梓锦就站起身来去了外间,红旗雕花圆桌上已经摆了胭脂鹅脯、糟鹌鹑腿子、颜色鲜亮的腌小黄瓜,热腾腾碧荧荧蒸的绿畦香稻粳米饭、还有一碗火腿鲜笋汤,梓锦坐了下来,很是用心吃饭。她想着中午开宴只怕还早得很,应该吃的饱饱的垫好肚子,免得到时候挨饿,梓锦对吃的东西一般是很有口腹之欲的,她从不虐待自己,饭菜零嘴的要求一般是比较高的。 几个丫头跟着她过来是见惯了,侯府的丫头们虽然也见惯了这里的人饮食精美,但是没想到梓锦一个五品官家的庶女还这样的讲排场,吃的喝的样样都是无比精致,就令人咂舌了。今天是碧荷跟素婉当差,两人分列两边给梓锦添饭布菜,碧荷倒是面色如常,素婉心里就有些嘀咕,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姚梓锦,这排场比的上她们侯府的杜夫人了。 梓锦吃了一碗米饭,几样菜都吃了大半,这才听了箸,站起身来走到暖阁坐下,就有小丫头捧着茶盏巾帕痰盂无声地走了进来,梓锦漱过口,净过手这才带着纤巧跟寒梅往长公主的玫园行来。 长公主也刚用完饭,见梓锦来了,就站起身来说道:“直接去老夫人那里辞行,今儿个咱们早些过去,我也介绍些人还给你认识,这以后你也要慢慢的与大家开始交往,总得先认识认识才是。” 到底是嫡亲的婆婆,梓锦心里一暖,有长公主作为引荐,梓锦的路自然是好走一些。 婆媳二人来到露园的时候,杜曼秋婆媳三人也是刚来,两拨人马在门口遇见,互相见过礼,这才往里走去。 见过老夫人之后,叶老夫人就叮嘱了大家几句,不外乎注意侯府的颜面,在外要抱成一团等等,知道两房人的矛盾,老夫人这才叮嘱一番,在家里关起门来怎么斗那是自家的事情,要是在外面让人看笑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后面这句是梓锦的脑补,想着叶老夫人真不容易,只怕是心里也纠结的很,出去了要真斗起来,可真是丢脸了,所以才提前警告一番。 大家自然是低声应了,门房早就预备好了马车,长公主这次用的是私人的五驾七彩琉璃华盖翠帷马车,杜曼秋她们坐的是三驾朱轮华盖车,相比之下自然是逊了一筹。因为是要去宣和公主府贺寿,长公主自然是要拿出长公主的威仪,相形之下,杜曼秋就立刻被甩出几条街区,所以说投胎的好坏就决定了你日后的社会地位的高低,这句话一点也不错的。 梓锦自然是跟着长公主上了那辆无比拉风的华车,这要是搁在现代,这怎么也是法拉利级别的啊。这种物质上的优势,让梓锦顿时觉得有些扬眉吐气,因为她看到那边婆媳几个很是纠结的目光,虽然极尽掩饰,奈何梓锦眼睛犀利啊。 宣和公主嫁给福成伯之后并未住在福成伯府而是在公主府居住,宣和公主的公主府比起宣华长公主的公主府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这也是宣和公主讨厌宣华长公主的原因之一。宣和跟宣华之间的差别,就如同嫡女跟庶女的差别,平贵妃虽然是贵妃到底不是皇后,放在大户人家也就是一个贵妾,梓锦的生母吴姨娘还是贵妾呢,贵妾到底也是妾。 宣和公主府虽然比不上宣华长公主的气派,但是到底是要比侯府气派许多,门口的两只瑞兽石狮端的是威风凛凛,五间气派门楼,红漆大门上纵九横七排鎏金门钉,国公府纵横皆七排,侯府以下皆是纵横皆五排,门上门钉的行数和枚数也是地位跟权势的标志。 大门上的筒瓦瓦面雕刻着花草禽、兽的花纹,探出的柱头上雕成了桔花头,檐角上立着各种小瑞兽,远远一看,就给一种无比庄重凝肃的感觉,就连说话也下意识的变得小声,梓锦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气场。 长公主驾到,宣和公主亲自迎了出来,两人就算是不合,但是有些面上的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 梓锦细细打量宣和公主穿一身枣红色织金妆花云肩通袖凤纹缎小竖领对襟袄子,两袖格外的宽大,绣着繁复细密的锦边,系一条绯色织金双凤海水纹襕裙。头上簪着通体莹润的翡翠头面,一双大大的丹凤眼满是笑意,面上肌肤依旧滑润,梓锦想着保养得挺不错,是个美人。 两位公主叙完话,杜曼秋就带着两位儿媳妇上前拜见,梓锦安安稳稳的立在长公主的身后,不急不躁,不怒不悲,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杜曼秋跟宣和公主也见过几面的,楚沈二人也自然是见过的,行过礼后,长公主这才看了梓锦一眼,对着宣和公主笑道:“这就是溟轩媳妇了,梓锦见过宣和公主。” 梓锦这才从长公主的身后缓缓的走出来,双手叠放在腰间,盈盈下半蹲行了一礼,道:“梓锦见过公主殿下,祝公主殿下寿同金石,锦悦成祥。” 宣和公主锐利的眼睛缓缓地扫过梓锦,面上却带着浓浓的笑意,道:“真是好标致,长姐好福气娶得这样的儿媳妇。”说着就摘下头上带着的赤金点翠金步摇递给梓锦,顺便将梓锦扶起来,道:“戴着玩吧,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 梓锦忙谢过了,入手颇沉,可见是实心的金子,这点翠并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这点翠的羽毛全都是成色极好的细羽泛着极纯的色泽。说是戴着玩,这份见面礼可真够大方的,至少面子上给了长公主极大的颜面。 宣和公主跟宣华长公主在前面走着,梓锦诸人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整个公主府占地颇大,来来往往的奴仆俱都低着头不敢四处观望,进了垂花门这才坐上了软轿往里行去,大约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停了下来,她们来的尚早,来的客人并不多,看到她们下轿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围着长公主请安,又跟杜曼秋打招呼,一时间就热闹起来。 关于梓锦高嫁进侯门的事情在京都也是无人不知这个无人不知并不是因为梓锦多有名,而是叶溟轩看不上罗玦那样的美女,喜欢上的究竟是个什么女子,因此当长公主把梓锦介绍给大家的时候,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看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美丽女子,众人的呼吸还是微微一滞。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那一双眸子清澈的就如同山泉之水,肌肤白如积雪,赛如凝脂,挺直的俏鼻下樱唇泛着粉色莹润的光泽。身姿如三月春风拂柳,行止间又仿若步步生莲,端的是耀煞人眼,尤其是这一身樱桃红的衫群越发的衬托的梓锦清纯中带着丝丝妩媚,就连女子都看呆了眼。 “难怪能让叶三少一见倾心,果然是天仙绝色。”就有人低声说道,言语中满是钦羡。 “不过是姿容出众,异色煞人焉能长久?等过了新鲜头,这样的出身能立住脚才怪。”也有人如此刻薄。 更有人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端详,梓锦尽量的让自己放松,看起来神色如常,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紧张,长公主看着梓锦轻声笑道:“莫怕,有我呢,这些人最是见惯风头的,不用去管就是了。” 梓锦听到长公主这么说心里就放松了些,今日的长公主在众人面前的仪态跟在叶府的退让不管世事是完全不一样的,到底是长公主往那里一坐,那股子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皇家威严的确是挺唬人的,梓锦楞一愣,觉得这样的长公主才是真正的公主,高高在上的令人不敢仰视的金枝玉叶。 随着人越来越多,梓锦也见到了一两个熟人,先看到的是凉国公夫人,两人不经意的见面都有些尴尬,毕竟为了罗玦的婚事,凉国公夫人在姚府下了不少功夫,梓锦跟罗玦又是把话说透的人,其实这两人虽然嘴上没说过,但是心里门清呢。 凉国公夫人瘦了许多,大约是因为罗玦前段时间闹出的那些事情,虽然最后跟齐府顺利结了亲家,只是终究不如意。凉国公夫人冷冷的打量着梓锦,周围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各忙各的,长公主也被别人缠住了说话一时顾不上梓锦。 梓锦看着凉国公夫人那凶狠的眼神,心中了然,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却一言不发。 “终究还是你赢了。”凉国公夫人从牙缝里蹦出来这么一句,那眼神恨不得将梓锦撕裂一般,从骨头里都散发出浓浓恨意。 “夫人说什么呢?梓锦可听不懂,自古婚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没有令嫒的本事,哪里有什么胜负之说?”梓锦淡淡的说道,在外面打死也不会跟任何人承认她跟叶溟轩有私情,死也不会的,进关凉国公夫人心里门清。 “哼,你也别得意,不过是在新鲜头上,等过了新鲜劲,像你这样出身不高的庶女,大宅门里每年也得葬个一两个。”凉国公夫人嘲弄道。 “是吗?那夫人可要擦亮眼睛看好了,不顾我想夫人还是先关心令嫒的情形比较好,听说在婆家过得不怎么如意,虽然尽得丈夫欢心奈何婆婆不喜,是啊没有哪个婆婆喜欢一个心里爱着别的男人的儿媳妇吧?更何况……”梓锦轻轻一顿,打量到周围有眼神扫过来,梓锦的面上越发的带了柔柔的笑意,“破坏我婚事的正是令嫒,夫人怎么就不觉得内疚了?” 说来也是,罗玦先是死追着叶溟轩不放,偏生叶溟轩喜欢的是梓锦,而后又破坏了梓锦跟齐恒的婚事,可不是梓锦的天生对头吗? “玦儿说的没错,你真是牙尖嘴利不好应付的,以前我还想着你这样的温和,怎么就会把玦儿气的三天吃不下饭,今日一言果然是令人惊讶。”凉国公夫人眨眼间收起了那一幅冰冷阴毒的面容,换上的同样和蔼的带着长辈的温和笑脸。 梓锦早就知道这人不能小看,变脸的功夫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比起夫人还是差远了,以后还请夫人不吝赐教才是,梓锦尚且年幼,再修炼个十年八年,相比就能及得上夫人的十分之一了。”梓锦清脆的笑声溢出嘴角,道了声再会,这才徐徐的走开。 梓锦刚走,就有凉国公夫人的好友围了过来悄悄的打听梓锦,凉国公夫人素来是老道的,怎么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公然说梓锦的不是,她怕的不是梓锦,不过是梓锦身后厉害无比的姚老太太,但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还是可以的。 梓锦转身离开后,这才悄悄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凉国公夫人这样的狠辣,瞧着自己的眼神那是一个不甘心,只怕以后还不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自己可要当心了。正想着,梓锦一抬头不曾想又遇上了一个熟人,便是一呆,来人是谁,却是曾经的靖海侯府的三夫人,两人一见面俱是一愣。 “三夫人?您怎么来了?”梓锦惊喜的问道,对于这位三夫人梓锦是很有好感的,因此格外的亲切。 三夫人依旧是气色不错,看到梓锦先是惊讶,随后笑了起来,“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三少夫人……” “夫人,您还是叫我梓锦吧。”梓锦觉得三夫人这样称呼她很是别扭,这个爽朗的夫人梓锦一直挺喜欢的。 三夫人也不别扭,不过到底没喊梓锦这样失礼,而是叫了一声五姑娘,然后又道:“没想到兜兜转转咱们还有见面的时候,可见真是缘分。” 梓锦也很奇怪,靖海侯府出事以后,虽然没有牵连三房二房,但是毕竟也是落败了,两房的儿子又没有功名在身,怎么还能出入这种场合?看着梓锦惊讶的神情,三夫人也挺痛快,就说道:“君秋离京前施了一些手段,给他的两位弟弟,我膝下的长子,三弟妹膝下的长子都谋了一份差事,虽然没有正经的功名在身,但是两人也都是自小习武,颇有底子,一个做了从七品的游牧都尉,一个做了七品的把总,只要好好的混,以后总能否极泰来。” 梓锦就有些怔怔的,吴祯到底是心善的,临走前还做了这样的安排于是就笑道:“真是恭喜夫人了,这可是好事情。” 三夫人眉开眼笑,叹息一声,“当初我真是喜欢你这个孩子,巴不得你进我家门做我侄媳妇,君秋那孩子对你……”意识到这话不该说出口,毕竟梓锦已嫁作人妇,忙改口说道:“你现在可好?” 这只是三夫人打心里的关切,梓锦自然感受的出来,就低声说道:“老夫人挺和善,婆婆也是宽容的,夫君对我也是极好的。” “这就好,你这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家常,这才分开,临走前三夫人又回过身来看着梓锦远去的背影,想起孤单南下的侄子,不由的叹息一声,多么匹配的一对,为了家族却落得劳燕分飞,只是老可怜了君秋了。前些日子还来信问她过得好不好,那般的放心不下,却又为了家狠心舍下了…… 孽缘啊! 梓锦自然不知道三夫人的感慨,而三夫人也并不知道她们三人之间的纠葛,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楚沈二人,三人互相打过招呼,楚氏看着三夫人远去的背影,看着梓锦问道:“三弟妹,那人好像是原靖海侯家的三夫人吧?” 梓锦跟吴祯定过婚事的事情是公开的,自然是很多人知道的,梓锦听着楚氏这般问就很大方的笑道:“大嫂好眼力,正是三夫人,以前在闺中见过几次,方才见面打了个招呼。” 没别人的时候,这妯娌三个倒是没了往日的和谐,沈氏就冷笑一声,斜斜的大量梓锦,道:“靖海侯家是获罪的罪臣之家,三弟妹可别误交一些匪人连累大家。” 靖海侯家这才出事不久,三夫人这个时候还出来交际也需要极大的勇气,自然少不得像眼前这种势力之人的排挤。梓锦闻言心里不悦,嘴上就说道:“我不过是跟一个故人打了一个招呼而已,二嫂不用担心会有祸事临头。更何况如今三夫人的儿子已经做起了命官,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料呢?还有,靖海侯府虽然被夺爵,但是驻守西南沿海的还是吴家人。” 楚氏这是捂嘴一笑,道:“到底是曾经定过亲的人家,三弟妹知道的倒是详细。” 这话真是刻薄至极了,几乎是直接说道梓锦脸上一女许过几家了。梓锦也不生气,只是冷冷的瞅了楚氏一眼,道:“梓锦闺阁女子,只知道父母之命不可违,并不如大嫂好运气,可以一说亲就顺利出嫁,可见大嫂真是厉害呢。” 梓锦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楚氏讥讽梓锦一女许三家,梓锦却又反过来讥讽楚氏不安稳,婚事顺遂自然是两家提前相看过,男女也以不同的方式见过的。 楚氏顿时气得脸色微红,却又无法反驳,梓锦还真蒙准了,楚氏是偷偷跟叶锦见过的,虽然是做无意状,到底有些失于莽撞了,一次梓锦这么一讥讽,一时间她倒是蒙住了。 “三弟妹看着温吞真真是牙尖嘴利,祖母都被你骗了过去了。”沈氏讥讽的说道,她就是看到梓锦越这样的淡定心里越是不满。 “彼此彼此,大家都披着皮,不过是看谁撑的时间长。两位嫂子为了今日也是煞费苦心了吧?”梓锦意有所指,毕竟从来到现在除了凉国公夫人跟三夫人还没有哪一家的贵妇主动跟梓锦说话的,这就意味着别人在排挤你,很明显的,梓锦这个庶女果然不被别人放进眼里。 楚沈二人相视一眼,楚氏抿嘴一笑:“三弟妹真是多心了,你这话可说的有些不明不白,咱们没听懂呢。” “听不懂?是该听不懂,我说的是人话。”梓锦说完不再理会她们擦肩而去。 沈氏愣愣的,看着楚氏道:“她……居然骂我们不是人?” 楚氏眼眸微眯,冷笑一声,“咱们跟过去,好戏要上演了呢,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办。” 今天一万字更新,还有一张更新··爱你们! 169:生辰宴赴约,梓锦冠京华2 169:生辰宴赴约,梓锦冠京华2    生辰宴会办的很是热闹,不过是巳时初刻,整个公主府里已经是热闹非凡,男女有别,分内外院宴客,梓锦从头至尾恭恭敬敬的立在长公主身边伺候,静静的听着长公主跟这些名门贵妇们交谈,杜曼秋倒也是会演戏的,这个时候跟长公主配合的极好,一点也看不出这两位平妻之间的矛盾,梓锦在长公主喝茶的时候适时地递上茶水,吃瓜果的时候亲手用银签子插好了递过去,从头到尾始终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动作的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谄媚也不显得生疏,一切刚刚好,偶尔长公主跟她说话的时候,或者在座的人问她话的时候,梓锦都能回答的刚刚好,既不显得自己卑微也不显得自己张狂,正因为这个刚刚好,让在座的诸人对梓锦越发的好奇了。 “听闻三少夫人一手绣艺冠京都,不知道今日给公主殿下送来了什么贺礼,是不是亲手绣的屏风呢?” 一语既出满堂寂静,这里的人都知道梓锦刚嫁给叶溟轩没多久,紧接着就到了宣和公主的寿辰,就算是想要送只怕也是赶不出来的,这样没有礼貌的询问分明就是想要看梓锦的笑话。毕竟梓锦名声大显的根由出了是鲤跃龙门嫁给了叶溟轩,更早的时候就是以一手卓绝的绣工在京都流传。 梓锦抬头望说话的人瞧去,却是一位二八妙龄的少女,一身桃红的衣衫尽显娇俏,一双大眼睛盈盈的望着自己似乎是并不知道她说的话将会让梓锦多难看,只是纯属好奇的问问而已。这人方才长公主介绍过,是安顺侯的嫡长女严慈,而严慈又是罗玦的的闺中密友,原来是替好友出头来了。 宣和公主笑米米的看着梓锦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长公主对梓锦很有信心,要是这么一点小问题就难倒了梓锦,那她真是看走眼了,想起前几次梓锦跟楚沈二人的交锋,长公主浅浅的笑了,不管梓锦做什么决定,说什么话,她这个做婆婆的都会支持她的。 杜曼秋婆媳三人,也只是带着‘善意’的笑容望着梓锦,其余的人见叶家的人并不出头,都以为梓锦在叶家并不受重视,因此看热闹的心越发的重了,梓锦自然是能感受到这满厅里的各色眼光,当中给自己难堪,这也不过是梓锦预料中的事情。 这位严大小姐看着不像是那种有很多心眼的人,能这样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教唆吧,想到这里梓锦的眼睛就状似无意的扫过了凉国公夫人,只见她正坐在安顺侯夫人的身边,低眉敛目的并未看向梓锦。 梓锦就无声的笑了,这才叫将目光转向了严慈。说来絮叨,其实这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梓锦轻轻开口,“严大小姐过奖了,一手绣艺冠京都这样的称赞梓锦并不敢领,不过是自由对绣活多了几分喜爱,因此在这方面下了些功夫,要说冠京都自然是宫里的绣坊司,梓锦哪敢坐井观天大言不惭。” 这句话既没有贬低自己的绣工,又没有狂傲的眼中无人,只是承认比不上宫里的绣娘,至于其他的……梓锦觉得自己还是能略胜一筹的。这样一来就没有藐视皇家的不敬,又没有贬低自己的自卑,这一句话一出,倒是有几位夫人的眼神朝着梓锦看来,犀利中又夹着赞赏。 向她们这种家族,给主人家送寿礼都是出一个头的,以平北侯府的名义送上。但是长公主跟宣和公主还是姐妹,又都是公主,所以还会单独送一份,正因为有了这个不同,严慈才会这样发问。 梓锦一顿,又笑道:“公主殿下什么稀奇珍宝没见过,梓锦的一点绣活又怎么会瞧进眼里。梓锦刚进侯府没多久就恰逢公主寿辰,所以没有时间给公主殿下绣一幅大屏风,不过却也连夜绣出了一方福寿禄的帕子,东西不贵重,不过是梓锦的一番心理,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就连长公主都是吃了一惊,梓锦竟然有备而来,严慈的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不过却还嘴硬的说道:“一方帕子有什么稀奇的。” 梓锦也不说话,只是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大红色填漆牡丹的小锦盒,缓缓的往前走了几步,立在宣和公主身旁,这才双手奉了上去。宣和公主笑了笑,道:“你倒是有心了。” 一语双关! 梓锦自然听得懂这里面的深意,大约是宣和公主没有想到梓锦居然连这个都能准备的妥当以防有人发难。梓锦这时却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想着等着无人的时候再瞧瞧的送给公主,毕竟礼物轻薄些,只是严大小姐既然问了,我也只好献丑了,还请公主殿下原宥。” 话说到这里,宣和公主却也不好说什么了。心里想着不过是一方福寿禄的帕子,福寿禄的图像都已经被人绣的俗气了,能有什么新意,就算是绣工再好也不过是一方帕子。只是梓锦既然当众拿了出来,自己也不好不公然打开毕竟还要给宣华长公主面子,两人尽管私下不合,大面还是要走的。只得笑了笑,亲手打开了锦盒。 宣和公主打开盒子后却是一愣,众人看到宣和公主的神情都有些好奇,都想知道这盒子里的绣帕究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时间就有交头接耳的低声细语,显然是好奇之极。 宣和公主抬起头来看了梓锦一眼,只见梓锦依旧背挺腰直盈盈而立,面上依旧带着温和恬淡的笑容,似乎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让这个小女子有任何的改变一样,这样的稳重……作出的活计却有这样惊世骇俗…… “不知道三少夫人修成什么样子连咱们的寿星都惊讶至此,公主殿下可否让咱们长长眼?”说话的是寿昌伯夫人,梓锦的四姐姚玉棠就是这位寿昌伯夫人的族侄媳妇,因此跟姚家也算是沾亲,这个时候给梓锦长威风来了,亲戚之间其实就是这样互相帮衬,且不说梓锦的娘家如今正锋芒正盛,就是夫家也如此的显赫,跟寿昌伯又是姻亲,这个时候自然会搭把手的。 寿昌伯夫人这么一说就有很多人复附和起来,大厅里又热闹起来,宣和公主其实很不想梓锦这样锋芒大增,奈何自己一见到的时候实在是太惊讶,这个时候骑虎难下,只得勉强笑了笑,伸手将锦盒里的帕子拿了出来,这时脸上已经换成惊喜的笑容,看着大家说道:“真真是心灵手巧,我见过各式各样的帕子,就没见过这样的,你们瞧瞧。” 宣和公主身边的嬷嬷就接过帕子站在厅中央展了开来,福寿禄的图案大家都是极熟悉的,通常是可爱可亲的老寿星,拄杖牵鹿,杖头挂着葫芦手里捧着仙桃,身边飞舞着蝙蝠。蝙蝠、鹿、葫芦、仙桃,分别寓意福寿禄。 一般的都是用五彩丝线绣成也没什么稀奇的,梓锦的这方帕子奇就奇在这方帕子好像并不是用五彩丝线绣成,而且看着光彩亮丽比丝线更甚,就有人议论起来,然后有人问道:“这似乎并不是丝线绣成,看着光泽莹润倒像是珠玉之类的东西做成的小珠子。” 寻常人家也有专门打磨得小珠子做绣工的,俗称珠绣,但是像梓锦帕子上这样细小的却是没有,因此才好奇不已。 宣和公主就看着梓锦问道:“我也好奇得紧,你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梓锦浅浅一笑,这才应道:“回公主殿下的话,其实这就是寻常的珠子,只是梓锦这些珠子打磨得更小,颜色更多,所以绣出来的活计更显的精致而已。”这话倒是不假,这幅福寿禄图只是用色就几十种,要寻找这样多颜色的珠子可不容易,而有的还是梓锦梓锦做了花汁加了染料自己染成的,当然这个秘密是不会跟大家说的。 听到梓锦这么一解说,众人也就觉得这没什么稀奇的了,就是用寻常的珠子打磨的小一些,然后做成的珠绣,主要是颜色实在是鲜亮,绣工又极好,这才惹得众人惊讶不已。 梓锦就知道这些人会有这样的神情,也不为意,看着那嬷嬷就要把帕子收起来,又接着说道:“这方帕子的最惊奇之处并不是这些珠绣,而是在帕子的背面。” 此言一出,那拿帕子的嬷嬷一愣,惊异的看准了梓锦一眼,不过还是将帕子当众翻了过来,众人这才惊呼不已,颇为惊讶的看着梓锦,没想到帕子的背面居然是一个正翘首仰望的小童,而仰望的方向正是帕子的另一面的寿星老身边盘旋的蝙蝠,因为帕子用的是绢丝,极薄极通透,迎着阳光一展开,顺着童子的眼神看去的正是那几只蝙蝠,在民间有一种说法,童子翘首期盼叫做“翘盼福音”。 方才展开另一面,只因为寿星老体型较大,所以完全将后面的童子遮掩住了,众人才并未发现这帕子另有乾坤,此时一翻过来,众人惊艳,居然是双面绣,更令大家吃惊的是。双面绣也不少见,基本上双面绣都应该是两面大小相差不大,但是梓锦这一副,分明是大小不一样,那……多余的丝线藏到哪里去了? 绣工的卓绝最要紧的地方就是别人看不透你的针法,梓锦利用自己的卓越的女红,在这满堂的贵妇中间终于赢得了第一步,要知道女子能有一手卓绝的女红甚至于要比你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令人喜欢,否则女则中怎么会着重讲女工。 女子就要守本分,德言容功四项,言、容、功三项梓锦已经被众人认可,至于德一项,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判别的,梓锦知道以后的路还长。 梓锦本就有备而来,这一出手就是雷霆之音,微风化细雨中就让众人不得不记住平北侯府家的三少夫人一手绣工艳绝天下,这就是后世人常说的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梓锦知道这以后只要提及针线人们就会提到她,她给她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而这一方帕子只怕也会成为大家眼中的绝艳,因为她们都不知道自己用了什么手法将线藏到哪里去了,正因为不知道,这才成了传奇,梓锦勤学苦练绣艺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天,她就要成为大家眼中不可逾越的传奇。 你们越是看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出身,我偏要比你们优秀,让你们永远也解不开这个秘密,只有解不开的秘密,才能成为世世代代的传奇。 别人瞧着她很风光,可是又有谁知道她为了练习女工,扎了多少次手指,熬了多少夜,寻找了多少上古遗谱,有多少付出才有多少收获,这时亘古不变的道理。 前朝苏绣女苏三娘一副绣屏就能卖上万两银子,那手艺是多少绣娘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就在众人还在吃惊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笑声:“前朝(chao)有苏三娘,今朝(zhao)有姚梓锦,这手艺真真是令人惊艳。我昨儿个进宫,顺宜公主还吵着一定要见见她表嫂,没想到前几年的屏风还没玩够,今儿个你又有了这样的好活计,顺宜公主只怕恨不得要将你拴在身边才好了,进宫就听她念叨你,耳朵都起茧子了。” 梓锦抬头看向来人,面色茫然,这人她不认识啊。真红色缂丝遍地牡丹花褙子,一条湖绿色十八幅一年景的湘裙,头梳参鸾髻,簪一支赤金嵌宝五尾大珠钗,端的是耀煞人眼,再细细看去,梓锦只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突然之间脑中闪过一张人脸,秦文洛……那眼前的一定是,梓锦就朝着来人福身行礼:“见过廉王妃。” 叶倾寒细细打量这梓锦,这就是让她的傻儿子跟侄子都喜欢得不得了的姚家五姑娘了,果然是如皎皎兮若青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好一个冰雪般的妙人儿,第一眼叶倾寒就喜欢上了梓锦,有些人本就是一类人,喜欢从不用理由,尤其是廉王妃这样脾性的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向来是恩怨分明的。 “快起来,快起来,难怪溟轩那孩子娶了媳妇就跟得了宝一样,要是我也要当眼珠子护着了。”廉王妃一语惊人,有些话做婆婆的长公主不能说,但是做姑妈的廉王妃却能说,因此长公主提前给廉王妃送了信,让她专门来照应自己儿媳妇的。 这轻轻的一句话,却是在告诉众人,叶溟轩是怎么样宝贝姚梓锦的,又在告诉大家她是罩着她的,哪个不长眼的想要踩梓锦,也得看看自己的本事。一语既出,厅中的气氛顿时大为改观,看着梓锦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热切。 廉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手握重权,跺一跺脚那都是京都摇三摇的人物,可是这位廉王有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惧内! 廉王府不要说妾室通房就是连个苍蝇那都是公的,不知道多少人羡煞了廉王妃,当然关于廉王妃的各色传言那也是街头巷尾皆流传,梓锦对这位廉王妃也是多有仰慕的,这妒妇做的真是令人羡慕,那位廉王更有意思,据闻当年为了求娶廉王妃也是吃尽了苦头,在叶老夫人那里不知道碰了多少霉头,成亲后对妻子言听计从,那畏妻如虎的德行,就连当今圣上都曾经感慨,“在外面别说你是我弟弟。” 廉王却哈哈大笑:“除非你让我重新投胎,几十年前天下人都知道了。” 因此这也成为一则笑话,廉王惧内连皇上都没有办法的,谁还敢说三道四,因此廉王妃那才是这世上最令人羡慕的女子。 梓锦没想到这位廉王妃这般的洒脱,更没有想到说话这样的直接,最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这样护着自己,蒙蒙然的站起身来,自己的手已经被廉王妃握在手里,就见她转头看着长公主说道:“真是后悔死我了,后悔死我了,当初我就不该把这样的好媳妇让给你。你提前见过了锦丫头必然知道她的好却又对我瞒着,又告诉我你家已经跟姚家连了亲,要是我见到了这丫头,就是你先提了亲,我也要抢回来。” 长公主抿嘴轻笑:“你呀这个时候贫什么嘴,梓锦已经是我家媳妇了,让文洛再寻个好的去。” 众人惊骇,看着梓锦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打量,廉王妃当初居然也相中了梓锦,却因为长公主抢先一步而撒手,这对姑嫂的关系好大家是知道的,没想到眼光居然一致到这个地步。 梓锦满脸的惊骇,忙垂下头不说话,没想到今生秦文洛对她还是有那份心思的,前一生秦文洛可不就是跟姚梓锦配成一对嘛,这该死的复杂关系,让梓锦都有些紧张起来了,觉得廉王妃握着自己的手给外的火烫。 杜曼秋皱着眉头面色微怒,转眼间又遮掩过去,她没有想到廉王妃这般的喜欢姚梓锦,又是一个意外,自从要梓锦进了门,似乎意外一直在发生,万全脱离了掌控。不要说长公主护着,廉王妃护着,就连宫里还有一位顺宜公主惦记着,她是不是做错了,当初就该想尽办法阻挡这门婚事的。 廉王妃的到来让梓锦完全明白了实权人物的风光,就连宣和公主对着廉王妃都是笑容不断,故作亲密,一直跟廉王妃不停的说话,梓锦就顺势退回了长公主的身边,没一会儿开席了,长公主自然是坐在首席上,梓锦就跟楚氏沈氏坐在一席,她们这一席上还有方才发难的严慈,还有别的几位公卿家的小姐,梓锦都不甚熟悉,但是却对其中一位很有好感,平阳侯家的秦素雪,两人挨着坐着,倒是性情颇有几分投契,相交甚欢。 一顿饭下来,倒是有了惜惜之情,用过饭之后,大家都到了外面临水花榭去听戏,梓锦本想在长公主前伺候,长公主却让她坐着歇息去听戏,梓锦推辞不过这才坐到了一边,没想到秦素雪就在旁边,又是一个巧遇,两人相视一笑,开心不已。 停息听到一半,秦素雪想要去方便,就拉着梓锦去做伴,戏台上麻/姑献寿唱的正欢,也没人注意到两人,在小丫头的指引下,两人方便完后,净了手这才慢慢地往回走。秦素雪就低声说道:“咱们慢慢的走,那戏台上依依呀呀的吵死人了。” “我分明看你听的很是喜欢的模样。”梓锦调笑道,谁知道秦素雪却叹道:“不喜欢也要喜欢,哪一家的姑娘夫人不会听戏都会被人笑话的。” 听着话里的无奈,梓锦心里顿有同感,就说道:“可以把不喜欢变成喜欢,就不会觉得累了。” 秦素雪看着梓锦,闷声说道:“我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那个时候就在想小小年就以一手绣工闻名京都,那你得从几岁就开始拿针?那个时候对你好奇的紧,我娘常说你老大不小了一只鸟儿都绣不好,看看人家姚家五姑娘都闻名京都了。” 梓锦失笑,瞧着秦素雪很是正经地问道:“那你应该极讨厌我的。”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你不是人,那针那么细那么滑你怎么捏得住还能绣出好看的花样。”秦素雪说完提着裙角就往前跑。 梓锦回过神来,忙追了过去,幸好园子里没什么人,都去听戏了,嘴里还说道:“好你个小蹄子居然敢说我不是人,看我捉住你怎么罚你……” 毕竟不是在自己花园,追着追着两人就迷了路,梓锦又是个路痴,看着秦素雪问道:“咱们这是到了哪里了?好像来的时候不是这条路来着,早知道就不该把那个领路的丫头打发走的。” 秦素雪突然脸色一白,正要拉着梓锦走,梓锦就感觉到梓锦的衣袖突然被染用力的拉住了,身后传了一个无比惊喜的声音:“阿若?阿若你终于回来了!” 男配二号出来了,这个人是谁呢?梓锦的噩梦啊···明天继续··爱你们!明天二十八号月票翻倍,亲们不要忘记相约28,明天也会全力更新嘻嘻···还有推荐哦·· 170:花园欲惊魂,惊喜从天降 170:花园欲惊魂,惊喜从天降    梓锦浑身一僵,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用力夺回衣袖,迅速地后退一步,这不过是多年养成的下意识的习惯。等到了安全之地,梓锦这才回过身来,只见就见到拽自己衣袖的男子正怔怔的瞧着自己,那一双眸子里满是柔情,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柔情似乎要将人溺毙一样,梓锦心里就是一凛,又往后退了一步。 细细的打量,就见此人穿着着实不凡,宝蓝色的直裰上居然绣着龙纹,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皇族才能用龙纹。压下心里的惊骇,再瞧去,这男子剑眉星目薄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锋利,这样的男子一定是非常强势的人,梓锦心里又怕了几分。转头看向秦素雪,只见秦素雪也是白了脸,显然并不认识此人,两人对视一眼,顿时下了决定。 “公子认错了,我并不是什么阿若,男女授受不清,就此拜别。”梓锦不欲生事,也不想被人看到这一幕,说完就跟秦素雪往后走,谁知道这男子倒是霸道的紧居然追了进来,一个箭步挡在两人的面前,那眼睛里的柔情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换上的却是满腔的怒火,似乎要将梓锦给焚烧殆尽一般。 梓锦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这样霸道的男子,心里说不清楚的一种惊惧,仿佛这人有一种能毁灭天地的力量,惊骇的往后退了一步,嘴上却说道:“臣妇跟尊下并不相识,光天化日之下还请守礼方是君子之风。”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那男子咬牙的声音似乎都能透过空气传过来,梓锦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怒道:“你这人好无礼,我跟你素不相识,臣妇从小到大的记忆也不曾缺失,并不曾失忆过,何来记不记得你?请让开,不然……” “不然怎样?”男子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又往前逼了一步,那冰冷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冻僵一般。 梓锦还真没见过这样软硬不吃的人,她还真不能将他怎么样,身上穿着龙纹衣,头上戴着金龙冠,一看就是皇子之流,梓锦暗呼自己倒霉,怎么触霉头还遇上皇家的人。这个时候就是嚷开了,大家也不会说某皇子怎么样,世俗的舆论只会说自己不守妇道勾搭男人,这就是无奈,梓锦心提得更紧了,秦素雪也吓得不轻,却依旧没有独自逃命,依旧跟梓锦在一起,其实心里也怕极了,浑身都湿透了。 看着梓锦不说话,男子又往前逼了一步,追问道:“不然怎样?” 梓锦又往后退一步,脚都有些软了,却不想脚后跟碰到了石头做成的小台阶,显然已经遇到了二门退无可退了。这不小心碰到了小台阶,梓锦毫无准备一个站不稳往后仰去,顿时惊魂不已,心里暗骂一声,真他妈的喝口凉水都塞牙了。 原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不曾想腰间被人一拦,身子一个旋转,稳稳地落入一个怀抱,梓锦还未从头晕眼花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上有人说道:“不知道大皇子意欲何为?要是拙荆有个三长两短,下官一定跟你对质御前讨个公道。” 这声音……梓锦从男子的胸前猛地抬起头来,抬眼望去正是叶溟轩充满怒气的俊脸,梓锦眼眶一润,满腔的委屈一下子散了出来,也顾不得周围有人在场伸手环住了叶溟轩的腰,哽咽的喊了一声,“溟轩……你来了……” 梓锦的声音带着哽咽夹杂着惊恐委屈,叶溟轩皱眉心疼不已,垂眸看着她,柔声说道:“莫怕,莫怕,我来了,让你受委屈了。” 原来这男子竟是当今圣上的大儿子秦时风,此刻他正瞧着相拥的两人,脸色阴晴莫辨,最后眼神落在了叶溟轩的身上,眉峰一扬,“这就是你新娶的妻子?” “正是。”叶溟轩干脆地应道,又瞧着秦时风说道:“大皇子只怕是喝多了,连内院都跨进来了。”梓锦也从叶溟轩的怀里立起身来站在他的身边,拿起帕子小心的拭着眼角遮掩着窘态。 秦素雪已经惊呆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居然在这个时候叶溟轩出现了,更没有想到叶溟轩对梓锦这样的呵护,居然敢跟大皇子对阵,要是换做旁人只怕是要喊着妻子给大皇子赔罪了,秦素雪只觉得嫁给这样的男人梓锦真是有福气。 “我并没有喝醉。”秦时风淡淡的说道,面上已经是云淡风轻之姿,似乎方才的冲突都已经烟消云散,“只是将尊夫人误做了一位故人,实在是唐突了,还请叶大人海涵。” 叶溟轩似乎一点也不惊奇秦时风会这样让步,只是轻笑一声,缓缓的告诫,“大皇子明白就好,这是本官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大皇子可不要再认错了。” 秦时风又看了梓锦一眼,眼光又落在了两人一直交握的手上,眼眸顿时染了一层阴暗之色,再抬眸时已经消失不见了,淡淡的应道:“那叶大人可要将人看好了。”说毕秦时风从几人身边迅速走过,眨眼间消失不见。 梓锦已经慢慢的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叶溟轩,脱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叶溟轩笑而不答,转头看向秦素雪,笑道:“还请这位姑娘帮在下传句话,就说拙荆受了惊,在下已经将人接走了。”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姑娘可以将刚才的事情如实说出。” 秦素雪默默的点点头,道:“小女明白,就此别过。” 秦素雪话音一落,就听到远远的有人喊道:“叶大人?那不是叶大人吗?”这人一喊不要紧,二门内外就有人往这边瞧来,梓锦微怒,这下子真是弄巧成拙了。 这个想法方刚落地,就见一群人围了过来,各色的熏香在空气中交织,秦素雪毕竟是未嫁的姑娘,早已经背过身去,梓锦也不欲跟这些人见面,就跟叶溟轩说道:“我们先进去。” 叶溟轩皱眉不虞,但还是点点头,道:“去吧,小心点,若再有人对你不敬,莫怕,你就是杀人放火,爷也替你兜着。” 秦素雪已经说不话来了,梓锦俏脸一红轻轻应了一声,这才拉着秦素雪的手在那些人过来前迅速的消失在花草之后。两人又走了许久才找到了个丫头问明了路线,回到了戏台前大家听戏正入迷,似乎是没有发现两人离开的时间有些长,两人对视一眼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方才的花园惊魂实在是太令人吃不消了。 两人坐下喝了口茶,定定心之后,情绪才缓了下来,梓锦还沉浸在叶溟轩归来的惊喜中,秦素雪却还在想着叶溟轩那句话,良久转头看着梓锦抿嘴一笑:“三少夫人好福气,有这样的好夫君。” 梓锦看她一眼,道:“私底下就喊我梓锦吧,一口一个三少夫人多别扭,我也喊你素雪好不好?” 秦素雪就点点头,道:“好啊,千金难买一知己。” “人与人的相遇总是讲究个缘分的,以后你也会遇到一个好夫君的。”梓锦敛眉低笑,眉眼间都是遮掩不住的幸福,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叶溟轩因为她跟大皇子对抗,居然还说她就是杀人放火他也给她兜着,这人真是……什么话也敢说,更何况还有秦苏雪在旁,更是觉得不好意思的。 “你听说凉国公府六小姐的事情了吗?”秦素雪低声问道。 梓锦摇摇头,她新婚进门很多消息都没有来源自然不知道的,想起凉国公夫人的神态,还是问道:“她怎么了?不是嫁给了齐恒了吗?” 梓锦跟罗玦的恩怨在外人的眼睛里,就是罗玦抢走了梓锦的未婚夫齐恒,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梓锦能嫁进叶家,这时秦素雪低声对梓锦说道:“罗六小姐素来孤傲,又是一门心思的苦追叶大人,谁知道最后居然还是脚踏两只船,到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破坏了你跟齐家的婚事。齐夫人很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说来也是正经人家谁愿意娶一个心里喜欢别的男人的女子为媳妇,更何况为了这个媳妇自己儿子的命差点都没了。因此罗玦进了齐府就很是受排挤,婆婆整日的让她立规矩,端茶递水,捶肩捏背,就连齐夫人的衣衫鞋子都是交给她亲自去走竟不用针线房,为此,凉国公夫人曾经前去交涉过,齐夫人倒也有趣,便对凉国公夫人说道:哪家的儿媳妇不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哪家的儿媳妇不给婆婆做衣衫鞋袜?哪家的儿媳妇不懂规矩?算我家倒霉,不得不娶一个心里喜欢着别人的女人,还害得我儿子差点命都没了,我儿子原先好好的婚事也被你女儿搅了,你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只管把女儿接回去好了。” 梓锦听到这心里咂舌,这个齐夫人还真厉害,幸好自己没嫁过去,这要是有个这么厉害的婆婆,这日子真是不好过啊。想了想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能有什么后来,凉国公两口子这会子只怕是悔青了肠子,当初要是对罗玦管束得严一些,不闹出这么多事情来,哪里有今天被婆婆这般瞧不起的,说起来罗玦到底是国公家的小姐,可是嫁了人还不是一样被人磋磨?所以说啊女子万万不能走错一步,这走错一步就要命了。”秦素雪想起方才的事情还有些后怕,要是传了出去还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幸好没什么大事,不然这以后自己也不用出门了。 梓锦苦笑一声,是啊,人啊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的,当初罗玦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给叶溟轩的,所以做事情都没有给自己留后路,要是遇上旁的官员家大约会瞧在凉国公府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偏偏是齐御史家,齐御史本就是个耿直的脾气,没想到齐夫人也是一个厉害的,竟然丝毫不怕凉国公府,这以后罗玦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呢。 “齐恒没有替妻子求情吗?”梓锦轻声问道。 秦素雪听梓锦这么一问,道:“求了,能不求吗?为了罗玦连命都能不要,不要说这点事情了。只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齐恒去求齐夫人不要这样对罗玦,齐夫人就捏着帕子去祠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说自己为了齐家生儿育女,如今养了个儿子居然不孝生母,反倒帮着媳妇排挤生母,这是丈夫还活着就这般对自己,要是以后丈夫驾鹤西归,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与其等到那日被儿子嫌弃倒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那齐夫人是个厉害的真的一头去撞柱子,要不是齐恒眼疾手快用力拉住了,真的没命了,就算这样额头上都见了血,躺在床上好几天。齐大人听说后气得半死,拿着板子把儿子打了半死,又扔到祠堂里思过,到头来还是罗玦在齐夫人跟前侍疾,只是婆媳关系更恶劣了。” 梓锦已经完全呆住了,这齐夫人的战斗力相当彪悍啊,海氏要是有齐夫人的三分之一,莫姨娘要是有齐夫人的一半,这姚家绝对要闹的翻了天,实在是太震撼了,高手啊高手,这置死地于后生,这一辈子只怕齐恒再也不敢替罗玦说情了。 罗玦这样的人果然就要有齐夫人这样厉害的整治,不然落到个绵软的手里,只怕也是家宅不宁的货色。 秦素雪看着温和少话,可是对京都的事情知道的着实不少,梓锦想起那个严慈,就低声询问,秦素雪就叹息一声,道:“这也是个苦命的,严慈说不上好坏,以前跟罗玦是闺中好友,人倒也不是恶毒的,她家的事情也不少。” 梓锦听着秦素雪中肯的评价吗,就问道:“这话怎么说?” “安顺侯有一个宠妾,说来也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这个宠妾是以前安顺侯未娶妻之前的通房丫头,也不是很有姿色,可是却偏偏将安顺侯迷得神魂颠倒,不仅生下了庶长子还生下了庶长女,如今儿女都大了,这位妾室依旧是安顺侯最喜欢的一个,你说奇不奇怪?” 梓锦惊讶不已,这安顺侯够长情啊。 “如今安顺侯府嫡长子跟庶长子斗得厉害,严慈跟她的庶姐也斗得厉害,正正经经的嫡出小姐居然还要受庶女的气,这哪里说得通,也就安顺侯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秦素雪摇头叹息,透过人群看向正坐在安顺侯夫人身边的严慈,眼神中带着怜惜。 嫡庶不分就是乱家之源,姚府要不是有老太太坐镇,只怕也未必能如现在呢。 待到从宣和公主府归来的马车上,梓锦这才将在花园里的事情跟长公主说了,瞒别人可以但是绝对不能瞒长公主,更何况还有叶溟轩回来的事情,都是要交代清楚的。梓锦说完看着长公主有些不安,长公主却拍拍梓锦的手,嘱咐道:“以后千万不要跟大皇子见面,有他的地方你就不要去。” 长公主这般吩咐,梓锦点头应了,却也不敢追问这是为什么,看着长公主的神情这里面分明有难言之隐,可是她又不说出来,梓锦越发的谨慎,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距离秦时风远一点,更何况只要一想起秦时风的眼神,梓锦就从心里感到了惧怕,这个人就如同现在人说的那种具有精神分裂人的特征,这样的人很危险啊。 回到了叶府先去给叶老夫人请了安,听说叶溟轩回来了,老夫人很是高兴,问道:“有没有说还要不要出门?” 梓锦摇摇头,就道:“孙媳跟他也不过只说一两句话,并不知道夫君还要不要出门,向来晚上总要回来的,到时候再问问。” 杜曼秋瞧着梓锦笑道:“你们夫妻还这是心有灵犀,这样也能遇上。” 这话听着好听,其实就是在指责梓锦不守妇道,男客都在外院,你怎么见到的叶溟轩? 叶老夫人就看向了梓锦,梓锦早就知道会有人借机寻事,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跟平阳侯家的二小姐一同去方便,回来的时候看着院子里的风景甚好,就随意的转了转,不曾想宣和公主家的花园很大,我们两个走来走去就绕晕了,想要找个小丫头问路,谁知道寻来寻去也没找到,走着走着不曾经就快到了二门,说来也真是巧正好被夫君看到了,就喊了我一声。” 梓锦在宣和公主府的时候就跟秦素雪商议好了这个过程以防将来有人对质,所以这个时候是不害怕的。 楚氏抿嘴笑了笑,看着梓锦说道:“看看母亲说的没错,你跟三弟果然是心有灵犀,我跟大少爷成亲这么多年也没这么偶遇过一次。” 梓锦故作羞怯,低声说道:“缘分是强求不来的。” 楚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崩裂,长公主就笑了,杜曼秋瞪了大儿媳妇一眼,沈氏立刻缓和气氛说道:“缘分这东西还真不好说,是不是三弟妹?” 这话就有些指叶溟轩为了梓锦跟家里闹翻的事情了,梓锦故作听不懂,抬眼看着沈氏道:“二嫂说的及时,就好像我大哥跟大嫂,我大哥是个极严肃的人,我大嫂是个挺活泼的人,两人本该是南辕北辙的性子,可我大哥就是觉得我大嫂蛮好的,成亲这么久我大嫂要给我大哥安排通房都被大哥拒绝了,所以二嫂说得对极了,缘分这东西还真不好说呢。” 叶锦跟叶繁都是有妾室通房的人,梓锦这么说可真是拐着弯的说两人跟自己的丈夫没缘分了,想要跟她耍嘴皮子,再会娘胎修炼几年吧。姐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精通宅斗的人专门修炼过的人,要是连嘴皮子都斗不过,那才是丢脸都到古代来了,真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楚沈二人的神色都是极度的压抑着愤怒,却又不好反驳,梓锦这话说的真真是让人无可驳斥了。 叶老夫人瞧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累了一天都散了吧,晚上不用来请安了,都早些歇息。” 叶老夫人这么说众人就站起身来,一一告退了。待到众人走干净了,叶老夫人看着心腹宋妈妈道:“你瞧着老三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妈妈皱眉想了想,才道:“三少夫人看着温和,在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的夹击下却从未吃亏过,总是拐着弯就找回了场子,是个极聪明的人,既不撕破脸面,还能为自己讨公道。” 叶老夫人点点头,想起老友姚老太太的话:“我这孙女进了你家门我都觉得可惜了,这孩子就该配一个书香门第幸福终老,不过既然你都亲自上门了,我也只好松了口,我只要求一样,我这孙女进了门我不求你偏着她心疼她,但是你要是一颗心偏了别人委屈了她,咱们老姐妹就好好的说道说道。” “你这是威胁我?”叶老夫人很是认真问道,没有丝毫的玩笑。 “不是威胁是实话实说,我太了解你,老姐姐,咱们老了,年轻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锦丫头是个心善的,别人不欺她她是绝对不会欺负别人的。但是要是别人欺负她,你瞧着吧我孙女也不是好欺负的,到时候你不许偏帮谁只管站中间好,要是你委屈了我孙女,我什么脾气你也知道的。”姚老太太神色严正的说道。 想起这些,叶老夫人突然笑了,难怪她的好友这般的自信,这五丫头果然是极聪明的,一个庶女在姚家能做到上到姚老太太、姚谦夫妻,下到兄弟姐妹都与她交好,就这份本事也是令人侧目了,也许她的到来能帮着叶府解开这些乱如麻的事情。 自己真的老了,有些陈年往事不想再去反动,真要去翻,翻动的不是陈旧的书册,而是一场场的辛酸与痛心,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了。 正想到这里,宋妈妈看到外面有小丫头晃动,就走了出去,问道:“什么事情?” “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跟三少爷打起来了。”小丫头脸都白了急急忙忙的说道。 28号了,月票翻倍了,从四百票算起,老规矩每过四百张加更三千字,喜欢本文的亲们,支持香香的请大家多多投票哦,让庶女有一个好的成绩,最后,今天保底更新八千字推荐票一千字为了亲的超级打赏加更一千字,加更今天全部完成不拖欠,爱你们!快快行动吧,别忘记推荐哦·· 171:兄弟起争执,梓锦怒咆哮 171:兄弟起争执,梓锦怒咆哮    宋妈妈一怔,忙转身走了进来,看着老夫人还在出神,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低声喊道:“老夫人……” 叶老夫人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宋妈妈,宋妈妈就忙把小丫头的话说了一遍,然后不敢言语看着叶老夫人,等她发话。 叶老夫人气的顿时站了起来,“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跟我去看看。” 这边梓锦刚换过了衣衫洗了脸正准备眯一会养养神,接到这个消息就立刻赶了过去,到的时候只见大厅里人已经都到齐了,叶溟轩立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杜曼秋跟沈氏为着叶繁在转,抽抽噎噎的声音越发觉得事情严重。 梓锦让丫头们在门外候着,自己抬脚走了进去轻轻地站在叶溟轩的身边,叶溟轩回过身来看着梓锦,低声笑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梓锦瞧着叶溟轩嘴角微弯,道:“不管有事没事,你在哪里我在哪里。”话音一停,转头往叶繁的方向望去,只见叶繁的眉头青了一大块,眼角也有斑斑的血迹,嘴角也裂了肿了,心里一惊,这还叫没什么事情,叶溟轩也够狠的,转头问道:“为什么打起来?” “没事,你就别管了。”叶溟轩推了推梓锦,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了。” 叶溟轩越是这么说,梓锦越是生疑,按照正常的思维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溟轩也不会避着自己,这么着急的赶自己走……那很有可能事情跟自己有关系,除此之外梓锦想不到任何的可能性。可是自己能有什么事情让叶繁惹怒了叶溟轩? 梓锦细细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没想到那位大皇子的手脚倒是快,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到了叶家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偏生有些笨蛋要上当。叶府的明争暗斗只怕外人知道的不少,所以秦时风想要利用叶繁对付叶溟轩,还想要通过叶繁的那张嘴来让自己的名节受污,这人下手够狠的,突然间想起那一双阴鹜的眸子,梓锦只觉得手脚冰凉,这人真是一个让人防不胜防的炸弹。 “我不走,他要是有什么疑问只管问出来好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梓锦看着叶溟轩坚定地说道,有些事情说开了反而没事,越是遮掩越是坏菜,梓锦不想让大家在这种猜疑中对自己有什么雪上加霜的误解。 很快的叶青城跟叶老夫人还有长公主都赶到了,大厅里也慢慢的静了下来,叶老夫人满脸怒容,叶青城也是脸色铁青,梓锦扶着长公主坐下,趁这个空隙给长公主比划了一下,长公主眸子一沉,胸口有些起伏不定,伸手拍拍梓锦的手,让她不要害怕,梓锦浅浅一笑示意没事,长公主这才心里微安。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兄弟俩个老大不小俱已经成家立业,如今还这样跟蛮汉一样动手,还有没有规矩?”叶青城看着叶溟轩跟叶繁怒道。 梓锦进了门就很少见到叶青城,也未见过叶青城这般生气的样子,当下垂头不语,只是静静的听着。这时却听到杜曼秋摸着眼泪哽咽道:“就算是兄弟之间有些口角,也不是什么么大事,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繁儿身手本就没有溟轩好,这不是擎着挨揍吗?” 哟,这挺会说话啊,先把事情说成芝麻大的小事,然后放大叶溟轩的恶性,用的及顺手可见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啊。叶溟轩是个颇有自尊的男人,不屑于跟女人起口舌之争,想必以前没少受了冤枉,所以杜曼秋才能这样的张狂。 垂眸看着长公主欲说话,梓锦不想让长公主因为这件事情跟侯爷起争执伤了夫妻感情,索性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叶溟轩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他们夫妻不分彼此,梓锦出头也是可以的。 梓锦往前一站,垂声说道:“儿媳方到也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这样说好像都是夫君的错处,不过儿媳知道夫君这个人虽然看着冷眉冷眼,可是绝对不会没有缘由的就动手。如今老夫人跟爹爹都到了,还请母亲把话说清楚,要真是夫君的错,我们夫妻一定认罚,要不是夫君的错,也请老夫人、爹爹、母亲给夫君一个公道。” 梓锦不疾不徐盈盈而站,一双眸子静静的望着杜曼秋,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好像真的在等杜曼秋回答一般。 杜曼秋心里一惊,要是按照寻常人的反应这个时候就该吵着闹将起来才对,没想到梓锦把话讲的这样的清透,想了想就道:“你刚进门没多久自然不知道,繁儿也不是第一次被三少爷打了。” 故意掀起老账,让大家有惯性思维,下意识的就认定是叶溟轩的错,这一招用的也不错,人的思维很奇怪,一个要是经常做错事,给大家留的印象很不好,那么要是再出了事情,人总会先认为这件事情一定是那个名声不好的人干的,杜曼秋很了解人的心理,所以这一招用的极是巧妙,先是说梓锦才进门,又提起了以前的事情,不过是想告诉梓锦,你没资格说话。 梓锦也不恼,轻轻一笑,看着杜曼秋说道:“母亲说的是,儿媳进门日子浅,是不知道以前的事情,难不成有人犯了一次错,那以后只要出现了坏的事情就一定是那个犯错的人做的?书上说任何事情都要先调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老夫人、父亲还有长公主我们都来得较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只因为母亲一句话,夫君就要受罚?母亲说二哥受了委屈,儿媳还想说夫君受了委屈,不过是谁的谁疼罢了。” 最后一句叶老夫人眼睛里就有强忍的笑意,就连长公主也垂了头,叶青城那板着脸也有些松动,但是叶溟轩明目张胆的带了笑容,尽力的没让自己出声罢了,谁的谁疼这一句用的是相当的巧妙。听着有些粗,但是细细想去,却是一语道尽了叶府的两股势力。 叶锦轻轻的扫了一眼梓锦,面目表情的转移了目光,瞅了自己妻子一眼,楚氏就立刻说道:“三弟妹,不是做嫂子的说你,长辈们都在有咱们小辈说话的地吗?这就是你家学的规矩?” “是,大嫂教训的是,梓锦是不该莽撞插言。但是……这件事情既然牵连到我,说不得我也得豁出这张脸讨个公道了。”梓锦面不改色的说道。 “刚才你还口口声声的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会子就说事情跟你有关系了?三弟妹,你这张嘴真是正反都能说,怎么说也是你有理,我们挨了打的倒是没理了?”沈氏心疼丈夫挨揍,说话格外的难听。 “正是这个理,三弟妹先给咱们解释一下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楚氏冷哼一声附和着沈氏追问道,恨不得一下子将梓锦逼入绝境。 双剑合璧的威力果然强大,楚沈二人合作多年默契不是一般的合拍,她们能一举抓住梓锦话中的漏洞梓锦倒也没有很意外,轻轻地笑道:“大嫂二嫂相交多年情谊颇深,连看待事情的看法跟想法都是一样的,真是令人格外的羡慕。”梓锦这意思就是,你们是一个娘养的儿子们的妯娌果然跟我这个隔着肚皮的妯娌就是不一样的情分。 梓锦这是在隐晦的提醒在家事上容易犯糊涂的叶青城,她们这两房可是壁垒分明的,果然叶青城的眉头轻皱,梓锦这才缓缓的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我之所以肯定事情跟我有关,那是因为我对夫君很了解。我刚进门的时候,夫君就对我说过,家和万事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让我都要退一步。”梓锦说到这里状似眼睛不经意的扫过大家的脸,之间叶锦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叶繁痛的呲牙咧嘴目露呆滞状,楚沈二人吃惊不已,杜曼秋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摸不透梓锦要做什么。 叶老夫人眉眼依旧不动,倒是叶青城颇为动容面露欣慰,大约想着他这儿子时至今日能有这般的思想觉悟,真真是太不容易了,想他操碎了心终于有回报了。长公主依旧静静地坐着,面无表情,心里却笑了,这丫头真是……太鬼道了。 梓锦一顿后,又接着说道:“我想夫君说的极是,兄弟手足本是一家,何必相煎惹人笑话。既然夫君都这样对我说,想必放到他自己身上更是会遵从。可是今儿个夫君的确跟二哥动了手,既然夫君在他自己的事情上会忍让,那么就一定是有人拿着我的事情惹怒了他。因为今天在宣和公主府做客,的确发生了一件大事,梓锦跟夫君已经说好了,等他归来在跟爹爹老夫人严明,只是没有想到二哥倒是这么快的就得了消息,我倒是想要问问二哥,你是听谁说的?咱们把说敞开了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的倒出来,别有事没事的拿着恶心人!” 大厅里忽的就静下来了,梓锦看着杜曼秋的神情很是惊讶,这才明白,原来连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呢,这下子真的热闹了! 二更奉上··群么个·后面还有更新,求月票求推荐票,爱你们! 172:平妻来对阵,长公主发飙 172:平妻来对阵,长公主发飙    叶老夫人的神色也变的郑重起来,显然被梓锦的语气惊到了,叶青城狐疑的看了一眼梓锦,又看向叶繁跟叶溟轩,脸色沉闷,问道:“谁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繁起身就要说话,梓锦那里允许他先恶人先告状,抢先说道:“这件事情因儿媳而起,就由儿媳来说吧,说出来后也请老夫人,爹爹、两位母亲给我主持公道。” 叶繁就冷笑一声,看着梓锦说道:“你自己做了好事情,倒是知道先要撇清了?” 这话一出,大厅里众人的脸色越发的狐疑了,叶溟轩脸色铁青,就要朝着叶繁走过去,梓锦一把拉住他,正色的说道:“本不是我的错,咱们日月可鉴,心中无私,又怕什么?拳头能解决一切吗?” 叶溟轩怒哼一声朝着叶繁挥挥拳头终究还是退了回去,众人的眼睛几乎是不敢相信一般,梓锦一句话,居然让脾气执拗的叶溟轩真的又坐回去了,要知道叶溟轩这臭脾气,在这府里谁人不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栽过跟头,不要说叶繁,就是叶锦也挨过揍的,更不要说看着他长大的爹娘老夫人了深知他不听劝的。 叶锦看了叶溟轩一眼,徐徐说道:“成了亲果然不一样了,三弟也听得进劝了。” 这就是在说叶溟轩惧妻了,叶锦这张嘴也是够毒的,梓锦瞧了他一眼,叶锦在梓锦的心里就一直是一个比叶繁厉害的人物,推波助澜倒是一把高手,轻轻一笑,道:“大哥这话可就有些偏颇了,朝廷之上还设谏官,天子还要聆听百官之音,夫君也不过是觉得梓锦的话有些道理了罢了,更何况……逞匹夫之勇,又有什么意义?这话要是旁人说的,夫君一样听得进去的。” 叶锦深深的看了梓锦一眼,然后才笑道:“三弟妹说的极是。” 叶锦轻轻地丢开这一节,梓锦也不会穷追不舍,就转开话头说起了在宣和公主府偶遇秦时风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把事情重述了一遍,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少说一个字。话音一落,沈氏就讥讽道:“三弟妹,我记得今儿个咱们回来的时候,在老夫人房里你分明说你跟秦家小姐不过是迷路了,当时你可没有说这些,要不是出了这件事情只怕你还不会讲吧?” “是因为我答应夫君等他回来一起跟老夫人还有爹娘说,所以我才没有独自先说,更何况这种事情关系着大皇子,处置不甚就是灾祸,岂能随便就要言出?当时大皇子喊的人是阿若,而我分明不是什么阿若,这里面你们就没觉得有什么蹊跷?事有蹊跷,还未查明,岂敢乱言?”梓锦声色俱厉,事关名节自然不能儿戏。 “口齿牙硬,倒是会狡辩。”沈氏冷哼道。 梓锦转向叶老夫人跟叶青城,正色的说道:“老夫人,爹爹,并不是梓锦有意隐瞒,而是夫君说想要现查明阿若是谁,然后回来后在跟梓锦一起跟你们交代,儿媳想着这话倒也有理,因此才没有急着讲出来。更何况,大皇子口中的阿若有没有这个人谁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将我认错是无意还是有意,一切都不明白的时候又怎么能轻言?若是这个阿若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过,若是梓锦跟这个阿若真的长得很像,为什么今日见过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发觉?偏偏大皇子在夫君有皇命在身的关键时刻将我认错?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设下的陷阱?叶家在朝中也算是颇有地位,夫君又在锦衣卫这种地方任职,有些事情梓锦不敢不多想,夫君也不敢拿着叶家的荣耀不当回事,宁可小心谨慎过头,也不敢踏错一步惹祸。” 梓锦能感受到叶青城跟叶老夫人顶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她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叶家的荣耀高于一切,梓锦从这个角度出发,先站住一脚。强忍着那灼灼的目光不让自己抬眼对上,接着说道:“本来我心里也没有把握,并不愿意相信大皇子是故意将人认错,可是……二哥一回来就拿着这事刺激夫君,我倒是想要问问二哥,在你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怎么应对大皇子?你就没有想想今天才发生这件事情没多久大皇子就找上了你,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他为何要告诉你?你想过没有?” 梓锦叹息一声,看着叶繁惊讶的面容,郑重的问道:“二哥是怎么回答大皇子的?你可有为了侯府的颜面反驳于他?你可有为了手足之情维护你的家人?如果你这么做了,你就不会一回来就惹怒夫君将事情闹大,你这样做不就是想要把事情闹大,想要让长辈对我有偏见,想要让我们夫妻一辈子在你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按照大皇子的想法这么做的时候他可有看得起你?一个连手足亲情都罔顾的人,谁还敢与你相交?二哥可有想到也许现在人家正在背后耻笑堂堂平北侯府居然手足相残?我祖母常说大的家族从来不是被别人打败的,而是自己从根里就烂了,才墙倒众人推,我一个闺阁女子都知道的道理,二哥满腹诗书难道不知道?” 梓锦是真的觉得这样的手足相争有意义吗?除了被别人利用,被别人看笑话,还能怎么样? 叶繁心里有鬼,不敢反驳,因为梓锦说对了。杜曼秋瞧了儿子一眼,又看着梓锦,扫了一眼丈夫的神色,知道事情不好,就开口说道:“溟轩媳妇果然是学识渊博,连这样的大道理都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晓得什么大道理,却知道就算是兄弟之间有口角,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吗?” 杜曼秋又想把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叶繁的伤势上,避重就轻,这女人很狡猾啊,梓锦垂眸,略带感伤的说道:“若是母亲也有女儿,也被婆家的二伯这般的诬赖,若是您的女婿不为您的女儿出头,跟着他的兄弟作践您的女儿,你说她还能活得下去吗?梓锦幼承庭训,虽然咱们不是铁骨男儿,但是姚家女儿却也是挺直脊梁,绝不忍辱偷生的人。” “你……你这是威胁与我?这是儿媳妇跟婆母说话的态度吗?姚家果然好家教。”杜曼秋冷笑。 拿着长辈的架子压人,梓锦还真不能反驳,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朝着叶老夫人扣一个头,又朝着叶青城扣一个头,转过身来朝着长公主扣一个头,这才跪着挺起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梓锦有错不该顶撞母亲,还请老夫人,爹爹,母亲责罚,受罚梓锦毫无怨言,但是就方才的事情还请二伯给梓锦一个交代!” 叶溟轩蹲下身子与梓锦平视,满脸的怒气,道:“你跟他们说不通,在他们眼里我做错事情就是天经地义的,她的儿子怎么会做错事情?咱们走吧。”说着就要去拉梓锦的手,梓锦却推开叶溟轩的手,道:“夫君虽然心疼我,口不择言,但是妾身相信诸位长辈会给梓锦一个公道的。” 梓锦心里暗骂,你傻冒啊,这个时候犯什么倔脾气,背着诸人,狠狠的警告了叶溟轩一眼,让他不要捣乱火上浇油。叶溟轩看着梓锦这般的委屈自己心里很是难受,按照他的脾气,爱信不信,谁愿意搭理你们,奈何梓锦却是铁了心的要求个公道,叶溟轩只得压下满腔的怒火,闷闷的坐了回去,一双铁掌握的卡帕卡帕直响,让梓锦听着心里很是无奈。 一直没说话的长公主,这时还是决定不理会梓锦方才的好意,徐徐开口了,瞧着杜曼秋道:“要是这样说来,错处都在溟轩跟锦丫头的身上,姐姐这般说可真是不公平了,我倒要问问,二少爷轻信大皇子之言,回来就朝着溟轩奚落侮辱这要怎么说?”说到这里长公主徐徐站起身来,然后缓缓地走到杜曼秋跟前的叶繁处,盯着他问道:“本宫问你,大皇子可有跟你说究竟有没有阿若这个人?你有没有询问大皇子阿若是谁?” 长公主出身皇家,想必知道很多宫廷内幕,听着他这般郑重的口气,就连叶青城都有些坐不住了,看着叶繁不回答,怒道:“还不快说?” 叶繁心里一惊,脱口说道:“没有!”话一出口,脸色煞白,这样一来可就是坐实了他手足相残的罪名了。 长公主冷笑连连,看着满屋子的人眼神最后落在杜曼秋的身上,道:“姐姐可知道这个阿若究竟是谁?你可知道大皇子为何将梓锦误认为阿若?你可知道叶繁莽撞行事,侯府也许旦夕之间大祸临头?” ************************************ 月票过八百加更,爱你们,还有月票过一千二的加更,群么个,大家太厉害了,这月票增长的速度实在是让某香有种坐火箭的感觉,乃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平常都捂着月底给我惊喜呢?爱你们!加更继续! 173:阴毒心可耻,侯府想对策 月票过1200加更 173:阴毒心可耻,侯府想对策 月票过1200加更    长公主的神情并不怎么好,这么多年了,除了刚嫁进侯府的时侯,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她自称本宫了,方才长公主朝着叶繁问话居然摔出了本宫两字,可见长公主有多气恼了,有些事情这些孩子想得太简单了,太简单了,以至于被人有隙可乘。 杜曼秋狐疑的看着长公主,心里却想到看着长公主的神色应该不是吓唬人的,难不成这个阿若真的是什么碰不得的?杜曼秋深知道她这一生所依靠的只有侯府,若是侯府倒了,他们还有什么依仗?想到这里杜曼秋暂且放下了心里的仇恨,脸上换了一副迷茫的神情,看着长公主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阿若究竟是谁??” 叶青城一介男儿自然是很少关注女人的事情,也不晓得这个阿若是何方神圣,长公主的眼睛便看向了叶老夫人,叶老夫人神情有些迷茫,深思一会儿,突然间浑身一颤,对上长公主的双眸,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叶老夫人的脸都变了,看着长公主微颤着问道:“是她?” 长公主默默的点点头,众人看着叶老夫人脸色一白差点晕过去,长公主忙上前给她捶胸顺气,杜曼秋也跑了过来服侍着,叶青城立在一旁不安地问道:“娘,您没事吧?” 叶老夫人缓过一口气来,喃喃的说道:“竟然是她?锦丫头跟她长得真的很像?” 长公主却摇摇头,“猛一看不太像,但是若是细细的看也有一二分像。” 叶老夫人在长公主的搀扶下做直了身子,让大家都回去做下,然后看着叶繁说道:“你个不争气的,差点把整个侯府都搭进去,给我去跪祠堂,跪足三天三夜想清楚哪里错了再给我出来,若想不明白,你就给我跪死在里面!” 这话连梓锦都惊到了,不安的看向叶溟轩不晓得这是为了什么,可是看着叶老夫人这个模样叶青城都不敢插话,她一个孙媳妇更不敢了,安分的坐在叶溟轩的身边。 杜曼秋想要求情,但是她深知叶老夫人的脾气,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的下这么重的手处罚叶繁,因此强忍了下来,还拉着叶繁跪在地上,道:“都是媳妇的错,没有教好儿子,还请母亲责罚。” 叶老夫人看着杜曼秋,道:“手足齐重,兄友弟恭,方是持家之策,你好好想想我的话。”说完看着叶家几个子孙,厉声喝道:“你们三个都给我记准了,从此刻开始,凡是跟大皇子有关的事情一律要躲开,若是大皇子着意拉拢你们,一定在不开罪他的情况下推拒,若是让我知道谁敢背着叶家跟大皇子来往,休怪我将他逐出家门,撤出族谱!” 这话更严重了,连叶青城都忍不住的说道:“母亲,大皇子声名素来不错,咱们家不参与储位之争,可也不至于这样跟大皇子生疏吧,要是将来他……可也不好。”省略的就是大皇子将来称帝,他们家该如何? 叶老夫人轻轻摇摇头,道:“所以我才说在不得罪的他的情况下,这里面你们自己把握。今儿个就到这里吧,你们都回去,以后若是再出现今日的情况……就不是跪祠堂了。”说完看着叶青城道:“你跟我来。” 叶青城亲自搀扶着叶老夫人回了露园,梓锦立在长公主的身旁听候指示,叶繁看了杜曼秋一眼,杜曼秋板着脸说道:“去跪祠堂一刻也不能拖,谁也不许给他送吃的,只准喝清水,若你想不透哪里错了……就别出来了。” 叶繁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好,儿子这就去。”转过身就走,经过叶溟轩的身边脚步一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离开了。 沈氏追着丈夫跑了出去,叶锦跟楚氏站在杜曼秋的身后,两下子对在一起,颇有些滑稽的味道,杜曼秋张张嘴想要问什么,却又说不出口,长公主也不欲为难人,只是看着叶锦说道:“你素来是最稳重的,做事向来缜密,进府这么多年,自打你出生我就没为难过你,今儿个我只跟你说一句话,我跟你母亲之间的恩怨是我们女人间的事情,你、叶繁还有溟轩你们是叶家的子孙,要守护着叶家世世代代的兴旺,我虽然是皇家女,可也是叶家妇,记住你祖母的话,对大皇子一定要‘敬而远之’,这里面的缘由我却不能说,这件往事是被皇家明令禁口的,说到这里你该明白了。” 叶锦纵然是老成持重,这时候也被唬的不轻,明令禁口,那就是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已经被灭口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要下这样的狠手,长公主不告诉他们是在保护他们的命。叶锦皱着眉头看了长公主一眼,心里翻滚这各样的情绪,他一直是很讨厌长公主的,就是长公主夺走了父亲的心,让母亲受冷落,可是真到了这种时候,他忽然间又有些犹豫了,家族…… 叶锦压下心里的翻滚,郑重的说道:“是,叶锦明白,也定会看好二弟,不会让他再惹祸。”看着母亲想要说什么,叶锦一下子拉了拉她的袖子,杜曼秋这才强忍住,两下子里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澄园。 杜曼秋看着叶锦,慎重的问道:“你说长公主究竟什么意思?”近年来多依靠大儿子,杜曼秋有话多跟大儿子商议,总觉得今天的事情那么古怪。 楚氏服侍着杜曼秋坐下,默默地立在一旁,然后说道:“要不要儿媳回娘家探听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消息。我爹爹在吏部,平日接触的人也不少,说不定能打听些什么。” “若是旁的事情也许可以,但是既然是皇家隐私,长公主又亲口说过当年的知情人都被封了口,你就是回去问也问不出来的,还是不要去了,免得岳父四处打探被大皇子知道反而更不美。”叶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叶锦有六七分跟叶青城相像,尤其是那双眸子还有道凌厉的眉峰,格外的神似。 楚氏听到丈夫这么说也不敢反驳,垂眸想了想,“长公主不肯跟我们说,说不定会告诉三弟妹,明日我去三弟妹那里探探口风。” “不成!”杜曼秋跟叶锦同时说道。 楚氏一愣,杜曼秋说道:“长公主这人极有原则,这事情事关重大,又跟姚梓锦有关系,还有大皇子,她定不会告诉姚梓锦这里面的隐秘。你这么一去问,反而落了下乘,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才是。” “是,儿媳知道了,是我莽撞了。”楚氏道,心里叹息一声,她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 “你做的很好,我这个当娘的心里明白,只是这件事情听着你们祖母这般的声色俱厉,你们也该知道这不是小事情。”杜曼秋心里也很焦躁,叶老夫人把叶青城单独叫去,只怕是要跟他说出真相的,只是……自己若问叶青城,他一定不会说的,夫妻这么多年,他的脾气秉性她太清楚了,总会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那咱们该怎么办?”楚氏看着丈夫,眼眸里全是依恋。 叶锦望着她轻轻一笑,道:“咱们按照祖母说的去办就好,这么多年祖母明里暗里对我们这一房多有关照。可自从溟轩娶了媳妇,三弟妹会说话又会讨好,祖母的心已经有些摇摆不定了,再者祖母跟姚家老太太是手帕交,你跟二弟妹没事的时候多陪陪祖母才是正理。至于外面的事情自由我们去办,大皇子那边是要敬而远之,咱们虽要富贵却不能数典忘祖,我们跟三弟的恩怨是我们的事情,还不能让别人插进手来想要让我们侯府起了内讧,别人渔翁得利。二弟那边母亲也叮嘱些,我也会派人看着他,他这脾气太暴躁,别让人有机/可乘才是。就算是再讨厌长公主,可是长公主那句话是对的,她虽是皇家女,可也是叶家妇,不会害我们的。” 杜曼秋就点点头,道:“好吧,目前就这样决定,老大媳妇这几ri你跟老三媳妇多走动,一定要亲亲热热的,别让人看着咱们大房不容人,叶溟轩既然回来了,他们是一定要回门的,回门礼在原定的基础上再加两成,先笼络住她在说。” “是儿媳这就去办。”楚氏转身去了。 杜曼秋看着楚氏离开吗,这才看着儿子说道:“你媳妇是个不错的,你们两口子怎么还没有消息,总要先生出个孩子来,哪怕是个女孩也好。说来也怪了,你媳妇没消息,老二媳妇也没消息,改天我要请个郎中来看看才是。”说到这里又是一顿,看着叶锦说道:“你院子里那些不着调的都给我先放一放,生个嫡子是正经。” 叶锦面不改色,应道:“是,儿子记住了。”声音一顿,又问道:“二弟那边?” 月票过1200的加更奉上,今天更新了一万五千字了,实在是破历史记录了,某香也累坏了,我原本想着今天撑死一千五百票,谁知道哗哗的涨起来了亲们太给力了,那啥,过度疲劳写出来的东西水准也不高,请大家允许我欠账,明天保底六千的基础上继续加更还账,明天从1200开始加更,所以请走过路过的亲们,看到某香今天是言吧冲榜更新中最多的一个,继续鼎力支持吧,明天依旧拼命加更啊,爱你们! 174:面和心不和,恩怨难了清 174:面和心不和,恩怨难了清    “让他跪着,不许你偷着给他送吃的,这次总要让他张张记性,家务事是咱们自己家关起门来的事情,可是他要是被别人利用了危害了侯府的安危,别说老夫人,就是我也会把他打出去。这个蠢笨的畜生也不想想,今天刚发生的事情,大皇子怎么就会偏偏找到他跟他说这些?被人利用了当了枪头,还不知道,这个不省心的,可气死我了。”杜曼秋怒道。 叶锦知道母亲把侯府的利益看的比命还重要,顿了一顿说道:“儿子跟二弟都很努力,不管将来能不能承爵,我们都会好好的奉养母亲。” “这我知道,这些话先别说了,谁承爵还不是你父亲一句话。长公主出身皇家,想要为溟轩谋一个前程轻而易举,这么多年没动作分明就是想要跟我们争,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杜曼秋不想多说,挥挥手让儿子退下。 叶锦只得走了,杜曼秋透过窗子看着儿子的身影渐渐远去,抬头望着四角的天空,嗤笑一声,鹿死谁手还未必呢。 这边长公主并未留下叶溟轩两口子,只是让他们回去歇息,临走前嘱咐一句,“你若是有时间就去祠堂看看叶繁,有些话你跟他说清楚,平常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这要是引一头狼进来,倒霉的是整个叶家。” 叶溟轩刚想要反驳,却被梓锦拽了拽,只得改口说道:“是,儿子知道了。” 两人走后,蒋嬷嬷看着他门的背影,叹道:“三少夫人真是厉害,三少爷野马般的性子在她跟前也这样听话。” 长公主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却对媳妇言听计从,想起方才在大厅里那两人之间的默契,忽然间又笑了,儿子长大了,他能幸福自己吃什么味,轻轻摇摇头,看着蒋嬷嬷说道:“若是无事明日她们就要回门,你去看看东西都准备了没有?” 蒋嬷嬷点点头,她是怕杜夫人这个时候做什么手脚,立刻就去了,很快的蒋嬷嬷就回来了,进了暖阁,咋咋舌说道:“那边不晓得怎么想的,居然又把礼物加了两成,大少夫人在那里亲自看着呢。” 长公主一愣,轻轻地摸着手里的琉璃球,然后才道:“叶繁差点闯了大祸累及侯府,她这是想要拉拢咱们堵上咱们得嘴,算了,她能这么做我也挺意外的,就这样吧。” 蒋嬷嬷冷哼一声,“那个素来是个心眼多的,不定又打什么主意呢。” “她跟我一样,将夫君的家族看的比命还重要,这个时候她就是有心跟我耍心眼也不会置叶家安危于不顾。目前是无事,过了这段时间就未必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长公主斜倚着软枕轻轻的闭上眼睛,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会。 蒋嬷嬷拿来了驼绒织成的薄毯给长公主盖上,又燃上了安息香,这才悄悄的退下了,吩咐外面的丫头不许大声扰了公主清静。 梓锦跟叶溟轩回了安园,两人俱是疲累不堪,梓锦甚至于连衣服也不想换,就那样歪在大炕上斜倚着软枕一句话也不想说。叶溟轩先去洗了脸,又吩咐人给梓锦泡了茶,端了她爱吃的糖粉桂花糕来,这才坐在了梓锦的对面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祠堂走一趟。” 梓锦点点头,也不阻拦,只是嘱咐道:“别再打起来了就好,有些话你好好的跟他说,他也未必就听不进去。”其实梓锦知道,这两房的矛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开的,但是至少现在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一定要联起手来,不然的话真是祸患了。 叶溟轩冷笑一声,瞧着梓锦说道:“他就是属狗的,见谁咬谁,我还真想把他揍趴下就没事了,不过……现在在你嫁进来了,成了我媳妇,我总得为你考虑,我去衙门了,你总得面对这么多的人,他们不敢找我的茬,对你未必就能心善,这些我都知道的。” 梓锦坐直了身子,抿嘴就笑了,“也不知羞,好像多知道我们女人家的机锋一样。” “那是……不知道的。”叶溟轩哈哈一笑,其实他的确知道一些,上一世的冤死不是没有根由的,所以这一生格外的谨慎,也正因为如此,他面上嚣张跋扈,横冲直撞,不听人劝,其实每走一步都是思量好的,正因为知道这种小心翼翼,所以格外的体会梓锦的艰难。 “你放心,我又不是泥巴,谁想要捏都行,我可是小刺猬,谁捏扎谁手。”梓锦故意换了轻松的语气,却一直没有问阿若的事情,梓锦知道这件事情牵涉极大,叶溟轩又是锦衣卫,很多事情是不能说的,她不想让他为难。 叶溟轩就笑了,道:“这个我是深有体会。”说完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一趟,回头陪你说话,今天不去衙门了。” 梓锦眼睛就是一亮,点头直笑,挥挥手让他快走,叶溟轩汲上鞋,在梓锦唇上一吻,这才扬长而去。 叶府的祠堂建在最西面的阴凉之处,院子里种着几十年的老树,树冠庞大,将整个院子遮的密密实实,立在这里,顿时觉得一片阴凉。叶溟轩推开院门慢慢地走了进去,不成想正遇到叶锦,显然叶锦刚走进去,叶溟轩随后就来了。 听到声音叶锦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到叶溟轩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就停了脚。 叶溟轩也顿住了脚,两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颇有种高手对决的味道。叶溟轩的眼神犀利中带着嘲弄,叶锦的眼神冰冷中夹杂着刀锋,两人互不相让,就这么对峙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还是叶锦开了口,“这次是叶繁不对,我代他跟你道歉。” “这倒不用。”叶溟轩徐徐开口,盯着叶锦说道:“只要他以后不要蠢得去招惹大皇子就好。” 叶锦知道叶溟轩身在锦衣卫,一定知道了关于阿若的事情,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个阿若……” “那女人以后在叶家谁也不要提起,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关起门来各出奇招,将来谁胜谁负是我们自家的事情,可是……谁要是引狼入室,将整个叶府置于险地,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叶溟轩杀机顿现死死地盯着叶锦。 叶锦就笑了,浑身觉得轻松了许多,“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那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两人谁也没有回答谁的话,心里都是明了的,他俩都是一个性子,就连喜好多有相同,只不过叶锦城府深藏于心底不露于面,叶溟轩却是故作张狂惹人注目,这两兄弟倒真是旗鼓相当。 “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进去了,替我转告叶繁一句话,想要好好地活着享受荣华富贵,就不要去招惹大皇子。”声音一顿,又加了一句,很是慎重的说道:“这人我招惹不起,整个侯府也招惹不起。” 叶锦面带惊讶,瞧着叶溟轩,脱口问道:“这么严重?” “你以为这次我为什么匆忙赶回来?税银被劫多大的案子我都丢下了,这里面的厉害你该知道了。”叶溟轩道。 叶锦全身一震,在院子慢慢的转圈,脚步越来越急,面色越来越凝重,道:“爹爹如今虽然封侯,但是手中的兵权逐年分化已不比当年,你在锦衣卫任职,虽然是皇上亲卫,却无兵权,我在五城兵马司如今也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镇抚,叶繁在京卫指挥司一个小小的从七品经历……” 叶溟轩看着叶锦,听着他的话,接口说道:“所以咱们看着挺荣耀,其实内里还是动了筋骨,若是里面那个再被人当了枪头,这爵位别说是我就是你们谁又能拿到手?就算是抢到了手一个无实权的爵位又有什么意义?这满京都世家勋贵多了,可是真的有实权的几家?而且……当年关于这个阿若的事情能被灭口的都灭了,可是大皇子怎么就会知道梓锦与阿若肖像?” 这才是最严重的,别人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他们还一无所觉。叶锦抬头看着叶溟轩,知道他管着锦衣卫,消息良多,就问道:“你可有头绪?” 叶溟轩其实很不想跟叶锦联手,但是有些地方是锦衣卫无法插手进去的,必须要借助叶锦的手,所以才会费这么多口舌跟他交谈。在家族利益面前,不管是叶溟轩,还是叶锦,恩怨暂且搁下,集中炮火一致对外,才是最要紧的。 叶溟轩上前一步,在叶锦的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叶锦微震,惊道:“你可有把握?” 叶溟轩点点头,道:“我一个人动不了他,需要你帮我演场戏,里面那个愣头青也需要来苦肉计,今晚行动你觉得如何?” 叶锦撇了叶溟轩一眼,心里恨得牙痒痒,他知道这厮有公报私仇的嫌疑,一定还记恨叶繁对他媳妇不敬,才要让叶繁再出演苦肉计,可是……除了叶繁好像还真没合适的人了,只得说道:“依你所言,今晚子时这里相见。” “等等,我还有话说。”叶溟轩叫住了叶锦。 后面还有n章,走过路过的亲们,请大家多多支持,求月票啊··爱你们,(*^__^*)嘻嘻…… 175:恩怨先放下,兄弟齐联手 175:恩怨先放下,兄弟齐联手    叶锦停住脚,玄色的直缀袍角被风扬起,衣袂飞扬。双眼瞧着叶溟轩,等着他发言。 叶溟轩往前走一步,缓缓的说道:“你要记住不要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叶繁,以他的个性,说不定会露馅,你只要告诉他防着我晚上来揍他就好。” “你不怕他恨你?”叶锦凝道,眉峰蹙在一起,这叶溟轩还真是不安排理出牌。 “恨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多这一笔,可要是他泄露了风声,你我都有生命之险,你可要想好了。”叶溟轩说完这句这才转身离开。 叶锦瞧着叶溟轩龙行虎步的身影,第一有这种强烈的感觉,昔年的小阿蛮真的长大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大将之风了。微微的垂了眉,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好半响才往祠堂里面行去。 叶溟轩回到了安园的时候,梓锦已经将饭摆上了桌,并没有跟以前一样摆在小花厅,而是将两张黄花梨包铜角雕海棠花的炕桌对在一起,窗子全都换了雨过天晴的窗纱,窗户大开,拼起来的炕桌上摆满了饭菜,细细一瞧倒有大半是他爱吃的。 清蒸鲈鱼,火腿炖肘子,小鸡炖蘑菇,红烧狮子头,芦笋酸菜汤,还有几样时新的素炒青菜,桌子上摆了酒壶,酒香扑鼻却是陈年的金华酒,叶溟轩哈哈一笑,看着梓锦说道:“这酒好,你从哪里弄来的?” “先去洗脸净手。”梓锦亲自摆着碗筷勺子,头也不回的说道,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 叶溟轩摸摸鼻子大步的去了,梓锦让丫头们都下去了,纤巧说道:“要不奴婢在这里伺候吧,都走了哪里能让您亲自动手的?” “你去陪着周妈妈,周妈妈刚来跟院子里的人还不熟悉,索性晚上不出门了,你摆一桌酒,把院子里的人聚一聚,也顺便联络联络感情。”梓锦别有用意地说道。 纤巧立刻明白过来,笑道:“是,奴婢这就去。”梓锦是让她帮着周妈妈立威,顺便趁着这个时候摸一下各人的底,喝了酒,有些事情反倒是好打探了。正巧院子里这些人的底细都还没有摸清,这个是个好机会。 纤巧下去了,就召集寒梅,水蓉还有雁桃把梓锦的意思传达了一下,几个丫头点头同意,便分头去忙碌了。纵然是晚上相聚,也是还要安排好值夜的人,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准备,还要让小厨房做出份例饭菜来,纤巧另外贴了二两银子,让厨娘做出些好饭菜,整一坛好酒,这才挨个的去请人了。 这边梓锦趁着叶溟轩洗脸的功夫,把身上的大衣裳换成了家常的香色潞蚰雁衔芦花样的白绫竖领对襟袄子,一溜的鎏金蜂赶菊纽扣,系一条一尺宽海马潮金沿边挑线裙子,大红缎子白绫高底鞋,白日里的华髻已经拆开了,松松的绾了一个纂儿,用一支碧莹莹的翠绿簪子绾了,只是平白的看着,就觉得一颗心都要蹦了出来,越是这样不经心的装扮,越能撩动人的心。 梓锦正想脱了鞋上炕,却不防腰间里突然横出一只手,将她拖进背后那宽广的怀里,耳垂边便传来一声低喃:“你存心不想让我吃饭是不是?” 梓锦先是脸一红,心里大呼冤枉,其实她是想使劲勾搭他来着,谁让他白日子里对自己那般好,让她忍不住的就想要对他好。从他怀里扭过身去,看着叶溟轩眼波微转,低声笑道:“先用饭,这是我吩咐厨房特意为你做的,忙了一天想必饿坏了。” 叶溟轩不肯松手,只觉得浑身都有点躁动,面对这样的一个国色天香,谁还能有心思吃饭,想着就要去解梓锦的衣衫。梓锦没想到叶溟轩这么耐不住,只得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低声说道:“我饿了,中午都没好好的吃饭,下午又打了那么一场官司。” 叶溟轩无奈的叹口气,狠狠的亲了梓锦一口,然后才道:“先让你吃饭。等你吃饱了也比较有力气。” 梓锦狠狠的瞪他一眼,这个说话不着调的。叶溟轩嘻嘻一笑,跟梓锦在大炕上相对而坐,别说,还真有点饿了。梓锦为他斟上酒,道:“这是我嫁妆里带来的,你尝尝看,是我大哥哥的珍藏,听说是我爹埋在树下十几年的,统共就十坛,这些年渐渐喝了些,这一坛还是大哥哥中了榜眼爹爹奖给他的,没舍得喝,给了我。” 叶溟轩一愣,随即叹道:“大舅子真是个好哥哥,我就没见过哪一家的大哥能把妹子当命根子护着的,当年因为你,舅兄差点把我给揍了。” 梓锦微楞,这事她并不知道,叶溟轩也无意多说,只是笑道:“说是给你的,舅兄知道你一准给我喝,不过是拐个弯送我罢了。” 梓锦正喝汤,差点被呛到,这个厚脸皮…… 酒是好酒,色泽金黄,入口醇厚,散发淡淡的酒香,叶溟轩就忍不住多喝了两杯。美酒在手,美人在前,这日子当真是快活似神仙了。叶溟轩格外的高兴,话也就多了起来,梓锦也倒了一小杯,陪他浅酌,听他讲小时候捉弄叶繁的事情,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你真是够坏的,那个时候也就五六岁吧,你居然自他的床上扔了蒺藜子?” 叶溟轩颇为得意,“那是,谁让这小子说话不留神,还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他惹怒了我,我闷不吭声,半夜的时候爬了墙头,溜进他屋子里,在他床上边沿往里倒了一桶的凉水,这小子睡得跟猪一般,我下手又轻,他竟然丝毫不察觉,天亮的时候才发觉不对劲,大嚷着闹鬼了……” 梓锦实在是撑不住了,这小子下手够狠的,又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得了风寒又受了惊吓躺了足足半月。”叶溟轩相当得意的说道。 “就没人查出是你?”梓锦想着七八岁他能一个人打枪匹马提着凉水摸进叶繁的屋子,躲过值夜的丫头婆子,这本事也是相当不得了了,只是他怎么没让这些人察觉的,于是问了出口。 “那是,我自小苦练武艺,我七八岁的时候功夫可比叶繁那个蠢货厉害多了。至于丫头婆子……我用了迷香,我就是踹她们两脚也醒不了啊。事后我开了窗子通了风,把迷香沫子打扫干净,又将东西恢复原状,查了好久也没查到我头上。”忆起以前辉煌的历史叶溟轩那是相当的得意。 梓锦满脸是笑给叶溟轩夹了菜,然后才问道:“你只捉弄叶繁,怎么不听你捉弄叶锦?” “叶锦啊,那厮精的跟猴一样,叶繁三番两次着了道,他就怀疑到是我,只是苦无证据,防我防得跟贼一样,我是苦无机会下手。”叶溟轩也是颇为惆怅,这个叶锦就是他人生里的绊脚石。 “我瞧着也是,大哥虽然沉默寡言却是个心里有的,想要整他是不容易的。”梓锦两杯酒下肚,脸色一片嫣红,说话也是格外的透梭。 从小时候的事情逐渐说道以后,酒越喝越多,菜越吃越少,终于酒足饭饱,叶溟轩站起身来一把拉着梓锦的手抱进怀里,道:“这会儿你可有吃饱了?” 喝了酒的缘故,两人的面色都有些绯红,叶溟轩的眼睛里似乎燃着一团火一般,抱着梓锦的手上下滑动也不老实起来。梓锦酒量不甚好,有些头重脚轻,聊天的时候太尽兴,不知不觉的酒喝多了。伸手圈住叶溟轩的脖子,六月的天穿的本就轻薄,袖子又宽大就顺着滑了下来,露出两节藕节般的雪臂来,俏脸上两团嫣红,眼波横流,嫣红的唇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叶溟轩低头就吻了上去,手指慢慢地解开梓锦那一长串的华丽扣子,解了一个还一个,解了一个还一个……叶溟轩颇为恼怒,擒着梓锦的香唇抗议道:“以后晚上不许穿带扣的衣服……” 梓锦就趴在他的肩上闷笑起来,她其实真的是故意穿的…… 叶溟轩一路拥着梓锦进了卧房,衣衫零落了一地,当藕色的肚兜滑落在地时,两人也倒在了大床上,叶溟轩大手一挥,大红色的喜帐遮住了满室的惷光。 叶锦身边的大丫头敲开了安园的大门,安园的小丫头打着哈欠不耐烦的开了门,问道:“谁啊忙着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是大少爷身边的大丫头香凝……”着急的声音透过门框传了进来。 这边叶溟轩正跟梓锦缠绵,不和谐的敲门声声声传来,叶溟轩那个恼怒,怒道:“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纤巧唬了一跳,可是香凝说的事情她又不敢不回,只得壮着胆子回道:“大人,是大少爷那边的香凝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 叶溟轩一愣,伸手撩开帐子,往沙漏望去,可是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看着脱了、压了、亲了就是还没吃到的媳妇,肝火直线飙升,想到叶锦不是不靠谱的人,暗骂一声,这混蛋估摸着知道自己要揍他弟弟,先来报复自己搅了自己的好事,但是又不敢大意只得怒道:“没到约定的时间,急什么!让她偏房候着,马上来。” 保底更新完毕,下一章就是加更了,爱你们··手里有月票的亲们,请大家不要吝啬哦··某香一直在很努力的更新,情节没有注水,一直很精彩是不是?(*^__^*)嘻嘻…… 176:叶锦被人伤,侯府临大敌月票1600的加更 176:叶锦被人伤,侯府临大敌月票1600的加更    梓锦拉过锦被遮住身体,笑道:“赶紧去吧,说不定真的有急事。” 叶溟轩下了床打开紫檀木方角四件柜,拿出衣衫套在身上,然后看着梓锦说道:“你先睡吧别等我了,今晚上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梓锦点点头,问道:“是要跟叶锦连手?” 叶溟轩一边束着腰带,一边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啊,你向来不跟大房的人走的亲近,这次却是大哥身边的大丫头亲自过来,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了。”梓锦微微一笑,看着叶溟轩道。 “你就是太聪明了,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等我回来跟你细说,你先睡吧。”叶溟轩束好腰带快步走过来在梓锦面上轻轻一碰,深吸一口气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梓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叶溟轩这样高傲的一个人,素来不会轻易地向人低头,更不要说跟大房的人了,这次居然要跟叶锦联手……大皇子有这么可怕?还是……大皇子口中的那个阿若可怕? 梓锦越想越睡不着,这个阿若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不一定拿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梓锦尤其记得大皇子那第一眼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的惊喜跟柔情,那样阴冷执拗的男子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一瞬间,不得不令人想到,这个阿若一定是大皇子最重要的人。可是这个阿若现在在哪里?为什么大皇子会把自己认成阿若?是自己真的跟阿若长得相像,还是……若是阿若还活着,那么一定在大皇子的势力范围之外,若是她死了…… 梓锦徒然浑身剧颤,这可真是糟糕,要是那个女的死了,大皇子对其爱恋情深,又有自己这么一个跟他心爱的女人长得无比相似的人出现,按照言情剧的狗血戏码梓锦一路想下去,只觉得身上冒出了一次层层的细汗,太恐怖了。 突然间又想到了长公主跟叶老夫人提起这件事情的严肃神态,越发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善了,一时间梓锦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真是因为自己给叶家招来灾难那可怎么办好?她从没想过要做这样一个红颜祸水的…… 梓锦越想越是难受,越是难受就越坐不住,难怪叶溟轩不肯主动跟自己提及,只怕也是怕自己这般的多想吧。梓锦下了榻,穿上衣服,这才发现地上他们两人扔得一地凌乱的衣衫叶溟轩都已经捡了起来放在一旁的矮杌上。这样一个大少爷,素来是不屑做这种事情的,但是知道自己不愿意让丫头们知道他们的床弟之事,居然也肯做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看着那团衣服又有些发呆。 正在出神,突然间有急促的脚步传来,纤巧面色苍白的闯了进来,看到梓锦居然起了床坐在那里的时候愣了一愣,这才说道:“少夫人您起来了,大少爷出事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各院子都得了消息,往那边赶呢。” 梓锦双手一抖,面色苍白,一天之内连发事端,让她如何镇定的下来,立马站起身来,道:“更衣,梳头。” 纤巧在门口招呼了丫头们进来伺候,寒梅给梓锦简单的偏云髻,并没有带上过多的首饰,只用了质朴的木簪子绾住发丝,换了浅色的褙子跟湘裙,这才扶着水蓉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吩咐道:“周妈妈留下守着院子,纤巧跟水蓉跟着我出门,寒梅跟雁桃约束着小丫头别乱跑,有哪一个半夜出去传递消息的,立马给我捆了。” 梓锦知道一连串的事情过后,最不能自乱阵脚,所以才会这样严词吩咐,众人听着梓锦冰冷的声音俱是一凛,苏皖跟碧荷也老老实实地应了,不敢多言。 来到叶锦两口子住的悦园的时候,里面已经灯火通明,刚进门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二少夫人,两人一打照面顿时有些尴尬。毕竟叶繁还在跪祠堂,梓锦打破尴尬,先开口喊道:“二嫂也来了。” 沈氏这个时候也不想跟梓锦再生事端,点点头,道:“你也得了消息?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着沈氏主动跟自己亲近,梓锦知道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演戏的好手,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于是就老老实实的说道:“丫头们送信只是说大哥出事了,却未说出什么事情。” 沈氏神情一缓,知道梓锦跟自己知道的一样,这才松了口气,深深的看了梓锦一眼道:“今年好像格外不顺,事事要倒霉的样子,改天我要去上香,求菩萨保佑。” 梓锦心里暗骂一声,丫的,你直接说我是丧门星得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还是要听长辈的吩咐,做晚辈的那里说出去就出去的,是不是二嫂?” 沈氏一咯噔,有些不悦,却又不好说什么,便率先走了进去。梓锦无奈的一笑,跟着走了进去,两人到的时候叶青城,叶老夫人,杜曼秋跟长公主已经到了。一进门梓锦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心里就好像有根线断了,脸色微白。沈氏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和梓锦跟诸位长辈见了礼,立在一旁,这才问道:“大嫂,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杜曼秋的眼睛红红的,楚氏的已经肿成了核桃,听到沈氏询问,哽咽的说道:“你大哥晚上跟几位同僚出去吃饭,回来的路上却被一匹疯马给撞了,腿都断了。” 沈氏大惊,梓锦也唬了一跳,可是梓锦首先想到的是,几年前叶溟轩惊马踏伤了赵游礼,后来各种传闻说是叶锦叶繁做了手脚诬陷叶溟轩,而如今事过经年,叶锦却同样被惊马踏伤,同样断了腿,在今天侯府事端丛生的时候又出了这一出,就是傻子只怕也会有所联想,梓锦从楚氏看自己愤恨的眼神已经能想到了些端倪。 真是太巧合了,巧的让梓锦心惊不已,只怕是有人恨不得叶府内讧不断才好……可是这样的话,他图谋的究竟是什么……这个答案梓锦竟然不敢去想。 “大哥现在怎么样?”梓锦出声问道,做关切状,在长辈面前有些事情还是要伪装的。 楚氏大约不想理睬梓锦,忍了忍还是说道:“大夫正在里面接骨……” 梓锦就不好再问什么了,默默的立在了长公主的身后,长公主看着叶青城说道:“顺天府可曾捉到了马主人?” 叶青城面色一凛,道:“指着顺天府什么事情都晚了,顺天府府尹哪里敢招惹贵人。” “那……难不成锦儿就白受了这番罪?这也太目无王法了,居然敢袭击朝廷命官,不管怎么样也要给我们一个公道才是。”杜曼秋急了看着叶青城问道。 叶青城一张俊脸早已经凝成黑色,冷笑一声:“刀不出鞘,别人还以为生锈了,这些小兔崽子,大约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一次见到叶青城发怒,梓锦只觉得有股子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常年征战的将军敛起锋芒就像无害,但是一旦释放出某种杀气,就连梓锦都觉得脊梁冷飕飕的,好像心一下子安定了许多。 “这件事情我去办,你别插手。”叶溟轩突然从内室走了出来,衣摆上还有斑斑血迹。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杜曼秋很是激动,怒道:“难不成你父亲为你大哥讨个公道你也不愿意?” 叶溟轩也不生气,转身看着杜曼秋,一字一句的说道:“那人就是要等父亲出手,来个釜底抽薪,你要是不怕父亲被牵连只管闹着让他去。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叶大将军功高震主,你让他去啊?等你当了寡妇别怪我没提醒你!” 梓锦只觉得满头的黑线哗哗飘过,这孩子嘴上真不积德,就连叶老夫人脸色都变了,不悦的看了叶溟轩一眼,哪有咒亲爹死的。 长公主斥道:“胡说八道,给大娘道歉。” 叶溟轩却不理会,兀自说道:“朝政大事,妇人不得谗言,你以为叶锦断了腿是我做的是不是?我告诉你,还真不是我做的,要是我叶溟轩做的我至于不敢承认吗?谁他妈的不承认谁是龟孙子!” 杜曼秋的脸就涨红了,指着叶溟轩道:“你……你居然对我这么无礼,好歹我也是你嫡母!” “你若不是我嫡母,我直接提着你扔出去,免得将我爹害死!”叶溟轩毫不让步,不再理会杜曼秋他的忍耐到了极限,直接看着叶青城说道:“树大招风,爹你别出手,我来做,明儿早上定然会有人为叶锦偿命。” 叶青城心生不安,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叶溟轩欲走的身子:“不许莽撞,你爹还不至于没用到这个地步,让你个做儿子的罩着。” 叶溟轩嘻嘻一笑,伸手搭上叶青城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数语,叶青城脸色剧变,道:“你俩好大的胆子?你给我好好的面壁思过去!” 叶溟轩却道:“你别忘了我是锦衣卫,我最擅长什么!” 叶青城脸色急变,还是说道:“你跟我来!” 177:父子齐上阵,梓锦留后手月票2000加更 177:父子齐上阵,梓锦留后手月票2000加更    叶青城带着叶溟轩转身离去,屋子里只剩下一群妇人,叶老夫人这才看着杜曼秋说道:“方才锦儿受伤回家先让人找了溟轩过来,可见这两兄弟一定有什么密谋。兄弟能齐心是好事,莫要胡乱猜疑,反倒是坏了情分。” 杜曼秋一愣,还是恭顺的低下头,道:“是,儿媳记住了。” 长公主看着杜曼秋不安的样子,开口劝道:“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咱们整天在内宅消息不灵通,叶锦跟溟轩毕竟是做官的,消息知道得多,咱们不要给他们添乱就好。孩子大了,就有自己的想法了,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杜曼秋想要说什么又忍下了,垂眸不语,梓锦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看着杜曼秋道:“母亲,有件事情儿媳要跟说一下。” 杜曼秋瞧着梓锦,皱眉问道:“什么事情?” 梓锦并不在意杜曼秋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长公主,长公主点点头,最后眼神落在了叶老夫人的身上,梓锦才说道:“大哥身边的香凝到安园去叫夫君的时候,我记得夫君说没到约定的时间这句话,也就是说夫君跟大哥一定是约好了去做什么事情,却没想到大哥却突然被人伤了。” 听到梓锦这么说,众人的神情都变得格外的凝重,杜曼秋是个极聪明的,这时故意岔开话题,大声说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家锦儿才不会掺和那些。”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人却悄悄地往一边挪动了几步,然后伸手招过自己的心腹谢嬷嬷,低声在她身边耳语几句,就见谢嬷嬷匆匆的走了出去,立在门口还把所有的丫头都支了开去,眨眼间就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 谢嬷嬷一脸严肃地说道:“大夫人跟三少夫人争吵的事情谁也不许泄露出去,谁泄露出去,就撕了谁的嘴!”看了悦园所有的丫头一眼,接着说道:“都会你们自己的房间去,没有召唤谁也不许出来。” 谢嬷嬷在外面把所有的丫头支开,杜曼秋将屋子里的茶盏瓷器足足摔了好半响这才住了手,然后看着叶老夫人立刻赔罪,“媳妇鲁莽了,母亲别见怪,实在是事起突然,方才溟轩媳妇说的事情太重要了,如果按照她的说法,溟轩真的跟锦儿有约定,那么是谁走露了消息还得锦儿受伤?这个悦园里一定有内歼,媳妇怕那内歼起疑这才故意闹的。” 杜曼秋的机智再一次让梓锦惊叹,难怪这么多年能跟长公主平起平坐还能掌了管家之权,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这一份急智,常人难所及,自己不过刚说了一个话头,她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了,这人若是一个敌人相当的可怕。 叶老夫人缓缓的点点头,道:“你做的极好,我没怪你。”然后又看向梓锦,“锦丫头,你可还知道别的?” 长公主柔声说道:“莫怕,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有人现在谋算咱们侯府,咱们这些人自然是要齐心协力对抗外敌的。” 梓锦点点头道:“儿媳晓得,只是夫君外面的事情不太跟儿媳说,实是香凝去叫的时候他刚睡着,所以脾气大了些,这才说了这一句。现在大哥受了伤,我忽然想起这句话,这才觉得有蹊跷。” 杜曼秋难得露出一个温和的面容,“好孩子,你有心了,这次你是替你大嫂办了一件好事。” 楚氏立刻就上前握着梓锦的手,哽咽道:“三弟妹,我方才态度不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大嫂承你的情。” “大嫂别这么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侯府与大哥的安危最重要,梓锦明白的。”梓锦想着在叶老夫人面前都会演戏,大房知道给叶老夫人一个好印象,梓锦就陪着她们演戏。不过梓锦也听得出来,杜曼秋跟楚氏的确有几分真心感谢的,毕竟大难当头,人考虑的富贵荣华反而少了些。 长公主看着叶老夫人,柔声道:“我送母亲回去歇息吧,天太晚了,您也要保重身体。叶锦这边暂时无大事,姐姐跟锦哥媳妇还要忙。” 叶老夫人就算点点头,站起身来任由长公主搀扶着,道:“该做什么你们都知道的,有事情就去露园。” 杜曼秋看了梓锦一眼,这才扶着叶老夫人远去,宋妈妈立刻跟了上去,屋子里的人就少了些。 梓锦看着大房的婆媳三人,缓缓的说道:“梓锦也告辞了,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母亲只管开口。”梓锦实在是不想掺和大房的事情,毕竟要捉一个歼细,以杜曼秋跟楚氏的手段算不上什么高难度的事情。 杜曼秋点点头,楚氏亲自将梓锦送到门口,神色颇有些犹豫的,不过还是说了一句:“今天的事情谢谢三弟妹了。” “大嫂客气了,我相信如果他日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嫂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梓锦笑着说道,楚氏说的很清楚,今天的事情谢谢她,可是过了今天……她们之间还是对立的,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只要有利益上的争夺,敌人永远成不了朋友。 梓锦带着丫头缓缓的往安园走,心里却在想着不知道杜曼秋跟楚氏捉到这个歼细会如何处置,如果换成她……梓锦抬眼看着辽阔的天空,嘴角一勾,她会好好的养着她,然后在关键时刻利用她传一个错误的信息,将幕后的人一网打尽,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但是梓锦有这样的想法不能说,她不能在杜曼婆媳三人的面前彰显自己的智慧,不然他日就是自己的死期,千万不要让你的敌人摸清楚你的底细,那样的话你还有什么路可走? 梓锦并不觉得自私,她只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虽然觉有些遗憾,只是在这样的家族里,现在的团结也不过是一时的,只要危机过后,梓锦相信一定又会出现争斗的,轻笑一声,抬脚进了安园。 书房。 叶青城看着叶溟轩,父子间颇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良久,叶青城先松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你别以为你在锦衣卫那人就不敢动你。” 叶溟轩显然知道叶青城知道那人是谁,浑不在意的说道:“他想要动我也非易事,如今我在锦衣卫也算是根深蒂固了,动我他是要付出代价的,可这个代价他目前出不起。倒是爹你处处制肘,还是安生的好。” “你这个混小子,有你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叶青城哭笑不得,却不能否认儿子真是长大了,办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居然有了保护他的念头,不由得失笑不已。 “那没办法,都说虎父无犬子,更何况……他是冲着我媳妇来的,我若是示弱岂不是被他笑掉大牙?”叶溟轩眸光渐冷,原本玩笑的容颜突然变得冷凝。 叶青城沉思道:“你跟你大哥原本打算怎么做?” “想要把梓锦跟阿若长得相像的这个消息放出的人给做了,然后给他一个警告,没想到他倒是先下了手,手脚够快的。”叶溟轩哼道。 “你查出来是谁了?”尽管知道锦衣卫在这方面很有手段,却也没有想到这么快。 “那是,如果不知道是谁,那才是最不得了事情。”叶溟轩嘴角一勾,又道:“叶锦受伤了,晚上我自己去,不教训这厮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可以为所欲为。” “你想怎么做?”叶青城皱起了眉头,别闹得太大了才是。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而已。”叶溟轩站起身来拍拍手,就往外走。 “你自己去?”叶青城忙喊住他。 “是啊,你放心,飞檐走壁我还耍得来。”叶溟轩大笑。 叶青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叶溟轩一愣,道:“你去做什么?让人家抓到很好玩吗?” “你的身手都是我教的。”叶溟轩眼眸微眯,神色郑重的说道:“必须要有一个接应的,你想想既然那人能派人袭击你哥哥,他就一定会猜到你会夜袭给他送信的人,势必会布下天罗地网等你去呢。” “这个我有想到,我已经想好了办法,一个就行。”叶溟轩皱眉说道。 叶青城却不理会他,伸手拿下墙上的宝剑,然后说道:“今晚就来一个父子闯敌营,要在敌人毫无察觉之下得手这才能镇住他们,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走吧。” 叶溟轩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跟了上去。 这边两父子连夜除了叶府,梓锦也把周妈妈叫进了暖阁,看着她问道:“妈妈,你现在还能跟以前的朋友联系上为我打听一个人吗?又或者你又没有听过一个叫做阿若的人?” 梓锦只是没抱希望的问一问,没想到周妈妈真的听说过,问题是周妈妈这把年纪听说过,大皇子比叶溟轩大不了多少,难不成那个阿若是杜曼秋长公主这一辈的人?这……太恐怖了吧! ************* 月票过两千的加更奉上,今天估摸着没有加更了,要给孩子做饭去了,那啥晚上要是还能写出一章我就更新,要是写不出就明天继续加更,现在月票3200还欠大家三更,明天估摸着最少还是一万二的更新,爱你们!亲们忒勇猛了,希望在大家的支持下能保住第二名的成绩,吼一嗓子,走过路过的朋友一定要月票支持哦,某香欠账是一定会还的,爱你们!今天群里的小妞们说就愿意月底当债主,乃们欺压我粉开心么? 178:往事难追寻,梓锦觅对策 178:往事难追寻,梓锦觅对策    梓锦瞧着周妈妈慢慢的说道:“不着急,妈妈慢慢想。”梓锦边说便端起茶来慢慢的饮着,脑子里却在想这件事情真是一团乱麻,这个阿若究竟是何方神圣? 梓锦已经能肯定的是,叶锦的受伤一定是秦时风在背后搞的鬼。按照叶溟轩说出的那句话,已经能肯定他跟叶锦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两人已经商议好晚上要去做点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叶锦的院子里有内歼,把这件事情及时地送了消息出去,结果不等叶溟轩跟叶锦出手,秦时风就已经出手,而且出手极狠,按照当年叶溟轩纵马伤人被冤枉的情形来了一个如法炮制,试图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叶家内讧上。 然则,梓锦没有想到叶锦这个时候到是分的清楚是非对错,没有怀疑叶溟轩,所以一出事就把叶溟轩叫了过去,只怕这兄弟二人也猜出是谁了。叶溟轩道现在都没回来,梓锦估摸着按照他的性子,一定是去找回场子了,只是难道叶青城就不阻拦?毕竟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梓锦想来想去,觉得这个叶府实在是非常的复杂,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无比精明的,行事做法十分的有章法,没有外敌的时候,斗得你死我活,各种阴谋诡计轮番上阵,可是一旦有外敌的时候,这些怀有各种心思的人却又能奇异的抱成一团没有丝毫隔阂的互相信任,这得是一种多扭曲的心态,才能做到这种地步,让梓锦一个穿越而来的又在这个社会生存了十几年的人,都觉得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作为一群正常人,作为一群为了一个爵位争得你死我活的人,居然可以在这种状态下,这样各怀心思却又能毫无芥蒂的合作,这种超越柔体超越精神的处事方法,再一次让梓锦惊叹,叶家人的全都是不正常的,幸好自己没有轻举妄动,不然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的。 人跟人打交道的时候,可以预计到胜负,问题是当你跟一群心理看着很正常其实却很扭曲的疯人对抗的时候,其实胜算已经很迷茫了。 梓锦再一次感叹,也许不久的将来,她也将会成为这不是疯人院的人疯中的一员。 这个世道教给梓锦一个真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到的! 在梓锦神游的过程中,周妈妈突然喊道:“老奴想起来了,我的确是听说过这件事情。” 梓锦一愣,双眼放光,据长公主说知道真情的人当年都已经被灭口了,那周妈妈是从哪里听说的?“周妈妈,你确定真的听说过?听说知道真情的人当年都已经被灭口了。”梓锦无比慎重的说道。 周妈妈抹一把汗,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已经很多年了,您要不提老奴都要忘记了,不过您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知道的人的确都被灭口了,所有的消息全都被强行镇/压了,即使有人知道也不敢随便乱说了。老奴也不是有意打听知道的,是当年我一个好姐妹临终前跟我提过这个名字,我这才略有印象。” 梓锦觉得这个消息相当的震撼,原来周妈妈果然是知道一点的,就立刻追问,“那这个阿若究竟是什么人?” 周妈妈一开始想不起来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记忆被反动,再提起这个名字,梓锦就敏锐的观察到了周妈妈浑身一颤,心里越发的咯噔一声,紧紧地盯着周妈妈。 周妈妈咽了一口唾沫,压低声声音说道:“我的好姑娘,你就当没听我说过这事,这可是被明令封口的。” 梓锦慎重地点点头,周妈妈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老奴知道的也不多,我这个姐妹以前曾经在宫里尚宫局做过尚衣局的尚宫,她之所以避过一劫,是因为事发的时候她正好回家探亲,回去的时候宫里就已经是被扫荡的差不多了,她也是陆陆续续的才听到一些传闻。这位阿若是宫里宁妃娘娘跟前的大宫女,当年宁妃娘娘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可是我那好姐妹回家探了一次亲,等到回去的时候,宁妃娘娘被赐死,阿若姑娘居然也被大皇子毒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那好姐妹没打听到,只是她后来被放出宫荣养,患了一场大病,临走之前我去探望她,才听她说了这一句。” 梓锦整个人懵了,皇帝最宠爱的宁妃被赐死,宁妃跟前的大宫女阿若被秦时风亲手毒杀……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纠结啊。 梓锦的汗就一下子从背后冒了出来,难怪当年的真相要被掩埋,只看这一个结局,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梓锦慢慢的缓过神来,看着周妈妈说道:“这件事情就当我没问过,周妈妈你也没听说过,就到这里为止吧。” 周妈妈忙不迭的点点头这是最好没有的了,主子问她不能不答,这说了吧心里又有些害怕,梓锦这么一说她也放心了。就立刻转移了话题,问道:“姑爷回来了,姑娘也得问问什么时候回门啊,总不能这样拖着,对您不好。” “昨天宣和公主寿辰他才赶回来,如今深更半夜的又跟公公商量大事,估计着明天回不去,后天也回去了,妈妈不要担心。”梓锦安抚道,又问道:“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可还安生?” 周妈妈想了想就说道:“想必都是调/教过的,平常差事当得很好,找不出错处,除非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一时间还真不好发落。这两日老奴细细的观察,碧荷跟长公主院子里的人走得近一些,素婉跟杜夫人院子里的人走得近一些。” 梓锦就明白了这两人背后的靠山,笑道:“碧荷是母亲的人想来不用担心,只是素婉你多注意些,凡事跟素婉走得近的小丫头也一并注意着,防微杜渐才是正理。” 周妈妈点头应了,“姑娘没什么事情老奴就先下去了,您也改歇了,这都后半夜了,天亮还要早起请安。”声音里满是疼惜,到底周妈妈是从小看着梓锦长大的,情分非比一般。 梓锦就点点头,的确是乏了,看了看沙漏,也就是睡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合合眼也是好的。 周妈妈把纤巧寒梅叫了进来给梓锦铺床,又燃了安息香,这才悄悄的退了下去。纤巧拿了被褥在外面打了地铺值夜,又准备好了茶水放进保温的棉套里这才躺下了,一颗心也是翻滚不安,这才进了侯府没几日,这事情就一件跟着一件的,比在姚府一个月的事情还多呢,叹息着满满的闭上了眼睛。 梓锦觉得自己刚睡着,就听到寒梅叫起的声音,不由的申银一声,捂着脸说道:“再让我躺一小会儿,拧个冰帕子来敷脸。”每当梓锦赖床的时候,就会让丫头拧冰帕子敷脸提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久久没听到寒梅的回答声,倒是听到了一声闷笑声,“赖床的小懒猪是用这种法子起床的?” 梓锦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大红的床帐被掀开一条缝,叶溟轩笑着坐了进来,一双眼睛满是笑意的盯着梓锦直看。梓锦无奈的翻翻白眼,“只睡了一个时辰,能睡的醒吗?” 说着就无奈的坐起身来,请安还是不能耽误的,就要穿衣下床,叶溟轩却拉住她的手说道:“我来的时候祖母房里的宋妈妈说了不用过去请安了,我母亲那里蒋嬷嬷也说了不用过去请安了,至于那边正忙得不可开交,咱们不要过去打扰了。正好补个回笼觉,我一晚没睡,困死了。已经给姚府那边送了信,今儿个咱们回门,还能睡一个半时辰补眠。” 叶溟轩边说就已经脱了衣衫在梓锦身边躺了下来,正想要跟梓锦说话,喊了一声无人应答,抬头望去只见梓锦早已经闭上眼睛梦周公去了,想必是累得狠了,一合眼就睡着了。叶溟轩失笑一声,吩咐了丫头一个半时辰后叫起,这才将梓锦拥进怀里,沉沉睡去,真的是累坏了。 纤巧跟寒梅几个收拾着回门的东西,杜夫人那边的管事妈妈已经将回门的礼单送了过来,周妈妈接了,请人喝了碗茶,打开单子一瞧,唬了一跳,好大的手笔,要是按照单子来看,要装满满两大车的东西呢,脸上就笑了,这也好给姑娘长脸了,回门就要风风光光才是正理。 这边收拾停当,又把叶溟轩两口子叫了起来,梳妆更衣,又去跟长辈们辞行,一直忙到了巳时二刻这才出门。叶溟轩高头大马骑在前,梓锦坐着三驾马车在后,这才浩浩荡荡的带着辆大车的回门礼物,一众丫头婆子往姚府而去。 一路上叶溟轩看着春风满面,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那一双眸子里却是满怀戒备,昨晚上跟他爹袭击永顺侯府家通风报信的小兔崽子,没想到被他得了消息闻风而藏,只怕秦时风不会轻易松手,要想再见梓锦,这一段回门的路程就是个极好下手的机会。 一更··今天继续强更,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某香,尽力保住第二名的位置,某香今天还依旧会强更,爱大家·不要忘记推荐哦··(*^__^*)嘻嘻…… 179:回门遭袭击,梓锦陷贼手 179:回门遭袭击,梓锦陷贼手    叶溟轩当然不会拿着自己媳妇做诱饵,只是有些人却是不好打发而且极难缠,他没有见过那位传说中的阿若长得什么模样,只是风闻当年宁妃娘娘艳冠后宫,自己媳妇那也是出落得瑶池仙子一般,就可以想象那位跟宁妃七八分像的阿若定也是个极美的美人。 虽然下场很凄惨,也许正因为如此,秦时风更放不下,所以在知道了梓锦跟阿若有几个分相像的时候,居然知道了梓锦要去宣和公主的生辰宴会,就存了见一面的心思,也幸好他多了心眼,在京都留了自己的人手,税银那边有了消息他连夜往回赶,正好遇上了给他送信的兄弟,这才有了宣和公主府救了自家媳妇的一幕。 叶溟轩心里很是戒备,不停的关注着周围街道的情况,随时蓄势待发。 马车里的梓锦此时也在想着这件事情,回想周妈妈的话,这一段皇宫秘史,大皇子亲手毒杀阿若,又想那一天他看着自己时的柔情眸子,作为女人的执着,她能肯定秦时风定是喜欢阿若的,也许不只是喜欢,也许是真的爱上了。虽然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亲手毒杀阿若,但是那一日宁妃也被赐死,这几不得不令人各种幻想齐开。 只是梓锦觉得自己幻想各种言情剧的狗血路线实在是天赋有限,虚构不出什么精彩的过程。但是有一点她记住了,昨晚上秦时风能够提前知道叶溟轩跟叶锦的行动,进而弄断了叶锦的腿,那么今天自己回门这一路上就很有可能有什么更狗血的的戏码上演。没有不狗血只有更狗血,只有这样,人们的思维也许会想这样狗血的事情不应该是有人预谋,也许是意外。 摸了摸,自己衣袖内的锋利的五彩宝石手柄小弯刀,梓锦的一颗心才慢慢地安稳下来,不由得苦笑一身,哪有新娘回门带着刀的,自己也算是破例了。 梓锦这个想法还没落地,突然之间,马车就晃动起来,好像是马儿受惊,梓锦被颠地顿时东倒西歪。这时坐在外面的寒梅跟水蓉连滚带爬的跌了进来,嚷道:“少夫人,你怎么样?” 梓锦用手撑着车厢,忙说道:“没事,出什么事情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水蓉话还没说完,马车突然往前狂奔起来,她惯性的往后栽倒,顿时将还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梓锦也重重的撞在了车厢壁上幸好车壁上都包了厚厚的锦缎,就是这样梓锦也觉得头晕眼花的,一时间连看人都是重影的。 这边马车里惨状连连,那边叶溟轩骑马追赶马车,面色铁青,他竟然不知道驾车的马夫居然换了人,该死的。 大街上被这疯狂前窜的马车给惊得人人自危,惊呼连连,大街上很多摆摊的摊子都被撞得七零八落,无数人的哀嚎声,怒骂声在这无比慌乱的空间里齐齐碰撞着,越发的显得嘈杂,混乱不堪。眼看着那马车就要冲出城门去,叶溟轩高举出锦衣卫令牌朝着看城门官吏喊道:“关城门,关城门!” 马车夫一见顿时扬起鞭子加快了速度,城门无比厚重,要关上也需要点时间。叶溟轩怒极,整个人在马背上跃起,脚尖点在马头上借着这股力量飞身扑在了马车顶上,手指紧紧地扣着马车的边缘,借着这一定点的力量成功的翻到了马车顶上,然后顺势就要去活捉车夫勒住马车,此时马车里的主仆三人已经被颠簸的头昏脑胀,骨头都散了架一般。古代的马路并不是现在的柏油路平整,车子行驶在上面一点也不颠簸,而是用黄土铺就而成,好一点的也是青石铺成,颠簸是难免的。 叶溟轩从车顶上反身而下,右手一滑一把锋利的匕首闪出一抹冰冷的银光往车夫的脖子划去。车夫顿时往后躲避,堪堪避过这猛烈的一击,手肘往后重重一幢就往叶溟轩的胸前袭来,这要是撞上了,就这股力道,只怕叶溟轩就要当场胸骨尽断吐血而亡。 叶溟轩却也不慌,修长的手臂用力拽紧缰绳,一边勒住马车,一边借着这股力量腾身而起,人在空中,右腿却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往车夫的面门踢去,这一招反映的又快又狠,车夫显然是大为意外,没想到叶溟轩居然能半空中还能使出杀招,这一愣的功夫,身手就有些滞怠,往后躲的慢了些,右肩膀就被扫到了,一下子跌下马车去、 叶溟轩一见凌空换气,稳稳的落在车辕上,双手勒住缰绳强迫马车停了下来,此时距离城门口只有一臂的距离,真是险之又险。 叶溟轩安排在暗处的锦衣卫此时也追了上来,有几个已经擒拿住了跌下马车的车夫,还有几个朝着叶溟轩奔来,“大人,您没事吧?都是小的没用,请大人们责罚。” 叶溟轩哪里有时间跟他们啰嗦,停稳马车后,就隔着车帘问道:“小丫头,你没事吧?” 车厢里却无人回答,叶溟轩脸色一变,伸手掀起车帘往里面一看,只见纤巧跟水蓉双双昏倒在内,梓锦却没了踪影,马车的窗口破了一个洞,叶溟轩立刻出来,看着手下压低声音怒道:“本大人的夫人被人挟持,命令你们立刻带队搜查。” 成钢跟宋虎这时也追了过来,宋虎远远的就跟成钢分了两路,成钢边跑便朝着叶溟轩喊道:“大人……大人,那边。”喊着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叶溟轩大喜,道:“跟我来。” 除了叶溟轩还有这些隐在暗处的锦衣卫,跟着宋虎跟成刚来的全都是身穿八瓣帽盔,紫花布火漆丁钉圆领甲的锦衣卫,衣衫分明,所有百姓全都避到一边,惶惶不可终日,叶溟轩杀气毕露,带着手下往宋虎的方向追去,心里暗暗骂道,管你是皇子王爷,动我媳妇你就是找死! 因为马车在剧烈的行驶中,又夹着周围百姓的惊呼声,叶溟轩正跟武艺高强的车夫近身肉搏,居然没察觉到有人破车而去,强行掳走了梓锦,这一股子杀气蔓延上来,就连成钢都是浑身一颤,招呼着手下的兄弟一溜烟的追了上去。 话说梓锦被人从车厢里捂住嘴巴,拖了出来,只觉得眼前一晃,浑身一轻,也没觉出怎么样,睁开眼的时候人已经落在了一个很是隐秘的胡同里,耳边却还能清晰地听到大街上杂乱惊慌的哭喊声怒骂声叫嚣声。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抬眼就对上了那一双见过一面的眸子,秦时风! 梓锦整个人抵在墙上,脖子上还有秦时风那一只狗爪子紧紧地摁着自己的喉咙,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梓锦皱着眉头,伸手指指他的手有指指自己的鼻子,秦时风颇为惊讶梓锦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这样这样镇定,不过还是压低声音警告道:“我松手你不要喊,你若一出声我就掐断你的喉咙。” 看着他凶狠的目光,梓锦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对于这样的畜生是没有良心可讲的,梓锦觉得自己得先喘口气能呼吸活下去才能想办法逃走,只得用力地点点头。秦时风半眯着眸看了梓锦一眼,这才慢慢的松了手,以防梓锦大叫出声能迅速的捏断她的脖子。 梓锦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等到气息平稳了,这才平视着秦时风,怒道:“堂堂皇子居然做掳夺臣子之妻的行为,臣妇活这么大还真是头一遭见到这种稀奇之事,真是长眼了。” 秦时风并不计较梓锦的恶言恶语,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的脸,眼眸中又显出那一天的柔情,梓锦却只觉得恶心,小手不经意的晃动了下胳膊,那贴着胳膊藏好的弯刀还在,一颗心这才慢慢的落地,大不了还有一死,怕个鸟毛啊,临死也要拉着这个王八蛋做垫背的。 “你放我回去,我就权当没见过你怎么样?”梓锦试图开出条件与他沟通,能活下来她还是想跟叶溟轩白头到老的。 秦时风的思绪慢慢的归位,这个女人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跟自己谈条件,不过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当年的阿若,阿若从来就是镇定自若的,哪怕是手里端着毒药要喝下去的时候,也没慌张一分。想到这里,脸上的柔情又多了三分,居然笑道:“我凭什么答应?你知道吗?你身后的这座院子是我的,只要我抓着你进了这院子,就是叶溟轩寻到这里来……等他发现你,也许你已经不是清白的了,又或者他还能亲眼看着你衣衫不整的样子,你说有这样羞辱他的机会,我为什么要放过?” ********************************************************************************** 六千保底更新奉上,月票过3600还能加更哦,亲们加油啊,爱你们! 180:智谋脱敌手,叶锦下狠手 月票过2400加更 180:智谋脱敌手,叶锦下狠手 月票过2400加更  疯子之所以称之为疯子,就是因为他不是人!梓锦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他的疯狂已经接近于痴颠的地步。 暗暗地告诉自己不要慌,可是额头上还是渗出了一层密密实实的汗珠,梓锦对视着秦时风,他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到叶溟轩来援,于是故作不知道阿若的事情,反口问道:“大皇子将臣妇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夫君?原来你跟我夫君有恩怨却对女人下手,你不觉得可耻吗?” “若我觉得可耻……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时风的脸皮之厚绝对超乎了梓锦的预料十倍之余,这不仅是个疯子,更是一个无耻卑鄙肮脏的小人。 梓锦这个时候才突然涌上一种叫做绝望的感觉,如果一个男人还要脸面,她至少还能有三分的把握脱身,可是……自己失踪的时间越长,清白就会越被人质疑,就算是被叶溟轩救回去,这一生一世只怕也要面对着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而不能抬头,她的人生已经可以预见的悲惨。 不是梓锦自己吓唬自己,而是这个社会本身就有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要去打破就能打破的,那是钢铁一般的存在,谁碰上去都会头骨尽裂,血尽而亡。她跟叶溟轩幸福的日子才刚开始……才刚开始,梓锦看着眼前的秦时风恨不得吃他的肉扒他的皮再把他的骨头敲碎熬汤喝! 秦时风看着梓锦眼睛里迅速聚拢起来的恨意,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抚上她的眼睛,梓锦一偏头躲了开去,迅速的往旁边挪了一步,只可惜三步远的地方就一堵墙,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是巷子的尽头。 就在这时隔着这一堵墙,锦衣卫搜素的声音清晰传来,梓锦心中一喜,心跳有些加速,叶溟轩来了,自己就能得救了。 秦时风听到声响浓浓的皱起了眉头,一步步的逼向梓锦,压低声音说道:“叶溟轩倒是好快的手脚,现在……跟我走。”说着一把捂住梓锦的手一手挟着她的腰,就要翻墙躲进宅子里去。 梓锦这时突然用没有被抓住的手,将自己的帕子借助着秦时风跃起的高度,扔到了墙的那一边。然后迅速的将隐在袖笼中的小弯刀贴着手臂握在手里,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下,外人是无法察觉她此刻手里有一个致命的弯刀。 梓锦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就要祈求苍天,让叶溟轩尽快的发现她的所在地,将她救出虎口。 秦时风并没有看到梓锦的小动作,跃进墙内之后将梓锦放开,梓锦一个站立不住,踉踉跄跄的往后倒了几步靠在了院墙上,这才停住了脚,谨慎的盯着秦时风,努力向着上辈子自己好像有那么一回跟着好友学过防狼十八招来着,可是年数太久远了,招式都模糊了,更何况秦时风这厮有着高强的武功,自己那破铜烂铁的几招只怕屁事也不顶的,因此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要在合适的机会,一举拉着他垫背! 正因为有了这个同归于尽的想法,梓锦反倒是一颗心静了下来,定定的望着秦时风,道:“你究竟为了什么将我捉到这里来?不要说是为了报复我夫君,上次在宣和公主府你对着我的脸却喊出了阿若两个字。” 想要让敌人的冷静在刹那间崩溃,就得往他的心口上撕开条裂缝再撒一把盐,梓锦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这么做,要拉着这厮同归于尽,就要让他暴躁失去理智,自己才能寻到机会下手。梓锦知道这样做自己的危险也很高,可是她素来就是一个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得主。 梓锦想着自己被劫持了,清名也没有了,就算是还活着她要怎么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这个世界上所有鄙夷的目光?秦时风既然毁了她幸福的生活,那么她就要这厮跟着自己一起死。 听到这两个字,秦时风的眼眸突然一缩,整个人像是眨眼间蒙上一股子戾气,大步的朝着梓锦走过去,脸上的青筋暴、动着,怒道:“不许你说这两个字,不然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梓锦吞了一口唾沫,因为她看到了秦时风的背后的花丛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最不应该出现的身影叶繁,整个人顿时有些瞠目结舌。幸好这个表情没有引起秦时风怀疑,毕竟他刚才说的话,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吓成这个德行,都是应该的。梓锦满心的惊喜,瞧着秦时风背后的男子举着棍子越走越近,为了配合他转移秦时风的注意力,故意失笑一声,骂道:“呸!你个丧尽天良的腌臜货,你能对着我的脸叫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凭什么我就不能叫?长得人模狗样,穿着人皮不办人事,吃着人饭不讲人话,别跟我虚伪,我懒得敷衍你。你以为你很尊贵吗?省得我浪费口水,我的口水宁愿去喂苍蝇!别在我跟前装大爷,姑奶奶急了就跟你同归于尽!” 秦时风傻眼了,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她是个女人吗?是个诗书之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吗?他身后的叶繁也傻眼了,他……有幻觉吗?这是那个他认识的姚梓锦吗?不会是有个人正好长得跟她一样吧?这骂人骂的太彪悍了,他直接当机了,太他妈强悍了! 梓锦费尽口舌,不惜自毁形象,就是想要让秦时风注意不到叶繁,让叶繁手里的大棍子能虎虎生威的把秦时风一闷棍子撂倒在地上。可是貌似自己火力太大了,不仅秦时风傻眼了,连带着叶繁也傻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货…… 梓锦没有办法了,决定是处杀手锏,回想着已经年代久远的防狼十八招中的一招,细细的想着是什么招式来着。就在这时秦时风先回过神来,面色极其恐怖的伸手手臂就往梓锦的脖子袭来。 去她的防狼十八招,梓锦脑海里最先出现的居然是武侠中经常出现的一招,叫啥名字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梓锦想到的后果就是,贴在手臂的弯刀顺着滑落下来被梓锦紧紧地握在手里,然后右手迅速的抬了起来,手里的宝刀迎着阳光一阵耀眼的光芒反射出去,差点耀花了叶繁的狗眼,终于让这厮回过神来,似乎他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举起大棒子就往这边跑。与此同时,梓锦手里的弯刀以梓锦最快的速度,想着脑子里那电视中无比潇洒地一招,顺着秦时风的伸长的手臂一路贴着过去,朝着他的胸口刺下。 梓锦知道自己是伤不到秦时风的,他不过是想要给叶繁争取点时间营救自己。 果然,秦时风很敏锐,手臂一曲,食指根中指用力的夹住了刀锋,梓锦寸丝难近。这时叶繁的大棒子用力的抡了过来,目标,秦时风的后脑勺。秦时风这厮身体很是敏捷,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身后有偷袭的人,居然脑袋一偏,又愣生生的在梓锦的牵制下还往旁边挪了一小步,这样一来,那大棒子就落在了秦时风的肩膀上,梓锦听到了某人狼一般的低吼,心中觉得很是痛快,趁机抽回了自己的宝刀,谁知道用力过猛,踉踉跄跄的往后倒,又撞上了刚才撞过的墙,后背一阵阵生疼,今天这堵墙格外的喜欢她。 秦时风猛地转过身去,等到瞧到叶繁的时候,任是他城府再深也是吃了一惊,双手握成拳,朝着叶繁徐徐走了过去,道:“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可别怪我不客气。” 叶繁虽然也习武,可他的本事不要说跟叶溟轩斗,就是叶锦也比不过,此时拿着大棒子的手虽然有些哆嗦,却依旧僵着脖子说道:“大皇子,你想要什么美人没有,何必为难我们叶家的人,只要你放过三弟妹,我就立刻从江南买两个……不,买十个瘦马送您怎么样?保管燕瘦环肥各色俱全。” “你居然肯为叶溟轩出头?”秦时风觉得叶家人脑子有毛病吧,叶繁不是一直很讨厌叶溟轩,“你不是恨不得整死他吗?” 叶繁脱口说了一句:“就因为我整不死他,所以才这么说。” 梓锦深刻觉得她之前对叶家人的评论是完全正确的,这一家子就是看着挺正常的疯子思维模式,要不是场合不对,要不是时间不对,要不是此刻还在跟人拼命,她真相大笑三声,这个叶繁好像也不那么讨厌了,虽然依旧很二,这话能说的出口吗?笨蛋!了就梓是。 叶繁自知不是秦时风的对手,浑身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干笑道:“大皇子,您大人有大量,三弟妹得罪了您,回头我让三弟给你负荆请罪去,你看如何?” 这话说完,叶繁突然冲上前死死地抱住秦时风,朝着梓锦吼道:“快跑,往前跑是个角门,我已经弄断了锁。”。 秦时风一时不妨被叶繁抱得死紧死紧的,梓锦没想到有这个变故,下意识的喊道:“那你怎么办?” “你***快跑,老子一个男人跟他在一起不会怎么样,你一个女人叶家名声重要……”叶繁后背上被秦时风狠狠地撞了一记,后半句话那个滚字就没吼出来,嘴角就沁出了道道血丝。 月票过2400的加更,今天月票过四千大关,某香豁出去了就更新一万五千字,乃们多多加油啊,拥抱大家,(*^__^*)嘻嘻…… 181:扭曲兄弟情,叶繁怒发飙月票过2800加更 181:扭曲兄弟情,叶繁怒发飙月票过2800加更    梓锦没有想到叶繁这个二愣子这个时候居然拿自己的命来换自己的命,更没有想到在她印象里叶家本应该最阴毒的两兄弟,结果却做出了这样令她瞠目结舌的事情。梓锦知道,这并不是叶繁为了她这么做,她是为了叶家的颜面跟清誉,但是这个受惠者是自己,而且很有可能叶繁会丧生在秦时风的手里,因此梓锦丝哪里真的能走,她要这么走了,叶繁要真是出点什么事情,她怎么跟杜曼秋还有沈氏交代? 想到这里梓锦咬咬牙,握紧了手里的弯刀又冲了过来,看着秦时风吼道:“你放了他,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秦时风的手捏着叶凡的喉咙,叶凡因为窒息手脚不得不松开了秦时风,一张原本俊朗的容颜顿时变得扭曲涨红。 “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梓锦咬咬牙,先是趁秦时风不注意抬起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膝盖上,然后趁着秦时风吃痛弯腰之时,迅速的把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触着柔软的肌肤,秦风身子一僵,他这辈子居然被一个女人将刀架在了脖子上,半眯着眸,眼睛看向梓锦,冷冷的说道:“你不要命了吗?” “你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试图毁我清誉,想要诋毁叶家清誉,与其活着被人诟病,我宁愿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梓锦红了眼,老天真不长眼,梓锦刚有点幸福的赶脚,就然这么一个疯子出来祸害她,她刚觉得人生有了点希望,这一瓢冷水就把自己给浇了透心凉,她恨不得将他凌迟才能泄心头之恨。 叶繁才是要吐血了,他豁出命来这个女人居然还不领情,还不滚又回来做什么?妈的,女人就是让倒霉的,尤其是让他倒霉的,他不是白挨揍了吗?要是挨了揍还要赔上性命,忒他妈冤了,所以他讨厌姚梓锦,这个女人见一次倒霉一次,就是他的霉星! 梓锦的刀架在秦时风的脖子上,秦时风的手紧紧地捏着叶繁的脖子,三个人互相牵制着,谁也脱不开身,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拍掌声,在这空间里格外的突兀,众人抬眼望去,就只见叶溟轩高立墙头,一双鹰隼般犀利的眸子紧紧地锁着秦时风,然后跃下墙头,缓步的走了过来。 梓锦这才觉得浑身一松,但是她手里的刀子依旧不敢离开秦时风的脖子,就怕秦时风又有什么动作。直到叶溟轩走到她跟前,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手里的刀也落在了他的手里。叶溟轩看着梓锦柔声说道:“乖乖的在一旁等我。”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离开他的怀抱,往后站了几步,浑身上下就好像是被水淋过的,出了一整身的汗。 叶溟轩将手里的弯刀别在腰带上,右手突然发难狠狠的捣在大皇子的腰间,叶溟轩这一拳可不是纸糊的,叶繁立刻就脱了身,握着脖子大口的吸着气,活似鬼门关前捡了一条命回来,蹲在那里毫无形象的大喘气。 秦时风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住脚,嘴角一抹腥甜涌了出来,他拿出洁白的帕子在唇角一拭一抹嫣红开出了绚丽的花。然后……梓锦跟叶繁就看到叶溟轩跟不要命的一样跟秦时风打在一起,拳脚生风,戾气阵阵,叶溟轩手下没有丝毫留情,一招一拭带着极浓的杀气,只是出乎梓锦预料的,秦时风的功夫居然也相当不错,天潢贵胄居然也能练得这样一身功夫,的确是让人惊讶了。 但是秦时风终究没有叶溟轩实战经验多,渐渐的落了下风,叶溟轩相当的贼,从不招呼在秦时风的脸上等显眼的位置,可劲的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下黑手,倒是叶溟轩几处伤都在明面上,明眼一看就会想,哟!这位叶大人只怕是又抓了大人物,这都光荣负伤了! 两人终于停了手,叶溟轩瞧着秦时风淡淡的说道:“下次大皇子可要认准了路再走,不然真是要走到什么黑巷子里一不小心咽了气,这可真是成了冤大头了。”说到这一顿,又道:“记住你的阿若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要是敢打我媳妇的主意,虽然你贵为皇子,可是要想失了圣心,我还是能出力一二的。” 秦时风闻言哈哈一笑,不像是落败了的丧家之犬,倒像是和风霁月在赏景,那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执拗,嘴里却说道:“你最好有本事守她一辈子,就怕你没那个本事。若是我得不到……”下面的话没说完,只是眼睛淡淡的扫过梓锦的立身之地,梓锦只觉得汗毛尽竖,再定睛看去,哪里还有秦时风的影子。 叶溟轩大步地走到梓锦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低声问道:“有没有受伤?” 梓锦摇摇头,指着叶繁着急的说道:“二哥受伤了,你送他去看大夫,刚才都吐血了。” 叶繁这个二愣子却猛地站起来,看着梓锦怒道:“谁受伤了?” 梓锦愣住了,这人说翻脸就翻脸啊,还真够……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梓锦哪里知道叶繁的伤心事,他一直觉的自己及不上叶溟轩,方才他在秦时风手下颇为狼狈成为手下败将,叶溟轩却是狠狠地将秦时风揍了一顿,面子上很是过不去,哪怕是伤的要死了,也是要死鸭子嘴硬硬撑到底的。 “你不是在跪祠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叶溟轩看着叶繁问道,却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手,很快的就有脚步声走来,纤巧跟水蓉走了进来,之间水蓉头上戴了垂纱帽遮住了脸,可是身上的衣服却是自己的,不由的疑惑的看着二人。 纤巧二人行了礼,扶着梓锦往空房子里走去,道:“少夫人,咱们还要回门,您赶紧换身衣裳,婢子们服侍您。” 原来纤巧跟水蓉被叶溟轩的手下救醒后,知道梓锦被掳走了,两人吓坏了,可是一想到梓锦的清誉,水蓉想也不想的就换上了梓锦的预备衣裳,戴上了垂纱帽,故意在纤巧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让周围的百姓都知道姚梓锦没有被掳走,掳走的是姚梓锦身边的丫头,那抢匪认错了人,如此一来就保全了平北侯府跟姚府的声誉。 梓锦看着水蓉,眼中泛泪:“那你怎么办?” “奴婢一辈子不嫁了,就在您身边伺候着。”水蓉抿嘴笑道,开解着梓锦又道:“奴婢本来就不是家生子,也没什么依仗,嫁了人也未必就是好事,这样也挺好的,能护着小姐一生清誉,是奴婢的福分。” 本来是纤巧要假/扮梓锦的,但是水蓉说纤巧有老子娘兄弟姐妹,平白的就被连累了,不如她独自一人清静,没什么可连累的,这才抢着扮了梓锦,纤巧就觉得愧对水蓉,心里总有些难受,水蓉却笑着说道:“若是我有家人姐姐没有,姐姐也一定会抢着这么做,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内疚什么。大不了将来你嫁了人生了孩子认我做干妈就成了。” 这边主仆在屋子里换衣衫,那边叶溟轩跟叶繁还在大眼瞪小眼,最终叶繁敌不过叶溟轩如刀子般的锋利眼眸,只得老实的交代:“大哥让我来的,大哥说今ri你们回门,大皇子必定下手,大哥知道大皇子在这里有处私宅,就让我悄悄的潜了进来等着,要是大皇子不来就罢了,要是大皇子真的下手抢了三弟妹一定会来这里,就让我把人抢回来。” 叶溟轩眉头紧锁,面带清寒,叶锦什么都想到了,果然还是那个算无遗漏的人,嘴里却说道:“你是巴不得我死了,最想要看我们夫妻的笑话,你怎么又来了?” 叶繁疼的站起身来,却因为后背上被秦时风重击过,又痛的蹲了回去,却依旧梗着脖子,道:“你当我愿意?是大哥逼着我来的,我没办法罢了。” “哦……原来这样啊。不过你总算是救了我媳妇一命,我也不能太小气了,这样吧,你小时候往我屋子里偷放蛇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也不再因为这件事情报复你了,扯平了。”叶溟轩嘴角一勾徐徐说道,他之说这一件事情不计较,没说别的不计较,买卖还是挺划算的。 叶繁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叶溟轩怒道:“你早就知道是我做的?那你还装作不知道。”害得他白白的得意这么多年,这个混蛋……真是好失落,他真的没用啊。 叶溟轩瞧着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梓锦,扶着她往外走,嘴里闷笑不已,他虽然不跟叶繁计较这件事情,可是说出真相的结果,是让叶繁更郁闷了,其实也不算放过他,叶溟轩觉得自己向来心眼挺小的,总归是不能吃亏的。 走到门口,看着叶繁依旧垂着头郁闷不已,叶溟轩很是好心的提醒道:“二哥,我要是你当年放蛇的时候一定不会把蛇的毒牙拔掉!” 叶繁再也无法镇定了,抖着手指着角门的方向,吼道:“你给我滚!”还让不让人活了,他怎么知道他把蛇的毒牙拔了?这个该死的三小子…… 叶老二真是可怜的娃,遇上叶溟轩实在是也太倒霉了。补更月票过2800的加更,求月票啊,突破四千大关,今天就努力更新一万五,某香连着加更,腰痛脖子痛,手指敲键盘指头尖都痛了,多敬业的娃啊,希望能在大家的努力下,保住第二名啊,爱你们! 182:姚府齐震怒,联手治皇子 182:姚府齐震怒,联手治皇子    后来梓锦在马车上问叶溟轩关于毒蛇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叶溟轩就笑道:“当年我曾经在他的床上撒过蒺藜子,泼过凉水,这小子没脑子,不知道是我做的,后来在叶锦的提示下这才想明白了,就想着报复我。后来就让人从野外抓来了几天毒蛇,要是我直接放进去的了,谁知道叶繁偏偏因为蛇嘴里的毒牙愣是纠结了好几天,最后还是让人拔了毒牙,然后才扔进我的床上。只可惜叶繁犹豫的时间太长,又忘记了喂蛇,等我发现毒蛇的时候,也饿得没力气了,哪里还能攻击我,我方才都没好意思说那蛇你怎么不喂饱了再扔我被窝里。” 梓锦撑不住的笑了,这实在是太搞笑了,这个叶繁怎么这么有才啊…… 其实叶溟轩没说的是,上一世的时候,叶繁也的确在他的房间里放过蛇,但是上一世放的蛇却是货真价实凶猛有毒的,可是这一世,他并没有去破坏什么,只想着叶繁如果再扔进来几条毒蛇,他就原原本本的给他扔回去。上一世的叶溟轩被毒蛇咬到又受了惊吓差点性命不保,因此这一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捉蛇,可是他手艺练好了,但是那个放蛇的却不靠谱了,叶溟轩蹲在床前看着窝在被窝里半死不活的蛇也不是不郁闷的。 就比如你做了很久的面试准备,背过了各种攻关难题,结果到了面试的时候,面试官只是看了你一眼就被淘汰了,如何能不郁闷,所以叶溟轩也是很纠结的。 姚府早就准备好了,热热闹闹的把梓锦夫妻二人迎了进去,路上耽搁了这么久,众人肯定询问原因的,叶溟轩就把跟梓锦串通好的理由说了出来:“遇到了逃狱的匪徒,袭击了马车,劫持水蓉做人质,他们又把水蓉救回来这才耽搁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这才松了口气,只有姚长杰跟姚谦的眼睛闪了闪,姚家的几个女婿的也都是各有思量,但是都是没有发问,跟姚老太太行过礼,又说了会子话,男人集体移到了外院,只剩下女眷围着梓锦叽叽喳喳,姚老太太深深的看了一眼梓锦,却也没有立刻追问。 外院书房,叶溟避重就轻没有讲明大皇子是因为梓锦长得像阿若才下手,只是说大皇子跟他有私人恩怨,却借要劫持他妻子,顿时姚家的四位女婿外加丈人爹,大舅子,二舅子,三舅子群情激奋,怒容满面,这还得了,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姚老爹当时就说到:“我姚家动不了大皇子是不假,可是要动大皇子的臂膀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大女婿冯述就应道:“本是姻亲,就该互相支援,小婿回去后定会详查案底加以联手。”冯述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寺相当于今天的法院,谁要是有案底有前科,逃不过他的法眼。 二女婿柴绍半眯眸笑道:“小婿任职都察院,别的本事没有,想要弄几个人的老底查一查还是很容易的。”都察院与刑部,大理寺人称三法司,牛x的很。 三女婿郑源也不退后,但是想起自己任职在户部,他爹在翰林院没有实权,想要伸手帮忙却是理所难能,但是他拍着胸口说道:“小婿虽然不能冲锋陷阵,总能摇旗呐喊,几位连/襟只要上折子发动,小婿一定联络好友出声支援,以造声势。”摇旗呐喊的也必不可少啊。 四女婿侯奉杰是几个女婿里根基最浅的,如今不过是个庶吉士,同样任职在翰林院,看着别人都能出力,他却做不了什么,惭愧的说道:“小婿不才,居然帮不上忙。” 姚长杰看着四妹夫,忙说道:“怎么帮不上忙,只要四妹夫什么也不做,就等于是帮忙了。要是姚家的姻亲都动了,只怕会引起别人的猜忌,就连三妹夫也不要出手,咱们不能所有人都蹚浑水,要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水里,这样才能相互支援。” 姚谦点头同意,道:“为父为翰林之首不好出面,长杰就由你出面,如今你是给事中有风闻奏事上密折的权利,二女婿在都察院可以跟你同气连声,一明一暗相互配合。再加上溟轩的锦衣卫暗中搜罗证据呈到御前,三管齐下有些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叶溟轩看着满屋子的人,突然觉得人多就是力量大啊,不过更佩服的他岳丈大人,这几个女婿虽然现在都还是品级不高的小官吏,但是再过十年,二十年,都将会成为朝廷的栋梁,从大理寺,都察院的实权部门,到户部的非实权却炙手可热的有油水的地方,再到翰林院这种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清贵之地,真的是全都全了,姚家现在还不显眼,再过二十年那可就未必了。尤其是自己这个大舅兄太了得,二十年后进内阁也不是不能的梦想。 老/丈/人给女儿选女婿的眼光着实不错啊,更难得的姚家五姐妹感情深厚,五位女婿也能同气连声没有隔阂,这样的家族放眼整个朝堂也是极难有的,叶溟轩觉得自己赚到了。 这些明面上的理由姚长杰是不信的,到了第二天专门找了叶溟轩一趟,两人密谈足足两个时辰,这才分道扬镳。 姚月、姚雪、姚冰、姚玉棠都到了,两位孕妇挺着大肚子,梓锦忙说罪过罪过,又仔细的叮嘱丫头们照看着,这才安心做下,跟大家说话。提起叶溟轩新婚第二天就出远门,姚府诸女还是不欢乐的多,梓锦就忙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你们想必也知道了,江南盐税银子居然在山东被劫,夫君在锦衣卫皇上一声令下,不要说是新婚第二天,就是洞房花烛夜也得抬脚就走。” “那侯府里可有人因为此事为难你?”海氏关切的问道。 梓锦摇摇头,道:“这倒没有,大家也都是相安无事。” 听到梓锦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其实海氏最纠结的是,女儿高嫁,要真是受了委屈,想要讨个公道其实并不容易,尤其是小委屈。要是大委屈吧,豁出去闹一闹,大家都是要脸面的毕竟会收敛,可要是平常的小委屈,哪一个娘家会这样随叫随到的,海氏就盼着梓锦过得好,千万别受气,不然她那死鬼丈夫还有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说不定就往前冲,这真要得罪了叶家,以后官场上她丈夫儿子可要吃亏的。要是海氏阻止娘家出头,又会落个刻薄的名声,所以那个纠结啊,因此听到梓锦说相安无事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因此席上还多喝了两杯。 卫明珠进门这么久终于有了身孕,只是日子还浅,不要说酒就是凉性的东西一律不许吃,保护的就跟珍贵大熊猫一样,梓锦瞅着大嫂直乐,可惜看不到姚长杰那张棺材脸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是个什么神情?梓锦只能自己脑补了,其实也是有点小郁闷的,打定主意没人的时候一定要问问卫明珠才成。 闹了一阵,用过饭都有些累了,老太太就让大家都去休息,一个时辰后再相聚,然后拉着梓锦进了内室。梓锦早就预料到哄不过老太太的,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老太太眉头皱得死紧。要是老一辈的事情,老太太还能摸上头绪,但是大皇子毕竟是长杰这一辈的,虽然比长杰大了不少,但是也已经脱离了姚老太太的消息范围之内,因此叹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内情,不过既然周妈妈说了,那你以后一定避开大皇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就今日的事情看来,这个大皇子绝对不是容易对付之辈,它最好一辈子登不上储位,不然的话,一旦登上储位,就是平北侯府跟姚家的灭顶之灾。” 梓锦一愣,她居然没想到这一点,果然姜是老的辣,老太太想的就是长远。“可是储位之争咱们姚家素来是清流文人祖祖辈辈不插手,平北侯那边梓锦人微言轻,只怕是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梓锦就有些发愁,这才发现到原来自己的人生中还有这样的危机。 “你告诉姑爷,姑爷自然会去办的,你一个女人家哪里能出头,被人知道了还得了。”老太太板起脸来训道,“自古都是女主内男主外,哪有牝鸡司晨的,不要说婆家不悦,就是娘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梓锦忙垂头应道:“是,孙女明白,祖母放心。” 看到梓锦应下了,老太太这才放了心,然后看着梓锦说道:“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择日不如撞日吧,你再回来只怕要等到你大嫂生产了”出嫁的女儿无故不能轻易回娘家,这是规矩。 梓锦抬头问道:“祖母还有什么吩咐?”梓锦想着自己还想没犯什么错了,自己的陪房也都过去了,嫁妆田产一应到位,还有什么是要告诉自己的? 落到第三名了,请大家多多支持哦,努力保住第二名啊,今天会加大力度更新,月票过四千,更新一万五,月票过4400更新18000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大家了!努力码字去! 183:老太太大义,梓锦泪沾襟 183:老太太大义,梓锦泪沾襟    老太太轻叹一口气,看着梓锦说道:“做长辈的都难免有些偏心,五丫头,我从老家刚回来的那几年,太太掌管内务我从不插手的,那个时候你要哄得太太高兴不猜忌你,慢慢的信重你,要跟几个嫡出庶出的兄弟姐妹相处融洽,一开始走的极艰难,那时候莫姨娘当宠,你没少受了夹生气,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梓锦想起最初一段最艰难的日子,眼眶也有些微润,那个时候不是不愿的,只是梓锦觉得怨天尤地没有用,所以才会更加的用心去付出,不是不心酸的,不是不委屈的,可是现在回头看去,你不付出哪里能有今天的姐妹和睦,兄友弟恭。 人往往埋怨自己得不到,可是在这之前你先去想想你付出了没有。也许你付出了,并没有回报,可是你不付出,就一定会得不到回报,梓锦付出了,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所以现在再回头望望以前的路,纵然有心酸,却觉得很值得。 “祖母,那段日子的确很难熬,可是梓锦一直知道兄弟姐妹嫡母父亲祖母都不是薄情的人,只是谁家过日子没有磕磕绊绊的,总要学会了摔跟斗,然后爬起来继续往前走,年纪小的时候摔跟斗不怕,最可怕的是等你年纪大了,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才摔跟斗那才是要命的。梓锦现在想来,正是那一段日子磨练了我的心性,所以我以后的日子会走得更稳。”梓锦并不遮掩姚府的龌龊,在老太太面前你不要有什么小心思,从容清白的才是最合适的。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那几年我不出手,就是想要磨练你,只是没有想到把你摔练出来,却也因为你让整个姚府更团结。” “祖母过奖了,是各位姐姐哥哥们都是极好的,哪是我的功劳。”梓锦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没觉得自己有这么伟大。 姚老太太只是一笑,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看着梓锦说道:“锦丫头,在你们这一代的孩子中,男孩中自有你大哥操心,出嫁的女儿中祖母能托付的就是你了。” 梓锦一愣,不晓得老太太说这些做什么,张口说道:“祖母,大姐姐才是最稳重的,我……我还差点。”姚月毕竟是嫡长女,梓锦可不能跟她抢风头,而且听老太太的意思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梓锦隐隐的有些不安。 “你大姐姐固然是个稳妥的,可是这孩子毕竟不如你跟每一个姐妹都相处融洽,所以有些事情我就不敢托付她。”老太太认真的说道,姚家嫡出的跟梓锦关系都好,可是跟莫姨娘母女毕竟斗了那么多年,虽然如今莫姨娘老实了,可是隔阂并未尽去。 梓锦自然是明白这个的,一时间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睛盯着窗台上的玉香炉,雕刻着极为精美的缠枝莲花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一看就是极好的东西,有些年头了。玉这东西跟金银珠宝不一样,你得养,年数越长才越金贵。 老太太顺着梓锦的眼光瞧去,笑道:“姚家起起落落,最艰难的时候不要说这样的玉香炉,就是寻常青瓷的也买不起。那个时候你嫡母拿出嫁妆来维持姚府的生机,姚家的银子都被我买了良田,开了铺子,甚至于拿出去做驴打滚的高利贷,所以那个时候我虽然有钱可是也没有钱,都被压住了。后俩过了那最艰难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让姚府的后代子孙吃这样的苦,所以姚家的孩子一定要读书走科举,女孩一定要嫁到家世清白又稳妥的人家,将来才能互相依靠,才能世世代代兴旺发达。” 梓锦禁言静听,她知道老太太这是在教她,她只能默默地听着。 “后来,家里越来越好过,我手里的银钱越来越多,除了添了公中的家产,我还有当年的陪嫁傍身,而这些陪嫁在这几十年里越滚越大。你祖母虽然是侯府小姐,却是从小学庶务,你外曾祖母说过女子可以无才却不能无财。可是家里给的陪嫁终究是死物,授以鱼不如授以渔,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学着看账本,听女先生讲生意经,所以后来姚府落魄,我们孤儿寡母还能翻身,还能有了今天的产业。不然管事们给你账本你看不懂,还不是任由人期满你?”姚老太太慢慢的回忆往事,神情慢慢的带了些酸痛,要让孩子们知道立家不易,那些已经掩埋的伤口就要拨开,虽然已经很多年,可是想起当年丈夫过世被族人欺凌惦记她嫁妆的艰难日子,姚老太太还是声音颤抖,有些事情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它只会成为你人生中最不能消失的烙印。 这一点梓锦深以为然,心里暗暗吐舌,难怪金襄侯府数百年不倒,果然是有理由的。 “如今我年纪大了,身体看着硬朗,其实内里也早已经成了棉絮,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姚老太太低笑道。 梓锦浑身一颤,一把握住老太太的手,哽咽道:“祖母,您别这么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的。” “傻丫头,好日子里哭什么。我叫你来是有件极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所以你要听仔细了。”老太太正色的说道。 梓锦不明白老太太要做什么,只能疑惑地看着她。 老太太拿出一把钥匙,打开身后的小暗盒,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暗红色锦盒,然后打了开来,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两个和田玉印章。老太太拿起其中略小的一把递给梓锦。 梓锦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过来,问道:“祖母这是?” “你祖母现在手边的都是我的陪嫁,可是除了陪嫁之外,我还有一大笔的资产,如今一分为二,一半你掌管着,一半你大哥哥掌管着。”老太太神色严肃地说道。 梓锦手一抖,印章差点跌落,忙说道:“这使不得,祖母的东西都应该给姚府留下,梓锦的嫁妆已经足够了,不需要了。”梓锦不想做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而且她自己有田产有铺子,完全可以自己经营慢慢的积累银钱,她不能撬姚家的墙角,将来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姚长杰也会跟自己疏远了。古代的家族分得很清楚,女子只能有嫁妆,绝对不能打娘家财产的主意,那都是儿子的财产。 “你坐下,听我说完。”老太太似乎预料到了梓锦会推拒,一点也不惊讶。 梓锦只得坐了下去,无奈的叹息一声。 “你大哥哥手里的那一份比你这一份丰厚,那是额外的财产并不是给你大哥哥一人用的,而是防备将来姚府万一有难,姚府的后代子孙们可以有一个东山再起的资本。你手里的这一份,跟姚家没有关系,是单独给你们出嫁女儿的,你四位姐姐哪一个有了困难,亦或者再过十几年,姚家出嫁的孙女辈,重孙女辈有了困难你就从这份银子里拿出钱接济。如果姚府有一天遭蒙大难,你大哥也不在了,那你就拿出这份钱来,重新给姚家立门户,续血脉,宗嗣承继,这才是最重要的。”姚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道。 若没有今日秦时风出手抢人的事情,姚老太太也不会今日就把这些事情托付给梓锦。姚老太太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将来姚叶两家大厦/将倾,唯一能力挽狂澜的却是梓锦,原因无他,因为大皇子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极大。 如果梓锦真的是很像那位阿若姑娘,那么将来已经不用去想,姚叶两家的命运已经可以预期了。 “祖母?”梓锦惶恐不安,心里满是惊恐,怎么有种交代遗言的感觉。 “祖母不过是提前跟你说,我还能再活十年半年,就是怕年岁渐长脑子不好用了,所以这才提前说给你。傻丫头,你怕什么。”姚老太太故作轻松地说道,梓锦年纪还小,而且前途还不能预料,跟她说的太多,怕是会压垮她,索性只说一半就好。 梓锦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孙女就先替您保管着。” 姚老太太笑了笑,若果将来有人能活下去,一定是梓锦,所以姚老太太才会把所有的希望交给了她。家族获罪,不牵连出嫁女,所以老太太做了两手准备。 “记住祖母一句话,不管日子多么艰难,不管将来到了山穷水尽的哪一步,你都要想尽办法活下去,记住祖母的嘱托,姚家,叶家,你都不能放手。”老太太再次慎重的说道。 梓锦点点头,道:“是,梓锦记住了。”梓锦却想着,老太太太杞人忧天了,就凭姚长杰那样的机智与聪明,哪里就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还是点头应了,宽慰老太太的心。 老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又道:“这印章的事情你谁都不要告诉,就是溟轩也不要说,你大哥,任何人都不要说,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稳妥。”老太太言毕,又拿出一串钥匙,还有一本画册递给梓锦,道:“所有的秘密都在这里了,你收好了。还有一件事情这个世上知道的也不多了,今儿个一并告诉你吧,日后你行事心里也有把尺子衡量着。” 二更奉上,下面就是补月票加更,爱你们!求月票,请大家不要吝啬啊,过四千票15000字更新,过4400票18000字更新哦,群么个! 184:晓惊天之秘,避滔天大祸月票过3200加更 184:晓惊天之秘,避滔天大祸月票过3200加更    梓锦强忍着笑容跟姚府的人挥手告别,慢慢的上了马车,可是一颗心却依旧是咚咚的跳个不停,大皇子竟然不是淑妃的亲生儿子,是当今皇上的私生子遮天蔽日谎称是淑妃所生。当今皇后只有一个女儿顺宜公主,并无嫡子。当今皇上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就是秦时风,二皇子是襄嫔生的秦召立,三皇子是德妃生的秦凤麟。 三位皇子中,就是大皇子最尊贵,淑妃也是皇后之下最尊贵的妃子,德妃次之,襄嫔又次之。 按照老太太的推断,再加上男人格外扭曲的心理,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那位投水而亡的情人生的儿子,也就是如今养在淑妃名下的大皇子,就很有可能登临大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梓锦就觉得浑身冰冷,丝丝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纵然是在盛夏却还是手脚冰凉…… 只是一个五品后院,梓锦就已经是挣扎求存了,如何去跟秦时风对抗? 叶溟轩看着梓锦凝重的神情,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看着她皱眉不展,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跟家人拌嘴了?” 梓锦缓缓的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叶溟轩轻轻的摇摇头,张口问道:“溟轩,你说皇上心中属意谁为太子?”至今不立太子,一日不立太子,梓锦的心也无法放下。 叶溟轩一愣,看着梓锦说道:“你是怕将来大皇子登基对我们不利?” 梓锦点点头,“我当然怕,现在不过是一个皇子就这样张狂,那以后要真是做了皇帝咱们还怎么对抗?只有死路一条了。” 叶溟轩嘴角噙出一丝笑意,徐徐说道:“大皇子拉拢我多时,我一直没有回应,如今跟咱们结了怨,你只管放心好了,太子的位置他想要拿到手也不容易的。这几天就会有一出好戏,等着看吧。” 梓锦知道叶溟轩一定会有动作,只是没有想到动作会那么大,更没有到她亲爹跟亲大哥居然有参与,更没有想到短短半个月内,大皇子损失了三员大将,全都是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迅速倒/台,甚至于连复审都不用。 后来梓锦才知道,这一场好戏里面,她公公平北侯跟婆婆长公主,居然也是功不可没,虽然提前没有通消息,可是这几股力量劲往一处使,气往一处撒,然后结果就是轰动了整个朝廷,皇帝震怒,下令将山西布政史隋棠就地斩首示众,扬州按察使海境,山东巡抚杨东城押解回京交由三法司会审。 消息传出,大皇子倒是沉得住气,居然舍得将这三人断臂自救,这三人倒也嘴硬,最后也没咬出大皇子,贪赃受贿,罔顾国法,买/官卖/官的各项罪名确实属实,按律当斩。 一连折了三员大将,秦时风颇为恼怒,就想着这替补的人最好还是自己的人,就给手下通了消息,让依附于自己的大臣联名保举他的人上任。却不曾想又被人抢了一步,山东巡抚的官职是三个缺口中最肥硕的,被叶溟轩通过手段保举了他的好友施威接任,扬州按察使一职距离西南沿海不远,吴祯不知道哪里得了消息,居然走了门路,让他的亲信郑远航弄到了手,而陕西布政使一职,却是皇帝自己的亲信罗林上任。 这样一来,一块铁板迅速被三股势力接受,除了郑远航是吴祯的人人人知晓以外,罗林跟施威都是寻常一路从底层爬上来的,无人知道他们幕后是谁撑腰。 因为郑远航远在西南,赶到京都谢恩也要一个月后,所以施威跟罗林的府邸顿时变得火热起来,无数投机钻营,趋炎附势之辈来来往往。 施威比叶溟轩足足大了十八岁,年龄上悬殊的差距,没有人知道这是一对忘年交,叶溟轩任职锦衣卫后,曾经就过施威一命,进而成为莫逆,这段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施威得到山东巡抚一职,没有人怀疑跟叶溟轩有什么关系,倒是有人怀疑罗林的背后是叶溟轩。 只可惜大家都猜错了,罗林跟叶溟轩才是对头,两人同为皇帝卖命,自然少不了你争我夺,只不过同样知道的人不多罢了。 京都足足热闹了两个多月,这一场秦时风与叶溟轩姚家平北侯府的暗中较量才落下帷幕,而此时已经是八月底最炎热的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就能出一身汗,梓锦冬天怕冷夏天怕热,屋子里摆了冰盆,却还觉得有些难捱。只是冰这种东西并不是萝卜白菜要多少有多少,东西少而且贵,在这样的时节更是贵的离谱。 大户人家都是挖很深的修葺好的地窖,冬天的时候存下冰,来年夏天的时候拿出来用,就算是这样也要节省,每个院子里的份例都是有限的,超了份例就要自己拿出银子去买。 以前在姚府很少用冰,因为太贵,也用不起大额的,所以那个时候丫头们每天都用冰凉的井水擦地,将果子续进井里湃亮,然后再拿出来用也能消暑。 如今在侯府也能用上冰了,梓锦倒是觉得夏天比以前好过了许多,还节省了自己一部分的份例给姚老太太,海氏还有卫明珠送回去了些。老太太年纪大了,不经热,卫明珠怀着身子很是辛苦,至于海氏……梓锦想着老的送了,小的送了,单单落下了嫡母可不是大不孝?于是咬咬牙又从自己的份例里挤出来些,一起送了回去。 冰这个东西还是身份的象征,有的时候你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所以姚老太太来信褒奖了梓锦的一片孝心,海氏夸奖了梓锦两句,那意思就是总算没有养了一头白眼狼,有好东西还惦记着嫡母,因此海氏还特别匀出来一点给了吴姨娘,好歹梓锦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梓锦知道后很是欣慰,海氏越来越聪明了。卫明珠更是感激得不得了,手里拿着大把的银子也买不到冰,实在是今年格外热,几个大的冰库都紧着皇宫先用,剩下的又是勋贵高官,再到下面来就所剩无几了,想买也买不到了。 某日,梓锦就皱着眉头跟叶溟轩嘀咕了几句,想起卫明珠的抱怨,就是不知道肚子更大的姚雪跟姚冰怎么挨得。 叶溟轩瞅着自己媳妇皱成包子的脸,故意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自有他们的夫君去想办法。” 梓锦白了叶溟轩一眼,男人哪里知道女人家的辛苦,而且今年不是冰块格外抢手吗?咬着牙说道:“要是能买得到倒是好了,就怕有钱买不到,这样的日子真是要命了。” 叶溟轩皱着眉头,这样的事情他还真没遇到过,一时间也插不上手,看着梓锦愁眉苦脸二话也不说就走了。傍晚的时候兴高采烈的回来了,对着梓锦说道:“你不用愁了,冰块明日就送到几个连/襟家里去。” 梓锦一愣,问道:“你哪里找来的冰?” 叶溟轩嘿嘿一笑,边脱衣服边走进净房,道:“山人自有妙计。” 气的梓锦咬牙切齿,回头叮嘱纤巧,“你去问问跟着三爷出去的小厮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纤巧应声就下去了,梓锦怎么想也想不到叶溟轩能从哪里变出冰块来。纤巧很快就回来了,对梓锦说道:“奴婢问过了,大人身边的长随说大人去了宫里一趟,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油烟味,回来在外书房换了衣服才进的安园。” 进皇宫……身上还有油烟味……皇宫里能有油烟的就是御膳房了,他去御膳房做什么? 梓锦皱眉不语,突然间恍然大悟,宫里的贵人夏天都爱吃个冰镇各种清口的汤,而且有些比较高级的食材也会放进地窖里冰起来保险,原来叶溟轩去了御膳房跟人家要冰了,向来一定有关系极好地才能要的出来,也亏他想得到这个办法,从厨房下手,还是御厨房,只怕是也没有人能发觉什么的,不由得失笑出声,鬼点子还真多。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平北侯府就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平衡,而这种平衡很是令人觉得胆战心惊,尤其是每次见到楚沈二人的笑脸梓锦就觉得发毛,还要不得不应付。 正出神,水蓉悄悄地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少夫人,大少夫人那边的管事嬷嬷冯嬷嬷要见您。” 梓锦一愣,冯嬷嬷是楚氏的奶娘作为陪房来的,一向是楚氏的心腹,这会子来她这里做什么?想了想叶溟轩还在净房,就说道:“请她到小花厅坐下,我这就过去。” 水蓉应声就去了,纤巧忙给梓锦换衣裳,又拢了拢头发,这才说道:“不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还要请冯嬷嬷跑一趟,少夫人要当心才是。” 梓锦也很好奇楚氏究竟有什么事情让冯嬷嬷跑一趟,就笑道:“走一步看一步吧,走,过去看看。” ****************************************************** 月票3200的加更,爱你们·群么个··(*^__^*)嘻嘻……后面还有更新·· 184:赴宴惹争议,梓锦落陷阱月票过3600加更 184:赴宴惹争议,梓锦落陷阱月票过3600加更    冯嬷嬷穿一袭铁锈红绫褙子,见到梓锦进来,忙站起身来行礼:“老奴见过三少夫人。” “冯嬷嬷请起,坐吧。”梓锦在花梨木楼龙雕海棠花的圈椅上坐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冯嬷嬷。 冯嬷嬷谢过了,半坐在方才的锦杌上,这才满脸笑意说道:“老奴来是请三少夫人去悦园走一趟,本该我们大少夫人亲自过来,只是中了些暑气,不敢再挪步,还请三少夫人见谅。” 梓锦眉峰一挑,做关切状的问道:“大嫂可还好?这样的天气要时时注意,看了大夫没有?大夫怎么说?” 冯嬷嬷笑着一一回道:“看过了,大夫也开了方子,大少夫人喝了药觉得好了些,只是大夫叮嘱还不能晒日头,可有件事情大少夫人要亲口跟您说,所以老奴只好厚着脸皮请三少夫人走一趟了。” 梓锦就笑道:“大嫂身体有恙,我这个做弟妹的自然是要过去看看的。”自己说完看着纤巧说道:“把库房里上好的消暑的药材包一包,跟我去悦园走一遭。”有看着水蓉说道:“你去跟三少爷说,就说我去大少夫人那里,他昨日跟我要的书籍我给他放在小书房的桌子上。” 梓锦又交代了几件事情给水蓉,这时纤巧也会来了,手里拿着包好的药材,还拿了一把伞,这才带着雁桃扶着梓锦往外走。冯嬷嬷在一旁细细的听着,难怪自家小姐对这位三少夫人忌惮得很,果然是做事周密的很,桩桩件件布置得很是妥帖,几个丫头也是训练有素,服侍间很是熟练。 雁桃撑着伞给梓锦遮住了烈阳,纤巧扶着梓锦往前走,梓锦就笑着问冯嬷嬷,“嬷嬷,大嫂可有说什么事情?” 冯嬷嬷就立刻摇摇头,“老奴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大少奶奶有何事情。” 不知道才有鬼!梓锦心里腹诽,面上却是淡淡一笑,暗暗思量着最近自己应该没有得罪楚氏才是,她想要给自己穿小鞋,只怕也不容易,知道冯嬷嬷一个字也不会说,索性也不问了,一路往悦园而去。 梓锦到的时候,没想到沈氏也在,正陪着半躺在床上楚氏说话,见到梓锦进来忙笑道:“三弟妹来了,快进来坐,这大热的天简直要烤死人。” “二嫂也在,大嫂可好些了?听冯嬷嬷说你中了暑气,我就包了些药材过来,能用就用,不能用赏给下人也行。”梓锦笑着就在沈氏的的对面坐了下来,纤巧就把带来的药材递给了楚氏的贴身丫头,然后又立在了梓锦的身后不动如山。 “不过是晒了点日头,冯嬷嬷自小将我看大,小事大作了些,三弟妹别见笑才是。”楚氏笑着说道,不过脸色的确有点红,想必也不是托词是真的热到了。 梓锦笑着应了几句,然后才说道:“冯嬷嬷说大嫂找我来还有别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楚氏就抿嘴笑了笑,看着梓锦说道:“我正跟二弟妹说呢,是我娘家大嫂的亲妹妹,就是现如今的安顺侯府嫡长子媳妇,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我想邀二弟妹跟三弟妹一起去热闹热闹,不知道三弟妹肯不肯赏脸?” 楚氏娘家大嫂的亲妹妹不算是远亲,按理说应该去的,要是隔得远也就罢了,偏偏都在京都不好装聋作哑,梓锦就笑道:“弄璋之喜自然是要恭贺的,只要大嫂不嫌我们累赘就好了。” 听到梓锦爽快的应了下来,楚氏很是高兴,这毕竟是给她长脸的事情,沈氏也笑着说道:“大嫂别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样的大好事情自然是要好好的热闹一番的。不知道是哪一日?” “是后日,府邸距离咱们家也不过是一条街之隔,倒也不是很远……”楚氏笑着说道,梓锦就陪着这两人说话,心里却暗暗地琢磨到,看来楚氏是真的想要邀请她们去,不似作伪。不过安顺侯府……梓锦记得安顺侯府的嫡出大小姐严慈对自己不怎么又好,又跟罗玦是好友,想必那一日罗玦是一定会去的,到时候京都的勋贵圈子里不管怎么样也得到一半,相比热闹的紧。 只是可惜,这样的圈子却不是姚府那样的清流人家的交际圈子,梓锦见不过自己的家人。 说好了日子,梓锦跟沈氏就告辞了,楚氏中了暑,两人也不好过久的打扰。除了悦园,梓锦跟沈氏并肩而走,就听到沈氏低声问道:“那日我们要给什么礼物好?” 按照习俗,是要单独给小娃娃的见面礼的。听到沈氏这么问梓锦有些吃惊,没想到沈氏居然会问她,显然是要两人送差不多的才好,免得一个高了一个低了,到时候在大家面前不好看,显得她们不团结似的。 “我经历的事情少,一切听二嫂的,二嫂觉得送什么好?”梓锦笑着说道,在这样的事情上梓锦从不抢风头。 “是大嫂娘家嫂子的妹子生孩子,是亲戚可也不是很近的亲戚,而且这种事情都是有旧例的。以前的时候都是走了公中的帐,然后我们自己再拿出个小物件给孩子做见面礼就是了。带铃铛的小手串,或者是平安如意锁,项圈之类的。”沈氏道。 梓锦听明白了,就是给安顺侯府的贺礼是走平北侯府的公中账本,但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就是她们自己的情分了,所以要自己掏腰包,又因为先前有旧例,不好破了例子,以后不好办事,所以这才跟梓锦通个气。 梓锦就笑道:“这样的话我就送一个赤金的平安如意锁片,二嫂觉得怎么样?”既不是很贵重,寓意又好,沈氏也好拿出相应的东西相称。 果然,沈氏就笑道:“既然这样,我就送一个银烧蓝带小银铃的吉祥如意手环好了。” 梓锦笑着应了,两人商量好了,这才分头而走。 梓锦没有回安园而是来到了长公主的玫园,把楚氏的邀约以及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还有沈氏跟自己商议的过程也说了一遍,然后就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点点头说道:“这样的场合你该去就要去,以后这样的事情少不了,该是你出面的就要出面去。大凡妯娌门一起上门贺喜,也是告诉外人咱们侯府是很融洽的,去了后谨言慎行就是了。”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安顺侯府跟永顺伯是多年的世交,你自己当心,永顺伯家的嫡女孙槿华不是个好相与的,这小姑娘牙尖嘴利最爱得理不让人。” 要说起孙槿华为什么要距离她远一点,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孙槿华的哥哥孙清对罗玦有那么一丁点的意思,有一次曾经见过罗玦亲手绘的梓锦的画像,说来也巧,孙清跟大皇子关系密切,曾经在大皇子哪里见过一幅画,倒是跟罗玦所绘的女子有几分相像,于是孙清就辗转从罗玦的大哥罗琼那里探到了画上的女子是谁。只是知道的还是晚了些,叶溟轩已经抢先一步跟梓锦成亲了。 正是因为这位孙清把梓锦跟阿若相似的消息传递给了秦时风,所以才让梓锦几次遭遇了危险,叶溟轩几次想要寻找孙清的晦气,没想到孙清极是狡猾,终于在一月前被叶溟轩捉到了机会,愣是把他当成晚间行窃的小贼胖揍了一顿,三天都没下了床,这仇自然是结下了。 梓锦要去安顺侯,这位永顺伯府的大小姐素来跟严慈还有罗玦来往密切,新仇旧恨的,这碰到一起要是平安无事的才奇了怪了,因此长公主才叮嘱梓锦格外的小心。 梓锦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京都的圈子还真是小,转来转去的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娘,你放心,我心里记下了。若是因为这样不去反倒被人瞧不起了,更何况只要我谨慎一些一定会没事的。”梓锦笑着宽慰长公主。 “你是个最妥帖的,我自然放心的下。回去吧,早些休息,晚上就不用过来请安了,这天热的别中了暑气,规矩是个死物,身体才是重要的。”长公主和煦的笑着。 梓锦忙谢过了,有个体贴的婆婆真是幸福啊。 梓锦回到了安园,叶溟轩早就已经洗完了澡,正在小书房看书,梓锦就打开帘子走了进去。屋子里放着冰盆,一进去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偎贴了,端起叶溟轩跟前的茶来喝了一口,这才又把跟长公主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叶溟轩皱紧了眉头,道:“非去不可?” “去自然是好些的,要是有是非就要躲着走,时间一长定会被人耻笑的。”梓锦慢慢的说道。 “那好吧,我陪着你去,这样我也安心些,你在内院用完饭咱们就离开,小心些总是好的。”叶溟轩干净利落的说道,然后朝着梓锦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位永顺伯家的长女是学过几天拳脚功夫的,一定要距离她远一些。” 梓锦一愣,拳脚功夫……大家闺秀……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吧?听到叶溟轩这么说,还真有点对孙槿华感兴趣了。 月票过3600的加更,后面还有月票过四千的,过了四千四还会有加更哦,爱你们!今天绝不拖欠,(*^__^*)嘻嘻…… 185:再见面提点,山人有妙计月票过4000加更 185:再见面提点,山人有妙计月票过4000加更    京里的豪门贵族之间的联姻情况,素来是盘根错节,梓锦听了叶溟轩一席话,这才知道原来何止是盘根错节,简直就是迷宫了。就比如自己的这件事情,先先后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人的手,这才让大皇子知道自己的存在。 而这其中经手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跟自己有仇的。 叶溟轩拍拍梓锦的手,笑道:“害怕了?” 梓锦白他一眼,道:“倒不是害怕了,只是想着没想到因为罗玦会牵扯出这么一长串的事情,现在想想也许以后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所以这次的宴会是要格外的小心的,总不能被人捉住把柄。” 叶溟轩这次跟秦时风对阵,综合各路英豪,明里暗里齐下手,这才折了他三员大将,大皇子那边也是预谋反扑,只不过什么时候动手却无人知道,因此也是时时悬心。 叶溟轩看着梓锦,轻轻一笑:“有没有后悔嫁过来?若是当初我放手,你也许会过着很平静的生活。” 梓锦一开始给自己预计的未来,就是平平安安的过一生,顶多也就是跟通房妾室斗斗脑子,偶尔跟三五姐妹品茶嗑瓜子聊天,说说东家添了几个庶子女,说说西家抬了几个姨娘,十分惬意悠闲的小日子。可是后来,鉴于种种不能预期的转折,再加上某人死不松手的韧性,不仅嫁进了高门,而且还无端端的卷进了宫廷秘闻中,再加上周围都是团结在罗玦为中心的豪门贵女,枪口一致对准自己,这以后的日子想要安生只怕是不能了。 梓锦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勤学苦练了多年宅斗技能终于能用上场了,问题是早知道跟皇家牵上关系,她就该去隔壁的宫斗司蹭两堂课,真是悔不当初,那些曾经逃课的美好时光,现在想来,她真该去忏悔,宫斗司跟家斗司那不是一个战场,那火力也不是一个等级啊。 梓锦只盼望着自己这个宫斗的菜鸟,别被滔天巨浪溺死就好,阿米豆腐! 看着梓锦发呆,叶溟轩问道:“在想什么?” 梓锦顺口就说道:“当年不逃课就好了……” “不逃课?”叶溟轩看着梓锦笑道,“你也有逃课的时候?岳父大人跟老太太没打你板子?” 梓锦猛地回过神来,尴尬的笑道:“那个……那个,很早的时候。”是很早了,都是穿越来之前的事情了,梓锦一溜神差点兜了自己的底,心里暗生警惕。 叶溟轩也没多想,人生很多事情就是这样轻易的错过,后来叶溟轩想了想,如果当初他细心一点,细细的问一问,也许就会知道梓锦的话是错的,因为梓锦在姚府从没有逃过课。她跟他的交集,一个是为了重生复仇,一个是为了穿越毕业,原本就是短暂的相交点,想要白头到老是那么的遥不可及,相交的点,一旦错开,那就是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一大早梓锦就穿戴好了,湘妃色折枝花袄子,浅粉色镶三指宽缎亮边遍地撒花偏襟褙子,紫罗兰蝶穿花湘裙,头梳弯月髻,簪一支赤金嵌宝五尾大珠钗,鬓边簪着东珠做成的小珠花,耳上垂着嵌宝石灯笼坠子,手腕上戴着莹碧如水的翡翠玉镯。山眉入鬓修长,杏眼婉转流光,修鼻红唇点点,行步弱柳扶风,端的是摇曳多姿,美不胜收。 楚氏跟沈氏也都是美人胚子,明眉皓目,贝齿红唇,三人站在一起,倒真是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各有风姿。 叶溟轩跟梓锦说好了,并不会跟她们一起去,他会在下了衙之后,再去安顺侯府接梓锦回家。梓锦觉得也不用太张扬,因此就同意了,更何况在侯府后院大家都是客,也不会闹得很离谱,顶多就是耍耍嘴皮功夫,梓锦自衬应付得来。叶溟轩是因为山东那一场盐税被劫案子有了进展,这才脱不开身,左叮咛右嘱咐,听的沈氏跟楚氏好不羡慕,也同样是做人媳妇的,她俩就有些悲惨,丈夫的影子都没瞧见。 磨叽了半天,这才上了马车,就是梓锦脸皮再厚,看着楚氏跟沈氏的眼神也觉得有些不自在,淡淡的一笑也不好言语。 安顺侯府在京都勋贵中算不上拔尖的,顶多就是二流,因为他们血统中有塞外人的血,当年是倒戈相向入了中原,因此太/祖皇帝登基后赐予封号安顺,其实也是警告一定要顺从,永顺侯府跟安顺侯府来历差不多,因此这两家打得火热。 虽然是二流勋贵,但是因为是长子长熄第一胎又生了儿子,因此来贺喜的大有人在。梓锦在这里也遇到了不少的熟人,寿昌伯夫人、凉国公夫人,平阳侯夫人,还有各家带来的小姐,因此院子里真真衣香鬓影成群,胭脂香粉飘香。 梓锦总算是遇到了一个熟人秦素雪,两人相见甚是开心,梓锦跟平阳侯夫人见过礼,平阳侯夫人是个挺和蔼的贵妇,大约是听秦素雪说过梓锦,对梓锦很是和善。 梓锦先跟着楚沈二人见过主家安顺侯夫人,顺便送上贺礼,这才偷了空悄悄地走出来寻秦素雪,就见秦素雪就在水榭正等她,梓锦慢慢地走了过去,在秦素雪的对面坐下,叹息道:“人可真多,累死我了。” 秦素雪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算什么,等过年的时候那才叫人多,今儿个来的顶多也就一半,到时候你才算是开眼界。” 这话梓锦倒是相信不过还是表示震惊,毕竟像是廉王妃这种重量级的人物是不会亲自到的,派得脸的嬷嬷送来贺礼就是了。楚氏跟沈氏这个时候也指望不上,虽然不会落井下石,估计也不会伸手来援,所以今儿个梓锦是一定要孤身作战。 水榭一半建在陆地上,另一半建在了水里,因此这亭子里三面环水,能欣赏到人工池塘里的荷花聚会,一眼望去荷叶田田,花朵摇曳,也是一大美景,心情真是好了很多。 “没想到你也来了,我还以为今儿个我要落单了呢。”梓锦轻笑道,对这些高门贵女梓锦一直秉着不巴结不逢迎也不抗拒的心态,想要融进这个圈子也不是易事,因此梓锦也不着急,所以见到能见到秦素雪很是开心,虽然两人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却共同经历一场劫难,友谊因此而生。 秦素雪垂眸,良久才说道:“本来不想来的,后来我想安顺侯家的长媳是你家大少夫人的亲嫂子,你大嫂为了撑场面也要请你来的,想了想就来了。” 梓锦感激地一笑,秦素雪是怕梓锦一个人孤单,所以特意赶来相陪的,正要谢两句,只听她又说道:“何况,你跟罗玦之间的恩怨大家都是知道的,严慈跟孙槿华跟罗玦是闺中密友,这样的聚会她们一定到的,我虽然帮不上大忙,好歹能帮你震一震。” 梓锦就是一愣,看着秦素雪说道:“你不怕得罪她们?” 秦素雪一扬眉,淡淡的笑道:“孙槿华跟我之间也是有些小恩怨的。” 梓锦就明白了,叹息一声,“你又何必因为我再得罪她?永顺伯虽然只是一个伯爵,手里到底还是有点实权的。” 秦素雪面上一淡,眼眸中垂下一丝阴影,缓缓的说道:“无妨,这些勋贵里面真正交好的有几家?还不都是分分合合利字在前,永顺伯……哼,见利忘义之辈。” 梓锦不知道永顺伯家跟平阳侯有什么恩怨,但是看秦素雪的神情应该不是小事情。梓锦心里暗暗心惊,自己这才踏足到这个圈子一点边,就有这么多的是非,这以后……想想就是一身冷汗。捧着手里精美的青花瓷茶盏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一旁的纤巧就迅速的拿出帕子递给梓锦,让梓锦擦拭嘴角,免得有什么瑕疵被人笑话。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得很。”秦素雪笑道。 “原来是我祖母跟前的,后来就给了我,是个极稳妥的。”梓锦轻笑,看了看纤巧,道:“你跟水蓉在外面守着就好,寻个地方坐一坐。” 纤巧正要答话,眼睛无意中一瞥突然神色一凛,低声说道:“少夫人,齐少夫人、严大小姐还有几位面生的小姐往这亭子走来了。” 梓锦就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消停的,梓锦只是浅浅一笑:“怕什么,你且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 这般的气定神闲,倒是秦素雪心中暗惊,她特意让母亲去打听过这位早些年就因为一副绣屏名扬京都的姚五姑娘,只是没有想到姚家人嘴巴紧得很,没探到什么。但是知道梓锦是庶女出身,庶女一般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可是梓锦却完全没有那种畏缩,这通身的气派可是比嫡出的小姐不差多少的,想到这里倒是对她又多了份敬重。 “不用怕,毕竟是在安顺侯府,严慈是主人,还能闹翻天去?”秦素雪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盏,神情舒缓。 梓锦却没说正因为在她家里,有些事情做起来更顺手,比如……推波助澜。这个想法刚落下,眼角就扫到,那一群人踏进了水榭,来的还真是快。 月票过4000的加更,过了4400继续加更,亲们加油哇,不要忘记推荐哦,这个星期一直稳在推荐榜第一名,大家辛苦了,爱你们!希望继续保持,(*^__^*)嘻嘻…… 186:尔等需修炼,挑拨为上策 186:尔等需修炼,挑拨为上策    186:尔等需修炼,挑拨为上策 人还未走近,就问道一股浓浓的胭脂香气,这香气虽然浓却不媚俗,梓锦知道这是上好的香料研磨而成,高门大族闺中姑娘的香料都是一层层的筛选下来,最后才研磨而成,就如同梓锦虽然身上的香气极淡却不散,细细闻去总能有那股若即若离的香气,这才是上好的香料才能做成的,价格自然也是极其昂贵的,一盒香料的价格也能抵得上寻常人家半年的嚼用。 梓锦鼻中微嗅就已经知道是寿阳公主梅花香,沉香七两二钱,栈香五两,鸡舌香四两,檀香、麝香各二两,藿香六钱,零陵香四钱,甲香二钱(法制),龙脑香少许。上捣罗细末,炼蜜和匀,丸如豆大。这样浓郁的梅花香,应该是用香料在熏笼上将衣服熏过, 然后又在身上配了香囊,梓锦做不经意的瞧去,果然在那陌生的女子身上看到了一个大红牡丹遍地织锦的香囊,这少女的身边站着许久不见的罗玦还有上次发难的严慈,不用想自己也猜得到了,这个人就是孙槿华了,生的不是甚美,但是那双眼睛很勾人,勾魂摄魄的那种很有魅力。 “没想到三少夫人跟秦大小姐也在,倒真是巧了,我们几个也想着寻个地方赏荷,严妹妹说这个地方最是赏景的好去处。”罗玦笑着看着秦素雪跟梓锦说道。 梓锦瞧着罗玦一脸的和乐,不曾想到这个时候她倒是这样的沉着。罗玦本来就是极稳重的人,如今成亲后又有个恶婆婆压制着,只怕是心性更稳了。 梓锦站起身来笑道:“齐少夫人,好久不见,说起来我们也是旧相识了,最近可还好?” 一旁的严慈不等罗玦回答,就先回道:“看来我们都是爱景的人呢,如果秦姐姐跟三少夫人不嫌我们聒噪,可愿意一同赏景?” 严慈是主人,毕竟是要表面上礼数周到,不能被人捏到把柄。梓锦就笑了笑道:“客随主便,我们是客,严大小姐是主,自行做主就好,我是无碍的。” 秦素雪也淡笑道:“相请不如偶遇,倒真是有缘分了,请坐。” 众人这才缓缓的坐下了,梓锦坐在正南面栏板上,手臂轻轻地搁在护栏上,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放在原处的荷花池中,似乎真是在赏景。 罗玦坐在距离梓锦最近的东面的栏板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遥。孙槿华跟严慈有恩怨就坐在了罗玦的身旁,严慈一看只剩下秦素雪跟梓锦的身边没有人,但是要做在梓锦身边,就挡住了秦素雪的视线看不到荷花,如此没得选择只能坐在秦素雪的身旁,五个人一时无话,倒是有些尴尬,严慈就招呼了自家的丫头奉上茶点。 丫头们川流不息,忙完后退下,严慈就笑道:“说来也巧了,这是家母亲自做的荷茶,诸位尝一尝可还能入口?” 严慈这么一说,孙槿华立刻笑道:“伯母做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上次她做的梅花茶我至今还念念不忘呢。” 罗玦抿了一口,也淡笑道:“入口醇厚,茶香中带着荷叶的清香,夏日喝这样的茶最是相宜,伯母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梓锦跟秦素雪看了一眼,都轻轻的端起了茶盏,放在唇边抿了一口。梓锦很是小心,只是微微沾唇做了一个喝的姿态,放下茶盏后,还拿出帕子拭了下唇角,这样一来沾在唇上的水渍也被擦了去。 梓锦可不敢用这群人带来的东西,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小心驶得万年船才是正经,放下茶盏,梓锦这才笑道:“我于茶道并不精通,喝着跟平常的茶倒是有些不同,是有些荷香,滋味倒是新奇。” 秦素雪也附和道:“没想到安顺侯夫人还有这样的手艺,倒真是极好的东西,荷叶清火,这个时候用最是好的。” 严慈微微有些得意,道:“我母亲最喜欢品茶,也喜欢自己亲手做一些喜欢的口味的花茶,偶尔换换口味也是可以的。” 清风送爽,荷田飘香,这样好的风景只可惜身边坐了一群这样的人,梓锦觉得甚为可惜,又不能起身走掉显得无礼。这个时候倒是盼着楚氏或者沈氏来把自己捞出去,只可惜这两人一个一定跟娘家大嫂在一起,另一个也一定跟自己一样躲清闲去了,要真是指望着她们把自己捞出去有点不太实际,梓锦就打定主意,一定少说话,少开口,心里打定了这个主意,越发的盯着荷花池看的入神,甚至于都观察到了,居然有一只蚂蚁在荷叶上来回转圈,就是不知道这只蚂蚁怎么样到得这花池里,一时间想得有些入迷。 梓锦想要躲清静,只怕有人也不愿意这样干坐着,最先忍不住的人就是刚被叶溟轩揍得三天下不了床的孙清的嫡亲妹子孙槿华。 “听说三少夫人回门当日遭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真是有些惊恐呢。没想到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居然也有这样大胆狂妄之徒,三少夫人没被惊到吧?”孙槿华瞧着梓锦那张与远处荷花相映成辉的俏脸,面上的神情就有些冷酷。 梓锦缓缓的回过神来,抬眸轻轻地看着孙槿华,那眼神极轻,就好像孙槿华是那悬浮空中的尘埃一样不受重。亭子里的人此时都看向梓锦,梓锦这一个目光正被众人看个正着,一时间心里都有种古怪的感觉,梓锦好像不是在看孙槿华,好像是在看什么不重要的物件一般,偏偏这又不能被人诟病,但是那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轻视的感觉,还是能让人很深刻的感受到的。 孙槿华从一出生到长这么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娇生惯养大的,什么时候被人用这种轻蔑的眼神看过,一时间气得脸都青了,偏偏不能发作,自己一发作就好像是证实了什么一般。 梓锦瞧着孙槿华铁青的脸,依旧面不改色带着淡淡的笑意,心里却说道,妞,你的道行还浅着呢,知道这叫什么吧?这就是气场,姑奶奶一个字不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你气爆,就这点本事还想要拿出来丢人现眼,罗玦可比你聪明多了,都知道先跟我来一招笑里藏刀呢,学着点吧。 约莫过了五六息的时间,梓锦这才打破有些僵硬的沉默,缓缓的说道:“孙大小姐说的及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居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令人惊恐不已。不过这件事情孙大小姐应该问问令兄才是。” 孙槿华的嫡亲兄长孙清,就是被揍的下不了床的那位,正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五城兵马司是做什么的呢?正是负责京都治安、火禁及疏理水渠街道等事,所以京都出了被劫持的事情,乃是治安的大案,孙槿华居然还这样讥讽梓锦,却不知道这正是他哥哥的管辖范围,没羞辱了梓锦,却把她哥哥扔进坑里了,然后被梓锦狠狠的踩一脚,从坑底顺便上了坑沿。 千算计万算计,只顾着想要给梓锦难看,却不成想被梓锦给绕了进去,孙槿华顿时恼羞成怒,正要说话,却听到罗玦替她解围道:“三少夫人可能不知道,那日孙大少正休沐在家,就是有心也是无力支援的。” 罗玦极是聪明,话锋一转,就拐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一下子将孙清撇的一干二净,这本事比之孙槿华的确高了不少。 不过……梓锦瞧着罗玦却笑着说道:“早就听闻永顺伯府跟凉国公府交好,只是没有想到齐少夫人出嫁后,居然还能知道那一日孙大少休沐在家,果然是通家之好的情分,连这个都清楚。” 罗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梓锦就差点没说,你俩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然你一个出嫁的少妇,如何知道还未娶妻的男子的事情。 罗玦转眼间就镇定下来,笑米米的说道:“正如三少夫人说的一样,我们是通家之好,况且官员休沐如无意外,日子基本上都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我知道也不稀奇。” 梓锦就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原来这样啊,齐少夫人倒真是好记性,居然知道我回门的日子跟孙大人休沐是一日。” 这话就更令人猜疑了,罗玦喜欢叶溟轩的事情无人不知,孙槿华挑衅在前,罗玦替孙槿华挽回颜面在后。罗玦的反应的确是快,不过梓锦的反击更是高,这话就是在问罗玦,你是放不下叶溟轩所以知道我们夫妻的回门日子,还是你关心孙清将这日子记得这般牢? 不管哪一个答案,都让罗玦会被人误会。 梓锦素来不是好捏的泥娃娃,你想要捏我,就休怪我身上长了刺,所以扎到你,是你自找的。 罗玦眉头轻皱,没想到梓锦越发的难缠了,孙槿华跟严慈都是一惊,虽然早就听罗玦说过,姚梓锦是一个口舌极其犀利的人,但是两人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如今不过只说了一句话抛砖引玉,这砖头还未落地听个响,就被梓锦十倍的扔了回来,还重重的砸在了她们的身上,这敏捷的身手跟十足的力量,确实让孙槿华跟严慈唬了一跳。 严慈想起上次在宣和公主府,原以为梓锦可能是受了长公主的指点,才能那样得体的解围,如今看来她是真的错了。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一凛。 秦素雪也是唬了一跳,对梓锦又有了点刮目相看的味道,每一次的相遇,都能有惊喜,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的蔓延起来,虽然淡淡的,却是为梓锦喝彩。 罗玦重整旗鼓,看着梓锦道:“不是我记性好,实在是三少夫人被劫一事无人不知道,那日子一提起来,就是有什么忘记的,也会想起来了。” 这个说法也不过的去,不过……梓锦眼眸微眯,面上带了一层寒霜,盯着罗玦说道:“齐少夫人难不成昨晚没有休息好,既然你说是个重要的日子,又发生了这样重要的事情,想必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吧?” 罗玦盯着梓锦,笑道:“街头巷尾无人不知。” “既然这样,齐少夫人明知道被劫走的是我的侍女,难不成是无心之失说成是我,不知道居心何在?要真是这样,这个无心之失还真是令人不敢苟同,这样浅显的事情齐少夫人都能记不好,这以后齐夫人要把中馈托付给你,还真要思量一番呢。”梓锦冷笑一声,这个时候才深刻的觉得,那两个丫头那天的举动真是让她受益匪浅,水蓉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寻一个好的婆家,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三少夫人这样激动,难不成传言是真的,被劫走的其实不是什么侍女……”孙槿华话未说完,梓锦端起面前的茶盏没头没脑的泼在了孙槿华的脚下,溅脏了她及精美的绣鞋还有罗裙。 孙槿华猛地跳起来,气得浑身直打颤,指着梓锦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果真是没教养的庶女,居然当众做这样没规矩的事情。” “真是可惜了,我方才不该手软,不该泼在地上可惜了一盏清茶,应该直接泼在你的嘴里,让你漱漱口,再开口说话。”梓锦轻声说道,将茶盏放下,又道:“孙大小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还不肯嫁人,原来我一直不信孙大小姐有人私下定情,如今看来倒也是真的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孙槿华涨红了脸,指着梓锦的手指都是抖得。 “话说八道?怎么会呢?方才孙大小姐不是自己说传言是真的,我哪里说错了?”梓锦眯眸而笑。 孙槿华气的说不出话来,她说的传言是指的梓锦被劫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而且她哪有跟人私下订情……想到这里孙槿华,又怒道:“你毁我清誉,今儿个不跟我赔罪,我就跟你没完。你说,你哪里听来的……听来的……这些混话!” 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能将私情这样的脏话挂着在嘴边,孙槿华脸红如血,却依旧死盯着梓锦不放,喝不得将梓锦切吧切吧剁碎了喂鱼,满脸凶恶的表情。 梓锦也不着急,面上温柔如旧,眼尾一挑,这才说道:“不如孙大小姐先解释一下,你是从哪里听到的传言,把话说清楚,究竟是哪一个亲眼目睹被劫走的不是我的侍女,你说清楚了我也就说清楚了,毕竟有先有后不是?” 孙槿华哪里能解释的出来,她本就是想要诬陷梓锦的,若是遇上一般的人,要么被气得拂袖而去,要么恼的默默垂泪,谁知道姚梓锦这么彪悍,居然……居然用这样的办法逼自己,一时间孙槿华真是一句话也说不来了,只是道:“自然是听别人的说的。” “哦,这样啊,我也是听别人谁来的。”梓锦轻轻一笑,眉眼间带着浓浓的讥讽。 严慈见不得孙槿华吃瘪,就开口道:“这年头风闻传事的多了,何必斤斤计较,伤了和气,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只说开心的事情,你说呢三少夫人?” 严慈不问孙槿华却问梓锦,明显的是要将这一场风波推在梓锦的身上,梓锦不是傻子,怎么能接下,正欲说话,一直在观战情绪持续激动的秦素雪这时回过神来,接口说道:“严大小姐似乎不该问三少夫人,挑起事端的另有其人不是??” 严慈顿时有些尴尬,心里暗暗咬牙,只得看着孙槿华。 孙槿华这时却犯了倔性子,朝着秦素雪讥讽道:“原以为经一事长一智,没想到有些人还是没有长进。” 秦素雪眸色一暗,梓锦却想到了先前秦素雪说过,她跟孙槿华之间有些小恩怨,这时又听到孙槿华这样说,显然秦素雪曾经在孙槿华手里吃过亏的。 秦素雪是好意为自己出头,梓锦却不想因此让秦素雪因为自己难堪。眼眸微转,便接口说道:“以前听过一民间俚语,一直觉得挺好笑,原以为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不曾想今儿个真是见了真容,倒真是开了眼界了。” 梓锦这么一说,众人就有些好奇,这是什么民间俚语。罗玦不肯开口问,孙槿华只是瞪着梓锦恨不得扒皮抽筋。秦素雪就是傻子也知道梓锦是帮她的,自然不能开口问,这剩下的就只有严慈了。 孙槿华的枪口转向秦素雪却也是因为严慈的私心导致,这个时候明知道梓锦不会无缘无故地说着话,却也不得的不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是什么民间俚语?” “这话原有些粗俗,是家里的嬷嬷听街上的粗笨仆妇说的,觉得好玩在府里给小丫头婆子说了说,恰巧被我听到了。这话是这样说的,乌鸦飞到猪屁股上。”其实梓锦想说乌鸦飞到猪腚上,但是腚这个字实在不文雅,就改成了大家还能接受的词语。 众人茫然,其实也对,这些所谓的名门闺秀,平日子里哪里能听到这样粗俗的话,梓锦瞧着大家都不明白,就只好亲自揭开谜语:“看到别人黑却看不到自己黑。” 秦素雪垂眸微笑,梓锦这话说得极巧妙,因为自己方才并没有告诉梓锦自己跟孙槿华的具体恩怨,梓锦在不知道详情的情况下,又不好把所有的事情推到了孙槿华的身上,用了这样的话,就是各打五十大板,没过度偏帮自己,却又狠狠的嘲弄了孙槿华,就是罗玦跟严慈有气却也不好撒出来,真是难为她这个时候还能把事情做的这样的妥帖。 孙槿华差点就要翻脸,却被罗玦拉住了,严慈一见,知道在口舌上实难占到上风,就只得说道:“三少夫人真爱说玩笑,这样的话到这时从未听后说过,三少夫人还真是见识广博。” 明着是夸梓锦,可是细细一想,却是在贬低梓锦什么话都说,这样的话可不是大家闺秀可以出口的。 “不敢当,我素来在京都默默无闻,没有才名,哪里及得上诸位风采大盛。”梓锦回道。 严慈一下子被噎了出去,顿时又是一肚子气,这个姚梓锦还这是一点亏也不肯吃,说她们风采大盛,岂不是跟自己方才说梓锦见识广博的话正成讽刺? 罗玦看了两位好友一眼,示意她们不要轻易的再开口了,她淡淡的笑道:“数月未见,三少夫人越发的妙语连珠了。” 其实是想说自己嘴巴更毒了吧?梓锦心里暗衬,面上却笑道:“承蒙夸赞,我家大哥常说德言容功四项我最差的就是言了,今儿个齐少夫人这样说,改日见到我大哥我也能昂首挺胸了。” 罗玦默了……气得要吐血了,她还真没见过这样厚脸皮又油盐不进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究竟哪一点好,叶溟轩究竟看上了她什么?难道是那一张比自己美的脸? 不知道这样毒舌的姚梓锦叶溟轩见没见过,如果没见过,要是此刻见到了,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娶她回家? 心里这样想着,罗玦面上挤出一个微笑,“三少夫人风趣如旧,想起你我几次想见相谈甚欢,有些话还言犹在耳,时至今日想来,三少夫人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梓锦打量着罗玦,就算是如今她已经嫁作别人为妇,自己也嫁给了叶溟轩,可是心里依旧有口气咽不下,所以这个时候才要翻出旧账来,梓锦细细回想,她的确说过一些话的。 罗玦看着正联袂而来的楚沈二人,在她们踏进亭子的时候,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轻声笑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年三少夫人曾经亲口跟我说过,是不会嫁给叶大人的,只是不知道时至今日三少夫人可还记得这话?可还敢承认?” 罗玦故意当着楚沈二人的面说出这话,分明就是想要置梓锦与万劫不复之地,嫌弃自己的婆家嫌弃自己的丈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要是楚沈二人会叶家一告状,梓锦心都提了起来,这个毒妇! 祝大家元旦快乐,今天元旦,某香很久没陪着孩子出去了,月底连着五天死命加更,今天本想跟大家请假断更的,但是月底亲们实在是太给力了,某香不好意思张口,所以昨晚上加班码字,码出来六千保底更新,希望大家能理解一个整天忙于打字没时间陪孩子的母亲的心情,在新年的第一天,带着我女儿去儿童乐园好好的玩一下,爱你们!最后,推荐大家不要忘记哦,推荐的加更明天开始恢复,也会慢慢地补更,把月底这几天没加更的推荐一一补上哦,群么个! 187:图谋欲不轨,害人终害己 187:图谋欲不轨,害人终害己    疯子的心态,也许是一个正常人没有办法去理解的事情,但是梓锦知道罗玦此女素来心机阴沉,而且这两个月梓锦也曾经暗地里打探过她的情况,在她婆婆这样高强度的镇/压下,她依旧能活的如此光鲜,可见也不是没有本事的。 更何况,齐夫人再讨厌厌恶罗玦,罗玦也成了齐家的媳妇,时日一久也许就能慢慢地看开了,更何况齐恒对罗玦那是一个掏心掏肺,有这样的丈夫替她在婆婆跟前周旋,齐夫人就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也会慢慢的心软,何况罗珏又是个极聪明的人,从今儿个独自来赴宴,就能看出一点苗头,她在齐府的日子应该比以前有所缓解了。 有些女人就这样bt,自己过得不好,自己没有得到的,一定也要破坏别人得到的,心里才能平衡。这种无节操无下限的卑鄙手段,梓锦心里暗哼一声,跟秦时风倒真是绝配,只可惜两人怎么没成一对,痴男怨女多好的一对佳偶。 亭子里的众人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劲爆的消息,没想到梓锦居然说过这样的话,一时间不要说楚沈二人,就连秦素雪都有些好奇起来,但是秦素雪又觉得梓锦应该不是这样放肆无规矩之人,可是看着罗玦信誓旦旦的模样,还真是摸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了。 梓锦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慢慢的站起身子,看着罗玦良久,突然莞尔一笑,那清脆的笑声就好像大珠小珠落玉盘,众人惊讶,没想到这个时候梓锦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一时间众人越发的不解了。 罗玦眉头轻皱,道:“三少夫人笑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赖账不成?” 梓锦幽幽的叹息一声,抬眼看着楚沈二人没有理会罗玦,反而对着二人说道:“大嫂二嫂来得正好,正好为梓锦做个证见,免得有些人信口雌黄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呢。” 梓锦说着就缓缓地走到了楚沈二人跟前,拉着二人的手让她们坐下,楚沈二人对视一眼,想着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总不能被人看了笑话去,尤其是楚氏,安顺侯府跟她家还有姻亲,丢人可不能丢到亲戚家,于是就笑道:“三弟妹说的是,我到也有些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弟妹是我们侯府人所共知的温良谦恭,读书知礼之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齐少夫人是要好好地说道说道,不然……咱们可要上门讨个公道的。” 楚氏其实是想看笑话,如果换个地点不在安顺侯府的话,偏偏安顺侯府是她亲大嫂的亲妹妹,哪一家嫂子跟小姑子总有那么点不为人知的小恩怨,楚氏可不想被她大嫂捏住把柄笑话她,所以这才衡量利弊决定暂时站在梓锦这一边,谁叫她们是妯娌,一根绳上的蚂蚱,无奈啊。 沈氏素来是跟楚氏一路的,楚氏怎么办她就怎么办。 “大少夫人,你跟我也曾经有过数面之缘,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信不过?自然不敢信口雌黄的。”罗玦轻笑,看着楚氏一副姐妹淘的架势。 楚氏可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给罗玦当枪使,虽然曾经这位罗六姑娘的确差一点成为她的三弟妹,但是毕竟还是差了一点。想到这里淡淡的说道:“齐少夫人说的是,我跟齐少夫人相见的几面都是凉国公夫人跟齐少夫人来侯府做客的时候,那时候两家的关系也是极好的,齐少夫人还差点就进我家的门成了我的三弟妹。” 楚氏口齿在说道差点两个字的时候,轻轻地加重了声音,看似无意,但是众人也听出几分味道了,一时间个人脸上的神情也都是各有精彩。 传言,叶家三兄弟不合,为了争夺爵位,拼的是你死我活。叶溟轩当年被人陷害纵马踏伤赵游礼一事,街头巷尾皆知,前不久叶锦也曾经在回家的路上同样的被疯马踏伤……于是乎各种传言满天飞,关于叶家内/斗的传闻络绎不绝。 罗玦知道杜夫人这一房跟长公主那一房的矛盾的,因此才想利用这种矛盾,给梓锦上点眼药,按照一般人家的行为模式来看,杜夫人这一房应该恨不得长公主这一房丢人现眼才对,可是……楚氏的行为却让罗玦皱起了眉头。 楚氏没有否认平北侯府跟凉国公府交好的事情,可是也只是两家交好,却没认同楚氏她自己跟罗玦关系亲密,这里面的区别可差了大了去了。 罗玦也不是傻得,这个时候也不跟楚氏在这个问题上墨迹,转身看着梓锦,等着梓锦的回答。 梓锦瞧着罗珏的眼神却也不惧,缓缓的开口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了,齐少夫人又何必再翻出来说,见面三分情,还是留一份余地好。”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梓锦有些怕了,罗玦就笑道:“三少夫人不敢承认?” “承认?这两个字可不好,何来承认不承认之说,齐少夫人暗恋我夫君一事京都里只怕连街头三岁小儿都能知道。当初齐少夫人第一次登我家门,就明里暗里的套我的话,当时我年纪尚小,并不晓得是怎么回事。梓锦一介闺中女儿,婚姻大事素来是听命与长辈的。当时我家并未与平北侯府联姻,我为何要开口说嫁给夫君?不是人人都有齐少夫人满街追着男人跑的胆量,梓锦幼承庭训,深习女戒,不敢肆意妄为。”梓锦不慌不忙的说道。 秦素雪暗喝一声彩,梓锦这解释才真是绝了,如果当初梓锦要是说嫁给叶溟轩才真真是不得了的事情。秦素雪这时就故作惊讶的说道:“真没想到齐少夫人当年也真是勇猛,居然那个时候就追到人家家里问人家未出阁的女子要嫁哪一个男人,真是闻所未闻,素雪到底是孤陋寡闻了。” 秦素雪想着自己跟这些人素来是不对盘的,既然对上了,也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所以立刻就支援梓锦。 梓锦感激地看了一眼秦素雪,转头看向罗玦,道:“齐少夫人,我与你素无恩怨,你又何必无中生有,咄咄逼人?要真说起来,是你对不住我吧?既然你喜欢的我夫君,当年又为何跟齐大少暧昧不清?说起来真是好笑,齐少夫人口口声声说我如何如何,那我请问你,齐少夫人你跟我上辈子有仇还是这辈子我烧了你家房子,害过你的家人?齐少夫人抢走我的未婚丈夫也就罢了,如今却还要破坏我如今的家庭和谐,难不成齐少夫人还想要一女侍二夫不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面呢?你要再是这样耍这些心机毁我清誉,咱们就去顺天府击鸣冤鼓,公堂之上论个清楚明白!” 梓锦发起怒来,浑身都有一种令人惊颤的力量迸发出来,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要将这里所有的人都给燃烧起来。罗玦羞得满脸通红,尤其是那一句一女侍二夫,简直就是…… 梓锦缓缓的扫过孙槿华跟严慈的脸,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惊慌,梓锦看着孙槿华,冷笑一声:“孙大小姐,你哥哥为什么挨打,你要想知道原因只管去问他,你以后若是再拿这件事情说嘴,我也顾不得什么两家世交的情谊,一定会上门请永顺伯,永顺伯夫人给个公道!” 说完这些,又看着严慈,嘴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嘴上却说道:“安顺侯府果然是极好的待客之道,严大小姐果然也是一个称职的主人,梓锦算是开眼了。” 严慈满脸涨得通红,梓锦讥讽她仗势欺人,她又如何听不出来? 梓锦看向楚氏,缓缓的说道:“大嫂,我有些不舒服,真是很抱歉我要先回去了,请代我跟严少夫人说声歉意,他日再见再亲自告罪。” 梓锦说完转身欲走,严慈一见就慌了,要真是让梓锦走了,这要是传扬出去安顺侯府的颜面往哪里放?若是被人知道她这个主人居然欺负客人,这可真是阖府的颜面都没有了。 “三少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切莫跟小妹一般见识,马上就要开席了,好歹用过饭再走,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不是?”严慈忙笑着搀扶住梓锦的胳膊,声音里带着些示弱的味道。 楚氏虽然觉得颜面无光,可是好歹安顺侯府的大少夫人是她亲嫂子的妹妹,梓锦要真是走了,也的确不太好看,只得两边做和事佬劝说梓锦留下,沈氏也在一旁敲着边鼓。 梓锦只是冷冷的瞅了一眼罗玦跟孙槿华,却默不作声。严慈心中一凛,知道梓锦这是要她们跟她道歉,不然是非走不可的。严慈无奈,只得朝着罗玦跟孙槿华走过去低声劝说。 *************************** 还有五千字,今天加更两千字,补28号推荐票加更一千字,昨天推荐票加更一千字,亲们很给力,今天继续推荐哦,明天继续加更,。爱你们! 188:梓锦整内宅,无意抓端倪 188:梓锦整内宅,无意抓端倪    人有的时候争的就是一口气,梓锦若不能强势的压住罗玦一头,这以后罗玦还不能又出什么幺蛾子呢。因为此次宴请是在安顺侯府,如果梓锦真的半途而去,势必会引起众人的猜测,总会有只言片语的流传出去,到时候不要说安顺侯府的名声会不好落一个待客不周的污点,如果齐夫人听说了今日的事情,对罗玦也是一个大麻烦,一个嫁作人妇的少妇居然还会在外面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言语,罗玦以后的处境也会很艰难。 罗玦只想着,。在安顺侯府以三对一,梓锦一定会知难而退,被她们奚落一番,罗玦也好出了心中的闷气,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们三个嫡女居然连一个庶女都没拿捏住,最后还落得亲口赔不是的下场。纵然是咬碎了满口银牙,可是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自从那一日从安顺侯府做客回来后,楚氏跟沈氏对梓锦也多有忌惮起来,她们这个妯娌实在是太厉害了,那天以一敌三完美获胜,让她们心里多多少少落下了一个阴影,一般的当你知道你的敌人无比强大的时候,总会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每走一步总会格外的思量一番。 正因为这样,梓锦却有了难得的悠闲时光,嫁进来数月,终于可以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安园。 安园是一个前后三进的院子,大大小小的丫头婆子也有四五十个,梓锦刚嫁进来的时候,接二连三的是非不断,一直没有抽出空来好好地把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理一理。 如今有了空闲,梓锦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身边有任何的危险的人存在。斜倚着湖蓝色弹墨软枕,梓锦想着叶溟轩说过一句话,就连吃饭都是要小心翼翼的,如果一个人活到连一口放心饭都吃不上,这日子还有什么快乐? “如今安园小厨房的管事是卫嫂子,不是侯府的家生子,是外面买来的,听说丈夫跟儿子都在荒年逃难的时候过世了,是个寡妇。平常沉默寡言,跟谁也不亲热,只是把自己的厨房管的水泄不通,是个尽职的。”周妈妈低声跟梓锦说道。 梓锦点点头,其实她也想到了,既然叶溟轩早就对饮食格外的上心,不放心大厨房里做出来的饭菜,那势必会找一个他信得过的厨子安在安园,这个卫嫂子应该是叶溟轩千挑万选进来的。不是侯府的家生子,就不用担心被人挟持利用,是个寡妇就更不用担心,有人会利用她的家人威胁与她,叶溟轩做事果然是干净利落的。 梓锦轻轻一笑,又问道:“那这个卫家的她手下的几个小丫头可查过了?” 周妈妈忙点点头,又道:“卫嫂子看着是个闷葫芦,老奴瞧着是个有主意的,卫嫂子刚进安园的时候,听说那边塞了不少人进小厨房给卫嫂子打下手,但是没出半年,就被卫嫂子用各种理由给撵了出去,后来新添的几个粗使丫头,都是跟卫嫂子一样从外面买来的,卖身契都在大人手里,就不怕翻出天去。” 梓锦突然有点心酸,这样的事情都要叶溟轩亲手去做吗?一个大男人却要跟一群女人在内宅中争斗,是有多憋屈,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得下来? “那个时候长公主没有伸手帮忙吗?”梓锦皱眉,应该是长公主出手比较好一些。 周妈妈神色一楞,迟疑一会儿,还是说道:“听说那段日子长公主病了。” 病了?梓锦面色一僵,心里却明白了,默默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屋子里有些沉默,墙角的香架上白玉做成的香炉中袅袅白烟直直的升起,慢慢的飘散在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梓锦没有紧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周妈妈也不敢打扰。自从进了安园,周妈妈就越来越有尊卑之别。以前在姚府,周妈妈对梓锦更多的是怜惜,可是现在眼看着梓锦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是扎实,心里的敬重之情也是油然而发。 更何况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是安园的管事嬷嬷,总得做好了典范,下面的一群小丫头才不敢作怪。 梓锦良久才抬起头来,默默的点点头,道:“这样厨房那边咱们暂且能放心了,这个卫家的,没事的时候你跟多走动走动,越是这样嘴上不漏风的人,其实知道的更多。夫君毕竟是个男人,女人之间的小手段他未必都能摸得清楚。咱们一定要寻到一个即可靠还能任用的人,逐渐的做臂膀,在这侯府才能站得稳。” 周妈妈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的,就道:“少夫人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 梓锦就点点头,细细的想着周妈妈这些日子打听来的各种消息逐渐的消化。大家族的人事安排格外的复杂,一般来说侯府外院有一名总管,统管外院的庶务,手下有十三名管事,分别管着回事处、随侍处、书房、司房、库房、祠堂、厨房、茶房、针线房、更房、马房、田庄、铺面。其中,回事处管着府里的人情来往,待客接物;司房管着府里的帐册,银钱往来;随侍处负责府里的护卫。这三处,最能反应出整个侯府的动向。 而这三处,回事处是侯府大总管谢礼亲自掌管,随侍处的侍卫长是宿程,司房的大管事董海,而这三人都是叶青城的人,就是叶老夫人也没有办法手伸那么长动得了这三大管事。 除此之外,内院管库房的奉嬷嬷,管着田庄的许管事,管着铺子的陈管事,都是老夫人的人,也就是侯府所有的公中产业都在老夫人的手里。 侯府里大厨房的管事简嬷嬷,针线房的赵嬷嬷,浆洗上的吴嬷嬷还有油水丰厚采买上的郑嬷嬷都是杜曼秋的人。其中简嬷嬷跟郑嬷嬷是杜曼秋的陪房,两人的女儿魏紫跟杜鹃都是杜曼秋屋里的大丫头。在这其中,大少夫人的陪房秦嬷嬷是大厨房的二等管事,沈氏的陪房邹嬷嬷是针线房的二管事。 这府里盘根错节,梓锦这一项项的捋顺了,这才发现一个天大的事情,长公主居然没在府里任何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安/插自己的人,一时间梓锦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惊梀。 目前侯府有四个大主子,叶青城,叶老夫人,杜曼秋还有长公主,这其中叶青城管着府里外院的所有事务,重中之重。叶老夫人把持着侯府的钱财,是尊老佛爷,杜曼秋则掌管了内院所有的有权的位置,可以呼风唤雨。而长公主这一房居然毛都没有! 梓锦抚额叹息,她不晓得长公主为什么这么做,但是有一点梓锦知道,活在别人的权力范围下是一件多么令人郁闷的事情。在大事情上梓锦不怕她们寻事,就好像自己刚进门的时候,杜氏婆媳跟她对阵是吃了大亏的,但是那个时候是关系着侯府的前程跟利益,梓锦自然是能应付的了。可是一旦陷入到内院女子间的争斗间,这些都用不上,梓锦应该考虑的是,自己如何在这样的局势下慢慢的挽回颓势。 杜曼秋掌管内院十几年,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撼动何其容易?可是若是自己不在这里分一片天地,那么在这内院里就是个管事婆子也能比自己体面,这一点梓锦在姚府就已经体会过的。 周妈妈看着梓锦愁眉紧锁的样子,缓缓的劝道:“事情虽然有些棘手,慢慢来就好了,更何况少夫人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生个嫡子,那边再手眼通天,可是大房二房别说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只要少夫人先生下嫡子,就稳稳的立住了脚。” 梓锦却摇摇头,看着周妈妈说道:“这话也不是不对,可是就算是我怀了孩子,难不成咱们就不出这院子了?出了院子都是别人的人,你能都防的了?更何况就咱们这院子里也有些人不是咱们信得过的,想要清理出去,也需要机会,的确是急不得。” 梓锦素来就是属于未雨绸缪的人,他不喜欢事到临头才慌忙迎战,而是习惯于提前计划好,然后才从容应战。可是看着眼前的布局,从心里深深的涌上一股子无力。 她这婆婆……实在是……实在是让她有种撞墙的冲动。好歹也是长公主啊,怎么就能一点也不为她自己考虑为叶溟轩考虑,任由别人把所有的重要位置都霸占了,这样一来梓锦做什么都是缚手缚脚的,想要打探个消息也是举步维艰。 傍晚叶溟轩下了衙门,两人用过晚饭后,梓锦让服侍的丫头们都下去,这才跟叶溟轩说起这些事情,最后叹息道:“我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棘手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叶溟轩怔怔然,说实话对着些事情他的确不精通,不过还是说道:“你想要哪一个位置,我去帮你弄来。” 梓锦失笑一声,问道:‘你怎么帮我弄?” 叶溟轩道:“很简单啊,只要那个人遭遇了意外下不了床,她的位置总有人替她当差不是?” 梓锦扶额,觉得头痛得更厉害了,无力地说道:“你个傻瓜,就算是这样,祖母跟杜夫人手下难道就找不出替换的人来?最不济还有大嫂二嫂那里,怎么也不会轮到我一个新媳妇塞人,你到底懂不懂啊?” 梓锦有抓狂的倾向,如今回想起来,在姚府的日子真是快乐似天堂。 叶溟轩委屈的跟小媳妇似的,默默的说道:“我本来就不懂你们女人家的事情,不如你直接说我该怎么做,要做什么,我一准替你办好了。” 重重的叹息一声,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要别人欺不到我头上来,我也不能无事生非,就是看谁先忍不住,不过我想着那边应该也不会无事生非,日子好不容易清静下来,过两天安生日子才是。” 叶溟轩一个大男人,想要让他精通内宅之事也的确是为难他了。在姚府也是海氏管着内院庶务,姚谦管着外院,内外分明才能合家欢乐。问题是姚家就只有一个主母,莫姨娘那个本事大的姨娘,还有姚老太太这尊大佛压着,虽然前些年小浪花不断,可是终究没能翻起大浪来。 可是叶府不一样,叶府的情况太复杂了,正妻有两位,叶老夫人目前倾向于杜曼秋多一些,至于叶青城……貌似好像现在倾向于长公主多一些,至于这个是怎么得出来的,是因为叶青城这段日子宿在长公主的房里要比在杜曼秋那边多多了,男人的恩宠就是女人的地位,虽然长公主并不需要这些衬托地位,可是……梓锦需要,因为叶青城对长公主的看重,府里就没有人对梓锦明目张胆的不敬。别人不会明目张胆的对你不敬,可是那说出来的蔑视的话,足可以令人羞愤欲死,想当初红楼里林妹妹寄居贾府,听到别人的酸言酸语也不是道流了多少泪,所谓杀人的软刀子不过如此了。 女人多么可悲,多有的荣耀都系在男人的身上。 梓锦总是想不明白,她的公公也算是个奇葩了,居然娶了两个正妻,先头跟长公主好像感情不好,最近偏偏郎情妾意浓浓,长公主面上的幸福都能挤出水来,杜曼秋还能忍得住,也是个角了。 叶溟轩好不容易有天能早早的下衙,哪里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耗在这里,自然是要搂着他的小媳妇好好地被翻红浪温柔一番,梓锦摸着肚子想着,这家伙这么勤奋耕耘,说不定自己真的会早早的怀了孕也不一定。 迷迷糊糊间,突然有件事情闪过脑海,抓着叶溟轩问道:“你说奇不奇怪,为什么楚沈二人一个怀孕的也没有?除了这俩人,他们院子里也有妾室通房的,也没听说有一个怀过身子的,真真是奇怪的。” 叶溟轩却似浑不在意一般,打个哈欠将梓锦拥进怀里,这才说道:“管别人那么多事情做什么,兴许是坏事做多了,老天要惩罚他们呢。” 梓锦可不信这个,胳膊撑在叶溟轩的胸口,半眯着眸低声呢喃的问道:“是不是你搞了鬼?” 叶溟轩皱了皱眉,然后道:“你怀疑我?” 梓锦觉得也是,她家的这个最是傲气,最讨厌就是这种肮脏的手段,他是不屑于这样做的。如果不是叶溟轩做的,可是大房二房至今没有孩子出生,连个有身孕的都没有,还能真的是天道循环? 梓锦总觉得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些,不过毕竟是那边的事情,她操什么心,打个哈欠,枕着叶溟轩的肩膀沉沉睡去,临睡前想着若是自己先怀了身子,生了嫡子,就是不知道杜曼秋会有什么想法,估计会气疯吧,这年头嫡长孙也是一个相当金贵的位置,看来以后是要多努力点,打击敌人务必要戳中要害,虽然不能在府里分的一席管家之地,那么就先生下嫡长孙也能扬眉吐气的。 这边小两口相拥而眠,另一边的澄园里却有人辗转难眠,不能安睡。 杜曼秋披衣坐了起来,去了妆的脸有些憔悴,谢嬷嬷听到声音走了进来,忙说道:“夫人您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老奴让人去请郎中?” 杜曼秋忙止住了她,道:“没事,就是睡不着,起来做做。嬷嬷,你也坐下,陪我说说话吧,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有个说话的也好。” 谢嬷嬷两眼一酸,轻轻的应了一声,这才在锦杌上坐下,思量着说道:“夫人,最近侯爷都是歇在玫园,您也得想想办法,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会是,侯爷跟中了邪一样,总往那边跑,这以后可怎么得了。” 杜曼秋眉眼微垂,轻叹道:“我能有什么没办法?这么多年我管这个家,劳心劳力,老了许多。可是长公主凡事不管,保养的跟二八姑娘一般,若我是男人也是喜欢姿色好的。” 谢嬷嬷咬咬牙,道:“要真这样,夫人,不如把您身边有紫色的丫头开脸放在房里,这样总能拢住侯爷的心,不至于太偏了。三少爷也娶了媳妇,可是咱们这边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要是那边先生下嫡长孙这可怎么好?” 说起这事,杜曼秋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看着谢嬷嬷说道:“嬷嬷你觉得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大少爷跟二少爷都是年轻体壮,两个儿媳也都无恙,怎么就怀不上孩子?就连妾室通房一个有孩子的也没有,不是太奇怪了些?” “老奴心里早就有些怀疑了,只是一直不敢说,我觉得夫人还是禀明老夫人请个太医悄悄地来看看,莫被人下了黑手才是。”谢嬷嬷压低声音说道。 杜曼秋神色一凛,其实她也是有些怀疑的,子嗣事大,若真是查出是那边做的,她就可以顺手做些事情了。 五千奉上,今天八千字更新完毕,拥抱大家,亲们不要忘记留言推荐,铁粉们月票留月底,走过留过的亲们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189:杜夫人出手,事情有蹊跷 189:杜夫人出手,事情有蹊跷    作为正妻,如果不能生育嫡子,婆家是可以休妻的,而女子娘家也不能反抗,七出之条无子就是其中一个。但是一般世家高门联姻不仅是为了生育子嗣,还有更多的利益共享,因此正妻无子也可以让妾室通房生下孩子去母留子养在跟前,当做嫡子。 杜曼秋两个儿媳出身都不错,所以休妻是不可能的,但是两个儿媳院子里也不是没有通房妾室,两人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子嗣,通房妾室也都停了避子汤药,但是却一个怀孕的也没有。 “算算日子,妾室通房停了药三个月就能怀孕了,如今过去了有四五个月了吧?”杜曼秋看着谢嬷嬷沉声问道,脸色晦暗不明,在这黑夜里烛光的照耀下,越发的添了丝丝阴霭。 “是,正确的说已经停了五个半月了。”谢嬷嬷也是一脸的凝重。 杜曼秋重重的叹息一声,面上带着一丝挫败,“我一声顺畅,连子息也是连胜两子,怎么到了孩子身上想要个孩子就这么艰难?” “夫人,依老奴看,不能继续瞒着了,还是跟老夫人通通气吧,以前您一直替两位少夫人遮掩,如今要是那边先怀了身子,可就是占尽先机了。”谢嬷嬷怎么能不着急,孩子才是一切,没有孩子的哪里能站得住脚?更何况三少爷如今在锦衣卫做得风生水起,再过十年谁知道会是什么风景。 谢嬷嬷的话最终还是起了作用,第二天一早众人给叶老夫人请过安后,杜曼秋就留了下来。 叶老夫人看着杜曼秋的神情,让身边的宋妈妈带着人下去了,这才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杜曼秋双眼一红,就哽咽道:“儿媳也没什么颜面见母亲,可是……如今事到今天,也只好把话讲出来了。” 已经很少见到杜曼秋这样委屈的模样,叶老夫人的神色一凛,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杜曼秋拿出丝帕拭去了眼泪,这才缓缓的说道:“还不是为了子嗣的事情,两个儿媳进门也有两三年了,可是一个有孕的也没有。我也曾经请郎中给两位儿媳把过脉,可是郎中都说身体无恙,可是身体无恙就是怀不上孩子。半年前她们院子里的通房妾室也停了避子汤,可是到现在也是一个有动静的没有,儿媳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到母亲跟前,母亲见多识广,给儿媳拿个主意吧。” 杜老夫人叹息一声,这件事情她不是不管,只是杜氏很是维护她的两个儿媳。以前她提过这件事情,都被她护着,老夫人也曾经为此事很是生气的。原本想着不管,但是毕竟事关叶家的承继,还是板着脸说道:“以前我觉得事情不对,就曾经提醒过你早作打算,那个时候是你说日子还浅,不在一时,我也不跟你争备,如今你倒是知道求到我头上来了?你护着儿媳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毕竟事关叶家的子嗣。可是,我说你也听不进去,毕竟那是你儿子,我一个行将就木,黄土埋到半截的人,多说无益还招人嫌,索性不说了。” 杜曼秋一听,扑通一声跪下了,哽咽道:“都是儿媳不好,没有早听母亲的教诲。只是儿媳也想着,那个时候她们进门才一年,子息上艰难也是有的,不妨缓一缓。更何况,儿媳总是希望儿子儿媳能多些相处的日子,好好的培养感情,没得被通房妾室钻了空子,搅得家宅不宁。可是……儿媳真的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请母亲原宥儿媳的任性,好歹看在儿媳为了这个家风里来雨里去的操心这么多年,您就在为儿媳搭把手。” 叶老夫人道:“起来吧,你这是做什么。”叶老夫人不是听不出杜曼秋话里的埋怨,说是希望儿子儿媳能相亲相爱不被妾室通房有机可趁,其实还不是告诉叶老夫人,这段婚姻她有多委屈,明明是独一无二的正妻,却偏偏变成了平妻,她也委屈着,委屈了这么多年,好歹她也是将门之后。 杜曼秋慢慢地站了起来,挨着炕沿坐下,低声垂泪,又道:“多谢母亲,儿媳还有句话说。” 叶老夫人慢慢的说道:“你说。” “以前儿媳没有多想,总想着怀孕的事情不能强求,总要随缘才好。可是叶锦跟叶繁都无所出,若是楚氏跟沈氏都不能生育,难不成这么多的妾室通房也都不生育?这件事情总是透着古怪的,儿媳想来想去心里有些惊恐,所以请母亲明察。”杜曼秋道。 叶老夫人也是人精,杜曼秋这么一说顿时一惊,皱眉说道:“你是怀疑有人动了手脚?” 杜曼秋点点头,“不然的话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一个生不出,两个生不出,难不成这么多人都生不出?” 叶老夫人半眯着眸,瞧向杜曼秋问道:“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杜曼秋摇摇头,“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更害怕,所以才请母亲指条明路。”杜曼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院子里,两个儿媳院子里都是查过的,什么可疑的东西,可疑的人都没有发现,除了上次给大皇子通风报信的小丫头已经杖毙,现在根本就是铁桶的江山,想要动手脚也不容易,问题是这样的水泼不进,究竟哪里出了错,为什么就是不能生育? “屋子里院子里丫头婆子门可都查过了?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叶老夫人沉声问道。 杜曼秋摇摇头,“这人的手段实在是高明,儿媳无能暗查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叶老夫人也不意外,如果有发现杜曼秋也就不会这样了。不过这也真是有些奇怪了,居然什么都没查出来,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能生育,这件事情那就不是小事情了。如果他们叶家被人暗害了还不知道,要是这一辈都没有子嗣……叶老夫人的一颗心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叶老夫人还有两个儿子,孙子也都娶了媳妇,重孙都有了。可是为什么叶锦跟叶繁反倒是一个孩子都没有?如果叶锦叶繁不能生,如果真的有人下了黑手……最直接获益的不用说也是叶溟轩一房,因为没有子嗣是不能袭爵的。 杜曼秋现在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长公主那一房下的手,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说了一句,“如果为了一个爵位要断人子孙也太心狠手辣些,不管如何,请母亲一定要主持公道。” “你的意思是怀疑那边做的手脚?可有证据?”叶老夫人沉声问道,面色凝重。 “儿媳没有证据,可是如果叶锦跟叶繁都没有子嗣,获利最大的是谁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事情?儿媳也希望自己猜错了,都是叶家的人,都是叶家的儿孙,就算是将来这爵位给谁,不也是叶家的人?至于这样赶尽杀绝不给人留后路吗?”杜曼秋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按照女人最直接的反应,这个猜测也是发乎本能了,因为在她看来,外人谁还会谋害叶家的子孙,这简直就是笑话。 杜曼秋能这么想,叶老夫人同样是女人,自然也会这么想的。眼眸微垂,缓缓的说道:“明日我会请太医来诊脉,到时候你让楚氏跟沈氏都过来,让太医为她们好好地把把脉,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寻常的郎中比起太医院的太医总是差了些。” 杜曼秋自然是应了,第二天果然带了楚氏跟沈氏过来,这次来的是太医院的院正,医术最是高明的。楚沈二人虽然有些羞怯,但是为了子嗣也只好豁出脸去。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院正依旧说两人的身体没有毛病,健康得很。 “既然这样,可是为什么不能怀孕?”杜曼秋着急地问道。 院正大人皱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道大少爷跟二少爷可在府内?在下能不能为他们扶一扶脉?男子不能生育的也是有的,不要讳疾忌医。” 幸好为了保密,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遣了出去,纵然这样杜曼秋面上还是带了些怒色,转头看了叶老夫人一眼。叶老夫人就道:“请大少爷跟二少爷过来。” 杜曼秋只好咬咬牙,掀起帘子让自己的心腹谢嬷嬷亲自去请,务必不能走漏风声。 很快的谢嬷嬷就把二人请来了,两人进来给叶老夫人杜氏请过安后,听说了这件事情自然是唬了一跳,叶老夫人柔声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们媳妇迟迟不能怀孕,妾室通房也孕。刚才院正大人已经给你们媳妇扶过脉,两人的身体并无事,让你们过来也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叶老夫人开了口,叶锦跟叶繁纵然脸色极为的难看,还是依言坐下了,让太医扶脉。 院正大人道一声,“得罪了。”这才坐下为两人把脉,屋子里的人都紧张得不得了,杜曼秋更是把帕子都捏的几乎要碎裂了,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如果……如果真的是儿子出了问题,那可真是塌天了,她就是死也不会放过那边的人。时间过得很是漫长,叶老夫人也不敢出生催促,楚沈二人正是不安的立在一边,紧紧的抿着唇不言语,双手却都跟杜曼秋一样,紧紧的扭在一起,骨节泛白,可见用力之大。 院正大人慢慢的站起身来,皱着眉头说道:“真是奇怪,贵府两位少爷也都是身体强壮,并无问题。” 杜曼秋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上都汗湿了,缓一口气,这才问道:“既然都没有问题,可是为何就是不能怀孕?” 太医摇摇头,道:“请恕下官无能,查不出是为何。” 叶老夫人年纪大一些,看了看院正的神色,就看着杜曼秋说道:“你带着孩子们先回去,既然身体都没有问题,还是要多多努力才是,孩子的事情要随缘,也不能强求。寻个好日子,带着儿媳去庙里烧烧香,拜拜送子观音吧。” 杜曼秋也不是傻的,知道老夫人把她们支开是要跟太医私下询问,于是忙应道:“是,儿媳知道了。” 楚氏沈氏跟叶锦叶繁行礼告退,几人都跟着杜曼秋回了澄园,杜曼秋看着儿子儿媳,叹口气说道:“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一个个的身体都没事,怎么就怀不上?” 楚氏跟沈氏忙垂下头,低声道:“儿媳无能,让母亲失望了。” 杜曼秋此时哪里还有训斥她们的力气,伸手揉揉额头,叹道:“不是我不通人情,而是你们嫁进来也有两三年了,放在别人的人家,三年抱两个的不是没有,子嗣是大事,我如何能不着急?要是……要是你们三弟生下了嫡长孙,你们就自己想想吧。”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叶锦最是冷静,腿才刚好没多久,这时坐在交椅上,缓缓的说道:“事若反常必有妖,祖母让我们先出来,肯定是有事情单独问太医,不妨母亲过去探听口风,咱们还是不要盲目猜测的好。” 叶繁却是有些头脑发热,怒道:“我身体好好的,又不是那病秧子,若是不能生育岂不是笑话?肯定是有人捣鬼,若被我抓到,一定将他扁成肉酱。” “就回逞匹夫之勇,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太医亲自扶脉,都没有在我们身体内查到不能生育的原因,可见如果真的有人动手,那就说明这人的心思有多可怕,显然他有十分的把握,大夫并不能从我们的身体上找出任何的破绽。”叶锦道。 “谁说我不动脑子?我们不能生孩子,获利最大的是谁还用猜吗?”叶繁咬着牙说道。 叶锦轻轻的敲着桌面,若是寻常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事关子嗣,而且对手这么高明,手段这样阴狠,就连他也是有些怀疑叶溟轩动的手脚的。可是他又想不通,叶溟轩在家里从不跟任何人过多的来往,他能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要在不让不让任何人怀疑并发觉的情况下,做这样的手脚可不容易。 想到这里,他又说道:“你可有证据?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你还护着他?这小子自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整我你可有抓到一次?要我说就一定是他做的!”叶繁恨恨的说道,吃亏太多的人,总会在又吃亏的时候想到,害他的人一定是上次让他吃亏的人,这是人的惯性思维。 杜曼秋缓缓地站起身来,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这个时候太医应该离开了。”四人恭送走了杜曼秋,楚氏跟沈氏这才依次坐在各自的丈夫身边。 楚氏看着叶锦说道:“夫君,可觉得是不是三弟做的?” 叶锦看着楚氏,面色严整,道:“没有真凭实据,总不能妄言,更何况,三弟他应该还没有这种手眼通天的手段,能瞒过所有人,更何况不能生育的可不是一个人,他就有那么大的本事让所有的人都中招?” 楚氏最是心仪丈夫,也最佩服他的决断,“夫君的意思是不是三弟?如果不是三弟……难道会是……” 楚氏没有说完,但是那意思却让大家都听懂了,如果叶溟轩没有那本事,可是在这后院里同样生活了几十年的长公主可不是没有,又是公主之尊,想要做点什么是很容易的事情。 沈氏却说道:“长公主在后院所有的位置上没有安/插一点人手,要下手只怕也不容易。”长公主就是动手也不会亲自动手,总会让人去做,可是一般的人哪里能接近她们的院子,能接近他们院子的人,都是她们的心腹,于是这条路也有些不通。 “有钱能使鬼推磨。”叶繁道。 “我们还是私底下细细的查一下各自的院子,若有可疑的人,在不动声色的情况下慢慢的排挤出去,切莫打草惊蛇。”叶锦现在能想到的,也只能是从自己的院子查起,一步一步的来,总能有蛛丝马迹的,他就不相信了,那人的手脚还能这般的干净。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楚氏跟沈氏相视一眼,楚氏先开口说道:“三弟妹是个极有心机的人,做事沉稳,遇事镇定,我们几次三番栽在她手里。而且上次去安顺侯府家……” 楚氏就把那日的情况大略的说了一遍,两人去的最晚,前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后来还是楚氏托了她娘家的大嫂,通过安顺侯府的大少夫人,才从严慈的嘴里挖到了。 沈氏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齐全的,目瞪口呆。 叶繁咂咂嘴,只觉得后背冰凉,又想起那一日在秦时风的小院子,她突然跑回来用刀架在秦时风脖子上的情景,小心肝一缩,脱口说道:“这算什么,她胆子大着呢,连刀都敢用。” 其实吧那日在小院子里,叶繁被人揍得格外的没脸面,因此回来后绝口没提他被梓锦相救的一幕,只是今儿个听到她大嫂的口述梓锦的辉煌战绩,这才忍不住的脱口而出,这一张嘴,就后悔莫及,脸都绿了,这个该死的嘴巴,怎么说话就不知道跟大脑合作,真是愁死他了! 在叶锦、楚氏跟沈氏六只眼睛的/逼迫下,叶繁只好委委屈屈的道出了他的血泪史,最后还说道:“我就没见过那样凶的女人,是个女人吗?当时看她那架势,好像真的要杀人一般,大哥就不该让我去,就这女人的战斗力,都知道提前藏一把弯刀在袖子里,她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白白的害得我受了伤还丢了脸。” 叶繁忧郁了! 沈氏更郁闷了,姚梓锦居然还救了她丈夫一命,虽然她丈夫先救了她,可是……可是,她丈夫都没有救过她,那种心里格外不平衡,酸涩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丈夫都没有救过她,为什么要救别的女人,还是跟他们不对盘的三弟的女人? 楚氏却突然想,那日梓锦只是把茶泼在了孙槿华的脚下,若是孙槿华继续不知好歹,不知道她这位弟妹会不会把人扔进荷花池里,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一直没有跟梓锦正面交锋是对的。嗯,下次要是见面多带几个丫头婆子是正经,至少人身安全有保证,看着娇娇弱弱的居然还敢拿刀,我的妈呀,她这辈子拿过的最锋利的不过是剪刀罢了。 叶锦的神色格外的有趣,眼眸之中居然带了一点笑意,脑海中恍惚又记起了第一次见到要梓锦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在自家的后花园,叶繁也是跟梓锦对峙来着。他还记得那阳光下的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比得上夜幕上最璀璨的星光。那时只觉得她不过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如今却是手提弯刀架敌颈,不知道姚府是怎么样养出了这样一个伶俐勇敢的人。 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端看你怎么做。就如同鸡蛋,从外打破,就是食物;从里面打破,就是生命。人生,从外面打破,就是压力;从里面打破,就是成长。 从你一生下来,就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困难与选择。有的时候当你感觉天快塌下来的时候,实际上也许是你站歪了。梓锦总是先告诉自己,做好自己,再去要求别人,所以这些年她每走一步都很稳,只有自己站稳了,才能有别人对抗的力量。 当杜曼秋这边正在为没有子嗣的事情疑神疑鬼的时候,梓锦这边也得到了一点风声。纤巧几个大丫头立在梓锦的跟前,静静地看着梓锦。 “你确定是太医院的院正来诊脉?”梓锦皱眉又问道,按理说,一般的情况下给叶老夫人诊平安脉都是太医院里的寻常太医过来走一遭。可是今儿个,来的居然是院正大人,那么久很有可能是叶老夫人亲自下帖子请来的。 可是好端端的,叶老夫人无病无灾的,怎么就会请院正大人过来?这很显然不符合逻辑的,想到这里抬起头来问道:“可去打听过了,这两天老夫人的露园可有什么人出入?” 寒梅最是机灵,自从入了侯府,就跟各色人等慢慢的套近乎,人乖巧又会说话,倒也能时不时的打探些消息回来。这时候听到梓锦这样问,就说道:“奴婢跟露园守门的婆子打听过了,这两天杜夫人去露园最是勤快,而且今儿个院正来了之后,杜夫人还带着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过去了。” 水蓉也说道:“奴婢跟二门守门的婆子也有几分相熟,听她说今儿个杜夫人身边的谢嬷嬷亲自除了二门去了外院,再回来的时候,大少爷跟二少爷都跟着进来了。” 寒梅也接着说道,“对,他们进了露园,那婆子也说过的。” 纤巧这时看着梓锦说道:“杜夫人一家在老夫人请了院正大人扶脉的时候过去,这真是让人有点不安,难不成老夫人的身体有什么不好?” 雁桃在几个丫头里资历最浅,不过却也是鬼精灵的一个,这个时候悄悄说道:“奴婢下午去浆洗房拿衣服的时候,听浆洗房的小丫头唧唧喳喳的,压低声音说什么,这两日悦园跟晖园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查的风声很紧。” 梓锦把这些消息综合起来,慢慢的捋成一条线。悦园跟晖园说是丢了东西,查园子,在这个时候老夫人又请了院正进门,进门的时候杜曼秋还把儿子儿媳都叫过去了……这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奇怪啊。 鬼鬼祟祟的这是要做什么?梓锦皱紧了眉头。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知道敌人要做什么,而是你不知道他们在谋算什么。若是知道了还能提前预防,可是不知道的话,那可真是天降灾祸了。 什么东西能跟太医有关,还是请来了院正大人……中毒?没听说哪个院子里有人倒下。生病?除了老夫人,几个主子生病请得动太医,寻常的人只怕没那个福分,也没听说有那个主子生病啊。 如果不是这样,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梓锦皱眉不语,几个丫头也不敢说话,这时周妈妈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看着梓锦说道:“晖园有个丫头听说是偷了主子的首饰,被打了板子,撵了出去。” 梓锦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刚才,老奴一得到消息就来了。”周妈妈忙说道。 梓锦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微白,突然想到了一点,看着几个丫头说道:“纤巧跟寒梅留下守门,水蓉跟雁桃跟我去玫园,周妈妈你注意着院子里在这个时间都有什么人偷偷溜出去,一个个的记牢了。” 众人忙应下了,梓锦抬脚往外走,水蓉跟雁桃立马跟上。周妈妈也去了院子里盯梢,纤巧看着寒梅说道:“你守着正房不要出去,我去后面的小偏门候着,周妈妈一个人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 六千字的保底,一千字的推荐票加更,今天七千字更新完毕,某香今天有些事情不能多更了,明天保证最少一万二,把所有的推荐欠更全部补齐,爱你们! 190:长公主生疑,梓锦苦劝说 190:长公主生疑,梓锦苦劝说    寒梅就点点头同意了,拿了针线筐子,坐在正房的门口绣起帕子来,谁要想进正房,必须经过她这里。寒梅想着姑娘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才去的长公主那里,因此自己这些做丫头的越发的不能给主子漏了破绽,越镇定才越好,反正其余的地方有别人守着,这个一向有些性子急的寒梅,这次倒真是做得住了。 这边梓锦带着丫头来到了玫园,长公主刚用过晚饭,听说梓锦到了似乎没有一丝的惊讶,让梓锦进来,梓锦行过礼后,坐在一旁的锦杌上,看着长公主神色红润的脸,琢磨着该如何开口。 蒋嬷嬷亲自奉上茶来,梓锦忙谢过了,就见蒋嬷嬷笑着带着伺候的丫头们退了下去。 梓锦喝了一口茶,这才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也不拐弯抹角了,毕竟这种事情如果还要拐着弯说,实在是太离谱了。定一定神,梓锦看着长公主说道:“儿媳这么晚来实在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跟娘说。” 长公主应了一声,道:“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晚还要赶过来?” 听到长公主这么问梓锦微微的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听说今儿个祖母请了太医院的院正来请脉,而且听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跟着杜夫人过去了。” 梓锦说完就看着长公主不再说话,长公主轻轻一笑,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也要过去看看老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梓锦点点头,又道:“这件事情有些古怪,以前祖母请平安脉也没见那边全体过去问安的,今天着实有些让人意外。而且方才儿媳还得到一个消息,晖园有个丫头据说是偷了主子的首饰,被打了板子,撵了出去,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是不得不令人生疑。” 长公主瞧着梓锦的神色有些郑重起来,沉声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梓锦也不怕,她担心的事情长公主未必就不担心,于是便说道:“大嫂二嫂进门多年,一直无孕,儿媳只是怕有些人借机生事罢了。” 长公主没想到梓锦居然在有限的线索下,居然能推断出这样的结果,其实方才她已经听蒋嬷嬷说了那边的动静,心里也猜疑了几分,只是她素来不是一个主动出手的人,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有十分的放在心上,毕竟不是她做的就不是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没有想到梓锦会主动来找她,也没有想到梓锦这么小的年纪,看事情居然这般的透彻,一时间原先的决定倒是有些动摇了。 “那你的意思是?”长公主轻声问道。 梓锦就叹息一声,道:“儿媳进门不过数月,大嫂二嫂多年未孕要怀疑也怀疑不到儿媳的头上,可是咱们这边跟那边积怨颇深,那边要是真的查出她们不能生育是人为的,那么首先要怀疑的就是咱们这一边。毕竟大哥二哥没有子嗣受益最大的就是溟轩,没有子嗣是不能承爵的!夫君虽然性子火爆,可是品行高洁,绝对不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娘您更是不屑于这种手段,正因为儿媳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更担心,如今心里实在是惶恐,还请娘拿个主意才是。” 长公主瞧着梓锦,突然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要是按照我的想法那就是什么也不做,清白自在人的心中,也没什么可怕的。” 梓锦就怕这一点,长公主生性高傲,皇家贵女,怎么会自贬身份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别人不这么想,他们就会认为,长公主跟杜曼秋不合多年,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她们这边。就如同,如果长公主这一边出了什么大事情,人们也定会怀疑,是不是杜曼秋那一边做了什么手脚一样,这无关是非对错,只是人的惯性思维,越是这种惯性的思维,其实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它会蒙蔽人的理智。 “是,儿媳知道娘品德高尚,决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儿媳也知道娘您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您还是您自己,可是娘,您再细细的想一想,既然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那么还有谁会让大哥二哥无子?祖母?父亲?这简直就是笑话,祖母、父亲应该是最渴望侯府子嗣昌盛,世代繁荣的人,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那么不是溟轩,不是您,不是父亲,不是祖母,那这个府里还有谁,还能够,有什么理由能让大哥二哥没有子嗣?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梓锦说着说着自己的脸都白了,这简直是就是太可怕了,梓锦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跳得厉害,甚至于都有要跳将出来的意思。 长公主多年来已经养成了不跟杜曼秋针锋相对的习惯,所以没有这么仔细的去想,此时得到梓锦的提醒,细细一想,却是浑身一颤,眼眸中带着惊讶之意,然后看向梓锦。 梓锦的嘴巴有些干涩,面上带着苦笑,声音都是干巴巴的,就好像龟裂已久的土地,“儿媳最害怕的……如果是咱们府里的人下手也就好了,揪出来,打出去,府里太平。可是就怕不是咱们府里的人动的手,而是咱们已经被人暗害了多年却毫无察觉,如今是大哥二哥生不出孩子,那……下一个会不会是咱们这一房?如果我跟溟轩同样也生不出孩子……如果那边真的以为是咱们动的手脚,因此侯府起了内讧,三兄弟闹个不停……” 梓锦不敢说了,声音都是颤抖的,从未有过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这是有人想要灭了平北侯府!没有孩子的侯府,最后的下场只能是爵位收回,家族消失,什么人会有这样的狠毒手段,既让侯府断了子嗣,还能让侯府三兄弟内/斗不休,梓锦真的茫然了。 梓锦嫁进侯府也有三四个月了,肚子丝毫动静也无,前几日大姨妈刚造访过,梓锦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同样生不出孩子。 婆媳二人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帘子突然被掀了起来,平北侯爷青城大步地走了进来,梓锦唬了一跳,不知道叶青城什么时候到的,又在门外站了多久,一时脸色有些发白,还是忙起身行礼:“儿媳见过父亲。” 长公主也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侯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些丫头婆都偷懒,也不通报一声。” 叶青城伸手握住长公主的手,道:“你坐。” 长公主点点头,默默的坐下,叶青城又看向梓锦,神色有些复杂,不过纠结一番还是说道:“溟轩媳妇你也坐下。” 梓锦惴惴不安的坐下,对于这位位高权重的公公,梓锦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畏惧的,虽然鄙视这男人处理后院事务的无能,却也佩服他战场上英勇战绩,那刀锋一样犀利的眼眸总能让人无端的心生惧意。 “方才的话我都刚刚都听到了。”军人做事向来是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因此叶青城开口就直奔事情的核心。 梓锦心里暗叹一声,她其实真的不想在公公大人的面前展现这样聪明的一面,太聪明的媳妇总会让人,尤其是婆家的掌家人心生忌惮。你可以在内院庶务上管理的滴水不漏,把内院整的妥妥当当,可是一旦女人的眼光能跃出后院,放眼外面的时候,总会令人心生不安的。这样就是为什么后院生存下来的老太太,老夫人之辈,都是在自己的夫君过世之后,才展现雷霆手段整治家业是一个道理的。男人的寿命总熬不过女人,女人想要呼风唤雨,总得先熬死自己的男人,这样才能成为这个家族最高高在上的存在。 梓锦立刻眼盯鼻,板着身子坐在那里,垂着头一个字也不轻易说出口。 长公主这时就说道:“本来是我们婆媳说闲话,倒是被你听了去,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也就不瞒你了,侯爷有什么想法?” 梓锦心里苦笑一声,公主大人,这会子你倒是明白了,一下兜出来了,我可怎么办? 叶青城先是看了梓锦一眼,这才看向自己的妻子,道:“溟轩媳妇倒是个极明白的人,做事稳妥,知道先跟你商议。” 梓锦有些坐不住了,心里哼一哼,我倒是想装作不明白,可是能行吗?我倒是想手持令箭翻个底朝天,可是能行吗?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还说道:“儿媳不敢当,遇到这样的事情儿媳也是吓坏了,所以才请母亲拿个主意。父亲来了更好,也请父亲拿个主张才是。” 梓锦力图把自己埋没在平庸中,毕竟她还不是很了解平北侯是个怎么样的人,谨慎一点还是好的。 平北侯心里明镜似的,倒是没有想到梓锦居然这般的惧怕他,说话都跟方才的腔调不一样了,那小心翼翼的摸样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想要笑。但是想着作为长辈也不能太过于平和,所以还是板着脸说道:“遇事知道请教长辈,是个有规矩的。”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又道:“你放说的那些,是你自己想到的?” 梓锦双手一握,然后说道:“前几日夫君跟妾身无意中提过此事,他也觉得大哥二哥至今无子有些奇怪,只是我们当时并未多想。今儿个院正大人来,儿媳突然又想起前些天夫君的话,这才有些害怕,夫君不在家,儿媳不敢自己胡思乱想,只得来请教母亲。” 梓锦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的功劳推在叶溟轩的身上,她实在不想让自己光芒太盛,总归不是好事,而且哪一个当爹的愿意看着自己儿子还听媳妇话的,所以适时的示弱总是没错的,尤其是在自己老公的家人面前。 果然,叶青城的神色一缓,原来是溟轩提前提过,不过纵然如此,溟轩媳妇能在短时间内把事情贯穿起来,也是个极不错的了。事关子嗣大事,就是叶青城也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了,抬头看着梓锦说道:“你先回去吧。” 梓锦知道叶青城是有话要跟长公主私下说,她也巴不得离开,忙站起身来躬身退下了。 梓锦走后,叶青城看着长公主说道:“溟轩的眼光真不错,他媳妇是个能调/教的,将来也能撑得起一府门庭。” 长公主却是摇摇头,低声道:“富贵荣华转眼皆空,我倒宁愿他们夫妻一辈子和和美美的,白头偕老。”叶青城看着长公主,眼中带着柔情,道:“好,再过十年,等到锦儿能担得起重任,我就把侯府交给他,由他继承侯府的爵位,算是我弥补曼秋的。溟轩自己有本事,如今他在皇上的心中分量颇重,不用依靠着我这个老子,也能自己闯出天地。他们各自安家,然后咱们夫妻便游历天下去,我还记得当初你问我的那句话。” 长公主展颜轻笑,是啊,当初自己纵然是受尽万千宠爱,可是也只是一个锁在深宫里的公主,对着外面的天地有太多的好奇,有一日她曾经问过他:“你会带着我走遍天下吗?我没出过宫,很是好奇外面的地方。” 那个时候,叶青城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只是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一直没有实现。 两人相视一笑,杜曼秋要的是一颗稳如青山的依靠,长公主要的是爱情,其实她们大可以不必这样内/斗,只是这么多年来,早已经势成水火,想要把话说开也不容易了。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溟轩媳妇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长公主皱着眉头,方才当着梓锦的面她并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只是不希望小一辈的乱了阵脚。 “这两年也是我疏忽了,我一直以为曼秋在这方面比我更注重,没想到过于的纵容还是被人钻了空子。”叶青城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件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很多,想要把幕后的人就出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能隐藏这么多年,还丝毫没有发觉,这根本就是极大的本事,现在若不是溟轩媳妇警觉性高,说不定自己发觉的时候,连溟轩都被人算计了。 长公主看着他如此急躁,忙劝道:“院正已经扶过脉,几个孩子的身体都没事情,也就是说只要咱们找出下手的人,以后子嗣是一定会有的。只是现在咱们不知道别人用的什么办法,能这样在咱们丝毫不知道的情况下下了黑手,想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务必要做到风声不起,私底下悄悄的动手才好。” 长公主在宫里长大,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只是一直不曾用,不屑于用,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让自己最锋利的一面露出来了。有句话说,做人千万不要太锋,因为你锋利的触角会给你的敌人下嘴的方便。 叶青城知道现在不宜大动干戈,看着长公主说道:“可是现在内院的中馈是曼秋管着,你要插手只怕她又要多心。” “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你亲自去跟她说,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由她出面亲自动手查,得出来的结果她也会放心。”长公主淡淡的说道。 “你生气了?”叶青城有些不安,这么多年了,在两个女人中间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长公主摇摇头,道:“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她也有她的委屈,我也有我的委屈,你也有你的委屈,如今你想通了,给了我们各自的承诺,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从头到尾要的也不过是你的心,别的我什么也不在乎。” 叶青城轻轻的拥住长公主,道:“是,我的心从来也只是你的,再给我十年,到时候你要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女人寻寻觅觅一生,其实最想要的东西从来也只是最初的念想。在现代有人说过一句话,一开始只是想要一个拥抱,后来多了一个吻,再后来发现需要一张床,一套房子,一张证,再后来各种矛盾过后,离婚了,回头想想,一开始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拥抱而已。 其实人的欲/望是伴随着人的成长不断的增加的,当你用尽所有的手段去争夺,可到了最后你才发现,你最想要的也不过是最初想要的东西,而其他的不过是你人生旅途上的负累而已。 长公主比杜曼秋更早想通这一点,所以她现在比杜曼秋更容易满足,因为她要的从来都只是叶青城的一颗心,只是一开始为了争夺这颗心,用了太多的手段,当所有的硝烟散去,当所有的防备卸去,才发现其实想要的一直都在,只是自己没有看到,如今她看到了,所以想要去珍惜,只求与她最爱的人牵手一生,其余的不都不再去理会了。 当晚,叶青城去了杜曼秋的澄园,之后梓锦就感觉到了生活突然发生了微微的改变。 杜曼秋跟长公主之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时候两人之间从来都是面上维持着平和,可是现在梓锦察觉的出杜曼秋的敌意少了许多,长公主也比以前更加的平和了,杜曼秋要做什么事情,她从来也不会反对,如果人手不够了,还会从玫园拨出人手给她用,总而言之,两人的关系正在日益的和谐。 楚氏跟沈氏比以前更加的忙碌了,两人的神情表面上看着跟以前一样。可是心细于梓锦还是发现了两人正在慢慢的清理府里的人手,幅度很小,动作很轻,不注意都不会发觉出来。 梓锦思索了两日,这才明白,原来杜曼秋那边已经在行动了,一定要抓出这个幕后黑手,只是梓锦不知道,叶青城做了什么让杜曼秋一房没有怀疑长公主这边,还能释放出善意,突然之间梓锦觉得自己这个公公还是有两板斧的。 后来把这件事情说给了叶溟轩听,叶溟轩笑她,道:“老头子贼着呢。” 梓锦汗颜,有这么说亲爹的么? “那你不是贼儿子?”梓锦嘲弄道。 “那你就是贼儿子的贼婆子。”叶溟轩哈哈大笑,心情很是好。 梓锦默了! 看着梓锦的模样,叶溟轩抱着她依偎在大炕上的迎枕上,低声说道:“如果说我以后没有办法继承爵位,你会怎么想?” 梓锦没想到叶溟轩会突然说这个,随口说道:“那更好,咱们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做一对愚夫愚妇好不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平安安的过一生,这样心惊胆战的富贵日子,我实在是过怕了,我再也不愿意睡到半夜还要想着明天会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危险,我也不要想着我吃的饭菜里会不会被人加了作料,我更不要怀个身孕养个孩子还要胆战心惊。” 梓锦真的厌倦了家斗,她只想与她爱的人,好好地过一生,珍惜每一天的日子,等到将来老去了,在这个世界咽下最后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她还能抱着这些珍贵的日子回想一生。 “你真不在意?”叶溟轩问道,他想着如果梓锦想要这个爵位,他就去争取,如果他不在意,那么他愿意为了她口中的平淡日子卸去所有的光环,做一对平凡的愚夫愚妇。只是这还需要时间,他得保证登上皇位的不是秦时风,他得保证登上皇位是能让他们夫妻一辈子平安的人。所以他也还需要时间,而且最近他还发现一件事情,他上辈子死亡的真相好像并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那样。 昨天叶锦说过一句话,让他一直记忆颇深,叶锦说:“我一直挺讨厌你,从我出生就一直很讨厌你,你的出生带走了父亲所有的关注,我讨厌你是因为我嫉妒你。纵然是这样,我也不曾想过用什么卑劣的手段将你置于死地,我一直说当年惊马踏伤赵游礼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也不是二弟做的,你一直不信。如今爹爹已经承诺母亲,将来爵位会有我承继,可是我依然告诉你,那件事情的确不是我们做的,至于那个小厮为什么要指正我们,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访,只可惜我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因为这件事情一直受到阻力,幕后总有只手阻挡着我的路,我查到谁,谁就消失,所以这两年来我已经慢慢的放弃了。” 叶溟轩慢慢的就把这件事情细细的说给了梓锦听,梓锦先是惊讶,突然就明白了,难怪杜曼秋那边对长公主的态度不一样了,原来是已经得到了承诺,她的儿子会稳如磐石的继承爵位。这就说得通了,突然间梓锦很开心,这就是说以后他不用再跟杜夫人窝里斗了,顿时觉得肩膀上的胆子轻了一半。她有丰厚的嫁妆,叶溟轩也是手脚勤快的,如今身居高位,她们的衣食住行根本就不用担心,更何况还有公主府可以承继,这就是对了,一家子斗什么斗。 “那你相不相信叶锦的话?”梓锦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应该有八分真,这几年我也曾经怀疑过当年的事情,那小厮招供的也太快。”叶溟轩半眯起了眸。 梓锦坐直了身子,抬眼看着叶溟轩,惊道:“我依稀听我大哥说过,好像当年对你施以援手的是锦衣卫指挥使万荣万大人。” 叶溟轩点点头,道:“舅兄居然把这个也跟你说了?没错,正是。” 梓锦一把抓住叶溟轩的手,满脸的惊恐,“如果那个小厮真的有问题,可是当年弄到口供的是万荣,是不是说明万荣下的手?” 如果真的是万荣下的手,这件事情可真是……太令人惊恐了,须知道叶溟轩当年能进锦衣卫跟这位万荣脱不了关系。可是如果万荣真是指使那小厮说谎的人,那么万荣背后站着的是谁? 锦衣卫指挥使只听从皇帝的命令,难道说是…… 梓锦看着叶溟轩,刚觉得放下的心又高高地举了起来,家斗是不用了,难不曾她又要涉身进官斗?可是悲那个催的,她的专业不是官斗啊。而且这些官场老油子,哪里是内宅夫人能够抵御的了得,一不小心就会小命玩完。 这也实在是太令人不能接受了,梓锦叹息一声,重重的靠在叶溟轩的心口,神情木然的问道:“如果……真是他动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叶溟轩沉默半响,道:“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人,如今他并不知道我已经起疑,总归我是站在了上风。” 若是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正因为如今知道了,这以后既要保持着在万荣跟前一如既往的亲密,还要查清他的底细,梓锦不用细想都知道叶溟轩面对着怎么样的困难。 梓锦也知道,这个时候想要急流勇退是更不可能的,因为叶家已经被人算计了,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不管将来继承爵位的是谁,叶溟轩已经跟叶锦叶繁紧紧地捆在一起了,梓锦也被捆在一起了。 “那侯爷知道这些事情没有?”梓锦觉得嗓子冒烟,干涩的要命,问出的话都带着几分火气。 “我正要找个机会跟爹说一声。”叶溟轩缓缓的说道,然后看着梓锦又道:“如果外人知道咱们叶府依旧是争斗不休,那才是最好的。” 梓锦一愣,顿时明白过来了,正因为这么多年叶溟轩跟叶锦叶繁争斗不休,家宅不稳,所以那人反倒没有动手,如果一旦知道叶家人已经抱成了一团,说不定就会狠下杀手了。所以,以后在外人面前,叶家人还是不要团结的好。 “想要好好地活着,怎么就那么不容易呢。”梓锦无奈的叹息一声。 “会有那一天的,只要新皇登基,天下大定,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叶溟轩笑道。 “当今圣上春秋鼎盛,不知道我还要熬多少年。”梓锦又叹,这是个什么命啊。 叶溟轩嬉笑一声,又道:“莫怕,别人想要动平北侯府也不容易,须知道平北侯虽然不如之前军权庞大,但是门生故旧甚多,军人最是恋旧主,而且军人最佩服的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功绩,所以我爹的威名甚重,就是如今不在军中,他的徒子徒孙也不少的,扛起大旗一挥,也够人喝一壶的。所以别人想要整我们也要思量一番,只要我们谨言慎行,谁又能乃我们何。他要真有本事,也就不会从内宅下手让叶锦叶繁无子嗣了。” 这倒也是,如果真的有捷径,谁愿意走这样的弯路,梓锦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那我们以后怎么办?” “不怎么办,就等着吧,就看谁先忍不住了。”叶溟轩轻笑,谁先耐不住,谁先下手,谁就输了,现在拼的就是耐力,跟何况,三位皇子想要争储,叶家都是必须拉拢的重要对象,以后更热闹呢。 叶家的人忽然之间就有了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就是平常的日子里依旧是跟以前一样似乎有些不对眼,三天两头的也总有些事情发生,继续维持着给别人一种内都不休的样子,他们却不知道叶家早已经乾坤已定。 八月底的时候,梓锦收到一个好消息,姚玉棠已经怀孕两月了。是姚玉棠身边的管事嬷嬷亲自来送的喜讯,梓锦满脸的笑容,厚厚的打赏了婆子,又命人打开自己的仓库,拿了上好的官燕包了一大包,又包了一些上好的保胎的药物让管事婆子带了回去。 隔日,梓锦又收到了姚月、姚雪跟姚冰的帖子,姚雪的预产期在十月底,姚冰的预产期在十一月,两人想要趁着身子还能动的情况下去看看姚玉棠,于是就给姚月跟梓锦下了帖子,约好了日子一起去,说起来,自从出嫁后姐妹五个还没有这么齐整的聚过,自然是一口应了。 卫明珠六月里有了身孕,如今还没有出头三月的危险期,自然不甘轻易挪动的,因此也并没有莽撞的邀请卫明珠一起去,听说海氏最近把卫明珠的独子当做宝贝一样,照顾得妥妥贴贴,她们还是不是要找骂的好。 挑了一个好日子,梓锦一大早的就梳洗打扮,老夫人还有杜曼秋长公主那边都说过了,这样的事情断然没有不允许的,老夫人拿了一颗几十年人参让梓锦代为转交姚玉棠,杜曼秋也包了一大包的保胎药,长公主则送的是上好的血燕,梓锦一一谢过了,这才告辞上了马车。 姚玉棠刚嫁过去的时候,侯家住的不过是两进的小院子,可是自从侯奉杰一举高中之后,姚玉棠就拿出自己嫁妆里的压箱银子,买了一处三进的大院子,不能跟别的姐妹相比,但是至少门面好看了些。 侯奉杰一开始坚决不愿意的,姚玉棠却说:“你我夫妻本是一体,如今夫君也算是朝廷命官了,官员交往门面也相当重要,银子没了以后还能再赚,可是为妻却不能让夫君被人小看了去。” 姚玉棠如此大义,侯奉杰只是觉得越发的愧对她,对她也自然是越发的好,两人成亲这么久竟然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也算是很不错了。须知道姚月跟姚雪的身边都是由通房侍妾的,姚冰跟她的金鱼哥是这个时代的怪异产物,人家是先有情再成亲,郑源对姚冰好得不得了,听说姚冰有了身子,他母亲给他塞了通房都被他拒绝了,就守着姚冰。 所以当梓锦看到要冰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因为姚冰比没怀孕的时候,简直是胖了整整一圈,比同样怀孕的姚雪丰满不少。看到梓锦捂着嘴一直笑,姚冰丝毫不以为耻,反而抬着头说道:“笑什么笑,我这是心宽体胖,没有那些烦人的东西,当然是胃口大好。” 姚雪也胖了些,只不过没有姚冰胖的那么厉害,看着妹妹说道:“听我婆婆说,也不能吃得太好太多,因为胎儿有的时候过大,生产的时候也会很危险,三妹你可要多注意才是。” 正孩子姚月有经验,立刻盯着姚冰,皱眉说道:“你是要多注意,很多没有产房里走出来的,都是因为过胖难产的。” 姚冰唬了一跳,“真的?” 梓锦在现代这些东西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现代有剖腹产,所以完全不用担忧,但是古代不一样,只是她一个没有怀孕没有生过孩子的,这个时候不好多说,只是劝道:“大姐姐有经验,你还是多听些。” 姚玉棠的神色还不错,因为正在孕吐期,所以脸色还是有些发黄,听到她们说起这个,就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摸起了肚子。梓锦一见,忙安抚道:“四姐姐不用担心,你现在瘦的跟风筝一样,正要多吃才是正理,只是千万别跟三姐姐胖成小猪就行了。” 姚冰气的扭了梓锦一把,幸好梓锦跑得快,姚雪跟姚月只是笑,姚玉棠也笑了起来。不过短短一两年的功夫,姚月越发的有当家少妇的味道,姚雪比起在闺中的时候也开朗了些。梓锦想着那个时候姚谦跟老太太想的不错,柴绍是嫡次子,姚雪不用管理庶务,她的性子又是恬淡的,当家的大嫂也不会对她忌惮,只怕舒心的很,如今看着倒是比在闺中时还要漂亮了些。 姚冰不用说了,嫁给了心仪的人,自然是意气飞扬。没想到最先诉苦的不是姚玉棠,须知道姐妹几个家的最苦的就是她了,最先诉苦的反倒是姚冰了,叹口气看着姚雪说道:“二姐,你怀孕了,你婆婆可有往你房里塞人?” 姚月就不用说了,当初跟她婆婆那是恶斗了一场。 姚玉棠的婆婆是个药罐子,再说了侯家以前都是靠着姚玉棠的嫁妆过日子,就算是姚玉棠有了身子,只怕也不会有人给她添堵。姚梓锦还没怀孕,更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所以姚冰就抓着姚雪问。 姚雪看着姚冰说道:“妻子怀孕给丈夫准备通房本就是责任,怎么还能等到婆婆开口?” 梓锦默然,她们这几个姚家女子里,大约姚雪是最遵守女子规则的一个了。 姚月眉头皱成了一个褶子,姚玉棠轻咳一声,却有些不好开口,姚冰却瞪大眼睛看着姚雪,指着她说道:“你……你……你竟然主动给二姐夫备了通房?” 姚雪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你不吃醋?不嫉妒?你讨厌有别的女人霸占了你丈夫?”姚冰甚为不满,怎么可以这样? 姚雪看着姚冰,缓缓的说道:“不过是通房,就算是有了孩子最多抬成姨娘,总归还是奴才。而且这是规矩,为什么要讨厌?更何况,就算是我们自己不给丫头开脸,做了通房,总也有人送过来不是,还要背上善妒的名声,不划算。” 姚并一口银牙都咬碎了,看着姚雪说道:“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从小到大,你就是我们姐妹里最不合群的一个。我婆婆倒是想要给夫君塞通房,都被我挡了回去,我才不要。” 姚冰居然自己出面回绝了?梓锦觉得这胆子够大的,“你婆婆没说你善妒?” “说了。”姚冰爽快的说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婆婆塞通房给夫君,不过就是看着我们夫妻感情好,她受不了罢了。我又不是不能给她家传宗接代,为什么要给我们塞通房?我就是不同意,善妒就善妒呗,我就是不同意。” “你婆婆就这么认输了?”姚月笑着问道,觉得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郑夫人也是一个有心计的。 梓锦却有些明白姚雪的话了,有些人是挺变/态的,就是见不得儿媳儿媳感情好,好像这样做儿子的就会不要老妈一样。老做一些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最典型的就是塞通房破坏夫妻之间的情分了。 “那当然不会,我婆婆日日指桑骂槐,说我善妒,说我不容人。我也不肯认输,就哭闹说我又不是不能生,不能传宗接代,夫君又不是没有女人就不能过日子了,为什么要破坏我们夫妻的感情?她要塞人,我挺着肚子就去撞墙,我家小姑子跟我一条心,没少在我婆婆跟前说我的好话。我夫君就受了些苦,一边是我,一边是我婆婆,在夹缝里也挺不容易的。有阵子还被逼的睡在了书房,我婆婆还专门买了两个颜色甚好的丫头去伺候。” 啊?梓锦汗颜,这郑夫人也挺能折腾的,“后来呢?”八卦婆继续问道,两眼亮晶晶的。 姚月跟姚雪还姚玉棠也都十分的好奇,男人嘛,总是很难管住自己的下半身的。 “最后……最后也没怎么样,怎么进去的怎么出去的,夫君连她们的手都没碰一下。”姚冰得意地笑道,众女十分佩服,这郑源也算是柳下惠了,但是姚冰又接着说了一句,“其实我不过是让我的丫头给夫君送了句话,他要是敢碰她们,明儿早上就来给我们母子收尸吧。” ……果然彪悍,郑源喜欢姚冰,那里能舍得姚冰带着孩子去死,总的来说,在姚冰这样的火爆性子这样严重的威胁下,大约是个男人也能忍住的。 谁家的糟心事情也不会少,姐妹一通聊天下来,姚月依旧要跟恶婆婆斗争,她们婆媳之间的裂痕无法修补,每一个表哥的身后都会站着那么一个表妹,有了这个裂缝,姚月跟她婆婆这几年来也是斗得不亦乐乎。 姚雪……她就不说了,太遵守典范的人,总会令人各种无力,不过柴绍倒真是个君子,对待正妻还是很敬重的。 姚冰这个就火爆了,郑夫人对儿子有掌控欲,姚冰对丈夫有占有欲,这婆媳两个那简直就是天雷对地火,绝对的不可收拾。 姚玉棠这边就简单多了,婆婆卧病在床,丈夫如今是庶吉士,等到庶吉士任期一到,就想要某一任外放,几年的资历熬下来,再加上京都有这样多亲戚照管着,仕途不会太艰难,回京做官迟早的事情。姚玉棠在婆家侍奉有病婆婆,还要照顾读书的小叔,伺候丈夫,家里上上下下那一个对她也是极好的,日子挺舒坦,有了身孕想要把身边的丫头开脸,也被丈夫拒绝了,还把丫头许给家里的管事的儿子。 于是大家最关注的还是梓锦,姚冰满眼的星光问道:“五妹妹,那一房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叶府素来水深,你可要多多的注意才是。”姚月叮嘱道。 “只要做事站住理字,想来也无大事。”姚雪如是道。 “五妹妹,我听说前些日子京都姑子庵里有个小尼姑还说起你的名讳,你什么时候去过姑子庵?”姚玉棠因为婆婆有病,常年在姑子庵里捐了香油钱,为婆婆祈福,所以姑子庵常去的。 梓锦却是一愣,皱着眉头说道:“我从未去过什么姑子庵啊。” 众人皆是一愣,大眼瞪小眼,“不可能啊,如果你没去过,小尼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讳?”姚玉棠说道,“我上个月还不知道自己有孕,就一如既往的去姑子庙给婆婆祈福,我的确听到一个小尼姑说你的名讳,当时我还想着把这件事情给你说一下,只是回来后家务缠身一时给忘记了,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梓锦一愣,自己的名讳怎么会被姑子庵的小尼姑知道?梓锦觉得事情肯定不简单,于是就问道:“四姐,你说的姑子庵是哪一家?” 京都的姑子庵并不少,大大小小十几座。 姚玉棠就说道:“就是最有名的那一家,清水庵。” 清水庵也算是京都颇有盛名,以前清水庵也不算是有名,这十几年来名声大盛,是因为这一代的庵主静谧师太,能看风水,预测吉凶,看面相,批八字,都是极准的,这才名声渐盛,信徒越来越多,就连姚玉棠给婆婆祈福也选择了这里。 “我跟清水庵并无任何的往来。”梓锦道,又看着姚玉棠问道:“四姐,你真的听清楚了没听错?” “怎么会呢,她们说的就是平北侯府三少夫人姚梓锦三个字,在京都跟你重名的还没有吧?更何况还说了平北侯府三少夫人几个字。”姚玉棠道。 梓锦茫然了,无缘无故的自己的名讳怎么会被一群尼姑知道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姚月这时说道:“五妹妹也不用惊慌,姑子庵里贵人来往,也许是旁人无意中说起被人记住了也有可能。” 姚雪也道:“我婆婆就是很喜欢跟姑子庵的静谧师太谈经说道的,我也见过静谧师太几次,是个很会讲经的人。” 姚冰最是莽直,这时说道:“不管怎么样,当着外人的面,姑子们随意说其京都贵人的名讳都是不应该的。” 姚玉棠有些内疚,道:“我当时也没有多想,要是多问一句好了,咱们也不用在这里猜疑了。我想五妹妹还是让人打探下就好,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梓锦不想让大家跟着忧心,何况还有三个孕妇,就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也许是大姐姐说得对,姑子庵里人来人往,贵人又多,不定哪一个说过我的名讳,就被姑子们记住了也是有的。” 嘴上这么说,梓锦心里却知道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姑子庵里是忌讳随口说人的名讳,有其自己还是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更应该有忌讳才是。突然想到一点,看着姚玉棠问道:“四姐姐,你可还记得说起名讳的小尼姑是寻常打杂的,还是姑子庵里有位份的姑子?” 寺庙道观姑子庵都是有排辈的,若是寻常的小姑子也就罢了,很有可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可是若是辈分高一点的,梓锦可真要用心查一查了。 姚玉棠经常去清水庵,对那里极是熟悉,想了想就说道:“好像是恒字辈的。” “恒字辈是静谧师太的徒弟还是徒孙或者是增徒孙?”梓锦问道。 “好像是静谧师太的徒弟。”姚玉棠道。 梓锦心里一沉,既然是静谧师太的徒弟,那就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故意说出贵人的名字,那就很有可能她们当时正在讨论什么事情,然后提起了自己,没想到正被姚玉棠听到。 真正的斗争开始了,哇咔咔··看谁技高一筹!一万二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这一章里有推荐票过两千的补更,而且是两天的,嘿嘿,以后天天过两千,天天加更两千,爱你们!群么个! 191:安园现内奸,梓锦怒冲天 191:安园现内奸,梓锦怒冲天    正所谓大路上说话,草窝里偷听。就是说有的人以为自己处的地方很安全,不会被人偷听了去,可是也许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就会被人无意中听了去。就好像姚玉棠,若是寻常对梓锦不熟悉的人,就是听到小尼姑说起自己的名字也不会放在心上,偏偏被自己的姐姐听到了,自然是就会听到心里去了,姚家子女众多,外人想要一一识别,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梓锦不想让大家担心,就笑着把这件事情遮掩了过去,“兴许是听别人说起,无意中重复一遍也是有的,等哪天我也去姑子庵上柱香。” 大家一听梓锦说的也有道理,毕竟这些寺庙道观姑子庵之类的地方,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京里的人物,梓锦也算是嫁进勋贵之家,被人提及也是很正常的。 梓锦将叶老夫人、杜曼秋还有长公主的礼物给姚玉棠,姚玉棠忙谢过了,并让梓锦代为道谢,在侯家用过了午饭,这才一一辞别各回各家。 梓锦会了侯府,先去叶老夫人屋子里替姚玉棠道了谢,不成想杜曼秋跟长公主都在,就一起谢过了。叶老夫人笑着问道:“你姐姐怀像可好?” “好着呢,能吃能睡,多谢祖母关心。”梓锦笑着说道,杜曼秋也笑着说道:“女人怀孕头三个月最重要,只要挨过了这三个月,基本上就无碍了。” “是,我几位姐姐也是这么叮嘱四姐姐的。”梓锦笑着说道。 长公主看着梓锦,轻声一笑:“你几个姐姐都有了身子,你也要为叶家开枝散叶才是。” 话音一落,叶老夫人也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你几个姐姐都是好生养的,你也不定差到哪里去,多努力才是。” 杜曼秋的脸上就有些苦涩,却依旧强撑着笑容,只是那眼眸深处却有一团黑墨,浓的化不开,让人看不清楚究竟在想什么。 梓锦满脸通红,扭着帕子轻轻的应了一声,“孙媳不敢辜负长辈期望,只会努力尽心。”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抬头看着叶老夫人说道:“我四姐姐说,她开始也是不曾怀上,听人说清水庵的香火极灵验,就去过几次,果然就怀上了,孙媳想着不如也去拜一拜。” 清水庵在京都也算是颇有盛名,叶老夫人眯着眼睛想了想,转头看向杜曼秋说道:“我记得前些年这个清水庵的庵主静谧师太曾经来过我们侯府是不是?” 杜曼秋神色微楞,大约是没有想到叶老夫人会突然问她,愣了愣回过神来笑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母亲并不太信这些,从那后咱们也没有跟清水庵有过多的来往,儿媳也不过是每月捐点香油钱而已。” 梓锦自从进了府,就没听说到杜曼秋居然还给清水庵捐香油钱,还是每个月都会捐,看着杜曼秋说得轻描淡写似乎不是一个大事,眼光扫在了杜曼秋的双手上,虽然有宽大衣袖的遮掩,梓锦还是微微看到了有些发皱的帕子。 不过是一个清水庵,杜曼秋怎么会有这种紧张的感觉?梓锦觉得乖乖的,不过这个疑惑也不过是一眨眼间,因为再看去,杜曼秋的手已经松开了,面上的笑容一如既往,仿佛刚才只是梓锦眼花。 “前些年是前些年,既然侯少夫人在清水庵拜了菩萨有了身孕,可见也是灵验的,改日就让溟轩媳妇还有锦哥媳妇、繁哥媳妇一起去拜一拜。”叶老夫人叹息一声,信不信的不重要,只要灵验就好。如今找不出来,叶锦跟叶繁两房不能生育的原因,就只能拜拜菩萨,求个心理安慰了。 “其实京都最有名的地方还是大觉寺,香火最盛,乾清观也是颇有盛名,都比清水庵好一些,不如咱们去大觉寺?”杜曼秋笑着问道,“既然是求子,香油钱索性多施舍些。” 叶老夫人却有些犹豫,一时拿不准去大觉寺还是清水庵,梓锦心里的感觉更加的奇怪,杜曼秋好像有点故意的要避开清水庵,心里某种疑团越来越盛,不过依旧面不改色,只是看着长公主使了一个求救的眼色。 长公主看了一眼梓锦,就笑着对杜曼秋说道:“既然侯少夫人是在清水庵求子如愿以偿,不如咱们先去清水庵,若是清水庵不灵验再去大觉寺或者乾清观。”说完这句有看着叶老夫人问道:“母亲,您看呢?” 叶老夫人就点点头,道:“就这样吧,先去清水庵。” 梓锦心里舒了一口气,依旧垂眸了,脸色淡淡的,尽管没有抬头也能察觉到杜曼秋若有若无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过,真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仿佛就是在扫描一般,好像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古怪,幸好梓锦没有大意,面行的神情跟方才一样害羞着,毕竟还算是半个新媳妇,听到求子之类的话,是要脸红一番的。 从露园走出来,梓锦就跟着长公主回了玫园,蒋嬷嬷亲自奉了茶,站在一旁伺候。梓锦知道蒋嬷嬷是长公主身边最可信的人,因此也不避讳,只是抬起头透过窗子看了外面一眼。蒋嬷嬷立刻明白,装作不经意的打起帘子在外面巡视一圈,确定无人偷听后,这才慢慢的又回来了。 梓锦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娘,这次去看我四姐姐,听她说在清水庵有人提及我的名讳。” 长公主一愣,正要将头上沉重的嵌宝赤金缧丝的金步摇拿下来的手一僵,又将簪子推回了发间,问道:“究竟怎么回事?”长公主毕竟是经历的事情多,很快的就能察觉到不对劲,按理说姑子庵这种地方是不会随意的提及勋贵之家贵人的名讳的。 蒋嬷嬷也皱着眉头说道:“咱们家跟清水庵除了杜夫人那边会每月施一点香油钱,并没有人跟她们多来往,三少夫人的名讳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姑子庵小尼姑的嘴里?” 梓锦这时说道:“并不是小尼姑,我四姐姐常去清水庵,对那里还有些了解,她说是恒字辈的尼姑。” 虽然对清水庵接触不多,长公主不知道恒字辈是什么辈,但是蒋嬷嬷知道,一愣,说道:“竟是静谧师太的徒弟?” 香架上三足瑞兽小铜鼎里燃着淡淡的杏花香,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金银玉器,形式各异,杏黄色的帷幕用镂空雕花的玉钩绾着,风一吹,帘幕微动,好像水纹浮动,多姿多彩。 长公主的屋子摆设不见得多奢华,却有一种高贵的令人不敢逼视的感觉,这种低调的华贵,并不是人人都能学会的,至少梓锦目前还没有长公主这样的品味跟眼光。观察一个人的性格,就要从小处着手,这句话被视为至理名言,梓锦举得是对的,至少长公主坐在这屋子里,衬得起这满屋子的低调奢华。 “难怪你今日将话题引到了清水庵,想必你是对那里有什么疑心了?”长公主轻叹一声,神色不明。 梓锦忙说道:“本来是想跟娘献商议过才能行事,没想到您跟杜夫人正好在,我就想着择日不如撞日了。而且我还刚发现在我提到清水庵的时候,杜夫人的神色有些怪怪的。” 梓锦就把自己的发现说了说,又道:“毕竟是我自己的猜测,做不得准。” “杜夫人此人素来是做事沉稳,出手狠准,居然也有失神的时候,看来是有些古怪。”蒋嬷嬷道,蒋嬷嬷对杜曼秋从来就没有好感过,这么多年了,纵然是没有十分了解,也能有几分猜准了。 长公主看着梓锦说道:“你是怀疑那边跟我们不过是面上和解,其实私底下另有动作?” 梓锦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然后才道:“可能是儿媳太小人之心了,我总觉得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也不会是个很放心。毕竟争了十几年,咱们说放手就放手了,任是谁也会有些怀疑是不是表里不一的。而且方才在祖母那里,杜夫人跟清水庵来往应该有好些年了,可是知道的人似乎并不多,娘您好像应该也是第一次知道杜夫人这些年居然一直给清水庵添香油钱的,而且每月必捐,维持了这么多年,是会令人奇怪的。” 长公主点点头,“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我只是知道前些年清水庵是上过门的,只是我并没有在意,我是皇家人,平常去的的更多的是皇家的寺庙大觉寺多一些。” 几个人一合计,疑点越来越多,梓锦突然看着蒋嬷嬷问道:“嬷嬷,大嫂跟二嫂进门后可曾去过清水庵?” 蒋嬷嬷一愣,很是认真地想了想,道:“没有,至少没有公开的从侯府出门去清水庵。”这话的意思是,进了侯府的门没去过但是在娘家去没去就无人知道了。 梓锦默默地沉思,如果楚氏跟沈氏都没有跟着杜曼秋去过清水庵,这也就能说明一件事情,如果杜曼秋真的跟清水庵有什么来往,那么楚氏跟沈氏是不知情的,所以方才老夫人说让楚氏跟沈氏一起去,梓锦至少还多了两个遮掩耳目的。 想到这里,突然莞尔一笑,看着长公主说道:“咱们就看看这次去清水庵,大嫂跟二嫂能不能成行。” 长公主失笑一声,伸手点点梓锦的额头,“就你鬼精灵。” 蒋嬷嬷在一旁直笑:“三少夫人聪慧绝顶,是公主的福气呢。” 是啊,如果楚氏跟沈氏能够毫无阻碍的成行,那就说明可能她们对杜曼秋的疑心是有点不靠谱的,如果两人不能顺顺利利的成行,就能确定杜曼秋很可能有鬼的。当然,如果心思再狡狯一点,如果能顺利成行,也很有可能是杜曼秋已经在清水庵打点好一切,并不怕有人去探寻什么。 这一趟的清水庵之行,不过是梓锦试探杜曼秋的踏脚石,当然要是真的能查出清水庵有什么古怪就更好了,大约这一点梓锦是做不到的,但是很有可能叶溟轩能做到。 不过现在锦衣卫里万荣最大,而且现在叶溟轩对万荣也起了疑心,想要避过万荣查清水庵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令梓锦现在现在心里无底的就是叶锦跟叶繁,他们究竟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面对着前面黑漆漆的一团迷雾,梓锦又觉得前途真是一片茫然。 如果不是姚玉棠突然提及自己的名讳出现在清水庵,如果不是自己回到侯府跟叶老夫人说起此事,然后发现杜曼秋有些不对劲,也许梓锦会真的放松警惕,毕竟叶青城已经答应让叶锦袭爵,那么杜曼秋应该没有再继续争夺的欲望,叶家应该联手共御外敌才是。现在侯府最大的敌人就是秦时风,最大的隐患就在于梓锦长了一张跟阿若相像的脸,不管怎么样,侯府的隐患已经埋下了。 梓锦甚至于不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秦时风登上帝位,叶老夫人跟杜曼秋会不会交出自己,保全侯府。人生就是一场博弈,现在看来梓锦还能在侯府的庇佑下安全无事,只是当侯府也庇佑不了她,而她成为侯府最大的隐患的时候,谁也不能预料家族的最高掌管者,会不会为了家族舍弃自己。 所以,叶溟轩会拼尽全力不让秦时风坐上帝位,可是姚梓锦能做什么呢?她一个内宅妇人真的是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叶溟轩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在官场拼杀。 回到了安园,梓锦就有些浑身脱力,太多的事情扑面而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本想一个人蒙上被子好好的睡一觉,谁知道刚进了门,周妈妈跟纤巧就跟了进来,两人神色凝重,透过窗子还看到了正屋的房檐下寒梅跟水蓉正在做针线,说是做针线,不过是给梓锦守住门不让别人偷听或者靠近。 看着两人神色凝重的模样,梓锦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所有的疲惫一下子全跑光了,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梓锦斜倚在碧色遍地缠枝花的迎枕上,眉眼间遮不住的肃穆。 “那日姑娘吩咐我们盯着院子内众人的行踪,今儿个终于有了头绪。”纤巧低声回道。 梓锦一愣抬起眼看着纤巧,问道:“那一日我去长公主的露园她没有现身,但是在今天我出府的时候露了踪迹?” 周妈妈怒哼一声,道:“可不是,狡猾的小蹄子,若不是老奴多长了一个心眼,只怕也会被欺瞒了过去。” 能骗过周妈妈的眼睛,也算是不得了的,梓锦这才觉得事关重大,忙坐直了身子,问道:“慢慢说来,这人是谁?” “素婉。”纤巧道。 乍然听到这个人名,梓锦只是一愣,并没有意外,素婉本就是杜夫人安进来的眼线,抬眼看着周妈妈问道:“她去澄园那边递消息了?” 周妈妈却摇摇头,道:“如果是去澄园那边也就算了,毕竟这府里谁不知道素婉原来就是杜夫人的人,可是并不是去了澄园。” “不是去了澄园?那去了哪里?”梓锦神色渐凝,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意外了,难道素婉不是杜曼秋的人? 纤巧看了一眼周妈妈,这才说道:“今儿个素婉不当值,就跟周妈妈请了一天假回去看望老子娘。”每个月各院子的丫头婆子都能轮着休息一天,这个是有的,素婉一家都是侯府的家生子,回去探望也是应该。梓锦就点点头,又道:“然后呢?” “夫人嫁过来也有几个月了,可是每个月的轮休也不见素婉回去探亲,周妈妈就觉得有些蹊跷,就跟奴婢说让奴婢去找了您的陪房现管着您的嫁妆铺子的陈掌柜,让他的小儿子陈安在外面盯死了素婉的一举一动。”纤巧慢慢的说道。 梓锦就默默的点点头,周妈妈做的很好,可以看的出的确用了心在做事情,用她在外面的陪房监督人,因为面生,反而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 纤巧一顿,又接着说道:“素婉回了家之后,她家的大门就关上了,也没见人出来。陈掌柜的小儿子陈安是个机灵的,就围着她家转了一圈,因为她家是住在咱们侯府专门给奴仆住的那一片长巷后面的一片房子中间的一座,那巷子又长,陈安走一圈下来要小半个时辰,又想着怕自己走开了前面有人出来自己不知道,就拿出十个铜板给了街边的两个小乞丐,让他们帮忙盯着,要是有人出来,就一个跟着一个留下给他传消息,要是两个人出来,就让他们两个人一人盯一个,盯完了人就再回到这里等着他,他会再给两个小乞丐一人一两银子作为报酬。” 梓锦大感欣慰,他的仆人中卧虎藏龙啊,看来这个陈安以后可以重用了。 纤巧并不知道梓锦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安排了两个小乞丐继续盯着,陈安这才悄悄的转到了素婉家房子的后面,看看有没有角门什么的方便出入,没想到陈安还未拐进去,就看到一顶小轿子停在了后巷,从里面出来一个尼姑敲响了一扇门,很快的那扇门就开了,陈安并未看到开门的人只是看到了那尼姑走了进去。那时候抬轿子的还在后巷,陈安不敢轻举妄动,又转身折了回去,把那两个小乞丐中的一个叫了过来,让他过去跟抬轿子的人乞讨,顺便记住那些人站在哪一扇门前。” 听到纤巧说到这里,梓锦就明白了,应该是每一家都有方便出入的角门,因为古代的奴仆住的地方就是一长排的房子,然后中间用围墙隔开成为一个个单独的小院子,就好像鸽子笼一般,这样一模一样的房子,一模一样的角门,等到人走了在过去看,实在是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一家的,这个陈安不仅机灵而且很聪明。 “那小乞丐自然是过去了,可是没想到抬轿子的不仅不可怜小乞丐还给了他两脚,把他打了出来。不过小乞丐也很机灵,到底是记住了抬轿子的人站在哪一家他跟前,趁着摔倒在地的时候做了一个暗记。陈安就让这个小乞丐把另一个守在前门的小乞丐换了回来,等到这些人抬着那尼姑离开的时候,让小乞丐跟了上去。陈安等到人离开了,这才往巷子里走去,寻到了小乞丐做的暗记,记住了第几扇门,又回到了正门一路数过去,正是素婉的家。等到陈安走到前门的时候,前门守着的小乞丐不见了,陈安知道定是前门有人出去了小乞丐跟着走了,于是就到了跟小乞丐约好的地方候着。足足等了四五个时辰才等到二人回来,在后门跟着轿子走的小乞丐,跟着那尼姑直接出了城,然后进了一座尼姑庵,小乞丐不识字,找了附近的人问了那座尼姑庵叫什么这才回来,因此费了些功夫。另一个小乞丐就比较凶险了,原来前门出去的人,就是想要引开盯梢的人,幸好小乞丐比较机灵,一看那人越走越偏,就存了一个心眼,从另一条羊肠小道先头等着去。谁知道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也没等到人,小乞丐虽然很害怕,但是想着跟人约好的,就小心翼翼的从一开始没走的那条路的另一头折了回来,结果在走到了他察觉不对的地方,就拐弯的那条长巷子里,看到了一个死尸,而这个死尸并不是小乞丐盯梢的人。”纤巧说着说着自己的脸都白了,手心里隐隐出了汗。 梓锦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凶险,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纤巧问道:“先头的小乞丐跟踪去的尼姑庵是不是叫做清水庵?” 纤巧跟周妈妈都是一愣,脱口异口同声的问道:“您怎么知道?” 梓锦挥挥手没有回答,反而思索起第二个小乞丐,看来跟着素婉家前门出去的人不只是小乞丐一个,还有另一个人,哪一个人定是察觉了有人跟踪,所以故意将人引到偏僻的地方加以暗害,消灭敌人。只是小乞丐很机灵,想来跟梢做惯了,察觉到不对,知道去前面堵着,只是没想到这样一堵反而救了自己一命,只可惜对手太狡猾,还是没有跟踪到那人的去处。 不过这也已经给梓锦吐露了太多的消息,就是说素婉回家探亲并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约好了那一日在她家见面,只是一个比陈安进去的早,所以陈安没看到,另一个比陈安来得晚,所以被陈安遇到了。 梓锦看着二人问道:“从前门走的那个是男是女?小乞丐应该知道男女的。” 周妈妈定定神说道:“是个男人,小乞丐说穿靛蓝绸衫,身高约六尺,面相凶狠刚硬,很是骇人。” 古代的一尺要比现在的一尺少很多,但是身高六尺的话算下来也有一米八左右,面相凶狠刚硬,只有常年习武的人才会有这种令人惊骇的气场,而且后来另一个跟踪的人血溅三尺,也证明了这一点,就算这个男人没有绝世武功,至少是练家子会两手的,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家养得起的。 事情越来越复杂,梓锦的脑子几乎皱成一团。没想到自己这边刚对清水庵有点怀疑,这边就送来了好消息,如果素婉跟清水庵的人有来往,那么作为素婉旧主的杜曼秋知不知情,还是根本就是杜曼秋指使素婉出去与人相见传递消息的? 纤巧跟周妈妈看着梓锦越来越郑重的神色,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都看着梓锦不说话。 好半响,梓锦才缓缓的说道:“陈安这差事做的不错,告诉陈掌柜,他这个儿子我很欣赏,让他在铺子里只是挂一个名,然后让陈安找到原来的两个小乞丐,尽量的把这些小乞丐组成一个团伙专门探听消息,各种各样的消息。”说到这里梓锦一顿,她需要一个丐帮,只是武侠中的丐帮太厉害梓锦自问没本事组建一个,只是这些生存在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人,无处不在,反而更能得到很多别人不知道的消息,梓锦要好好地利用这一个优势。想到这里又说道:“纤巧,你告诉陈安,就是把这些孩子召集起来,让他们打探消息,我出钱给他们饭吃,但是有一点一定要保证生命安全,危险的地方不要跟,危险的消息探不出来的不要拼命去跟,在保证自己姓名的前提下,得到消息越多越好,当然我要想知道谁家的消息的时候,自会让你给他们送信,然后再让他们出手,平常无事的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散落在京都的每一个角落就好。” 梓锦想着这么个大摊子应该交给叶溟轩指挥才更好,他是男人,又出身锦衣卫,做这些更顺手。 果然晚上叶溟轩回来的时候,梓锦把这件事情一说,叶溟轩眼睛一亮,不过叶溟轩同时也给了梓锦一个令人绝对想不到的消息。 七千字更新完毕,拥抱大家!爱你们!明天继续!! 192:一探清水庵,砖雕惹人惊 192:一探清水庵,砖雕惹人惊    清风明月头顶悬,香醇美酒在桌前,如玉佳人美如仙,英俊才子赛潘安。把酒言欢,四目相对,这是多么香艳的一幕,只可惜这一对才子佳人谈论的话题却有些血腥,着实与这大好的夜光有些不相容,甚至于让人浑身冷冷得从心里泛上一层层的惊梀。 “你倒是消息灵通,还没等我出手就能得到这么多的消息。”叶溟轩实在是很惊讶,说实话他的确还不知道清水庵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猫腻。 梓锦伸手关上窗子,给守在门外的丫头打个眼色,几个人识趣的躲了下去。梓锦这才拉着叶溟轩进了寝室,在这里说话就不怕有人偷听了去,脱了鞋尚了床,依着松软的锦被,叹道:“不过是碰巧了,多亏我四姐姐无意中问了我这么一句,要不然我哪里会知道清水庵是什么地方。不过一开始也没有怀疑到杜曼秋的身上,要不是我在祖母房里提起这件事情,然后发现了她神色有些异常,只怕我也想不到的。所以说有些事情就是很偶然的碰在一起,然后就会发生许多你以前从不曾知道的事情。” 叶溟轩觉得这话很有道理,笑道:“行啊,这话说的挺不错,的确是不经意的就得了这么好的一个消息。清水庵那边我先去查一查,你不要着急去,把日子定在十天以后,这样的话我有时间摸一下清水庵的底子。” 梓锦把这件事情跟叶溟轩说,就是希望叶溟轩先摸一下底子,不然自己冒冒然然的去了,也怕羊入虎口。 梓锦点点头,又道:“只怕是素婉那边你也要多费费心,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这次出去传递消息究竟是奉了杜曼秋的命令,还是她做的跟杜曼秋没有关系,如果不能确定这一点,只怕对以后咱们做事情也有所不利。” 素婉是杜曼秋房里出来的,如果说她不是杜曼秋的人谁也不信。可是如果她是杜曼秋的人,那么这段日子素婉并没有跟澄园的人见面,杜曼秋跟素婉是怎么联络传递消息的?这一点真是令人想不通,如果不能弄清楚这一点,梓锦也是睡不安稳的。毕竟素婉如果是杜曼秋一伙的也就罢了,可万一不是呢?如果不是,素婉的背后站着的是谁?这才是最可怕的。 联想到素婉以前出自于澄园,而澄园的两位儿媳妇皆没有所出,如果素婉的背后还有人,那是不是这个人通过素婉在澄园的身份下的手?如果真的是这样,顺着这条线,梓锦就能把幕后指使人给揪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梓锦宁愿素婉真正的主人并不是杜曼秋,这样的话,悬在梓锦头上最大的谜团就能解开,只有解开了谜团,知道那只黑手究竟长在谁身上,这样才能一举除之,从此后才能心神俱定。 叶溟轩自然是跟梓锦的想法差不多,想了想叶溟轩又说道:“最近朝中正在上奏,希望圣上能立储君,纵然是不立储,三位皇子皆已成年,也该封王了。” 梓锦心神一颤,皇子封王,就有了自己的封地,有了封地就更能继续自己的力量,为以后夺储位做准备。看来真的有人按捺不住了。 “是哪一派先提出来的?”梓锦轻声问道,好像跟叶溟轩在一起,谈论朝局是那么自然的事情,叶溟轩也从没有隐瞒过她什么,梓锦在他面前也没有遮掩自己的锋芒,好像自从真的在一起了,所有的伪装也都消失了,就是那么自然的相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以梓锦问起这些事情,叶溟轩也没有丝毫顾忌的就说了:“是襄嫔娘娘娘家交好的世家先提出来的。” 不得不说这个大案很令人意外,因为三个皇子里,最弱势的就是襄嫔所生的二皇子秦召立,因为大皇子的母妃是淑妃,三皇子的母妃是德妃,两人都是妃位,只有二皇子的母亲是襄嫔。现代的社会是拼爹的时代,可是在古代,不仅拼爹还拼娘,尤其是皇宫里的皇子,不仅有母凭子贵之说,还有子凭母贵之说。妃与嫔的差距还是挺大的,就好像贱妾跟贵妾不能相比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是不是可以想象,正是因为二皇子知道了大皇子跟三皇子有什么图谋,知道自己夺储无望,所以才想在襄嫔娘娘还没有年老色衰惹得圣上厌恶之前,尽量的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封地,至少将来能安逸晚年?”梓锦觉得如果他是那个相对弱势的皇子,也会这样为自己谋划的。 叶溟轩皱了皱眉头,轻笑道:“也许吧,大皇子最受皇上喜欢,又是皇长子,皇后无子,将来即位希望最大的就是皇长子。三皇子的生母是德妃,德妃很有本事,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曾失宠,连带着三皇子也尊贵,谁又敢看轻了去。至于襄嫔……要不是生下了二皇子,只怕是在宫里也早就沉没下去了。” 梓锦就明白了,大皇子跟三皇子是属于子凭母贵,而且也是母凭子贵,相互映衬,而二皇子只是母凭子贵,他的生母给不了他更多的助力,是比较可悲的,所以才想着能在容颜还在的时候为儿子谋一个稍微富庶一点的封地,这也是一个正经的打算。 想要储位,真的是要拼爹更要拼娘! 遥想当年,要是八爷胤禩的生母不是一个辛者库出来的下贱宫女,而是有四爷胤禛生母德妃的权势,谁要登上皇位那可未必呢。要说起来,还是人家皇太极最聪明,当年努尔哈赤最喜欢的是多尔衮,想要让最喜欢的儿子多尔衮继位,奈何努尔哈赤早已经事有所成,在努尔哈赤死的那天,为了防止阿巴亥大妃攥着密旨为了多尔衮里外勾结,果断的逼着阿巴亥大妃为他的亲爹殉葬,这是多么英明的举动啊。(以上某香从野史上看到的,正史中没有相关记载,当然正史都是胜利者编写的,他能写出自己的隐私吗?所以……咳咳,各位看过就算了不要较真哈) 政治从来都是残酷的,这位襄嫔跟二皇子能够在夺储打响之前急流勇退,也算是不错的了。 “皇上准了没有?”梓锦有些紧张的问道,如果皇上准了,就看皇子们得到的封底跟封号,就越能预测哪一位皇子更接近储位,梓锦祈祷秦时风不要春风得意马蹄疾才好,那可真是姚叶两家的悲剧了。 秦时风如果真的做了太子,那么将来一旦登上了帝位,首先倒霉的就是叶家跟姚家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以梓锦紧张。 叶溟轩轻轻的握住梓锦的手,柔声说道:“莫怕,人这一生长着呢,谁也不能预计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算是坐上了太子之位,被废除的太子也不是一个两个。” 梓锦靠在叶溟轩的怀里,她又不是书写历史的人,又不是一定有把握改变历史的人,只能顺着历史的潮流往前走,在这个陌生的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谁又能知道秦时风究竟能不能坐上皇位?正因为一切不可知,生活才充满了惊险与艰辛,所以梓锦才会更珍惜现在,多活一天,都是那么的珍贵,但是在这之前,在尘埃没有落定之前,梓锦是不会认输的。她知道她的丈夫也不会认输的,他们夫妻会携手,一步步的往前走,也许是康中大道,也许是悬崖峭壁,但是她不后悔。 时光珍贵,一夜贪欢,趁着还能肆意活着的时候,总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烛影摇红,寝帐轻摆…… 很快的叶溟轩那边就有消息传来,清水庵居然查不出有什么古怪,正因为查不出才令人更加的不安。叶溟轩坚决不同意梓锦去犯险,梓锦却不同意,握着叶溟轩的手,慎重的说道:“你要相信我,我有足够的胆量,也有足够的智慧不会让自己涉险。而且跟我同去的还有大嫂二嫂,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叶溟轩摇摇头,“清水庵古怪之极,居然查不出一丁点的不妥,要知道就是大觉寺每年也会有那么几桩见不得人的事情,正因为清水庵什么都查不到,这就说明有人把它抹清了,而那个人相当厉害,居然连我都查不到蛛丝马迹,怎么能让你涉险?” 锦衣卫号称无所不入,居然连锦衣卫都查不到,梓锦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会不会跟万荣有关系?如果能做到让锦衣卫伸不进手去,那么就有可能是极熟悉锦衣卫的运作方式的人才能做的这样滴说不漏。” 叶溟轩沉思半响,那黝黑的眸子就好像浓得化不开的墨,黑黑沉沉的,能把人的灵魂都吸引进去,梓锦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劝慰道:“不要着急,饭要一口口吃,水要一口口喝,动作太大反而会引起万荣的警惕就不好了。” “所以你前些日子给我说的把小乞丐组成探子,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已经派了卫易接手这件事情,你的陪房陈安以后就跟着卫易效力了。慢慢的有机会也能挣个前程的。”叶溟轩笑道。 梓锦对这个没有意见,笑道:“我的就是你的,想要什么,只管取走就是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多少言语尽在不言中。 最后,叶溟轩终究还是在梓锦的劝说下同意了清水庵一行,本来叶溟轩想要陪着去,但是梓锦却拒绝了,要是叶溟轩去,岂不是把人给吓回去了,就是有什么线索也查不到了。叶溟轩细细的叮嘱了梓锦诸多事宜,这才同意了梓锦去清水庵。 楚氏跟沈氏还有梓锦一早拜别了叶老夫人,跟长公主还有杜曼秋踏上了去清水庵的路程。本来长公主是不喜欢去的,但是想着梓锦一个人太孤单,面对着杜氏婆媳三个总有些不妥,这才决定走一趟。必要的时候,梓锦要是做什么事情,她还可以打掩护。 梓锦没想到长公主居然会因为她而走这一趟,心里很是不安,坐在马车上就有些歉疚的看着长公主,“娘,都是儿媳不好,还要劳动您跑这一趟。” 长公主摇头一笑,“我也很久没出来了,就当是散散心了。你别有负担,要做什么只管去做,万事有我给你兜着。” 这一刻倒是有些长公主的架势了,梓锦就笑了,道:“是,儿媳遵命。” 婆媳二人相视一笑,长公主本不是多话的人,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事情一出接一出的,再加上梓锦把素婉的事情告诉了长公主,所以连带着长公主这些日子都有些变了,再也不跟以前一样无所事事了,一幅养老的样子,也在慢慢的,不经意的插手府里的事情。只是动作很缓,一下子令人察觉不出来罢了。 有些事情长公主以前并不上心,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没有跟杜曼秋争夺爵位的心思,内斗不管怎么样她都可以隐忍,。但是如果杜曼秋勾结外敌,长公主是没有办法继续忍下去的。所以当知道杜曼秋跟清水庵很有可能有勾结,再加上素婉跟清水庵的尼姑有来往之后,长公主如今居然也学着跟叶老夫人主动修缮关系,叶老夫人自从梓锦进门后,答应过手帕交不会为难她,因为对长公主也比以前和善了些,毕竟长公主是梓锦的婆婆,有的事情很多事情要顾及到颜面的。 梓锦不知道长公主跟叶老夫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看到这婆媳两个慢慢的也融洽起来,还是很开心的。 人都要学会改变,不管是为了你身边的人还是因为这个环境,一成不变的人,总会被这个家族被这个社会所遗弃的。 两辆马车行走在黄土铺成的路上,颠簸的很是厉害,纵然马车里铺了厚厚的毡褥,梓锦也觉得浑身散了架一般。因为通往清水庵的路并不像通往大觉寺的路那么宽敞那么平整,奥凸不平的路很是令人受罪。 终于在梓锦熬不住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终于到了。 梓锦长长的舒了口气,扶着长公主下车,早有蒋嬷嬷带着小丫头在马车外候着,车辕下放了踏脚凳,婆媳二人下了车,长公主看了后面马车一眼,楚氏也扶着杜曼秋下了车,一身的牡丹红衣衫在这翠绿的山林中倒也鲜艳夺目,不管什么时候,杜曼秋都是一个注重仪容的人,而且喜欢偏艳色的衣衫总会给人一种风姿绰约的风韵。 因为长公主驾到,清水庵的静谧师太亲自迎了出来,可谓是场面甚是庞大,长公主笑道:“今日只是来上柱香,方外之人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谢公主千岁千千岁。”静谧师太领着一众小尼姑郑重的行完礼这才站起身来。 因为是求子来的,所以自然是先要拜佛,长公主很是礼贤下士的询问了要拜什么佛才能灵验之类的话,静谧师太恭敬的一一而答。梓锦在一旁看着,细细的打量静谧师太,是个微胖的中年妇人,五官虽不是格外的出众但是却的确能给人一种出家人的慈和之态,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纵然是面对着长公主也不见得有多卑躬屈膝礼节恰到好处。 梓锦估摸着这个静谧师太是个见惯官场的人,知道跟贵人们怎么打交道,这浑身的气派既不会让人觉得伏小做低,阿谀奉迎,也不会令人觉得太过于清高自赏,一切都是刚刚好,正因为是刚刚好,所以梓锦觉得静谧师太越发的神秘起来,能把事情做得刚刚好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 梓锦也悄悄地观察杜曼秋的神情,就见杜曼秋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偶尔插嘴说句话,好像并没有不对的地方,梓锦看着杜曼秋这般的淡定,心里想着难道自己多想了?可是又觉得不像,杜曼秋果然是影后级别的,一般人还真不懂她,梓锦捉摸着自己还要多多留神才是。 楚氏跟沈氏倒是没什么异样,两人循规蹈矩的坐在杜曼秋的下手,毕竟是为了求子的事情而来,多少有些面皮薄,板着身架也不多说话,面上的神情一直绷着,倒是让人觉得有点太板着的紧绷。 又续了会子话,静谧师太亲自带着众人去了大殿参拜,早有小尼姑分好了香递到众人的手中,大殿正中供着的正是求子观音,长公主跟杜曼秋在前,楚沈二人还有梓锦在后,又有人在她们的面前摆好了厚厚的蒲团,众人这才拜了下去。 梓锦看着宝相庄严的菩萨,心里顿时生出一股子敬慕,都说做人好,做神仙整天被人的欲望所求,不知道会不会也觉得烦闷?梓锦心里默默的说道:“菩萨,我没别的所求,只是希望我的姚叶两家人能够一生平安……” 郑重的将香插进香炉里,众人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静谧师太笑道:“小庵虽然不大,倒也有几处好风景,不知道公主殿下、杜夫人,几位少夫人可有兴趣走一走?” 因为早就接到帖子,今儿个长公主会带着家人上香,所以清水庵是清了场的,今天庵门紧闭,不接待别的香客了。因此清水庵里很是清静,并无闲杂人等来来往往。 长公主就笑道:“我就不去了,坐了一路的马车腰都酸了,小辈们愿意去的就看看,只是别走远了。” 楚沈二人也是不轻易出门,听到长公主这么说自然是开心得紧,不过还是看向了自己的正经婆婆。杜曼秋当然不会这个时候做坏人,笑道:“四处看看也好,索性出来了,就玩一玩,不过还是那句话要带着丫头婆子,不许走远了,中午用过斋饭咱们就回了。” 楚沈二人笑着应了,梓锦在一旁听着却暗暗地留意,杜曼秋并没有说自己要去做什么,心里当下留了心眼,悄悄地看了纤巧一眼,纤巧自然明白的。梓锦扶着长公主往专门给客人准备的厢房去休息,蒋嬷嬷带着小丫头立刻跟上,寒梅跟周妈妈也跟在梓锦的后面,纤巧却走到一旁低声问一个小尼姑道:“小师傅,这里什么地方可以打清水?” 楚沈二人就带着自己的丫头婆子在小尼姑的指引下四处游玩,梓锦扶着长公主去了厢房,确定安全之后,这才说道:“儿媳出去看看,杜夫人好像跟静谧师太在一起,也不知道去了何处。我留了纤巧盯着,但是我怕她一个小丫头有的时候不好行事。” 长公主点点头,叮嘱道:“万事小心,方才静谧师太与我对话,字字句句滴水不漏,可见是城府极深的,打探不到什么就算了,千万别打草惊蛇,日后也是麻烦。” 梓锦慎重地点点头,“儿媳知道了,您先休息会。”转身看着蒋嬷嬷道:“就有劳嬷嬷了。” “少夫人别这么说,这是老奴应该做的。”蒋嬷嬷笑着说道,躬身将梓锦送了出去。 周妈妈跟寒梅正在外面候着,见梓锦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压低声音说道:“方才有个小尼姑鬼鬼祟祟的往这边瞅了一眼,就闪开了,老奴故意装作没看见,慢慢的出了门扫了一眼,是往西去了。” 梓锦缓缓的说道,“往西?静谧师太的禅房好像就在西面?” “正是。”周妈妈低声应道。 “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去哪里了?”梓锦扶着寒梅的手慢慢的往外走轻声问道。 “听说去了清水庵西面的小花园,那里种着许多名花名草,也是清水庵的一处风景,叫什么心台园。”周妈妈回道。 “心台园?果然是方外清净之地,连取个名字都这样轻灵。”梓锦嘴角一勾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去心台园去瞧一瞧。” 梓锦想着自己总要跟楚氏跟沈氏二人在一起才好,就算是有人想要趁机算机自己也要估计着楚沈二人。想到这里压低声音问道:“有没有看到杜夫人去哪里了?” “听说是去了后面的大殿拜佛去了,杜夫人不是每月都有捐香油钱,在这里好像为其父亲点了一盏长明灯。”周妈妈对答如流,显然是做了很多的功课。 梓锦这才记起杜曼秋的父亲好像是为了救平北侯死在战场上,做女儿的为父亲点长明灯也是应该的,只是没有想到杜曼秋居然选在了清水庵,按理说选在大觉寺会更好一些。不过现在梓锦不好评说这些,打眼望着清水庵,收拾得很是齐整,清水庵的面积比起大觉寺还有乾清观是差了许多,但是胜在景色幽致,房屋建造的很是精美小巧,雕梁画栋,飞檐拱壁,煞是美观,而且庵里随时随地都能看得到花花草草,整整齐齐的种在两旁的泥土里,周围铺了鹅卵石做径,走在上面真是令人心情大好,梓锦想一个地方之所以能让人流连忘返这种硬件设施绝对很重要啊。 回想起静谧师太那带着笑容的慈和面容,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一个作歼犯科的人,或者说清水庵真的有什么古怪只是这位庵主并不知道?梓锦随即又摇了摇头,能能做到一庵之主又岂是易与之辈? 寒梅扶着梓锦,周妈妈在后面跟着,主仆三人慢慢的踱步往心台园而去,一路上倒是遇到不少好的小尼姑,只是每个人都很是有礼的问礼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对劲的地方。 阳光渐盛,微风徐徐,花草泥土的香气扑鼻而来,寒梅就笑道:“这可不是到了,还未到就闻到了花香,果真是个好地方。” 眼前立着月洞门,门上雕着浮雕,古时常有这种在砖面上刻了浮雕做了装饰,月洞门上方悬着心台园三个大字,月洞门的半圆形的门洞上,就是雕满了浮雕,梓锦看着这些浮雕不由得停住了脚,雕刻的很是精美,连人的五官都刻画的很是精致。 梓锦不由得停住了脚,对于精美的东西总是能令人流连忘返,梓锦立在月洞门前,细细地看去,突然间一愣,这并不是寻常的浮雕画,居然是用浮雕刻画讲了一个故事,梓锦不由的来了兴趣,细细的巧了下去,一开始看以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但是越往后看却越是不一样了,梁祝的结局无疑是悲惨的,但是这一幅画上,同样讲的也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相遇,这女子初始也是女扮男装,两人背后的景色应该也是书院之类的地方,月洞门太小,故事也是讲的不甚完整,只能看出大体的脉络,这男的以为女子是男的,两人把酒言欢,从雕像上都能看的出那个时候他们面上的笑容是多么的开心,后来男子离开了,女子扮男装送别,再后来男子又回来了寻女子,却不想与换回女装的女子在街头偶遇,再下面一副像是男子见了女子的家人,砖面较小,雕的人物多,难免就有些模糊不清,梓锦越过去继续往下看,却是心头一震,久久说不出话来,呆愣的看着那砖雕画发呆。 今天保底六千,推荐票加更一千字,总共七千字,某香今天去接老公,我老公在外地工作,今天回来,所以提前码好字预定发送章节。爱你们,不要忘记推荐留言收藏哦··群么个! 193:砖雕藏秘密,梓锦隐心中 193:砖雕藏秘密,梓锦隐心中    有两块砖面只是镂雕了大朵的芙蓉花去不见一丁点的故事情景,到了最后的一幅却是令梓锦最惊讶的一幕,那女子横卧在地,双眼木然的看着前面一个背影,梓锦瞧着那背影还能看的出那是一个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可是那个男子却不是砖雕上一开始出现的男子…… “三少夫人觉得这砖雕如何?” 突然来的声音让梓锦猛地一震,静谧师太……梓锦努力压下心里诡异的感觉,让自己镇定下来,面上尽量自然的带着一丝迷惑回过头来,看着静谧师太浅浅一笑,这才说道:“这一出梁祝好像跟我以往听的戏本不太一样,最后不是两人合葬了吗?怎么又会出来一个孩子,祝英台为什么横卧地上那么绝望呢?” 静谧师太依旧带着和煦的笑容,道:“贫尼也曾对此不甚理解,特意问过做砖雕的师傅,他说这是他们那一带梁祝的结局。” 梓锦轻笑一声,道:“真是不出十里,乡风不同,我原以为天下的梁祝都是一样的呢,原来还有的地方是这样的,真真是令人好奇得紧。师太,你可曾问那砖雕师傅,为什么梁祝有了孩子呢?他们成亲了吗?为什么最后要把孩子抱走呢?她们不是很相爱吗?这个结局好奇怪啊。” 静谧师太轻轻的摇头,“这个到不曾问,大约是世俗之人对爱情的期许是不一样的吧,所以才有了不同的结局。” 梓锦觉得这好像是自己的错觉,她居然从静谧师太的声音中听出了哀伤,压下心里诡异,嘴上却说道:“师太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爱情本就是模样不相同,不过作为女子大多都要认命的,哪里能去追求什么爱情。” 梓锦轻叹一声,似乎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落寞,眼眸里就挂了点点的荧光,梓锦故作这般,不过是想要再试探一下静谧师太,这个师太太奇怪了。 静谧师太垂眸看着梓锦面上一闪而逝的哀伤跟寂寞,不知道是不是触动了什么,双手合十,低念一声佛号,这才说道:“无嗔无欲,不怒不悲,各得缘法,各有去处。” 梓锦定定的看着静谧师太,突然嫣然一笑,迎着阳光那笑容就像是被镀上一层金,金晃晃的令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本就天资色,一笑斗芳菲,就连静谧师太都有些怔怔然,嘴里突然呢喃一声:“好像……” “好像什么?师太。”梓锦接口问道,眉眼间满是笑意看着静谧师太。梓锦心中一紧,自己这般的演戏不过是想捉到一点的蛛丝马迹,因此静谧师太这样一失神无意中说出这两个字,梓锦就立刻做好奇状的追问出口,实则心里紧张的要死。 静谧师太猛地回过神来,浅笑道:“贫尼是说好像九天仙女,三少夫人果然是天姿国色,艳冠芳菲,连我等方外之人居然也失神了,罪过罪过。” 梓锦心里无比的失望,究竟还是没有探出什么,不过面上却浮上一抹红晕,低声道:“师太这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不打扰师太了,我去心台园寻大嫂二嫂去。” 梓锦笑着点头施礼,这才带着寒梅跟周妈妈进了月洞门,寻楚氏沈氏去了。 待她们走的没了影子,杜曼秋却突然从一大片的花丛后面现了身,看着梓锦离开的方向已经瞧不见背影,转头看着静谧师太,道:“姑姑,她们长的到底像不像?” 静谧师太脸上的神色这才变得有些苍白,缓缓的点点头,道:“像,像极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像的人。”说着静谧师太突然伸手抚上砖雕上女子的容颜,低声说道:“你不觉得三少夫人跟砖雕上的女子也很像吗?” 杜夫人带着不解,扫了一眼砖雕,皱眉说道:“像吗?” “像极了。”静谧师太缓缓的松开了手垂在身旁,这才转过身往自己的禅房而去,杜曼秋跟在后面,两人又像是寻常的香客与师太的关系,低声细语的往前缓步离开。 待两人离开后,方才杜曼秋隐身的地方,纤巧面色苍白的爬了出来,接着花树的遮掩弄平整了衣衫,拂去了泥土草屑,有伸手使劲的揉揉的脸颊,让脸颊尽量的看起来跟平常一样,这才迈着有些漂浮的步子往心台园追梓锦去了。 梓锦跟沈氏楚氏聊了会子天,慢慢的试探,却发现两人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由的有些失望,看来杜曼秋并没有对这二人吐露什么,想要从她们身上辗转获取消息是不可能了。不过这样也好,她们不知道杜曼秋的底细,同样的也不会冒冒然然的对自己不利,梓锦紧绷的心也慢慢地缓了下来。看到纤巧追了上来,心中明了,示意纤巧跟着自己就好,却依旧跟楚沈二人在心台园谈天说笑,只是心尖上偶尔会闪过静谧师太失神的模样。 蒋嬷嬷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慢慢的踱步进来,走到了长公主跟前,低声说道:“公主,杜夫人的确跟静谧师太单独在一起,两人在禅房里带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走出来。然后两人往心台园去,不曾想三少夫人正站在心台园月洞门口不知道在看什么,杜夫人就隐身藏在了茂密的花树后面,静谧师太一个走了过去,跟三少夫人说了好一会子话,三少夫人这才离开,然后杜夫人就出来了,跟静谧师太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的神情一开始都有些怪怪的,静谧师太还伸手去抚了月洞门口的砖雕,然后两人又做寻常样子离开了。老奴没想到两人离开后,纤巧那小丫头居然从花丛里爬了出来,脸色有些白想来吓得不轻,不过这丫头真是个不错的,那个时候还能很镇定的,拂去了身上的泥土草屑,然后就进了心台园。杜夫人跟静谧师太离开后又回到了禅房,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杜夫人这才出来,独自回了咱们旁边的禅房休息。” 长公主半眯着眸,长叹一声道:“没想到锦丫头猜得很对,杜曼秋果然跟静谧师太有些瓜葛。” “是啊,这么多年了,您不管府里的庶务,也不管旁的事情,自然就没有精心这些。不过现在看来,您可不能在这样撒手不管了,查不出杜夫人究竟意欲何为,三少夫人跟三少爷总会有危险的。”蒋嬷嬷规劝道。 长公主抬眼看着窗外,碧澄澄的天空上朵朵白云悬挂其上,那么高那么远,让人恨不得跟着去飞翔。 “你说的是,今后是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低声轻叹一声,唇齿间满是无奈。 “那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侯爷?”蒋嬷嬷问道。 长公主摇摇头,道:“没有真凭实据先不要打草惊蛇,免得捉蛇不成反被咬。杜曼秋此人素来做事沉稳,想要捉她的把柄不容易,回去后你就开始安排吧,这些年你在府里培养的人可以用上了。” 蒋嬷嬷大喜过望,道:“您总算是想通了,老奴遵命!” “不为我自己可还有溟轩跟锦丫头,终究还是没能独善其身。”长公主的护甲磕在了桌沿上,碎成两截。碧玉做成的护甲薄透如蝉翼,上面嵌了宝石华贵精美,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 蒋嬷嬷亲自蹲下身子将碎片捡起来,笑道:“这些东西赏给小丫头出去变卖,上面的宝石比她们一年的月例还多呢,可不能白瞎了。” 梓锦跟着楚沈二人把清水庵走了一个遍,腿酸的厉害,却再也没有别的发现,回去的马车上梓锦就跟长公主细细说了情况,长公主也把蒋嬷嬷看到的说了一遍,婆媳二人交换了情报,俱是惊讶不已。 梓锦扶额,低声说道:“纤巧那边听到什么我还没问,不过既然蒋嬷嬷都能看到纤巧从花丛里爬出来,会不会也被别人看到?”梓锦怕纤巧的生命受到危害。 “这个你放心,蒋嬷嬷把周围的环境细细的看过了,当时院子里并无其他人,想来是静谧师太要跟杜曼秋说话把人都遣开了。”长公主安抚道。 梓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下次可要让这个丫头注意了,不过她怎么会提前藏到那花丛里去,我得好好的问问,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消息?” 长公主就点点头,道:“你回去再细细问不迟,千万不要着急被人看出形迹。”说到这里,长公主轻叹一声,又道:“如今既然知道杜夫人跟清水庵不清不楚,在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下,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后我会逐渐的在庶务上伸手,慢慢的把管家权分割,你也做好准备,该做什么不用我多说了,你这么聪明自然晓得的。” 梓锦惊喜莫名,顿时有种守得云开云开见月明的感觉,自从上次把侯府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之后,看到长公主居然没在侯府的关键位上安/插自己的人手,觉得万分的悲催,没想到长公主这么这么有魄力,说战斗就战斗,那自信的模样好像胸有成竹一般,难不成她的公主婆婆还有后手?哎呀呀,宫里培训出来的高端宫斗人才,自己是拍马难及,不过梓锦想着只要自己跟这位高端人才是一伙的怕个毛线啊。 梓锦就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自然是频频点头不已。心里捉摸着,杜曼秋果然是有问题的,只是楚沈二人目前来说应该还不知晓杜曼秋的计划,所以从楚沈二人身上能得到的有用的消息就不太多了。但是梓锦已经能够肯定,这次回去侯府是再也不能安生了。 长公主既然决定要插手侯府庶务,那就一定会有多动作,自己到时候只要配合就好,只要自己这边动手,楚沈二人就跟自己成了敌人,想要维持和/平是不可能了,就看谁的手段高低了。 楚氏跟沈氏都不是愚蠢的人,尤其是楚氏更厉害些,一旦交起手来,就是梓锦自己也不知道谁胜谁负,不过他们占了先机,至少杜曼秋那边并不知道她们已经对她有了怀疑,进而会动手行动。 其实就是长公主不说,梓锦也能猜得到长公主跟叶青城之间的微妙处境,不过梓锦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跟自己的公主婆婆沟通一下,虽然有些不合规矩,不过梓锦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低声问道:“娘,这件事情您打不打算跟公公说?” 长公主看着梓锦有些意外,大约是没有想到梓锦会逾矩问这些事情。 梓锦忙解释道:“您别误会,儿媳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咱们侯府情况比较特殊,杜夫人掌管侯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出过差错,行事又谨慎,您要是毫无根据跟公公说咱们怀疑的事情,只怕公公未必相信,更何况在庶务的问题上,男人家哪里能女人理得清楚,不过是听谁说的有道理就偏听谁的罢了。”说到这里一顿,咬咬牙继续说道:“杜夫人这么多年在府里根基颇深,要动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没有十足的证据下,我想咱们还是不要轻易跟公公说得好,免得被人诟病。” 梓锦的意思很简单,你跟平北侯两个人感情虽深,但是杜曼秋跟他也是几十年的夫妻,又掌管庶务多年从未出过偏差,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按照理性思维也不会觉得杜曼秋是错的。更何况杜曼秋跟清水庵的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是说给叶青城听他也未必相信,万一他要去质问杜曼秋岂不是把我们的优势也暴露了?这样一来想要对付杜曼秋就是难上加难,所以对于男人这种生物,有保留的时候还是要保留的。 长公主垂眸不语,梓锦的话的确让她有些触动,她没想到梓锦小小年纪居然能想的这么多,不由得抬眸看向梓锦问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就这么肯定侯爷不会怀疑她?” 她没言明是谁,但是两人心知肚明。 梓锦一脸郑重的说道:“如果是一妻一妾,如果夫妻感情和睦,大约做丈夫的会偏向妻子。”这话没说出来的意思是,你们是平妻,跟侯爷的感情至少明面上都是比较和谐的,杜曼秋又是个深藏不露的,想要让叶青城一下子去怀疑个隐藏了这么多年的妻子,只怕也是有些难度的。毕竟在古代内外有别,男人跟女人分工明确。就像是姚谦那样一个耿直的人,在后院也是弄得焦头烂额,要不是有姚老太太震着,哪里有现在的太平日子。更不要说侯府这样复杂的局面,偏偏他们的对手又这样的厉害。 除非一举抓到杜曼秋的致命要害,不然千万不要去攻击杜曼秋本人。 长公主神色有些不好,不过还是理智的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是啊,你说得对,男人对后院的事情总是一知半解的。” “我们先慢慢的剪除她的羽翼,就好像温水煮青蛙,要一步步的,在别人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我们已经成功。那个时候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公公都不会跟我们为敌,只会是我们的盟友。我知道您不屑于做这样事情,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也不会一直不插手府里的庶务,可是现在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我们不知道杜曼秋的身后站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何目的?娘,您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杜夫人对那人的情况十分的了解,为何不知道自己儿子不能生育的事情?可见也许那人比我们想象中的更要凶狠,通过杜夫人做的事情只怕是更可怕。如今我们不仅是放着侯府内部的争斗,更害怕有人接着杜夫人的手想要毁掉整个侯府。”梓锦说到这里语气也有些焦急起来,因为现在线索太多,可是却都串联不起来,这才是最令人心急的地方。 声音顿了一顿,梓锦又加重语气说道:“溟轩还怀疑锦衣卫指挥使万荣万大人,除了效忠皇上意外,可能还会投靠了别人。当年关于疯马踏伤赵游礼的事情,就是通过万荣万大人的手得以翻/案,可是前段时间大哥亲口跟溟轩说过,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想大哥是个有傲气的人,还不至于说这样口是心非的话。” 长公主的神情一下子愣住了,是啊,事情比她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就这么决定吧。”女人一旦定下心来,其实心智更为坚硬,长公主一旦下定决心,眸中的凛冽刀锋嗖嗖的闪过,多少年不曾这样跟年少时一样肆意张狂了。人家做了婆婆的是越来越庄重,自己倒好做了婆婆了反倒是越来越张狂了。 梓锦松了口气,面上一缓,低声说道:“让您受委屈了。” 长公主失笑一声,伸手戳了梓锦的额头一下,道:“锦丫头,有没有后悔嫁进来?你要是嫁给别人哪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进哪一家也是上有公公婆婆下有小姑小叔,左有妯娌右有族亲,是非不断的。我没后悔过嫁进来,溟轩待我真心一片,我只想好好的珍惜这一份真心,好好地维持我们的感情,期盼着我跟他能够白头偕老,儿孙绕膝,比翼双/飞展高翅,共沐人生锦年长。”梓锦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双眼亮晶晶的,不曾因为羞涩不好将话说出口,这是他们的爱情,香馥浓郁,多姿多味。 长公主细细的品着这一句,比翼双/飞展高翅,共沐人生锦年长……无声无息的笑了,多么令人神往。 轻轻拍拍梓锦的手,长公主看着窗外慢慢往后退去的风景,徐徐说道:“想要得到总会有失去的,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哪里真有十全十美的。你能这么想,我替溟轩很开心,至少他没有喜欢错人。人这一辈子漫长得很,总需要有那么一个人陪着你慢慢的走下去,他不用十全十美,只要心里有你就好,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能像长公主这么看的开的人还真不多,梓锦用力地点点头,“是,儿媳记住了,我们会好好的相扶相持一生一世。”梓锦其实还想说,她也希望长公主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她希望她跟叶青城也能相扶相持一生一世。 世上有情人千千万,奈何一路终老的十中有一就不错了。不然世上怎么会有劳燕分飞,棒打鸳鸯的成语? 心思辗转间,一路颠簸的回到了侯府,先跟叶老夫人请过安后,众人这才各回各院,洗漱更衣休息,这一天实在是累坏了。 梓锦躺在贵妃椅上,任由水蓉给她用干帕子擦拭着头发,一边询问着府里可有事情发生,水蓉口齿伶俐,一一作了回答,素婉这次没寻机会出去,倒是安安分分的在院子里做针线。只是越是这样的沉稳反倒是越令人心惊,越发的捉摸不透,一个别人安/插进来的小丫头都能有这种心态,如此镇定,梓锦越觉得幕后那人的深浅摸不透了。 问完了水蓉,纤巧也换过了衣衫,走了进来,梓锦就让水蓉出去守门,纤巧结果水蓉手里的帕子继续为梓锦擦拭头发,缓缓的说道:“奴婢在清水庵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梓锦说道:“说说看,我们离开后,杜夫人跟静谧师太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杜夫人是个谨慎的,您跟长公主走后,她先让丫头婆子去了禅房收拾,自己去了点了长明灯的大殿烧香祈福,在里面足足呆了两刻钟才出来。出来后一个人拐了几个弯,绕了一条小路去了静谧师太的禅房。奴婢就觉得奇怪,杜夫人要见静谧师太大可以正大光明的,怎么这么见不得光似的,奴婢就远远的跟着,不敢靠的近,生怕被人察觉。就看着杜夫人进了静谧师太的禅房。说来也巧了,奴婢藏身的地方正是心台园侧边的浓密花丛里。不曾想少夫人也过去了,我也不敢轻易的冒出头来,因为我看到了杜夫人跟静谧师太从禅房里一起走了出来。 不曾想这两人走了过来,在拐弯的地方看到您正站在月洞门前看着什么,静谧师太就让杜夫人躲一躲,自己走了过去。杜夫人就闪身进了奴婢藏身的那一片花丛,这可要了奴婢的小命了,这要是被夫人撞见怎么得了,奴婢看到那一大片花丛的下面有一片野杜鹃伸出长长的枝叶,花草的根部就有了一大片的花荫,奴婢一看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整个人趴在地上躲了进去,这才堪堪的避开了。” 梓锦听到这里也是一阵紧张,没想到纤巧还有这样危险的时候,幸好这丫头急中生智。大半花草浓密的地方总会有大片的花荫遮天蔽日,藏个把人只要不说话不动,基本能躲得过去的,只是那么脏的地方,亏得纤巧这个一等大丫头忍得下去。要知道她们这样的人家的大丫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三分,大丫头下面有小丫头伺候着,舒服着呢、 纤巧就把梓锦走后,杜曼秋跟静谧师太的对话说了一遍。 梓锦抬头看着纤巧问道:“你可听清楚了,杜夫人的确喊静谧师太为姑姑?” “是,奴婢没听错,而且杜夫人问静谧师太像不像,静谧师太还伸手抚了抚砖雕,说像,还说您长得跟砖雕上的女子也有几分像。”纤巧回道。 梓锦下意识地摸摸脸,脑海中回想着自己看到的砖雕上面的人物面相,当时自己还惊叹人物的五官都雕刻的栩栩如生,只是当时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这时细细的想去,突然觉得那砖雕上的女子,好像真的跟自己有那么一点相像。 突然之间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点点的寒意,砖雕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何会跟自己有点像?静谧师太还用手去抚摸砖雕上的女子,可见她跟砖雕上女子必定是相识的。想起砖雕上的画的内容,梓锦的心揪得更紧了,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冻得透心凉。因为那砖雕上的女子,很显然的没有好下场,自己生的孩子都被人抱走了,她却无能为力的只能绝望的躺在地上看着那人的背影等死! 纤巧看着梓锦发愣的眼神,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轻轻地喊了一声:“少夫人?” 梓锦茫然的回过头来看着纤巧,慢慢的醒过神来,才发现后背上,手心里沁满了汗珠。 秦时风见到自己就喊阿若,有人说自己跟阿若长得很像。可是杜夫人问静谧师太自己像不像,那么在杜曼秋的眼睛里自己像谁?阿若还是另有其人?那砖雕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跟自己也如此的相像? 有种冰凉的感觉从尾椎骨上蔓延开来,梓锦的脑海中交错着几个名字,被秦时风毒杀的阿若……被皇帝赐死的宁妃……砖雕上的女子……还有她自己……她们中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牵连……相比阿若跟宁妃,梓锦现在更想知道,砖雕上的女子究竟是谁,为何跟自己也有几分相像? 更新鸟··谁说我见色忘亲的?咳咳··我很勤奋的码字来着··默默爬走……保底六千字,加更一千字,七千字奉上··爱你们··(*^__^*)嘻嘻…… 194:侯府风波起,谁来主乾坤 194:侯府风波起,谁来主乾坤    生活就像过山车,有高总有低,从清水庵回来后,眨眼间已经过了半月,侯府的生活平静如镜面,没有丝毫的涟漪,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生活平静太久,就处处透露着诡异的不安。 侯府这样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每日的事情大大小小少说也有四五十件,哪里能每一个地方都平平安安的没有丁点大事情发生。 中秋节要到了,侯府里越发的忙碌起来,转眼到了八月十五祭月,除了用香烛和一般供品之外,就是团圆月饼了。把西瓜雕成莲花瓣,摘萝卜叶子做成娑罗。喷香的萍婆果、红艳艳的脆枣子、中山产御李、河南产的岗榴、紫葡萄、绿毛豆、黄梨、红柿子、白藕、青莲,各种纸制神像,还有道院请来的疏文,题有“月府素曜太阴星君”。先丁祭孔子,后社祭灶神,宣扬天地和先人的劳绩恩泽,报告秋成,西郊夕月,这都是一国一家的重要仪式。 中秋时,京城人有习俗将黄沙土做成白玉兔,用彩妆描饰,千奇百状,人们聚集在天街月光下,买卖彩兔,灯火辉煌,游人络绎不绝。街上还有烤肉筛酒的摊子,烤羊肉,温烈酒,彩兔又可以用来作酒杯。 中秋节里,除了月饼之外,还有卤馅、芽韭、稍麦、南炉烤鸭、烤乳猪、挂炉肉、配食糟发面团、桂花冻酒……。鲜果种类很多,最好的莫过于葡萄了。紫色、圆形而个大的叫玛瑙,椭圆而白色的叫马乳,大小间杂的叫公领孙,还有朱砂红、棣堂黄、乌玉珠等等,味道都很甜美。个子小而甜的叫琐琐葡萄,热气大,能引发花痘。至于大街上叫卖的小而黑的酸葡萄,就是次品了。 柿子一般产自西山,有碗口大小,甘甜如蜜,冬天里吃能解煤火的毒气。白露前后,蓟州栗子上市,用糖砂子来炒,是京城的一道名小吃,以正阳门王皮胡同杨店出最好。其他果品,还有萍婆、槟子、葡萄,用大瓷瓮装好,储藏在冰窖里,过一个冬天取出来,仍然十分鲜美。 各色精美的小吃在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这是梓锦在侯府过得第一个中秋节,以前在姚府就觉得日子已经过很丰足,但是如今跟侯府的排场一比顿时落了下风。难怪人人争权夺势,却是妙不可言。 想当初读红楼,红楼里面各色精致吃食,器具,各种奢华的生活,仆役成群,呼风唤雨,总觉梦一般,如今自己穿越一回,也算是体会到了。只不过自己呆的这个时代,却比红楼更凶险,各种阴谋斗争层出不穷罢了。 叶老夫人在上,叶青城在下首,杜曼秋跟长公主一边坐一个,然后叶锦夫妻,叶繁夫妻还有溟轩夫妻团团而坐,没有小一辈的儿孙绕膝在跟前始终有点遗憾。 叶青城带头给叶老夫人敬酒,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叶溟轩看着梓锦面上有些乏色,低声问道:“不舒服?” 梓锦轻轻的摇摇头,转头看着叶溟轩说道:“只是有点遗憾,终于还是要决裂的。” 叶溟轩明白梓锦话里的意思,低声说道:“不要多想,有些事情你躲也躲不过的,该来的总要来。” 正因为梓锦知道,所以才从中秋夜动手,抬眼看着叶溟轩又看看叶老夫人,这才说道:“不知道祖母这次会站在哪一边?按照以往的惯例她总是维护大房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叶溟轩眼神一冷,垂眸浅浅的说道:“你只管去闹,至于祖母会怎么办,到时候认证物证俱全,再偏还能偏到哪里去?” 梓锦其实并不害怕叶老夫人偏心,而是害怕叶老夫人不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一直将杜曼秋看做好人。只是杜曼秋伪装得太好,梓锦就算是知道杜曼秋是有些不妥当的,可是也没有真凭实据,只能从内宅下手,一步步的将杜曼秋的管家之权蚕食,逼得杜曼秋稳不住进而情节之下出错,也好让自己有机会寻得杜曼秋的破绽,真可谓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梓锦轻轻的点点头,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这才说道:“到时候你不要多说话,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内院的事情总归是女人的事情,就是侯爷也要有些避讳的。” 叶溟轩眉头轻皱,然后才说道:“到时再说吧。” 梓锦知道叶溟轩不可能袖手旁观,想了想说道:“你要是能压住叶锦叶繁就算是帮了我大忙了,如何?” 叶溟轩瞧着梓锦,突然一笑,狡猾的小狐狸,于是点头说道:“好。”叶锦跟叶繁在叶老夫人面前也是还有分量的,万一到时候两人说些什么话帮着杜曼秋,叶老夫人未必听不进去。既然梓锦说内宅的事情不让叶溟轩插手,那就是叶锦跟叶繁同样不能少插手,叶溟轩自己站住了脚,也能牵制别人。 梓锦素来是个狡猾的,当真是算计的滴水不漏,叶溟轩自然是答应下来,只管着看好戏。 酒过三巡,酒桌上的气氛越发的浓烈起来,外面的赏月厅里早就有管事婆子摆好了茶点,瓜果,请叶老夫人一行前去赏月。叶老夫人兴致正好,扶着杜曼秋的手缓缓的往外走。梓锦立在长公主的身后跟着往外走,方才纤巧在外面身形一晃,梓锦就知道一切准备就绪。在扶着长公主往外走的时候,梓锦就低声说道:“母亲,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着夜半抓人了。” 长公主微不可查的颔首,看着前面重重人影,缓缓的说道:“这事也不能着急,主子们还没歇下,奴才们不敢动手,更不要打草惊蛇。回头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你就请你祖母回去休息,到时候各院子都散了,夜深人静自然更好行事了。” 梓锦忙点点头,长公主一点也不见慌张,这次的行动可谓是准备的周密。世家大族素来都是禁赌的,不过时日一长,主家管得不那么严密了,总会有所疏漏。晚上值夜的婆子们闲来无事总会赌两把,拿出些小利作为赚头。日子一长,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几十文钱,到一两二两银子,再到如今的十几二十两银子,要知道一个管事婆子一年的月钱也就是一二十两,这么大的赌注,里面可定有猫腻啊。 长公主既然要动手,就要选一个好的地方动手,所以屡禁不止的赌博也就是重中之重。梓锦在长公主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吃惊了一番,没想到短短时间内,长公主不仅摸清了有人趁着夜晚值夜聚赌,还知道赌注的大小,还知道参与赌博的都有哪些人,赌窝在哪里,短短时间内就能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梓锦这才对自己的婆婆刮目相看,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梓锦一直以来实在是太将长公主看扁了,不由得有些心虚的。 正因为摸到了有人赌博的底细,梓锦就以这方面为突破口,开始进行夺权大战。聚赌是任何一个家族都不能容忍的行为,尤其是仆人聚赌更是不可饶恕,因为赌博容易使人犯罪,带坏主子,侮辱门风,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都是严禁的。梓锦记得以前在姚家,海氏也经常是禁赌的,并带着婆子晚上有的时候就会进行突然袭击,抓到一批决不轻饶。 梓锦跟长公主商议过,要想把杜曼秋打理的滴水不漏的庶务撕开一条缝,就要从硬处下手,人证物证俱全,这样一来杜曼秋就没有理由逃罪,她们也更有理由,更方便顺理成章的插手家务。想来想去,还是要从屡禁不止的聚赌上下手,两人商议好后,长公主就直说了她来管查清赌窝的所在之地,查清楚参与聚赌的都是什么人,什么人可以去动,什么人可以去利用,什么人必须一下子打下去永不能翻身。 经过这一次的商议,梓锦便有种惊艳的感觉,长公主虽然这么多年没有插手家务,可是居然对府里的情形了无执掌。包括在侯府里有大厨房的情况下,还能不着痕迹的让叶老夫人同意每个院子里设了小厨房,努力地为叶溟轩提供多一点的安全。长公主这么多年做了多少事情梓锦不知道,但是就单看长公主对侯府的情况一清二楚,就能知道长公主不是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只是一个出身皇族的高傲的公主,不屑于去做。 梓锦轻叹一口气,一个高傲的公主,这么多年一直置身事外,如今为了丈夫跟孩子,终于还是一步踏进了泥沼,而且这个泥沼比以前更要危险多倍。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了凶险多倍,长公主才下定决心出手的,梓锦浅浅一笑,看着头顶上圆圆的月亮,人这一生其实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去做,而是你为了自己爱的人守护的人不得不去做。 如同杜曼秋,他跟清水庵的静谧师太不清不楚,究竟为什么?如果没有原因,杜曼秋怎么会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这个原因现在在梓锦还不知道罢了。 夜色渐深,赏月看灯,猜谜,行酒令,一件件的事情做下来,叶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就经不得劳累,在宋嬷嬷的搀扶下,带着露园的人回去歇息了。剩下年轻的小辈,叶青城便有些不自在,起身也去了外院,叶青城一走,长公主跟杜曼秋也就离开了,剩下妯娌三个,你看我我看你,楚氏是大嫂,就笑道:“咱们是继续喝酒还是……” 沈氏就忙摆摆手,面色嫣红,看了梓锦一眼,笑道:“没想到三弟妹行酒令也是行家,今晚上我挨罚的最多,撑不住了,要回去了,大嫂跟三弟妹继续吧。” 叶繁看着沈氏走路头重脚轻的模样,咬咬牙瞪了梓锦一眼,亲自扶着沈氏走了。 他们夫妻一走,梓锦跟叶溟轩,还有楚氏跟叶锦相视一笑,梓锦就说道:“不如我们也散了吧,晚上大嫂还要督促婆子们巡夜守夜,还要忙一会儿,我们就不打扰了。” 梓锦这么一说,楚氏忙笑道:“三弟妹总是这样体贴人意,其实也不碍的,事情都是提前就安排好了,而且都是老规矩了,婆子们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虽然楚氏这么说,梓锦还是笑着辞了,两下里道过别,这才一东一西各自带着丫头婆子离开了。 叶溟轩跟梓锦走在前面,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叶溟轩牵着梓锦的手,轻轻地笑道:“今晚上你好像专门针对叶繁他媳妇行酒令的时候总是让她挨罚,为什么?” 梓锦轻叹一声,这才回道:“二嫂跟大嫂都是挺有心计的人,但是相对而言二嫂比大嫂要冲动一些。今晚上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情,如果二嫂真的要跟我们杠上也是一件麻烦事情,索性灌醉她,等她醒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免得我们多费唇舌。” “哦?这么说你倒是不怕更有心眼的叶锦媳妇?”叶溟轩好奇的看着梓锦,这是什么道理? 梓锦笑了,男人家哪里知道女人的弯弯绕,就分析道:“大嫂精明而且善于分析形势,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比较好,如果今天我们动手成功,人赃俱获的情况下,大嫂很有可能会偃旗息鼓不会跟我们硬碰硬,但是二嫂性格里还有点憨直,真到了气头上就怕她不顾头脸的闹起来反而不好收场。” “女人真是麻烦,怎么这么多的事情。”叶溟轩嘀咕道。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的,男人的战场在官场,斗得是江山,博得是前程。女人的战场在家里,斗得是心机,正妻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跟主权,小妾想要越过正妻,最希望男人宠妾灭妻,通房想要生个孩子抬成姨娘,一辈子荣华富贵,大丫头想要变成通房,二等丫头想要成一等丫头……每人都有自己想要的前程,而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要揭开杜曼秋的真实面目,保住你我,甚至于整个侯府的安危。”梓锦的语气一沉,看着叶溟轩,眸中带着坚定,“溟轩,我们一定会做到的,是不是?” “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没有通房,没有妾室,什么都没有,只要一个你就足够了。”叶溟轩神色郑重,“所以,以后我们的小家里,永远不需要你担心这些女人间的斗争,永远也不会发生。” “我知道。”梓锦缓缓的说道,为什么这么肯定呢?其实梓锦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夫君,他们要一生一世牵手的人。 踱步回了安园,梓锦吩咐丫头们送了洗澡水进来,周妈妈趁着叶溟轩去了净房的时候,压低声音跟梓锦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开赌的时间是在子时过后,赌窝还是在老地方,到时候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就能一锅端了。” 梓锦点点头,看着周妈妈说道:“你以前在侯府的时侯想必也做过这种事情吧?” 周妈妈点点头,道:“没少做过,哪一家的大户人家没有这样的事情,只要消息准确,一抓一个准。” “所以要做什么事情,周妈妈要跟婆婆跟前的蒋嬷嬷沟通清楚,务必不能放走任何一个。凡事以蒋嬷嬷为主,不要忤逆她的意思,您明白了?”梓锦不想让长公主跟前的蒋嬷嬷对自己有任何的不好的看法,所以才这样叮嘱周妈妈。 周妈妈点点头,道:“您放心,老奴都晓得,那老奴就下去准备了,过了子时就要忙活好一阵子。” 梓锦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就好,记住,事发之后,一定要放走闲杂人等好回去报信,但是涉赌的一个不能手软。”不放走闲杂人等,梓锦跟长公主怎么好无端端的出现在露园?又怎么好正大光明的插手管理这件事情?不把事情闹得阖府全知,说不定叶老夫人雷霆手段之下,就会替杜曼秋把事情给遮掩过去,这可不是梓锦想要看到的。 闹,就闹得最大,闹得里里外外无人不知,这样叶老夫人想要替杜曼秋遮掩也遮掩不住,到时候才好下手。 又商议一番,周妈妈这才下去了,纤巧跟寒梅铺好了床也走了出来,梓锦对着她们说道:“这里不用服侍了,你们下去休息,过了子时要忙到天亮呢。养足精神,才好办事。” 纤巧跟寒梅自然知道什么事情的,忙应了声,纤巧问道:“那晚上谁值夜?” 梓锦抿嘴一笑,缓缓的说道:“上半个月我就已经让你安排素婉跟碧荷开始值夜是不是?” “是,今儿个正好轮到素婉值夜呢。”纤巧抿嘴一笑。 梓锦点点头,很是满意,“就这样决定吧,你们去吧。” 纤巧跟寒梅走了出来,寒梅看着纤巧问道:“纤巧姐姐,为什么这个时候少夫人让素婉来值夜?”寒梅有些不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其实越应该避开素婉不是吗?素婉是个不老实的,跟杜曼秋那边偶断丝连,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要是有事情发生,瞒着不通报可不是误了大事? 纤巧就低声一笑,缓缓的解释道:“正因为素婉是那边的人,这个时候好钢才要用到刀刃上。发生了大的事情,要是她不通报,就是对少夫人不忠,要是通报了没瞒住,就会得罪了杜夫人那边,毕竟今晚上要抓的人可是那边的人。今晚上正好少夫人要试一试这个小蹄子,看看她究竟是是个什么人。” 寒梅恍然大悟,很是佩服的看着纤巧,叹口气说道:“难怪少夫人看中姐姐,妹妹我实在是愚钝,居然连这种事情都想不到。” 纤巧拍拍寒梅的手,轻声说道:“这有什么,不过是以前我跟着老太太,听杜妈妈说过的事情多,这才猜到几分,以后妹妹跟着少夫人还怕没有历练的机会?多看多听多学也就是了。” 寒梅点点头,道:“是,我会好好的伺候,还希望姐姐多多提点。” “你我姐妹说这种客气话做什么。”说到这里走到了院子里,两人就不在说方才的事情,纤巧就故意大声笑道:“今晚上是素婉妹妹第一次值夜,我这就去寻她,跟她说说少夫人的忌讳,免得不小心冲撞了少夫人。” 寒梅配合的说道:“那姐姐去吧,我就先回了。” 两人分开后,纤巧就去了素婉的屋子,寒梅则去了水蓉跟雁桃的房间,还有很多事情再要合计一下,商议好后才能安然的去睡。 素婉正在收拾东西,听到敲门声,忙去开门,没想到这个时候纤巧会过来,颇有些惊讶,笑道:“姐姐怎么过来了?”说着就把纤巧请进了屋子里。 纤巧一进来就看到素婉已经收拾好的被褥,就笑道:“原来已经准备妥当了,倒是我多事了,原想着过来提醒妹妹一声今晚当值呢。” 素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过来的正好,我正准备收拾好后过去敲姐姐的门,还要请姐姐多多提点才是。我是第一次给少夫人值夜,也不知道少夫人的习惯,生怕误了事,所以还请姐姐多多怜惜我,提点提点。” 素婉亲自泡了茶,请了纤巧坐下,很是谦恭地问道。 纤巧忙说道:“这可不敢当,谁不知道妹妹是澄园过来的老人,在杜夫人跟前伺候的人见过的场面比咱们多多了,到时我要跟妹妹多多讨教才是。” 素婉听着纤巧这么说,神色倒是不变,只是面上的神情多了些凄婉,脸上就带了落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千万不要这么说,按理说做奴婢的不能非议主子,但是咱们侯府的情况姐姐也知道的。这边跟那边素来……我到这边来也没敢指着少夫人能重用我,我只是想着不给少夫人添乱就好,如今少夫人都肯安排我值夜,我又不是一个傻的,哪里能不知道好歹,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请姐姐多多指点妹妹,切莫妹妹自一次当差就办砸了差事,就当是姐姐可怜可怜我这两边都不能依靠的可怜人吧。” 这一番话说得那真是叫一个可怜兮兮,尤其是让纤巧感到惊讶的是,素婉居然就这样一句话挑明她的尴尬地位。其实这也是没有什么想不到或者不能理解的,素来是一山不能容二虎,杜曼秋跟长公主之间不合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梓锦嫁进来,杜曼秋就往里面塞人,所以塞进来的这个人,注定是不会被人接受的,也就是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 这样尴尬位置的一个人,作为新主子的梓锦不能轻易的处置她,要是处置了就是对杜夫人这个婆婆不敬,要是使唤着用又会觉得不安心,毕竟是敌人送来的,觉得膈应啊。 所以素婉从这样一个角度来打动纤巧,适时地通过纤巧跟梓锦表忠心,的确是一个挺聪明的人。只是素婉并不知道,梓锦对于她的身份却有更多的怀疑,她更不知道,正是因为她,梓锦才加深了对清水庵的怀疑。 纤巧就轻轻的叹息一声,面上带了一个了解的神情,然后才说道:“少夫人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从不会无故则罚下人,而且你也看到了,少夫人对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都是极好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自从少夫人进了安园,素婉妹妹就一直谨守本分,少夫人又不是不通情理的,如今妹妹终于能得到少夫人的青眼,这以后就更不用说了。妹妹不用担心,晚上的时候少夫人要是喝水要人就会出声唤你,只是晚上别睡沉了就好。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通报一声,不过一直以来也没什么事情发生,我不过白白的说一句,早上的时候到了时间就要隔着帘子叫起,伺候着少夫人起床后,妹妹就可以换班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些了。” 素婉忙千恩万谢了,又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夫人真是一个好性子的人,咱们做奴婢的遇上这样的好主子,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去伺候,只是我……始终是外人罢了。” 纤巧抬眼看着素婉一脸无奈的模样,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劝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妹妹进了这个院子,日后总会跟咱们天长日久的处着,少夫人自然会知道妹妹的一番中心的。更何况,杜夫人如今对咱们这边也是极好的,还能有什么顾虑?每日我总要听少夫人念叨几回,嫁对了人家呢。” 纤巧又跟素婉说了几句起身告辞出来,素婉亲自送了出来,满脸感激的笑容。纤巧心里轻笑一声,该说的都说了,就看今晚上素婉怎么做了,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查出一点的蛛丝马迹,可以顺着线查到素婉背后真正的主人。 今天大图,保底六千,推进票加更一千字,另外再加更五千字,爱你们!还有一张五千字的,(*^__^*)嘻嘻…… 195:夜间来抓赌,两房火上房 195:夜间来抓赌,两房火上房    夜,静悄悄。隔着窗子,还能清晰的听到窗外一声声清晰的虫鸣声。梓锦枕着叶溟轩的胳膊睡意全无,有些紧张的翻来覆去,毕竟这是第一次出手,也不知道能不能一举成功,要是不成功,以后想要再动杜曼秋可真是不容易了。 叶溟轩索性坐起身来,将梓锦抱进怀里,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问道:“这么担心,不如我们做点别的事情消磨时间?” 梓锦浑身一僵,哭笑不得的伸手将叶溟轩伸进她内衣的手拍了出来,道:“别闹,我现在哪有心思?” “反正你也睡不着,还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比较好,你说呢?”叶溟轩越来越不正经,大手伸进梓锦薄薄的肚兜内,抚上柔软的双锋,双唇轻轻的含住梓锦洁白如玉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梓锦身体微颤,躲了一下,想要说声不,还不等张口,樱唇却被叶溟轩覆住了,还听他说道:“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 梓锦愕然,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吗? 终究还是被叶溟轩得逞了一回,只因为他说:“所谓大将,就要临危不乱,你这样心神不宁可不好,心定才能神定,神定才不会慌乱……” 梓锦觉得自己是有些患得患失,总是害怕要是有什么不妥可怎么好,与其惶惶不安索性随着叶溟轩去闹,这样闹了一回,体力消耗大半,倒真是让脑子安定下来。 梓锦伸手覆在肚子上,喃喃的问道:“阿轩,你说我们会有孩子吗?大哥二哥至今没有子嗣,你说我们会不会……”梓锦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怕,她害怕她真的不能生,她怕他们也跟叶锦叶繁一样遭了别人的黑手,却又不知道。 “不会的,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叶溟轩坚定地说道,“安园从没有人能轻易的进入到主屋做什么手脚,而且厨房也是我们自己的人,别人想要下手只怕也不容易,莫要担心。” “可是我都嫁进来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消息,我怕。”梓锦不是不是害怕的,正是因为不知道幕后那人的真正的身份跟目的,正因为前方一片漆黑没有光亮,她更害怕,不知道这一步迈下去是平坦的大道,还是万丈深渊。 叶溟轩抱紧梓锦,轻声呢喃:“莫怕莫怕,我会好好的保护你,不管是谁,谁想要朝着你下手,我定不会放过他。”说着伸手抚上梓锦的肚子,轻轻一笑,“说不定里面已经有个小人了。” “才不会,葵水才过去你不是不知道。”梓锦叹息一声,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自己自从嫁进侯府,饮食起居都格外的注意,要是这样还被人下了手,梓锦可真要好好地检讨了。 叶溟轩低着梓锦的头,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道:“就是没孩子又能怎么样?一辈子没孩子你也是我唯一的妻。” 梓锦默然,眼眶微红,心里却暗暗的下定决心,不管如何一定要揪出这个黑手,只是这个安园谁才是别人的黑手呢? 梓锦正想着,就听到院子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梓锦浑身一僵,转头看了一眼叶溟轩只见叶溟轩示意梓锦不要轻举妄动,梓锦自然明白的,今晚上她把素婉安排在外间值夜的目的还没有忘记的。 梓锦慢慢地放松身子,伸手扯过锦被盖在身上,听着外面的声响,好像有人到了外面的明间,梓锦还听到了外面让值夜的人睡觉的小睡榻发出了吱吱呀呀的细微的声响,可见素婉已经起身了。 然后就听到了低微的交谈声,似乎还有些小小的争执声,梓锦默默在想是不是素婉不进来通报把人挡在了外面呢?正想着就听到了隔着帘子响起了素婉的声音:“少夫人……少夫人……奴婢有事情禀报。” 梓锦跟叶溟轩相视一眼,没想到素婉居然这么快就通报,叶溟轩看了梓锦一眼,低声说道:“我来。” 梓锦点点头,就看到叶溟轩皱起了眉头,用很不悦的声音说道:“大半夜的什么事情,有事情明天再说!” 梓锦默不作声的在帐子里听着素婉的应答,叶溟轩静静的躺在那里,神色澄明,眼睛贼亮,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团火热的小火苗。 外面一时安静下来,但是很快的素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回三少爷的话,是院子里守门的婆子说听到外面闹成一团就出去看了看,原来是巡夜的婆子捉到了夜间聚赌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安园的人,已经被捆起来送到了议事厅去了。” 叶溟轩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间聚赌?让人打水进来。” 素婉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忙回道:“是,奴婢这就去。” 听着素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梓锦这才轻叹一声:“素婉居然没有阻拦报信的人,你说她究竟是不是杜曼秋的人?” 叶溟轩摇摇头,然后道:“这事情不好说,咱们起吧,动作慢一点,不要赶在别人的前头过去,免得被人说嘴。” 梓锦笑了笑,斜睨一眼叶溟轩,这才说道:“你倒是有经验。” 叶溟轩轻笑一声,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没有经验。” 梓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伸手捂住叶溟轩的手,低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小丫头,你这是内疚了?这样吧,给小爷生十个八个的娃我就原谅你了。”叶溟轩哈哈一笑,转头看着满脸通红的梓锦。 梓锦磨牙,“你当我是猪啊,猪也生不来这么多。” 说说笑笑中,两人穿了衣服起了床,对着刚走进来的素婉,又换了夹杂着怒意的面孔,梓锦看着素婉问道:“可是问清楚了真的有咱们院子里的人?” 素婉忙扶着梓锦往净房走,道:“是,奴婢问过了,守门的婆子说是咱们院子的人,就是做洒扫的董婆子。” 梓锦没再说话,只是满脸的怒容甚是可怕,素婉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梓锦梳洗更衣,也不敢去一旁走进来的叶溟轩一眼,规规矩矩的很是老实。 梓锦脸上的怒容自然都是装出来的,出了净房,就看到慌慌张张赶来的纤巧等人,道:“都收拾齐整了,跟我出去一趟。”说到这里一顿,看着素婉说道:“你留下来守着正房,不许任何人进来。” 素婉一惊,忙垂首应道:“是,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看好。” 梓锦这才点点头,等到叶溟轩梳洗完毕,夫妻二人就带着丫头婆子往外走去。 素婉看着一行人的背影,想起方才梓锦的吩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屋子里守着还是在门外守着,不由得苦恼起来。 这边梓锦跟叶溟轩走到了门外,看着水蓉只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水蓉,你悄悄的折回去,盯着素婉的一举一动。” 水蓉忙点点头,趁着众人不注意瞧瞧的折返回去回了安园。梓锦故意让素婉守着正屋,就是给她一个机会,看看她究竟会不会趁这机会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自己也好趁机摸清楚,大房二房不生养是不是素婉动的手脚。 素婉平日做事很是谨慎,很难捉到把柄,所以梓锦只好趁这次事情一起试探一回,她就不信了,素婉如果真的有鬼,能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鉴于叶锦跟叶繁都不能有自己的子女,叶繁也就罢了,神经比较粗条,可是叶锦那样的人都没有办法查出事情的真相,梓锦想要不惊慌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才要急于查出这个内歼,至少安园之内不能有这样的黑手。如果不能把黑手除掉梓锦当真是寝食难安了。 有水蓉回去瞧瞧的监视着素婉,梓锦又故意带走了自己陪嫁来的几个贴身大丫鬟,这样的话再没有人监视的情况下,这样打好的机会,如果素婉真的是那个黑手一定会有什么行动的。 梓锦的手心里微微的有了汗意,她倒宁愿是素婉,如果不是素婉,又要从安园其余的人中查出那只幕后的黑手,梓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那样顺利的揪出来,所以才倍加担心。 正想着,跟叶溟轩来到了议事厅。这座议事厅并不是平北侯外院的议事厅,而是杜曼秋平常处理家务发放对牌的议事厅。此时议事厅里已经是人影憧憧,还有怒斥声传来,距离还远并不能听清楚是说的什么话。 安园的位置要比侯府里所有人的院子都要偏远一些,安园取其宁静,平安的意思,因此他们夫妻最后到也没人会说什么。两人踏进大厅的时候,就见地上五花大绑的捆着十几个婆子,一个个衣衫不整,发髻散乱,有的身上还带了伤,可见是拉扯间有人动了手。地上还扔着许多的铜板,散碎的银子,居然也有五六两的银锭子,梓锦心里轻哼一声,果然是好大的手笔。 上座上是叶老夫人,叶青城坐在下手,杜曼秋跟长公主依旧是一边一个,楚沈二人叶繁叶锦也都到了,神色都不怎么好,皱着眉头盯着地上困成粽子的人。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梓锦跟叶溟轩上前行礼。 “起来吧,这大半夜的你们也过来了?”叶老夫人道,语气中有些无奈。 梓锦就有些不安的说道:“儿媳也不知道,都已经睡下了,值夜的素婉就说有人发现儿媳院子里做洒扫的董婆子居然晚上聚赌,儿媳吓坏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问丫头也说不清楚,就跟夫君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还请祖母责罚,儿媳约束下人不力,居然还有人如此的胆大妄为公然聚赌。” 梓锦的声音里夹杂着丝丝惊慌跟惧怕,好像是真的被这样的事情吓坏了,一个刚进门还未半年的人,院子里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惊慌惧怕也是真的。 长公主有些怜惜的看着梓锦说道:“锦丫头,先起来回话,参与聚赌的不仅是有你院子里的人。更何况,你才嫁进来不足半年,安园人多眼杂,你哪能把每一个人都知晓的那么透彻,更何况不过是一个洒扫的促使婆子,寻常连你的面都见不得,你如何知道她是什么人的。” 长公主这样替梓锦开拓,杜曼秋不由得看了长公主一眼,实在是这么多年来长公主几乎不怎么参与家务事,就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杜曼秋觉得只要处置了这几个下人,其实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但是听着长公主的话,心里就有些不安,看了长公主一眼,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叶老夫人摆摆手,看着梓锦说道:“你婆婆说的没错,你方进门没多久,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怪你不得,你先坐下吧。” 梓锦忙谢过叶老夫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坐在长公主的下手,垂着头一言不发,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长公主瞧着梓锦的样子,心里暗笑,小丫头装得挺像。 叶青城最是讨厌家里有这样乌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不悦的冷哼一声,看着杜曼秋说道:“今儿个中秋之夜,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听着婆子的意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家是怎么当的?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 杜曼秋脸色一白,忙说道:“是,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一定重重的处罚这几个刁奴。” 长公主这时看了杜曼秋一眼,又看向叶老夫人,缓缓的说道:“若是我没看错的话,这带头聚赌的好像是管大厨房的简嬷嬷,这简嬷嬷好像是杜夫人的陪房吧?” 杜曼秋猛地抬头看向长公主,一时间不知道长公主要做什么,嘴里却说道:“是,我也没想到这奴才这么嚣张,简嬷嬷,你可是带头聚赌的人?” 简嬷嬷立刻就哭天抢地的说道:“夫人要给老奴做主啊,奴婢没有带头聚赌,只是听人说有人聚赌,过去看看是不是属实,好禀报给夫人知道的啊,老奴实在是冤枉。” 杜曼秋就怒道:“那你怎么不跟人说清楚,还被绑了起来?” 简嬷嬷满脸是泪的哭诉道:“老奴刚进去没多久,就有人踹了门进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要捆人,老奴说了也没人相信,还一口咬定老奴就带头聚赌的人,老奴实在是冤枉啊,请夫人做主还老奴一个清白。” 梓锦看着这主仆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合作默契的,真真是令人佩服得紧。不得不说,有精明的主子,就会有精明的奴才,这个简嬷嬷能在大厨房稳坐管事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这顺杆爬的那叫一个利落。 梓锦这个时候还不能开口,依旧垂着头,眼眸瞧瞧的扫了一眼那跪在地上满脸是泪哭诉的简嬷嬷,大厨房真是一个养人的地方,把她养得那叫一个体壮膘肥,圆滚滚的赛过母猪了。 杜曼秋看着叶老夫人说道:“娘,简嬷嬷的品性儿媳还是了解一些的,也许真的是一个误会。再者说了,儿媳一直在禁赌,她又是儿媳的陪房,想来也没有这个胆子敢这样做。” 叶老夫人眉头轻皱,嘴角抿得紧紧的,夜间这样急匆匆的起床赶来,毕竟年纪大了,面上就有了疲惫之色,听到杜曼秋这样一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正要松口让杜曼秋去彻查,就听到有人喊道:“老夫人明谏,奴才们不敢撒谎,真的是简嬷嬷约了咱们一起赌两把。简嬷嬷还说了,主子们今日过节都开心得紧,喝了酒,那里还顾得上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做什么,奴婢们本来不想去的,架不住简嬷嬷这样劝说,一时手痒就跟了去,请老夫人明察,奴才不敢说谎啊。” 明知道主人禁赌,这个时候又见杜曼秋要包庇简嬷嬷,如果简嬷嬷成功脱身,那么势必会在剩下的人中找出一个聚赌的头来。她们可没有简嬷嬷那样大的靠山,可以脱身,这个时候自然要死死的咬住简嬷嬷,简嬷嬷不仁她们就不义,谁也甭想好过。 有人这样说了,自然就会有附和,一时间议事厅里又乱了起来,吵吵嚷嚷的不得了,甚至于那几个婆子还互相对骂起来,一个揭一个的老底,大有狗咬狗一嘴毛的狠戾。 长公主此时怒道:“还有没有体统?在主子面前你们这样放肆?侯府的规矩是这样的?来人,拖下去每人先打五板子,然后一个个的拖进来回话!” 长公主怒极下令,毕竟是公主,气势不可挡,侯在议事厅外的婆子们一拥而进,就将捆着的婆子们拖了出去,一时间众人就嚷了起来,大呼救命。这里面简嬷嬷嚷得最厉害,跟杀猪似地。 长公主冷笑一声,道:“谁要敢再嚷一句就加一板子,嚷两句就加两板子,本宫看哪一个在这样没规没距不成体统!” 众人大约是很多年没见过长公主这样厉害过,一时间愣在那里,反应最快的是杜曼秋,只见她猛地站起来,喝道:“慢着!” 五千字奉上,拥抱大家!推荐不要忘记哦,这两天推荐有下滑的趋势,再掉下去就不够加更啦,乃们多多努力啊,某香一直在很勤奋的更新哦,最后,求月票,走过路过的亲们,喜欢本文的话请多多支持哦,铁粉们留在月底投,谢谢大家了! 196:挑战管家权,两房起争端 196:挑战管家权,两房起争端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梓锦斜眸看着杜曼秋,心里冷笑一声。因为梓锦跟楚沈二人毕竟都是做人儿媳妇的,两位婆婆打擂台,她们还不好贸贸然插嘴。但是彼此的阵营都是一清二楚的,楚氏满脸疑惑的看着梓锦,眼中一闪闪的精光闪过,大约是想到了什么。 梓锦自然是察觉到了楚氏的目光,心里也明白,楚氏一向心细如发,做事情又是谨慎有余,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夜晚,突然之间就有人被抓赌,怎么想都是有点令人怀疑的。毕竟整个侯府的庶务都是杜曼秋在掌管,就算是有人察觉到了有人聚赌,而且头目果然是简嬷嬷的话,也不会贸贸然的把事情捅出来,谁不知道简嬷嬷是杜曼秋的陪房,别没把简嬷嬷一棍子打死,反而把自己绕进去。 因此,就算是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也绝对不会这么大胆子的把事情捅出来,但是今儿个不仅捅出来了,还闹得这样大,楚氏仔细一想心里就明白了,这时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这才怀疑地看了一眼梓锦。 梓锦神色不变,依旧默默地坐在那里,谨守一个做人儿媳的本分,不需要她出头的时候,她只管做个看客就好了。长公主跟杜曼秋对阵,梓锦估摸着,高端宫斗基地培养出来的实战型技术人才对上家斗修炼几十年的老狐狸,两人孰胜孰负,现在还不能预料。 长公主这时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杜曼秋,嘴角一勾,慢慢的问道:“不知道杜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难道本宫这样处置有何不妥之处?” 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多年不曾见过长公主这样自称本宫了,这猛不丁的长公主突然端起了公主的架子,众人还是心里还真是有些转不过神来,齐齐的看着长公主。 叶老夫人神色有些复杂,眼眸深处突然涌上一层无力,梓锦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一般,从没有见过叶老夫人会有这样的神情。想起这么多年叶老夫人在侯府的态度,一直是偏向大房一些的,此时在长公主强势崛起的面前,突然眼眸中就蒙上一层这样的神色,难不成叶老夫人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么? 梓锦不明白,但是梓锦却看到叶老夫人并没有阻止长公主,心里不是不惊讶的,按照以前惯例叶老夫人应该端出婆婆的架子压长公主一头的,可是居然没有…… 杜曼秋不可谓是不震惊的,当你的敌人一直以来都是比较弱势的,可是突然之间就崛起了,还是夹杂着狂风暴雨呼啸而来,这样强烈的视觉加上心理冲击,不是不让人惊梀的,因此杜曼秋一时间没缓过神来怔怔的望向长公主。 叶青城正喝茶,不曾想长公主会这样说话,一时间那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忙咽下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变得自然如平常。但是心里的震惊是不能不说说的,这是要变天了么?叶青城抬眼看向长公主,只见那张容颜依旧的俏脸上不怒自威,双眼锐利,唇角抿成直线,令人恍惚间似乎穿越了时空,又回到了刚成亲的时候,她跟杜曼秋也总是这样针锋相对一样,一眨眼过去了这么多年,不成想十几年后,居然又会出现十几年前的情形。 这次,叶青城会站在哪一边? 杜曼秋一时没回过神来,楚氏一见情势不好,忙站起身来,看着长公主笑道:“长公主殿下说的极是,臣妇等不敢有异议,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毕竟现在掌管侯府庶务的还是婆婆,是不是这件事情交给婆婆处理比较好?” 梓锦看着楚氏笑语妍妍,丝毫不气恼只是这样平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暗道厉害。这个楚氏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明知道叶老夫人最讨厌长公主的身份,张口就上来一句长公主殿下说的极是,臣妇不敢有异议。这话猛地一听,好像楚氏很尊敬长公主,可是细细一想就会令人觉得,楚氏这么一句话就会令人觉得长公主仗势压人一般。 然后又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管家的是杜曼秋,长公主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也是隐晦的告诉叶老夫人跟叶青城,长公主这样做是不妥当的,是不合理的,是不能被允许的,因为站住了一条,家有家规,国家再大,难不成还能插手臣民的家务事?俗话还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这样犀利的一张嘴,一说话,就立刻让长公主处于劣势,就连梓锦也不得不佩服楚氏的机智跟胆量,这女人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楚氏一插嘴,长公主要是直接训斥楚氏,立刻就坐实了楚氏方才的话,长公主仗势欺人。可是要是不反驳,就会更加的觉得楚氏说的有道理,因此这样一来,长公主不管怎么做,一个长辈对上一个晚辈吃亏是肯定的了,谁叫长公主是皇家的人谁较人家权势大呢,谁说权势大就一定能横扫四方的?在叶家这个极端扭曲的家里,很多事情是行不通的。 梓锦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嫡亲婆婆被人这样欺之以方,大厅里气氛逐渐凝重,叶青城正要说话,他觉得楚氏这话有些过重了,正要替长公主缓一缓,却听到一声轻笑,宛若银铃随风摇,又若大珠小珠落玉盘,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让这凝重的气氛,好像一下子找到一个突破口,消散不少。 “大嫂说的极是,现在管家的是母亲,按理说这件事情是要交给母亲来处置。但是,这次聚赌的头目是简嬷嬷,简嬷嬷众所周知是母亲的陪房,就是朝廷上三法司会审,若是嫌犯是主审官的亲眷还要避嫌让位,虽然咱们不能按照朝廷法度办事,但是侯府上上下下也有几百人,想要让这几百人心服口服,不管怎么说母亲都不能插手此事。长公主殿下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不想让母亲为难声誉受损,让人议论母亲是非不分,家法不严,这才不得不挺身而出。大嫂也知道,长公主是恬淡的性子,这么多年从不曾跟母亲争过管家之权,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丑事,谁不愿意轻松自在的过日子?大嫂执意要让母亲出手管理此事,不知道大嫂可有为母亲的声誉考虑过,您这是要置母亲的声誉于何地?” 梓锦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从容不迫的看着楚氏,楚氏要给长公主扣上一顶仗势欺人的大帽子,梓锦立刻以牙还牙给楚氏扣上一顶置嫡亲婆婆于不义之地的大帽子,这帽子也够重的,够楚氏喝一壶的。而且梓锦还把长公主的行为说成是为杜曼秋着想,也够人郁闷的一阵的。 果然楚氏脸色微变,看着杜曼秋说道:“是儿媳考虑不周,儿媳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长公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心里缓缓的松口气,以前都是自己孤身迎战,一人难敌四手,如今多了这么个口舌伶俐的儿媳,真真是省事不少,舒心不少。更绝但是,楚氏已经很聪明,知道自己的要害在哪里一下手就是雷霆一击,不曾想梓锦这丫头也不是吃素的,转眼间就能想到这样回击的办法,这小脑子果然是狡猾如狐,不记得什么时候,自己儿子好像说过,他说锦丫头适合生存与这样的地方,如今看来果然是没错的。 杜曼秋尽力的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个时候杜曼秋也回过神来了,知道自己一时大意着人道了,很显然的长公主跟姚梓锦是蓄意而为,从容布了局,而自己的属下,居然就这样钻了进去。 事到如今,就是聪明如杜曼秋也有些一筹莫展,想要保住简嬷嬷只怕是有些困难了。尤其是梓锦这丫头片子,一口咬住自己不能管此事,一管就是不避嫌了,就会被人认为自己动了手脚,不管怎么样,杜曼秋都不能让自己的声誉有任何的损伤。, 想到这里,杜曼秋转身看向叶老夫人跟叶青城,低声说道:“都是儿媳监管不力,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溟轩媳妇说的不错,简嬷嬷是我的陪房,虽然儿媳不会徇私,但是难保不会被人猜疑,还请母亲跟侯爷另外指人来处理此事。” 杜曼秋也是聪明的,见风使舵那个快,知道简嬷嬷很有可能保不住,但是这个时候还是要在叶老夫人跟叶青城的面前博取一些同情分跟深明大义的分数。 难怪杜曼秋十几年如一日屹立不倒,难怪长公主拿她没有办法,的确是个厉害的,知道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应该做什么事情能翻身。 叶老夫人看着杜曼秋,又看看长公主,眼睛逐一在梓锦、叶溟轩、叶锦、叶繁、楚沈二人的脸上扫过,心里默叹一声,如今多了一个姚梓锦,情势却是大有不同,想起姚老太太说的那句话,心里轻轻地摇摇头,也许该来的总要来,再跟以前一样偏颇大房也不是好办法。 想到这里,叶老夫人看向叶青城,问道:“侯爷看此事该如何?” 叶青城没想到最后又把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虽然是个武将,可是心里的算计不见得就会比文官少,都说文人肚子里九弯十八绕,其实武官在战场上猜度敌人的心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把这份本事放进内院,其实这里面的擂台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知道这是长公主一房跟杜曼秋一房又打起了擂台,虽然叶青城不知道为了什么,前些日子不是说好了,长公主怎么说变就变了?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叶青城还是板起脸,斟酌一番说道:“家奴聚赌,破坏纲纪,不管是国法家法都是难容。杜氏要避嫌,长公主也不好纡尊降贵处理这种俗务,这样吧,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锦哥媳妇还有溟轩媳妇查清楚,然后再上报给长公主跟杜氏核查,最后再发落如何?” 梓锦心里想要笑,看来叶青城心里还是比较偏向长公主的,把这么多年长公主不能管理庶务,说成是不好纡尊降贵,就是不知道杜曼秋听到这话心里有何感想,公主是金枝玉叶不能纡尊降贵,她管理这家务又算什么? 虽然言语上有些小偏颇,但是不得不说叶青城这样处置也算是很公平的,叶老夫人就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就这样办吧。” 长公主自然无异议,梓锦出马她还是很放心的。杜曼秋也没有反对,楚氏又不是刚出嫁的小媳妇,又帮着她管理庶务多年,家里的管事婆子哪一个不知道风该往哪里倒? 梓锦跟楚氏出列,将此事接了过来,梓锦笑道:“还请大嫂多多指点。” “三弟妹聪慧绝顶,自然是一学就会。”楚氏笑米米地应道。 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这个时候外面的板子也打完了,为了不惊扰屋子里的主子们,打板子的时候嘴里都是塞了麻核桃的,因此一点声音也没听到。这时候施刑完毕,那施刑的婆子这才进来回禀,请示下一步的指示。 叶老夫人人精,这个时候自然知道梓锦跟楚氏要斗法的,她不想在这里坐着给小一辈施展压力,更何况她答应过姚老太太,凡事要保持中立,因此站起来说道:“天色不早了,都回去吧,这里交给锦哥媳妇跟溟轩媳妇就好。” 叶老夫人发话了,众人心里都极明白的人自然是满口应了,杜曼秋忙亲自扶着叶老夫人往露园而去,长公主也带着蒋嬷嬷离开,走到了议事厅门口,杜曼秋看了长公主一眼,嘴角微弯,这才缓步离开。 叶青城自然是跟着长公主一起离开了,大厅里顿时只剩下了三兄弟,一时间情况就有些诡异起来。叶繁就是再傻,这个时候也想明白了,狠狠的瞪像梓锦,冷笑一声:“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一命,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一更鸟··还有一更四千字的,大家猜一猜梓锦对阵楚氏谁能够技高一筹?楚氏也不是个吃素的··(*^__^*)嘻嘻…… 197:姚楚打擂台,众人观风望 197:姚楚打擂台,众人观风望    梓锦毫不意外的看着叶繁,轻声问道:“二哥确定你救了我?” 梓锦的口气里带着揶揄,面上带着浅笑,水目微横,叶繁的老脸就红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到最后还不是梓锦两口子又救了他。 叶锦看了梓锦一眼,又看着自己妻子,眉眼微沉,徐徐的说道:“你们倒是还有心思起内讧。” 不清不痒的一句话,却道明了眼前的形式,梓锦知道,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侯府,如果他们兄弟三人又陷入以前的明争暗斗,实在是防不胜防,但是如果不斗,杜曼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很多时候你是没得选择的,上天不会给你一个十全十美的选题。 梓锦看了一眼叶溟轩,两人的眼神一碰,心中了然,梓锦这才看着叶锦说道:“大哥,内宅庶务出点差错也不是没有的,这不过是女人的事情,仅此而已。” 梓锦是在暗示叶锦,女人的事情女人来解决,她还是希望他们三兄弟不会因此再有了隔阂,虽然以前的隔阂还没有尽除,总不能再恶化。 楚氏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丈夫跟梓锦,心里有种很古怪的感觉,心头很是不舒服,她不希望自己丈夫跟这位弟妹有什么牵连,于是就说道:“明儿个还要去衙门,早些回去睡吧,这里的事情我跟三弟妹会处理好的。” 叶锦面色不变,抬眼看向叶溟轩。叶溟轩正瞪着叶繁,感受到了叶锦的目光看过来,便开口说道:“男人管女人的事情做什么,我们走吧。” 沈氏推了推丈夫,然后看着楚氏跟梓锦一笑,轻声告别,反正叶老夫人没说让她管理此事,心里很是不舒服但是他更不愿意看着丈夫出丑,巴不得立刻就走掉。 回到了屋子里,沈氏就看着叶繁说道:“三弟妹牙尖嘴利,你以后离她远点。” 叶繁冷哼一声,怒道:“真不知道老三看上她哪一点了,当初闹着要把人娶进来,这样的刁妇有什么好的。” 沈氏听到丈夫这么说,将泡好的茶递给他,这才说道:“各花入各眼,你管人家。不过我没想到三弟妹今儿个居然能跟大嫂杠上,大嫂那样玲珑剔透的人,也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真真是稀奇的很。” 叶繁皱着眉头看着沈氏,想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看着黑夜发呆,喃喃说道:“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有孩子,老三说他已经透过锦衣卫在查这件事情。” 说到子嗣,沈氏立刻上了心,坐在丈夫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问道:“他真这么好心会帮咱们?” 两房的恩怨已久,是有些不敢相信叶溟轩那样爱记仇的一个人会出手相助的,要是有锦衣卫帮忙暗中查询,应该会早一点有头绪的吧。 叶繁点点头,“虽然我很讨厌他,不过他说话倒是算数的,大哥又不会坑咱们,这件事情是大哥拜托三弟的。” 听到是叶锦出手的,沈氏默默的叹息一声,他们这一房,上有精明的大哥,下有狡猾的三弟,想要出头就凭着自己丈夫还真是不敢想了。沈氏又有点苦恼,自己以后要站在哪一边才好?这的确是个不好办的事情,要好好的想想才是。 要是以前必定想也不用想的站在楚氏一边,可是以后自己想要生个孩子,还要指望着叶溟轩帮忙把事情查清楚,沈氏也不敢得罪梓锦,但是两房开战,沈氏夹在中间肯定是两面不落好的,想要不为难也是不行的。 这边暂且不提,那边叶锦跟叶溟轩相携离开,议事厅里又剩下了梓锦跟楚氏两人那等候回话的婆子惴惴不安的立在那里垂首候命。 梓锦笑着看向楚氏问道:“大嫂,你看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楚氏看着梓锦说道:“天都这么晚了,不如明日继续审问,先把人关押起来如何?”楚氏想着不管怎么样先把梓锦稳住,然后延后一天审问,她也好跟简嬷嬷通通话,实在不行找个替罪羊出来。要知道简嬷嬷管着大厨房,如果简嬷嬷真的被整下去,这大厨房的管事一职就空了出来,要是以前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看着长公主的架势这以后说不定在庶务上还要多插手,想要把空下来的大厨房管事一职换上自己的人,只怕也不容易。 正因为想到这一点,楚氏才想着把事情缓一缓。 梓锦忙点点头,道:“累了一天了是有点乏了,这审讯也是个费脑子的活计,不如养足精神明早再继续审问好了。” 楚氏心里大喜,面上却说道:“正是这样,既然三弟妹也同意了,我就先让婆子把人关起来,明早上再提出来?” 梓锦点点头,楚氏以为得逞正要吩咐下去,梓锦不慌不忙的说道:“还有件事情,简嬷嬷在府里也算是老人了,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万一要是想不开晚上寻死觅活的怎么办?我觉得还是要找人把她看管起来,只是这看管的人也要细细斟酌。万一要是蒋嬷嬷想不开真的寻了短见,这看守的人都要跟着倒霉的,我也不好把这样费力的事情推给大嫂,不如这样吧,我这边跟大嫂那边各出一个人看管着怎么样?” 楚氏的算盘一下子落空,没想到梓锦还能想到这一层,居然防着自己跟简嬷嬷串通,心里怒极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说道:“那就这样吧,免得三弟妹晚上担心简嬷嬷安全睡不着。” 梓锦也不在乎楚氏的话中有话,便故作听不懂的笑道:“还算是大嫂明事理,我这边就让周妈妈过去看着,不知道大嫂那边谁过去?” 梓锦派出去的是她娘家带来的管事嬷嬷,楚氏也不敢大意,就笑道:“我这边让冯嬷嬷过去就好了。” 两人心照不宣,梓锦看着那管事婆子道:“我跟大少夫人的话你也挺清楚了,就这么去办吧。”梓锦话音一顿,又道:“简嬷嬷毕竟是母亲的陪房,把她单独关进一间小屋子,其余的从赌人员关在一间屋子里。” 楚氏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原本还想着就算是自己不能跟简嬷嬷通气,但是简嬷嬷在府里这么多年,多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想要翻盘,就要跟一起聚赌的人员商议好一个对策出来,由别人顶了缸,事后不管是简嬷嬷还是杜曼秋都不会薄待了顶缸的人。但是梓锦把简嬷嬷跟别人分开,这就连最后对点希望也掐断了。 楚氏面色极不好,看着梓锦怒意微盛,“三弟妹真是好手段,连这个都能想得到。” “大嫂过奖了,比起大嫂梓锦还要多多学习,还望大嫂不吝赐教。”梓锦浅笑,小样,跟我玩这一套,姑奶奶能让你得逞? 管事婆子心里一阵阵的惊慌,没想到三少夫人这么厉害,瞧着这架势这以后府里的事情还真不好说,这事得到了准话,管事婆子哪里还敢继续呆在这里,手心里慢是冷汗,退出了议事厅,在外面等候的人就围了上来,纷纷询问。 “原嬷嬷,大少夫人跟三少夫人怎么说?这些人怎么处置?” 管事婆子名叫原青,专管侯府内院刑罚,这时就把梓锦的话说了一遍,看着众人说道:“……找两间房子把人关进去,派人去请周妈妈跟冯嬷嬷,要是这些人有一个人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自己也要注意小命这可是明日要提审的。” 看着原嬷嬷这样慎重的神色,大家一时间都有发愣,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只怕事情不这么简单,把人分开来关……这的确是要好好的思量思量,这些人混在后院,哪一个不是人精,立刻就分散开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梓锦回到了安园,周妈妈并没有跟着梓锦回来,而是直接跟冯嬷嬷去看管简嬷嬷了。叶溟轩也没有在安园,梓锦想着他是叶锦一起离开的,说不定这兄弟二人有什么事情要商议,走到主房门口,就看到了素婉正守在门口,看到梓锦一行人回来,忙站起身来应了上来。 “少夫人回来了?要不要传热水?”素婉低声问道。 “不用了,你就在门外守了一晚上?”梓锦看着素婉问道,眉头轻皱。 “是。”素婉回道,“奴婢不敢攒越,主子不在,奴婢不敢进正房候着。” 倒真是个小心谨慎的,梓锦慢慢的点点头,看着素婉说道:“深秋夜冷,你回去歇息吧,这里不用伺候了,让厨房给你煮碗姜汤驱驱寒。” “多谢少夫人,奴婢身体强健,不碍事的。”素婉十分的感激,行过礼这才退下去了。 梓锦进了屋,看着纤巧跟寒梅,道:“去把水蓉找来。” 寒梅点头去了,纤巧服侍着梓锦卸了发髻,换了衣衫,低声说道:“这倒是个乖觉的,居然在门外守了一夜。”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正是因为太守规矩了,所以才会更令人觉得不安。轻笑一声,水蓉来了一问便知。 水蓉很快就来了,梓锦就问了一句,水蓉立刻回道:“奴婢一直隐在暗处盯着素婉,没想到她把正房门关好后,就再也没有踏进一步,一直守在门口。没想到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越这样才越麻烦。” 果然!梓锦伸手揉揉眉头,看着大家说道:“不要着急,敌人越是沉稳,咱们更要稳得住,谁先耐不住谁就输了。”说到这里抬头看着纤巧说道:“明儿个起,就安排素婉跟碧荷进上房伺候,先安排一些不要紧的差事给她们,一步步的观察,慢慢的来。” 以前她们不能接近上房,就是想要做什么只怕也没有机会,现在梓锦给她们机会,就要看看她们还忍不忍得住。 “碧荷,也要盯着?”纤巧问道,碧荷是长公主的人,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梓锦闭眼想了想,然后才说道:“一样,虽然说是长公主那边出来的,但是谁又能保证她真的没事?长公主自然不会害我,可是难保碧荷不会被有心人收买,以防万一好了。” 纤巧几个丫头点点头,就道:“这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梓锦把事情分派完毕,然后上了榻,闭眼之前吩咐道:“按照以往的时辰叫起,要忙一整天呢。” 丫头应下了,纤巧就看着水蓉说道:“你来值夜,索性你盯了一晚上了,白天你就睡回笼觉,我跟寒梅还要跟着少夫人去审案,咱们要分开,雁桃明儿个替你顶着那两个。” 纤巧一直是几个丫头的头,她这样说自然没有异议,一时间屋子里就静了下来。 叶溟轩一晚上没有回来,锦衣卫神出鬼没也是有的,梓锦也没放在心上,水蓉早上还是按照老时间把梓锦叫了起来,纤巧几个也起了床进来伺候,素婉跟碧荷也立在门外当差,因为有了梓锦的话,纤巧今儿个就安排两人当值。 寒梅麻利的为梓锦梳了一个牡丹髻,华贵大气,发间簪了赤金雷丝三尾凤金步摇,耳上垂了明珠坠儿。穿了一件樱桃红刻丝海棠花褙子,系一条水碧色八宝璎珞纹双膝襕襕裙,这样一打扮起来,整个人顿时令人眼前一亮,梓锦翻着妆奁盒,从里面拣出一只银烧蓝的镯子戴上,这才站起身来,笑道:“走吧。” 梓锦要先去给长公主请安,然后再去叶老夫人那里,最后还要跟楚氏商议怎么审理此案,梓锦估摸着楚氏绝对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人,昨晚上一定会有动作,不过想来周妈妈一定能扛得住才是。 回头看着纤巧说道:“你去替周妈妈,一晚上没合眼,周妈妈也该累了。” 纤巧心里明白,梓锦这是让自己先去探口风呢,就满脸带笑的说道:“是,奴婢这就去把周妈妈换回来。” 梓锦点头应了,然后带着寒梅几个这才往长公主的玫园而去,总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梓锦迎着阳光浅浅一笑,眉目间满是舒展,今儿个怕是好戏连台了! 二更送上,我今儿个可没有停在关键的地方,大家不要在拍我了,爱你们··(*^__^*)嘻嘻…… 198:争锋又相对,初夺管家权 198:争锋又相对,初夺管家权    梓锦从长公主那里出来的时候,周妈妈已经在外面等候了,看到梓锦一行人出来,忙迎了上去,行礼立在梓锦身后,随着梓锦慢慢的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昨晚上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发生,冯嬷嬷也没有搞鬼,一直很安静的跟老奴守着被关押的简嬷嬷。” 一晚上都没有动静?梓锦瞳孔微缩,楚氏很是沉得住气啊,梓锦看了一眼周妈妈,问道:“现在冯嬷嬷回去了没有?” “回了,也是悦园那边的丫头替换的冯嬷嬷。”周妈妈应道。 梓锦缓缓的点点头,心里觉得真是有意思,这位大嫂还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居然跟自己的心思差不多,也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楚氏没有半夜跟简嬷嬷通话,商议策略,那么就只能有两种解释,第一,楚氏有信心简嬷嬷能自己脱身,第二,那就是楚氏已经打算放弃简嬷嬷这颗棋子。 不管哪一种,梓锦都觉得这一场仗都是比较难打的。 顿了顿脚,梓锦缓缓的说道:“周妈妈,你先回去歇息吧,盯了一晚上挺熬人的,有什么事情我再让小丫头去请你。” 周妈妈忙谢过了,年纪大了经不得折腾,一晚上折腾下来,的确是乏了。 周妈妈走后,梓锦去了露园,叶老夫人跟前的宋嬷嬷面带歉意的说道:“老夫人昨晚上受了些累,到现在还没起床呢。” 梓锦忙关心问道:“昨晚上闹了那样一出,祖母年纪又大了,实在是不经折腾,身体可还好?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三少夫人有心了,长公主已经拿了名帖请太医过来。”宋嬷嬷笑着说道。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道:“祖母跟前嬷嬷多多费心,我们做孙儿的只盼着祖母百岁康健呢。我先去跟大嫂商议昨晚上的事情,回头再来给祖母请安。” 宋嬷嬷忙笑着送走了梓锦,这才转身进了屋子。 叶老夫人真的没有起床,脸色有些发黄,不过神色还好,服用了一粒百珍丸,觉得胸口畅意多了。身上披了一件铁锈红遍地织锦团花的褙子,看到宋嬷嬷进来了,随口问道:“走了?” “三少夫人去见大少夫人了,听说您不舒服没起床,想要进来看看,被老奴拦住了。三少夫人还说要给您请郎中进来看看,倒是个有心的,旁的一句不问,只关心您的身体。”宋嬷嬷立在床前跟叶老夫人说道。 叶老夫人面上的神情微微的缓和了些,叹息一声,这才说道:“不是我不见她,而是这个时候我见谁都不太好,等到简嬷嬷的事情有了定论才好出面。” 叶老夫人管家多年,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要是她先见了谁传出去都觉得她有偏心的倾向,索性称病谁也不见。 “你说昨晚上的事情曼秋知不知情?”叶老夫人的眼神透着犀利,虽然年岁已长,但是历经人情冷暖反而能将事情,看得更透。 宋嬷嬷跟叶老夫人主仆情谊颇深,避讳也就少一些,想了想说道:“杜夫人管家多年,水至清则无鱼,这么一大家子,几百口子人,要想全都清清楚楚地只怕是不能的。就是国家官员,那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的不也多得很?” “理是这么个理,只是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夜间聚赌却是容不得。领头的偏是曼秋的陪房,又是内院大厨房的管事。这下赌注一离手就是几十两银子,要知道几十两银子够寻常庄户人家一年的嚼用了。一个小小的管事,一个月的月钱才多少?这么大赌注哪里来的银钱?你细细往下想……” 叶老夫人叹息一声,这还只是一个管大厨房的管事,出手就是几十两银子的赌注,只是她的月钱可供不起她这么赌,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是简嬷嬷一定从旁的地方搂了银子,大厨房又是个油水多的地方,最后啃得还不是侯府?这要是管事们有样学样,这样下去还得了? 想到这些叶老夫人才越来越不安,叹道:“曼秋做事越来越离谱了,这家越来越不成体统。” 宋嬷嬷心中一凛,老夫人这是对杜夫人有所不满了,想起这些日子叶老夫人在很多事情上跟以前的态度都不太一样,宋嬷嬷心中是个有主意的,自然明白的。想了想说道:“家业大,人就多,人一多就难免有乱子。杜夫人一人管着家的确是有些吃力,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名义上帮忙管家,其实并没有多少权柄。” 这也就是说,杜曼秋一人独大了。 “你说这次长公主怎么就有这份心管起家务了?”叶老夫人现在还没捉摸清楚长公主的用意。 宋嬷嬷也有些为难,想了想说道:“这么多年了,长公主对于庶务一直没有热心过,这次突然出手,老奴也是挺意外的。” 提起长公主,宋嬷嬷就多了几分小心,毕竟知道叶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妇其实不是很满意的。 叶老夫人摇摇头,然后才说道:“事若反常必有妖,长公主只怕是发现了什么,却不肯说出口……” 宋嬷嬷这话不敢接口了,叶老夫人跟长公主斗了一辈子,看着是长公主落了下风,其实叶老夫人也没得了好,不过叶老夫人这么说,宋嬷嬷想了想突然说道:“老奴听说,最近大少爷跟三少爷走得很近。” 叶老夫人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松缓了许多,子孙和乐,才是最根本的。 叶老夫人其实想得很对,长公主的确是发现了什么,也的确是不敢告诉叶老夫人,毕竟叶老夫人这么多年给人的印象都是偏向杜曼秋一方的,长公主不想冒险,叶老夫人心里隐隐的有了猜测却也不问出口,这对婆媳其实都别扭得很。 最了解你的,可能不是你的朋友,也许是你的敌人。这婆媳两个斗了一辈子,都是很了解对方的人。正因为长公主秘而不宣,反而高调参与庶务,更让叶老夫人起了疑心,心里不由得想到杜曼秋究竟在背后做了什么? 这边叶老夫人暗自思量,那边梓锦跟楚氏正在交锋。 关于简嬷嬷聚赌一事,一夜之间来了个大逆转,从原来简嬷嬷死不承认,到现在主动积极的承认是她做的,倒真是让梓锦大为意外。明明楚氏没有跟简嬷嬷有任何的接触,简嬷嬷却这样认下了,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主动认错的简嬷嬷,梓锦觉得额角跳动的厉害。 “三弟妹,人孰能无错,简嬷嬷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一时闲来无事这才起了歪了心思。”楚氏笑着看着梓锦说道,替简嬷嬷说项。 简嬷嬷也是精明的,立刻跟着楚氏的话尾说道:“请三少夫人高抬贵手,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实在是夜晚守夜时间漫长,苦闷极了,这才想着玩两手解解闷,老奴并不知道这事这么严重,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三少夫人高台贵手。” 梓锦没想到楚氏会给自己来这么一招以柔克刚,想要走悲情路线打动自己。梓锦微皱了眉头,转头看着楚氏轻轻一笑:“大嫂,至于怎么处罚并不在我们的权限之内,我们只要查清楚了事情的过程,然后报给祖母知道就可以了,其余的不在咱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楚氏面上的笑容一僵,微微的垂了眼眸,没想到梓锦这么难缠,她原本想着只要梓锦这里松了口,叶老夫人那边就好办了。谁想到梓锦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楚氏想到这里,看着梓锦缓缓的说道:“诺大的侯府,上上下下也有几百号人,三弟妹,你没管过家,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你要知道这么多人想要一丁点的浑水没有,谁能拍着胸脯保证?更何况水至清则无鱼,下人们没有点利谁能心甘情愿的为你效命?三弟妹,与人为善,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别嫌我说话难听,你早晚也是要管家的人,到时候这里面的苦楚自然能体会的。” 梓锦心里明白,楚氏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但是现在可不是论这个的时候。就好像在朝堂上,你要踢开你前面的挡路石,自然是要搜罗证据,可是你能因为你的敌人也许有这样那样的苦衷,你就放手?这明显不可能嘛,你放了别人,至少别人不敢说,这个简嬷嬷以后肯定是要将梓锦恨死的,这时饶过了简嬷嬷,就等于是给自己的头顶上悬了把刀,毕竟简嬷嬷可是管着大厨房的人,梓锦能一辈子防着不吃大厨房的饭菜?这根本不可能啊。 只要不是一个傻子,都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大嫂,你说的我也不是不明情,也知道管家有这样那样的不容易。”梓锦轻抿一口茶,青花瓷的茶盏里,茶汤清透,香气渺渺。 楚氏闻言心里一松,笑道:“我就知道三弟妹是个通情达理的,要说起管家,真真是不容易的。” “是啊,梓锦在娘家的时候也曾经帮着母亲管过家务,说不上精通,也明白几分道理。”梓锦说道这里微微一顿。 楚氏却是一愣,心中一惊,没想到梓锦居然在娘家管过家务?她是知道的,自己是一个庶女,庶女帮着嫡母管家,这在京都可真是……闻所未闻了。楚氏原本还想着拿着管家这面大旗,震一震梓锦,毕竟对于不懂的管家务的人来说,猛地一听庶务都会头皮发麻,心生惧意的。万万没有想到,梓锦居然在娘家学过管理家务,那位姚夫人可真是一位奇人,居然这样纵容一位庶女…… 楚氏心里这般盘算着,嘴上却说道:“三弟妹真是好福气,亲家太太也是大方明理的,须知道这京都里有许多的嫡出小姐没出阁时都不能学过管家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提及了梓锦庶女的身份了,其实也是变相的在提示梓锦,以你的身份还是不要针锋相对的好。 梓锦故作没听懂楚氏话里的讥讽,面上却带着微笑,叹息道:“我母亲的确是少有的好嫡母,自小到大,我就没觉得嫡出庶出有什么不同,从小吃穿用度,学堂夫子,都是跟几位嫡出的姐姐一样一样的。别人家嫡出庶出的月例银子都是不一样的,衣裳穿戴更不用说,庶的怎么能跟嫡出相比?可在我们家,全都是一样的,不要说庶女,就是庶子跟嫡子也都是一样的。我们老太太跟我爹爹也都把我母亲看得很重,我们做儿女的是打心里敬重母亲,当做亲生的孝敬的,不是每一个人,每一个庶女庶子,都有我们这样的福分。” 楚氏只觉得心里十分的怪异,早就听闻,姚梓锦在娘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听她这么一说,倒不像是假的。尤其是姚家嫡长子对这位幺妹的疼爱,可是没少人说过的,据闻,叶溟轩还挨过这位舅兄的拳头的。 楚氏其实很不理解姚家的这种怪异情况,其实就是不能理解海氏,哪有做嫡母做到圣母的份上的? 楚氏其实不知道,海氏不是圣母,还是个很小心眼,气度很窄的女人,但是这个女人有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能将心比心,梓锦数年如一日的孝敬敬重她,就是块石头也捂热了,不要说海氏这样心肠不坏的人了。 在这个问题上楚氏不想纠缠,其实心里很瞧不起海氏这样的当家主母,嫡庶能一样吗? “三弟妹真是个有福气的。”楚氏干笑一声,真是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全了,姚梓锦是叶溟轩苦巴巴的自己求来的,当眼珠子一样护着疼着,生为庶女却又在娘家呼风唤雨,这命也太好了些,是有些让人气堵得。 梓锦腼腆一笑,“这倒是,我也常觉得我是个顶有福气的,什么都不求什么也不缺。” 楚氏更郁闷了,不过还是强笑着,说道:“简嬷嬷毕竟是母亲跟前的陪房,主仆几十年了情分极深,这要真是简嬷嬷被罚出去了,母亲不定怎么伤心呢。咱们做儿媳的难不成连个孝道都做不到?” 还有一更,大约要在下午四点左右,某香要出门,。所以中午更新不了了,大家下午来看··爱你们,不要忘记推荐哦,留言哦,还有收藏,某香改了简介,大家去看看哈·(*^__^*)嘻嘻…… 199:争锋又相对,初夺管家权2 199:争锋又相对,初夺管家权2    想用孝道这顶大帽子扣在梓锦头上,梓锦要是处置了简嬷嬷就是不孝,古代重孝,梓锦这一点是深有体会的。就如同姚谦对姚老太太,叶青城对叶老夫人,孝道大于天的。 梓锦眉头轻皱,楚氏的确是个很有说服力的人,抓住重点不松手。 可是梓锦也不是轻易就能让步的,抬眼看着地上依旧跪着的简嬷嬷,就见她明显比方才气壮了很多,显然是知道楚氏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心里气壮了,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脸上的神情就松缓了许多,一双小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 梓锦心里冷笑一声,这要是自己被楚氏拿捏住了这一辈子这么漫长岂不是都要在她的淫威下讨生活?梓锦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至少就是委屈她也得心甘情愿的委屈,现在算什么?强迫? “大嫂说的极是,按理说咱们做晚辈的是不能让长辈伤心,这可真是大不孝了,梓锦不敢如此。”梓锦看着楚氏郑重的说道,面上的神情凝成一团,好似真的是将这件事情看的比天还重要。 楚氏轻轻的松了口气,看来这一步是走对了,于是就笑道:“三弟妹能这么想,母亲知道了也是极欣慰的。” 梓锦面上带了淡淡的笑意,将手里的茶盏轻轻的放下,这才抬眼看着楚氏,低声说道:“大嫂肯定是比梓锦更懂的这一点的,梓锦以后还要多跟大嫂学习请教。” “三弟妹言重了。”楚氏大获全胜,心情很好,至少简嬷嬷保住了,母亲那边也不用挨训了。 梓锦也不恼怒,笑吟吟的看着楚氏,突然压低声音,朝着她说道:“大嫂既然如此注重孝道,当初林海家的是怎么回事?” 楚氏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双眼怔怔的看着梓锦,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要说起这个林海家的,其实也是杜曼秋的陪房,说起来也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说起来也巧,林海家的原来也在大厨房,是简嬷嬷手下的二等管事,林海家的是个傲气的,不太把刚嫁进来的楚氏放在眼里,楚氏刚跟着杜曼秋管事的时候,也没少收了这些管事们的排挤跟打压,楚氏也是个厉害的,一直隐忍不发,一直到捉到了林海家的把柄,一下子击在要害,把林海家的从内院撵了出去,她自己的陪房秦嬷嬷就顶了林海家的差事,做了大厨房的二等管事,也就是从那一次起,侯府上下对这位大少夫人才有了惧意,不再那么嚣张。 这些也都是老黄历了,按理说梓锦一个才进门还没半年的新媳妇,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但是梓锦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要跟一个人对峙,争锋,总要先彻底的了解对手,至少是别人知道的她都要知道。楚氏欺她刚进门摸清楚状况,想要一棍子把她打怕,压下一道例子,以后也好拿捏自己,殊不知道梓锦却是个扎手的,在这里等着楚氏呢。 因此梓锦一说出林海家的事情,楚氏的脸色就变了。 须知道楚氏又不是傻子,梓锦这么说就是在跟楚氏针锋相对,你说我处置了简嬷嬷是对杜曼秋不孝,那么当初你处置了林海家的,怎么就没有想到孝道?当初你自己做不到的,却要求别人做到,岂不是很可笑? 楚氏的脸色的确说不上好,她再一次的折在了梓锦的手里,没想到梓锦居然知道这一茬,要知道当初的事情这几年楚氏已经完全的压下了,想要探听消息怕是不容易的,可是梓锦居然知道了,怎么能不让楚氏心惊肉跳。 看着楚氏慢慢变黑的神色,梓锦婉约一笑,柔声问道:“大嫂,你说简嬷嬷该怎么办好?” 楚氏抬眼看着梓锦,淡淡的说道:“三弟妹好本事,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居然也都知道了。” “也算不上陈芝麻烂谷子,不过才几年的事情,大嫂当初也不容易的。有些刁奴仗着自己资历深,有根基,藐视年轻脸嫩的小主子想要压一头,难不成咱们就站着任由她们欺压不成?不要说大嫂,就是换成我,也气不过的。”梓锦深知道不能将人逼到死路上,于是话里就为楚氏转回了脸面。 楚氏一听,想起当初的那段日子,眼眶就微红,不过还是强忍着笑道:“三弟妹倒是深知这其中滋味,想来是尝试过的?” 楚氏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刺激梓锦,只是顺口一说,却没想到梓锦居然郑重地点点头,道:“是,当初我跟着母亲管家的时候,下面有些管事婆子就是欺我年少,没少使了绊子,我自然能理解大嫂的难处。” 楚氏一怔,没想到梓锦居然就这样承认了,讪讪一笑,道:“有三弟妹这句话就够了,做人媳妇,做人儿媳妇,这里面的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的。” 杜曼秋是个强势的人,表面上看着温柔贤惠,其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只有楚氏沈氏这样亲近的人才能知道,听到楚氏这样没来由的感叹,想来在杜曼秋手下的日子也不是面上如此风光。 梓锦就趁机说道:“是啊,所以说我能理解大嫂的为难之处,大嫂难道就不能理解我的为难之处?我也是做人儿媳妇的。” 梓锦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巧妙,楚氏的神色就有些动容。杜曼秋跟长公主对峙依旧,长公主要跟杜曼秋作对,梓锦这个做儿媳妇的自然是要充当先锋的,就好像这一场杜曼秋让楚氏对付梓锦一样的。 老将坐营,小将冲锋,自古皆如此。 楚氏看着梓锦,苦笑一声,道:“各有各的为难之处,这可真是不好办了。” 梓锦轻声一笑,看着楚氏说道:“大嫂,我们做晚辈的何苦自己为难自己?” 楚氏一愣,抬眼看着梓锦,眉峰一挑,道:“三弟妹的意思是?” “两位婆婆交锋,咱们何苦真的往死了斗,说起来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如今夫君跟大哥也是相处的极好,两兄弟在外面很多事情都需要相互照应,二哥又是那样的脾气,将来这个家还不是夫君跟大哥共同支撑?而且……”说到这里梓锦四周看了看,看着简嬷嬷跪在远处,只要压低声音也听不见两人说什么,于是悄悄的说道:“想必大嫂应该知道了,父亲已经答应把爵位给大哥,大哥承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跟夫君对此都没有异议,如今不过是两位婆婆打擂台,咱们做小辈的装装面子就好,要真是伤了里子,得便宜的可不是外人?” 楚氏一口茶差点没呛死,没想到梓锦居然这么大胆,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面上的神情就有些古怪,瞧着梓锦的郑重的模样,好像不是说谎。而且楚氏也的确听杜曼秋说过此事,说是侯爷已经答应把爵位给叶锦,只是听到梓锦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怀疑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就这样让出来? 看着楚氏怀疑的目光,梓锦又笑道:“大嫂,这样说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兄妹,将来长公主想要给夫君求一个爵位还不是稳稳当当的到手,我们何必再去抢大哥的?而且夫君如今正受重用,将来的前程正是如花似锦,兄弟们正要抱起团来,这样外人才不敢说三道四,暗下黑手。这样的好事情在前,你说我们何苦斗得死去活来?” 楚氏心里听得很是心动,梓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那为何长公主要跟婆婆过不去?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没得现在又叫起真来?”楚氏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心里不是没有怀疑的。 梓锦闻言缓缓一笑,轻声说道:“大嫂换位思考,如果大哥有一位平妻,大嫂难道真的就能跟那位平妻一辈子和和气气?” 楚氏脱口说道:“自然不能。”话一出口,有些恼怒的看着梓锦,这丫头诈她的话。 “大嫂,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你好好的想一想,若是你我私底下达成一种协议,我跟溟轩绝对不会觊觎大哥的爵位,可是要是大嫂一再为难,须知道大哥是你们这一房的嫡长子,溟轩可也是长公主的嫡长子,说起来我们要真是想要抢大哥的爵位,也不是完全站不住脚。我不求大嫂倒戈相向,至少大嫂也得手下留情不是?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在母亲跟前还是以前的模样,有些事情装装样子就好,彼此方便而已。更何况以后大嫂未必就求不到我头上,如今你也看到了,长公主再也不是以前什么都不管的闲人,要真是插手庶务,谁能挡着?祖母的态度大嫂应该察觉出来了吧?”梓锦一字一句的劝道,其实梓锦是不得不跟楚氏联手,因为楚氏实在是一个扎手的人物,只是要防她就已经是相当的困难。 而且说到底,楚氏为的不也就是这个爵位,知道其所求,梓锦就好下手,她不求楚氏万全站在她的这一边,至少也要彼此行个方便才是,毕竟内讧最后得利的终究是外面那一只看不见的黑手,这是梓锦跟长公主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梓锦才搬出长公主跟杜曼秋的矛盾来缓和她跟楚氏矛盾,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 梓锦不求楚氏帮忙,只要楚氏不为难她就好。 楚氏心里翻起了巨浪,梓锦的话不得不说是有些道理的,而且楚氏跟梓锦交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姚梓锦的确也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楚氏倒不是怕了梓锦,而是如果梓锦跟叶溟轩真的不抢叶锦的爵位,她实在没有必要得罪他们两口子,长公主跟当今圣上姐弟情深,叶溟轩又深受皇上的喜欢跟信任,姚梓锦又是一头滑溜溜的小狐狸,他们三人那一个也不是好对付的,只要在不损害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楚氏也不愿意树立强敌。 更何况,姚梓锦有句话说的对,叶繁是个莽撞的,叶锦这么多年指望他的时候少,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多,将来叶锦的臂膀还是叶溟轩,只要他们两兄弟关系和乐,将来谁能轻易地为难他们? 楚氏还想到,叶老夫人年纪已大,早晚要走的,平北侯现如今跟长公主关系和谐蜜里调油一般,叶老夫人一走,这府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能预料,这个时候还是要给自己留个后路的好。 但是想归这么想,楚氏还是一脸为难的看着梓锦,低声说道:“三弟妹的意思我也懂,都是一家人,没理由斗得你死我活的,只是……你也明白的,婆婆跟长公主总归是……我夹在中间实在为难。” 梓锦自然明白楚氏的意思,楚氏既想给梓锦卖个好又不想被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杜曼秋知道他通敌卖/国的行为,这是跟自己讲价钱呢,说句难听的,那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但是楚氏要聪明得多,手段也圆滑的多,正因为太圆滑,梓锦反而不能完全的信任,反正梓锦要的也只是楚氏不要专门针对她而已。 梓锦想到这里就笑道:“这个好说,不用大嫂为难,简嬷嬷的事情我亲自去跟祖母去说,到时候大嫂只要不表示反对就好。” 楚氏心里松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迟疑的说道:“万一要是婆婆也在……” 梓锦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眼眸看向楚氏,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莞尔一笑,柔声说道:“那就真不好意思了,大嫂只怕要受点委屈了。” 楚氏一愣,梓锦手指轻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字,楚氏抬眸瞧去,粉面微惊,一口银牙紧咬,她就知道着小狐狸绝对不会什么都自己吞下的,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只好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这次自己只怕是真的要挨罚了,不过只要姚梓锦说的话能兑现,那就值得! 二更送上,亲们久等了·终于改在了四点之前,某香没有食言哈,爱你们·今天推荐票能不能过十万大关呢?(*^__^*)嘻嘻…… 200:梓锦得所愿,恩爱情长久 200:梓锦得所愿,恩爱情长久    金秋十月,桂花飘香时节,明晃晃的金色阳光穿进厅里来,梓锦抬眸望去,院子里翠绿的叶子随风摇曳,来往的仆人们秩序井然,参与赌/博的婆子一字排开胆战心惊的立在外面,简嬷嬷跪在大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忽喜忽悲,浑然不知道她的命运在方才就已经悄然改写。 置身于上位者,往往能操纵别人的生死,浑不怕自己被别人操纵。此刻梓锦跟楚氏就能操纵这些仆人的命运,可是梓锦也知道,幕后的那一只黑手,随时就能操纵她们的性命,人生就是这样一场十分残酷的食物链,片刻不由己。 是悲?是喜?是哀?是愁?谁又能晓得,唯一知道的,那就是一步步的走下去,走得稳稳的,稳稳的! 梓锦势必是要做一回坏人,要树起自己的威风,要让整个侯府都知道,三少夫人不是纸糊的老虎,不是风一吹就倒的窝囊废。 慢慢的站起身来,纤巧立刻扶着梓锦往前走了十几步,梓锦立在简嬷嬷的身前,低头望着她,面上带着丝丝怜悯,但是转瞬间就消失无踪。有些人值得可怜,有些人不值得可怜。简嬷嬷若不是私心太重,又怎么会落得今日的下场?要是安分守己的做自己的管事,就没有今日的祸事。现在梓锦怜惜她,他日谁来怜惜梓锦? 不是梓锦心太硬,而是存活于世上,在这大家族里,就要输得起! “简嬷嬷。”梓锦轻轻开了口。 简嬷嬷听到这冰冷而寒凉的声音没来由的浑身一颤,忙回道:“三少夫人。” “我希望你能输得起。”梓锦留下这句话缓缓的往外走去,只留下一脸惊愕的简嬷嬷呆呆的看着楚氏,似乎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楚氏看着梓锦的背影,只得站起身来,瞧着简嬷嬷说道:“嬷嬷,我很想保住你,奈何三弟妹铁证如山,就是我也束手无策。”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看这件脉脉的眼神夹杂着令人看不透的凝重。 简嬷嬷浑身一颤,一下子瘫倒在地,想要说什么却又似乎一下子说不出来,满脸涨得通红,好半响才喊道:“大少夫人救救老奴,老奴跟了杜夫人一辈子了,立下无数的汗马功劳,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大少夫人帮帮老奴,老奴来世给您当牛做马……” 楚氏缓缓的蹲下身子,然后挥挥手让大厅里的人都退下,这才看着简嬷嬷说道:“嬷嬷,明人不说暗话,你自己知道的你是保不住了,被人当场拿住,如今婆婆都不能参与审讯与你,昨晚上你自己就想明白了是不是?今儿个我也已经尽力了,只是……我也没有办法,实在是人证物证俱全,想要为你开脱实在是无能为力。” 简嬷嬷满脸是泪,一把抓住楚氏,哭求道:“大少夫人,老奴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胡乱攀咬,绝对不乱说话,只是我女儿魏紫还在杜夫人跟前当差,求大少夫人以后多多关照她,没了我这个娘给她撑腰,以后还不定怎么被人作践,说句良心话,大少夫人刚管家务的时候,老奴可没有故意为难过您,这么多年了也没给您使过绊子,就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多多照顾我女儿,老奴来世衔草结环报答您。” 简嬷嬷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她一下台,只怕是她的女儿就要遭殃,所以索性用自己不哭不闹换取女儿的平安,如果楚氏不答应……简嬷嬷手里也不是没有东西的。 楚氏自然明白,于是笑着说道:“嬷嬷是个聪明的,魏紫的事情你就放心,有我帮忙照看着就是了。” 简嬷嬷这才松了口气,浑身似乎一下子没有了力气,苦笑一声,道:“过了一辈子了,没想到临了打雁不着反倒被啄了眼,三少夫人果然是好手段,连您都要退一步。” 楚氏闻言,疑惑的看着简嬷嬷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嬷嬷冷笑一声,然后才说道:“怨不得别人,也是我自己不争气,原本我昨晚上没打算聚赌台子,可是被人撺弄了两句就由性子上来了,如今想想也许是落进了人家的套里,不然的话哪能这么凑巧,一下子给一窝端了。”说到这里简嬷嬷看着楚氏道:“大少夫人,您以后万万当心,那一位不是好相与的。” 楚氏闻言抬头看向立在院子中正在吩咐事情的梓锦身上,阳光虽然耀眼可是并未到达大厅里,可是她还是半眯起了眸,梓锦的身上似乎就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这个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的女子,转眼间不知不觉的就已经成为了强大的对手,又或许说,其实梓锦一直以来就一直刻意的收敛了锋芒,如今光芒乍现,却逼得她们节节败退。 这样清淡的女子,眉眼婉转一笑间,却足以要人命了。 “多谢嬷嬷提点,我会尽力保住嬷嬷的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安心。”楚氏笑着安抚着简嬷嬷,然后徐徐的站起身来抬脚往外走去。 简嬷嬷知道,这辈子她没有希望再回来了,能保住一条贱命也知足了,只是终究还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三少夫人挑了她做靶子! 梓锦吩咐众人将人继续关押好,拿着众人画好押的供词,徐徐转身看向楚氏。樱桃红的刻丝褙子,在阳光下闪闪生辉,越发衬得梓锦面如冠玉,肤若凝脂。 楚氏下意识的整理了碧色的衣衫,只是素淡的碧色在樱桃红的跟前总是少了一分精神,心里叹息一声,这样的女子就是不经意间也能压你一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令人嫉妒的恨不得摧之毁之,却又想捧在手心里疼之爱之。 梓锦哪里知道楚氏的复杂心境,只是浅浅一笑,道:“大嫂,咱们走吧,该去给祖母禀报了。” 楚氏点点头,这才跟梓锦相携离去,诺大的议事厅,顿时安静下来,周围的丫头婆子谁也不敢大声的出气,自从入府后就一直待人和善的三少夫人,纵然没有发怒,没有疾言厉色,可是却让她们一点也不能轻视她,这是一种无法言语的一种感觉,就好像头顶上顶了一座山般。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铺成的甬路上,丫头们在后面慢慢的跟着,楚氏看着花园里桔花盛开,似是满园里铺满了黄金灿烂夺目,空气中还有桂花的香气,一切是这样的惬意舒缓,不由得脱口说道:“如果人的一生没有这样那样的争斗有多好,看着周围花团锦簇,口鼻间香气馥郁,温暖的阳光铺在身上,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三弟妹,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这一生都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所求的不过是我应得到的,跟安稳的日子。” 梓锦轻笑一声,附和道:“是啊,我想过的也是这样的日子。可是人在面对你想要得到的东西的时候,当你得到了你又会想要更多,就因为有了这样的贪欲,所以就有了纷争,才有了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暗算丛生。大嫂,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要的都只是安稳的生活,我只想跟我爱的人白头偕老,仅此而已。” 楚氏一怔,跟所爱的人白头偕老……“三弟妹,你爱的人……是三弟吗?” 梓锦不想回避这个话题,也没有犹豫,坦坦荡荡的说道:“是,我爱他,我爱的一直都是他。” 女子谁又能这般轻易的将情情爱爱说出口,楚氏不由得羡慕道:“三弟为了你费尽心思,跟家里闹翻天,自始至终没有同意过凉国公府的亲事,就连一向强势的祖母都没能让他屈服,那是我就想如果这一生有这样一个男子肯为我费尽这样的心思,便是死也无憾了。” 楚氏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死也无憾了?梓锦脚步一缓,随即又恢复如常,低声说道:“爱情从来都是不容人挑选的,有的人一眼就能定情,有的人同床异梦却能一辈子。是你的,风吹雨打也不走,不是你的,死缠烂打也留不住。”说到这里轻叹一声,眸中带着一丝异样,柔声说道:“王朝云死后,苏轼思念不已,每每含泪,写下了名传千古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那是得多浓厚的感情,十年后还能梦到他们当年的小轩窗,佳人正梳妆,梦里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情到浓出自难忘,王朝云不过是一个妾,却能得到鼎鼎大名的才子这样的深爱如此,若是我也知足了。” 小轩窗,正梳妆……此刻的梓锦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会有一本叫做《小轩窗,锦梳妆》的书红遍大江南北,也更想不到,相交渐行渐远的点,会从这本书再次有了交集,情到浓出自难忘,很多事情早就是冥冥注定的,你躲也躲不掉,绕也绕不开,它就不远不近的在前面等着你。 命运,是一种劫数。 楚氏怔怔的,情到浓出自难忘……她跟叶锦能否有一日也能情到浓处……想起自己的丈夫,楚氏心里就有些酸酸涨涨的,那样优秀的男子,如何会是只属于自己的,能做他的正妻,该知足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王朝云,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姚梓锦,总有那么一个男人等着与你相爱,相守,一直到老。 说话间就到了露园,不出所料的杜曼秋跟长公主都在,看来单等着二人来了,两人上前一一行过礼。自从进了门,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紧张,楚氏面带微怒,梓锦面带惬意夹着微笑,两人甚至与都不需要提前说好,只要进了露园的门,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楚氏跟梓锦配合得十分的好。 看到二人的神色,杜曼秋神色一凝,长公主悄然无声的笑了,叶老夫人端坐在临窗大炕上,头上戴着石青色福寿双全的抹额,神色端凝。 梓锦将手里众婆子的供词交给叶老夫人,这才说道:“祖母,这些人都已经招供了,这是供词,上面有个人的画押,昨晚聚赌之人已经查清楚,的确是简嬷嬷,众人众口一词,简嬷嬷自己也承认了,还请祖母示下怎么处罚才是。” 叶老夫人一张张的翻看着供词,杜曼秋脸色煞白,狠狠的瞪了楚氏一眼,楚氏十分委屈的看着杜曼秋,压低声音说道:“儿媳也没办法,那些人似乎是商议好了,一下子全都指证简嬷嬷,简嬷嬷就是有十张嘴也分辨不清楚,儿媳一个人也无力回天。” 杜曼秋看了叶老夫人一眼,这才瞧着楚氏小声说道:“那些人是你跟溟轩媳妇一起审问的?有没有用刑?” 一起两个字咬重了口音,楚氏如何听不出来,不过还是点点头,“是一起审问的,但还没用刑这些人就都招了。” 杜曼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用的东西。”说完这几个字再也不肯言语,杜曼秋知道一旦画了押这证词就生效了,更何况没用刑就说不上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就不能翻/案,心里怒火丛生却偏没有办法,没想到姚梓锦这般的厉害,居然没用刑在没有管过家务的情况下还能将证词拿到手,可见是个极聪明有手腕的,想到这里杜曼秋的神色慢慢的缓和起来,方才的怒火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叶老夫人看完后冷哼一声,将证词分成两份递给杜曼秋跟长公主看,杜曼秋跟长公主忙接过去,两人看过后又互换了过来看完另一半。杜曼秋站起身来,看着叶老夫人哽咽道:“都是儿媳管教不严,居然出了这样的丑事,还请母亲责罚。” “简嬷嬷是你的陪房,这件事情说起来你的确有不是的地方,处在这个位置上,你更应该严格约束自己身边的人,明令禁赌居然还带头搭赌台子实在是不能饶恕。”叶老夫人怒道,家祸的根本还不是从里面烂起来的? 杜曼秋垂首应道:“是,是儿媳大意了,以后儿媳一定严加约束,严惩不贷。” 长公主看着杜曼秋说道:“看这供词上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居然已经有十几次居多,杜夫人这失察也的确够久的。” 杜曼秋气得浑身一颤,抬眼看着长公主,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压了下去,旋即面上含泪,扑通跪在叶老夫人跟前,道:“都是儿媳的错,是我没有管好庶务,才有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请母亲重重责罚。” 杜曼秋这么一跪,楚氏立刻跟着跪了下去,忙说道:“祖母在上,请听孙媳一言,母亲平日庶务繁忙,哪里能一一照管到位,这巡夜当值的安排都是孙媳在管,是孙媳无能,婆婆心善要替孙媳遮掩,可是孙媳万万不能让母亲背了黑锅,请祖母责罚,请母亲责罚。” 梓锦在桌子上用茶水写得就是苦肉计这三个字,杜曼秋的陪房简嬷嬷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难逃其责,楚氏不能救下简嬷嬷,杜曼秋一定会迁怒于她,这个时候楚氏替杜曼秋在叶老夫人跟前把罪名扛下来,保住了杜曼秋的颜面,杜曼秋也就不好继续为难楚氏,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楚氏一口咬定是她的错,叶老夫人就罚了楚氏三个月的月钱,禁足一个月闭门思过,她所管的差事就由梓锦接过去,杜曼秋大惊,忙道:“溟轩媳妇从未管过家,不如让繁哥媳妇接手?” 叶老夫人揉揉额头,缓缓的说道:“这次聚赌事情溟轩媳妇查的不错,至于管理庶务你就多多教教她,繁哥媳妇也有自己的差事,哪里忙得过来,就这样定了吧。” 叶老夫人发了话,杜曼秋纵然是再不情愿也得应了下来,反正想要整治一个黄毛丫头片子有的是办法,这家务出错的地方极多,拨个空子她就掉下去了,没必要这个时候惹得叶老夫人不开心,念及于此杜曼秋就应了下来。 所有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尘埃落定,长公主跟梓锦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一部分的管家权,只是没有想到楚氏会失去管家权,这一点让梓锦有些意外,不过这个时候梓锦也顾不得许多,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所想的一举两得。 “那这些人怎么处置?”杜曼秋出口问道,毕竟她才是掌管庶务的人,梓锦查完了,就不需要继续插嘴了。 叶老夫人眼眸半眯,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久久不曾说话,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众人的心都跟着悬着,许久听到叶老夫人说道:“简嬷嬷是首恶,不能轻易饶恕,将她撵了出去到庄子上做粗活吧,其余的全都降为最低等的洒扫婆子。” “是,儿媳明白了。”杜曼秋跟楚氏都松了口气,至少没要简嬷嬷的命,不过还有个大问题,杜曼秋看着叶老夫人问道:“拿这些空出来的管事位置,您看该怎么处置?” 还有一更五千字的,拥抱大家!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推荐票过了十万大关,因此今天会加更四千字,有一万字的更新,爱你们!月票留在月底翻倍的时候,走过路过得亲们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201:曼秋入圈套,兄妹又相见 201:曼秋入圈套,兄妹又相见    空出来的管事位置,安排谁的人坐上去都是有讲究的,若是以前这种问题大约不会问的,因为杜曼秋管家,叶老夫人也只会说你看着办吧。可是如今梓锦已经接过楚氏的位置,而梓锦又是长公主的嫡儿媳妇,若是再跟以前一样让杜曼秋全权做主,不定什么时候又会闹一出类似于抓赌的事情,这次抓赌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叶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 听到杜曼秋这么问,叶老夫人也听得出来,杜曼秋大约还会以为跟以前一样把事情交给他处置,只是……叶老夫人心里轻轻的叹口气,然后才说道:“大大小小牵连到十几个管事,内院动荡颇大,至于管事人选你们商议后给我名单看看再议。” 杜曼秋一愣,觉得似乎是自己听错了一般,但是看着叶老夫人的神态并不像是说错话,终于此刻才有点真实的感觉,现在真不是以前了。杜曼秋面上也不显,轻轻点点头,“是,回头拟好了单子再请母亲看看。” 叶老夫人挥挥手就让大家都退下了,很多事情她也不想做的太过,只是这样的事情她不开口更不行,坐在这个位置上,其实她也有她的难处。 在露园门口两房人相背离开,梓锦跟着长公主回到了玫园,婆媳两个关起门来说悄悄话,梓锦就把她跟楚氏的事情说了一遍,“……儿媳是想着大嫂是个精明的人,她需要的东西跟杜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只要能争取大嫂暗地里投诚,咱们以后的路会顺畅许多。” 长公主笑着看着梓锦,问道:“这个办法倒也不错,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楚氏再怎么样也是那边的儿媳妇,除非是叶锦一直无事,不然叶锦只要有点什么意外,第一个倒戈的定是她。” 梓锦自然想过这个问题,很是郑重的说道:“我想夫君一定会跟大哥有所交底的,毕竟咱们目前面对的形势实在是太过于复杂,夫君纵然是还不能放下以前兄弟间的恩恩怨怨,但是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提及。更何况,这件事情/事关杜夫人,夫君也会酌量行事的。我想着与其让大哥二哥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跟着杜夫人一条路走到黑,倒不如让夫君先下手为强,把事情徐徐的透露出去,让他们两兄弟自己对杜夫人起疑心,这样的结果要比咱们做什么手脚都要有效得多。杜夫人毕竟是大哥二哥的亲生母亲,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们难不成不信自己的母亲反倒去相信别人?没有这个道理的,除非他们自己发现了不对劲,铁证如山,他们不信也得信了。只要他们还觉得自己是叶家的子孙,该怎么做,要做什么,不用咱们提点,大哥一定会自己做出一个取舍的。” 其实梓锦是不屑于做一个背后下黑手的人,杜曼秋既然跟清水庵不清不楚,他们不用去说,只要安排个恰当的机会,让叶锦亲眼看到,眼见为实,什么都解决了。 长公主没想到梓锦居然还有这样的巧思,轻轻一笑,说道:“他们兄弟们之间的事情咱们就不管了,溟轩自己会拿主意的。但是眼前这件事情,你觉得该如何做?” 梓锦知道长公主指的是关于内院管事的事情,梓锦皱了皱眉,抬眼看着长公主说道:“还请母亲指导,儿媳愚钝,一时间想不出好的办法来。这么多的位置,定然是有重要的不重要的,比如说大厨房的管事要换哪一个?是咱们的人还是杜夫人的人?如果咱们想要争到这个位置,要做什么?” 梓锦并不是谦虚,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梓锦还没有完全的摸清楚侯府里所有人的秉性,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人不能用,茫然下手,就怕兵行错招,所以才诚心的求教长公主。只是从长公主雷厉风行短短时间内,一举出击就拿下了简嬷嬷,足以可见长公主对侯府内的事情是知道甚多的。 长公主很是欣慰,梓锦并不依仗自己的小聪明卖弄,这样的孩子是值得教导的。伸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这才说道:“杜夫人并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虽然大大小小十几个管事的位置,但是我跟她盯住的也就只有厨房大管事一职。只要拿下了这个位置,以后在府里谁敢轻看了你去?只是这个位置杜曼秋也一定是势在必得,若是她失去了这个位置,府里定会人心不稳,杜曼秋这个管家的位置也会有所松动。既然大家都对这个位置势在必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个时候咱们不能硬碰硬,至少面上与她硬碰硬,私下里却还要走一招暗渡陈仓。” 长公主说到这里看着梓锦,梓锦洁白的额头皱了几条细线,长公主的话有些绕,一时间她想不明白,心里满满的缕着线,突然间灵光一闪,猛地抬头看向长公主,熙然一笑,“儿媳明白了,母亲真是棋高一着,这次只怕是手到擒来,只是不知道母亲心中的人选是哪一个?儿媳到时候顺水推舟用来将军!” 长公主看着如此聪慧的梓锦,心里颇有一种自豪的感觉,笑道:“孺子可教也,大厨房里原来是简嬷嬷的大管事,大管事手下一般有两个二等管事,眼前大厨房里二等管事有两名,一个是叶锦媳妇的陪房秦嬷嬷,一个是一步步地熬上来的王嬷嬷,这个王嬷嬷脾气古怪,这么多年从不曾像杜夫人弯腰,因为做事极为谨慎,杜曼秋也没那么容易捉到她的把柄把她撵下去。这个王嬷嬷是个可用之人,你跟杜曼秋相较不下的,不放用王嬷嬷将军。” 梓锦心里明白了,只怕这位王嬷嬷就是长公主在侯府里埋了十几年的暗线,这位王嬷嬷这么多年不肯投靠杜曼秋,还能稳坐二管事的位置,要说长公主暗中没动手脚,梓锦打死也不信的。但是长公主最高明的地方在于,别人并不知道王嬷嬷就是长公主的人。这次厨房大管事的位置,杜曼秋肯定会让她的陪房坐上去,梓锦自然不能同意的,也会推荐一个自己的人,梓锦推荐的人杜曼秋肯定也不会同意的,这样一来两方就会相持不下。 在这个时候,如果梓锦推出两方都不靠的王嬷嬷,杜曼秋虽然不喜欢王嬷嬷,但是比起大管事的位置上坐的是梓锦的人,不要说杜曼秋就是换做任何一个人,也宁愿坐上去的是两方不靠的王嬷嬷,如此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表面上皆大欢喜,其实却是长公主这一房稳赚,因为王嬷嬷到底是她们的人。 梓锦心里暗暗的佩服长公主,那得是在多少年前,长公主就能预料到有朝一日会跟杜曼秋打擂台,早早的就把自己的人安置进府里,还能这么多年来不被任何人察觉,就这一份心机,梓锦真是拍马难及,至少梓锦现在就不会考虑十几年之后的事情。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真真是一点也不假的,至此,梓锦再一次确定,这侯府里最最阴险聪明的气势就是一直以来自己认为最没用的长公主,看错人看走眼的感觉真真是相当的伤人啊。 事情果然如长公主预料的一般,杜曼秋跟梓锦打擂台,两人各推出自己阵营里的一人做大管事,梓锦一口咬定杜曼秋那边老人多歼猾2,上令下不行,有简嬷嬷在前便是例子,坚决不同意跟简嬷嬷交好的,同样是杜曼秋的陪房坐上大管事一职。杜曼秋则指责梓锦推荐的人毫无管理厨房的经验,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如何能让一个没有经验的指挥? 一直较量了两天,人选换了几茬,始终是谁也不服谁,都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攻击对方。最后梓锦实在是疲惫至极,看着杜曼秋说道:“既然母亲这个也不同意那个也不同意,不如这样吧,我瞧着大厨房的二管事王嬷嬷倒是个吃苦耐劳的,也有几分本事,不如就她如何?” 杜曼秋一愣,王嬷嬷?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个王嬷嬷跟她一直不对盘,实在不是好对象,颇有些犹豫。 梓锦见状,就叹道:“大厨房是个极重要的地方,母亲也说了,家里举办宴席,人来人往,大厨房要是出了差错谁能担当得起?这个王嬷嬷脾气是臭了点,不过听说手艺不错,人也端正,不知道母亲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 杜曼秋自然是不满意的,这个王嬷嬷脾气何止是臭,简直就是目中无人,不要说她就连长公主都顶撞过几回的……想到这里,杜曼秋知道在这个位置上继续争执不下,叶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与其让长公主跟姚梓锦的人坐上这个位置,还不如让王嬷嬷坐上去。 要说杜曼秋为何不怀疑王嬷嬷有可能是长公主的人?其实说起来也是有缘故的,因为这位王嬷嬷就曾经几次三番的顶撞过长公主跟前的蒋嬷嬷,因为蒋嬷嬷想要大厨房额外的给长公主炖补品,王嬷嬷却说府里没这个定例,要做就得自己拿银子贴补,这样耿直的人没人会喜欢的。那时候长公主刚嫁进侯府没多久,府里不知道做少人巴结逢迎她,却惟独这个王嬷嬷不吃这一套,当然这个王嬷嬷也不会巴结她,跟她也有过几次冲突的,但是王嬷嬷严于律己,想要找她的把柄也的确不容易,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呆在二管事的位置上。 杜曼秋最后终于还是妥协了,想来想去这个王嬷嬷还是能接受的人选。大厨房管事一职这样定下来,其余的小管事的位置,就很快的商定了,大约是五五分开,一半是杜曼秋的人坐了上去,一半是梓锦的人坐了上去。至此,梓锦在侯府成功的跨出了第一步管理庶务的脚步,稳稳地,没有丝毫倾斜。 叶老夫人那里自然是没有异议,一直以来人缘不怎么好的王嬷嬷坐上这样的位置,她的小院子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侯府里因为这十几个管事的个位置,有人成功升值,有人黯然回家,各有各的欢喜,各有有个的忧愁,足足闹腾了七八日这才稳定下来。 梓锦这几日一直忙着庶务的交接,认识侯府的管事,实在是忙得脚不沾地。叶溟轩也是奇了怪了,天天回家的时候梓锦已经疲累至极睡下了才回家,等到早上梓锦醒了,叶溟轩人又走了,两口子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却真是足足几日没说上一句话了。 楚氏还在闭门思过中,梓锦跟沈氏就跟在杜曼秋的身旁管理家务,沈氏比较直一些,心眼虽然也不少,但是跟梓锦相斗,就是差了那么一点,有几次都被梓锦气得直跳脚,又生生的忍了下来。梓锦这样做也不过是不希望杜曼秋对她起疑心,所以只有委屈委屈沈氏了,所以这几日沈氏每每见到梓锦面上的神情相当的精彩,怒火中夹杂着憋屈,憋屈中扭曲着无奈,无奈中还有潜藏着想要复仇的欲望,年纪自己不是梓锦的对手,又要生生的忍下去,就连梓锦看到沈氏那张精彩无限的脸,每每心中默默念叨:阿弥陀佛,神啊,原谅我吧! 日子这样悄然而逝,转眼间就到了十月底,梓锦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那最近风头正盛的大哥上门了。 梓锦正在看账册,旁边纤巧将算盘拨得哗哗直响,一旁寒梅跟水蓉也拿着笔,梓锦念一句她们就在各自的本子上写一句。正忙着,雁桃挑起帘子走了进来,满脸的笑容,说道:“少夫人,少夫人,大少爷来了。” 梓锦皱皱眉,道:“大少爷?哪个大少爷?” 雁桃忙说道:“还能是哪个大少爷,自然姚府的大少爷。” 梓锦手一抖,惊喜莫名:“大哥?在哪里呢?”说着就要往外走,雁桃忙跟了上去,回道:“在前院呢,侯爷不在家,大人也不在家,杜夫人请您到内院门口的花厅去见客。” 姚长杰是外男,是不好直接进内院,梓锦忙点点头,打量一下自己的衣衫,伸手抚了抚簪环,这才看着纤巧说道:“你留在屋子里继续对帐,雁桃跟水蓉随我走一趟。” 水蓉忙放下手里的笔,立刻跟了上去。 梓锦匆忙赶到了花厅,远远地就看到了姚长杰身姿笔直的坐在花梨木的圈椅上,身旁立着陪着他说话的是侯府的外院大管家谢元。梓锦松了口气,谢元在这里相陪,也算是将她大哥当做贵宾了,杜夫人这次安排的还不错,娘家人被重视,梓锦自然是面上有光的、 看到梓锦进来,谢元忙上前行礼,“老奴见过三少夫人。” “谢大管家快快请起。”梓锦笑道。 谢元这才站起身子,笑道:“奴才还有点事情没处置完,还请三少夫人允许奴才告退。” 谢大管事识时务的给这兄妹二人腾地方说话,梓锦心里自然明白的,于是点头应了。这个谢元倒也是个令人猜不透的,梓锦很少接触外院,但是也知道谢元伸手叶青城的重视。 “大哥。”梓锦打量着姚长杰,许久不见真的是十分的想念,眼眶一红,泪珠就冒了出来,止也止不住。梓锦想着大约见到海氏,她也不会这样的激动。“你瘦了?大嫂没给你饭吃吗?” 姚长杰本来板着脸,听到梓锦这么不着调的一句话,顿时撑不住了,忍不住的笑了笑,“还是那么调皮,坐吧。” 梓锦坐在姚长杰的对面,姚长杰瘦了些,皮肤也黑了些,但是眼睛却更亮了,听闻这段时间她大哥在朝中风头一时无两,很多的贪/官都在他的手下被斩落马,不知道多少人对他又敬又怕又恨。 姚长杰也在打量着梓锦,这一打量,棺材脸刚松缓了些,又紧紧的皱了起来,看着梓锦问道:“怎么又瘦了?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叶溟轩对你不好?” “没有的事,我最近正在跟着杜夫人管理庶务,刚上手难免忙了些,过段日子就好了。”梓锦忙解释道,又笑道:“我不欺负别人就该偷着笑了,谁还敢欺负我?” 姚长杰无奈的一笑,看着梓锦一如既往的俏皮,神色间倒也没有怨妇之色,这才舒心了许多,缓缓的说道:“若有人欺负你,不许你瞒着,你大哥还是能保护自己的妹子的,委曲求全这事咱们用不着。” 梓锦听着这话,眼眶又忍不住的一红,忙点点头,尽管极力忍着,还是有泪珠掉了下来。姚长杰知道侯府的日子并不一定是梓锦说的这样容易,伸手将自己的帕子递给梓锦,梓锦接过来抹泪,拿在手里一看,又忍不住乐了,这还是自己给姚长杰绣的,帕子角上翠绿的竹子迎风招展鲜艳依旧。那时候想着她嫁了人就没时间做这些了,足足绣了一大匣子给姚长杰备用,看到这帕子,又忍不住的要哭了。 姚长杰伸手拍拍梓锦的头,“还跟个小丫头似的爱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莫哭了,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情要跟你说的。” 一万字更新完毕,亲们久等了,爱你们··群么个··(*^__^*)嘻嘻……推荐留言收藏不要忘记哦,月票依旧留月底,扑倒··(*^__^*)嘻嘻…… 202:追捕人受伤,姚府喜事连 202:追捕人受伤,姚府喜事连    梓锦将帕子捏在手里,却用自己的帕子拭干了眼泪,她就知道姚长杰不会无缘无故的上门,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秀眉一拧,心有不安的问道:“大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听着梓锦急迫的声音,姚长杰先是安抚的一笑,然后才正色的说道:“莫着急,你二姐姐昨日生了,我来给你报喜。” 梓锦顿时开心不已,急急忙忙的问道:“二姐可还好?孩子可还好?生了什么,是千金还是儿子?” 听着梓锦一连串的询问,那副急切的样子,姚长杰清冷的眼眸中就带了丝丝笑意,看着梓锦说道:“生了个儿子,母子均安,二妹是个有福气的,母亲说没受多少罪,几个时辰就生了,像她这样有福的的确是少见。” 几个时辰就生了?这也太迅速了吧!梓锦觉得姚雪的命的确是好,还是一举得子,以后在柴家算是站稳了脚了。面上的笑容满满的,看着姚长杰说道:“二姐果真是个有福气的,听人说有的人生孩子,不顺利的要几天几夜也是有的。” 姚长杰点点头,想起自己媳妇那鼓鼓的肚子,不知道生产的时候能不能这般的顺利。三妹妹下个月也要临产了,不晓得有没有这个运气,能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 正想到这里,梓锦笑道:“三姐姐下个月也要生了,希望三姐姐也能这般的有福气,少受罪,还能一举得子。” 姚长杰默默的点点头,道:“会的,你们都要好好的。” 梓锦看着姚长杰傻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道:“是,我们都要好好的,明年大嫂生产也定然会好好的。” 听着梓锦的捉弄,姚长杰的面孔上很可疑的升起了两团红云,轻咳一声当即转开话题,道:“最近溟轩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梓锦一愣,脱口问道:“什么事情?” 姚长杰皱起了眉头,狐疑的看着梓锦,问道:“溟轩没给你说?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关心他的行止?” 梓锦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忙解释道:“大哥,我我最近正忙着接手家务,溟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都睡了,早上我醒了他又走了,我们已经很久没碰在一起了。他忙我也忙,再过四五天才能安生下来。不是我不想管,实在是没有时间。” 姚长杰看着梓锦板着脸说道:“这么说来你竟然不知道溟轩受伤的事情?” 梓锦浑身一僵,“受伤?我不知道……” 姚长杰叹息一声,十分严肃的批评梓锦,“你这个当妻子的,居然都不知道你夫君受伤有几日了?你是怎么做人妻子的?家务再忙,也不能不管你夫君啊?这要是被别人趁机钻了空子怎么办?虽然说溟轩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也得自己小心一点,别仗着他对你一片真心就不去在乎,你要知道时日一长什么情分都会被磨光的。” 梓锦恍恍惚惚中哪里听得进这些,心里却想到难怪叶溟轩最近晚归早走,只怕就是怕自己发觉他受伤的事情害怕自己担忧吧?一时间自责不已,自己实在是太疏忽了,早就应该想到这样的情况不对劲才对,可是她居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他工作忙才会这样的。 姚长杰看着梓锦眸中带泪可怜兮兮的样子,觉得自己太严肃了些,于是放松了口气,缓缓的劝道:“你这丫头怎么还能跟成亲前一样,把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溟轩对你虽是痴心一片,你也不能妄自尊大。” “大哥……”梓锦软软糯糯的喊了一声,泪眼朦胧的望着姚长杰,“谁伤的他?谁有这个本事能让他受伤?你告诉我是谁。” 姚长杰轻叹一声,不由得扶额,“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想让你问是谁伤了溟轩,而是想要知道你跟他关系如何,你就算是知道了是谁也不能做什么。你放心,大哥不会看着不管的。” 梓锦知道男人们的自尊心,是不会允许女人为男人出头的,更何况女人也的确没有办法没有机会为男人出头,不能随意出入,又没有绝世武功,只能咬碎一口银牙罢了。 可是梓锦有自己的坚持,能伤到叶溟轩的人,梓锦想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个人,但是这其中跟叶溟轩有仇的就只有一个,梓锦抬眼看着姚长杰,脱口问道:“是大皇子对不对?” 姚长杰一愣,没想到梓锦一猜就中了,神色有些默然,“是。” “大哥,你应该听溟轩讲过了大皇子的事情是不是?”梓锦知道有些事情叶溟轩不能出手,但是姚长杰能出手,姚长杰是给事中有上达天庭的权柄,叶溟轩是锦衣卫,有的时候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事情。 姚长杰点点头,然后说道:“前些日子襄嫔娘娘请求皇上让父亲做二皇子的师傅。” 梓锦微楞,襄嫔……二皇子……“皇上答应了没有?” 姚长杰神色一片凝重,抬眼看着梓锦说道:“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想到这意味着什么。” 梓锦浑身一僵,苦笑一声,这才说道:“襄嫔娘娘如今并不怎么受宠,想要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的被皇上遗忘,想要给二皇子寻一个有力的靠山。父亲是翰林院之首,学识渊博,为人耿直,文人中颇有清名。大哥如今是六科给事中,还是皇上亲自赐的差事无上荣耀。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还有四姐姐嫁的都是清贵文人之家,而我嫁入了大齐朝声名赫赫,战功彪炳的平北侯府,我们家算是文武皆靠,清贵世勋两相宜,如果父亲做了二皇子的授业恩师,以后二皇子如果有夺储的意愿,就凭着这些关系,二皇子就已经有了一大批的追随者。姚家虽然不是什么文武重臣,却是清贵文流中的行首,自古改朝换代,枪杆子在手腰杆硬,笔杆子在手胆气壮,更不要说姚家还有平北侯府这样的姻亲,就连军权也沾了边,襄嫔娘娘……好打算!” 姚长杰就点点头,梓锦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们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爹爹跟我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唬了一跳,结果第二天溟轩就遇刺了。” 梓锦的脸色一白,原来是因为这样。只要除掉了叶溟轩,自己就成了寡妇,平北侯府怎么会为了一个寡妇倾向于二皇子?更何况,大皇子一直对自己有贼心,觉得自己跟阿若相像,不管从哪一方面,除掉叶溟轩对他都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难怪叶溟轩不肯让自己知道,只怕是叶溟轩不希望自己有过多的负累。 “大哥,那皇上究竟答应了没有?”梓锦声音微颤,姚家千万不能掺和进夺储的争斗中,他们这些臣子都能想到的事情,作为万乘至尊,作为天下主宰,又怎么会不知道? “还在等消息。”姚长杰道,看着梓锦嘱咐道:“我跟你说这件事情,是要告诉你,这段时间溟轩最好称病在家,避一避风头。明儿个是你二姐儿子的洗三,你记得要去,明儿个你二姐那里估计着也热闹着呢,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见到什么人,你都要稳住。姚家,从不会卷入争储的斗争,什么人跟你套近乎,都要谨慎小心。” 梓锦忙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大哥,那大姐姐、三姐姐跟四姐姐那里有没有人去打扰?” “你三姐姐身子重不便见客,你四姐姐刚怀孕自是要小心,就是有人求见也都挡了出去,你大姐姐那里却麻烦一些,不过你大姐姐这些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自然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这里一直没有动静,没有人上门,我不说你也该知道因为什么。”姚长杰道。 梓锦自然知道的,叶青城手握兵权,谁敢明目张胆的上门,再者说了叶溟轩在锦衣卫,有些人想要上门也是诸多不便。只有通过姚梓锦才能说得动叶溟轩,可是梓锦素来不轻易出门,就是侯府有什么来往,出门赴宴的大多是杜曼秋跟楚氏沈氏,要见到梓锦的机会也着实不多,那么明日姚雪儿子的洗三宴是能见到梓锦的大好机会,有些人自然不会错过的,所以姚长杰才会特意过来叮嘱梓锦。 梓锦苦笑一声,这还没有怎么样呢,风已经开始刮起来了。 “大哥,你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如是明日我不去,只怕会苦了二姐姐在中间为难,你放心我一定会去的不会让别人打扰二姐姐。”梓锦看着姚长杰道。 “你二姐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才适合她。”姚长杰道,姚雪的性子太软,又没什么是心机,哪里会是这些名门贵妇别有心机人的对手,姚长杰就怕姚雪被人利用了。 梓锦点点头,她知道姚长杰这个时候不能跟还在月子中的姚雪见面,卫明珠有身孕又不能出门传话,所以姚长杰只能通过自己给姚雪递个话。“我明白了,有些话我会跟二姐姐说清楚,二姐姐虽然性子绵软,却也不是糊涂虫,大是大非面前知道该做什么的。” 姚长杰点点头,又看着梓锦再三的叮嘱:“以后一定距离大皇子远远的,大皇子最近新纳了侧妃,是兵部尚书的幺女蒋洛烟,明日她很有可能会去,你自己多当心。” “大皇子的侧妃?怎么没听说大皇子什么时候纳了侧妃?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是应该摆酒庆祝的。”梓锦惊道,一点风声没有听到,是有点古怪的,皇子都是要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的,虽然侧妃不如正妃尊贵,但是也不能一点声息也没有的就娶了啊,太诡异了,不符合规矩的。 姚长杰冷笑一声,看着梓锦一字一句的说道:“据说这位蒋侧妃的一双眸子跟你有几分相像,有一日去清水庵的时候,被大皇子瞧见,说来也巧,这位蒋侧妃回家的途中马车侧翻,差点丧命,正是大皇子救了她,男女授受不清,蒋侧妃也只能嫁了。” 梓锦手一抖,差点打翻了眼前的茶盏,神色一僵,这才说道:“哪里是跟我相像,只怕是跟那位阿若相像。只是……是谁散出来的风声,说蒋侧妃跟我的眼睛相像,这不是明摆着拿着我当靶子吗?而且好巧的事故,怎么就那么容易翻车?还正好被大皇子英雄救美?又是清水庵……” 姚长杰听着梓锦断断续续的话,眼眸微眯,“又是清水庵?这话什么意思?” 梓锦最是信任姚长杰,于是就把自己在清水庵的发现低声说了出来,“无巧不成书,清水庵实在是太古怪了,大哥,你以后一定也要小心,以后要是有人约着姚家人去清水庵你一定要阻止。” 姚长杰缓缓的点点头,“清水庵?这名字好生的熟悉……”突然之间姚长杰浑身一抖,看着梓锦说道:“前几日,凉国公夫人还邀请母亲去清水庵上香祈福的,日子好像就定在这几日。” 梓锦脸色微白,着急的说道:“大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母亲去,而且还不能跟母亲说真正的原因,母亲是个没心机的,要是知道了真相只怕没几句话就被人套走了。” “我明白了,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就是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给叶老夫人行礼也该回去了。”姚长杰站起身来。 “你不等溟轩了?”梓锦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了改日再跟他相聚,眼下我得先去处理母亲去清水庵的事情。”姚长杰眼中泛着冷光,凉国公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邀请的呢? 梓锦陪着姚长杰给叶老夫人请了安,又说明了来意,叶老夫人很是开心的询问了姚老太太的身体情况,还询问了姚雪母子的情况,留了姚长杰用午饭,姚长杰因为有事就推辞了,梓锦又亲自将姚长杰送了出去。 兄妹相别,再见面又不知道哪一日了,梓锦垂眸将姚长杰先前递给她的帕子,又送还了他,叹息道:“大哥,你以后可不能再用我给你绣的帕子了,你还是用大嫂的吧,大嫂要是知道你还用我绣的帕子,会生气的。” 姚长杰面色一僵,微微的有些不自在,梓锦火眼金睛,顿时觉得有情况,追问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 “习惯了。”姚长杰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么多年了,的确是习惯了用梓锦给他绣的帕子,荷包,扇坠,穿梓锦缝制的衣衫,亲手纳的鞋底做成的鞋子,突然换成别人的,总是有些抗拒的,很不习惯。 “以后总要习惯的,我总不能给你做一辈子,你娶妻了,大嫂人很好,你这样做大嫂会很伤心的。”梓锦明明是劝说,说着说着自己也红了眼眶,是啊,以后大哥的一切都有大嫂打理,其实梓锦也是有些不习惯的,她习惯了为姚长杰准备生活用品,也只是习惯了……而已。 姚长杰很不自在的应了一声,迅速的转身离去,梓锦看着姚长杰的背影,心里有些酸酸的,她的大哥……终究也会成为另一个女子专属的人。自嘲的一笑,原来自己居然还有恋兄情结吗? 送走了姚长杰,梓锦回了安园,几个丫头已经对完了账册,梓锦再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只是挥挥手说道:“都拿下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纤巧就笑道:“是,婢子们先退下,少夫人有事情就喊奴婢。” 梓锦点点头,纤巧就带着几个丫头退了下去。寒梅想要问什么却被水蓉制止了,几个人悄无声息的出了门。梓锦伸手拿过摆在临窗大炕上角几架上的针线筐子,里面扔着纳了一半的鞋底,是她准备给叶溟轩做鞋的,可是一忙起家务来,已经很多天没碰过了,梓锦伸手拿了过来,拈起针一针一针的努力的纳着鞋底,丝线穿过厚厚的棉布发出嘶嘶声,细密的阵脚在白色的底布上留下一行行的印记。 泪珠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滴在了白色的底布上,晕染成一个接一个的圈圈,梓锦只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不孝的叶溟轩在想什么,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都不告诉她,是看着自己忙的抽不开身,还是他不想让自己担忧,不管是哪一个原因,梓锦都觉得是自己不对,居然真的没有去细细的想一想,这段时间叶溟轩早出晚归的行为,一直以为是叶溟轩公务忙,何尝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 拿出帕子轻轻地拭去眼泪,梓锦不想哭,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掉,不管怎么样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这样粗心大意了。 夜色渐晚,手里的鞋底已经差不多纳完了,最后收了针,梓锦细细打量着,平实细密的阵脚,整齐规则的沿边,鞋底纳的极厚实,做成鞋子穿在脚上,也会舒服得很。梓锦轻叹一声,转头看了看沙漏,已经是亥时二刻了,站起身来慢慢的活动了下泛酸的腰身,僵硬的肩膀,听到梓锦的动静,纤巧忙打起帘子走了进来,看到梓锦的模样忙说道:‘少夫人您坐下,奴婢给您捏捏肩膀,你这样做了一下午一晚上的活计,怎么能不腰酸肩膀硬的。“ 纤巧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疼惜,她不知道梓锦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她也知道梓锦的心情不好,不敢招惹梓锦不开心,不过还是随时在门外候着。 梓锦慢慢的坐下,开口问道:“昨晚上这个时辰大人可回来了?” “守门的婆子说这个时辰就差不多了。”纤巧低声应道。 梓锦轻轻的点点头,今日依旧晚归,可见他的伤口还没有好,梓锦就慢慢的说道:“好,你去忙吧。” 纤巧看着梓锦说道:“少夫人,您还没有用晚饭,好歹用一点吧。” 梓锦哪里吃得下,轻轻摇摇头,“我吃不下,你去忙吧。” 纤巧只得默默的退下,却吩咐厨房的厨娘将饭菜放在熏笼上保温,随时候着梓锦取用。 已经到了亥时末刻,叶溟轩才迟迟归来,满脸的疲惫却在踏进院子的时候迅速的收起,院子里一如既往的只在门檐下挂了两盏气死风灯,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摆。守门的婆子忙关好了门,看了一眼叶溟轩的背影,又迅速地回了看守的小屋子里。 主屋一片漆黑,推开门轻轻地走进去,就只有屋角燃着一盏小小的宫灯,一如之前静谧幽静,叶溟轩轻轻的松了口气,随手脱了外衫挂在镂空雕海棠花的衣架上,这才往净房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屋子里的另一角,有一双眼睛正在默默的打量他。 叶溟轩再次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雪白的中衣,脚上的朝靴也换成了轻便的布鞋。自己默默地往寝室走去,却在看到床上平整的床铺时骤然一惊,梓锦呢?没看到往日熟悉酣睡的身影,叶溟轩只觉得后背一阵阵泛凉,猛地回转过身去,却看到梓锦单薄的身影静静的立在朦胧的灯光下。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是看到伊人的释然,一个是心怀内疚的亏欠。眸光轻闪,情意绵绵,梓锦缓步走了过来,在叶溟轩的身前立定,眼光落在他略微僵硬的左肩膀上,开口问道:“你打算瞒我到几时?亦或者根本就不想让我知道你受伤了,等你伤好后你才肯跟以前一样早早的回家。” 叶溟轩没想到梓锦居然知道了,一时间就好像被抓住了现行,有些尴尬不已,忙讨好的说道:“小丫头,你生气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我受伤的事情连叶锦也不知道的。” 梓锦低声说道:“我大哥今日来过了。” 叶溟轩顿时哑口无言,良久才说道:“长杰真是的,怎么能对你说这些,已经好多了,你别担心,别担心。”看着梓锦眼泪欲滴,叶溟轩就有些慌了手脚,一把将梓锦拥进怀里,却不曾想一下子碰到了伤口,痛的直呲牙。 梓锦忙支起身子,着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啊。” 叶溟轩吸口凉气,慢慢的定下神来,道:“没事没事,其实已经快好了,只是方才不小心碰到了,只要不碰一点都不疼的。” 梓锦看着叶溟轩这个时候还在安慰自己,伸手拉着他在床边坐下,亲手扯下他的中衣,纵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伤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浑身一颤,厚厚的绷带上已经渗出了鲜血,鲜红的颜色刺的梓锦双眼一阵阵的绞痛。 亲自拿了伤药,给叶溟轩换药,把绷带全部揭下来,这才看到深到白骨的伤口,像是被刀剑之类的利器割伤,行凶之人手段狠辣一定是个老手,这道伤口深到见骨,一气呵成,可见是训练极为老辣的人才能有的身手。已经过了七八天,伤口也逐渐的收缩,纵然这样,还是恐怖吓人。 梓锦慢慢的轻轻的给叶溟轩换了伤药,又用白布把伤口裹好,给叶溟轩穿好中衣系好袋子,这才抬起头看向叶溟轩,就见叶溟轩有些紧张得脸正望着自己,看到梓锦看她,叶溟轩忙说道:“小丫头,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跟你说,我是怕……怕你看到了会哭,真的,已经不疼了。再过几天就好了。” 如果一个人,受了很重的伤,却不愿意你知道,而这原因只是不希望你伤心难过,那么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能有这样一个男人,为她想的这样的细密周到,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叶溟轩紧张的看着梓锦,他太清楚梓锦的臭脾气了,这丫头翻脸就不是人,翻脸比跟翻书还快,没把她娶到手的时候,就已经深深的体会了,叶溟轩心里真是怕得要命,就怕梓锦真的生气了,那可要命了。 梓锦起身坐在了叶溟轩的另一边,伸手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肩膀上,柔声说道:“我没生气,真的没生气,我只是心疼你,恨我自己没早些发现忽略了你。” 知道梓锦没生气,叶溟轩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些,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汗,这把他吓得。 “我大哥说是大皇子做的,是不是?”梓锦抬起脸轻笑着问道,眼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 叶溟轩觉得自己刚逃过一劫,只顾着庆幸了,并没有发现梓锦的不对劲,下意识的点头说道:“是,不过他也没得好,围攻我的人损失了十之八九,要不是其中有一个武功相当厉害,我被缠住,也不会受伤的,放心,我早晚会讨回来的。” 梓锦轻轻的应了一声,嘴上却没有多说一个字,心里却默默的说道:“溟轩,你放心,明日我就替你讨个公道,他想要你的命,我就要让他知道动了你是要付出代价的。” 梓锦素来不喜欢以暴制暴,但是遇上秦时风这样的混蛋,这样残暴的男人,梓锦真的没有办法继续忍耐了,敢动她的男人……别怪她辣手无情! 保底六千字,推荐票加更一千字,总共七千字,今天某香要带着孩子去游乐园,所以所有的留言回来后回复,大家周末愉快,爱你们!表忘记推荐留言收藏一条龙,月票留月底翻倍,爱你们!(*^__^*)嘻嘻…… 203: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一) 203: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一)    当年姚雪的婚事在姚府也算是一件令人相当意外的事情,不过姚谦跟姚老太太考虑的很是周到,姚雪的性子的确不适合做管理中馈的人,若是家中只有一个独子也就罢了,可是若是嫡子多的人家,后娶的兄弟媳妇要是厉害的,姚雪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但是作为嫡次子的媳妇就不一样了,姚雪素来不喜欢争权,只要依附着婆婆长嫂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婆婆最喜欢听话的儿媳妇,长嫂最不会防备没心眼的弟媳,这样不争,又是占着嫡子的名分,不管怎么看姚雪的日子都会很舒心。 果然,梓锦到了柴家看到姚雪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比生产前胖了不少,面色红润,嘴角带笑,这样的面色比多少刚生产的女子不知道好多少。把梓锦迎进来的正是姚雪的长嫂秦氏,梓锦细细的打量,这个秦氏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物,行事有大家风范,说话也是干脆爽利,对梓锦的态度亲热中并不夹杂着谄媚,倒真是把她当成亲戚一般对待,梓锦觉得心里很是偎贴,这是个很聪明的人,难怪姚雪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你们姐妹相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我出去还要接待客人,这就先走一步,还希望三少夫人不要怪罪才是。”秦氏尽责的把梓锦送了进来,也很体贴的给两人腾地方。 “大嫂,多谢你。”姚雪柔柔的说道,面上带着感激的笑容。 “你看你又这么见外,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说这样见外的话。”秦氏爽朗的笑道,就要往外走。 梓锦忙站了起来,亲自将秦氏送出门,在门口分别,梓锦很是诚挚的说道:“以前跟二姐姐见面,常听她说大嫂待她亲如姐妹,今儿个总算是亲眼见到了。我二姐姐素来性子平淡,也亏得大少夫人多多照管,梓锦也替二姐姐谢谢了。” 秦氏微楞,没想到梓锦这样的直白,面上一笑,秦氏慢慢的说道:“二弟妹性子和缓,心地良善,跟她做妯娌也是我的幸事。” 梓锦就笑了,送走了秦氏转回屋,秦氏真是个聪明的人,知道姚雪虽然性子恬淡,但是姚家的人可不好惹,有个不争权夺利的弟妹自然是要好好的交往的,能不计小利,看的长远,柴家有这样的长媳也是幸事。 人与人之间其实就是这样的繁复纠缠,总会先分析利弊,然后才确定要与要与她为善。就好像梓锦跟楚氏一样,但是梓锦跟楚氏之间的纠葛要比秦氏跟姚雪复杂得多,但是最后却是殊途同归。 梓锦来得早,因此柴家还没什么人来往,所以这姐妹二人反倒是有时间能说些悄悄话。梓锦想起姚长杰的嘱托,又怕姚雪多想,几番思量,想好了说辞这才慢慢地开口。 先是从姚雪在婆家的生活聊起,姚雪自己也笑道:“我素来不是操心的命,凡事也不愿意多去想,只是觉得日子平平顺顺的往前走就是极好的了。婆婆对我很关心,大嫂也是一个极和善的人,你看看我如今足足胖了一圈,怀孕的时候有好东西都是先记挂着我,大嫂说我是个有福气的,才几个时辰就生了,她当初生孩子的时候足足一天一夜,如今想来我真是一个有福气的。” 看着姚雪恬淡知足的笑容,其实这也是一种幸福,一种对生活没有过多的奢望而得到满足的幸福。这样平淡而又幸福的日子吗,其实就是梓锦一直想要的,只可惜她还是没有躲过穿越定律,当初穿越前教授就说你是躲不过穿越定律的,自己还曾想一定要躲得过去,谁知道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没躲过去。 “二姐姐自然是有福气的,这样的日子也是挺好的。”梓锦笑着说道,话锋一转,又道:“如今咱们姚家也算是文贵清流中的翘楚,爹爹翰林院之首,哥哥又是圣上钦点的给事中,人一旦受了瞩目,是非就会蜂拥而来。” 梓锦说到这里顿住了,抬眼看向姚雪,只见姚雪一愣显然没明白,梓锦就缓缓的说道:“二姐姐,你说如果有人想要找爹爹跟哥哥办事却无门可入,那么就会把主意打到咱们这些出嫁的姚家女儿身上,如果有人要是通过二姐姐给姚家或者是给哪一个姚家的姐妹传话,二姐姐能挡就挡,切不要轻易应承下来。如果实在推拒不了,就先拿话缓一缓,找我或者找大姐姐商量,切不可被人利用了去。二姐姐心太善,就怕有些人拿着您这一点大做文章,引你入彀。” 姚雪有些紧张,神色间带着疑虑,看着梓锦说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可是我平素不会跟人有过多的来往……” 正说到这里,访冬急急忙忙的掀起帘子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惊讶之情,先给梓锦姚雪行了礼,这才说道:“今儿个奇了怪了,居然来了好多的人,大少夫人在前院忙不过来,让奴婢来问问少夫人,您可跟蒋侧妃、永顺伯夫人、凉国公夫人还有齐少夫人有什么交情。” 姚雪一怔,呐呐地说道:“我跟她们素不相识,哪有什么交情……”说到这里声音一顿,转头看向梓锦,心中恍然大悟,突然觉得梓锦方才说的话好像一下子就印证了。 梓锦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和善的看着访冬说道:“你去跟大少夫人说,就说你们二少夫人说了,平素从无来往,今日突然上门她也不晓得为了什么,但既然是来者是客,让大少夫人多多费心安置就是了。” 访冬知道梓锦是个有着主意的人,听到梓锦这么说还是看向了姚雪,姚雪点点头,“就照五妹妹的话去回就是了。” 访冬这才退下,姚雪看着梓锦有些紧张地问道:“这可怎么办才好?” 梓锦握着姚雪的手,徐徐说道:“二姐姐不用担心,不管这些人找你做什么,要是谈及姚家就说,我一个出嫁的女儿那里还能插手娘家的事情于理不合。要是谈及姐妹兄弟的事情,你就说你如今在坐蓐期不能随意挪动,要是出了坐蓐期,她们还要来烦你,你就说我替你们问一句,成与不成却不好妄言,总之把事情往外推,一概不许拦在身上。” 姚雪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多亏有你,我最是怕事的,如此甚好。” 听到姚雪应承下来,梓锦也松了一口气,又怕姚雪轻易的被人说动,又加了一句:“二姐姐一定要跟大少夫人搞好关系,你实在应付不过来的时候,就找大少夫人帮忙。不管别人用什么办法让你帮什么忙,二姐姐都要想想大哥哥跟爹爹,大哥哥乃是天子门生,又是圣上钦点,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走错一步就是灭顶之灾,爹爹一生耿直,最是厌恶那些龌龊伎俩,二姐姐可千万别心软。” 姚雪一听心中微凛,忙道:“五妹妹放心,我断然不会这般糊涂的,我虽然性子绵软可也不是糊涂虫,事有可为不可为,还是分得清楚的。” 梓锦就笑了,她就知道姚雪是个明白人,心中一缓,笑道:“二姐姐只管好好地坐月子,我会拜托大少夫人在这段时间帮你拒客。” 姚雪想了想说道:“还是我亲自跟大嫂说,有些事情是我们妯娌的来往,不好有你出面,免得被人说三道四与你名声不好。” 梓锦心中一暖,姚雪肯这样做自然是极好的。这是奶娘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想来是醒了要找妈妈,果然奶娘笑着说道:“哥儿醒了看不到少夫人就哭,奴婢只好抱了过来。” 梓锦看着大红的锦缎褥子裹着的小娃娃,眼睛不由的亮了起来,笑着说道:“我来抱抱。” 奶娘就看了姚雪一眼,姚雪点头,奶娘才让梓锦抱过去,还指点梓锦抱孩子的姿势,梓锦依言用手托着孩子的腰,另一只胳膊托住脖子根头颅,就见小小的娃儿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却丝毫不怕生,紧紧地盯着梓锦。 奶娘就惊讶的说道:“哥儿跟三少夫人真是投缘,居然不哭呢,以前见到生人总是哭个不停的。” 梓锦一听越发的开心了,才三天自然看不出小娃娃有多漂亮,面皮上还有点皱皱的,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有神,梓锦喜欢得不得了,看着姚雪说道:“真是可爱极了,取名字了没有?叫什么?” “致泊,叫做泊哥儿。”姚雪笑着说道。 致泊……淡泊名利是非,宁静致远,是个很好的名字,可见柴绍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居然给儿子取了这样的一个名字。梓锦逗弄着泊哥儿,不停地叫着他的名字,小小的娃儿还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却也随着梓锦说话的声音不停的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正玩得开心,门外就有喧闹的脚步声传来,梓锦心中一凛,有种不好的预感升起,怕是要见自己的人来了。梓锦不想让姚雪跟着烦心,就把孩子递给奶娘,然后看和姚雪说道:“二姐姐劳神半天,也该歇歇了,来的访客我替你招呼一声。” 下午还有四千字,推荐留言收藏不要忘记哦··群么个··(*^__^*)嘻嘻…… 204: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二) 204: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二)    姚雪一怔,立刻就明白过来,看着梓锦轻轻一笑,自己则半躺了下去,好像真的疲累的样子。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很单纯,但是很少会白痴的。姚雪是很良善也不会有梓锦的心机,但是这些最简单的应酬也不是不懂的。 梓锦微微释然,看着奶娘说道:“外面人多热闹,小孩子还是不要受惊吓的好。” 奶娘忙躬身说道:“是,奴婢一定不带着小少爷出去。” 梓锦这才站起身来掀起帘子去了外间,正在门外守候的纤巧立刻跟了上来,低声说道:“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大皇子新纳的侧妃蒋洛烟,大少夫人亲自陪着过来的。” 梓锦透过窗子果然看到了一名身穿牡丹红褙子的面生少妇往这边走来,围着少妇的人可真是旧相识了,永顺伯夫人、凉国公夫人,罗玦现如今的齐夫人,簇拥着蒋洛烟往这边走来。大皇子是当今圣上的长子,又颇受重用,蒋洛烟虽然是侧妃,但是现在跟她搞好关系,将来说不定大皇子登基为帝,也会被册封个贵妃之类的,这些世家最会提前投资的,这时候簇拥着蒋洛烟也就不见得多奇怪了。 蒋洛烟,人如其名,还真是如烟霞般有股子缥缈仙气,跟未出阁前的姚玉棠有些相像,想当年姚玉棠就是这般自恃才高,眼中无人来着。梓锦轻叹一声,随手整整衣角,今儿个这场大戏缺了蒋洛烟可不好玩了,她可是梓锦这场戏中最重要的女猪脚呢。 人这一辈子,总会做那么一两件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比如梓锦最讨厌做迁怒于人的事情,觉得是很幼稚很不可理喻很没品的行为。但是秦时风居然敢出手伤了叶溟轩,姚梓锦今儿个要不把他新娶的侧妃给整个灰头土脸,他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了。 想到这里梓锦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盛了,却也越发的冰冷了,双拳紧握,心里暗暗的想着这位蒋洛烟最好是那种尖酸刻薄的女人,这样自己下起手来也能痛快一些。 梓锦不等大家走进来,就先走了出去,两队人正好碰在门口的廊檐下。 梓锦故作惊讶的看着来的众人,好像有些吃惊会碰到这么多人一般,笑着说道:“梓锦见过永顺伯夫人,凉国公夫人,齐夫人一别多日倒是风采更胜以往。”说到这里眼睛故意不看最前面的蒋洛烟,反而将眼神落在了秦氏的身上,笑道:“大少夫人,我二姐刚睡下了,方才泊哥儿非要闹着让他母亲抱,这一闹腾二妹就有些疲乏。” 秦氏心里自然明白姚雪的身子哪有这么轻易的躺下的,可是听梓锦这么一说,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缘故。秦氏忙笑道:“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娇弱得很,这里几位国公夫人,伯夫人都是过来人,自然更能明白的,这样的话……”秦氏转头看向蒋洛烟,笑道:“蒋侧妃您看?” 秦氏便将这个难题抛给了蒋洛烟,可真是极聪明的举动,不管蒋洛烟进不进去看姚雪,秦氏都不会的罪人,因为是蒋洛烟自己的决定,其余的几位也不能怪罪秦氏,梓锦心理暗暗点点头,是个会办事的。 听到秦氏点名了蒋洛烟的身份,梓锦这时才故作惊讶的问道:“蒋侧妃?不知道是哪位的侧妃?” 大皇子纳了侧妃,不管怎么说这个过程都有些不光彩,因此并没有大宴群臣,更何况梓锦也是的确昨日才知道的,这时故作惊讶也的确是人之常情。 但是蒋洛烟的神色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立刻黑了一半。 秦氏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梓锦要做什么,方才她分明先让访冬回来禀报的,一来就是想到可能梓锦不知道蒋洛烟是谁,二来也是借此机会让梓锦知道这位蒋侧妃的存在,但是没有想到梓锦居然这样的傲气,自己明明先通了声气,这个时候梓锦还故意给蒋洛烟难看。 秦氏虽然第一次跟梓锦接触,但是却能看得出这位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自己妯娌的妹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想到这里决定还是保持沉默,身为主家,只要客人没有动起手来,把事情闹大,还是不要明显的偏帮一方的好,免得被人指责处事不公。 而且秦氏也能感受得到,梓锦的疑问直接朝着蒋洛烟发过去,并没有询问自己,这就是把她这个主家摘清楚了,不由得暗叹梓锦处事周密,暂时决定袖手旁观,随着事情的进展再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 在这一堆人里面,都是梓锦对立的人,永顺伯夫人的儿子就是秦时风的狗,自然不会跟梓锦同气连声,凉国公夫人跟罗玦跟梓锦的关系更不用说了,何止纠结两字能说得清楚的。至于这位蒋洛烟……能纡尊降贵出现在柴府,梓锦估摸着也不是一个善茬,想必是为了看自己的眼睛来着,这时梓锦故作坏心的瞅了瞅蒋洛烟的眼睛,然后慢慢的移开。 这个举动其实就是在告诉诸人我是认识眼前这货是谁的,但是我就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能耐我何?谁让尊贵的大皇子殿下没有吧纳侧妃的仪式公告天下的,要怪别怪我,你们想要抱大皇子的大腿我可不想。 蒋洛烟本来脸都黑了一半,梓锦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眼睛,然后极轻蔑的撇开眼睛去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顿时让她的脸都绿了! 永顺侯府人一件不好,和缓的一笑,看着梓锦说道:“三少夫人不知道也不为奇,大皇子素来以民为天,娶妻也不想铺张浪费,耗费国库,蒋侧妃一家也是极通情达理的,为民着想,为社稷分忧,没有铺张大办,这位就是大皇子殿下新娶的蒋侧妃。” 黑的能说成白的,永顺伯夫人也真是厉害了,这样给蒋洛烟整颜面,可见她们关系还是很亲厚的。 梓锦顿时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口说道:“大皇子殿下忧国忧民真是令人敬仰。”一句话只提秦时风半句没提蒋洛烟,足见轻蔑之情。 蒋洛烟轻哼一声,看着秦氏说道:“既然贵府的二少夫人身子不好,我们就不打扰了,去前厅坐坐就好。我也是第一次三少夫人,正好多亲近亲近。” 这就是要跟梓锦说话的意思,梓锦这才行了半礼,只是侧妃又不是皇子正妃,全礼蒋洛烟还真不能承受,柔声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二姐姐可不是身子不好。柴夫人跟大少夫人将我姐姐养的白白胖胖,生了孩子也比寻常人家的强壮些,要不是方才泊哥儿一直闹着她母亲,我二姐姐也不会乏了。” 秦氏方才在听了蒋洛烟的话是有些不高兴的,张口就说姚雪身子不好,好像她这个管中馈的大嫂刻薄了兄弟媳妇一般,不知道传出去颜面往哪里放。心里正气恼,又不能得罪蒋洛烟,就听到梓锦这样分辨,顿时觉得心里偎贴的很,这亲家妹子就是懂事啊。 蒋洛烟被梓锦这么一堵,却又不好继续说姚雪身子不好,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得罪了柴家,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被梓锦这样挡了回来,面上甚是无光,转身就往外走。 凉国公夫人瞧着梓锦,就见梓锦神定气闲的立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蒋洛烟的神情,而且这才刚一见面,梓锦就几次三番的故意激怒蒋洛烟,心里就有种不好的感觉,忙跟在蒋洛烟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蒋洛烟往前已经走了几步,凉国公夫人又是快步追上去的,这样一来她说的什么梓锦反而听不到了,倒是看得到蒋洛烟的脚步缓了下来。永顺伯夫人跟罗玦这时正走在梓锦的身旁,秦氏已经走到了前面领路去前厅,这样一来人又分成了前后三拨。 罗玦跟永顺伯夫人对视一眼,然后罗玦就看向梓锦轻笑道:“没想到三少夫人的嘴角功夫越发的厉害了,你真不知道蒋侧妃的存在那方才眼睛就不会看像蒋侧妃的眼睛了吧。是不是三少夫人也知道你的眼睛相似于蒋侧妃呢?” “错,应该是蒋侧妃的眼睛相似于我的眼睛,因为按照齿序,我好想比蒋侧妃稍微年长一点。”梓锦笑道,梓锦先出生,蒋洛烟后出生,怎么算也不会是梓锦像蒋洛烟。 罗玦被梓锦噎的不轻,没想到梓锦能这样诡辩,面色很不好看,冷哼道:“居上位者优,三少夫人不知道吗?还是三少夫人自认为比蒋侧妃还要尊贵?” 好大的一顶帽子! 梓锦转头看向罗玦,轻轻一笑:“齐夫人这话甚是令人不解,这跟地位尊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天底下但凡是长得相像的人,都要分个尊卑上下,都要祖宗八辈的比较一番?不过就是一张脸,像与不像有何不同?只要心中坦荡,又有什么不能对人言。就怕有些人心怀不轨偏要面上风光霁月,那才真真是恶心人罢了。” “每每听说三少夫人嘴角犀利,一直无缘亲见,今儿个算是开了眼了。”永顺伯夫人立刻声援罗珏,讥讽道。 “是吗?这倒是令我好奇得很了,早些日子我早就领教了令嫒的言行梓锦自叹不如,心里想着有其女必有其母这句话未必是对的,没想到古人的话真真是有道理的。”梓锦搬出了安顺侯府孙槿华联合罗玦、严慈对自己无礼的事情。 永顺伯夫人大雁不成反被啄了眼,顿时气得脸色微变,没想到梓锦的犀利更胜于她想象中的。 说话间已经出了姚雪的院子,在秦氏的带领下来到了柴府的宴客厅,此时柴夫人正在跟前往来贺的亲朋好友说话,见到蒋洛烟一行人忙站了起来,毕竟蒋洛烟的身份摆着,这里身份最尊贵的就是她了。 两下里见过礼,分宾主坐下,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毕竟面对着蒋洛烟有些话就不好随便出口了,倒真是把气氛弄的有些冰冷僵硬起来。 梓锦随意的坐在一旁,瞧着大厅里有些古怪的气氛,想着自己毕竟是柴府的姻亲,别人怕蒋洛烟,自己却是不怕的,正要说话,就有小丫头来报,海氏跟姚月来了,柴夫人闻言立刻亲自迎了出去,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亲家太太,梓锦这时也站了起身随着柴夫人一起迎了出去。 海氏最近生活状态可见是相当的好,身材又圆润了些,跟柴夫人见过面,彼此亲亲热热的叙了会子话。梓锦这才上前见礼,“梓锦见过母亲,见过大姐姐。” 海氏一把拉过梓锦,很显然的对梓锦这么早的来柴府探望姚雪很是满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梓锦,皱眉说道:“怎么瘦成这样?平日没好好的用饭?” 海氏想到什么就问了出来,却忘记了这句话就有些指责梓锦在平北侯府受人虐待的意思。 梓锦知道海氏是关心自己,又怕柴夫人误解,伸手挽着海氏的胳膊状似撒娇的说道:“哪有,只是最近正在跟着婆婆学管理家务,所以忙了些,等过几天顺了手就会养成在娘家白白胖胖的模样了,到时候您可不能再说我小胖子了。” 柴夫人很是惊讶梓锦跟海氏如此和谐的嫡母跟庶女,偏在这时姚月又说道:“长杰总是喊你小包子,如今小包子瘦成了小饺子,小心他又唠叨你,我可不会帮你说情。” 梓锦一脸苦瓜状,默默说道:“那我养回来再去见大哥哥好了。” 这几个人边说着边回了大厅吗,说说笑笑的模样整个大厅里冷凝的气氛相冲,蒋洛烟这时张口问道:“什么小包子瘦成小饺子?” 梓锦九抿嘴笑道:“蒋侧妃大约不知道,我在娘家的时候胖的跟小包子似的,我大哥哥最爱看我胖乎乎的样子,如今瘦了些,就说我小包子变成小饺子了。” 这话实在有意思,大厅里就有不少的官夫人笑了出来,姚长杰疼爱庶妹的事情在京都这个文官圈子里也不是新鲜事情了。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梓锦熟悉的声音,“包子变饺子,回头本殿下亲自问问姚给事中这可怎么办好?” 七千字奉上,明天继续,某香有点头痛,可能昨日带孩子出去玩吹了冷风,大家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可要注意了,不要跟我一样,呜呜··感谢大家的支持哦,群么个!明天会有加更,大约最少八千字,群么个! 205: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三) 205: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三)    秦时风突然驾到,真是让满屋子的女人吃了一惊,忙跪地行礼,又是一片忙乱。这又能想到在这样的时候秦时风居然会突然来到柴府,要知道女人家生孩子哪有男人上门贺喜的,这实在是太令人不能接受了。 梓锦心里却长长的舒了口气,昨天姚长杰临走的时候,梓锦特意让他帮自己故意放出风去给某人知道,自己一准会来姚雪儿子的洗三宴会,姚长杰虽然不太同意梓锦的做法,可是看着梓锦神态坚定,还以为梓锦有什么良策,因此也没为难,就点头应了。 秦时风一直想要再见梓锦一面,奈何梓锦防他跟贼一样,不管是什么样的场合梓锦都不会轻易的露面,反正侯府掌管中馈的是杜夫人,梓锦不出面也说得过去,而且还更能坐实了平北侯府两房平妻不合的传闻。 这时接到风声,梓锦会参加柴绍儿子的洗三宴,秦时风怎么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 梓锦果然料对了,可是心里却更加的担心了,不知道这个阿若对于秦时风有多么的重要,在这样的场合居然也能神色无恙的闯了进来,可见梓锦跟阿若长得相像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事情,或者说这比梓锦预想的更加的严重。一般男人顾及名声,总会有所收敛,可是秦时风居然这样的张狂,梓锦咬咬牙,觉得自己今儿个这样做绝对没有错,如果不能真的让秦时风醒过来,知道他并非他的阿若,这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的烦恼跟危险。 秦时风的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梓锦,落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去看跪在他跟前行礼的蒋洛烟。眼神虽然落在梓锦的身上,可是秦时风却伸手将蒋洛烟扶了起来,笑道:“大家不用拘礼,本殿下不过知道蒋侧妃在这里就顺便进来看看,顺便恭贺柴大人喜得孙儿,柴评事喜得佳儿。” 柴夫人忙说道:“臣妾代夫君,儿子谢过大皇子殿下。”心里却暗暗的想着真是邪门,大皇子一路进来前院的人都死绝了吗?则呢么连个通报都没有?回头一定要整肃门庭才行。 “柴夫人免礼,诸位夫人都起来吧,莫因为本殿下让你们不自在了。”秦时风轻声笑道。 蒋洛烟没有想到秦时风居然会因为她在这里而来,一时间心里真是兴奋至极,抬眼望着秦时风,一双美眸水波涟涟,柔声说道:“殿下,这里乃是后院,既然臣妾到了心意也就到了,不如咱们回吧?” 秦时风哪里肯走,对于蒋洛烟的话相当的不开心,面色就是一沉。 蒋洛烟心中一凛,顺着秦时风的眼神望去,就看到了姚梓锦的身影,心里那个憋火啊,几乎是咬碎一口银牙,可是大皇子她是不敢得罪的,难不成她还得罪不起姚梓锦?想到这里,蒋洛烟迅速地改口说道:“既然殿下来了,不如顺便喝杯喜酒?” 秦时风很是愉悦的点点头,眼神就落在了柴夫人身上。柴夫人哪里敢说不行,忙笑道:“殿下肯留下喝杯水酒,真是蓬荜生辉。从这里出去到前面的小花园,有个赏花厅,三面环花一面环水风景甚好,不知道殿下可喜欢那里?臣妇已经派人去请老爷跟小儿,想必很快就能回来陪您浅酌。” 柴夫人这是委婉的告诉秦时风,不是不留您在大厅里,实在是都是一群女人,您在这里不合礼节啊。 秦时风倒也不为难人,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于是欣然应了,蒋洛烟自然跟着大皇子移步过去,其余的众人都留在了大厅里。 柴夫人只觉得自己后背上冷汗淋淋,秦氏也是脸色微青。海氏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惊愕的看向姚月跟梓锦,姚月此时也看向了梓锦,毕竟梓锦现在嫁的人家得到的消息要远比她们多得多。 梓锦就压低声音说道:“母亲跟大姐不要担心,咱们只管做好咱们的事情就好了。” 海氏有些事情是不知道的,所以说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永远是最开心的,海氏眉间就是一松也没多想,断然想不到秦时风今日所来正是为了姚梓锦,要是海氏知道了,只怕会吓得的不知所措了,所以说傻人有傻福真真是不错的。 姚月知道的就多了些,先陪着海氏去了姚月的院子看望二妹,趁着姚雪跟海氏说话的时候悄悄地走了出来,又寻到了梓锦,拉着她躲到僻静的地方。梓锦如今也算是一脚踏进高门,围着她转的人的确不少,梓锦应酬着只觉得嘴角都笑抽了,姚月寻她正好给了她脱身的借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姚月身边的丫头已经不是香彤了,是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梓锦心里一愣,姚月就说道:“香彤已经嫁人了,是冯府的一个小管事,如今做了管事媳妇,管着我院子里的事情,我出来她自然不能跟来了。这个是我新选的小丫头巧莲,倒也机灵。” 梓锦知道冯府的事情一向比较复杂,尤其是这对婆媳不怎么和睦,梓锦也不好细细的打听,只得转头对着纤巧说道:“你先跟巧莲去玩耍,我跟大姐姐说说话。” 纤巧明白,就带着巧莲在两人不远的地方守着低声说话。 姚月这才问道:“他只怕是为了你才来的吧?”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然后灿然一笑:“是我让大哥哥故意松了口递出了消息。” 姚月一惊,怒道:“你疯了?你上次差点被他掳走,怎么还要招惹他?”姚雪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扶着额头说道:“我听你大姐夫说过关于大皇子的一些事情,这是个心狠手辣得主,咱们不敢招惹,也招惹不起的,你个傻丫头你哪根筋不对劲了要这样招惹他?” 姚月是后来从冯述的嘴里零零碎碎的知道了一些,关于秦时风跟梓锦之间的事情,毕竟当初扳倒了陕西布政使隋棠、扬州按察使海境还有山东巡抚杨东城,冯述在大理寺任职出了不少的力气,姚月能知道一些也是情理之中。后来姚月回娘家还专门跟姚长杰会晤一番,因此姚月对于这个将来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宝座的人一直是心有担忧。 这时听到梓锦这么说,焉能不惊惧? 梓锦默默垂了头,姚家有担当的除了姚长杰,就只剩下姚月了,梓锦没想着把什么事情都瞒着姚月,这时眼眶一酸,握着姚月的手,低声说道:“大姐,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大皇子派了死士围杀溟轩,差点魂归黄泉。” 时间突然静止了一般,姚月的面上带着一种极端扭曲的表情,一下子被定格了一般。围杀?良久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有些苍白的面容上那一双眸子里还带着丝丝的惊颤,“你……说的可是真的?” 梓锦点点头。 姚月身子一软,斜斜的倚在身后的廊柱上,低声说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大姐,不是我去招惹他,是他要溟轩的性命,我不能看着我爱的男人因为我送命。”梓锦的面上带着一种令人不能去撼动的坚定,低声说道:“大姐,人活一辈子,有的时候咱们没有办法要妥协,可是有的时候你没有了妥协的余地,生存都成为奢望的时候,你就只能反抗。” 一直以来,姚月都知道梓锦是一个相当有韧力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人如今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令人浑身冰冷的一点热气都没有的话,“那你……今儿个准备做什么?” 姚月很聪明,梓锦故意散出风声把秦时风招来,肯定是要做什么的,梓锦从来不是做无用功的人。 梓锦磨磨牙,“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理循环,谁敢挡我?” “你……你别胡来!”姚月脚都软了,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就怕梓锦真的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那可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大皇子啊。 “大姐放心,不管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牵连姚府,今儿个的事情你什么也不要管,什么也不要问。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记住一句话,一定要让所有的人都过来围观,要亲眼看到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到时候也算是个人证。”梓锦轻声笑了,缓缓的叹息一声,“我素来最是贪生怕死,好好的日子不好好的过才是最愚蠢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好好的过我的日子,但是不让我过好日子的人……我怎么能让他好过呢?” 姚月突然觉得她不认识这个五妹妹了,她很能确定梓锦一定是预谋了什么,但是她要做的事情却不肯告诉任何一个人。姚月缓一口气,发软的身子这才恢复正常,还是劝道:“五妹妹,有些事情不是女人能出手的,相信我五妹夫遇刺的事情一定能讨个公道回来的,你别太偏激。” 还有一张五千字的,大家稍等··爱你们! 206: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四) 206: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四)    梓锦慢慢的站起身来,面容上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大姐,我活这么大了,从没有任性过一次。在姚府的时候我时时刻刻小心翼翼,我不敢做我想去做的事情,我唯唯诺诺,小心周旋,终于母亲,诸位姐姐还有哥哥们都对我和善起来。我那么喜欢溟轩可我不敢说,我默默地遵从家里为我安排的婚事,为了家族的利益我宁愿放弃自己的幸福。我从头到尾对得起姚家,对得起所有的亲人。可是现在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我的夫君因为我差点被人绞杀,我没有高强的武功,没有强横的势力,我不能因为我自己的爱人,将姚府拖下水,但是……大姐姐,我心里憋屈,凭什么秦时风为了所谓的我有一张类似于阿若脸,就可以这样卑鄙阴险的暗害我们?溟轩为了我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我不能为他做别的,但是我总能让他出口气!” 梓锦抬脚走了一步,回眸一笑,浅浅的笑意浮上唇角,“大姐姐,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总要为他做一件我一直想要去做的事情。我爱他,所以我拼尽全力也要讨回一个公道,既然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们从明面上不能将他如何,但是……不是有句话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吗?我可以从背面下手,哑巴亏不知我们一直受着,适当的时候就要狠狠的砸回去,茶壶里煮饺子的滋味,也得让他尝尝。” 姚月惊呆了,看着梓锦渐渐远去的背影,她觉得这个五妹妹一定是疯魔了,怎么能讲出这样有悖规矩的话?但是那一句,爱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这句话,却让她有一种酸涩的感觉,的确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可是有的时候明明两个人都肯为了对方去做什么,可是结果却总是背道而驰。 “洗三”之前,柴家照例按照收生姥姥的要求,予备好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一种点心)小米儿、金银锞子(如没有则用黄白首饰代之),什么花儿、朵儿、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牙刷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子、新笼子、胭脂粉、猪胰皂团、新毛巾、铜茶盘、大葱、□片、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等等。还熬好了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 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云霄娘娘、催生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香炉里盛着小米,当香灰插香用。蜡扦上插一对“小双包”(祭祀时专用的羊油小红蜡),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产妇卧室的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照例由老婆婆上香叩首,收生姥姥亦随之三拜。然后,本家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这时,收生姥姥把婴儿一抱,“洗三”的序幕就拉开了。本家依尊卑长幼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再放一些钱币,谓之“添盆”。如添的是金银锞子、硬币就放在盆里,如添的是纸币银票则放在茶盘里。此外,还可以添些桂元、荔枝、红枣、花生、栗子之类的喜果。亲朋亦随之遵礼如仪。遇着耗财买脸的真有往盆里放金银锞子和“黄白”首饰的。 姚家是亲家,等到柴家本家的亲戚添盆之后,海氏带着姚月跟梓锦上前,海氏添得是一块赤金的状元及第的小金裸子,因为添盆的银钱是要赏给洗三的稳婆的,那稳婆一看海氏出手大方,笑的脸上只见褶子不见眼了。 也不是海氏露富,这也算是娘家给出嫁的女儿长脸,让婆家的人知道出嫁的女儿也不是容易欺负的。姚月不能越过了海氏,就添了一块平安如意嵌了宝石的银锁,梓锦添得是一块步步登高的玉牌,都是极好的寓意,那婆子笑的越发的开心了,没想到来柴家不是勋贵大族的人家,还能有这样丰厚的礼钱拿,真真是意外之喜,开心的拢不上嘴,那讨喜的话是一串接着一串,听的周围的人不住的笑出声来,气氛越发的浓烈起来。 梓锦就算是心里着急也绝对不在仪式没举行完的时候动手,她耐心的等着,她知道秦时风是一定会让蒋洛烟寻个借口把自己叫过去的。果然梓锦没有猜错,蒋洛烟最后一个添了盆,也是一块康健如意的玉牌,玉的成色也跟梓锦的不相上下。 “添盆”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婴儿洗澡。孩子受凉一哭,不但不犯忌讳,反认为吉祥,谓之“响盆”。一边洗,一边念叨祝词,什么“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 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说什么“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左描眉,右打鬓,找个媳妇(女婿)准四村;刷刷牙,漱漱口,跟人说话免丢丑。”用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说什么“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洗罢,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聪”与“葱”谐音),二打灵俐。”随后叫人把葱扔在房顶上(有祝愿小孩将来聪明绝顶之意)。 然后又拿起一旁的秤砣几比划,说:“秤砣虽小压千斤(祝愿小孩长大后在家庭、社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祝愿小孩长大后稳重、谨慎)。再把婴儿托在茶盘里,用本家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或首饰往婴儿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祝愿小孩长大后,福大禄大财命大)。最后用小镜子往婴儿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最有趣的是,把几朵纸制的石榴花往烘笼儿里一筛,说道:“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祝愿小孩不出或少出天花,没灾没病地健康成长)。 然后由老婆婆把娘娘码儿、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焚化。收生姥姥用铜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说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让他(她)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随后,收生姥姥像柴夫人请安“道喜”,为的是讨几个赏钱。柴夫人大乐,一叠声的打赏,笑不拢嘴。 收生姥姥的“外块”可谓多矣。“添盆”的金银锞子、首饰、铜子儿、围盆布、当香灰用的小米儿、鸡蛋、喜果儿、撒下来的供尖儿——桂花缸炉、油糕……一古脑儿被她兜了去。 梓锦还是第一次看这样古色古香的洗三礼,觉得格外的稀奇,不由得看呆了眼,尤其是收生姥姥那一串串的吉祥话,什么洗洗头做王侯之类的,越发的觉得古人真是会说话,这吉祥话说的哪个做主家的不开心? 这一串的仪式下来,柴夫人立刻招呼着大家去喝茶,蒋洛烟却拦住了梓锦,笑道:“没想到三少夫人跟我倒是心有相通,居然送的都是玉牌,可见真真是缘分,我对三少夫人也是一见如故,不知道可否陪我说说话?” 果然来了! 姚月就有些担心的看着姚梓锦,打个眼色希望梓锦拒绝,梓锦等的就是这句话,哪里能拒绝,笑道:“能到到蒋侧妃的青眼是梓锦的福气,自然是求之不得。” 蒋洛烟自然是带着梓锦往秦时风所在的亭子走去,永顺伯夫人站在凉国公夫人的身边,低声问道:“蒋侧妃这是要做什么?” 凉国公夫人也有些狐疑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去,但是还是叹息一声,道:“咱们还是不要多事了,蒋侧妃这么做只怕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罗玦却是眼眸微眯,冷笑一声,“有人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美人也。” 凉国公夫人一惊,回头看了罗玦一眼,道:“休得胡说,大皇子还在那里,你不要性命了吗?” 罗玦双手一紧,嘴角泛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似有些不甘心,不过随即笑道:“只可惜这样的场合槿华不能来,不然我倒是有个说知心话的。” 永顺侯府人心中一凛,微微的警惕,随即说道:“她正在议亲,哪里还能抛头露面,还是老老实实的呆在绣房里绣嫁妆比较好。” 舔犊之情人人有之,永顺侯夫人自然是要护着自己女儿的,哪里能让罗玦当了枪使,心里还想着回去后就要警告槿华以后跟罗玦交往多加小心才是。 这边心里各有算盘,海氏被柴夫人亲自陪着进了正厅说话,姚月没有办法去追梓锦,只得想办法让自己的丫头去平北侯府送信,希望叶溟轩能得到消息才好,唯一能阻止梓锦的大约只有叶溟轩了。 叶溟轩跟梓锦商议好后,就请了伤假,对外说执行公务受伤,但是面对皇帝的时候,梓锦还是鼓动叶溟轩适当的装装委屈,争取下同情分,好歹叶溟轩还是皇帝的外甥呢。 正从宫里回家,恰巧遇上了来报信的巧莲,巧莲是刚上来的丫头,面对着侯府这样气派的人家就有些发憷,正犹豫着去叫门,一转头就碰上了叶溟轩。叶溟轩一看这丫头慌慌张张的样子,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细作,就没什么好脸色,沉脸喝问,小丫头被吓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哆哆嗦嗦的在知道了眼前这人就是叶溟轩之后,磕磕巴巴的把姚月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叶溟轩听毕,想起今儿早上梓锦离开的时候,笑着说过:“我是个挺记仇的女人呢。” 当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梓锦说这样的话也不是第一次,叶溟轩也被她记了好几次,一直以为梓锦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要动手报仇,可是她怎么会是秦时风的对手,须知道秦时风的武功可是高强的很,想到这里叶溟轩的脸都白了,骑马转头往柴府奔去。 巧莲愣愣的看着远处扬起的灰尘,这才失神落魄胆战心惊的爬上了冯府的马车回去复命。只是巧莲来报信的时候,梓锦就已经到了秦时风的亭子,路上一路行来,放才跟叶溟轩汇报有花了些时间,也不知道叶溟轩能不能来得及阻止梓锦,巧莲想着其实自己不是有意耽搁时间,实在是这位叶大人气场太大,在他跟前说话都是极困难的事情。 *** 梓锦随着蒋洛烟进了八角亭,亭子建的很是宽大,雕梁画栋,飞檐拱角,很是精美。秦时风坐在临着小花池的一边,悠闲的坐在栏板上。梓锦走了进来,秦时风的眼角就转了过去。 古人形容美人,皎皎兮若青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那种娴雅飘逸的美,简直不是言语能形容的。梓锦的美仿若就是这一种,任何的语言堆砌好像都不足以形容她的一分,天下美人多,可是能让人见之忘俗的却不多,偏偏梓锦就是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度从骨子里面慢慢的散发出来,让你的眼睛,你的心受之吸引,不能转开分毫。 亭子里只有蒋洛烟,梓锦跟秦时风,梓锦本来就没有打算今天好好的跟秦时风交流,是带着故意寻事的架势而来。因此一进了亭子,走到了话音遮挡的地方掩住了梓锦的身形,梓锦脸上一直带着的温和妥帖的笑意就再也不愿维持,顿时换上了冰冷嘲弄的面孔。 梓锦看也不看蒋洛烟,瞧也不瞧秦时风,自顾自的在秦时风的对面坐了下来,隔着两丈宽的距离,梓锦冷冷的说道:“大皇子殿下不知道这次又有何赐教?” 蒋洛烟瞪大眼睛望着梓锦,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大胆!姚梓锦你怎么敢这样这样跟大皇子殿下说话?”蒋洛烟回过神来喝道。 梓锦浑不在意的嘲弄的一笑,瞥了一眼蒋洛烟,随意的说道:“不容我说我也说了,不容我做我也做了,不知道侧妃娘娘能将我怎么样?” 蒋洛烟抚着胸口,眼前的姚梓锦好像换了一个人,那讥讽的神态,浓浓的鄙视,透过空气直接重重的击在了她的心房上,让她差点站立不稳。蒋洛烟早就听人说过,她就是因为长了一双酷似与姚梓锦的双眸,才会被大皇子选中做了侧妃,自从嫁给了大皇子,外人看来蒋洛烟无比的风光,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时至今日,两人都没有圆房,大多时候,秦时风都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她知道他在透过自己的双眸去思念姚梓锦,她恨极了姚梓锦。 一直以来,她都在安慰自己,也许这是只是一个传闻,可是此时此刻,亲眼看到梓锦这样的做派,又转头看向丝毫没有动怒的秦时风,蒋洛烟那一颗心又被狠狠的撞击了一下,秦时风……尊贵的大皇子……这个传闻中心狠手辣的男人,居然这样纵容姚梓锦如此的放肆! 秦时风看也不看蒋洛烟,只是直直的看着姚梓锦,那鹰隼般犀利而又无情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渲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柔光。 “你还是这样牙尖嘴利。”秦时风笑了,低沉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蒋洛烟失神,大皇子居然在笑……她第一次听到看到他居然在笑。而他笑的对象,居然是一个有夫之妇,双拳一下子握紧了,汹涌而上的妒意让她的双眸微微泛红。 梓锦伸手折下亭子旁边伸进来的花枝,花枝上开得正盛的小黄花迎风招展,淡淡的花香绕鼻。梓锦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是她知道,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激怒蒋洛烟,只有蒋洛烟失去理智,自己的计划才能施行。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我就这臭脾气,大皇子殿下可以挪开尊步不在这里听我的牙尖嘴利。”梓锦嘲弄的笑道,眼神状似无意的扫过蒋洛烟,徐徐说道:“没想到蒋侧妃居然这么大度,明知道你能做大皇子的侧妃是因为有一双极其神似我的眼睛,居然还要将我带进这亭子跟大皇子见面,不知道蒋侧妃这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梓锦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蒋洛烟的身旁,眼睛直直的望着她,眼睛里闪着不屑的光芒。 蒋洛烟顿时气得五脏六腑都翻转过来,她活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气,她也是兵部尚书的娇娇女,被人捧着长大的,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不由得怒道:“你胡说什么?” 怒极之下,蒋洛烟就伸手推了梓锦一把,梓锦站的地方,正是她方才计算好的极容易跌落入水的位置,一切刚刚好…… 八千字奉上,六千字的保底更新,一千字的推荐票加更一千字的留言加更,明天继续··爱你们! 207: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五) 207:姚雪洗三宴,悍妻也威武(五)    梓锦的话一说完的时候,秦时风就突然意识到一种不好的感觉,猛地站起身来就往梓锦的身边走去。而此时,梓锦正好被蒋洛烟推了一把。 秦时风虽然不是很了解姚梓锦,但是上次劫持过她之后,姚梓锦都还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跟自己周旋回转,可见是一个极为冷静的人物,这样冷静的人物,怎么会说出这样让人容易激动的事情,分明就是有意的,而梓锦这种有意的行为,让秦时风心中的警铃大作,想也不想的就冲到了梓锦的身边。 只是梓锦早就想到秦时风这个阴险狡诈的人物,一定会察觉自己的反常,再加上秦时风这人性格十分的分裂,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丝丝反常的行为。如果梓锦没有料错的话,秦时风是一定会冲过来的。 果然梓锦就看到了秦时风的身影快如闪电的奔了过来,梓锦心里冷笑一声,嘴里却突然朝着天空使劲大喊道:“救命啊……”嘴里喊完救命,手下却一点也不留情,梓锦一把抓住蒋洛烟的衣衫,蒋洛烟推梓锦的那一把因为是怒极之下的行为,所以力气格外的大,梓锦抓住蒋洛烟的衣衫,居然还余势不止往后倒去。再加上梓锦故意要落水,谁又能制止的了! 梓锦整个身子往后一倒,立刻翻出了栏杆外,蒋洛烟被梓锦这么一拽,整个人往前扑去,只听得扑通扑通两声两人落进了水里。 秦时风的速度已经够快,但是他还是只抓住了蒋洛烟的衣衫一角,随着蒋洛烟落水的冲势不止,衣衫被两股力量撕扯,顿时撕裂开来断成两截。 梓锦落水之前吗,那一声无比凄厉的呼喊声简直就是响彻天空,再加上柴府的园子不是很大,很快的就有很多人赶了过来,然后亲眼看到了蒋洛烟把梓锦推下水大皇子救佳人却只撕落一片衣衫的一幕。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梓锦落水喊救命却是不争的事实,一时间秦时风被人用各种眼神打量着。 而与此同时,梓锦掉进了水里,故意装作不会游泳的样子,在水里不停地扑腾,蒋洛烟自然也是不会水的,两人同时掉进水里,一个是大皇子侧妃,一个是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一时间着急上火一叠声的喊着救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最着急的就是柴夫人了,这可是她家真要出点什么意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差点晕厥过去。永顺伯夫人,凉国公夫人还有罗玦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蒋洛烟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此时得到消息的海氏跟姚月都已经赶来了,海氏一把抓着正在指挥着救人的秦氏的胳膊,一叠声的喊道:“救我女儿……救我女儿啊……” 姚月一把拉住海氏劝道:“娘,别着急,大少夫人正在忙着呢。” 这边岸上众人指指点点,乱作一团,这边蒋洛烟跟梓锦落水后,秦时风盯着水面看着扑腾的两个身影渐行渐远,他也不太会水……跳下去也是祸福难料,可是就这样看着姚梓锦淹死在水里,他又做不到,几番天人交战,秦时风终于还是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跳了下去。 “大皇子下去了……”不知道谁惊喊一声,岸上顿时安静了,秦氏脚一软,柴夫人差点跌倒,一叠声的吼道:“都死人啊,赶紧下水救人啊。”可是内院的丫头婆子哪有会水的,要等到外院的小厮冲进来救人。 众人都以为秦时风是为了蒋洛烟才跳水救人的,谁知道秦时风下水后,这个半吊子水军,居然扑腾着身子到了梓锦的身边。面上众人的脸全都变了,各种颜色调合起来格外的渗人,这是怎么回事…… 梓锦其实会水的,在秦时风跳下水的时候,就故意扑腾着游到了蒋洛烟的身边,梓锦总不能真的要了蒋洛烟的命,看着是两人都在水里折腾,其实是梓锦巧妙地结着扑腾将蒋洛烟往岸边送,看着柴夫人喊来的家丁快到了,这才松开蒋洛烟的衣摆,反正顶多多喝几口池水,要不了命的。 梓锦一下子潜进水里,就好像是支撑不住沉进水里一般,其实梓锦是游到水里,借着水势的遮掩往池中心潜去。秦时风果然跳了下来,梓锦曾经打听过,秦时风不怎么会水的,如今看着他笨拙的游姿知道传言果然不错。 梓锦故意在秦时风不远的地方冒出头来又挣扎了几下,再次潜入水中。秦时风一见,立刻就追了过去,只是秦时风手脚破笨,在岸上手脚利落的高手到了水里可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秦时风看着梓锦的头顶又没入了水中,不由得惊喊道:“阿若……我在这里。” 梓锦在水中听到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不由的身子一僵,一时间忘了换气,顿时呛入了几口水,梓锦忙浮出水面喘口气,却不想这时秦时风正好游了过来,一把拉住梓锦,道:“太好了,你没事?” 梓锦手脚不停地扑腾着,给岸上的人造成一种她不会游泳的错觉,因为这池塘中还种了一片荷花,此时荷花早已经凋零,荷叶高大茂密在水中林立,梓锦故意接近那一片荷花,掩盖两人的身形,因此梓锦看着是在水中越扑腾越远,其实却是将秦时风引进了众人视线不及的隐秘之地。 梓锦的时间不多,因为柴府的家丁已经赶到了,下了水救人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想到这里梓锦潜进水中一把拉着秦时风的手,硬生生的将他拖进了接天莲叶之中,两人的身形顿时被一大片的荷叶包裹起来,密密实实的就好像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耳边还有着岸上诸人的惊恐声,梓锦甚至于还听到了海氏跟姚月惊慌的呼喊声,心里默默的说道:对不住了母亲跟大姐,只能让你们担心一会了。 秦时风直到被梓锦拖进荷叶缝隙中这才渐渐的回过神来,方才的惊慌慢慢的退去,这时脑海中那天生的警觉又高速的运转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梓锦,方才的担忧惊慌刹那间被悉数收回,只剩下一片冰冷,“你会凫水?” 梓锦看着秦时风冷笑道:“大皇子说得极对,妾身的确会凫水。” 秦时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然掉进了眼前这个小女子的彀中,一直以为她只是牙尖嘴利,胆大无比,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巧思,居然把自己设计进了水中任其宰割。秦时风迅速的回想了一下,从自己得到消息,再到今日的宴会,再到梓锦激怒蒋洛烟,而后两人落水,再然后自己下水救人……只是没想到梓锦居然这样了解自己的心思,居然知道能料得准自己一定会下水! 狡猾如狐,狠辣如狼!一时间这八个字冲进秦时风的脑子里,他这一生从没有遇到过姚梓锦这样的女人,这样一个令人惧怕的女人! “终究是我大意了。”秦时风这时倒是不慌张了,既然是姚梓锦故意将自己设计到这个地步,他就是想要做什么,在这水中自己也不是姚梓锦这条鱼的对手,索性静观其变,他秦时风素来不是一个遇事惊慌的人。 早就知道秦时风这厮相当的沉稳又狠戾,只是没有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能这样冷静还能这样的沉稳,就这份从容不迫的确当得起帝王的担子,只可惜这人却是他们夫妻的宿敌。 “上次是你派人围攻我夫君的?”梓锦身形一动,在水中又靠近了秦时风一点,既然是聪明人就不需要拐弯抹角。 “他不死,你终究不会嫁给我。”秦时风倒也干脆,索性直言。 梓锦就知道这人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这般的直白,真是令人想……揍他! “只因为我长得像阿若?”梓锦双眸一凝,咬牙问道。 “……”秦时风皱眉不语,只是抬眼看着梓锦,就在梓锦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他说道:“也许。” “就为了这个你就要暗害我的丈夫,逼我成为寡妇,你可知道就算是我成为寡妇也绝对不会到你身边,你是我杀夫仇人,你就不怕我要你的命?”梓锦厉声问道,双手按住了秦时风的衣襟,水流滑动,在两人身边不停的滑过。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秦时风轻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不用等到以后了,今儿个这里就是你的投胎地。在水里,你可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在这里是我的天下!”梓锦说完身子一沉就潜入水中,同时用手狠狠的将大皇子压入水中,姑奶奶不发威真当我是死人啊! ********************************************** 还有一更四千字的,群么个··亲们不要忘记推荐留言收藏哦,月票留月底翻倍,某香每天都有加更啊,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爱你们!(*^__^*)嘻嘻…… 208:梓锦下黑手,皇子怒火烧 208:梓锦下黑手,皇子怒火烧    秦时风又是一惊,没想到梓锦居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居然想要谋杀他堂堂的皇子,从口鼻中灌入的凉水,重重的提醒他,他不是在做白日梦,眼前这个女人真是想要他的命。 秦时风就没有见过这样彪悍且没有惧怕之心的女子,身体下意识的在水里挣扎,用力的推开梓锦钳制他的手,迅速地浮上水面缓口气,怒道:“你真不要命了?” “命?您是贵人,你抬抬手张张口就要我丈夫的性命,你想要我丈夫的命,我就要你的命,谁不想活,你不想让我们好过,我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要死一起死!更何况,今儿个你就算是死在这里,这里的人都是有目共睹是你自己跳下来救人的,救人不成反搭上性命,谁能耐我何?”梓锦面露杀意,腰身一摆再次潜入水中。 秦时风只觉得脚下一沉,似乎有股力量把他往水里拖,一时间双手不停地扑腾着,想要使劲的挣脱开,可是哪里挣脱的开,这女人的力气好大……这哪里是温柔如水的阿若,分明就是阴险恶毒的黄蜂! 这两人在水里大战,陆地上的人只能看得到那一片荷叶里不时地有水花溅起,荷叶摆动,具体的情形却看不清楚。这边家丁已经将蒋洛烟救了上来,平顺伯夫人跟凉国公府人还有罗玦立刻围了上去,秦氏早就命人抬来了软轿,将人迅速地送去了暖阁,郎中也请来了候命。 这边海氏朝着柴府的家丁喊着去救我女儿,柴夫人也喊道:“快去救人,大皇子殿下,三少夫人都要救回来……” 因为是内院,秦时风进入的时候并没有带随身的护卫,梓锦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要是在别的地方动手,秦时风跟前都有护卫随时保护,就算是拖下了水,梓锦也没什么机会报仇。所以千思万想选在了这里,内院多是妇人,护卫身为男子怎么能轻易的进入,这就给了梓锦有机可趁的空间。 叶溟轩飞马赶来,在门口正遇上了慌慌张张往家赶的柴大人父子三人,本来今日的好日子,他们是要留在家中的,谁知道不巧偏有件事情绊住了柴大人,柴大人一人忙不过来又带上了俩儿子,谁知道那边屁股没做热,又传来了大皇子去了柴府的消息,这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本来柴大人父子三人得到的消息比较早,但是三人坐的是马车,叶溟轩虽然得到的消息晚,但是骑的是快马,这样一来四人在门口正好遇到。叶溟轩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跟他们寒暄,双手一抱拳,道:“柴大人我有急事找内子,先走一步,回头再跟您赔罪。” 叶溟轩一阵风的朝后院奔去,柴大人父子皆是一惊。柴绍最是灵慧,看着大哥跟父亲说道:“不好,定是出事了,我去看看。” 柴绍立刻去追叶溟轩,柴大人跟柴大少爷还没回过身来,就见管家连滚带爬的本来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老爷,老爷,大皇子,蒋侧妃还有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都落水了……” 柴大人脸色一白,难怪方才叶溟轩这么着急,还有谁?大皇子……蒋侧妃……柴大人一拍大腿,就往后院跑去,柴大少爷立刻吩咐管家:“去大皇子府送信,立刻请太医来。” 管家忙应下了亲自去了大皇子府,柴大少爷这时早已经一溜跑着往后院去。 叶溟轩到的时候,岸边围的满满的人,嚷成一片,混乱不堪,根本看不到水里的情况。叶溟轩一见,先是一愣,不是说梓锦跟大皇子还有蒋侧妃在一起吗?这些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叶溟轩一眼看到了海氏跟姚月,忙走了过去询问情况。 海氏一看到叶溟轩,一把抓住他的手,嚷道:“贤婿,快去救五丫头,她掉水里了,这丫头不会水啊,会淹死人的……” 叶溟轩身子一晃,朝着海氏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水里早就闹成了一片,因为有柴府的家丁下去救人,因此一时间水里到处是翻滚的水花,根本就看不清楚谁是谁。 姚月眼尖,这时也顾不得避讳,伸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他们在那里,五妹掉进水里,大皇子去救她,两人都被水冲到了荷田里去了,就在那边。” 叶溟轩听着姚月的话,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现在救人最要紧,哪里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里,按照姚月指的方向游了过去。 柴府的这个小池塘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也足有一亩的地面,又种满了荷花,而且引用的是护城河的活水穿过院子,因此荷花池的水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缓缓流动的,危险性就大了许多。再加上梓锦有意躲开柴府的家丁,因此一看到柴府的家丁快要靠近的时候,就拖着秦时风往更深处游去。 秦时风那半吊子的水技如何是梓锦这个曾经拿过学校游泳冠军的对手,没过几个回合,就隐隐落了下风。但是秦时风也不是好相与的,知道梓锦要他的命,每每梓锦拖着他走的时候,总要想尽办法浮出水面呼救,这样一来,在水里就成为了一个怪圈,梓锦拖着秦时风在水里跑,后面柴府的家丁奋力的追。大家没有想到是梓锦搞的鬼,毕竟这荷花池的水是流动的,冲着人走也是很正常的。 此时,秦时风呼救,也并没有喊梓锦要谋害他,只是说他们在哪里哪里。 梓锦是一口怒气在心里,认定了若不弄死秦时风以后定没好日子过,又想起叶溟轩身上的伤口,因此下手格外不留情。 “你是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才罢休?”秦时风用力挣脱梓锦的牵制,浮出水面换气的时候,趁机问道。 梓锦虽然水里功夫好,但是毕竟是女人,这样长时间的下来体力就有些不支,大口的喘着粗气,“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否则出了这水池子,死的一定是我!秦时风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疯子,我又不是你的阿若,你死盯着我做什么?我是没嫁人吗?我是嫁过人的,你弄死我丈夫,难道皇上能让你娶一个寡妇当妻子?你别做梦了!更何况,溟轩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是绝对不会苟且偷生的,他活我就活,他死……我一定拉着着你一起陪葬!” 秦时风似乎并没有在意梓锦的怒气,只是低声重复道:“他活我就活……”瞬间眸上凝上一层漆黑的光泽,她活我就活……当年若是他勇敢一点,会不会就不是今日的结局?如果他有同生共死的勇气,能不能救下她? 叶溟轩自然清楚他们跟大皇子的恩怨,此时观察水中的情势,便有了些明白,他们是故意绕着柴府家丁的。自己若是顺着柴府家丁的方向追去,也一定是追不上梓锦他们,叶溟轩有些着急,就怕秦时风会做什么伤害梓锦的事情。想了想所想朝另一个方向去截击,果然叶溟轩很快的就堵住了梓锦跟秦时风,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却听到了梓锦这样一番话,一时间整个人就那样停顿在水里,看着梓锦满是水珠的面上带着浓浓的杀机,嘴里却诉说着对自己的情谊。 “小丫头,我来了。”溟轩轻声喊道。 梓锦浑身一颤,猛地回过头,却看到了荷叶旁边叶溟轩那一张俊脸,梓锦颇为吃惊,道:“你怎么来了?”话音一落,猛地又想起什么,怒喊道:“谁让你下水的,你的伤……” 梓锦那里还顾得上秦时风,一把推开他,快速的游到了叶溟轩的身边,伸手将他往上一抬,果然看到了胸口点点红迹,一时间眼眶就红了:“你不要命了,你怎么能下水?” “我担心你。”叶溟轩伸手拭去梓锦面上滚落的泪珠,“我没事,只是流了一点血,一点都不疼,真的。” 梓锦却泣不成声,突然想起罪魁祸首,回头朝秦时风看去,这是叶溟轩这么一阻拦,柴府的家丁就追了上来,梓锦眼看着自己不能得手了,恨恨的咬咬牙,却是不解恨,松开叶溟轩,朝着秦时风游了过去,趁着家丁们还没过来,借着荷叶的遮挡二话不说在水里狠狠的给了秦时风一脚,骂道:“便宜了你这个狗贼!” 秦时风哪里想到姚梓锦居然这个时候还会这样做,根本没设防,再加上水里手脚也不灵便,梓锦这一脚正中他的胸口,整个人被踢得沉下水去。就在这时叶溟轩趁机大喊道:“在这边……在这边,大皇子沉进水里了,快救人!” 这两口子真是合作默契,叶溟轩说话的同时也游到了梓锦的身边,一把托住梓锦的腰,好像梓锦不会游泳一样,梓锦自然明白也溟轩的意思,顿时换上了体力不支半死不活的模样,虚弱的朝着人指指秦时风沉入水的地方,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连累了大皇子……” 叶溟轩又不想留给众人一个只顾老婆不管皇子的罪名,因此指挥着柴府家丁过来的同时,自己也拖着梓锦,又伸手将秦时风从水底拽了上来,一手拖着一个,不偏不倚却颇为吃力的情形,看到家丁过来了,顺势将大皇子推了过去,道:“护送大皇子上岸,大家都是有功之人。” 叶溟轩很是精明,自然不能给柴府带来危难,因此才这样说话,一句话就要撇清柴府的危机,毕竟是秦时风自己跳下水救人的,又不是别人把他推下去的,就算是这件事情闹到御前,叶溟轩也不会服软的。 秦时风慢慢的醒过神来,双眼从方才的迷蒙又回到了以往的清明冰冷,眼神从梓锦跟叶溟轩的身上滑过,嘴角缓缓的勾起,有些虚弱的说道:“叶大人来的真是时候,叶夫人果然是嫁的良人。” 梓锦心里泛起一个疑团,不知道秦时风又起什么幺蛾子,但是现在水里人员众多,一言一行再也不跟方才一样肆意,此时一副浑身脱离软弱的靠在叶溟轩身上的情形,气喘不已的说道:“臣妇多谢大皇子舍命相救,大皇子如此爱民,是我/朝的福气。” 叶溟轩也神色激动地说道:“臣一定上书皇上,将大皇子的功德章示天下,为为万民所敬仰。” 叶溟轩这是在跟秦时风讲条件,秦时风掩下梓锦要杀秦时风的实情,叶溟轩会投之以桃,为大皇子扬名天下,一个皇子有了这样一个善名就会有了民心,将来夺储大有益处。 梓锦垂眸,心里暗暗可惜功败垂成,原本想着今儿个皇帝会痛失爱子的,可惜了,不过心里一口怨气倒是疏散了不少,以后秦时风再下狠手,也得三思才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经过了这一遭,秦时风必定会有深刻的感触。 柴府家丁护卫着秦时风上了岸,叶溟轩把梓锦捞上岸,柴夫人早就准备好了软轿一应物件,又准备好了厢房给大家休息,梓锦跟叶溟轩被安排进了西厢房,大皇子就在他们隔壁,蒋洛烟又在大皇子的隔壁,这样一来三人的房间又连成了一起。 姚雪听闻后忙让人送来了她做好后未穿过的衣衫给梓锦换上,叶溟轩也换上了柴绍的衣衫,大皇子自然不能穿别人的衣服,早前柴府的大管事早就去了大皇子府报讯,这时早有人准备好了衣衫送了过来,就连太医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经过诊断后吗,先让柴府给她们熬了姜汤驱寒,又开了药方熬药给众人喝下。 此时柴夫人早就送走了前来贺喜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还好意思继续呆着,早就识趣的告辞归家。 此时柴府众人惴惴不安的在大厅商议对策吗,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福是祸,坐立难安。海氏跟姚月在姚雪的房间里等着梓锦,因为梓锦跟叶溟轩送进了一间房间,丈母娘跟大姨子又不好前去探望也是坐立难安。 梓锦请太医给叶溟轩瞧过伤口,亲自敷了药,缠上了绷带,刚给他整理好衣衫,就想起了敲门声,梓锦过去打开了门,却在看到门口的人时浑身一僵,不过还是神色清冷的开口问道:“大皇子这时前来不知有何赐教?” 四千字更上··明天继续··爱你们··(*^__^*)嘻嘻…… 209:情知所起处,相对无终结 209:情知所起处,相对无终结    门外站着的正是秦时风,此时已经换过了衣衫,束起的头发还带着微微的湿意,脸色有些苍白,倒是让他有些刚硬的脸庞多了些柔和的线条。大约秦时风给梓锦的感觉一直都是比较强硬的、强势的,就是眼神都带着犀利的刀光之气,这猛然的见到他这幅样子,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本来满腔的怨气,这个时候因为想到他这个样子都是自己造成的,心里就有了些难以言语的感受。 秦时风看着梓锦堵在门口,面色无情的说道:“难道不请我进去吗?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 梓锦叹息一声,抬眸打量了秦时风一眼,心里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叶溟轩在屋子里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侧开身子,面色冷淡的说道:“大皇子请进。” 秦时风脚步有些虚浮,不过还是很坚定的走了进去。叶溟轩此时已经束好衣带,正缓步迎了过来。 两人一碰面,四目相对,杀气盎然,有些人注定没有办法成为朋友,无关立场,无关利益,无关世上所有的条框,只是因为那一种不能相容的气场,好似天生相克。 叶溟轩首先开口笑道:“大皇子大驾光临,这次不知道又想要做什么?”说完整个人就坐在了桐木圆桌旁的锦杌上,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却再也没有看向秦时风,甚至于都没有开口请他坐下,就算是在私底下,这也是一种相当逾矩的事情,偏偏叶溟轩就做了。 秦时风似乎也没在意这些礼节上的细节,自顾自的坐下,也没指望梓锦能给他倒杯茶,自己倒了杯茶,拿在手慢慢的转着圈,却没着急开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梓锦随手关上门,默默的走到叶溟轩的身边坐下,他们三人,在这种地方,用这种狼狈善后的方式再次见面,总有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黑色幽默。人生大约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你的敌人,你恨不得置之于死地的人,可是你偏偏不能动手,即便是要动手,也要下黑手。 比如,秦时风派人围杀叶溟轩! 比如,梓锦设计引得秦时风落水,试图在水中要他性命。 再比如,眼前三人面面相对,却一时无言相语。 梓锦伸手抚了抚浅粉色褙子上的底边,开口打破了沉默,既然这两个男人都不先开口,那就由她先开口好了,有些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果,即便这个结果不是他们想要的,可是结果却是必须的。 “今天的事情,我没觉得我错了。”梓锦缓缓的说道,抬眸看向秦时风。 大约在没落水之前,要是听到梓锦这样说秦时风是怀有迟疑态度的,但是现在听到梓锦这样的话,却丝毫不怀疑了。这哪里是个温柔娇弱的女人,分明就是一个拼命姚五娘! 秦时风眼眸微抬,长长的睫毛似蝶翼一般轻轻的晃动,在眼睑下形成一片阴影,一个男人居然有这样长的睫毛。常听人说,男人眼睫毛长,是长情的特征,梓锦以前觉得纯属胡扯,叶溟轩的睫毛不长对自己也是一往情深,但是现在遇到秦时风这个具有双重人格精神分裂心狠手辣的恶魔,梓锦觉得关于眼睫毛长短是不是一个男人长情的特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证实了眼睫毛长的男人长情的同时,性格一定是分裂的! “不管你错没错,你今天都犯了死罪。”秦时风开口了,扑面而来的就是肃杀的地狱死亡的气息。 叶溟轩这时接口笑道:“这话说的没错,不过你得拿出证据来,大皇子可有证据证明?”证据自然是没有的,叶溟轩笑的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秦时风不仅没有证据,而且当时岸上的人都知道最后是叶溟轩救了秦时风一命,其实这也是挺讽刺。 姚梓锦要秦时风的命,秦时风在水里狼狈逃生,可是最后却还要背上被叶溟轩救命的标签,其实何止是郁闷,简直就是吐血。所以说,叶溟轩挺阴的,梓锦是正大光明的谋杀未遂,他却是在秦时风的心口钉了一颗钉子。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谋杀你的人,可是这个人偏偏被众人认为是他的救命恩人,还能有什么比这样更令人抓狂的? 人生就是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剧本,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一时长短无以论英雄,叶溟轩现在不过是一个开始,你就这般洋洋自得?”秦时风冷哼一声,年少时的风光算什么,只有你年老时能够看着儿孙绕膝,家族兴旺,这才是最美的事情。可是……如果秦时风登上帝位,那么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不以一时长短论英雄,秦时风是在给叶溟轩下战帖! 叶溟轩眉头轻皱,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梓锦不是寻常闺中女子,哪里不明白这个意思,她就知道秦时风来准没好事,接口说道:“大皇子虽然占了一长字,却不是圣上的嫡子,二皇子跟三皇子也都是人中龙凤,将来的事情可难说。更何况本/朝素来就是立贤不立长,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你跟她不仅长得像,就连才情见识也是不相上下,我见过许多女子,有的的眼睛像她,有的鼻子像她,有的眉毛像她,有的身形像她,还有一个跟你一样五官跟她很是相像,可是见过几次之后,我就知道她们不是她,她们身上没有阿若的气质,没有阿若的才情,没有阿若纵然只是布衣荆钗也不能遮掩的芳华。第一眼见到你,我以为是阿若重生,你不仅长得像她,更重要的是那浑身上下的气派跟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秦时风浅浅而笑,这样淡然而又幸福的笑容只是因为,提及了一个叫做阿若的姑娘。 梓锦觉得心里怪怪的,不安的看了叶溟轩一眼,叶溟轩伸手握住梓锦的手,却是如临大敌一般,心中暗道不好,若是梓锦只是长得像阿若也就罢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总能遗忘,而且长得像并不是就是那个阿若,可是秦时风这么一说,就好像梓锦就是阿若一般,就连叶溟轩也心里没底起来。如果一个女人看着就是另一个女人的重生,那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毁天/灭地的灾难。 至少,叶溟轩知道,秦时风是死也不会放手梓锦的。 “可是,阿若已经死了,我不是她。”梓锦重重的说道,眼神坚定的看着秦时风,“大皇子应该忘记以前,寻找自己新的幸福。我跟溟轩深爱着彼此,不管什么情况下我们都不会抛弃对方。就算是将来大皇子荣登宝座,没有我们的活路,那么至少还能共赴黄泉也不枉此生。” 秦时风被这句话惹恼了,面色一变,随即飘上一层讥讽,“死是最容易的,可是求死不能才是最有趣的。任凭你脊梁刚强不弯,可是除了一个叶溟轩就没有别的牵挂了?姚叶两家几百口子性命,就可以漠视不管?” “这样做你不觉得很卑鄙吗?”梓锦怒道,脸色涨红,如果秦时风真的拿着姚叶两家威胁,她跟叶溟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的人生只有两种结果,成功或者失败,我不在乎过程,也不在乎手段,我只要结果。”秦时风慢慢的站起身来,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邃,却夹杂着令人不能抑制的惊惧。 作为一个政客,秦时风无疑是成功的,他的一言一行的确给梓锦施加了压力,政客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们往往看到的是表面的光鲜,听着别人故意散播出来的善意的为某人伪装的假象,却从不能接触到这一层表面下方,那鲜血淋漓的令人惊惧的真相。 真相往往更容易被鲜花跟掌声淹没,大家都宁愿去相信自己的耳朵跟眼睛看到的伪装,也不愿意去相信真相。 叶溟轩直视着秦时风,傲然一笑,“大皇子果然是人中之龙,这话说得极漂亮,只是……漂亮话谁都会说,漂亮事谁都会做,但是胜负却不是一言而决定的。正如你所说,这是一场长时间的较量,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争夺皇权,重要的还是要手中有兵马。 叶家在军中的力量可不是纸上谈兵的,那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军功最能震撼人心,沙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汉子们,最尊敬的不是这些龙子凤孙,最敬重的最愿意追随的,就是那些能够让他们折服的马上英雄,沙场悍将,真功夫见高低,才能赢得一席之地。 秦时风居然是来下战书的,梓锦一直以为,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应该死心了,却不曾想却是越挫越勇。就连梓锦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穿越两个时空的人,都无法去理解这是一种多么扭曲的心态,明知道不是你的,明知道这个人并不是你爱的那个人,却一定要将人弄到手,这人大约真的是有病的,还病得不轻。 可是这个病的不轻的人,却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劲敌,谁让人家是下一代本/朝最有力争夺皇位的热门人选。 秦时风缓缓走到门口,金色的阳光穿过门框照了进来,给他的背影镀上一层光芒。那欣长的背影,却是愣是带了孤寂的味道,淡淡的,却是萦久不散,袭人心头。 梓锦跟叶溟轩立在那里,瞧着秦时风一步步的往外走,他们知道从此刻起,他们之间是不死不罢休,除非有一方缴械投降,可是不管是孤傲的秦时风还是倔强的叶溟轩,都不会是折腰的那个人。 秦时风走到门口脚步一顿,背对着他们,过了良久还是慢慢地转过身来,那幽深而又凝重似乎是还未晕染开的墨团般眼睛,重重的落在梓锦的身上,秦时风嘴角微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然而这目光也只是微微停留,夹杂着不舍跟决然回过头去,大步的走了出去。 “斩断年年断肠处,从今起,心生望。” 清晰有力的声音从院子里直接飘了进来,梓锦身影一晃,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下子跌坐在锦杌上。斩断年年断肠处,从今起,心生望……秦时风这是要真的不肯对自己松手了,从今起,心生望……他心生希望了,梓锦却觉得人生灰暗了。 叶溟轩坐下将梓锦拥进怀里,柔声说道:“莫怕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你。” “我不怕,我只是觉得这日子过得太憋屈了些。”梓锦失笑一声,回头看着叶溟轩,很是严肃地问道:“有没有觉得我真是一个祸水,没成亲前让你吃足了苦头,绞劲了脑汁,如今嫁给了你却给你带来了更大的灾难,我觉得我真的好像一个扫把星。” 梓锦说着说着就流泪了,不是不难受的,不是委屈的,不是不想抗议的。不带这么玩人的,教授给她安排的人生怎么这么狗血滚着天雷,她能平安活到老顺利毕业简直就是比母猪上树,蜗牛跨栏更不可思议。真是一群混蛋,等她回去了,一定好好地跟他们算算账。 “这怎么是你的错?是有些人的脑袋被驴踢了,真觉得自己生在皇家就高人一等了。落草的凤凰不如鸡,你放心,他想要登上皇位却也不是易事。二皇子生母地位最低,可是二皇子在几位皇子里最有贤名,三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家实力不容小觑,三皇子又是个善于钻营的,对大皇子的威胁并不少,只要咱们运用得当,总有几分胜算。”叶溟轩柔声安慰着梓锦,可是他却没有告诉梓锦,当今圣上对大皇子的情分却比对另外连个皇子深得多,这里面的根由他要好好的查一查,说不定还能拿来一搏。 朝堂上的事情,梓锦一个妇人也不好多问,只是梓锦跟叶溟轩想不到,有些事情并不会按照他们的步伐去进行,有的时候生活给你的不是惊喜而是惊恐。 今天还有六千字下午更新,拥抱大家,推荐留言收藏不要忘记哦!(*^__^*)嘻嘻…… 210:姚家女婿会,溟轩恶名扬 210:姚家女婿会,溟轩恶名扬    在柴家发生这样的事情,柴夫人拉着梓锦的手一直道歉,梓锦忙安抚道:“柴夫人千万不要这样说,不过是意外而已,是我们做客人的自己不当心,万万没有责怪主人的,您要这么说,可真让梓锦羞愧了。” 梓锦善解人意,柴夫人很是感激,虽然在辈分上梓锦矮了一辈,但是在身份上却是高了一筹,柴家哪有不担心的,再加上叶溟轩又是锦衣卫的人,这段时间锦衣卫动作频频,在叶溟轩的带领下屡屡查获重案,风头正劲,又不是脑门板被夹了,谁敢得罪这位太岁。 叶溟轩也笑着对柴绍说道:“我们本是连/襟,情分不比寻常,内子落水确属意外,柴兄不用这般小心翼翼。溟轩可还记得你的援手之德,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柴绍也是松了口气,叶溟轩虽然一直对姚家的几位姑爷很是和善,但是鉴于叶溟轩的身份有所不同,总是有些敬畏的,听到他这样说柴绍一颗心才落回了肚子里。 海氏跟姚月细细的打量了梓锦一番,确定她无事之后,海氏就把梓锦拉到一旁,低声询问道:“我问你,是不是蒋侧妃把你推下水的?你那声救命不知道多少人听到了,可不许撒谎,虽然蒋侧妃是皇子侧妃身份高贵,可是也不能草菅人命,咱们姚家也不能就这样认了。” 梓锦微楞,瞧着海氏一脸的怒容,刚有些平复的心情又变的剧烈起来。真心是有一种被家人宝贝的感觉,姚月因为知道了梓锦之前的一番话,倒是对这件事情持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她不知道梓锦要的是什么,这时候酌量的说道:“姚家的女儿总不能平白的被人欺负了,五妹妹你说吧,咱们要怎么做。” 梓锦搀扶着海氏,又看看姚月,故作轻松的笑道:“蒋侧妃做的事情自然会有大皇子给我们一个交代,母亲跟大姐不用着急,咱们什么也不用做,夫君自然会讨一个公道的。” 梓锦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让姚家陷入泥潭,因此索性把事情推到了叶溟轩的身上。 姚月若有所思,心里捉摸着大约是锦衣卫跟大皇子有什么龌龊,梓锦被殃及倒了霉,不过梓锦这么说,只怕是叶溟轩跟大皇子达成了某种协议,姚月倒是不好问了,就跟着梓锦劝慰了海氏一番,海氏就叹息一声:“造的什么孽,一桩桩一件件的一个消停的也没有。” 梓锦闻言有些惊讶,抬眼看向了姚月,姚月干笑一声,低声说道:“两位弟弟年岁不小了,正在议亲,二弟倒还好说,孙姨娘走得早,一只养在母亲跟前,婚事也比较顺利,可是三弟那里,莫姨娘总是挑三拣四,母亲心里憋火呢。” 梓锦默然,这个莫姨娘! 可是这是姚家妻妾之间的斗争,梓锦更不好说什么,寻了个机会压低声音无奈的看着姚月说道:“这事我不好开口,一来这样的事情万万没有小辈插手的道理,二来,三哥哥毕竟是莫姨娘的儿子,不如大姐姐请四姐姐劝劝莫姨娘,再说了不是还有祖母呢。” 梓锦如今虽然是得到海氏真心疼爱,可是有的时候不是亲生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免得自己无心之举做了坏事反而生了隔阂。更何况,莫姨娘这个人实在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虽然这段时间相当的低调,但是姚长悟毕竟是她亲生儿子,她后半辈子的荣养都在他手里,所以这个儿媳妇人选相当的重要啊。 古代庶子是早晚要分出去单独过的,到时候庶子的生母是可以跟着儿子一起搬出去的,莫姨娘将来早晚都要跟着姚长悟过活,所以儿媳妇的人选上自然是要慎之又慎。而且莫姨娘又是个私心较重的,只怕是更计较与儿媳的出身,儿媳出身越高,将来对姚长悟的助力越大,傻子也知道的。 姚玉棠如今嫁的贵婿,虽然还是庶吉士,但是日后前途可不敢说,女儿嫁了好人家,做生母的也有了几分胆气,只要想想莫姨娘的做派,梓锦就替海氏觉得头痛。 这个时候故意提起姚玉棠,是因为姚玉棠现在可不是当年的黄口小儿,在这些事情上反而比莫姨娘看得更深远,让姚玉棠出面,她们亲母女有些话关起门来说更方便。 姚月点点头,斟酌的说道:“我不是没想过让四妹妹回去劝劝,只是四妹妹如今有了身子,还是小心的好。” 梓锦觉得这也是一个难题,怀着身孕的出嫁姑奶奶,没有大事情哪里能轻易地回娘家,会被人背后说嘴,姚玉棠绝对不会让婆家背上不好的名声。但是又不能让莫姨娘去探望姚玉棠,自古没有做妾室的上门当亲戚的,这不合礼数,一时间梓锦也为难了。 姚月就叹息一声,道:“想想再说吧,有祖母震着翻不起大浪,就是母亲这性子难免生些闷气罢了。” 海氏跟莫姨娘斗了一辈子,她是什么性子莫姨娘摸得一清二楚,想要让海氏气得跳脚办法有点是。梓锦忽然想起一人,眼前一亮,看着姚月说道:“大嫂最是心思清明,在这些家务事上又不是个糊涂的,有她在母亲身边或者可以挡一/挡。” 卫明珠那是名门望族出来的,这些个对付妾室的办法还不是有的是,再加上卫明珠虽然在男女感情上比较笨一点,但是梓锦是知道的在别的事情上,她是极有办法跟主意的。 百年望族出来的名门闺秀,在这些家务琐事,训导姨娘妾室,整治下人,管理家务的一应事情上从小就开始教育的。临川卫家诗书传家,在这方面难道还不如姚家?根本不可能嘛。 姚月跟卫明珠接触并不多,对这位弟媳妇也不是很了解,有限的几次见面给她留下的印象都是温温柔柔的,一时间就有些怀疑她会不会有梓锦说的那么厉害。 梓锦看出了姚月的担忧,就抿嘴一笑,轻声说道:“目前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先让大嫂打头阵,我跟你保证,大嫂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后来,梓锦说的话那都是一一验证了,姚月曾经无比惊讶的说道:“真真是看不出来,这样一个见人就笑得小丫头,居然三俩下收拾的莫姨娘服服帖帖的,就连祖母都赞不绝口。”但是很快的姚月又忧郁了,弟媳妇这么厉害,弟弟会不会吃不开? 梓锦知道姚月的想法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笑死,姚长杰那闷骚腹黑男,卫明珠这个感情上的小木头哪里是他的对手。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只是后来梓锦再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这样糟心的事情都是那样的幸福。 人生其实就是这样,酸甜苦辣咸,喜怒哀乐悲,五味俱全才是活生生的人生,谁的人生又是十全十美的?在古代这样的社会其实有很多的弊端,难道在现代就是十全十美的?古代有古代的烦恼,现代也有现代的烦忧,至少你要背负着房贷,养孩子的压力,每月计算着要给银行还多少钱,水电煤气费,孩子入学教育平时的花费,人情往来的出入,事情也是一大堆。 只是每一个时空有不同的社会体制,所以你面对的事情也不一样,你的烦恼也不一样,人啊,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 维和初年梓锦在这个时空出生,如今十六年已过,在即将跨入十七岁的时候,当今圣上改了年号,维和变成丰元,维和十六个年头,突然换了年号,梓锦猛然还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维和十六年的最后几个月,梓锦过的相当的热闹,先是姚雪生了儿子,而后姚冰在十一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玉凤,小名唤作凤姐儿,梓锦心里偷笑,将来千万不要真是王熙凤那泼辣的性子就好。 姚冰头胎生了个女儿,郑夫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却几次三番的往儿子屋子塞了几个通房。姚冰还在月子里,就被气得几次三番的要冲出门去跟婆婆理论。可是姚冰坐着月子又不能跟郑源同房,郑夫人心疼儿子塞几个通房,在大户人家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姚冰是什么性子,眼里哪里容得下沙子,郑源夹在老娘跟妻子中间也是苦不堪言,几次跟叶溟轩姚长杰倒苦水,人也瘦了一圈。 姚长杰这样对郑源说的:“当初是你千求万求娶了我妹子,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我总不能不让你纳妾,可是若是你跟三妹妹是没有这段感情的,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你们之间分明是有爱情的,你若是背叛了三妹妹,三妹妹的脾性你知道的,若是真的闹出什么,我姚家不是不能容纳和离回家的女儿的。” 郑源长叹一声,道:“我何尝想坐享齐人之美,我跟冰儿是真心相爱的,为了她就是有再多的苦头我也认了。可我娘……整天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得我心神不安,难不成我真的不管?这不是大不孝吗?” 追根究底,其实并不是郑夫人真的生气姚冰生了个女儿,重要的是见不得儿子对儿媳俯首贴面的模样,那叫一个气堵啊。哪家的婆婆愿意看到自己亲生的儿子对自己媳妇言听计从的,能不窝心吗? 郑源就苦了,一边是嫡亲的亲妈,一边是爱之若宝的媳妇,那叫一个油煎火烤,每一个月足足瘦了一大圈。至今他院子里还扔着几个他母亲硬塞进来的女人,只是郑源动也没动的晾在那里,亲妈/逼得紧让他圆房,媳妇坐着月子不能生气,他两边瞒着哄着实在是累坏了,这才拉着姚长杰跟叶溟轩出来诉苦。 正在这时,冯述、柴绍跟侯奉杰也到了,两人一进门正好听到郑源的诉苦声,别人也还罢了,冯述却是深有体会,这些年他一直在老婆亲妈之间周旋,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姚冰因为凌紫夏的事情,这些年跟冯夫人的感情一直不好,冯述也是心有戚戚然,看着郑源就如同看到了同战壕苦逼的战友,跟着就长叹一声,哀嚎道:“就是,男人容易吗?在外面忙碌一整天一回家就看到亲妈跟媳妇打擂台,偏帮哪一个你都是错的,怎么就没人理解理解我也辛苦了一天啊。” 郑源差点热泪盈眶,一把握着冯述的手说道:“同病相怜啊,真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我比你还惨,你好歹现在只要装聋作哑就行了,可我呢?媳妇坐着月子,老妈就差晚上盯着我跟通房同房了,我现在都不想回家,已走到门口腿就发软。” 柴绍跟侯奉杰对视一眼,相顾一笑,柴绍轻轻地笑道:“那就别回去了呗,没人逼着你回去。” 郑源极其愤怒的盯着柴绍怒道:“我敢不回去吗?我不回去我妈还罢了,我媳妇就会认准我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看着郑源可怜兮兮的样子,侯奉杰徐徐说道:“真是可怜。” 郑源端起酒壶直接对嘴喝了一口,一把抓着姚长杰说道:“长杰兄,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们倒是给我想个办法,救我脱离苦海啊……” 叶溟轩首先表态:“我说你真是婆婆妈妈,要是我全都捆起来转手卖出去,管他谁送的,我不想要谁奈我何!又不是种猪,整天就想着这些事。” 众人皆默,明明是你叶溟轩怕媳妇怕得要死,还要充男子汉,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你那点事…… 冯述跟郑源情况差不多,深有感触,这时倒是替郑源说道:“我们不能跟你比,你是京都有名的浪子,随心所欲惯了,谁敢招惹你?当初你家明明给你定了婚事,最后你还不是娶了五姨。可我们还要秉承孝道,还要顾及夫妻情分,哪有你自由自在,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叶溟轩嗤笑一声,“别拿这些做挡箭牌,怎么你媳妇是生不了还是怎么地,不就是生了个女儿?先开花后结果,要是我就是女儿也欢喜的要命,谁敢不喜欢老子揍他!你娘不喜欢孙女巴巴的给你安排通房,让三姨心里不舒服,三姨心里不舒服,就老找我媳妇絮叨,我媳妇这两天见天的皱着眉头,我瞧着你娘肃静日子不想过了,明儿个我就给冯大人挪个地儿,我瞧着西北还有些偏僻小地方缺父母官,看你娘还有闲心管这么多,谁给我媳妇添堵,我就给他一大家子添堵!” 姚长杰嘴角微勾,心里暗暗想到,以毒攻毒,溟轩这个主意不错,改天好好的商议下。看看是给姚冰添堵好,还是自己夫君的官职好。锦衣卫这个招牌真的挺好用,亮瞎人的眼啊。 要说这话别人说出来,郑夫人未必害怕,因为别人不一定真的动得了郑大人,可是叶溟轩说这话……谁不知道锦衣卫手里总有那么一两件不能对人言却要人命的把柄,姚长杰觉得今儿个郑源找自己诉苦,自己顺便拉上叶溟轩是明智的选择,瞧瞧,他都还没出手呢,就摆平了。 郑源面色一僵,怔怔的看着叶溟轩,一时间一句话说不出来。 冯述心里抹一把汗,幸好自己媳妇没找五姨诉苦,不然倒霉的可是他老爹了,回去后一定要跟媳妇沟通下,以后有什么么委屈找他说说就好。同时也想着,自己是不是拿郑家的这件事情给母亲传传话,母亲应该也不希望爹爹挪个地儿的,这个办法好,可以预见以后的日子能顺心点了,走进家门腿不打颤了。 柴绍轻咳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叶溟轩,心中暗呼好险,想好他母亲没给他弄个通房妾室的给姚雪添堵,不过……自己媳妇的性子恬淡,就是母亲塞了也不会找五姨诉苦的,前些日子她刚生了孩子还要把自己的丫头开脸来着,还是他娘给拦住了,柴绍摸摸下巴,娇妻爱子都全了,媳妇的性子柔柔诺诺的也是他喜欢的,好像他家不用担心殃及池鱼这件事情,顿时心花怒放,小日子挺美满。 侯奉杰没觉得有任何的危机,他的精神全都在仕途上,与女色并不看重,所以……关他什么事!不过倒是有些可怜郑源了,亲娘媳妇不消停,如今又招惹了五姨不开心,五姨不开心,就有人要倒霉了。谁让五姨嫁了个人人不敢招惹的叶同知,话说这一位的名声实在是……令人惧怕啊,这一年折在他手里的官吏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了。 同为姚家的女婿,叶溟轩那句谁给我媳妇添堵,我就给他一大家子添堵真是让人压力山大,不由得想到这以后的日子还是不要招惹姚梓锦的好,免得徒生是非不安生啊。思来想去还是要跟媳妇好好的过日子,免得去烦扰五姨就不好了…… 后来梓锦回娘家的时候听卫明珠说起此事,不由的愕然不已,没想到叶溟轩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难怪后来再去探望姚冰,看她春风得意的小模样是因为这个啊。 卫明珠颇为羡慕的看着梓锦说道:“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好命呢,嫁个这样的男人真是死也值了。你说你大哥冷冰冰的一整天板着棺材脸,说话阴阳怪气的,幸好我读几本书,没读过书的估计都能鸡对鸭讲,跟媳妇说话又不是让你殿试策论,那么高深莫测做什么,真是烦死我了……” 梓锦看着门口站着的有些僵硬的身影,心里咯噔一声:大嫂啊,不是我不帮你啊,大哥这来得太是时候了。梓锦自然是脚底抹油留了,只留下卫明珠瞧着自家丈夫灰不溜秋的脸色,心里直喊娘啊,谁来救我…… 梓锦自然不知道他们小两口后来怎么解决的,只是后来见到卫明珠的时候,不过是顺嘴好奇的一问,卫明珠捂着脸说道:“以后别在我跟前提你大哥……” 梓锦默然,大哥真威武! 娘家的事情热热闹闹的如同一台大戏,婆家倒是冷清的不得了,这一段时间杜曼秋并没有怎么为难梓锦,在家务上也一向是各管各的,梓锦只要管好自己的那一摊子事情,然后定时跟杜曼秋汇报一下,楚氏的禁足解除后,杜曼秋还是把自己手里的事情又分给楚氏一部分管理,这样一来,梓锦跟楚氏沈氏交流的机会反倒比杜曼秋多很多。 只是让梓锦越来越无法安定的是,她的葵水到日子就到,丝毫没有受孕的迹象,可是安园里里外外自己管理的水泼不进,究竟是因为什么自己不能怀孕呢? 带着这个浓浓的疑惑,自己度过了在平北侯府的第一个新年。年后跟着长公主不停地在各个家族勋贵之间交流来往,每日累的真是都直不起腰来,十五的花灯会一过,八百里加急火速乘到了皇上的龙案上。 倭寇居然趁夜袭击西南沿海十数个渔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手段极其狠辣,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主战派跟主和派又吵成一团。经过数日的交锋,去年被削爵的靖海侯又被皇帝重新召回,任命其为靖海大元帅,出兵将倭寇一举歼灭。 靖海侯在京郊择吉日祭旗出征,同时靖海将军吴祯已经带领手下兵勇身先士卒与倭寇开战,军情日日有报,好消息坏消息不一而足,整个朝廷笼上了一层阴雾,叶溟轩因此也十分忙碌起来,因为去年开始叶溟轩就已经掌管南镇抚司,此次靖海大元帅出征,锦衣卫也协同传递消息,侦查敌人情报,叶溟轩十日有一半要宿在衙门,辛苦不堪。 国家正值战乱,梓锦越发的约束下人谨守本分,可在这个时候却有人不安分了。 “……你真的看清楚了?”梓锦面色一凝,语气沉重。 “是,奴婢绝对不会看错,奴婢已经给陈安送了消息,陈安会安排人跟上去查个究竟。没想到素婉这个小蹄子安分了这几个月,终究还是耐不住了。”纤巧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素婉一刀两断。 六千字奉上··爱你们··亲们不要忘记与推荐啊,最近推荐急剧下滑,明天不要加更了吗?泪奔啊啊啊,我多勤奋的娃啊,每天自觉加更啊,今天还加更了四千字,乃们欺负人的有木有…… 211:顺藤来摸瓜,梓锦再吃惊 211:顺藤来摸瓜,梓锦再吃惊    灰蒙蒙的天空乌沉沉的,残冬即将过去,可是大地一点回春的迹象都没有,依旧清冷的令人恨不得整日将暖炉抱在手里。梓锦垂头看着手里正抱着的紫铜镂空雕美人海棠的暖手炉,清明的眼睛里闪过阵阵清冷之色。 素婉也算是个人物,在自己这个园子里一直安分守己,至少没有人能在明面上找得到她的错处,想要发落她是极难的。而且素婉十分的机灵聪明,你想要挖个坑让她跳,未必真的能让她跳下去。 梓锦曾经想过寻个借口把她打发出去,又怕断了这条线,索性忍耐下来,没想到终于等到了今日。 香炉里的残香还在屋子里环绕,梓锦轻嗅一口,这才看着纤巧说道:“随时听着消息,不管怎么样都要把素婉身后的人给我挖出来,不挖出来简直就是寝食难安。” 纤巧应了一声,道:“任凭那人狡猾如狐,奴婢就不信了还真能飞天遁地不成。” “你有这个决心就好,这几个月你跟素婉多有走动,她有多谨慎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梓锦叹息一声,“敌人太狡猾了,想要抓住她,你就得松一松手。用力去抓泥鳅反而让泥鳅跑得更快,你微微一松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纤巧若有所悟的看着梓锦,然后笑道:“奴婢知道了,少夫人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 梓锦点点头,说道:“把周妈妈就叫进来。” 纤巧应了,转身去了,很快的周妈妈就来了,“老奴见过少夫人,不知道少夫人找老奴来可有什么事情吩咐?” 梓锦声色郑重的看着周妈妈,道:“周妈妈,你私底下查了几个月可有发现什么端倪?这安园可有人动过什么手脚,不然我嫁进来大半年肚子怎么还没消息?” 倒不是梓锦急着想要生孩子,而是梓锦不能容忍自己没生育是被人动了手脚,那种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糟糕。 周妈妈闻言忙回道:“老奴里里外外的查了个遍,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床上铺的,屋子里挂的,香炉里燃的香料都没查出什么来。如果真的有人动了手脚,蛛丝马迹总应该留下的,可是老奴实在是没有找到什么。老奴没用,请少夫人责罚!” 梓锦挥挥手,“这事怪不得妈妈,实在是那人太厉害了些。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都还没有动静,可见想要揪出这个人实在是不容易。” 周妈妈看着梓锦眉头紧锁,心里也是着急,脱口说道:“少夫人,老奴以前在长兴侯府当差的时候,曾经听到过一件秘事,只是当时老奴还是一个小丫头,知道的并不多。当时侯府嫡子庶子众多,争权很是激烈,其中有一房嫡枝就是怀不上孩子,具体的过程老奴并不知晓,只是后来听说这事故的源头好像是外院的男主子被人动了手脚。您说咱们一直在安园搜查,会不会是叶大人那边也该动动手?” 梓锦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轻声说道:“大少爷跟二少爷不是已经查过了,并没有查出不妥来。”如果单是叶繁梓锦自然不能放心的,但是有叶锦,也仅是一个仔细的人,应该错不了事情的。 “男人哪有女人细心,有的时候一个小细节也能致命啊。”周妈妈道。 梓锦细细一想觉得也对,叶溟轩在外院有一个书房,应该说侯府的几位少爷在外院都有自己的书房,单独成院,平日招待同僚,见客就在那里,互不打扰是个清静的地方。叶溟轩在外院的书房梓锦一直没有去过。一来身为人/妻总不能内外院没个避讳,再者梓锦也不想让人觉得她小心眼,一会子也离不开叶溟轩。就连楚氏跟沈氏都不能轻易去叶锦叶繁的书房。 但是周妈妈这么一说,梓锦反倒是觉得也许问题真的出在外院。 “这个道理也不差,等到大人回来了我自会跟他说,咱们去外院看看。”梓锦觉得这件事情也不能轻视,点头应了。 周妈妈轻轻松一口气:“少夫人能这么想最好了,毕竟有一点怀疑的地方都应该重视的,说不定就准了。” 梓锦这时叹道:“要是杜若在就好了,现在真心觉得身边的人手不够用。” 这边梓锦感叹着人手不够用,谁会知道姚老太太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第二日卢妈妈就上门了。过了年初二是出嫁女儿回家的日子,梓锦初二回去过,所以突然见到卢妈妈来还以为姚老太太出了什么事情,一时间着急不已拉着卢妈妈一连声的询问。 卢妈妈满脸是笑,忙应道:“五姑奶奶放心,老太太身子板硬着呢,今儿个来是给您送一个人来的。” 梓锦一愣,“送人?送什么人?” 卢妈妈就笑道:“就是林仲媳妇啊。” 猛的听到这个名字梓锦还没回过神来,林仲媳妇……眼睛突然一亮,看着卢妈妈惊喜的说道:“杜若?” “正是,杜若去年八月早产了一个儿子,本来想着孩子三个月后杜若就想着到您这里来当差,可是老太太觉得孩子太小,就说等到孩子六个月后在让杜若来。如今孩子满六个月了,老太太知道杜若跟了五姑奶奶多年,又是个谨慎小心的,为了不让她有后顾之忧,还专门买了奶娘丫头照顾她的孩子一直到两岁呢。”卢妈妈笑米米的说道。 梓锦心里微叹一声,其实她知道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孩子一岁后杜若才能来当差。很有可能这次过年回去老太太从纤巧嘴里知道了什么,不放心自己。大正月的又不能塞人进来,因此一直忍到了现在,这就把人送来了。 梓锦看着卢妈妈眼眶微红,微微哽咽道:“卢妈妈,请您回去后告诉老太太梓锦让她老人家劳心了,没能在跟前尽孝,还净给老太太添麻烦,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等过两日清闲了,梓锦一定会去亲自给老太太磕头。” 卢妈妈忙说道:“老太太说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五姑奶奶赶紧怀上孩子才是。按说这都成亲快一年了,怎么还没动静呢?” 梓锦怕姚老太太担心一直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如今听到卢妈妈这样说,梓锦也不好继续瞒着,想着老太太见多识广,兴许真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呢,于是就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卢妈妈听完后震惊不已,脸色都变了,嘴上说道:“难怪老太太说您这边一定有事……” 听到卢妈妈这一句,梓锦也就明白了纤巧也没有把这件事情仔仔细细的说给姚老太太听,毕竟是跟着自己出来的,有些事情自己没吩咐就算是纤巧以前是姚老太太的人,也不敢胡言乱语的,梓锦心里很是偎贴。 “我怕祖母担心就一直瞒着,想着也许我运气好呢,谁知道到现在一直没有动静,我也有些着急了,正准备着彻查呢。”梓锦压低了声音,“只是如果真的是有人动了手脚,可是里里外外能查的都查了没有丝毫端倪,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 卢妈妈听到这里也坐不住了,就说道:“老奴都得赶紧回去跟老太太说说,明儿个杜若一家子就来见您了,您看着怎么安排都好。”说着就掏出了一叠纸,“这是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五姑奶奶收好了。” 梓锦接了过来,点点头,卖身契啊,古代就这么一纸东西就限制住了人的自由。 梓锦亲自送卢妈妈到门口,然后把几个丫头跟周妈妈叫了进来,跟大家说了这件喜事,然后看着周妈妈说道:“你说怎么安置杜若才好?” 周妈妈想了想说道:“林仲媳妇已经嫁人了,不好在内院住着,咱们侯府有专门给下人住的地方,不如安排在那里,距离侯府进,林仲媳妇要是回家看看孩子也方便,咱们院子后面就有个角门出入呢。” 梓锦点点头,看着周妈妈说道:“你亲自去大少夫人那里走一趟,让大少夫人给杜若一家安排个住的地方。若是大少夫人问怎么这时候还有人进来,你就说当初本就是陪嫁的陪房,因为有了身孕没有跟过来,如今生了孩子自然要过来伺候了,别的不用多说,大少夫人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的。” 周妈妈点点头笑着去了,纤巧跟水蓉、寒梅、雁桃几个开心不已,说起来杜若跟她们几个的关系一直挺好呢。 到了第二日,杜若果然来了,生了孩子的缘故胖了不少,脸色极好,一身浅水碧的衫裙倒是让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见到梓锦就落了泪,主仆还能再见,那种兴奋的心情就不用说了,纤巧几个也围着杜若说说笑笑,梓锦就问孩子,杜若回道:“有奶娘看着,还不能下地走,也不敢随意的抱出门,等到能下地跑了再领来给少夫人看看。” 梓锦点点头,古代孩子成活率极低,因此都是格外的小心的,“叫什么名字?” “单字一个庆,是他爹娶得。”杜若腼腆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梓锦却让纤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之类的吉祥物件给了杜若,“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壮壮实实的长大。” 杜若忙谢过了,梓锦又询问了大少夫人给她安排的院子可还满意之类的话,杜若一一回答了,大少夫人倒是极给梓锦面子,给杜若一家安排的是独院,三间正房还有东西厢房,一家子住绰绰有余。 “今儿个先不用过来当差,明儿也不用太早,你还要照看孩子,辰时二刻以后过来就行,晚上酉时你就回去,孩子还太小,你要多上点心。”梓锦觉得就是有奶娘还是亲娘在跟前好一些,因此格外的优待。 杜若一叠声的说道:“这哪行,您太宽厚了,奴婢可不敢当。做主子的体谅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可要是因此让别人指责少夫人行事没章法那不好,奴婢就跟侯府里别人一样就行了,有孩子的不是我一个,别否认能做的我也能做,更何况老太太还给奴婢的孩子寻了奶娘找了丫头,我要还不知足,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当差。” 杜若坚持不肯,梓锦只好罢了,不过还是笑道:“今儿个你才安家,就不用过来了,明早过来伺候吧,我这院子就缺一个管事的媳妇,周妈妈毕竟年岁大了,你多帮她分担点。” 杜若脆生生的应了,这才告退了。 每个院子里都有一个管事嬷嬷,属于总管,还要有一个小的管事,就是指挥着院子里的各项杂事,统领这些丫头婆子,一直以来这两项都是周妈妈一个人担着,纤巧几个都未成亲,不能做这些事情,如今杜若来了,周妈妈也能松口气了,因此格外的开心。 杜若适应性很强,再加上有周妈妈指点,纤巧几个帮衬着,没几日就对安园熟悉起来,梓锦因为杜若的事情,还专门跟叶老夫人、杜曼秋还有长公主提过此事,诸人到没有意见,毕竟是陪嫁晚过来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杜若的事情一耽搁,梓锦打算去外书房的事情就搁下了,如今杜若也熟悉了,院子里的事情都扯清楚了,梓锦就想着找一个叶溟轩回家的日子一起去外院走一遭。有叶溟轩陪着,也能少一些流言蜚语的,梓锦可不想在无事生非因此格外的谨慎。 这日叶溟轩早早的就回来了,神色很不错,走路也轻飘飘的,梓锦替他宽了外衣,换了家常的袍子,问道:“什么事情这么开心,打了胜仗了?” “夫人真是一语中的,正是。靖海大元帅一出手果然不凡,开门红打了胜仗,皇上开心得很。”叶溟轩笑道,伸手将梓锦圈进怀里,叹道:“连着几日未回家,做梦都念着你,你可有想我?” 梓锦脸色一红,丫头们还在屋子里,这个不知道避嫌的,忙推开叶溟轩说道:“我有正事跟你说,你回来的刚刚好。”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嘻嘻……推荐留言收藏不要忘记哦,月票留月底翻倍,爱你们! 212:若不能相逢,愿一世孤独 212:若不能相逢,愿一世孤独    叶溟轩却不肯松手,金锦的圈着梓锦,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丫头们都下去了,你羞什么?” 梓锦无言以对,却也没有继续推开叶溟轩,任由他拥着,低声笑道:“此次大胜,战役也快结束了吧。靖海大元帅出战必胜,此次回京只怕靖海侯的位置一定会官复原职的,到时候京里又热闹了。没想到吴祯居然也是一个这般厉害的人物,领兵打仗不输其父。” 听到吴祯的名字,叶溟轩格外的不悦,霸道的说道:“你还没忘记他?” 闻到一股浓浓的醋味,梓锦失笑,“我都嫁给你了,你还生什么气?” “能不生气吗?你差点就要嫁给他的,若是我晚一步……哼哼。”叶溟轩很不开心,相当的不开心,吴祯跟大皇子还不一样,梓锦跟吴祯是见过面的,还有一段他走不进去的过去,虽然梓锦对吴祯并没什么,可是吴祯…… “我只是就事论事,吴祯再好也不是我爱的人,我心里从头至尾都只有你一个。”梓锦拉着叶溟轩在临窗的大炕上坐下,柔声说道。 “是,我知道你心里从头至尾都只有我一个,可那个时候你打死都不肯嫁给我来着,却愿意嫁给吴祯!”叶溟轩回想起那一段日子心里那个难受啊,为了这个小包子辗转反侧不知道多少个晚上也没睡好,生怕她被人抢走了。 那段日子其实都不好受的,梓锦不是不想嫁给叶溟轩,只是当时的情形平北侯府根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梓锦怎么嫁? “那时候我整晚的睡不着,就怕你真的嫁给了吴祯,我r夜兼程往回赶,我用尽手段来阻止,小丫头,你不能体会当时我是一中什么样的心态。我等了你……”说到这里叶溟轩猛地住口,差点说出我等了你两辈子,这句话要是蹦出来,只怕梓锦就要吓坏了。 可是叶溟轩哪里知道梓锦早就知道他是重生的,只是两个人谁也不肯先提起此事,私人又复活实在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叶溟轩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梓锦却明白了,别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的,紧紧地环着叶溟轩的腰,低声故意笑道:“等了我什么?难不成你等了我两辈子?” 叶溟轩心里咯噔下,明知道梓锦是无意之言,可是心里还是十分的激动,说道:“一辈子两辈子,就是生生世世我也愿意等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的,一定要等到你。” “嗯,下次换我等你好不好?一个人的等待太痛苦,下次换我等你……”梓锦轻声低喃,谁又想到真的是一语成真,下次真的换做了梓锦去等他。上天从来是公平的,不会偏颇哪一个,等待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 “那不好,不好……等一个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我舍不得你这样辛苦,所以还是我来等你,只是要你让我去等就好。”因为太爱,甚至舍不得她等待的痛苦,叶溟轩知道他等待了多久,等的有多焦心,等的有多无望,历经了多少痛苦才把姚梓锦娶进家,这样的痛苦怎么能让他最爱的人去承受一遍,如果……如果还有如果,他宁愿等待的人还是他。 浓情蜜语不过是转眼光华,可是拳拳真心却是生生世世不可磨灭的。 爱,不是满口的诺言,只需要诚挚的行动。 相对无言,只有泪千行……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梓锦以前觉得古人太矫情,这么煽情,酸的牙疼。可是此刻却觉得这些都不够,不够,不足以表达叶溟轩等待的心情。 正因为懂的这份等待,所以梓锦格外的心疼叶溟轩,低声回应他:“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不管现在将来,我与你都是生死相依的缘分。等不到你,我宁愿一世孤独……” 等不到你,我宁愿一世孤独。因为如果那个人不是你,又有什么快乐可言?没有快乐,嫁不嫁人又有什么关系?只是等到结束这一世的情缘,等我回到现代,你会遵从我们的约定,让我去等你吗? 他都能够重生自己能够穿越,大约……能等到的吧…… 梓锦将这些深深的莫入心底,因为她知道除非这一世死亡,否则她是不会回到现代的,又或者她违背了穿越规则被死亡被强行召回,可是梓锦一直很小心,从没有违背规则,所以不用担心被强行召回。可是人啊,总是贪得无厌的,有有了这一世的缘分,总盼着下一世还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没有记忆轮回投胎的人,是多么幸福的人。 叶溟轩笑了,他就是一个很自私很小眼的男人,有梓锦这句话她就完全放心了,他不希望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人能够让梓锦去倾心去等待的,那一句等不到你我宁愿一世孤独,让叶溟轩觉得神马吴祯都滚边去,心情立马舒畅了。 相拥过后,梓锦这才缓缓的把自己的怀疑跟叶溟轩说了一遍,两人又谈论起正事来,子嗣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叶溟轩颇为惊讶,道:“你怀疑在外书房被人动了手脚?叶锦也怀疑过,还曾细查过,也没查出什么来,以他的谨慎不应该有什么疏漏。” “男人总没有女人在这些事情上细心,你想啊,如果不是在安园动的手,那么唯一能动手的就是你在的地方,而你在的地方除了安园就只有外书房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去外书房查看一番。”梓锦细细的分析道。 叶溟轩本身对于这些就比较敏感,想起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叶锦跟叶繁成亲多年都没有子嗣,的确是不能大意,就站起身来说道:“咱们过去看看。” 梓锦点点头,换了一件衣裳就跟着叶溟轩往外走,到了门口喊了纤巧、杜若还有水蓉一起跟着过去。素婉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立着,也不上赶着跟着,上次素婉颇为机灵,陈安的人不小心漏了行踪,她居然就察觉了,根本没有跟任何人接头就转了回来,不过是顺便站在点心铺子买了些点心,也算是出门的理由罢了。 正因为素婉这十分警觉的心态,梓锦越过发的觉得,素婉背后的人一定不是杜曼秋,索性就破釜沉舟跟她慢慢的耗着就是。 叶溟轩听到水蓉的名字,想起这个丫头曾经为了他跟梓锦的事情暗中帮忙,对于水蓉叶溟轩是十分的感激的,上次梓锦被大皇子劫走也是这丫头挺身而出为梓锦遮掩,对于这个丫头溟轩倒真是十分感激,总不能委屈了她白担了名声要是嫁不出去可真是罪过了。 想起宋虎前两天还闹着说自己没媳妇的,要不把水蓉许给他当正妻?可是宋虎好歹也是锦衣卫正五品的镇抚,要娶个小丫头做正妻似乎也不太妥当,他得好好的琢磨一下。 梓锦自然不知道叶溟轩的打算,而此时梓锦也是有打算为自己跟前的几个丫头寻找合适的婆家,只是一来梓锦在侯府的根基还不深,想要给几个丫头找体面的管事一时也做不到,要是随便婚配了梓锦是怎么也不同意的。索性大户人家大丫头都是要等到十八/九才往外放,梓锦还不着急,慢慢选着看,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丫头才是。 这一路往外院走,又是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消息很快的就传了开来。叶锦正在外书房看书,也反正在他身边叨唠着衙门里的事情,听到门口小厮的禀报还真是唬了一跳。 叶锦叶繁跟溟轩的外书房并不在一处,而是三个院子互相分开,但是距离又不太远,因此别的院子里有什么人来访,还是很快的就能知道的。 叶繁跳起脚来,讥讽道:“老三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居然带着媳妇往外书房来,不怕被人笑话。” 叶锦看着叶繁,缓缓的说道:“三弟就算是有这样的心思,三弟妹是个知进退的,断然不会轻易的出内院,只怕是有什么事情。” 想起姚梓锦,叶繁格外的咬牙,“哼,歼诈的狐狸精,谁知道她又想什么鬼主意。” 叶繁被梓锦捉弄的次数多了,又在梓锦手下吃过几次亏,每次提起梓锦叶繁的脸色总是臭臭的。男人斗不过女人,这是一件多没面子又十分悲哀的事情,尤其是他对头的老婆就格外的郁闷了,就差没有找个墙角画圈圈去诅咒了。 女人太聪明,总是让男人心里不太舒服,叶锦觉得姚梓锦就是太聪明了,这内院的势力分布上倒是比她还没嫁进来的时候更复杂了,这女人素来就有本事闹得天下/大乱还一副她最无辜的样子。 想到这里看着叶繁说道:“咱们过去看看,能让老三把她带到外书房,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了。” “又没送信让我们过去,做什么巴巴的赶过去,不去!”叶繁哼道,男人上赶着女人,还要不要活了。 “他们这样一路声势浩大的走过来,就是在给我们递消息可以过去串门。要是他们夫妻两个说悄悄话至于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这里?”叶锦在屏风后面换了衣衫,然后出来拽着叶繁就往外走,神色却凝重起来,正好他也有事情跟叶溟轩说。 二更送上··爱你们··群么个··(*^__^*)嘻嘻…… 213:果然有猫腻,高人不见影 213:果然有猫腻,高人不见影    叶繁被叶锦一手提溜着出了房门,叶繁就好像是诈了毛的猫,吼道:“我多大了你还这样提着我,丢脸死了,快放下。” 叶锦松开手,拍了一下,然后才徐徐说道:“你当我愿意这样?” 叶繁十分懊恼的整理衣衫,嘟囔道:“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繁整理整理衣裳,满脸的憋闷,十分不满的说道:“大哥,你怎么跟老三越走越近了,我贼讨厌他。” “他也贼讨厌你,你们俩彼此彼此。”叶锦忍不住的一笑,转头看着叶繁很是郑重的问道:“如果有人要欺负老三,你管不管?” “……”叶繁一愣。 “如果有人欺负你,老三会不会管?”叶锦再问。 “……”叶繁再愣。 “如果在外人跟老三之间让你做一个选择你会选择谁?”叶锦最后问。 “当然是老三。”叶繁这次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会选老三?你不是看他不顺眼?”叶锦盯着叶繁。 “这还用问啊,他是我弟啊。”叶繁脱口说出,然后突然一脸的懊恼,瞪着叶锦:“大哥,你诈我。” “你若不是心里这般想,还用得到我诈?二弟,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再者说了有些事情的发生我们不能阻止,但是至少我们不能被别人看了笑话。年少时的轻狂跟懵懂无知,并不能成为我们犯错的借口,上一辈的恩怨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但是至少我们这一代要抱成一团,劲往一处使,且不说别的,就单从子嗣这一项上讲,你我成亲几年无所出,如今三弟成亲也将近一年,他也无所出,这代表什么?那就是有人早就盯上了我们,如果我们还要内斗不休,结果是什么还用我来说?”叶锦拍拍叶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家人,我们有什么不满自己关起门来解决,绝对不能外人钻了空子。叶家的儿郎上的战场,昂头挺胸无愧于天地,将来我们合上眼魂归九泉能直着腰板去见列祖列宗,你明白了?” 叶繁面色一僵,双手紧紧的握在一块儿,抬眼看着兄长,默默的说道:“我知道,只是心里是很……” 年少时的恩恩怨怨并不能一笔从脑子里勾销,那是些活生生的发生过的事情,造成的伤害也许会随着时间冲淡,但是绝对不会毫无痕迹。叶锦知道这些,他的生母跟长公主之间的恩怨这几十年来从没有消停过,他们两兄弟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长公主是抢走他们父亲的人,是让他们的母亲忍受屈辱的人,平妻这个称呼,不是一个好的名词,不是一个令人欢喜的地位。 年少时一直以为是这样的,长公主就是教坏别人夫妻感情的坏人,他们讨厌她,更讨厌她生下的儿子,她的儿子也夺走了父亲流连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年少的孩子是最敏感的,都是渴望父爱的人,因此其争斗也是很自然的。 只是年岁渐长,有些事情却跟他们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叶锦原本不打算跟叶繁说得更多一些,但是看着叶繁这急躁的脾气,又怕他以后闯什么祸,想了想还是说道:“父亲在跟母亲成亲之前,就已经跟长公主情定终生,只不过那个时候父亲并不知道长公主尊贵的地位,后来战场上外祖父舍命救了爹爹,把母亲托付给他,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又岂是我们能置喙的?以前的事情就随着时间埋没吧,我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日子,难不成我们几兄弟就要这样斗一辈子被人家看笑话?越是这样,我们越要紧紧地拧在一起,别人无隙可入,才能家宅安宁。” 叶繁愣愣的看着叶锦,面色有些苍白,显然被这个消息打击得不轻,原来父亲先是跟长公主定情,难怪后来长公主一定要嫁……一时间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可是还是嘴硬的说道:“总之,既然母亲嫁了父亲,长公主就不该继续纠缠的。” 叶锦瞧着叶繁,突然一笑,道:“三弟倾心于姚五姑娘,为了将她娶到手,这中间费了多少波折,受了多少罪,这样至情至性的脾性不就是跟长公主如出一辙?当年长公主为了爱情不惜纡尊降贵甘做平妻在皇家也被人看了不少的笑话,能忍受得了这些,这才是有大智慧有胸襟的人。三弟能屈能伸,看着脾气火爆,实则做事极有原则,既有长公主的韧性很坚毅,又有父亲的冷静跟智慧,做事看着毫无章法,又在锦衣卫,可是你细细算算这几年落在他手里的官吏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的?他可从没有滥杀无辜,诬陷忠良。这样的人,叶繁你如何是他的对手?” 叶繁垂头,然后无奈的说道:“是,我自小就比他笨,捉弄他不成反被捉弄。” “可是他没有哪一次真的伤害过你,不过就是气得你上蹿下跳而已。至少在他心里还有这份兄弟之情,如今我们叶家被人觊觎,爹爹手握重权又不能随意行事,我们做儿子的自然是要小心翼翼,如果我们三个再闹出什么,你说说看最后得利的还不是敌人?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样的蠢事,我们能做吗?” “当然不能!”叶繁愤愤道。 “所以我们要团结。”叶锦加重语气说道。 叶繁一怔,“我明白了,虽然我还是很讨厌三小子,但是我会努力的控制自己的。” 叶锦这才笑了,道:“既然想清楚了,我们就走吧。叶家这个爵位我也不是非要不可,得到这个爵位不过是对母亲的一个安慰,对她这一生辛劳的肯定。如果这个爵位最后真的要闹得我们兄弟互相残杀,我宁愿凭自己的本事封妻荫子,荣耀一生。男人的地位跟身份,不是别人给你的,是你自己挣来的,这才是本事。” 叶繁嘟着嘴,“总之这爵位你坐着我看着比较顺眼。” 叶锦失笑一声,这个时候也不能让叶繁把多年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不过能这样一步步地接受,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叶锦跟叶繁到的时候,叶溟轩的外书房里杜若正带着水蓉跟纤巧细细的检查,看着这些人里里外外的忙碌着,叶锦眉峰一挑。 梓锦先看到叶锦跟叶繁,笑着行礼:“大哥、二哥,今日有时间找溟轩喝茶?不过可能要等会儿,丫头们正在收拾屋子。” 梓锦很是聪明的先给两人一个过来的借口,至少让两人面上十分的光彩。叶繁想要说什么讽刺两句,想起叶锦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叶锦却笑道:“听说三弟带着三弟妹来外书房,我跟二弟正好无事就过来瞅瞅。到底是三弟妹细心,连这个外书房都要替三弟打整好。” 叶锦这样半是开门见山的把来意说清楚,梓锦不由得一愣,跟叶溟轩对视一眼,这才轻笑道:“大哥这是埋怨大嫂没为您打整书房了?明儿个我跟大嫂说一声就是了。” 叶锦淡淡一笑,扫了一眼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一旁的西墙下的石桌缓缓的走了过去坐下。叶繁自然跟了过去,紧挨着叶锦坐下了,其实他很想说话,可是又十分的纠结,不能跟以前一样肆无忌惮的讥讽挖苦,可是让他表现出兄友弟恭至少目前会要他的命的,所以索性端着,可是对于一个话唠,不让他说话,那简直就是凌迟一样的酷刑。 叶溟轩跟梓锦也跟了过去相对坐下,梓锦招呼着丫头奉上茶来,一整套粉彩海藻纹的茶盏甚是赏心悦目,瑰丽的颜色,碧绿清透的茶汤,看着就令人心情大好。 梓锦挥挥手让丫头们都退下,又让杜若看着门,没有人靠近之后,这才看了叶溟轩一眼。 叶溟轩示意,点点头,然后看着叶锦开门见山,“其实今儿个来外书房,是因为梓锦怀疑有人在我身上动了手脚,所以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孩子。” 叶锦跟叶繁一愣,虽然叶锦有这方面的猜想,但是没有想到梓锦居然真的会亲自到外书房来检查。索性抬头看向梓锦问道:“三弟妹就这么肯定?”因为之前叶锦也曾经查过,但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所以对于男人身上被动了手脚导致不能生育是有些排斥的。 叶繁这才才说道:“大哥已经查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若是有人想要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脚,只怕不太容易。” “目下无尘这句话是不错的,可是时日一长就难免会轻心。我也不是一口咬定事情一定出在你们身上,只是自从我嫁进侯府,住进安园的第一日起,就对安园格外的精心,不敢说水泼不进,但是若是安园里的人想要动点手脚一点痕迹不留下是不太可能的。你们男人整日忙着国家大事,惦记着衙门里的事情,有的时候也许一丁点的不起眼的小事反而更容易被忽略。我们女人天生就比男人细心,所以我这才想着过来看看,也算是求个心安,如果真的不是这里出了问题,我也好往别的地方查找。毕竟断人子嗣这样阴损的事情,实在是要格外的小心查证。” “那你可有什么发现?”叶锦开口问道,梓锦的话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不过叶锦也觉得梓锦小题大做了,梓锦毕竟已经查过一遍,如果真有什么还能真的找不到? 梓锦鼻端轻嗅,有些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香气,淡淡的,却经久不散,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叶锦三人面面相觑,叶溟轩道:“没闻到什么香气啊。”说完看向叶锦跟跟叶繁,“你们闻到了吗?” 叶繁先摇摇头,道:“哪有什么香气?” 叶锦看着梓锦郑重的模样不似随口一说,凝鼻一嗅,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是熏衣服的香草。”说着就抬手看看自己的衣衫,因为是临出门前才换上的,这件衣服刚从浆洗房拿回来,熏衣服的香气还没有散尽,只是三人寻常闻惯了,时日已久倒没觉得有什么,因此梓锦这猛地一问,叶溟轩跟叶繁才没有想到这里。 大户人家都有给衣服熏香的惯例,先将衣服洗涤干净,晾干后放进熏笼,香料都是提前配置好的,按照每人的爱好。就像是梓锦的衣服也都要熏香的,梓锦有自己熏衣服的熏笼,凡事接触到香料的活计都是她的贴身丫头经手。 梓锦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料,因此猛地闻到叶锦才换上的刚熏好的衣衫这才格外的敏感。内院跟外院是不同的,外院的衣服基本上不会穿进内院,内外院都有专门的管理各位主子衣服的人,就像是叶溟轩一回家肯定先去看梓锦,身上穿的外衣就会在梓锦院子里换掉,换上家常的衣衫。如果回到了外书房,只要不是在外书房过夜,叶溟轩基本上不会再换衣服,因为在安园梓锦给叶溟轩准备了一间小书房,基本上叶溟轩很少在外书房,也不过是见见外客同僚的时候才用得到,每日在外书房的时间顶多就两三个时辰。 可是叶繁跟叶锦不一样,这两兄弟在自己的内院里没有准备专门的小书房,因此每日倒是有五六个时辰在外书房,因此两人在外书房换洗的衣衫也比较多。 梓锦蹙蹙眉,她知道很多香料都是能让人不孕的,女人对香料都是比较敏感的,梓锦就细细的问道:“那外院的书房每个院子的衣服都是有各自的浆洗房,还是送到大的浆洗房一起洗然后晒干熏香后再送回来?” 叶溟轩就点点头,道:“多年以来都这样的,要是每个院子再有自己的浆洗房难免太奢侈了,都是送到大的浆洗房一起洗的。” “那都是熏这种香料,还是各有不同的?”梓锦又问道。 看着梓锦郑重的神色,几个人也都郑重起来,叶繁首先说道:“男人怎么会关注这些香料什么的,只要熏香不是讨厌的那种就行了,管那么多。” 叶锦细细的想一想,道:“我跟二弟的香料差不多,三弟的好像不是这种。” 叶溟轩随即点点头,道:“的确不是这一种,前两年的时候也都是用这种的,后来好像从我在江南回来后就换掉了,也不对,好像是梓锦进门后没多久就换掉了。” 梓锦眉头轻锁,梓锦进门后没多久换掉了,这事情怎么觉得有点太巧合的感觉,抬头看向叶锦问道:“大哥,你可曾对这香料有什么怀疑?” “上次检查外院的时候,我特意吩咐人把所有的用具香料都查过一边的,没查出什么蹊跷。”叶锦也不是一个粗心大意的,能想到的地方自然是想到了。 梓锦就轻轻的点点头,“大哥素来做事细致周到,自然不会轻忽这一点。古来多少贵重香料都是让人不孕的佳品,麝香乃是其中翘楚,只是寻常人家用不起,这东西贵重,可是搁在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算什么。” 叶繁就道:“麝香香气浓郁,这熏衣的香料清淡至极,两者区别很大,自然不是麝香的。” 梓锦看向叶繁,觉得很是头痛,有点驴头对不上马嘴的感觉,不过还是不想破坏此刻和谈的气氛,于是极力的忍了忍,这才说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这香料既然大哥查过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方才溟轩说以前他也是用这种香料熏衣,只是后来我嫁进来后却突然换掉了,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一样东西用了数年而不曾换过,为什么会突然换掉?” 男人对这方面都很大条,就算是熏衣裳的香料被换掉也不会多想什么,甚至于都不会去注意,大男人谁会去在乎关注这么丁点的事情,只有女人才会在意熏衣裳用的是梅花香还是三元香,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香料。 叶锦微微皱眉,缓缓的说道:“是不是三弟说过类似于不喜欢这种香料的话?” 叶溟轩用力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从不关注这些小事,应该没有说过的。” “那就真的有点奇怪的。”梓锦轻哼一声,看着三人说道:“用了数年的香料没个交代的就换掉,又不是主子吩咐的,你们不觉得有点古怪吗?” 叶溟轩跟梓锦素来是心有灵犀,这时接口说道:“你是怀疑这香料有问题?可是大哥说找人查过了并没有问题的。” 梓锦叹息一声,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词语叫做相生相克,如果这一味香料真的没有问题,会不会这种香料遇到别的什么东西才会发生什么效果。”梓锦觉得跟古人说这个有点太高深,想了想又说道:“这样说吧,羊肉是我们经常吃的一种食物,竹笋也是我们爱吃的青菜,这两样东西单独吃没有一丁点的坏处对身体还有益处,可是这两样东西一旦同时吃,就会让人中毒。” “真是闻所未闻,没听过还有这样的事情。”叶繁怪叫道,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可以怀疑我的话,如果可能的话你把这两样东西可以找来试一试,是真是假一试便知,我有骗人的必要吗?”梓锦不屑的说道。 叶繁气得要跳脚,指着梓锦哆嗦着不成言语,最后咬牙说道:“好男不跟女斗!” 梓锦轻哼一声,“好女不跟恶男斗。” 叶繁抖得浑身都成了筛子,真是欺人太甚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击,只能一个人生闷气,看也不看梓锦一眼。说起来也是,虽然在古代叶繁已经是成亲几年的大人了,可是放在现代正是一个愤青小青年,热血沸腾着呢,不被气爆才怪。 像是叶锦跟姚长杰,叶溟轩这种少年老成的,城府极深的,是异类中的异类。 梓锦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屋子里看看,如果溟轩的衣衫不是这种香料,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古怪。”梓锦在这里怕叶锦跟叶繁有什么话不好说,索性避开去,毕竟不是每一个古人都能心平气和的跟一个后院女子商议大事。 梓锦离开后,叶溟轩看着叶锦徐徐说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叶锦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听过这样稀奇的事情,不过我可以找郎中问问,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也能多一条线索。” 叶溟轩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小丫头说的一定没有错,我觉得你们俩还是找人来看看,是不是院子里有什么东西是跟这香料有关的。只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行事,切莫走路了风声。这几日我会派人盯紧浆洗还有熏衣房的人,绝对不能有一点的疏忽。” 叶锦慎重地点点头,“如此也好,小心行事总是没错的。打草惊蛇,想要再引蛇出洞可就不好玩了。” 梓锦进了叶溟轩的书房,转身进了后面的小隔间,这里面有一个小的床铺,北墙上立着一个紫檀嵌珐琅包铜角衣橱,伸手打了开来,里面是一摞摞浆洗干净的衣衫,迎面扑来的是恬淡的混合三元香的味道,梓锦心中微动,这个香气很是熟悉,因为梓锦很喜欢这个味道,安园正房里的香炉经常焚这个香。 梓锦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看来是有人怕她起疑,生怕叶溟轩穿着外书房的衣衫回了内院,不同的香料引起她的猜忌,所以连叶溟轩外书房的熏衣香都换成了自己喜欢的味道。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实在是很不爽,很不爽。 梓锦轻轻地关上橱子门,转身看向几个丫头,低声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杜若摇摇头,“没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很奇怪的,这屋子里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的确,这屋子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那是属于姚梓锦的感觉,这里在很多小的地方,都能看的出梓锦的痕迹。窗台上摆的小香炉自己房中也有一个,书桌上摆放东西的位置跟在安园的小书房一模一样,几乎就是照搬过来。这屋子里挂的帐幔的颜色,摆放的鲜花的位置,就连地上铺的地衣都跟安园极为的神似,梓锦的手一下子握紧了。 那种闪过一丝丝惊恐,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极为熟悉的环境里,只要一进了门,看到熟悉的东西,就会很自然的放松自己的神经。在这样精神放松的情况下,就算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怕也很容易的忽略了。 人其实就是一种惯性思维的高级动物,很容易对你熟悉的环境或者是人产生信任的情绪,就算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会大脑自动的合理化,因为你信任他们,这是一种自然反应。 叶溟轩在这样一个神似于安园的环境里,一踏进门就会格外的放松,如果在这样的时候,就算是有人懂了什么手脚,只怕是也不会注意到的。 梓锦方才闻着叶锦衣服上熏香有点熟悉的味道,并不是随口说的,因为梓锦是真的觉得有点熟悉,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但是梓锦确定是在这间屋子里,想到这里,梓锦的眼睛不停地扫来扫去,眼神落在窗台上那一个镂空玉雕的香炉上,伸手拿了过来,打开盖子轻轻地嗅着残香,不是这个味道,看来那人比自己想的还要小心,并没有在香炉里燃烧这种香料。 现在梓锦越发的怀疑那个薰衣香料有问题,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只是梓锦在这屋子里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时间就有些失落的坐在一旁默默地发呆。不可能啊,明明有那种香气,怎么就能找不到呢? 杜若看着梓锦苦恼的样子,忙安慰道:“少夫人,您别着急,定定神,咱们再找找。” 水蓉也说道:“是啊,既然在这个屋子里怎么也跑不出去的,怎么会找不到呢。” 纤巧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恨不得掘地三尺才肯罢休。 杜若的眼神随着梓锦的眼神一一瞧去,落在这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上,眼睛落在多宝阁上,随即说道:“奴婢去看看多宝阁上的物件里有没有别的东西。” 多宝阁上都是名贵的古董瓷器,里面的确能装东西,梓锦就点点头。杜若就带着纤巧跟水蓉过去一个个的小心翼翼的搬起来,仔细查看后再放回去。大大小小里里外外几十件,挨个看了遍,三人累得额头冒汗却依旧是没有收获。 梓锦觉得真是邪了门了,她就不信了真的找不到,梓锦又站起身来扫视一圈,鼻子使劲的嗅着香气。只是这会子这么一折腾香气反而淡了许多,梓锦叹息一声,无力的靠在了叶溟轩的书桌旁,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幸好里面的墨汁已经干了,不然的话真的要泼一身了。 杜若几个忙过来搀扶梓锦,收拾着被梓锦弄乱的书桌。 梓锦决定改日再来看看,今儿个脑子有些乱,回去后要好好的想一想,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虽然梓锦还不能有十分把握确定有问题的是熏衣服的香料,但是至少有了一个方向,哪里有这么巧的三兄弟用的熏香都是一模一样的,而自己嫁进来后,叶溟轩熏衣服的香料还有这书房的摆设居然也跟着变了? 真的是巧合?梓锦不相信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事若反常必有妖,这里面一定有某一种她还没有解开的疑惑。 “咦?少的夫人,大人这书桌上的墨锭好奇怪,跟咱们院子里的不一样呢。”水蓉惊奇的说道,随手拿起她正收拾的桌面上的一块墨锭朝着梓锦挥挥手。 梓锦觉得有些意思,居然是弯月形,这个用来研磨可真是要倍加小心了。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只见这墨锭做工极为精致,形如弯月,描有金彩,这墨锭下方却没有落款,梓锦微微皱眉,怎么会没有落款呢?每一方墨锭都会有墨工墨坊的,名号作为标记的。 拿在手里,这墨锭到没有寻常用的墨锭一股子浓浓的油墨的气息,梓锦眼神一闪,放在鼻端轻嗅,额头微皱,默默不语。 杜若在一旁看着,回头看了一眼纤巧,纤巧明白,立刻端了些水来,用小盅子盛了些水轻轻地倒入书桌上的松花江石嵌蚌池砚里,又从紫檀嵌珐琅云头墨床拿了另一块墨锭缓缓的研起墨来。 随着墨锭慢慢的化开,一股梓锦熟悉的香气徐徐传来,若有若无夹杂着油烟墨的气息里,若不是有心去嗅定不会引起人的注意。梓锦神色微变,伸手止住纤巧的动作,自己亲手端起方砚放在鼻尖在细细的闻去,果然正是那股子香气。 梓锦冷笑一声,好高深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的阴谋,居然把这香料混在墨锭中,真巧的心思。利用油墨的浓重气息遮掩住香料的味道,若是香气浓郁的香料定然遮掩不住,可是这香料味道极淡,遮不住油烟墨的气味,反被油烟墨盖住了,正是掺了香料之人最想要的结果。费尽了这么多的心思,如果再说这香料没有问题,梓锦怎么也不肯相信了。 梓锦看着书桌轻声说道:“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放回原位,不要让人看出这里被移动过,别的地方不用刻意的收拾,别人以为我们来给大人收拾书房,若是什么也不动才是奇怪了。” 三个丫头忙躬身应了,各自忙起来。梓锦缓步踱出屋子,屋外的眼光温暖柔和,可是心里却是一片寒凉,远远地望着叶家三兄弟坐的地方,慢慢地踱步过去,思量着这件事情该怎么开口才好。 叶溟轩看到梓锦回来,站起身来笑着问道:“收拾完了?累了没有,要不咱们先回去?” 叶繁见不得叶溟轩对媳妇一副狗腿的样子,嗤之以鼻,索性转过头去。 “先不走,我有事情要说,这次必定能把幕后之人一举捉住。”梓锦神色坚毅,握着叶溟轩的手重新坐了下来,叶锦叶繁一愣,惊愕的看着梓锦。 明日更新八千字,六千字的保底更新,推荐票过一千的加更,另外还有一千字是祝贺亲爱滴634161450的生日,祝亲爱滴生日快乐,拥抱大家,最后亲们不要忘记【推荐】【留言】【收藏】哦,爱你们! 214:几人达协议,联手查黑手 214:几人达协议,联手查黑手    梓锦这样有信心的宣告,没有谁不吃惊的。除了叶溟轩,叶锦跟叶繁只是知道梓锦嘴巴利一点,可没想到也没指望自己真的能查出什么来,因此听到梓锦这么有信心的一说,叶繁首先讥讽出声:“就凭你?” 梓锦这个时候没有玩闹的心情,敌人的高明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居然在她嫁进侯府之后立刻就转变了战略,将熏衣服的香料掺杂到了墨锭中,很显然的那幕后之人对梓锦也是有了解的,知道梓锦是一个心细的人,生怕梓锦在平常的生活中有什么发觉,而那人的确做对了,梓锦的确被她瞒过了,这么一来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若不是梓锦这次到外院来,就是在内院查翻天只怕是什么也查不到的。 梓锦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的要命,抬眼看着叶繁,轻声说道:“二哥,我现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真的有种天要塌下来我们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明知道有人在算计我们,可是我们这么久愣是没有查到对方,这种感觉很好玩吗?别人的刀架在你脖子上,冰冷的刀锋已经触及我们的血管,而我们却还丝毫不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至少我讨厌这种感觉。” 叶繁很不习惯这样的梓锦,神色有些尴尬,轻轻地撇过头,不过还是嘟囔出一句:“真的这么严重?你……你查到了什么?” 叶溟轩握住梓锦的手,默默的传递着自己的力量,能让梓锦有这样的无奈,可见真的是查到了什么,看着梓锦柔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有我们三兄弟,莫怕,天塌下来,就算是顶不住,咱们还能同生共死。” 梓锦想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可是冰冷的心冻结了血管,僵硬了表情,眼泪猝不及防的滑落下来。梓锦忙用手抹去,甚至都来不及用帕子,太慌张,太惊恐,让她一直以来很是坚硬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叶繁有些慌了手脚,坐立不安的说道:“老三,我可没欺负她,她自己哭的,你可不能找机会黑我,真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看着梓锦还在掉泪,叶繁猛地蹦了起来,双手合十弯腰鞠躬的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了,以后我再也不敢说你了,成不成啊?你……你怎么还哭啊,当我求你了,你别哭了……” 梓锦本来挺伤感的,可是被叶繁这么一搅和,再悲春伤秋的情绪也都没了。拿出帕子抹干眼泪,看着叶繁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许朝着我凶巴巴的,大哥可是证人。” 梓锦顺杆就爬,叶繁哀叹一声,指着梓锦想要说什么可又忍了下去,赌气般的坐在叶锦的身旁,觉得自己亏大了。 叶锦却是忍不住的一笑,抬眼看着溟轩两口子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这样吧,晚上我跟二弟去安园叨扰。”说到这里一顿,看着梓锦问道:“你看需不需要你大嫂跟二嫂过去?” 叶锦这般民/主,梓锦还是挺意外的,梓锦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楚氏做事细密周到,心机又深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沈氏其实也不是傻子,只是梓锦怕沈氏不如楚氏牢靠,可是不让沈氏来又怕叶繁有意见,一时间有些踌躇。 叶锦一见,便说道:“既然不需要就算了,不需要为难,如今敌人在前,别的一概不是我们一家人之间的障碍。” 叶繁看着梓锦却突然聪明起来,道:“你若是觉得你二嫂不可靠,晚上就不让她过来了。不过既然内院要动手的话,你是离不开大嫂的支持的。” 梓锦叹息一声,叶老二虽然真的很二,但是其实也不笨,就是太冲动了些,嘴巴手脚永远比脑子灵活。叶繁这样点透了,梓锦也不好端着,琢磨一番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二嫂,而是我跟二嫂之间不是很了解,这件事情必须不能走路一点风声,不然敌人闻风而遁,以后想要再抓住实在是千难万难。二哥说的很对,在内院我一个人是不能一手遮天的,很需要大嫂的支持,大嫂跟二嫂相交多年,不如请大哥帮忙问问二嫂要不要过来,不是不相信二嫂,而是我觉得二嫂的性子不如大嫂沉稳,就怕神色间漏了端倪,敌人很是狡猾,兴许只是一个眼神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梓锦这话说的很实在,叶繁倒也没生气,抬眼看向了叶锦。 叶锦点点头,“好,这话我带到,晚上安园见。这外书院也不宜久待,三弟妹还是赶紧回去吧。” 梓锦点点头,几个这才各自散了。梓锦让几个丫头拿着些叶溟轩不常穿的衣衫回了安园,既然是帮忙打扫外书房总得有个样子,因此外书房是真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东西基本没挪动地方,这也是梓锦细致周到之处。敌人既然能动得了叶溟轩书房的墨锭,一定是外书房得力的人,万事都要做周全才好。 梓锦回去后就很是高调的嘱咐安园小厨房的管事,准备上好的席面两桌,把叶锦叶繁楚氏过来做客的事情微微交代一番,然后跟叶溟轩这才进了屋。遣退了身边的人,又让杜若先回家看看孩子晚上过来当夜差,让纤巧守在门口,又让寒梅水蓉雁桃几个加强关注安园的众人的行动,这才跟叶溟轩夫妻两个低声交流起来。 听完梓锦的话叶溟轩一脸的僵硬,好半晌没回过神来。俊朗的面上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黝黑的仿若黑宝石的双眸暗流涌动,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梓锦坐在他的对面,一句话也不说,她知道叶溟轩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毕竟这么长时间叶溟轩一点也没有察觉,这样的结果不管是谁都不能一下子就接受的。 “终究是我大意了。”叶溟轩长叹一声面上带着浓浓的愧疚。 梓锦却摇摇头,“哪里是你大意了,香料这些东西男人有几个会去关注的,除非是制香的人才会有这种癖好。不是你的错,而是敌人太狡猾,正因为这样才是最可怕的。” 叶溟轩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思衬半响然后才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好不说,我心里也没个正经的主意,不如晚上等大家都来了再商议,群策群力一定有更好的办法。最重要的,大嫂对于人事上的安排比我知道的更多,谁是谁的人,一问她就知道,咱们到时才能细细的做打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叶溟轩点点头,“也好。” 暮色方黑的时候,叶锦叶繁楚氏跟沈氏就来了,看到沈氏的时候梓锦也没觉得意外,既然楚氏能信任沈氏,她也就能。毕竟在追查无子嗣的事情上楚氏只怕比梓锦更要着急,更要谨慎。 厨房里早就转备好了菜色,宴席就安排在了东暖阁里,用屏风一分为二,叶溟轩三个在外,梓锦三个在里,这些自然是做给丫头们看的,免得有人起疑心。让纤巧带着素婉、碧荷几个上菜添酒,叶溟轩兄弟三人依旧扮演着面和心不和的状态,梓锦跟楚氏沈氏依旧是暗暗较劲,等到酒过三巡,梓锦这才笑着说道:“伺候了一晚上你们也都累了,都下去吧,留下纤巧跟杜若就是了。” 纤巧就抿嘴一笑,推着其余的丫头说道:“到底是少夫人偏心,有好事先紧着你们,赶紧去吧,我跟林仲媳妇留下执壶伺候,等到你们吃饱喝足了再来替我们。” 楚氏就扫了一眼纤巧,这样机灵的人儿真真是极难得的,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等到把丫头们都遣下去了,纤巧就跟杜若对视一眼,随后关了房门,她却在门口找了个小杌子坐下,监视着有没有人靠近偷听。杜若就去了窗台那边,两人分开行动,监管的水滴不漏,将窗子微微的开了一条细缝,外面有什么动静,里面看的一清二楚。 这次就连沈氏面色都是一怔,身体就有些僵硬,姚梓锦真是太谨慎了。 叶溟轩一个人僵立在屋子中间的屏风搬到一旁,屋子里顿时宽敞了许多,众人对视一眼,屋子里慢慢地静了下来,没有了方才的喧闹之声,每个人的神色都十分的严肃,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关系重大,关系到子嗣,关系到侯府的将来,谁又能无动于衷? 梓锦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地说道:“还是由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说完之后咱们在讨论怎么样?” 众人一致的点点头,毕竟梓锦是最先发现的人。自然是有优先话语权。梓锦当下就把自己在外书房的发现细细的说了一遍,尤其是说到墨锭的时候,众人的神色解释一变,很显然对于敌人这样高超的手段惊惧不已。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这件事情的复杂性隐秘性实在是令人惊惧。如今大家都在了,就一起拿个主意,看看该怎么办才好。”梓锦环嗣着众人说道,面上一片严肃。 屋子里沉寂如水,楚沈二人脸色微青,叶锦跟叶繁也是面色僵硬,梓锦的怀疑虽然不是证据十足却是十分的打动人心。 “那香料我一直以为是夫君喜欢用的,就一直没有多心过。自从我嫁过来,他就一直用这种香料熏衣服,哪里会想到香料里有问题。”沈氏白着脸说道,手指紧紧的握成一团。 梓锦闻言眉头一皱,又看向楚氏,问道:“大嫂,那你呢?你进门的时候大哥也是用这种香料?” 楚氏点点头,面色晦暗不清,夹杂着几分苦涩。 梓锦就叹道:“难怪难怪,我就想着大嫂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察觉到,正因为你们刚成亲的时候大哥二哥就一直用这种香料,你们就会认为自己的夫君喜欢这种香料,既然是夫君喜欢的,又是在你们没进门的时候就用的,哪里会有怀疑。就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怀疑的,敌人这是利用了我们的一种生活习惯成自然的心态下手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在我们进门之前,就有人先下手了?”楚氏抬眼看着自己的夫君低声问道。 叶锦半眯着眸,想了想说道:“好像是从我们兄弟搬到外院没多久就用这种香料熏衣服了,那时候还小,不过十一二岁,再加上香料清淡不会令人厌恶,男孩子在这方面也不会有太多的注意力就这样慢慢的用了下来。” 叶繁看着叶溟轩,又看看叶锦,然后才看向梓锦说道:“我跟大哥差不多,当然也没多想,寻常外院的衣服都有专人管,我哪管这些。” 叶溟轩冷哼一声,无比讥讽的说道:“这是什么人跟我们苦大仇深的,居然在我们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我现在能肯定那人想要对付的并不是我们,只怕是冲着父亲跟侯府来的。” 纵然叶溟轩是重生过一次的,但是上辈子还没活到这个时候就过世了,因此并不知道这后面的人生居然还有这样的纠葛。如果叶溟轩知道后面还有这样的劫难,他宁愿多活几年知道幕后真凶,然后这辈子从一开始就提防着,只可惜人生从来不是有戏你想要重来就能重来的。 叶溟轩这么一说,叶锦神色一动,转头看着他缓缓的说道:“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一回事,可是谁跟父亲有这样的仇恨,要让侯府断子绝孙才肯罢休?” 这一点可就无人知道了,事关长辈谁又敢轻易妄言? “这些事情我们不知道,只怕现在去问父亲,父亲也未必知道。”叶溟轩皱眉说道,依照他多年的经验,能隐藏这么深的敌人,肯定不是一个能让人一下子就能想起来的人。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父亲?”叶繁问道。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事关重大要不要告诉叶青城却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告诉了叶青城,就怕叶青城有什么动作惊扰了幕后之人,不告诉可是实在是不是一件好事,做小辈的又不能太过于擅自专断。 梓锦抬眼看着叶溟轩微微皱眉,叶溟轩瞧了梓锦一眼,然后看着叶锦商议道:“你看呢?” 叶锦也有些为难,一时间也无法答复,又把问题抛给了叶溟轩。叶溟轩看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依我看这件事情除了咱们六个人知道谁也不要告诉,既不要告诉父亲,也不敢要告诉别人,不管是谁!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毕竟若是走漏了风声,被敌人知道,咱们到时候岂不是断了这一条将人捉出来的线?不如等到咱们把敌人捉到手后再说。” 看着大家的神色还有些不定,梓锦只得又说道:“你们想想,敌人能够在侯府隐藏的极深,说不定就是父亲母亲身边得用的人,咱们是相信父亲母亲,可是她们身边的人神又能保证绝对不会有二心的?若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想要在侯府坐下这等阴损的事情简直是不可能的。要我说宁愿事成后拼着被长辈责罚,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你们别忘记了我们只是查到了这香料有问题,可是却还没有查到这香料遇到什么才会令人无孕。如果走露风声线断了……大家依旧不能生儿育女,你们想想子嗣重要还是别的重要?” 梓锦知道不把话说重了,就怕有人背地里偷偷卖好透出风去,万一要是被人知晓走了风声,真是后悔也晚了。 楚氏看着梓锦咬咬牙,道:“我同意三弟妹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走露一丁点的风声。” 沈氏自然也想早日生儿育女,紧跟着楚氏说道:“我也同意,大不了事成后再请罪。” 叶溟轩看着叶锦叶繁,叶繁又看向了叶锦,叶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几经思考,只能点点头,“虽然慢着长辈实属不孝,但是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只能这样了。” 梓锦轻轻的松了口气,才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咱们就来想想该怎么把幕后之人揪出来。” 后院的事情男人们还是比较尊重妻子的,因此大家的眼神就落在了几个女人的身上。楚氏也不矫情,看了看众人,就说道:“夫君跟二弟的衣服是经过浆洗房浆洗后交给熏衣房熏香,然后再由各院的丫头领回去。三弟的香料不是出在衣服上,而是在墨锭里,外书房才买一项却不归内院管,只怕还要请三弟从外院查起。” 叶溟轩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我这边先放下我自会处理,先说你们那边。” 楚氏就点点头,看了看丈夫,咬咬牙说道:“内院的浆洗房管事是吴嬷嬷,吴嬷嬷是母亲的人。熏衣房的管事是许青媳妇,许青媳妇是吴嬷嬷的侄女,许青在外院马房里是个小管事,在马房大管事孙铭手下当差,都是侯府多年的老人了。” 楚氏在侯府多年人际脉络果然比梓锦熟悉很多,梓锦听着就点点头,楚氏果然是个厉害的,这样一说就会令人觉得清楚了许多。马房?梓锦眼睛忽然一闪,看着叶溟轩说道:“我记得溟轩说过,早些年他惊马踏伤赵游礼,那时候就有很多的传言说是大哥二哥在马上动了手脚,恶意陷害溟轩欲除之而后快。可是后来溟轩说大哥说不是他跟二哥做的,我们也相信大哥,说出来的话素来一言九鼎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熏衣服的是熏衣房的许青媳妇,而许青又是外院马房的二等管事,而刚巧这夫妻二人负责的是差事都出了纰漏,是巧合还是……” 梓锦这么一分析,楚沈二人就是脸色一变。如果许青媳妇靠不住,而介绍许青媳妇这个活计的是吴嬷嬷,而吴嬷嬷是杜曼秋的陪房……这样算下来,两人后背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难怪方才说不该先给长辈知道,如果真的透给了长辈,如果长辈真的要插手,如果这个吴嬷嬷真的有问题,后果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叶锦的神色也越发的凝重,回头看着叶繁,就见叶繁愣愣的,心里叹息一声,看着叶溟轩说道:“三弟你看这事?” 叶溟轩斩钉截铁的说道:“查!” “怎么查?”楚氏咬着牙问道,她能相信杜曼秋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没有孩子,可是她身边的人她现在不敢相信了。 “顺藤摸瓜。”叶锦缓缓的说道,看着自己媳妇,“这事情交给你,母亲那边的事情你比三弟妹熟悉,若是三弟妹插手就会让人惊觉。” 楚氏忙点点头,“是,我记下了。” 叶锦又看着沈氏,说道:“二弟妹就从二弟的外书房查起,看看二弟的衣服每次都是谁领回来,又经过了哪些人的手,这里面谁最可疑,找出可疑的人,然后咱们再一一排查。” 这件事情与沈氏来说并不困难,沈氏就点点头,“我听大哥的,大哥放心就是。” 叶锦又看着叶繁说道:“你也口风紧一点,二弟妹做什么你都要配合。” 叶繁垂着脑袋怏怏的说一声是,如果真的是母亲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他还真的有些难受。 事情说到这里又看向叶溟轩,问道:“三弟这边你自己看着怎么办才好?” 叶溟轩就笑道:“外院的采买一事梓锦不能插手,我就亲自去查,我手里有锦衣卫,马房那边也交给我。大哥就只管盯着孙铭,孙铭是谢大管家的外甥,如果他不干净,谢大管家那边就要谨慎了,如果谢大管家里外沟通,这才是要人命的事情。” 谁都知道谢元是叶青城最信任的管事,外院的事务一概都是交给他管理的,如果谢元被人收买了,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 叶锦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推脱一口应了下来,梓锦这个时候就说道:“这样的话我该做什么?” 事情这样一分,梓锦反倒是闲了起来。 叶锦毫不犹豫的说道:“你是这里面最细心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查到香料的问题,你就负责找出香料另一半的相生物件。” 这样一来就等于是让梓锦变相的把事情给总管起来,因为梓锦要查出熏衣服的香料要跟什么相生或者相克才能让人不孕,首先就要知道这香料管理之人的底细,就等于是楚氏沈氏查到了什么都要跟梓锦汇报,梓锦根据这些情报才能下手。 本来要是直说让梓锦总管此事,楚氏跟沈氏就会有不开心的情绪,但是叶锦很聪明,先是给自己媳妇,叶繁媳妇分配了工作,最后梓锦却是没有什么可做的,这才把这件事情交给她,就好像是实在是没人了,就只能交给梓锦去查。既平息了楚氏跟沈氏的不平,有利用了梓锦的专长,不得不说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难怪上辈子的叶溟轩被人斗死,不管是不是叶锦下的手,如果真的是叶锦下的手,叶溟轩被斗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叶锦实在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看着不显山露水,却没有让这个十分古怪的组合能够顺顺利利的合在一起做事,就这一点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得到的。 “不管谁手里的事情有了进展,都要先把消息给三弟妹,这样的话才能根据各方面的线索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进而捉住那幕后的黑手。”叶锦看着大家说道,众人点点头,对视一眼,神情都十分的凝重。 事情谈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毕竟是打着吃饭的名头,于是又把屏风搬了回去,屋子里又慢慢的热闹起来。这个时候纤巧跟杜若这才松了口气,纤巧就故意推开门往厢房走去,拽出几个丫头给她跟杜若换班。这拽出的丫头里恰好就有素婉,一切不着痕迹顺理成章,只有让素婉亲眼看到了屋子里真的是在吃饭喝酒,才能打消她的疑虑的。 一直到了亥时,这才散了,收拾过后屋子里逐渐的陷入了沉寂。 梓锦平躺在床上,望着姜黄色的虫草帐子默默的发呆,叶溟轩洗过澡走进来,看着梓锦问道:“在想什么?” 今晚值夜的正是素婉,就在外间的小矮榻上,梓锦抿嘴一笑,柔声说道:“我在想我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叶溟轩自然明白梓锦的意思,故意暧昧的调笑道:“夫人这是在埋怨为夫没有尽力吗?” 外面值夜的素婉听着寝室里传来的一阵阵忽高忽低的气/喘声、呻/吟声,不由的红了脸,两人的对话自然也听了进去,这才微微的放心,看来自己真的是多心了,他们并没有怀疑什么,真的只是一顿寻常的宴客而已。 梓锦赤着脚偷偷的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矮榻上素婉放松入睡的脸,这才在心里冷笑一声,游戏,刚刚开始! 保底六千字的更新,推荐一千字的加更,拥抱大家··谢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今天太晚了明天会有给亲们过生日的加更,大家不要着急哈··爱你们!答应过生日加更的亲们,晚上在留言区留言哦,不然我不知道你小说吧的用户名,(*^__^*)嘻嘻…… 215:梓锦初下手,得胜还朝归 215:梓锦初下手,得胜还朝归    暮春将至的时刻,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厚重的皮毛早已经换上了夹衣,一身轻便的春装让人觉得整个身体都似乎要飘了起来。 柔美的阳光透过青翠的花枝斜斜的钻进窗子映在人的身上,梓锦此时一身浅粉色的遍地织锦团花褙子正坐在楚氏的对面,楚氏今天心情也很好,穿的是一袭浅水碧的衫裙,面上带着春风的浅笑,正看着梓锦眉眼发光。 两人中间黄花梨雕芙蓉花的炕桌上,两盏青花瓷的茶盏里正白烟渺渺,碧绿的茶汤映着雪白的茶盏,看着茶叶舒展的身姿上下浮动惬意不已,正如同两人目前的心情。 “三弟妹,你说这一刀要不要砍下去?”楚氏看着梓锦低声问道,转眼看着窗外来回穿梭忙碌的丫头婆子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梓锦姿态优雅的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徐徐放下后,才道:“茶是好茶,欠了些火候,还要泡一泡才好,是我心急了。” 楚氏闻言若有所悟,抬眼看着梓锦,“你的意思现在还不能动?” “目前我们只是查到了藤蔓上分叉出来的小枝小叶,而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踪迹,这个时候贸然下手只怕会打草惊蛇。”梓锦神色郑重的说道,她万万没有想到吴嬷嬷居然真的有问题。 其实在梓锦的预料里,吴嬷嬷是杜曼秋的陪房,她应该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很有可能是许青媳妇,毕竟吴嬷嬷跟杜曼秋关系密切,要是吴嬷嬷真的有问题,杜曼秋是不是也有问题?可是杜曼秋根本不会做让自己儿子不生育的事情,她只可能做让长公主儿子不生育的事情,这里面是有矛盾的。正因为这个矛盾,所以梓锦才觉得这个吴嬷嬷很有可能已经背叛了杜曼秋。 只是什么人能收买吴嬷嬷呢? 这一点是梓锦怎么也想不到的,因此这才阻止楚氏下手。 “你说的我未尝不明白,只是我们把吴嬷嬷捆绑起来严刑拷供不是也能得到答案?”楚氏觉得梓锦实在是有点磨叽,她恨不得立刻就知道吴嬷嬷就经受了谁的指使。 梓锦摇摇头,楚氏做得很不错,短短半个月就能查到吴嬷嬷,只是心太急,就怕熬不住坏了事,想到这里梓锦就看着楚氏问道:“大嫂,我知道你恨不得一时三刻就把那人给揪出来。” 楚氏眼眶一红,这段日子跟梓锦走得很近,有些话也不像以前那样有所顾忌不好开口,看着梓锦就说道:“三弟妹,不是我当大嫂的心急,是这几年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多少委屈。在婆家我要忍受着上上下下的目光,进门这好几年无所出,不知道背地里多少人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占着窝不挪地。回到了娘家,我娘家的人也以为我不能生育,没少找了大夫给我看病,娘家的哥哥嫂嫂每次见到我都念叨着让我赶紧生个孩子。可是这生孩子不是我想要生就能生的,三弟妹,你进门时日短,还没有这些烦扰。你看看我,进门这些年了,听过多少难听的话,忍受着里里外外多少人的眼神,在家里这些个仆人们哪一个不是看人下菜碟的,出了门跟着母亲出门应酬,还要忍受别家夫人的冷言冷语,不在其位,不知其苦,我真恨不得要将那人生生的掰碎了搓成泥扔去喂狗,她这样做还是不是人……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们谁又知道……” 同为女人,在这古代子嗣大过天的时空,梓锦怎么会不明白,看着楚氏痛苦甚至于有点扭曲的面孔,心里也是戚戚然,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是最容易的。 “大嫂,莫哭,如今好歹已经有了点线索。你要想着好好的出这口气,咱们就更应该稳住,一举将那人给揪出来,到时候你想要怎么处置都随你,如何?”梓锦细声劝慰,她进门还没一年,娘家那边就催着让梓锦怀个孩子,见面必要询问,可以想象楚氏的压力。一个出嫁的女儿如果在婆家没有子嗣傍身,就已经能遇见她的未来。 一个没有助力的出嫁妹子,娘家凉薄些的,很有可能会不管不问的,出嫁女子如果娘家不撑腰,自己又没有子嗣,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谁也不是谁的谁,谁也没有去谁家过日子,谁也不知道谁的痛苦,所以大家都是把自己包装的鲜亮无比,看着别人的痛苦安慰自己比她至少还是幸福些的,人啊,总是这样的自私,活着,谁又容易? 楚氏慢慢地收了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捏着帕子拭干眼泪,这才说道:“让三弟妹看笑话了,心里实在是憋了多年,眼看着要抓住下手的人就有些忍不住了。” “大嫂不要这样说,我都明白的。”梓锦伸手握住楚氏的手,轻笑道:“女人活着最是不容易,辛辛苦苦的伺候着丈夫,还要和颜悦色的给丈夫安排通房妾室,还要善待这些争抢自己丈夫的女人,就算这样可是忍受别人苛责的永远是做正妻的,承受痛苦的永远是正妻,其实是不公平的。可是不公平我们还要忍着,所以……大嫂,我们越是这样越要好好的,别人要下手害我们,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等我们知道她是谁,我们也要悄悄地拿走她最珍贵的东西,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这样才能公平不是吗?别人能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对我们下手,难道我们就不能还回去?还是大嫂没有这个信心?” 楚氏眉头紧皱,“谁说我没有?她敢断我子嗣,我就敢让她痛苦一生。” “所以……我们不能着急……不能着急,大嫂你想想,那人这么多年都没被人发觉,可见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这样的人要是我们有一丁点的异动岂不是就能让她察觉?吴嬷嬷如果真的是她在侯府的眼线,那么吴嬷嬷出了事情,不就是在给她送信我们发现了她?如果她趁机消灭一切证据,抹去一切痕迹,就算我们知道那人是谁,又能奈他何?”梓锦趁热打铁,她要抓住女人的心理让楚氏自己能够放下这些个偏激的做法,只有稳坐钓台,才能有必胜之心。 楚氏悸动的心慢慢的稳定下来,抬眼看着梓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还是点点头:“三弟妹说的是,我太激动了,只想着一时痛快却没有考虑到后果。” “大嫂没做错,不过是身在此山中,一时迷了方向。正如大嫂所说,我还没有你这么大的压力,所以思想上还是比你清明些,若是做过几年,说不定我还不你呢,不定做出什么呢。”梓锦浅浅一笑,给楚氏递了梯子缓了面子。 不得不说梓锦真是一个让人觉得十分惬意的人,楚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顶优秀的人,可是跟梓锦一比高下立见,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子,不管是谋略还是思想都要比自己深得多,幸好她们是朋友不是敌人,若是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楚氏打定主意,以后不管婆婆做什么事情,她都要跟梓锦保持友好的关系。 心里存了这个念头,面上的神色更和缓了些,道:“是我太鲁莽了,幸好我没有私自动手,不然真是酿成大错了。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我眼界太窄了,这样吧那就如你所言,只是下一步你说我该怎么做?难道就只能这样等着吴嬷嬷跟许青媳妇有行动?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楚氏的语气急躁中夹杂着无奈,那种等蛇出洞的感觉实在是很糟糕,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你要时时刻刻的等着,那种煎熬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梓锦面色上就有了些无奈,“目前除了等待我们还能做什么?除非我们知道那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拿着这个才能引蛇出洞,可是我们不知道。” 事情到这里就陷入了僵局,梓锦跟楚氏无奈的相视一笑,那人跟她们就是一墙之隔,可是这一堵墙想要推倒却是万难的,因为她们找不到突破口。 “吴嬷嬷既然能被那人收买,你说能不能被我们反收买?”楚氏琢磨道,总不能就这样耗着,得有点行动。 梓锦却摇摇头,直接否决,“那行不通,吴嬷嬷知道自己做下了这样的祸事,做什么也不能弥补的,绝对不会再倒戈。” 明知道你前面是死路,绝对不会跟你走下去。相反地跟着她现在的主子说不定将来还能有出头之日。 “那该怎么办好?”楚氏面色一黑,只觉得浑身疲惫。 梓锦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是不会就这样认输的,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梓锦都会从吴嬷嬷身上打开缺口。如果不能诱之以利,那么……她就只好诱之以命,别怪她心狠手辣,这年头她不算计别人别人都来算计她,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一更奉上,还有三更,群么个··(*^__^*)嘻嘻…… 216:风起云又涌 216:风起云又涌    梓锦琢磨事情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的闪着璀璨的光芒,浑身上下涌动着让人不能忽视的光泽。楚氏看着梓锦眼睛突然一亮,嘴角勾起的笑容,就立刻问道:“你可是想到了办法?” 梓锦就笑着点点头,“只是主意损了些。” 楚氏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对付那些个无耻之辈,不管做什么都是顺应天道的。” 梓锦就笑了,又坐了下来,看着楚氏说道:“大嫂,你说吴嬷嬷既然被那人收买了,就不可能再因为钱财背叛那人,因为那人给吴嬷嬷的一定是能有信心吴嬷嬷不能再叛变的。” 楚氏点点头,“这个你说得倒不错,毕竟坐下这样的事情,是要提着脑袋的。” “所以,别人诱之以利,咱们诱之以命!”梓锦樱唇轻启,徐徐说道。 楚氏浑身一颤,梓锦话里无形中带出来的杀气让她觉得冬天好像并没走远。但是很快的心奋之情就取代了这股子莫名的惊惧,看着梓锦问道:“你说,要怎么做?” “你说人这一辈子除了钱财之外最看重的是什么?”梓锦眯着眼睛一笑。 楚氏一愣,低眸一想,然后说道:“在我心里什么也不如子嗣重要,若我有孩子,钱财算什么。” 话音一落,楚氏猛地看向梓锦,道:“你是想要从吴嬷嬷的孩子下手?” 梓锦点点头,“她总要顾及她的孩子的性命,只要她在乎,咱们就有机会撬开她的嘴。” 楚氏无奈的一笑,声音带了几分苦涩:“三弟妹,吴嬷嬷没有孩子。一个侄女只怕还不能让吴嬷嬷这样拼命,毕竟不是亲生的。” 梓锦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居然没有孩子……这下子就连梓锦也觉得老天爷是在整她们吧。 “吴嬷嬷没有嫁人吗?” “吴嬷嬷嫁过人的,只是丈夫走的早,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的。”楚氏道。 这下子两人又是无奈的对视一眼,梓锦叹道:“这下子我可没有好办法了,人若没有弱点,你还怎么下手?” 楚氏扶着额头无力的靠在软枕上,“动又不能轻易动,不动只是干等着又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有动作,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要想诱之以命,她又没有孩子,真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这可怎么办?” “那就只能等着了。”梓锦无奈的说道,“没有好的办法的时候,大嫂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二嫂那边你也要费费心叮嘱一番才是。二嫂手里查到的那个小丫头也不要惊动,不然一动百枝摇,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氏已经被梓锦说通了,自然明白厉害的,点头应了。 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梓锦就先告辞了,“我会再细细的想想,等有了办法再来跟大嫂商议。” 楚氏亲自送梓锦出去了,这才转身折回屋子里。 杜曼秋听着谢嬷嬷说完,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最近她们来往的很是频繁吗?” “是,大少夫人对三少夫人也是热情有加。”谢嬷嬷有些忧心忡忡。 杜曼秋面容上隐隐的浮上一层怒气,道:“你把老大家的给我叫来。” 叶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了,一踏进悦园就觉得院子里气氛有些不对劲,眉头不由的皱了皱,抬脚进了正房。明间里燃着几盏八角灯,除了在门口的一个小丫头并无他人。叶锦就挥挥手让小丫头退下,自己进了净房洗了脸换了衣衫,这才转身进了他跟楚氏平日的起居处,只见屋子里也是空无一人,只有两盏灯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眉头又紧了三分,人呢? 正要转身出去,却听到寝室里有低低的声音传来,细细听去却是细微的哽咽声,若不低声去听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叶锦神色一紧,大手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抬眼望去,就看到自己媳妇正半趴在锦褥上轻轻的抖动着,双手紧紧的捏着锦褥,骨节泛白,低微的啜泣声在这空气中涌动着。 叶锦走过去伸手将楚氏扶起来,问道:“怎么了?” 楚氏先是浑身一僵,没想到叶锦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晚上不是要跟同僚吃饭?忙转过头去拿出帕子擦干净眼泪,低头说道:“没什么一时被风迷了眼睛……” “说谎。”叶锦怒道,“究竟怎么回事?你是我的正妻谁还能给你气受?” 楚氏捏着帕子的手一僵,忙挤出一个微笑,“真的没事,真是被风迷了眼睛……真的……”虽然极力地想要忍住,可是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哽咽起来,眼泪忍不住的成串的落下,憋屈太久,不是不委屈的。 叶锦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叹口气道:“母亲找你了?” 楚氏被齿轻咬红唇,却一个字也不能说,点头承认就是说婆婆是非,大不孝,不管怎么样婆婆训斥媳妇天经地义的,都不能在夫君跟前说三道四的。 叶锦伸手将楚氏拥进怀里,叹息一声,“让你受委屈了。” 楚氏浑身轻颤,觉得好似在梦中,只觉得这样的丈夫实在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在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夫君,终究石头一样的人,也能被自己的一颗心捂热是不是? “不委屈,真的。”楚氏只觉得就算是天大的委屈此刻也不算什么了,满心里全都是涌动的欢喜,只要自己的丈夫心里有自己,只要他疼惜自己,这些又算什么? 叶锦作为人子不能言母亲是非,作为人夫却又不能护妻子周全,想做人父,又那么遥远。就算是铁血男儿,也有最柔软的地方需要一个停泊的港湾。低眸看着满脸是泪却又伪装坚强的妻子,心里不是不愧疚的,柔声说道:“母亲说了什么?” 楚氏犹豫着不敢说,可是事情又牵连到他们要做的事情,一时间有些为难。 “不想说就不要说,不用为了迎合我总是委屈你自己。我知道你在这中间有多为难,以后会好起来的。”叶锦只觉得作为一个男人,夹杂在这许多的婆媳女人之间的是非,就是有再多的能耐的有的时候也不够用的。 如果势必要委屈其中一个,楚氏总是被委屈的那一个。 你想要跟母亲谈感情,她就跟讲道理,你跟她讲道理,他就跟你谈感情,不管怎么说,都是说不通的,都是做子女的错。 “不是不想说。”楚氏忙说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支起身子,可是叶锦却不肯松手,她又贪恋此刻的温暖忍不住的又靠了回去,轻叹一声说道:“今天三弟妹来了,这段时间因为那件事情,我跟三弟妹来往的多了些。母亲跟那边的情况你知道的,就说了我两句,其实也没什么,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哭的,你别误会。是因为……是因为三弟妹跟我眼前都有些束手无策,明知道那人就在我们不远处,可是就是无法捉到她,心里憋屈的很,这才忍不住了,你别想歪了。” 听着媳妇的解释,叶锦明白了,应该是姚梓锦跟楚氏眼前有了困难,本就有些心焦力瘁,偏偏这个时候母亲又把她叫去训了一顿,不让她跟姚梓锦多来往。目前他们做的事情,说好了是瞒着长辈的,因此母亲并不知道她们在查什么,对楚氏就有误解。 楚氏夹在这里面也的确是很为难的,叶锦抬眼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天空,柔声问道:“你跟三弟妹都说了什么?” 叶锦主动转移了话题,楚氏就轻轻的松了口气,双臂犹豫半响还是环住了叶锦的腰,这才把她跟梓锦之间的对话说了一遍,叶锦听完面色也是一片凝重,“这件事情的确不好办,没想到老三媳妇这样忍得住,她比我们小好几岁,这样的耐力,难怪三弟那样的性子都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这话楚氏不好接,其实楚氏很想说,人家老三愿意被他媳妇收拾,你要愿意我也愿意收拾你,可我敢么?不过说到底楚氏还真是羡慕梓锦,没嫁进来的时候,叶溟轩就为她在家里闹翻了天,如今成了亲也是处处维护媳妇,就连长公主也从不曾为难她,这得是多好的命啊,是她们这些人拍马难及的。其实女人受委屈很正常,在这样的大家族里,怎么会没有委屈?如果有人打心里心疼你,护着你,多少委屈也不会在意的,女人哭泣的不是受了委屈,是受了委屈没人心疼。 女人的心跟男人的心的着落点永远不一样的,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是叶溟轩。 叶锦显然修为跟叶溟轩不是一个阶段的,就不能想到楚氏这个时候的想法,他虽然疼惜妻子,却还不能跟叶溟轩一样,时时刻刻的站在妻子的角度去想问题。现在叶锦更多的是想到怎么从吴嬷嬷的身上打开缺口,忽然脑中一闪,看着楚氏说道:“我要出去一趟,有件事情需要溟轩帮忙,我记得吴嬷嬷是住在侯府后面的长巷子里的是不是?” 二更送上,还有两更要等到下午··爱你们!(*^__^*)嘻嘻…… 217:捉奸当场 217:捉奸当场    沿海的战事持续足足有一个月,在靖海大元帅吴起挂帅出征后,一个月扫荡敌寇,高歌凯旋。龙颜大悦,不等吴起回京,圣旨以下,即日起赐还靖海侯的爵位,不足一年,被削爵的靖海侯成功的咸鱼翻身,靖海侯上了谢表,并表示原以为国家永远镇守西南,并让一年前替父镇守的儿子吴祯携其母回京谢恩常驻。 古时,有军权的大将驻守在外,都要讲妻子儿女留京,其实就是作为人质的。靖海侯深知这一点,为表忠心,便将儿子妻子送了回来。自从原来的靖海侯夫人被流放后,吴起就把吴祯的亲生母亲蓝娘扶为了正室。 吴祯跟其母还未回京,早已经凋零的靖海侯府又迅速的热闹起来,梓锦又看到了吴三夫人到处交际的身影,又回到了以前人人簇拥的盛况,似乎又看到了当初跟自己初见面的人。 两人再见,颇感唏嘘。 今日是姚家长媳卫明珠孩子的洗三宴,梓锦诸人自然是要回去贺喜的。此时姚家出嫁的姑娘们全都到齐,欢欢乐乐的一大家子,姚月的儿子琮哥儿已经能满地跑了,丫头婆子一大群人小心翼翼的照看着,姚雪的儿子泊哥儿也已经六个月大了,跟姚冰五个月大的女儿一样都没抱出来见人,孩子太小,生怕有闪失,都留在了家里。 如今就只有梓锦一无所出,立在姐妹中间众人关切的眼神就是梓锦淡定如山也有些吃不消了,深深地感受到楚氏这几年的无奈跟委屈。索性一个人先出来逛逛,却没想到就遇见了吴三夫人。 吴三夫人极喜欢梓锦的,更何况吴家落败的时候,梓锦从不曾跟旁人一样眼高手低的,对自己一如既往,因此吴三夫人对梓锦更是热情,唯一介怀的就是梓锦没成为吴祯的媳妇。 “……兜兜转转谁又能想到靖海侯府还能有翻身的一天,这一年的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我是看透的。”吴三夫人纵然生性生性豁达,这个时候也有些感伤的。 梓锦忙安慰道:“如今否极泰来,正是大好的前程,您应该笑才是。” “可不是,是该笑。”吴三夫人看着梓锦,打量着她,忍不住的问道:“你可瘦了不少。” “如今帮着管家,事事都要费心,哪里跟以前一样好吃懒做的,想胖也胖不起来。”梓锦轻轻一笑,她知道吴三夫人没别的意思只是关切,因此她回答的也很是诚心的。 吴三夫人想着还有几日就该回来的侄儿,默默一叹,多么珠联璧合的一对硬生生的被拆散了。想起每当书信来往,吴祯总要问一句梓锦过得可还好,心里就有些酸酸的。吴三夫人想着也该给吴祯重新说一门亲事才是,谁知道每次自己写信提起这个话头,吴祯都以公务要紧给拒绝了。 他的心思,她又怎么不知道? “进门还未一年就能管家了,看来你在侯府过得不错。”吴三夫人道。 “丈夫对我很好,至今我们院子里也没有妾室通房,婆婆和颜悦色不曾塞人,这样的日子要说还不好我真是不知足了。”梓锦抿嘴一笑,垂眸潋滟,人啊知足才能常乐,更何况有叶溟轩在身边,梓锦是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那就好,长公主素来是个极和善的人,做她的儿媳是个有福气的。”两人边说便往前走。 梓锦随口问道:“听说吴将军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听到梓锦这般问,吴三夫人心里又是一叹,觉得梓锦还是关心吴祯的,就说道:“大前日收到来信,说是还有五六日就到。正好那天你大嫂生产,你大哥跟祯哥儿是好友,我就把这事说了说,估摸着再有两三天就该到了。” 梓锦点点头,吴祯啊,这个自己生命中曾经认真的想过要嫁的男人,如今再度回来,梓锦打定主意,为了不打翻自家的陈年酸醋,还是有多远跑多远。吴三夫人说再过几日吴祯回来后必定会来姚府拜访,是希望自己也来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梓锦打死也不会来的。梓锦知道,吴三夫人其实一直喜欢自己,对于自己没能嫁给吴祯很介怀,但是吴三夫人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真相,所以梓锦也不想节外生枝。 轻轻地抬眸,看着前方的精致,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的居然走到了垂花门。就是这里的垂花门,她跟叶溟轩几度分别决裂,她跟吴祯初遇,这座垂花门没什么特别,却是梓锦一生中绝对不能遗忘的角落,在这里有太多的故事上演,太多的酸甜苦辣。看着阳光下已经郁郁葱葱的桂花树,恍恍惚惚间又想起,就是那一年在这桂花树下,自己初遇了吴祯,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吴祯,是一个叫做楚君秋的戏子,一个名声大噪的戏子,一个美得不是人的男人。 梓锦的眼睛飘飘忽忽的转向垂花门,嘴角含着笑,朦朦胧胧间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依旧是那熟悉的眉眼,美艳的让无数女人卑微,大男人长得这般的妖孽,梓锦曾经想过嫁给这样的男子是需要勇气的。 “阿梓。” 梓锦觉得好像出现了幻听一般,一时间不由得怔住了,似乎吴祯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呢喃,眉头轻皱,梓锦再度往垂花门瞧去。这次不是什么幻觉,不是什么幻听,就看到一身玄色直裰,腰束锦带的吴祯真真切切的站在了面前。 梓锦轻呼一声,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吴祯?” 又是隔着垂花门,吴祯立在门外,看着门内又站在桂花树下的梓锦,突然也有一种时间回流的感觉,第一次见她就是在这树下,不曾想离开这么久归来,再一次相见居然又是在这里,看着惊愕的瞧着自己的梓锦,吴祯不由得笑了起来。能再见……真好,心里有个地方被逐渐的填满,往昔梦中只能见到的人儿,终于活生生的立在自己面前了,真好…… “是我,我回来了。”吴祯眉眼不由得柔和下来,暖暖的披上了一层柔光,多久不曾这般真心笑过了,面对着西南沿海的无数将士,为了能苦苦支撑起靖海侯以前的威严,没有人知道他费尽多少辛苦才能在西南立足。他长了一张太过俊美的脸,曾经被那一群沙场悍将讥笑为娘们样还要参军做将军,没有人知道那么艰苦的时刻,为了家族力挽狂澜的时刻,他付出了多少,也没人知道多少个寂静的深夜里,他有多思念她。 思念是一种病,它如影随形,你推不掉,躲不开,蚀心噬骨,却又甘之如饴。 终于再见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觉得眼眶有点热热的,吴祯迅速的垂了眸,低了头,所有的想念,发疯一样的思念都被他迅速地掩进心里,然后,再抬起头,又是那个人人熟悉的吴祯。嘴角浅浅笑,眉眼盈盈开,依旧美的令人无法呼吸。 梓锦这才回过神来,颇感意外的道:“方才吴三夫人还说你还要过两三天才回来,没想到说话间的功夫就站在了眼前,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梓锦说着就要去找吴三夫人,哪里还有吴三夫人的影子,梓锦叹息一声,真是的,溜得够快的。 “是,按照原来的行程的确还有两三天才能回来,我接到三婶婶的信,知道长杰喜添千金,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贺一贺。”吴祯轻笑,神态间一片自然大气,好像真的是为了这件事情回来。吴祯打死也不会承认,是因为知道梓锦一定会在这样的日子出现在姚府,拼了命,累死了五匹马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因为他知道,嫁做人妇的梓锦并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的,他只是太思念,看一眼也好,一眼也好。 梓锦并未多疑,她知道自家大哥跟吴祯关系不错的,于是轻轻的点头,如今她已作人妇,吴祯是外男,两人又定过亲,不管从哪一方面说都不能改单独再见,于是笑道:“我大哥应该在前院,我还要去看大嫂,就此别过。” “阿梓,你过得可还好?”终于看着梓锦要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的问出口,明知道叶溟轩爱她至深可还是担心她受欺负。 梓锦半转过身,侧面对着吴祯,点点头,“好,很好,多谢挂念。” “很好么?那你为什么会落水?为什么会被挟持?为什么差点几度丧命?真的很好吗?”吴祯轻声呢喃,不是质问,只是不甘,叶溟轩在梓锦的眼里无人能及。 “咦?这不是刚建功回来的吴大将军?你怎么站在这里?”陌生的声音突然想起,吴祯眉头轻皱,梓锦却是浑身一颤。 梓锦正要溜走,却又听到那人惊呼道:“这不是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你们……怎么会见面……”到了后面一句,声音有些变了,味道怪怪的,梓锦跟吴祯曾经定过亲的事情在京都谁人不知道,颇有捉歼当场的意思。 第三更奉上,还有一更,爱你们!(*^__^*)嘻嘻…… 218:只要你放手,还有希望 218:只要你放手,还有希望    梓锦并不认识这说话的男子,但是说话的男子能这么巧的逮住梓锦跟吴祯见面这短短的时间,难道真的是巧合?梓锦现在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如果真的是巧合,在主人家的地盘上就算是客人也不会这样招惹麻烦吧? 梓锦心里有种感觉,这人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虽然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梓锦知道自己的感觉一定没错,因为来的这个人身后跟着足足有七八个人。梓锦皱眉,这个垂花门很偏。并不是姚府正正经经的待客的大垂花门,只是偏角的小垂花门,却还能招来这么多人,梓锦心里冷笑一声。 只是梓锦有个问题想不通,吴祯回来的消息应该是隐秘的,这些人怎么就知道吴祯今日回来,又怎么会在这里堵着二人?他们又凭什么这么肯定自己跟吴祯一定会见面? 梓锦不由得想到了方才消失的吴三夫人……心中就是一片冰冷,不会是吴三夫人做了什么手脚吧?可是吴三夫人向来是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应该不会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如果不是吴三夫人,还有什么人对吴祯的行踪这样的熟悉? 梓锦再一次感觉到了浓浓的危险,如果有人能这样的料敌先机设计自己跟吴祯的话……梓锦真是要对那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到了这个地步,梓锦又怎么能轻易的走开,只得折回身去,隔着垂花门五六步远止住脚,神态大方的说道:“这里是我家,招待客人也是职责。更何况男女有别,吴将军在垂花门外,妾身在垂花门内,相隔甚远,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诸位还有什么疑问?” “光明磊落?好一个光明磊落。若是心中无愧,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遮掩?”先前说话的男子讥讽出声,随行的诸人哄笑出声指指点点。 吴祯眼眸一眯,侧脸看向那男子,先是打量一番,然后才说道:“这位兄台,我跟姚家大少爷姚长杰是好友,这次来不过是恭贺他喜得千金,不曾想反倒是迷了路,这才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问的人却是叶三少夫人,一切只是巧合而已,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只是说我也就罢了,若是敢污蔑别人的清白……小心出门不得善终!” 梓锦心里闷笑一声,这个吴祯的嘴巴够毒的。 那人不仅不怒,反倒是讥讽的一笑,“哟,还真是体贴至极,连名声都这么样照顾到……啧啧,当初你们没成亲还真是可惜了,就是不知道叶三少知道他的妻子背着他跟前未婚夫婿私会会有什么想法?” 这男子这么一说,又有更多的人笑了起来,这笑容里满满的讥讽,就连梓锦这样沉稳的人,都忍不住的红了脸,这群王八蛋,分明是有备而来。 “你很想知道吗?本少的想法很简单,谁敢污蔑我媳妇,老子让他横着出去!”叶溟轩不知道从哪里忽然蹦了出来,一拳头朝着那挑衅的人脸挥了过去。 事发突然,没有人注意到叶溟轩什么时候到的,更没有想到叶溟轩说出手就出手,被他打的男子一下子歪倒在地,嘴角裂开鲜血流淌,整个人还在惊愕中,显然没有想明白怎么突然间就挨揍了。 梓锦的一颗心慢慢的放了回去,侧头笑盈盈的看着叶溟轩,看着他那无比帅气的全力一挥拳,看着梓锦恨不得撕碎的那张嘴如今肿成猪头,大大的解了口气,真是舒服,舒心,舒爽到底! 叶溟轩拍拍手看着众人问道:“你们可还有什么疑问?小爷不过是给媳妇跑腿端茶去,你们这群兔崽子就在这里说三道四,当我是死的啊?以后再这样胡说八道我的拳头可不留情。”说到这里突然脚底轻点,一个燕子翻身,再立住脚的时候,众人就看到叶溟轩的手心里多了个茶盏,粉彩荷塘鸳鸯的茶盏里清脆的茶汤还冒着热气,好像在验证他的话一般。 叶溟轩轻笑一声,缓缓的扫过众人的脸,每一张脸都定格三秒钟,直到每一个人都看完了,似乎要将众人的脸刻进脑子里,这才徐徐说道:“小爷做什么的你们都知道,要是外面有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对我媳妇的名声有损,你们最好祈祷你家祖宗十八辈清清白白连一只蚂蚁都没踩死过,否则的话……折在我手里的文武大臣不是一个两个,你们愿意步后尘,我欢喜至极。最近正手痒,你说你们太老实了,我岂不是闲的慌?” 这下子众人的脸全都白了,那里还顾得上地下捂着嘴的那个,一时如同鸟兽散,跑了个无影无踪。 梓锦叹息一声,她家老公帅呆了! 梓锦十分狗/腿的跑到叶溟轩的身边,满脸的笑容,不过眼角扫到地上的那个十分的碍眼。那人此时被梓锦眼神一扫,心里哀呼不已,就怕自己在被叶溟轩胖揍一顿,恨不得爹娘多生他两条腿,连滚带爬的顿时消失无踪。 那人走了,梓锦才看向叶溟轩,看着他手里的茶,十分委屈的说道:“我渴了。” 叶溟轩默默地将茶递给她,梓锦接过轻轻地抿了一口,这才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来不了了?” “幸好我来了,我若不来明儿个我头顶上就绿油油的了。”叶溟轩十分的憋气,十分的暴躁,尤其是看到吴祯越加的烦躁,实在忍不住的怒道:“不是跟你说过你距离这祸害远一点,每次遇到他一准没好事,今儿个幸好我到了,我若不到呢?你回去怎么跟家里交代?” 吴祯十分无辜,躺着也中枪,他根本还没跟叶溟轩说一句话,就被叶溟轩扣上了祸害的大帽子,脸色就格外的扭曲。 “叶溟轩,你说话注意点,老子怎么就是祸害了?”吴祯怒,“好好的媳妇被你抢走了,好吧,梓锦爱的是你,我认了,你他妈的至于这样念念不忘的随时打击人吗?我招你惹你了?” “你还不服气了?欠揍啊!你还没招我惹我我就差点戴上绿帽子,你要是招惹我那还得了。”叶溟轩是在憋火啊,这个该死的吴祯不守边疆跑回来干什么?存心给他添堵! 吴祯双手握拳,卡啪卡啪直响,看着叶溟轩笑道:“早就想揍你一顿,约个时间吧。” “就凭你?软豆腐做的小白脸!”叶溟轩就如同炸了毛的大公鸡斗志昂扬,有人送上门来给他揍,还是他一直想揍的人,那就一个得意猖狂,说的话格外的嚣张。 梓锦浑身一抽,软豆腐做的小白脸……抬眸瞧瞧的看向被讥讽的吴祯,就看到吴祯面色铁青,怒火高涨,脱口说道:“你个重生过的二手货,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叶溟轩的脸一下子白了! 梓锦瞬间凌乱了! 吴祯一脸的懊恼,却没再说出一个字,只是盯着叶溟轩不语。 重生过的二手货……这话怎么那么熟悉,梓锦记得自己穿越前就曾经嚷着不要嫁叶溟轩这个重生过的二手货。尼玛,这是怎么回事?苍天啊,大地啊,谁来告诉她她是不是错觉了? 吴祯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还是以前的吴祯吗?可是看吴祯看自己的眼神应该还是那个吴祯的,难道这话只是一个错句?梓锦侥幸的这么想,额滴神啊,上天啊,你不会真的狗血的再来一段令人井喷的剧情吧。 叶溟轩却是往前走了一步,他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只是重生那俩字觉得格外的刺耳,吴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两个字,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吴祯好看的眉毛纠结成一团,说好的心平气和的,说好的不会冲动的,说好的他只是来守护她的,明明说好的……可是还是失控了,还是闯祸了,看着叶溟轩的神情,吴祯挤出一个微笑,“我要去见长杰,要不要一起??” 叶溟轩有话问吴祯,就点点头,转头看着梓锦说道:“你先回后院去,我去跟舅兄道喜。” 梓锦不知道哪根神经打错了,明明想要说好,却脱口说道:“我不介意你是二手货。” 梓锦说完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尼玛的,真是完蛋了,越说越糟糕,果然看到了叶溟轩明明伪装淡定的脸色再度被撕碎在春风中摇曳飘飞。梓锦心里哀呼一声,忙不迭的转身就跑,“我先走了。” 明明是梓锦心有内疚遁走,落在叶溟轩的眼里,却好像是梓锦惧怕他一般,闪亮的双眸一下子暗沉下来。如果梓锦知道他是死过一回又复活的人,会不会讨厌他? 想到这里转头看向吴祯,快步的走过去,怒道:“我没有比这一刻更加讨厌你的,你回来做什么?做什么?” “溟轩,你跟她没有将来的,你放手吧,这样还能救她一命,就当是我求你的,好不好?”吴祯的语气里充满了悲伤,正因为知道了结局,所以才想要力挽狂澜,只要叶溟轩放手,一切还有可能。 四更送上,更新完毕!剧情将会发生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大家应该看出来了。不许扔砖头砸我,虽然天雷滚滚!顶着锅盖逃走…… 219:死同穴 219:死同穴    叶溟轩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抓着吴祯越过姚府的院墙,来到一处隐秘的所在,怒道:“你胡说什么?我跟小丫头是夫妻,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没有什么,你懂不懂?” “如果你的爱会让阿梓尸骨不留呢?”吴祯语气冰冷,面上带着戾气。 “生同寝,死同穴。”叶溟轩毫不犹豫的说道,“死亡也不能分开我们。” “叶溟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如果……如果有一个方式能让阿梓好好的活下去,如果能有一个人代替你好好的爱她,让她幸福终老,为什么你不肯松手?再这样下去,阿梓真的会在这里烟消云散的。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放手。”吴祯努力的劝说,他只想让阿梓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为什么却这么艰难。 “你放屁!你凭什么说小丫头跟我在一起会烟消云散?你凭什么?找揍啊!”叶溟轩火了,拳脚立刻招呼上吴祯。 两人就如同最原始的野兽一样互相撕咬在一起,什么武功招数全是扯淡,两人在这空寂的屋子里扭打成一团,没有高强的武功,只有人类最最原始的厮打,仿佛这样才能将心里所有的怨气给散发出来。 屋子里所有的家具全都遭了秧,到处是狼藉,破碎的古董瓷瓶的碎片,倾倒在地摔成几瓣的古董架,缺胳膊少腿的椅子,锋利的碎瓷片划开了两人的衣服肌肤,鲜血沾满衣襟,直到没有了力气,这才松开手,各自在一个角落里苟延残喘。 “你凭什么说我是重生的二手货?你知道了什么?”叶溟轩嘴里发苦,问出的话空洞的没有任何的力量,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场角斗中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一个空壳而已。 “只有死过的人才会知道这些,在西南我曾经被人陷害死过一次。”吴祯缓缓的说道,他只能说这么多,更多的要遵守约定一个字也不能说。他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却不知道造成这个结局的过程,他回来了,只因为他只想阿梓能好好的活下去,哪怕这一世的阿梓只是一个时空的过客。 “妈的,你也是重生的二手货还来说我。”叶溟轩想要调节气氛弄得轻松些,可发现结果却很糟糕,一丁点的作用也没有,眼眶空空的望着头顶上的承尘,“重生的滋味怎么样?我说你还真是笨,居然被你的手下陷害致死,若换成是我,哪还有脸回来直接投胎得了。” “你以为你死得很光荣吗?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吴祯讥讽道。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我只想把小丫头娶回家,凭什么没娶到手我就要死了?”直到此刻,叶溟轩才觉得自己重生的最大力量根本就不是复仇,只是想把梓锦娶回家,只是想把她娶回家,嘴角勾起一个温暖的笑容,虽然这个动作让他青肿的嘴角有些疼。 “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为什么明知道阿梓跟你在一起没好结果,我就不能回来阻止?”吴祯怒道,只是不甘心啊,就算他不能娶到阿梓,只要她平安幸福的就好,为什么连这个也做不到? 叶溟轩心里咯噔一声,猛地坐起身来,狠狠地盯着吴祯,问道:“你还能预见未来不成?想要破坏我跟小丫头成全你,做梦去吧。除非老子我死了,不然你休想!” 叶溟轩觉得他重生的时候没能预见未来,难道吴祯就能预见未来?这该死的混小子分明就是诈自己,傻瓜才上当! 吴祯却是有苦难言,他重生的条件就是绝对不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否则的话他就会在这里迅速地消失,再也没有拯救梓锦的机会。他能用尽各种办法阻止悲剧,唯独不能说出真相,吴祯此刻真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叶溟轩知道,让他放开阿梓的手,可是他不能……能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却一定要辗转周折。 “吴祯,你记住我的话,没有什么能够分开我跟小丫头。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松手的,绝不!”叶溟轩看着吴祯,心里认定吴祯就是想要得到梓锦这才说出这些话恐吓他,他又不是小孩子,谁信呢。 吴祯只觉得绝望阵阵袭上心头,难道真的是宿命吗?叶溟轩不肯松手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自己要把他给灭了? 可是……梓锦就是为了他才香消玉殒,他要死了,梓锦估计着会跟自己拼命,那样的话自己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真不能放手吗?我并没骗你,我发誓。”吴祯不肯死心的问道。 叶溟轩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看着一身的狼狈皱起了眉头,又想起梓锦落跑的身影,越发的愁肠百结,回去后怎么解释才好? 吴祯也坐直身子,想起回来之前,那人说过的话:“你改变不了宿命。”可他不相信,他一定要阻止,一定要。 “如果你不能松开阿梓的手,那么就好好的保护她,同时……也好好的保护你自己。”吴祯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只知道结局,却不知道结果,他不知道究竟发什么事情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结局。 叶溟轩被人关进了火场,阿梓为了救他冲进去却再也没有出来,两人都是尸骨无存,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吴祯想要弄明白,是谁设计叶溟轩进了火场,又是谁让梓锦冲了进去,也许只要要自己找到答案,就能阻止这一切。 火场的周围他依稀记得有杜曼秋、有静谧师太,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那样的熟悉却就是看不到她是谁。还有在火场边上魂不守舍的秦时风,所有的人都那样的清晰,却惟独看不清楚那女子的身影,可是吴祯却知道,造成这一切的一定跟那女子有关系,正因为看不清楚她的脸,才越是着急。 这里面没有吴祯,他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他的身影……一切都太诡异了,太诡异了,如果自己能够重生,自己那个时候应该在现场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他的身影?他去哪里了? 大火的时间是丰元元年的最后一天,大年夜。起火的地点,他看得很清楚是皇宫内的柔仪殿,现在已经是丰元元年的四月,距离那场大火只有八个月的时间了,八个月……要在八个月里阻止这一场大火,吴祯不知道自己能能不能做得到。 叶溟轩却没理会吴祯的话,只是警告他:“我告诉你距离我的小丫头远一点!”话音一顿,又略带苦涩的说道:“重生毕竟不是好事,我想你也不愿意被人当成鬼魅,所以这件事情你跟我一样都会保守秘密的。” “是。”吴祯应了一声,拍拍衣角站起身来,然后才说道:“叶溟轩,我真的很讨厌你,正如同你讨厌我一样。我不会从你手里抢走阿梓,我只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着。” 吴祯的话让叶溟轩格外的烦躁,这厮话里话外好像梓锦是因为她才有了意外,可是自己自然会把自己媳妇看的牢牢地,关他屁事!啰里啰嗦的真是讨人厌,只要他不来抢他的小丫头,自己还是能尽量的不去找他晦气的。 叶溟轩走了,继续烦恼该怎么回家根小包子解释重生这件事情,今天真是流年不利,遇上吴祯就倒了大霉,以后一定距离这厮远一点再远一点。 叶溟轩走后,吴祯也才回了靖远侯府,因为是被叶溟轩拉出来的都没能见到姚长杰,回到府里又命人补送了礼物过去。要不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他还是想亲自过去的吗,只可惜……还是放弃了。 靖远侯府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打理得很是干净,他的书房还是原来的那一间,还是按照他的喜好布置的屋子。三婶婶做事一向是最贴心的,想到这里吴祯面上这才微微的缓和。 进了书房,关好房门,吩咐自己贴身的小厮守好房门,他却亲自摊开纸张在书桌上描绘起那场大火的情景,他想要分析得更清楚,想要找出那隐才迷雾中的女子究竟是谁。还有杜曼秋……静谧师太……是时候他该去清水庵走一趟,秦时风……吴祯手里的笔一顿,他还记得秦时风眼神里浓浓的杀气……是他派人纵的火吗? 吴祯知道大皇子对梓锦一直有觊觎之心…… 吴祯在书房里冥思苦想,叶溟轩却迈着无比沉重的脚步,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悄的回了安园。看着正屋里那晕黄的灯光,只觉得脚下有千万斤重,怎么也抬不起脚,该怎么跟小丫头解释呢? 叶溟轩重重的叹口气,该死的吴祯不仅让自己的帽子差点绿油油,又让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欠了他什么! 不管怎么逃避,最后都是要面对的,叶溟轩想不出好的办法,索性豁出去了,带着必死的决心推门而入。 一更奉上,拥抱大家·有亲问关于新坑的事情,这个某香的确是有了一个很好的构思,昨天在群里也询问了大家的意见,会在下一章跟大家吐露一些基本的设置,会是一个,一分小白二分搞笑三分悬疑四分深情的全新剧情,书名也起好了先贴给大家看看。《错爬龙榻:爷,我没睡过您》这个名字就很搞笑是不是?嘻嘻,关于这个龙榻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哈,下一章剧透,遁走! 220:此生不渝 220:此生不渝    叶溟轩纠结的同时,梓锦其实也在纠结,纠结的更厉害,她不能想象这个时空是怎么了,记得教授说过,穿越有定律,重生也是有定律的,怎么会又冒出一个重生的人来?而且那人还是吴祯,梓锦不能淡定了。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一个空间内有多个这样的人士,无疑是令人不安全的。梓锦甚至于有些恐慌,吴祯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在梓锦恐慌的时候,叶溟轩出现了,两个心里都没底的人面对这面就觉得格外的别扭,格外的不自在,叶明轩纠结着怎么跟梓锦说关于重生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梓锦纠结着要不要说自己是穿越的? 相视半响,却没谁先开口说话,气氛越发的诡异了。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是自己生命中不能对外人道之重,如果有一天真的要把这秘密吐露出来,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还需要承担也许你会失去什么的胆量。 一个怕媳妇会离开自己。 一个怕丈夫会嫌弃自己。 都是因为太在乎,有的时候反而越发的不能开口。 梓锦抬眸,轻轻地看着叶溟轩,就发现叶溟轩眼中的紧张其实不比自己少,想想也是,他们身上都有一个不能说的匪夷所思的秘密。 “小丫头,我……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叶溟轩觉得豁出去了,反正不管梓锦最后会不会觉的他是怪物,这件事情总要说的,都怪吴祯那该死的小人。 “我都知道了,其实你不用解释。”梓锦叹息一声,默默的往前走了两步,立在叶溟轩的眼前,终于还是伸手环住他的腰,然后才说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死过重生的人,一开始就知道的。” 听完这句话,然后……叶溟轩懵了! 什么叫一开始? 什么叫知道? 什么叫做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死过重生的人? 叶溟轩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在幻听,怎么可能呢?这什么意思?知道……是听谁说的? 将头埋在叶溟轩的肩膀间,梓锦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不用抬头也能知道叶溟轩此刻脸上的表情,其实梓锦应该知道的,当有天把事情说开,其实梓锦比叶溟轩承受的更多。 轻轻的站直身子,伸手牵着叶溟轩的手,慢慢的踱步到大炕上坐下,看着叶溟轩还有些呆愣的脸,梓锦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在慢慢的坍塌。 “你不明白是不是?”梓锦垂眸问道,这一刻都不想去看叶溟轩,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如果叶溟轩知道她穿越而来的目的只是为了顺利毕业,会不会怒极之下一把掐死她? 叶溟轩从无限震惊中缓过神来,然后看着梓锦,想要弯弯嘴角,却发现脸上的肌肉十分的僵硬,大脑根本就无法下达指令,没有办法微笑,只能声音发涩的问道:“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事没人知道啊,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要不是今天吴祯那死小子猛不丁的蹦出那句话,其实没有人知道的。” 梓锦点点头,“是,应该是无人知道的,可是从我出生起我就知道了。” 叶溟轩吓坏了,出生起?一个只知道吃奶的奶娃娃知道这个? 看着叶溟轩惊恐的眼神,梓锦苦笑一声,“溟轩,其实……其实我……不完全是这里的人……” “什么叫做不完全是这里的人?那你是哪里的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溟轩摸不到头脑了,觉得自己大脑凌乱了,人生轨迹被打乱了,所有的事情好像一下子万全失去方向了,就好像……就好像是……正常行驶的海船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 既然打算要说,梓锦就从头开始讲起,讲博古学院,讲自己的时空,讲她为什么穿越,讲她在听到叶溟轩这三个字时喊的那句,重生的二手货……梓锦说了很久,很久,然后叶溟轩才明白为什么这一世的梓锦跟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这一世的梓锦根本就不喜欢秦文洛,为什么这一世的梓锦一开始就对自己格外的防备,疏远,原来答案在这里。 梓锦说的口干舌燥,却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叶溟轩,不知道叶溟轩会有什么反应,看着叶溟轩毫无表情的脸,心里上下起伏着,越发的没个着落点,只觉得心跳蹦蹦跳个没完,似乎要破胸而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梓锦有些绝望的时候,叶溟轩突然说道:“原来你当初拒绝我是真的因为不喜欢我……” 梓锦默然,他居然在纠结这个,不是更因该纠结她是穿越的吗? 啊啊啊啊,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不是这样? “也算不上不喜欢,就是一开始挺排斥的,觉得反正没有未来,索性也不去拼了。”梓锦这个时候想起来觉得自己当初好像真的挺绝情的。 叶溟轩不免有些悲哀,继续控诉:“难怪我那个时候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都看不进眼里,那是提前就判了我死刑。” 梓锦:“……” “你怎么能这样?”叶溟轩觉得倍受打击,小心肝一抽一抽的,太伤人了。 “……”梓锦默。 “幸好本少秉着锲而不舍坚持到底的精神奋斗到底,不然的话你真要跟吴祯那厮双宿双飞了,是不是?”叶溟轩眼睛里都冒火了。 “……”这个更不能回答了,梓锦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你个没良心的,你既然知道我是重生的,知道我对你一往情深,知道我一腔深情,居然还这样对待我。”叶溟轩都有挠墙的冲动,人生如此悲哀,重生个毛线啊…… “我这不是嫁给你了吗?”梓锦弱弱的回道,授人以柄就这点不好,她就知道叶溟轩知道会格外的愤怒,说起来自己当初做的是有点小过分。不过……突然想到一点,梓锦看着叶溟轩问道:“那我问你,你是喜欢这一世的我,还是上一世的姚梓锦?” “……”这次轮到叶溟轩沉默了,因为他从没有想到过此姚梓锦非彼姚梓锦,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真答不上来。 在感情上女人比男人更小心眼,梓锦这下子冒火了,神马愧疚,神马心虚,通通一边滚毛线去,猛地站起身来,瞧着叶溟轩说道:“今晚你打地铺!” 寝室的门被狠狠的关上了,梓锦郁闷了,其实这个问题存在心里很久很久了,她一直不知道叶溟轩是喜欢她呢还是喜欢灵一个姚梓锦。以前刻意不去想也就算了,如今事情都被摊开了说,这件事情就不会死小事了,在梓锦看来是天大的事情。 知道叶溟轩是对上一世的姚梓锦一往情深,那她是不是只是一个无形中的替身? 梓锦很憋闷,躺在床上就跟烙饼似的,一刻也睡不着,分分秒秒都是油煎。如果叶溟轩喜欢的还是上一世的姚梓锦自己该怎么办?梓锦不知道了,心里不是惶恐的,因为现在的她是那么喜欢叶溟轩,喜欢到不行,已经刻进了她的骨血里。 因为不曾爱上,所以可以潇洒的拒绝,如果已经深爱,可是叶溟轩喜欢的还是前世的姚梓锦,她又该何去何从? 梓锦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赤着脚立在关闭的门前,心跳如擂鼓,她要问清楚才行,死也要死个干脆利落,这样被活吊着遭罪不如早死早超生! 正因为心里没有底,所以梓锦才越发的恐慌,所以才会逼着自己立刻找到答案。 外面没有一丝声响,叶溟轩不在了吗?不在的话他去哪里了?梓锦握着要开门的手居然有些颤抖,突然,这口气一泄,反倒没有了开门的力气。如果叶溟轩真的不在外面,梓锦就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答案了,如果这样的话,她反而不敢去开这扇门了。 顺着门框慢慢的滑落在地,梓锦仰头望着有些发黑的屋顶,这该死的倒霉的穿越,自从来到这里就没过的舒心过。她还真的有点好像要回去了,至少在属于她原本的世界里,她不用这样压抑自己,这样的患得患失。 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梓锦双手抱膝蜷缩在地上,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却是在伪装,如果连伪装的力量都没有了,那该怎么呢? 梓锦心里酸酸的,涨涨的,眼眶肿涩的要命,拼命警告自己不许哭,可是止不住的泪珠还是一颗颗的掉落。在这个时空活了十几年,到头来真的是一场空吗? “小丫头,你哭了吗?” 隔着门板,叶溟轩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梓锦浑身一颤,半响不能言语。他没走……他还在……依旧这样亲密的唤自己小丫头,这是属于叶溟轩独一无二的称呼。 想要应一声,却发不出声音来,虽不曾执手相看泪眼,却是真真的无语泪凝噎。 听不到里面的回答声,叶溟轩有些着急了,轻轻的拍着门,急道:“小丫头,我知道你在,不许哭,听到没有?快开门,快开门。” 梓锦听着这话,又是哭又是笑,脸上的表情极度的扭曲,可是心里却有个地方亮了。 叶溟轩对着门框无奈的叹口气,纠结半响,靠着门框缓缓的说道:“小丫头,我以前也曾经怀疑过,这一世的小丫头怎么跟上一世有这么大的不同,上一世的你跟这一世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候的姚梓锦心仪的是秦文洛那个翩翩佳公子,对我却是看也不看。想来那个时候对姚梓锦说不上有多深的爱,但是不甘心却是一定的,我就想着我又不比秦文洛哪里差了,凭什么你个小庶女眼睛长在头顶上却瞧不见我?说是想要把你娶回家,其实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好胜赌气在里面。可是这辈子我遇见的你是不一样的,你温柔娴静,笑靥如花,既俏皮又狡猾,说话做事透着一种让我舍不下的感觉。我是带着上辈子的不甘这辈子认定了你,执意要将你娶回家,其实在这个过程中,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初的好胜不甘其实已经在你脱胎换骨的时候也跟着变了,我对你不是不甘跟好胜,而是真的舍不下丢不开,你是真的刻进了我的心里。如果只是因为好胜跟不甘,那么在你不喜欢秦文洛的时候我就应该放手了,可是我没有……小丫头,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你,以前我不知道,也没想过你跟她不是一个人,所以今天你这么一问我一时间没有回转过来,小丫头……你别哭,我知道你在偷偷的哭,纵然没有声音,你哭的时候我的也会痛,因为我们已经是彼此的生命,我们心有灵犀,我们灵魂教缠……” 梓锦抽泣的更厉害了,双肩抖动不停,没有办法抑制自己这种巨大幸福降临导致的激动,女人永远是感性的,那是不能拒绝跟阻止的。 “小丫头,外面的地好凉……” “小丫头,还没到夏天,打地铺我会伤风的……” “小丫头,我不想打地铺……” “小丫头,我真的很喜欢很爱你的,你怎么能让我打地铺……” 叶溟轩不说话了,因为门开了! 这次深深的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梓锦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不管用什么样的言语都无法描述他此刻的心情,索性主动吻了上去,将所有的爱都化在这深深纠缠的吻里。有的时候,人的行动往往比言语更能打动人心,至少这一刻叶溟轩的眼睛贼亮了! 几度春宵花满堂,管他什么重生与穿越,只要这一刻他们是彼此相爱的,就算是下一刻天塌地陷,又算得了什么?细水流年平安一生曾经是梓锦追求的,可是如果你踏上了一条注定不能平凡的路,那么就轰轰烈烈的斗一场,不管输赢,只要他们携手到最后一刻,已没有遗憾,黄泉路上你我作伴,来时再结鸳鸯,亦是我心中所愿。 一直到天将亮才沉沉睡去,两人相拥的姿势契合无间,满堂寂静,唯有余馨。 等到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梓锦猛地坐起身来,暗暗有些着急,这请安的时辰是一定晚了,该怎么办才好? “莫着急,我已经让周妈妈去母亲那里告过罪了。”叶溟轩掀起帐子看着梓锦说道。 梓锦猛地拉住被子遮掩惷光,瞪了叶溟轩一眼,自己却是颊边生红,神态无比娇羞,就好像初春刚刚抽出花蕊的娇艳花朵,让人不由的想要再压回去狠狠蹂/躏一回,只是……叶溟轩忍住了,伸手将丫头准备好的干净的衣衫递给梓锦,然后笑道:“快起来,今儿个咱们去个好地方。” 梓锦看得出叶溟轩心情很好,想起昨晚,也觉得有些荒唐,不过还是边穿衣服便问道:“要去哪里?” “昨天的事情我思来想去,能这样堵准你跟吴祯见面的时间跟地点,进而想要惹是生非,世上哪里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吴祯一回京就被人这样算计,想必也是懊恼的很,想要把那人捉出来我们只能群策群力。”叶溟轩对着打磨光滑的铜镜整理衣装。 梓锦掀起帐子下了床,抬眼看着叶溟轩,狐疑的问道:“你要带我去见吴祯?”这好比是春天下雪冬天打雷,叶溟轩的脑袋被驴踢了吧,他一直不喜欢自己跟吴祯来往的,防得跟贼一样。 叶溟轩却是嘻嘻一笑:“如今你是我媳妇,他看得到捞不到,我跟你出现在他面前,只有他窝火的份,再说了我现在很能确定我的小丫头心里只有我一个,我还怕什么?” 能让情敌时时刻刻心里滴血,这才叶溟轩愿意做的事情。 梓锦表示沉默了,这男人心眼比针鼻还小。不过话又说回来,梓锦昨天的时候就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对劲,也跟叶溟轩想的一样,时间太巧了点,若真是巧合还真令人无法相信。 利落的换好衣衫,自己坐在铜镜前随手绾了一个纂儿,只是簪了一支寻常的碧玉钗,洗脸净手之后,薄施胭脂,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笑道:“我想最好把我大哥叫上,毕竟姚府的事情他更熟悉一些。” 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姚长杰不会一点消息得不到的,既然知道了事情,以姚长杰的秉性是一定要继续追查的,所以梓锦想着既然姚长杰会追查,倒不如几个人一起合计,人多力量大嘛。反正不管是吴祯还是叶溟轩都跟姚长杰的关系十分的友好,倒也算是一个缓和两人矛盾的润滑剂了。 叶溟轩轻轻一笑,“我已经给长杰送了信,走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梓锦挑眉,好地方?“什么地方?莫非你金屋藏娇的地方?” “哎呀,你说我要是金屋藏娇傻了才带你去吧。”叶溟轩哈哈一笑。 “嗯?原来你真的藏了,好吧,今儿个起不交出来你就睡地铺!”梓锦忍着笑大步的走了出去,出门迎着阳光,只觉得心头一片晴朗,生活总要继续,她要笑着迎接每一天。 关于新坑其实有很多想说的,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估计这两天就开坑了,群里的随时等候通知,然后抢沙发哈。再然后,关于本文,某香还会写一段时间,不会匆忙结局,将会陪伴大家跨年,以及过年后的一段时间,爱你们! 221:商议 221:商议    一壶清酒,四碟小菜,红木圆桌周围坐了四人。 梓锦,叶溟轩,姚长杰还有吴祯。 窗外微风徐徐浮动轻纱帐幔,绿柳枝头鸟鸣虫嘶。屋内四人的神色说不上极好,沉重莫名。 “如果照你这么分析,是不是说我的身边有人出了问题?”吴祯美眸微动,碧漪涟涟,美男就连生气的时候呆呆着仙气,让人的小心肝噗通一跳。 叶溟轩点点头,“是,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京,却有人能够知道你确切的回京时间跟地点,然后让人来围堵你跟梓锦,这样的心机与算计,你不觉得很令人恐怖吗?” 姚长杰沉吟一番,也说道:“我也觉得此时十分的诡异,君秋,不得不防,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吴祯点点头,“这事也不难查,知道我提前回来的就那么几个人,想要查很容易。” 叶溟轩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那就好,我这边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你这边有了结果一定要通知我。” 姚长杰转头看向叶溟轩,一向沉稳的面上带着丝丝凝重,“你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支线已浮出,就等最后的大鱼了。只是要有耐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叶溟轩无奈的摇摇头。 梓锦狐疑的看着叶溟轩,又看看自家哥哥,心里有种感觉,姚长杰应该会知道叶府的事情了。她不晓得叶溟轩出于什么考虑居然把这样的事情告诉姚长杰,但是这种信任却让梓锦觉得心里暖暖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还是这样的丑闻。 姚长杰也没注意到梓锦有些奇怪的神色,倒是吴祯的双眸轻轻的扫过梓锦的容颜,将梓锦的反映收进心里,又是寂寞一叹。然则,再怎么样不甘心,也只是那所有的情绪都压进了心里。 “清水庵那边君秋正有打算去走一趟,我就陪他走一遭,到时候我们会见机行事,能不能查到什么这个可不好说。”姚长杰缓缓的说道。 叶溟轩就道:“这个是自然,如今清水庵那边最令人怀疑,却又找不到证据,因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但是也不是说真的什么都不做的。”话音一停,又道:‘知你们两个大男人去姑子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要不要找几个家眷一同陪着去这才能遮掩耳目?“ 清水庵里都是尼姑,两个大男人去的确是有些不雅。 梓锦忍住笑,抬眼看着吴祯说道:“三夫人不是正在京都,你请三夫人出面最好不过。”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姚长杰轻声说道:“大嫂刚生了孩子,母亲要是有时间去还个愿什么的,也没人会有非议。” 姚长杰看着梓锦就轻轻一笑,鬼精灵! 吴祯也没有提出异议,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清水庵给梓锦的感觉一直是那种说不清楚的阴郁,不管怎么样都会令人觉得有些难以释怀。尤其是那砖雕……梓锦就把自己上次去清水庵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叹道:“纤巧分明听到她们说那砖雕上的女子跟我神似,可是跟我神似的目前就只有大皇子口中的阿若。可是若是砖雕上的人是阿若,又觉得年纪似乎不符,看那砖雕应该有十几年的时日了,可是阿若过世才仅仅几年。那么这样说来,这个世上在十几年前应该还有一个跟我跟阿若长得相像的女子。只是清水庵的静谧师太跟这个女子又有什么关系?杜夫人喊静谧师太一声姑姑,那么杜夫人跟静谧师太又有什么关系?这一切弄不清楚,总会令人心里不安。” 梓锦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疲惫跟忧桑,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跨越了十几二十年,还能够找得到当初的真相吗?自己、阿若还有那砖雕上的女子究竟是纯天然撞脸,还是这里面有什么纠葛? 梓锦能够确定她是吴氏所生吗,也能够肯定吴姨娘家世清白,也就是自己跟她们的确是没有什么渊源的。可是阿若呢?阿若跟那女子有没有关系?这一点自己是不能够确定的。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吴祯初回京,先是要见驾谢恩,感激皇上回府了靖海侯府的爵位,又细细汇报了西南沿海的战事,又把靖海侯的军事部署图呈上御览,因为群臣恭贺,靖海侯府接连几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足足七八日后,这才跟姚长杰约好了日子往清水庵而去。 梓锦跟楚氏沈氏也是一直紧盯着那几个不安分的人,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显然做惯了这一行,并不会在短日子里没有任务的时候就会浮躁不安,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样的淡定就连梓锦也是佩服几分的。 不是每一个卧底歼细都能够这样的出色,想要做到这一点,那真是实践与经验的累积才能做到的。 很快的就有了消息传来,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因为在吴祯陪着三婶婶去烧香,姚长杰陪着母亲去还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清水庵的静谧师太见了一个小丫头,而那个小丫头居然是素婉。 这样的发现真是让梓锦惊讶莫名,那一日素婉的确是请了假回家,没想到陈安在跟踪她的时候跟丢了,更没有想到居然被姚长杰跟吴祯在清水庵给发现了踪迹。 素婉去了清水庵……难道说素婉是静谧师太的人? 梓锦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个消息太劲爆了,一时间让她回不过转不过神来。如果素婉是静谧师太的人,那么杜曼秋跟静谧师太之间又算是怎么回事? 杜曼秋叫静谧师太一声姑姑,素婉又是杜曼秋塞进安园的,可是素婉却瞒着杜曼秋跟静谧联系,素婉背叛了杜曼秋投奔静谧师太,那么的话,杜曼秋跟静谧师太的关系又让人有些费捉摸了。 太复杂的一条线,让梓锦这个自认为还算精明的小脑袋,也有些不够用了。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梓锦一脸菜色的在屋子里慢慢的转圈子,他还没有得到消息,因此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天气有些热了,厚重的官服穿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自己站在黄花梨衣架前伸手解开盘扣,换了家常穿的直裰,又净了脸,觉得神清气爽,这才走到梓锦跟前伸手圈住她,将下巴搁在梓锦头上,黑顺的头发垂落肩头,跟梓锦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 梓锦在叶溟轩的怀里转过身来,伸手圈住他的腰,只觉得那一刻浮萍般无根的心这才有了停泊地,不由的叹息一声,道:“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我自己都要弄糊涂了。我一直以为杜曼秋跟静谧师太是一伙的,可是现在看来这两人也许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叶溟轩很显然吃了一惊,他知道今日是姚长杰跟吴祯去清水庵的日子,一定是两人有了什么发现,于是垂眸看着梓锦,在她的发丝上轻轻一吻,笑道:“说来听听,我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人能够布下无法解除的迷局。” 叶溟轩拥着梓锦在圈椅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虽然这个姿势太亲密了些,可是梓锦很喜欢,紧贴着叶溟轩的胸口把事情说了一遍,“你说是不是很矛盾?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这个静谧师太跟杜曼秋之间也许并不是咱们一开始认为的两人之间合作无间十分信任彼此的。” 叶溟轩用手轻轻的拍着梓锦的后背,动作很有节奏,眯着一双光华内敛的眸子轻笑一声,“真是越来越好玩了,这样才好,这样才们有动手的机会,这可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不怕敌人有矛盾,就怕敌人没矛盾,敌人之间太相信对方了,对我们也不是好的事情。” 梓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的,看着叶溟轩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你有办法了?” “听闻清水庵名声在外,德妃娘娘想要去清水庵祈福。”叶溟轩得意地笑了。 梓锦瞧着叶溟轩狐狸一般的贼笑,想起秦文洛的母亲廉王妃跟德妃关系好像不错的。处在深宫的德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知道清水庵,一定是叶溟轩托了廉王妃给德妃娘娘透了话。 当年阿若跟宁妃的事情在后宫虽然被封了口,但是这些资格深的嫔妃很多都知道的,如果德妃见到了那一面砖雕……梓锦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这不失为一个借力打力的好办法。 “哎呀呀,我的夫君真是太聪明了,你怎么就能够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梓锦甚是愉悦,说着就在叶溟轩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叶溟轩十分的得意,兴致昂扬的说道:“那是,我小心眼的很,谁要得罪我总要思量后果的,更何况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叶溟轩嘻嘻一笑,“你大哥最先提起的这事,然后我们又细细的商议过,觉得从这里下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来这里面还有她大哥的功劳,梓锦傻笑一番,她就知道她大哥不是吃素的,这下子有热闹瞧了。 一更鸟··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222:反攻 222:反攻    初进五月,阳光就外的灿烂,夹衣早已经换下换上了飘逸轻透的薄衫,今日是德妃娘娘驾临清水庵的日子,梓锦坐在家中,望着窗外碧枝轻摇,姹紫嫣红一片妖娆,心里确实有个地方在兴奋的跳跃着。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梓锦心里算是有点摸清楚头绪了,没想到叶家居然卷进了这样的一个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是非圈中。 叶家三个儿子都是一无所出,现在已经查出是跟熏衣服的香料有关,而下手的人是杜曼秋的陪房浆洗房的大管事吴嬷嬷跟她的侄女许青媳妇。这件事情梓锦可以肯定杜曼秋并不知情,这条线到这里就算是暂时到头了,因为吴嬷嬷身后的人并没有联系吴嬷嬷,因此要想知道那人是谁还要等一等。 杜曼秋跟清水庵的静谧师太关系非常,喊她一声姑姑,可是静谧师太却又在侯府安/插了素婉这个眼线,静谧师太跟杜曼秋之间的关系就有些扑朔迷离,梓锦至少目前还不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过叶溟轩已经在查了,相信以锦衣卫的手段多少能查到点什么的。 然后就是阿若,梓锦跟阿若不知道长得有多像,但是据秦时风说十分的像,不过当年秦时风究竟为了什么亲手毒死了阿若,皇帝赐死了宁妃,这个悬案至今梓锦不知道答案。如今又出来一个砖雕上的女子跟梓锦相像,梓锦不知道砖雕上的女子还有没有活着,但是梓锦知道这个女子一定不同寻常。 阿若跟宁妃同时死亡,不令人怀疑是假的,大皇子那么深爱阿若都要亲手毒死他,可见一定是触怒了皇帝的某一根神经。德妃是见过阿若跟宁妃的,如果德妃见到了砖雕上的女子,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反应? 叶溟轩查不到当年的事情真相,如今万般无奈剑走偏锋从这里下手,其实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梓锦只希望能从德妃那里得到一丁点的消息也好,这次清水庵之行,不管德妃见到砖雕有什么反应,但是有一点梓锦能够肯定,如果一个人见到一个跟死去的故人十分相似的雕像,要是一丁点的反应没有那才是不可能的。 本来侯府没有子嗣的事情跟清水庵扯不上关系,但是有了素婉这一条线,梓锦可就不敢确定了,如果跟静谧师太有关系,这可真是令人费解了,静谧师太为了什么这么做? 杜曼秋、静谧师太、素婉、砖雕上的女子、阿若、宁妃、大皇子、自己、叶溟轩……这些人就好像是想成了一个巨大的食物链,一环扣一环,乍眼看去没什么相连的地方,可是细细一想却都是有着这样那样明里暗里的相连之处。 梓锦摇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可能以前悬疑小说看得太多,不自觉的就把事情给复杂化了。 然则,梓锦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更让梓锦想不到的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更是令人匪夷所思,简直就是比看电影还令人惊梀。果然没有白白的穿越一趟,亲自体会一把宫廷悬疑殃及池鱼的感受。 第一件发生的惊梀的事情是,德妃去了清水庵,然后看到了砖雕,然后居然整个人失神站在那里半个时辰之久。后来回宫后,不知道跟皇帝说了什么,命叶溟轩带着锦衣卫立刻封了清水庵,将清水庵中的一众人全都拘押到了一处秘密所在,无人知晓。 第二件惊梀的事情,皇帝圣驾驾临清水庵,居然让人把那一幅砖雕完完整整的移到了皇宫里,并把清水庵的静谧师太召进宫问话,静谧师太在傍晚的时候被送出宫,然后又被叶溟轩秘密拘押。 第三件事情更是匪夷所思,不知道那一个多嘴的居然说了梓锦跟当年死去的阿若还有宁妃十分相像的事情,还讲了梓锦落水那次秦时风拼命相救,然后……然后梓锦就被圣驾召见了。 但是长公主拒绝了,宫里来传旨的公公没有带走梓锦,长公主亲自进了宫,不知道跟皇帝说了什么,皇帝再也没提让梓锦进宫的事情。只是那日从皇宫回来后,长公主的神情是相当的不好,第二日就病了,还不允许梓锦去侍疾。一连三日叶青城都守在长公主的身边,宫里的御医来来回回换了几茬,长公主这才慢慢的康复,只是人更瘦了。 叶老夫人在长公主生病的时候亲自去了玫园探病,出来的时候面带阴郁,脚步都有些不稳。 梓锦听着这些杂乱的信息,在安园越发的坐立不安。杜曼秋这几日出府的时间多了些,每日出去的时候神色阴沉回来的时候神色更不好,整个侯府蒙上一层阴影。 这日,叶溟轩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梓锦正在等他,待他进门忙迎了上去,挥挥手让伺候的丫头退下,一把拉着叶溟轩问道:“可打听清楚了?” 叶溟轩点点头,神色有些发苦,然后才说道:“那砖雕中的女子居然是皇上心仪的人。” 梓锦心中有根线一下子绷断了! 居然是这样! 怎么能是这样! 原来所有的罪魁祸首就是砖雕中的女子,梓锦直觉的浑身有些冰冷,一把抓着叶溟轩的手说道:“据说当年皇上极为宠爱宁妃,又听闻大皇子喜欢的阿若跟宁妃颇为相像,而大皇子说我跟阿若几乎是一个人,杜曼秋跟静谧师太说我很像砖雕中的女子……” 梓锦说不下去了,原来最后的根源在这里,宁妃得宠是因为长得像皇帝的情人,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宁妃跟阿若最后都死了,可是她们死了,还有一个她活活生生的在世上。梓锦不仅长得像阿若,还像砖雕中的女子。 所以皇帝宣梓锦进宫,只怕是要亲眼看一看。长公主自然不希望她的儿媳妇跟当今皇帝传出什么不好的绯闻,所以进宫制止。也幸好他们兄妹感情颇深。皇帝也没强求,可就算是这样长公主回来还是病了一场。 叶老夫人肯定是从长公主那里知道了什么,所以整个人神色极为的不好,但是幸好没有为难梓锦,毕竟梓锦什么也没有做过,这真的是天降横祸。 好像世界一下子换了一个模样,梓锦从穿越而来就想着低调的过日子,可是总有一双手将她推向风口浪尖,而这次的危险更甚,想想,竟是一身冷汗。 “莫怕,还有我,谁也不能伤害你,谁都不能,就算他是九五至尊。” 叶溟轩紧紧的拥着梓锦,眉眼之间一片戾气。 “既然皇上已经放弃宣我进宫,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了。毕竟我是有夫之妇,若只是为了这个原因,就是皇帝也不能不及自己的清名。”梓锦如此说,既是安慰叶溟轩亦是安慰自己。 但是想到大皇子在感情上的极端,梓锦也不知道这位皇子的亲爹是不是也这个样子,以后打定主意凡是皇家的事情都要敬而远之。 “砖雕上的女子还活着吗?”梓锦不抱希望的问道,如果还活着有多好,如果还活着找到她,所有的危险自动解除。 叶溟轩轻轻的摇摇头,“已经死了,当年孩子被抱走之后,就得了一场大病,郁郁而终。” 就知道会是这样,梓锦绝望的叹口气。 两人彼此相拥,却依旧无法解除心里的惊惧,虽然现在皇帝已经作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突然抽风又要宣召梓锦进宫?还有虎视眈眈的大皇子,只要想起来,梓锦就觉得人生何止一个悲字了得。 “那砖雕上的女子究竟是哪里人氏,她怎么跟皇上相遇的?”微服私访的帝王与民间绝美女子之间哀怨凄婉的动人爱情故事,不知道是多少爱情戏本中的经典桥段,曾经梓锦也很喜欢,现在只觉得惊恐。 “静谧师太是砖雕上女子的侍女。”叶溟轩说道。 梓锦早就猜想静谧师太一定跟砖雕上的女子有关系,不然的话绝不会弄这样一幅砖雕在清水庵。可是……“杜夫人喊静谧师太一声姑姑,是不是杜夫人跟这位女子也有渊源?” 不得不去怀疑这一点,因为这很有可能是真的。静谧师太是砖雕中的女子的侍女,杜曼秋喊静谧师太姑姑,这样的关系怎么看都有些令人怀疑的。 叶溟轩冷笑一声,“巧的很砖雕中的女子唤作杜怡清。” 杜怡清?梓锦忽然想到清水庵中的心台园,心台……合起来可不就是一个怡字! 等等……杜清怡……她姓杜! 梓锦猛地抬头看向叶溟轩,眼中带着惊讶。 叶溟轩摇摇头,“虽然姓杜,可是跟杜曼秋没什么关系。按照年纪来说,杜曼秋跟杜怡清不可能是姐妹,在往上推演,只有可能是杜将军的姐妹,可是杜将军没有姐妹。至于静谧师太曾经救过杜将军一命认为义妹,所以杜曼秋喊她一声姑姑。” 这里面的关系还真够复杂的,梓锦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不过既然静谧师太曾经是杜将军的救命恩人,那么杜曼秋尊敬她也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静谧师太为什么要在侯府安/插眼线?又为什么在我嫁进来的时候安排进了安园?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静谧师太如果是为了杜曼秋着想,就不应该瞒着杜曼秋,她既然瞒着杜曼秋,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叶溟轩自然也想到这一点,“静谧师太嘴巴严得很,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一个字没说。” 梓锦就知道不会轻易的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于是叹口气,“咱们只能这样干等着了?” “那也未必,几天府里有静谧师太的眼线,不如趁这次机会一举扫除了。”叶溟轩的声音里夹杂着戾戾寒风,嘴角勾起的笑容最易令人不由得轻颤。 梓锦愣愣的看着叶溟轩,“趁这次机会?你是想……” 叶溟轩素来不是善男信女,随手把玩着梓锦垂落肩头的黑发,道:“你说蛇无头会怎么样?” 梓锦慢慢的捉摸着,扑哧笑了,方才的紧张忧虑这一刻消散不少,说道:“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腹黑,你想怎么做?” 虽然危险重重,可是还是要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能给给自己造成困扰的人添堵,梓锦也是相当的积极。别人能给你添堵,你自然就压给别人添堵,尤其是让人哑巴吃黄连的苦头,梓锦是乐意之至。 看着小丫头双眼贼亮一扫方才的愁闷,叶溟轩的心也跟着一下亮了起来,在她额头上唇角一碰,又在耳边低声细喃:“若是咱们抛出消息静谧师太出事了,你说那些人还能忍耐得住?” 叶溟轩是关押静谧师太的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消息自然是有相当高的信任度,如果你依靠的顶头上司突然倒/台,梓锦相信再优秀的员工也得惊慌失措,只要他们动了,就好办了。 梓锦忙不迭的点点头,满脸欢悦的笑容:“这个办法好,明儿个我就散出消息去……” 梓锦话未说完,却感觉到叶溟轩的手已经滑进她的衣衫,而他的唇还在她的耳垂边轻轻摩挲,那种微痒又暧昧的呼吸声,让梓锦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痒痒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虽然说作为一个穿越人士,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精英,可是梓锦在这样的事情上还是很保守的,并没有别的穿越女的豪放,每次床事上,总能轻而易举的就脸红气喘,就算是叶溟轩想要换个姿势,也总要好生哄着,梓锦才别别扭扭的接受。 总觉得这种事上很放不开,梓锦此时又有些浑身僵硬了,因为叶溟轩这厮居然趁她走神的时候解开了她的衣袋,轻薄的衣衫四散开来,露出了里面的翠绿底子绣大红牡丹的肚兜,这两种极艳的颜色更是刺激的叶溟轩的视觉越发的按捺不住起来…… 二更送上··还差一千字,到了熬肉汤的时候,于是某香又卡了,虽然大家不期待,我决定还是熬一熬,明天给大家补上今天的一千字另外附赠两千字的利息,总共是一万字的更新,爱你们!现在迷雾逐渐的散去,各个人物浮上水面,大家应该猜得出怎么回事了。新坑已经开了,欢迎去踩,地址在作者其他作品里有,欢迎各种支持。爱你们!全新风格,爆笑出场! 223:真相 223:真相    梓锦觉得在这种事情上自己*别扭的一个人,可是看着叶溟轩温情绻绻的双眸笼罩着自己,油走在身上的指尖点燃一簇簇的火焰,所有的感官都背这汹涌而来的情愫紧密的包裹着。 梓锦的脸一下子又红了,想要转开眼去,却不曾想对上叶溟轩似笑非笑的双眸,只听他调笑道:“都被你看光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任。” “谁……谁看你?”梓锦索性翻过身去将脸埋在锦褥中,用光洁的后背对着叶溟轩,脸上滚烫的要死,哎,都是男色误人…… “今天小丫头喜欢这个姿势?那好吧,为夫就委屈下。”叶溟轩话音一落,整个人直接压在了梓锦的背上,愉悦畅快的笑声徐徐传来。 梓锦一僵,“我哪有这么说……” 梓锦第二日差点又误了早期的时辰,醒来时叶溟轩侧头望着她。梓锦微楞,迷失在那极美的眸海中,梓锦看得到那眸子中的深情,可是方才猛地睁开眼对上的一瞬间,她还看到了叶溟轩来不及隐藏的悲伤。 没有哪一刻,叶溟轩会在梓锦的面前展露悲伤,他从来都说,有我小丫头……别怕,我在……你想杀人爷都给你兜着…… 刹那间眼眶一下子红了,叶溟轩不是不怕的,只是从不在梓锦面前展露这一面,怕加重梓锦的负担,从来都是他一个人默默扛着。梓锦不知道昨晚她疲极而睡之后,叶溟轩什么时候睡的,也不知道叶溟轩什么时候又醒的,就这样默默的盯着她的睡颜,一点声息也不出。 梓锦不想让叶溟轩发觉她欲落泪,在叶溟轩察觉之前一下子将头埋在锦褥中,故作轻松地说道:“看我做什么,没看见过吗?”说话空隙,梓锦的泪珠已经消失在锦褥间,只留下一点泪痕再上。 叶溟轩看着梓锦的动作面色一僵,想要用手去**她的后背,却终究没能落下,在半空中手掌握成拳,悄悄的落在他的身侧。浓黑如墨的眸子微微一闪,掩去了苦涩,又恢复了如常的笑靥,“便是日日看也看不够的。” 梓锦强忍着不落泪,心口酸胀的要命,嘴上却笑,“那就日日相看,不许你厌烦。” “不会的,永远也不会的,怎么会烦呢,一辈子也不会烦的。”叶溟轩轻声呢喃,看着梓锦说道:“快起来,咱们去跟母亲请安去,有些事情还要母亲出面的。” 谈起了正事,梓锦忙收敛心神,伸手拿过叶溟轩递给她的中衣披在身上,掀起了轻纱罗帐,汲上鞋,道:“我先去净房。” 叶溟轩点点头,梓锦唤了丫头进来服侍,一时间屋子里脚步声杂乱又有序的响了起来。 叶溟轩收回看着梓锦的目光,转头眼神落在了梓锦方才埋头的地方,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的落在了泪痕染湿的枕头,泪痕犹在,指尖覆其上如同炭烧火燎一般,烤的心都痛了。 他们都知道的,都明白的,却谁也不肯先说出口,相守一日便快乐一日…… 风吹烟雾散去,独留伤心在怀。 不是不害怕,只是都在强撑着给对方力量,谁也不允许自己比对方先倒下。深爱如斯,大抵如此,连伤心都是奢侈的。 长公主的身体好了许多,见到叶溟轩跟梓锦双双前来请安,就展颜一笑,看着叶溟轩问道:“今儿个不去衙门了?” “告了假在家。”叶溟轩跟梓锦坐在长公主的身旁。 长公主点点头,梓锦就关心的问道:“母亲的身体今日觉得如何?可好多了?” “老毛病了,吃了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事。”长公主柔和一笑,看着梓锦最近越发瘦削的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尽量的给这些孩子一个安心。 梓锦点点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垂眸望着地面,所想交给叶溟轩好了。 叶溟轩给她夫妻同心,不用也知道梓锦想的什么,看着长公主就把关于几人查到的关于不孕的真相,关于静谧师太跟杜曼秋的关系一一道来。长公主越听神色越发的浓重,看着叶溟轩道:“所以你请了你姑母去找德妃?” 叶溟轩点点头,长公主扶着额头叹息一声,“你怎么也不跟我提前商议一下,当年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可是毕竟我是知道一些的。这样冒冒然然的请了德妃出面,如今倒真是把事情越闹越大了。杜清怡对于皇上有多重要你们不会知道的,这次幸好进宫阻止皇上宣召梓锦进宫,虽然暂时把这件事情压下了,可是以后谁又能肯定皇上真的放下了这个念头不在宣召梓锦进宫?当年跟杜清怡面貌一样的宁妃、阿若都已经身亡,如果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跟杜清怡神色相像的女子……谁知道会如何呢?” 看着两人有些懵懂的神情,长公主更加的头疼了,原本已经打算一辈子不触及的秘密,这个时候也只好说了出来:“阿若是怎么死的,宁妃又是怎么死的,你们可知道?” 两人木然地摇摇头,自然不知道的。 长公主神情有些悲伤,苦笑一声,眼睛似乎穿越了时空,凝聚在某一个地方,缓缓的说道:“当年皇兄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偷偷溜出东宫,去民间私访。一个自小长在深宫的皇子,虽然贵为太子,可是还是免不了被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段给算计了。一个满身招摇的公子哥,能不被人惦记吗?那时候皇上被迷香熏倒,被人抢了所有的财物,他身边又没有带侍卫,被人抢光后就扔下了山坡。幸好那群人还算地道没要他的命,可就这样也没了半条命。昏迷不醒的时候,正是被杜清怡给救了。乡下的女子不比咱们这些名门闺秀轻易不能出门,她们要下田帮着家里劳作,在外面露面实属平常。 杜清怡虽然是个乡下丫头,却是个极美的美人,皇上一见钟情,杜清怡这样一个小丫头见到皇上这样龙章凤质的男子又怎么能不动心?后来皇上养好了身子就离开了杜清怡的家,两人约好,他一定会把她娶回家的。 可是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的,皇上乃是东宫太子,怎么能娶一个平凡的民间女子。当时我父皇大怒,坚决不同意,为了断了皇上的念头,派了人去追杀杜清怡一家。只是没有想到去的时候正赶上杜清怡刚生了孩子,事情出了变故,追杀的人将消息传回皇宫。 此事被皇上知道了,就去恳求父皇留她们母子一命。父皇就拿这个做要挟,逼着皇上放弃他们母子,他就留他们一命。无奈之下皇上就答应了,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父皇背着我们从杜清怡手里夺走了那个孩子。这件事情等到皇上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刚出生的孩子就这样被抱走,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皇上就跟父皇吵了一架,却没想到这一争执反倒气得父皇旧病复发,没几日就走了。 然后皇兄登基,再然后就派人去寻找他们母子,历经辛苦终于找到了,孩子还活着,可是杜清怡却只留下了冰冷的墓碑。那孩子你们知道是谁吗?” 这样的故事,梓锦听过很多次,在现代很常见,门第之间的差别足以要人命的。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从小就饱受颠沛流离之苦。不过长公主这样一问,就好像是那孩子就在他们身边,是他们认识的人一般。 梓锦不由的看向叶溟轩,只见叶溟轩浓眉紧锁若有所悟,抬头看向长公主,惊讶的说道:“是他?” 梓锦下意识的看了叶溟轩一眼,心里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长公主的这番话实在是把人吓坏了。 “娘。”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抬眼看向自己的亲娘,看着她这样的神态,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长公主看着梓锦小两口,“能相守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当初你说你喜欢五丫头的时候,我就没怎么阻止过。我想着为什么不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呢?你知道杜曼秋正妻的位子是怎么保下来的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能动她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你祖母跟前小心翼翼的吗?我是公主啊,哪家的公主像我这般委屈的?” “为什么?”梓锦跟叶溟轩异口同声的问道,梓锦一直觉的长公主这样的态度很奇怪,曾经以为是长公主为了爱情,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叶溟轩也看着长公主,这个原因他一直不知道的,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还能有人给她这样的罪受,是谁? “杜曼秋是杜清怡的亲侄女。” …… …… 梓锦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 叶溟轩呆滞了! 梓锦记得叶溟轩才告诉自己杜曼秋的爹没有姐妹,静谧师太曾经救过杜将军一命被杜将军认作义妹,曾经做过砖雕上女子杜清怡的侍女,杜清怡跟杜将军没有关系的啊。这是锦衣卫查到的资料,难道是假的? “可是锦衣卫查过,杜清怡跟杜将军没有关系啊,也没查到杜将军有姐妹,怎么又会成为了杜夫人的姑姑?只是说静谧师太曾经救过杜将军一命,被认作义妹,这才被杜夫人称一声姑姑,静谧师太做过杜清怡的贴身侍女。可是说杜清怡跟杜将军没关系的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梓锦一叠声的问了出来,她完全的弄糊涂了,不晓得这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杜清怡就是杜将军的妹妹,当年皇上去找杜清怡却只找到了墓碑,因此怜惜杜家人,就让杜将军去了军中效力,后来一路扶摇直上做了将军。只是没有想到事情那么巧,杜将军舍命救了青城,并把女儿托付给了他。原先我们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的,后来到了赐婚的时候,皇上知道了杜曼秋就是杜将军的女儿之后,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杜清怡当年死后,皇上消了她的户籍,从杜家划了出去,你们自然找不到他们是兄妹的根据。原本皇上是打算让我做正妻,也没打算让杜曼秋和离出户,只是让她做个侧妻,可是后来他知道了杜曼秋是杜清怡的亲侄女,反倒是劝我做了平妻。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哥哥,为了他的情人,连自己的妹子都不顾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没有人知道,只有我跟青城杜曼秋知道,现在你们明白了?” 爱情的力量果然十分伟大,梓锦没有想到皇帝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的亲属,居然委屈自己的亲妹子,居然给自己情人的家人撑腰,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长公主就是在侯府也不能为所欲为,还要时时憋屈着,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 因为杜曼秋是杜清怡的亲侄女,正因为杜曼秋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压在长公主的头上,而长公主也不能肆意的反击。但是因为爱着叶青城,为了嫁给心爱的人,长公主居然屈服了。 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忍这么多年? 难怪侯府在梓锦看来一直是很奇怪的,其实根本不是侯府奇怪,而是当今圣上对于初恋情人的不能割舍进而连她的家人都这般的照顾,就是一个侄女都能压制自己的妹子。 梓锦可以想象,长公主在这中间有多憋闷,难怪长公主这么多年来不管中馈,跟叶青城的关系外面一直以为是很不和谐的,却不知道这时叶青城维护长公主的方式。皇帝得是多扭曲的心态,才能做出这么不是人的事情来。 只是叶老夫人活了一大把的年纪,居然被杜曼秋哄骗了这么多年,一致认为杜曼秋是受委屈的一个,其实长公主才是最受委屈的一个。 这个世道从来就没有公平,只是=扭曲到这般境地也的确超出了梓锦的承受能力。若不是太后还活着,若不是长公主的亲娘还健在,也许在那个bt的皇帝的手段下,长公主就得做妾呢。 长风哀鸣,其心戚戚, 不在子位,不明尔苦。 难怪长公主说她是活在别人爱情的阴影下,难怪长公主一直不开心,这一切终于有了解释。 因为一个死去的杜清怡,宁妃、阿若、长公主、叶青城、秦时风、叶溟轩还有自己,都已经成为一个接一个的牺牲品,而这场牺牲还没有尽头。长公主一声最美丽的年华,就在这一场爱情的阴影下,苟延残喘。而她跟叶溟轩,甚至于连将来也没有了。 梓锦忽然用手摸摸自己的脸,突然抑制不住的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哭了。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长公主?梓锦不知道,只是满腹的辛酸,满腔的委屈。叶溟轩甚至于都没有顾及母亲还在这里,伸手将梓锦拥进怀里,柔声哄着:“不怕不怕,有我呢。” 长公主没有劝解梓锦,因为只有梓锦明白了这些,以后的路才能走得稳当,她下定决心把这一切说出来,是因为梓锦跟杜清怡相像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她不能不放。唐玄宗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也抢过儿媳妇为妃子的,更何况梓锦不过是一个外甥媳妇。 “杜清怡……都是因为那个杜清怡……”梓锦说不上恨不恨这个女人,杜清怡也是悲剧的,也是权力的牺牲品,可是却因为她,梓锦居然也掉进了这个漩涡。 梓锦抖动的肩膀慢慢的平复下来,她从来不去与别人争斗可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梓锦也不是一个软的。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长公主笑道:“母亲,多谢您把这些说给儿媳听。我知道说出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您的苦心梓锦明白了。从今儿个起,我自然会做好我的叶三少夫人的位置。” 长公主明白了,轻轻的颔首,“你明白就好,如今过了二十多年,在这侯府内,我依旧缚手缚脚,就算是想要什么也得多番算计,你见我这样心里自然也就清楚了。你是个好孩子,我自然信得过你的。” “我素来就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从不去争什么,可是若是别人不让我好过,就是死我也要拉着她下地狱。”梓锦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长公主说道:“本来我还想着慢慢的引蛇出洞,不想大动干戈,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也许从我去清水庵的那一刻起就错了,静谧师太故意跟我讲解砖雕,只怕为的就是这一日引起皇上的主意。杜夫人跟静谧师太之间关系匪浅,杜夫人在侯府立住脚的原因静谧师太不可能不知道的,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把我逼上绝路,让溟轩退无可退,只要惹恼了皇上……”梓锦没有说下去,杜曼秋居然通过这样的手段想要除去叶溟轩,居然想要利用死去的杜清怡。 打得好算盘啊! 可是梓锦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绝对不! 柔软善良是女人的天性,可是也有一句话,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梓锦不想做好人了,既然杜曼秋要斗,既然她用这样赶尽杀绝的手段,梓锦不想客气了。只是……楚氏跟沈氏,终究她们还是成为了敌人,叶溟轩跟叶繁叶锦也没有做兄弟的缘分,因为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他们生来就是宿敌。 “小丫头。”叶溟轩担心的看着梓锦,方才梓锦眼中的杀气让她心惊。 梓锦看着叶溟轩满眼的担忧,展颜而笑,明亮的双眸里满是神采,愉悦的笑容高高的挂在唇角,就像是三月的春风贴在你的心口。 “溟轩,既然前途注定是没有未来的,那么在我们走向黄泉的路上,我一定多拉几个陪葬的。知道吗,我曾经想过,等我们老了相拥看夕阳,儿孙绕膝跑,可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地过日子,斩断了我们的未来,那么凭什么我们就要走向死亡她们却要好好地活着?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我不会主动投降的,绝对不会!”梓锦往日柔美的双眸挂上浓浓的杀机。 叶溟轩轻轻笑了,“只要你喜欢,要做什么我陪着你。” “好。”梓锦轻应一声,心中某个角落逐渐的坚硬起来。前有狼后有虎,脚下是万丈深渊,进不得退不得,那就一起沉沦吧。 梓锦穿越之前,教授就曾经说过,不能破坏穿越规则,不能破坏古代的平衡,可是穿越到这个份上,被人算计欺负到这个份上,她姚梓锦要还是被人随般捏的面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反正早晚也是死,早晚要回到现代去,那该死的毕业考评自己不要了。不能顺利留教,梓锦也要成为博古学院历史上最震撼的穿越女,大不了回到现代自己找份工作,难不成离了博古学院自己还能饿死不成?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梓锦绝对不会任由这群古代的沙猪主义者,这样的蔑视人的尊严,这样践踏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梓锦不过是一个蝼蚁,可是……就算是蝼蚁,梓锦也是有毒的那个,你捏我一把,我就让你三步断肠! 至少她活着的时候,要给叶溟轩安排好能活下去的路。她死了还能回现代,可是叶溟轩死了他们就真的阴阳两隔了。梓梓锦宁愿回到现代一个人思念,也绝对不会让叶溟轩丧命的。 可是叶溟轩对自己一腔痴心,要是自己死了,他大约也活不下去了。得有个什么东西牢牢地拴住叶溟轩,梓锦微微一笑,能有什么比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更具有威力呢? 孩子啊…… 梓锦就决定从孩子下手,她没有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着能有叶溟轩的孩子。可是有人不让她生,怎么办呢?梓锦以前不着急,不想打草惊蛇,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让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姚梓锦不是泥娃娃。 因为已经发现那香料有问题,所以叶溟轩每日回家后都是直接回安园,再也没有接触过那掺了香料的墨锭。 如今又有了素婉跟吴嬷嬷这一条线,梓锦眺望着天空,看着楚氏跟沈氏的院子方向,心里默道一声:“对不住了,我们从来不能选择自己的立场,生来就是敌人的,曾经想过改变这种关系,可是到头来却依旧是你死我活。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夜,深如海。 花香弥漫的夜里,吴嬷嬷失踪了,许青媳妇也失踪了,第二天一早这见事情立刻引起了侯府的高度重视。叶老夫人大怒:“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还能飞了不成?” 所有侯府的人都聚集在露园,叶老夫人神色很不好,长公主不管中馈,这个时候反倒是无比轻松,可是长公主心里明白,是谁动了手。 杜曼秋面色有些苍白,吴嬷嬷是她的陪房,说失踪就失踪了,最没颜面的就是她了! 楚氏抬眸,怀疑的眼神的看向梓锦,知道吴嬷嬷底细的就那么几个人,不怀疑梓锦是不可能的。偏在此时,梓锦也用同样的目光看向楚氏,楚氏心里就咯噔一声,难道不是梓锦?那会是谁? 叶青城父子四人都不在,长公主显然不想插手,杜曼秋只得安抚叶老夫人:“母亲别生气,儿媳一定会查明白的。” 梓锦这时故作怯懦的看了杜夫人一眼,想要说什么又噎了回去。 叶老夫人看着梓锦问道:“锦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梓锦抖着手从袖笼里拿出一张有些折皱的纸,期期艾艾的说道:“这是昨日吴嬷嬷偷偷让人给孙媳的一张字条,孙媳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就失踪了。”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群么个··(*^__^*)嘻嘻…… 224:惊讶 224:惊讶    梓锦一时想不到是谁,毕竟梓锦进入这个豪门的圈子时日太短,不可能对所有的事情都有所期待。更何况梓锦知道当今圣上的三个孩子的母亲都还活着的,大皇子的生母是淑妃,二皇子的生母襄嫔,三皇子的生母是德妃,皇上的身边有没有别的孩子,除非是公主,可是梓锦知道的公主也只有皇后生下的顺宜公主而已。 思来想去没有个结果,就抬眼看向叶溟轩,叶溟轩跟梓锦对视一眼,眼中带着一种令人呼吸都无法顺畅的憋闷。能让叶溟轩这样的……梓锦猛地想起一个人,脱口说道:“不可能是他,他不是有生母吗?” 梓锦的心脏一下子被揪紧了,呼吸似乎一下子被掐断了,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梓锦觉得人生真是他妈的太狗血了,真是没办法混下去了。 长公主看着梓锦,没想到梓锦居然猜到了,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许多的口舌,无奈的一笑:“当初找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才不过半岁多一点,裹在襁褓里很是惹人喜爱,那么一丁点的人见到生人也不哭,只会瞪着眼睛看着你。不要说皇兄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很喜欢的,因为亏欠这孩子的生母,皇兄就越想要给这个孩子一个荣耀的身份。于是皇上就一手导演了一出好戏,就是现如今的淑妃抱着这个孩子找上了门,说是她跟皇上的私生子。如今皇上已登上帝位,也该给他们母子一个名分了。于是皇上不顾群臣反对,用盛大的礼节册封了淑妃,这孩子就成了皇上的长子。时时心相念,微风系我情……这句话是杜清怡临死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于是皇上就给大皇子起了时风这个名字。” 一个三轮机动车的品牌名字时风时风路路畅通,到了这里居然有这样温情缱绻又伤感的爱情故事,梓锦轻声念着时风两个字,似乎能想象得到,杜清怡临死之前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写下,时时心相念,微风系我情这句话的,那得是多少的柔情,才能有这样的无悔。 “难怪皇上这样喜欢大皇子,这里有这样的缘故,只怕将来储位已经没有什么悬疑了。这件事情只怕知道的也不多,大皇子知道吗?”梓锦现在突然没什么想法了,因为上天已经把她所有的路都给堵得死死的,就连绝望都觉得是奢侈的事情。 当人生连绝望都是奢侈的时候,能活着,能太太平平的活一日,能跟她的爱人厮守一日,就已经是赚到了,梓锦突然不郁闷了,比起杜清怡,梓锦是幸福的,幸福的多了。 叶溟轩看着梓锦平淡的神情,似乎完全放开的模样,突然就笑了。是啊,他的小丫头跟他一样,既然前面所有的路都封死了,除非是大皇子跟皇帝自己松手让开路,不然的话,以叶溟轩的本事就算勉强能与大皇子一较高下,可是面对着九五至尊他是一丝机会也没有的。 所以,幸福的活着吧,活一天算一天! “那当年阿若究竟是为了什么被大皇子亲手毒死的?”梓锦对这件事情一直很有好奇心,她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事情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也没什么更可怕的了。 “阿若……”长公主轻声呢喃这个名字,“我没有见过杜清怡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她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能让皇上一生念念不忘。但是我还记得宁妃刚进宫的时候,那一年的秀女何其多,但是就全是在上百人的人群里,不管是男是女,都没有办法看不到宁妃的光彩。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那样的风情就是女子都甘为下风的。”说到这里抬眼看着梓锦,“锦丫头已经是国色天香,你跟宁妃相比,你是高洁的梅花,她就是热情妩媚的芍药,风华各异。但是不能否认的,你们两个真的很像,五官逐一分开去看也许不像,但是这样乍一看去确实很像。宁妃得宠乃是众人预料之中的事情,她的品阶一年三迁很快就从小小的才女升为宁妃,宁妃侍宠生娇,就连皇后那几年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别人不知道宁妃得宠的缘由,但是我知道,皇后知道,正因为知道,宁妃能不能出一点事情,只要出了事情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皇后,所以皇后不仅不能为难宁妃还要护她周全,那样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宁妃进宫三年后,又选了一批宫女进宫,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阿若就被分到了宁妃的宫里。阿若人长得美,跟宁妃又有几分相像,人极聪明,又会看颜色,从不在皇帝来的时候露面,很是避闲。宁妃慢慢的也就对阿若很是倚重。后来宁妃在皇宫几次遭人暗害,都是阿若洞察先机,避了灾祸,因此宁妃对阿若更是离不开了。 正因为阿若太通时务,没有跟皇帝有什么露水姻缘,却跟大皇子一见钟情。那时大皇子还没有搬出宫住,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恰巧有那么一个美丽聪慧的阿若让他遇上,这一下子便不可收拾。大皇子经常找借口去宁妃宫里看阿若,可是时日一长,大皇子经常出入宁妃宫,就有很不好的传言传了出来。说是宁妃勾引大皇子,谣言愈演愈烈,皇后几次镇/压都没有效果。 宁妃宠冠后宫多年,为人又霸道,嚣张,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打压,谁又能手软?终于在一次大皇子去看阿若的时候,他喝的茶里被人动了手脚,放了迷情散,今儿跟宁妃纠缠不清,偏在这时皇上到了。” 长公主回忆起往事,只觉得世事变化实在是无常,当年的情况又浮现于眼前。 梓锦听到这里心里却是咯噔一声,为人不知道收敛,得宠不知道隐晦,终于招来杀身之祸。只是可怜了大皇子跟阿若,这对有情人完完全全就是这一场宫斗的牺牲品。 长公主没有往下说,但是结局已经知道了。宁妃被赐死,几年恩宠化作云烟,大皇子是因为阿若才频繁到宁妃宫走动,对于这样让自己儿子行为失常的女子,皇帝怎么能容地下,所以让大皇子亲手鸩杀了阿若。 想到这里,梓锦突然觉得,皇家的人真是莫名其妙。 当初先皇不能接受杜清怡,当今圣上苦苦求恳,他也不曾心软。 到了当今的皇帝,儿子喜欢上的女子,他不是一样也毫不留情的除去了,那他跟先皇有什么区别? 如今大皇子见到自己,用尽各种手段企图拆散自己跟溟轩,卑鄙阴险,阳谋阴谋,那他跟他爹又有什么不同? 这些人只知道自己的爱情是最纯真的,最要去呵护的,最想要得到的,可是他们对待自己的儿子,对待别人的爱情,却一样心狠手辣。 宁妃自始至终不过是杜清怡的替身,可是阿若是无辜的,如今自己也是无辜的,当年的杜清怡也是无辜的,但是命运的劫难却相同的复制在她们的身上,真真是可笑,听完这一场故事,梓锦忽然连笑的力量都没有了。 这是一群对自己感情无比执着,对别人感情无比蔑视跟践踏的疯子。他们能对自己深爱的女子万般深情,却也能对别人心爱的人痛下杀手毫不心软。 屋子里沉寂无声,梓锦只觉得手脚冰凉。 长公主轻叹命运的不公,脸上带着浓浓的不甘,忽然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平妻吗?须知道我天之骄女怎么就能不得不做平妻?这么多年为什么要在侯府委屈生活?我金枝玉叶般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可是在这终身大事上却自贬身价。” “不是因为爱情吗?”梓锦脱口说道,众多的版本中,流传最多的就是长公主跟叶青城的爱情让长公主宁愿委屈做平妻也要出嫁的。 叶溟轩也是第一次听母亲谈起这个,不由的看向了她,心里有种古怪的感觉的冒了出来。 长公主突然无比讥讽的笑了,面上滑落一行清泪,抬眸看着梓锦,眸子里那遮掩不住的哀伤让梓锦的心忽然格外紧张起来,想要说什么却又张不开口,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我委屈,青城也委屈,他都不敢表现出对我的爱有多浓,有多深。刚成亲的时候甚至于要故意跟我吵架,要故意冷落我,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夫妻感情不好。他这么做也无非是想要保住我的命,无非是不想让我成为别人爱情里的牺牲品。我从来不知道,我们的爱情是要活在别人爱情的阴影下,我不开心,青城不开心,可是不开心还要这样过,我爱他,他爱着我,可是我们要想相守一生就要让别人知道我们过得其实不快乐,是不是很可笑?长公主多么荣耀的头衔,代表着多少的富贵跟权势,可是这一切于我而言全都是负累。”不知道压抑了多年的话这一刻全都迸发出来,却一下子吓坏了梓锦跟溟轩。 还有一张四千字的,爱你们··(*^__^*)嘻嘻……月票留翻倍的时候,推荐票大家不要忘记哦,最近情节格外的惊梀啊··· 225:霹雳 225:霹雳  梓锦下意识的看了叶溟轩一眼,心里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长公主的这番话实在是把人吓坏了。 “娘。”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抬眼看向自己的亲娘,看着她这样的神态,自己这个做儿子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长公主看着梓锦小两口,“能相守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当初你说你喜欢五丫头的时候,我就没怎么阻止过。我想着为什么不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呢?你知道杜曼秋正妻的位子是怎么保下来的吗?为什么这么多年我都不能动她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你祖母跟前小心翼翼的吗?我是公主啊,哪家的公主像我这般委屈的?” “为什么?”梓锦跟叶溟轩异口同声的问道,梓锦一直觉的长公主这样的态度很奇怪,曾经以为是长公主为了爱情,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叶溟轩也看着长公主,这个原因他一直不知道的,他从来不知道他的母亲还能有人给她这样的罪受,是谁? “杜曼秋是杜清怡的亲侄女。” …… …… 梓锦觉得自己有些幻听了。 叶溟轩呆滞了! 梓锦记得叶溟轩才告诉自己杜曼秋的爹没有姐妹,静谧师太曾经救过杜将军一命被杜将军认作义妹,曾经做过砖雕上女子杜清怡的侍女,杜清怡跟杜将军没有关系的啊。这是锦衣卫查到的资料,难道是假的? “可是锦衣卫查过,杜清怡跟杜将军没有关系啊,也没查到杜将军有姐妹,怎么又会成为了杜夫人的姑姑?只是说静谧师太曾经救过杜将军一命,被认作义妹,这才被杜夫人称一声姑姑,静谧师太做过杜清怡的贴身侍女。可是说杜清怡跟杜将军没关系的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梓锦一叠声的问了出来,她完全的弄糊涂了,不晓得这究竟是个什么状态。 “杜清怡就是杜将军的妹妹,当年皇上去找杜清怡却只找到了墓碑,因此怜惜杜家人,就让杜将军去了军中效力,后来一路扶摇直上做了将军。只是没有想到事情那么巧,杜将军舍命救了青城,并把女儿托付给了他。原先我们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的,后来到了赐婚的时候,皇上知道了杜曼秋就是杜将军的女儿之后,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杜清怡当年死后,皇上消了她的户籍,从杜家划了出去,你们自然找不到他们是兄妹的根据。原本皇上是打算让我做正妻,也没打算让杜曼秋和离出户,只是让她做个侧妻,可是后来他知道了杜曼秋是杜清怡的亲侄女,反倒是劝我做了平妻。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哥哥,为了他的情人,连自己的妹子都不顾的。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没有人知道,只有我跟青城杜曼秋知道,现在你们明白了?” 爱情的力量果然十分伟大,梓锦没有想到皇帝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的亲属,居然委屈自己的亲妹子,居然给自己情人的家人撑腰,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长公主就是在侯府也不能为所欲为,还要时时憋屈着,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 因为杜曼秋是杜清怡的亲侄女,正因为杜曼秋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压在长公主的头上,而长公主也不能肆意的反击。但是因为爱着叶青城,为了嫁给心爱的人,长公主居然屈服了。。 这得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忍这么多年? 做了心叶。难怪侯府在梓锦看来一直是很奇怪的,其实根本不是侯府奇怪,而是当今圣上对于初恋情人的不能割舍进而连她的家人都这般的照顾,就是一个侄女都能压制自己的妹子。 梓锦可以想象,长公主在这中间有多憋闷,难怪长公主这么多年来不管中馈,跟叶青城的关系外面一直以为是很不和谐的,却不知道这时叶青城维护长公主的方式。皇帝得是多扭曲的心态,才能做出这么不是人的事情来。 只是叶老夫人活了一大把的年纪,居然被杜曼秋哄骗了这么多年,一致认为杜曼秋是受委屈的一个,其实长公主才是最受委屈的一个。 这个世道从来就没有公平,只是=扭曲到这般境地也的确超出了梓锦的承受能力。若不是太后还活着,若不是长公主的亲娘还健在,也许在那个变态的皇帝的手段下,长公主就得做妾呢。 长风哀鸣,其心戚戚, 不在子位,不明尔苦。 难怪长公主说她是活在别人爱情的阴影下,难怪长公主一直不开心,这一切终于有了解释。 因为一个死去的杜清怡,宁妃、阿若、长公主、叶青城、秦时风、叶溟轩还有自己,都已经成为一个接一个的牺牲品,而这场牺牲还没有尽头。长公主一声最美丽的年华,就在这一场爱情的阴影下,苟延残喘。而她跟叶溟轩,甚至于连将来也没有了。 梓锦忽然用手摸摸自己的脸,突然抑制不住的冷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哭了。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长公主?梓锦不知道,只是满腹的辛酸,满腔的委屈。叶溟轩甚至于都没有顾及母亲还在这里,伸手将梓锦拥进怀里,柔声哄着:“不怕不怕,有我呢。” 长公主没有劝解梓锦,因为只有梓锦明白了这些,以后的路才能走得稳当,她下定决心把这一切说出来,是因为梓锦跟杜清怡相像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皇帝耳朵里,她不能不放。唐玄宗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也抢过儿媳妇为妃子的,更何况梓锦不过是一个外甥媳妇。 “杜清怡……都是因为那个杜清怡……”梓锦说不上恨不恨这个女人,杜清怡也是悲剧的,也是权力的牺牲品,可是却因为她,梓锦居然也掉进了这个漩涡。 梓锦抖动的肩膀慢慢的平复下来,她从来不去与别人争斗可是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退无可退,梓锦也不是一个软的。猛地抬起头来,看着长公主笑道:“母亲,多谢您把这些说给儿媳听。我知道说出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您的苦心梓锦明白了。从今儿个起,我自然会做好我的叶三少夫人的位置。” 长公主明白了,轻轻的颔首,“你明白就好,如今过了二十多年,在这侯府内,我依旧缚手缚脚,就算是想要什么也得多番算计,你见我这样心里自然也就清楚了。你是个好孩子,我自然信得过你的。” “我素来就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从不去争什么,可是若是别人不让我好过,就是死我也要拉着她下地狱。”梓锦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长公主说道:“本来我还想着慢慢的引蛇出洞,不想大动干戈,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也许从我去清水庵的那一刻起就错了,静谧师太故意跟我讲解砖雕,只怕为的就是这一日引起皇上的主意。杜夫人跟静谧师太之间关系匪浅,杜夫人在侯府立住脚的原因静谧师太不可能不知道的,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把我逼上绝路,让溟轩退无可退,只要惹恼了皇上……”梓锦没有说下去,杜曼秋居然通过这样的手段想要除去叶溟轩,居然想要利用死去的杜清怡。 打得好算盘啊! 可是梓锦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绝对不! 柔软善良是女人的天性,可是也有一句话,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梓锦不想做好人了,既然杜曼秋要斗,既然她用这样赶尽杀绝的手段,梓锦不想客气了。只是……楚氏跟沈氏,终究她们还是成为了敌人,叶溟轩跟叶繁叶锦也没有做兄弟的缘分,因为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他们生来就是宿敌。 “小丫头。”叶溟轩担心的看着梓锦,方才梓锦眼中的杀气让她心惊。 梓锦看着叶溟轩满眼的担忧,展颜而笑,明亮的双眸里满是神采,愉悦的笑容高高的挂在唇角,就像是三月的春风贴在你的心口。 “溟轩,既然前途注定是没有未来的,那么在我们走向黄泉的路上,我一定多拉几个陪葬的。知道吗,我曾经想过,等我们老了相拥看夕阳,儿孙绕膝跑,可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好好地过日子,斩断了我们的未来,那么凭什么我们就要走向死亡她们却要好好地活着?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我不会主动投降的,绝对不会!”梓锦往日柔美的双眸挂上浓浓的杀机。 叶溟轩轻轻笑了,“只要你喜欢,要做什么我陪着你。” “好。”梓锦轻应一声,心中某个角落逐渐的坚硬起来。前有狼后有虎,脚下是万丈深渊,进不得退不得,那就一起沉沦吧。 梓锦穿越之前,教授就曾经说过,不能破坏穿越规则,不能破坏古代的平衡,可是穿越到这个份上,被人算计欺负到这个份上,她姚梓锦要还是被人随般捏的面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反正早晚也是死,早晚要回到现代去,那该死的毕业考评自己不要了。不能顺利留教,梓锦也要成为博古学院历史上最震撼的穿越女,大不了回到现代自己找份工作,难不成离了博古学院自己还能饿死不成? 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梓锦绝对不会任由这群古代的沙猪主义者,这样的蔑视人的尊严,这样践踏人的生命。在他们眼里,梓锦不过是一个蝼蚁,可是……就算是蝼蚁,梓锦也是有毒的那个,你捏我一把,我就让你三步断肠! 至少她活着的时候,要给叶溟轩安排好能活下去的路。她死了还能回现代,可是叶溟轩死了他们就真的阴阳两隔了。梓梓锦宁愿回到现代一个人思念,也绝对不会让叶溟轩丧命的。 可是叶溟轩对自己一腔痴心,要是自己死了,他大约也活不下去了。得有个什么东西牢牢地拴住叶溟轩,梓锦微微一笑,能有什么比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更具有威力呢? 孩子啊…… 梓锦就决定从孩子下手,她没有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着能有叶溟轩的孩子。可是有人不让她生,怎么办呢?梓锦以前不着急,不想打草惊蛇,但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她要让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姚梓锦不是泥娃娃。 因为已经发现那香料有问题,所以叶溟轩每日回家后都是直接回安园,再也没有接触过那掺了香料的墨锭。 如今又有了素婉跟吴嬷嬷这一条线,梓锦眺望着天空,看着楚氏跟沈氏的院子方向,心里默道一声:“对不住了,我们从来不能选择自己的立场,生来就是敌人的,曾经想过改变这种关系,可是到头来却依旧是你死我活。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夜,深如海。 花香弥漫的夜里,吴嬷嬷失踪了,许青媳妇也失踪了,第二天一早这见事情立刻引起了侯府的高度重视。叶老夫人大怒:“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还能飞了不成?” 所有侯府的人都聚集在露园,叶老夫人神色很不好,长公主不管中馈,这个时候反倒是无比轻松,可是长公主心里明白,是谁动了手。 杜曼秋面色有些苍白,吴嬷嬷是她的陪房,说失踪就失踪了,最没颜面的就是她了! 楚氏抬眸,怀疑的眼神的看向梓锦,知道吴嬷嬷底细的就那么几个人,不怀疑梓锦是不可能的。偏在此时,梓锦也用同样的目光看向楚氏,楚氏心里就咯噔一声,难道不是梓锦?那会是谁? 叶青城父子四人都不在,长公主显然不想插手,杜曼秋只得安抚叶老夫人:“母亲别生气,儿媳一定会查明白的。” 梓锦这时故作怯懦的看了杜夫人一眼,想要说什么又噎了回去。 叶老夫人看着梓锦问道:“锦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梓锦抖着手从袖笼里拿出一张有些折皱的纸,期期艾艾的说道:“这是昨日吴嬷嬷偷偷让人给孙媳的一张字条,孙媳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她就失踪了。”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群么个··(*^__^*)嘻嘻…… 226:如此作为 226:如此作为    叶老夫人转头看向梓锦,梓锦面上带着怯怯的惧意,亲自送了过来,将纸条放进叶老夫人的手里,然后泫然欲泣的说道:“祖母,都是梓锦没用,我以为有人恶作剧,没成想居然是真的。” 叶老夫人接过纸条,垂眸望去,写字的纸是极为普通的最低等的桑皮纸,只见上面写着,有人杀我,救命! “孙媳没想到吴嬷嬷真的出事了,我只是想着吴嬷嬷是母亲的陪房,在这院子里也兢兢业业的伺候了几十年,怎么就会有人杀她?不知道是那个丫头开的玩笑,写了这张纸仍进了安园。小丫头捡到了纸就忙给了我,我看过后心里也有些不安,就让周妈妈去看吴嬷嬷,周妈妈回来说吴嬷嬷正在家里喝酒呢,没什么事情,我也就没搁在心上,谁知道今天一早就听到了吴嬷嬷失踪的事情,孙媳想起昨晚上的纸条心里惊惧不已,就立马带来给祖母看。”梓锦好像很害怕一般,眼眶中浮着泪珠,一双玉手紧紧的捏着帕子,泪眼朦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你的错。昨晚上你也让人去看过了,只不过这件事情真是古怪之极,平白无故的怎么就会失踪了?”叶老夫人说到这里看向杜曼秋,“可派人四处找过了?” 杜曼秋的双眸扫过梓锦,这才看着叶老夫人回道:“是,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人。不过,既然溟轩媳妇早晚上就有人示警,为何不使人告诉于我?” 梓锦忙看着杜曼秋说道:“因为不知道事情真假,又那么晚了,我也不敢打扰母亲。因此先派了周妈妈前去查看,确实看到了吴嬷嬷在家里自斟自饮。当时跟着周妈妈一起去的还有我院子的素婉,她也可以作证的。” 杜曼秋的眼神聚集在梓锦身上,似乎要从梓锦的神色间找出什么破绽,奈何看了半响也没什么发现,只得颓丧的收回眼神,然后看着梓锦说道:“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切记不能再瞒着,只是这纸张上事吴嬷嬷的亲笔吗?” 杜曼秋还是有些怀疑的,就上前几步,凑在叶老夫人跟前扫着纸张上的字迹,扫了一眼脸色微变,“的确是吴嬷嬷的亲笔,可是为何扔了这样的纸条还要在家里自斟自饮不去避难?岂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杜曼秋反应之快,梓锦早就见识过,听到杜曼秋这么一说,忙小心翼翼的插话说道:“不是只有吴嬷嬷一个人,还有熏衣房的许青媳妇也不见了。许青媳妇是吴嬷嬷的亲侄女,这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杜曼秋有些微怒:“既然是一起失踪的,自然是有关联的。” “母亲说的是。”梓锦忙应声,一副不敢多说话的模样怯怯的立在一边,怎么看都令人心有不忍。 叶老夫人就看向杜曼秋淡淡的说道:“你自己的陪房黑色失踪,你有火自去发去,朝着一个小辈吼什么?溟轩媳妇接到纸条已经立刻派人去看吴嬷嬷,确实看到了她在家里自斟自饮,这才觉得是恶作剧没有上禀,也没什么不对的。” 杜曼秋一愣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这么偏着梓锦,在杜曼秋看来,这件事情就是梓锦做错了。正要分辨几句,有听懂叶老夫人说道:“当初你初管家事的时候,做事多有不周,我也没整天训斥与你,而是细心教导。如今到了小一辈,虽然溟轩不是你亲生的,溟轩媳妇跟你隔了一层,你也不能心太偏了。当初你教导锦哥媳妇跟繁哥媳妇的时候可曾这样过?” 长公主微垂的眼眸看不到情绪,楚氏跟沈氏却是大吃一惊,进门这么多年没见过叶老夫人这样训斥过婆婆的,一时间哪里还坐得住,忙站了起立。楚氏就上前一步,看着叶老夫人说道:“祖母别生气,母亲将教导三弟妹的事情交给了我,是我这个做大嫂的没有尽责,还请祖母责罚。” 楚氏说着就忙跪下来,沈氏也不敢站着了,忙跪在楚氏身边一起为杜曼秋求情。 杜曼秋满脸通红,想不通怎么会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的时候叶老夫人一直是站在她那一边的。 “是儿媳做错了,请母亲千万不要生气,您要是气坏了,儿媳万死不足以恕罪,就是见到侯爷我也没办法交代。”杜曼秋作势就要跪下,满脸泪痕。 梓锦看戏到这里,也立刻加入战团,微带着哽咽替杜曼秋求情道:“祖母都是梓锦的错,请祖母不要责怪母亲,以后梓锦知道该怎么做了,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赶紧说给母亲听。” 叶老夫人叹息一声,轻轻地抚抚额头,“都起来吧,吴嬷嬷的事情曼秋你赶紧找到人,还有那个许青媳妇,去问问他家里人看看有没有线索,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这样没了。” 杜曼秋忙应了下来,哪里还敢说个不字。楚氏跟沈氏一边一个搀扶着杜曼秋站起身来,叶老夫人就挥挥手,“都去忙吧,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人心惶惶的,该怎么做也不用我嘱咐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慢慢的退了出来。 杜曼秋窝了一肚子火,出了门狠狠的瞪了梓锦一眼这才大步离开了。沈氏忙跟了上去,楚氏犹豫半响,脚步一顿,看着梓锦问道:“三弟妹,你为什么这样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就算是不跟母亲说一声,也好歹跟我通声气不是?” 楚氏是极其愤怒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资金居然连个招呼也不打,她才不会相信梓锦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以梓锦小心谨慎的性格,怎么会犯这种个错误?楚氏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此看向梓锦的眼神就充满了惊疑。 梓锦叹息一声,她知道出事一定会很伤心,也会很愤怒,若是别人这么对自己她也一定会这般的。只是……楚氏没得选择,梓锦同样没得选择,她们生来就是对立的。也许她们不愿意对立,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梓锦看着楚氏,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幽叹一声,“大嫂,这是什么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其实我真的没打算隐瞒你,只是昨晚上实在是太晚了,我的确又让素婉跟周妈妈去看过吴嬷嬷,她也的确好好的,这才觉得可能是谁的恶作剧,没放在心上。本来打算今天早上就跟说一声的,谁知道天没亮的时候吴嬷嬷失踪的事情就嚷了开来,我哪还有时间跟你说就直接奔露园来了,就连长公主我都没来得及说。” 梓锦一脸的疲惫,好像真的是受了惊吓一般。看着楚氏的眼神带着些愧疚,“下次我一定先告诉大嫂,今儿个让你受委屈了,我这心里实在是……对不住了大嫂。” 楚氏因为跟梓锦有过秘密约定,看着梓锦一脸的真诚跟愧疚,心里的怀疑也逐渐的散去,反而劝道:“算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只是吴嬷嬷跟许青媳妇这一失踪,咱们追查的事情可怎么办?这谜底可在她们身上。” 楚氏最关心的还是生孩子的问题,不由得愁云满布。 梓锦就忙劝道:“大嫂放心,我一定会让夫君细细查访,想来锦衣卫总不能连一个失踪的人也查不到。更何况母亲也要派人去查,难不成还真的能飞天遁地没了身影?总能找到的。” 楚氏也只得点点头,“除了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会知会夫君一声,让他跟三弟好好的商议。先这样吧,我先去婆婆跟前伺候,这几天家里只怕是忙的不得了。”楚氏声音一顿,有看着梓锦说道:“没事的话就不要跟婆婆照面了,今儿个的事情终究是你不对,婆婆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你躲着点好,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知会你。” 梓锦心里有些难受,面上却依旧要露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多谢大嫂,我知道了。” 楚氏匆忙而去,梓锦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有些模糊。大嫂,你别怪我。也许终有一天当所有的事情大白天下,你会恨我要死,但是我想不管怎么样,你跟大哥,二嫂跟二哥,你们都要活下去,所以现在开始到将来谜底揭开,你们越恨我,活下去的几率越高。 利用楚氏做自己在杜曼秋跟前的眼线,梓锦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下定决心的。所以梓锦在叶老夫人面前装委屈,在杜曼秋跟前做小人,在楚氏跟前又要卖乖,虽然很累,但是只要事情有进展,只要能砍断杜曼秋的势力,梓锦会做的。 吴嬷嬷跟许青媳妇都被叶溟轩的人绑了起来关进了密室里,梓锦随着叶溟轩走进关押的密室,梓锦能让吴嬷嬷亲手写了那张字条,她就能撬开吴嬷嬷的嘴,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叶溟轩转头看着梓锦,“你确定要一个人进去?” 梓锦点点头,道:“是,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得到我自己要的答案。” 还有一更,亲们稍等,爱你们!不要忘记推荐哦·· 227:审讯 227:审讯    昏暗的密室里只有几只壁灯闪着微弱的光芒,梓锦推开门自己走了下去。门后面是台阶,一节一节的通往下面的地牢。梓锦一步步的往下走,有种潮湿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因为这里不通风,时日一长,自然是极其难闻。 这里是一个秘密的小地牢,只有两个房间,全都用碗口粗的木头建的牢牢地,空隙非常窄,只能伸出人的胳膊。吴嬷嬷跟许青媳妇分开关押起来,两人一人一间牢房,彼此谁也看不到谁,却能听到彼此的说话声, 听到声音,吴嬷嬷跟许青媳妇立刻跑到了门栏处,看着梓锦的眼神是一种令人无法言语的阴寒。 梓锦倒觉得奇怪,这些人不急着求饶离开这里,反倒用这样的眼神瞅着自己,果真是老间谍了,这素质那是没得说。 叶溟轩早就让人给梓锦提前预备了干净的圈椅,就在牢门外,梓锦慢慢地坐在上面,抚平衣角,这才抬眼看向她们。不过一夜的工夫,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憔悴,吴嬷嬷年岁大一些,又是个有主意的,这时看着梓锦道:“没想到三少夫人居然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私自关押家仆,要是被老夫人跟杜夫人知道,三少夫人以为自己能走脱的了吗?” 一张口就搬出叶老夫人跟杜曼秋压制自己,刁奴歼猾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梓锦轻声一笑,看着吴嬷嬷的眼神带着戏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见到老夫人跟杜夫人?” 吴嬷嬷一惊,许青媳妇却隔着粗壮的栅栏哀呼起来:“三少夫人饶命啊,饶命啊,奴才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情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放我出去吧,我保证一个字也不说出去。” 梓锦犀利的眼眸扫向许青媳妇,道:“你哭什么?先留着点眼泪吧,我怕一会你想哭也哭不出来。” 许青媳妇听着梓锦阴厉的声音,硬生生的将没说口的话给咽了回去,惊恐地看着这个温柔娴静的三少夫人。自从梓锦嫁进来,就没见她施展过多利害的手段,一直是温柔的人儿,所以猛不丁的听到梓锦说出这样的话,许青媳妇只觉得就好像是兔子突然吃肉让人恐怖。 吴嬷嬷心里这才有点打鼓起来,但是面上却依旧一副不在乎的心态,索性不再开口说话,一屁股蹲在地上,然后看着梓锦,大有挑衅的味道。 梓锦也不生气,早就知道吴嬷嬷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这么多年的隐藏就这份心智也够厉害了。 “吴嬷嬷,你在侯府这么多年,又是杜夫人的陪房,在仆人中也是极有脸面的,打狗看主人,就是看在杜夫人的脸上也不会过分为难你。”梓锦轻声开口,语调柔柔的。 吴嬷嬷冷哼一声,还是不说话,决定死扛到底。 叶溟轩透过专门观察的隐秘小窗子,看着梓锦跟这两人交谈,这样的梓锦也是他不熟悉的,让他觉得越加的心疼,因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让自己这般的刚强? “你可以不说话,不过有句话我要告诉你。你跟许青媳妇失踪的事情在侯府已经人人皆知,你说失踪的人就算是找不到又能如何?难不成为了一个奴才杜夫人还要去顺天府击鼓寻人?更何况吴嬷嬷亲手写的那张字条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梓锦轻笑,然后又说道:“你说就算是你们在这里无声无息的消失,谁又会真的关心?侯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奴才,少了你们自会有旁人顶上。” 吴嬷嬷的神色这才有些松动,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惧。 像吴嬷嬷这样能轻易被人收买的人,一定是怕死的人,梓锦知道这种人就类似于汉/歼,色厉内荏。只要攻心得当,还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许青媳妇面色就是一阵阵的慌乱,显然没有吴嬷嬷镇定,梓锦不怕她慌乱,就怕她不慌。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三个,我问你们一些事情,只要你们老实的交代,我绝对不会要你们的命。若是你们死守顽抗不松口,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四周的墙上挂的是什么?这一件件的刑具从你们身上慢慢的招呼过来,任凭你是铁打的,也得脱一层皮。”梓锦站起身来,在那些刑具前缓缓走过,最后停在一把锯齿细密的钢刷子跟前,然后笑道:“你们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 梓锦伸手拿了下来,将钢刷子仍在两人的牢门前不远的地方。 清脆的落地声让吴嬷嬷跟续订媳妇都是浑身一颤,眼睛不由的望了过去,怎么看也不过是一把刷子而已,能有什么用处? 梓锦看着两人的目光,声音越发的放柔了,徐徐说道:“锦衣卫有一种刑罚,叫做给犯人洗澡,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吴嬷嬷听着梓锦越是温柔的声音,心里越发的没底了,越来越看不清楚梓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还是忍着不开口,但是许青媳妇忍不住了,颤抖地问道:“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有些犯人很不听话,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却死不肯承认。锦衣卫的人都是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多的耐心跟他们耗。逼急了,就会让人在这外面的小屋子里燃上火,火上架一口锅,锅里烧上水。把犯人绑在特制的铁床上,除去衣服,等到水烧的滚开滚开的,舀起来倒在犯人的身上,然后就用这把铁刷子给犯人刷洗身子。”梓锦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抬眼望去就看到许青媳妇一张脸已经毫无血色,吴嬷嬷也有些微颤起来。 梓锦又接着说道:“皮肉已经烫个半熟,这把铁刷子轻轻一划,连皮带肉就会一层层的掉落下来,这样一遍又一遍,就算是见到了白骨,可是犯人还依旧活着,就算是男子在这样的刑罚下也断没有不开口的。我想吴嬷嬷这样刚强,一定想要试试洗澡的滋味了,没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只要我招呼一声,锦衣卫里的熟手就会进来。吴嬷嬷你们两个放心,这些熟手绝对不会让你们皮肉没刮干净前咽气的。” 吴嬷嬷再也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看着梓锦,叶溟轩在锦衣卫里位高权重,想要弄几个人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这一刻吴嬷嬷才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你疯了,这根就不是人会做的事情?” “人做的事情?那人会做什么事情?比如吴嬷嬷让人孙子绝孙不能生育?连你旧主子的儿子都不放过,这是人做的事情?”梓锦厉喝一声,双眸紧紧地锁着吴嬷嬷。 吴嬷嬷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你……你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吴嬷嬷又猛地闭了嘴,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面孔上闪过铁青的表情,身子靠着墙却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梓锦也不慌,又在椅子上坐下,姿态优雅,神情悠闲,“你不说也没关系,许青媳妇你有话说吗?只要你说了实话我就放你出去,留你一条命如何?你上有老下有小,活泼可爱的孩子还在家里等着你,要不……我把他们请到这里来跟你们团聚?” 许青媳妇受不住了,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三少夫人饶命,饶命,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求您放过他,我说,我说,您问什么我说什么。” “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命重要,你这样就对了。稚子无辜,又如何能让他们跟着遭殃?”梓锦道。 “闭嘴,你当初说过什么,事情败露也不能交代的,给我闭嘴。”吴嬷嬷隔着厚厚的墙朝着另一间屋子的许青媳妇吼道,神情恐怖,面色狰狞。 吴嬷嬷还在顽抗,梓锦叹息一声,故意说道:“吴嬷嬷没有家人子嗣,自然会这样洒脱。许青媳妇虽然是你的侄媳妇,可是也不过就是侄媳妇罢了。她的孩子你又怎么会心疼?隔了肚皮的终究是事不关己的,许青媳妇为了你搭上全家的性命,你就不会心疼、内疚?” 梓锦就是要分化她们,逐个击之。 许青媳妇听到梓锦的话,顺着说道:“是啊,我的孩子你怎么会心疼,若是你的儿子你会怎么做,姑姑?你也会舍不得是不是?我不能连累了孩子,不能。婶婶,我求您了,您就说了吧,我一大家子的性命,我不能看着不管啊。当初您让我帮忙的时候,我二话没说答应了,可是现在您可不能不管我一家人的性命啊……” 人性本自私,虎毒不食子,许青媳妇可以断绝别人的子孙,可是轮到自己身上,终于也是舔犊情深的。梓锦的心情格外的复杂,自己的孩子视若珍宝,这些人怎么就能无视别人的性命? “许青媳妇只要你实话实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自然会留你一条命。至于你的姑姑……你先别管。”梓锦徐徐说道,看也不看吴嬷嬷,转头看着跪在地上面色发青的许青媳妇问道:“我来问你,你给大少爷二少爷熏衣服的熏香哪里来的?”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 228:审讯2 228:审讯2    梓锦方才就已经说过断人子孙之类的话,因此梓锦这个时候张口询问香料的事情,许青媳妇也没有觉得太意外,虽然已经打定主意坦白从宽,可是真要说出口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伏在地上身子微颤。 梓锦也不着急,慢慢的等待着,做下这样的祸事,她要是能一点担心也没有这才是奇了怪了。 地牢里的味道让梓锦有些晕眩,但是她还是坚持着,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牢里的两人。一个伏在地上思考着怎么开口,一个在一旁出言威胁不许她说,整个地牢里都充斥着吴嬷嬷歇底斯里的叫喊声。 梓锦有些忍耐不住,看着吴嬷嬷说道:“你要是再说一个字,我立刻就让人先伺候你在铁床上走一遭怎么样?” 吴嬷嬷想起梓锦方才的话,不由得浑身一颤,身子一软跌坐在那里,嘴里说道:“说不说都是一个死,还不如不说。” “我方才就说过,只要你们说出实话,我是不会为难你们的,会给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离开京都,再也不受这里的牵制,我说话算话。”梓锦皱眉道。 吴嬷嬷垂着头不说话了,神情痴楞的坐在那里,目光有些涣散,抿紧了唇态度倔强。 梓锦不再看吴嬷嬷,像吴嬷嬷这样的,是要给她时间考虑的。 转头再看许青媳妇,就见她已经抬起了头,看着梓锦怯懦半响,还是说道:“那香料叫做归元香,是把麝香提纯后,加入十几种香料做成。因为麝香的香气浓郁,容易被人发觉,因此每一支香里麝香的分量很少,又加上了十几种香料遮掩,所以香气才没有那么浓,因为分量极少,就是一般的郎中也查不出什么。因为分量少,不容易产生效果,所以就要长年累月的使用这种香料接近几位少爷。因此,极为少爷一般出内院到外院的时候就开始用这种香料了。 后来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进府,因为两位少爷在她们没进府的时候就用这种香料熏衣服,因此也没有引起她们的主意。再加上这种香料从不在内院使用,都是在外院使用的,男人很少关注这些就更加隐秘了。后来三少夫人进了府,我就得到姑姑的命令,三少爷的衣服不用这种香料了。当时我就很好奇的问了一句,这几年一直用怎么说不用就不用了? 我姑姑说,她接到上面的指示这样说的,我也不敢追问,就把三少爷的香料换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是被三少夫人您发现了,这么多年大少夫人个二少夫人都没有怀疑过,奴婢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梓锦没有回答许青媳妇的话,反而问道:“那你知不知道给你姑姑传话的人是谁?” 许青媳妇摇摇头,道:“姑姑一直守口如瓶,奴婢确实不知道,但是奴婢为那人做事,一年能拿到五百两银子,奴婢为了银钱昧了良心,如今是悔不当初……” 梓锦看着许青媳妇的模样,也知道她并没有说谎,她不过是一个动手执行的人,不可能知道真正的幕后指使人。而要解开这个谜团,还是需要吴嬷嬷开口。 梓锦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手。叶溟轩就很快的在上面探出头来,梓锦朝着许青媳妇比划了比划,叶溟轩就立刻派了两个人将许青媳妇从牢里提走了。许青媳妇怕得不得了,一直磕头求饶,梓锦看着她说道:“你不用怕,先给你换个地方,只要你安分守己不惹麻烦,总有跟家人团聚的一日。” 许青媳妇不敢说话了,乖乖的被人带走了,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吴嬷嬷,忍不住说道:“姑姑,该说的就说了吧,到底还是自己的性命重要,那人就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就您出去,只会先灭口的。” 吴嬷嬷没说话吗,依旧坐在那里,面容紧皱,双唇紧抿。 许青媳妇被带走了,这里就只剩下了梓锦跟吴嬷嬷两个人,一室寂静,令人心慌。 吴嬷嬷这般沉得住气,梓锦也是刮目相看,就慢慢地陪她耗着,过了好半响,才说道:“人这一辈子活着,或大或小都要有一个目的。吴嬷嬷没有子女傍身,最大的希望也不过是将来能有养老的本钱。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吴嬷嬷你就背弃了杜夫人,那你们主仆的情谊还真是凉薄。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能说得通。可是……吴嬷嬷,如果你连性命都没有了,又怎么花用你辛辛苦苦提着脑袋赚来的银钱?” 吴嬷嬷还是不说话。 梓锦皱着眉头,看来这样说还是不能打动吴嬷嬷,如果不是为了银钱,那吴嬷嬷为了什么出卖杜曼秋?根本就讲不通啊。 梓锦的脑子快速的旋转着,思考着每一种的可能性。 吴嬷嬷不是不怕的,哪给犯人洗澡的方式,听着都能令人昏过去,怎么能不害怕?可是…… 梓锦跟吴嬷嬷对峙着,地牢外面的叶溟轩终于接到了他想要的信件,打开信一看,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原来是因为这样。 梓锦无论怎么威胁利诱,吴嬷嬷再害怕他也不肯说一句话了,似乎是打定了主意顽抗到底,这才是最令人头痛的。难不成真的要动刑?梓锦只是拿来吓唬她们,可没有真的没人性到这种地步,事情就僵住了。 叶溟轩慢慢地走了下来,梓锦叹口气,道:“嘴巴真紧,撬不开。” 叶溟轩扬扬手里的信件递给梓锦,然后自己看着吴嬷嬷说道:“别人都以为你没有孩子,其实你是有个儿子的,是不是?” 吴嬷嬷浑身一颤,剧烈的抖动着,甚至于有些惊恐的看着叶溟轩,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恐惧让她的神经有些错乱,他……他怎么知道的? 梓锦看完信也是阵阵惊讶,没有想到吴嬷嬷居然有一个孩子,可是侯府里人都知道她没有孩子的,原来不是这样。 “那孩子现在在哪里?”梓锦抬头看着叶溟轩问道,隐隐约约觉得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 叶溟轩看着吴嬷嬷说道:“谁能号令的动吴嬷嬷背叛杜曼秋,就在谁手里。” 梓锦有些明白了又有些饿糊涂,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别人都以为吴嬷嬷没有孩子?难不成杜曼秋连自己的陪房有没有孩子都不知道?这显然不能啊。 吴嬷嬷一张老脸上满是泪珠,却一句话也不肯说,梓锦看着叶溟轩,叶溟轩却往前走了一步,从袖笼里拿出一件东西扔给了吴嬷嬷,“这个你应该熟悉吧?” 吴嬷嬷抬眼往落在蒲草堆上的东西望去,突然间整个人神情大变,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着拿东西,看着叶溟轩问道:“怎么会在你这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儿子呢……儿子呢……” 叶溟轩不急不躁的看着吴嬷嬷冷哼一声,道:“你儿子?你不是没有儿子吗?” 吴嬷嬷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面上本就有些皱纹,这时更加显得皱纹密布,神情恐怖。 “在你手里对吗?不然的话这东西你拿不到手的。”吴嬷嬷质问道。 “哦,本少爷忘记告诉你,清水庵的静谧师太也被我关押起来,还是当今圣上亲自下的旨意。”叶溟轩笑了,极其开怀。 吴嬷嬷蹲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面上露出一种癫狂的笑容,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抓起来了?抓得好……抓得好……抓得好……”说着说着竟然是嚎啕大哭,哭声凄厉,哀怨不绝。 梓锦站在叶溟轩的身边望了他一眼,叶溟轩这才说道:“她儿子一直被静谧师太握在手里。” 叶溟轩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吴嬷嬷突然接口说道:“是,没错,众人都以为我没生过孩子,其实我生过,只不过刚一出生就被人抢走了,还威胁我对别人说孩子早产没有成活,所以这么多年来大家都以为我没有孩子,可我的确是有孩子的。” 一生下来就被人抢走……梓锦心里就有些难受起来,那得是多痛苦绝望的事情。 “然后别人用你的孩子威胁你背叛了杜夫人?”梓锦问道。 吴嬷嬷点点头,“是,不然的话我跟夫人主仆多年,怎么就会背叛她?可我还是做了这样的人,我只是希望我的儿子能活下去。” “那人是静谧师太?”梓锦又问道。 吴嬷嬷点点头,这次没有顽抗,既然叶溟轩手里有自己孩子身上的信物,那就说明她的孩子在叶溟轩的手里,吴嬷嬷不敢不说了。 “可是静谧师太不是杜曼秋的姑姑吗?”梓锦想不通静谧师太为什么这么做,不管怎么想,静谧师太都没有算计杜曼秋的理由啊。 吴嬷嬷一愣,没有想到梓锦连这个也知道,怔怔的看着她,“连这个您也知道了?静谧师太是杜夫人姑姑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我还知道静谧师太并不是杜夫人的亲姑姑,而是因为当年静谧师太救过杜将军一命,被杜将军认作义妹,才被杜夫人称为姑姑的。”梓锦又道。 吴嬷嬷显然更为吃惊,没有想到梓锦居然连这个都知道,神情就有些不自然起来,想了想说道:“是,可是在静谧师太救将军之前,曾经是大小姐的贴身丫头。后来大小姐病故,静谧师太就被将军还了卖身契让她回乡,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将军遇险还是静谧师太救了他一命。将军感叹缘分,就认了静谧师太做义妹。原本想要给静谧师太寻一门好亲事,谁知道她无心婚嫁,竟然落发出家,就成了现在的静谧师太。” 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梓锦又问道:“既然是出家人无心俗务,又怎么会抢走你儿子威胁你?” 吴嬷嬷摇摇头,“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杜将军刚过世,我们姑娘刚嫁给侯爷,本来是要守三年孝期的,但是将军临终前恳求侯爷百日内迎娶姑娘,免得误了姑娘年华,将军临终托付,姑娘不敢不从,这才匆匆忙忙的嫁给了侯爷。后来侯爷得胜归朝,我们跟着回了京都,哪里想到又闹了长公主的事情,长公主铁了心要嫁给侯爷,姑娘很是伤心。那时候我正好有了身孕,不能在姑娘跟前伺候,又帮不上忙,只能在家里干着急。 后来,就有个小尼姑找上门来,小尼姑拿着的是当年将军给静谧师太认作义妹的信物,我一看到顿时开心不已,没想到在京都这块陌生的土地上,居然还有亲人在。于是我就见了静谧师太,后来又引着静谧师太跟姑娘相认,从那后就慢慢的来往起来。只是当时静谧师太不让我们公布于众这层关系,说是只想要清修,我们也没多想就应了。 谁知道我这却是引狼入室,我生产的前一天,静谧师太跟前的底子领了一个稳婆来,说是清水庵的信徒,接生的手艺极好,知道我要生了,就拜托她过来帮忙,没想到……” “没想到她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夺子的。”梓锦接口说道。 吴嬷嬷苦笑一声,满嘴的酸涩,“是,三少夫人说得对,都是我这一双眼睛误事,一直以为静谧师太跟杜家渊源至深,哪想到……哪想到她居然这般的狼子野心。” 梓锦皱着眉头,静谧师太曾经是杜清怡的贴身侍女,后来又救过杜将军一命,按理说跟杜家的关系那真是相当的深厚了,怎么就能够夺走吴嬷嬷的孩子,威胁她在侯府为她做事。 怎么也想不通,梓锦看向叶溟轩,叶溟轩一时间也没有头绪,看着吴嬷嬷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给夫人说我孩子夭折了,再后来我就按照静谧师太的意思,在侯府里的浆洗房谋了一个差事。一直很多年静谧师太并没有让我做什么事情,允许我一个月见一次孩子,我以为不管静谧师太有什么打算,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夫人跟她越走越近,应该不会真的让我做什么害人的事情,但是终究我想错了。”吴嬷嬷回忆往事,面上笼罩着阴郁的光芒。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229:猜不透的心思 229:猜不透的心思    梓锦想着吴嬷嬷的话,然后说道:“静谧师太第一次让你做的事情是什么?” “我替静谧师太做的事情第一是探听侯府的各种消息,第二就是我让许青媳妇做的事情。”吴嬷嬷低声回道,“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但是我知道她在侯府一定还有别的眼线。” 梓锦知道吴嬷嬷这话说的不错,因为素婉也是静谧师太的人,只是没有想到连吴嬷嬷都不知道素婉是静谧师太的人。 看来素婉身上一定有别的秘密,梓锦就看着吴嬷嬷说道:“那我问你,静谧师太给你的这种香料,如果停掉以后,还能不能让人怀孕生子?” 吴嬷嬷点点头,道:“自然是能的,如果真的不能,老奴就是拼着自己儿子的性命,也不能真的断了两位少爷的子息,只是需要停了半年之后,才能受孕。因为香料里加的麝香分量极少,因此不会造成人绝嗣,只会避孕而已。” 梓锦就松了一口气,这样还好,面上的神情就松缓了些。 “那静谧师太最近有没有给你别的任务?”梓锦问道。 吴嬷嬷摇摇头,“就这一件我已经不能无颜见夫人,别的事情我是不会再答应给她做的。而且静谧师太也答应老奴,今年除夕夜就让我儿子跟我团聚,再也不分开了,到时候会安排我会带着孩子离开。” 除夕之夜?梓锦不明白静谧师太为什么会安排一个这样的时间,一时间也没有往心里去,看着吴嬷嬷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你立刻远走高飞,第二,你要做我的眼线探听静谧师太的动作。因为你也应该看出来了,静谧师太根本就不会顾及杜夫人一家的情谊,不知道她在谋算什么,也许是对杜夫人不力呢?本来我是没有打算放你远走高飞,但是听你这么一说,知道你也是逼于无奈才做下这样的事情,所以就放你一马,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梓锦说到这里一顿,看着吴嬷嬷又说道:“有件事情我要说明,你儿子并不在我们手上。” 吴嬷嬷一愣,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是又没有办法责怪谁,面带苦涩的说道:“我儿子还在静谧师太手上?” 梓锦一时间也有些可怜吴嬷嬷,任是谁在她这个位置上只怕也不能真的置自己的孩子于不顾,就说道:“静谧师太如今被关押起来,并不知道你会跟我们交代这些事情,所以你儿子还是安全的。更何况,如果从今以后你就要消失了,说不定静谧师太觉得你儿子在她手上也没什么用处了就放了他。如果静谧师太不放他,只要有机会,三少爷还是会帮你救出他,让你们母子团聚。但是如果你选择回去,从静谧师太那里打探消息,有利有弊,利处就是至少能让你家夫人不被人害了,害处就是你随时都会有危险。” 梓锦心里还是有一个公平原则,并不觉得人可以随便草菅人命,所以她把利弊说清楚,让她自己做出选择,不管她做什么选择,梓锦都不会阻拦她。 吴嬷嬷呆呆的立在那里,这个选择其实也是相当的有难度的。静谧师太那个人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想要从她哪里查到什么并不容易,危险要大得多。可是如果真的就这么走了,吴嬷嬷又觉得对不住杜曼秋,更何况还有她自己的儿子还在静谧师太手里,虽然梓锦答应帮她救出儿子,可是不亲眼见到总是不能放心的。 左右为难,吴嬷嬷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那老奴该怎么回侯府?我侄女又怎么办?” “许青媳妇是不能留在侯府了,今天的事情她是一个藏不住的,万一要是捅了篓子露了马脚,后果你是知道的。许青媳妇一家在侯府是家生子,除非是有个借口将他们一家放出去或者是赶出去,这样的话既能保住许青媳妇的命还能让他们一家团聚。”梓锦思来想去这是唯一的办法。 吴嬷嬷皱皱眉头,知道梓锦说的并不是假的,咬牙说道:“我侄女婿有点赌性,不如就说侄女婿欠了赌债,我跟侄女被追/债的人绑了。侯府是禁赌的,有了这个把柄在手,他们一家也不能呆了。只是希望三少爷能搭把手,把这件事情扮得像一些。” 到底是老姜辣,眨眼间就想了这么个借口,就是希望叶溟轩找人扮追赌帐的人,把这弥天大谎撒的更圆满些。 就连叶溟轩都露出了一些惊讶之色,点头说道:“这个没有问题,你只要想好怎么跟老夫人她们交代就好。” 吴嬷嬷自然应承下来,梓锦就叹息一声,“也不知道静谧师太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居然这样算计杜夫人,她们到底也算是一家人。” 吴嬷嬷有些怔忡,摇摇头,“这也是老奴想不通的,想当年将军对静谧师太不可谓不好,杜夫人对她也是多有敬重,怎么也想不透到头来居然养了个白眼狼。要是将军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认她做妹妹。” 人都没有前后眼,谁也不知道现在做的事情对以后造成什么后果,当初杜将军兴许只是感激静谧师太的救命之恩,这才将/亡故妹子的贴身丫头认作义妹,哪里能想到到头来居然是一头狼。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并不是谁一口就能说得准的。 梓锦轻叹,转身看着叶溟轩说道:“追查吴嬷嬷失踪一案的是杜夫人,你想个办法让杜夫人的人按照吴嬷嬷说的思路找到人吧。这件事情也不能拖延的太久,九则生变。” 叶溟轩看着吴嬷嬷说道:“先委屈你在这里再多呆几个时辰,我自然会把一切安排好,你自己答应的事情要记好了,要是你敢反口,须知道静谧师太虽然握着你儿子我救出他不容易,但是我既然能从你儿子身上拿到这块玉佩,要了他的命也不是做不到的!” 吴嬷嬷握着手里的玉佩,老泪成行,默默的点点头。 今日出门,是叶溟轩寻了一个理由带着梓锦出来的,眼看着日将中午就把梓锦送回去,在马车里轻声说道:“今天傍晚我会让吴嬷嬷回到侯府,到时候能不去见杜曼秋主仆在祖母跟前演戏就不要去了,免得徒生是非。还有那个素婉,既然咱们要动手,就透点消息给她,看她有什么动作,会不会找什么人。” 两人商议好,叶溟轩先把梓锦送回了侯府,他又赶着出门了,要安排吴嬷嬷说的事情,叶溟轩也要安排自己的人才能下手免得走了风声。只是锦衣卫里还有一个好坏不明的万荣,梓锦心里难免又担忧不已。 心里又想着,关于避孕这件事情,要不要跟楚氏会跟沈氏说一声? 现在说楚氏一准会问梓锦怎么知道的,要是不说……梓锦想着反正叶锦兄弟两个也没有再穿熏香熏过的衣衫,只要过了半年,自然就能有孩子了,不如且放一放,免得楚氏生疑,梓锦又多了很多的麻烦。 现在的梓锦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梓锦,现在的她想得更多,做得更多,每走一步都要有双重的考虑。 因为梓锦是跟着叶溟轩一起出门,因此侯府里也没有人异议,梓锦跟老夫人请过安后,看着老夫人神色不怎么好,想起了姚老太太也是这般年纪,心里不由得一软,本来打算请完安后就离开的,却挪不动脚步,愣是讲了很多好笑的事情逗老夫人开心。 直到看着老夫人神色好了,又喝了一盏燕窝羹这才放心的离去。 宋妈妈看着梓锦的背影跟叶老夫人说道:“三少夫人真是细心,知道您心情不好,别的也不说也不问,只是一个劲的哄您开心,就这份心思旁人谁能及得上。” 叶老夫人眉眼一暗,想起姚老太太那时夸奖锦丫头,自己还有些不以为然,姚老太太有姚梓锦,自己跟前也有孝顺的儿媳,孙媳妇。不差什么。可是这几天下来,楚氏跟沈氏只是一直围着杜曼秋转,似乎忘记了她这个老太太也需要人哄的,人老多寂寞,性子如孩童,梓锦这样温温柔柔的讲着她年幼时的趣事,哄自己开心,却从不趁机说别人的不是,她哄自己开心,不过是不忍心看着自己不开心罢了。 一个不忍心,心思纯良的心性,在叶老夫人看来才是最干净的,最珍惜的。 荣华富贵,到了她这般年纪,其实也就看不到眼里了,看重的是心而已。 幽幽长叹,叶老夫人面带悲凉,总是有一种感觉,好像天要塌了一样,却又看着满目繁华,一点也不像是大厦/将/倾,必定有人有事瞒着自己。叶老夫人伸手叫过沈妈妈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几句。 沈妈妈一惊,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头说道:“是,老奴立刻去办,三少夫人那边要不要去问一问?” 叶老夫人摇摇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自有主张。” 沈妈妈点点头,掀起帘子转身去了,叶老夫人看着桌上一整套的珐琅茶盏,幽无声息的笑了,她还没死呢! 今天六千字保底,推荐票加更一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不要忘记推荐哦,拥抱大家! 230:断袖 230:断袖  梓锦时常想她怎么就会爱上叶溟轩了呢?他没有吴祯的美艳冠群芳,没有秦文洛的温柔似轻水,没有梓锦幻想中对丈夫的一样合格的地方,初来时,就曾说过死也不嫁这个重生的二手货的,那样的坚决,那样的排斥,以至于每次见到叶溟轩,她都要躲着他,那个时候只是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他看不到自己。 可是现在,梓锦却希望,他距离自己近一点,再近一点,生生世世永不分开。他没有吴祯的艳冠群芳,可是他的笑颜总为自己绽放,他没有秦文洛的温柔如水,可是他的温柔只为自己而妍。他的唇,让自己无尽温暖,他的眼,荡漾着天山的寒波。 他的霸道狠辣给了别人,而他最温柔最美丽的一面永远只给自己。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梓锦轻轻的笑了。 头颅枕在叶溟轩赤裸光洁的胸膛上,听着他胸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明明在笑,嘴角明明高高的扬起,可是滚烫的泪珠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 她还是不知足的,她祈求上天,她希望来生来世,生生世世,她跟他都要相遇、相知、相爱,哪怕他们不记得彼此,哪怕她只记得他,不管如何,都要让他们相逢,相拥。 如果这一世真的走到尽头,她就要回到现代去,可是只要一想到现代没有他,就会觉得心里恐慌不已,还没分开就这样的怯懦,如果真的分开了,梓锦就在想,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因为相思心悸而死的人? 呵呵,那样也好,至少黄泉路上也许能追到他的身影。 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哪怕是死亡…… 每一晚的缱绻缠绵,梓锦都不再跟以前别别扭扭,只要叶溟轩喜欢的,那怕是她不喜欢的姿势,也会尽量的满足他。生命已经如此短暂,又为何要在这种事情上留下遗憾?只是慢慢地她也沉溺其中,原来不是不欢愉的,只是心有抗拒而已。 只要对他,她的抗拒总要举手投降的。 夜色华美,星子璀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人生空留憾,哪怕明知道前途不明,也要快快乐乐的走稳每一步。 ******。 吴嬷嬷被叶溟轩的人救了回来,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梓锦跟吴嬷嬷商议好的在发展,许青媳妇一家被逐出了侯府,叶溟轩连夜安排人送走了他们,从此消失在京都之中。 吴嬷嬷又回到了浆洗房,依旧做着原来的管事,毕竟她是受害者,在外人眼里她就是被自己侄女拖累的受害者。 没过几日,静谧师太一行人被放回了清水庵,清水庵还被御赐匾额,一时风光无限。 梓锦闻言后,面色一嘲。 只要是涉及杜清怡的事情,都不会有什么悲烈的下场。静谧师太是杜清怡的贴身丫头,皇帝怎么可能要了她的命?如今又被赐了御赐匾额,御笔亲写清水庵三个大字,一时间清水庵的风头大盛,成为京都人人欲去的圣地。 这段时间更为给怪异的是吴祯进宫的时间越发的长了,皇上好像特别喜欢这位年轻的将军,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很多人都亲眼看到皇帝每每总总会看着吴祯那一双眼睛发呆,于是乎没几日,京都中关于断袖的谣言顿时喧嚣尘上,因为皇帝自从吴祯回京再也没有招过后宫的妃子侍寝,而吴祯居然也有夜宿皇宫的传闻。 梓锦听到叶溟轩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燕窝,一时不防,被噎了个正着,咳嗽不已。 叶溟轩忙倒了茶水给她喝,又帮着她拍着后背顺气,心疼的说道:“你就慢一点,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看你呛成这样。” 什么叫做什么好奇怪的?梓锦觉得这话有些小人得意的感觉,顺过气来,又喝了口茶,看着叶溟轩说道:“我看你还是记着当初我跟他订婚的事情,你巴不得他做了男宠呢。” “你说得对极了,我巴不得呢,我就小心眼怎么了?我就看他不顺眼怎么了?”叶溟轩理直气壮,谁抢他媳妇,谁就是他的敌人。 梓锦默然,乌鸦阵阵飞过头顶,但是不能否认的,心里有朵叫做甜蜜的小花开得正盛。 “你说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皇上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吴祯?吴祯确实很美啊,美得连女人都自惭形秽,想当初他还是楚君秋的时候,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为他失眠,没想到到最后摘得这朵花的竟然是皇帝?太不可思议了。”梓锦实在是难以相信啊,好好地性取向正常的皇帝,怎么就能这次对吴祯兽性大发了呢? 叶溟轩嗤之以鼻,看着梓锦说着别的男人怎么怎么样,心里那朵愤怒加嫉妒的小花,那叫一个狂风肆虐啊。 “诶,你再这样说话我可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叶溟轩本想发火来着,谁知道说出来的话那叫一个可怜兮兮,再加上那哀怨的小眼神,就是男人看了只怕也得心存内疚吧。 梓锦忙轻咳一声,立刻表明立场,“我就是想看看热闹,真的,我不喜欢吴祯你知道的。” “看热闹?” “看热闹!” “真的?” “真的!” “那好吧,原谅你了。” “谢谢您宽容大量!”梓锦咬牙了。 叶溟轩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他决定今儿个开始看热闹这三个字成为他最喜欢的汉字! 得意完了,叶溟轩这才开始讲正事,“其实这件事情挺让人意外的,以前皇上也见过吴祯两次,但是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那日皇上突然私访靖海侯府,我跟着前去护驾,说起来这小子太倒霉。你知道他喜欢唱戏的,正扮了妆一个人在后院子里依依呀呀,云袖飞扬。想当初我第一次见吴祯做楚君秋上台唱戏,那妩媚能滴水的小眼神,看得我也是心里直晃啊……哎呦,你掐我做什么……” “你方才说谁心里直晃啊?”梓锦悲催的发现,原来当年叶溟轩也是楚君秋的戏迷……看他那怀念的小模样,这次轮到她吃味了。 楚君秋……这个美的妖惑人间男女通杀的祸水! 叶溟轩连忙告饶作了检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这才颤颤巍巍的继续往下讲,“他的唱腔再加上他的扮相,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的,那样一个祸男,当时皇上就看呆了。从那后吴祯就经常进宫伴驾了,这倒霉孩子,就吴祯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是旁人有跟他断袖的想法打死也不敢说出来。偏偏遇上了皇帝……” 梓锦呆呆的看着叶溟轩,脱口问道:“吴祯从了?” 叶溟轩摸着下巴,思量半响,这才说道:“那天皇上是让吴祯留宿皇宫,据说有人听到皇帝的寝宫有什么动静的,但是没亲眼看到总不能妄下断语是不是?” 这悲催的娃,这么好的一朵鲜花居然被一个男人给采了。 得哭死天下多少女人啊! 梓锦长叹一声:“可怜的,这以后谁家的姑娘还敢嫁给他。” 梓锦收起玩笑的神态,徐徐说道:“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说,不过我总觉得皇上不是那种人,这么多年一直喜欢女子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这里面只怕是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梓锦回眸,看着叶溟轩,眼中闪过疑惑:“你的意思是皇上不是真的喜欢上了吴祯?那他日日将吴祯留在身边是为了什么?一个大男人真的有了这种传言,可不是好事情,更何况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不管是吴祯还是皇帝对谁的声誉都不是好事情,这样做的动机是为了什么?” 说么溟就。梓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叶溟轩点点头,随即一笑,“你不要着急,我先给长杰送个信,然后我们约个时间跟吴祯见见面。” 吴祯……突然之间就陷入这种漩涡之中,说不懊恼是不可能的,只是连他自己也摸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看着对面的长杰跟叶溟轩,失笑一声,“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跟皇上之间清清白白的,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是如今朝中都传遍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皇上无缘无故的让你陪伴在身边,还让你留宿皇宫,这可是犯了外臣的忌讳,你自己当心一点,这以后就有可能就是别人攻击你的把柄。现在皇上对你圣眷优渥,别人不敢做什么,万一要是有一天你触怒容颜,这些都是能要命的东西。”叶溟轩在锦衣卫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不过是眨眼间而已。 长杰看着吴祯,轻声问道:“那皇帝招你进宫,都是跟你说什么?做什么?难不成只让你站在那里不成?须知道人处在风口浪尖,你又是得胜归来的将军,而且容颜比女子还要出色,就算是有这样的传闻,别人都是宁可信其有的,不可不防。” 做什么?吴祯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又叹息一声,面带苦恼。 ******* 某香今天要带着孩子出门去游乐场,顺便采集年货,周末这两天都会很忙,每天都是六千字的更新,请大家理解,年过越近作为家庭主妇事情越多,周一就是二十八号了,某香趁着周末把事情办一办,下周一开始要一直到周四都会加更,群么个!【推荐】【留言】【收藏】【订阅】月票留到下周一至周四翻倍的时候再投哦,爱你们!(*^__^*)嘻嘻…… 231:看不透的迷情 231:看不透的迷情    看着吴祯的样子,叶溟轩跟姚长杰都是有些不得其解,两人面面相觑,叶溟轩看着姚长杰说道:“看这小子的样子好像真的有点为情所困的模样,难不成真的一夜之间变性了?” 姚长杰本来紧绷的脸,听到叶溟轩的话也忍不住的一阵阵的抽搐,抬眼看着叶溟轩说道:“那怎么可能?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事情怎么能发生在君秋身上。” 言下之意就是皇帝年岁大了,吴祯年轻少壮,这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鬼混一起的。 叶溟轩在听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时候,很不厚道的笑了,故意说道:“这算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皇上又不是七老八十了,正是春秋鼎盛呢。” 吴祯恨不得将手里的茶盏泼过去,怒道:“那送你好了。” “我倒是想一步登天没奈何人家看不上我。”叶溟轩气死人不偿命,作为一个爱记仇的男人,想要报仇的时候一定不能手软,有机会一定要抓住,绝对不能他日后悔。 姚长杰知道这两人的心结,不过这个时候是不能这样胡闹的,就看着叶溟轩说道:“说正事,时间有限。” 叶溟轩这才住了口,却依旧笑嘻嘻的一副欠揍模样的看着吴祯。 吴祯想着与其跟叶溟轩斗气,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办的好,自然故作看不到叶溟轩得意猖狂小人模样,开口说道:“我觉得很怪,这件事情一定有什么古怪。” “你的意思是?”姚长杰问道。 “其实皇上宣我进宫,什么越礼的事情也没有做,只是让我在御书房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扔给我两本书解闷,我一个字也不跟我说,也不会理会我。就是偶尔的时候会看着我的脸发呆,有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神都觉得心里毛骨悚然。” 姚长杰跟叶溟轩惊梀了,这算什么? “真的是有些古怪,我在皇上跟前多年,从来没见过皇上有这样奇怪的举止。”叶溟轩皱眉说道,这会子收起了玩笑的心态,觉得事情真真是古怪之极。 姚长杰的手指轻轻地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然后才说道:“你的意思是皇上会看着你的脸发呆?” “是啊,有的时候他看着我发呆我看过去,他竟然看不到我在看他,那眼神似乎透过我的脸在想什么,每当这个时候我就觉得心里毛毛的。”吴祯觉得自己真的是遇到了很诡异的事情,还发生在一个帝王身上,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就算是聪明如姚长杰,狡猾如叶溟轩,在这样有限的所知下也猜不透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的心思。 “透过你的脸在看什么?透过人脸看的自然是人脸,可是没听说吴祯你长得像谁啊?”叶溟轩不过是无心一句话,突然间收住话尾,猛地看向姚长杰跟吴祯,最后眼神定在吴祯的脸上,细细观察。 吴祯不明所以,姚长杰若有所思,三个人各自出神。 “我好像没有跟你们说过皇上喜欢的女子是谁?”叶溟轩突然开口。 姚长杰跟吴祯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叶溟轩虽然觉得吴祯跟梓锦一点也不像,但是心里又有种古怪的感觉,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让大家探讨一下。 等完叶溟轩的叙述,两人简直傻了眼,吴祯突然吼道:“这关阿梓什么事情,她完全就是无辜的啊,凭什么这些人就要把他们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一群混蛋!” 姚长杰脸色虽然没什么大的起伏,但是依旧能看得出情绪的波动,能让一个棺材脸有这样的变动也算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吴祯的性子实在说不上好,不然的话早些年也不会任性的去做戏子,并声名远扬,也不会离开西南独自在京都闯荡。这人的性子里天生就有一种反叛,只是随着渐渐长大,被隐藏起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现在关系到梓锦,吴祯就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他这次回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阻止除夕之夜的那一场劫难,不希望梓锦跟叶溟轩双双丧生。 “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帝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是皇位最有利的继承人,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叶溟轩淡淡的说道,“眼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一切都只是我们最坏的打算。” 姚长杰淡淡的说了一句:“实在不行就反了,身为君王、储君抢夺人/妻,天下臣民岂能坐看不管?” “你说得轻松,造/反?不管是叶家、姚家还是吴家,只怕是都不会因为这个支持我们三个吧?家族,不会为了某一个人拿着全族人的性命开玩笑。螳臂/当车,谁又会真的去做?”吴祯皱紧了眉头,高举反旗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姚长杰没有军权,只有一只笔杆子,叶溟轩虽然统领锦衣卫但是人数贵精不贵多,更何况锦衣卫的人可以听从叶溟轩的指挥调派去做杀人放火调查官员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锦衣卫的最高首领从来都只是皇帝。 再说他,如今回了京都,虽说是大将军,但是军权上京之前已经给了他父亲,没有兵符在手,想要调动军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不一定用军权,可以利用天下悠悠之口。”姚长杰道。 “这是你们文人最爱干最擅长的事情,但是,你能保证所有的文人在这样的事情支持你附和你?文人虽然多傲骨,但是那是乱世,如今太平盛世,多少文人都已经深陷富贵温柔乡,骨气还能有多少?”叶溟轩冷哼一声,骨气这东西只有在生死存亡,国家战乱的时候才会绝处逢生,太平盛世有的不是骨气只有傲气。 叶溟轩叹息一声,现实就是现实。 不过,事情现在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抬眼看着吴祯,摸着下巴说道:“你说,皇上透过你的脸在看谁?你跟小丫头长的可一点都不像。如果说大皇子透过梓锦看的是阿若,那么皇上透过你看的是谁?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个答案,说不定还真的能有意外的收获。” 吴祯的美跟梓锦的美完全是不一样的,如果梓锦长得像阿若,长得像砖雕上的杜清怡,那么皇上为什么会面对着吴祯发呆? 诡异至极! 吴祯被叶溟轩看的浑身发毛,忙说道:“我哪知道,但是我的确能感受到皇上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另一个人。” 事情到这里又碰到了一个死结,皇帝如果喜欢爱的是杜清怡,为什么会面对着吴祯发呆?长得最像杜清怡的不是吴祯而是姚梓锦,那皇上为什么要看吴祯?还严重到天天见宣召他进宫,却一句话不跟他说,就让他在书房呆着,在皇上视线可及的地方,这的确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谜题。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吴祯身上:“有机会的话,你最好探听一下。” 姚长杰缓缓的说道,连敌人的意图都不知道,怎么防守?简直就是找死。 吴祯就只能点点头,“我自然会尽力的,只是你们不知道,皇上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谁又敢开口?时机选不对,说不定就是杀身之祸,我会看着办的。” 叶溟轩多少知道皇上的性子,就提点吴祯:“皇上最喜欢午后品茶,那个时候最放松,最容易说话,你多注意就是了。而且皇上生气的时候,往往是眉尾先往上扬,然后才发怒,而他发怒的时候说话最是平和不过,你多加小心。” 商议完毕,姚长杰就笑道:“听说伯母来了京都多日,也不肯出门,很多人上门拜访也被拒绝了,你说我跟溟轩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问声好?” 吴祯的母亲蓝娘原来是靖海侯的妾室,曾经在正妻的手下吃过不少苦头,如今抬成了妾室依旧不肯出风头,就来你最起码的交际也不肯的。因此姚长杰先礼貌地问问吴祯,不想做了鲁莽的事情。 吴祯就苦笑一声,“我母亲素来爱清净,自从进了京都从没有跟任何人打过交道,不喜见人,实在是对不住了。” “这倒没什么,个人有个人的习惯,伯母习惯这样又不是不见我们,你帮我问声好就是了。”叶溟轩见过不少江湖上的怪人,脾气都是古怪的紧,因此并不怎么在意。 吴祯松口气忙谢过了,这才送两人出府。 走到门口的时候,姚长杰突然回身问道:“令慈的名讳好像是叫蓝娘是不是?” 吴祯点点头,“长杰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母亲的名讳应该很少人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长杰眉峰轻蹙,然后说道:“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说不定是重名也不一定,我随口一问,君秋不用放在心上。” 吴祯笑道:“天下之大,重名也属平常。” 告辞归去,叶溟轩看着姚长杰问道:“大舅兄,你不会是随口一问这么简单吧?你向来不是一个说废话的人!” ******二更完毕,明天更精彩,拥抱大家!周末愉快! 232:蓝娘 232:蓝娘    姚长杰看着叶溟轩,脸色一如平常,脚步却微微一顿,然后一如平常的说道:“我方才真的是随口一问,我也确实听到过蓝娘这个名字,如今想来可能是吴三夫人去姚家的时候提起过,倒真没别的意思。” 叶溟轩闻言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有了什么发现呢。” 暮色四合,长长的街上已经没多少人影,只剩下少数的人也是脚步匆匆急着回家去。湿热的微风吹来,薄薄的衣衫随风翻飞,就如同展翅的蝴蝶。 “溟轩,如果大皇子真的即位为君,你就带着梓锦远走天涯吧。” 叶溟轩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转过身凝视着姚长杰,整个人的呼吸似乎一下子被冰封了。 “长杰,你明知道不可能的。” “我想,就算是大皇子真的登基也不能因为梓锦而不顾众怒灭了姚叶两家,只要你们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他总有消火的一天,姚叶两家也总能脱去危险。相反地你们留下才是最危险的。”姚长杰想了这么久,也就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但是叶溟轩却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秦时风那厮根本就是一个bt,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绝对不会轻易的绕了姚叶两家。 “我跟梓锦都不会走的,只要我们活着他就不会罢手,不管我们在哪里,姚叶两家的人反而是最好的诱饵。”叶溟轩轻声说道,抬头看着姚长杰,十分坚定地说道:“如果用姚叶两家的性命,换取我跟梓锦的苟且偷生,后半辈子我们还能安生吗?” 姚长杰抿唇不语,直直的看着叶溟轩。 叶溟轩璀璨一笑,面上又带了痞痞的笑容:“生同寝,死同穴,我跟梓锦这本子都不会分开。我们不能踩着你们的尸骨独享余生,我们宁愿用我们的性命换取两个家族的平安。我跟梓锦都已经想好了,但是我们也不会就这么白白地离开,走的时候走要带着几个面目可憎的人做伴的,正所谓黄泉路上也热闹。” 姚长杰你不说话了,风吹过发梢滑过眼旁,眼睛涩涩的,却依旧坚定地望着前方,稳如磐石,“我知道了。” 不知道姚长杰知道了什么,又会做什么,叶溟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情越发的沉重,随即失声一笑,这位大舅兄想来深思如海,不过这个蓝娘他既然问出口绝对不简单,他一定瞒着自己什么,只怕是不想让自己插手才会遮掩的吧。 吴祯的生母叫做蓝娘,是不是长杰要找的人呢?那么这个蓝娘又是什么人? 叶溟轩决定好好的查一查。 不过看着姚长杰的反应,好像他找的人应该不是吴祯的母亲,那应该是谁?又为什么姚长杰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 吴祯没把这件事情身上,一来是因为十分的相信姚长杰,二来吴祯毕竟不是叶溟轩,叶溟轩整天在锦衣卫呆着,对于阴谋的味道只怕比吃肉都要熟悉,因此对这件事情就格外的上心,再加上姚长杰向来不是一个说废话的人,这里面一定有缘故的。 叶溟轩一路想一路慢慢踱步回家,想起眉眼带笑,嘴角带俏的妻子就忍不住的笑了,万家灯火暖春风,他最渴求的从来只是他的小丫头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身边。 远望前方,看着前段路口忽现的身影,叶溟轩慢慢的停住了脚步。 两人相距十余步,四目相对,无剑成风。 “喝杯酒?”秦时风首先开口,不过是十几日未见,竟让感觉苍老了许多,眉眼间都带了一层薄霜般的清冷。依旧风度翩翩,眉眼如画,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迢迢而来。 “好。”叶溟轩往前走了一步,回应。 大皇子突然找他让他很是意外,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听听他说什么也好。 两人来到京都最有名的酒楼,要了一包间,酒喝了一大坛,秦时风却一句话也不肯说,看也不看叶溟轩一眼,似乎长在了酒坛子里。 只是在灯火闪烁间,叶溟轩依稀看到他眼角的泪珠翻滚又压抑回去。 叶溟轩猛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手斟满酒盅,薄霞飞上脸庞,道:“若是无事,下官就告辞了,家里还有妻子等候。” 秦时风端着酒盅的手用力握紧,骨节分明,然后抬起头来,半眯着眸看着叶溟轩,眼神迷离如清波,嘴角挂着让人有些心酸的笑,似乎是想要哭却硬生生的变成笑容,实在有些不论不论,难看的紧。 “你是在跟我炫耀吗?” “我只是说实话,被人暗杀的次数多了,小丫头总是担心我,没事的话我总会早早的回家。”叶溟轩故意提及上次差点被秦时风的死士给干掉的事情,他素来嘴贱,有机会总要拿出来讥讽一番。 秦时风果然脸色有些不好,“我差点被你媳妇淹死在水里,我跟你早就两清了。” 叶溟轩觉得今天的秦时风有些不一样了,眼神一转,索性说道:“好,就算是这件事情两清了,那今晚你只是跟我喝酒?如果这样的话,让掌柜的送上十坛来,喝醉后各回各家。” “你果然还是这个德行,总是惹我生气。”秦时风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的恼怒,手里的就被一下子用力掷在墙上,摔得粉碎,发出巨大的声响。 掌柜的惧怕不已,忙在外敲门开口询问,生怕出了什么命案。 叶溟轩只得先打发了掌柜的,然后才有转回身来,双手环胸看着秦时风,怒道:“有话直说。” 秦时风讥讽的一笑,而后看着叶溟轩,长眸熏染薄醉,眉角稍带伤怀,浅笑出声:“叶溟轩,你有没有过伤心要死的时候?” 叶溟轩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想起当初梓锦跟他在垂花门诀别,真的是伤心要死,不知道是不是伤怀会传染,不由的点了一下头。 “你竟然也有这种时候?”秦时风转头看向窗外虚无飘渺的夜空,喃喃发出细语。 “是人就有伤心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叶溟轩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抽风,竟然跟自己的敌人喝酒聊天,还说这种不着边际的混话。 “那是什么时候呢?什么人能让你这样伤心?”秦时风问道,似乎也不等叶溟轩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阿若死的时候,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伤心,什么叫做心碎,我第一次那样喜欢一个女子,她长在我的心里谁也不能拔去,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晰的记得她的一颦一笑。” 叶溟轩觉得秦时风醉了,道:“大皇子,天色晚了,你该回去了。” “连你也觉得厌烦了?是啊,我这样的人跟你谈这些你觉得很好笑吧?我有什么资格谈情呢?我亲手杀了我的阿若,我是这个世上最薄情的男人!”秦时风冷笑不已,猛地又灌了一口酒。 “如果时间倒流,再让你做一次抉择,你会怎么做?”叶溟轩问道。 “时间倒流?”秦时风轻声重复,面带迷茫,随后轻轻摇摇头,“不晓得。” 叶溟轩突然想笑,讥讽的说道:“你居然说不知道?可见在你的心里阿若最终是敌不过权势,若是我是你,时间若能倒流,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也要护她周全。” “是吗?你居然会这么做?”秦时风突然笑了起来,身子跌跌撞撞的站立起来,觉得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当年我不过十四五岁,最是痴情懵懂时,可是就算是那样,我也不会选择死亡,我会慢慢的熬着……熬着……” “熬着以后呢?是不是看到跟阿若长相一样的都要抢回去?”叶溟轩怒了。 “抢回来?”秦时风慢慢的重复道。 “就算是你抢走了,她喜欢的人不是你,她心里永远没有你,你又有什么乐趣?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要两厢情愿才美满。”叶溟轩其实很疲惫,他真的很想跟梓锦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可是这个世上总有那么多不情愿的事情再发生。 “谁不想两厢情愿,谁不想比翼齐飞……”秦时风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稳住身子看着面前的叶溟轩,明明醉的要死,似乎一合眼就能睡过去,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又像最清澈的小溪泛着碧漪。 叶溟轩与他对视着,丝毫不肯退步,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恨不得将秦时风摁在地上狠狠的暴揍一顿,最好揍得他痴呆再也不能做坏事。 秦时风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看着叶溟轩,神情变得很郑重,道:“如果不想你媳妇被人抢走,这辈子都不要让她进宫,如果你不能阻止她进宫,到时候我是真的会抢人的。命妇份逢年过节都要进宫朝贺,能躲就躲吧。” “可小丫头不是命妇。”叶溟轩道。 “是吗?”秦时风笑了,一把推开叶溟轩往门口走去,“不是命妇吗?只可惜很快就是了,很快就是了……” ******************************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嘻嘻…… 233:开到荼靡花事了 233:开到荼靡花事了    叶溟轩浑身一僵,脸色都变了,想要抓住秦时风问个清楚,没想到自己一愣神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这小子喝醉了跑的比兔子都快,叶溟轩跺跺脚转身离去。秦时风半醉半醒倚在墙角,看着叶溟轩消失的身影,轻轻一叹,开到荼靡花事了,能帮的只能到这里了,没想到他居然也会借酒装装疯,阿若,若你还活着,也会觉得我做的是对的,是不是? 他的阿若,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纵然生活在黑暗的后宫,也从来没有狠辣无情。纵然是帮着宁妃争*,也都是手下留情没害过人命,可是上天终究是不公平的,这样的女子,却在最好的年华香消玉殒。 第一眼见到姚梓锦的时候,他真的以为阿若复活了,孙清拿着一张姚梓锦的画像给他看,但是那张画像侧面画的并不是十分像阿若,画里的女子眼睛无什么风采。当时他并没有觉得心动,但是又觉得不见见心里总是牵肠挂肚,哪怕只有一分像也好。 所以才有了宣和公主府的事情,但是见到真人,他就惊呆了,失控了,姚梓锦跟阿若太像了,太像了。正面看去不仅长得像,浑身的气度散发出的风华,简直就是如出一辙,那一刻他觉得冰冷的心在慢慢的复苏,他甚至与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不知道多久,没有感受到心剧烈地跳动了。 那种剧烈的强大的占有的**,让他在姚梓锦回门的路上做出了疯狂的举动,但是梓锦的行为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女子,居然那样的狡猾如狐,居然那样的悍勇。 他的阿若也是这样,面对危险的时候,从来不会害怕颤抖,只会勇敢的面对,就连喝下他亲手端给她的毒酒,她也是笑着饮下,她说:“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若有来生,不要宫里再见,就在民间小村,做一对愚夫愚妇,好不好?” 秦时风翻身上了屋脊,坐在最高处,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阿若说,死后她一定会变成天上的星子凝视着他,守护着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阿若,我很想你……很想你……”秦时风无声的哽咽,细碎的泪珠在空中随风吹散,消失在这茫茫夜色里,那颤抖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就如同暗夜里的幽灵。 “风,将来诺大的后宫只有我一人好不好?我们琴瑟相合,鸳鸯同梦,我不想一辈子跟别的女人争*,像宁妃一样好累啊。” “好,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 “若是太后跟大臣不同意呢?就是做了皇帝也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那我们好好努力,生十个八个的儿子谁还能说什么?” 秦时风至今记得,阿若羞涩的笑了,“你当我是母猪吗?我们就生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好了,一个儿子朝臣跟太后肯定不同意的,两个儿子别人就不能说什么了。我喜欢女儿,女儿是最贴心的,取什么名字呢?如珠如玉,呵护在心,一个叫做珍珠,一个叫做明玉,你说怎么样?” “好,只要你开心就好。就算将来我们没有孩子,我也不娶别人,实在不行就从廉王府或者**们府里过继一个过来,谁敢反对,我就杀了谁。” “那我岂不成了红颜祸水要遗臭万年的,不好不好,如果真不能生……我就勉强同意你纳妃好了,不过只能有一个多了我会吃醋了哦。” “好,等有了孩子,去母留子,你就是他唯一的嫡母,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往事历历在目,那时三更半夜,他总愿意跟阿若偷溜出来,坐在皇宫最高的屋*上,仰望天空,幻想未来。 他还记得阿若当时笑靥如花,笑道:“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愿与你共谱鸳曲,携手白头。”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秦时风越发的觉得心里空空的要命,阿若,没有你,今生今世的每一天都好难过,从睁开眼睛到沉沉睡去,就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这么多的一辈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 阿若……阿若……她终究不是你,我想把她抢过来,天天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你,会让我觉得你并没有离开。可是怎么办呢?她太像你了,那么倔强,那么坚强,你知道吗?上次差一点点我就被她杀掉了,可是我居然一点也不恨她。 可我现在不想要她了,真的不想了……她不是你,你不是她…… 虽然很像,可是她比你狠多了,我怕再这样纠缠下去,我怕会忘了你爱上她,所以我不要她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再没喜欢上她之前,我就很乖的松手了,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唯一,永远都是,谁也不能替代,不能! 黑亮发光的夜幕上,洒满了闪烁璀璨的星子,秦时风半躺在屋脊上,遥望着天空,仿若那黑沉沉的夜空,映出了阿若最美的笑颜,他不由得勾起了唇角,与她相望而笑,阿若,你没怪我是不是?你看我的心,永永远远都是你的…… ****** 秦时风醒来的已经是天大亮了,头脑有些昏沉沉的,昨晚喝得太多,头痛欲裂。 天际泛着鱼肚白,看着满是褶皱的衣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纵身跃下屋脊,这才往自己的府邸走去,走了十几步,忍不住的回过头来凝望着昨晚睡过的地方,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温暖的梦,他的阿若终于肯在梦里与他相见了。 朝阳渐升,温暖火红的朝霞洒遍全身,罩上一层温暖的外衣。 他的决定没错的是吗? 半眯着眸,看着太阳,轻轻的捂住*口,心跳的位置平静缓和。眉眼一弯,轻轻的笑了,迎着阳光,英俊非凡。 “大皇子,您终于回来了。” 秦时风一踏进府邸,管家立刻迎了上来,面带急色。 顿住脚,看着管家,道:“出什么事了?” “昨晚上皇上雷霆大怒,淑妃娘娘挨了训斥,降为淑嫔。” 秦时风眉头一皱,面色如霜,“因为什么?” “淑妃娘娘昨日跟吴将军在宫中偶遇,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大管家低声说道,面带惶恐。 秦时风怒道:“胡闹,本皇子进宫看看,今日谁来一律谢客不见。” 大管家忙应了下来,额头已见汗珠滴落。 ****** 梓锦听着叶溟轩说的消息惊愕不已,“皇上居然因为这个贬了淑妃为淑嫔?” 叶溟轩点点头,颇感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正是,如今朝堂上闹开了花,热闹着呢。” 梓锦摇摇头,“是要闹腾了,若我是御史也要闹腾一番的。我今儿个要出门一趟,你自去忙吧。” “做什么去?没事还是少出门的好,不是大事让手下人去办,养着她们就是为你办事的。”叶溟轩现在恨不得把梓锦拴在腰带上随时带着才肯放心。 梓锦就笑了:“你别跟全天下都是坏人似的,是我三姐姐,家里最近有些不太平,亲家太太对她生了女儿一直不满,这不是硬逼着三姐姐给三姐夫纳妾,正怄气呢。大姐姐约了我们几个去看三姐姐,我也不好不去,都是自家姐妹你就放心吧。” 叶溟轩嗤笑一声:“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倒腾,有什么意思。你也不用去了,回头我就给郑大人挪个地儿,看她还蹦不蹦跶,想来上次我说的话,郑夫人没听进去,还真当我言而无信呢。” 梓锦看他这样子忙说道:“别,你先别这样莽莽撞撞的,别弄得亲戚成了仇家,三姐姐夹在中间更不是人了。现在三姐夫还站在三姐姐一边,你要是这么做了,估计连三姐夫也不敢站在三姐姐一边了,竟帮倒忙。” “你看看你,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整天的叨扰你,不嫌烦啊。”叶溟轩穿上朝服,系上袍带,板着脸说道。 “我不觉得麻烦,这些麻烦让我觉得这才是生活,真真切切的生活。嫁到别人家做儿媳妇,可不就是跟婆婆斗心眼,跟丈夫耍心机,跟小姑套交情,跟妾室比谋算,虽然以前觉得这些很厌烦,可是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比起来,我宁愿做这些事情。”梓锦轻轻一笑,为叶溟轩整整衣衫。 叶溟轩心里就有些发堵,握着梓锦的手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皇子如今想通了,我们少了一个劲敌,只要我们按照他说的一辈子不进宫,兴许真的能白头到老呢。” 明知道这是一种奢望,但是梓锦还是用力地点点头,送走了叶溟轩,命马房套了马车,带着杜若跟水蓉往郑府而去。 一想起姚冰,梓锦就觉得头大了,这次事情闹得*大,问题是这丫头把她婆婆给打了,这可真是闹大了。事情没闹清楚之前,梓锦也不敢叶溟轩说清楚,不过这出手打婆婆,是要休妻的。 这个莽撞鬼,梓锦想着该怎么办才好呢? 二更送上,明日继续,明天就是翻倍第一天了,亲们不要忘记明天投月票哦。今天下午某香要出门,把家里的事情办一办,明天开始疯狂加更,爱你们!(*^__^*)嘻嘻…… 234:家有婆媳 234:家有婆媳    自古以来婆婆媳妇想要跟母亲女儿一样血水相融,互相着想的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其实郑夫人以前对姚冰也没有这样多的意见,对于姚冰还是有几分喜欢的。毕竟郑姚两家也算得上是至交,当初海氏想着把女儿嫁进郑家,一来女婿是必定对女儿好的,二来她跟郑夫人相熟不至于很为难自己的女儿。 海氏本来想的也没错,一刚成亲的时候自然是和乐融融的,但是伴随着时日一长,新鲜感一过,柴米油盐酱醋茶,言行举止脾性相撞,就算是亲母女还有拌嘴的时候,不要说异性婆媳了。 姚冰这娃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自己有了什么好事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郑源对她一腔痴情,苦苦求恳才娶回家,对姚冰难免就多了几分纵容跟*溺,再加上姚冰性子强悍,难免郑源就好像有点惧内的倾向。 于是,郑夫人不高兴了。 她玉树临风,聪慧上进的儿子,怎么就能被一个女人给管成这样?让她向东不敢向西,让他打狗不敢骂鸡的,这哪里还是她儿子根本就是一孙子。 但凡是做母亲的,都不会看着自己儿子被媳妇吃得死死的。偏生姚冰不知道收敛,郑源这个呆鹅也不知道跟媳妇沟通沟通,类似于关起门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出了门多少给我点颜面,至少在母亲面前收敛点。 一个是火爆脾气素来无法无天惯了,在姚家姚冰的脾性梓锦最清楚的。 一个是爱妻如命跟着胡闹不知劝谏,于是终于让郑夫人再看不下去了。 火星撞地球是什么感觉?大约就是郑夫人跟姚冰同时开炮。 郑夫人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能在郑家管得了夫君,治得了妾室,那手段能善的了? 姚冰虽然脾气火爆,可是也不是没心眼的,又敢于把事情嚷出来,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都秃噜出来,郑大人跟郑源几次三番撞在这婆媳的枪口上,想要躲清闲,那也是不可能的。 郑家在这种,明道明抢战火纷飞的日子挨了很久,一直到姚冰有了身孕,这才慢慢的消停。但是郑夫人看着姚冰自己有了身孕却丝毫没有为人妻的大度,给夫君抬通房,于是心里又不自在了,想当年她一有身孕就给郑老爷连抬两个通房伺候着,怎么能委屈了自己儿子呢? 于是在姚冰身子稳健后,就立刻塞通房妾室进去,姚冰自然不同意的,于是又闹了起来。那段日子郑源过的那真是炮火纷飞的日子,连大门都不敢踏进来。 一边是亲妈,一边是亲媳妇,得罪哪一个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怜他七尺男儿每日竟为这些事情耗费心神。 郑家的事情闹了也不是一日两日,梓锦几个心里都是极明白的,虽然在后来叶溟轩故意搅局下,郑夫人不想赔上丈夫的前程,慢慢的消停下来,奈何姚冰这娃就不知道低调是什么,终于惹怒了潜伏的老虎,两下里对阵,自然是刀光剑影,奈何姚冰毕竟是做人媳妇的,吃亏的总是她。 梓锦是听说过这种爱儿子胜过自己生命的人,在现代的时候,有一寡母将儿子拉扯长大,供他上学成材,为他娶了媳妇,其实日子过得蛮好,但是做母亲的就是看不惯儿子对儿媳体贴,就各种挑拨离间,甚至于有的时候在晚上突然闯进两人的卧房,各种bt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后来有心理专家就分析,其实这种严重的恋子情节,因为寡母一生中所有的精力心神都耗费在儿子身上,儿子是她最重要的人,可是儿子娶了媳妇之后,就等于有人从她身边把儿子抢走,她是不能忍受的,所以就想破坏他们两人的感情,增加在自己存在的分量。 想起这些梓锦就觉得,郑夫人可能就有这种恋子情节,虽然她丈夫还在,除了儿子还有女儿,但是古代有儿子才是安身立命之本,所以把儿子看得很重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插手别人的家事,因此姚月姐妹几个是用凤姐儿满六个月前来探望为借口过来的。 梓锦到的时候,没有想到卫明珠也在,一时欣喜异常,想着卫明珠这才出了月子没多久,看她气色很好,比生产之前足足胖一圈,珠圆玉润颇有杨玉环的丰腴。一身海棠花色的衫群越发映衬的她人比花娇,可以想象姚大哥将自己媳妇照顾得多好,能在海氏的炮火下,卫明珠还能养成这样,可怜的姚大哥估计花费了不少的脑细胞。 相当高这里,梓锦越发的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郑源跟姚大哥相比,那就直接是被踢出局了。 卫明珠见到梓锦也很开心,上次满月宴上也没来得及跟她说几句话,今儿个见到忍不住的携住她的手:“五妹妹,你来得最晚,是要罚你的。” 梓锦看了卫明珠一眼,轻轻一笑,转头看向姚月说道:“大姐,你可得为我说句话,你看大嫂欺负我。” “我瞧着弟媳说得对,你来晚了是要责罚的。”姚月看着姚梓锦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丝毫不心动。 梓锦吃了一个瘪,无奈的翻了白眼。 姚玉棠却笑了起来,看着梓锦就道:“快坐下吧,你如今有五妹夫*着,我们做姐姐的可不敢轻易的拉着你说家常了,免得把自家的富贵搭了进去。” 原来症结在这里,也难怪,女子出嫁后就要靠着夫家,虽然娘家能为她出头,可也不能事事都出头。叶溟轩那天的话虽然让梓锦1清净了许多,可也无意中拉开了姐妹间的距离。这也是一个*矛盾的地方,虽然在婆家被刁难,但是婆家的荣耀就是她们的荣耀,要是叶溟轩真的把人家荣耀拿走了,不计恨死她才怪。 梓锦抿嘴一笑,“你们听他胡说,不过是随口玩笑罢了。朝廷命官升降岂是他说了算的?” “你别说,别人没这个能耐,你家叶溟轩是有的,谁没点把柄在他手里?听说如今就连锦衣卫指挥使万荣都对他客气三分,你就少在这里替他说好话了,以后啊我们可不敢霸占着你的时间了。”姚冰怒道,横眉竖眼似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梓锦无奈了,看着姚冰说道:“是,是我们多管闲事,这不是想让你过得清净点吗?再说了溟轩也没有动手啊,瞧你这怂样,被人家欺负的找我们哭鼻子抹泪的,还不是胳膊肘往婆家拐,没出息的样。” 姚冰瘦了许多,眉眼间也满是疲惫,听到梓锦的话,眉头轻皱,道:“五妹妹你哪里知道我们的烦恼,我们跟你不一样,你身处侯府,背靠大山,就算是侯爷有了什么还有长公主可以依靠。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依靠的还不是公公的官职带来的荣耀,夫君虽然也做官,但是不管是人脉跟官职都不能跟公公相比,要能真的出人头地还不知道等多少年。如果单纯只为了婆媳间的口角,就连累公公丢了官,我岂不是成了家里的罪人?不要说婆婆就连夫君都要跟我生分的,这世道那里是我们想要快意恩仇就能随意动手的。” 梓锦叹口气,姚冰这样被郑夫人刁难,还不是要为这个家着想?其实人生就是在这样纠结又矛盾中前进的,家庭之中没有简单的对错是非,它关联着很多很多。 在座的姚家五姐妹外加一个娘家大嫂全都到齐了,从身形神色上看最丰腴的是卫明珠跟姚雪,姚月跟在闺中差不许多,不过面色姣好,看来生活比以前顺心不少。姚玉棠虽然生了孩子,但是身材恢复的很好,面色红润,眉眼间不说话的时候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可见于丈夫不仅举案齐眉还能谈词说赋,心灵相通,生活美满,自然是满面笑容了。 六个人团团而坐,卫明珠看着众人说道:“既然人都来全了,咱们还是先要去给郑夫人问个安,毕竟是三妹妹伸手推了人,不管郑夫人是真的受伤还是假的受伤,作为娘家人,我们都不能视而不见的,至少礼数上做足,别人也不能捏到把柄。” 姚冰脸色就有些难看,其实她本来是要在婆婆跟前侍疾的,因为娘家人要来,郑夫人这才让她待客的。 “这个是自然的。”姚月出声附和,她们来也不是空着手的,各色补药齐全。 梓锦想起郑夫人这人,又看看姚冰的神色,忍不住的出声说道:“不管待会儿郑夫人说了什么话,三姐姐都要不*嘴。” 姚冰的闻言就有些不服,愤愤道:“就是爱装的货色,不过是故意找个借口折腾我,还不是因为我生了个姐儿,夫君又对我好一些,她就不能消消停停的过日子,我们夫妻的事情是我们的事情,年纪一大把还往儿子房里伸手,羞也不羞!” 梓锦顿时愣住了,姚冰这性子……“做婆婆的给儿子塞通房妾室向来是天经地义的,就你这态度,没让你跪祠堂就是好的了,有你这么明着杠着的吗?你就不会绕绕路?急躁的笨蛋!” 一更鸟··月票每过四百张加更一章,从三百票算起,今天某香会一直很努力的更新的,请大家多多支持哦,拥抱大家! 235:别人能装你也跟着学一把 235:别人能装你也跟着学一把    梓锦扶额叹息。 卫明珠做嫂子的这个时候说深也不是,说浅没诚意,索性把眼睛看向了姚月。 姚雪倒是有些话要说,但是她素来生活观念跟姚家诸人都不一样,说了姚冰也听不进去反而损她一顿,想了想还是不说了,只是觉的姚冰太好强了些,媳妇伺候婆婆不是因该的吗?做人儿媳就是要唯婆婆是首,她居然敢这样背地里说嘴,也不怕被人听了去酿成大祸,哎…… 姚玉棠跟姚冰素来脾气犯冲,从小争斗不断,如今姚玉棠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甜甜蜜蜜,她就想着要是她好心说出的话,被姚冰曲解了,以为自己没安好心就不好了,索性也不开口,眼睛就看着梓锦。 梓锦又看向姚月,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姚月的身上,姚月这个当姐姐的素来有威严,在闺中时也能压制姚冰。 “三妹妹,你说我跟你谁比较可怜些?当初我婆婆还曾经想要把她的外甥女抬为贵妾压制我,你婆婆可曾这样做过?我夫君还曾经被他的表妹蛊惑过,还曾经疑过我,妹夫可曾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恶心你?可曾与表妹卿卿我我给你添?” 姚冰面色一青,气势弱了三分,“当然……没有……” “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亲家太太诸多为难你,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在身?我可听说了三妹夫有点惧内,这样的谣言要是传出去你让他在官场如何做人?人前妻以夫为贵,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给他颜面,人后他难道还能亏待了你?当初你姐夫虽然并不曾对他的表妹动过心,可是不是没有怜悯的,毕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要是一点情分没有,反倒会令人觉得齿寒,这人太凉薄了你翻到没有安全感。我还不是委曲求全,如今你姐夫一颗心系在我身上,我在婆家如今哪个敢小瞧我?女人的尊严跟地位是系在男人身上的,你跟三妹夫如今还是情浓之时,若到他日情分耗尽,只剩怨愤,你又该如何自处?不孝的罪名,岂是你能背负的?你让你的兄弟姐妹如何自处?我婆婆那样为难过我,我如今还不是在她跟前一样伺候?所谓家族传承,就是上梁正下梁不歪,你不能以身作则,以后你的孩子有样学样,整个家族岂不是要败坏了?”姚冰训起人来格外的严肃,句句犀利如刀,痛人心扉。 姚冰眼眶就红了,捏着帕子哽咽道:“你说得倒好听,这里面的难处……我如何忍得下?” “如果忍不下,那就不要忍了,今儿个收拾着包袱跟你大嫂回家,然后一纸和离书断绝关系,岂不更是逍遥快活?”姚月冷哼道。 “大姐,谁说我要和离的?”姚冰怒道。 “不和离?难道等你被休?就算是三妹夫对你情深意重,但是亲家太太毕竟是他的亲娘,你说如果必须有一个选择,她是选择你还是选择亲家太太?常言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亲家太太纵然是做得过分了些,难不成当儿子的还要言母过?素来只有婆婆教训儿媳的,哪有儿媳忤逆犯上的?你如今气愤之下推了亲家太太一把,于情于理都是你的错,你应该在榻前衣不解带的伺候赎你的罪过,怎么还能在这叫嚷着委屈?若是将来你儿子娶了媳妇,你儿媳妇也这样对你,你会怎么办?” “她敢!” “你都忍不下,凭什么让你婆婆忍着你?说人之前先看自己,子不正怎能言人歪?你自小学的道理呢?你这是玷污姚家门楣,姚家出了一个敢动手打婆婆的女儿,你觉得很光荣吗?你夫君、你兄弟、你父母出门面上可有光彩?男人为家庭的荣耀在官场博弈,做媳妇的就要给他守好后院,让他无后顾之忧,你倒好,整日的鸡飞狗跳,指桑骂槐,乌烟瘴气,你们夫妻间的情分早晚被你磨光了,到时候你再指着三妹夫见异思迁,琵琶别报,休想让我同情你一分一毫,这是你自己作下的,你自己承受!” “大姐……”姚冰哽咽不已,“凭什么受委屈的都是做儿媳妇的,凭什么有苦都往肚子里咽,凭什么做婆婆的十分过分还要忍着?凭什么!” “论起苦,你可有我苦?我第一个孩子怎么没的你难道不知道?凭什么?就凭她是你丈夫的亲娘,就凭她把你丈夫辛辛苦苦拉扯长大培育成人。你跟三妹夫不过才一两年的情分,可是她们母子十几年的情分,是你能比的吗?爱情能让人一时头脑发昏,可是能一辈子头脑发昏吗?人与人的相处,你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心正身正,这阖府上下几百双眼睛盯着,难不成还能黑的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你的付出你的辛苦你的委屈,难道你的丈夫会真的只委屈你一个?若他心里真的疼你,真的护你,真的爱你,不用你说,该为你争取的她自然会去做的。你连他的母亲都不敬重孝顺,凭什么让人家为了你跟亲生母亲闹翻?欲得先舍,大巧若拙,你可明白?”姚冰一步步走过来的,比谁都清楚不过的。 “大姐,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姚冰委屈的像个孩子,扑进姚月的怀里哽咽不已。 姚月的话让梓锦很有感触,看着姚月威风凛凛训斥姚冰,这才惊觉到,姚月已经真的蜕变成姚老太太那样的睿智人物,将来姚月必定会成为冯家最有权势的管家人。说出的话于情于理,有理有据,没有丝毫让人反驳的地方,就连一向嘴硬的姚冰也无法说出别的,这才是令人尊敬的人。 卫明珠若有所思的看着姚月,不用的重新对待这位大姑子,她早就听说过姚月的一些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姚月居然这样的凛然大义,突然间卫明珠觉得亚历山大。她的婆婆比冯夫人更不靠谱,她以后的路真是要好好的走啊。 只是这么一个大姑子,就让人胆颤心寒了,瞧这话说得,让她各种压力袭顶而来,问题是她那不靠谱的婆婆,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咽不下你也得咽,自古以来孝大于天,如今你坐下这种事情,就连母亲都不敢来见亲家太太,可见你错的多离谱。”梓锦轻声说道,瞧着在座的诸人轻声笑道:“更何况上令下不行不是更好?你为什么要把战火引到自己身上?做婆婆的对儿媳妇能训斥,能折腾,难不成还要折腾自己儿子?” 众人惊讶的瞧着梓锦,卫明珠突然很不厚道的默默笑了,这个主意相当不错,姚家大哥贯彻的很彻底。真是有其妹就有其哥,这兄妹两人就连行事章法都一样的。 姚月垂眸一笑,当初她要是有这份机灵,也许就不会失去第一个孩子,五妹妹素来是个聪明的,这话一丁点也不假。 姚玉棠的婆婆卧病在床,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些。 姚雪素来是最贤惠大方的,她婆婆只觉得她太大方了,反而约束儿子不能胡来,也是个有福分的。 只是姚冰若是不是跟郑源两情相许,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人对爱情期望值越高,生活的真实反而会令人越发的失望。爱情跟生活中是互相碰撞的,爱情只是两个人的花前月下,婚姻却是一大家子的酱醋油盐茶,这怎么能一样呢? 姚冰瞧着梓锦,狐疑的说道:“从小就你鬼心眼最多,你说说看是什么意思?” “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笨,你做什么自己当前锋与你婆婆对阵,要知道自古以来婆婆跟媳妇开战,输得永远是做媳妇的,一个孝字就能压死你。”梓锦缓缓的摇摇头,轻叹口气,那眼神轻蔑的瞧了姚冰一眼,果然瞬间点燃了姚冰的怒火,只见她一拍桌子,怒道:“你才笨,我就不服输。” “可你的确输了,你要有本事能让你婆婆有苦说不出,能让你婆婆主动不给你丈夫塞通房,能主动对你和颜悦色,那才是本事,你在这里哭什么哭?动手打婆婆?你真是长本事了,你还真是不可理喻,这样的蠢事也就你做得出来,要我……哼,我得让我婆婆动手打了我,我满世界的哭委屈去,瞧把你傻得,还以为自己跟英雄似的。”梓锦知道姚冰性子倔强,不仅要从大道理上压住她还要从气势上唬住她,更要从战略上轻视她,这才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几句话把姚冰气的,也不哭了,也不闹了,只是用手指着梓锦一个字却说不上来。 卫明珠不厚道的又笑了,依稀记得某日他夫君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对像是她婆婆,时间是某日她婆婆有跟莫姨娘怄气之后。果真是腹黑一对兄妹无敌组合啊…… “那我还能怎么办?”姚冰现在也是进退维谷,毕竟打了婆婆是她不对,怎么才能挽回这个局面呢,不由得看向梓锦,这个小狐狸应该有办法吧? 二更送上,看到群里有亲说不会票数不够就不加更了吧,在这里告诉亲们,不管今天能不能到达一万两千字的更新的标准1100票,某香都会最少更新一万二,如果能达到1500票就会更新一万五,总之各种无线加更,爱你们。最后很重要的事情,最近推荐票各种不给力,亲们跟某香一样也忙过年吗?大家看文的时候顺便点击一下,我知道有的时候要点击几十下很烦人,还是希望各位亲们辛苦一下,这个推荐票对某香很重要,谢谢大家了!爱你们,这几天的推荐票加更会在下月初还上的,大家不要担心,最后这些废话都在三千字以外不收费哦,(*^__^*)嘻嘻…… 236:舍不得自己套不住婆婆 236:舍不得自己套不住婆婆    其实姚冰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相反地其实也有点小心机,只是她跟郑源之间又不是单纯的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姻,还有那么一段美好的爱情做铺垫,所以相比起姚雪的贤惠大度,姚玉棠的施恩得报,姚月的苦尽甘来,总是多了那么一丁点的期盼。 就如同梓锦跟叶溟轩,只是梓锦比姚冰更加的幸运,因为她的嫡亲婆婆从不会插手他们夫妻的事情,还有另外一尊婆婆是隔房的,不好插手,所以梓锦相比姚冰更多的是多了幸运。 可是姚冰要比梓锦倒霉,有那么一个对儿子极其霸占的婆婆,姚冰的性子又没有梓锦的绵里藏针,步步图谋的耐性,所以跟郑夫人对阵自然是屡战屡败。 姚冰看着一圈的姐妹跟大嫂,无比委屈的说道:“其实就是在气头上不小心推了一下,我真没有想过动手打婆婆,借给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手啊。只是话赶话的情绪一激动,我就手脚战胜大脑了。” “婆婆训你,就该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听着,你怎么还能顶嘴?”姚雪叹口气说道。 “事事以婆婆为先,她总能体谅你一二分。”姚玉棠的婚姻心得,可是病在榻上的侯夫人又怎么能跟郑夫人相提并论? “我真想给你两板子。”姚月恨铁不成钢。 “回头我先给亲家太太陪个礼。”卫明珠轻声说道,今儿个海氏没来,就是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尴尬,她做人儿媳妇的自然要顶着炮火上了,不过临行前夫君说了,有事情多跟梓锦商议,回头问问她有好办法没有,免得自己真的成了无辜的炮灰。其实最可怜的是她,凭什么小姑子做了错事,婆婆当缩头乌龟,赔笑脸的却是她?做人媳妇真不容易啊。 姚冰先对姚雪翻了个大白眼,又对姚玉棠翻了个小白眼,显然二人的话她听着很不顺耳。对卫明珠却是面带感激,哽咽不已,道:“我让大嫂受委屈了。” 卫明珠忙笑了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是做你大嫂的,应该的,只是你有你这性子也得收敛一点才是。” 姚冰忙点点头,保证道:“是,以后我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虽然明知道这位小姑子并不怎么靠谱,不过卫明珠还是说服自己吃过亏的人总会长大的。 最后,姚冰的眼神落在了梓锦身上。 梓锦无奈的翻翻白眼,看着她说道:“看我做什么?” 姚冰握紧拳头,话说求人总要放低身段,只得带着笑脸说道:“五妹妹,好歹你指点一下,难不成你真的要看我永世不得翻身?” 梓锦轻叹一声,面带无奈,这才说道:“三姐姐,你要知道你跟三姐夫感情好归感情好,但是在你婆婆面前千万不要对自己的夫君颐指气使,更不要让自己的夫君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显得尴尬。天底下没有哪一对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媳妇拱手贴耳的。” 姚冰默然,其实她是有一点点显摆的成分在里面的。 梓锦自然知道姚冰的心态,劝道:“你想啊,你是觉得面子重要,全家闹得不可开交,还是里子重要,让三姐夫不仅爱你更敬重你?男人的感情谁也不敢保证一生一世没有变化,但是敬重是不一样的,这哪一家的后院子里正妻能稳稳当当坐着的,靠着的是男人的宠爱?还不是身为正妻的威严跟丈夫的敬重,这些才是最重要的。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抵不过细水长流的岁月,三姐姐你得明白,再浓烈的感情,也得用心的去经营,万万没有只有一方为一方付出的道理。” 姚冰显然还不能理解这些,她觉得爱就是爱了,怎么还能有这么多的事情? 梓锦却知道历史上多少恩爱夫妻到最后却各自飞去,不是不爱,而是婚姻中的矛盾让他们日渐在生活中的琐碎中,挥干自己的感情。不是不相爱,而是相爱没有办法相守,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谁也不肯为了对方多委屈一点自己。 姚冰只认为郑源喜欢她,爱她,就要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郑源首先是别人的儿子,然后才是她的丈夫,最后才是他们子女的父亲,一个人总会有多重的身份,每一重的身份都需要不同的他。 姚冰只想让郑源只为她而活,显然是不现实的。 就想姚梓锦跟叶溟轩,他们深爱对方胜过自己的生命,他们为了对方不断的委屈自己,不是自己命贱想要去受委屈,而是更舍不得他的她(她的他)比自己更委屈。 如果姚冰能站在郑源的立场上想一想,如果她能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牺牲那么一点点,那么现在这个家就会安稳许多。 姚冰面色阴暗不明,梓锦叹口气说道:“如果三姐姐想不通这一点,那么纵然我有无数妙计,也是徒然。” 爱情分为很多种,一种是梓锦跟叶溟轩,爱对方胜过自己的生命;一种是姚冰跟郑源,只知道索取不知道维护;一种是姚雪,典型的古代妇女,宽容大度,反而无意中收获丈夫的心;一种是姚玉棠,先施恩,后得报;一种是姚月,苦尽甘来,半世芬芳;还有一种是卫明珠跟姚长杰,感情迷糊小女子遭遇腹黑大灰狼。 每一种爱情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道路都是不一样的,这里面优劣各半,能否修成正果,还要看各自的修为。 姚冰很显然是这里面最不合格的。 “我改就是了,我也不想整天这样过日子,烦死个人。”姚冰一屁股坐在圆凳上,叹息不已。 “如果你决心要改,那就好说了。”梓锦慢慢的松了口气,就怕姚冰一头钻进死巷子里出不来。 姚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梓锦轻移莲步,在她耳边喁喁细语好半响。 姚冰面色暗红神情激动,血管好像要爆裂开来,“你……那我还有什么颜面在这家里立足?” “那我问你,当初你跟郑瑜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如今你们这对亲姑嫂感情可还好?”梓锦不客气地问道。 这还用问,看着姚冰的脸色就知道了。伴随着姚冰跟郑夫人斗争愈加激烈,郑瑜自然是跟亲妈最近的,更何况郑夫人远比姚冰厉害,又会做戏,郑瑜要是还跟姚冰亲密无间才是脑子进水了。 “首先,你得先挽回你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只有先让别人对你印象增加好感度,然后人家才会偏向于你。你倒好,行事莽莽撞撞,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个坏的,谁还帮你说话?”梓锦又道。 “我听你的就是了。”姚冰面色微僵,说到底她还是很喜欢郑源的,不肯真的撕破脸这样下去,和和美美的生活谁不想要呢。 人活一辈子,没有谁一辈子昂首挺胸的,适时地时候也要弯腰低头。 姚冰固然在生活中有些霸道,其实也是源自于她对生活跟感情有太多的期望。便是梓锦跟叶溟轩相爱,在侯府也是规规矩矩,谨言慎行,哪里像姚冰一样大大咧咧混不在乎的,时日一长自然会招人厌烦。 与姚冰说好了,一行人便往郑夫人的院子里走去,守门的丫头忙进去禀报,不一会儿郑夫人跟前的管事嬷嬷就迎了出来,面脸带笑的将卫明珠一行迎进去了。 其实姚冰不过是随手推了郑夫人一把,远没有卧床那么严重,可是今儿个郑夫人却头上戴了抹额,一脸苍白的半躺在榻上,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似的,这装病的的确是装的很不错。 卫明珠是姚家长嫂,理应她先说话,再加上来之前跟梓锦密语过几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诸人先见过礼,各自坐下后,卫明珠这才看着郑夫人说道:“我们今日来是因为今儿个是凤姐儿正好半岁的好日子,原本想着喜喜庆庆的过一天,谁知道才听小姑说她不小心推了您一把,这不连话也没说完,我们就赶着过来了。您是长辈,小姑又是您的儿媳妇,虽然您疼她,可也不能这么纵容她,虽然是无意的,可是跟长辈动手就是犯了大错,您这么宽容她就怕我这小姑越发的没个规矩了。我一听说这心里就跟长了草一样,虽然您宽容大度,可是身为晚辈我还是觉得有些惶恐,您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觉得哪里不舒服,五妹妹说拿着她的名帖请太医过来瞧瞧才是。” 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梓锦就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卫明珠,转眼看着姚家诸女面带震惊,就知道她们对卫明珠都是有些不怎么重视的,没想到卫明珠一出口,立刻就将郑夫人给抬上了高台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真真是为难了。 卫明珠很聪明,姚冰现在也没受到惩罚,很显然的郑夫人想要把事情闹大,让郑源亲自处罚儿媳,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以姚冰的性子,郑源真那么做了,他们夫妻的感情也就出现裂缝了。 偏偏卫明珠就从这一点下手,一下子捏住了郑夫人的七寸! 三更送上,姚家大嫂下一章更威武··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哦,爱你们! 237:姚家长媳威武月票1100加更 237:姚家长媳威武月票1100加更    婆婆媳妇那点事情,无外乎是争一口气,谁压制谁。 郑夫人的打算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压制姚冰,让她明白做人儿媳妇的本分,让她知道这院子谁最大。 所以这次郑夫人故意激怒姚冰,没想到姚冰居然真的很配合的动了手,郑夫人有了这个把柄在手,自然是想要狠狠的捏打姚冰一番。儿子再向着儿媳妇,难不成他媳妇把他老娘打了,他还要护着不成? 只是卫明珠一说话,张口就是她宠着姚冰,闭口就是不惩罚姚冰是她舍不得,天知道她有什么舍不得的,不过是想要拖一拖给儿子一点压力罢了。 但是这件事情经卫明珠这么一说,好像她就成了一个宠溺儿媳妇的好婆婆一样,郑夫人顿时抑郁了。 “姚大少奶奶这样说真是让人有些汗颜了,其实……”郑夫人很想要辩解一番,把姚冰的恶性公布于众,可是卫明珠没给她这个机会,就听到卫明珠立刻截断她的话,说道:“亲家太太真是太宽容了,您这样宠着小姑,就连我都看不下去的。我公婆常说为人处事先正自身,小姑做了错事就要狠狠的处罚,这才是家规所在,虽然一不小心跟你动了手,可是这弥天大错不处罚她我回去都不能跟公婆交代。” 卫明珠身为长嫂,在姚家诸女面前是有绝对的资格出头做主的,姚家娘子军自然是以她马首为瞻。 卫明珠话音一顿,梓锦借着袖子的这样捏了姚冰一把,狠狠的捏了她一把,姚冰巨痛,眼泪一下子子就上来了,突然想起梓锦的交代,暗自里磨磨牙,立刻抢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郑夫人床前痛哭流涕,“婆婆,都是儿媳的错,是我不该不小心推了您,害的您卧病在床,都是儿媳的错,请您重重的处罚儿媳,您要是不处罚儿媳,我就去跪祠堂直到您原谅儿媳为止。” 郑夫人没想到事情突然这样变故,一时间怔在哪里,愣愣的看着满脸是泪的姚冰,这哭的挺容易啊,不知道眼角抹了辣椒没有,心里那个憋气。 卫明珠也捏着帕子拭着眼角,看着姚冰如此配合这才放下一颗心,又看着郑夫人那极其抑郁扭曲的脸色,心里不由的叹道,梓锦说做人最高的境界,那就是自己迎风而笑,敌人郁闷而亡。 此时此刻看着心态有些扭曲,见不得儿子儿媳感情好的亲家太太,卫明珠瞬间有些痛快。 “你……你不要这样说,我有何能耐能做你的婆婆。”郑夫人终于色变,再也按难不住心里的怒气吼道。 卫明珠一听脸色就变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姚冰,抬头看着郑夫人说道:“亲家太太,有什么话好好说,您说这话可有些不妥。我家小姑虽然性子莽撞却是心地纯良,您说你不想当她婆婆,那这门亲事可是你们郑家亲自求上门的,是三姑爷千求万求我们姚家才肯把女儿嫁过来的,要不是看着三姑爷一番诚意,我家三姑奶奶也不是嫁不得高枝,寻不得好亲。您要是不满意这门婚事您就早说,如今我们三姑奶奶也为你们郑家开枝散叶差点搭上性命,您又说这话,之前也不见你说这话,难不成是因为我们三姑奶奶生了个女儿?要真是这样,那我还生了个女儿,我公婆整天欢喜的不得了,老话说先开花后结果,儿女双全才是美事,您看不起女娃,可是亲家太太您不也是女人?” 卫明珠杏眼带怒,嘴角生风,一字不提郑夫人是因为姚冰推她而生气,而是把导火索引到了凤姐儿的身上。卫明珠也没冤枉郑夫人,她的对于姚冰生了女儿很不满意,不然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塞通房,妾室。 郑夫人怒极,狠狠的瞪了一眼卫明珠,冷笑道:“姚大少奶奶好大的威风,这顶大帽子是要一定扣在我头上了,你家小姑为什么跪在这里你心知肚明,却要口是心非,旁拉胡扯,难不成就能歪曲真相了?” 卫明珠也不生气,低头看着姚冰说道:“小姑,俗语说长嫂如母,不要说是我,就是母亲亲自来,也是一定要你给亲家太太磕头认错的。先不说对错,我来问你你为何跟亲家太太起争执?” 姚冰这会子那原本就不多的小心机瞬间回笼了,看着卫明珠就委屈的哭了起来,抬眼看着立在郑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说道:“鲁嬷嬷,那天你也在跟前,我不说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子不言母过,媳不能说婆,我哪里敢说婆婆的是非。” 鲁嬷嬷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但是表面上还要维持镇定,其实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知道的,只是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大少夫人固然是撒泼无礼打了婆婆,可是郑夫人也有三分错,她就不该激怒姚冰,带着欲强行塞进去的丫头通房耀武扬威。 姚冰看着鲁嬷嬷眼睛直转,就冷笑道:“鲁嬷嬷也不敢说么?” “放肆,她是我身边的管事嬷嬷也是你能质问的?”郑夫人大怒。 “哟,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难不成在郑家堂堂的大少夫人居然还抵不上您身边的一个奴才?难怪我三妹这般的委屈。”姚月开口了,又狠又辣,眼眶瞬间就红了,一把拉着姚冰就喊道:“我可怜的妹子,好歹你也是我们姚家金枝玉贵的姑娘,怎么现在反倒不如一个奴才有脸面了,要是被爹娘知道了,只怕都疼到心窝子里去了……” 姚雪没见过这种阵仗,只能白着脸在一旁充当观众。 姚玉棠抬眼看看梓锦,其实有些犹豫她要不要出头,想起来相公跟三姐夫关系挺不错的,要是自己这样出手会不会坏了他们的情谊?再说她跟姚冰……姚玉棠犹豫半响,还是跟着开口了:“虽然都说长辈跟前的猫啊狗啊都要比不得势的主子威风几分,可是我三姐姐好歹也是郑府嫡出的大少夫人,难不成连这样的身份都抵不上一个奴才?可怜我三姐姐在娘家时白白胖胖的一个女娃如今生了孩子还这样瘦骨伶仃……” 郑夫人气得手指直颤,看着姚家诸人说道:“今儿个你们仗着人多,前来撒野不成?” 梓锦拍拍衣角徐徐站了起来,脚步轻盈的往前一站,垂头看着姚冰说道:“三姐姐,你做了错事,惹怒了亲家太太生气,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郑家祖宗灵前请罪!虽然说你动手是因为亲家太太强行塞给你通房妾室,一语不合这才闹将起来,可是你也不对,长者赐不敢辞,你得恭恭敬敬的接下,还要感谢郑夫人的体贴之心,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 说实话郑夫人在这里面最怕的就是姚梓锦,叶溟轩说的那些话她可没有忘记。只是别人家的事情,要没有正当的理由,叶溟轩也不能轻易下手,郑夫人害怕岁害怕却也没真的吓得没了胆子。 只是没有想到梓锦一开口却是如同出风拂面,心里那根紧绷的线就缓了缓,正要说句场面话,又听到梓锦接着说道:“三姐姐,你也真是的,做小辈的接受长辈如此的恩赐,你的感恩戴德,也得为长辈好好的想想。怎么只能自己贪图享受就忘了父母?” 姚冰不知道梓锦要闹哪一出,只能傻傻的看着她,心里却骂道,死丫头,你就落井下石吧! 梓锦这时根本不去看郑夫人,只是蹲下身子,拉着姚冰的手,哽咽道:“你看看亲家太太为这个家操劳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还能动得了手,虽然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哪也不成。” 郑夫人的嘴角抽了抽,关于那加重音的轻轻推一下几个字,觉得心里虚火直冒。 “我……我知道错了,婆婆辛苦了,是儿媳妇不对,是儿媳良心被狗吃了。”姚冰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这话说的她五脏巨痛啊。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亲家太太能体谅你带着孩子还要伺候姐夫辛苦不已,给了人替你分忧解难。你怎么就看不到亲家太太为了这个家辛苦操劳,两鬓成霜?” 郑夫人几乎要拍床板了,她哪里两鬓成双了?她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那我该怎么办?” 姚冰其实还是也挺笨的,梓锦话都说到这一步,居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梓锦真的是无语了,她甚至都能听到卫明珠、姚月、姚玉棠心里的狂笑声。 梓锦只得把话摊开来说,简单明了,“前些日子夫君替京里的贵人寻了一批声色最好的扬州瘦马,最是温柔听话,色艺成双,郑夫人为这个家如此劳心,你也得关心关心自己婆婆,就如同郑夫人关心你一样。这样吧,我先替夫君做主,挑出两个来给你,你就看着办吧。” 瞬间,姚冰的眼散发出堪比钻石的光芒,唉呀妈呀,她真是笨死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招礼尚往来! *************** 第四更送上,月票过1100票的加更,还有月票过1500票的加更,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亲们能这样一如既往的支持香香,从不孤单,爱你们!过1900票今天还会有一万八千字的更新,某香努力,大家也继续努力吧,群么个··(*^__^*)嘻嘻…… 238:谁给谁添堵月票1500加更 238:谁给谁添堵月票1500加更    其实按照规矩,哪有做儿媳妇的插手婆婆房里的事情的,梓锦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要给郑夫人敲敲警钟。她现在不过是随口一说,从姚冰下手,并不是真的让姚冰给郑夫人添堵,而是让郑夫人感受到危机。 梓锦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怎么能让姚冰落下一个这样的罪名,所以最后才说,挑出两个来姚冰,让姚冰自己做主。姚冰自己做主,姚冰要给郑大人送妾总要跟郑源商议的,郑源自然不会同意的,这就有了缓冲,梓锦给郑夫人也给姚冰都留了余地。如果郑夫人依旧不改,那么梓锦就会借叶溟轩的手给郑大人送上十个八个的美貌女子,给郑夫人来点生活的佐剂。 梓锦不能让姚冰落一个插手管公公房里事情的恶名,但是她能让自己夫君出手,同僚之间相互赠送美女乃是常事,尤其是叶溟轩现在官位比郑大人高许多,上司所赠不仅不能怠慢,还要好好的对待,郑夫人到时候只怕就会忙的没有时间给姚冰添堵了。 所以说叶溟轩的办法给郑大人挪个地儿的话,看着十分威武却不实用,因为姻亲之间只有互相支持哪有互相拆台的。但是梓锦这样做可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如果郑夫人想要效仿她的办法给叶溟轩也送几个美女,梓锦自然是要全部收下,还要好好的待着,反正叶溟轩不会去那些人的房里过夜,可是郑大人跟郑夫人之间可不是此情不渝,见到美女尤其是色艺精湛的江南瘦马,焉能不动心? 不管怎么算,都是梓锦稳胜。 姚冰在梓锦的循循善诱下,脑袋也开窍了,抬头看着梓锦说道:“五妹妹虽然是一片好心,可是我却不能接受,哪有儿媳妇插手公公房里事情的道理,虽然是一片好心却是于理不符,这些事情自有婆婆打点,做儿媳的不敢插手,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 郑夫人一颗心正在嗓子眼上,她还真怕姚梓锦仗势欺人,真的硬塞进来几个女子,到时候她的后院可就不消停了。也没想到一直跟自己作对的姚冰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过郑夫人也没有那样心胸宽广,总觉得要不是姚冰哪有这样的祸事,一腔怒火怎么也平息不了。 “叶三少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难不成你还想管到我家后院来不成?”郑夫人看着梓锦怒道。 “郑夫人您千万别这样说,梓锦可承受不起。”梓锦嫣然一笑,面上如度春风,“婆婆管媳妇天经地义,您管我三姐姐谁又能说什么?” 梓锦没想到郑夫人这么强硬,原以为自己给了她台阶就会顺着下来,没想到反倒跟自己较上劲了,梓锦原本想着大家和和气气的把事情解决就算了,现在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了。婆婆管媳妇是天经地义,可是你要是管过了头,也不是没人说话的。 卫明珠这是借口说道:“我们三姑奶奶做错了事情,要打要骂随您,我们姚家绝对不护着,可是要是亲家太太一定要让他们夫妻离心离德,我们姚家也不是养不起回家的姑奶奶。我们三姑奶奶,脾气是急躁些,可是心眼是极好的,这一点我想亲家太太是知道的,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如今我们三姑奶奶不过是生了一个女儿,您就这样三天两头的闹腾,今儿个通房明儿个妾室的轮番上阵,那我倒要想问一句,要是庶长子生在嫡子之前,怎么着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要是我们三姑奶奶不能生养,硬拦着不能纳妾抬通房是我们不对,如今投胎生了女儿,先开花后结果,说不定下一胎就是儿子,您要是一定让庶长子生在嫡子前面,这就是把我们姚家才在脚底下,我们自然要讨个公道的,您要是觉得我们仗势欺人,不行咱们当着全京都名门贵妇的面说个清楚,让大家评评理您这样做对不对?” “娘!”郑瑜红着眼眶跑了进来,显然是得到了风声赶过来劝场。 梓锦很久没见过郑瑜了,就见她消瘦了不少,心里叹息一声,家里不安生,怎么能胖的起来,夹在中间郑瑜也是为难了。 “瑜妹妹。”梓锦开口喊道。 郑瑜止住脚步转身看着梓锦,还未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梓锦最是拿这种小姑娘没辙,忙执起她的手,笑道:“以前是你是个最爱笑的,如今怎么倒成了哭鼻子大王了。” 郑瑜一愣,大约没有想到梓锦还能这样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脱口喊道:“五姐姐……我……” 我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家里闹成这样,这里面的根源她是最清楚的,却谁也劝不了。 “你什么呀?你可是想我了,也不见你去找我玩,我可是念着你呢。”梓锦说着就从袖笼里拿出自己亲自绣的荷包递给她,笑道:“以前你一直想要一个早春江陵图的屏风,只可惜我现在没有很多时间去弄那个,就给你绣了花开富贵的荷包,你先带着玩吧,等我以后有时间了,定给你补上屏风。我们之间的情谊什么时候也不会变的,这个你要记住哦。” 郑瑜心里五味俱有,神色复杂的看了梓锦一眼,伸手接过荷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尴尬。 梓锦就笑道:“你啊还没有以前爽朗,以前你可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怎么是锯了口的葫芦?” 郑瑜不好意思的笑了,如今她母亲跟大嫂闹到这个地步,几乎都要成仇人了,梓锦还这样对她,心里能没有感触吗? 梓锦浅浅一笑,看了郑夫人跟姚冰一眼,故意在郑瑜耳朵边喁喁细语,却偏生音量没有遮掩,谁都能听得到,只听梓锦说道:“你啊小笨蛋,在这中间为难什么。我要是你该吃吃该睡睡,她们是婆媳,将来都要埋进郑家的祖坟,一生一世都是一家人,你早晚要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操这份心做什么。别看这个时候闹翻天跟斗眼鸡似的,若是有人欺负郑家,人家婆媳那是手挽手一条心的。你母亲的脾气你知道,我三姐的脾气我知道,就是一个槽子里的两头犟驴,凭她们闹腾去,好好一个家非要折腾的乌烟瘴气。郑大人跟三姐夫如今只怕是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了,她们只顾着窝里斗,却不想想自己枕边人的感受,人活一辈子,图的是什么呀?还不是夫妻和美,万事兴旺,我们老太太常教导我们,家和万事兴,她们想折腾就折腾去,万一哪一天自己身边的人真的变了心,让她们后悔去。” 郑瑜脸一下子红了,看着梓锦半响憋不出一个字来。一个槽子里的两头犟驴,这话可真难听,不过细细想想,话糙理不糙,还真是那么回事,居然忍不住的笑了,她真是不孝的女儿,居然笑了,忙要收回笑容,却整的脸色更难看了。 姚月看着梓锦,她知道梓锦不过是借着跟郑瑜说话的机会,趁机给郑夫人还有姚冰把道理说明白,你们到死都是一家人,是要斗一辈子,还是好好的相处,就看你们自己选择了。 卫明珠其实真的很想笑,可是要憋着,着实难受,这话颇神似她那棺材脸的丈夫,果真是兄妹啊兄妹,损人不带留话把的。 姚雪跟姚玉棠试图努力当隐形人,姚月、姚梓锦再加上一个卫明珠,实在是用不到她们出手,她们就是来凑数的啊,正所谓的酱油党啊! 梓锦是晚辈不能教训郑夫人,长幼尊卑是不能违背的,不过梓锦借着跟郑瑜说话的时候,就把这话说了出来,也算是尽自己的心力吧。其实郑家没有什么要命的利益之争,郑源是嫡长子,将来家业继承人板上钉钉,有郑夫人坐镇,妾侍姨娘也翻不起大浪,可是这对婆媳就是吃饱了撑的,好好的日子不过,莫非要整天斗气过日子,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郑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为梓锦的话虽然有理实在难听,板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眼尾扫了扫了女儿。 郑瑜就走了过去,立在郑夫人跟前想要说什么又憋回去了,因为劝了太多次,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梓锦就伸脚踢了踢姚冰,这个小动作被眼尖的郑夫人看在了眼里,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梓锦那句话说的也对,到死他们都是一家人,他儿子绝对不会休妻的,但是姚冰如果被人瞧不起,其实她脸上也没什么光彩。只是平常关起门来闹翻天没人看到也就算了,现在姚家五位姑娘再加上一个娘家大嫂都到了,看着她们婆媳闹成这样,心里也是有些别扭的。 姚冰本来就是一个牙硬心软的,虽然特别讨厌梓锦那句一个槽子里的两头犟驴,可是梓锦说的没错,郑源最近回家越来越晚了,难不成真的因为跟婆婆怄气反而跟丈夫越走越远? 可是要让姚冰从此认输,服服帖帖的做个任人拿捏的儿媳妇,她又不甘心。姚梓锦的脚又踢了一下,姚冰的脸都绿了,催什么催,催命呢,好歹让她做个心理建设……只要想想给她婆婆磕头认罪,就是各种不淡定啊! 月票过1500的加更,过1900继续加更,如果再疯狂过2300今天还会加更,想看两万一千字的更新么?亲们爆/发吧!所以亲们不要犹豫哦,好戏连台,而且很快的就有个人物上场了,乃们万众期待的,(*^__^*)嘻嘻…… 239:握手不言欢月票1900加更 239:握手不言欢月票1900加更    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大事,一个是见不得儿子对媳妇百般迁就,一个看不得婆婆事事插手,矛盾由此而起。其实每一个人都退一步,也就没什么大事了,但是有句俗话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为什么有这句话呢?就是说一个人的性子想要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自己都知道自己有错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去改又是一回事,改不改的了又是一回事。尤其是姚冰在娘家自小跋扈,嚣张长大,郑夫人在郑府也是一手遮天惯了,还真是梓锦那句话,一个槽子里的两头犟驴,谁也不服谁。 郑夫人明知道姚冰的脾气,故意激怒她,让她失手推了她,其实就是想捏着这件把柄整治姚冰,想要拿捏她一辈子。 姚冰确认为,她推她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凭什么所有的委屈都要她吞下,这不公平,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她从来就做不到的。 两下里僵在一起,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姚月、卫明珠跟梓锦软的硬的轮番上阵,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难不成真的让姚冰和离回家?那不可能啊。卫明珠自然是看到了梓锦的小动作,嘴角抽了抽,移开了眼睛装作没看见,她就想着姚府怎么就养出了梓锦这么个难缠的人物,幸好不是她的敌人。 姚月则是视而不见,梓锦下脚还轻了,要是她一准让姚冰三天不下床,这个没脑袋的,婆媳斗法办法多了去了,至于闹得这样大张旗鼓吗? 姚冰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屈服了,给郑夫人磕头赔罪,泪眼涟涟,“都是儿媳的错,以后儿媳再也不惹您生气了,儿媳推了婆婆是我不对,我这就跪祠堂抄孝经去,还请婆婆息怒,以后您想要给夫君送人只管送好了,儿媳也不拦着了,以后一定向婆婆学习,做一个宽容大度的人。” 郑夫人嘴角抽了抽,这该死的丫头,认罪还不忘损她两句。她哪里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郑大人的后院被她看管的水泼不进,几个姨娘通房不过是形同虚设充门面的。 姚冰认了错,虽然有那么一点扎人,郑夫人要是继续抓着不放未免就太小人了些。再加上郑瑜在一旁劝说道:“娘,大嫂性本纯良,就是脾气急躁了些,您以后慢慢的劝着就是了,你看大嫂跪了这么久了,心诚意真的给您赔罪,您就原谅她吧。” 郑夫人最后自然是妥协了,姚冰不用跪祠堂了,不过孝经还是要抄的。 虽然这两婆媳问题还不少,但是至少面子上和解了,卫明珠忙上前笑着对郑夫人说道:“您前些日子不是有些咳嗽吗?我们三姑奶奶特意从我们老太太那里求了两瓶批把玉露汁来,我们三姑奶奶虽然嘴巴硬,心可软着呢。” 这药虽然不怎么金贵,可是制作工艺繁多,一年的产出也是极少的,郑夫人自然是知道的,没想到姚冰居然还有这心思,面上就有些讪讪的,“替我转达对老太太的谢意,这可怎么使得,我不过是小阵候,养养就无碍了,老太太却是一年四季离不开的。” “若是旁人自然不许的,可您不是外人。我们三姑奶奶说听着您前几日一整日的不停的咳嗽,这咳嗽起来的滋味谁不知道,她有这份心孝敬您这是应当的。我们老太太自己个有个药铺在南方,这种药还是有的,您放心用就是了,若是不够回头再给您送来,别人家吃不上,咱们家还用得起。”卫明珠柔柔一笑,此时哪里还有方才的犀利就像一个温吞和缓的小媳妇。 卫明珠这话也不是夸大,而是在古代稀有资源的确很珍贵,这枇杷玉露汁并不是单纯的只有枇杷做成,还有十几位中药,治疗咳嗽很有效果。因为工序繁多,因此产量极少,别人有钱买不到,可是姚老太太在南方有自己的药铺,这就另当别论了。 姚冰能想着郑夫人身受咳嗽的困扰替她求了枇杷玉露汁来,可见姚冰也不是没心的人,只是人与人的相处本来就需要多加几分容忍,偏生姚冰就缺这个,这两婆媳都是强势的人,真是火星撞地球了。 而且梓锦也相信,现在虽然和缓了,只要两人的脾气一天不改,这两婆媳的斗争就要继续下去。只是很有可能不会再跟以前一样这么举家不宁了,不过过日子,要是一点争端也没有,其实也挺没有意思的,过日子,一个过字,就是要有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俱全这才是人生。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就算是揭过了。既然郑夫人在养病,虽然明知道是装的,但是大家还是给足面子,不在打扰郑夫人告辞出来。郑夫人嘱咐姚冰一定要好好的款待娘家的人,让大厨房坐上好的席面上来款待。 郑夫人也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当这姚家众人的面这样交代姚冰,就是在表明姚冰以后还是要继续帮着她管理家务的。 众人都下去后,郑瑜这才坐在炕沿,看着母亲有些消瘦的脸,心里不是不心疼的,握着郑夫人的手,道:“娘,以后咱们好好的过日子不行吗?大嫂其实不是有坏心眼的人,就是太好强了些。” 郑夫人看着自己从小疼在手心的女儿,叹口气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好好的过日子,只是……我见不得你大哥那副怂样,你大嫂又不是个知道收敛的,而且脾气也太冲,这以后这个家都是要交给他们的,不好好的磨练怎么成?” “那您好好跟她说,大嫂一定会听的。”郑瑜劝道。 “哼,她是什么脾气我能不知道?你越是纵着她就越扬风炸毛,这以后有得烦了。你看姚家这么多女儿,怎么你大嫂偏就这个火暴性子,真真是头痛死了。”郑夫人扶额叹息。 郑瑜其实想说,您也差不多,一个槽子里的两头犟驴啊,什么时候能安安生生的。 那边母女谈心,这边姚月也正在教训姚冰,卫明珠、姚梓锦、姚雪以及姚玉棠一众人作壁上观。 “……我就不明白了,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痴呆了,怎么就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幸好你婆婆也不是追究到底的人。要真是豁出去追究一番,你这动手打婆婆一条,就足够你回家吃斋去了。婆媳之间有矛盾自古以来就没间断过,这处理矛盾也需要手腕跟计谋,哪能跟你一样,仗着脾气大就闹起来?”姚月恨不得把自己的婚姻心得一下子塞进姚冰的脑子里。 “你有没这里生活过,一天到晚的让我立规矩,一站就是几个时辰,腿都酸的要死。”姚冰控诉。 “这有什么难的,让你立就立着,一天两天忍着,如果天天这样,你找一个妹夫回来的时候,在他跟前两眼一闭假装晕倒,病上七八天,你婆婆若是不想担着一个虐待儿媳的罪名,以后怎么还敢罚你立规矩?”姚月悉心教导。 “那我管理家务,家里的管事婆子不听指派,阳奉阴违,我婆婆明知道却只看笑话。” “若是我我也看笑话,你好歹也是姚家教出来的嫡女,连个下人也整治不了,凭什么让你婆婆放心的把家事交给你打理?管事婆子不听话,这还不好办,捏足了罪证,召集众人,当面发作,该打的打,该罚的罚,当众立威谁敢不服?” “哪有那么的容易,这府里里里外外都是婆婆的人,打了她们婆婆又不高兴了,又要寻我晦气。”姚冰也是烦啊。 “欲行事先立威,就算是都是郑夫人的人,可是这里面应该也有你婆婆看不顺眼的人,你就捡着你婆婆早就看不顺眼想要拔掉却不能拔的下手。一来你立了威,二来替你婆婆出了气,她还能怪你?须知道家族大了,有些奴仆就有些欺主,偏生资格老,根基深,一时半会动不得,你婆婆不方便出手,你替她出手了,她如何还能怪你,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做事情先动脑子,别一根筋往前冲,被人当了枪头还不知道。”梓锦缓缓的说道,只要是没有根本利益上冲突的婆媳,其实都是能有很和谐的相处之道。 就比如梓锦跟杜曼秋,因为根本性利益上的冲突,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握手言欢的一天,而姚冰跟郑夫人看着还是不对盘,其实只要天长日久下来,总能培养出感情的,磨合期过了,矛盾也就不是矛盾了。 在郑府用过饭,这才告辞回家了,想起席上被抱出来的凤姐儿白白胖胖的小模样,梓锦就各种羡慕,没小半个时辰,就被郑夫人跟前的管事婆婆抱走了,郑夫人其实还是很心疼这个嫡长孙女的,听姚冰说其实大半的时候郑夫人都肯亲自看着凤姐儿的。 目光透过车帘飘忽不定,梓锦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哪有不心疼的,郑夫人也不过是跟姚冰较劲罢了,孙女还是自己的亲。正想着,梓锦的眼角突然扫过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猛地让车夫停车。 乃们太疯狂了,过了1900了,难道乃们今天还想过2300不成?嘻嘻,偶等你们哈,过了两千三,咱们玩命更新两万一,太震撼了,群么个!2300、2700、3100以此论推,加更无底线,太爱你们了! 240:神秘的夫人月票2300加更 240:神秘的夫人月票2300加更    车夫忙拉住缰绳,不知道梓锦要做什么,杜若就掀起帘子走了进来,问道:“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这马车极大,分前后两厢中间用小竹帘隔开,杜若跟水蓉坐在前面,听到梓锦的话杜若就走了进来急忙询问。 梓锦伸手掀起车窗帘子,看着一抹碧色身影进入一家绸缎庄,转过头就对杜若说道:“你下车去那家绸缎庄看看刚才进去的身穿碧色衣衫的女子可是我们以前认识的,若是认识的就悄悄的退出来,若是不认识的,想办法打听下身份。” 杜若忙点点头,顺着梓锦手指的方向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下了马车。 水蓉有些不解,看着梓锦问道:“少夫人,您认识那人吗?” 梓锦隔着竹帘看着水溶有些好奇的脸,轻轻的摇摇头,“不知道,不确定有没有见过,但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曾经见过,也许是一位故人,也许素不相识,只是想要知道她是谁。” 梓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这样的一个人有这样的兴趣,说实在的,梓锦并不是一个对陌生的事物有太多热情的人,但是方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的确给梓锦一个很熟悉的感觉,而梓锦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抓住这个感觉,就是这么简单。 梓锦微眯着眸,让水蓉转告车夫把马车停在一边,不要太引人注目,水蓉照办了,很快的马车滚动起来又很快的停下了,悄无声息,只有马车外面不时的有行人走过的脚步声,交谈声,小贩的叫卖声,在这样的大街上,各色人等交叉而过是那样的鲜活一幕。 过了很久也不见杜若回来,水蓉看着梓锦小声问道:“要不要奴婢去看看?” 梓锦摇摇头,“再等等,杜若办事最是牢靠,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情况,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水蓉点点头,主仆二人默默的等待着,很快的就看到了杜若的身影从绸缎庄走了出来往马车这边行来,杜若手里还拿着一匹天水碧的杭绸。 上了马车,梓锦就命车夫启程,马车转起来之后,这才看向杜若,只见杜若的神色有些怪怪的,就问道:“可打听到了?” “少夫人,奴婢见到了。”杜若忙回道,又指指手里的布料,“奴婢是以买布料的名义进去的,那女子年岁不小了,三十七/八左右,身边跟着两名婢女,看穿衣打扮定是出自富贵之家。最重要的是,那女子的眉目间有三四分跟您相像,真是古怪得很。” 水蓉就惊讶出声,“跟少夫人相像?你没看花眼吧?” 杜若忙摇摇头,“这话我可不敢乱说,的确是有些相像,但是又不尽像,乍一看很像,但是细细看去又不怎么像了,但是就是这猛一眼还真把奴婢唬了一跳。” 梓锦轻轻地点点头,人本性就多疑,尤其是方才梓锦虽然是惊鸿一瞥却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应该就是杜若说的这样了。那女子跟自己有几分相像,所以梓锦会觉得有些熟悉,又觉得有些陌生是因为那女子并不是自己,只不过有些熟悉而已。 “可打听到了她的身份?”梓锦问道,眉宇间带了一抹轻愁,这京都居然又出现一个跟自己有几分像的女子。 “她们很谨慎,开口从不言及身份,奴婢无能没能探听到什么。”杜若很是愧疚。 “这不关你的事情,别人小心谨慎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你打探不到也是应当的。”梓锦轻声说道,转头看向水蓉,道:“前面一拐就到了我的嫁妆铺子,你在这里下车,告诉陈安让他尾随而上看看那夫人究竟什么来头。” 水蓉脆生生的应了,告诉车夫停了车,飞奔而去,梓锦就让车夫直接回了侯府,大街上梓锦坐这样的马车很扎眼,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回了侯府,梓锦先回了安园换衣裳,然后去给叶老夫人跟长公主问安,不想在路上遇到了楚氏。梓锦见楚氏行色匆匆并没有看到她,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后院子里,回头看着纤巧问道:“我出门一天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纤巧摇摇头,“没听到什么动静。” 既然没什么大的动静,可是楚氏为何行色匆匆?梓锦现在来不及去问,露园就在不远处,跟叶老夫人问了安,陪着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聊起了凤姐儿的可爱,老夫人笑得很欢畅,可是眉宇间难免有些抑郁不欢。 梓锦自然知道为什么,想了想便笑道:“祖母不要忧心,明年您一准能报上大胖曾孙。” 叶老夫人就看了看梓锦,看着她纯净的笑颜,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压了回去,慈祥的点点头,“我也盼着叶家能开枝散叶,子嗣昌盛,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努力才是。” 梓锦故作羞涩的垂了头,又陪着叶老夫人说了说话这才去了长公主的玫园。 宋妈妈帮叶老夫人捏着肩,低声说道:“看来三少夫人已经找到根由了,可是为什么不说出来?”自从上次宋妈妈亲自出马,了解了府里的一些事情后,对府里目前的局势反倒有了些新的了解。 “不说出来只怕是因为不能说。”叶老夫人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徐徐飘散,能让梓锦忌讳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可是这件事情只怕不是她做的,谁还能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能生子的?这里面只怕还有别的猫腻,就是不是她做的也跟她有一定的关系,梓锦有顾忌所以才不说。不过既然说明年能报上大胖曾孙就说明这件事情的危机已经解除了,悄无声息的就除掉了侯府的一大隐患,这孩子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 不过这样也好,年轻的去动动手也算是一番历练了。 “今儿个开始盯紧了那边,跟什么人接触,说了什么话,办了什么事,尽量的都查清楚。”叶老夫人徐徐地闭上了眼睛,她不能让叶家在她手里倾倒了,将来如何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宋妈妈忙低声应了,看着叶老夫人疲惫的面容心里暗暗的叹息一声,人啊,做什么总要生出一些是非来。 梓锦在长公主跟叶老夫人那里并没有提及姚冰家的龌龊事,也是说给凤姐儿庆祝半岁去了。话尾收住的时候,就提及了遇到楚氏的事情。“儿媳远远地瞧着是大嫂,但是大嫂行色匆匆竟没有看到我,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她这样匆忙。” 长公主就蹙起了眉头,徐徐说道:“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还不是她的嫡亲婆婆又折腾了。最近那边嚷着要去见什么靖海侯夫人,递了几次帖子人家也没答应要见,偏她又一定要见到,这两天正暴躁呢。” 靖海侯夫人?那不就是吴祯的生母蓝娘! 梓锦心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就笑道:“我听说靖海侯夫人素爱清静,进了京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外人,整日的在后院茹素念佛,是个喜欢安静的人。” 长公主就说道:“这位靖海侯夫人以前是靖海侯的爱妾,前任靖海侯夫人生性善妒,手段又毒,新的靖海侯夫人没少受过磋磨,不然当年吴祯又怎么会远远的躲到京都来,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受欺压,如今就算是富贵到头,只怕也没什么炫耀之心,倒是个心性豁达的人。” 以前的时候吴二夫人就曾经嚷嚷过,关于靖海侯夫人苛待蓝娘母子的事情,梓锦倒也略有耳闻,对于吴祯这位生母倒是有几分好奇,能在嫡妻的淫威下安活至今,还能把儿子拉扯长大,教育成才,要说没有一点的心机手段梓锦打死也不同意的,没有手段早就被整死了,可见这个蓝娘也不简单的,为人又这样的低调,知道不给儿子招惹是非,又是个极其睿智的人,想来能让靖海侯把她扶为正室,也不简单了。 “这位靖海侯夫人行事低调,自从进京从没有露过面,不知道杜夫人为何一定要见一见她?她们应该是素不相识的才对,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咱们猜不透的因由?”梓锦就怕杜曼秋再出什么幺蛾子,不管什么事情跟杜曼秋沾上边就没有好事,梓锦觉得自己还是防着一点好。 长公主摇摇头,“这个是令人猜不透,还是要找人好好地调查一番,不要大意了才是。”说到这里长公主话音一顿,看着梓锦又道:“你应该听说了淑妃被降为淑嫔的事情。” 梓锦点点头,她的确知道的,看着长公主的神色,猜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长公主轻轻一笑,“如今皇上的行事作风真是越发的令人猜不透了,刚刚皇后娘娘派人给我送了口信,大皇子亲自求情,皇上又恢复了淑妃的妃位。” 梓锦一愣,只觉得头风又犯了,这皇帝果然是有些二的。 长公主看着梓锦,酌量一番又道:“再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的春秋寿宴,按照规矩你要进宫贺寿的。顺宜公主从很小的时候就想见你,这次也念叨着一定要见到你。” 今天大家太疯狂了,推荐票各种疯涨,月票各种疯涨,实在是太感动了,谢谢大家的默默支持,今天总共更新两万一千字,月票加更到了2300,明天2700票加更,3100加更,以此论推,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继续疯更两万一,某香会和大家一起努力的,在今年最后一个冲月票榜的日子里,希望能拿到一个好的名次,太爱你们了!各种感谢大家的月票推荐跟打赏留言支持,挨个吻个···(*^__^*)嘻嘻…… 241:不能躲也要躲 241:不能躲也要躲    梓锦脸色一变,忙说道:“儿媳不能进宫。”于是又把秦时风的警告说了一遍。 “你不说我也不会同意你进宫的,只是圣旨难违,除非……”长公主轻叹一声。 梓锦自然明白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就说道:“儿媳明白了,一定会在寿宴前身体有恙。” “宫里会派太医来查证。” “儿媳知道,定不会弄虚作假。”不能装病那是欺君,欺君之罪是要灭族的,不能装病就只能真病了,梓锦想着用个什么办法让自己病倒才是。 皇后娘娘春秋,举朝朝贺自然是大事,全京都所有有品级的命妇都要进宫,梓锦虽然不是命妇却是长公主的嫡亲儿媳,进宫也是必然的。只是如今这个情况,梓锦怎么还能进宫自投罗网? 长公主怜惜的看着梓锦,有些心疼的说道:“别对自己太狠,差不多过得去就行,皇后娘娘那边我自然会替你说项。其实这个世上,还有谁比皇后娘娘更明白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的苦她会心知肚明,否则的话也不会提前给我送消息了。” 梓锦虽然没有见过皇后,可是也能想象这样一个女子,在皇后的宝座上安安稳稳坐这么多年,一定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可是这样出色的女子却也要忍受夫君心里另有别人的痛苦,皇后娘娘一生只生育了顺宜公主一个,自然是视若掌上明珠,如今只怕皇后娘娘最大的心事,就是给公主寻一门好的亲事了。 而顺宜公主将来过得好不好,就跟下一位的皇位继承着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在储位的选择上,皇后娘娘应该也是比较细心的。 梓锦没有见过顺宜公主,但是顺宜公主非常喜欢梓锦做的那些手工,还记得当初自己送给长公主的一个小猪扇坠就被顺宜公主讨了去,还有那一幅猫扑线团的屏风,喜欢这些东西的应该是一个很开朗很活泼的女娃娃。 虽未见面,梓锦对这位顺宜公主印象很好,而且长公主喜欢的人一定错不了的。 “儿媳谨记皇后娘娘的恩德,若有报答之日,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梓锦很是认真的说道,皇后能够被这皇帝给长公主示警,就这份姑嫂情谊就很难得的了。 须知道天家最是无情,就是皇后什么也不做,长公主难不成还要怪罪她这个嫂子不成?但是皇后做了,梓锦也承了这份情。 长公主今儿突然很有兴致,看着梓锦说道:“我跟皇嫂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个时候我可调皮了,没少捉弄了皇嫂。可是皇嫂从不跟我生气,还总是很有耐心的陪我玩,当时那些待选的名门闺秀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皇嫂,后来给皇兄选太/子/妃的时候,因为我这份喜欢,母后跟父皇最后选择了皇嫂。我知道他们的苦心,如果我跟皇嫂关系好了,对我的益处是很大的,这么多年我们姑嫂一直很不错。如今我母后已经不管事了,后宫都在皇嫂的手上,这么多年一直太太平平的,不是没有人想要起幺蛾子,也不是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就像宁妃那样嚣张跋扈的,皇嫂都忍了,其实她才是天下最不容易的女人,至少我做不到她那样的。” 梓锦听着长公主的描述,心里就猜想着,或者是皇后没有对皇上动过感情,所以能一直这么理智,又或者动过情被伤过反而放下了,不管哪一样,身为六宫之主,天下之母,皇后无异于是最不容易的。 像她们这些正妻还能吃吃醋,撒撒泼,可是皇后娘娘,高高在上的天下之母,就只能贤惠大度面对众人。 “皇后娘娘最是令人敬佩的。”梓锦打心里说道,如果换做是她,说不定忍不了的,如果叶溟轩敢朝三暮四,她一定跟他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人的一生你的性格就决定了你的将来,所以那个时候梓锦没有选择宫斗司,她没有那样宽广的胸怀,笑看帝王三千佳丽你争我夺。 长公主闻言看着梓锦,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拉过梓锦的手说道:“锦丫头,你莫要怕,不管将来咱们面对的是什么,你要相信我一定会拼命护住你们的。皇兄对杜清怡的迷恋已经很难界定是不是纯粹的男女之情,但是如果皇兄真的想要动你,动我儿子,你也要相信,你婆婆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可也有皇家的三分傲骨。” 梓锦用力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一直知道的,我跟溟轩也会自己努力地。如今大皇子已经放手,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至少少了一个劲敌,我们的困境就好了许多。我也相信,只要我们继续努力,一定能否极泰来,我们一家人一定会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的,一定会的。” 长公主笑着点点头,伸手抚抚梓锦鬓边的碎发,温柔地说道:“回去休息吧,奔波了一天。” 梓锦这才站起身来告辞而去,出了玫园,阳光依旧炽热,慢慢的扫去了心底的寒意,她一定会为他们未来的幸福努力。 梓锦走后,叶青城掀起内室的帘子慢慢地走了出来。身上中衣的带子松松缓缓的系着,眉眼间的疲惫纵然是小睡过后依旧挂在眉梢。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长公主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叶青城,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当年英俊无双的少将军如今也是两鬓微白,眉眼微皱了。 叶青城接过茶盏转手放在炕桌上,人却坐在了长公主的身边,那一双历经世事沧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没来由的觉得心里一慌,想要躲避开这探寻的目光,转过头去。 “宣华。”叶青城开口了。 长公主轻轻应了一声,笑道:“你饿了吧,我给你传膳。” 看着长公主故意躲闪的目光,叶青城加重语气又喊了一声:“宣华!” 长公主身子一僵,又坐了回来,只是目光看着地面,却不肯看向自己这一生最爱的男人,曾经想过一生一世,相陪到老,也许这个愿望真的做不到了。 “我是你丈夫,是你最信重的人,是你今生唯一的依靠。”叶青城十分强势的握住长公主的手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长公主柔声应道,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跟平常无异,可是心还是一颤颤的。 “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只希望你能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不管不顾的,这一辈子我已经负你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你信我!”叶青城心里非常的不安,他的宣华其实是一个很倔强的女子,下定心要做的事情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他怕,怕有一日,宣华真的会离他而去。 “我知道。”宣华长公主声音微颤,被叶青城握住的手寒意凛凛,她没想到叶青城居然能察觉到她已经有了打算。 “那你答应我,不管你做什么,都一定跟我说。你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你以为瞒着我造成既定事实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你想得太多了,我能做什么,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宣华长公主自嘲的一笑,其实她现在能做的真的是很少了,兄妹之情如此薄弱,她还能希冀什么?所有的博弈也不过是在赌,而赌输的几率相当大,她不能拉着叶青城一起,不能。 叶青城叹息一声,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现在宣华这么一说他却愈加的肯定了。将长公主拥进怀里,轻轻的,温柔地说道:“你不说就不说,我不逼你,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真打算那么做的话一定要叫上我,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单……溟轩不仅是你儿子,也是我儿子,如果这样做能让他们小两口平安到老,我也愿意跟你赌一把。只是如果你瞒着我,上天入地我也要追着你不放的,你也知道我素来是一言九鼎的人。” 宣华长公主从来没有觉得像此刻这样软弱过,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是啊,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从来都是他,就算是自己什么也不说,他也猜出来自己要做什么了。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这一刻,这样的心有灵犀,却无比的辛酸。 “你还有母亲,还有杜夫人,还有叶锦叶繁,你能舍得下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背上背负的足够多了,你这样跟着我任性可怎么好?”宣华无奈的笑了,怎么能呢?他不是只有自己的,太多的负累在他们的生活中肆无忌惮的流窜。 “今生今世,委屈你够多了,这最后一次,我不想再委屈你,我想去做我心里想要去做的事情。我顺从了母亲大半辈子,能做的不能做的,能答应的不能答应的,都做了。当初杜将军的托付,如今我也算是完成了,曼秋有儿子,就算是没有我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我这一生没有负过任何一个人,却唯独委屈了你。所以……这次就让我为你、为我们的爱情任性一次好了。欠你的太多,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我怕你下辈子装作不认识我……” 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半世的委屈,化作云烟。 相知,相爱,相守……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但愿从不分开。 一更鸟,还有数更,昨天推荐票两千六百多票,真的很感激大家,某香没想到大家这样支持,知道一直点鼠标是个令人烦躁的事情,但是你们为了香依旧这么做了,啥也不说了,下个月虽然过年,但是咱依旧天天加更回报大家,希望大家今天能够依旧多多推荐,爱你们~保底六千的基础上,月票过2700、3100、3500、3900会继续疯狂加更,亲们动起来,某香会和大家一起努力的,太感激了! 242:生病的法子 242:生病的法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叶青城这样的铁血男人,注定生命中就不是只有爱情相伴的,他肩负的东西太多,而这太多的东西,总会因为不停碰撞而引起各种各样的矛盾。 他跟宣华长公主的情路太坎坷,这一生有太多的选择跟委屈,到了后半生,他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委屈宣华了,愧疚的越多反而负担不住,他宁愿跟她一起选择她想走的路。 叶老夫人有三个儿子,可是叶老太爷过世太早,整个家庭的负担就压在了做长兄的叶青城身上。叶老夫人早年跟姚老太太能成为闺蜜手帕交,相当大的程度上是因为两人有类似的经历,丈夫都是过世得早,两个人都是要单独拉拔孩子长大、成家、立业。 姚老太太只有姚谦一个儿子,可是叶老夫人却有三个儿子,姚老太太还有一个尊贵的出身,但是叶老夫人却什么都没有,某种程度上比姚老太太处境更艰难。叶家世世代代从武,叶青城很小的时候就习武,父亲严厉,虽然早逝但是给叶青城留下的印象很是深刻,不知不觉的就秉承了父亲太多的原则。 叶家不是传统勋贵之家,是真正的泥腿子出身。身为长子,父亲早逝,他有更多的责任要照顾寡母,照管幼弟,童年的时候很少有别的稚龄儿童一样有玩耍的时间,不是在练习武艺,督促弟弟上进,就是帮着寡母下地干活,维持生计,早年的日子过得很辛苦,直到他拿到武举人家里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叶青城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小的时候看到别家的孩子四处玩耍,掏鸟蛋,打弹弓,捉迷藏,他不知道有多羡慕,可是他不能去浪费时间,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扛起家里的重任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是情,能让母亲跟弟弟过得更好,是他最想做到的事情。 当一种执念,成为生命中的习惯,当承诺大于生命,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 从军后,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到后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没有人知道叶青城经历多少次与死神的擦肩而过,没有人知道他身上有多少道伤口,没有人知道让他坚持下去的就是他的母亲跟弟弟,是整个叶家的未来。纵然叶家在军中有些根基,叶家世世代代从军出身,但是作为军人,能够让战士打从心里佩服你,顺从你,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你要有勇冠三军的本领,你要有战场杀敌身先士卒的勇气,你要有无数的军功傍身,你要在万人沙场上给你的将士信心,有你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要成为一支军队的灵魂,别人才会真正的跟着你出生入死。 正因为这些东西太沉重,作为大将军令如山,承诺重命,所以当杜将军为了救他中箭身亡把女儿托付给他的时候,他没有办法拒绝一个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又为了他丢了性命的下属托付,他不能让他的不下临死都不能合眼。 当他答应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因为他辜负了那个远在京都正在等他回去的娇俏小宫女,他永远记得她那迎着阳光灿烂一笑让百花都失去颜色。他从没见过哪一个女子能有那样美丽的笑容,不过一瞬,却能一生难忘。 一生只有一次动心,却依旧要为他的事业而牺牲,不甘心是有的,可是更多的责任与习惯让他宁可苦苦往肚子里咽,也不肯卸下重担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现在想想,如果回过头去,再让他重新选择一次,大约他还是会选择答应的,他是军人,这是永远改不了的宿命。 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宣华,叶青城觉得上天还是厚待他的,至少不管中间经历了多少痛楚与磨难,他跟她最爱的女子还能够聚首,还能够在一起,还能够白头偕老,已经很知足了。 辜负她太多,总想着弥补她。 可是宣化不是寻常的女子,叶青城总不知道该怎么补偿才好,该怎做才能让她笑靥如花一如初见。 如今,为了儿子,宣华已经决定用自己的命去赌,那自己就陪她! 宣华的打算他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当今圣上对杜清怡一直不能忘情,可是肖似于杜清怡的阿若跟宁妃早已经死去多年,没有想到溟轩媳妇居然跟阿若长的甚像,这让皇帝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如果皇上一定要强行将梓锦召进宫,叶青城知道,宣华就会拼着自己血溅金銮殿也会保全自己的儿子跟儿媳,她希望用自己的死亡唤醒皇帝的良知,放过溟轩跟梓锦。 早些年长公主跟皇上兄妹之间的感情很好,希望皇上能记得年幼时的情谊,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用死亡唤醒活人的良知,用兄妹之间美好的情谊,唤醒他沉沦的心灵,宣华不能造/反,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叶家永生永世不出反贼,他是绝对不会谋/反的,更何况宣华也不会允许的。如果宣华真的执意这么决定了,他叶青城至少还能跟她同生共死。 两个弟弟已经是各管一方的封疆大吏,就算自己真的死了,也能撑得起叶家,照顾得了寡母。杜曼秋有两个儿子傍身,后半生也有依靠,溟轩有他媳妇相伴,每个人都有各自陪伴的人共度余生,他怎么能让宣华一个人共赴黄泉。他不能给宣华一夫一妻的美好生活,没有兑现当年的承诺,至少现在他能陪着她做她想去做的事情,生也好,死也好,只要她愿意他都陪她到底,这是他今生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了。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长公主泪眼相望叶青城,此时无声胜有声,珠泪滑过腮旁,却轻轻笑了,因为他懂她。 “喂,叶青城你要记得回来娶我哦,我在这里等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不许黄牛。” “是,我一定会回来的。” 他终于回来了,可是也带回来了一个妻子,那时怎么不愤怒? 纵然心里万般不甘心,终抵不过心里的相思,嫁他为平妻。 时过境迁,半生已过,再回首,若能再回到当初,她大约还是要嫁的。 千万次的恼恨也抵不过浓浓的相思,爱了就是爱了,无怨亦无悔。 这一刻,这个男子能肯陪着自己做自己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不阻拦,不斥责,只是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就这一句话,再多的恼恨与不甘都已经烟消云散。她爱的叶青城,从来都是最倔强的那一个,半生时光蹉跎,他终于在这个时候完完全全的属于她了,虽然迟了这么多年,虽然最美的年华已经溜走,可是还不晚,在他们还没有闭上眼的时候,还能依旧深爱着对方,他还能一如当初宠溺纵容自己。 在我最美的年华遇到你,与你相爱; 在最后的岁月被你守护,与我相随; 这就是我们并不惊心动魄却一世纠缠的爱,我从不后悔爱上你! “我从没后悔爱上你。”宣华轻声呢喃。 “可我却负了你,若有来生,请一定要让我赎今生的过错……”叶青城紧握爱妻的手,若有来生,宁肯你负我,绝不再负你。 风吹窗台,花香阵阵袭来,夕阳的余晖映在两人脸庞,那相拥的怀抱那么的相契! ****** 梓锦跟叶溟轩对于长公主的打算自然是一无所知,梓锦面对的最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能让她在最快的时间里大病一场,看似凶险却能平安度过。 叶溟轩满脸怒气的在屋子里团团而转,看着全身泡在冰凉的泉水中的梓锦,恨不得以己替她。 不过初夏,这样的泉水在夜间的确是太凉了些,梓锦冷的浑身打颤,看着叶溟轩暴走的样子,还是努力摆出一副笑脸:“别担心,没事的,没事的。” “什么叫没事?该死的,都是我没用!”叶溟轩一拳挥到墙上,手指间就被蹭破了皮,鲜血冒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墙皮。 梓锦一看猛地站起身来,哪里还顾得什么凉水洗澡,在脸上抹一把水渍,就拉着叶溟轩的手去包扎,怒道:“你这人一点也不让人省心,你不知道别人会心疼的啊,就不能省点心啊。” 叶溟轩看着梓锦都快要哭出来的脸,忙说道:“一点都不疼,不过擦破点皮,两天就好了。” 梓锦也不搭理他,拿过伤药给他包扎,被叶溟轩这么一闹腾凉水澡洗不了了,大后日就是皇后的寿诞了,该怎么办才好呢?还有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能让自己卧病在床还能不被太医瞧出破绽的。 梓锦苦苦思索却一时没有主意,顿时苦恼不已。 叶溟轩看着梓锦一脸怒火的样子,颇有些委屈,看着自己媳妇在冰冷的泉水里洗澡,他能看得下去吗?可是他目前也真没有好的办法,两人真是愁眉相对了无计策了。 然则第二天,梓锦却没有想到,她也不用想办法,有人替她省事了! 第二章送上,接下来就是月票2700的加更。,马上就要过3100票,所以今天一万二的更新是跑不掉的,能不能过3500更新一万五,过3900更新一万八呢?某香会和大家一起努力哦,爱你们! 243:人生总是出现意外月票2700加更 243:人生总是出现意外月票2700加更    梓锦给叶溟轩包扎完,这才开口说道:“今儿个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人,看着有些眼熟,其实也不是我认识的人,但是就是有一种眼熟的感觉,我就让杜若下去看了看。” 叶溟轩听着梓锦的话,随口笑道:“看着眼熟的人多了,你不会是遇到什么熟人了吧?” 梓锦摇摇头,脱了鞋尚了床,斜倚着软软的锦被说道:“我就是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所以才让杜若下车去看看,没想到杜若回来说,她看到那女子居然跟我有几分相像。” 叶溟轩正脱鞋,闻言就是一愣,又一个长得相像的人! 好半响才回过神来,伸手扯过锦被将梓锦密密实实的包裹起来,低声嘱托:“还是捂汗出来的好,免得真的凉气侵体要遭罪的。” 梓锦不再反抗任由他给自己裹好被子,静静地看着他,无声而笑,如果他比关心他自己更关心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知不知道那人是谁?”叶溟轩忙活完,这才接着问道,看着梓锦略微有些苍白的脸,心中忍不住的疼惜,本来就已经瘦了很多,这段日子一来,小包子脸都成了小瓜子脸了,叶溟轩真的很怀念梓锦那胖乎乎的一笑,微微带着小褶子的小包子脸。 若不是生活如此令人揪心,梓锦怎么也不会瘦成这个样子,不是不自责内疚的。 梓锦看着叶溟轩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流连,眉头紧蹙的模样,下意识地摸摸脸,这才惊觉到,真的瘦了好多,曾经那段快乐无忧将自己养的肥肥的日子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 “那夫人很是谨慎,杜若没有的听到,不过我已经让水蓉通知陈安跟上去,想必会有结果的。”梓锦轻声说道,总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不太踏实。 叶溟轩点点头,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经黝黑了,“这个时候陈安还没有消息送来,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不会吧,不过是跟踪一个人,怎么就会出意外呢?”梓锦觉得这也太离谱了些,陈安跟踪的本事还是挺高明的。 叶溟轩毕竟是在锦衣卫,有的时候对于危险的嗅觉要远比别人高的高。 此时算算时间,整个京都就算是走一圈,这个时候也该有消息了,偏偏一点动静也无,叶溟轩就有些坐不住了,翻身下了榻,看着梓锦说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头,你先睡吧,我去看看陈安有没有找卫易。” 梓锦点点头,神色有些紧张,不过还是说道:“早去早回。” 叶溟轩自己换了衣衫,又在梓锦额头上轻轻一吻,这才转身离去。梓锦看着屋内飘忽不定的灯火,默默发呆,她是有些大意了,天这么晚了,居然没有去想陈安会不会有危险。 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梓锦,按照一般来说,天黑之后内院就要落门锁,就是有消息除非十分紧急,不然谁也不会贸然敲二院的门,所以梓锦想着有可能明日才会有消息传来,因此也没有多想。 可是梓锦忘记了,如今陈安是跟着卫易的,而卫易又是叶溟轩的心腹,卫易是能随时敲二院门的人。 这样想来,陈安真的有可能出了意外,梓锦的一颗心越发的纠结起来,一晚上翻来覆去也睡得不甚踏实,早上起床一双眼睛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活像国宝驾到。 虽然昨天只在冷水里泡了还没一刻钟,但是早上起来梓锦就觉得鼻子有些不通透,头也有些涨涨的微微发晕。虽然是受了凉,可是不严重,太医来了两剂药下去也就好差不多了,因此这样的小病实在不是不参加寿诞的理由,病虽然不大,却的确扰人,梓锦觉得真是得不偿失。 昏昏沉沉的任由丫头给她净了脸,梳了头,换了衣衫,折腾完后还没来得及用早饭,也没来得及询问叶溟轩有没有回来,就见到玫园的小丫头来通报,廉王妃来了请梓锦过去一见。 廉王妃?梓锦昏沉的脑子顿时有些清醒了,说起来也真是有好段日子没见到廉王妃了。 廉王府跟平北侯府都是有实权的,因此平日子里并不敢来往的非常亲密,就连在朝堂上廉王爷跟平北侯相见也大多点头打招呼而已,其实这也是世家勋贵的悲哀,明明是姻亲故旧,却碍于猜忌而不敢走近。 廉王妃在这个时候前来,不得不令人多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梓锦忙带着丫头去了玫园,远远的就听到了玫园里笑声传来,一颗提着的心这才微微的放下了,长长的出了口气,虚惊一场啊,后背上已经密密实实的出了一层细汗,风一吹就有些透骨凉,梓锦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头越发的昏了。 梓锦走到了廊下,早有小丫头打起了帘子,高声喊道:“三少夫人。” 话音一落,屋里子的说笑声就是一顿,紧接着就有一个清脆欢愉的声音响起来:“哎呀,来了。” 这声音很陌生,梓锦确定自己没有听过。不过这人是谁,居然敢在廉王妃跟长公主跟前这样放肆。廉王妃只有三子,并无女儿,那这人是谁? 梓锦心里想着脚步已经走了进去,绕过四季花卉泥金透雕四扇大屏风,抬脚进了西暖阁。 梓锦抬头望去,长公主一身浅红衫群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对面坐着枣红色花开富贵团花纹闪缎织锦褙子,浅碧色双膝襕裙,头梳反绾髻,簪月牙透雕羊脂玉的响铃簪,面带微笑的廉王妃。 廉王妃的身边坐着一娇俏的少女,一双眸子很是灵动,忽闪忽闪如同蝶翼,穿一件凤穿牡丹的月白色杭绸褙子,系一条曳地百花裙,头戴明月珰,耳垂红宝石灯笼金坠,虽不是过分奢华,却令人不敢忽视。 梓锦看到这里,心里就是微微一动。 梓锦不过是一眼迅速扫过,行动不见丝毫迟疑,忙上前见礼。 廉王妃格外的喜欢的梓锦,一把托住她,笑道:“许久不见怎么这般瘦了,是不是溟轩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你告诉姑姑,我替你出气去。” 廉王妃依旧豪爽不输往日,梓锦忙轻轻一笑,道:“有姑姑这句话,谁又敢欺负我了?夫君待我很好,是我自己苦夏,夏天还没全盛,就已经用不下饭,跟旁人无关的。” “表嫂,你不用替表哥说好话,他欺负你我替你揍他!”小丫头拍着胸口豪气云天。 梓锦看着小姑娘,抬眼看向长公主,笑道:“母亲,这位是?” “她就是最调皮的顺宜公主。”长公主笑了。 梓锦虽然心中已经猜了十之八九,不过长公主亲口说出来,梓锦还是拒绝的心里微震,忙躬身行礼:“臣妇参见公主殿下。” 礼不可废,梓锦还是很谨慎的,尤其是遇到天家的人。 顺宜公主忙从炕上蹦下来,一把拖起梓锦,忙说道:“表嫂,这里是宫外,这些繁文缛节先放一放,我今儿个可是偷偷跟着婶婶跑出来的,可不喜欢人人对着我依旧是宫里的面孔,多无趣啊。” 梓锦还是有些为难,就抬头看向廉王妃。 廉王妃笑道:“锦丫头,这里没外人,不用拘着了,你陪她好好的说说话,去年的时候就嚷着要来看你,只是宫规森严,出来不得,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就让她尽尽兴。” 梓锦这才点点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顺宜公主居然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在梓锦的心里,公主都是高傲的,因为天生富贵,众人拥簇,睥睨天下,又会将谁看进眼里,当亲眼看到了顺宜公主这般的可爱,梓锦觉得头痛也消失了些。 长公主看着顺宜拉着梓锦一直问个不停,就像个好奇的宝宝,还把当初的那个小猪扇坠拿出来给梓锦看,就忍不住的一笑,转头看向廉王妃,低声说道:“你的消息可可靠?” 廉王妃几不可查的点点头,眼眸微转,轻叹一声:“她终究还是不死心,托了吴二奶奶的关系,那不知道给了她什么,竟让她劝动靖海侯夫人答应与她见面。你说她为何一定要见靖海侯夫人?” 长公主轻轻摇摇头,“杜夫人做事一向隐晦,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这突然之间我还真猜不透是为了什么。”说到这里一顿,看着廉王妃说道:“要是能知道她送了什么也许能有点线索,倾寒,你有没有办法?” 廉王妃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面带郁色。 梓锦虽然心中陪着顺宜公主说话,却也听到了长公主跟廉王妃的对话,突然她有一个极妙的主意,眼睛就看向了长公主,轻轻张口无声吐了一个人名。 长公主看着梓锦的唇形,心里琢磨一番,突然就笑了,对哦,怎么忘记了这个人物,此时正好派上场了! 还有月票过3100的加更,过了3500继续加更啊,大家多多努力,希望多多支持香香,不要忘记推荐哦,拥抱大家!(*^__^*)嘻嘻…… 244:哪是救人分明是送命月票3100加更 244:哪是救人分明是送命月票3100加更    梓锦说的是浆洗房已经投靠梓锦的吴嬷嬷,吴嬷嬷这个人虽然看似不起眼,其实却也是至关重要的一个人。首先她是杜曼秋的陪房,深受杜曼秋信赖;再者,她又是静谧师太的眼线,也颇受静谧师太信任;最后,她现在是梓锦的人。 吴嬷嬷一个小人物,却牵起了静谧师太、杜曼秋跟梓锦三个人之间的线。 杜曼秋跟静谧师太之间的关系很是复杂,就是不知道杜曼秋一定要见靖海侯夫人的事情静谧师太知不知道,如果静谧师太并不知情,而现在梓锦透过吴嬷嬷给静谧师太送个信,梓锦想她们应该稳坐钓鱼台,笑看两虎斗。 杜曼秋如此迫切的想要通过各种手段见到靖海侯夫人,不仅梓锦众人想要知道这是为了什么,恐怕就连静谧师太也想要知道。由静谧师太动手,梓锦跟长公主只要等着最后结果就好了。 廉王妃是个非常眼尖的人,瞧着长公主跟梓锦之间的互动,觉得有戏,笑米米的看着自己嫂子,压低声音说道:“你们在说什么?” 长公主抿嘴一笑,“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这次咱们也做一回姜太公。” “哟,果然不一样了啊,有了儿媳妇的人也这么得意起来了。”廉王妃其实心里很开心的,长公主能这样开怀,前半生的辛苦也总算值得了。想到这里看着顺宜公主跟梓锦说道:“顺宜不是一直想要跟锦丫头多呆在一起吗?你就跟着锦丫头去安园,看看她绣的宝贝,相中的咱就抱着走,别客气啊。” 顺宜眼睛亮亮的,贼兮兮的看着梓锦,问道:“真的可以吗?”她惦记好久了。 梓锦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廉王妃支开她们一定有话单独跟长公主说,于是就笑道:“东西倒是不少,不过都是在闺中的旧物,公主要是有喜欢的就只管拿走好了。” 顺宜公主闻言,立马拽着梓锦就往外跑,一眨眼没了身影。 长公主透过窗子看着顺宜的背影,轻笑道:“我小的时候比顺宜还要调皮,那个时候可真是自由自在,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就连空气都是荡着欢乐的气息,最是无忧无虑少年时。” 廉王妃想起自小时候,也忍不住笑了,“是啊,小的时候我虽然没有你金堆玉砌的富贵,可是也是很快心的,上面有三个哥哥宠着,有母亲护着,爬树摸鱼没有我不敢做的,那个时候左邻右舍都说我不该生成女儿身,最是无忧无虑少年时,这句话真好。” 两人相视一笑,她们的童年都是最幸福的,虽然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一个清苦的乡下野丫头,但是幸福从来没有界限,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廉王妃言归正传,神色就变得端凝起来,看着长公主很是严肃地说道:“如果不是我从皇后娘娘那里得到风声,你跟哥哥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锦丫头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长公主早就料到廉王妃突然来一定是兴师问罪来的,也不回答,只是问道:“你去看母亲的时候,她没跟你说什么?” 廉王妃神情一滞,叹息一声,“母亲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我瞧着她的神态应该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大约觉得你们不告诉她是不希望她担心,所以她就假装不知道安你们的心。我过来之前,母亲说让我有时间多回家看看,以前母亲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总是担心廉王府跟平北侯府来往过密被圣上猜忌,如今却说出这话,你还不明白吗?” 长公主其实已经从最近叶老夫人的态度中猜出了一些,所以廉王妃这么说倒是没有惊讶,对于叶老夫人,长公主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态。说不恨,这么多年被叶老夫人压制不是没有恨意的。说恨,也不尽然。 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难以解释的心态,就好像她能明白叶老夫人压制她的理由,却不能认同她的做法,在这两者之间来回飘荡。 “告诉你/能/怎么样?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长公主失笑,看着廉王妃柔声说道:“你跟二哥这么多年从不卷入朝廷是非,宫廷之争,独善其身才有今日的康平,不能因为我们家的事情,让你们也跟着受牵连。再者说了,将来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下一辈的孩子们总还有个投靠之处,有你们照顾他们,我们也能安心的,总要给他们留个后路,所以我会跟你哥哥都不会同意你们插手,就当……我求你。” “嫂子……”廉王妃看着长公主欲言又止。 长公主截断她的话,笑道:“倾寒,你我姑嫂多年,各自的脾性相知最深,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要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可以一一告诉你,我亲口说给你知道的,总比你从别人那里捕风捉影好得多,也免得被人所乘。” 廉王妃闻言不语,她最近的确听到了很多奇怪的传闻。 长公主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这里面的牵扯的太多,事情也太复杂,足足说了大半个时辰。 廉王妃听完整个故事,整个人就完全如石雕一样,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实在是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良久,廉王妃才说道:“嫂子,这也太恐怖了吧……” 长公主只是苦笑不语,其实她也想只是黄粱一梦,醒来后什么都没有还是跟以前一样过着日子,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消化半响,廉王妃吞吞口水,然后才说道:“方才你跟锦丫头的意思是想用吴嬷嬷出头,利用静谧师太出手,查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这能行吗?” “行不行还不知道,不过如果静谧师太真的能查到什么与我们是好事,如果静谧师太不动手,那就说明静谧师太跟杜夫人是一伙的,这样我们也就又多了一条线索。”长公主和缓的说道。 廉王妃点点头,“那需要我做什么?” 长公主摇摇头:“你什么也不要做,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就好了。” 廉王妃紧握着双拳,半响还是说道:“如果是别人还好说,偏偏是皇上……” 是啊,正因为是他,谁又敢轻举妄动?谁有本事能跟一朝天子抗衡?鸡蛋跟石头,总是鸡蛋自不量力的。 “我隐隐约约的觉得,也许这位神神秘秘的靖海侯夫人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如果咱们能找到,说不定真的能逢凶化吉也未不可知。”女人的直觉都有那么一点点的邪乎,长公主跟梓锦一样,觉得靖海侯夫人是有些让人看不透的。 “这位靖海侯夫人也真是有趣,听说以前是妾室,所以应付不来京都的大场面,一进京就卧病在床,本应该进宫谢恩也上了表告罪不能成行。凡事去探望的巴结的人一律不见,不知道是真有病还是托词。” “所以才更奇怪,要真是有病怎么就能千里迢迢的从西南赶到京都的?”长公主嗤笑不已。 “既然你们有主意了我也不好掺和,这样吧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让人给我送信就是了。”廉王妃叹道,眼前长公主跟她大哥坚决不允许她跟着跳进泥沼,她也只能遵命了。 “自然,若真是有什么地方非你们不可我也不会不开口的。” “只是可怜杜曼秋,谋算到头,却不知道自己一双儿子正是被她给害了,要是她知道真相你说会怎么样?” “天知道。” “静谧师太倒还真是一个人物,只是她究竟为什么这么做?这人不会脑子有问题吧。”廉王妃觉得不可思议就没见过这样疯狂的人做如此疯狂的事情。 “只有继续追查下去才能知道答案,我想静谧师太甘愿在尼姑庵清修这么多年,总有个支撑她的原因才是。”没有任何理由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做这样疯癫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话,蒋嬷嬷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喘着气说道:“长公主,王妃,不好了……顺宜公主……顺宜公主……” “顺宜公主怎么了?”廉王妃猛地站起身来着急地问道,人可是她带出来的,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她怎么跟皇后交代。 长公主忙拍拍廉王妃的手,看着蒋嬷嬷说道:“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 蒋嬷嬷狠狠的扭了自己一把,让自己镇定下来,这才抹着汗说道:“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正在水榭喝茶,顺宜公主就闯了进去,也不知道三人说了什么,争执起来。三少夫人随后追了进去,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就掉进了水池里。顺宜公主一看三少夫人掉进水里,居然也跳下去救人了,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 “我的小祖宗,这不是添乱吗?”廉王妃抬脚就往外走,这个顺宜还真是惹祸精,这哪是救人,分明就是送命啊。 长公主也立刻跟了出去,着急的问道:“现在人救上来没有?” 月票过3100的加更,很快就过3500了,亲们加油哦,过了继续加更,爱你们!亲们各种给力,某香感激不尽,打赏也格外的给力,下月初某香会专门为打赏加更感谢大家,爱你们!(*^__^*) 嘻嘻…… 245:杜曼秋对阵廉王妃月票3500加更 245:杜曼秋对阵廉王妃月票3500加更    梓锦这一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看着泡在热水桶里还无限委屈的顺宜公主,仰天长叹,然后怒道:“你说你不会游水你跳什么池子装什么英雄,您老人家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一家子都别想活命了,您就不能让我们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顺宜公主小嘴一撇,无限委屈,“我不是怕你被淹死么?我听说上次你落水要不是大皇兄舍命相救你就淹死了。” “你就不怕自己淹死?我死了不要紧,你要死了我一大家都跟着陪葬。”梓锦浑身无力,两人泡在两只大木桶里,隔着木桶,淼淼水烟,强强对话。 “我忘了……”顺宜真的忘了她不会水,看着梓锦掉下去,就想拉住人,结果她自己也掉进去了。 梓锦突然想为什么周瑜会被诸葛亮活活气死,也许不是周瑜心胸狭窄,而是明明是人跟人对话,为什么却又撞墙的感觉。 连这个都能忘记,她也算是服了这位大姐。不过怒火之余,梓锦还是很感动的,这位金枝玉叶跟自己相识不过几个时辰,却居然为了救自己忘记了自己的生命危险,梓锦恼怒其实有一方面也是觉得愧疚跟心疼,这小女娃可爱的让人只想好好地护着她。 “以后你要再这样莽撞,我就假装不认识你,再也不跟你说话。”对付小女孩,尤其是可爱如萝莉的女娃这一招好像比较管用。 “那我跟你说话。” “……”梓锦差点被洗澡水淹死,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一种生物叫做无害的可爱,单纯的悲哀。皇后娘娘太伟大了,得花费多少心力,才能在后宫那种如此鱼龙混杂的地方,养出这么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儿,各种崇拜,佩服。 长公主跟廉王妃赶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番对话,真是哭笑不得,两人又悄悄的退到外间,廉王妃笑道:“可怜的锦丫头,一张伶牙利嘴遇上这么个小糊涂也够受的。” “顺宜一点也不糊涂,只是太清醒,宁愿装糊涂,是个极好的孩子,大约跟锦丫头真的很投缘。”长公主缓缓的说道,人这一辈子遇上个投缘的其实也要看机缘的。 长公主又把楚氏跟沈氏叫来细细的询问事情的经过,楚氏跟沈氏没想到那是顺宜公主,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楚氏虽然有些心颤,不过还是说道:“是公主她冲进亭子里就想要把地方让出来给她,这才争执起来,如果知道是公主殿下儿媳也不敢不让的,实在是公主也没说她的身份……” 长公主颇有些头痛,廉王妃扶着额头,这个顺宜居然还做出这种仗势欺人的事情…… 不过始终是公主落了水,要是没有个交代也不好,但是楚氏跟沈氏又是杜曼秋的嫡儿媳妇,这样一来,又免不了两房争斗不休。 楚氏跟沈氏立在那里也不也有些不安,这件事情说起来不是她们的错,如果她们要是低头认错了,免不了又要挨婆婆的训,可是不认错,人家毕竟是公主,得罪不起,真是左右为难不已。 沈氏更是一句话也不说了,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索性不说。 廉王妃知道长公主的为难之处,索性她来出头,笑着对楚氏沈氏说道:“你俩先坐,这事情要论起道理来,公主也有些不是,只是……” 话没说完,但是这意思都明白的,楚氏跟沈氏哪里敢坐,依旧站在那里,还是廉王妃伸手拉着她们坐下,笑道:“莫怕,我让人把你婆婆请来,又话我亲自跟她说。” 楚氏跟沈氏就松了口气,十分感激的看着廉王妃,道:“多谢王妃。” “来人,去请杜夫人过来。”廉王妃吩咐道,立刻就有人在帘子外面应声而去。廉王妃这才笑着转过头看着楚氏跟沈氏说道:“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还是叫我姑姑,王妃反倒是生疏了。” 廉王妃对杜曼秋一直是很有成见的,但是从长公主的口中知道楚氏还是一个拎得清的人,对她就有些改观了,态度也和蔼起来。 楚氏跟沈氏颇有些受宠若惊,但是想到自家婆婆跟这位王妃的纠葛,也不管表现得过于欢喜,不过还是改了口。 沈氏唯楚氏马首为瞻,楚氏做事小心翼翼又不失大方,廉王妃倒也颇喜爱,言谈倒也融洽起来。 杜曼秋很快的就到了,原来去请她的丫头路上就遇上了正赶过来的杜曼秋。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杜曼秋怎么还能坐得住,脚步匆忙,额头上隐隐带了汗意。 杜曼秋其实挺讨厌廉王妃,自从长公主当年进门后越发的讨厌了。杜曼秋刚进门的时候,廉王妃还没有出嫁,一个女孩子家整天的舞枪弄棒,居然还勾搭的男人夜半爬墙头月下私会。虽然那男子是廉王爷,但是这也是逾矩的,那个时候杜曼秋想要讨这唯一的小姑子欢心,也没少费了心思。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的恶化,再者说了廉王爷跟长公主是亲兄妹,他杜曼秋就是再讨好,也越不过这层关系去,索性放弃了。 每次廉王妃回来,杜曼秋都尽量的躲开,免生是非,没想到这次居然惹了这么大的祸,怎么能不是又气又急的。 “嫂子来了。”廉王妃先开了口,不管怎么样,杜曼秋总是叶青城的另一个妻子,这一声嫂子总要叫的。 “小姑。”杜曼秋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抬眼看向廉王妃,有对长公主打了招呼,这才在一边坐下,努力的维持着镇静。 这时楚氏跟沈氏哪里还敢坐着,在杜曼秋进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等到杜曼秋坐下了,忙过去见礼,然后站在她的身后,默不作声。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僵硬起来,楚氏跟沈氏都有些不安起来。 廉王妃看着杜曼秋那无比僵硬的脸,也知道她是不待见自己的,索性也不等她开口,自己先说了。 “事情不知道嫂子听说了没有?” 杜曼秋点点头,“我一听到下人禀报就忙赶了过来,露园那边我没敢惊动母亲,年岁大了受不得惊吓了。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人可还好?” 廉王妃脸色一缓,至少杜曼秋对她母亲还是挺不错的。 “公主正在洗热水澡去去身上的寒气,人没什么大碍,不过瘦了一点惊吓,溟轩媳妇在里面陪着她。”廉王妃缓缓的说道。 杜曼秋的神色又缓和了些,公主没事就好,就怕公主真的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公主吉人自有天佑,幸好钰体无事。” 看着杜曼秋一直不往正题上说,廉王妃也没耐心跟她耗着,就缓缓的说道:“公主毕竟是金枝玉叶,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跟皇后娘娘一个交代的。” 长公主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端着粉彩荷塘莲花的茶盏慢慢的品着茶。廉王妃跟杜曼秋打擂台,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杜曼秋面色一青,随手接过丫头们奉上的茶,这才开口说道:“这件事情的是非对错小姑再清楚不过,难不成还要委屈我的儿媳妇不成?” “好,不委屈你的儿媳妇,等会儿我送公主回宫的时候,就劳烦杜夫人跟我走一趟去跟皇后娘娘亲口角代一番就是了。”廉王妃面色一冷,杜夫人都叫出了口,可见有多不悦。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只要让楚氏沈氏低个头跟公主道声歉也就完事了,皇后娘娘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断然不会责怪。皇家颜面素来需要维持,不委屈别人难不成要委屈公主?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杜曼秋这般的强硬,其实也不过是不想低这个头,就好似她低了头就输了一般。 “小姑这是要拿皇后娘娘压我吗?”杜曼秋的神色的确说不上好,冷哼一声,又道:“公主又不是我领进侯府的,也不是我没公开公主身份让别人误会起争执的,更不因为救我而落水的,凭什么让我进宫给皇后娘娘一个交代?小姑柿子捡着软的捏,也不是你这个做法。” 杜曼秋真是一棍子打着十八家,这一下子把廉王妃,长公主还有梓锦都绕进去了,反应够快的,思维很敏捷,反击的也很有力度。 长公主缓缓的放下手里的茶盏,抬眼看向杜曼秋,开口道:“杜夫人这话可有些不妥,什么叫做公主不是救你而落水的?你的意思是因为锦丫头?杜夫人不要忘记了,锦丫头就是去救场的反而遭了秧,你不说锦丫头是最无辜的,居然还想把脏水泼到她身上?公主跟锦丫头一见如故,见锦丫头落水想要搭救,那是她们之间的情分,你怎么不想想锦丫头为何落水的?” 杜曼秋听着长公主的话,反驳道:“长公主的意思公主救溟轩媳妇而落水她就没有一点责任了?所有的错处都在锦哥媳妇跟繁哥媳妇身上?这也欺人太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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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这么说,要是溟轩媳妇不过去,锦哥媳妇跟繁哥媳妇就不会跟公主起争执了?就会对话了?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当时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到,锦哥媳妇跟繁哥媳妇与顺宜公主争吵的一幕。”长公主瞧着杜曼秋道,人一旦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很少能冷静的,就算梓锦不过去这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长公主的想象力还真是好。”杜曼秋毫不让步。 事情一下子僵持不下,廉王妃看着杜曼秋,这么多年了这脾气一点都没改,冷笑道:“这么多年你素来都是这样,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对着我哥我娘的时候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可是面对别人的时候,你总是这样强势,真是一点也没变。” “廉王妃也是一点也没变,就是不知道廉王爷如今还爬不爬墙头了!” 到此,气氛彻底冷了下来。 廉王妃冷笑连连,杜曼秋面色铁青,长公主一言不发,楚氏跟沈氏更是连头也不敢抬。 当年廉王爷夜半时分爬墙会佳人的事情,虽然被很多男人传诵,被女人羡慕,到底是不合规矩的,廉王妃也没少听了冷言冷语,只是别人说廉王妃也许不在意,但是被自家人这样揭疮疤,终究是痛彻心扉的事情。 “好,既然这件事情杜夫人觉得没错,只好跟本王妃进宫一趟。”廉王妃嗤笑一声,本来很简答的事情,就因为杜曼秋的死要面子一定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廉王妃如何不怒?“在你的眼里,是你自己的颜面重要,还是整个平北侯府的安危重要?顺宜公主是皇上跟皇后最疼爱的女儿,在平北侯府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落了水,终究是在侯府落水,护卫公主不周的罪名板上钉钉。你不想着如何补救,居然还想推卸责任,胡乱攀咬,你怎么配做平北侯府管理中馈的夫人?你这人从来都是自私自利,为了一己之私人前人后两张面孔,别人不知道我可最清楚的,难不成你还想要我把陈年旧账摊在太阳底下让大家评评理?别以为你做的那些昧良心的事情没人知道,天知地知总有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早晚会有人把你收走!” 杜曼秋冰冷着一张脸看着廉王妃,嘲讽道:“王妃自从嫁给了廉王爷,眼里就只有长公主这个小姑,哪里还有我这个大嫂,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染成黑的,谁是谁非自有公论。我扪心自问可没有对不住王妃的地方,王妃又为了谁为了什么这样对我?” 在一个家里生活的时间长了,嫂子跟小姑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陈年旧账,不翻还好,将就着凑合,但是一旦翻开,陈芝麻烂谷子都能捯饬上来,本就不甚有好的关系更加的恶劣。 杜曼秋就觉得廉王妃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年自己委曲求全处处讨她欢心,可是转眼间廉王妃跟廉王勾搭上,立刻就转入了廉王妹子长公主的阵营,如何不气恼。 廉王妃却觉得,杜曼秋为人小心眼,爱使小手段,当年叶青城跟长公主有段时间感情不睦,就是她在中间捣鼓的,因此很讨厌她,并不是因为杜曼秋说的因为廉王的缘故,纯属是因为杜曼秋自己的原因。 这两姑嫂一决裂就势成水火,廉王妃素来脾气火爆,杜曼秋绵里藏针,这么多年一直是不上不下也分不出胜负,谁也不理睬谁,谁也看不起谁,谁也不肯退一步,不过是当着叶青城跟叶老夫人的面短暂的维持和/平而已。 此时又因为顺宜公主;落水一事矛盾一下子激化了,两人谈及以往更是言刀语剑互不相让,都往对方心窝子里嘴软的地方使劲的扎一把刀,其实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此时姚梓锦跟顺宜公主已经泡完热水澡,穿戴好后站在屏风后面面面相觑。 顺宜公主小脸有些纠结,压低声音:“我们要不要出去?” 梓锦轻叹一声,同样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说我们这会子出去不是成了靶子?”其实梓锦想说,顺宜公主落水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一个交代的,更何况梓锦还有另一个担忧,就怕这件事情闹大了,反而成了皇帝正大光明召见她的借口。 而梓锦也有些怀疑,杜曼秋这么强势不肯同意后退一步,让楚氏沈氏认错揭过,是不是她想推动自己被皇帝召见?如果自己出了事情,就等于是打击了叶溟轩。现在梓锦摸不透杜曼秋的想法只能这么猜测,不然的杜曼秋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怎么敢得罪顺宜公主? 想到这里,梓锦的心神就是一凛,现在杜曼秋做事越来越激进,是不是跟她见不到靖海侯夫人有关?又或者跟即将见到靖海侯夫人有关? 不管是哪一样,梓锦都没有办法明确的判断,但是目前在廉王妃跟长公主同杜曼秋打擂台的时候,梓锦又不是傻子,自然不能出去做靶子,给杜曼秋一个攻击的目标。 顺宜公主眨着眼睛看着姚梓锦,轻叹一声,“原本出来想要躲清闲,结果你家也是事情一大堆,我才不想出去给别人围观,我们下围棋好不好?” 梓锦觉得顺宜公主人小鬼大,探问道:“在哪里下?”梓锦先前觉得顺宜公主单纯可爱,这会子又觉得她是个极明白的,如果顺宜公主说,咱们去别的地方下棋,那就说明顺宜公主是真的没心机的人,如果顺宜公主说就在内室下,那就说明顺宜公主也不是个傻的。 顺宜公主瞧着梓锦,眼珠一转,嘻嘻笑道:“我想表嫂一定不愿意离开这地方,那我们就在内室下棋,好不好?” 人小鬼大,居然推到自己头上。不过梓锦笑了,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点可笑了,是啊,皇宫那种地方怎么能生长出洁白无瑕的白莲花,顺宜公主从小到大见过的阴谋诡计只怕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好,就依公主所言。”梓锦低声说道,跟顺宜公主在内室相对而言而坐,转身从身后的百宝阁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棋盘跟棋子摆在桌上。 顺宜公主执黑先走,梓锦执白/面色谨慎,耳朵却听着外室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遗漏。 “今儿个不过是说顺宜公主落水一事,又不是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那杜夫人先说说,这事究竟怎么解决?”长公主首先打破了沉默,听着声音有些凝重,又带着试探,梓锦想到可能她婆婆也想到了杜曼秋可能别有动机。 第一更,昨天推荐票2800票,某香再一次被大家震惊了,太爱你们了,现在庶女已经到了总推荐榜第五名,明天就会上升到第四名,希望能尽快冲进前三甲,谢谢大家!推荐票的加更下个月一号就开始补更,太感激大家每天都要点击鼠标十几二十下,废话不多说,从月初到月尾某香每天都在加更就是最好的回报亲们!今天依旧保底六千字更新,月票过3900、4200、4600会继续会加更,上午某香会出门,已经连夜码出字来,先更新九千字,虽然月票还没有过3900但是某香相信大家一定会努力到的,爱你们! 247:连环计中计(一) 247:连环计中计(一)    杜曼秋至今为止给梓锦的印象说不上多么恶毒却也不良善,你说她坏,她也没有十恶不赦,你说她不坏,这么多年侯府内/斗不断,她绝对有不能推卸的原因。你说她狠毒,她并不知道静谧师太的真实面目,综合起来,杜曼秋这个人给梓锦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形象,明明看着挺真切的,其实又罩着一层迷雾。 伴随着杜曼秋一直想要见到靖海侯夫人这件事情的不断推进,梓锦觉得也许这是一个突破口,能找到杜曼秋真实面目的好机会。 等了半响,却听到杜曼秋说道:“这件事情我本也可以坚持到底,但是我不想连累侯爷,所以只能委屈锦哥媳妇跟繁哥媳妇了。” 杜曼秋让步了! 梓锦半眯了眸,杜曼秋居然让步了,是什么原因让杜曼秋最后能让步呢?梓锦一时想不明白了。 顺宜公主这时却撂下手中的棋子,无趣的说道:“不玩了,真没意思,我们出去说话吧。” 梓锦失笑不已,只得收了棋盘,顺宜公主果然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梓锦忙着收拾东西,没有看到顺宜公主打量她的目光。 其实从很小的时候顺宜公主就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姚梓锦很好奇。好奇的原因很简单,她有一手极其精巧的针线,还能打得精美可爱与众不同的络子,那个时候她就想这样的好手艺那得几岁开始就拿针线才能练出来的? 她一直很想见见她,瞧一瞧梓锦的庐山真面目,但是没有因由不能随便召见外臣及其家人,母后不同意,她就只能压下这个想法。后来姚梓锦嫁给了他的表哥,她想着总能见上一见了,谁知道还是没能见成。再过几日就是母后的寿诞,这次终于能见到了,却偷听到母后跟婶婶的话,原来姚梓锦依旧不能进宫,她很想见见她,于是就死缠烂打着婶婶偷偷溜出了宫。 第一眼见到姚梓锦,就觉得她真是好美,虽然自己也很美,但是身为美人的她也是很有容人之量的。只是看着这位表嫂觉得很面熟,后来努力想努力想,这才想起来,她长的跟父皇以前的一位宠妃有些像,但是又不尽像,宁妃太妖娆,表嫂却很娴静,倒是宁妃身边的大丫头那个叫做阿若的跟表嫂的气质很像,面孔也有些像,尤其是笑起来最像,她依稀记得大宫女阿若见谁都是爱笑的。 只是自己还是小的时候见过宁妃跟阿若,也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只是知道后来宁妃被赐死,阿若也死了,后宫里再也不许提及这两个名字。要不是见到表嫂,她几乎就忘记了后宫里还曾有那样两个人曾经存在过。 顺宜公主是带着对梓锦的不舍离开的,明知道梓锦不会进宫了,还是满怀希冀的问道:“表嫂,我母后生辰那天你一定要来哦。” 梓锦呼吸一滞,还是轻轻笑道:“好,皇后娘娘千秋之喜自然要恭贺的。” 顺宜公主又迷糊了,为什么母后不让表嫂进宫,看表嫂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哎,大人的事情真复杂。 楚氏跟沈氏一同跟顺宜公主赔了罪,又跟着杜曼秋、长公主亲自将人送了回去,这才满脸疲惫只觉得脚都软了,她们第一次见到婆婆跟廉王妃如此不睦的场面。 杜曼秋直接回了澄园,面色很不好。沈氏脸色煞白,摇摇晃晃的也回了自己院子,她需要压压惊。 梓锦送走了长公主在回安园的路上遇到了楚氏,两人相对而立,楚氏很是憔悴。 梓锦心里也有些不忍,开口劝道:“大嫂,今日事情实属意外,其实怪不得你,你也应该明白,谁能与天家对抗?幸好顺宜公主也不是刁蛮之辈抓着不放,这件事情也算是过去了。” 楚氏面色凄惶,垂眸看着梓锦,失笑一声,“三弟妹,你比我有福气的多。婆婆最近脾气不太好,我跟二弟妹每日也是小心翼翼,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只是相比起来你真是幸福多了,难免有些羡慕。” 梓锦一震,心里苦笑一声,若是楚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只怕就不会这么说了。不过楚氏主动提到杜曼秋……梓锦故作无意的说道:“许是夏日天热火气有些大,大嫂也不用放在心上,过几日就好了。” 楚氏却摇摇头,转身顺着鹅卵石铺就的路上迈开步子慢慢地走着,对跟在身边的梓锦说道:“我觉得婆婆这几日情绪反复很大,而且经常一个人出神,有的时候还翻出一些旧物来看,有的时候看着看着眼眶就湿了。” 梓锦心中一凛,“旧物?什么旧物?” “好像是婆婆未出嫁之前的物件,看得出有些年头了,都是些女子之物。上面的花纹极为精美,却不是婆婆的手艺,好像是在缅怀什么人。”楚氏叹息一声,随口跟梓锦倾诉者,却浑然不知道她说出的这些信息,却引起了多大的震撼。 陈年旧物?还是女子的物件,又是未出阁之前的…… “难道是母亲手帕交的物件睹物思人?”梓锦猜疑道。 楚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很少见婆婆有这样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 梓锦却只觉得头重脚轻,昨晚上泡了一次凉水,今儿个落了一回水,又陪着楚氏在这里吹风,白花花的太阳晒得梓锦又有些眼晕,听着楚氏的话本想要回应来着,结果一翻白眼人却晕了过去。 昏倒前梓锦还想着,一直想要想办法生病,这下好了顺宜公主一来,倒是无意中帮了她一把,不用装了,真病了! 楚氏却是着急不已,梓锦在她跟前晕倒,叶溟轩回来不会把自己胖揍一顿吧,边想着边喊人,一时间人来人往又忙乱起来…… 果然不出梓锦跟叶溟轩的预料,梓锦病倒的消息一传入宫,果然就有太医到了。加上正好有顺宜公跟梓锦落水一事,倒也让人不去猜疑梓锦装病的事情,太医诊断果然病了,这才免了梓锦进宫朝贺之事。 因祸得福,大概就是梓锦现在的心情了。 如果不面对着叶溟轩一张难看之极的臭脸! 梓锦伸手拽拽叶溟轩的袖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别生气了,真的是意外,说起来也是上天要帮我们呢。不然的话我们自己弄病了,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只怕还要怀疑几分,现在有顺宜公主这事一遮掩,反倒正大光明了,一举两得不是?” 叶溟轩那是因为这个生气,只是气自己,总是让梓锦受委屈,说好的要好好地护着她,结果总是三番两次的让她出意外。那种无力的感觉,连心跳都觉得很奢侈。 “小丫头,我总觉得自己没用,没能守护好你,总是让你受伤。”叶溟轩低声说道,面带哀伤。 原来是因为这个,梓锦轻笑一声,开解道:“你又没有分身术,没有三头六臂,更何况这种事情是意外,什么叫做意外?那就是不能预知而去防范的未发生事件,你要是因此自责那可真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叶溟轩看着梓锦还有些泛红的脸,柔声说道:“再睡会吧,太医说只要晚上不高热就没什么大问题,我在这里守着你。” 梓锦轻轻的点点头,慢慢的合上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睁开眼睛问道:“你可找到陈安了?他还好吗?” 叶溟轩看着梓锦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就好好的养病,还管那么多,有我呢。”说到这里看着梓锦不能释怀的眼神,只得举手投降,缓缓的说道:“陈安只是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幸好这小子机灵,跟踪着觉得事情不太对,就往回撤,因此捡了一条命。他并没有追查到你说的那位夫人的居住地。只是知道她去了城西,在那里一直在小巷子里绕来绕去。” 陈安这样机灵的人都能被发现,可见这个夫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梓锦就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叶溟轩说道:“没想到京都还有这样的人物,幸好陈安没什么事情,既然发现了陈安,那么去城西绕圈子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障眼法,想要让我们查不出她的真实身份,这女人够机灵的。” 叶溟轩点点头,道:“我已经让属下分头探访,让杜若口述找了画师描了画像,只要京都有这个人,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能给挖出来,你就放心养病吧。” 梓锦听了叶溟轩的话自然是放心了,又想起一件事情,看着他说道:“我还有件事情告诉你,你帮我去做,这次不管如何一定要查出个根底来。” 看着梓锦慎重的神色,叶溟轩微楞,难道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了?于是问道:“要我帮你做什么只管说就是了,为夫一定替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 248:连环计中计(二)月票3900加更 248:连环计中计(二)月票3900加更    看着叶溟轩大包大揽的样子,梓锦就是忍不住的一笑,潮红的脸上盛开鲜花的明媚。 梓锦理了一下思绪,这才说道:“今日姑姑来说了一件事情,杜夫人已经通过吴二夫人的转圜得到了靖海侯夫人允许跟她见一面。” 叶溟轩皱起了眉头,“吴祯的母亲?” 梓锦点点头,盯着叶溟轩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杜夫人为什么费尽周折一定要见靖海侯夫人一面?难不成她跟靖海侯夫人之间有什么渊源?但是在这之前,一个远在西南为妾,一个身在京都,怎么看也不像是有渊源的人。但是自从靖海侯夫人进京以后,杜夫人就变得有些跟寻常不太一样,几次欲见靖海侯夫人都没达成愿望,这次终于得手,我一直猜不透她究竟要做什么。” 叶溟轩陷入深思,的确是有些可疑,“没听吴祯说过他们家跟杜夫人有什么来往,还真是有些蹊跷。” 梓锦就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我就想如果真的有什么玄机,咱们还是提前预防的好,毕竟还牵涉到靖海侯夫人,多加小心没错的。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想要探一探杜夫人的底。” “什么办法?就你鬼主意多,说来听听。”叶溟轩笑了,其实他一直挺佩服自己媳妇的,心思绝对细密,猜人的心思也是八九不离十,生为女子的确有些可惜了。 “你猜静谧师太知不知道杜曼秋想尽办法要见靖海侯夫人?”梓锦眼中满是狡黠的笑容。 叶溟轩眼前一亮,“你想以毒攻毒?” 果然是心有灵犀! 梓锦笑了,点点头。 “你是想让吴嬷嬷给静谧师太送信,然后观察静谧师太的反应,来推测她跟杜曼秋之间的真正关系?”叶溟轩的思路逐渐的清晰,声音逐渐的有些兴奋。 “是,不知这样,咱们要双管齐下。” “再加上素婉!”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兴奋异常。吴嬷嬷是静谧师太的一条眼线,同时素婉也是静谧师太的眼线,如果利用吴嬷嬷假装从杜曼秋那里得到的消息,传送给静谧师太。再从素婉这里得到消息,偶然听梓锦无意中说起杜夫人费尽心思想要见靖海侯夫人的事情,两下里一比对,自然确信无疑。 如果静谧师太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说明她是跟杜曼秋早就通了气的,知道这件事情。如果静谧师太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知道了,一定会好奇杜曼秋为什么一定要见靖海侯夫人。再大胆的设想一下,如果静谧师太知道杜曼秋为什么要见靖海侯夫人,如果这个原因是静谧师太不能允许的,那她一定会用尽手段阻止杜曼秋。 不管静谧师太知不知道杜曼秋为什么要见靖海侯夫人的原因,只要叶溟轩盯紧了静谧师太,就一定能顺藤摸瓜找到答案。 梓锦这一招,也算得上是釜底抽薪了,精妙绝伦的计策。 叶溟轩兴奋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脑子里前前后后细细密密的将整个计划给想了一遍,然后看着梓锦,商议道:“你说我们要不要通知吴祯?” 这又是一个难题~! 吴祯现在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如果不说一声有失厚道,可是如果说了,靖海侯夫人是他亲娘,要是走路了风声……梓锦这一番的谋划就全完了。不是不相信吴祯,而是有的时候母子亲情的确能让人做出许多失去理智的事情。而这个行动对梓锦跟叶溟轩的意义很大,至少能让梓锦进一步的了解杜曼秋这么不肯消停究竟是为了什么,也更能让梓锦探清楚静谧师太的图谋。 要说静谧师太对侯府没有一丝半点的怨恨,梓锦是不相信的,不然的话为何要让叶家三兄弟都暂时失去生育的能力?又为何背对着杜曼秋做这些事情,须知道静谧师太也算是杜曼秋名义上的姑姑,虽没有血缘关系,也有亲情在里面。 正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一下子堆在一起,所以梓锦才不得不愈加的小心应对。 所以叶溟轩说的这件事情就让梓锦迟疑很久,抬眼看着他,缓缓的说道:“若是按照我的意思,先不说。这件事情谜团太多。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逐渐捋清,如果一着走错满盘皆输,咱们有的部署全都完了还要打草惊蛇。” 叶溟轩也是这么想的,叹道:“只好先对不起吴祯了,大不了事情过后我负荆请罪。” 梓锦望着叶溟轩,曾经他那么排斥讨厌吴祯,到如今也把吴祯视作朋友了。莞尔一笑,徐徐说道:“我想他能理解我们的,毕竟没有人比他更能了解我们的危险处境。” 这倒也是! 叶溟轩失笑,看着梓锦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部署一切,等你醒来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有好消息了。” 梓锦真的有些乏了,闭眼之前还是细心地嘱咐叶溟轩,“多加小心,切莫大意,有的时候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凶残。”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多加小心的。”叶溟轩轻轻的抚着梓锦光洁的额头,弯腰印上一吻,看着梓锦沉沉睡去,又唤了杜若跟纤巧进来守着,这才放心的离开。 有人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解不开的谜团。梓锦也相信,不管是多复杂的案子,都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只是看你能不找到关键之处。 睡梦之中,梓锦只觉得一片白茫茫,辨不出方向,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这苍茫的天地之间,好像全宇宙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梓锦有些怕,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就好像天地初开,一片混沌之时。 害怕之余,她拼命地往前跑,虽然四周浓雾遍布,看不清方向,甚至看不清楚脚下的路,但是那种惊恐让她企图用不断地奔跑的来缓解。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实在跑不动了,喘气喘的厉害,整个人伏在地上,想要喊叶溟轩,却发现她居然说不出话来,顿时更加惊恐起来。 “姚梓锦!” 梓锦浑身一颤,教授的声音,顿时惊喜无比,抬头四处查看,却看不到一个身影,这声音飘飘散散的在这空间里飘荡很不真实,梓锦这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时空传音之术。 “教授!”梓锦用力呼喊,不想居然发出了声音,顿时惊喜无比,“教授,你怎么会跟我说话?” “梓锦,你想不想回来?” 梓锦皱眉,“我还没有在这个时空死亡,怎么能回去呢?我不回去,教授。”她舍不得叶溟轩,明知道自己早晚要回现代,但是能相守一秒也是幸福的。 “如果学院一致决定想要把你强召回来呢?”教授的声音透着凝重。 “为什么?你们这是破坏规则,我不同意。”梓锦怒道。 “你穿越的时空过于复杂,已经超出了我们的相像,是我们失职没了解透彻,所以现在想要询问你的意见要不要回来?”教授叹息中带着内疚。 “我不要回去,教授,你说过没有人躲过穿越定律,我现在明白了,我真的爱上了叶溟轩。我要跟他相守一世,直到这一世的终结,我才会回去。”梓锦坚定地说道。 “如果你坚守下去的结局并不是你想要的,你还会继续坚守吗?” “什么叫做不是我想要的?教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梓锦有些慌乱起来,她站在那里朝着教授说话的方向大力的嘶喊。可是很久也没听到教授的回音,梓锦越发的不安起来。 “教授……教授……我求你,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只想跟他好好地过完这一世,如果您能帮我一把,就请帮我一把,我求您了。” 梓锦一遍一遍的重复的喊道,可是教授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嗓子嘶哑无力,这才跌坐在地,难道她跟叶溟轩真的跨不过这个坎吗? “学院有规定,所有人不得以任何手段改变任何一个时空的前行。我只能告诉你,也许只有你的离开才能挽救你的爱人,你自己做一个选择吧,我只能言尽于此了。” 梓锦怕极了,不停地呼喊着教授,哪怕嗓子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努力的追赶着,呼喊着,想要请教授手下留情,可她追不上,也求不到,过分的悲痛,一下子惊醒了! 猛地睁开眼睛,四周黑沉沉的,只有帐子外面的床头小柜子上燃着一盏八角羊灯。 黑沉沉的夜,让梓锦无比的惊慌,脱口想要喊纤巧,却发现喉咙灼痛得要命,低沉的嘶哑声在耳边徘徊。梓锦的心一下子似乎被冰封了,那个梦竟然是真的,她的嗓子因为一直呼喊,此刻肿痛难当,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小丫头,你怎么了?”叶溟轩一下子坐起身来,他睡得极浅,纵然梓锦的声音很小,还是惊醒了他。想要去扶梓锦,却有一地滚烫的泪珠滴在他的手背,叶溟轩一下子慌张起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虽然还没过3900,但是香还是提前加更了,中午回来后继续更新,希望亲们能够继续大力支持,加更多少亲们掌握哦!不得不说这星期推荐票全站第一,香粉最厉害,爱你们!月票火箭一般飞涨,某香也十分感激大家,希望在12年最后一个月的冲榜里,香和大家一起努力,再创辉煌!拥抱大家! 249:连环计中计(三) 249:连环计中计(三)    梓锦用力的抱住叶溟轩,从没有这一刻般绝望过,就连教授都来示警了,真的挨不过去吗? “没事。”梓锦嘶哑着嗓子,“嗓子有些难受,想要喝水。” 叶溟轩这才松了口气,扶着梓锦坐好,亲自下了床为她倒了水,又亲手喂着她喝净,这才说道:“吓坏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叶溟轩挑亮了灯光,看着梓锦苍白死鬼的面容,心疼得不得了,总觉得这一刻的梓锦就好像是纸做的,眨眼间就会消失不见。 莫名的惊恐围绕着叶溟轩,让他用力的环着梓锦单薄的身躯,“小丫头,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梓锦浑身一震,原来这一刻叶溟轩居然感受到了她那种绝望要离开的气息,所有的思想逐渐归位。润了嗓子,没那么干了,说话也流畅了许多,“说什么呢,无缘无故的我怎么会离开?我不会走的,一辈子也不走。” 梓锦像是跟叶溟轩保证,又像是跟自己保证,手脚冰凉的似乎不像是自己的。叶溟轩默默地将梓锦的手脚靠在自己身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皱紧的眉峰越发的纠结。 其实他听到了,他听到梓锦说:“我不要走……” 是她那个世界的人要来叫走她吗? 叶溟轩拥着梓锦力气大的想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绝对不会松手的。他记得梓锦说过,除非在这个时空死去,否则是回不去的。他会好好的保护他的小丫头,谁也不能抢走她,谁也不能! 教授的话言犹在耳,但是不到尽头梓锦又怎么舍得放手? 几经思虑,梓锦还是决定跟着自己的心走,不管会遇到什么结果,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先松开叶溟轩的手。想通这一点,梓锦反而放松下来,形势也没比以前更糟糕,她会尽人事,听天命,此生不悔! 皇后娘娘的寿诞当日,叶府从叶老夫人、长公主、杜曼秋到叶青城,叶溟轩,叶锦、叶繁全部出动,诺大的侯府反而只剩下梓锦一个人。皇帝果然是多疑的,昨天晚上还有太医来给梓锦扶脉,幸好梓锦早有料到,因此并没有乖乖的喝药,病情自然不会好转,太医诊过脉后自当会向皇帝禀报。 梓锦这次多了一个心眼,上次廉王妃来的时候就曾经说过,靖海侯夫人进京之后,就以身体孱弱为由没有进宫谢恩朝拜,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杜曼秋过于执着的要见靖海侯夫人一面,梓锦就想着今儿个皇后娘娘的寿辰,不知道这位靖海侯夫人会不会去? 于是梓锦一大早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很快的就有消息传来,靖海侯夫人果然没有入宫! 梓锦背靠着松香色遍地织锦的软枕,看着窗外一片绚烂的花丛迎风招展,越来越对靖海侯夫人好奇了,这也太低调了吧…… 尤其是自从靖海侯夫人进京,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外人,就连跟杜曼秋的见面都约在了皇后娘娘的寿辰过后,梓锦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猫腻。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作为一个从妾室成功奋斗成正妻,一跃成为侯夫人的成功典型,是广大妾室无比艳羡崇拜的对象,是茶余饭后人们热门谈资,是春风得意大出风头的时候。就算是不用太出风头,想要韬光养晦,其实也不至于这样藏着掖着不肯见人,就算是身体不好,寻常的与人说话也不会不行吧,正如叶溟轩所说,如果真的那么厉害,怎么从西南一路进京的?这长途跋涉的,要是真的药罐子,可经受不起。 梓锦就又多了一层怀疑,现在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梓锦最大的威胁曾经是秦时风,如今秦时风突然改过向善,对自己撒手,让梓锦受宠若惊。但是更大的危险却来自于当今皇帝,只要能解决掉这个问题,就凭平北侯府的地位,叶溟轩的职位,还真没人能威胁到她姚梓锦。 梓锦这几天都在研究,怎么才能让这个bt皇帝主动撒手,甚至于想过实在不行她就毁了容!但是女人天生爱美啊,让她选择毁容,还不如选择轻生。 梓锦的脑子转来转去,突然间又想到那一天大街上的那一抹身影……杜若说大约三十七/八岁,女子若是保养得当,总会显得更年轻些。如果在这个推断上加上一些年纪,不用太多五六七八岁就足以,那么那女子大约是在四十三四岁左右。 当今圣上今年也快五十岁了,两人之间的岁数相差不多…… 楚氏说杜曼秋最近情绪反常相当厉害,还经常拿出出嫁之前的物件来看……出嫁之前……看的东西上的绣工不是杜曼秋的,……什么人的物件能让杜曼秋这么多年一直细心保存,却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翻看。 而且,杜曼秋一直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见靖海侯夫人…… 靖海侯夫人! 梓锦细细比照着时间,好像杜曼秋多有的不对劲都是从这位靖海侯夫人进京开始的,她又用尽办法见她一面……为何非要见她? 按照吴祯的齿序来算……这位靖海侯夫人也有四十多岁了…… 突然之间一个极大胆的想法跃上心头,梓锦不由的一惊! 如果这个想法是真的,那么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靖海侯夫人不肯进宫了! 一点通,全盘皆通! 梓锦久久不能言语,也许当年的杜清怡根本就没有死,不仅没有死还改嫁他人,还生了孩子…… 手心、后背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冷汗!现在梓锦只等叶溟轩那边的消息了,只要静谧师太有什么动作,总能有蛛丝马迹可寻。而且如果这个想法成立,那么杜曼秋一定要见靖海侯夫人的原因也就明了了。 梓锦一直觉的人生就是处处狗血,但是狗血到这份上,还是令人很惊梀的。 很快的就有一个念头在脑子里回荡,如果杜清怡没有死……如果她没有死……那自己还有毛线个危险! 那自己跟叶溟轩岂不是可以相守到老? 那自己岂不是从此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从此后生活中满是阳光! 不管怎么说,梓锦如今的悲剧都是因为杜清怡引起的,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皇帝的心结在杜清怡身上,也就只有杜清怡能解开。 梓锦开始兴奋起来,从没有比这一刻更加兴奋的,是的,她兴奋,她想要欢呼,她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终于解脱了! 只要能够证实靖海侯夫人就是杜清怡! 梓锦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是她没有办法镇定,惊喜来的太过于突然,让她一颗心蹦蹦的跳个不停,让她不能抑制的从心底翻涌上喜悦来。能有什么比即将走到陌路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一条康庄大道更令人惊喜的? 还有什么比让她们的夫妻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更幸福的? 宫里的宴会一直持续到傍晚才结束,叶老夫人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梓锦早就让厨房准备好热热的饭菜,沐浴的热水招呼众人。进宫看着挺风光,其实是最累人的事情,直看叶老夫人的脸色就知道了。 叶老夫人累极,并没有留大家在露园用晚饭,而是让众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用饭。 一回到安园,进了内室,梓锦就再也无法压制她眉梢间流露出的兴奋,紧紧地抱着叶溟轩的脖子,终于有一个巨大希望出现了,他们夫妻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叶溟轩被梓锦开心的心情所感染,笑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说出来给小爷听听,我也乐呵乐呵。” 痞痞的声调,着实有点欠揍,但是梓锦听着却格外的舒心,靠在叶溟轩的怀里,低声说道:“溟轩,也许我们所有的危机都有机会一起解决了。” 叶溟轩一愣,“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听仔细,什么叫做一起解决了? “咱们先吃饭,你一定饿坏了吧。”梓锦抿嘴笑道,心情太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闪亮的光芒,那种拨开乌云见太阳,打心底里翻涌上来的欢乐怎么也抑制不住的! 叶溟轩垂头看着梓锦大大的笑容,也忍不住的勾起唇角,“不,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小丫头,我有很久没见你这样开心过了,好像整个人都浸泡在欢乐里,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的确是天大的喜事,但是我还没有确实的证据,我需要你的帮助,只要能证实我的推断……溟轩,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分开我们,再也不用担心灾难会在下一刻随时降临。”梓锦柔声说道,她们注定是要一生一世白头到老的,谁也不能分开他们! 叶溟轩狐疑的看着梓锦,正要继续追问,却听到门外纤巧的声音传来:“大人,卫易求见您。” 卫易? 梓锦一愣,叶溟轩很快的恢复如常,道:“让他去外书房等着。”然后低头看着梓锦说道:“你等我,说不定我让卫易差点事情有眉目了,我去去就来。” 一更送上··亲们久等了,拥抱大家!最近我们这边天天大雾,遮天蔽日的,几步之内的距离都看不清楚,昨天出门的时候就是吸入雾气太多,又湿冷,我又忘记带帽子,所以昨天回来的时候就头痛,今儿个依旧还有后遗症,大家不要着急,更新不会少,可能会慢一点,爱你们! 250:血样 250:血样    梓锦点点头,她要说的事情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就道:“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叶溟轩被梓锦的好心情给感染,好像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脸上也不由得带了笑意,看着梓锦说道:“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养好身体最要紧。” 梓锦笑着应了,送走了叶溟轩,一个人又顺着原来的思路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可能,虽然说无巧不成书,可是巧合太多,也不得不令人怀疑的。 只是梓锦怎么也想不通,如果杜清怡没有死,那么当年她为什么要散布自己的死讯?如果她没有死,那么杜曼秋显然是不知情的,但是杜曼秋一定起疑心了,不然的话不会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见到她。 那么静谧师太呢?她知道不知道杜清怡没有死的事情?当年她可是杜清怡的贴身丫头,想要瞒着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到这里,梓锦就觉得事情的疑团还很多,自己还需要慢慢地整理。 所以不能慌,现在静谧师太……杜曼秋……靖海侯夫人……姚梓锦……她们几个人就好像在维持一个几位微妙的形势,谁要是先打破平衡,说不定最先倒霉的就是谁。 梓锦想要跟叶溟轩一世一生厮守,所以更会小心翼翼,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已经隐隐约约的知道了什么。 而且梓锦还有一个比较方便的身份,那就是跟吴祯认识,还曾经定过亲,姚吴两家现在还有来往,只要自己计划得当,并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只要寻到机会,见一见靖海侯夫人,也许什么就都明白了。 梓锦越想心里越是高兴,这种兴奋让她的细胞处于一种微微癫狂的状态。人被压抑久了,在黑暗中看不到一丝丝的光明,突然之间有这样大的希望就在自己不远处,只要能靠近它并验证它是真的,自己所有的危机都能解除,怎么能不让梓锦开心不已? 一进六月头的时候,姚玉棠生了一个女儿,侯奉杰取名为洁兰,是希望女儿能像他母亲一样,品行高洁,雅致如兰。梓锦没能亲去洗三宴,如今生活突现阳光,就想着洁兰满月的时候是一定要去还要补上厚厚的礼物。 梓锦想着就让杜若拿著自己的嫁妆单子,细细查看上面的物件,想要拿出一件好东西给外甥女,这才想起来因为自己在侯府的生活实在是步步惊心,居然连自己的嫁妆都没时间打理,也幸好老太太给的人都是极靠谱的,并没有出现什么大乱子,梓锦就叹口气,随口问杜若,“铺子那边周转可还正常?” “少夫人放心,铺子里都是老人了,就算是您没吩咐怎么办,他们也会按照往年的旧例办事。账本都是送到了老太太那里,由账房检查过了才给您送来,他们不敢动什么手脚。”杜若从姚老太太那边过来的时间最晚,对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更多。 梓锦心里就是暖融融的。老太太知道自己事情多,一声不响的替自己照顾俺这嫁妆铺子,这份贴心实在是令人感动不已。 “很久没回去看祖母了心里想得慌,有时间总要回去一趟才是。”梓锦真的有点想念姚老太太了,很想听姚老太太的絮絮叨叨,繁琐但是很温暖。 杜若就笑道:“出嫁的女儿哪里能随意的就回娘家,左不过很快就要到中秋了,到时候一起回去一趟就是了。奴婢临来之前,老太太就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让您依着性子,想回去就回去,要顾着自己的名声。您总回娘家,就好象对婆家不满意一样。” 梓锦就苦笑一声,古代的女子就是这样的可怜,想要回娘家也不能随心所欲的。知道老太太惦念她,就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听祖母的就是。” 梓锦合上嫁妆册子随手递给杜若,道:“你替我找一件给小孩子的吉祥玉挂件,给四姐姐家的洁兰做满月贺礼,挑好了拿来给我看看。” 杜若就点头退下了,梓锦觉得有些头疼,毕竟身子还没有大好,这么大喜大哀的就有些受不住,就顺势躺在迎窗的大炕上,伸手拉过薄毯盖在身上想要眯一会儿。 朦朦胧胧的似乎觉得有个人影进来了,但是梓锦睁不开眼睛,透过半眯半合的眼皮想要用力睁开看清楚,却最终不敌睡意睡了过去。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梓锦睡得正香,也没叫醒她,就随手拿了本书做在梓锦身边翻看,边看边等她醒来。 如今在他看来,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回到家,有一盏温暖的灯光在屋子里亮着,灯光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着他。屋子里静谧无声,除了灯花偶尔会爆/发出一点声响。 虽然静谧却洋溢着温馨,叶溟轩虽然卷书在手,却一个字没看进心里,眼尾总是扫向梓锦熟睡的容颜,看着看着傻乎乎的就笑了起来,好像总也笑不够一样。 梓锦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叶溟轩傻呆呆的瞅着他的笑脸,不由得跟着也是一笑,“在笑什么?”梓锦揉揉眼睛,低声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叶溟轩忙放下手里的书,“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梓锦在叶溟轩的搀扶下坐起身来,活动着头颅跟肩膀,无奈的说道:“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好多了现在。”梓锦说着就招呼着丫头们进来打水洗脸更衣,好一通忙活,这才觉得神清气爽,跟叶溟轩在炕桌前相对而坐,笑道:“卫易找你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丫头们流水般的送上酒菜来,叶溟轩就没有回答,等到忙完了,梓锦吩咐水蓉跟纤巧在门口守着,叶溟轩这才看着梓锦说道:“是有个极好的消息。” 梓锦的心情越发的好了,好事成双,真是好兆头,就笑道:“你先说是什么好消息,然后我再说,我也有极好的消息要跟你说。” 叶溟轩夹了芦笋放进梓锦的碗中,压低声音说道:“那天你让陈安跟踪的那位夫人的落脚处查到了。” 梓锦的心蹦蹦直跳,真是有种,梦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之前怎么找都没有找到,这边梓锦也微微有了点线索,那边也找到了人,难道真的是上天开眼了吗?折磨他们这么久,终于肯大发慈悲了! “在哪里?”梓锦忙问道,突然之间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人的落脚处跟自己猜想的会不会一样? 叶溟轩看着梓锦很是紧张激动的模样,笑道:“小丫头,你至于这么紧张吗?不就是一个女人?” “不,不只是一个女人,她是我们未来的保证!”梓锦很是严肃地说道。 叶溟轩就笑了,“小丫头,你糊涂了吧,别人怎么会是我们未来的保证?” “如果这个人是杜清怡呢?”梓锦看着叶溟轩轻轻突出这个名字,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溟轩不放。 叶溟轩直接愣住了,看着梓锦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杜清怡早就死了,这时候尸骨都烂掉了!” “这是我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溟轩,我想让你派人去验看杜清怡的坟墓,看看里面究竟有没有尸骨!”梓锦知道要想在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开棺验尸,就只有叶溟轩手下的锦衣卫能办到了。 叶溟轩这下子真的呆掉了,开棺验尸…… “小丫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梓锦拿起酒壶,给叶溟轩斟了酒,又给自己倒满,这才说道:“是我今天突然猜想到的一个很不可能但是又符合逻辑的猜想,我把事情说给你听听,你是旁观者清,听听我有没有说错。” 叶溟轩玩笑的神态渐渐收了起来,看着梓锦说道:“好,你说。” 梓锦就把自己的猜想跟分析,以及自己能想到的已经握在手里的疑点,一点点的,如抽丝剥茧一般慢慢的说给叶溟轩听。 一个细细的说,一个郑重地听,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这才讲解完毕。 叶溟轩眉眼之间涌上兴奋之色,赤着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神情激动不已,看着梓锦说道:“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事情很有可能跟你说的差不多,难怪你要我开棺验尸。的确,如果杜清怡真的死了,那她的坟墓里就一定会有尸骨,如果她没有死,那么棺材里就有可能什么也没有。毕竟杜清怡下葬的时候没有谁亲眼看到,也没有谁亲自证实里面躺着的的确是杜清怡。” “对,你还需要一名手艺极高的仵作,如果棺材里真的有尸骨,最好能验一验那人是不是杜清怡。”梓锦说到这里话音一顿,“以前看宋慈洗冤录,里面就曾经说过,每一个人都有与众不同的体征!古时还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办法,那就是滴血验骨!你可以找对这方面有研究的仵作帮忙,至于鲜血,自然应该是跟杜清怡有血缘关系的杜曼秋,只是怎么从杜曼秋身上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血样呢?” 二更,亲们久等了,锁在小黑屋出不来了··汗哒哒··三更也到了,月票4200的加更,爱你们!(*^__^*)嘻嘻…… 251:姚大哥威武月票4200加更 251:姚大哥威武月票4200加更    “也许从皇子身上下手也是一种办法。”叶溟轩缓缓的说道,如果直接从杜曼秋身上下手,一个不慎就会有背上大不小孝的罪名,而且在侯府之内行事多有制肘,并不是一个好法子。 梓锦其实也觉得如果从杜曼秋身上取血样实在有些难度,平常都有丫头婆子围绕着,想要下手着实有些难度,而且杜曼秋很谨慎,想啊哟设计她并不容易。 听到叶溟轩这么说,梓锦觉得难度也不小,皱着眉头说道:“大皇子又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你说要取血就取血的?” 虽然有了大体的方向,可是要实施并不容易,有很多的困难在眼前。更何况滴血验骨不过是一种传奇之方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两人对视一眼,梓锦想了想说道:“还是由我下手比较好,虽然在内院也有些难度,但是比起你要跟大皇子下手总要容易得多。”我这边还未得手的时候,不如你先去问问仵作滴血验骨这事能不能成比较好。” 叶溟轩慎重地点点头,又看着梓锦笑道:“方才我的话没有说完,你要查的那人落脚处就在城西的一个十分精致的宅院里,我也派人查了那院子的主人,是早些年靖海侯在京中置办的产业,只是这院子并不是以靖海侯的名义买下的,而是转了好几回手,可见是迷人眼线的招数。不过的唬得住别人,可奈何不了我。” 梓锦就叹息一声,虽然早有预料,不过得到确切的答案还是有些震撼。 “如果蓝娘真的是杜清怡,那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皇帝总会招吴祯进宫了。而且这样一来吴祯岂不是跟大皇子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梓锦眼睛一亮,看着叶溟轩说道:“我们从吴祯身上取点血不成么?” 两人相视一笑,真的是人在此山中,昏昏倒到不知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从吴祯身上拿走血样也是一样的。 从京都到江南来回一趟,还要挖坟开棺,验证尸身,一来一回最少也要耗时三四个月,到时候就到年底了,年底命妇进宫朝贺又是一个关口,所以他们一定要赶在过年之前,解开蓝娘的真实身份。 时间真的很紧迫。 “你要亲自去吗?”梓锦有些紧张地问道,这个时候她还是希望叶溟轩能陪在自己身边度过这最艰难的几个月。 叶溟轩摇摇头,笑道:“我不会去的,会找心腹直下江南,你就放心吧。”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不由得一笑:“一时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总害怕一分开就是陌路,再相见已是百年身。” “不会的,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你要相信我。”叶溟轩低声承诺,正因为都熟悉彼此的来处,所以更害怕失去,因为把他们隔开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千年的时空。 总觉得一辈子很漫长,从黄髫小儿到发白齿摇是那么长的距离,两个人的相守有那么多的年头,这些在旁人眼里最不看重的东西却是梓锦跟叶溟轩最珍惜的。人从一出生就开始步向死亡,每过一天,人生就会少一天,所以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每一时每一刻。 叶溟轩要去准备南下的事情,梓锦也开始把全部的精力集中在杜曼秋、静谧师太跟蓝娘的身上,既然已经有了怀疑,叶溟轩去做的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梓锦也不会闲着,也要尽自己的力量把事情弄清楚。 而且这里面还有很多的疑点,比如说当年蓝娘诈死的真相,比如说静谧师太知不知道此事,再比如说杜曼秋又知道了多少?而静谧师太暗下黑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让杜曼秋的儿子不能生育,为什么要断了侯府的香火。 这一桩桩一件件其实都是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而这些事情不能着急。 在梓锦看来,事情有些杂乱,毫无章法,而且派别众多,想要把这件事情干净利落的调查清楚短时间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就要放长线钓大鱼,他们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姚玉棠女儿的满月酒梓锦去了,办的很是热闹,姚家的人又着着实实的热闹了一番。看着海氏的脸色不错,想来跟莫姨娘的战争,在卫明珠的帮衬下应该是胜多败少,所以才能如此春风得意。 席上也谈及了姚长枫跟姚长悟的婚事,姚长枫的婚事海氏已经定了下来,是姚谦同僚的嫡次女,一个庶子还能娶到嫡女,不得不说姚家几个女儿嫁得好是很有关系的,古代联姻就是这样的现实。 只是姚长悟的婚事却还没有定下来,莫姨娘在这个儿子的身上显然要比在姚玉棠的身上还要精心几分,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人,儿子才是能养老的,要不说养儿防老这句话,因此关于儿媳妇的人选,莫姨娘也是几番思虑,几番周折。本来海氏就不大乐意管莫姨娘的事情,当初姚玉棠的婚事实在是没有办法这才插了手,姚长悟的婚事莫姨娘几次三番的出幺蛾子,海氏终于怒了,拍着桌子跟姚谦怒吼:“没听说哪家的庶子议婚还要一个姨娘管东管西的,我没安好心,我心思恶毒,我见不得庶子比嫡子好,所以啊,你这宝贝儿子的婚事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想定什么亲就定什么亲,我一概不管了,免得出力不讨好,还要落一身骚,你们爱咋咋地!” 海氏撂挑子不管了,姚谦低头下脸赔罪告饶,哪有正妻不出面一个姨娘着手儿子婚事的。 海氏这次也的确是恼火了,也下定了决心,就是不搭理姚谦,任凭姚谦怎么说,说什么,就是两字,不管! 你莫姨娘不是手段高吗?不是觉得自己委屈吗?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还想给姚长悟娶个嫡长女,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人啊,见识短也就算了,要是明知道自己愚蠢还要逞强,那才是最可怕的。 梓锦听着卫明珠跟她八卦,心里真是各种滋味俱全,摇头叹息不已,压低声音说道:“莫姨娘在四姐姐成亲的时候犯过一次糊涂,但是幸好悬崖勒马。没想到这次更糊涂了,我原以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知道收敛了呢。” 卫明珠是姚家的嫡长媳,在这场姚家嫡子与庶子,正妻与姨娘的较量中,其实是最容易得罪人的一个。尤其是海氏脾气暴躁,一生气就容易找人撒火,作为儿媳妇的卫明珠就是最好的对象之一。 二来莫姨娘跟姚老爷虽然是无媒苟合,但是年轻时也的确是有过那么一段情真真意切切的花前月下,儿女情长,在姚府虽然几次大起大落,但是都还能ying侹过来,也可见不是一般人物。再加上莫姨娘本身就是个心眼极多的,姨娘虽然是个妾,但是毕竟也是姚谦的女人。还是可以随意给莫姨娘脸色看,卫明珠总还要顾忌三分,对上这么一个姨娘,卫明珠也挺不容易的。 梓锦想着卫明珠在这样冰/火两/重天的姚府煎熬,怎么着也得体型削减,虽不至于人比黄花瘦,总也得面带几分愁。谁知道看着卫明珠珠圆玉润的身段,红润光泽的笑脸,梓锦就觉得这位大嫂心胸的确很不错,这样糟心的事情也能应付的如同吃饭喝水般容易。 卫明珠看着姚梓锦,又看看周围的人都在各自聊天,海氏拉着姚月不知道躲哪里说悄悄话去了,姚雪被姚冰拉着看兰姐儿去了,这才放下一颗心,十分得意的说道:“想当初才闹起来的时候,你不知道,着急的我真的是急三火四的四处灭火,不到半月瘦了十几斤,那个时候我才生了孩子没多久,身子总有些受不住,就有些病歪歪的。你大哥官场上的事情又多,每天都很晚才回家,我也不敢说给他听。你知道的,议论婆婆是非那可是大不孝的,我哪敢开口,这边是嫡亲的婆婆,那边是得宠的老姨娘,我夹在中间差点成了饺子馅。” 这个比喻让梓锦忍不住笑了,就问道:“后来呢?” “要说起来这事还要感谢你的生母吴姨娘,没想到吴姨娘看着柔柔弱弱的从不多管闲事,一出手就帮了我的大忙。”卫明珠看这梓锦的眼神也带了感激,以为是梓锦提点吴姨娘多照顾她的。 “我姨娘?”梓锦颇为惊讶,看着卫明珠说道:“姨娘怎么帮你了?” “吴姨娘做事真是令人赞叹,不显山不露水的,不过找了个你大哥进后院给老太太请安的时辰,赏花的时候‘无意’中跟自己丫头说话,就那么巧的被你大哥听到了我的窘况,然后我就解脱了”卫明珠笑了,想起自己丈夫那叫一个心里美啊,虽然不说甜言蜜语,但是做的事就是让人那个舒心! ********************************************** 第三更月票4200的加更奉上,爱你们!过了4600继续加更。明天会有推荐票的加更,大幅度的加更哈,拥抱大家! 251:姚大哥威武(二) 251:姚大哥威武(二)    梓锦就笑了,姚长杰做事情向来是属于心里有的行动派,属于闷骚腹黑无敌。心疼自己媳妇受夹生气。不过梓锦也很好奇啊,又不能指责自己亲娘,实乃不孝;也不能指责莫姨娘,总是规矩摆着,思来想去梓锦也想不到姚长杰用了什么办法让卫明珠这般的开心。 想到这里梓锦闪着满眼星光,看着卫明珠笑道:“大嫂,我大哥知道后怎么做的?” 卫明珠其实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面孔就泛了红,神态就有些扭捏起来,颇有些说不出口的架势你。 梓锦心里痒痒的,又特别想知道,就摇着卫明珠的胳膊说道:“好嫂子,你快说,我大哥做了什么。” 卫明珠被梓锦缠得没有办法,就只得谨慎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你大哥也没做什么,就是那段时间三弟的学业督促的不紧了,再加上今年姚府有些奴才要放出去,缺的地方还要补上,因此你大哥让人特意挑了一些年轻貌美的、性子有那么点聪明的,还识得几个字,有几分才学的丫头送进了莫姨娘的院子里。” 梓锦顿时石化,姚长杰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万钧之势! 要说莫姨娘现在最在乎的东西也就只有两样,第一就是姚长悟的学业,就指望着他能夺得功名,仕途进益。第二就是姚谦的宠爱了,莫姨娘姿色本就不俗,不然的话当年海氏也不会咬咬牙狠狠心抬了吴姨娘这个美人坯子进府做了贵妾压制莫姨娘。 姚长杰这么一出手,首先在姚长悟的学业上动了手脚,学业不进益,只有两个原因,一则是姚长悟自己松懈了偷懒了,二则是夫子动了手脚,在课程上怠慢了。姚长悟既然是一如既往的勤奋上进,可是学业却停滞不前,只要是有个脑子的就能明白怎么回事。二来,趁着府里新旧更替,给莫姨娘的院子里送了既美丽妖娆又不安分还读书识字的丫头,这样一来姚谦只要一去莫姨娘的院子里,这些个心思不正的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跟姚谦来个美丽的偶遇。 姚谦素来喜欢有才学的女子,莫姨娘在后院嚣张多年凭借的不就是这个。姚长杰够狠的,莫姨娘如今人到中年,虽然不至于人老珠黄,但是跟十五六岁的脆生生的小丫头还是没有办法相比,再加上这些不省心的丫头还都是肚子里有墨水的,可见莫姨娘的院子里一定是很热闹。 梓锦就算是没有亲眼所见,只要用脑子幻想一下,也能想得到莫姨娘气得跳脚的神情。最怕美人迟暮,红颜先老,不是有一句红颜未老恩先断,更何况莫姨娘已经这把年纪了。 梓锦只要想想,就想要笑,这样一来莫姨娘哪里还能不安分。 既没有得罪亲娘,也没有跟亲爹的妾室起冲突,弹手间灭敌于无形,这样强大的也就只有姚家大哥了! 难怪卫明珠最近珠圆玉润的,可见日子多舒心了。 其实吧卫明珠也不想身材这么丰满,总觉得还是瘦一点比较好。奈何他夫君说,她胖一点比瘦一点好看,女为悦己者容,卫大嫂就把减肥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其实卫明珠心里也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听府里的人说,梓锦小的时候白白胖胖,憨态可掬,最是胖的可爱,姚长杰最是喜欢那个时候的梓锦,总是笑称她小包子。 看着姚梓锦,卫明珠心里越发的羡慕了,能有一个这样时时刻刻念着她的哥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对这个妹妹,卫明珠都能感觉得到姚长杰是真的十分用心的。其实卫明珠真的很奇怪,明明姚月几个跟姚长杰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姚长杰最惦念的,最关心的却始终是姚梓锦。 而且这段日子姚长杰早出晚归,时常发呆,神情越发的严肃,卫明珠的看得出来他一定是有事情烦心,只是他不说,她也不问,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定跟梓锦有关系,因为有几次都听到姚长杰吩咐事情的时候会提到平北侯府,能让姚长杰这样上心的也就只有姚梓锦的事情了。 其实有的时候,卫明珠就在想,也许有一天她跟姚梓锦一同陷入危险中,姚长杰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姚梓锦的手,这样的感觉那样的强烈。可是对姚梓锦她却讨厌不起来,反倒是很好的姑嫂,想到这里卫明珠也是挺纠结的。 作为一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丈夫在意的事情或者是人,你一定要秉持善意,这样的话才能博得丈夫的欢心,稳固自己的地位。其实当不爱不喜欢的时候,做什么都不觉得委屈,但是姚家大嫂现在却觉得心里酸酸地,因为在她丈夫的心里,永远有那么一个女子的位置比她还要靠前。 梓锦看着卫明珠有些失神的脸,伸手在她眼前轻轻一晃,笑道:“大嫂,回神啦,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卫明珠定定神,抬眼看着梓锦,面上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没什么。”话音一顿,还是问道:“五妹妹,你小的时候有我这样胖吗?” “大嫂你不胖,其实女人还是微胖一点比较好看,我小的时候啊是挺胖的,你看我现在都不怎么长肉,我也想再长些肉才好呢。”梓锦是真心觉得女人瘦成竹竿有什么好看的,就是要做某种运动的时候都觉得骨骼相撞咯得慌,还是胖一点好,当然不能太胖了,那就没有美感了,骨感的美人她素来反感,骨肉匀称的才是最漂亮的。 卫明珠挤出一个微笑,心里却有些难受,果然如此。 梓锦自然没注意到这些,因为有的时候你对一个没有特别关注的时候,总会忽略她的一切。 侯家人来人往的直到后半晌才散了,梓锦跟姚家诸女亲自送走了海氏跟卫明珠这才一一道别,天色将暮,梓锦看着天边红霞如火席卷半边天,映的路人身上的衣服都炫染了一层红色,整个大地都铺上了锦妆。 坐在马车里,一路晃晃悠悠的往侯府走,想起姚玉棠白净微丰的身姿,不由得浅浅一笑。想起儿时姚玉棠总是要说,将来我要嫁最有才华的男子。那个时候的姚玉棠诗词书画是姐妹几个中最出色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也是最有吸引力的。兜兜转转,果然嫁了一个才子,只是姚玉棠再也不是当初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也学会了照顾有病在床的婆婆,照顾苦学用工的小叔,伺候夫君,如今也生育了孩子。退下了才女的光环,却也镀上了一层更柔和的光茫。 人生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也绝对不会按照你最理想的样子往下走,总会在你最意外的地方就拐弯。 就如同,此刻,马车前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姑娘拦车,车夫忙拉住缰绳,怒道:“谁家的娃娃不看好真出了人命我可不负责?” 梓锦就掀起车帘,就看到马车旁边立着一个脸色微白的小姑娘,然后很快的人群中就冲出一个夫人一把抱着孩子就跑了。梓锦很是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正要吩咐车夫继续赶路,就听到水蓉隔着帘子说道:“少夫人,咱们的马好像出了点问题,不管怎么甩鞭子就是不肯走了。车夫让奴婢请示您,您是在马车上等着侯府的马车来接,还是到附近的茶馆等着。” 水蓉说着话,梓锦还听到了车夫紧张的说话声,显然这样的意外让车夫也是着急不已。 梓锦就皱了皱眉头,既然马出了问题,就绝对不能在马车上呆着了,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好?就说道:“你先去找一间干净大方的茶楼,包一间包间咱们等着就是了。” 听到梓锦的回答,车夫这才松了口气,忙感恩不已。梓锦拿过锥帽戴在头上,这才扶着杜若的手下了车,水蓉已经跑着去了街对面的茶楼,很快的就折回身子来,笑道:“已经定好了,就在二楼的雅间,说来也巧就只剩下一间了,今儿个茶楼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梓锦心里却有些打鼓,先是突然闯出来一个小姑娘拦车,然后小姑娘又被人迅速的抱走,紧接着马就出了问题,不得不令人加倍的小心。梓锦就皱着眉头问道:“左右房间的客人是男是女可打听过了?” 万事小心为上,梓锦踏进茶楼低声问道。 “都是女客,您就放心吧。”水蓉笑着说道,跟杜若一左一右扶着梓锦上了楼。 茶楼的掌柜的一看梓锦穿着不凡,当下也不敢轻视,亲自迎了上来,领着几人上了二楼,笑道:“就只剩下了这最后一间了,虽然景致不是最好的,但是请夫人放心,这里绝地干净。” 梓锦进了门打量了一下,就隔着轻纱看着掌柜的说道:“泡一壶上好的龙井过来。” 掌柜的忙笑着应了,转身就去了。梓锦这才摘下帽子,刚松口气,就听到隔壁那说笑的声音有那么丝丝耳熟…… 一更送上··还有两更,亲们把月票捂紧了,月底的时候再拿出来哦,爱你们!(*^__^*)嘻嘻…… 252:神秘对话 252:神秘对话    梓锦来到这茶楼,就抱着十分谨慎的心态,此刻又听到隔壁的声音有些耳熟,眉头轻皱。纤巧立刻就出了门,但是很快的就回来了,弯腰说道:“左边的房间门口里这个两个面生的丫头,右边的房门的丫头是认识的,是齐夫人跟凉国公夫人跟前的。” 梓锦就点点头,难怪听声音有些眼熟,原来是她们! 右边的既然陌生,梓锦也没兴趣打探是什么人,只等着侯府的马车来,只是侯家住的地方距离侯府实在有些远。毕竟侯府所在的位置是距离皇城最近的一条街上,哪里都是世家大族的盘踞地。而侯府不过是寿昌伯家的族亲,在京中住的房子还是祖上留下来的,都在最热闹的三街以外了,等到侯府的马车过来少说也得一个时辰。 梓锦就秉着不多事,少说话的原则,尽量的少招惹是非。 杜若看着水蓉说道:“你在这里守着少夫人,我下去看看。”杜若是成了亲的妇人,一看就是大家族的管事媳妇,这样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查看也没什么不妥,不比水蓉还未出嫁总有些抹不开面子。 水蓉就点点头,“你小心点。” 杜若点头去了,梓锦坐在窗前,往外一看,这窗口正靠着大街,街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布衣百姓川流不息,大街上各式店铺开的是红红火火,进进出出的客人络绎不绝。到底是天子脚下,富庶繁华,就连升斗小民也体面不已。 梓锦素来在外面比较谨慎,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倍加小心,看着街对面两名家丁看护着的马车,面露疑惑。 其实方才的事情是有些蹊跷的,好端端的怎么就会被人一拦截,马就再也不肯走了,之前明明走的挺欢实的。梓锦的心里就微微的有些不安,但是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店小二送上茶来,水蓉亲手接过来,就让人出去了。 梓锦看着那壶茶就说道:“先放那里吧,外面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水蓉就点点头,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不再管了,然后走到梓锦的身边立着,也顺眼就看向了窗外,随口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好端端的马就不走了,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水蓉说着就看向对面,看了一番又说道:“你说这马也真是够奇怪的,既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呆在那里也不扬蹄,也没动作,就跟一幅画似得,没见过谁家的马有这样的。” 梓锦闻言心中一动,再抬头看去,果然,那匹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诡异的有些令人侧目,就算是不往前走,也不往后走,至少在原地也得踏踏步吧,叫两声,扬扬脖子吧,谁知道人家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呆在那里,还真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梓锦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抬眼看着水蓉说道:“咱们立刻离开这里。” 梓锦站起身来,就把锥帽戴在头上,抬脚就往外走,水蓉一愣,忙跟了上去,主仆二人走到门口还没开门,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街对面那辆马车好生眼熟,你见过没有?” 另一个声音说道:“前面有平北侯府的标记,应该是平北侯府的车,只是不知道马车怎么会停在那里。” 是两名女子的声音,梓锦听着声音也觉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谁。毕竟自从嫁进侯府,也跟着长公主去过一些宴会,宴会上人来人往各色人等众多,不可能记住每一张脸每一个人,但是各家出行都有专门的马车,见得多了自然就认识了。 梓锦看向水蓉,水蓉摇摇头,一时间她也想不起来外面说话的是谁。 “你听说没有,听说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跟当年宫里的宁妃娘娘长得很像啊。”八卦妇甲道。 “你听谁说的?不是说长得跟宁妃跟前的大宫女阿若像吗?我还听说大皇子当年钟情于阿若,只是后来人病死了。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上次在柴家叶三少夫人落水,就是皇子拼命去救的,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大皇子能为了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冒着生命危险下水救人?我还听说大皇子并不怎么会游水。”八卦妇乙道。 “这个叶三少夫人不就是那个让叶大人捧在手心里的姚家庶女姚五姑娘?”八卦妇甲又道。 “就是她,瞧人家这造化,一个小庶女不仅嫁进侯府做了长公主的儿媳,一步登天享受富贵,而且被夫君视若珍宝,就连大皇子都舍命相救,咱们就没那命。”八卦妇乙酸气冲天。 “无缘无故的谁会为谁拼命,这里面说不定就有什么猫腻呢。”八卦妇甲酸的牙疼。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说来听听啊……”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脚步声逐渐远去,显然是已经走远了,紧接着又听到了一群人的说笑声,显然是一群人聚会,正好就在梓锦隔壁不远的房间,正是罗玦所在的地方。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真是对极了。 梓锦的面色十分的难看,没想到外面的流言居然这样难听了。 梓锦其实也早就想过,这个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被人诽/谤的人,如她,一种是背后诽/谤的人,如她们。不管是因为什么,梓锦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可是事情太过于巧合,总让梓锦心生几分不安。 有一种人出生就是带着富贵而来,天生具有各种优势,睥睨天下,无所不能,他们就是我们口中的天之骄子。这样的人,有强势的背景,有过硬的手段,注定会让世人为他们沉沦。 右面的包厢里十分的安静,听不到一丁点的动静,这样的寂静跟旁边的热闹喧哗正好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二楼里来回飘荡着。 梓锦想要开门得手又缩了回来,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寂静的包厢里,实在是太诡异了,想要亲自去看个究竟,又不想惹一身麻烦,可是不知道里面是谁,心里又不安。想要从这里走出去,又不愿意再遇上跟罗玦母女相会的人,被人指指点点。 水蓉看着梓锦左右为难,就低声说道:“少夫人,您先坐一会儿,奴婢出去看看?” 梓锦摇摇头,“杜若已经去了,你就留下吧。” 水蓉就点头应了,安慰梓锦:“横竖只需要一个时辰,等到侯府的马车来了,咱们就走了。” 除了等,梓锦也没有办法了,这里又不是现代,就算你三点上街也没人管你,在这里像她们这些所谓的名门贵妇出门都是要极其避讳的,一丁点的不能差池,万一要是有什么不好的留言传出,那可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了,梓锦想到这里就叹息一声,人多眼杂的还是小心点吧。 按照梓锦的性子,其实是很想离开这里的,这憋屈的。但是一想到她现在是平北侯府的人,又想到杜曼秋恨不得抓住自己的把柄的,就只得再继续忍。如果有叶溟轩在身边还好说,做什么别人也不会侧目,但是今天叶溟轩去了卫所,真是倒霉的时候是你不管做什么都躲避不了的。 门被推了开来,杜若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进门就顺手关上了房门。 梓锦瞧着杜若的神色,心中一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杜若抹一把汗,这才说道:“真是奇怪了,这茶楼看着挺热闹,但是后院却格外的清净,按理说前面热闹后面更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偏偏静的跟没人似的,要不是奴婢看着厨房里人来人往的,就要以为真的没人了,那么多人居然除了轻微的走路声,连一定点的声音都没有,这太吓人了,哪里像是茶楼。” 水蓉脸色微白,转头看向梓锦,也有些不安起来,“那咱们怎么办?要走还是要留?” 梓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杜若的话不过更是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怀疑罢了,这茶楼果然有些不对劲。那么就是说,很有可量就连自己的马车出了意外都是被人算计的,只是什么人能算记的这般好,正好在这茶楼前出问题,让自己不得不来到这茶楼躲避。 这一系列的谋算手段高超,行事沉稳,丝毫没有露出丝毫破绽,要不是自己天生就有忧患意识,说不定真的不会察觉到什么。 究竟什么人,要这样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自己心甘情愿到这茶楼来,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如果他只是针对自己,那么隔壁的罗玦母女又是怎么回事?是同谋还是偶然撞上? 这一系列的问题快如闪电的滑过梓锦的脑海,迅速的思考着对策,她要在这里呆一个时辰,而一个时辰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尤其是今天要去的是侯府,梓锦并没有带太多的家丁丫头婆子跟随,免得自己显摆似的,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 下午还有一更,大约会在五六点,亲们五六点再上来看,某香去做饭了,家里人好多··爱你们! 253:危险降临月票4600补更 253:危险降临月票4600补更    是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危险之中的人来说,任何的危险的气息都要比寻常人敏锐的多。梓锦因为一直处在不安的环境中,所以就对周围的任何的事情都格外的敏感。甚至于别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连空气中流动的气息,都能够让她格外的敏感。 所以在这茶楼里,梓锦已经能够断定,自己一脚踏进了别人设置的陷阱中。 只是一时之间还不能够断定,这个敌人是好还是坏的,究竟有什么企图。 只是从目前看来,他挑选了这样一个地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这里是闹市中央,有任何的打斗或者异样,都会被人瞩目。从这一点上看来,也许对方没有什么恶毒的心思。 但是凡事梓锦不敢都往好处想,既然对方用了这么多的手段,就是想要把自己引进这茶楼,费了这么多的手脚,浪费了这么多的脑细胞,如果只是跟自己闹着玩,那就是找死了。 敌人不明,梓锦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些想法在脑海中迅速的过滤一遍,有看着杜若说道:“除了这些以外,你还看到了什么?” 杜若想了想就说道:“其实也挺奇怪的,后院那样奇怪前院却依旧如常,没见掌柜的跟店小二有任何的惶恐之像,就好像再顺理成章不过了。要不是奴婢以前跟着自己丈夫来过这种地方,知道越是生意好的地儿,后院一定忙得一团糟,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梓锦之所以让杜若去观察,其实也是因为杜若一来心细,二来嫁了人的人出得了门,见过的事情多。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要是让水蓉去了,估计这丫头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因为小丫头也是在内院长大的,并不曾见过这许多的东西,没见过就自然不知道异常从何而来。 梓锦点点头,道:“掌柜的跟店小二如此镇定从容,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一定是一伙的。” 水蓉跟杜若脸色都变了,急道:“那怎么办?要不咱们走吧,少夫人,您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奴婢就是十条命也搭不上啊。” 梓锦冷笑一声。“只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不妨事,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可怕的。” 看着梓锦这般镇定,水蓉跟杜若一颗心这才微微安定,主仆三人就这样在屋子里呆着,也不言语,气氛越发的沉闷。相比起另一边雅间里时时传来的笑声就格外的刺耳。 梓锦看着窗外,心里却盘算着,既然对方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就一定会现身的,不然的话岂不是白白的用了这么多的手段? 既然猜不到敌人是谁,那就只能等了! 是有一个时辰,对方也是一定要盘算清楚的。 正想到这里,突然传来敲门声。 三人对视一眼,杜若立刻跟水蓉拉过小屏风挡在梓锦身前不远处,这才去开门,没想到门口站的是店小二,手里还端着酒菜。 杜若就是一愣,道:“我们没有要酒菜,小二哥走错地方了吧。” “没有没有,是隔壁的夫人特意让小的送来的。”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梓锦眉头轻蹙,隔壁的夫人?难不成是凉国公夫人知道自己在此? 正想着就听到杜若问道:“哪位夫人这般大方?” “就是您隔壁左手边的这一间。”店小二忙回道。 “我们少夫人跟隔壁的夫人从未相见,更不相识,实在不敢受这份好意,还请小二哥把东西拿回去。”杜若就关上了房门,转身走到了梓锦的跟前,道:“少夫人奴婢擅自做主了,请您责罚。” “你做的没错,素不相识实在不应该接受这莫名的好意。”梓锦轻笑一声,“左手边……不就是一直很安静的那间房间?” “是。”杜若应道。 “这倒是真奇怪了,要是凉国公夫人那边有什么表示也还好了,偏偏是我们不认识的人。”梓锦低声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现在已经过了一刻钟了,没想到那人道是这么沉得住气。 酒菜被拒绝了,就不知道下次又有什么幺蛾子,梓锦索性坐等了,看来对方倒是礼数周到。 果然很快又想起了敲门声,这次换成水蓉过去开门,就见门口立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梳着双鬟髻,很是可爱。只见她笑着说道:“我们夫人原始一番好意,没想到倒是惊扰了贵客,一人独坐难免孤单,想请贵少夫人过去相见,还请这位姐姐代为传话。” 水蓉看了那丫头一眼,生的俊俏,嘴巴又甜,笑容又美,不知道哪一家的夫人,就连身边的小丫头都这样的出色。不过水蓉却不是轻易被迷惑的人,直接拒绝道:“贵夫人的好意我们少夫人心领了,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还请谅解,我们少夫人稍坐就走,就不打扰了。” 那丫头也不生气,反而说道:“出门在外正是多有不便,所以才更要互相帮忙,我们夫人不过是觉得寂寥,想要请贵少夫人说说话这也不成么?” 水蓉就有些生气,还真是狗皮膏药黏上了。再加上方才梓锦就说过事情好像有些不寻常,所以更要多多的精心。想到这里水蓉口气微微强硬了些,“实在很抱歉,我们少夫人身体略有不适,只怕不能相配。这位姐姐好口才,想必也能陪着你们夫人说话解闷。” “我们跟着夫人年岁太长了,那还有什么新意,听来听去的就那么多事,也都厌烦了。这位姐姐,你不进去问问你们少夫人的意思吗?”小丫头反应很灵敏,看似天真无邪,说话却有机锋。 水蓉淡淡的说道:“这正是我们少夫人吩咐的。” “贵少夫人还真是未卜先知,居然都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这话就有些讥讽了,水蓉哪里听不出来,冷笑一声,这才说道:“不知你是哪一家的,也不知道你们家怎么么教规矩的,难道你们夫人出门就能随意的想跟什么见面就能见面?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那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又有何用?想要见人不是不行,只是我们跟贵府上从无往来,又不相识,一没交情,二没眼缘,凭什么就贸贸然的跟陌生人见面?要是按照规矩,你们夫人也得请人备了帖子,礼数周全前来相请,哪有这样敲门请人的?真是一点规矩也没有,慢走,不送!” 水蓉有些恼,快步走到梓锦的跟前,说道:“没见过这样没脸没皮的,也不报自家门,开口就请您过去说话,她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大人物,说请人见面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就算是没有备用的帖子,至少也得说清楚来历,什么都不讲,就想让您过去,真是没规矩。” 梓锦看着水蓉这般气恼,就笑道:“这不是幸好有你,几句话给驳回去了。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这世上人多了去了,你也不能让每一个人都按照一样的模子去生活。” “一而再,只怕接下来还有行动,就不知道这次隔壁的想要用什么招数了。”杜若皱紧了眉头,如临大敌一般。 梓锦眸色深沉,嘴角含笑,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看来对方也是一个极有趣的人。先是送酒菜试探,再让身边的人前来再探,这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亲自过来了?听那小丫头口齿伶俐,说话有序,不像是不懂规矩的人,偏做了不动规矩的事情,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就是故意的~ 梓锦冷冷的一笑,她倒是很想知道隔壁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这样用尽手段试探自己。 杜若看着梓锦,酌量一番还是说道:“少夫人,您说隔壁的人究竟什么来历?” 梓锦看着两个丫头,想了想说道:“第一,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方才送的酒菜都是上好的,可见家里是有钱的。第二,方才来的小丫头口角生风,思路清晰,跟水蓉对话丝毫不见怯,还能依理反驳,自始至终面上带笑,态度不卑不亢,可见定是世家勋贵出身,自小调/教出来的家生子奴才才能有这样的气派。而且,透过屏风,隐隐约约能见到那小丫头身上的衣服只怕比你们还要好一些,就能预见对方的地位至少要比平北侯府高一些。” 杜若跟水蓉面色都是一变,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好? 梓锦看着让人,缓缓的说道:“莫怕,只要我们谨慎规矩,谁又能说出什么来?更何况自始至终我们没做错什么。” “奴婢们不怕,就是担心对方为什么一定要见您,又不肯报上自家名号。”须知道请人见面都要先说明自己是什么人,将身家来历讲清楚,可是对方分明就是有意瞒着,还一定要见梓锦,就不得不令人起疑了。 “是啊,究竟是什么人呢,这样嚣张……”梓锦喃喃出声,话音方落,敲门声又起,梓锦的眉头就皱得紧紧的,还没完没了了! 第三更奉上,我姐还没到,要到两点,所以我就先上来更新了,我多敬业的娃啊,求各种表扬,(*^__^*)嘻嘻……那啥,估计这顿午饭要吃到天黑了,o(╯□╰)o 254:棋逢对手 254:棋逢对手    杜若看了一下门口,然后说道:“奴婢去开门。” 梓锦点点头,水蓉立在一边俏脸上满是怒火,眼睛也往门口瞧去。 杜若开了门,抬眼往外瞧,看到门口的人不由得楞一下,一时间连话也忘记了说。就只见门外站着一名小内监,虽然没有穿内监衣服,但是像是平北侯府这样的人家,一年之内总有很多次见到宫里来传旨的内监,尤其是那一口雌雄莫辩的嗓音更具特点。 杜若很快的回过神来,现在已经能肯定一二再过来骚扰的居然是宫里的人,也不知道是哪一位主子贵人,心里有些惶惶然。但是为了不给梓锦招来灾祸,杜若故作不相识,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少夫人说了,出门在外多有不便,不管是谁相请都不会见,还请回去告知你家主子,我们稍坐就走,请不要再来烦扰。” 杜若根本就不给对方开口说话的机会就关上了门,心跳的厉害。因为对方只要一开口说话,就能证明他是宫里的人,这也就拐着弯的说明了隔壁房间人的身份。只有抢先一步把这话拒绝了,并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不让对方的身份显摆出来,这样才会居于劣势。 梓锦在屏风后面听着,没想到杜若居然连机会都没有给对方就关上了房门,这可有点不符合她的作风,可见门外一定是极其难缠的人。 杜若忙走了过来,在梓锦跟前把话说了一遍,水蓉低呼一声,面色有些惨白。 梓锦却是轻轻的叹一口气,该来的总也躲不掉,没想到那一位那么大胆,居然在三番几次见不到自己的情况下,设计了这样的一个局。可见是一个强势到底的人,遇上这样一个强势的疯子,梓锦觉得亚历山大。 “你做的很好。”梓锦轻吐出一口气,这下子更是左右为难了,如果现在就离开反而更显得自己知道了内情,将来这位九五至尊还不知道怎么为难叶溟轩,反倒不如装作不知道继续等着。 可是继续等下去,等到侯府的马车来,隔壁这位在这期间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事情来,不管怎么做,不管做什么,梓锦都觉得是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一时间真是想要冲过去活活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其实只要再有几个月的时间,等她查清楚了蓝娘究竟是不是杜清怡,很多事情就能够解开了,偏偏现在又遇上这样的困境,梓锦只能暗呼自己倒霉。坐在那里快速的思考着对策,梓锦可不想真的跟这位九五至尊有什么偶遇的情况发生。 梓锦在屋子里慢慢地走来走去,试图寻找出个办法,但是想来想去都没有可行之策,不由得长叹一声,难不成真的要面对了?可是梓锦不想,也不愿意见到他! 不管自己跟杜清怡是不是真的有些相像,但是梓锦都不想成为别人的餐中肉。 果断的拿起桌子上的锥帽戴在头上遮住容颜,不管这个时候合不合规矩,梓锦只想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咱们走,不等马车了。”梓锦虽然知道这样逃走很有可能会激怒对方,但是比较起来如果这厮真的不顾天下悠悠众口做出什么,别人又怎么会说皇帝的不是,一定会把所有的脏水泼在自己头上,这是古来一贯的做法,而自己的下场一定也好不哪里去。 总之结局都不会好,梓锦反倒是豁出去了,与其在这里,在这个目前属于皇帝的地盘上被人围追堵截,她宁愿在大街上当街对抗,至少还能留住自己的清白,至少不会让姚叶两家因此蒙难。 梓锦下定决心,带上杜若跟水蓉开门就走,只是没有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外立着一个人影,负着双手背对着她。 一身玄色团花龙纹直裰,腰束蟠龙玉带,头戴金冠,脚踏锦靴,梓锦看到这背影心里就是一沉。很显然对方知道自己要走,就堵在了门口。当皇帝的,尤其是能守住国家,把握群臣的君主都是极聪明的,梓锦的小聪明也被人识穿了。 水蓉想要说什么,却被梓锦制止了,杜若一把拉住水蓉,使了个眼色,水蓉不再言语,只是依旧愤愤然,狠狠的瞪了一眼男子周围的侍从一眼。一开始没觉得什么,突然之间觉得有些不太对头,顿时明白过来,脸如死灰。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去面对即将面的对的事情,梓锦其实一直不想去面对这件事情,至少在没有妥善的办法前面,梓锦不想让自己去冒险,更不想让自己的家人跟着一起冒险。 但是有人不安招牌理出牌,而且行事很是出人意料之外,谁又能想到堂堂的九五至尊,居然会做出赌良家妇女路的事情来。 这人不要脸,梓锦也不想给他脸面了,转念一想,反正他没有点明自己的身份,既然这样,梓锦就想着与其憋屈死自己不如憋屈死别人,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更不痛快。 比不要脸……虽然比不过,但是也要比,总不能输给一个整天嘴上曰仁义礼智信的古人! 梓锦其实自从来到这里是最守规矩的,别人若不惹毛她,她基本上不会把别人怎么样的,如果别人惹毛她,逼得她无路可走,就如同上次,她也会设计把秦时风弄到水里几乎淹死他! 所以大皇子都能被她这般对待,就是大皇子他爹,她一样不手软。这年头对别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挥刀子,梓锦还没傻到真的对自己下手,就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手,咬咬牙也得拽着一个垫背的! 皇帝这个垫背的,梓锦觉得够让自己有面子了,死了也值了!等将来回到学院,面对着同班同学,教授领导,她也能光荣一把了,好像她们学校里以死亡回到学校的,还真没有弄个皇帝做垫背的。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一举成名天下知! 心里拿定了主意,梓锦想着自己这辈子就没有进过宫,所以假装不认识这些内监也是情有可原。眼珠微转,就往前又走了一步,很快的,那男子身边的侍从就有些紧张起来。 梓锦这一试探,心里暗叫,够谨慎地,想要在大内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拉着皇帝做垫背,这运气得多好才能千年遇上一次,祖坟上得冒多少青烟,才能给她一次机会。 狭路相逢,勇者胜!但是有勇无谋是不行的,要有勇有谋,才能得偿所愿! “请问,这路是你家的吗?”梓锦缓缓的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微怒,神态中带着轻颤,显然是很好地表达了自己此刻的愤怒之情,有很好的表达了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人是谁的态度。 装傻装呆装怂各种装……老家伙,来比一比! 话一出口,果然周围本就安静的空间越发的诡异了。面前的男子大约是没想到梓锦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很明显的身体一僵,大有老年中风的架势! 周围的内监侍卫面上笼上一层惊讶,但是很快的消失不见,果然皇宫里的人装的技术就是比外面的高一层。这变脸的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相比之下杜若跟水蓉虽然身经百战,速度还是慢一些。 大约是梓锦的话让皇上很是奇怪,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梓锦,眼神里带着探究之色,只可惜梓锦带着锥帽,看不见脸,但是还是能感受到梓锦散发出的怒火。 皇上就有些觉得有趣,面色并没有因此而/愤怒,反而徐徐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梓锦没有见过皇帝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见过秦时风,秦时风很英俊,五官如同雕刻一般,虽然已经能预料皇帝肯定不是一个糟老头,丑八怪,但是亲眼看到了,梓锦还是觉得古代的皇宫就算是第一代/开国皇帝长的不怎么样,但是经过数代美女基因的传承,都不会丑到哪里去,因此眼前的皇帝虽然年岁不小了,但是长得的确是英俊不凡,虽然岁数带了给人一种沧桑的感觉,反而更添了一种中年男子特有的韵味,如果这人不是梓锦的对头,梓锦反倒是要赞一声,大叔保养的不错啊! 梓锦听到皇帝的问话,从鼻孔处哼出一声,显示自己的微怒,这才说道:“如果是,那么来贵店喝茶,我不是不付钱,不是来看你堵我房门的。如果不是……没听过一句话吗?好狗不挡路!” “大胆!”旁边立刻就有一人出声力喝,脸色气的通红,指着梓锦说道:“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梓锦这个时候就是要表现出自己猖狂的一面,就没打算着以后眼前这男人能放过自己,听到这内监的话,顿时轻笑一声,好像听到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无比轻蔑的说道:“跟谁说话?要么是这茶楼的东家,要么是某个不认识的路人,他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又是什么人?在这里狗仗人势狂吠什么?要是想要松散松散你的嘴巴,想要给自己找点痛快,我告诉你你欺到我头上算你瞎了狗眼!你算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地吗?” 能够跟在皇帝身边的人,就是在宫里也是很有地位的,一般的后宫嫔妃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刹那间那内监脸色铁青,瞧着梓锦说道:“你可知道这是当……” “闭嘴!退下!”皇帝面带怒容喝道。 那内监一愣,还是很快的应了声是怏怏的退在一旁不再说话,但是看着梓锦的眼神依旧不怎么好,毕竟谁被骂了,心情也好不哪里去,又是一向被人奉承惯了的人。 “好凌厉的口舌。”皇帝看着梓锦道。 “我一个弱势女子出门在外,要不厉害一点就怕被人欺负了去,还请见谅。请阁下让一让路,小妇人要赶着回家了。”梓锦冷冷的说道,故意点名了自己已婚的身份。 这一番动静就引起了旁边另一件雅间的关注,立时就有人探出头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不是平北侯府三少夫人跟前那个叫水蓉的丫头么?” 这一声喊不要紧,立刻就把那包间里的人给引了出来,一时间这二楼的通道就被围堵的水泄不通。这些官宦夫人,虽然有诰命的不是一两个,但是进宫见到的就只有皇后,很少有人见过皇帝,因此就是皇帝此时站在这里,一时间也没有人发觉,毕竟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梓锦给吸引走了。 现在梓锦在京都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八卦话题,毕竟梓锦自从嫁进了平北侯府就一直是非不断,再加上罗家母女的倾力宣传,就是想要人不知也不是可能的事情。 罗玦跟凉国公夫人站在最前面,眼神扫过梓锦就认了出来,毕竟她们见过的次数很多,想要不认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梓锦眼角一瞥,没想到罗玦居然有了身孕,看这样子应该有四五个月了,孕妇还敢到处走动,果然是无比胆大之人。梓锦心里嗤笑一声,看样子今儿个真是无比的热闹了。 “三少夫人,可是你?”罗玦的眼神在梓锦跟皇帝的身上转来转去,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问道,就是要点名梓锦的身份,心里才想着难不成姚梓锦在外面背着叶溟轩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罗玦深恨梓锦横刀夺爱抢走了叶溟轩,因此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打击姚梓锦,她都不会放过的。 “齐少夫人,原来已经有了身子,身为孕妇不在家里好好的养胎,这四处随意的走动,万一要是有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好?”梓锦故作关切,但是说出的话就有那么点给人添堵。 凉国公夫人很是不悦,看着梓锦说道:“三少夫人今儿个怎么有雅兴来这里喝茶?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嘴里这样询问,眼睛却不怀好意的看向了皇帝,那眼神真是让人看着就想上前给她两脚。 梓锦就知道这母女二人不是好鸟,凉国公夫人这么一说,梓锦就能感受到从她那雅间里出来的人,面上立时就带了三分轻蔑瞧着自己,好像自己多么十恶不赦一样。人啊,就是这样,什么事情不等别人先说明,就凭自己眼睛看到的就认为是对的。 梓锦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说道:“凉国公夫人真是好雅兴,也真是一位好母亲,居然跟怀孕的女儿在这里喝茶聊天。我倒是不想来这里,奈何马车坏在外面,正等着家仆从家里赶马车过来相接。本来想要清清静静的喝碗茶,谁知道这店看着很干净却着实有一些不怎么让人舒服的人,实在呆不下去这准备要走呢。”说到这里,梓锦又看着皇帝,故作讥讽的说道:“不管你是这酒楼的东家还是茶客,都请让一让,这该死的天已经够热了,偏偏这里挤得密不透风。” 梓锦说话很是不客气,已经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人,因为有些人你们天生注定就得做不成朋友。不然的话就不会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话,因为人跟人的品行兴趣不一样,就注定了你们是友是敌。凉国公夫人带来的人,肯定不是梓锦的朋友,既然不是朋友,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看别人的脸色? 梓锦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了,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演戏给每一个人看,这样真的很累,既然都豁出去了,豁一次也是豁,两次也是豁,索性不管不顾了。 人活着要估计着你周围所有人的眼神,所有人的心思,做事情都要按照别人的要求跟水准来苛责自己,这实在不是一个健康的生活方式,压抑久了总需要做那么一两件事情让自己放松放松缓口气的。 “不知道三少夫人嘴里不舒服的人是指谁?”罗玦问道,看着梓锦的眼神就如同饲食猎物的毒蛇在进攻之前,吐出的蛇信子闪着令人惊惧的光芒。 “聪明人听话听音儿,齐少夫人自恃才高,向来眼高于顶,你我见面次数众多,不管哪一次见面,齐少夫人对梓锦都是敌意甚浓,你明知道我的意思又何必问出来自讨没趣?如果齐少夫人面对一个处处诋毁你,诽/谤你,跟你见面还要随时随地攻击的人,你会怎么做?如今你有了身孕,劝你还是为子孙后代积福积德,免得祖上的恩德被你一个人用尽了,子子孙孙都要翻不过身!”梓锦开口就是一通畅快淋漓的数落,对这样的女人她已经不想与之周旋了,累! 罗玦从未见过这样开口就犀利阴损不给人留说话余地的姚梓锦,还以为是以前的总要先从言语上占据优势,再从攻势上打倒对方,这一次居然什么也不准备就这样直接抡胳膊上阵,还真让罗玦大吃一惊。 “你……你这恶毒的女人,居然诅咒我的孩子?”罗玦气急了,恨不得上前给梓锦两巴掌。 “我可没诅咒你的孩子,我只是希望齐少夫人能为自己的孩子积福,难不成这也错了?那好吧,梓锦自认说错了话,那齐少夫人就不要为自己孩子积福好了。”梓锦冷笑出声。 如此伶牙俐齿不给别人留一丝余地的姚梓锦,就是凉国公夫人也感到了十分的吃惊,因为这跟她们认识的姚梓锦根本就不一样了。人一旦对自己的敌人有丝毫的判断失误就会有错失先机,至少目前梓锦稳占上风。 周围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就算是梓锦不故意去偷听也能听到别人在说什么,无外乎自己霸道说话难听之类的,还有什么传言果然不虚此类,对于这样的一个世界,充满了权势与人性的丑陋,梓锦还真是寒心的很。 梓锦不想再耗下去了,就往前走了两步,但是面前的男人丝毫没有让开路的意思,梓锦抬眼看着他重重的说道:“阁下热闹看够了,现在能让开路了吗?” “如果不让呢?”男人,尤其是身居高位的男人,掌握别人的生死,住在别人的生活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那么当他面对一个桀骜不驯的女人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展现自己最霸道的一面,这是人的本能。 奶奶的,就等你这一句呢! 梓锦心里暗骂一声,嘴上一句话不说,脚下却呼呼生风,一脚往皇帝的腿上重重踢去。他奶奶的,老娘想要揍你很久了! 梓锦真后悔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穿上那一双硬头的绣鞋,不然的话踢得更带劲。 梓锦的行为实在是太出乎众人意料,谁又想到梓锦这样一个名门少妇,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不止是这一票女人傻眼了,就连皇帝都没来得及躲避,一下子被踢个正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一脚是梓锦委屈愤怒压抑了很久的,纵然是没有穿硬头绣鞋,这全力踢出的一脚,也的确是不容小看。 皇帝的身子晃了一晃,不由得退了一步爆/发,面色铁青的看着梓锦,他身后的内监跟侍卫忙上来搀扶,脸全都白了,护驾不力啊! “不让?你凭什么不让?这里是你家的有本事你圈起来别开店啊,如果不是你家的,你算那根葱不让我过去?不管你有什么居心,有什么打算,不管是你送酒送菜,好言相请,还是如同现在堵在门前,小妇人都不屑于你这种令人恶心的行径!好歹长的人模人样,怎么就是不干人事?你爹娘怎么教你的?将来你地下团聚有脸见你家祖宗吗?让开,别挡姑奶奶的路,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知道女人拼起命来,也能拉一两个垫背的!” 见过强悍的女人,但是就没有见过梓锦这样强悍的女人,这撒气泼来简直就是让人刮目相看! 皇帝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这辈子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打过! 眼睛盯着梓锦,隐隐的生气一团怒火,轻轻的哼了一声,浑身就散发出一股让人退避三舍的戾气! 大家久等了,真是悲催的停电了,一来电就立刻码字了,六千字奉上,还有三千字,拥抱大家!(*^__^*)嘻嘻…… 255:别看了,揍的就是你 255:别看了,揍的就是你    天子发威,果然是气场庞大,就连梓锦都有些心里微颤。有那么一种人,纵然他是渣,渣的不是人,但是他那与生俱来的气势就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 梓锦当然不能等皇上真的出手再走,看到他阴霭漫步全身,当做没看到一般,其实心里是有些怕的不得了,但是还是昂首挺胸的就要从皇上方才被梓锦踢到一边闪出来的路上走过去。 那架势就像是出巡归来的女王,好吧,天生的气场比不上,这后天修炼的怎噩梦也不能弱爆了,被人轻而易举的比下去。梓锦很温柔,很贤惠,总是爱笑,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是春风拂面。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至少姚家的姐妹都会这样评价姚梓锦。 但是基本上这类的人要是发起飙来其实挺吓人,就因为从不生气从不发飙的人,突然之间一下子气场全开,足够让人小心肝颤一颤的。 比如素来对梓锦很了解的罗玦母女,就压根没有想到梓锦居然这样粗暴强悍,居然还打人,脸上真是五彩拼盘什么色都有。 但是像是皇帝这种对姚梓锦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人来说,反倒是好一些,梓锦的言行更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看着梓锦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皇上还没见到梓锦的容颜怎么能放手。至少此时对梓锦的性子是有些失望的,清怡从没有这样霸道,这样彪悍的。想到这里就要身躯去摘梓锦的锥帽,虽然多年不曾动手,但是皇帝年少时也是习过武的,手脚利落的很,这身手去摘梓锦的锥帽还真是身形一闪,手臂极快的握住了锥帽的边沿,用力一扯就能够把锥帽掀下来。 丫丫个呸的,孰可忍是不可忍,爷爷能忍奶奶也不能忍了!梓锦小手利落的从发间拔下一根金簪,想也不想的就往皇上的胳膊刺去。梓锦没习过武,但是梓锦反应很快,就在皇帝扯住她锥帽的同时,往后一弯腰堪堪躲过,早就是满腔怒火,这金簪刺得也是格外的狠,下手特别的不客气。 这一下子可真是热闹了,护驾的,看热闹的,救人的,惊喊得,一下乱成一团。要是都是男人还好说,偏偏都是女人,还都是京都的名门贵妇,就是侍卫跟内监想要火速救驾,一时间也被这滚滚人潮给阻拦的歪七扭八。 女人最八卦的时候,浑身上下就会散发出一种格外强大的力量,平常可能连捉只鸡都做不到,这会子就是一头牛也能看起来,所以千万不要小看了女人的疯劲。 水蓉跟杜若都是紧跟着梓锦的,相反地反而要比皇帝的护卫更能靠近自己的主子。 杜若跟水蓉其实也都能隐隐约约的才出眼前人的身份,心里其实挺顾忌的。但是看着自家主子这样毫不留情的下手,心里想着她们姑娘最是靠谱的,敢这样做一定有原因,且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来者是谁,敢欺负她们姑娘,那就要狠狠的揍回去啊。 杜若一把托住梓锦的身子,嘴里喊着:“少夫人您没事吧?”而这时候梓锦的手里的金簪正要刺中皇帝,那冰冷的金光滑过众人的眼眸,心口一片沁凉。水蓉这小妮子素来就是一个平常就极泼辣的,别人轻易不敢惹她。而她的性子又是最容易爆/发的,上次替梓锦挡了秦时风掳走之事,这次眼看着梓锦要被秦时风他爹欺负,心里暗骂道,这是一家什么人,欺负我主子,我跟你拼命! 水蓉性子火爆,脾气一上来更是如同风过火焰山,真真是不得了了。 这边杜若托住梓锦,不让梓锦摔倒,梓锦手里的金簪正牵住了皇帝的注意力,哪里会想到一个小丫头居然这样悍勇,就跟当头炮一样,一下冲过来,狠狠的一头撞在了他的胸口,这一头撞得水蓉只觉得满眼星星乱飞,脚步跌跌撞撞的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用力好像太大了,水蓉觉得自己快要被撞傻了莫不然满耳朵里怎么只有轰轰声。 皇帝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撞,只觉得胸口巨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背过去,脚步跌跌撞撞的一下子推到了楼梯的边缘,要不是有个小内监拼命挤开凉国公夫人一把扯住皇帝的手,说不定皇帝就如同滚地葫芦滚下楼梯了。 瞧着皇帝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水蓉,水蓉疼着嗡嗡直响的脑袋,心里暗骂:别看了,揍的就是你! 正乱作一团,方才小内监只顾着皇帝的安危,用力推开了凉国公夫人,不曾想凉国公夫人脚步站不稳一下子撞在了身边罗玦的身上。这母女俩本就站在一起看热闹,意外突生,凉国公夫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怀着身孕的女儿被她亲子撞下了楼梯,真的变作了滚地葫芦一台一台的滚了下去! 梓锦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听这罗玦惊恐的叫喊声在这嘈杂的人群中回荡,身子软软的靠在杜若的身上,心头只飞过一句话,因果循环,终有报。本来她们是要看梓锦的热闹,却不曾想最后反倒是成了别人看她的热闹。 本来站在;罗玦身边的一名夫人只要伸伸手拽住罗玦,说不定罗玦就能避免过此难,但是大难当头,那夫人怕罗玦连她都给带下去,拼命往后躲还来不及,哪里还能伸以援手。 生死关头,方能见人心。 梓锦的丫头为了护住性命都能不要,可是别人的未必如此。奴才也是人,你对她们好与不好,她们不是不知道,肯不肯为主子卖命,其实就看这份主仆之情有多深厚而已。 凉国公跟罗玦这样的人,一生全是算计,最是自私的人,到头来也不过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亲生母亲亲自撞到了怀有身孕的女儿……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上天的惩罚。 凉国公夫人疯了一般的去追自己的女儿,这一往下冲,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撞到了梓锦,梓锦刚刚站稳的身子一下子就往楼梯栽去。这下子梓锦真是没有防备,异变突生,胆子再大的人也是吓得惊恐不已。 水蓉还没从脑震荡中缓过神来,杜若虽然拉着梓锦,但是因为注意力也被滚落的罗玦分去一部分,没想到凉国公夫人会撞到梓锦。心里没防备,凉国公夫人撞到梓锦的时候,杜若虽然下意识的伸手用力抓住梓锦,但是终究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梓锦往楼梯摔去。这么高的楼梯,这一下子下去真是要老命了! 梓锦心里哀叹一声,最终还是让别人看了自己的热闹,这下子好了,纵然要不了小命,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的。脑子这么想着,却只觉得腰间似乎被什么东西捆住了一般,在自己即将碰到楼梯台阶的时候一下子顿住了下坠的身子,然后就听到有人喊道:“锦丫头,你别怕!” 这声音……这声音是有多久没见过的秦文洛的! 尼玛的穿越定律啊,女主有危险的时候一定有桃花男相救,没有比这一刻梓锦对穿越定律再感恩的,简直就是内牛满面啊…… 英雄救美女,这壮观的一幕还真是让人心跳不已。尤其是秦文洛这厮姿态优美的一起一落,手里的绸带一松一紧,将梓锦安安稳稳的救了回来,那耀瞎人眼的美丽笑容,不知道迷倒了多少芳心,梓锦都能听到跟罗玦一起出来的那雅间里的少女们的惊呼声。 “秦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梓锦站定后抚着胸口看着秦文洛问道,头上的锥帽也在刚才掉落到一层去了,俏丽的容颜一览无余。 秦文洛依旧是温润如玉,英俊的面上带着浅笑:“我来给家父买一些茶叶,这茶楼的茶叶素来是我父亲极喜欢喝的。没想到就遇上你这迷糊鬼连走个楼梯都不精心,这要是跌下去摔成猪头,你家叶溟轩不知道又要拿谁出气了。” 梓锦听着秦文洛这样说,心里有些奇怪,按理说秦文洛就是要救也应该先注意到一楼的罗玦才是,怎么就会先注意到她?而且自己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跌下楼梯,可是秦文洛却要这样说,分明就是撒谎! 梓锦心里疑惑连连,但是知道秦文洛定然不会害她,就附和着说道:“总不会拿你出气就是了,你怕什么!” 秦文洛自从救了梓锦,两人就站在楼梯的拐角处,一二层中间的那个地方说话,既没有抬头看二楼上的人,也没有低头看一楼凉国公夫人母女的情形,真是如同故友见面,嘘寒问暖一般。 雪白的锥帽飘落在地上,梓锦的容颜轻露的那一刹那,皇帝瞧着仅能看到的一张侧脸,一时有些失神,果然……很像!胸口被转的地方闷疼的更厉害了,脸色有些苍白的缓步走了下来。 听着这一步步靠近的脚步声,梓锦能感受到秦文洛的身子突然有些僵硬,就连笑容都带了丝丝紧张。果然,秦文洛不是凑巧英雄救美,而是特意赶来救场的! 还有个更大的难题来了,如果皇帝下来了,秦文洛是见过皇帝的,这下子皇帝的身份就会被公开……如果皇帝的身份被证实了,梓锦方才动脚踢了他,水蓉撞了他,这可不好装作什么都没干拍拍屁股走人的…… 二更送上,九千字更新完毕,感谢大家的支持哦,群么个!(*^__^*)嘻嘻…… 256:月下对饮 256:月下对饮    梓锦一开始谋算的就是在装作不知道皇帝身份的情况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反正我不知道你是谁,就是知道也装作不知道,揍了你你只能自认倒霉,但是如果现场揭发皇帝的身份,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尤其是这个皇帝的性情还是那么的令人难以认同。 梓锦是抱着同归于尽,拉一个够本,拉两个赚一个的想法,但是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要能有一丝的生机,梓锦还是要跟叶溟轩白头到老的,她那么舍不得离开他。 想到这里急中生智,听着皇帝的脚步越走越近,梓锦白眼一翻,身子一软,软软的喊了一声:“秦大哥……”人就晕过去了! 梓锦想着装晕虽然比较怂一点,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不是真的山穷水复,陌路尽头,只要能,只要可以,她都要努力着,拼命与自己的爱人相守。 困难虽重重,吾亦会坚持到底! 秦文洛亦不是傻的,伸手接住梓锦的身子,不过是一臂之遥,快于皇帝一步将梓锦拥进怀中,然后迅速的将梓锦交给杜若跟水蓉。两个丫头一边一个搀扶着梓锦,高声喊着去请郎中来,而就在此时侯府的马车也到了,两名丫头半抱半扶的将梓锦扶入马车。而这个过程中不管是秦文洛还是两名丫头,都没有看皇帝一眼,就好像没看到他一样,两名丫头是不敢看,只想着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才好。 秦文洛是不能看,也不敢看,他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皇帝究竟会怎么样看待他做的这件事情。 想要瞒过英武神明的皇帝,秦文洛觉得还是有些难度的,但是又不能看着锦丫头以身饲虎,只能硬着头皮冲上来了,此时大约梓锦已经在叶溟轩的怀抱中了,想到这心里缓缓的松了口气。 故作不经意的抬头,然后故作惊讶的看着皇帝,就要行叩拜大礼,却被皇帝制止了,“不必多礼就是了。” 秦文洛知道皇帝也不想在宫外显露身份,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令人缓口气的机会。 皇帝看着秦文洛,眼睛一眨不眨,良久才缓缓的说道:“你来的真是时候。”撂下这句话,人就走了,呼啦啦的伺候的人都跟了上去,一时间这茶楼就清净了一半,秦文洛这才觉得后背上一片冰凉,手心里也满是汗珠,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做这样叛逆的事情,他从没有违逆过皇帝一句话,从没有跟皇上对抗过一次…… 秦文洛不想去看茶楼里剩下人的脸色,大步的走出了茶楼,却不想立时回家,转身去了常去的酒馆。并不是最繁华的大街上最有名的酒馆,而是一条七拐八拐长巷子里的老酒馆,这里的杏花酒最是地道。 半壶酒下肚,秦文洛瞧着外面慢慢变黑的天空,星子逐渐爬上了黝黑的夜幕闪着璀璨的光芒。回头想想,他这十几年的生活中,印象最深的女子大约就是梓锦了。 他对梓锦是有好感的,那样胖乎乎的小丫头,做事情永远循规蹈矩,说话偶尔会让人捧腹不已,乖乖巧巧却又偶尔调皮,他就没见过这样性格两端的女孩。那个时候并不是喜欢,只是觉得有意思,这样一个有意思的女娃娃,是他见过的女娃娃当中最不一样的一个。 后来,有了好感的时候,叶溟轩却对他说,他喜欢上了姚梓锦。兄弟如手足,秦文洛看重兄弟之情,再加上那个时候对梓锦也不是很强烈的不到手不罢休的感觉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这两年随着年岁渐长,每每她母亲提及让他成亲,挑选京中女子的时候,问他想要一个什么媳妇的时候,脑海中最多闪现的就是梓锦那一张胖乎乎亮晶晶的小脸颊,原来以为自己不在乎,以为自己不曾爱上,原来只是自己以为而已,其实只是他比较笨,不如溟轩痛快,终究是擦肩而过的。 但是如果说,他能有叶溟轩那样费尽心机的把姚梓锦娶回家,他又觉得自己可能没有叶溟轩那样的坚决。他喜欢这个女娃娃,他喜欢看着她笑,喜欢看着她幸福,可是如果真的让他在梓锦跟家人之间选一样,大约他会选家人的。 所以他注定要错失梓锦,是有些遗憾的,他的爱终究不如溟轩的深厚,所以他放的下,虽不能为她舍弃天下而心甘情愿,却也能为她刀山火海的趟一回泥坑。 对月轻酌,正自惆怅,窗口却窜进来一抹黑影,径自坐在桌边拿起一坛还未开封的酒,打开盖子对着口就是一阵猛灌,白色的酒花顺着衣领流淌下来,顿时整间雅间里酒香遍布,令人欲醉。 秦文洛看着眼睛有些发红的吴祯,眉头轻皱,道:“你这哪是喝酒,分明就是牛饮,有什么味道。” 吴祯头也不抬,又灌了一口,鬓边的长发飘落在胸前,更显几分落寞。重重的将就谈放在桌子上,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秦文洛,低声说道:“谢谢你救了阿梓。” “这管你什么事情,要谢也是溟轩谢我,少自作多情,那又不是你媳妇。”秦文洛十分的不高兴,看着吴祯一通数落,“不是我说你,你跟锦丫头虽然定过亲,但是终究是无缘。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的下,她现在已嫁作人妇,你这样说话很容易为她招来麻烦的。再者说了,溟轩跟我还是兄弟呢,我见不得我兄弟头上绿油油的,小心我揍你!” “我也是你兄弟!”吴祯喃喃的说道,抬眼看着秦文洛,那眼睛就像是穿透了铜墙铁壁一般,让人有些无法对视。 “是,正因为你们都是我兄弟,所以我更不能让你们因为一个女人翻脸成仇。”秦文洛皱眉道,他就见不得这样的,不就一个女人嘛,至于这样! “那你今天又为了什么为了这个女人赴汤蹈火的连皇上都得罪了?”吴祯不肯放过秦文洛逼问道。 秦文洛方才就在想这个问题,听到吴祯这么一问,脸色就有些难看。吴祯就冷笑出声:“大家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有何至于这样大义凛然的对我?” “屁话,什么五十步笑百步?我可告诉你,我跟锦丫头只是兄妹。” “兄妹么?”语中带着讥讽,显然是不信的。 秦文洛就叹口气,看着吴祯说道:“兄弟,不瞒你说,我对锦丫头是有点不一样的,可是也只是不一样罢了。溟轩为了锦丫头敢跟家族对抗,敢于去争取,敢于去拼命,可我却做不到,所以我其实与喜欢锦丫头比起来我更喜欢自己。这不是爱,爱应该是溟轩那样的,明知道飞蛾扑火却义无反顾。” “是啊,你说对了,当初家族与阿梓之间我也是选择了家族,所以就注定我跟她今生无缘。”吴祯苦笑一声,因为喝了酒,吴祯本就美艳无双的脸庞瞬间变得更加的令人惊艳,绯红的面庞带着流光,令人移不开眼睛。 “文洛,你知道吗?阿梓是我第一眼就看进心里的女孩,那个时候不知道是爱,只是知道她就那样毫无防备的走进了你的心里,等你暮然回首,才惊觉原来当初就已经深陷。我知道阿梓喜欢的是溟轩,我也会祝福他们,守护着他们。我不是那种偏执的人,我做不到大皇子为了得到阿梓用尽各种手段,也做不到……他的无情无义,偏执深狂,我只要看着他们能够幸福就可以了。”吴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灌下肚,又接着说道:“当我知道皇上今天出宫就是为了见梓锦的时候,我却被困在深宫不能走出一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明知道你要守护的人面临着危险,可逆却无能为力,真恨不得把自己给痛扁一顿。幸好……还有你,不然要真是阿梓出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得不到能够守着也好,吴祯的心态突然让秦文洛有些顿悟,原来他也是如此,守着便好。 其实秦文洛觉得,比起吴祯爱而不得的痛苦,他真是幸福多了,至少他还没有爱上,亦或者在即将要爱的时候,自己却拱手给了别人。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爱情总是让人有哭有笑,也许癫狂,也许神经的一件事情。 两人举杯,对月豪饮,幸好,一切无事。 酒到半酣,秦文洛看着吴祯越发明艳的脸庞,心里叹息不生为女子真真是可惜了。 “你今日被谁困在了宫里?能将你困在宫里,是不是说皇上应该知道你对锦丫头的一片心意?如果皇上知道了,特意让人困住你……这件事情真要好好的思量了!”所幸脑子里还有一丝清明,想着要把事情问清楚。秦文洛不去想今日自己插手,会不会明日就会出现什么意外,他也是下意识的就先担心起他想要去挂心的人。 ************************** 一更鸟··今天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 嘻嘻…… 257:无法解开的结 257:无法解开的结    吴祯抬眸看着秦文洛,苦笑一声:“还能有谁,你说谁还能这样轻而易举的困住我?” 秦文洛不再言语,除了皇帝,再无他人。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解决吗?”秦文洛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敢相信直到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叶溟轩才肯让他帮忙,一直以来都是瞒着他的,更没有想到吴祯跟叶溟轩这对昔日的情敌,如今居然也能联起手来,天下之大,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层出不穷。 “只要阿梓一生一世不进宫,应该就无碍了。”吴祯低喃道。 “那可未必,梓锦可以不进宫,可是皇上可以出宫,就如同今日。”秦文洛道。 是啊,谁会想到皇帝居然会微服私访,亲自出宫,煞费苦心安排一切,不过是想见一见一直见不到的梓锦。如果再有下一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相对无言,唯有月深沉。 ****** 缱绻知情深,宿命有沉沦。今当共对月,且把柔情度。 风吹床帐轻移,空气中还有欢好过后的靡靡气息,凌乱的衣衫随便掷于地上,只闻平缓过后轻微的呼吸声,一室寂寥。 许久,梓锦才支起臂膀靠在叶溟轩光裸的胸口,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她知道叶溟轩在气恼,气恼他没有好好的护好自己。 腰间粗壮的臂膀将梓锦拥入怀中,两人紧密相贴,梓锦叹息一声,缓缓的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做什么还要这么生气?还不是通知秦大哥前来救场,你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还气恼什么?” 叶溟轩听着梓锦宽慰的话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我没想到皇上居然真的会出宫去寻你,难怪今天皇上让我去城外执行任务,是要故意将我调开。只是我居然没有察觉就真的去了,若不是我回来得早,发现事情不对劲……不晓得最后会落的如何的下场,小丫头,以后没事就不要轻易出门了,好不好?” 这个要求有点过分,谁愿意整天憋在家里?但是梓锦知道叶溟轩对自己的关切,更何况梓锦也不打算有任何的事情继续发生,就点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你放心好了。” “只要南边的有好消息传来,你我的危机就能够解除了。只是还需要时间,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咱们一定要忍耐。”叶溟轩无奈的说道。 他跟梓锦都知道的,有些事情目前就只能忍,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 梓锦重重的点点头,笑道:“至少目前我们还有希望,你想前段时间我们连希望都没有,所以我们应该开心才是,是不是溟轩?” “……是,我们应该开心,我们以后都一定会很开心的过每一天……” 这是两人最希望的,最盼望的,只要过了这一关,一定会有更美好的生活等着他们。 ****** 两人一直有些担心皇帝会不会忽然有一天翻老账,所以梓锦一连几天都有些忧心忡忡,虽然说没有当场揭穿皇帝的身份,让她逃过一劫,但是这位bt的皇帝大人万一要是突然翻老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连过了半月都没有动静,梓锦这才安下心来。人一安心下来,就会去想很多没来得及去想的事情。就好像中秋节前就已经得到消息,蓝娘已经打算要见杜曼秋,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一拖再拖,如今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见面。更为蹊跷的是清水庵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一切安静的有些诡异了。 越是平静,就代表着翻起的浪越大,梓锦从吴嬷嬷那里问过几次,吴嬷嬷说静谧师太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只是前些日子问过她那熏香还用没用。 梓锦就冷笑一声,看来这位静谧师太还没有打算放过杜曼秋,让她的儿子能生育子嗣。只是她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梓锦却真是想不透了。 入了秋,天越发的冷了,梓锦现在除了帮着楚氏料理侯府的家务,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出门应酬,但凡是有人相请,一律都会婉言拒绝。这天天气晴朗,丫头们拿出冬里要穿的衣服晒一晒,免得放的久了有什么味道。 一大院子里人忙的不可开交,梓锦做在屋子里做针线,没想到楚氏跟沈氏居然联袂来访,梓锦笑着站起身来迎了出去,说道:“大嫂二嫂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不管杜曼秋什么脸色,至少楚氏跟沈氏跟梓锦还是保持着友好的交情,只不过大家都是在这后院生存的女人,平常当着杜曼秋的面也是会演演戏,装装不对付,私底下倒是比以前还亲近不少。 楚氏跟沈氏也不矫情,两人进来坐下后,笑道:“今儿中午没事过来扰你一顿饭吃,你可愿意?” “求之不得呢。”梓锦笑道,之间楚氏穿一件海棠红遍地散花镶三指宽边亮绸的褙子,系一条百花裙,梳着偏云髻,带着金凤钗,倒真是喜气洋洋的模样。沈氏今儿个也是水蓝色折枝花褙子,双膝襕群,白合髻簪着金镶玉钗,面上也是笑意融融。 梓锦觉得有些可疑,故意使劲打量着二人,问道:“哟,今儿个这打扮的这般俊俏,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梓锦打趣道,转身吩咐丫头让厨房准备酒菜,水蓉泡了茶上来,纤巧端了茶点心,精致的枣泥馅山药糕糖、蒸酥酪、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松穰鹅油卷,热腾腾的正新鲜,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楚氏就叹道:“要说起吃的来,这府里在也没有谁的小厨房做出来的点心比你这里好吃,只是闻着味道就比我们厨子做的好多了。” 梓锦倒也不谦虚,得意地说道:“我从小贪嘴,就爱吃点好吃的,说来也巧,这安园里管厨房的卫嫂子就有这么一手好手艺,我只要给他说了做法,就没有做不出来的,真是一个福至心灵,手巧至极的人,倒真是便宜了我。” “那也得有嘴巴刁钻的主子,才能有百炼成钢的奴才,卫嫂子在你手下估计也费了不少脑筋。”楚氏笑着说道,倒也不客气的捡起一个松穰鹅油卷放进嘴里,边吃边说道:“这味道就是挺正的,跟百年老店做出来的差不了多少。” “吃我的好东西还要听你埋汰我,我真是费力不讨好的。”梓锦笑着说道,自己也捡起一块酥酪放进嘴里,又将桂花糖粉新栗粉糕推给沈氏,笑道:“这是二嫂爱吃的,你尝尝,卫嫂子最近新练出来的手艺,我正想再过几天手艺练好了,新做出来给你送去呢。” 沈氏十分欢喜的说道:“亏你还记着我爱吃什么,嗯嗯,这味道真不错,都能比得上我娘家的厨子了……” 三人说说笑笑,一壶茶,四碟小点心,很快的就用了大半。楚氏摸着肚皮说道:“在你你这里住十天,准能胖一小圈。我说你整天的好吃好喝的怎么也不胖啊。” “那我还不到长肉的时候。”梓锦笑道,拿过帕子擦擦手,这次看着二人,道:“好了,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楚氏谨慎的往门口一看,见到在门口站着的是寒梅,这才心里稍安,压低声音看着梓锦说道:“今儿来是要告诉你一个喜讯,只是还没有证实,本来不想说的,只是心里实在是憋不住,只好拉着二弟妹跑来了。” 梓锦摸摸下巴,瞧着楚氏说道:“最近没听说家里出什么事情啊,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大嫂这般郑重的。”说完就看看沈氏,就看到沈氏一直笑,梓锦再看看两人鲜艳的衣裳,楚氏又说是喜讯……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瞪大眼睛看着楚氏,顿时高兴不已,“大嫂,你可是……可是有了?” 楚氏分外的不好意思,忙拉着梓锦坐下,低声说道:“葵水已经过了十多天还没到,我这心里也没底,又不敢说,生怕让婆婆跟祖母空欢喜一场。可是一个人琢磨心里难受,就只好拉着你跟二弟妹说道说道。” 梓锦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距离查出熏香的事情差不多也有半年了,看来吴嬷嬷说的一点也不错。 看着楚氏十分开心的样子,梓锦笑着说道:“那肯定是了,错不了,恭喜大嫂,贺喜大嫂。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梓锦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白,坏了,有件事情可不好解释了。 静谧师太下了黑手不让侯府的人生育,杜曼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楚氏跟沈氏更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楚氏传出有身孕的消息,那么吴嬷嬷就会有危险了。 更为会关键的是,如果楚氏怀孕的事情不能公开,梓锦该用怎么样的理由说服她们? 梓锦可不想吴嬷嬷母子二人的性命毁在自己手里,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又牵涉到杜曼秋,杜曼秋又是楚氏沈氏的嫡亲婆婆,梓锦忍不住的扶额,额滴神啊,谁来救救我! 很抱歉了亲们,欠大家一千字,本来想要更新七千的,但是某香家里有点急事要出门,所以明天给大家补上,爱你们! 258:抉择 258:抉择    梓锦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就面对过不同情况的各种纠结的事情,不管是娘家的时候面对姐妹兄弟,面对婚姻大事,还是成亲后面对侯府的各色人等,面对大皇子诸人,梓锦一步步的走过来,费尽了多少心机,可是面对此刻的情况,依旧觉得自己有些头痛。 侯府目前就分为两块,一块是长公主这边,一块是杜曼秋那边。两边表面上看着是不对付,但是私底下梓锦跟楚氏沈氏的关系却越来越和谐,越来越亲密。要命的是,杜曼秋并不知道静谧师太最后做的动作,楚氏跟沈氏也并不知道事情这里面的复杂性。 只是觉得怀了身孕是偶然,是幸运,却不知道梓锦夫妻在这里面出了多少力,费了多少手脚,做了多少事情。 如今怀孕这件事情的确时间大喜事,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侯府期盼已久的第一个嫡孙,怎么就能够瞒着不报?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梓锦不能劝说楚氏放弃这个想法。但是如果说不出实情,梓锦眼前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如果要说出实情……这里面的牵涉就太广了。 但是梓锦很庆幸,楚氏还没有把这件事情公开,还有挽回的机会。不然的话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引起静谧师太的怀疑,牵连吴嬷嬷母子不说,梓锦更担心的是会不会因此而震动梓锦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 梓锦现在所有的希望,后半生的幸福都压在了蓝娘的身上,所以容不得半点的不慎。 梓锦的神色越来越严肃,看的楚氏跟沈氏莫名其妙,两人也有些不安起来。 梓锦重重的叹息一声,看着楚氏说道:“大嫂,如果我不跟你说原因,但是请你先瞒住你怀有身孕的消息,你会不会同意?” 楚氏一愣,没想到梓锦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很是不解,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原因我现在还不能说,但是我是有苦衷的,就算是我求你,大嫂你能愿意吗?”梓锦放下身段乞求道,这里面牵涉到杜曼秋,杜曼秋又是叶锦叶繁的亲娘,一两句话真是说不清楚的。 楚氏微蹙眉,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氏看着梓锦,疑道:“三弟妹,你该不会是不开心有这个孩子吧?” 沈氏是怀疑梓锦会不会暗下黑手对付楚氏! 梓锦苦笑一声,看着沈氏说道:“二嫂,咱们妯娌相处不是一日两日了,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不能说是因为这里面真的有别的原因,我不方便说,但是我敢用我的生命起誓,我绝对不会对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的歹心,不然让我天诛地灭,永世不得轮回!” 这么重的誓言,倒是让沈氏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别这样说,我不过随口一问。但是……但是三弟妹,就算是大嫂能答应你,可是大哥呢?大嫂怀孕的事情能这样最多两三个月,而且怀孕初期夫妻不能行fang,想要瞒住别人容易,但是瞒住同床共枕的人可不容易,你让大嫂怎么跟大哥交代?大哥盼孩子不知道盼了多少年了。” 梓锦只顾着自己苦恼了,浑然忘了这一层,不由得苦笑一声,“倒是我糊涂了,是啊,总是瞒不住大哥的,没有原因大哥怎么会怎么肯不把这个好消息说出去。” 楚氏看着梓锦的模样,知道梓锦一定遇到了难题,不然的话梓锦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探问道:“如果说出来,这孩子会有危险吗?” 如果梓锦卑鄙一点,可以利用这句话唬一唬楚氏,让她不往外说,但是这个孩子楚氏也盼了多年,整天担惊受怕的,梓锦真的怕她精神压力过大,保不住这个孩子,就真是罪过了。 “大嫂,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那个人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有一点我肯定的告诉你们,咱们三个一直无孕是有原因的,大嫂能怀上孩子,是因为我跟溟轩除了那祸患。如今大嫂能怀上孩子,二嫂想必也快了,只是我跟溟轩设了一个计,想要把那人究根结底的拽出来,所以害的咱们不能生育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阴谋。所以……如果这个时候侯府里传出大嫂怀孕的消息,那么那人一定知道她的计谋被识破,那么我安排的人就会被人发现甚至于灭口,而且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我也无法预料,就如同我现在还查不到,她究竟为什么不让我们生育一样。”梓锦大略的说了一说。 楚氏下意识的抱着肚子,沈氏也是脸色苍白,她们早就知道熏香有问题,但是一直不知道梓锦跟叶溟轩已经查出了幕后黑手。 楚氏的声音有些苦涩,看着梓锦的眼神有些受伤,“三弟妹,你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居然都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是信不过我们?” 梓锦摇摇头,很是无奈的说道:“有的时候不说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因为说得太多反而露的太多,给我们的敌人更多的察觉的机会。大嫂,我不是不信你们,而是不信你们身边的人。吴嬷嬷有问题你们是一早知道的,许青家的一家被逐走,现在你们应该想明白是为什么了。” 楚氏睁大眼睛看着梓锦,惊道:“原来吴嬷嬷婶侄那次失踪就是你下的手?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不是?” 梓锦点点头,“是,那次我就动手了。请大嫂二嫂原谅我没有告知你们原因,但是请相信梓锦,我绝对没有坏心的。” “你要有坏心大嫂也不会怀孕了。”沈氏脱口说道,其实沈氏是心里真这么想的,也是信任梓锦的,所以才会脱口说出来。 梓锦看着沈氏,脸上有了点笑意,其实沈氏也挺可爱的。 “是啊,二弟妹说的没错,你要是有坏心我怎么还能怀孕?说不定二弟妹的肚子里也有了小宝贝,没有你们夫妻,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好,我答应你瞒着这件事情,我知道你这么做有你的理由,可是我只能答应你两三个月的时间,因为肚子一旦显怀,瞒也瞒不住得。”楚氏觉得梓锦一向比较靠谱,不能说出原因也是有苦衷的,这个苦衷也一定是非常的大的,牵连非常的多的,不然的话以梓锦的性子绝对不会瞒着她们。 梓锦能够幕后做了好事,不让她们知晓,而让她怀了身孕,他就算是投桃报李还梓锦这个恩情,也要咬牙答应下来。 梓锦看着楚氏,满脸的感激,她没想到楚氏这样的仗义,这样的直爽,握着楚氏的手泪眼盈眶,“谢谢大嫂,梓锦真的很感激,请相信我最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也请相信我,这个消息不说出去一定是有最大的益处的。只是大哥那边大嫂要怎么说才好?” 楚氏就皱皱眉头,想了想说道:“后院一向不太平,妻妾相争也是有的,而且现在还说不准究竟有没有怀孕,等再过个十天半月真的确定了,那个时候我再跟你大哥说,我想你大哥对这个孩子也是十分珍惜的,头三个月最是凶险,后院又不安宁,只要我好好的说一说,应该能劝说他帮着我瞒着。” 楚氏这个办法就比较被动,但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沈氏就点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还有件事情……”沈氏看着梓锦跟楚氏扭捏半天还是说道:“最近婆婆脾气不太稳,要是万一有什么事情责怪大嫂,又要罚你站,处罚你可怎么好?有了身子可不比以前,这万一要是有点意外……” 这也是事情的关键所在,因为杜曼秋并不知道楚氏怀孕,对待她就跟以前一样,一不开心罚站也是很平常的,初怀孕的孕妇第一胎头三个月是要格外的精心的,容不得一点差池。 屋子里又沉默了,楚氏有心要帮梓锦,但是想到杜曼秋最近比较古怪的脾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梓锦是比较担心吴嬷嬷母子的安危,但是楚氏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生命了?如果因为要保密,这孩子真的被杜曼秋折腾没了,梓锦大概会内疚死,也说不定楚氏从此跟梓锦也结了仇。 梓锦越想越是觉得不妥,脸色越发的难看,因为事情实在是太棘手了,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么做都会有意外发生,还是致命的意外,怎么能不小心一点? 梓锦轻轻地摇摇头,看着楚氏说道:“二嫂说的是,绝对不能因此让孩子有什么意外,如果孩子有了意外,我是万死难辞其咎。” 楚氏第一次做母亲,虽然很想帮着梓锦,但是实在是太令人纠结了,抬眼看着她,道:“那该怎么办才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氏素来是跟着楚氏行事的,这时见到楚氏跟梓锦都没有办法,她就更没有办法了。 梓锦咬咬牙,看着二人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一更鸟··还有一更五千字的,大家稍等哈··爱你们·· 259:护短 259:护短    楚氏跟沈氏同时看向梓锦,顿时欣喜不已,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般雀跃不已。 梓锦也是想了又想,绝对不能拿楚氏肚子里孩子开玩笑,也不能视吴嬷嬷母子为无物。要想在不惊动静谧师太的情况下又要妥善的保证楚氏母子的安全,就只能需要一个人的帮助,那就是叶锦! 梓锦看着楚氏跟沈氏说道:“这件事情需要大哥的支持,而且有些事情我想也应该让你们提前做个准备。我跟溟轩一直瞒着不说不是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只是觉得能少一个担惊受怕的也是幸福的事情,只是我们真的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所以这次不能再瞒下去了。既然大嫂二嫂要留在安园用饭,最好也能请大哥二哥过来热闹热闹才是。” 梓锦笑了,既然不能再瞒了,就不要瞒了,索性说清楚,到底叶锦跟叶繁会选择怎么做,就不是她跟叶溟轩能左右的了的。而且大家都是大人了,做事情也不是毛头小子了,做选择也都是很慎重的事情,相信叶锦跟叶繁也会做出对他们最有利的决定。 楚氏跟沈氏明白梓锦的意思了,这是要坦诚布公的交代了,于是就笑了。 梓锦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正忙着的杜若说道:“告诉厨房的卫嫂子,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晚上留在安园用饭,做些精致的饭菜上来。再找两个丫头去外院给大少爷二少爷的小厮传个话,如是晚上无事一起过来用个便饭。” 杜若忙笑着应了,转身就去了。梓锦的行为跟以前一样看不出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楚氏跟沈氏在安园也不是第一次用饭倒也没让人觉得意外,倒是厨房忙的了起来,卫嫂子又找了几个相熟的小丫头过去帮忙。 梓锦看着素婉一直在院子里帮着收拾东西,头也没抬很是本分的模样,转身之际低声对寒梅说道:“今晚上盯紧她,若是她突然告假出门,半推半就的允了。提前给陈安送个信,让他找两个人守在侯府的前后门,若是素婉真的告假就给我盯死了。” 寒梅看着梓锦十分严肃的神情,也不敢跟以前调笑,忙点头应了,隐隐约约的,好像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 梓锦回来就坐,楚氏就叹道:“到底是你做事周到,里里外外的这么一说,只怕别人也不会轻易的起疑心。只是你就这么肯定素婉晚上要出门?我记得这个素婉是母亲跟前的人,后来送来了安园,是不是她有什么不对?” 到底是后院生存多年的人,一点点的气息就能让楚氏很是警觉。 梓锦点点头,看着楚氏说道:“是有问题,今晚上我就跟你们说清楚。如果我判断不错,今晚上素婉只要有行动,我想要的东西应该也快有结果了,我等了很久了一直没动静,正焦心呢。也算是今晚上借着你们的手推她一把,送她一程吧。” 梓锦最喜欢做的事情,一箭n雕,既然要出手,总不能所获太少。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之势。只要今晚上把所有的事情说开,梓锦也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如果叶锦跟叶繁不合作,她会让叶溟轩有点手段让两人不得不合作。 不是她小心眼,只是母子天性,她相信叶锦跟叶繁总会偏向杜曼秋多些。但是目前最不能惊动的是杜曼秋,从而触动静谧师太,如果这兄弟二人一定要惊动杜曼秋,那就只好对不住了,梓锦真的要下黑手了! 梓锦觉得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委屈自己只要是能有希望,暂时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有人想要破坏梓锦的好事,梓锦也是不会允许的。大家都想要好好地活着,所以还是要好好合作才是。 天色渐黑,梓锦也给叶溟轩送了信,让他无事早回。在叶溟轩的回音送到之前,叶锦的回音首先到了,晚上会过来,叶繁的紧跟着也到了,嚷着要和叶溟轩藏在地下的美酒,梓锦听着就笑了,倒是沈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嘴里看着梓锦说道:“这个没出息的,致惦记着好酒了。” 梓锦跟楚氏就笑了。 叶溟轩的回音最晚送到,但是也答应早回。 因此当华灯初上的时候,屋子里梓锦已经让丫头摆好了酒菜,她们妯娌三人说笑的时候,三兄弟倒是像是约好的一同走了进来。各家的去迎各家的男人,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叶繁看着梓锦就大嚷:“我要的好酒呢,三弟妹准备了没有?三弟最小气,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给我喝。” 叶溟轩轻哼一声,道:“就你那牛饮,我这点存货没几天就被你糟蹋光了。” 叶繁嘿嘿的笑了,使劲的拍拍叶溟轩的肩膀,道:“小气!” 叶溟轩看着叶繁说道:“回头等我有时间给你整一坛上好的竹叶青,虽不及金华酒名贵,但是醇正的竹叶青味道不比金华酒差。” 叶繁笑道:“你说的是真的?可不许哄人玩。” “我又不是幼稚的三岁小孩!”叶溟轩轻哼一声,叶繁怒目圆睁,狠狠的瞪了叶溟轩一眼,但是想想竹叶青只好握握拳作罢! 叶锦只是看着两个弟弟你来我往,笑而不管。回头看到桌子上丰盛的晚饭,看着妻子说道:“忙了一天还真是饿坏了。” 楚氏看着丈夫,又看看梓锦笑道:“三弟妹的厨子可了不得,这饭菜做的都是极好的,看着就很有胃口。赶紧都坐下吧,边吃边说话。” 楚氏身为长嫂笑着招呼大家落座,因为三兄弟之间的关系已经跟以前不太一样,因此这三对到没有跟上次一样分开而坐,而是三对夫妻团团而坐,看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倒也真是热闹。 还是按照惯例,梓锦只留了陪嫁的丫头伺候,杜若今晚上没有跟以前一样提前回了,而是一直在跟前伺候着。看到酒过三巡,饭菜吃了过半,梓锦朝她使了个眼色,就带着水蓉跟纤巧到了门口守着。 此时众人都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叶溟轩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梓锦好客也属正常,再加上最近她们三妯娌关系很好,因此没有往深了想,只想着吃完饭赶紧睡觉,这两天累坏了,卫所里的事情特别多,不知道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万荣自己的意思,以前很多不属于叶溟轩分内的事情都转给他来做,因此叶溟轩的工作量增加了很多,再加上不同的范围就需要下更多的功夫去了解你新接下的任务,叶溟轩最近几乎要跑断腿了。 梓锦搁下手里的碗筷,看着众人都吃了差不多了,就抬眼看向了楚氏。楚氏自然明了,就朝着梓锦点点头。 梓锦这才笑吟吟的看着叶锦说道:“大哥二哥,你们不问问今天晚上这顿饭为什么会在安园?” 叶繁挑挑眉,混不在乎的说道:“我只是为了喝好酒来的,今儿晚上的酒三弟妹很大方,比老三好多了,上次给我喝的可不如这个好。” 叶锦却知道梓锦不是一个省油的,这样问肯定就是有事情要说了,听了叶繁的话只是一笑,就看向梓锦问道:“安园你是主,若问原因我可不晓得。不知道是不是三弟要升迁了?” 梓锦笑着摇摇头,看着叶锦说道:“梓锦给大哥道喜了。” 叶锦就是一愣,给他道喜? “给我道喜?为何?” 叶繁也有些摸不到头脑,摇摇头说道:“你鬼心眼最多,不知道你又捣鼓什么呢。” 叶溟轩的眼睛闪了闪,看了叶锦一样,又转头看向楚氏,就见楚氏的眼睛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但是这笑的背后却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隐忧……心中似乎有点光亮闪过,然后又看向梓锦。 梓锦感受到叶溟轩的目光,抬眼与他对上,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叶溟轩的嘴角就有了笑容,的确是一件喜事。但是看着梓锦弄了这样大的排场来说这件事情,这根本就不是梓锦的作风,除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瞬间叶溟轩的脸色一变,狐疑的看向梓锦,就见梓锦朝着他苦笑不已。 叶锦看着梓锦跟叶溟轩的眼神交流,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梓锦转开眼眸,看着楚氏笑道:“还是大嫂自己说吧,这样的事情就是要大嫂亲口说才有意义。” 楚氏面颊微红,抬眼看向叶锦,却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了头,小声说道:“我……我可能有了……” 叶繁手里的调匙一下子落在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碗里的火腿竹笋汤溅了一身。沈氏忙拿着帕子替他擦拭,梓锦翻翻白眼,又不是你媳妇有了,你激动个毛线啊…… 叶锦被这碰撞的清脆声给震醒了,狂喜的看着楚氏,眼睛落在她的肚子上,声音竟然有些微颤,“有……了?真的?我要当爹了?” 楚氏就点点头,低声说道:“奶娘说我葵水迟了这么些日子,大约是有了,我心里没底就找了二弟妹过来跟三弟妹说话,然后就留在这里用饭了。” 这回答的有点前言不搭后语,跟吃饭有什么关系。可见人激动的时候,都是有些偏弱智的。 叶锦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是被这要当爹的消息给震得七荤八素的,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媳妇,这样冷静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样失常的表现,在梓锦看来已经是十分的意外了,须知道叶锦这厮素来是最冷静的。 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一直盼着有孩子,只是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知道自己有孩子了,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还真是让人有些癫狂的。就看到素来理智的叶锦紧紧地握着妻子的手,却一个字没说出来,只是眼眶里荧光频闪,这一刻就连梓锦都觉得有些心酸的味道。 “母亲、爹爹跟祖母还不知道吧?咱们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去,他们知道了一定会非常的开心。”叶锦笑着说道,眼睛深处都带着暖暖的气息。 楚氏就不说话了,转头看向了梓锦。 叶锦顺着自己媳妇的眼神就看向了梓锦,心里不明白自己媳妇看姚梓锦做什么? 正疑惑间,梓锦缓缓的说道:“大哥,你先坐下,我跟溟轩有事情要跟你们说。等听我们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跟大家说大嫂怀孕的事情。” 梓锦的语气很郑重,就连一向神经短路的叶繁也有些惊讶,转头看向梓锦说道:“你又想做什么?” 梓锦看着叶溟轩,四目相撞,梓锦带着歉意的说道:“很抱歉,没提前跟你说一声,我就擅自决定要把事情公开了。我知道这样有极大的风险,但是我没有办法看着事情这样发展下去而不去管,大嫂有了身孕就会影响到我们之前的计划,所以……” 看着梓锦内疚的神色,叶溟轩却是毫不在意的一笑,柔声说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站在你这一边,你想的你所顾虑的我都明白,那没什么抱歉不抱歉,对起对不起,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话,你想做的就是我支持的。” 叶繁无语的翻白眼,这个没出息的老三…… 梓锦却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多少加了那些不能对外人道的心酸。用力地点点头,梓锦就说道:“你说还是我说。” 叶溟轩伸手拍拍梓锦的头,笑道:“还是我来吧。” 两人商议完毕,叶溟轩对上叶锦疑惑的眼神,又看着叶繁说道:“我的确有些事情隐瞒了你们,本来想等着事情都结束后再跟你们说,又或者你们一辈子不知道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只是没有想到大嫂这个时候怀孕了,就只能现在把事情说出来了。” “是什么事情?”叶锦举得叶溟轩能说出这样的话很不寻常,脸色就变得郑重起来,方才所有的兴奋跟喜悦被他极力的压下,这才能稳住心听他说话。 “事情就要从我们从外院查出香料有问题开始,但是事情真的有进展就要从吴嬷嬷跟许青家的失踪那次开始讲起……”叶溟轩娓娓道来,把事情讲得很仔细,从吴嬷嬷道静谧师太,从静谧师太到杜曼秋,再到梓锦去清水庵的发现,再到清水庵的秘密被皇帝知晓,又讲到梓锦目前的处境,所有的事情讲的很清楚,枝枝叶叶,一字一句,却听得叶繁失手打破了茶盏,叶锦捏碎了酒杯。楚氏面色苍白,沈氏惊恐不已。 满室压抑! 叶繁最先开口了,神情很是激动,看着姚梓锦说道:“早知道这样在茶楼你该一脚把他从二楼踢到一楼去,最好半身不遂,言不成声!” 姚梓锦瞬间惊梀了! 她想过叶繁会说很多种话,比如说姚梓锦你真是一个祸害!再比如说三弟你休了姚梓锦!再比如说将姚梓锦赶出门去!这样的事情叶繁这个缺根筋的二愣子的确能做出来,因为姚梓锦的确给侯府带来了麻烦,如果不是梓锦的相貌跟杜清怡还有阿若有些像,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但是叶繁没说这些话,居然说梓锦踢皇帝踢轻了!这说明什么?那就是在叶繁这个二愣子眼里,梓锦跟叶溟轩曾经是他最不待见的人,但是现在却是他心里认同的家人了,当成自己人了,所以皇帝欺负了姚梓锦,欺负了他的家人,就会让叶繁有了护短的冲动,所以想事情的时候就没想过姚梓锦是外人这个念头,而是直接把皇帝当成了图谋不轨的混蛋! 这样的结果让梓锦真的打从心里涌上了一层温暖,努力的想要维持微笑,想要维持镇静,想要不让自己失态,却还是忍不住泪水横流,“二哥,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惹祸精吗?没有我就没有这样多的麻烦事情,也许将来侯府真的会被我连累,到时候连累的你们一无所有,也许连性命都要搭上,你不讨厌我吗?” 叶繁被梓锦问的愣了一下,眨眨眼睛说道:“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沈氏借着袖子遮掩使劲捏了一把自己丈夫,叶繁吃疼,看着沈氏道:“你又掐我?我这次又没惹祸!” 沈氏俏脸通红,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索性转过头去不说话,这丢人的还要不要活啊…… 叶锦看着梓锦,又看看叶溟轩,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这才徐徐说道:“你是我们叶家上了族谱的儿媳,生是叶家的人,死是叶家的鬼。而且又不是你招惹是非让叶家蒙难,我跟叶繁也还不至于混蛋到这种地步,让一个女人出头顶锅。” “大哥……”姚梓锦低声轻喊,“谢谢你们,我一直挺内疚,就觉得是我连累了你们。” “关你什么事情?你不过是一个最大的受害者而已。你方才说不让我们公布喜讯,究竟为何?你担心的是什么说来听听,方才老三说他已经派人南下,为的又是什么?”叶锦不是不生气不是不震怒,只是他这人也有个最大的毛病,护短! 八千字奉上,今天太晚了,孩子在身边一直闹,码字也很慢,请大家见谅,明天继续更新,拥抱大家,感谢亲们的支持哦!(*^__^*)嘻嘻…… 260:我能骂人吗? 260:我能骂人吗?    要解释这个问题就要说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杜曼秋、静谧师太还有杜清怡的复杂关系,还要说出对于杜清怡没死的怀疑。而这几个人可都是叶锦跟叶繁嫡亲的外祖家的人啊,一个弄不好,就不定有什么误会。 叶繁这时似乎也缓过神来了,看着梓锦说道:“你说我娘喊静谧师太为姑姑,你说静谧师太是我外祖的义妹,还曾经是姑姥姥的贴身丫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不明白?” 这里面的事情的确是很饶人,梓锦想了想,决定干净利落的说个清楚,“大皇子就是你们姑姥姥的亲生儿子,只是当年被先皇不允进宫,生了孩子后孩子被抱回了宫……” 梓锦就把这几个人的关系细细的说了一遍,这颗重磅炸弹,真的是让大家白了脸。这又能想到大皇子居然跟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而且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的宫闱秘事,一件接着一件的让人接受不了。 楚氏下意识的爆竹肚子,脸色一片惨白,“三弟妹,你说是静谧师太下的手不让我们生育?这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因为静谧师太跟母亲之间的关系也算得上是亲人了,我想不通她究竟为了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母亲还不知道,如果大嫂怀孕的事情透露出去,所以静谧师太一定知道吴嬷嬷叛变了,那么吴嬷嬷母子的性命也就难保了。更为重要的事,我们不知道静谧师太这么做的原因,所以也无法预料她知道大嫂怀孕之后还会做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 梓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看着楚氏安慰道:“大嫂不用担心,本来这件事情我跟溟轩不想让大家知道,就是不希望你们跟我们一样整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但是如果不说清楚,又怕你们贸然把怀孕的事情捅出去,不知道会招来什么样的祸事,如今说了,也希望大嫂不要紧张,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你只要记住一点,这件事情对谁也不要说,就是娘家的人也不要说。只要咱们能瞒住几个月,只要能证明你们的姑姥姥还没有死,也许一切都能够大白于天下,我们的危机就都没有了。” “姑姥姥真的还活着吗?”楚氏觉得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比说话本的还要悬念迭出,世上怎么就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跟溟轩正在求证中。”梓锦苦笑一声,转头看向叶锦,就看他眉头紧锁,五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赋予其上。叶锦是大房所有人的正中心,只要他做出一个决定别人这件事情也就尘埃落定了,梓锦现在不知道叶锦会怎么去做。 心里有点不安,下意识的在桌下握住了叶溟轩的手,手心里微微的带了汗意。叶溟轩垂眸看着自己的小丫头,温柔一笑,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一切还有他! “大哥,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我跟小丫头也没什么隐瞒的了,你打算怎么做?”叶溟轩开门见山,意见若不能达成统一,也是件很棘手的事情,因为关系到梓锦跟叶溟轩的大局。 叶锦缓缓的抬眸,看着叶溟轩,两兄弟四目相对。 没有噼里啪啦的火光,只有更加的凝重。 “三弟,我问你,你最后的打算是什么?” 梓锦的心就顿了一下,叶锦果然是最老谋深算的,撇过所有的纠结,所有的困难,直达最后的结果,因为这中间所有的过程在他看来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结果如何。 而这结果,又关系到叶家的内部斗争,因为杜曼秋已经卷进了静谧师太的阴谋中,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已经是引狼入室的罪人。叶锦只是想要护住亲娘,所以那这个跟叶溟轩做交易。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杜曼秋不管做过什么,不管手段如何,她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而言是最称职的母亲。叶锦可以帮着叶溟轩,但是前提是最后叶溟轩不能动他的母亲。叶锦拿自己可以放弃的牺牲的用来换取叶溟轩手里的筹码,两人各有各的执着。 叶溟轩其实还真没想过要把杜曼秋怎么样,听到叶锦这么问反而是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长辈的事情我不想插手。” 叶溟轩不是不讨厌杜曼秋的,但是一来就算是杜曼秋有再大的过错,都是叶溟轩的长辈,二来杜曼秋虽然平常小动作不断,最终也没有对叶溟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三来……叶溟轩知道,事情大白之后,哪里需要他出面动手,自会有人收拾善后的,晚辈只要静听吩咐就好。 叶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沈氏也有些迷迷糊糊的,楚氏跟梓锦心里却是明白的。楚氏看着梓锦,眼神之中就带了些说不明白的祈求。梓锦握着楚氏的手,低声说道:“大嫂,咱们做晚辈的做好咱们份内的事情,长辈的事情咱们就说好都不要插手好不好?到时候咱们各尽各的心,如此便罢了。” 楚氏低叹一声,听到事情的整个经过,她心里明白,这这件事情里最大的受害者是梓锦。她不明不白的就卷入了这一场是非之中,还脱身不得,要说对长辈的怨恨,谁又能比得过梓锦。但是梓锦却说长辈的事情她们做晚辈的不予置评,不去插手,只管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就是微微一动,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有钦佩,能有这样的心胸她是比不了的。 “三弟妹,你是我见过的最豁达的人。” “不,不是我豁达,而是生命让我不不得不这样做。大嫂,我也希望每天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我也想早起看朝阳,暮赏夕阳落,可是既然陷入了泥潭中,怨天尤人是没有用处的,我只想尽自己的能力把自己解救出来,我不会把这份怨恨抛给别人,只是希望上天能开开眼,给我们这些可怜的一条生路。我说不管长辈的事情,是将来如果事情真的按照我想的去发展,是非功过,我跟溟轩不会落井下石,但是……我们亦不会给谁求情。” 梓锦其实并没有那么伟大,将来如果东窗事发,杜曼秋必定是受到牵连,到时候梓锦看在叶锦几个的面子上不会落井下石,但是也不会真的善良到给她求情,这个时候把话说清楚免得将来心生怨愤。 叶府的特殊情况就造就了这种特殊的场面,在座的几个人本来就是壁垒分明的两方,如今关系日渐和谐,但是如果将来真的因为长辈的事情闹翻脸也未必不可能。所以梓锦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全盘托出也是冒着风险的,但是这个风险一定要冒,因为越到后面事情的发展会把所有的人都牵进来,谁也逃脱不出去的,与其到时候措手不及不如先共结联盟。 叶溟轩看着叶锦,这两兄弟都不是没有脑子的笨蛋,相反地都是极有智谋的,这么大的事情前面,谁也不会一下子就拿定主意。 “现在谁也不清楚这件事情里谁扮演了什么角色,静谧师太跟她之间的关系看着挺亲密却背后下黑手,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吗?你不想把事情查清楚吗?”叶溟轩始终对杜曼秋心有怨恨,所以连一句母亲也不想称呼,只用她来代替。 所有的关键都在这里了,静谧师太究竟为什么要害杜曼秋? “我自然想知道。”叶锦说道,明明是亲密无间的亲人,却要下这样的狠手,而且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杜曼秋都没有跟他们两兄弟说过静谧师太跟杜家的渊源?这里面的疑团让叶锦觉得很是不解。 “我只希望叶家能繁荣昌盛,所以杜家的事情我没有兴趣插手,杜家的恩怨也不愿意去了解。但是现在小丫头已经成为你们杜家恩怨的最大受害者,所以我不得不插手,如果你能保持理智还想着自己是叶家的子孙,只要你能冷静的对待这件事情,凡事以叶家为先,那么今天我也给你一个承诺,我今生今世不会朝着她下黑手,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此揭过,只要我的小丫头能够度过此劫,以前的就都算了。等到将来我们就搬回公主府住,或者另外买处宅子,也不会在这里跟她有什么纠葛,你说如何?” 这是叶溟轩做出的最大的让步,而这种让步就是梓锦也是颇感意外,惊讶的看着叶溟轩。没有谁比她更清楚,叶溟轩在杜曼秋手上吃过不少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叶溟轩能够放下所求的不过是她平安而已。 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牺牲的,不能牺牲的,能放的,不能放的,叶溟轩都做到了,梓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什么所求的。 叶锦显然也是一愣,看着叶溟轩觉得心里有些发堵,没想到为了一个姚梓锦他能够放弃这么多。相反地,如果姚梓锦真的在这一场劫难中/出了意外……叶锦忽然不敢去想,到那时候叶溟轩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好,一言为定。”叶锦说道,拍板定案。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大嫂有孕的事情就绝对不能往外说。”叶锦环顾众人,但是他心里也明白只能瞒一时,肚子显形了,也就瞒不住了。 沈氏看着叶锦磕磕巴巴的说道:“大哥,那个其实还有件事情,我不知道……那个,大嫂平常有没有跟你诉苦。这段时间母亲的情绪很不稳定,大嫂经常挨训,有的时候也会罚个站什么的。要是寻常也是无碍的,但是现在大嫂有了身子……又不能跟母亲说,这样的话万一母亲要是生气的时候,又要责罚大嫂,这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叶锦闻言转头看向楚氏,他从不知道这些! 楚氏有些不安的看着叶锦,忙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做儿媳妇的惹得婆婆生气,挨罚是应该的,也没有经常,真的,真的。” 恍然间,叶锦明白了,突然想通为什么姚梓锦一定把事情都抖出来。显然是姚梓锦想要说服楚氏瞒着有孕的事情,但是在不告知众人的情况下,她们没有办法阻挡住她母亲对楚氏忽好忽坏的态度,怕楚氏肚子里的孩子有意外…… 楚氏有些不安的扭着帕子,前些年婆婆对她也是真不错的,只是最近情绪无常脾气暴躁了些……她又不能当着自己丈夫的面数落自己的婆婆,所以有些事情也就只能自己咽下去了。 叶锦看着叶溟轩护着自己媳妇的架势,再看看自己媳妇受了这么委屈他居然都不知道,高低立见。 “我知道了。”叶锦看着叶溟轩跟梓锦,又道:“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还有如果别的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就只管说,虽然我身上留着杜家的血,但是我是叶家的子孙,孰轻孰重分得清楚。” 叶锦做事果断利落,梓锦也是佩服的。听到叶锦这样承诺,一颗心就安定了,只要他应下了,就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溟轩也说道:“目前还不需要,未来可不好说,我也不会客气的。” 叶繁这个时候虽然有些迷茫,但是也赶紧表态,“大事我不成,小事还是能跑腿的。” 梓锦就笑了,人这一生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送走了叶锦叶繁夫妻,已经是后半夜了。 梓锦跟叶溟轩睡意全无,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梓锦先说道:“你说大哥会怎么做?” 叶溟轩拥着梓锦笑道:“在不能告诉杜曼秋的情况下还要保证自己媳妇的安全,那么就只能一个办法把人送走呗。” 梓锦一愣,“这怎么成?只怕杜夫人不会愿意的,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 “所以叶锦一定会找到合适的理由。”叶溟轩笑道。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整个侯府都传遍了大少夫人年纪一大把了居然发水痘了,为怕传染,大少爷连夜将人送到了大少夫人的陪嫁庄子上养病。 梓锦知道后看着正在吃早饭的叶溟轩说道:“大哥果然有好办法。” “他素来最狡猾。”叶溟轩一锤定音。 梓锦想想也是,像叶锦这样严于律己的人,又是杜曼秋跟叶青城比较信任的人,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几乎没有什么人怀疑的。叶锦这样一说,只要再找个郎中附和,楚氏就被安安全全的送走了。 为了表示夫妻恩爱情深,叶锦还决定特意过去陪着妻子小住一段日子,就近照顾,楚氏娘家的人知道那个感动啊,这样的女婿难找啊。 梓锦笑喷了,所以说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从来不撒谎的人忽然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满世界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还要对他各种赞扬,人做到这个份上那就是极其成功了。 所以说,梓锦一直说叶锦这厮素来是个最可怕的对手。 楚氏被连夜送走,她手上的事情就交给了沈氏,杜曼秋自然是不愿意交给梓锦的。梓锦也乐得偷闲,为难了沈氏忙里忙外的操持。 送走了叶溟轩,梓锦就把寒梅找了进来,寒梅自然知道梓锦要问什么,不等梓锦开口就忙说道:“少夫人说的果然没错,昨晚上素婉果然请假回家了。” 梓锦就点点头,看着寒梅说道:“陈安那边可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素婉除了侯府究竟有没有回家奴婢就不知道了。”寒梅道。 梓锦就笑道:“这个自然,你做的不错,素婉当时给谁告的假?” “周妈妈,周妈妈也按照您的吩咐,不软不硬的把人打发了。” “去吧水蓉喊来。” “是。”寒梅转身就去了,很快的水蓉就来了,梓锦看着她说道:“你立刻跑一趟铺子,看看陈安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把昨天晚上跟着水蓉的事情细细的问一遍。” 水蓉经常两边跑,顺了腿,就说道:“奴婢这就去。” 梓锦摆摆手水蓉就走了,素婉果真是按捺不住了。梓锦就是想要知道素婉给静谧师太报信后,静谧师太会做什么?如果素婉报了信,要不要让吴嬷嬷也动动嘴?但是想想吴嬷嬷毕竟是在浆洗房应该不用做这份工作。 果然很快的水蓉就带来了消息,素婉真的是连夜去了清水庵。至于去清水庵说了什么找了谁就不知道了,毕竟男子晚上进不去清水庵的。 梓锦看着水蓉问道:“素婉告了几天的假?” “就只有一天,今天晚上就能当差了。”水蓉回道。 梓锦点点头,道:“你回去休息吧,这几日多仔细她的动作。” 现在梓锦就很好奇静谧师太会有什么动作,之前已经透过吴嬷嬷跟素婉把杜曼秋要见蓝娘的事情捅了出去,现在三兄弟又聚会吃饭,这两下里本来没什么联系,但是只要一想还是有些令人心里怀疑的。 静谧师太在清水庵清修这么多年,又插手侯府的事情,杜曼秋不仅不知道,还被人愚/弄,将来的如果知道真相不知道会不会羞愤至死? 诺大的侯府,每天依旧忙忙碌碌,长公主无事连院子也不会轻易跨出一步,叶青城最近跟叶溟轩相差不多,都是忙的半夜三更回家。杜曼秋现在注意力转移,基本上不跟以前一样只盯着叶青城不放,就连叶青城去长公主院子里也没什么表现了,倒是叶老夫人觉得叶青城冷落了杜曼秋数落了叶青城一顿,叶青城有苦难言,索性一个月里大半时间在书房,就连去长公主院子里也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 梓锦就摸着下巴,看着这古代的典型的婆婆儿子媳妇的生活,不禁感叹,在这侯府里自己真是挺幸运的,有长公主这样的婆婆,又有叶溟轩这样的丈夫,若不是有皇家那些烂事,她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娃啊。 一转眼就已经进了腊月,梓锦越发的焦躁起来,因为蓝娘一再拖延跟杜曼秋见面一事,杜曼秋最近的神色很是不好看,整天阴阳怪气的,可怜了沈氏。 有几次沈氏都是一脸乌黑的来找梓锦诉苦,梓锦除了好言安慰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隔房的,总要有点顾忌。 沈氏比任何人都怀念楚氏,多少次想有大嫂的日子多美好。 生活就旋陀螺,在不停地旋转着,梓锦从没有出过侯府一步,眼看着要到了腊八,就吩咐杜若一定要让卫嫂子细细的熬了八宝粥,一大早就送回姚府去,虽不能亲见,到底是自己的一番心意,梓锦真的想老太太了。 琐碎不安的日子终于在腊八这天被打破了,叶溟轩奉旨调查罗林收受贿络一案,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陕西一地就牵连出十几名官员涉案,皇帝震怒,下旨严办。 要说起这个罗林,还是当年大皇子对梓锦下黑手,姚家众人联手打击大皇子的臂膀,把原是大皇子心腹的陕西布政使隋棠拉下马,而后皇帝亲自抚了心腹罗林坐了这个位置。 罗林此人是真有才,但是就是爱财,以前在天子脚下自然是多有收敛,如今到了陕西哪里还有顾忌,施展手脚,赋税徭役,横征暴敛,搞得民/怨滔天。 罗林跟叶溟轩素来不对付,接到密旨检举的皇帝,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偏偏派了叶溟轩去调查此案,叶溟轩一查手,哪里还有罗林的好果子吃,三下五除二,短短的半月功夫罪证收集一箩筐,桩桩件件在朝堂上一一说出来,朝臣巨震,一时间严惩罗林的声音滔滔不绝。 皇帝大怒,罪证确凿之下,判了斩立决。 此案叶溟轩立了大功,不仅得了赏赐兼任刑部右侍郎一职,还特意授梓锦为诰命夫人,因为叶溟轩官居二品,梓锦不能封为一品夫人,就册封为诰命夫人,比三品的淑人高了一级。 圣旨下达分外意外,提前没有一点消息传来,梓锦接旨的时候叶溟轩甚至都还没有回家。 也就是说这是皇帝故意而为之,在众人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授诰命与梓锦。 整个侯府沸腾起来,长公主的神色有些不安,叶老夫人面上带着笑容,可是眼睛深处却有看不透的浓墨。杜曼秋面色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只有不知情的下人们欢呼不已,安园瞬间成为侯府最热闹的地方,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进来当差。 梓锦摸着沉甸甸的圣旨苦笑一声,看着金光闪闪的诰命服只觉得头晕眼花,这就意味着梓锦今年三十要进宫恭贺新春。 一直想要躲着,谁知道最后居然还是没有躲过,这也就让梓锦越发的有些感觉一定要将杜清怡的事情查清楚,不然的话,进了宫会发生什么事情,在皇帝的地盘上,梓锦还真没有办法预料,皇帝那个bt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叶溟轩知道消息赶回来的时候,梓锦正看着诰命服发呆,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着这样寒冷的天里叶溟轩居然满头大汗,心里又有些心疼,忙站起身来给他擦拭汗渍,又道:“先坐下喝口茶。” 叶溟轩一把将梓锦拥进怀里,低声呢喃:“大皇子说过,这不是我们能躲得过的,果然诰命的旨意还是来了。” “他毕竟是九五至尊,谁有能违抗他的意思?”梓锦低声说道,握着叶溟轩的手说道:“我不怕,我一点也不怕,真的。” “是,不要怕,大不了寻个借口不进宫就是了。”叶溟轩皱着眉头道。 “这个计策已经用过一次,这次只怕是不能用了。”梓锦缓缓的说道,皇帝只怕会有什么动作的。“杜清怡的事情有进展没有?” 梓锦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了,只要能证实蓝娘就是杜清怡,所有的危机都会在眨眼间消失,所以梓锦不能不着急。 “还没有消息,最近大雪封路,就是有消息也得晚个一两天才能到。前些日子我已经接到过一封信,说他们在当地细细的查询,事情的确是有些出入的,但是最后的结果以及证人想要找到还需要时间,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几天咱们还有时间,不要着急。”叶溟轩安慰着梓锦,可是他自己却比梓锦更加的着急。 梓锦苦笑道:“皇上当初让你查罗林一案,只怕就已经预谋好了,你一定会将案子查清楚,到时候升官荫妻理所应当。皇帝一步步的走得极稳,放松了我们的警惕,一招而致命,不愧是九五至尊。” 叶溟轩脸色铁青,“本来这件差事说给万荣的,但是万荣却突然摔了马折了胳膊,然后我才顶上,要是一开始就让我去也许我会起疑。只是没有想到为了让我上当,万荣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折了胳膊,算得什么。”梓锦冷哼一声,眸光一闪一闪,万荣……她记得万荣好像有个听得宠的外室来着,恩,大过年的要给万荣添点堵,你给我挖坑,我也得让你蚂蚁跑热锅。我不能到你门口骂你,我只好亲自动手送你一程! 七千字奉上,六千字的保底更新,一千字的推荐加更,拥抱大家,中午要赶着出门,留言只能晚上回复了,希望大家理解,爱你们! 261:报仇 261:报仇    男人大多是贪花好色的,古今皆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家花哪有野花香,这个道理其实十有八/九都是行得通的。 梓锦实在是不喜欢被人处处算计,早就觉得万荣这厮是有些问题的,现在看来果然是有问题的。这次的敕封就让梓锦很是恼火,这次过年进宫朝贺只怕是真的是躲不了了。 叶溟轩看着梓锦的神色,缓缓的说道:“万荣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些,该给他找点事情让他也乐呵乐呵,大过年的太冷清不好。” 什么叫做天生一对?看这俩人就知道了。 梓锦正有这念头,叶溟轩也正在打这个主意,梓锦就看着叶溟轩笑了起来,低声说道:“我刚才正这么想,咱们总不能白白的被人算计了,总得回送人家点什么不是?” 所谓狼狈为歼,正是如此。 “你打算怎么做?” “我听说万大人的夫人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万夫人十分彪悍,生性善妒,手段素来跟出身锦衣卫的丈夫堪堪一比高下,在京都也是小有名气。 “我知道万荣有个外室,就是不知道其夫人知不知晓?” “笨,既然是外室,自然是不知道的。” “有道理,我做回好人送个信,让万夫人把人客客气气的迎家去好了。” “此计甚好。”梓锦装模作样的点头应道,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万夫人发飙的传闻了。女人啊,总之这么爱八卦。 又过三五日,梓锦正接到消息,杜曼秋跟蓝娘已经约好见面的地点,正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这个对梓锦很是重要。 吴嬷嬷有些不安的瞧着梓锦,打着送衣服的招牌,瞒住素婉的眼睛,这才将消息说给梓锦知道。 “约在哪里见面?靖海侯府?”梓锦瞧着吴嬷嬷低声问道。 吴嬷嬷忙摇摇头,说道:“不是,约在了小东园。” “小东园?”梓锦一愣,小东园也算是权贵云集之地的隔壁,虽然不如靖海侯府所在的位置金贵,但是小东园那一带住的可都是跟勋贵有关系的人家,盘根错节的很是复杂。提起小东园,就连梓锦都皱了皱眉头,正因为小东园云龙混杂,所以才更令人头痛。 没有想到蓝娘居然把地点选在了小东园,梓锦看着吴嬷嬷,问道:“小东园具体的地点知道吗?” 吴嬷嬷点头应道:“知道,就在三元楼二楼尽头的小雅间。” 梓锦笑了,看着吴嬷嬷说道:“有劳嬷嬷了,那这次嬷嬷也要跟着去吗?” “是,本来不用老奴去的,但是昨晚上刘家的不知道吃错了什么拉肚子起不来炕,夫人那边又只能用自己信得过的人,因此老奴就顶了刘家的一同跟着去。”吴嬷嬷神色不变的说道。 梓锦觉得吴嬷嬷真是一个人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这两人的谈话内容,刘家的出了这事一定跟吴嬷嬷脱不了关系,这样尽心尽力的人,梓锦又怎么会不喜欢? “嬷嬷辛苦了,我就在这里等嬷嬷的好消息了。”梓锦笑着说道,伸手打开暗格,拿出一袋子银子递给吴嬷嬷,缓缓的说道:“你虽然能跟去,未必能在屋子里伺候,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就只能靠这个了,嬷嬷拿着应急。” 吴嬷嬷也不推辞,伸手接过去,道:“少夫人请放心,老奴一定不负所望。” 梓锦点点头让吴嬷嬷去了,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阵阵紧张,蓝娘终于答应要见杜曼秋了,只是不知道蓝娘究竟是不是杜清怡,她们姑侄会不会相认? 如果蓝娘真的是杜清怡不知道有多好,梓锦就觉得自己头顶上的乌云正一片片的散开,消失不见。 解铃还须系铃人,系铃人来了,梓锦也就安然无恙了。 “少夫人。”杜若悄悄地走了进来,看着梓锦压低声音说道:“素婉要告假,说是她娘有些不舒服,要回去伺候几天。” 梓锦眉头轻皱,这边蓝娘刚要答应见杜曼秋,素婉就告假回去伺候老娘,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梓锦打死也不信。定是素婉知道了杜曼秋要跟蓝娘见面的消息,要赶着给静谧师太送去。 梓锦心里慢慢的捉摸着,杜曼秋跟蓝娘见面要不要让静谧师太知道?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不好决定,因为梓锦不知道静谧师太知道后这件事情会如何落幕,会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梓锦决定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这个时候线不能让静谧师太搅局,如果真的需要静谧师太出面的话,到时候再给她送消息比较好。想到这里梓锦就看着杜若说道:“既然是素婉的老子娘病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怎么能不关心一下?这样吧,你带着郎中亲自去素婉家走一趟要好好的给素婉娘看看。” 杜若一听这话就知道梓锦的意思了,忙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办。一定会好好的让素婉尽尽孝的!” 梓锦就让杜若去了,素婉倒是对静谧师太尽忠尽职的,只是她却忘记了谁才是他的主子。梓锦想让她送消息的时候自然不会为难她,若是不想的时候,自然能有一千种办法绊住她的脚。 端着茶进来的纤巧在门口跟杜若打了个招呼,杜若急匆匆的就走了,纤巧也不以为意,最近因为过年的缘故都忙得不可开交。 给梓锦奉上茶,纤巧立在一边,低声问道:“少夫人,您还要不要用些点心?” 梓锦就摇摇头,道:“我不饿,陈安那边最近有消息没有?” 纤巧就抿嘴一笑,道:“这个可要问水蓉,陈安有什么消息都是说给水蓉听,咱们人家可信不过的。” 梓锦一愣,看着纤巧抿嘴直笑,一时间就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那水蓉什么意思?”梓锦看纤巧直接问道,自从上次水蓉替梓锦抛头露面顶替被掳一事,水蓉的婚事就有些不好说,男人总是爱面子的,听说女孩子被人掠走过,就不怎么愿意的。 纤巧摇摇头,“这个奴婢可不知道,水蓉平日看着嘴角尖利得很,能说能笑的,可是在这事情上那是嘴紧的很,什么都打听不到。”纤巧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不过倒是听说陈安对水蓉倒是一片真心,来送消息的时候时常带着礼物的,我们都没少了得了陈安买的点心,倒是便宜了我们的嘴巴。” 纤巧这么一说,梓锦倒是有些释然,看这样子陈安应该是对水蓉有几分真心的。能够不在乎这些事情还敢执着的追着自己喜欢的女子,这个陈安想来应该是个不错的,改天让叶溟轩试一试,如果双方都有意,这件婚事也该定下了。 梓锦想到这里看着纤巧说道:“水蓉也许跟我不好直说,你问问她心里究竟什么打算如果她也同意的话,我就做主把这门婚事定下了。你们跟着我年数不短了,我总是希望你们能够一辈子幸福开心的,不管你们是谁,如果喜欢那个小伙子,就偷偷的告诉我,我帮你们看看,总的把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听到梓锦这么说,就是纤巧也脸红了,“奴婢不着急,再呆几年也使得。” 自来大丫头一般都要留到十八/九,有的人家也留到二十岁才送出去嫁人的。梓锦知道一般主母跟前的大丫头是最吃香的,晚一年出嫁并无大妨,就笑道:“随你们,要是有合适的就跟我说,我虽然也会过问你们的婚事,但是如果你们自己有两情相悦的岂不是更好?” 内外院的小厮丫头也不是没有来往的,梓锦并不是古代的封建的人,如果真的有郎有情妾有意的,她是一定会撮合的。 纤巧纵然落落大方的,这会子也是羞红了脸,忙应了一声就躲了下去,梓锦却是轻笑出声,最美不过此时,这个时候的女子才是最美丽的。 梓锦就在安园静静地等待着吴嬷嬷的消息,因为梓锦不能出门,所以就没有办法去小东园看看。更何况就是能出门梓锦也不能去,免得打草惊蛇。所以就只能按住性子等着。 杜若那边一个多时辰后就回来了,面上带着笑容,先给梓锦行了礼,这才说道:“素婉这小蹄子果然是撒谎,她娘活蹦乱跳的在家里呢,哪有什么急病。素婉撒谎蒙主,奴婢已经将她关进柴房,等候少夫人发落。” 梓锦早就想到会是这样,淡淡的说道:“先关着吧,不要说怎么处罚她。” 杜若就笑道:“少夫人说的是,您越不发话怎么处置她,这小蹄子心里就越没有底气,这样耗上两天,再盘问她就容易多了。” 这就是最简单的攻心计,梓锦看着杜若笑道:“最了解我的还是你,跑了一圈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杜若这才躬身退下了,又是一室寂寥。 用过了午饭,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梓锦纵然着急,也只能默默的等着。想要拿出绣活打发时间,可是心里静不下来就然无法下针,索性丢开了手。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叶溟轩回来了,一进门就是一长串的爽朗的笑声,隔着帘子就喊道:“小丫头,给你带了个好消息。” 话音还未落,叶溟轩就打起帘子走了进来,梓锦正汲了鞋还没站起来呢,看着叶溟轩走了进来,笑道:“什么好事情你这样开心?” 叶溟轩走到梓锦身边将正欲起身的梓锦按了回去,他又坐在梓锦的身边大笑道:“今儿个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戏,我们亲眼看到了,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梓锦睁大眼睛看着叶溟轩,能让他开心成这样,能有什么事情? 梓锦心里慢慢的思索着,已经倒了一杯茶递给叶溟轩,这才说道:“难不成是万荣家的后院着火了?”也就这件事情能让叶溟轩兴奋成这样吧? “这个你都能猜到?”叶溟轩笑着说道,又拍着大腿说道:“可不是吗,这几天我算是没有白白的辛苦。” 梓锦正等消息等得无聊,忙着问道:“你快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在这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叶溟轩那是相当的得意,看着梓锦说道:“万荣一直以为他自己瞒的贼好,养的外室藏得也挺深,但是架不住有我这样拆台的。” 梓锦听到这里就忍不住的笑了,看着叶溟轩说道:“万荣包养外室的事情,的确是挺严密的,要不是以前你跟我说过一次,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要想让把消息给万夫人,又不能让万荣知道有人动了手脚,这件事情的确是不太容易的,你怎么做的?” “是人啊,就会有弱点。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听说万夫人有个嗜好挺喜欢逛首饰店,而万荣包养的外室也有这么个爱好。我就在从这里下功夫了,说起来连老天都帮我的,我让人查到了万夫人跟这个小妾都同时看中了宝玉楼的一套首饰,也都下了单子,只等着宝玉楼来了物件过去看看。我就让掌柜的在同一天给这两人送了消息,又约了同一天来看首饰。”叶溟轩笑得那个吹风得意。 梓锦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看着叶溟轩说道:“你倒是挺会捣鬼,不过这两人谁也不认识谁,就算是碰面了只怕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那是,这一点我自然也想到了。不过这个万荣倒真是大方得很,居然把万家祖上留下来的一对玉镯中的一个给了这个小妾。万夫人手上戴着一个,这小妾手上戴着一个,两人碰在一起,你说能看不见吗?” 女人跟女人见面,都是下意识的想要打量一下对方的穿着,不仅古代,就是现代也这样的。梓锦摇摇头,叹道:“这个万荣在公事上雷厉风行,没想到在女人间这样糊涂,家传的东西怎么能给一个妾?万夫人瞧见了一定会起疑,这追问下去只怕就是要露馅了。” “可不是这样,那小妾也是个张扬的货色,三两句就漏了底,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养外室不慎兜了底,万夫人怒砸宝玉楼。那闹得叫一个热闹,整整堵了半条街的人,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泼辣的女人,都不用身边的人动手,她自己一个又是拉又是拽,不仅动手还动脚,那外室更令人惊讶,看着柔柔弱弱的,不成想打起架来倒也有几分力气,这两人半斤八两的打在一起,真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啊?那外室见了正头老婆居然还敢动手?”梓锦很是吃惊,这女人了不得啊,就搁现在一小三见到原配老婆,那也得夹着尾巴溜溜的做人啊。这可是在古代,这妾室真是胆子够大的,就是莫姨娘那样彪悍的,都不敢朝着海氏动手。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热闹的堵了半条街。”叶溟轩哈哈大笑。 梓锦吞口口水,又问道:“后来呢?谁赢了谁输了?我听说万夫人彪悍无人能敌,这妾室就是拼力气也拼不过万夫人吧?” “诶,这次你可猜错了,万夫人居然不是那妾室的对手。万夫人好歹也是膘壮人肥,只是我们谁也想不到,万荣这偷养的妾室居然是唱戏出身。这戏子可都是从小练身架出身,也会几招花拳绣腿,打不过男人,但是对付一个只懂蛮力不会巧招的万夫人也足够了。而且啊,这妾室应该是万荣极喜欢的,虽然是养在外面,但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少,万夫人身边的人见主母吃了亏,自然是一拥而上,这两边的仆人打在一起,居然也是不相上下。”叶溟轩啧啧两声。 梓锦到是挺佩服万荣,把一个妾室养的跟正妻一样,不仅在知道正妻的身份后还敢大打出手,居然身边的仆人也都这样张狂,这下子万夫人可真是吃了亏了。 “那后来呢?”梓锦好奇地问道,她很想知道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这样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万荣呢?”叶溟轩嘿嘿一笑。 “你把万荣也给骗去了?”梓锦看着叶溟轩显然是十分的兴奋。 “那是,他不去我倒腾个什么劲。”叶溟轩嘿嘿歼笑一声。 “那万荣去了究竟是站在妻子这边还是小妾那边?”梓锦比较关心这个,事实证明再英明的男人,在家务事上也是一塌糊涂。这个万荣更是奇葩,把妾室当正妻对待,嗯……要是她是万夫人也得着急上火,大闹一番。 “这个更好玩了,我都没想到万荣居然是这德行!”叶溟轩十分不屑的说道。 梓锦心里痒痒的,一把抓着叶溟轩说道:“你倒是说啊,究竟怎么回事啊?他到底站在谁哪一边?” 叶溟轩叹口气道:“这万荣赶到的时候,两边正打的不可开交,我想着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吼一嗓子,把场子镇住了,然后两边收拾一番带回家窝里斗去。” 梓锦很是同意的点点头,这事一般男人都这样做。 “谁想到万荣这一到场,还没说话呢,万夫人眼尖瞧见自己丈夫来了,那满肚子的怒火扑上头,想也不想的抬头就给万荣一脚丫子,嘴里还骂道:你个死货,你当初是怎么答应老娘的?居然敢给我养外室,还养一个敢打主母的外室,你说,这事怎么办?你要不把这小贱蹄子给我到当众打死,老娘就让你天天跪搓板!” 梓锦惊讶的张大嘴巴,万夫人威武!要知道这万荣可是锦衣卫啊,居然敢朝着这样一个没人性的男人这样大发雌威,得是多少女人的楷模啊。 “然后呢?”梓锦再追问,心痒啊,这戏太引人了,只可惜没能亲眼看到,太可惜了! 叶溟轩接着说道:“这边万夫人河东狮吼,那边的妾室也是不甘下风,指着万荣就哭道:你个没心肝的,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要一生一世待我好,养在外面不用在家里的母老虎跟前伏小做低,让我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虽然顶着外室的名头,却是享着正妻的威风,如今你看我这样子被她打的还怎么见人?你要不好好的给我个交代,这辈子你也进我房门!” 梓锦笑抽了,唉呀妈呀,这万荣真是个人物啊,这一妻一妾更是不得了啊。梓锦穿来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男人雄风这样不举的时候,这个万荣在女人面前实在是太怂了吗,唉呀妈呀,实在是太好玩了! 梓锦笑的肚子都痛了,趴在叶溟轩的怀里一抽一抽的,还不停地催促道:“那万荣听到后有什么举动?真没想到威风凛凛的锦衣卫一把手,令无数朝臣闻风丧胆的铁血杀手,在女人面前居然这样软,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惧内成这样子,这万大人也算是头一个了。这以后在同僚面前,在朝臣面前,只怕都有几分抬不头来吧?你也太损了,只怕早就知道这些,所以才安排这一妻一妾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将起来吧?” 梓锦能十分的肯定,这一定是叶溟轩提前预谋好的。 叶溟轩嘿嘿一笑,看着梓锦说道:“那是,不动手则罢,一出手必定是雷霆万钧,万荣数次暗算与我,我这算是先收点利息。” 梓锦就知道小气的男人惹不得,因为他们会记仇啊,会记一辈子的! “后来呢,快说怎么样了。万大人是站在万夫人一边,还是站在外室的一边?”梓锦笑道,觉得这事实在是太欢乐了,只可惜没看到万荣的怂样,太可惜了。 【重要通知】今天开始某香不置顶更新时间了,因为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实在是太忙了,我到现在年货还没买全,各种崩溃!请大家谅解,我建议大家每天中午十二点左右上来刷一次屏,下午四点左右刷一次,基本上十二点没更新,下午四点一定更新了,如果真的有意外情况,还没更新就只能晚上了,家庭主妇要带孩子,要买年货,还要码字,实在是分不开身,请大家谅解。孩子放假了,就更忙的找不着北了,不知道家里有孩子的有没有我这样忙的昏天暗地的,不过基本上不会断更大家可以安心,坑品基本能保证,陪伴大家过新年,爱你们!【推荐】【留言】【收藏】【订阅】大家不要忘记哦一条龙,爱你们! 262:万夫人威武 262:万夫人威武    梓锦实在是太想知道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乐呵了,虽然有些不厚道的看人笑话,但是梓锦不得不说真的是很happy啊! 要说起来妻妾之争一般来说,按照规矩都是妻大于妾当家主母想要整治一个小妾实在是太容易了,主母跟前哪有妾室的地?但是问题就出在万荣这人把外室当成正妻养着,这外室也是相当了不得,深得万荣的喜欢,自己就没把自己当妾,因此碰上正妻那是底气壮得很。 万夫人本就是个火爆脾气,自己男人背着她养了个外室不说,居然还当成正头太太供着,放在哪一家这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因此万夫人就恼火了。大街上也顾不得体面了,跟万荣就吵吵起来,想当年万荣没发迹的时候,这万夫人跟着丈夫没少吃了苦。这万荣贪色是不假,如今位高权重倒也不嫌弃糟糠妻又肥又壮又矮又丑,每月里也有一半时间回家住的。 这万府里被万夫人看的篱笆特别严,就连个苍蝇都恨不得是个公的,万荣想要在自己家偷个腥,就是他有这色胆,估计丫头们也没有贼胆,谁敢招惹万夫人这头名正言顺的母老虎。 所以说在这样三妻四妾成群的年代里,万大人背着老婆在外面养个外室就不是多大的事情了。 但是问题在于这对万夫人来说是天大的事情,尤其是那小狐狸的手镯上居然还带着万家祖传的玉镯,这可不得了了! 万夫人又胖又肥跟外室打起来总有些吃亏,这妾室戏班子出身,那身段溜滑得很。于是万夫人满腔的怒火就撒在了万大人头上了,有些男人其实就是很古怪,在外面威风凛凛,说一不二,但是对这自己的媳妇就是硬不起来,别看万夫人又矮又丑又胖又肥,但是万大人就是对这原配夫人又敬又怕,真是让人想不通,这万夫人究竟有什么驭夫手段,能让威风凛凛的万大人怕成这样。 “好你个万荣,你当年还是泥腿子做混混的时候,老娘跟着你一天福没享,三天两头的就被人恐吓,三更半夜的人家往家里扔死人骨头,老娘都没跟你和离改嫁,你当年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这辈子绝不纳妾,那这骚狐狸哪里窜出来的?”万夫人一把扭着万荣的耳朵一边河东狮吼,这万夫人的嗓音实在是彪悍,震得半条街的人都看到了。 那妾室看着这一幕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在一旁冷哼道:“做妻子的哪有你这样对丈夫的?大人如今好歹也是朝廷重臣,你这样撒泼让大人以后怎么见人?无知愚妇!” 万夫人一听怒火越发的盛了,怒骂道:“呸,你个骚狐狸,你如今看着他有权有势倒贴上来了,当年他吃了上顿没下顿跟他一起挨饿的是我们母子,跟他刀里来雨里去的是我们母子,你算哪根葱在这装洋相,我告诉你,姑奶奶活着一天,谁能敢踏进万家大门做妾,我叫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你当我稀罕进万府的大门,我在外面好好的日子过得挺舒坦。大人可不是拿我当妾对待的,你问问我院子里伺候的人都喊我什么?可是大人吩咐喊夫人的,可没人叫我姨娘!”妾室挺嚣张,丝毫没有把万夫人放进眼里,总觉得这个愚蠢又丑又肥的女人哪里配得上器宇轩昂的万荣。 万夫人转头看向万荣,眼睛里满是熊熊的怒火,“万荣,我问你,她说的是真的?你真这么做的?” 万荣此刻恨不得立刻找条缝钻进去消失才好,他做什么赶过来,他就该躲得远远的,等到风平浪静再回来。听到发妻的质问,万荣立马摆手,“我就只有你一个妻子,没第二个,没第二个。” 万夫人得意地看向外室,只见那外室柳眉一竖,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你当初应承过我,要把我当正头娘子对待的,怎么见了你老婆就怕成这样了,你的威风呢?” “威风?狗屁威风,在老娘跟前谈什么威风。”万夫人早就看着这外室极不顺眼,看着她转头质问万荣,二话不说上前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可了不得,万夫人体壮膘肥,这一巴掌很有力气,那外室猝不及防,只觉得漫天的星星飞舞,一下子跌倒在地。还没反应过来,万夫人的无敌猪脚又踹了过来,心口一下子被踹个正着,一口气没缓上来差点晕过去。 “你们都是死人哪,看着你们夫人挨打不动动手?”那妾室缓过气脱口骂道。 妾室带来的人就往前涌,万夫人一脚踢在那妾室的半边脸上,转头看着围过来的仆人,两道扫帚眉一横,双手一掐腰,怒吼:“谁敢上前动一根指头,老娘跺你们一只手,别说你们就是这骚狐狸都是任凭我打骂发卖的货色,谁敢上前?” 万夫人气势滔滔,一种仆人顿时被吓了回去,那妾室脸上被踢了一脚,顿时肿成猪头,牙齿也被打落几颗,嘴角鲜血淋淋,看着不争气的仆人怒从心起,横眉看着万荣。 万荣看着这一对母老虎,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手心后背上全是冷汗,周围的人哄笑连连,这一辈子算是完了,以后没法见人了。 万荣也很想当一回男子汉,风光一把,可是一看到发妻那一道扫帚眉一横,一双刀锋眼一瞪,想起年轻时在发妻手里遭的罪,那就是腿也软胆也寒。背着媳妇的时候,还能威风一把,这当着媳妇的面,这该死的退跟小玻璃似的胆子它就是壮不起来。 想当年,万荣还是一个痞子的时候,整天的混街头,不好好上进,他父母为了好好的管教他,特意去了张屠户家求娶了张屠户唯一的宝贝女儿。这张氏在他们那一带也算是小有名声,十岁就跟着亲爹杀猪,十五岁的时候一个人拎起一头猪去毛刮皮、开膛破肚手法干净利落,那是连男儿都自愧不如。张屠户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看的跟眼珠子似得,偏生长得极丑,二八年华也没人敢上门提亲,眼看着就成了老闺女。 这时候万荣老两口托媒人上门了,张屠户那个兴奋的,只是想起万荣的德行又有些不乐意。万荣爹娘就说了,只要媳妇过了门,进门就管家,他们夫妻房里的事情,他们老两口一概不管不问。 张屠户估摸着就他女儿这身手,万荣那小子应该打不过,于是就狠狠心点头答应了。 要说起来张屠户还真是有眼光,他女儿果然是厉害非常,新婚夜就把丈夫揍了个猪头。原因吧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万荣虽不成器,好歹也是玉树临风一小伙子,你说他爹娘给他取了这么个母夜叉媳妇,实在是让他张不开嘴,下不了手,看着媳妇肥壮的身子,就想起那挂在张屠户家膘肥肉厚的母猪。 万荣于是勇敢的揭竿起义,表示宁可睡大街也绝对不失身给这么个媳妇。张氏不乐意了,想她虽然丑了点,肥了点,但是嫁妆丰厚,四里八乡没个比得上的。再说了她好歹也是名声清白的一姑娘,肯去尊嫁给这么个小混混那是万家祖坟上冒青烟,几辈子修的福分,不好好的珍惜居然还给老娘摆谱,我呸! 张氏怒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万荣剥干净了,扔进床,万荣好歹也是个练家子,但是架不住张氏彪悍啊,而且人家张氏特聪明,你不是跑吗?老娘先扒了你衣裳,不要脸你就跑吧! 万荣爹娘老两口,听着儿子儿媳屋子里的动静跟杀猪似地,那是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那好歹也是他们儿子。但是想想自己儿子不争气,是要有个人收拾,就又忍下了。 玉不琢,不成器,儿不打,不上进啊! 第二天这小两口来给他们请安的时候,瞧着儿媳妇春风满面,再看看自己儿子走路都有点站不住的怂样,心里就疼得不得了,也不知道儿媳妇怎么就把儿子折腾成这样了。万荣娘心疼儿子,就想要数落儿媳,万荣跌一声咳嗽给憋了回去,说了些夫妻和顺,开枝散叶的话,万荣垂眉耷拉眼没什么力气的应了。 张氏就恼火了,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万荣咬咬牙跺跺脚,又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 瞧着小夫妻回去的背影,万荣娘长叹一声,面带菜色。万荣爹脸色也不怎么好,但是总是还盼望着儿子能够改邪归正的,虽然媳妇厉害点,你说你要娶个温柔的也镇不住他那混账儿子,有得总有失的,认命吧。 张氏虽然是杀猪出身,但是她娘却是识几个字的,张氏最然粗鲁,彪悍,但是也懂得些道理。成亲后就督促着丈夫习武上进,争取考个武状元回来。只是这万荣虽然有两把刷子,但是却没有吃苦的心思,练了两天不是让着这里痛就是那里酸,躺在床上装洋熊就是不肯吃苦。 万荣爹娘心疼儿子,想着就这么算了吧。张氏不乐意了,开口就说道:“我虽然是杀猪的出身,可也知道男儿志在四方,光宗耀祖。读书不成用,习武嫌辛苦,难不成功名利禄能从天上掉下来?文人举子还要十年寒窗苦读,这男人习武更要下几分真功夫。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女人家,要脸不?他要是这样游手好闲的一辈子,现在我们就和离,我宁愿卖一辈子猪肉,也不跟一个没志气的狗熊!” 万荣爹娘好不容易给儿子讨了媳妇,哪里肯答应,于是就再也不管儿子儿媳的事情了。万荣整天被张氏盯着扎马步,练刀枪,还让他爹请了邻县最有名的教头过来教他功夫。 万荣比张氏小三岁,张氏又凶悍,万荣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只好跟着师傅每日的练习武艺。一晃五六年,万荣倒也小有所成,这一年去考武举人,居然真的拿了个举人回来。 这下子万荣觉得扬眉吐气了,自然不能再看媳妇的脸色了,想要重振男人雄风,于是对张氏的态度就有那么点的变化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说,还想要纳一房小妾,万荣始终对自己媳妇那张丑脸有些抵触,想他如今功名在身,人又长得英俊,一辈子只有张氏这么个媳妇哪里甘心。 再加上万荣自从发达后,身边的狐朋狗友又迅速的围了过来,知道万荣的想法后自然是想要讨他欢心,于是就从青楼赎了个清倌给万荣做妾,敲敲打打的把人送来,街坊邻里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谁不知道万家媳妇彪悍,都想看看这小娘子能不能进万家的大门。 万荣瞧着那小清倌的颜色,心里那个痒痒啊,开心的不得了。这个时候张氏猛地推开门出来了,站在院门口,横眉冷目一扫,鼻孔里哼出一声,嘴角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右手从腰间刷的一声拿出一把杀猪刀,瞧着几个送人来的小混混,在墙上磨磨刀,发出吱吱拉拉的声音,让人的心里不由得心惊胆寒,这时就听到张氏说道:“我这辈子只跟着我爹杀过猪,热水滚过刮猪毛,开膛破肚取五脏,我还真没在人身上试试。今儿个谁敢给我找不痛快,把这狐狸精抬进我家门,我就让街坊四邻免费看看我的手艺!说起来多年没杀猪了,要是手艺生疏了,各位别见怪!” 众人的口水不由的吞咽一声,太他妈彪悍了!张氏生就肥壮,又素来彪悍,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寒光凛凛的杀猪刀,那架势只把众人吓得双腿发软,额头冒汗,抬轿子的几个吓得把轿子都给扔地上了。轿子里的小清倌一下子摔倒了地上,痛呼一声,满面含泪的瞧着万荣,真真是昔日横波目,今做流泪泉,男人那都是怜弱的主,万荣就忍不住的想要出头。 这身子才一动,就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低头一看,老婆手里的杀猪刀已经准确无误的插在他的脚前一指处,顿时汗如泉涌,刚增肥的小胆子,刷的一声恢复原样。 “老娘早就防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敢把这狐狸精抬进家,今儿个我就让你血溅五步,同归于尽!”张氏大步的往万荣走来,不小心的踏上了那清倌的一双芊芊玉指,一声哀嚎声响彻半空。 万荣愣是不敢露出一个怜惜的表情,立马摆起脸瞧着一众小混混说道:“闹什么闹,我还要努力上进,争取拿个武状元回来,你送我女人不是毁我前程吗?把人抬走抬走!” 嘴上这么说,心里泪如泉涌啊,他的美人啊…… 张氏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瞧着万荣说道:“既然人送来了,花钱买的,再送回去太浪费了,就留下吧。” 万荣那个兴奋啊,没想到母老虎还能松口啊,结果张氏接着说道:“我正缺一个使唤的丫头,倒是省了钱了。” 结果那娇滴滴,白嫩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清倌就在张氏跟前做起了粗使丫头,但凡劈柴挑水,做饭洒扫一概都是这小清倌去做。整日的有这么个角色在万荣跟前晃悠,可就是不能吃,那叫一个心碎啊。 没过一年,这小清倌哪里还有当初的风韵,因为要干许多的活,就吃的越来越多,体重蹭蹭的上涨。当年白嫩嫩的小手也变得龟裂干燥,一层层的茧子,当初俏如寒梅的小脸也在风雨的摧残下逐渐凋萎,还真不如张氏那远远的胖脸看着滋润。 万荣因为这事跟张氏闹别扭,索性搬去了他师傅在的邻县去习武去了。不曾想这厮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在邻县招惹了一个恶霸,人家打不过他,就跑来找他爹娘老婆的麻烦,条夜三更往他家里仍白森森的死人骨头,还不时地让手下的地痞流/氓前来骚扰。不是今儿个大门被劈坏了,就是明儿个院墙被推倒了,再不就是房子着火了。 要不是张氏彪悍,舞者一把杀猪刀,抓住了几个小喽啰,逼问出了真相,打上门去讨个公道。万荣这厮还不知道自己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从那次后看着受惊病倒在床的父母,看着护她父母弄的满身是伤的张氏,这才正儿八经的把张氏当成了媳妇,这才努力上进,才有了后来的万指挥使。 这惧妻的毛病就是那时落下的,一晃几十年了,还真改不了了。所以后来纵然是养了个外室,也不敢让张氏知道的,谁知道还是走了风声,万荣只觉的完了,完了,这次不晓得还能不能有口气活下来。 张氏冷笑一声瞧着万荣,那几十年如一日的肥壮身板抖了三抖,又看着地上牙尖嘴利的外室,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万荣干笑一声,讨好的说道:“夫人,咱们回家去说,你看好不好?” “呸!回家去说?你做了这等不要颜面的事情,还想着我给你擦干净屁股做梦!你不给我个交代,今儿个我就不走了,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自己选吧!”张氏怒容满面,那叫一个心碎啊,这几年实在是太大意了,居然有了这样大的疏漏,让这厮偷养了别的女人,这口气憋的。 万荣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拿着帕子抹着冷汗:“夫人啊,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在没有下回了,我发誓!” “发誓?得了吧,你发的誓够多了,我要全信你得哭死几回了?废话少说,赶紧给个痛快话,否则今儿个我让你血溅五步,同归于尽!” 想当年张氏也是这样说的,当年的老话一下子被翻了出来,万荣就是一愣,垂眸瞧着地上满身污泥,脸肿了半边曾经柔情无限的外室,又看看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发妻,鬓边微白。万荣本就比张氏小三岁,女人不经老,张氏看上去就好像比万荣大十几岁一样,再多的胭脂水粉也遮掩不住的岁月的摧残。 一个如花美眷娇弱如兰,一个徐娘半老风韵不存。 张氏看着万荣居然犹豫了,刹那间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了,眼看着万荣一步步的荣华富贵,眼看着他步步登高,眼看着他一日比一日更有魅力,可自己却越来越衰老,脸上有了褶子,身段从不曾窈窕过,说话的嗓门几十年如一日的高,跟这些娇艳的女子比起来,她就是那烂白菜。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防不住的。女人啊为一个男人奉献了一辈子,临了红颜衰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夫婿头养外室,如今捉/歼在手,两项选择只能看着他摇摆。 万夫人看着粗俗,彪悍却是个极骄傲的人,看着万荣说道:“我爹一辈子就只有我娘一个人,我就曾经说过我找夫婿一定要找一个我爹那样的。所以这辈子我管你甚严,但是管的再严也架不住自己男人有外心,好,好,我老了,本就比你大三岁,配不上你了。我也不耽搁你娇妾在怀,美人成群,你我和离吧!” 听到这里梓锦实在是惊讶无比,“和离?万夫人说和离?” 一个已经步入中年的女子居然有勇气说出和离二字,不能不让梓锦惊讶。须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多少女子在婚姻里苦苦挣扎,谁又能有万夫人的勇气。姚月当年虽然要加说过和离之类的话,不是还是将女儿送了回去。姚冰的婚姻也是危机重重,不也依旧在混日子。 但是万夫人一个杀猪出身的女子,一个没有强势娘家背景的女子,如果真的跟万荣和离,就意味着以后一无所有,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万夫人,只不过是一个民妇罢了。 “是啊,当时万夫人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当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我都吃了一惊。万夫人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这和离之后她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的。但是万夫人却对万荣说,当年我嫁你的时候,你不过是街头耍狠的小混混,我图的不过是跟你一辈子安安生生的过到老。我就想着不管是富贵还是贫苦,我们夫妻都是和和美美的,虽然我脾不好又善妒,可我一颗心里面装的全是你。如今我老了又丑了,本来你也没瞧上我,如今违背誓言养了外室,这日子不过也罢,没有你我还是那个会杀猪的女人,饿不死自己,也不用堵心了。我找人去写和离书,你安排好你的宝贝美人就来签字,从此后你我各不相干!” 梓锦一时愣在那里,其实女人要的很简单,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山珍海味都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想的只有自己一个,爱的只有自己一个。万夫人虽然粗俗,杀猪出身,却对爱情的要求极高,能在这把年纪还依然和离,可见她真的不在乎荣华富贵的,有这样的女子为妻,应该是幸事,只可惜男人在乎的永远不是这些,他们更在乎的是女人的外貌。 “后来呢?万荣和离了没有?”梓锦的声音有些苦涩,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她不该去破坏万夫人的美好生活,这样的女子自己不该去招惹,若她真的和离了,梓锦心里总会愧疚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是道万夫人走了,万荣也跟着追去了,后面的事情还要静待发展。”叶溟轩摸下巴笑道。 梓锦轻轻地摇摇头,叹息一声,“男人总是这样,总觉得要左拥右抱人生才是圆满,可是我觉得这不好这真的不好,夫妻恩恩爱爱的,一生一世有什么不好。女人虽然比男人更容易衰老,可是她的一颗心却不会变的。真心是这世上最难找到的东西,不去珍惜的才是傻子。如果万荣有天遭了难,我敢打赌万夫人一定会不离不弃,但是那位外室却不好说了。” “男人贪花好色的有,女人追求权势的也有,男人忠于爱情的也有,你可不不能一管窥豹,连我也怨恨上了,那我可真是冤枉了。”叶溟轩笑着说道,伸手将梓锦紧紧的拥进怀里,“不管将来,变老或者变丑,不管你会不会比我先老,在我眼里没有谁能取代你,你是我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唯一会爱的小包子。” 梓锦听着叶溟轩低声呢喃的情话,她知道他这么说一定会这么做到,“永生永世?溟轩,你说如果将来我回了我的时空,你会找到我吗?如果你投胎再转世,等你长大的时候我一定很老了。君生我已老,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会的,不管你到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就算是我生君已老,我也不在乎,我爱的永远是你,老与不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还等我,就足够了。”叶溟轩半眯着眸,这个问题很重要,他得好好地想想,如果这一世两人白头到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梓锦要回到她的时空去,而自己却要坠入轮回……他得好好的谋划下才是,他记得他重生的时候是见过有些人没有进轮回的…… 七千字奉上,应该还有一更,大家下午再看,因为剧情马上就要到高/潮了,到了除夕夜大火了,所以大家不要着急,某香要把这之前的线索一一的铺设完毕,爱你们!嘻嘻 263:转机 263:转机    寒风卷过窗口呼啸而过,斑驳的树影在窗上映着乌黑的影子,梓锦跟叶溟轩听着吴嬷嬷的回报,一时间愣在那里默默不语。 吴嬷嬷心里没底,看着两人心里有些胆战心惊,又加了一句,“老奴能听到的,打听到的就这么多了,万万没有想到姑娘她……居然还活着,老奴的心现在还一跳一跳的,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 姑娘这个称呼其实有些不妥,吴嬷嬷应该喊杜清怡为姑奶奶,只是当年杜清怡假死并未出嫁,虽然未婚生子却不能称为姑奶奶,因为只有出嫁了的姑娘才能称之为姑奶奶。虽然后来杜清怡又嫁给了靖海侯,但是多年的老习惯并没有让这些老仆人改过口来。 “这么说杜夫人跟靖海侯夫人相认了?”梓锦良久才缓过气来低声问道。 “是,本来靖海侯夫人是不打算承认的,但是夫人拿出了当年将军留下的遗物,靖海侯夫人看见后就哭了,这才相认了。”吴嬷嬷长吁短叹,杜清怡跟杜将军的关系那是真的很好,只可惜世事无常,悲欢离合乃是天注定的。 叶溟轩看着吴嬷嬷问道:“那靖海侯夫人有没有说当年为何要诈死?” 吴嬷嬷想了想说道:“是提到过一点,说是当年并不是姑娘自己愿意诈死的,而是先帝为了让当今圣上死了心,拿着杜将军一家的性命要挟,姑娘这才瞒着所有人诈死离开,而这一切都是先帝安排的。所以这么多年杜家人都不知道姑娘还活着,要不是我们夫人在靖海侯夫人进京的时候车帘无意中被风撩起无意中见了一面,怎么也不会想到姑娘还活着的。” 梓锦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杜曼秋想尽办法要见靖海侯夫人。 “这件事情杜夫人是怎么吩咐你们的?”叶溟轩又追问道。 “夫人说今日的事情不让老奴等漏出去一旦风声,因为靖海侯夫人不想让当今圣上知道她还活着。”吴嬷嬷回道,手心里却是满满的汗,知道了这么多的秘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但是为了儿子只得咬着牙撑下去。 梓锦看着吴嬷嬷神色不宁的模样,知道其担忧,就安慰道:“你放心,等事情解决后,我一定会安排你们母子远离京中,安享后半生的富贵。” 吴嬷嬷这才缓了一口气,狠狠的给梓锦磕了头,这才退下去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梓锦首先说道:“现在怎么办?既然已经知道蓝娘就是杜清怡,如果真的要把事情告诉当今圣上,咱们要不要先给吴祯通声气?” 叶溟轩神情有些复杂,振奋中又夹杂着担忧,担忧中还有着兴奋,在屋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最后顿住脚看着梓锦说道:“先不要说,等江南的消息来了再说,至少咱们得人证物证齐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最好能说服吴祯劝说他母亲出来为你解除灾难。我也不想强加于人难处,但是如果杜清怡不出现,你就意味着危险之极,只要杜清怡肯现身,让皇帝知道她还活着,又嫁了人,兴许皇上反而放下了。” 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了,但是……“杜清怡会出面吗?她现在毕竟是靖海侯夫人,如果出面怎么跟靖海侯交代?日后又如何在京中立足?大皇子又该如何自处?” 梓锦抚额叹息,想要劝说杜清怡出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在劝说杜清怡之前,还要先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吴祯,梓锦跟叶溟轩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他能不能接受得了。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就连梓锦都觉得人生实在是太扭曲了。 若是以前,叶溟轩大可以把吴祯叫出来开门见山地说,没有丝毫的顾忌。但是现在不成,吴祯对于他已经不是敌人,所以叶溟轩不想伤害吴祯,也不想失去这样的一个朋友。 让梓锦解脱的办法,却是要让吴祯一家陷入危机,这样的事情你让他们怎么做的出来? 世事两难,不外如此。 “还是等江南的消息来了再说吧。”梓锦压低声音,能拖一刻是一刻,她不希望因为自己伤害了吴祯,如果要以吴祯一家的幸福换取她的幸福,梓锦怎么能这么自私的夺取别人的幸福? 上天又给了他们一个难题,梓锦实在忍不住落泪了,想要好好的相守实在是太难了,为什么上天就不能放过她? 原来只是一心想着只要证实蓝娘就是杜清怡,如今真的证实了,可是又陷入了两难之地。 “小丫头,莫急,还有二十几天的时间,兴许能有一个万全之策呢。”叶溟轩安慰道,“我先去探探口风,看看吴祯那边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然后再多做打算吧。” 梓锦除了点头,目前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但是还有件事情,你说静谧师太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杜曼秋?不查清楚这一点,我始终不能安心,总是觉得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是脑子里却抓不住重点,捋不清楚这条线。”梓锦对于静谧师太的怀疑从没有放下过,现在杜清怡已经浮出水面,看来应该不是什么心怀不轨之人,那么静谧师太就实在是太令人想不透了。 叶溟轩的五官在烛火中一明一暗的闪着幽光,听到梓锦的话对上她的眼睛笑道:“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我们该利用素婉做些什么。” “引蛇出洞?”梓锦眸光一闪,“但是风险比较大,静谧师太这人心机极深,能在清水庵这种地方呆这么多年,可见耐性是一等一的,想要把她引出来,要费些心机。” “费心机不怕,就怕她不上钩。”叶溟轩冷哼一声,“静谧师太究竟为了什么要让叶家断子绝孙?叶家应该跟她没有仇恨才对,实在是令人想不透。” “叶家是没有跟她结仇,但是叶家有一个跟她关系极深的人,杜曼秋!”梓锦就捉摸着事情的关键还是在杜曼秋身上。 “但是杜曼秋似乎并未察觉静谧师太的阴毒。”叶溟轩皱起了眉头,越想事情越是一团谜,越是抓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杜曼秋应该跟静谧师太没有深仇大恨,不然的话杜曼秋也不会跟静谧师太走得这么近了。问题就在这里,杜曼秋并不知道静谧师太的用心,一直把她当亲人,可是静谧师太究竟为了什么要害杜曼秋?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人绝对不会处心积虑费尽心机这样谋害杜曼秋,谋害叶家!” 明明知道真相就在迷雾之后,但是这重重的迷雾还是没有办法让人迅速的拨开。 叶溟轩跟梓锦无力的看着对方,梓锦想来想去,说道:“既然摸不清楚,就只能按照你的办法引蛇出洞了。只是这个时机选在什么时候好?” 叶溟轩思量半响,这才说道:“如今你将素婉关押起来,却不审问她,只怕素婉心里正没着落。先关着她,让她日渐恐惧,然后等到江南那边消息确定之后,你再故意透露消息给她。等到年关前的几天,家里忙碌不堪,正好可以给她一个逃脱的机会。只要她逃离侯府,一准会去清水庵,到时候咱们盯死了就是。” 梓锦也觉得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接下来,唯一要做的就是,等! 过了小年,越发的忙碌了,因为楚氏不在侯府,沈氏整天跟在杜曼秋身后处理家务,这段时间杜曼秋的神色明显好了很多,对待沈氏也是宽和,沈氏做错了事情基本上也就是挨训一两句,杜曼秋还颇有耐心的教导她该怎么管理家务。 日子就这样在波澜不惊忙忙碌碌中悄悄滑过,等到腊月二十六的时候叶溟轩派去江南的人终于回来了。 看着一摞摞的物证,全都是当初杜清怡所住的村子居民的口供,还有仵作的供词,还有当初下棺敛葬的人的口供,一应俱全。叶溟轩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从锦衣卫的秘密档案中,查出当年先帝派了谁去江南要挟杜清怡假死令当今圣上死心,只要这个人能愿意出山作证,一切不成问题。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其实东风也有了,只是梓锦跟叶溟轩实在是不忍心让吴祯两难。 接到证据的这天晚上,看守素婉的两个婆子跟往常一样随口说家常,然后压低声音说了一段悄悄话,被关在柴房里的素婉隔着门板偷听,脸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 后半夜天寒,守门的婆子去了不远处的小屋子里喝酒取暖,不一会儿守院门的两个婆子也来凑热闹,四个人喝了两壶小酒,就然酒后壮胆刷起钱来。素婉隔着门缝看着外面的动静,心跳如擂鼓,轻轻的晃动了门,却发现门闩比以往松了一些,不由得心里大喜。 慢慢的开门,才发现原来是婆子们把锁链少绕了一圈,想来是想着素婉也不敢逃走,因此警备心格外的松懈。素婉屏气噤声,悄悄地把门开到最大,看着不远处的小屋子里依旧笑声不断,这才缓缓地侧着身子往外钻。 虽然苏婉并不胖,但是这门缝也着实并不宽敞,素婉咬着牙使劲的往外钻,脸都挤白了,这才钻了出去,又悄悄的把门关好,绕过柴房,偷偷的潜往后门。每一处院子都有一个后门通往侯府的后巷,安园自然也有,这后门本就是方便安园的人出入。此时守着后门的婆子也早去了小屋子里取暖,因此素婉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开了后门逃了出去。 素婉一逃走,小屋子的喧哗声立刻就停止了,守门的婆子就立刻给梓锦汇报了。 叶溟轩亲自带人追了出去,尾随着素婉一路而去。 一夜无眠。 天不亮梓锦就起了床,因为担心叶溟轩实在是睡不着,直到给叶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叶溟轩也没有回来,梓锦只好先去给叶老夫人请安,叶老夫人的精神头越来越不如从前,梓锦尽量的陪着老人多说说话,讲些开心的事情,人到暮年总是寂寥,不管叶老夫人以前如何,至少在梓锦嫁进侯府后,叶老夫人从没有为难过她,不管叶老夫人是看在姚老太太的面子上,还是真的喜欢她,梓锦都想好好的对待自己的长辈。 尽心尽孝,是各自的心意,不需要攀比,不需要计较。人谁无老的时候,上梁正则下梁不歪,自己立身正,子孙自效仿,所谓言传身教,不外如是。 梓锦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伟大的情操,只是觉得人都有老的时候,将心比心而已。 叶老夫人很喜欢跟梓锦说话,最近梓锦去请安,常常拉着她说话,一说就是很久,常说一些叶溟轩小的时候的事情,讲的是眉开眼笑,生动无比。梓锦一直以为叶老夫人是不喜欢叶溟轩的,但是没有想到叶老夫人居然对叶溟轩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知道的很清楚,也没有想到叶溟轩小的时候那样的调皮,因此也并不觉得烦闷。 其实人看到的表象未必就是真的,叶老夫人对叶溟轩冷淡并不是不关心,不然怎么会知道叶溟轩那样多的事情? 一颗心,想要读懂它,不能只去看,你要静心去聆听。 陪着叶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梓锦这才去玫园给长公主请安。梓锦走后,叶老夫人看着梓锦的背影默默出神,良久才说道:“锦丫头日后是个做宗妇的料。” 宋妈妈浑身一震,看着叶老夫人脱口说道:“老夫人,您要将侯府的大权交给三少夫人?” 平北侯府的公产一直在叶老夫人的手上,这么多年从没有交给杜曼秋,纵然是杜曼秋管理中馈多年,也从未沾手过。宋妈妈一直以为叶老夫人就算是不给杜曼秋也要交给大少夫人的,没想到最后居然看中了三少夫人。 叶老夫人轻轻的点点头,“管理侯府共产的人,必须要要有一颗公正的心。” “可是侯府将来是大少爷要承爵的。”宋妈妈提点到,这不是祸乱的根源吗? 叶老夫人默然不语,并未回答杜妈妈,公产跟侯府有的时候也可以分开的,只要写一份公契在手就是了。 ****** 梓锦对于长公主从来没有隐瞒,等待叶溟轩回来的时候,还是把杜清怡的事情细细的讲了一遍。 长公主瞬间就惊呆了,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杜清怡居然没死! “那你跟溟轩打算怎么办?”长公主自然想得透这里面的玄机,神情有些凝重。 梓锦苦笑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溟轩想着先跟吴祯通声气,毕竟吴祯为了我们的事情没少费心费力,我们总不能忘恩负义。” 长公主看着梓锦,这丫头怎么这么苦命,明明已经有了转机却又摊上好友的家人,就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的好。 “不管怎么说,杜清怡没死,总算是给咱们留了缓冲的机会,总算是有了希望。”长公主面色缓了缓,虽然依旧在夹缝中生存,但是至少比前段时间的毫无希望好多了。 “我跟溟轩也是这样想的。”梓锦笑道,“现在只等着静谧师太那边的动静了,说不定从这边可以有什么收获。” “最近太后倒是时常招静谧师太进宫讲解佛法,只盼着这人能一心向善才是。”长公主叹息一声,缓缓的说道,满口讲佛经的人,希望能渡人渡己。 梓锦微皱了眉头,太后?梓锦随谈心中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也并未多想,后宫贵人招有名望的庵主进宫讲解佛法历来有之,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就在这时叶溟轩回来了,知道梓锦在玫园就直接到了这里。 梓锦忙站起身来,看着他问道:“可有什么发现?”边说边倒了茶递给叶溟轩。 叶溟轩接过来大口的一饮而尽,这才说道:“素婉只是进了清水庵再也没有出来,清水庵直到天亮也没有人出来,一切安静得很。” 梓锦狐疑的皱起了眉头,长公主这时说道:“你们别着急,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静谧师太心思缜密,只怕会猜疑有人盯梢,说不定缓个一两天才会有行动,要有耐心。” “母亲说的是。”梓锦笑着应道。 叶溟轩看着长公主跟梓锦,缓缓的说道:“我想了很久,决定还是要跟吴祯说个明白,不管吴祯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他。而且这样的事情毕竟事关他母亲的声誉,还是不能瞒着吴祯行动。” 梓锦松了口气,她也是这么想的,就笑着看着叶溟轩说道:“你做主就好。” 长公主皱皱眉头,但是还是说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放开手脚去做吧。” 此事注定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注定要有一方做出让步。不管是吴祯会不会答应叶溟轩说服自己的母亲见皇帝一面,把事情说开,叶溟轩都想要有备无患。如果吴祯真的拒绝了,他也好想其他的办法,毕竟时间有限,刻不容缓了。 ****** 腊月二十八居然下起了小雨,寒冬下雪常见,下雨倒是有些稀罕了。 吴祯坐在叶溟轩的对面,笑着说道:“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 叶溟轩倒了杯酒递给吴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笑道:“先喝一杯,在说正事。” 吴祯挑挑眉头,并未拒绝,道:“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喝完再说!”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一饮而尽,霎时屋子里酒香弥布,熏人欲醉。 “你先说什么事情。”叶溟轩看着吴祯,他怕自己先说出口,吴祯的事情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吴祯失笑一声,道:“你还是这幅德行,好,我先说。”声音一顿,换上衣服十分凝重的表情看着叶溟轩,“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总而言之除夕夜绝对不能让阿梓进宫,我不能说出理由,我只能告诉你,如果阿梓进了宫,就会有灭顶之灾。溟轩,就当我求你,不管有什么办法,一定要阻止阿梓进宫!” 叶溟轩看着吴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绝望,心里顿时波涛顿起,“你不肯说个明白,我怎么信你?”不是叶溟轩不相信吴祯,而是听着吴祯这话好像有种感觉,吴祯似乎知道了蓝娘的真实身份,他想要试探一下,不然的话吴祯为什么要这样说。 吴祯很想说啊,他想要告诉叶溟轩,除夕夜皇宫会起火,梓锦的身影就消失在火中,他不敢冒这个险。更何况当初他答应过教授不能说出实情的真相,不然就会在这个时空消失。他还想拯救梓锦,所以他不能消失。如果叶溟轩不能阻止梓锦进宫,至少他还要在宫中出手相助。 他只盼着,叶溟轩能做到这一点! “溟轩,我有苦衷,不能说出原因。但是请你相信我,绝对不能让阿梓进宫。”吴祯几乎是恳求道。 叶溟轩越发的怀疑了,使劲盯着吴祯,然后说道:“你其实都知道了是不是?”叶溟轩以为吴祯知道了他母亲的事情,知道他母亲的真实身份。 听这话吴祯唬了一跳,看着叶溟轩镇定的神色,抿抿嘴说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知道了什么?”吴祯以为叶溟轩知道梓锦会遇到什么,心里不由的怀疑难不成叶溟轩当年重生的时候也得到预告? 这两个人都不肯把话说透,结果却造成了误解,叶溟轩看着吴祯,然后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我不怪你做了这样的选择,你能让我组织小丫头进宫已经很感激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叶溟轩认为吴祯还是选择了站在他母亲一边,维护靖海侯府的利益,其实这样做乃是人之常情,他不怪他。 吴祯却有些满头雾水,好像他跟叶溟轩想的事情有些出入,看着叶溟轩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吴祯立刻追了出去,不行,他得问个清楚。他不过就是恳求一番,怎么就要落得不要再见面,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太抱歉了,本来想更一万的,但是实在忙的脱不开身,请大家谅解,昨晚上加班码出六千字,一大早给大家送上,聊表歉意。不能补更很抱歉,等过完年,咱们使劲更新啊,拥抱大家!不要忘记推荐哦,虽然某香不能天天加更了,但是某香一直自来很勤奋的,请大家多多支持,看文的时候随手推荐一下,老感激了,拜托了~ 264:进宫 264:进宫    当吴祯追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叶溟轩的影子,不由得跺跺脚,这个急性子的家伙。吴祯顺着路一路追去,却没有追上叶溟轩,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叶溟轩应该会记住他的话,阻止梓锦进宫的吧。 按照祖宗规矩,除夕这一晚,有诰命在身的夫人都要进宫守岁,等到子时才能各回各家。女眷在内宫,外臣在前朝,寓意与民同乐,共祈我天/朝岁岁平安,年年富足。 到了年三十这一天一大早,梓锦就在屋子里看着诰命服发呆。 一个人坐在窗前,对着铜镜梳妆,她已经很久没有自己梳过妆了。今日进宫不知道吉凶,梓锦想着也许今日后平平安安到老,也许今日就是魂断后宫之日,在这样的日子里,梓锦不想让丫头们给她梳妆,她想自己,慢慢的挽起自己的头发。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站在院子里抬眼就看见小轩窗里,梓锦对镜梳妆。乌黑顺滑的头发倾泻于肩头,梓锦对着铜镜嘴角微弯,手里的玉梳一绺绺的把头发盘结于顶,用发钗固定住。淡扫蛾眉,轻拂胭脂,香艳的口脂凝与唇上。梓锦本就倾城貌,这一打扮,端的是好比瑶池仙子突降人间,叶溟轩站在院中居然就这样看着梓锦一点点的梳妆完毕。 梓锦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这才感觉到有两道极浓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得转头望去,就看见皑皑白雪中,叶溟轩一身官服器宇轩昂的立在院中,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梳妆,不由得俏脸一红,却看见叶溟轩大步的走到窗前,隔着窗子与梓锦两两相望,轻声呢喃道:“小轩窗,锦梳妆……” 梓锦心里咯噔一声,叶溟轩情不自禁的一声呢喃,却让梓锦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句话出自苏轼的江城子,而江城子却是苏轼悼念爱妾王朝云过世十年所做。梓锦兴致突来隔窗对镜梳妆,却不曾想招来叶溟轩这样忘情的一声呢喃。就如同晴天打了个霹雳,梓锦的脸色顿时一白,这个兆头真是不好。 叶溟轩似乎并未察觉这些,男人在这样的事情上总是粗心大意。而梓锦也不想让自己心里烦忧给叶溟轩造成困扰,索性抛开心头的不安,隔窗看着叶溟轩笑道:“小轩窗里的美人美不美?” “美,美极了。”叶溟轩弯眉,璀璨的眼光下映照的那脸上的弧度那样的柔和,后来想起,梓锦才惊觉,这是她在这个时空最后一次看见叶溟轩笑得如此开心愉悦,而这个笑容成了梓锦后来唯一的念想。 如此灿烂的眉眼,灼痛了谁的心扉,念念不忘。 叶溟轩转身大步进了屋,立在梓锦面前,只知道傻笑,他的小丫头今天真美。 梓锦拉着他的手坐下,虽然有些羞怯,却依旧还是转了话题,问道:“静谧师太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叶溟轩听到梓锦说起正事,就点点头,道:“是啊,一连几天都没有动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难不成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静谧师太其实并不是阴险恶毒之人?” 叶溟轩虽然这么说,但是语气却不是这么回事,很显然还是认定静谧师太有问题的,只是还没有查出来。 梓锦心头的不安越发的浓重,看着叶溟轩说道:“静谧师太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物,这几日她除了日日进宫为太后讲解佛经,真的没有别的动作?” 叶溟轩点点头,“是啊,只要她出了宫我的人自然盯得死紧。自从万荣他媳妇跟他闹和离以来,万荣最近所有的心思都在讨好媳妇身上,倒是让我能够自由的伸展手脚。人员调动比较随心,分三班盯着,绝对不会有闪失。” “那在宫内呢?”梓锦皱眉问道。 “想在宫里安排人手并不容易,不过我们也有通消息的人,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也不会一无所知的。”叶溟轩看着梓锦安慰道,旋即眉头又皱得紧紧的,这次除夕守岁没想到不仅皇上下旨所有命妇进宫,就连太后也特意给长公主打了招呼,让她梓锦带进宫去看看,如此这般不说就连太医给叶老夫人请脉的时候,还顺便给梓锦把了脉,因为是毫无预兆的太医就到了,梓锦连个装病的时间都没有。 这次真的是不得不去了! 梓锦拥着梓锦小心翼翼的嘱咐,“一定要跟在母亲身边,不管是谁让你去别的地方一定不能去,如果非去不可一定要跟母亲说一声。母亲是公主,在宫内有皇后娘娘有太后看顾,别人对你总得有三分的情面。宫里嫔妃多都是主子,哪一个也不能随便的得罪,你到时候一定好好地应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怕,就算是有人要陷害你,谋害你,大不了闹出来,闹得越大反而越容易活下去,你知道了?” 闹的大了,就要面对无数悠悠众口,梓锦明白。看着叶溟轩紧张不已的面孔,轻声一笑,握着她的手说道:“你放心吧,真正的杜清怡并没有死,所以如果事情真到了危急关头我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如何保身的。” 叶溟轩轻叹口气,道:“吴祯的选择也没有错,我们不怪他,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就不要搬出蓝娘的事情。至于那个静谧师太,这样的日子她是不会进宫的,应该起不了幺蛾子才是。” 夫妻二人换上品级大妆,梓锦一身命妇冠服,只觉得浑身上下重了不少,尤其是脖子被翟冠压得脖子都痛了。 叶老夫人、长公主、杜曼秋、沈氏再加上梓锦可谓是全家出动了,因为皇帝的旨意,就连叶老夫人也不得不进宫了,以前像叶老夫人这样岁数的人,是会被体谅不用进宫的,准许在家守夜。 看着这叶老夫人虚弱的身影,梓锦心里就很不是滋味,越发的觉得皇权之下真是没有自由了。 坐着马车一路到了宫门口,就要下车步行进宫。梓锦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叶老夫人下了车,那边长公主杜曼秋沈氏也下了车,叶青城、叶溟轩、叶锦、叶繁也都下了车。只是男女有别,叶青城要带着儿子们在前朝候着,梓锦等女眷要进后宫去,在宫门口就此分开。 梓锦搀扶着叶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叶溟轩,金色的阳光披洒在他的身上渡了一层光芒,背着光深邃的五官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跟梓锦告别。梓锦不由的嘴角一弯,盈盈而笑,仿若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也变得格外的柔和起来,却不知道这竟是两人在这世间最后一个微笑。梓锦后来想,如果当时知道后来发生的情况,她还会不会抱着那样大的希望进宫也许能躲过灾难?梓锦也不知道,无法去回答,因为她无法预料如果不进宫会有什么灾难。 自有小内监出来领着叶家诸女眷往后宫而去,一路上遇到了很多的熟人,公卿之家大多相识,只是彼此见面在这深宫里也只是点头而过,并不敢大声喧哗。这样的气氛越发的令人压抑,梓锦的心慢慢的就紧张起来。 “诸位夫人请现在光华殿候着。”小内监高声说道,引着众人进去。 光华殿里有桌椅,也有宫女准备好的热茶,总算能歇歇脚,暖和暖和。梓锦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叶老夫人坐下,这才转头打量这屋子里坐着的人十有五六是相识的,不由得朝相识的人面带微笑。 到了这里大家就不像是在外面这般拘束了,还能小声的聊起天来,气氛颇为融洽。 这边刚坐下,就有一名身穿粉色衣衫的宫女进来请了长公主出去。长公主身份尊贵,大约是太后或者皇后要见她了,众人的眼睛里看着叶家就有些羡慕。 梓锦心里却叹息一声,这华贵的背后谁又知道她们付出的是什么。人们往往能看到光鲜的一面,却看不到悲哀的一面。 杜曼秋坐在叶老夫人跟前,低声说着话,梓锦跟沈氏坐在两人身旁俱是沉默不语。沈氏抬眼看着梓锦压低声音说道:“大嫂不用进宫真是好福气。” 梓锦就觉得这句话很对,怀着身子的女子要在宫里这样折腾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情。楚氏的命倒是不错的,能不用进宫了。 “是啊,不过大嫂有病在身也是没有办法。”梓锦就朝着沈氏笑道,沈氏自然会意,就应了声是。 这边说这话的时候,就有素来交好的人家前来跟叶老夫人说话请安,一时间叶家所在的的位置就热闹起来,梓锦跟沈氏也不敢怠慢忙立在叶老夫人跟杜曼秋的身后服侍着。 “太后有旨,宣平北侯府三少夫人觐见。” 被这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光华殿内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光立刻停在了梓锦的身上。梓锦哪敢说不从,忙跪下接旨,这才跟着宣旨的小内监往外走去,一颗心忽然不安定起来。 今天大约没有了,今天是除夕了,某香各种忙啊,提前祝亲们新春快乐,拜早年喽,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家庭幸福,事业登高,顺心如意!明天大约会更新的多一些,爱你们!(*^__^*)嘻嘻……看文的时候拜托大家顺手推荐一下,留言神马的没时间就算了,某香现在回复留言总要在晚上,因为白天没时间看电脑了,不过能留脚印的还是送香吻一个·群么个·(*^__^*)嘻嘻…… 265:意外 265:意外    金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生辉,汉白玉铺就的台阶透着高贵尊严。梓锦走在上面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起来,宫斗剧看过无数,里面的太后一般都是很bt的,但是太后是长公主的亲生母亲,就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自己才是。 但是想归想,梓锦还不至于这样天真,真的以为天家骨肉亲情很重要,同样的如果让太后在女儿儿子之间选一个,不用想也知道太后会选谁。梓锦轻笑一声,恍惚刹那间所有的不安悉数离开。 如果今天真的是在劫难逃,就算是现在担心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命数未尽,她跟叶溟轩自然能相守到白头。尽人事听天命,梓锦人事已尽,剩下的也就只能听天命了。 ****** 与此同时,在梓锦去见太后的路上,秦文洛正在急三火四的找吴祯,没想到吴祯居然也进了宫。秦文洛又一路追进宫来,他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说,很重要很重要,他需要吴祯的帮助。 秦文洛策马狂奔,额头上隐隐见了汗珠,早知道这样就该提前先给吴祯送个信才是,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的手忙脚乱。 到了宫门口,秦文洛身为自小到大进宫出宫就跟自己后花园一样的便利,没想到居然被拦截在了门外。 “……你们胡说什么?谁不许我进宫?”秦文洛额角跳着青筋,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落在头顶,他居然被阻拦在了宫门外!“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自小进宫的次数数都数不清楚,你居然敢阻拦小爷的路?活的不耐烦了!” “小王爷,不是小的跟您作对,实在是宫门已关,谁又敢轻易的开启?”守门的将士为难的说道,这可是上面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啊。 “这才什么时辰就关城门,你哄小孩呢?”秦文洛暴走,奶奶的,没想到那该死的老尼姑居然这样狡猾,只是她怎么能有办法让宫门在这个时候关闭?邪门的! 但是越是这样,秦文洛越发的觉得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的。磨破了嘴皮子,软硬兼施,就是没能让守城门的将士通融放他进去,秦文洛死盯着这扇宫门,不过是一道门,却像是天堑般难以跨越。 溟轩、梓锦、叶锦、叶繁……只要想到他们即将面临着危险,秦文洛就不能安定下来,无奈地看了一眼规规矩矩的守门兵丁,冷哼一声上马离开。既然这条路行不通,他就只好走另外一条路! ****** 吴祯进了宫就四处寻找叶溟轩,等找到叶锦询问叶溟轩的下落,这才发现就连叶锦叶繁也没找到,远远的看到叶青城,吴祯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小侄见过侯爷。” 叶青城见是吴祯,就笑着问道:“贤侄也来了,令尊可还好?” “家父家母都挺好,多谢侯爷关怀。”吴祯耐着性子说道,陪着叶青城聊了一会儿这才寻到机会问道:“怎么不见溟轩?他今日没进宫吗?”吴祯希望自己猜得没错,叶溟轩夫妻二人最好没有进宫。 “方才被人叫走了,也不晓得是什么事情,应该一会就回来了。”叶青城笑道,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叶溟轩进宫次数频繁,在这里也是颇有根基,被人找很常见,因此叶青城并没有放在心上。 吴祯面色就是微变,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又不敢轻易地开口,只得干笑两声这才告辞。转身出了大厅,吴祯立马四处打听叶溟轩的下落,询问了好几个人,这才知道好像去了慈宁宫。 吴祯仰头望天,慈宁宫那是太后居住的地方寻常人谁能轻易进得去? 不过如果是去了慈宁宫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吴祯松了口气,只是静谧师太今日进宫的消息,也不知道溟轩跟梓锦知不知道……吴祯正想着要找个人给叶溟轩送个信,远远地就看到了大皇子秦时风正往这边走来。 吴祯对秦时风并无好感,因此并不想跟他有什么来往,转身装作没有看见正欲走,却不巧被秦时风逮个正着,开口叫住了他。 “微臣见过大皇子”吴祯走不脱只好行礼带着惊讶的模样,好像真的是刚见到秦时风一样。 秦时风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退后几步,这才看着吴祯问道:“吴小将军方才神色着急,不知道在找什么?” 吴祯知道秦时风极难缠,更没有想到方才居然被秦时风看个正着,只得苦笑道:“微臣正在找叶三少爷,只是并没有人看到他去了什么地方,这才有些着急。” 对付聪明人就得一半假话一半真话,不然秦时风只要找人问一问,他方才跟谁说了话就能猜出个大概来,这样容易被戳破的谎言还是不要说得好。 秦时风显然没想到吴祯居然在找叶溟轩,抬头打量他一眼,这才徐徐说道:“方才我见到叶溟轩好像去了柔仪殿,你不如去那里看看。”话音一顿又说道,“父皇很快就要升座,时间紧得很,你速度快一点。” 秦时风转身离去,吴祯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柔仪殿……脸色刹那间血色全无! 他知道大火发生的地点就在柔仪殿,他还知道叶溟轩被关进柔仪殿,姚梓锦进火场救夫再也没有出来~! 所有的事情都还在按照轨迹在走,可是吴祯却没有力量阻止,在这一刻他真是恼恨自己,为什么就这样无用!再也不敢耽搁,吴祯就往柔仪殿的方向奔去。得益于皇帝这段时间对吴祯的召见十分频繁,因此吴祯对皇宫内的情形还是比较清楚地,柔仪殿更是他关注的重中之重,甚至于连柔仪殿内的布局都是了如指掌,就怕有一日真的会用上。 ****** 太后很和蔼,对梓锦的态度也十分的柔和,这让提着一颗心的梓锦心生安慰,对话也慢慢地放松下来,纵使这样后背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 长公主在一旁笑着说话,太后的下手,长公主的对面坐着皇后,皇后跟顺宜公主长得并不怎么相像,顺宜公主乖顺的坐在皇后的身边,偷偷地对着梓锦挤眉弄眼,这样梓锦心里偷笑不已。 只是隔着一层帘幕,长公主跟皇后并不知道在那后面还有一个人,正盯着梓锦冷笑,那眼眸中迸发的杀意源源不绝。这人正是静谧师太,她这么多日子以来,费尽苦心讨的太后的欢心,为的就是今日。 等待猎物上钩,就如同深水钓鱼,需要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耐心。她足足等了二十几年,终于等到了今日。 梓锦觉得怪怪的,她很想抬头看看太后身后的帘幕后面是不是有什么人,因为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黏在自己身上,就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梓锦在这一刻手脚冰凉。 “……你们虽然还年纪小,但是也要好好的保重身子,等到了哀家这般年纪,就会懊悔年轻时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太后看着梓锦说道,因为梓锦上次没进宫就是因为生病,所以这次特意多说了两句。 梓锦忙应道:“太后教诲的是,臣妾以后一定多加注意。” 太后看着梓锦倒是有几分真心的喜欢,转头看着长公主说道:“你那个时候我记得也是这样淘气,总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哀家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在你身上。” 长公主想起以前的事情。也是一阵唏嘘,跟太后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梓锦心里纵然不安,也得坐着等着,脸上也不敢露出丝毫的痕迹,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越来越重。 顺宜公主瞧瞧的挨到梓锦的身边,低声跟她说笑,梓锦借此机会,忙低声问道:“公主,太后娘娘的宫里今日可有什么生人在?” 顺宜公主不明白梓锦为什么这么问,就皱着眉头说道:“应该没有吧。” 没有?梓锦心里有些失望,如果没有生人,难不成自己的感觉是假的?出现幻觉了?“公主,你再想想,就是按理说今儿个这种时候不该出现在宫里的人有没有?” 顺宜公主看着梓锦的模样虽然一如平常,但是口气确有几分着急,就说道:“你别着急,我替你打听下就是了。” “谢谢公主。”梓锦松了口气,幸好有顺宜公主在还能帮上忙。 顺宜公主就慢慢的坐回了皇后的身边,看着太后跟长公主还有皇后聊得正欢,这才瞧瞧的对自己的侍女吩咐了几句。那宫女就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梓锦不敢四处乱看,只能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手心里湿腻一片。 很快的那小宫女就回来了,在顺宜公主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两句。顺宜公主也没什么表示,依旧默默的坐在那里,梓锦心里就暗叹一声,顺宜公主年纪虽小,可是做事倒是很缜密,不管有没有事情发生,但是能在人前努力的维持自己的形象不被人发现什么猫腻,就这一点做的就很不错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顺宜公主就好像坐不住的模样,四处走走,又挨到了梓锦的身边,低声说道:“今儿个还真来了一个人,就是平常总被皇祖母召进宫的静谧师太!” 今天大约还有一更,如果今天下午串门回来得早,大约是会在更新一章的,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新的一年的第一天,亲们快乐吗?希望大家蛇年吉祥如意,身体康健!【推荐】【留言】不要忘记哦,爱你们! 266:陷阱 266:陷阱    梓锦心中的惊讶在此刻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没想到静谧师太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进宫,而她进宫要做什么? 想起之前静谧师太知道杜曼秋跟蓝娘见面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反应的行为,再想想现在静谧师太居然进了宫,梓锦心里真是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心中的不安正在逐渐的扩散,深入到她的脑子里血液里。 顺宜公主不知道梓锦打听这个做什么,叹道:“这个静谧师太可不得了,皇祖母挺信她的话,就连柔仪殿都专门腾出来让她研习佛法,里面摆满了经书,我最讨厌她,总是看着别扭得很。” 梓锦心里苦笑一声,面上却不能显露,她也很讨厌静谧师太,但是梓锦却不能这样说出口。 “那靖海侯夫人这次有没有进宫?”梓锦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两人在一边窃窃私语,因为并没有摆动身形,也没有大声,因此并没有引人注目。顺宜公主喜欢姚梓锦的刺绣人人皆知,因此就是看到顺宜公主跟姚梓锦说话也没人觉得奇怪。 顺宜公主一身真红的袄裙,越发映衬的她俊颜如玉。歪着脑袋想了一想,然后讶道:“我好像听到过静谧师太跟皇祖母提起过这个人,好像是请皇祖母一定要让人进宫。” 梓锦听到这里双拳紧握,垂眸望地,良久才说道:“那公主知不知道靖海侯夫人来了没有?” 顺宜公主想了想,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没注意啊,我又不认识她。” 是啊,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可能跟梓锦一样盯着一个人?梓锦失笑一声,“谢谢公主给我的这些消息,帮了我大忙了。” 能帮上梓锦的忙,顺宜公主很是开心,笑着说道:“小事一桩,你要是想要知道靖海侯夫人来了没有也简单,我派人打听下就是了。”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去查探了,因为梓锦知道靖海侯夫人一定在宫里了。静谧师太究竟要做什么?太后居然这样宠信她,还专门拨出一座宫殿给她做研读佛经的地方,可见静谧师太实在是一个相当令人吃惊的人,这样的人似乎总有办法让别人吃惊。 看着天色不早了,皇后要升座见诸位命妇,太后这才挥手放人,长公主跟梓锦这才出了慈宁宫。前脚刚出了慈宁宫,皇后就派人把长公主叫走了,姑嫂二人好像有话要说。梓锦就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先回等待的宫殿。 顺宜公主这样的时候也不能随便乱跑,免的丢了皇家的颜面,只能紧紧的跟在皇后的身边。皇后虽然很疼爱顺宜公主却从不宠溺她,因为皇后知道身为皇帝最喜欢的公主,不知道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盯着顺宜公主,一点差错也不能有。 梓锦在小内监的引路下往回走,刚拐出长廊,就听到有人喊道:“叶三少夫人请留步!” 梓锦心里就咯噔一声,但是还是顿住了脚,回头望去就见是一名宫女追了出来,一溜小跑到梓锦的面前这才弯腰行礼,说道:“有人让我将这个给夫人。” 那宫女说着就把一张纸条递给了梓锦,然后就迅速的离开了,好像怕梓锦要拉住她问什么一样。 梓锦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不能追上那宫女不让她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打开手里的纸条,打眼一看,梓锦瞬间变得脸色一白。 引路的小内监瞥了一眼梓锦,说道:“三少夫人,赶紧的吧,皇后娘娘升座的时间可要到了。” 梓锦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看着小内监说道:“公公,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有件急事想要去柔仪殿,不知道公公能否引一下路?”梓锦说着就拿出一张银票塞进小太监的手里。 小太监垂头一看银票的面值,脸上笑成一朵花,道:“三少夫人,这柔仪殿您还是不要去了,那是太后娘娘清修的地方,这要是坏了规矩……” “我明白,我并不是进柔仪殿,只是有位故人在柔仪殿旁边等我,我想跟她一起去先前来的大殿,还请公公行个方便。”梓锦尽量的保持平静,面带笑容。 那小内监打量了梓锦一遍,觉得没什么不妥,又收了银子,就爽快的带着梓锦七拐八拐的到了柔仪殿。梓锦在距离柔仪殿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小内监,等到人走远了,脸上的神情这才垮了下来。 楚氏……居然进宫了! 梓锦想不明白,楚氏明明在庄子上养胎,怎么就会毫无预兆的进了宫? 能悄无声息的瞒过叶家人,把人轻而易举的弄进宫,梓锦觉得静谧师太的嫌疑最大。梓锦接到这个纸条,捕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静谧师太派人送来的,只是梓锦不知道静谧师太究竟要做什么。 本来梓锦是打算要通知叶溟轩,但是一来梓锦接到静谧师太的警告,如果她找救兵楚氏一定一尸两命。梓锦想起楚氏,心里叹息一声,觉得所有的事情都离开了轨道,跟她和叶溟轩估算的一点也不一样。 而此时梓锦并不知道柔仪殿内叶锦叶繁叶溟轩都在! 梓锦将身子隐在花草间,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偷偷的潜进柔仪殿伺机救人! 梓锦素来不喜欢莽撞行事,而且明知道是陷阱,明知道一定会进去,但是怎么进去要讲究个策略才是。 梓锦太入神思考,突然肩上被拍了一下,整个人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幸好自己的行动比脑子要快,等脑子反应过来嘴巴已经被自己用手紧紧地捂住了。 回头一看,竟然是秦文洛,梓锦忙松开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秦大哥?” “我正找你,跟我来!”秦文洛低声对梓锦说道,想要拉着梓锦往回走。 梓锦忙挣脱开,压低声音急道:“我不能走,我还要救人。” 秦文洛就是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梓锦说道:“你都知道了?” 梓锦点点头,面带无奈的说道:“当然,咦?秦大哥你也知道了?” 秦文洛就叹口气,道:“你别着急,人是一定要救出来的。只是柔仪殿是太后专门请皇上清出来修身养性,念佛的地方,而且静谧师太经常在这里给太后讲解佛经,所以柔仪殿的守卫很是严密。想要进去总得想个办法,你硬闯是不行的。” 梓锦很是同意的点点头,“秦大哥说的是,我方才就在想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 秦文洛就拉着梓锦绕过一大片的花树,边走边说道:“长杰这次真是无意中办了大事,没想到静谧师太居然还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幸好他今日进宫来跟我说了一切,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些。” “我哥?”梓锦惊道,没想到姚长杰居然神通如此广大。 听到梓锦惊讶的声音,秦文洛就道:“具体的经过我也不知道,只是长杰对紧绷观海侯夫人有些怀疑,然后顺藤摸瓜,没想到居然查出了静谧师太一些事情。长杰进不了后宫,就辗转托人给我送了信,想好我找到了你,不然我真没办法跟长杰交代了。” 梓锦听的稀里糊涂,但是有件事情她知道了,原来她大哥一直默不作声的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她跟叶溟轩并不知道罢了。 “原来是这样。” 梓锦皱眉,又道:“大嫂被静谧师太关进柔仪殿,我绝对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一定要想把法溜进柔仪殿。” 秦文洛的脚步顿住了,看着梓锦面带惊讶,“没听你大哥说你大嫂也进宫了啊。” “不是我娘家大嫂,是婆家大嫂。”梓锦忙解释清楚,还真是有些乱套。 “婆家大嫂?叶锦媳妇?”秦文洛满脸的震惊。 梓锦闻言转头看着秦文洛,狐疑的表情在面上一闪一闪,“秦大哥,难道你说的不是这个?” 秦文洛这才晃然大悟,难怪梓锦还能这般的镇定,就有些苦涩的说道:“我说的的确不是叶锦媳妇,我还以为你都知道了,没想到最后居然牛头不对马嘴。” “那你说的究竟是谁啊?”梓锦急道,“难道柔仪殿里还有旁人?是谁又被静谧师太弄进去了?” 梓锦的亲人就那么几个,如果不是楚氏,那会是谁?沈氏……应该不会,梓锦来的时候沈氏还跟在杜曼秋的身边,如果是沈氏,杜曼器这头老狐狸应该会有察觉。 如果不是沈氏,自己娘家人那边还像还很没有女眷进宫,姚老太太已经上了乞病的折子,不用今日进宫。如果这些人都不是,那会是谁? 梓锦想了很久也不知道秦文洛说的是谁,索性不去猜了,直接问道:“秦大哥,你直接告诉我,柔仪殿里还有谁?” 秦文洛瞧着梓锦,虽然有些为难,但是还是说道:“五妹妹,我说了你切莫着急,咱们再想办法,千万不能鲁莽行事,你要知道这是宫里。” 梓锦听着秦文洛絮絮叨叨就有些不耐烦,道:“秦大哥你快说究竟是谁?” “是溟轩!” 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会连着四天走亲戚,所以这几天每天三千字,这几天过后某香就能缓一缓了,咱们就开始恢复正常更新,很感谢大家的体谅,爱你们!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携手共迈辉煌,(*^__^*)嘻嘻…… 267:失控 267:失控    梓锦想过所有的人,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叶溟轩! 想起在宫门口,叶溟轩还殷殷嘱托梓锦如果出现什么事情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他怎么就让梓锦身陷险地? 瞬间呼吸就好像被人夺走一般,梓锦的脸色变得苍白。同时耳边传来鼓声,皇后娘娘升座了!梓锦苦笑一声,皇后娘娘升座,身为命妇居然擅离不朝见皇后,这就是死罪一条! 但是梓锦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是看着秦文洛说道:“我要去救溟轩,不管用什么没办法,我都不会放弃。” 秦文洛早就料到梓锦不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听到这话心里一缓,面上却更加的严肃了,“五妹妹,柔仪殿不是你想进就能进去的。没有太后的令牌闲杂人等谁都进不去。” 梓锦面带菜色,冷笑一声:“没有门还有窗户,不能正大光明的进去,我还会迂回绕路。秦大哥,这件事情跟你无关,虽然你跟溟轩是兄弟,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想溟轩也不希望廉王府被卷进来。如果你还当我是亲人,就请你帮我一个忙,想办法通知长公主。” 秦文洛张口就要拒绝,梓锦却先一步说道:“秦大哥,我知道你的为人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但是事急从权,我们俩不顶用,长公主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女儿,只要长公主出面说不定就能拿到令牌,你说是不是?” 秦文洛摇摇头,“你去找长公主,我潜进去寻找溟轩跟叶锦媳妇。”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女人涉身险地! 梓锦佯装怒道:“这个时候就不要跟我争了,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自己的,秦大哥就当我求你了。你是皇后娘娘的侄儿,你出面总比我好一些。” 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进皇后娘娘的宫殿,也就只有秦文洛能办到了。 秦文洛咬牙道:“那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很快就回来。” 梓锦忙点点头让秦文洛安心,“你放心我就在这周围观察地势绝不乱跑,时间紧急,不要墨迹了。” 秦文洛转身就跑,梓锦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透过浓密的花丛看着门禁森严的柔仪殿,面色黑如碳石,梓锦怎么可能在这里干等着? ****** 楚氏迷迷茫茫的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被绑住手脚关在了一间屋子里,迷迷糊糊的一时间还没有想明白,她明明在睡午觉,这是怎么回事? 楚氏想要大喊,这才发现嘴巴被堵住了,这才惊觉并不是梦境,自己真的被绑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楚氏有些慌张,想要用力坐起身子,但是手脚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再加上她身怀有孕,又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折腾了好半响也没有起来,仰头望着头顶上的承尘,色彩斑斓的彩绘映入眼帘,脸色就是一白,她不是第一次进宫,这样带有九龙纹的彩绘只有宫里面才有! 她在宫里? 这是什么状况? 楚氏就是算是脑子再机灵,一时间也蒙住了。 喘了口气歇了一会子,赞足了力气,用舌头狠狠的推出堵在嘴里面的破布,又转过头用牙狠狠地咬住落地的帐幔,借力使力这才坐起身子来。纵然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额头上也隐隐的冒出了汗珠。 大口的喘着气,楚氏转动着被压麻的手腕,等到能够自由转动了,这才尝试着想要解开绳索。因为是反捆着,这个动作就比较艰难,又是系的死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是解又是在墙角突出的瓦石上磨,但是最终也没能解开绳索,反倒是把她累的气喘吁吁。 “你别费力气了,想要逃走简直就是做梦!” 楚氏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呆了这么久,猛的听到声音还真是毛骨悚然,“你是谁?” 隐隐约约的觉得这声音好耳熟,楚氏回过味来脸色大变:“师太?是你吗?” 静谧师太慢慢的揭开帐幕缓缓的走了出来,青布葛衣做成的道袍披在身上,年数多了颜色就有些洗的发白但是很干净,猛地看去还真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尼姑! 楚氏已经从梓锦哪里知道了许多关于静谧师太的事情,但是楚氏又不是傻子,她没有跟静谧师太对上,这个时候为了保住性命面露出惊讶之色,“师太,您怎么会在这里?我婆婆呢?请您帮帮忙,赶紧通知我婆婆一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居然被人给绑进了宫,请师太看在我们往昔的情分上搭把手,大恩大德不敢忘记。” 静谧师太瞧着楚氏,嘴角的讥讽越来越厉害,最终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报信?我说你脑子坏掉了吧?不要怪别人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为什么是叶家的儿媳!” 此时此刻楚氏才真正的害怕起来,两只大眼死死的盯着静谧师太,惶恐道:“师太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真不晓得您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请您帮忙送个信,您至于不帮忙还说这样的话吗?” “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说还能不能见到天日?” 屋子里除了楚氏惊恐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楚氏怀孕的事情如此的机密,没想到居然还会被静谧师太知道了。楚氏忽然间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一定是静谧师太捣的鬼! 楚氏想要环住肚子,一用力这才想起来胳膊还被反绑着,脸色越发的苍白了,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居然还是栽在了静谧师太的手里。 “师太,我跟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待我?您要是想要什么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楚氏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保住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她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老天开眼了,要是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楚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静谧师太似乎很享受楚氏这样惊慌的神态,看了楚氏一眼,然后才说道:“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亲手杀了叶青城,我就放过你们母子一命如何?” “什么?”楚氏大叫一声,这实在太荒谬了! “你没听清楚,要不要我重复一遍?”静谧师太冷笑一声。 “为什么?”楚氏想不明白,静谧师太为什么一定要置叶青城于死地,这是怎么回事? 静谧师太听到这一句为什么神情有些激动,好半响才说道:“你只说你做不做得到,如果做不到……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你分明是要逼我上绝路,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楚氏恼怒之极,看着静谧师太说道:“我夫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夫君?”静谧师太似乎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一个人几近疯狂的笑个不停,楚氏甚至于都看到了她的眼眶里溢出的泪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跟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孤孤单单的上路,在这座宫殿里还有很多人陪你一起上路。这其中就有你口中的夫君!” 如果说人能在逆境中坚强的生存下去,那是因为心中还有不能放弃的希望! 楚氏最大的希望就在叶锦的身上,但是此刻听到静谧师太这一句话,只觉得天都塌了! “你这个疯子,快放开我,你说我夫君在哪里?” “想要知道?哈哈哈,那九泉之下再去找吧,奈何桥上你们一定会见面的!”静谧师太手里拿着火折子慢慢地靠近楚氏,嘴角带着狰狞的笑容,“凭什么你们能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过日子,而我却要忍受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凭什么要用他的死换取你们的幸福?你们一个个的都要去给他陪葬,不然他会孤单的!” 楚氏不明白静谧师太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知道一件事情,有个人死了,还是跟他们息息相关的人。所以静谧师太报仇来了,但是楚氏实在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楚氏想起静谧师太的话,知道这座宫殿里还有叶锦,不知道叶锦在哪里,楚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几近疯狂的开口高喊:“叶锦、叶锦……” 静谧师太神色大变,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捂住了楚氏的嘴巴! 楚氏看到静谧师太苍白的脸色,心中大喜,这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叶锦还没有被静谧师太控制住,还有,那就是叶锦真的在这座宫殿,不然的话自己这一声喊,静谧师太不会这样的慌张。 这次真的是看到了希望,楚氏用力的降妖挣脱开静谧师太的钳制,张嘴就狠狠的咬在了静谧师太的手心,鲜血带着浓浓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楚氏一时受不住这个味道,整个肺腑都要反转起来,脸色苍白如鬼! 静谧师太没想到楚氏这样的彪悍,居然一下子咬住了她,剧痛袭来,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手,额角冷汗直冒。 楚氏趁机缓口气,压下胸腔里的憋闷之气,再一次的呼喊起来,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就绝对不会放弃的! 更新送上,年初三了,今天依旧走起亲戚,发稿子的依旧是可爱的存稿箱,亲们再忍两天,某香在忙几天就能消停了,到时候咱们再继续努力更新,加更不停转!感谢所有在春节期间依旧抽出时间推荐订阅留言的亲们,谢谢大家鼎力的支持,不能推荐的亲们大家也不要觉得有负担,春节期间大家都很忙能理解的,爱你们!所有的香粉们都要保重身体哦,某香在连续的劳累中就光荣的感冒了,这个难受的,请大家以我为鉴,好好的保护自己!拥抱大家! 268:自救 268:自救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迸发出更强大的力量。如果只有楚氏一个人也许她还没有这样的爆发力,但是她肚子里还有一个盼了多少年才有的孩子,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有任何的差池的。 楚氏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几乎要穿透了宫殿的砖瓦。 梓锦本就在柔仪殿不远的地方,说来也巧,梓锦坐在的地方就跟关押楚氏的地方只有一墙之隔,所以梓锦正绕着宫墙走的时候,猛地听到这一声呼喊,整个人似乎就僵住了一般。 大嫂?梓锦脑海里很快的就冒出了楚氏的身影,静谧师太的话没错,楚氏果然被关进宫了! 她还怀着孩子……梓锦顿时着急不已,也不知道叶锦跟叶溟轩究竟有没有在柔仪殿,但是听着楚氏近乎绝望的呼喊,梓锦知道楚氏一定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当下哪里还敢磨磨唧唧地,但是她没有令牌有进不去柔仪殿,伫立在梓锦面前的是高大的宫墙,要是等着秦文洛搬了救兵回来,也不知道楚氏到时候楚氏会怎么样了。 梓锦看看四周,就见柔仪殿的后面有死角的地方,堆着一小堆干柴,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了,看上去就很脏,梓锦眼睛一亮,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就点着了那堆干柴,然后捏着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啊,走水了,走水了……” 梓锦边喊着人就跑到了花丛深处绕过一条小路,到了柔仪殿的正门前,随手在地上摸了两把泥土往脸上一抹,就对着看守柔仪殿的内侍说道:“柔仪殿后殿着火了,快去救火啊……” 梓锦身上穿着命妇服装,守门的内侍狐疑的打量着梓锦,其中一个比较慎重的问道:“夫人,这个时候您应该正在给皇后娘娘叩头,怎么会在这里?” 梓锦心里就咯噔一声,这家伙心够细的,梓锦也不是纸糊的,就猛地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说道:“是静谧师太跟太后娘娘请了御旨邀我相见,谁哈子道我从此慈宁宫走来就看到这边起火了,就忙着让人救火,不信你往后看看,浓烟都飘起来了。” 顺着梓锦伸手指的方向两人一瞧,神色大变,梓锦就立刻说道:“还不赶紧去救火,要是柔仪殿真的被烧成平地,你们还有命吗?” 被梓锦这样一吓,两人拔腿就跑,还招呼着院子里的人拿着水桶去救火,一时间柔仪殿的热忙成一团,乱乱哄哄的如同没头的苍蝇。 梓锦就趁机钻进了柔仪殿,估摸着楚氏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 梓锦天生谨慎,再加上又在皇宫里,也知道柔仪殿后面梓锦点的那把小火根本碍不了大事,很快的就会被扑灭,因此梓锦的行动就更加的迅速。一间房一间房的寻去,梓锦终于听到了楚氏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这次声音虚弱了很多。 梓锦顾不得别的,就提着裙角一路狂奔过去,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你安心的去吧,黄泉路上你们一家会团聚的,不会让你孤孤单单形单影只,你看我是不是大发慈悲?” 妈的!这老尼姑就是bt! 梓锦二话不说,抄起院子里立在墙边的一根木棍,一溜小跑的上了长廊,然后一脚踹开房门,进门还不等喘过气来就看到楚氏双手反绑身后,静谧师太的双手扼住楚氏的喉咙,楚氏一张脸死白死白的,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说来也巧,静谧师太正好背对着门口,因此听到踹门声,还没有回过身来就觉得似有乌云压顶一般的压力袭来。 静谧师太下意识的就躲向一旁,梓锦一棍子打空差点打在了楚氏的身上,忙用力收住棍子倒是把自己搞得狼狈不堪,差点摔倒在地。 楚氏鬼门关前捡回一条性命,但是毕竟是收到了惊吓,额头上阵阵冷汗冒出来,抬眼看到了梓锦惊喜不已,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三弟妹……” “你莫怕大嫂,有我在这老尼姑绝对不会伤你一根汗毛,你要保重自己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咬牙撑住!”梓锦忙安慰楚氏,就怕楚氏真的出什么事情。 楚氏知道现在危险重重不想让梓锦分心,就用力地点点头,“你放心,我还撑得住。” 梓锦这才松口气,转头看向已经站稳身子看着自己的静谧师太,梓锦用棍杵地,冷笑道:“师太,好久不见!” “三少夫人别来无恙。”静谧师太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从容优雅与世无争的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却有了梓锦看不懂的光芒。 “师太约我来此不知道是为何事?”梓锦在努力的拖延时间,她要等着秦时风把人请来。 “三少夫人有勇有谋,居然能一路闯进此处,真是不简单,让贫尼刮目相看。”静谧师太皮笑肉不笑,看着梓锦的目光又多了丝丝的猜疑。 梓锦轻笑一声,“真正令人刮目相看的是师太才对,师太在清水庵这么多年一定很憋屈吧?只是不知道地下有知的杜将军知晓师太的举动又会有什么想法,会不会懊恼自己有眼无珠引狼入室。” 梓锦提到了杜将军静谧师太的脸色就是一变,双眼眨眼间就露出凶光,狠狠地盯着梓锦,就好像饿了十几天的野狼突然看到了一块肉,恨不得扑上去一口食下! 梓锦纵然是机灵胆大,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的浑身一颤。 梓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提起杜将军静谧师太的反应会那么大,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一般来说,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是一场最大的狗血,梓锦想着她们该不会撞进了什么狗血的情节里成为了最炮灰的牺牲品? 人生来就是要饱受磨难的,有很多时候也许不是你因为你本身犯了错,而受到了惩罚。梓锦估摸着叶家几个孩子跟静谧师太一看就是两辈人,叶锦他们得罪静谧师太的可能性非常的小,更多的应该是受了牵连。 而看静谧师太的神色,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跟已经阵亡的杜将军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哎哟我的妈呀,梓锦只想喊娘,看着楚氏硬撑的模样,就壮着胆子说道:“我来替大嫂,我留下你让我大嫂离开,怎么样?” 梓锦不伟大,并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就是舍己为人了,而是可怜楚氏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先让楚氏脱身梓锦一个人也能见机行事,行动利落些不会拖泥带水有顾虑。 楚氏听到梓锦的话,顿时泪盈于眶,忙说道:“不行,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楚氏很感激梓锦这样的大义,但是她也不能做这样没有良心的人,如果因此梓锦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静谧师太看着二人你谦我让,顿时冷笑出声,“进来了就甭想出去了,为了这一天我等了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会让你们脱身吗?简直就是做梦!” “我说老尼姑,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们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事情总得有个原因,就算是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吧?”梓锦问道,面上带着气愤,脑子里却在想着秦文洛这个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到了皇后的院子里了。 静谧师太并没有因为梓锦出言不逊而恼怒,只是冷笑一声,“谁让你们成为叶家的人,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 静谧师太并没有打算说出原因,只是看着梓锦跟楚氏冷笑一声,大步的往外走。梓锦一看脸色微变,快步的追了上去,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静谧师太先一步的反手关上门,利落的上了锁! 梓锦苦笑一声,没救出楚氏倒是把自己陷在这里面了。 “静谧师太,我还有句话要跟你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昔年的主子也许还活着,这个你知道吗?” 梓锦一直没有弄清楚静谧师太知不知道靖海侯夫人就是当年的杜清怡,这个时候这样一喊也不过是包了仅剩下的一丝希望,希望能拉住静谧师太离开的脚步,因为梓锦听得出静谧师太脚步匆忙,应该是有事情发生了。 等了好半响没有回声,梓锦叹息一声,“流年不利!” 楚氏看着梓锦很内疚,“都是因为我,要不然你也不会在这里了。” 梓锦看着楚氏说道:“大嫂,你莫这样说,静谧师太针对的就是咱们叶家的人,就算是没有你也会有别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溟轩跟大哥二哥究竟在不在这里,若是他们在就好了,兴许咱们还能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楚氏一听就忙说道:“方才我呼喊叶锦的名字,静谧师太很是慌张,我想着你大哥一定在的,但是三弟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 梓锦想起秦文洛的话,就说道:“如果大哥在这里,那么溟轩跟二哥一定也在了。求人不如求己,咱们一定要逃出去,跟我来!” 初四了,今天我家宴客,那个忙啊,呜呜呜··· 269:谋事在天,成事在人 269:谋事在天,成事在人    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遇到各种各样的不能躲开的是非。梓锦从没有想到过自己这一次的穿越不仅会遇上重生的二手货,从开始的抵制到现如今的深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穿越人生居然会这样的悲催,还遇上了一个想要复仇的女疯子。 最坏的结果梓锦已经预料到了,梓锦知道,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只是……不到绝地她是不会走这一步的,因为她舍不得叶溟轩,所以她会拼尽所有努力地生存在这里,尽管十分的艰难。 楚氏因为有了孩子,求生意志特别的坚强,因此听到梓锦这样一说,精神顿时高涨起来,“你说的没错,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还没有见过他的爹爹,还没有呼吸过这个世上的一口新鲜的空气,还没有看这个世界一眼,我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我还没有跟溟轩白头到老!”梓锦看着楚氏相视一笑,低头看着自己握在手心里的棍子,这时冲进屋子时从院子里顺手牵来的。 楚氏的眼神也在跟着梓锦落在那根棍子上,犹疑的问道:“你想利用这根棍子?可是这棍子能做什么?” “撬窗户!”梓锦坚定地说道,抬眸看着楚氏道:“大嫂你且退后,别伤着你。”梓锦边说边走到楚氏跟前前先给她解开绳索,然后在站在窗前,古代的窗户都是木头做成,窗户上糊的窗纱并不是很牢固。只是窗户上的小格子特别多,最宽的地方也只能伸出一只拳头,梓锦就想着用这根棍子击破窗户上的透雕框架,击出一个洞,也许就能钻出去了。 楚氏依言往后退了几步,就见梓锦挥起棍子用力的砸向了窗户,就只听得一声巨响,梓锦手里的棍子断成了两截,再看看窗户,只击断了几根比较脆的栏杆,充其量只能伸出两只胳膊,连头都不能钻出去。 楚氏失望的叹息一声,双手环着肚子,面带焦急。 梓锦愕然,没想到这窗户居然这样强悍,这样都不能砸出一个大洞,可见这木材是极好的。 梓锦愤然将手里半截木棍掷在地上,看着楚氏安慰道:“大嫂不用着急,再想想别的办法。” “现如今着急也没有用,出不去能怎么办?”楚氏记挂着丈夫担忧着肚子里的孩子,她长这么大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人生过于顺利,就会让人有的时候产生惰性,因此面对危险的时候就会少了敏锐,不然的话楚氏也不会身陷深宫了。 在这个时候楚氏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在梓锦看来也很不错了,至少没有哭闹慌乱,就让梓锦省了不少的力气,更能集中精力想脱困的办法。眼睛在大殿里转了一圈,出了香案上那一个三脚铜香炉还有些分量,只要能抱得动,掷的起来,就能砸破窗户逃生,其余的东西都是没用的物件。 梓锦瞧着那铜香炉估摸着怎么也有百余斤,自己这身子板想要抱动百余斤的东西掷起来砸破窗户简直就是笑话~! 楚氏顺着梓锦的眼神又落在了铜香炉上,脸色煞白,惶恐不安的说道:“三弟妹,你不会……不会是想搬起这香炉吧?” “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梓锦皱眉,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可是……就凭咱俩,只怕是搬不起来。”楚氏的声音低落下去,别说她现如今怀着身子不能搬重物,就是以前她也搬不动这东西啊。 “大嫂,你开什么玩笑,你怀着身子自然不能动手的。”梓锦开口说道,要是方才的棍子没有折断就好了,可以利用杠杆的原理一路撬过去。但是现在……梓锦摇头叹息一声,抬脚走到了香案前,伸手推了推香案上的铜香炉,这一推居然推不动,脸色又是一变,估算错误,这铜香炉只怕是有两百余斤! “推都推不动。”梓锦苦笑一声,面带无奈。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不能砸破门或者窗户逃生,那么两人就只能呼救,但是呼救就会有个难题,会不会惹恼敌人反而束缚住自己的手脚。 一时间真是进退两难了。 ****** 且说这边吴祯一路往柔仪殿寻来,担心着梓锦跟叶溟轩的安危,不曾想正遇上秦文洛,两人撞在一起,面色各异。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 两人一愣,秦文洛着急赶路,便抢先说道:“没空跟你磨叽了,我有正事先走了,回头再跟你细说。” 吴祯一把拉住秦文洛,也不管这些铺头盖脸的问道:“你见过阿梓跟溟轩没有?” 秦文洛已经知道一些吴祯跟溟轩的瓜葛,这时就说道:“我正为此事去皇后娘娘那里求救,溟轩跟叶锦媳妇都困在了柔仪殿,柔仪殿有人把守进不去,我得去要令牌才能救人。梓锦正在那里盯着,你要找她就赶紧的搭把手帮个忙也成。” 吴祯在听到梓锦也到了柔仪殿的时候,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远远地又看到了柔仪殿的方向冒起了浓烟,脸色更是大变,拔腿就往柔仪殿跑,边跑边喊:“快去请圣驾,就说叶溟轩夫妻被困柔仪殿,柔仪殿起火了……” 秦文洛愣愣的看着柔仪殿方向的浓烟,又看着吴祯火速消失的身影,咬咬牙往金殿赶去。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是也知道皇帝对溟轩媳妇是很关注的,再加上吴祯被皇帝天天叫进宫,只怕是知道些什么,哪里还敢耽搁,救人如救火。 ****** 吴祯赶到柔仪殿的时候,整个柔仪殿已经被火海包/围,柔仪殿虽然不是皇宫最大的宫殿,却也是规模不小,而且地处偏僻,远离群殿,再加上这边又是太后礼佛的地方,寻常人等根本就不会到这里来,因此就算是柔仪殿走水,一时间前来救火的也是寥寥无几。 吴祯哪管什么危险不危险,拔腿就往里面钻,边跑边喊梓锦的名字,大火引起的各种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浓烟夹杂着烈火不仅让人退避三舍。 而此时火海里的梓锦也没有想到静谧师太居然反手锁了房门就放了火,楚氏跟梓锦被困在屋子里,浓烟透过窗子钻了进来,两人跑又跑不出去,只得蹲下身子避免浓烟的伤害。 “是不是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梓锦轻轻地摇着几乎被熏昏迷的楚氏问道。 楚氏咳嗽一声,侧着耳朵细细听去,在烈火噼啪的燃烧声中果然听到一声声着急而又急促的呼喊声。楚氏大喜,一把攥着梓锦的胳膊道:“没错没错,是有人来了,三弟妹,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梓锦同样的兴奋不已,使劲的拍着门板,大声地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因为火是从外院烧进来,因此一时间还没有烧到梓锦跟楚氏所在的地方,不过就是浓烟多而已,两人乍然闻到有人呼喊的声音,求生的意志自然是无比的强烈,让自己的声音尽力的散播出去,让别人更容易的找到她们。 吴祯一路从火海中狂奔而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好像听到了梓锦的声音。刚跑进二院,就听到身后有轰然倒塌的声音传来,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柔仪殿的周围聚集了很多的人,他猜想着秦文洛的动作不会这么快,那么搬救兵的会是谁? 吴祯这个念头不过是在脑子里一闪,立刻就抛在了一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将梓锦救出来。 吴祯用力的呼喊梓锦的名字,果然他没有幻觉,真真切切的听到了梓锦的呼救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往前跑去。火势蔓延的很快,虽然是冬天却一点也不影响大火的破坏力。吴祯自认为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大火跟随而至,还是让他颇有威迫感。 梓锦用力抓破了窗户上的窗纱,远远地就看到了火海中吴祯那矫健又带着狼狈的身影狂奔而来,不由得挥手喊道:“吴祯,这里,这里……” 吴祯看着梓锦伸出摇摆的双手,立刻奔了过来,用力的撞开门,就只听到轰拉的声音门板被撞倒在地。梓锦忙扶着楚氏就往外走,看着吴祯就说道:“你先把我大嫂救出去,我去找找溟轩跟大哥二哥。大嫂说他们也在这里,但是丝毫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害怕他们中了静谧师太的暗算。” 梓锦忙把楚氏交到吴祯的手上,拔脚就要走。 “阿梓,站住!”吴祯一手扶摇摇欲坠的楚氏,一把拉住梓锦。 梓锦着急不已,看着吴祯说道:“吴祯,我不能耽搁了,我害怕他们真的遭了暗算,我得去救他们。我大嫂有身孕了,我一个弱女子背不了她,我就把我大嫂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交给你,我求你先把她救出去。” 梓锦看着火势蔓延过来,越发的着急了,推着吴祯说道:“别磨蹭了,我求你了成不?” 吴祯想起这场大火的后果,咬牙拒绝:“不行,我去找溟轩他们,你带着叶锦媳妇先走,你们从后面走,后边还没有烧起来。”吴祯怎么能让梓锦涉险,更何况他是知道这场大火的最终结果,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阻止,想了想又道:“文洛已经去搬救兵,而且柔仪殿外面也聚集了不少的人正在救火,就算你找到了溟轩他们,你一个女子又能救几个?还是我去,听话,赶紧的离开,不然大火烧过来谁也跑不了。” 吴祯边说就搀扶着楚氏,拽着梓锦往后院走,梓锦不想同意,但是吴祯态度坚决,而且他说的有道理,梓锦不能感情用事,看了一眼楚氏现在的状态相当的差,脸色苍白如鬼,就道:“好,我先带大嫂逃出去,这里就拜托你了,你自己也多加保重!” 吴祯这才松了口气,又往前面安全的地方送了送她们,这才折回身子又跑回了火场内。吴祯也有种古怪的感觉,梓锦说的一定没错,不然以溟轩跟叶锦叶繁的身手,就算是被困在柔仪殿也能顺利逃生,怎么大火烧了这么久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到这里吴祯的心里就咯噔一声,心里想着柔仪殿的地形部署快速的寻找着。 梓锦搀扶着楚氏,两人尽力的往前走,楚氏有身孕又受了惊吓,又遭遇火灾,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是极大的消耗。看着梓锦说道:“三弟妹,你别管我了,你自己逃生去吧。我怕是……怕是跑不出去了,我不成了,走路都没力气了……与其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还不如能活一个是一个。” 梓锦顿住脚用力的喘着气,虽然是寒冬,但是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抬眼看着楚氏咬牙说道:“大嫂,吴大哥让我们先走,可不是听你说这样的话,就算是你自己不要命了,好歹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梓锦不知道能劝什么,他已经看出了楚氏的体力透支,就是她这个没怀孕的人都已经很吃力了,她也只能用孩子激起楚氏的求生意志。 楚氏的眼神闪了闪,眼眶里泪花浮动,早已经散乱的发髻在肩膀上披散着,发钗七零八落的丢失了好些。看着梓锦坚毅的面庞,用力的咬着唇,鲜血顺着牙印沁了出来,“好,我走……”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用力的搀扶着楚氏走到了柔仪殿的后院,后院有一个角门,只是此时角门被一把大铜锁锁住了,唯一的生路又被堵住了。梓锦面色铁青,楚氏硬撑着的一口气,看到这把铜锁,一下子似乎被抽干了力气,顺着墙壁缓缓地坐在地上,苦笑道:“天要亡我门。” “我就不信邪了!”梓锦怒斥一声,弯腰搬起一块枕头大的石块,用力的举到胸口的位置,只觉得双臂都是颤抖的,瞄准了铜锁用力的砸了下去! 今天大图,会有一万字的更新,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不要忘记推荐哦,走亲戚的同时一定要注意休息,每天的连轴转让某香很是吃不消,拥抱大家,春节走亲戚是一个习俗,作为已婚少妇,某香婆家娘家两边跑,深感疲惫,也请大家不要像某香一样感冒了,保重哦,最后一定要快快乐乐过大年!(*^__^*)嘻嘻……接下来还有更新~ 270:愿以我之身永世相伴 270:愿以我之身永世相伴    柔仪殿外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梓锦没有想到后门居然也有那么几个人,而且凑巧的那么几个人里还有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静谧师太。而此时静谧师太正一脸的凄苦状看着被焚烧的宫殿,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在看到梓锦跟楚氏灰头土脸,脚步蹒跚的出来的时候面色一惊。 梓锦冷笑一声,瞅了一眼静谧师太,还没等说话,就听到一声脆喊:“三少夫人!” 梓锦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顺宜公主,心头一松,抬眼看去,就看到皇后的銮驾正急急忙忙的赶过来。銮驾旁边还有长公主跟顺宜公主的软轿,轿旁还有快步跟着的杜曼秋等人,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在宫中乘轿,而顺宜公主正是坐在软轿上远远的呼喊梓锦。 梓锦心头一松,脚下就好像是踩了一团棉花,差点跟楚氏一起跌倒在地。旁边不远的静谧师太就要作势来扶,梓锦眼眸一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想也不想的立刻站起身子来,一脚将静谧师太踢了个倒仰,怒道:“老贼尼,你给我等着,要是我夫君有个三长两短,我扒你的皮,吃你的肉!” “三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静谧师太脸色苍白的卧在地上,梓锦这一脚踢得不轻,她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闷。看着皇后的銮驾落了地,这才一脸无辜的开口。 梓锦没有时间跟她磨叽,扶起楚氏脚步艰难的走到杜曼秋的身边,喘着气说道:“杜夫人,大嫂有了身孕却被静谧师太关进柔仪殿企图烧死,现在柔仪殿里还有大哥二哥跟溟轩生死不明,请您照顾好您儿媳妇肚子里叶家唯一的子嗣!” 梓锦一字一句的说道,根本无暇顾及杜曼秋刹那间变色的脸庞,下意识的搀扶住楚氏,杜曼秋身后的沈氏忙窜出来把楚氏接了过去,眼眶里含着泪,瞧着梓锦问道:“叶繁他……夫君……”因为太过害怕,竟然语不成声,看着楚氏的神色就有些晦暗不明中带着惊恐,下意识的就躲开静谧师太远一点。 长公主下了轿,一把拉住梓锦,惊慌地问道:“溟轩,溟轩他在里面?”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被大火包/围的柔仪殿。 因为这边的动静,远远的就有人群往这边移动,皇后首先跪拜下去:“臣妾参见皇上。” 众人只得跟着跪了下去,梓锦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眼睛瞪着皇帝那一张熟悉的脸,果然那天在茶楼的人是他!此刻,面对着这位九五至尊,梓锦的眼睛却被皇帝身边另一名女子吸引了去,乍一看这女子跟梓锦还真有些相像,细细一看又不像了。 “靖海侯夫人?”梓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那妇人一愣,抬眼看着梓锦,眉目轻锁,不胜哀愁。眉宇间似乎就笼罩一层江南烟雨般的气息,虽然跟梓锦有看似相像,但是气质却是南辕北辙。看着梓锦微微的有些惊讶之后,靖海侯夫人疑惑的问到:“你是?” 梓锦苦笑一声,怎么看自己跟靖海侯夫人也不是一类人,貌似很像细细一看其实跟本不像,否则当初吴祯还是楚君秋的时候,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自己跟他的母亲相像?正因为吴祯太熟悉靖海侯夫人,所以看梓锦也就不像了。反之,皇帝因为太多年的距离,倒是看着梓锦的容颜似像非像,越发的觉得跟自己记忆中的一样了,这就是人类的一种记忆错觉! 梓锦觉得人生不仅有餐具更多的还是杯具,只因为似像非像,却让她如今几乎万劫不复。 梓锦没时间解释更多,她想着若想有人能制住静谧师太,大约就只有这位曾经是静谧师太主人的靖海侯夫人了,所以张口说道:“靖海侯夫人,您唯一的儿子目前就被困在柔仪殿的火海中,你知道他为什么在里面吗?那就请好好的问一问你曾经的侍女,你哥哥曾经收的义妹静谧师太吧!我们叶家跟杜家还是姻亲,不知道静谧师太为什么要火烧叶家三子,还要害死我跟大嫂。还请皇上,皇后,太后给你们的臣民一个交代,你们的臣子为了江山社稷流血在沙场,难不成如今你们还要他们流泪吗?” 梓锦看着摇摇欲坠的长公主,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儿媳不孝,不能陪在您身边伺候了,我要去找溟轩,若是福大命大平安归来,梓锦就服侍您到老,若是……不能,还请母亲且看开,我跟溟轩就是在天上也会希望您开心幸福。” 梓锦扔完所有的炸弹,再也不管在场诸人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面孔,撒腿就往满是火光的柔仪殿奔去! 在后门的入口处,不曾相遇到了吴祯,就见他一手拽着叶繁,一手架着叶锦,脚步蹒跚的往外拖。梓锦看着没有叶溟轩的身影,张口问道:“溟轩呢?” “还在里面,他非要我先把他们拖出来。你……你别进去,我再进去救他……”吴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梓锦已经往火场奔去,忙大声喊道:“阿梓,快回来,危险!” 梓锦哪里肯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往里冲,她只知道叶溟轩还在里面,就算是死……两人也要死在一块! 生同寝,死同椁! 吴祯忽然只觉得这一幕那么的熟悉,原来自己曾经看到的一幕就这样发生在眼前,原来他果真是眼睁睁地看着梓锦奔进火场……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阿梓…… 吴祯想要跟进去,但是看着叶锦跟叶繁,他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因为他答应过叶溟轩,叶家不能后继无人,没有人知道,叶溟轩受了伤,断了腿,不然的话吴祯就是拼死也要将他一起救出来的。 难不成这真的是天意?人不能逆天?纵然是他明知道一切的结果,硬要回来想要阻止却终不能阻止最后的结果?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为未到伤心处…… 吴祯架着叶锦叶繁二人出来,早就有侍卫看到他们迎了上去接过二人。吴祯二话不说回头就往火场里钻,周围的救火声此起彼伏,一桶桶的凉水泼在滔滔的烈火上,根本就是无济于事,转眼间就被火势焚烧殆尽。 梓锦不知道叶溟轩在哪里,但是她记得吴祯寻找的方向,一路在火海中躲避前行,纵然这样也被随时砸落的火星子灼伤了皮肤,烧焦了头发,引燃了衣服。 这样不行,这样的话还没等找到叶溟轩她就先地府报道了。梓锦不知道第几次扑灭身上引燃的大火,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大火烧断的木头随时都会从头顶砸落,梓锦只能顺着墙根走,弯着腰,捂着鼻子,浓烟呛得梓锦眼泪横流,咳嗽不已,浓浓的烟雾也辨不清楚方向,好不容易穿过长廊,就看到院子里七零八落的全是乱七八糟的残桓断壁,院子里有口大缸,梓锦大喜,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水。 奔过去一看,只剩下了不到一小半的水,梓锦搬不动大缸,寻来一个毁了一半的破瓦罐,弯腰探进水缸,舀起水就从头顶浇了下去,直到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这才住了手,在院子里大喊:“溟轩,你在不在?溟轩……溟轩……” 因为身上浇了水,走在火中就没那么难受了,梓锦不敢耽搁一边大喊着叶溟轩的名字一路往里寻去。被砸落的木头击中了手臂,梓锦差点丧命,浓重的黑烟呛得她嗓子干哑,却依旧不屈不挠的呼喊着叶溟轩的名字。 梓锦这一辈子,不,两辈子也没有这样绝望过,泪水抑制不住的往下淌,危险随时都会袭来,但是她却不肯退后一步。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当她听到极其虚弱的一声回应,喊着小丫头的时候,她几乎都要蹦起来。 叶溟轩被一根烧焦的木头压在腿上,整个人动弹不得,透过层层的火光,浓密的烟雾,看着一步不靠近的身影,有千言万语要说却被憋在心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小丫头,就是这样的倔强,就算是刀山火海,终究还是寻来了…… “溟轩!”梓锦扑了过来,幸好叶溟轩被砸的地方靠近墙角,被凌乱的石头木块支起了一个狭窄的空间,反而给叶溟轩留了一个生存的小空间。但是只要大火烧过来,就完了。 梓锦用力去搬走叶溟轩身边的障碍物,木头上还冒着烟,双手一碰上去就被烫的松开来,石头都是大块的,她跟本搬不动,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吴祯先救走叶锦跟叶繁。 “没用的小丫头,别费力气了,你快走……快走……”叶溟轩推着梓锦,让她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 “我不走,我不走!”梓锦大喊着,却依旧不肯停下手里的动作,尽力的想把叶溟轩救出来,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 熊熊大火散发出炙热的气息,梓锦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在炭火上烤,浑身的皮肤似乎要裂开来,生疼生疼的。两只手上早已经没有往日白葱玉指的模样,血迹斑斑的煞是吓人。 叶溟轩腿被压住,手还能动,一把扯住梓锦,怒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出不去了,你快走,小丫头快走,我不能让你陪着我一起死在这里,你走,你走!” 梓锦很是恼怒自己的没用,如果她寻常多健健身就不会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救不了,她没用,她真的没用……眼泪刷刷的往下流,手指早已经疼得没有知觉,紧紧地握住叶溟轩的手,坚定地说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生同寝,死同椁,你说过我们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分离。” 梓锦执拗起来就连叶溟轩也没有办法,周围是危险不断的火灾,在这断壁残桓下,两人苟安一角,灭顶之灾随时会来。不管叶溟轩怎么劝说,梓锦就是不肯走,软的硬的全都用遍了,梓锦就是不肯离开叶溟轩半步,紧紧地抱着叶溟轩半截身子,十指紧扣,只说一句话:“你若再让我走,我就立时死在你面前。这个世上若没有你,我留在这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傻瓜!”除了这两个字,叶溟轩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因为深爱,所以生死相随! 心有不舍,许下生生世世! 梓锦闷哼一声,从天而落冒着青烟的木块正砸在梓锦的后背上,灼痛的感觉袭上心头。叶溟轩用力的将梓锦背上的木块回落,疼惜的说道:“怎么样,还疼不疼,疼不疼?” 因为担忧声音有着颤抖,眼眶里的泪珠就再也忍不住的浮起。若是己身面对生死,男子汉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但是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忍受着伤痛跟危险,他却不能护她周全,这样的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小丫头,就当我求求你,离开这里好不好?坚强地活下去,我也会含笑九泉的。”叶溟轩颤抖着说道,他明知道梓锦还有生还的希望,怎么就能看着她陪他赴死? 梓锦却转开话题,看着叶溟轩婉转一笑,这明媚的笑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的耀眼。 “溟轩,你说我是会投胎转世还是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教授说在这个时空我一旦死亡,就会回到我自己的世界去。可我怕,我怕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在这漫漫的时日里煎熬。”梓锦啜泣不已,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她能够跟叶溟轩一样,赴黄泉,过奈何桥,进入轮回,共约来生。 但是她不能,她还要回到现代去,可是现代没有叶溟轩,所以她怕,她不想回去,她只想跟叶溟轩在一起,哪怕是灰飞烟灭。 叶溟轩瞧着梓锦,面露哀伤,“拉紧我的手,不管是谁都不能分开我们。”他也怕,他怕梓锦回到了现代他找不到她,亦或者等他投胎梓锦却已经不在,他们之间隔着一整个时空的距离,那是完全不能触摸的地方。 火光蔓延过来,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梓锦已经能闻到大火中一股股难闻的味道。满眼里全是耀眼的光芒,看得她眼花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的困难,头发烧焦的味道迎面而来,周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腐蚀着两人的听觉,就像是一首怪异的哀悼歌。 “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找到我。”梓锦垂眸哽咽,面色凄惶,头紧紧地挨着叶溟轩的肩膀相拥在一起,十指紧扣不曾松开一丝一毫。 “我发誓,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如果你回到了你的世界,若是有蝴蝶落在你的肩膀,那是我在守护着你,跟你打招呼。”叶溟轩忍受着身上传来的攒心的痛楚,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道。 “我不要蝴蝶,我不要蝴蝶,我只要你……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回到我的世界好不好?我们生生世世不分开,永生永世相依相随。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好,不分开,我跟你一起回去。”叶溟轩轻声附和,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两个本就是分属不同的时空,而他本就是重生的一缕亡魂,今生已到尽头,也该去地府报道了。而他的小丫头也要回到她的世界去了。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到最后他们却落得这样的结局? “老天爷,你不公平!”叶溟轩怒喊。 泪如雨落,梓锦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周身传来的蚀骨的疼痛,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了、可她不能喊痛,她不想让叶溟轩担心,听着叶溟轩那最后一声怒喊,半昏之际,只觉得脸上有湿润的泪珠滑过。 “不要哭。”梓锦费力的说道,双手跟叶溟轩十指紧扣,同是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的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来。“不要哭……我会心痛……溟轩,不要离开我……跟我回去……跟我回去……” 漫无边际的黑色吞没了梓锦最后的理智,无边的疼痛让她深陷黑暗之中,原来被火烧死是这样的滋味……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就好像要渴死的鱼一样,姚梓锦发誓,她回去后一定要跟教授讨个公道,为什么她是被烧死的? “梓锦……梓锦……醒一醒……” 昏昏沉沉之中,梓锦只觉得耳边不停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这声音好生的熟悉,好熟悉…… “你还睡,再睡就真的成了睡公主了。” 这人好唠叨,她疼……浑身都疼……好像被火烤一样…… 被火烤? 梓锦猛地睁开眼睛,双眼的焦距还在涣散中,就听到耳边一声尖叫:“教授,教授,梓锦醒了,她醒了,您快来看看!” 教授? 双眼的焦距慢慢的恢复,原先模糊的影子逐渐的清晰,头顶上是白色的屋顶,屋顶上悬挂着各类稀奇古怪的器材,这里很熟悉,很熟悉! 她回来了! 也就是她在古代死了! 所有的神智在刹那间归位,她回来了,那么叶溟轩一定是去投胎了? 梓锦立刻坐起身来,这才看到她的手腕上还有输液针,当下哪里还顾得了疼痛,一把将针头拔了下来,双腿就下了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腿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梓锦!”小牧一进门就看到梓锦这幅狼狈的样子,忙奔过去扶她起来,吼道:“你不要命了,你都昏迷三天了,医生说你再不醒来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小牧。”梓锦开口喊道,她最好的同学死党。 “是我,老天保佑你还记得我。”小牧夸张的双手合十对天祈祷,翻翻白眼数落道:“你说你究竟怎么回事,人家穿越一趟回来平平安安的就完事了,倒是你三天前身体就不停的滚来滚去,老喊着疼,嘴里不停地喊就是不肯睁开眼,可把我们吓坏了,几个教授轮流守着你,连家都不敢回。” “教授呢?”梓锦一把抓住小牧的手问道,声音中带着急切哪里还能坐得住,就要站起身来往外冲。 小牧可真是吓坏了,没见过梓锦这样疯狂的样子,死死的抱住她,“你别急,别急,教授马上就来了!” 梓锦正在挣扎中,就听到门口有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姚梓锦,你这是做什么?你就不能省省心,醒了就老老实实的呆着,闹神马啊!” 进门来的正是守了姚梓锦一整夜不敢睡的秦教授,秦教授今年四十岁,身材有点发福,,一头长发扎成马尾又绕了一个圈在头顶上稳稳的盘住。秦教授脾气急,本来就没休息好,姚梓锦醒来就闹,她就有些吃不消。 “秦教授,秦教授,我求求您把我送回去吧,我求您把我再送回去吧。”梓锦就扑过来一把拉着秦玉就要跪下。 秦玉唬了一跳,方才的脾气一下子没了,一把托住梓锦,“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不是不知道你在那边的肉身已经没有了,怎么还能回去?” “可我爱他,我爱他,教授我求您让我回去吧,让我回去吧,我给您磕头了。”梓锦什么也不想,就想着立刻回到叶溟轩身边去,“教授,我不求您让我在那个时空继续活下去,就求您把我送到叶溟轩投胎的地方,让我俩好歹同生共死一回,我求您了。” 小牧完全惊呆了,梓锦魔障了吧…… 秦玉瞪大眼睛看着姚梓锦,似乎不敢相信梓锦说出的话一样,还真没见过穿回来的学员有这样的。 “梓锦啊,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说。你昏迷三天了,你知道三天这个概念吧?咱们这里三天,在别的时空那就是一年,你昏迷三天就代表着你穿越的时空已经过去三年了,叶溟轩早就投胎传世了。” 秦玉抹一把汗,精神高度紧张,就怕梓锦一个承受不住出什么意外。 三年?梓锦两眼一合,昏了过去! 大过年的大家不要拿砖拍我,速度的溜走,那啥拍我的砖头直接去砸推荐吧,几十下呢,挺过瘾的,捂脸遁走,明天继续!今天好要继续走亲戚,大图某香不好意思不加更,一写就写到了凌晨快一点,看到某香如此卖命,大家也要多推荐两下,月票到月底翻倍再投,爱你们!那啥,砖头少砸两下,速度遁走··· 271:活下去的理由 271:活下去的理由    时空并不是同步的,在博古学院的穿越时光机里面设定的是,在现世一天在古代就是一年,就算是穿越过去的童鞋在古代活到百岁,等到穿回来现在不过是三个多月,并不影响她在这个世界的继续生存,这才是正常的穿越之旅的体验。 如果时空是同步的,那就无法跟现在世界的学生的长辈给出交代。 这一点梓锦是知道的! 当再度醒来的时候,梓锦的身边围满了人,博古学院的学生跟教授挤满了一屋子,看着梓锦这幅衰样,小牧就叹口气,接着劝道:“姚梓锦你别分不清主次,看不清楚形势,当初穿越的时候教授们就说过的,你怎么还能把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说着,梓锦只觉得头顶嗡嗡直向,好一会子才说道:“我想静一静,可以吗?” 梓锦的直属教授许教授就挥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看着梓锦说道:“姚梓锦,你应该知道这就是穿越定律,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你以后再也回不去那个时空,除非是发生奇迹,你能借着某一个时空的错乱点穿回去,但是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更何况,时空错乱能让人穿回你想去的时空,但是同时也能让你在宇宙黑洞中永远消失,最重要的这样的契机并不是我们能掌握的,想要就会有的。” 梓锦的双眼无神的盯着淡蓝色的屋顶,教授说的她都知道。 “教授,我明白,可我……不甘心,如果不是所谓的穿越定律已经既定叶溟轩跟我是必须死亡的,其实我们能活下去的是不是?我们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排除所有的困难,眼看着就要胜利相伴,一世无忧,可是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设定成叶溟轩为死亡模式?为什么一定要分开我们,我知道穿越定律,我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谁能做得了住,但是我们真的很努力啊,我们这么努力为什么……为什么却是这样的结果?我恨你们,恨你们!”梓锦痛哭出声,他们真的很努力的去想要活下去,一生相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命运。 许教授看了秦教授一眼,相对叹息一声,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他们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秦教授脾气急,听到梓锦这样说就很是生气,怒道:“姚梓锦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敢这样跟教授说话,要是我们能做主,我们能不希望你们的穿越旅行快快乐乐的?你明明知道有些事情就是我们也做不了主的,你嚷什么嚷什么,当初既然决定要体验,就要承担得起后果。你看看你周围的同学,她们中间也有跟你一样失败回来的,你就这么无法面对失败?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不是无法面对失败……”梓锦解释道,坐起身子看着秦教授,淡淡的说道:“教授,我是真的爱上了啊……” 时间戛然而止! 呼吸似乎一下子也了无踪迹! 真的爱上啊……一众同学教授的神情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明知道是穿越旅行,姚梓锦居然真的交出了心…… 姚梓锦不再说话了,索性又躺了回去,呆呆的看着屋顶,良久才说道:“你们都回吧,我想自己冷静下,谢谢大家的关心。” 许教授看着梓锦的模样就看着大家说道:“都先回去吧……” 小牧跟姚梓锦一个宿舍自然不用走的,等到人都走干净了,这才看着姚梓锦瘦弱的背影嘟囔,“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净干傻事,当初咱们还说过的谁也不要让自己真的陷进去,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熊样?” 倒了一杯水放在姚梓锦的床头,小牧顺势坐在她的床边,看着梓锦茫然的神情,也觉得有些心疼,顺嘴说道:“你就是一根筋,睁开眼睛看看这花花世界,这里多好啊,不要再想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了,过去的就过去了。” “小牧,你是回来了还是还没穿越呢?” “嗨,我还没轮到。”小牧傻傻一笑,“不是每一个人说走就要走的,要等着另一个时空有与你气场相合的生存空间,我还没轮到。” “真好,那你还想去吗?你我看我这样子,你还敢去吗?”梓锦苦笑一声索性闭上眼睛,她是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路,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几率。 “我又不是你傻乎乎的,真的把自己赔进去,我就当是去旅游了。”小牧没心没肺的笑了。 梓锦从这次醒来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整天专心于寻找时空交错的点想要回去。 1918年3月4日,美国海军当时最大的军舰之一”独眼龙号”从西印度群岛驶往诺福克。军舰上配备全套无线电通讯设备。船上300多人,船长是个有28年航海经验的老手。但”独眼龙号”仍然消失在魔鬼三角茫茫大海之中,甚至连sos求救信号都来不及发出。 1925年4月18日,满载着小麦的日本远洋货轮”来福丸号”,驶进了魔鬼三角海域。突然,从无线电里传来了呼叫声:”哎!快!死亡就在我们眼前,快来救命啊......”声音嗄然而止。从此,这艘日本船也在大海中销声匿迹了。 1973年3月,天气晴朗,海况平静,一艘载有32人的摩托快艇驶入魔鬼三角海域的平静海面,瞬间,快艇旋转下沉,32人无一幸免。 失踪的船只数不胜数,从空中经过这片海域的飞机,也很多次的神秘失踪。梓锦梓锦第一个目标就锁定了百慕大,一个人租了一艘潜艇,在百慕大来来回回转了三圈,可是怪事没有发生,她接触不到那些神秘事件的发生点,第一次失败而归! 关于百慕大神秘三角还有一个超时空说,1991年,一架波音727客机从东北方接近迈阿密机场,机场的塔台正以雷达追踪飞机。突然飞机从屏幕上消失,10分钟后又出现,最后安全降落。塔台人员对此大惑不解,便登机做一番检查,结果发现机上人员的手表与仪器上的计时器,都比正确时刻晚了10分钟。换句话说,这架飞机与乘员,有10分钟不存在于我们这个时空之内。他们认为:”神秘三角”地带的形成,实际一是自然现象。在磁气涡动中,多维空间与我们存在的时空间出现交集。有的交集比较大,所以船舰进入多维空间便告消失。有的交集小,在短暂的消失后,又回到我们的时空里来。 第一次失败而归,梓锦第二次做足了准备,查找了很多证据,再次信心满满的出发。这一次是动用了所有的积蓄租了一架飞机,然后按照资料所说的原版演绎一遍。可是奇迹没有发生,梓锦不死心,恳求了人家又跑了一遍,结果还是安然无恙的落地。 飞/行员只当梓锦是探险爱好者,反而安慰她,这种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梓锦再一次失败而归,许教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梓锦叫过去狠狠地训了一顿。许教授脾气好在学院里是出名的,能让他气成这样,姚梓锦也算是头一个了。 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梓锦就面临着生存的问题。马上就要毕业了,就不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了。这次穿越之旅让梓锦也没有了当初留校任教的远大志向,她只想快快地离开这里,更何况她的毕业成绩也远远达不到优异的成绩,留校任教也不够格的。 小牧的毕业穿越旅行安排在了九月份,看着梓锦收拾着行李就往外搬,格外的伤感。 “梓锦,你真的不打算留下来?教授说可以给你申请一个助教,你就这样搬出去你往哪里落脚?”小牧很是担忧,梓锦是个孤儿,没有家人,这些年所有的学费都是半工半读的,她的勤奋在学院里也是有名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想到办法的。我不想在呆在这里,小牧,你还是想想我的话,穿越之旅不要也罢,爱情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梓锦的东西并不多,收拾了一个大旅行箱,一个双肩背包居然就完事了。 电视哗哗在响,正在播出的一个娱乐节目,浓艳的主持人正在播报一件神奇的事情,“当红偶像巨星叶擎在拍摄著名导演李一川的《隋唐英雄新传》时不慎从马上摔落,肋骨折断三根……” 小牧是叶擎的忠实粉丝,立刻捧着心大喊:“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这些人都做什么吃的,都没有做好防护措施吗?” 梓锦对这些娱乐新闻并没有什么兴趣,背好背包,拉起旅行箱,“你慢慢伤心,我走了。” “哎哎,你别走,你看一眼啊,这个叶擎真的是帅的不是人啊。”小牧一把拉住梓锦,就希望梓锦能快速的融入到他们的生活中来,忘记那该死的二手货! 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其实大家不要担心,古代的时空一定会交代完毕的,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先不要着急哈·群么个·推荐不要忘记哦,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哦! 272:她是谁 272:她是谁    梓锦被小牧一拉脚下一个踉跄,忙站稳身子,说道:“小牧,我真不喜欢这些明星什么的,你自己发花痴吧,我得走了,已经约好了房东今天签租房契约,不然的话我真的要睡大街了。” 梓锦终于还是没有看电视一眼,纵然这些偶像明星真的魅力无穷,可是那也只是荧幕上的形象而已。再美能美得过楚君秋?再帅能帅的过她的溟轩?与她而言,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哪一个男人能比得上叶溟轩的一根头发。 小牧挫败的看着梓锦拖着行李箱大步而去,转头看向电视中正在躺在医院里接受采访的叶擎一眼,明明是帅的无可比拟,怎么梓锦就是连看也不看一眼? 电视在热闹的进行中,无数的记在病床前围堵着脸色微微发白,神情却有些高傲的叶擎。叶青的眉峰压下不悦却要强力忍耐着与记者周旋,只是虽然极力忍耐,但是脸却很臭,很明显的不喜欢记者这样的行为。 只可惜梓锦没有看一眼,荧屏上的那种张脸是那样的熟悉。 梓锦的性子其实很执拗,在她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前面,没有谁能阻止她的脚步。 博古学院的教授知道梓锦目前的情况,都想要让她留下来做助教,至少不用找房子,不用担心生计。可是在梓锦眼里,在这里就会让她时时刻刻的想起那个人,她不想让自己的精神一天到晚的都紧紧的绷着,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疯掉,所以她需要一个工作,一个能让她没有精神去想任何事情的工作。 梓锦租房子的地方有点偏,可是租金便宜,一室一厅,家具电器齐全,这让她捉襟见肘的日子稍微的松了口气。虽然只有一室一厅又是在顶楼,但是让梓锦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一个三平米的露天小阳台,很快的签订了一年的合同,打扫了卫生便安居下来。 过惯了唤奴侍婢的日子,突然间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动手,不得不说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早上似醒非醒的时候,梓锦总是下意识地喊一声,“溟轩我要喝水。”好半响没人应声,梓锦这才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周围还有些陌生的空间,顿时就有些疲惫的合上眼睛。 现在再也不是过去的时候了,再也没有叶溟轩了,眼泪总是脆弱的袭击而来,让梓锦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习惯真是可怕,想要改也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改的过来的。 习惯了有叶溟轩的日子,睡觉的时候会想念那温暖的胸膛,吃饭的时候会想念布菜的大手,洗澡的时候回想起叶溟轩经常搞突袭来个鸳/鸯浴,就连发呆的时候有的时候似乎都觉得她的周围还有他的气息。 梓锦觉得自己不孤独,她一直认为叶溟轩并没有死,他就在她的周围,虽然她看不到,摸不到,可是她能感受得到。 生死相依的爱人啊,你的气息是那样的遥远却又那样的熟悉,无时无刻的不在环绕着我,让我觉得安心又从容,等等我,我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一定能穿越回所有的灾难之前,重新找到我们幸福的日子,你且等等我……听到我的呼唤,放慢你的脚步,奈何桥上等三年…… 在付完房租之后,梓锦手里就只剩下了几百元钱,她所学的专业在这个社会上实用价值并不高,想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所以梓锦很务实的找到了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一个月的工资加上提成总能有两千块,紧紧巴巴的过日子也就够了。 工作很稳定每天两班倒,梓锦在下了班之后就会在网上查找有关关于时空同步的神秘事件,她是绝对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直到她的生命终结。梓锦有自己的博客,开通很多年却一直没怎么打理,她是一个懒人,很懒很懒的人,可是自从思念愈加的浓烈之后,反而让她有一种不得不诉说的欲望。 可是她不想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就开始写微博,写自己的漫漫穿越旅途,从开始降生在姚家开始写起。想起海氏跟莫姨娘斗争,姚家几个姐妹从小你争我算,写着写着就开始泪流满面,原来当初觉得心累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是这样的甜蜜。 在现代梓锦是一个孤儿,在姚家生活了那么多年,在键盘上敲出每一个字,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突然竟然有一种感觉,觉得姚家的人才是她真的家人一样。刀子嘴豆付心的海氏,耳朵有点软在妻妾之间疲于奔命还能最后坚守住底线的姚老爹,最与世无争,淡然生存的吴姨娘,最疼爱她的姚老太太,腹黑耿直心软的大哥,老实读书的二哥,花心大萝卜的三哥,还有姚冰、姚雪、姚月、姚玉棠…… 一个个的人物从梓锦的笔下写出来,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段快乐的时光。 梓锦只是想要慢慢的把自己的生活写一遍,让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在肚子里翻滚,在脑子里回荡,让自己冰冷孤寂的生活不再那样的寒冷。关于博文名,梓锦想起了进宫前叶溟轩隔窗看她梳妆的傻样,笔下就下意识的敲出了六个字:小轩窗,锦梳妆! 短短六个字,却有梓锦跟溟轩的名字,第一次梓锦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就算是身不在一起,他们的心也断然不会分开的。小轩窗里锦梳妆,不思量,心难忘,且等且等。风又飘飘,雨又潇潇,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自从开始写博客,思念有了倾泄之地,每天写一段博文已经成了梓锦雷打不动的事情。梓锦也没有想到居然慢慢的吸引了大批的追博文的人,更没有想到她的博客居然一下子就红了! 梓锦在超市的日子过得平淡,她一向独来独往,很少跟同事出去玩耍,也很少参加集体活动,慢慢的居然就落下了一个清高孤傲的名声。梓锦苦笑一声,她不是清高孤傲,只是再也没有心力去结交什么人。 “梓锦,最近你有没有看过一篇文章,就是网上最近窜红的那个?”何婷婷跟梓锦交接班的时候随口问道。 梓锦手里的动作一顿,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文章?”边问便将手里的钱点算清楚交接,何婷婷是梓锦在超市同一个收银台交接班的人,是个很活泼的人,很健谈,常常为梓锦打抱不平,觉得超市的同事对梓锦刻薄了些,梓锦不就是不爱说话不爱参加活动吗? “说来也巧啊,那文章里女主的名字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呢,我好喜欢那个小包子,那个海氏笑死我了,就没见过那样蠢的人。你回去看/看吧,回头我把地址从q上传给你,那一大家子人太好笑了。”何婷婷笑个不停,指手画脚的跟梓锦将里面的故事。 梓锦听着何婷婷的话,心中大惊,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同事居然也在看她写得文章。梓锦不想引起任何人的主意,她只是想让自己的思念有一个存储的地方,所以并没有说明她就是这文章的作者,只是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了,我就不用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何婷婷却是古道热肠,嚷着一定要把链接给她,让她没事的打发时间,梓锦只得笑着应了,交接工作后这才挥手跟何婷婷告别。 接班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七月底的夏天马路上热气腾腾,梓锦走在太阳下只觉得人都要烧焦了,快步的往家赶。从超市到家只有三站地,所以梓锦从来都是走着回去,就连公车都不愿意坐。 回到了一日三餐忙碌不堪的生活,又回头想想在古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真是赛神仙了。轻叹一声,不管是什么事情,梓锦的思绪总能绕回到古代去,就好像她在这里是个过客,在古代才是家一样。 失笑一声,梓锦轻轻摇头,一失神就没有注意到一辆车突然从拐角处窜了出来,梓锦猝不及防,整个人一下子被车子刮倒在地,人重重的摔在马路上。 梓锦猛吸一口气,只见胳膊上腿上有一大片的擦伤,痛的泪都淌了下来。 “你没事吧?”一个傲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紧接着十几张百元大钞在梓锦面前一闪就被人塞进了自己的手里,又听那人速度极快的说道:“算我们倒霉,出门就遇上这么一个不看路的疯子,拿着钱赶紧走吧,我们还要赶路。” 梓锦一下子被气得都要气都要喘不上来,捏着钞票猛地站起身来,看也不看的兜头就往说话的男子身上撒去,“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这样羞辱人啊!左看像白痴,右看像傻子,上看像头猪,下看像头驴。横看不成岭,侧看不成峰,长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出门,也是只有你这样的人渣才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渣事,带着你的钱马不停蹄的给姑奶奶滚!” “你……你狗嘴吐不出象牙!”男子被气坏了,浑身直打颤,从没遇见过这样毒舌的女人,顿时招架不住,只能说住这样的话。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彩虹亲戚来串门,各种闪亮! “哟,你吐一个我看看?”梓锦肚子里满是火,憋了这么久,遇上这么一个不长眼的往前凑,她也就不客气了,拿钱砸人?她还真不吃这一套,客客气气的说声对不起,难不成还能要了他的命?真捏着两大钱就把自己当爷了,不看看什么德行。 “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出门的时候你爸妈就没好好的教教你?”男子憋得满脸通红才蹦出这么一句,现在的女孩都这么厉害吗? “感情你拿钱砸人还是深受你爹娘的教育,真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劝你还是别出门现眼了。”梓锦拍拍手,皱着眉头一拐一拐的想要绕过这男子,回家得上点药,不然就得发炎,她可没钱住医院,她还想着努力赞点钱,年底再去百慕大一趟碰碰运气。 男子一把抓住梓锦,怒道:“你这什么意思?欠揍是不是?” “你还没完没了了,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兴许你问候人家父母,难道就不能百姓点灯?你也太霸道了吧!如今的社会禽兽越来越多,我原谅你为了保住尊贵的禽兽地位而更禽兽。”梓锦怒极,有钱的就是大爷,可是也得看别人愿不愿意装孙子,她姚梓锦别的没有就有一身硬骨头,谁啃一口咯谁一颗牙。 梓锦狠狠的瞪了一眼眼前人五人六趾高气昂,此刻满脸涨红的男人,长得不怎么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口气倒不小,看着就令人堵心! 男子看着梓锦远去的背影,本想要追上去,但是低头看看手表,咬咬牙捡起地上的钱,这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现如今这个社会,连个女孩子都这样嘴巴不饶人毒舌一副,将来一准嫁不出去!你说是不是叶擎?” 后排座位上的男子正是红透半边天的人气偶像叶擎,透过车窗看着梓锦的背影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前排的经纪人宋南随口说道:“你要是好好的跟人家道歉,哪来这些事情。” “你?算了,我不跟你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计较,算我今天倒霉遇上这么一个女孩。回家还是回公司?”宋南重新发动车子问道,却没注意到叶擎已经将墨镜拿下来,还在盯着梓锦的背影看个不停。 “回家。”好半响叶擎才收回眼神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个女孩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好像他们曾经见过面一样。 茫茫人海,穿梭如织,眨眼间梓锦的身影就消失不见,心口有点淡淡的憋闷,心情一下子又变的难受起来。 她是谁? 还有八千字,某香先去做饭,饿死鸟··下午继续更新,拥抱大家! 273:命运的转折点 273:命运的转折点    流年似水,光景浮华。黑亮的夜空绚烂多姿,梓锦坐在露天小阳台上,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双手飞如织敲打着每一个快乐的字符。看着自己的文章下面一长串的评论,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本来这只是自己感情的倾泻口,不曾想反问引来了无数人的跟帖很讨论,随着梓锦越写越多,讨论也原来越激烈。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想法,也许你看着某某人不好,也许别人就看着好,每一个人的眼光都是不一样的,判断事情的根据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引发的讨论就越来越多。 梓锦写完最后一个字,将文章贴上去,这才松了口气,随手拿起身边的绿茶轻抿了一口,微微皱起了眉头。在古代的时候,喝的茶都是极好的,每年的新茶还都是茶尖第一茬,可是现在梓锦要买到这样的茶实属不易,囊中羞涩,只能喝平民茶。虽味道不如顶级的茶叶味道甘醇,却也有另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涩。 因为苦,更喜欢去尝,就如同梓锦现如今的生活,苦涩中还带着不服输的倔劲,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找到穿越时空的隧道,就算是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 正欲关闭网页,突然间q上有条消息,梓锦就点击开来,是一条好友认证消息。只见认证信息栏里写着一句话:很喜欢你的文章,可以谈谈合作吗? 梓锦眉头轻皱,她写这些不是为了出名,不是为了赚钱,这是她最珍贵的记忆,想也不想的就点击了拒绝,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 “总裁,我已经跟这位作者联系过,但是她直接拒绝了我的好友申请,目前还找不到别的联系方式,因为她的博客里就只有q号的联络方式。”巨人影视公司的总经理陆行无奈的说道,现在的人要是知道有人谈这些合作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怎么这位就这样的没兴趣。 秦舟颇有些吃惊,星眸微眯五官一凝,“一句话也没问就拒绝了?” “正是。”陆行点点头,“现如今网络上穿越题材很是火爆,这本《小轩窗,锦梳妆》得到广大网友的喜爱,热度越来越高,咱们提前下手总是好事,若是被腾跃的马腾先拿下了影视权,咱们就被动了。更何况腾跃的罗玦又在国外拿回了影后的桂冠,风头正盛,马腾又是个爱折腾的主,还是小心一点好。” 秦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的说道:“让技术部查一查这个作者的ip地址,然后顺藤摸瓜,不管怎么样尽快的找到作者本人,劝说她与我们签约。” 陆行听到秦舟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罗玦又碍着你什么事了,瞧你跟陆行如临大敌的模样。”叶擎大喇喇的从小休息室里走出来,头发上满是水珠,显然是刚沐浴出来。 秦舟冷哼一声,瞅了一眼叶擎,“心疼你的绯闻女友了?或者是事实上的?” 叶擎哼也不哼一声,径自拿过大毛巾擦着头发,似乎没听到秦舟的话。 秦舟也不管叶擎什么想法,依旧说道:“你给我小心一点,若是再跟罗玦传绯闻,小心公司封杀你。那女人心思多着呢,跟马腾也不清不楚的,你别傻呼呼的被人骗了,回头还帮人数钱呢。” 叶擎闻言身体微僵,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然后说道:“你就这么讨厌她?” 秦舟没有说话,只是瞪了叶擎一眼继续处理公事。 叶擎最近刚拍完古装剧,一系列的宣传让他大病初愈的身体有些负荷不了,连赶六场之后终于罢工了,赖在秦舟这里不肯走。随手打开手机上网,还没五分钟就有消息传来。 晚上一起吃饭?署名罗玦。 叶擎眉头轻皱,抬头看了一眼秦舟,思量一番,回道:没时间。 谁惹你生气了,这样大的火气。后面是一个笑脸。 叶擎没回,只是看着屏幕发呆。 过了一会消息又来了,不肯赏脸吃饭就算了,怎么连条信息也不回了?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受伤的时候我正在国外拍戏,虽然没赶回来,但是也慰问了啊,就这样小心眼? 看到这一条叶擎索性关了手机,猛地站起身来说道:“我出去逛逛。” “你给我站住。”秦舟喝道,“你这样子出去,你觉得你能摆脱的了那么多的粉丝?” 万一要是被粉丝认出来,就像上次一样被围的水泄不通,足足被困了三个小时,要不是他去救场把人拉了回来,不知道被围到什么时候呢。 “我又不去人多的地方,我开车去个清净点的地方。”叶擎说道,就要开门往外走。 “我还有件事情跟你说。”秦舟喊道,叶擎只得顿住脚,只要事关公事,谁也没有任性的权利。这几个月他太倒霉了,先是出了车祸差点没命,后来拍戏又断了肋骨,简直就是祸不单行。 “最近公司想要投资一部新戏,是部穿越剧,现在网络上追随者众多,你有时间去看看这本书,如果能跟这本书的作者谈好签约影视的版权,我希望你能出演男一号。”秦舟缓缓的说道。 “我不想一直演偶像,所以我不想接,从现在起一直到过完年我都不想接任何的工作,我要休息。”叶擎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的旧伤还没有好,你总得让我复原复原不是。” 秦舟没有再说话,看着叶擎走了出去,一个电话把叶擎的经纪人宋南宣了上去。 宋南从总裁办公事出来的时候脚都是软的,冷汗直冒,定定神就拿出手机打给叶擎,“你现在在哪里,我要见见你,有话跟你说。” 电话挂断了! 宋南脸色铁青,哀呼一声,这个叶擎越来越难以沟通了,明星架子越大,做经纪人的总会有些难以言语的委屈。就好像方才,总裁不好跟叶擎沟通,却来给他这个经纪人下命令,叶擎又是那样一个臭脾气,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劝说得动。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想着叶擎很可能会去的地方,一路杀将过去。 夜幕下的b城霓红灯闪烁,人流如织在长长的街道上滑过。初秋的夜晚易经有些凉意,梓锦刚下了班背着单肩包徐徐往家走。梓锦住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高档的小区,但是小区的隔壁却是高级住宅区,听说还有很多大明星在这里购置产业,不过梓锦对于这些娱乐明星也没什么关注,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很多的粉丝却会在这条路上聚集,也许能偶尔看到偶像呢。 手机响了,感受到震动,梓锦从包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眉头轻锁,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梓锦开口。 “请问是姚梓锦女士吗?” 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透过电话穿了过来,“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姚女士你好,我是巨人影视公司的,我们公司想要跟您谈一谈您现在在网络上写得那本书的影视授权,不知道姚女士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面谈吗?” 对方的声音很有礼貌,梓锦也不好恶声恶气的,但是还是回道:“不好意思,我没打算转让影视权,这本书我没有想过出版或者搬上银幕。” 对方还是不停止的劝说,梓锦就有些烦了,“我就想好好的过我的日子,我没想过因此发大财或者是出名,所以很抱歉我不想卖。” 果断的挂了电话,梓锦继续往回走,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心情越发的难受了。今天是月圆之夜,是小牧穿越的日子,本来打算九月底没想到又往后拖延了些,终于在今日成行。 梓锦没能劝说小牧改变主意,只是盼着小牧回来的时候不要像自己一样就好。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远远的就看见自家楼下停着一辆从没有见过的车。在这里也住了有些日子,周围的邻居开什么样的车也都认识的,这辆车一看就是特别贵重的,梓锦不懂车,但是也能分得清楚好坏,大约是又有灰姑娘踏进豪门了。 轻笑一声,梓锦绕过锃亮的车身往楼道走去。 “请问是姚梓锦小姐吗?” 梓锦的脚步一顿,缓缓的回过头来,柔美如烟的月色撒了一地,那月色下立着一名身穿西服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子让人有些抗拒的气势。这样的气势梓锦很熟悉,只有那些有钱有势的才能拥有的。但是在古代见多了权贵之流,想要唬住她还真不容易。 梓锦的眼神慢慢往上移,当定格在那男子的脸上时,面色确实一僵,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冰凉,怔怔的看着再熟悉不过的那张脸,恍若飞过了千山万水,所有的一切都是做梦一般。 秦舟看着姚梓锦的眼神变化,一时间想不明白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好像没失礼数吧? 第二更奉上,还有一更,大家不要着急哈,下一更字数多一些,可能会写得很慢,大家也知道我不太写现代文,所以就好像乌龟走路慢的很,阿米豆腐,原谅我的龟速!o(╯□╰)o 274:似曾故相识 274:似曾故相识    月色如纱如梦如幻,仿若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欲醉的气息,梓锦的心脏砰砰直跳,浑身竟忍不住的轻颤,脱口喊道:“秦大哥!” 秦舟顿时愣在那里,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自己并不认识她啊,怎么张口就喊自己大哥,居然还知道自己的姓氏。秦舟眼神就是一冷,这年头有些女孩的心思很深,想起梓锦一直拒绝把版权转让……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梓锦自小是孤儿,所以对身边人的情绪变化有很深的敏感,秦舟的神色微微一变,她就感觉到了,怔怔的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个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垂眸收敛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这是现代不是古代,姚梓锦你不要认错了人,就算是眼前的男人跟秦文洛有几分相像,秦文洛又怎么可能回到现代来?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梓锦的神色逐渐的冷淡,既然是不相关的人,她就不想跟他有任何的关系。陌路始终是陌路,而且就只是看身份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身份都是一道巨大的鸿沟,梓锦早就明白的。 秦舟觉得眼前的女孩很有意思,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倒是很好奇自己长得难不成跟她口中的秦大哥很像? 梓锦既然不想跟秦舟有任何的关联,道完歉转身就走。秦舟一见忙喊住她,“姚梓锦小姐,能跟你谈谈吗?” 梓锦的脚步一顿,摇摇头说道:“你我并不相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是为了《小轩窗,锦梳妆》的影视版权来的,那么就请回吧。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偶像明星能演得出我心中的叶溟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取代他。” 秦舟又愣了,这女娃娃脑子有毛病吧,不会是真的写的入戏太深了吧。听说现在有些人对自己的著作是有一种很特殊的癖好,娱乐圈中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着看着年纪挺小的女孩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吧? “姚小姐,将你的作品改变成电视或者是电影,也是对你的作品的一个肯定,对你塑造的人物的一种另类的复活,展现在大家的面前。难道你就不想更多的人看到你的作品,让你书中的人更真实的出现在这个世上?”秦舟努力的劝说,要不是这本书在网络上被疯狂的追随,其实他也不想花这么大的力气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写手这样的重视。 影视公司最看重的还是影视剧拍出后带来的利润跟利益,利用广大网民对一部作品的认可来提高收视率也是一种常见的做法。 梓锦心中一动,另类的复活书中的人物? 心中微微一动,如果能在现世重现古代的生活…… “你让我考虑下,三天后给你答复。”梓锦缓缓的说道,垂眸看着脚底下冰冷的水泥地面,心中有个地方在叫嚣着呼喊。眼眶忍不住的一红,太过于执着,就会让自己的心有下意识的选择。 秦舟一听有音儿,忙上前走了一步,笑着说道:“我们公司不会亏待姚小姐,在版权费上也会很大方的。” 梓锦没有应声,抬脚就走,钱是很重要可是钱不能衡量她心中的那一份感情,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她仅剩的一丝念想了。 秦舟觉得姚梓锦真是一个古怪的女人,就没见过这样傲慢的,心里顿时憋了一股子气,气的转身上车绝尘离去! 秦舟虽然恼火姚梓锦的态度,但是对这件事情还是很重视,特别吩咐了陆行抓紧办这件事情,估摸着以姚梓锦别扭的性格还是趁热打铁的好。 “……那您的意思是让我先把男一号女一号的照片给姚小姐看看?”陆行有些意外秦舟的决定,还真没有这样的先例,作者能决定主角人选的。这个姚梓锦看来是有些门道的,邪门的很,居然能让秦总做这样的决定。 秦舟回来后仔细想了姚梓锦那句话: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偶像明星能演得出我心中的叶溟轩,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取代他!姚梓锦现在最看重的是有没有能符合她心中男一号的幻想,所以这才想着把男一号女一号的照片给姚梓锦过目,只要能一眼打动她这件事情就八九不离十了。 看着秦舟点点头,陆行又试探的问道:“那男一号跟女一号定谁?” “网络上不是有一个读者投票公选,第一名的是谁?”秦舟松缓的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缓缓地在桌面上敲打着。 “男一号自然是叶擎没二话,女一号……是腾越影视的一姐罗玦。”陆行小心翼翼的说道,巨人跟腾跃素来是对头,偏偏这个推荐……造化弄人,叶擎跟罗玦还有那么一点绯闻在身。 秦舟皱起了眉头,显然有些不悦,但是也不能否认罗玦目前的确是人气极高,想了想就说道:“你立刻将合同连同叶擎跟罗玦的照片给姚梓锦过目,看看能不能打动的了她。” 陆行瞪大眼睛看着去秦舟,酌量一番还是说道:“秦总,罗玦可是腾跃的一姐,这个……这个……两人又有绯闻在身,不太好吧?” 绯闻对于一个明星的杀伤力那是巨大的,叶擎的形象又是公司的重中之重,陆行可不敢马虎。 秦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那就把乔曼的照片也加上。” 陆行实在是摸不透自己的上司究竟在想什么,不过自然不敢多嘴忙应了下来,这才转身去了。 秦舟摸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灿烂阳光,却想起了昨晚上多/情的月色下姚梓锦那一双令人忍不住探究的眸子。姚梓锦说不上多倾国倾城,至少比起罗玦那样的大美女还是有些距离,但是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忍不住一探究竟的东西。 ***** 梓锦没有想到巨人影视公司居然送来了签约的合同范本给她过目,看着眼前笑得甜美大方的女子,梓锦不好拒绝,只好请人进来,“我还没有想好这件事情,先看合同是不是早了些?” 梓锦倒了杯水递给对方,请对方坐下,至少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许晴是巨人的公关经理,听到梓锦这样说,立刻带着职业的笑容回道:“姚小姐,正因为我们公司有巨大的诚意,所以先将合同给您看看,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来再商议下。而且我们秦总还让我们把这次预备的男一号跟女一号的照片带来给您过目。”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许晴继续说道:“我们公司还是第一次这样重视未签约的作品,以往签约从没有作者干预男女主角的选定情况,从这一点就能完全的体现我们的诚意。” 梓锦微楞,柳眉轻蹙,看着许晴递过来的文件夹,酌量着要不要接过来。 犹豫间许晴已经把东西放在了梓锦面前的茶几上,笑道:“买卖不成仁义在,看一看并不要钱的。” 或许是因为这句俏皮的话,再加上许晴十分友好的态度,梓锦这才垂眸看向那文件夹,幽幽一叹,“许经理,说句实话吧,这本书是我自己写给自己的礼物,我没想过用它来挣名利。也许你们并不以为然,以为我是在欲擒故纵,可是我不需要别人的理解,有些事情只要自己明白就好了。” 梓锦还是拒绝了,昨晚上想了一晚上,她实在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毁了她心中叶溟轩的形象,他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能玷污的。 许晴一愣,临来之前总经理就说过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人物,当时自己还不以为然,刺头的见得多了,一个小女孩有何惧。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梓锦的难缠并不是在钱财上,让她之前的打算一下子落空了,诱之以利算是不能施展了。 难道这年头真的有为了艺术拒绝钱财的人?假正经的人见得多了,猛的见到一个真正经的人反而无从下手了。许晴重整旗鼓,信心十足地说道:“姚小姐,我知道您想要您的作品有一个完美的呈现,想要保持原汁原味的风格。在这一点上我们公司也做了巨大的让步,剧本的改编也会请您全程参与,绝对不会把作品改的面目全非,这一点请您放心。而且我们公司对这部戏也是觊觎了厚望,男一号是如今正如日中天的偶像巨星叶擎,女主的人选有两个,可以请姚小姐自己选一个,在这一点上您也能看到我们的诚意。这两名女一号的候选人也都是大有来头,一位是我们公司的一姐,金牛奖影后乔漫,另一位是腾跃的一姐方从国外夺得影后的罗玦,两位都是大美人又有演戏的实力,只看这阵容您就应该知道我们多重视这部戏了,所以请您慎重考虑一下。” 罗玦?梓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难以言语的感受,会是她认识的那个罗玦吗?梓锦想到这里迅速的打开了文件夹拿出那几张照片,手一抖照片落在地上,忙俯身去捡,可是却在看到地面上那一张男子的照片时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今天的更新奉上,实在是太抱歉了更新这么晚,明天某香不出门,所以明天会给大家补更,弥补一下最近亲们的等待,今天就只有三千了,今天情绪起起伏伏的,还差点请假断更,明天某香最少更新一万字,这次决不食言了,否则的话亲们就不要看我的文了,最近食言两次了,真是没脸见大家了,默默爬走,新年快乐哦! 274:始知相忆深 274:始知相忆深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辗转千回魂梦中,几番轻泣与声同。 凄凄惨惨,惨惨凄凄,醒来斜倚窗栏下,独醉它昔花荫下。 有一种东西,你使劲的去追逐去寻找,踏破铁鞋无觅处,可是暮然回首,那人却在最不经意的时间与地点与你相逢。梓锦拿起照片的手都是颤抖的,紧紧的盯着照片上的人,眼珠一动不动。这人并不是古装扮相,而是帅气的现代装,可是那眉眼,那棱角,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跟她的溟轩几乎是一模一样。 梓锦绝对不相信叶溟轩会跟她一起穿越回来,自己穿越回来是因为有先进的科学仪器辅助,可是叶溟轩就算是重生过的人,也不可能跨越千年的时空来到这里。要知道穿越不是你想要穿就穿的,要有合适的磁场,合适的身体,能让你生存下去的地点,看着照片中的男子显然对镜头很有掌控感,拍出来的照片很有型,一看就知道是在这圈里混了不是一年两年了。 他不过是跟叶溟轩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罢了。 可就是这样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让梓锦有一种无法放下的感觉,哪怕就是每天看一眼,心里多少也能有个安慰。就在这一刻,就在这一秒,就在这一刹那,梓锦突然明白了秦时风对阿若疯狂的思念而作出的令人无法接受的行为,突然理解了皇帝用尽办法要见自己一面的动机。 百转千回,千回百转,不过为的都是一个情字。 而她姚梓锦,突然之间也沦落到了别人的曾经沦落的沧桑,看着一张与叶溟轩相似的脸苦苦的思念。 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疯狂让人不可思议,曾经拍案喝骂别人不可理喻是个疯子,而自己如今……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思念爱人成狂的女疯子。 许晴惊呆了,看着眼前的姚梓锦又是哭又是笑的模样,脸色发白,手脚发抖,该不会是有神经病吧? 看着姚梓锦的神情,绝对不是一般的影迷见到偶像照片的模样,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许晴是巨人影视的公关经理,对于各类八卦有着别人无法了解的热衷。 心里求知欲还是战胜了战战兢兢的颤抖,看着梓锦小心翼翼的问道:“姚小姐,你没事吧?” 梓锦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身边还有一个陌生人,顿时觉得有些难看,就好像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发现一样。但是梓锦两世生存早已经学会了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办法保护自己。 此时,抬起头看着许晴浅浅一笑,“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叶擎的照片,只是没有想到他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一时有些失态了,还请见谅。” 许晴觉得更加古怪了,这个姚梓锦说话怎么跟古人似的,看来写书的,尤其是写古文的,都有点神经不正常吧。好像上次自己手下的小李去跟另一位专写古文的女编辑沟通,回来后就对着整个办公室的人喊,额滴妈呀,这为姑奶奶还真把自己当古人了,之乎者也的,真把别人当傻子呢吧。 当时觉得挺逗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也遇上这么一位,看着挺正常却偶尔不正常的人,努力的咽口唾沫,“没事没事,您看咱这合同?” 梓锦听到许晴又提起这个,将叶擎的照片放在一边,随手翻起了两外两张相片,其中一张一看梓锦就轻叹一声,果然还是那张脸,带着几分倨傲,不是罗玦是谁。只是梓锦也很好奇,现在的这个罗玦应该不是古代的那个,只是没有想到前世的时候罗玦对叶溟轩纠缠不清,而到了自己的这个世界,居然还有这样长得相像的人,居然还是有夹杂不清的牵连。 人啊,也许冥冥中注定的,就是有几生几世的纠缠。 梓锦自然不会让罗玦做女主角,这辈子上辈子下辈子都没戏,女人就是善妒的动物,梓锦也不例外。纵然叶擎不是叶溟轩,纵然这个罗玦不是那个罗玦,但是看着相像的两张脸亲亲密密的在一起,就会令人有种疯狂的举动。 梓锦又看着另一张照片,很标准的美女脸,能够坐上一姐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实力的。但是这人是一个锥子脸,完全不符合小肉包子的神态,这样的一张脸怎么能演绎出自己的憨厚可爱呢? 梓锦默默地发愣,看着叶擎那张照片,突然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冒出脑海,如果自己能做女猪脚,跟叶擎演一场盛世烟花下的爱恨情仇,是不是就如同又将自己的而生活重新过了一遍? 不过是一个想法,可是却如同扎了根一般,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梓锦觉得自己真的疯魔了。 如果男一号不是这一张脸,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 猛地下定了决心,梓锦抬头看着许晴,坚定地说道:“这本书我可以与贵公司签约,我可以一分钱不要免费给与贵公司。” 许晴一愣,这是唱哪一出?“那您的意思是?” “我有一个条件,这书的女一号只能是我来演,否则话绝不出让版权。” 许晴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尴尬的轻笑一声,“姚小姐,你要知道演员这个职业不是儿戏,不是谁都能演的了的。” “我知道,但是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我也知道你做不来主,你回去跟你们上司反映一下情况。如果贵公司答应,我不仅免费出让版权,而且不要一分片酬。”梓锦想就让自己博弈一把,疯狂一次吧,如果真的不能回去,找不到办法,那么至少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安慰了,至少这一世她跟他的叶溟轩又重活了一回。 许晴告辞了,临走的时候看着梓锦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疯子,深深觉得她的想法没错,真的遇上了一个女疯子。 想起小牧那天拉着自己看一眼她的偶像叶擎,自己都没看,不由得苦笑一声,擦肩而过不相见就是这样吧。 梓锦从网上找到了许多叶擎的照片,尤其是古装的扮相简直让她移不开眼睛,对着屏幕又哭又笑的大半夜。 拿过手机,播出一个熟悉的号码,小牧要走了,她忽然很想跟她通个电话。 “姚梓锦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小牧张口怪叫,十分的夸张。 “小牧……”梓锦忍不住的哽咽出声。 “梓锦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啊?你说话啊,别哭啊,你怎么了?”小牧在电话那头着急不已,一直的追问。 梓锦止住哽咽声,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我就是知道你要穿越了,想你了,想跟你通个电话。” “哎呀呀,别这样我又不是你绝对不会丢了心,再说了几个月就回来了,年底就能见面了,你就当我出去旅游了。”小牧混不在乎的说道,她现在正躺在实验室里的离魂机上,再过十分钟她就要展开穿越旅行了。 “小牧,你真的要去吗?”梓锦喃喃的说道,眼神飘飘忽忽的落在叶擎的脸上,“你知道吗,我看到溟轩了,你知道吗你的偶像长了一张跟我老公一模一样的脸,小牧,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玄幻了?小牧,我很想你,你别走好不好……” 梓锦挂了电话,愣愣的仰望天空,在这宇宙的尽头,有没有一抹离魂正在苦苦寻觅着她…… 小牧震惊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旁的秦教授吼道:“小牧躺回去,马上就要开始了,还不把手机放下。” 小牧手忙脚乱的下了离魂机,穿着鞋喊道:“教授,我不去了,不去了,我放弃了。” 秦教授双手叉腰,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与你灵魂相契的时空,你居然跟我说不去了,你皮痒了是不是?” “教授,我……我反悔了,我不想去了,真的很抱歉,很抱歉。”小牧连滚带爬的出了实验室,抓起包包跑出校门打个车直接往姚梓锦家奔去。 听着那娃说话声音有些不对劲,你不会是想不开吧…… ****** 秦舟听完陆行跟许晴的回报,脸色一阵阵的扭曲,晦暗不明。 陆行在这影视圈干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脑袋被驴踢了吧。 许晴看着顶头大boss小心翼翼的说道:“秦总,那位姚小姐一看到叶擎的照片就有些不对劲,居然哭了,还对我说像她的一位故人,我总觉得这人怪怪的,人怪做的事情也怪,咱们这圈子里哪有这样的先例,这要是破了例以后要是人人效仿怎么办?可不能乱了规矩。” “我也这么觉得,这个姚梓锦实在是太好笑了,这样的话居然也说得出口。”陆行觉得这人真是瘌哈蟆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叶擎推门进来就听到这里面一个个的言辞激烈,好像有好玩的事情发生了。 一更送上,还有七千字,拥抱大家!(*^__^*)嘻嘻……亲们不要忘记推荐哦,谢谢大家了! 275:奇怪的感觉 275:奇怪的感觉    最近在休假的叶擎精神格外的好,秦舟一通电话把他招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不过看着陆行跟许晴都在,估摸着应该不是小事情。 一见细碎花纹的衬衫,一条雪白的裤子,越发衬托的叶擎潇洒俊逸,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随手关了门,大喇喇的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抬眼看着三人。 叶擎的真实身份很少有人知道,但是眼前这间屋子里的都知道的,所以叶擎也比较随意。谁让他喜欢当巨星被人捧着追着的感觉,想当年因为一脚踏入娱乐圈,差点被老爷子动了家法。 秦舟横了叶擎一眼,冷峻道:“严肃点,整天嘻嘻哈哈的成什么样子。” “得得得,你别训我了,赶紧的有话快说,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叶擎忙挥挥手阻止住秦舟后面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也是一长串的训诫,耳朵都出茧子了。 秦舟冷哼一声,看了陆行一眼,陆行抹把汗,这个叶三少不是谁都能得罪的,看着叶擎嘻嘻哈哈的,其实这人毛病太多了,多到令人发指。想了想就把姚梓锦的要求说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这女人太不识抬举了,不过是写了一本好歹过得去的又有人追着看的书,就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三少,您看?” 叶擎眉峰一挑,看着秦舟嘻嘻一笑:“这事不是我管辖范围之内,我就是一个艺人,得看大老板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呗。” 秦舟就知道这人嘴里没好话,看也不看他,转头看着许晴跟陆行说道:“这件事先搁一搁,盯着腾跃,要是腾跃有什么动作再说。” 敌不动我不动,而且梓锦的要求的确是有些令人头痛。 许晴跟陆行一起出了总裁办公事,陆行叫住许晴问道:“那个姚梓锦长的怎么样,敢开口提这个条件,想来应该有些拿的出手的。” 许晴脚步一顿,然后很认真的说道:“长得没有罗玦冷傲,没有乔漫惊艳,不过倒是有那么几分小清新。” 听到许晴这话陆行就摸着下巴往前走,边走边说:“你说现在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个的只知道往镜头跟前跑,一心的想要出名,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 “我瞧着姚梓锦到不是那样的人。”许晴下意识的说道,话一出口就有些吃惊,自己居然帮她说话,不晓得是哪一根筋搭错了。 “现在的人啊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这个世界太玄幻了,看一个人,看一件事情只用眼睛跟耳朵是不行的。照片可以p的,新闻可以假的。没有手段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在这娱乐圈简直就是笑话,我跟你说这个姚梓锦我估摸着不简单。能张口就提出这样的条件,还敢不要版权金,不要片酬,这血本够大的……”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逐渐地消失不见,跟随出来的叶擎那双狐狸般的双眸又弯了起来,这女的有点意思。 ****** 小牧在梓锦家足足呆了一晚上,听着梓锦说那些往事,听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昔日横波目吗,今做流泪泉,没想到啊,居然是这样的结局。更没想到梓锦居然写了小说,居然还在网上火了,居然还有影视公司要投拍电视剧,居然男一号就是叶擎。 一个个巨大的消息打击的小牧有些头晕眼花,直到天明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梓锦已经做好了饭菜端上了桌。梓锦没有想到小牧真的为了她放弃了穿越,要知道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一个合适的磁场穿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小牧两肋插刀,梓锦真是感激不已。 因为不能穿越了,所以她的毕业就缺了一部分,留校任教是不可能了。小牧家庭比较好,因此不用担心生活,看着梓锦说道:“我来跟你合租房子吧,这样的话咱俩一人一半的房租,水费电费什么的都是一人一半,你省钱我也省钱,也省了租房子的烦恼。” 小牧想要帮助梓锦,知道梓锦是一个有骨头的人不会接受施舍,所以才会说合租房子。梓锦哪里不明白,笑着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有工作,养活自己不成问题,而且这个地方有些偏,你找工作要是距离远来回跑也够折腾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 小牧撇撇嘴,又想起昨晚上的事情,顿时双眼放光,“梓锦,你要是真的去演戏了,可别忘了给我要一张叶擎的亲笔签名。” 梓锦神色一淡,随即说道:“我这样的要求傻子才会同意,估摸着准泡汤了,如果那家公司答应了,估计也是脑袋被驴踢了。” “你怎么这样贬低自己,好歹你也算得上是小小美女一个,怎么就不能拍电视了?我瞧着那个那个罗玦就不顺眼,看着乔漫就是一副狐狸样,哪里及得上你清新自然。”小牧自然是觉得白菜还是自家的好,更何况罗玦居然还跟叶擎传绯闻,真想捏死她。 梓锦到时间要去上班了,就对小牧说道:“房门钥匙给你留一把,你要是从学校办出来就现在我这边住着,等找到合适的房子跟工作再搬走。” 小牧开心的应了,这才对嘛。 超市的工作很忙碌,尤其是收银员,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等到梓锦下班的时候又到了繁星满空的时候。裹紧了大衣,挎着包包就往外走,晚上的风已经有了冬天的味道,梓锦想着自己那些少的可怜的存款,不知道下一次的百慕大之行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成行。要不再找一个兼职? 梓锦估摸着这事能行,反正超市只上半天班,剩余的半天也是闲着,心里这么盘算着,脚下快步的往家赶,没想到在上一次相同的路口又被同一辆车给撞了,看着仓忙下车的同一个男人,梓锦仰天无语,想好自己反应快,这次没有擦伤,不然的话又要支出一笔小小的药费。 真是冤家路窄,宋南看着姚梓锦声音都是颤抖的,“小姐,你跟我有仇啊,三番两次往我车上撞,想要自杀你可以去要跳楼跳海跳山跳什么不行!你非要来祸害我,我上辈子欠你的?” “梓锦!”小牧远远地就看到梓锦坐在地上,旁边一个大猩猩挥舞着手脚,要不是她闲着无聊来接梓锦回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小牧立马冲了上去,一把推开挥舞的大猩猩,张口就道:“哟,我还当是哪家的帅锅,原来是穿着人皮不办人事的大猩猩,你娘没告诉你过你,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你把我家梓锦吓成什么模样了?赶紧的回家躲起来,别丢人现眼了,长成这幅德行还敢出来螃蟹横行,你可真有胆,果然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小牧噼里啪啦一大通,宋南气的都要转世投胎去了,果然是……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个丑八怪喊什么喊!” “你说谁丑八怪?”小牧炸毛了,顿时跟宋南杠上了,吵得不亦乐乎。 梓锦无奈的叹口气,这个小牧就是这个德行,容易被人激怒。正要劝说几句,却听到有人道:“姚梓锦?” 梓锦猛地回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旁站了一名戴墨镜的男子,小碎花纹的衬衫陪着雪白的裤子骚包至极。夜色渐黑,这边路灯又不是很明亮再加上他背着光,一时间也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只是这声音……梓锦半眯着眸细细的瞧去,又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 风吹起长发在空中飞舞,朦胧的灯光在梓锦的身上晕染上一层柔和的光茫,让梓锦的五官反倒是有了一种朦胧之美。 “叶擎?”梓锦试探的喊了一声,她不干肯定是不是他,但是在他的周围却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气场,十分熟悉的味道在空气中流转,随着寒风卷起一个个的漩涡刺激着梓锦的神经。 有一种东西渗入你的骨髓,而这种东西看不到摸不见,可是你只要站在那里,就能感受得到,那是生命相属的味道。 秦时风说过,你长得不是最像阿若的,可是你往那里一站,就是活生生的阿若。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叶擎不是叶溟轩,可是他活生生的往那里一站就是叶溟轩。因为他的身上有叶溟轩的味道,就如同梓锦身上有阿若的味道。 叶擎心里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开始在心口翻滚着,每次见到这个姚梓锦,他的心就好像不属于他了,好像他掌控不了,他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翻滚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土而出却又被压回去,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所以他,蹙起了眉头。 这女人想要跟自己演对手戏,可是真的见了自己为什么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自己看,而那眼神虽然是看着自己可是又好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落在某一个虚幻的地方。 叶擎很讨厌这种感觉,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就好像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可是什么不一样了他又说不上来。 “你想要拍戏?”叶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蹦出了这么一句,有些懊恼的抓抓头发,宋南见鬼一样的盯着叶溟轩弄乱自己的发型,要知道叶溟轩看中形象胜过生命啊,这臭美的赛过女人啊。 梓锦听到这句话就好像被人浇了一瓢凉水,顿时清醒过来。没想到居然这样遇上了叶擎,实在是措手不及,更没想到上次将自己撞倒的就是叶擎的车,两次的擦肩而过,垂眸冷笑,他终还不是他,他怎么可能跟自己擦肩而过两次。 “贵公司不会同意的。”梓锦淡淡的说道,再也不看叶擎,转身拉着小牧就往回走,不是她的他,纠缠着没用,她不能做秦时风跟皇帝一样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姚梓锦还是能坚持住立场的,虽然她也很想时时刻刻的见到那一张脸。 “等一下。”叶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居然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姚梓锦的胳膊。 梓锦看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白希修长,叶溟轩的手微微的有些小麦色,上面布满了茧子,那是长期习武磨出来的。伸手推开叶擎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还有事吗?我们并不认识,请自重。” 小牧近距离的看着偶像,从刚才起就处于呆愣的状态,现在依旧当机中。 “如果你一定要演女一号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叶擎现在对这个姚梓锦相当的感兴趣,冷冷淡淡的却有一种让人割舍不下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牵引着他做出这样有悖常理的事情,但是他就是发疯的做了。 梓锦心中一动,不是不惊喜的,这也算得上是她的愿望了。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抬眼看着叶擎,“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在我这里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所以亏本的买卖你要想好了。” “亏本?也不算亏,你不是不要版权金?”叶擎笑道,觉得这个女孩真有意思,说话很直接不像现在的那些女孩想要什么总是拐弯抹角的令人厌恶,明明想要却还要推三阻四。 “一部电视剧投资多少钱,一本版权金才多少钱,这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我想你们公司怎么可能做亏本的买卖,让一个从没有演戏经验的人做女一号,万一要是投资失败可真不划算。”梓锦本就没有打算出让影视版权,提出那个要求不过是抱着一试的心态,其实也知道成不了。 “如果我能做主说能成呢?你拿什么感谢我?”叶擎盯着姚梓锦,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能轻而易举的察觉这双平淡的眼眸下面隐藏的哀伤,他有一种冲动想要抚平这哀伤,没有哪一个女子能说着这样理智的话,带着如此淡然的表情,隐藏着那样的哀伤,他想知道是谁给她添了这些让人暴躁的伤口。 二更四千字送上,还有一更估计在下午,拥抱大家! 276:情绪 276:情绪    男人大多是有种护花的冲动的,梓锦其实并不是一个容易依靠人的人,不管是在这个时空还是在穿越过的时空,她都是一个努力靠自己的人。她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所以当叶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梓锦眉角一扬,“我想你弄错了,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求你去做的,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叶擎顿时被噎了一下,可能没有想到梓锦会这样说,等到回过神来,她已经拉着小牧离开了。 有那么一种人,无欲则刚。 所以有句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姚梓锦偏偏就是这一种人,让人就如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本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梓锦想着自己说了那样的话,这件事情是彻底的黄菜了,所以当过了三四天,巨人影视公司的许晴又打电话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吃惊的。 更没有想到结果是梓锦的提议被接纳了,梓锦拿着手机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 小牧自从那天跟叶擎见过面而没有索要签名就一直耿耿于怀,这次听到梓锦要去拍戏,最开心的大约是她了。 一整天的在梓锦耳朵旁边嘟囔着一定要叶擎的签名,还想着如果可能的话,合个照的愿望说不定哪天就能实现了,一想到这里就兴奋地在屋子里直转圈。 签约仪式很低调,只有梓锦跟秦舟,合同分两份,一份是《小轩窗,锦梳妆》授权给巨人影视公司投拍电视,一份是梓锦签约成为这部戏女一号的合同。也只是签约成为女一号而不是签约成为巨人的艺人,也就是说梓锦依旧是自由身。 秦舟想劝说梓锦签约成为巨人的艺人,他估摸着这部戏杀青上映之后,姚梓锦必定会火一把,不如早下手先把人揽入旗下,谁曾想梓锦却拒绝了,理由只有一个,她不想当艺人太辛苦。 这个理由其实不算是理由,但是梓锦不喜欢娱乐圈,若不是为了心中那么一点点的念想,她才不会做什么女一号。 秦舟看了梓锦一眼,随即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勉强姚小姐了,若是哪一天姚小姐改变主意了再来找我就好。” “多谢秦总。”梓锦谢道,她虽然不想跟人套近乎也不想得罪罪人,出来混的还是有颜色一点的好。有些东西可以坚持,有的时候还是要圆滑一点,虽然梓锦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很讨厌这种圆滑,要生存总是要有牺牲的。 签约之后,梓锦就直接回了家,也没想问问这部戏配角之类的是什么人演。因为是网络连载,大结局还没有放上去,签协议的时候就已经答应秦舟结局只在电视中揭晓,也就是说电视还没有开拍就已经先做起了宣传。网络上没有结局,只有电视中才有,已经可以预见收视率层层攀高的景象,只要一切顺利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签约之后梓锦就忙碌起来,写书不成问题,但是要写剧本,单集的剧本对于梓锦来讲就有些困难了。秦舟知道梓锦从没有写过剧本,而写写书也是第一次,更没想到一本书就红成这样,于是专门请了圈内著名编剧于君来跟梓锦合作。 于君有过很多本收视率极高的剧本,在业内名声很大,请他来一是为了将来宣传的时候多一把金光闪闪的噱头,二来也是指导梓锦怎么写剧本。 初见于君梓锦就闹了一个笑话,差点把他当成保镖了,搞得于君对梓锦很不顺眼,梓锦也很无辜,你穿的从头到脚一身黑,哪是编剧分明就是保镖,当时这件事情还被巨人影视的员工笑了好一阵子才平息。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梓锦被于君一通教导这才明白什么叫做隔行如隔山。 梓锦有些无语,没想到剧本一集一集的写,不仅要写内容,还要写每一个人的动作、表情,走位,简直就是令人抓狂。这些都算了,但是于君身为金牌编剧,居然想要对梓锦的文进行大换血,梓锦不愿意了,两人几乎是每日的针锋相对。 “作为一名正妻,一名在后院生活多年的正妻,怎么可能会这样的愚蠢,居然被一个妾室压在头上,这明显的不合路数。尤其是这海氏的的性格实在是让人有些无语,你这设置上也有问题,一个女人能被一个妾室压在头上,却又管家管的这样高超,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一个人的智商怎么能这样抽象?”于君深深觉得海氏这个人物需要改一改,不合逻辑。 “这有什么奇怪的?一个女人往往就会在感情上短路事业上上路,而且海氏的性格其实很真实,这样一个鲜活的女人不正是现在电视剧中所没有的?千篇一律有什么好?海氏的性格我不同意修改。”梓锦暴怒,看着于君咬牙切齿,什么金牌编剧,屁! “感情上短路事业上上路?”于君重复着梓锦的话带着讥讽,“说得还挺哲学,好像那么回事。观众的看点未必就是想要看一个蠢得不得了的正妻斗不过一个贱妾。你要为公司的收视率着想,不能只考虑你自己。” “关于剧本的修改,合同上说得清清楚楚由我做主,所以我不同意修改。”梓锦柳眉倒竖就像一只小刺猬,这要是修改了,海氏就不是她心中的海氏了,就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接受不了,那样有趣的一个人怎么能就给修改掉? “你……简直不可理喻!这编剧没办法当了!”于君没见过这样执拗的小作者,按理说别人对他要修改作品都是求之不得,怎么到了这个小女孩跟前就这样行不通? 梓锦抚额叹息,她也不想得罪于君,也知道于君的名头,知道金牌编剧的吸引力对公司的影响。可是梓锦更不能因为一个噱头毁掉了她的初衷。看着于君摔门而去,梓锦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默不作声。 “咖啡还是茶?” 梓锦慢慢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对上了叶擎的双眸,突然觉得更委屈了,要是叶溟轩还在……要是他还在,自己哪里需要受这样的委屈。 女人也需要自强,梓锦不希望被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幕,“谢了,我不需要。” “我说你够古怪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于君气成这样的。”叶擎摸着下巴轻笑道,“那家伙拽得不得了,合该被人气气接接地气才是。” 没想到叶擎居然替自己说话,梓锦心中的抗拒就少了不少,不由的说道:“于老师说的也没错,按照现在流行的趋势改成这样挺好,可是……如果改了这就不是我的东西了,不是我当初塑造的这个人物了,不是我心心念念的人了。就好像你一直喜欢的洋娃娃突然换了一张脸,你能愿意吗?” “你倒是挺坚持的,看不出来还有这样的拗劲,你得罪了于君打算怎么办?”叶擎觉得这事有些棘手,于君的臭脾气人所周知啊。 “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梓锦难得一笑,眉眼微弯。 这一世的梓锦并没有上一世姚梓锦的花容月貌,倾城天下,但是她笑起来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春意盎然的味道,让人看着就浑身舒展,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于君虽然脾气暴,可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虽然摔门而去,但是暴躁的走了一圈又转了回来,正听到屋子里两人正谈论他。 “于老师术业有专攻,剧本写得非常好,有些分镜头的描写我看着就叹为观止,远不是我能企及的。我很尊敬于老师,但是这本书是我的心血,我不想改动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物,这里面每一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在我的脑海里都是活蹦乱跳的,已经扎根生活,你硬要把这些人换成另外一个人,我接受不了。”梓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出来让于君不由得顿住了脚,没想到小小年纪倒是能有这种写作的境界。 “你这个人真奇怪,宁愿为了那些虚拟的人物而得罪现实中的人?”叶擎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 “这不是一个概念,你别浑说。”梓锦有些恼怒,“这书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费尽辛苦写出来的,我不想为了迎合所谓的收视率,所谓的金牌效应而去毁了我心中的梦,如果这样我宁愿不拍。我没有伟大到维护艺术这样的境界,我维护的不过是我的梦而已。” 于君深有触动,写作的梦……好像很多年没有这样单纯的想过了。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书中的女一号了,女一号就叫姚梓锦吧?”叶擎觉得一个人自恋到这个程度也挺可观的。 听着叶擎微带讥讽的语气,梓锦也不恼怒,于君只听到一直挪动的声音,随后姚梓锦的声音传来:“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 突然间于君心理平衡了,如果连叶擎这个大帅锅影视巨星都能得到姚梓锦这样一个滚字,自己的待遇其实真的是很好了。心情好,百花笑,于君吹着口哨推门而入,正瞧见叶擎扭曲的俊脸。 一万字奉上,咳咳,今天开始恢复推荐加更的事情,所以亲们努力哦,明天会给过生日的亲们开始加更哈,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个的来,提前祝大家生日快乐哦!(*^__^*)嘻嘻…… 277:所谓仇家 277:所谓仇家    梓锦多年养成的习惯从来不会轻易的去蔑视一个人,也不会轻易的去攻击一个人,但是当她看到现代版的罗玦出现在叶擎的身边,还是有些不能淡定的。 不管怎么样,罗玦对于梓锦都是一个不愉快的人,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尤其是在罗玦知道梓锦就是直接否决她的作者时,敌意还是很浓重的。罗玦作为一个知名的国际影星,自然是看不上贫民窟出身的小小作者,那简直就是钻石与沙土的对比,那蔑视一切的眼神就能够表达一切。 梓锦微垂着眸,手里捏着酒杯,身上穿着只有几百块的淡黄色的礼服,简单的设计不是出自名师之手,跟罗玦身上出自国际大设计师的作品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梓锦作为在古代上流社会,还是*级上流社会生存了那么多年的人,气场不开则已,一开自然是所向无敌。那不是肤浅的物质堆砌起来的浮华表象,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越的上层贵族的气息。 好歹姚梓锦也在姚家从小培养起来的真正的名门淑女,眼前的这些人有钱有权,可是未必会有尊贵的气质,这无关钱财权势,那是与生俱来的,从小融在骨血里的东西,是无可替代的。 梓锦就是那样的人物,平常从不显山露水,但是遇上敌人那也是绝对服输,尤其是看到罗玦紧挨着叶擎就差没有贴上去的时候,眼中冷光一闪。这一刻梓锦也体会到了,为什么秦时风想要灭了叶溟轩。 现代的礼仪中西合璧,比古代更为的人性化,但是中国毕竟是泱泱大国几千年的文化底蕴,再怎么改变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 于君原以为梓锦作为一个现代版的灰姑娘,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一定会局促不安,窘态毕露,谁会知道自从进了门,梓锦就没有一点的左顾右盼,神情畏缩之像,反倒是落落大方,态度自然,不管是遇上什么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冷淡中带着礼貌,不会失礼于人,也不会去刻意的讨好任何人,就好像整个人完全抽离在这个状态之外,那最终超然的神态终于让这位金牌编剧有些看不透了。 想当年他一举成名,第一脚踩入这个浮华圈子的时候,还是有些战战兢兢,谨小慎微的。突然看着梓锦这样的坦然,心里反倒是有了一种敬佩的感觉。 举着酒杯来到梓锦的面前,轻笑道:“还觉得好吗?” 梓锦没想到于君居然主动搭讪,要知道自从那日否决了他的想法之后,一连几日都没给自己好脸色看,但是也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除了自己有的地方写不好做的不好的时候,他会指出纠正,倒也没有再起过冲突。梓锦觉得这个人还是有很有雅量的,对他的印象也好了许多。 梓锦虽然在这个社会只是最底层的蚁/民,但是在古代必经受过十几年的教育也不是白费的。只不过她不喜欢显露罢了,更重要的这些人不值得她去显摆什么,这些人注定只是她生命力的过客,不需要太过于专注或者投入,浪费感情,而她也没有多余的感情再去付出了。 “*好,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梓锦淡然一笑,眼尾扫到叶擎正在跟罗玦说这话,秦舟这个时候也走了过去,三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很是开心的样子。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梓锦想要强行压下去,但是却是徒劳无功,她不能冷静的看着叶擎那一张脸对着罗玦在微笑。 巨人影视公司投资拍摄网络红书的消息早已经传了出去,引起诸多媒体猜测男女主的人选,一时间未拍先热。再加上结局只有在电视中才能看到,更加让这部戏引起了更多的关注。而且为了迎合市场,梓锦说服梓锦改了书名,因为梓锦自己要做演女一号巨人做了退步,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梓锦也只好松了口。 一个很文艺的剧名《盛世胭华》。 梓锦只好抽抽嘴角,勉强应了下来,盛世胭华下的一场翡翠琉璃的爱情,一场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纠缠。因为剧本还在创作中,所以关于电视剧情神马的在网上讨论的十分**,各种帖子密布,猜测纷纷出炉。 网上呼声最高的男主人选就是叶擎,而女一号则是罗玦。 罗玦看着秦舟,此刻正在询问这件事情,眼睛瞧着秦舟嘴角抿着微笑,她想着自己本身就是国际巨星,再加上网友投票自己稳居第一,就是为了收视率应该也没有问题的,她很愿意跟叶擎合作拍戏。 秦舟面色变都没变,得体的西装衬托的他优雅的气质,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在这璀璨的灯光下,风华丝毫不输于叶擎。“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就算了,还需要董事会决定,所以……” 罗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托词,不过想想也是,举巨人自己就有如今人气正火的乔漫当家,哪有不用自家的反倒高价请别人的。罗玦的笑容就有些勉强,“秦总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我想如果由我来出演女一号,至少对于收视率是一个极好的保证,乔漫虽然如今正火,可是电视剧要想推向海外输出版权,她还差一些不是吗?” 不得不说罗玦也是一个极好的说客,秦舟作为当家人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亮出底牌,尤其是姚梓锦这样一个生面孔作为女一号,实在是一颗重磅炸弹。利用不好宣传就会格外的吃紧,如果宣传的好……说不定也会有意外的收获。 “公司自然会多方面研究的,现在还没有万全定下来。而且剧中的配角其实也很出彩。”说到这里秦舟忽然一笑,“说起来倒是巧了,剧中有一个女配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呢,跟男主倒是有不菲的关系,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罗玦神色一僵,配角?听着秦舟的语气女一号一定是定下来了,但是这老狐狸绝对不会透露分毫的。居然想让自己演配角……一口气真是提不上来,难不成乔漫就有这样的魅力,居然能让秦舟这样为她铺路?看来绯闻这两人有一腿也不是空穴来风。 而此时乔漫也正在冷眼打量这罗玦,心里嗤笑一声,她就知道罗玦缠着秦舟一定是想要跟叶擎演对手戏,不过这些日子自己也试探过公司的态度,但是到现在也没打听出来女一号究竟花落谁家。这一次公司走古装路线,励志打造古装家斗大戏,不管是服装还是发型首饰,都请了业界最专业的认识倾力打造,前期投入就相当的可观,只从这些动作上就能看出这部戏绝对是今年公司的重中之重。 女一号的位置不用想也知道了有多抢手。 粗制滥造的电视剧容易让观众视觉疲劳,进而厌烦,因此古装剧有很长一段时间收视相比现代剧都是落后不少。鉴于这一点,所以公司才大手笔的为了投入资金,只是为了让叶擎的事业更上一个台阶,努力脱开偶像的路子向实力派进发。这次的剧本听说也是比较严肃的,是传统的正经的家斗大戏,所以才会更令人期待。 每一个人都想要为自己做更好的打算,所以乔漫也是很想得到女一号的位置,现在网络上的排名她仅次于罗玦,努力一把也不是没有希望的。而现在娱乐周刊也在纷纷猜测,巨人影视公司是用自己的当家花旦还是聘请外援,现在各种声音简直就是百花齐放,相当的精彩,未播先热赚足了眼球。 于君正想要从梓锦的嘴中套出最后的的结局,无奈梓锦守口如珠,丝毫撬不开,不禁有些气馁。想他也是金牌编剧,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悲可叹。 梓锦也没想到这位于君是这幅德行,初见时高傲的像是开屏的花孔雀,相处时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到如今日渐熟悉,才知道这厮其实就是一个外表冷傲实则八卦的杰出代表。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正在犹豫,也许再过几天就知道该如何结局了。”梓锦说的是实话,她的确还没有想好,因为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局,她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回得去,也不知道叶溟轩魂归何处。 “我算是见识了,你这样的也是奇葩了,居然都要投拍了还不知道结局的。”于君一直认为写一本书最紧要的就是先要想好结局,怎么就会不知道结局呢?这分明就是推脱,所以还是很不高兴的,觉得姚梓锦根本没把他当朋友。 梓锦失笑一声,举着酒杯跟于君碰了一下,“于哥,你说如果每一段感情都能简简单单的就能有了结局,那还是爱情吗?正因为不知道结局,正因为不知道该如何下笔,所以才会纠结。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没想好结局,我的书你也看了,你说结局如何才好?那一场大火彼此失去了彼此,你说他们该如何重逢?你说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吗?你说他们这么爱着彼此可是现实却这样的残酷,他们还有什么机会能在一起?” 梓锦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没有机会啊,她也想跟叶溟轩一生一世的在一起,可是她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 这一晚的聚会宾客云集,有不少跟于君认识的朋友过来打招呼,然后眼睛自然都落在了梓锦的身上,带着**的气息,以为是于君的新任女朋友,倒是让于君很是尴尬,忙给大家介绍梓锦。 所以当人知道眼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就是网络红书的作者时还是很吃惊的。在于君的的牵线下,梓锦倒是认识了几位业内著名的编剧、导演、制片人,这样的筹光交错还真是令人有一种疲累的感觉。 好不容易喘口气躲在一边休息,梓锦刚端了杯果汁走到角落里坐下,就看到万众瞩目的叶擎忽然立在自己的身边,梓锦瞬间就觉得无数的眼神随即跟了过来,面色就是一僵。她很希望跟叶擎对戏,希望能重温古代的生活,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她可不想跟他有什么关联,这位大明星是发光体,梓锦不想招惹他。 所以,就直接无视某人了。 叶擎很郁闷,他觉得自己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也是拿出手的偶像优质明星,怎么就是在姚梓锦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丁点让他感觉到的优越的东西,总之很挫败。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姚梓锦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这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听人家真的是对自己避如蛇蝎,真是桑心啊,都桑到太平洋的亲戚大西洋去了。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一个坐着慢慢悠悠的喝着果汁,一个站着双手斜插在裤兜里,帅气非常。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些不对味,众人远远的看着,只觉得画面很是唯美,优雅帅气的女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小鸟依人,温柔淡然的女子,就好像一幅画,没有油光重彩却给人清新自然的温馨。 “你在这里还觉得习惯吗?要不要我先送你走?”叶擎开口问道,他其实是很有诚意的,觉得梓锦这样的人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多少有些不适应吧。 “我一个小麻雀虽然没见过大世面,可也不至于连话不会说丢了脸。”梓锦反口讥讽,真是狗眼看人低了,这些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还真把别人当成随意践踏的泥土了。 叶擎就觉得*口一颤颤的想要发飙,“喂,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是凡夫俗子小小人物当不起你这大明星的青眼相加,更何况美人相伴,难得你还能记得我这号人物。”梓锦自己都没察觉这话有些酸溜溜的,惯性其实也是种没法改变的毛病。 梓锦不过是写了一本在网络书籍,在这些大人物的眼睛里还真是尘土不值得一提。叶擎并不是有心的想要去伤害她,只是惯性的优越感,再加上自小从优渥的氛围中长大,所以不自觉的就带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尽管他不是故意的。 其实本来遇上别人都是巴结他,还真没有人觉得他说话的口气有什么问题,猛地听梓锦这么一说,俊脸就有些挂不住,鼻孔里哼一声,“我真是吃饱了撑的,你爱咋样咋样。” “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选择怎么样活下去。”梓锦低声轻叹,喃喃自语。她不仇富,也不偏激,她只想一世平安和乐跟相爱的人相守永远,可是怎么就那么难呢? “你们认识吗?”罗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眼睛在梓锦跟叶擎之间来回打量着,也说不出为什么,罗玦第一眼见到姚梓锦就很讨厌,这种强烈的讨厌,伴随着叶擎主动来跟姚梓锦说话越发的浓重了。 “你不知道吗?这位姚小姐就是我们公司这次投拍的大戏《盛世胭华》的作者,叶擎可是男一号跟作者有所接触也是理所应当的,有什么好奇怪的。”乔漫这时围了过来,很‘好心’的给罗玦解惑。 罗玦毕竟不是巨人的员工,所以有些事情就不如乔漫知道的清楚,听到乔漫这么一说倒是吃了一惊,看着梓锦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思量。 “真是*意外的。”罗玦淡淡的说道。 梓锦也很意外,没想到转眼间罗玦跟乔漫打擂台居然到了她的面前,都是叶擎招来的,梓锦紧绷的脸越发的有些不悦。 由于梓锦跟秦舟签署的合同还属于机密,因此就算是乔漫这个巨人的一姐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消息,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但是乔漫最喜欢看到罗玦不痛快,抬眼看着罗玦的眼神,就低笑一声说道:“秦总亲自请了金牌编剧于君跨刀相助,想来这部戏一定会大火的。” 罗玦神色一动,自从进来就一直跟秦舟交谈,没想到居然于君也请来了,于君在业内绝对算得上是编剧中收视率的保障。想到这里对于这部剧倒是越发的势在必得了,如果自己的恳求不能让秦舟动心,那么她也至少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这倒是好消息,姚小姐真是好福气。”罗玦似笑非笑的说道,那话里的意思无非是讥讽梓锦沾了于君的光说不定可以一炮而红了。 梓锦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抬眼看着罗玦缓缓的说道:“福气?罗小姐倒是说说有什么好福气?” 不过是大家都心里知道的事情,偏偏梓锦这样郑重的问出来,反而不好开口回答了。罗玦没想到眼前这不起眼的小女生居然这样扎手。想她一个大明星还怕她? “难道姚小姐不知道吗?非要这样问其实也有些不好吧?”罗玦反讽一声。 梓锦心里乐了,想要寻你的晦气没机会,你倒是自己洗吧干净了送上门来了,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姑娘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 五千字奉上,稍后还有六千字的更新,大家请稍等,爱你们! 278:交锋 278:交锋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再加上一个英俊正当红的男人,那这台戏就更热闹了。 一般来说,在这个圈里混谁也不敢轻易的得罪这些个大明星,须知道这些人背后的靠山都硬得很。罗玦能走到今天,她的背后若没有人怎么能这样的一帆风顺? 要是识时务的,想要混出头的,对着罗玦也好,乔漫也好,还是叶擎也好,都是要阿谀逢迎紧抱大腿,攀攀交情,拓宽人脉。但是姚梓锦又不想出名,又不想成为当红明星,又不用有求于人,她凭什么要看别人的脸子,吃别人的瓜落,又不是犯贱! 乔漫似笑非笑的看着罗玦跟梓锦,就是不知道一个小作者对上当红大明星,pk之下谁会赢?她虽然不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可也隐隐听说过,叶擎好像也被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姚梓锦骂过的,就不知道罗玦又会有什么样的待遇,说实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虽然也不喜欢姚梓锦,但是姚梓锦只要跟罗玦过不去就是她的盟友。 “哟,听你这么说好像深谙此道啊。”乔漫唯恐天下不乱,添了一句,斜睨着那双大大的眼睛不屑的看着罗玦。 罗玦看着乔漫似乎没把她当一回事一样,只是淡淡的说道:“听说你们公司有意为你争取国际影片出演机会,危情剧组也曾经询问我要不要出演。” 乔漫顿时哑火了,她现在唯一比不上罗玦的就是还没有走上国际,好不容易公司要为她争取危情的出镜机会,虽然只是一个女二号,但是戏份不少,而且角色很有看头,只要能够出演对她在国际上很有帮助,没想到罗玦居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此刻拿出来威胁真够小人的。 看着乔漫神色大变,罗玦不再理会,倒是看向叶擎轻笑道:“叶少,你说姚小姐知不知道?” 有一种女人天生媚骨,游荡于男人之间,能轻而易举的得到男人的追捧,甚至于不需要付出太多,罗玦就是这样的幸运儿。刚从电大毕业就误打误撞的碰上了大导演的大巨作,虽然只是出演女三号,但是却一举成名让人记住了她。从此后平步青云一举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再加上被人推荐演了国外片子,不是什么大巨作只是一个文艺片,却没想到不起眼的影片却横扫各大颁奖晚会,一举拿下了最佳女猪脚。 星图坦荡的令人艳羡,当然关于罗玦的各种绯闻也从没有停止过,目前最火热的就是她跟新近当红优质偶像叶擎扑朔迷离的绯闻了。 梓锦本来微垂着眸,此时听到罗玦的话突然抬头看向叶擎。这一角落逐渐被大家关注,几大明星围绕着一个刚斩头露角的小作者,还真是够吸引眼球的。梓锦似乎并没有被周围的眼神给惊扰,淡淡的看着立在水晶灯下那一张迷人的俊脸,眼上就蒙了一层淡淡的哀伤,若是叶溟轩在自己那需要受这些委屈。 她还清楚的记得叶溟轩说过,你就是杀人放火爷爷给你兜着! 时空辗转,同样一张俊颜,却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反应,心微微的有些紧张起来。 叶擎其实对姚梓锦一点也不熟悉,姚梓锦最吸引他的就是那双眼睛里不时闪现的悲伤。而那种悲伤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是绝对没有的,可是每一次姚梓锦看着他的时候,他都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就好像内心深处有一支无形的手在握住他的心脏的感觉。好像大脑深处有个人声音在嘶喊着什么,可他听不到听不清楚,但是那种感觉却是日渐加深,因此对着姚梓锦越发的有一种探寻的欲望。 越是靠近姚梓锦,叶擎就越是看不清楚,好像姚梓锦就没有看重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巴结逢迎任何一个人,对于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视而不见,她从来都只会在进入公司后,就到为她跟于君准备的修改剧本的房间一呆一整天,低调的就如同地上的尘土,让人忽视不见。 这样的女孩真的很奇怪,至少叶擎在这样的社会就没见到过还有这样奇怪的人,一个完全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好像任何人都跟她熟悉,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任何一个人能走进她的世界,叶擎努力靠近却怎么也接近不了,不是颓丧的。就好像手里握着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你越想攥紧,溜得越快。 听到罗玦的话,叶擎是很想说几句酸言酸语刺激一下姚梓锦,可是看到姚梓锦的眼中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他总觉得这双眼睛里有太多的故事,总觉得这个瘦弱的女孩随时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来参加宴会的女星哪一个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发型上也是各有千秋,却惟独姚梓锦就只是把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手挽了起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绾住,有两缕头发垂落肩头,反倒是添加了一种无法言语的气息,就好像画中走下来的仕女。微微一笑,芳华乍现。 那双黑如宝石的眼眸锁在叶擎的身上,梓锦瞧着叶擎的神态,突然起了坏心,放下手里的果汁,抬脚走到叶擎的跟前,当着罗玦的面故作亲昵的低声呢喃:“你不是说请我品尝一品香的宫廷御菜,你看今晚如何?” 昨天的时候叶擎是很殷勤的想要请梓锦吃饭来着,但是梓锦只是冷淡地拒绝了,附赠了一句话:“姐没时间陪你玩感情,想要把妹找别人去!”当时这句话可把叶擎给气坏了,暗暗发誓这辈子也不跟姚梓锦说一句话,一个字了。可是今天见了面,照样犯贱的自己贴了过来,叶擎很不能理解自己的这种行为,深深鄙视自己却又制止不了。 此时听到梓锦这句话,叶擎心里的那点小埋怨立刻抛出九天外,笑米米说道:“你怎么又答应了,昨天你可不是这样回答的。” 叶擎摸着自己有点小谄媚的脸,越发的鄙视自己暗呼给自己长点脸,奈何就好像上瘾一样,面对着姚梓锦他总是好像不是自己了,偏离轨道太诡异了。 罗玦看着眼前这二人亲亲热热的样子,恨得手指都紧紧的攥了一起,什么时候叶擎对这么一个小干菜般的女娃娃这样上心了。 乔漫在公司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只不过眼见为实,看着姚梓锦淡然的只说了一句答应赴约吃饭,就瞧见叶擎跟吃了蜜一样的笑容,心里虽然也很不舒服,但是她更不愿意见到罗玦跟叶擎在一起。 想到这里,乔漫看着身边的罗玦,压低声音说道:“人啊贵有自知之明,明明做了婊/子的事情还想给自己立牌坊,也不照照镜子,叶擎的心里此刻喜欢的……是你么?披着光鲜的外衣,还真把自己当圣女了,啧啧……” 罗玦的脸都白了,犀利的眼神盯在乔漫身上,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叶擎有非分之想。” “是啊,我是喜欢怎么样?不过也只是喜欢而已,可你呢?苦苦追了人家一两年,至今也没见人表态承认你们的事情。”乔漫十分得意地笑道。 “你?”罗玦怒极,但是想到周围不定什么地方就隐藏着狗仔,也不敢太放肆,还维持着表面的风度,脸上带着笑容,道:“山不转水转,走着瞧。” “人啊没有一辈子总在顶峰的,我还真等着看你什么下场。”乔漫回了一句,然后瞧着叶擎笑道:“叶擎,人家罗大明星还等着你的话呢,你说姚小姐是什么样的人?” 姚梓锦眉角一挑,笑吟吟的说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还真不知道在你眼中我是个什么人呢,说来一起听听呗。” 也许是梓锦此时的态度太友好,让叶擎就有些飘飘然了,想也不想的说道:“你当然是我的小丫头了!” 梓锦手一抖,心一颤,脸色一下子变了,一把抓住叶擎,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叶擎有些茫然的摸摸自己的嘴巴,他明明不想这么说的,可是他的嘴巴好像不太听话了,这句话想也不想的直接穿过大脑冒了出来,一时间叶擎也愣住了。 罗玦跟乔漫很显然都很意外叶擎的答案,一个脸色铁青,一个面色发白,我的小丫头……好亲密的称呼! 梓锦此刻的震惊绝对不是别人能想象得到的,叶溟轩经常会很温柔的说你是我的小丫头。而且在古代说小丫头是很正常的,但是放到现代好像没人会说小丫头之类的话吧,都会说小姑娘,小心肝,小宝贝……但是叶擎居然说她是他的小丫头! “是你吗?是你吗?”梓锦抓着叶擎的手有些颤抖,眼眶中泪花闪现,上天会开眼吗?会把她的叶溟轩还给她吗? 叶擎回过神来,听着梓锦哀怨缠绵的询问,心口只觉得酸胀的要命,下意识的抚住心口,眉头皱得紧紧的,好一会子才缓过一口气,“你问谁是谁?” “谁是谁?”梓锦慢慢的重复一遍,面上带着一丝苦笑,随即狠狠地瞪着叶擎道:“以后不许你说这句话,我不是你的小丫头,不是!” 梓锦的脸说变就变,唬的叶擎一愣一愣的,这姑奶奶又抽什么疯! “不过随口一句话,你至于这样吗?”叶擎不能理解,心口那古怪的感觉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下子又变成心思清明的叶擎了。 随口一句话……原来是这样。梓锦再也不想跟这些人在一起,不过还是很郑重的对着叶擎说道:“以后不许你再说这句话,我不是别人的小丫头,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 梓锦先一步的走出了聚会,纵然是披上了风衣,可是还是有些冷,毕竟已经是初冬了,呼出的白气都已经显而易见。夜色下的b城比起白日的喧嚣多了几分安静,在这霓虹闪烁的街头,孤零零的一个人,梓锦捂着心口一个人蹲在地上无声的哽咽起来。 叶擎追了出来,就站在梓锦几步远的地方,他从没有见过那一个女生会哭的成这幅摸样,但是这个背影,蹲在地上抚着心口孤单绝望的哭泣,却又一下子让他难受起来。 叶擎真是觉得自己犯贱,大冷天的不呆在会所里居然跟着这个小破丫头发疯。拔腿就往回走,但是走了没几步,挫败的用一只手揉揉头,又转身走了回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梓锦,“你穿这么薄会冻死人的,要哭回家哭去。” 梓锦没想到叶擎居然会追出来,用手抹去泪珠,慢慢的站起身。凛冽的寒风吹过两人的发梢,叶擎的发型方才就被他自己揉乱了,此时寒风一吹,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颊,那深邃的五官在霓虹灯的闪烁照耀下晦暗不明,一双带着疑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狼狈不堪的梓锦。 绾起的黑发已经散落,在风中飞舞,寒风习习,梓锦冻得打起颤来,面色发青。叶擎一见,恼恨的叹息一声,脱下身上的大衣裹在梓锦身上,怒道:“在这里等着。” 梓锦还没回过神来,叶擎已经跑远了,等到回过神来,就见一辆路虎停在路边按着喇叭。 天太冷,没得选择,梓锦只好小跑着坐进车,车里暖气开得足,即便这样梓锦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谢谢。” 叶擎没想到还能得到姚梓锦的感谢,失笑一声,“我以为你会一直对我敌意不断,谢不用了,以后还请嘴下留情。” 梓锦默然不语,透过车窗看着外面川息不断的车流,在这拥挤的车河里慢慢的往前移动,思绪似乎也一下子冻结了,不愿意再转动一下。她脾气够坏,只是没有想到叶擎这么一个大明星居然还肯这么迁就自己,一时间心里也是百转千回。 叶擎摸摸鼻子有些讪讪的,没想到姚梓锦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你说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中什么邪了,居然这样的低声下气居然还当起免费司机了,居然扔下一大票人不管不顾,跟着姚梓锦发疯。 “你就这么跑了,倒是跑的干净利落,怎么跟别人交代?”叶擎说完又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怎么就嘴这么欠,管她做什么! “今天的事情不用我出面也使得,融资的事情是秦总那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一个小喽啰不过是个摆设。”梓锦心里透亮,淡淡的说道。 叶擎又被噎了一回,面色也难看起来,车子一直往前开,过了很久才问梓锦住在哪里。梓锦报出一个地址,叶擎微楞,居然跟他住的地方就只隔了一条街。 安安稳稳的将姚梓锦送到楼下,梓锦很有礼貌的谢过,就准备下车。不曾想叶擎一把拉住姚梓锦,脱口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个他是谁?” 梓锦的手下意识的就蜷缩起来,浑身的肌肉有些紧绷,良久才说道:“我丈夫。” 叶擎差点被口水噎死。“你才多大就结婚了?” “这跟大小有关系吗?我爱他,他也爱我,结成夫妻有什么不对?”梓锦道,空洞的眼神似乎要透过这黑色的天空穿越到另一个地方去。 “那……他现在去了哪里?”叶擎觉得心口又有些闷闷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发白。 “不知道。”姚梓锦推开车门下了车,用力的关上车门,回眸看着车里有些模糊不清的人影,神情苦涩。 叶擎愣愣的坐在车里,举得自己好像一个傻瓜,一个最大的傻瓜,居然跟一个有夫之妇牵扯不清。他更意外的是,姚梓锦居然已经结过婚了,看样子她们两口子应该闹矛盾了,她老公也许离家出走了,不然的话她不会说不知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叶擎的脸色黑如碳石,哀嚎一声,这才踩着油门扬长而去,他发誓他再也不愿意见到姚梓锦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 梓锦走从那晚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叶擎,她明白,她说出了结婚的话,是个男人也不会再理她了,这样就好,她不要别人在她眼前干/扰她,尤其是还是跟叶溟轩一张相似的脸。 随着剧本的完工,盛世胭华这部戏的演员名单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巨人影视公司这次是吊足了大家的胃口,先是公布了最不显眼的一些人物的名单,然后一批批的曝光,最受关注的几个角色迟迟没有公布,就连梓锦也不知道是谁参演,在她而言只要能演出女一号就好,其余的配角不管是谁演跟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剧本终于完工,于君跟梓锦都松了一口气,与君笑道:“晚上请你吃饭,介绍几个编剧给你认识,去不去小姚?” “我就不去了,于哥。”梓锦推辞,抬眼看着于君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我不太喜欢那些场合,我不属于这个圈子。” 于君这段时间跟梓锦相处下来,就觉得梓锦是一个很古怪的人。她从来不会巴结逢迎任何一个人,只会安安静静的写自己的剧本,遇到写不好的地方也会主动请教,但是却不允许别人轻易地改动剧本,按照姚梓锦的话说,事情就是这样发展的,改了就不是这个味道了。 越是这样,于君反倒是越欣赏梓锦这一份淡然心态,颇有出淤泥而不染的情操。 “真是可惜了,你也不用这样排斥这个圈子,不管你做什么工作,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是非,只要保住自己的底线就好。”于君叹息一声。 “我记住了,这段时间真的是感谢于哥的指导,给您添麻烦了。”梓锦真诚的说道。 “说这话就见外了,那行吧,我得走了,还有别的事情去忙。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就只管打电话。”于君笑道,挥手跟梓锦告别,作为金牌编剧,那是忙的脚不沾地。 跟于君告别后,梓锦收拾好了东西还没走就接到了许晴的电话,让梓锦去试妆。 为了更好地宣传,都要提前去拍试妆照,然后在公布男女一号的时候做宣传。本来姚梓锦出演女一号的事情极为机密,公司秘不发任何信息,就是想要把梓锦作为一个新人推出,而且试妆照如果拍的唯美,也会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古装戏跟现代戏完全不一样,要有那种古装的韵味,能让观众一看就能觉得,诶?还真是仕女画中走出来的,那样的话也能稳住一半了,须知道完全推出一个新人,一个没有任何演艺经验的新人担纲做女一号,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梓锦被带到摄影棚的时候,没想到许久不见的叶擎也在,两人骤然再见梓锦便是一愣。 叶擎淡淡的看了梓锦一眼,招呼也没打一个,转身就去了另一边。梓锦心里苦笑一声,也不说话,就跟着带着她来的赵景进了化妆间。化妆间里凌乱不堪到处堆满了服装道具,梓锦看着衣架上挂着崭新的戏服,便是一愣。 不由得走了过去,这些久违的衣衫让她想起了那段岁月。低头看着戏服,要想跟古代纯手工绣娘绣出来的活计相比自然是及不上的,不过跟眼下别的戏相比的确是精细了很多,布料跟手感都是很不错的。 “这些衣服很难穿的,我来帮你穿吧,你看穿哪一套好?”赵景问道。 “我自己来吧,你先出去吧。”梓锦浅浅一笑,很久没有碰触过这些东西还真是挺想念的。 赵景一愣,不过还是从善如流的走了出去为梓锦关好了门。 “人呢?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在里面帮忙吗?这衣服里里外外一层层一件件的,还要梳头绾发,麻烦死了。时间赶得很,磨蹭什么啊。”服装师盯着赵景质问道,“那衣服可是花了大价钱定制的,要是有什么损坏她赔得起么?还不赶紧进去盯着。一个个的一点也不省心,真是受不了,不过一个新人装什么大牌!” “你说谁赔不起?” 六千字奉上,今天一万一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亲们不要忘记动动小手推荐一下哦,拜托了!(*^__^*)嘻嘻…… 279:惊鸿艳人眼 279:惊鸿艳人眼    服装师惊讶的看着愤怒的叶擎,不由的吞了口水,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实在是公司在戏服上的投资过大,每件衣服都是按照剧本中来的,花费不小,所以我也是格外的精心,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还请叶少原谅,是我莽撞了。” 叶擎唇角紧抿,眉峰轻蹙,淡淡的说道:“不要有下一次。” 叶擎朝着自己的化妆间走去,服装师这才拍着胸口缓口气,摸一把冷汗,没想到一向不会什么人出头的叶擎居然会为一个新人说话,这下子哪里还敢怠慢,心里不由得暗衬着,这个姚梓锦看来来头不小啊。真是倒霉,原以为是个不起眼的,没想到砸了自己的脚! 梓锦做女一号引起了不少人的反对,虽然目前为止知道的人很少,但是作为投资方,制片人还有导演跟主创都是知道的一群人。今天的试镜拍定妆照就聚集了一大群人,如果梓锦的形象真的一点也不符合,作为古装剧第一鬼马导演的周鸣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 秦舟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信心,但是他为了这个剧本也是下了血本的,所以今儿个特意抽出时间来看梓锦的试镜。 周鸣在圈里是有名的难搞的导演,也是一个不喜欢某某规则的人,想要拍他的戏就得拿出真本事,不管是你是影后还是什么人物,都必须要过试镜这一关,就连叶擎都要试镜的,更不要说别人了。 今天试镜的情节正是梓锦跟叶溟轩在垂花门将荷包置于雪地的那一幕,周鸣之所以选择则这一幕也是有自己的理由的,因为这段剧情能体验人的演技,女主的无奈跟悲伤却还要假装洒脱,男主的绝望跟愤怒,那种明明有希望却更有绝望的场景实在是太能展现人的演技了,不要说对于姚梓锦这样一个从没有演戏经验的人,就是对叶擎也是一个绝大考验。 从这一点来看,梓锦知道周鸣绝对是想要让她丢丑,然后撤换了她。 今天的定妆照倒是不难拍,关键还在于那一段剧本的演绎,那个场景梓锦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她跟叶溟轩第一次决裂,想要送他荷包却被误会而自己将错就错的时候。 梓锦看着衣架上的衣服,心里还是很有感触的,没想到公司居然真的花大价钱定制戏服。梓锦轻解衣裳,换上戏服,淡色的中衣外面穿上白色丝缎的出锋袄子,领口袖口压了暗色云纹,同样雪白的丝缎出锋皮裙,外面罩了一件白色貂皮的大氅。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梓锦的泪珠悄然而下,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坐在镜子前,自己熟悉的挽着头发,古代人梳头都离不开桂花油之类的头油让发型看起来更漂亮更有光泽。但是梓锦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来衬托。现在梓锦突然很怀念寒梅那一双巧手为自己梳出各种精美的发髻。 生活了那么多年,梓锦怎么会不会梳发髻呢?拿起化妆台上的梳子极为熟练的挽起一头乌黑的长发,手臂微停,今天是得到周鸣认可的关键时机,为了配合影视效果,梓锦想了想还是梳了一个很衬这个情景的牡丹髻,牡丹髻有好几种梳法,但是寒梅独特的梳法更能体现一个女子的柔媚娇美。 梓锦也是一个很臭美的人,所以以前在服侍发髻上也是时常换个花样,没想到到了现代反倒能帮上忙了。双手极为熟练的盘着发髻,最后从首饰台上拿过在就准备好的道具钗环簪与发间。 这些冒牌的假货自然不能同古代的真金白银相比,但是这些假货也能看得出下了大工夫,猛地看去跟真的也差不了多少。梓锦在古代真金白银翡翠玉石的见多了,眼皮子自然也就厉害了,对待宝物的鉴别上也有了一点功夫。这首饰的做工跟样式还是很能养眼的。 发型师elaine推开门呆呆的看着已经捣鼓好的梓锦,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自己梳的?” 梓锦点点头,那发型师跟见了鬼一样大喊一声就跑了出去,梓锦还没有出去,外面就已经人人知道梓锦自己梳头化妆穿衣的事情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十分令人震惊的事情,现在的人那一个会梳古代那样繁琐的发髻,不得不说就连周鸣对梓锦都有些好奇起来。 elaine的话引起了大家十分的好奇,尤其是elaine还说梓锦自己梳的发型十分漂亮之后,又说她好像看到了古装中走出来的高贵的仕女,能让elaine这样夸奖一个人的造型那是十分困难的事情。elaine是圈子里绝对大牌的发型师,更有一种怪癖,那就是绝对不能忍受不能入眼的东西,不少影视巨星的发型都遭到过她的毒蛇攻击。 叶溟轩是男子,他的化妆时间要比梓锦快很多,一身宝蓝遍地锦出锋直裰,披一件黑丝貂皮大氅,领口厚厚的油光水滑的仿真貂毛还真是让他的形象让人眼前一亮,早就知道叶擎古装扮相绝对的帅气逼人,但是这样走出来站在大家跟前还是令人倾倒,周鸣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看着elaine说道:“想来秦总能请得动你,这些服装首饰也是写了血本的。” elaine捏着手指浑不在意的说道:“让我在一堆垃圾中工作,简直会要了我的命,要不是这些东西还能入眼我才不会给几十集的电视剧做造型师。” 周鸣轻轻一笑,elaine的高傲众所周知地,但是不能否认的演员的造型的确是一部电视剧不能分割的一部分。 秦舟则是轻轻一笑,看着elaine说道:“我倒是很惊讶姚小姐的装扮是如何的令人惊艳,能让你这样自负的人都有这样的反应。”说到这里看着周鸣,“周导,如果外形过了,演技应该能后天培养的。” 秦舟这是在变形的为梓锦铺路,毕竟电视剧筹拍到了这一步,若是临时换了女一号,按照姚梓锦的臭脾气不一定会搞出什么事情来,秦舟就怕姚梓锦又耍脾气,就不好了。 周鸣很是意外的看着秦舟,秦舟这个人素来是公事公办,没想到居然也有为某一个人说情的时候,越是这样周鸣越发的觉得梓锦一定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口气不怎么好的说道:“演技太烂怎么能做女一号?在我的戏中就是跑龙套的也得有几分本事,要是真的不行我也不会松口的。” 叶擎跟周鸣合作过,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的,就笑着说道:“我想周导不会失望的,姚梓锦……是一个很神奇的女子。”话一出口,叶擎又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他又没见过姚梓锦演戏凭什么这么肯定,要是待会儿姚梓锦演不好,自己也跟着搭进去了。 周鸣皱眉不语,连叶擎都为这个姚梓锦说情,看来自己真的要瞪大眼睛了。对影片不负责任就是对艺术的不尊重,就是对他的蔑视,绝对不能容忍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事情发生。 赵景听着这几个人的议论,只觉得背后出一层细汗,忙一溜小跑的回到化妆间,敲门说道:“姚姐好了没有,要不要我帮忙?” 身为助理,赵景觉得自己亚历山大。 “可以了,我这就出来了。”梓锦对着镜子照了一下,没有化很浓的妆,因为梓锦虽然会化妆,但是不是大师级的,更何况有化妆师jon在这里,谁又敢猖狂。梓锦可以在服装跟发型上占优势,但是在化妆上却的确没有现代高级化妆师的本事。更何况为了合乎现代人的审美,电视中的妆容跟古代还是大有不同的。 今天jon有事情没来,所以梓锦才自己上阵的,虽然有别的化妆师,不过梓锦想第一次的出现还是要给别人留下一个不能磨灭的印象才好。她姚梓锦不是科班出身,不是专职的演员,但是她姚梓锦好歹也学了几年的伪装术,也在古代呆了那么多年,演技这东西是取自于民间发扬与舞台,她姚梓锦就是民间的奥斯卡影后! 梓锦努力的给梓锦壮壮胆胆子,深呼一口气,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周鸣的大名就是她这个不怎么看娱乐圈的人都知道,更不说别人了。 成败在此一举,梓锦依然推开门,缓缓的走了出去。 ************************************************************** 一更鸟··还有一更五千字的,亲们稍等哈,爱你们!(*^__^*)嘻嘻……关于剧情的走向,某香在这里不能透露太多,但是有件事情要说明一下因为咱们不是走狗血的路线,不是走天雷滚滚的路线,所以线索要一点点的铺就,水到渠成,所以请大家不要着急,爱你们!不要忘记推荐哦,辛苦大家了! 280:北国有佳人 280:北国有佳人    北国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姚梓锦算不得绝世美女,在现代这个造假美女横行的时代,梓锦只能算得上是山珍海味中那一抹清淡绿色素菜。但是当现代妆没有任何优势的姚梓锦,穿上了古装,盘起了头发,戴上了钗环,两弯细眉杏核眼,樱桃小口杨柳腰,一身雪白衣衫的梓锦,轻移莲步,徐徐出现在镜头之前,那淡然如水,眉眼一开一合,不自觉的就好像令人看到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一般。 真正的美女,是不会被时光抛弃,真正的美女,三分的美貌七分的气质。梓锦往镜头跟前一站,那古时美女的特质就显露出来,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美女有的是,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但是能一上妆就好像一下子让观众觉得真是古时的人,却是十分不容易的。可是梓锦那一张并不十分出众的脸,这么一打扮起来,活脱脱的就是高贵典雅的大家闺秀,十分符合剧本中女一号的气质。 周鸣阅人无数,这一看竟然也愣了几分。 秦舟瞧着梓锦嘴角轻弯,难怪这么有底气要演女一号,果然是有功夫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跟梓锦对戏的叶擎呆呆的看着逐渐靠近的姚梓锦,一时间脑子里那种久违的熟悉感排山倒海的呼啸而来,心跳的气息逐渐的加剧,下意识的抚住心口,强行让自己集中精力,自己好歹也是有资历的艺人,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刚出茅庐的小丫头,虽然扮上妆挺像那么回事的。这女人换了装,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梓锦知道要演哪一段,垂眸调整了一下情绪,再度对上古装扮相的叶擎,这一扮上古装,叶擎哪里还是叶擎,分明就是叶溟轩,梓锦心里酸涩不已,眼眶涩涩的幸好低着头不会被旁人看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梓锦这才让自己又回到当时的情况,看着叶擎柔声说道:“这是上次梓锦答应给叶大哥的荷包,如今已经绣好,请叶大哥收好。” 梓锦说完,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道具锦盒,抬眸掩饰着自己的哀伤看着叶擎的背影,这个时候的姚梓锦是有些绝望的,因为她正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她跟叶溟轩是不可能的,梓锦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不知不觉的就好像真的倒流了时光。 叶擎按照剧本的要求,身体微震,转过身来犀利的眼神猛地攫住梓锦的双眸,冷笑道:“你确定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秦大哥的?”说着这句台词,叶擎觉得心里很烦躁,好像真的有那种吃醋的感觉,好像真的在生气,难道自己太入戏了? 两人按照剧本往下演,梓锦的表情面带惊讶,眼中又带着叶溟轩看不到的哀伤, 叶擎这个时候怒道:“你在可怜我?姚梓锦那就是个没心的人,我叶溟轩还不至于让你可怜到这个份上!” 梓锦这个时候欲言被阻止的神情诠释的恰如其分,叶擎十分悲愤的又道:“从此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只管找你的秦大哥去吧。至于这荷包……我承受不起!” 叶擎觉得自己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一把抢过梓锦手里的锦盒用力的掷在地上。锦盒的碎裂上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脆,梓锦但是的心情是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她希望叶溟轩不要放弃自己,可是又不希望两人沉沦,心情格外的复杂纠结,所以周鸣选这一段是真的存了刁难之心的。 可是梓锦那里还需要演绎,她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看着暴力摔了锦盒的叶溟轩,那种失落又纠结的神情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来。弯腰捡起了荷包,身子微微一颤,表情却十分平静的说道:“不要也好,不过一个荷包罢了。” 这样云淡风轻的一个口气,就好像在拂去衣衫上的落叶,叶擎又有些不能控制的暴躁了,一把夺过荷包,狠狠的瞪了姚梓锦一眼,将荷包收进袖笼里,这才带着浓浓的怒气转身而去。 梓锦立在那里嘴角勾起一个似有非有绝望却又释然的表情,望着叶溟轩的消失的方向发呆。剧本中是在下雪的,此时没有雪,但是梓锦那无以言语的悲伤跟绝望,却好像感染了这里的每一个人。 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好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打扰了眼前这佳人。 梓锦首先回过神来,这才转过身对着对面的几个人弯了弯腰,然后说道:“我不懂得拍戏,还请周导多多指教。” 周鸣长叹一声,看着梓锦说道:“不错,不错,看着不起眼,没想到一演起戏来还真是挺有天赋,难怪秦总这么力捧你,就这样定了吧。”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忙笑着说道:“多谢周导,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周鸣看着梓锦那一张脸,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双眼紧盯着梓锦问道:“小姑娘,你真的没有任何的演戏经验?” 梓锦摇摇头,她的确没有上过电影学院之类的学校,但是她在生活中磨练了十几年。 “真是少有的好苗子,没想到今儿个被我遇上了,好好干吧,以后前途一定会有的。”周鸣开心不已,就好像伯乐遇到千里马,怎能不兴奋? 秦舟这时候就趁机说道:“周导,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姚小姐也是这部戏的作者,参加了于编剧对剧本的改编。” 周鸣彻底的愣住了,良久才笑道:“原来还是一个才女,难怪能演的这般好,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对人物的把握就是不一样,就这样定准了吧。” 秦舟自然是顺水推舟,解决这个大问题也是松了一口气,又说道:“关于其他角色的演职表不知道周导还有没有建议?” 梓锦看着秦舟跟周鸣大步离开,她却不能走,还要跟叶擎拍摄定妆照,头期宣传照,在摄影师的要求下不停的摆着各种poss,只觉得脸也僵了,腰也快断了,从来不知道拍照是这样辛苦的事情。再看叶擎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这就是行家跟生手的区别,叶擎很会找最性感的最帅气的角度展现他的魅力,相反地梓锦在这方面就生疏的多。 原以为自己这样折腾,叶擎这个大牌明星一定会不耐烦,没想到他倒是极为配合的好脾气的陪着梓锦不停地拍摄,弄到最后梓锦都很不好意思了。 叶擎趁机说道:“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请我吃饭好了。” 梓锦脸色一僵,如今囊中羞涩,为了拍这部戏连工作都辞掉了,还真请不起人。垂眸半响,这才抬起头来说道:“好,不过今天不行,我还有事情能改天吗?” 叶擎以为梓锦敷衍,心有不悦,面色一沉,“随你。”说完这句就大步的离开了,已经拍完了照片,可以收工了。 叶擎身边的助理就有好几个,前呼后拥的扬长而去。梓锦苦笑一声,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换了衣服,这才看着赵景说道:“你也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工作,千万别这么说,我先送姚姐回家吧。”赵景虽然是个小小的助理,不过还是很尽责的。 梓锦却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回去就行,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这两天就要开拍了,以后还要很多麻烦的地方。” 赵景没想到梓锦这样的好脾气,也就不再推辞飘飘然的就走了。 梓锦赶到公交站台,都这个时候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末班车。人要是倒霉的话就是喝凉水也会塞牙的,果然看着末班车就在她奔跑到站台的时候扬长而去,都没等她一下,梓锦无奈的扶着膝盖大口的喘气,白色的雾气在眼前缭绕,无力的靠在站台的广告牌前,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常听人说天上最亮的一颗就是你最亲的人。 梓锦从生下来就被扔进了孤儿院,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自己慢慢地学会了保护自己,学会了挣钱养活自己,学会了笑着面对这个世界。院长说,人这一辈子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幸,可是不要让阴霭的云彩遮挡住我们明亮的目光,我们要微笑着面对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扼杀你的微笑,只要你自己不放弃。 梓锦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是,没有人可以剥夺她微笑的权利。 姚梓锦从来不是能轻易倒下的人,姚梓锦是坚强的小怪兽,刀枪不入的奥凸曼,是在任何绝境下都能生存下去的最坚强的尘埃里开出的最美丽的花。 “梓锦!”一辆极新的小跑车停在梓锦的面前,摇下的车窗里露出小牧那一张笑脸,“快上来。” 雪中送炭啊~!梓锦冻得脚都没知觉了,忙钻进了车里,看着小牧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这车哪里来的?” “我爸妈知道我毕业了,一定让我回家去,给我买了辆车,明天我就要去家族企业上班了,真是烦死了。”小牧抱怨道,她还想多玩两年。 有父母的感觉真好,梓锦想起了姚老太太、海氏跟姚谦,还有姚长杰,眼眶就有些发红了,忙掩饰自己的失态,笑道:“你也该回去了,家里放任你这么多年,你也该为你爸妈分担点了。不过我就怕你不是工商专业毕业的,别把你老爸的公司给玩没了才是。” “我倒想,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小牧颇为惆怅,从能认识字开始家里面就请了专业的老师一年四季交给她商业知识,虽然没有专业的毕业/证书,但是她的知识可不会少,不过这些事情没什么人知道罢了。 “梓锦,这个你拿着。”小牧将一张卡递给梓锦。 梓锦皱眉,又退了回去,“我不能要。” “就当我借你的,你说你为了拍这个戏连工作也没有了,你靠什么生活?别跟我客气,我最不缺的就是钱,缺的是你这样的朋友。”小牧感叹道,只要一踏上社会,走进商业圈子,就再也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了。 梓锦做人也有自己的底线,坚决地退了回去,知道自己的生机是个大问题,就说道:“你要真是想帮我我正有件事情拜托你。” 小牧知道梓锦的臭脾气,就问道:“什么事情?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句话顿时让梓锦有些受伤的心愉悦起来,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你知道我是个弃婴,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收养我的院长在我出孤儿院的时候给了我一件东西,说是捡到我的时候脖子里就带着的,是一块玉石雕成的佛像。我看过的成色是极好的,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珠宝店兑换,你知道的店大欺客,你帮我把东西给卖掉换成钱,足够我花一阵子了。” 梓锦以前可不知道鉴别这些玉石之类的,但是在古代平常带的用的都是金银玉石,生活了那么多年,就是再笨也懂得鉴赏好坏了。梓锦知道那是一块极好的翡翠,不管是色泽,还是水头、雕工、重量,虽比不上翡翠王的极品,但是也是翡翠中少见的货色。 梓锦一个小姑娘拿着这样的极品货,走进大店就怕被人给黑了,所以才拜托小牧出面。 小牧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将梓锦送到了地方,又跟着她拿了玉佛,这才开车离去。 第二天没有梓锦的工作,因为是公司里跟二三号演员签合同,所以梓锦就在家里看剧本,浏览网上的信息,感叹网络的力量之强大,盛世胭华这部戏还没有开怕,已经在网上宣起滔天大浪,尤其是今天一早巨人影视公司放出了男一号跟女一号的名单,很显然毫无名气的姚梓锦童鞋立刻就被上了娱乐的高峰。 甚至于有网友开始人肉梓锦,这时戏照还没有放出来,梓锦看着网络上乱七八糟的猜测,心里一阵烦乱,就在这时梓锦的手机响了,那过来一看是小牧,梓锦就按了接听键。 “梓锦,我的天啊,你给我的那东西你知道价值多少吗?”小牧的惊呼声透过手机穿了过来。 梓锦到没有意外,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拜托小牧了,就笑道:“几十万?”保守估计这个价格还是有的,因为梓锦对现代的行情不是很清楚。 “几十万?呸,我找了我哥陪我一起去的,结果珠宝店的大堂经理都不敢做主,请了总经理下来,开口价就是六百万。” 梓锦一下子懵了! 六百万? 是不是太多了? “这么多?” “就这样我哥也没同意卖,因为那总经理神情很是奇怪,我哥觉得有些蹊跷,就决定先不卖请个专家朋友看一看。结果我们走的时候,那总经理一个劲的挽留,还愣是要了我哥的联系方式,你说怪不怪?” 梓锦一时也摸不上头脑,随口说道:“我现在就需要钱,我不管别的事情,只要现金就好了,在我看来六百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就卖了吧。” “那好吧,不过还是等我哥的朋友鉴定过后在帮你卖,总不能让你吃亏的。” 梓锦忙谢过了,不过梓锦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虽然说现在的玉很值钱,但是一块半只手掌大的玉佛卖到六百万是不是太多了些?可是梓锦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这方面,只想着拿到钱赶紧的请叶擎吃顿晚饭,省得被人看不起。不过真的这么值钱就好了,等到拍完了戏,她就有足够的资金继续探访她的穿越契机了,这可真是花费大的。 因为那玉佛的价格很令人意外,梓锦这两天的心情都很好,就等着小牧那边的消息了。而公司这边的全部演职人员表也下来了,梓锦拿到演职表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被闪瞎了眼,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是无所不能啊。 剧中的罗玦居然是罗玦扮演,乔漫扮演的是姚玉棠,其余的姚冰、姚雪、姚月,甚至于海氏,长公主、杜曼秋都是请到的圈内颇有名气的演员,最差的也是二线演员,看着华丽丽的演职表梓锦懵了。 扮演秦文洛的是新的四小天王之一的骆杰,扮演吴祯的是梨园出身的当红小生岳凌风,扮演秦时风的也是被封为四小天王之一的冯威伦。 这么多明星大腕,梓锦看看就觉得冷汗直冒。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罗玦跟乔漫这两个影后居然心甘情愿的当绿叶啊啊啊啊! 梓锦太讨厌罗玦了,不由得捂脸在床上滚成一团,尼玛的,还要不要活。只要一想到拍戏的时候,罗玦会趁机黏在叶擎的身边,梓锦就觉得心里有一万头的草/泥马在咆哮。 偏在这时门铃响起,梓锦皱眉,这个时候谁会来找自己,不甘不愿的去开门,却在打开房门后唬了一跳。 八千字奉上,明天继续,话说好戏要上演了,大家拭目以待哈!(*^__^*)嘻嘻…… 281:天价收购者 281:天价收购者    黑衣黑裤黑超墨镜一看就是黑/社会的标准打扮,梓锦心里咯噔一声,自己没惹什么人啊。下意识的就猛地把房门关上,心口扑腾扑腾的直跳,打开猫眼瞧了出去,就见那人依旧如山一般的立在那里,谁能告诉她这是肿么回事? 敲门声又起,梓锦打定主意死也不开门,谁会知道外面那人是好的还是坏的? 门铃想了很久,大约门外的人也没什么耐心了,直接隔着门板说话:“请问是姚小姐的家是不是?我是珠宝行的人,今天来是想要谈关于你要卖的玉佛的事情,还请开门细谈。” 梓锦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事,心里不由得一松。正要开门,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明明自己委托小牧去办这件事,小牧不可能把自己这个卖家给供出来的,凭什么这个珠宝行的居然知道自己是卖家? 想到这里梓锦越发的紧张了,虽然这是现代文明社会,但是灰色地带跟黑色地带还是有的。 “很抱歉,这件事情我已经委托了朋友去办,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朋友联系就好了。”梓锦直接拒绝,她可不想惹来任何的麻烦。 “姚小姐,我们能当面细谈吗?我们总经理说了只要您将这块玉佛卖给我们珠宝行,我们将会出比市价高出两成的价格收买。” 梓锦小心肝一颤,比市价高出两成那是多少?梓锦按照那天六百万的价格粗略的一算,额滴神啊,接近千万啊。这件事情越发的让梓锦不安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大约是梓锦想的时间太长了,门外的人就有些不耐烦了,门铃再度响了起来。 梓锦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简单,突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拿这块玉去卖了。正想着突然门框剧烈的一颤,梓锦正倚着门框,被这剧烈的颤动震得差点跌倒在地,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自家的门锁有转动的声音,梓锦的脸都白了。 在梓锦呆愣的时间,门一下子被打了开来。 他居然带了开/锁的人! 梓锦猛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惊恐,但是还是厉声问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是犯法的,侵入民宅,你们要坐牢的!” 开门的是方才梓锦瞧见的黑大汉,但是黑大汉身后又走出一个男子来,戴着一副眼镜,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有些偏瘦,此刻正笑米米的说道:“实在很抱歉惊扰姚小姐了,不过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因为姚小姐不肯开门所以只能用这种办法进来,还请见谅。” “强盗进入我的家,难不成还希望我宽容大度的表示无所谓吗?”梓锦怒道,就要拿手机报警。 “姚小姐三思,如果这件事情被警方知道,等到警方赶到的时候,也许看到的只剩下冰冷的尸体。” 这样杀气弥漫的话,却被这个男子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口,梓锦强忍下心中的惧意,得想法自救才是。想到这里将手里的手机随手扔在桌子上,然后说道:“那就请进来吧,地方简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男子听得出梓锦话里的讥讽,也不在意,挥挥手,那黑衣男子就退在门口守着,顺手关上了房门。 那黑衣大汉一走,梓锦总算是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男子问道:“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我是汇祥珠宝行的经理孟铸,今日失礼实属无奈,还请姚小姐不要在意,希望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孟铸在梓锦的对面坐下缓缓的说道。 这男子虽然有些偏瘦,但是说话做事却是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可见是个棘手的人物,越是这样的人梓锦越发的小心谨慎了。梓锦缓过气来,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倒是一上来就被人家压住了气势,这不是一个好事情。 想到这里,梓锦放松下来,斜看一眼孟铸,“孟经理财大势大,出手令人惊艳,虽然这进门的方式有些古怪。” 孟铸眼神一闪,没想到眨眼的功夫自己对面的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话说得神态语气散发出来的那种轻松惬意,让他有些不舒服。本来就想着先从气势上压倒对方,然后顺顺利利的把玉佛收购回去,但是现在有种奇怪的预感,这事情不会顺利了。 梓锦觉得这个孟铸的眼神着实锋利,但是她见过得比孟铸气场大的人多了去了,还怕他一个小小的经理,只怕是根本不够看的。 孟铸皱皱眉头,压下心里那古怪的感觉,开门见山的说道:“是这么回事,我们总经理见到那块玉着实喜欢,本想要当场购买下来,谁知道卖家又不卖了。后来打听到姚小姐才是真正的卖家,所以这才让我今日专程上门跟姚小姐谈谈收购的事情。我们总经理爱玉成痴,如果姚小姐能忍痛割爱,我们愿意以一千万的收购价买下,您看如何?” 梓锦眼皮一跳,不过面上依旧维持着风度,抬眼看着孟铸,徐徐说道:“做人要有诚、信,我已经将东西托付给朋友,哪里能做出不信任人家的事情,您说是不是孟经理?” “这个也没什么,毕竟姚小姐才是玉的主人,卖给谁还不是你一句话。”孟铸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明明姚梓锦住在这简陋的小蜗居,可是浑身散发的气势就好像住在广厦高楼的贵妇,邪门了,手心里居然微微的出了点汗。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我还是有句话要问一下,孟经理是如何知道我是玉的主人的?”梓锦的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一丝重量,就如同风中摇曳的芦苇,可是又好像沉甸甸的,似千年未化的冰峰,紧紧压在人的心口。 孟铸眉头紧蹙,道:“这件事情我只能说做我们这一行的,有自己的规矩。” “是吗?既然您有您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请便吧。”梓锦冷笑一声,她知道自己的感觉一定没错,不管孟铸身后的人究竟有什么意图,但是私自跟踪小牧进而找到自己着实不合规矩,令人厌恶的行止,从做出的事情上就能看出人品的高低。 孟铸一凛,没想到梓锦居然下了逐客令,当即变了脸:“姚小姐,希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是想要买下来,别到最后财物两失,可真不划算了。” “你这是威胁我吗?”梓锦轻笑,“我姚梓锦别的没有,骨头有一根,你们要是逼人太甚我也不介意把东西毁了。” “你?”孟铸气的浑身之颤。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东西我还真不卖了,就是要卖也绝对不会卖给你们。” 孟铸脸色狰狞,泛着青光,那一双眸子里泛着杀气。 “你现在可以选择杀了我,不过东西不在我家里,我死了你们更不要妄想拿到手。记住一句话,求人做事,也有个求人的姿态,所以,滚吧!”梓锦冷冷的瞅了一眼孟铸,她现在能断定孟铸绝对不会杀她的,东西没到手,他们怎么能杀了她?? 果然孟铸脸色乌黑的走了! 梓锦立刻打电话给开/锁公司,把门上的锁全都换了最高级的,又打电话给小牧询问情况,但是并没有把自己被人逼迫的事情说出来,梓锦不想让她担心。 “……我哥拿着东西请专家鉴定过了,市值大约在六百万左右,就跟那天珠宝行的经理说的差不多。”小牧的声音透过电话穿了过来,“梓锦,那你还卖不卖,如果卖的话我立马就脱手。” 梓锦犹豫半响,心里叹息一声,这块玉不知道惹上了什么麻烦,还没弄清楚别人的用途,更何况是自己的父母留给自己的,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想到这里梓锦就道:“小牧,我先不卖了。” 小牧很是惊讶,不过也理解,就劝道:“毕竟是你父母的东西,你自己拿主意,我下午就给你送过去。” 两人商定了时间,小牧果然送了过来,顺便还给了梓锦一张银行卡,“既然不卖你的生活也要维持,不要跟我客气了,等你有钱了再还我,密码是你的生日,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头再跟你聊天。” 小牧生怕梓锦又犯倔不要,忙脚底抹油留了,梓锦看着那一张银行卡,心里只觉得暖暖的,至少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闺蜜,挺知足的。 梓锦一直提心吊胆的,但是孟铸再也没有上门,倒是让她松口气,不过进组的时间也到了,梓锦想了想还是把玉佛挂在了脖子里随身带着比较安全,虽然带这么大的玉有些怪异,幸好是冬天,穿得比较厚别人也看不到。 因为是两组同时拍摄,所以梓锦他们一进剧组就开始忙碌起来,地点是某著名的影视城,梓锦跟着剧组大巴先在酒店住下,没想到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狗血,她的左右邻居居然是罗玦跟叶擎。 他们不是大明星吗?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跟她住一个楼层,不是应该住更好的房间吗?梓锦推开门看着立在自己门口的叶擎,嘴角就是一抽! 三千字奉上,还有五千字亲们稍等哈,(*^__^*)嘻嘻…… 282:定情礼物 282:定情礼物    叶擎斜倚着门框,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正对上梓锦有些不耐烦的眼睛,眼神就有些暗淡,“这么不欢迎我?” 梓锦没想到会是叶擎,她根本也不打算跟叶擎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一个跟叶溟轩长得很像的人罢了。梓锦怕自己会对着这张脸有什么不该有的念想,所以极力的抵制叶擎,只是没想到叶擎居然这样公然来找自己。 “叶巨星,你是公众人物,万一要是有不好的绯闻传出来,我可担不起你粉丝的攻击。上次有个女明星跟你传绯闻,你的粉丝还用油漆泼了人家的车子,写了贱/人两个字,我一个寻常百姓根本就不敢招惹这些,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梓锦只想安安静静的拍完这部戏,别的什么也不想沾边。不是不想靠近叶擎,只是叶擎不是他的叶溟轩,靠近又有什么意思? 人睡眠不足的时候都是有些怒气的,梓锦因为孟铸的事情昨晚上就没睡好,今天到了酒店就想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要开拍了,得养足精神,谁知道叶擎又按门铃,梓锦正躲他不及,所以口气自然不会好太多。 叶擎听到这话脸色就是一暗,面上夹杂着阴风细雨般的惆怅,苦笑一声,“原来你怕我如瘟疫,我就这么可怕吗?我不过是想跟你探讨下剧本,毕竟你既是这部戏的编剧又是女一号,跟我搭戏极多,看来是我多/情了。” 尽管叶擎掩饰得很好,梓锦还是能从他的眼睛读出了落寞,一个天皇巨星还有什么可落寞的?梓锦最见不得叶擎脸上的这种表情,叶溟轩当年每当出现在这种表情总能秒杀姚梓锦。 心里一软,叹口气说道:“那进来吧。” 梓锦转身走进去了,没有看到叶擎嘴角的狡猾笑容,这女娃娃挺好骗的。 梓锦正在整理行装,叶溟轩进来后就随后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小茶几上,将旅行箱的盖盖上了,等到回过头来叶擎已经不请自坐了。 倒是真没把别人的房间当回事,梓锦既然将人请了进来,还算是很有礼貌地问道:“喝什么?矿泉水还是饮料?” “随便,我不挑剔。”叶擎邪魅的一笑,深邃的五官因为这笑容越发的魅力四射。 梓锦眼眸一锤,这调调跟叶溟轩很像,叶溟轩臭屁的时候就会耍酷,或许是因为这一个笑容,让梓锦觉得时光又流转回去,脸色也柔和了几分。在叶擎看来,却以为是他骚包的笑容打动了梓锦的心,越发的有些得意了,他叶擎看中的人还没有那一个能跑得掉的。叶擎可不是一个糊涂的人,知道姚梓锦的脾气也不敢过分的招惹,谁叫他是追人的一个,所以这架子就得掉几层。 果真跟梓锦讨论起剧本来了,能成为国际巨星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别说他对叶溟轩的分析还挺到位,叶锦对叶擎的问题也是尽力地回答,毕竟梓锦的要求就是还原古代的一场生活,能做到尽善尽美是最好的。 两人一旦都放软了态度,相处反而更融洽起来。 叶擎抬头看着梓锦,工作中认真的女人是最美的,以前他不相信。以为跟叶他单独相处的女人,还真没有哪一个能像姚梓锦一样居然对他一点想法也没有的。以前的时候别人时时刻刻的巴结讨好他,可是自己的魅力怎么到了姚梓锦这里就打了折不说,还是一打到底的折扣,着实令人郁闷的。 梓锦解说完了,就看到叶擎正瞧着自己,随口说道:“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脸,梓锦平常不化妆,她不喜欢将那些化妆品一层层的涂在脸上,厚的皮肤都不能呼吸,她也就顶多用点润肤露之类的,所以她的脸上一看就是干净无瑕的,没有铺排的均匀的水泥墙,细细看去都能看到那几乎看不到的毛细孔。 还有这样的女人,居然敢素颜见人的。叶擎认识的圈里人圈外人还真没有哪一个这样的! “没有,我就觉得挺奇怪的你没化妆?还有女人不喜欢化妆的。”叶擎随口问道,嘴角带着笑容。 “女为悦己者容,那个能让我每天注意自己容貌的男人暂时离开了,我做什么打扮自己?”梓锦带着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口气,想起以前她也是喜欢在脸上画美丽的妆容,穿美丽的衣服,只为了对着他展颜一笑媚倾城,可是他不在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意义了,美也好,丑也好,又有什么关系。 叶擎这是第一次听到梓锦谈起男人,而且还是她已经喜欢得男人,暂时离开了……脑子里嗡嗡直向,脱口问道:“你有爱的人了?” “是,很爱的人。”梓锦映着日光望向窗外,想起叶溟轩面上就不由自主的展现出一种柔和的美,这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任何修饰的美丽,即便是没有倾国倾城的美貌,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他现在在哪里?”叶擎觉得很不是滋味,姚梓锦居然有喜欢的人了,怎么会是这样的。 “不知道,我在找他,在等他。”梓锦的声音突然变得哀伤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思念,又或者是对叶擎没有了那种抗拒,这话就那样自然地说了出来,转过头盯着叶擎说道:“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们有多远的距离,他都会努力找到我,所以我在这里等着他,我也相信他一定会找到我的。如果他不能找到我,那我就去找他,穷我终生之力,无怨亦无悔。” 叶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额头上隐隐的冒出了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但是他依旧是震惊的,没想到这样的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傻瓜,有这样相信爱情的傻瓜,“你相信爱情?这个世上怎么还会有干净如白纸的爱情,你真是太单纯了,被人骗了也不知道。要我说一定是那个男人想要撇开你,才说这样的话哄骗你,看着你聪明伶俐的,怎么这么二啊,这样的鬼话你也相信。妹子,赶紧的投向光明吧,你那情哥哥估计是不靠谱的。” 是啊,现在的社会还有几个人会相信爱情。 在他们的眼睛里,爱情算什么? “不允许你玷污我们之间的爱情,你懂得什么?”梓锦怒了,立刻将叶擎赶出了房间,没有谁能玷污他们的爱情,没有谁可以! 叶擎哪里会想到自己眨眼之间就被赶出了房门,一张俊脸焦黑如碳,真是莫大的耻辱,想他叶青叱咤娱乐圈多年还真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看着紧紧关上的房门,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 这也就算了,偏偏梓锦关门的声音相当的大,一时间别的房间里剧组的人员就探出头来观望,这下子叶擎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脸上青筋直冒,怒瞪周围的人一眼,吓得大家立刻又把头缩了回去。 “碰钉子了?” 叶擎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就看到一身浅黄色短裙的罗玦正倚着门口嘲弄的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叶擎疑惑的问道,他专门让公司把他的房间安排在姚梓锦的旁边,可是没有想到罗玦居然住在另一边,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应该是另一个女演员的吧。 “我跟别人换了换房间,不行吗?”罗玦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擎。 “有些人是怕到手的肥肉飞走了,要时时刻刻盯着呢。”乔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出来,讥讽的看着罗玦,看样子乔漫是要外出,一条简约的落地淡蓝色深v长裙,腰间镶着水晶,十分的耀眼。 “我自正大光明,不像有些人能走到今天不知道睡了多少个。” 罗玦的嘴巴毒,原以为乔漫一定会以前一样火冒三丈,谁知道乔漫这次却没生气,只见她笑吟吟的说道:“正大光明?今天一大早前来送花的那个秃顶大肚的男人也不知道进了谁的房间,震荡别人都是瞎子呢。” 叶擎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甩手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罗玦面色一僵,冷冷的看着乔漫,“别以为傍上了大树我就动不了你,你眼中的大树在我这里不过是风吹就倒的树苗。” 乔漫也不是好惹的,当下反击:“哟,你一个被罗家逐出来的小弃女口气倒是不小,有本事你让罗家出头雪藏我啊。不过我听说罗简最近没怎么搭理你啊,这可是你亲大哥,做人够失败的。” “我们罗家的事情用不着你管!”罗玦气急败坏,想来昨晚上她跟罗简吵架的事情乔漫知道了,可是乔漫怎么知道的。 看着罗玦气急败坏的面孔,乔漫突然笑了起来,“你想知道我怎么知道你跟罗简吵架的?” 罗玦等着乔漫不说话。 “哎,说来也巧,昨晚上你大哥跟我在一起,你说我能不知道吗?”抬手看看手表,乔漫故意嗲嗲的说道:“哎呀,秦简正在楼下等我去吃饭,再见了小姑子。” 乔漫扭着腰扬长而去,罗玦的气的浑身发颤,转身回了房间,拿出手机就拨通了罗简的号码,那边一接通,罗玦就气急败坏的问道:“大哥,你现在在哪里?” 听到罗简报出了酒店的名字,正是她所住的酒店,罗玦就知道乔漫所言非虚,只觉得天旋地转的,对着手机吼道:“大哥,我不许你跟乔漫那个狐狸精来往,我讨厌她,讨厌她,立刻跟她分手。” “这是我的私事,你管好自己吧。”罗简直接挂断了电话,坐在车里看着酒店门口出来的人影,那雕塑般硬朗的五官上陇上一层温暖。 乔漫直接坐进了车,看也不看秦简,只问道:“去哪里?” “我昨天的话你想明白了吗?”罗简发动车子开出去问道。 “你确定要娶我?罗家能接受一个演员为长媳?”乔漫虽然这样问,但是面上却是无动于衷,显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个我来解决。”罗简面不改色将车子拐了一个弯。 “我不喜欢罗玦。”乔漫玩着手指甲,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转头看向罗简。罗简无疑是英俊的,只是太有棱角,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感觉,怎么就会谈婚论嫁了呢? “你是嫁给我,不是她。” “但是有个刁钻跋扈的小姑子我不觉得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罗简不悦的抿起唇角,“乔漫,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罗简,也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罗简身体一僵,突然放缓了语气说道:“家族的另一块玉佩已经现世了,等我拿到手做信物送你,家族里的人谁也不会说什么了,这下你可放心吧。” 乔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找到了?怎么可能呢,不是失踪很多年了吗?”但是如果能带着这块玉佩嫁进秦家,她的位置无疑是稳稳地,谁也动不了了。罗家的玉佩啊,那是有罗家一半资产的信物。 “嗯,在一个女孩子手里,孟铸亲自带着巨款去买都没拿到手,有些棘手,不过我会解决的。”罗简不愿意多说,这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就应该跟着男人享受幸福而不是担惊受怕,挨饿受苦。 乔漫一愣,孟铸都没有办成,那女孩还挺厉害的,想到这里就有些担心,看着罗简说道:“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过人家一个小姑娘,你也别下黑手。” 罗简没有应声,只是扫了乔漫一眼,“不生气了?” “那玉佩我不要,我就没想过进罗家的门,你们家的人跟我不是一碟菜,在一起没有和谐感。你要么当我一辈子的情人一辈子不娶妻,要么娶妻生子跟我分手,除此之外没得商量。”乔漫有她自己的骄傲,别人看不起她是个演戏的,她还瞧不上罗家人的铜臭味。 罗简的脸又黑了,牙齿咯吱咯吱直响,猛地加了油门,想好乔漫绑了安全带,脑袋才不至于跟椅背激烈的亲密接触一回,瞧着罗简怒容满面却没再说出一个字,本就不是一条线,强行绑在一起,自然是要有矛盾的,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想通了给她一个痛快。 ****** 剧组已经启动了,对外的宣传也铺天盖地的着手了,女一号的人选无疑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成为了娱乐圈最新的话题,大家都围绕着梓锦做起了文章。名单之前故意对外透露了口风,但是试妆照并没有公布,因此等到剧组全部到位举行开机仪式当天,梓锦的定妆照就被公布出来,还有跟叶溟轩的合照,现场所有的记者的眼神都被照片上那个一身雪白衣衫的姚梓锦吸引住了眼球。 开机仪式上梓锦的风头盖过了国际影后罗玦,盖过了国内影后乔漫,一时成为所有娱记的追逐对象,所有稀奇古怪的问题都被扔了出来。 “请问姚小姐,你一个新人是如何得到这个角色的?” “你的后台是谁?” “请问你之前有过演出经验没有,这次一出镜就是女一号会不会有压力?” 梓锦面对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些娱记这样的吓人,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简直就是直接认定她能出境绝对幕后有人,一副不揪出来誓不罢休的样子。 罗玦的脸色很难看,乔漫只是看了罗玦一眼就转过头去,看着导演说道:“导演,你可不能撒手不管,这小丫头这么生嫩,会被这些记者吓坏的。” 周鸣正想要出声,就听到梓锦的声音传来:“你当记者有后台吗?你上学读书有后台吗?你娶个媳妇有后台吗?你做什么事情都有后台吗?” 梓锦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看着在场的所有的娱记。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梓锦的话还真是让人忍峻不梭,就听到有记者立刻说道:“我们不过是不起眼的小记者,哪需要什么后台,可是这女一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演的。听说盛世胭华这部戏巨人影视投了巨资,这样大胆启用一位新人做主演,自然是引起大家的疑问,我们问一声也不过分吧?” 有人说明星跟狗仔天生就是敌人,梓锦以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身处其境,这才感受其身,这些记者简直就是满口胡说八道,自己一句话还没说呢,就被人冠上了这样的猜疑,如何能不生气? 一个记者发难,接着就有无数个记者立刻跟风,还有的大骂梓锦还没红呢,就先耍大牌脾气了,现场乱成一团。 梓锦被采访的记者围到跟前,记者们的问题噼里啪啦的一个一个的接踵而至,梓锦根本没有回答,第一面对这样失控的场面,梓锦咬着牙硬撑着。罗玦自然是看笑话的,乔漫也不好出头,娱记不好惹谁都知道的,不过还是给给经济人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公司高层出面。周鸣已经站起身往梓锦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梓锦也不知道被那一个记者推了一下,一个站不稳往后倒去,这要是摔在地上,真是丢人丢大了,梓锦哀呼一声,这可不是古代,自己是主子,别人是奴才,让你死你就得死,今儿个实在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八千字更新完毕。感谢亲们的支持哦拥抱大家!(*^__^*)嘻嘻…… 283:绯闻 283:绯闻    梓锦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物,唯独没有接触过娱记狗仔这样的生物,所以低估敌人遭殃自己。娱记的力量是相当强大的,他们的每一个问题都会让想象力贫乏的人去撞墙,都会让每一个正常人觉得这世界玄幻了。 就如同梓锦,不过是用剧本交换了一个女主角,就被人各种猜测上头有人撑腰,内心的愤怒简直就是如同江水滔滔,绵延不绝。 只觉得腰间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梓锦往后倾倒的身子,脚下的高跟鞋因为角度的问题一扭,梓锦就觉得脚踝一阵剧痛,八成是扭了。顿时痛的皱紧了眉头,手臂下意识的拽住了拉了自己一把的叶擎的袖子。 梓锦半仰着被叶擎一把托住,梓锦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空中散落着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叶擎侧脸面对着记者,正脸看着梓锦,两人四目相望,梓锦突然觉得心口砰砰直跳,那种久违的心动的声音在这危险的一刻,遇上叶擎那张如此相似叶溟轩的脸,恍惚错觉般,梓锦从那双眸子里读出了惊慌担忧。 叶擎怎么会为了她摔倒而惊慌担忧?这简直就是笑话,但是梓锦发誓自己看到了,读懂了,所以这一刹那,情有所动,眸中的感情几乎要溢了出来,这是她的叶溟轩才会有的眼神啊。 叶擎看着梓锦眼中迷茫的神色,看着自己的脸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他从没有见过姚梓锦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最亲密的爱人。心跳的厉害,似乎要冲破胸膛一般。 四目相望,就这样静静的对峙着,维持着那个姿势,周围的记者疯了一般的拍照,这可是绝大的卖点,没想到叶擎居然跟这个姚梓锦不一般啊。 相机的快门声,终于让梓锦回过神来,伸手推了推叶擎,叶擎看着梓锦窘迫的模样,突然就笑了。一直绷着脸的某人,这么展颜一笑,真是仿若阳春白雪,春风拂柳,看得人整个心都软了。 梓锦觉得自己迷障了,她眼前的不是叶擎,是叶溟轩,那样的笑容的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一生一世也忘记不了。那眼角里荡漾着柔媚,只有她才能看得懂,她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叶溟轩是心情最好的时候,眼前的叶擎开心的时候,他的眼角也是荡漾着一层层的涟漪,漂浮着柔媚之色。 梓锦还没回神来,就听到记者七嘴八舌的问道:“请问两人是什么关系?叶擎你跟这位姚小姐很熟悉吗?你们在恋爱吗?可不可以细说一下呢?” 连珠代炮的声音又让梓锦有些受不了了,正想要开口澄清一下,却听到叶擎对着广大的娱记说道:“你们看到了,姚小姐被你们中的某一个人推了一下,快要摔倒了,我作为一名优雅有风度的男士,这个时候自然是要英雄救美的不是吗?” 现场不少人笑了出来,叶擎的话很幽默,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那你们并不是恋人关系吗?只是单纯的英雄救美?看来叶巨星的心里还是挂着绯闻女友吗?” 听到绯闻女友两个字,梓锦心里一阵阵的气闷,她就是不喜欢罗玦跟叶擎扯上关系,虽然她明知道叶擎不是叶溟轩,罗玦也不是那个罗玦,但是她就是不喜欢,不喜欢! 想到这里,梓锦猛地抬头看向叶擎,眼神中自然而然的就带了一丝愤怒跟委屈,泪花浮动红了眼眶,她的委屈无人诉说,可是她希望……她希望叶擎不要承认跟罗玦有什么暧昧,她就是这样自私,哪怕只给她留一个幻想也好,叶擎喜欢谁都好,娶谁都好,就是不能是罗玦。如果前世没有罗玦,她跟叶溟轩的磨难怎么会那么多? 她讨厌死这个女人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明知道不该迁怒,明知道自己不可理喻,可是梓锦没有办法容忍这一点,她觉得她精神有问题了,可是就算是有问题,就让她疯狂下去吧。 女人永远是感性大于理性的,姚梓锦一向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但是只要遇上叶溟轩有关的事情,所有的坚理性都会烟消云散的。 一物克一物,大约就是这样了。 叶擎瞧着梓锦的眼神,看着那黑漆漆的眸子里一簇簇的愤怒的小火焰在燃烧,看到那怒火后面铺天盖地的委屈,心口又袭来那难以言语的憋闷,每次遇上姚梓锦不对劲的时候,他就会跟着难受,他觉得自己不对劲,难不成中了什么邪术? 不然的话,他明明不喜欢姚梓锦这个类型的女人,为什么自从遇见姚梓锦,他的眼睛总会跟着她的影子转,他的心跳会因为她剧烈加速,他的行为会变得毫无章法可言,他好像不像是叶擎了,可是他又是叶擎,但是叶擎遇到姚梓锦就变异了。 尼玛的,他讨厌这两个字,可是他的确觉得姚梓锦就是他的克星,每次遇上她,他总不像自己了。 他该死的莫名其妙的见不得她受委屈!总是潜意识的围着她转!心跳加速脑子抽风他就觉得自己是个二货!可是此时看到姚梓锦的眼神,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但是嘴巴总是比大脑快了一线。 叶擎想抽自己俩大嘴巴子,因为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跟罗玦只是很友好的朋友关系,并不是男女朋友,我想追求姚小姐,只是姚小姐还需要考察考察我,我正在为爱情而奋斗。” 现场沸腾了! 梓锦傻眼了! 罗玦愤怒了! 乔漫偷笑了! 叶擎郁闷了! 刚赶来的叶擎他堂哥秦舟脚步僵硬了! 周鸣导演乐了,到底是大明星,真是知道怎么宣传,可省自己的力气了,不错不错! 第二天的报纸,娱乐刊物上,头版头条的内容全都是关于梓锦跟叶擎的,对于梓锦的来历猜测越发的扑朔迷离,关于叶擎苦追美人的行为在网上也引起了滔天大浪。叶擎的粉丝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支持梓锦的,因为梓锦跟叶擎拍的定妆照实在是太唯美了,在一起的呼声很高,另一派是支持叶擎跟罗玦的,因为两人绯闻传了很久,叶擎一直没否认,但是自从有了梓锦,叶擎就开口否认了,于是乎这一部分的叶擎粉丝就跟罗玦的粉丝在网上抵制梓锦,称呼梓锦为姚小三。 更为神奇的,当巨人影视公司放出消息,粉丝们知道了姚梓锦就是盛世胭华的作者之后,一夜之间梓锦居然有了大批的读者组成的后援会,力挺梓锦跟叶擎,怒骂罗玦无中生有。 从一开始的双双对抗,到现如今的三国鼎立,梓锦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娱乐圈太神奇了! 梓锦深深觉得,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且混出头的,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没有奇迹只有更奇迹! 但是梓锦很满意的是,叶擎没有承认跟罗玦的暧昧关系,还当众澄清。 虽然网上也有记者怒斥叶擎喜新厌旧,怒骂梓锦小三插足,可是都不能影响梓锦的好心情。 她就是见不得罗玦一副叶擎就是她的囊中物的样子,给谁看呢?上辈子你不是姐的对手,这辈子你依然不是姐的对手。只是梓锦没有想到叶擎居然会这么给她面子,这样打击罗玦,想起来自己对人家的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些,以后可要多注意了。 正想着门铃声响了,梓锦现在是个病号,脚崴了,这两天就没办法拍戏了,只能先拍别人的戏份,导演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梓锦单脚撑地,蹦蹦跳跳的过去开门,打开门门口立着的正是叶擎那帅的不得了的,拽的二五八万的小白脸。 “你怎么来了?”梓锦侧开身子让开路,让叶擎进来。 叶擎摸摸下巴,看着一直对自己恶言恶语的姚梓锦,突然变得这么善意,突然间还真有点不敢进去了,这家伙不会黑自己吧。不是叶擎担忧,他是真觉得姚梓锦这货狠上心来什么事情也做得出来的。 “你让我进去?”叶擎挑着眉问道,纵然心里各种怀疑,但是面子上还是要维持大男子的尊严,切,我才不是谄媚的小白脸呢。 “如果你想站在门口我也不反对。”梓锦淡淡的说道,给点颜色还开染坊了。 “我进,别关门。”叶擎跐溜窜了进来,再晚一步就被关门外了。顿时脸都黑了,抱怨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能温柔点,将来谁敢娶你。” “我记得某人刚对记者说正在追求我。”梓锦跳着往屋子里走。 叶擎一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而然的就扶着梓锦往里走,顺手的让他都没觉得自己有奴颜媚骨了。 叶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双手正一手扶着梓锦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腰,十分小心的将梓锦送回了屋子里坐下。叶擎郁闷了,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了,叫你不长记性,你咋就这么没点骨气,看到姚梓锦就跟看家狗见到了肉骨头,你个不争气的! 第一章送上,稍后还有更新,拥抱大家··(*^__^*)嘻嘻…… 284:叫你嘴欠 284:叫你嘴欠    也不能怪叶擎没骨气,见到姚梓锦就不要颜面的往上贴,实在是他有的时候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支配着自己。他见不得姚梓锦伤心落泪,那还不如他自己去哭更好受些,更见不得姚梓锦委屈,恨不得以身相待。 所以记者会上,一时嘴欠闪了舌头,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弄得现在都还不消停,剧组里里外外处处潜藏着狗仔,一不小心就会踩雷。害得他最近都不敢出门,整天的憋屈在酒店里。 今儿个刚拍完他的戏份,想着姚梓锦崴了脚,特意让助理去买了最好的药油,一拍完戏,就上赶着找抽来了。 叶擎忒郁闷了,好歹他也是巨星啊,前呼后拥闪闪发光的大人物,怎么就在姚梓锦面前硬不起来呢?忒没出息了,他太鄙视自己了,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别往这里跑,别往这里跑,可是不仅嘴欠,脚更欠,所以现在他没在自己房间里睡大觉,倒是在姚梓锦的房间里,扳着人家的脚丫子给人家擦药油。 这是手欠! 一个嘴欠加脚欠加手欠的人还有救吗?上帝啊,派个人来拯救我吧! 梓锦看着帮自己擦药油的某人,“我自己擦吧,哪敢劳动大明星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你说得太晚了,已经擦完了。”叶擎将剩余的药油放在桌子上,然后说道:“以后别毛毛躁躁的,看到记者就躲远一点,网上的新闻不用多理会,没几天就会被新的八卦所替代。你越去理会,闹得越大。” 叶擎努力的板着脸说教,都不抬头,他就怕自己一抬头,又不知道那里欠收拾了,其实叶擎也挺怕自己间歇性的抽风。 “嗯,我不会理会的,我又不想出名,不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增加人气。”梓锦理所当然的说道,她的确没想过故意制造绯闻增加曝光度,知名度,又不是不择手段往上爬的小艺人。 乱七八糟?叶擎脸都气的扭曲了,跟他传绯闻就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知道多少人想跟他传绯闻,他都看不上。 不过梓锦的话倒是让叶擎想起了上次的不欢而散的事情,瞪着眼睛瞧着姚梓锦很认真的问道:“你真的结婚了有丈夫了?我是指领了证的,明媒正娶的。” 叶擎后来想想越发觉得姚梓锦在说谎,就她这个年龄只怕还不能领证吧。所以这几天缓过劲来,就又有精神了。 梓锦一愣,没想到叶擎会问这事,随即摇摇头,“没有,但是在我心里跟领了证没区别。” 叶擎呆住了,他有些怀疑姚梓锦话的真实度,真会有那么一个男人吗? 可是这话叶擎却没有再问,他也知道的问是问不出什么的,姚梓锦不说的嘴巴就跟保险柜一样,还有自动防盗功能。 但是这件事情却像是一阵刺扎在了叶擎的心上,只是叶擎不知道,梓锦在这个社会根本就不是寻找爱情的,是寻找回家的路的,只是梓锦更没有想到,事情来的那样突然。 自从梓锦的脚伤好了以后,就跟着周鸣开始拍戏,一开始梓锦抓不住什么叫做镜头感。因为演戏能有镜头感的艺人,都是相当的出色,梓锦本色出演,作为一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没有做过任何培训的人,能把角色的把握的很到位,还是很让剧组的人吃惊,就连周鸣也觉得梓锦假以时日必定成器,但是也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就比如说梓锦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寻找镜头的表现欲,能把自己最美的,剧本最想要的一面呈现在镜头前,因此周鸣在梓锦身上也颇费了些功夫。 罗玦也没少趁机下石,尤其是跟罗玦对戏的时候,更是借故发作,作为一个国际大牌,自然没人会冲着罗玦说什么,但是大家看梓锦的眼神就多了些味道。时间有限,但是剧情繁多,一条不过两条,两条不过三条,周围的灯光师,道具师,还有群众演员自然是牢骚颇多,梓锦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倒是没有想到乔漫居然还肯伸出援手,经常跟梓锦讲讲她的经验。因为两人都有共同的敌人,关系倒是日渐的亲密,一开始乔漫对于公司把女一号的位置给了梓锦也是颇有意见,但是随着跟梓锦的接触越来越多,慢慢的就喜欢上了梓锦的个性。 罗玦是国际巨星,档期有限,因此导演就先拍罗玦的戏份,而有罗玦戏份的时候,每一次也少不了梓锦跟她对戏,因此剧组火药味也是十足。 梓锦慢慢的找到了感觉,拍戏也比以前顺畅了许多,罗玦想要为难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两组同时拍摄,进度是快了很多,一组是拍姚家的少女生活,因为是十岁之前的姚府生活,所以演员也是年龄较小的演员演幼年时期的姚家姐妹还有叶溟轩跟秦文洛。而梓锦扮演的是少女时期的梓锦,拍戏不会按照看书的先后顺序一章一章的去拍,而是要根据每一个演员的档期来调节。 叶擎因为要拍一支广告跟剧组请了三天假,坐着飞机飞走了。 没有围追堵截的对象,罗玦也有些蔫蔫的,只是看着梓锦的眼神依旧不和/谐。今天正好是梓锦跟乔漫的对手戏,就是那一场梓锦去提醒刚生产完的姚玉棠那一场戏。 因为这些日子乔漫跟梓锦友谊火速升温,这场戏拍的十分的顺利,周导十分的开心,宣布提前收工,给大家放一晚上假。 知道梓锦在拍戏,晚上又有空的时候,小牧立刻飞奔来了,想要见一见心中的偶像,谁知道这么不凑巧的叶擎拍广告还没回来,立刻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乔漫一身杏黄的晚礼服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梓锦正在安慰小牧,两人并肩站在酒店大厅的角落里聊天,抬头看看外面车还没有到索性也走了过去。梓锦就代为引见了小牧,乔漫倒是没架子还跟小牧合影,签名,相处的十分愉快的。 “我还以为大明星都不会这样亲民的,今天赚到了。”小牧嘻嘻的笑道,将乔漫的签名收进包包里。 “乔姐是很好相处的人,你慢慢就知道了。”梓锦低声笑道,“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不是说下午还有个会议,免得你哥又唠叨你。” 小牧十分无奈的叹口气,“真怀念当学生的日子,现在整天累的跟死狗一样,还要保证随叫随到,我这苦命的。” “得了吧,身在其位必谋其政,你随手花钱的时候也得想想没钱人的生活,你付出了花起来才能心安里的不是,抱怨什么呀你。”梓锦推着小牧往外走,转过身跟乔漫说道:“乔姐,我先把她送走。” “接我的人也来了,一起出去吧。”乔漫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罗简的车已经拐了进来。 三人就往外走,小牧拉着梓锦的手笑米米的说道:“梓锦啊,你要是拍完这部戏就不打算在演艺圈呆了,去跟我作伴吧,我一个人多孤单寂寞。” 梓锦走进转门,看着小牧道:“你就是加班的时候想要我陪着你吧?别,我可没兴趣,拍完这部戏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还不打算放弃?”小牧反口问道,语气中有些不满,“该做的都做了,教授的话你也得听进去,千万分之一的机会这一辈子也未必碰的上,你怎么这么傻?” “千万分之一不也是机会吗?”梓锦浑不在意的说道,就是亿万分之一她也不会松手。 三人出了门口,正打算跟小牧告别,一辆房车刷的一声停在几人的跟前,梓锦脚步快了些,唬了一跳,小牧心惊胆战一把将梓锦拉了回来。双眼怒瞪着车子里面刚走出的人,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开车没带眼啊,撞到人怎么办?” “郑三小姐?” 小牧听到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望去,脸就是一红,梗着脖子说道:“罗大少,真是好巧,我早就说过了,我跟你之间不可能的,你不要纠缠我。” 梓锦神奇的看着这一幕,乔漫的脸色刷的就变了,怒极反笑,看着罗简道:“桃花处处开啊。” 罗简闻言有些头痛,正欲解释,眼睛扫过梓锦的时候身体微僵,微眯着眸打量着梓锦,这张脸很熟悉……突然间眼前一亮,看着梓锦就问道:“姚小姐?” 梓锦可不认识罗简,狐疑的问道:“你是?” 乔漫的眼睛在罗简跟梓锦、小牧之间来回飘荡,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希望能找个地方跟姚小姐细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罗简的声音就如同一块磁石,低沉中带着性感,煞是好听,当然人长得也好看,就是冷了些。 梓锦并不认识罗简自然不会同意,“不好意思,我并不认识你。小牧你回家吧,我先回了。” “等一下,姚小姐,我是为了那玉佛的事情。”罗简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直接开门见山。 第二更奉上,还有一更,感谢亲们的鼎力支持!(*^__^*)嘻嘻…… 285:吻戏 285:吻戏    梓锦心中一动,原来这一位就是那神秘的幕后买家。梓锦打量着罗简,罗简的身上那种冷凝的气质跟姚大哥很像,但是也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姚大哥外表冷凝,心中腹黑,外加点小闷骚,眼前的男子至少比姚大哥超微冲了点,但是也算得上是足够吸引人的冷酷帅锅了。 介于这一点点的相似,梓锦的神色微微的缓和了些,看着他说道:“那块玉我已经不打算卖了,所以请以后不要在提起这件事情。” “哦,罗简原来你就是那个幕后买玉的人?”小牧惊讶的说道,眼睛一转,徐徐说道:“原来你是汇祥珠宝行另一位神秘大股东,难怪我怎么查也查不到。藏头露尾的是不是个男人啊,我就最讨厌你这样的男人,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两家的亲事的,你死心吧。,还有不许你欺负我朋友,不然我跟你玩命!” 最惊讶的莫过于乔漫了,原来掌握着罗家几近一半资产的居然是姚梓锦。但是看这样子,姚梓锦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乔漫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这个小牧就是罗简家中给他定下的未婚妻,世界果然是圆的,兜兜转转遇到的都是你生命中擦肩而过的,亦或者一世纠缠的人。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罗玦惊讶的看着门口站的四个人,她想不通为什么他大哥会跟姚梓锦在一起? 大……大哥?姚梓锦再一次的不能淡定了,小牧口中的罗简居然是罗玦的大哥!在这无比悲惨的生活中,总能处处遇见狗血,梓锦有限的脑容量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打击了。 罗玦的人生中最讨厌两个女人,一个是他大哥矢志不渝的女人乔漫,一个是叶擎开口死追的女人姚梓锦。可是谁来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哥怎么会认识姚梓锦的? 不过罗玦的眼神落在小牧的身上时,明显的带了笑意,她宁愿郑牧做她的大嫂也绝对不会喜欢乔漫在她头上耀武扬威,因此今天对小牧笑得格外的惷光灿烂。 小牧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鉴于姚梓锦在小牧跟前不止一次的数落过罗玦其人,因此小牧是绝对不会对罗玦有好感的。所以当听到罗玦亲亲热热的喊她大嫂的时候,只觉得今天中午的饭白吃了,都有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罗小姐,请别这样称呼我,我跟你哥哥绝对不会结婚的,郎无情妾无意,我们是落花纷飞去,流水自欢唱。”小牧义正词严,这是原则问题,她还想这辈子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开心幸福的嫁人,弄这么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岂不是给自己贴上了不好清理的标签,亏大了! “我记得这是两家商议好的事情,说反悔就能反悔吗?”罗玦看着小牧,像他们这样的人,外人看着风光无限,但是有家族的责任在肩上,想要肆意而为那也是不可能的。 小牧浑不在意的一笑,“那罗小姐的婚事就能自己做主吗?你整天追着叶擎跑,可是我听说罗家也为你的婚事正在积极奔走不是吗?”五百别笑二百五,五百不过是二百五的倍数而已。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的事情也不用你插嘴。”小牧眉眼流转,转头看向梓锦,“亲爱滴,我先走了,回头给我电话。你记住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咱别忍着,整不过她同归于尽还是可以滴,小姑奶奶我这辈子就盼着别人来找我不痛快,你知道我那死大哥压制的我厉害,我不能找别人的茬,所以整天盼着别人来找我的茬……” 神马叫做强大!小牧这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就已经很生动的诠释了,至少罗玦是艺人,要维护形象,这就被动的多了。 罗简的眼神在梓锦跟小牧之间来回流淌,眸色就像是化不开的浓墨,黝黑黝黑的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是姚家大哥的面瘫脸梓锦见多了,免疫力已经是直线上升,所以看着罗简也就不觉得怎么吓人,抬眼看着乔漫打个招呼就转身回去了。梓锦本身就比较敏感,对事情的敏锐度比小牧要高,她最然惊讶于这里面一团乱糟糟的关系,但是也能看得出罗简绝对不是一个让自己吃亏的人,那就是说那块玉一定是有玄机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因为这块玉是梓锦被扔在孤儿院就有的,所以……梓锦估摸着这块玉一定有不得不说的故事,虽然她还不知道故事是什么,但是梓锦也决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听说古玉也有牵动时空的案例……虽然只是传说…… 直到梓锦的背影消失不见,只剩下罗简,乔漫跟罗玦三人,乔漫垂眸不语,有些冷,因为晚上要陪着秦简出席一个商业宴会,所以穿的是晚礼服,外面不过是披了一见皮草挡寒,站了这么久,就觉得浑身冰凉,难受的要命。 “大哥,我不喜欢乔漫做我大嫂!”罗玦再一次表明立场,何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十分的厌恶。 “我也不喜欢叶擎当我妹夫。”罗简扫了一眼无理取闹的妹子,二话不说拥着乔漫往自己的车子走去,边走边说道:“罗玦,周末回家一趟。” 罗玦脸都白了,手指紧紧的捏在一起,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影,气闷不已,要不是怕被狗仔拍到不好的形象,估计就要发飙了。 *** 夜色寒凉如水,圆月如银盘散发着皎洁的光芒,今天要拍的是小竹林偷情那一幕。 明明是大冷的天,却要穿着夏天的礼服,幸好古代的衣服一层一层的比较厚,梓锦又做足了防寒措施,尽管这样还是有些吃不消,在竹林里呆着更是寒气四溢,冻得浑身发抖,但是面对着镜头你不能抖,你得挺着,咬牙挺着。 吻戏素来是吸引收视率的一个办法,更何况这还是梓锦跟叶溟轩的初吻,更是梓锦跟叶擎的荧屏初吻,那啥也是在现代梓锦货真价实的初吻。 镜头就从梓锦惊讶的看着叶溟轩开始,这一场戏是叶溟轩从江南连夜赶回来,直接来到姚府见姚梓锦的一幕。一身湖色遍地织锦蝙蝠纹直裰的叶溟轩立在月洞门外,黑色的皂靴上满是尘土,头发上也有些微乱,手里还握着马鞭,面上满是疲惫,还有着密密的胡茬子…… 他就立在那里,而梓锦这时就要表现出叶溟轩仿若从天而降的那种震惊跟惊喜,还要苦苦压抑自己的感情,这一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但是要求演员必须要把这丰富的感情世界用眼神给很好地诠释出来。 梓锦恍若置身与当时的情境中,看着叶擎装扮的叶溟轩是那样的相像,好像真的又回到了当初,那眼神中的纠葛一点点的在镜头中展现,先是震惊再是惊喜随后又是苦苦的压抑,这三种情绪要求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诠释出来,周导原以为这一条要拍个几遍,但是看着镜头中梓锦那样自然而然的演绎,就好像真的身临其境,真的在看着从天而降的情郎,一时间就连周导都被吸引住了。 叶擎跟梓锦对戏的时候,就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一演对手戏,就好像觉得姚梓锦似乎换了一个人,就好像她真的就是剧中的人物一般。就如同此刻看着姚梓锦的神情,他的心一下子又揪紧了。 按照剧情,他一把拉着姚梓锦闪进了竹林中,然后迅速的将她拥进怀中,以表达相思之苦。此时拍这场戏,正是叶擎请假拍广告回来的第一场戏,而这一场戏男主角的心情居然跟他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都是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眼前的人儿拥进怀中。 那样的渴求,那样的急迫,感情来的那样的汹涌,就好像真的分开已久的恋人,迫不及待的需要一个怀抱。 叶擎觉得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叶擎还是叶溟轩了,因为这两者都是那样的对姚梓锦充满了怀念,一触即发的汹涌情/潮,那浓浓的思念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着,片场安静的不可思议,所有人的眼神都被这一对人给吸引了去,就好像不是在看戏,真的好像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那一个真情的拥抱。 梓锦试图反抗,叶擎说着台词:“别动,我就抱一下,抱一下,我有多想你你知道么?想的心都痛了……”这句台词太符合他此时的心情了,叶擎胸口砰砰直跳,两人一句一句的对着台词,寒风从林中穿过,却丝毫影响不了两人的情绪。 思念从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可是当你思念的人对着你倾诉对你的思念,那么思念就再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当眼前这个男人长着跟叶溟轩一模一样的脸,说着一模一样的话,当那个吻要来到的时候,梓锦突然觉得有些别扭了,她不能背叛叶溟轩给别的男人接吻,大脑直接下了指令,一把将叶擎给推了出去,然后听到砰地一声传来…… 今天更新完毕,九千字更上,原本要更新八千字,结果又多写了一千字,某香很勤奋吧,爱大家!(*^__^*)嘻嘻…… 286:节操 286:节操    叶擎全无防备,梓锦又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推开他,因此毫无防备,一下子被这股力量推得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偏偏脚下有一根藏在枯叶下的竹竿绊住了脚,整个人倒仰着跌倒,一下子撞在了粗壮的竹子上。 这一下子猝不及防,众人都没缓过神来,梓锦愣愣的居然忘记了先去搀扶叶擎。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叶擎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叶擎的助理跟经纪人第一时间冲了过来,看着梓锦的神色相当的不友好。 罗玦此时蹲在叶擎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把他扶了起来。 叶擎在众人来来往往的缝隙间,断断续续的看到了梓锦的神情,紧抿的唇带着疏离,那双眸子里不安中夹杂着迷茫。她的周围明明这么多人,但是叶擎却感觉到梓锦好像遗世独立的一朵鸢尾花,随风摇曳,好像随时都会在这世间消失一般。 梓锦说过,她有一个深爱的男人。她这样推开自己,怕是……苦笑浮上唇角,但是叶擎还是很快的站立起来对大家说道:“我没事,没事,大家不用担心。梓锦第一次拍吻戏,害怕有异常也是正常的,周导,我们重来一遍怎么样?” 罗玦看着叶擎这样的维护姚梓锦,脸上乌云密布,“我方才明明听到你痛呼一声,应该是伤到腰了,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为她说话?” 罗玦的愤怒顿时让周围安静下来,众所周知的罗玦喜欢叶擎,但是开机的那天叶擎却宣布追姚梓锦,的确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开始没人会认同这件事情,但是随着拍戏的日子渐深,梓锦跟叶擎的默契越来越高,甚至于有的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他们就好像知道彼此需要什么。这样的诡异情况下,若是还有人觉得他们不是一对,大约会被人扔臭鸡蛋吧。 只是一切好好的,谁会想到梓锦会在吻戏上失常,但是这种失常,却也正好让大家知道她的青涩跟纯洁。 “拍戏谁没有发生意外的时候,不过是一点小插曲,难不成还要上纲上线,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叶擎很不满意罗玦的口气跟行为,不过腰真的痛啊,大约真的闪腰了。 虽然叶擎忍着伤痛继续拍摄,但是梓锦还是没有办法投入状态,一连ng了十几条,这是自从拍摄一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周鸣看着梓锦的样子,单独把她叫了过去给她做思想工作。 “梓锦,你要知道作为一个演员这样的事情是在正常不过的,这不过是吻戏,要是等到洞房花烛拍床戏的时候你要怎么办?既然是演员,就要有演员的操守。如果你真放不开这些,那当初就不该强行来演女一号。”周鸣说的很严肃,演员这个职业就是这样,你不能去抗拒什么,只能接受,既然接受不来,就不要踏进演艺圈。 “对不起,我一时心里有点别扭。”梓锦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克服这一关的,不然的话这戏还怎么拍下去?导演说的是,这以后的路还很长,吻戏都拍不好,那床戏……只是她心里始终是有疙瘩的,总觉得自己这样做就对不住叶溟轩了,就像是失了贞节一样。 没一个人的道德底线,行为操守是不一样的,梓锦在古代生活了十几年,还真的在这种事情比较保守,认定一生一世只属于一个人的。 看着梓锦纠结的表情,周鸣知道今天是不行了,索性放了大家半天假,让梓锦好好地想一想,明天若是还不能调整状态,趁着拍的戏份不多,他就换人了。 得到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罗玦了,她巴不得姚梓锦立刻消失在这里。 剧组的人员看梓锦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虽然他们并不讨厌梓锦,但是人活在世上多得是落井下石的,雪中送炭的却是凤毛麟角。梓锦的助理赵景今天正好请了假不在,晚上没人监督自己,梓锦一个人上了天台。 站在顶峰,俯视着万家灯火,漆黑的夜空里,一盏盏的灯组成了这瑰丽的夜景。千家万户灯火通明,这每一盏灯下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悲欢离合,从没有停息过。 刺骨的寒风从领口灌了进去,梓锦下意识的裹紧了衣衫,神情有些茫然的看着这璀璨夜空下的夜晚。 她知道,自己的执着有些可笑,在这样的社会其实道德底线一直在不断地被权势金钱所蚕食着。更何况作为演员这个职业,这是正常的工作范围,她不应当去抵触,可是,那一颗心啊。 “你在想什么?” 叶擎的声音突然传来,倒是唬了梓锦一跳,还未回过神来,肩上就多了一件厚重的大衣,冰冷的身躯就有几分暖意。今天她还伤了他…… “今天的事情很抱歉,你的腰还好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作为演员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你不用放在心上。”叶擎笑着说道,看着梓锦眼睛就如同天上的繁星一闪一闪的,纯粹的想让人跟着掉落进去。 梓锦不知道还要说什么,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语言这样的贫乏。 天台上没有灯光,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幸好月色还算明亮,不至于面对面却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你这般抗拒是因为你心中爱的那个男人是不是?”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梓锦的心微微一颤,她就知道叶擎应该能猜到的,她也没想欺骗他,于是点点头,自嘲的说道:“你觉得我是一个怪物吧,不过是一个吻戏而已,我却跟世界末日一样。” 叶擎看着梓锦,夜色中的梓锦更多的渡上了一层神秘,身子半隐半现的在黑暗中漂浮,他其实看不透姚梓锦,总觉得梓锦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种感觉在今天她推了他之后越发的强烈了。 叶擎俊逸的五官被黑暗笼罩着,少了白天的俊朗阳光帅气多了神秘夜色的魅惑,斜倚着墙壁,看着梓锦好半响才说道:“你放不开也不过是觉得自己跟别的男人接吻,就好像是背叛了你们的爱情一样。” 看着梓锦沉默应对,叶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觉得自己挺傻的,大冷天的跑到天台上来看人家为爱情捍卫桢洁,这得是被猪撞了多少回脑子,他才能做出这样既傻又缺且二的行为。 可是呆在屋子里心里就跟有只猫爪子在挠,一刻也不能消停,就怕姚梓锦一时脑袋发热做出什么比他还二的事情来,上赶着找抽来了。 人生就是在不停地犯二的过程中前进,本来叶擎不是一个容易犯二的人,但是遇上姚梓锦就好像化学连锁反应一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他阻止自己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遇上一个让你犯二的女生,那就证明你没少年轻狂过,如果一个人没有这样的一段旅程,那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所以思来想去,叶擎觉得自己犯二也算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情了。虽然让你不停地犯二的女生最后不一定牵你的手,但是你不去拼尽全力追求,这才是人生一大憾事。叶擎的字典里,就不能有遗憾的事情,所以……他又上天台犯二来了,这要是让如果被他的粉丝们知道,估计会集体大呼偶像幻灭了。 其实叶擎很想知道,能让姚梓锦念念不忘的男生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他觉得自己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软件硬件相对齐全,而且还都是优质品,怎么到了姚梓锦这里,自己好像就魅力全无的样子。 作为一个骚包对自己极有自信的男人,忽然就这样败给一个从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情敌,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 梓锦依旧沉默着,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明白叶擎为什么待自己这样好,如果真的是叶擎所说的喜欢,那么姚梓锦是不能承受这份喜欢的。作为一个无心的人,已经将心交出去的女人,她不能招惹情债。 “叶擎,谢谢你今天肯维护我,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我知道我这样的女人没有罗玦冷艳高贵,没有乔漫温柔可人,我不过是娱乐圈的过客,所以不值得你把心神浪费在我心上。”梓锦说到这里顿了顿,“你方才说的没错,我是放不开,因为我只是忠于他一个人的,所以我不能接受我跟别的男人有任何肢体的亲密接触,我会努力克服心理障碍的,这部戏是我的心血,是我人生的重复,我是不会放弃的,所以你放心吧,姚梓锦是不会倒下的,认输的。” “我很羡慕被你爱着的男人,能有你这样的人陪伴是最幸福的事情。”叶擎感慨的说道,绝不承认妒忌的发狂。 “你说戏中叶溟轩对姚梓锦怎么样?” “这样的男人天下少有。” “是,我的他就是天下少有的男人。” “……”叶擎愣了,“靠,天下有这样的男人吗?妹子,你就算不接受我,也不至于这样捧高他吧?” 一更鸟··还有一更,大家周末愉快,不要忘记推荐哦,(*^__^*)嘻嘻…… 287:玄机 287:玄机    梓锦笑笑没有回答,伫立在黑暗中,原本哀伤的眸子却沾染上了点点星光的倒影,那笑容是幸福的满足。叶擎突然觉得说什么也好像有些矫情了,她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的确是幸福的。 有一种爱情,不要去听别人的评说,只用眼睛去看女人的笑容。 叶擎从梓锦的脸上明明白白的读出了幸福两个字。 说来也奇怪的,昨天晚上入睡后叶擎就坐了一夜的梦,睡醒后却完全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搅动,只当是自己睡眠不足并没有理会。 今天的吻戏拍的格外的顺利,梓锦的状态很好,周导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中午大家围成圈吃着盒饭,就算是你大牌明星,也逃脱不了盒饭的命运,叶擎最讨厌吃盒饭,但是也知道规矩是不能打破的。 乔漫的戏份已经拍得差不多了,因为是在二组拍摄所以今天并不在。罗玦今天跟梓锦有对手戏,因此出现在片场。午饭的时候,罗玦坐在叶擎的旁边,叶擎又坐在梓锦旁边,这样一来倒像是左拥右抱的样子。 梓锦的神情很淡定,就好像是看不到罗玦故意跟叶擎说话显亲密一样,低头吃自己的饭,只是盒饭中有她最不喜欢吃的胡萝卜,当着众人不好把东西挑出来显得自己多娇贵,看着那红红的一堆,正任命的去夹,却见一双筷子从天而降迅速的夹走了胡萝卜,紧接着一块块油光水滑的水晶肘子进了她的饭盒。 “不喜欢吃胡萝卜就别吃,你爱吃水晶肘子,咱俩换换。嗯,我喜欢胡萝卜。” 梓锦呆愣的看着叶擎,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胡萝卜,怎么知道我爱吃水晶肘子?” 梓锦跟叶擎相交不深,更没有对叶擎说过自己的喜好,叶擎怎么就知道自己的生活习惯?太诡异了。 一大圈人顿时闪着八卦的眼睛看向叶擎,谁又能想到叶巨星居然为了追求一个女人连这样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这年头好男人真是不多了,姚梓锦真是幸运啊。 罗玦浑身一僵,面色泛着死白。 “我当然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叶擎说着说着就住了嘴,面上带了一丝不自然,他不知道啊,他真的不知道啊,可是……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说的好像他真的知道一样,还恰巧姚梓锦真不喜欢胡萝卜。他的水晶肘子啊,他的最爱啊。可恶的胡萝卜啊,味道怪怪的真心不喜欢吃啊。 两行宽面条泪奔流而下,太tmd的邪门了,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定抽风了,一定是! 梓锦狐疑的看着叶擎,叶擎心里暗暗叫苦,难不成告诉姚梓锦自己抽风中邪了?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女生很少有喜欢吃胡萝卜的,嘿嘿,猜的,猜的……” 梓锦这才作罢,说的也是,她认识的几个人中的确都不喜欢胡萝卜,觉得这也算不得大事,也就没多费心。 下午拍戏的时候,叶擎又犯二了,剧组给梓锦准备的道具茶水是老君眉,叶擎当下就说道:“她不喜欢老君眉,换成雨前龙井。” 瞬间秒杀了众人,风中凌乱了,雨前龙井?尼玛的这时拍戏呢,又不是享受生活! 梓锦看着叶擎的神色越发的不对劲了,心口一颤一颤的憋闷起来,难不成两次都是巧合?雨前龙井是在古代养成的喝茶喜好,在现代梓锦自然是喝不起雨前龙井的,可是这个习惯就是亲密如小牧也不知道,叶擎怎么就会知道? 梓锦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可是到了下一场戏真的不能淡定了! “这衣服的颜色真难看,她不喜欢这种俗艳的颜色,换成杏黄遍地锦,勾上翠绿的卷叶花边,要配上桃粉双膝襕群,绣鞋要月白的,素锦的鞋面镶上米粒大的珊瑚珠子,勾成牡丹花瓣……” 众人的嘴巴几乎都要掉来了,周导摸摸额头,又摸摸叶擎的额头,面色有些古怪,“叶少,你中邪了吧?你……怎么会懂得古代的服装,还这样细致的要求,要是按照你说的这样去做道具,巨人影视公司还要追加多少投资?而且你怎么知道人家喜欢什么,一个现代的女孩子,怎么会对古装有这样细致严苛的要求,追人也不带这样的啊。勇气诚可嘉,但是要考虑投资的额度哈。” 梓锦站在远处,看着叶擎有些迷茫的神色,看着周导的神请中还带着令人看不懂流光,这一刹那间,梓锦甚至于有些怀疑,是不是她的叶溟轩来了,不然的话谁来跟她解释,怎么一夜之间叶擎就好像对她了无执掌,她的生活习惯,她的爱好穿着,就好像两人十分熟悉一样。 罗玦双手环胸,眉头紧皱,觉得叶擎真的有些不对劲。 叶擎自己也在纳闷,他这是何止是犯二抽风,简直就是……就是……这样的话怎么就会出现在自己口中呢?他分明就是跟姚梓锦不熟悉,丝毫不知道她的喜好啊,怎么好像自己知道一样。 他好像真的神经有些不正常,难不成真的要找脑科专家看看?呸呸呸!他一定是精神错乱导致癫狂了。 剧组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叶擎好像随时都能有惊人之语,而这些惊人之语对上姚梓锦还都能对的上号,梓锦的笑容越来越深,跟叶擎配戏越来越默契,每当周导透过镜头看着一对璧人在戏中深情相对,好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不对,就是没有这些,这两人似乎也能心灵相契一般。拍戏这么多年。周导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姚梓锦仿佛就是为这部戏而存在的。 原本计划拍摄周期为五个月,但是因为男女主角配合的简直就是天衣无缝,速度进展神速,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物出现,剧情的悬疑加深,片场好像也笼罩进了一片阴霭之中。 只要拍完最后一场大火的戏份就算是拍完了,梓锦现在每天的生活很有规律,放工之后就回房间几乎不踏出酒店一步。公司给她配的助理赵景也是很能干的,在她的帮助下,梓锦还真是没什么可以去想的。 罗玦的戏份也拍完了,明天就要离开剧组,梓锦没想到罗玦居然敲开了自己的门。 看着门口立着的人,梓锦很是意外,“有事情吗?” 罗玦神色有些疲惫,不过还是很有气势的看着梓锦问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跟你不熟,没什么可聊的。”梓锦淡淡的应了一声,随手就要关门。 “等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罗玦面上夹杂着一簇簇的怒火,从没有见到过像姚梓锦一样的人,这几个月里她不断的试探她的底线,可是却什么也没查出来,姚梓锦好像就似一个圆球,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想要下手都没有机会。 “没什么好说的,你想要追叶擎就用自己的本事,想要开口让我离开他,那么我先奉告你一句,我跟他不是男/女关系,你想要对我威胁利诱都没有用的。”梓锦不用想也知道罗玦想说什么,她不想自取其辱,她的骄傲也不允许。 罗玦的容颜在灯光下闪烁着极致的艳丽,此刻这张脸上布满了冰渣子,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姚梓锦,话不要说的这样难听,你要知道我要想让你在b市生存不下去,不过是动动食指的事情。你是聪明的,应该知道怎么选择。”罗玦趁机说道,既然进不去在门口说清楚也好。 “哟,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咱们的罗大巨星说出来的话,看来镜头前跟镜头后还真是天地之别啊。” 梓锦没想到岳凌风居然会突然出现在走廊内,居然还听到了她跟罗玦的对话,居然还替自己出头。这样的一个美的如同韩国花美男的男子,今儿个居然路见不平了。 岳凌风是在剧中饰演吴祯,那个在梓锦生命中有过一抹浓彩的花样美男子。吴祯的美在梓锦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是格外的震撼了,只是没想到公司找的演员很靠谱,岳凌风虽然没有真正的吴祯那种浑然天成妖媚中带着刚毅的美,但是一眼望去的确是盛世胭华剧组中最出色的男人,美的超越了性别。 梓锦跟岳凌风除了在戏中搭档,在私底下的关系走得并不近,不过是点头之交。但是作为演员,都有一种职业操守,哪怕是生死宿敌只要面对着镜头,也能花前月下,柔情蜜意的谈情说爱给观众看。 但是梓锦没有想到岳凌风居然也会路见不平,猛踩一脚,心里不是不疑惑的。 “滚!”罗玦的心情很糟糕,说出的话也格外的难听,这个姚梓锦有什么魅力,一个两个的都好像喝了迷魂汤一样! 二更送上,亲们久等了,明天继续,拥抱大家,谢谢亲们的支持哦,(*^__^*)嘻嘻…… 288:爆发力 288:爆发力    这个世上本就有很多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情,觉得理所当然,本该如此,就如同罗玦高傲的将世人视作卑贱的尘土,不过是因为家里有点臭钱,又星途坦荡,位居影后,时日一久,便真的把自己越来越当回事了。 只可惜她的好运在遇到梓锦的时候就被挡住了,因为梓锦从没有想过在娱乐圈发展,并没有跟任何的公司签约,因此罗玦想要利用自己在娱乐圈的地位压制梓锦的发展就落了空。作为一个艺人,星图是最重要的,可是遇上姚梓锦这样的另类,也就是火遇到了水,偃旗息鼓是必突然地。 梓锦不当回事也就算了,罗玦的打击不会给梓锦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岳凌风就不一样了,今时今日他的地位还不能跟罗玦相提并论,虽然是人气高涨的花美男,秒杀无数菲林,引得无数影迷尽折腰的祸水,但是毕竟还没有成为影/帝级别,罗玦要想打击他还是很容易的。 因此对于岳凌风出口相助还是很感激的,因此就浅浅一笑,“谢谢。” “路见不平,跺一脚,不用谢,我自愿的与你何干?”岳凌风从进剧组就这样拽拽的,但是不能否认的他的戏唱得真好啊,不愧是梨园名师的弟子,那身段,那唱腔,再扮上妆真真是让人觉得呼吸都是极困难的事情。 梓锦对岳凌风说不上多熟悉,不过知道此人脾气臭的很,他不惹别人,别人也都绕着他走,在剧组属于比较另类的。没想到居然还会做打抱不平的事情,所以梓锦才格外惊讶的。 “作为后辈你这样对前辈,要是传出去对你怕是不好吧?”罗玦见岳凌风态度强硬,索性换了一个角度打击。 娱乐圈是一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就跟江湖的味道差不多,后辈对前辈不恭也会被人议论的。尤其是当这个前辈是罗玦,后辈是岳凌风的时候,如果消息传出去,那么对岳凌风是极为不利的,梓锦虽然没混过娱乐圈,可是这样的常识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如同年轻人跟年纪大的吵架,不明真相的人都会先谴责年轻人不尊重长辈是一样的。 岳凌风额前的长发遮住了粗浓的眉锋,细长的睫毛,只能看到黑发遮掩下的眸子浓的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原本冰冷的面容突然一松,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还真是前辈,眼角都有褶子了。” 梓锦很不厚道的笑了,其实罗玦的妆画得很好,哪有什么褶子,分明就是岳凌风故意气罗玦的。 果然罗玦的脸越发的难看了,“年轻人,你最好知道你说这句话的后果。” “封杀?雪藏?”岳凌风很轻松的将艺人最怕的事情说出来了,然后神情很淡定的说道:“如果你能办到这一点,我改天提着眼霜去谢您,前辈!” 岳凌风说完这句轻飘飘的走了,那浑不在意的啷当样子,好像真的是路不平踩了一脚。 现在的人真是有个性啊,梓锦笑米米的看着罗玦,突然间坏心大起,“前辈,走好,你家的眼霜该换个牌子了。” 梓锦砰地关上门,罗玦就觉得这个世界此刻已经是抽风了,真是见鬼了! 伴随着拍摄到了尾声,网络上关于盛世胭华的结局猜想也越来越多,只是梓锦的神情却更加的压抑了,这一场戏并不好演,因为她是梓锦心中的痛,看着那熊熊的大火,梓锦好像忘记了周围的摄像机,忘记了导演,忘记了所有的人,她的眼睛中就只有在火中挣扎的那个人影。 在人造的火海中拍戏实在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叶擎觉得自己好像要变成烤乳猪了,尤其是腿上还要压着冒着烟的木头,就好像浑身的衣服,头发都要燃烧起来,整个人难受之极,努力的想让自己投入到这场戏中去,回想着剧情,看着满目的大火,瞧着大火中不断靠近的那个娇小身影,叶擎觉得这个场面好像真的很熟悉,好像自己就曾经经历过一样。 梓锦走在火中,四处寻找着,脸上的泪珠不断地滚落,口中的呼喊越发的焦急,曾经她也这样在大火中寻找着,虽然已经远去的旧事,可是处在这极为相似的场景中,梓锦还是有些不能自己的颤抖着,腿都有些打软。 为了这一场戏,剧组足足准备了四五天,因此这一场戏的拍摄,剧组的其他人员也都在围观,他们看着摄像机不停追逐的那个娇小身影在火中毫不畏惧的前进,一时间都被梓锦这个新人的敬业精神给打动了,谁都知道火戏不好拍,因为你要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岳凌风看着火场中的身影,眼神微眯,抿紧的唇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火场中的宫殿是临时搭的道具,因此有些地方就不是很牢靠,没有谁为了这一场戏真的造一座宫殿去烧。正因为这样危险也总是伴随着到来。在拍到梓锦就要找到叶溟轩的时候,头顶上一根烧得正旺的木头从天而降,意外来得太突然,岳凌风也不晓得为什么真个人迅速的奔了过去。 梓锦被吓到了,拍戏跟真正的遇到火险是不一样的,你真在火险中的时候是全神贯注的,但是因为知道这是拍戏,知道戏中没有这一幕,所以梓锦就没有提高警戒去关注周围的环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叶擎的身上。 所以当烧得正旺的木头破空袭来的时候,梓锦完全吓呆了,一脚踏错了地方,一下子踏在了火中,身上的衣裳也迅速的被引燃了,虽然是泼了水的但是在火中烤了这么久也有七八成干了,梓锦一下子陷入到巨大的危险中,难不成自己要在这大火中再死一次不成?如果能回到叶溟轩的身边,再死一次也什么的,突然梓锦不想逃跑了,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那里。 叶擎看着梓锦遇险心口突然无比剧烈的难受起来,比任何一次的沉闷都令人喘不上气来。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为了追求拍戏的真实感,压在叶擎身上的木头是真的,只不过在木头的两端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垫了东西增高,所以压在叶擎身上的木头并不是十分的沉重。虽然不是很重,但是想要一个人在这块木头下站起来,没有别人的帮助是不行的。 但是叶擎看着梓锦陷入险境,要是被那木头击中,想想就觉得可怕,刹那间,好像丹田中冲出一股热气,整个人有了巨大的力量。 就在这时,梓锦听到巨大的砰地一声,脚下都有了颤抖的痕迹,不由得睁开眼睛,就看到叶擎一个人将身上的木头给顶了开去,然后迅速的朝自己奔了过来。在梓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身子被叶擎紧紧地抱住,两人滚做一圈堪堪避过了头顶上砸下来的木头,但是因为周围全是人造的火堆,两人虽然躲过了头顶上的灾难,却还是不小心的擦到了火堆的边沿。 叶擎呲的痛呼一声,梓锦被叶擎紧紧的护在怀里,除了闻到一股股的衣服被烧焦的味道,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岳凌风赶到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了在地上滚作一团的两人,眸中闪过失落之色,英雄救美的不是他。尽管这样,岳凌风还是迅速的提起一旁的水桶朝着两人身上泼了过去,梓锦身上的火苗就被扑灭了,叶擎觉得后背上的灼伤没那样难受了。 整个剧组乱成一团,救护车也很快的来了,梓锦跟叶擎都被送往了医院。 拍摄时期出了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媒体的嗅觉都跟狗鼻子一样,周鸣顿时烦恼该怎么对外解释。 岳凌风没有挪动地方,在现场的火被扑灭后,一个人在这一片焦黑之中来回走了几趟,然后面带讥讽的离开。周鸣在圈中是有名的谨慎之人,拍这种比较有危险的戏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毕竟周鸣不是第一次拍这种戏码,安全措施自然是到位的。 所以这次的危险不是偶然,而是有预谋的。 人在危险当中过度的紧张,所以一般不会察觉到自己那里受了伤,感受到伤痛。所以梓锦以为自己没有受伤,可是到了医院检查的时候才察觉到小腿传来阵阵的巨痛。 所以两人都住院了,幸好都是轻伤,但是这种伤口复原是最慢的,剧组的拍摄就不得不先拍其余的配角的戏份。 叶擎强烈的要求跟姚梓锦住一间病房,虽然让秦舟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忍耐下来,尤其是秦舟得到情报这场意外有猫腻的时候,整个人瞬间散发出浓浓的杀气,“给我一查到底,不管是谁动的手脚,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梓锦觉得世上最神奇的事情,就是你永远猜不到结局。在古代的一场大火中,自己为了救叶溟轩葬身火海。只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空,叶擎为了救自己而躺进了医院。 叶擎还没有想过来,医生说叶擎伤到了筋骨。 梓锦不太明白,叶擎没有被木头砸中怎么就伤到了筋骨? 医生很郑重的对秦舟跟梓锦这样说,“病人没有外伤,但是病人的骨骼跟关节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发力太强,过度透支了身体的力量,导致骨关节跟肌腱还有软骨组织收到了损伤。所以他要在医院多住些日子恢复,而且这种情况实在是令人惊讶。我从医多年,从没有见过什么人瞬间能有这种爆、发力,将自己伤得这般重的。” 梓锦一头雾水,有些听不明白医生的话,难不成她的脑袋被大火给烧坏了? 秦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医生,叶擎寻常是会做些正常的健身,可是要是你说的那种爆/发力……怎么会伤到自己呢?运动员身上倒是见过爆/发力,可是没见过哪个运动员爆/发了伤到自己的。”、 秦舟问的正是梓锦不明白的,双眼紧盯着医生。 医生眉头紧锁,苦笑一声,“正因为这样才会觉得不可思议,按照正常的推断这种情况的确不会发生。可是叶先生的身体多处关节以及软骨组织,肌腱都不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伤在这种地方,除了上面的推断,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因为一个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按照叶先生平常的健身训练来看,他承受不了这种高强度的力量的爆/发,而这种强大的力量是在瞬间就迅速的集聚而爆/发出来的,所以身体没有时间缓冲,这才导致了受伤。真是令人不敢相信,叶先生怎么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有这样的力量。” 医生看着秦舟给的叶擎的体能训练表,十分的费解。 梓锦茫茫然的有些听懂了,突然又想起叶擎无缘无故的就能知道自己喜好,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喜欢穿什么,有的时候他甚至于都能猜到自己的几分心思,现在又在火场里救了自己,还在瞬间迸发出了那样巨大的力量,导致他自己受了伤,虽然不是很严重的伤,但是受点苦楚还是要的。 就是小牧也没有这样了解自己,除了叶溟轩,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这样了解自己了。 医院外面围着无数的狗仔,因为剧组发生这种意外,自然是引起了无数人的关注,幸好在这病房里还算清静,不会被轻易的打扰。叶擎还在沉睡,只有刚送进医院的时候清醒了一会儿,就那么一会儿也就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一定跟自己同一间病房。 病房里的窗帘没有拉上,梓锦看着窗外漆黑辽阔的星空,心思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会是溟轩吗?他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空?梓锦下意识地摇摇头,如果溟轩真的附身在叶擎身上,为什么叶擎还有自己的思想? 一大堆的问题折磨的梓锦无法入睡,只能听着叶擎的呼吸声仰望着太空默默发呆。 宋南轻轻地推开门进来,神色十分的憔悴,想来应付那些狗仔是件十分费力的事情。再加上他对梓锦素来有成见,因此进了门就直接无视梓锦,快步的走到叶擎的床前守着。 当一个人恨你到不想跟你说话的时候,梓锦还是很识趣的不跟人家搭讪,免得自讨没趣。 赵景提着饭菜来了,笑米米的看着梓锦问道:“饿了吧?医院的前门后门都围满了人,我好不容易才偷溜进来的。还热着呢,赶紧吃吧。” 梓锦那个感激啊,忙接过来对着赵景说道:“谢谢,真是饿了。” 看着梓锦狼吞虎咽的吃相,宋南终于憋不住了,“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家叶擎为了救你还没醒过来,你就这样大吃大喝的,你有心干吗你。救了你还不如就一只狗呢,至少狗还会摇摇尾巴呢。”宋南说着眼眶里居然一闪一闪的。 梓锦愕然,叶擎不过是睡着了,梓锦拍戏的空余能休息,叶擎却要四处赶通告,拍广告,身体早就疲累不堪,这次出事正好让他酣睡一场。更何况医生也说了没大问题,梓锦至于哭天抹地的吗? 赵景是巨人影视的人,不好跟大名鼎鼎的一线经纪人宋南顶嘴,只好默默的坐在那里不说话。梓锦感激叶擎救了她,也不想跟宋南一般见识,索性好言好语的道歉,谁知道宋南不依不饶的说个没完了。 做经纪人的都是有一张毒舌的,梓锦可算是见识了,苦苦的压抑着自己,谁知道有人不干了。 小牧听说梓锦出了事,立刻就赶了过来,谁知道在门口就听到宋南的埋怨声,这一下子憋不住了,一把推开门,看着宋南就吼道:“你吵什么吵什么,就你家叶擎宝贵,呸,放在姐跟前,连我家梓锦的一个头发都比不上!” 梓锦那个汗颜,她可还记得小牧是叶擎的脑残粉丝啊,居然抛弃偶像,大力支持姐妹,那个激动啊,那个荡漾啊,那个涕零啊,恨不得一把将小牧拽过来亲一口。 姐妹情深神马的,果然还是有的! 宋南一见到小牧就更加激动了,“哟,原来是你啊,果然是二流的演员二流的朋友,一对二货!姚梓锦能跟我家叶少相比吗?要是我家叶少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扒了你的皮。” “哦呵呵呵,可怜一流演员身边怎么就有你这样三流的经济,难怪叶擎走不出国门,踏不上国际,都是被你拖累的。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要不是听说叶擎救了我家梓锦,小心我一脚踢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小牧一张嘴也不是好惹的,看着姚梓锦躺在病床上,小心肝揪的直痛,碰到个找上门来挨骂的,当然是手起刀落,那叫骂的一个痛快淋漓! 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bt,小牧当然不想bt,所以就选择爆/发。 一场口舌下来,小牧那是意气风发,宋南那叫一个绝望惨淡。 “都闭嘴!”叶擎皱着眉头道,吵死他了! “叶少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立刻给总裁报信,给老爷子报信。”宋南激动啊,终于醒了。 “叶大少爷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家梓锦就要被你的经纪人给骂死了。好歹也是一线巨星,身边这么个经济,我奉劝你赶紧换一个吧。”小牧自然是逮住机会就告状的,得意洋洋的瞪了正在通电话不能反抗的宋南一眼。 赵景早就躲出去了,这女娃娃还是很机灵的,知道哪一个也得罪不起,索性溜之大吉。 叶擎淡淡的瞅了一眼小牧,反正只要不是面对着姚梓锦,他还是很有范的,那气场也能镇得住场子。所以那冷酷的小眼神扫了一扫小牧,小牧吞一声口水,没骨气的又沦陷在她家偶像的魅力中了。 宋南打完电话对着叶擎嘘寒问暖,端茶递水,那叫一个伺候周到。 小牧这时收拾起梓锦吃完的残羹剩饭,低声跟梓锦聊天,细细的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着听着就看着梓锦,面色有些凝重,梓锦一见就觉得可能有什么事情,低声询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小牧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今天有一家娱乐周刊爆料,说是接到有人主动爆料这场意外并不是意外。” 梓锦一愣,“不是意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人发现掉落的木头安装的支架被人动了手脚,你不知道吗?”小牧惊讶的问道,按照道理这些事情不应该还没听到剧组的消息啊。 唯一跟梓锦通消息的就是赵景,可是赵景什么还没说就遭遇了小牧跟宋南的口水大战。就是有什么消息也没来得及听啊,无奈的看着小牧说道:“我还没听到。” “有人动了手脚?”叶擎的声音徐徐传来,听到小牧的话却看向了宋南,“这是怎么回事?” 宋南面色微僵,轻咳一声:“叶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情就是养伤,别的事情都有秦总呢。” “连演员的人身安全都不能保证,这样的公司也真够水准的。”小牧忍不住的讥讽出声,她是心疼啊,心疼梓锦。 “拍戏出现意外是谁也不能避免的,公司又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请你说话注意影响,小心我告你诽/谤。”宋南又激动了。 “哟,还真是狗仗人势啊,那你去告啊,官司奉陪到底,我倒看看广大人民群众站在哪一边。”小牧咬着牙说道,看着宋南那张欠揍的脸,又道:“就你这怂样,打官司你有钱么?” 宋南彻底暴躁了,叶擎有话想要跟梓锦说,偏偏这俩人没完没了了,一声狮子吼,“出去吵去。”将两人赶了出去,宋南看着叶擎那是格外的委屈啊,小牧却是雄纠纠气昂昂的看着梓锦说道:“亲爱的,等我,谁敢欺负你,老娘灭了他!我先给你报仇去。”说着就连推带踢的把宋南拽了出去,小样欺负我姐妹,先让你见识见识无敌霹雳手的厉害。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今天过节啊,某香又要忙的脚不沾地了,早早奉上更新,明天见!爱你们! 289:来访 289:来访    小牧跟宋南离开后,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消毒水的味道实在有些呛鼻,梓锦闻不惯这种味道,可是现在她却宁愿闻这种味道,也不想跟叶擎说话。有些事情在你各种猜测的时候,你想的答案也许是错误的,可是你还能想。但是一旦开口询问,别人的回答否定了你的答案,连幻想都没有,岂不是更令人绝望? 梓锦索性躺下装睡,背对着叶擎,因为她不知道该用何种面目去面对叶擎,因为叶擎所做的事情,已经超乎了一般的男女爱情,那种奋不顾身以命相搏,只有深爱到对方骨子里的人才会有的。 叶擎不是叶溟轩,可是叶擎身上却有叶溟轩的某种味道,梓锦想自己越陷越深在这个假设里,她真的希望叶擎就是叶溟轩,就是她苦苦寻找的爱人。正因为他不是,所以梓锦更不想亲口听到叶擎否认什么。她宁愿这样的幻觉一直陪着自己,虽然傻的掉渣,傻的无可救药,可是梓锦宁愿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叶擎瞧着梓锦留给他的后背,一时间嘴角抽搐的要命,这个翻脸不认人无情无义的女人,一时间仰头望着雪白的屋顶,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能这辈子遇上这么个折磨他的哥斯拉。 “姚梓锦!”叶擎叫一声。 梓锦装睡不应声。 “姚梓锦!!”叶擎咬牙。 梓锦继续装睡! “姚梓锦!!!”叶擎几乎掀翻屋顶。 梓锦哀叹一声,知道躲不过,背对着叶擎说道:“我知道你救了我,我知道我应该对你千恩万谢,我知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除了以身相许,你说什么我都会努力做到的。” 叶擎的脸顿时龟裂,有种想揍人的渴望~! “姚梓锦,我说过让你报答吗?啊啊啊啊,你就不能好好的跟我说说话,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怪而已,我想我得去看医生,去看心理医生或者是精神科医生。我虽然对你有些兴趣,可是还没有到为你拼命的地步。”叶擎撇着嘴说道,眸中一明一灭的闪着令人看不透的光芒,“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你别想因此觉得我对你情深至此赖上我。” 什么叫做幻灭?梓锦发誓她下次再也不伪装伤感,tmd就不能说些柔情画意,情意绵绵的话感动一颗芳心吗?面对着这样的叶擎,伤心神马的果然都是浮云! 叶擎的确是欠揍的,梓锦再一次的肯定! “叶擎,我有没有说过你长了一颗欠揍的心?”梓锦没来由的觉得轻松起来,或者是叶擎的话让她一下子觉得没压力了,虽然还是有些令人暴躁。 “小丫头,你是不是对我倾心了?”叶擎笑米米的说道,小丫头三个字叫得极其的顺口,因为在戏中他就是这样经常喊姚梓锦的,到了戏外,姚梓锦依旧叫做姚梓锦,教的也就更顺口了,不过叶擎又加了一句:“你也真够自恋的,居然写本小说还用自己的名字,见过自恋成狂的,没见过你这种自恋成魔的。” “要你管,只要我自己喜欢就好了。”梓锦一点也不在意叶擎的冷嘲热讽,一个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引来别人的猜测,有善意的就有恶意的,也许你跟别人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别人一句就是看你不顺眼,你们就注定了对立面。 梓锦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谁一定要喜欢谁,可是却有那么一种情况,一见面就成为死敌。就好像她跟罗玦,生生世世,她们都不会成为朋友,不然的话,梓锦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讨厌她无可厚非,可是罗玦一见到梓锦也是格外的厌恶,可见天敌是注定的。 可是叶擎跟梓锦就好像是浮世里的浮萍,因为水流的带引,在不经意的时候遇上,不经意的有人心弦微动,可是下意识的又有些排斥的感觉。叶擎觉得梓锦是很吸引他的,可是这种吸引还不至于到了那种舍命的地步。 所以当他每次面对着姚梓锦都会出现那种胸闷气短,心跳加速,进而奋不顾命的行为时,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了,觉得自己可能精神分裂了,亦或者有些不正常了。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会在那么一瞬间,不顾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爆/发出那样极端的力量去救姚梓锦,所以叶擎以为,珍爱生命,远离梓锦,真是至理名言! 叶擎不仅对自己鄙视加怀疑有可能精神分裂,对姚梓锦也更加的有兴趣了,他就想不通,姚梓锦身上有什么魅力能让自己这样的奋不顾身。 “小丫头,跟我讲讲你的那个他的事情好不好?他为了你也这样豁出命去过?”叶擎对于姚梓锦口中的那个男人真的很好奇,他是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有多好,才能让姚梓锦这样念念不忘。 “有句歌词你知道吗?有些人你说不清楚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在我心里,谁都无法替代他,他为我做的事情多了,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楚,只记得没有了他,再也没有谁能像他一样对我好。叶擎,我这个人不矫情,很自私,把自己的一切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他走进了我的心,便是生生世世。” 叶擎看着梓锦靠着枕头仰头望着屋顶,平淡的口气却说出这样浓烈的话,心口被什么触动了一样,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实话告诉你,当时我真的不是想要自己救你,但是我控制不了我当时的行为,就好像有一股力量操纵一样。” 心里有过这种猜想,但是从叶擎嘴里听到,梓锦不能不说真的是很触动,心情跳跃的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就带了笑容,眼泪却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那真好,幸好不是你想救我。” “喂,你哭什么?”叶擎觉得姚梓锦的情绪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这样说不是真的想要救她,她居然还感激地哭了。果然啊,人类的思想都是伟大的,不可捉摸的,尤其是女人。 “我没哭,我只是很开心,喜极而泣。”梓锦转过头看着叶擎,“也许是我的他在冥冥中保护着我,他不能靠近我,只能通过你曲线救国。” 叶青觉得浑身凉飕飕的,这个该死的,居然拿鬼神来吓唬人! “姚梓锦,你别说这样无聊的话好不好?你直接说我鬼上身好了!” “也许是真的!”梓锦估摸着这个可能性真的不是不存在的,如果叶溟轩都能得到机会重生,那么他想要跟随着自己的灵魂回到这个世界也许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自己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可是却真真实实的知道叶青抽风的在他不想情况下救了自己,不是叶擎要救自己,而是叶溟轩。 明知道自己这个推测太那啥了,可是梓锦宁愿这样安慰自己,而且叶擎身上的古怪行为这样解释的话也能讲得通不是吗? “姚梓锦,该不会是你的他已经死了吧?”叶擎脱口而出,根本就没经过脑子,只不过是大脑暂时脱线。话一出口,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不好意思啊,那什么你就当我没问,我这个人有的时候就是挺二的。” “的确挺二的!”梓锦接了一句,面色却不变,眼睛定格在某一个地方,良久才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他的确是不在这个世上了,可他永远活在我心里,谁也取代不了。” 梓锦说完就躺下了背对着叶擎不再说话,不是每一次都有勇气说这样的话,在梓锦的心里叶溟轩没有死,没有死! 叶擎觉得有些尴尬,好死不死的问到这个问题,看着梓锦的背影,心里很是内疚。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歉意,怔怔的,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 ****** 因为盛世胭华的剧组出现这样的丑闻,主演皆在拍戏中受伤,一时间盛世胭华的导演周鸣跟投资的巨人影视公司都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指责声接连不断。叶擎这位优质偶像的粉丝们更是疯了一样的在网上对巨人影视公司攻击,就连名声颇好的周鸣也没有逃过。 舆论越来越激烈,演艺界关于演员的生命安全讨论又掀起了一阵旋风。眼看着争论越来越烈,甚至于有些记者都悄悄地潜进医院想要突击采访叶擎跟梓锦,这个时候不得不说宋南的厉害,不管是有多少人一路拼杀到病房的门口,都被宋南给狙击回去,作为业界的金牌经纪人此时此刻显示了强大的专业素质,不得不让梓锦刮目相看,这个骚包又犀利的男人终于还是有闪光的一面的,至少梓锦目前的安静生活还要拜他所赐的。 所以当罗简突然出现在病房的时候,还是让梓锦跟叶擎很意外的。 梓锦没想过跟罗简还有什么瓜葛,但是看着罗简手中的东西,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五千字的,大家稍等哈··群么个··(*^__^*)嘻嘻……谢谢大家的支持哦!不要忘记推荐留言哦! 290:让绯闻飞 290:让绯闻飞    梓锦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感,她总觉得罗简不是一个好人。这个男人太令人看不透,太令人看不通,虽然某些地方跟姚长杰有那么一点的相像,但是梓锦还是在肚子里腹诽一句,这厮绝对没有姚家大哥闷骚中带着可爱! 所以梓锦下意识的排斥罗简,根本不愿意见他。 当罗简进来的时候,梓锦看到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过头去,不晓得为什么,心里就是很是排斥,大约就是所谓的气场不和互生厌烦。 叶擎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肚子里转了几个圈,还是很嘴贱的挡在了姚梓锦前面,“秦少大驾光临真是让人心生意外啊。” 淡淡的话里夹杂着丝丝的讥讽,都是彼此熟悉的人,罗简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叶擎的敌意。不过他知道叶擎拼命救了姚梓锦,所以看着他护着梓锦的样子,想来也能理解了。 “叶少身体可好多了?”罗简嘴里虽然问候的是叶擎可是手里提的一篮水果1却放在了梓锦的床头,还有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被罗简同样放在了梓锦的床头柜上。 “好多了,再有几天就能出院了。”叶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完全没有跟梓锦在一起的那种放松的模样,就好像如同大敌一般,但是叶擎还是很好的隐藏自己的心态,尽量的不让人发觉什么。 梓锦看着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的,尤其是看到罗简大喇喇的坐在自己床前的椅子上时,终于无法淡定了,猛地坐起身来,盯着他说道:“那块玉我已经说过了不卖了,所以以后请你不要费心了。” 罗简似乎一点也不生气,梓锦的莽撞无礼也不能激起他的怒火,只是拿起一个苹果用锋利的水果刀削着皮,这才随口说道:“你上次说过后我就知道了,我不是来买玉的。” 梓锦越发的想不通了,既然不是来买玉的,那他这样神态轻柔的坐在自己的床前,给自己削果皮是为了哪般? 既然摸不透他人的想法,梓锦也就不主动的询问什么了,罗简削好了苹果给她,她也就不客气的接过来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吃着。一旁的叶擎看着这古怪的一幕,也就不再说话,既然梓锦都不说什么,他管闲事别惹人厌恶,不过心里真是那个不舒服啊,这辈子再也不要吃苹果了! 看着梓锦吃完一个苹果,罗简就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你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这袋子里是你喜欢看的书,喜欢吃的零食,如果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袋子里有我的手机号码,还有一只新手机。” 罗简说完就走了,根本就不给梓锦时间消化。 他轻轻地来了,挥一挥衣袖,扔下一个削好的苹果炸弹,华丽丽的转身而去,只剩下一头雾水的姚梓锦目瞪口呆。 这是神马状况? 在梓锦最后住院的几天,罗简是每天准时报到,每天都会给梓锦买不同的水果,削不同的水果皮,带不同的锦袋给梓锦解闷。完全不会被梓锦强烈的抗议所打扰,每天雷打不动的到来。 不过,冰山脸上的笑容实在是看的梓锦毛骨悚然,不得不像叶擎求救:“咱们什么时候出院?再这样下去我都觉得罗简一定被什么附身了,太可怕了?” 叶擎轻笑一声,然后说道:“随时可以走啊,我以为你乐不思蜀不想走呢,毕竟这样一个有名的冰山渣男天天来讨好你。还真是奇观。” 听着酸不溜秋的话,梓锦不想跟叶擎计较,便说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不想跟罗简有什么纠葛,我要出院。不过话说出来,在医院里住了小半月了,也该让我们出院了,为什么公司还让你呆在这里,也不让我出院?” 这是梓锦想不明白的,赵景说老总亲自吩咐的,她只是负责转达。看着叶擎也被限制了行动自由,想着可能是外面还有事情没解决完。毕竟那根木头的事情总要给个交代,若是真的不是意外……总得有人出来认罪啊。 梓锦这些日子之所以不问这件事情,是因为有叶擎在,毕竟叶擎是公司的一哥,他的生命安全比她可贵重多了。 两人商议着怎么逃出医院的时候,岳凌风来了。 自从梓锦主院,岳凌风就没来过,就是剧组的人也都没来过,怕是被狗仔堵住不能脱身,所以都不敢轻易现身的。任何来探望的人,公司都不会同意,所以宋南每天的任务就是在门口谢客,说起来这娃自从上次被小牧狠狠的用口水修理了一顿,自从那次后见到小牧就如同耗子见到猫,逃得那叫一个快。 所以能出现在梓锦面前的人,小牧算是一个,后来罗简算一个,想想堂堂的罗家大少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混的?所以罗简能进来梓锦也不需要意外,但是岳凌风能没有在宋南的阻挡下进来,这个就值得思考了。 因为在剧中跟梓锦有很多的对手戏,再加上岳凌风在梓锦遇险的时候也曾经奋力相救的,虽然慢了一线,但是这份情梓锦记住了,所以看到岳凌风的时候还是很热情的,特意对上次的事情道谢。 “不用谢我,我没帮到什么。”岳凌风斜倚着墙壁说道,神态轻松恣意,眼神似三月回春的河流,冰冷中夹着温暖,让人越发的看不透了。 叶擎又变成了大家熟知的那个巨星,明星范十足,看着岳凌风问道:“你怎么来这里?” “好歹一起拍过戏,有时间自然要过来看看的,不知道二位恢复得怎么样了?不会乐不思蜀吧?” 摔!你就不能含蓄一点,谁能在医院乐不思蜀! “有话直说。”叶擎的声音更冷了,这接二连三的,一波一波的的确令人厌烦,尤其是来的人看的都是梓锦的时候,作为一个被人前呼后拥惯了的男人,那心理落差不是一点半点的。 “两个消息,第一姚梓锦已经稳坐叶大巨星绯闻女友的头号位置,网络上罗粉跟姚粉再加上叶粉闹成一团。” 梓锦自从住院后就没接触过网络,听到岳凌风这么一说,脸都黑了,又想起之前被人骂做小三,转头看向叶擎,怒道:“你立刻给我澄清,我跟你神马关系也没有!” 叶擎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岳凌风,这家伙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果然在听到梓锦的话后,面上一片放松之色。原来是探察敌情的,想来这小子也对梓锦有兴趣啊。 想到这里叶擎坏坏的一笑,“小丫头,你跟我都山盟海誓过了,怎么翻脸不认人?” “……”谁跟他山盟海誓过了?梓锦怒目瞪向叶擎,正要说话,只听叶擎又说道:“因戏生情这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出院后我就宣布我们订婚的好消息,我会给你一个名分,不让别人对你有偏见的。” 再摔!这个祸害! “叶擎,你胡说什么?”梓锦面色抖动,尼玛的一个个的都不正常的。 “哎,你看我们都住一个病房了,你就别瞒着了,反正早晚大家也知道的。不过是岳凌风第一个听到的罢了,岳兄好福气。”叶擎半仰着眸缓缓地说道。 岳凌风面色微黑,不过似乎对叶擎的话没什么巨大的反应,又开口说道:“第二个消息,罗氏集团太子爷罗简已经公开对外宣布,连日出入医院只为探访女友,更有记者拍到罗简出入你们这间房间的图片。” 梓锦没力气摔了,她就知道罗简这混蛋一定没安好心!这下好了,自己一定成了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坏女人。尤其是跟绯闻男友同住一间病房,绯闻第二号男友天天雷打不动的前来盯梢,尼玛的这下可热闹了,自己清净的日子过到头了。 叶擎若有所思的看着梓锦,又看向岳凌风,来来回回的眼珠转了几圈,这才开口,“那你今天是为了什么?” 岳凌风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了梓锦一眼,这才徐徐道:“我是来应征第三号绯闻男友的,今天逛一圈,明天的头版头条非我莫属,这样免费的宣传我还是很需要的,毕竟我的名气还不如叶巨星,只能靠这些绯闻吸引眼球。” 屁!梓锦已经无力吐糟了,岳凌风要是靠这些绯闻吸引眼球,尼玛的美女千千万万,早就不知道排队到何方了。更何况岳凌风出身梨园,功底深厚,拍过一两部戏曲名伶传奇人生,早已经是业界的一朵奇葩,哪里用得着梓锦给他拉人气。 这厮就是来蹚浑水的! 梓锦猛地躺回到病床上,只是在想着,也许出院以后,她租的房子都不能回了,要不要躲到小牧家避避风头?不过想着要是因此给郑家招来麻烦,梓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如果不去小牧家,自己好像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尼玛的人生混到这个地步,真是叫一个悲惨世界。 “岳凌风,我上辈子跟你没仇,你何必这么折腾我?”梓锦哀嚎道。 “我没折腾你,我说过了我就是来捞曝光率的。”岳凌风道,又看着梓锦的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的出租房已经不能回了,狗仔一群群的守在那里。叶擎的豪宅已经是无人不知,罗简的住处更是人所共知,你要想避避风头我想你可以选择去我家,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个狗仔知道我的住处。”岳凌风说完,从衣兜里拿出一张早就写了字的纸放在了梓锦的手上。 梓锦看也不看就扔在一边,“多谢了,我想我不会去的。” 岳凌风也不生气,只是说道:“你会去的。” 说完这句人就走了,那叫一个霸气侧漏的让人想要海扁他一顿! 事情的发展实在是让梓锦摸不上头脑,难不成自己穿越了一回,这个世界的人的脑子都被驴踢了?做事都这样毫无根据可言? 还是自己变得弱智了? 叶擎反常的沉默起来,只是有的时候眼神会在梓锦的身上悄悄滑过,罗简跟岳凌风这是凑什么热闹?罗简那个闷骚,做事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岳凌风可是圈子里有名的洁身自好的人,绯闻一年到头也没一个,这次居然主动的跟梓锦沾上边,不寻常,不寻常! 梓锦因为对娱乐圈的人还没有十分的了解,更何况当初不过是抱着满足自己的一个重温过去生活的梦想,拍完戏就彻底的在这个圈子里消失的心态,所以也没想着去关注这个圈子里的事情,所以现在突然发生这么的事情,梓锦脑子里知道有限的情报,实在是无法让她推断出,这些人走在搞什么鬼! 叶擎不说话只是把宋南叫了进来,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宋南脚不停蹄的走了。而后小牧来了,在病房里眼神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宋南,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梓锦床前,漫不经心的说道:“梓锦,你什么时候跟罗简有一腿了?” 梓锦的脸都黑了,“什么叫做我跟罗简有一腿?小牧啊,虽然宋南不在,你也不能这样脑子当机吧?” 小牧闻言俏脸一红,梗着脖子怒道:“这跟宋南在不在不有什么关系?谁稀罕他!我又没骗你,你在医院里不知道,外面的新闻都吵翻天了,还拍到罗简从你病房门口走出去的照片,有理有据,你跟我说没一腿谁信啊。更何况罗简那个混蛋说了,来医院是看女朋友的,乔漫又没住院,你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你多少遍了,罗简不是好人,离他远一点,你怎么就不听啊,这家伙黑如喷墨,脸比城墙,你斗不过他的,可别上了贼船惹一身骚。” 梓锦额头道道黑线直流而下,这个小牧! “我跟罗简一点关系也没有一点也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这家伙是来过几次,不过是每次都是在这里削个水果,坐一会就走了。有的时候我们连话都不说一句,叶擎可以作证,不信你问他!这个罗简谁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到?”梓锦很抓狂,这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 “我想也是,你那么喜欢叶溟轩,怎么可能在这段的时间内移情别恋,我就知道罗简这个混蛋耍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饶了他。”小牧拍着胸口十分豪迈的说道。 叶擎却在听到小牧说到那句你那么喜欢叶溟轩的时候,整个人的身子突然变得十分的僵硬! 原来姚梓锦喜欢的男子居然叫做叶溟轩! 不过想想也是,这女人都能十分bt的用自己的名字做女主角,用她恋人的名字做男主角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叶擎怎么就觉得十分的难受呢?尼玛的那种奇怪的情绪又上来了,让他居然有想哭的冲动,他又不是多愁善感的娘们…… 事若反常必有妖! 梓锦觉得事情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盲点,不然的话罗简明明对乔漫一往情深,怎么会突然宣布他喜欢自己?难不成是为了那块玉?可是不对啊,如果是为了那块玉,他犯不着这样做啊,更何况就是这样做了这块玉也到不了他的手里啊。 那罗简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 还有岳凌风,这横插一缸子的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来蹚浑水?虽然那态度十分的令人想要揍他一顿! 一个个的疑团,在梓锦的脑海里几乎炸了开来,戏还没有拍完,人生的大戏已经天雷滚滚的上演了。 所以说,人生处处都狗血,梓锦就想着在这团狗血中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的。这还没怎么样了,就已经成了三位大人物的绯闻女友,这要是有了什么……想都不敢想了! “我今天晚上要出院。”梓锦咬着牙对叶擎说道,“我要查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梓锦从来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不是这群男人生活的调剂,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罗简也好,岳凌风也好,谁要想利用自己,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虽然说她姚梓锦没有在古代的权势撑腰,不过在网络发达的时代,想要兴风作浪,也是一件挺容易的事情。 她一个光脚的,难不成还怕穿鞋的?尤其是穿着名牌鞋的! 想要招惹姑奶奶的,就得给我洗净了脖子,有本事挨得住老娘的锋利的刀! 叶擎看着梓锦眼中的杀气,喉头不由的咽了咽口水。他眼花了吧,眼花了吧,眼花了吧…… “你要做什么?”叶擎开口问道,正说着话突然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眉头皱成一团,接了起来,“什么事?” 梓锦没兴趣偷听叶擎的电话,但是这家伙好像按了扩音键,从手机里面流泻出来的声音着实让梓锦脸色一变! 二更五千字奉上,大家久等了,最后说一句哈,这个月月票翻倍只有一天,就是28号,所以大不要忘记28号投票,过期无效哦,爱你们! 291:出逃 291:出逃    “臭小子,你给我惹得什么事,见天的家门口一堆记者,赶紧给我滚回来解释清楚,不然打断你的狗/腿……”噼里啪啦一大堆的怒骂,梓锦听的都觉得耳朵疼,就看到叶擎把手机扔的远远的,面色阴晴不定。 声音一听就是一个老者的,大约是骂累了,最后撂了一句:“晚上带你的小女友回来吃顿便饭,明明先跟你传的绯闻,凭什么罗家老大插一脚,还有岳家的小子捣什么乱,赶紧的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顺便把名分定下来……” 梓锦顿时风中凌乱了! 叶擎这个时候才有点兴趣的拿过手机,幸灾乐祸的说道:“老头,你中气十足嘛。刚才我把手机按到了扩音键上,你口中的我的小女友就在我旁边呢,人家吓得都不敢踩我们家门边了……” 叶擎的话没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梓锦觉得叶家的人都是奇葩啊,所以养出叶擎这样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叶擎笑米米的看着梓锦,“给个面子晚上去我家吃顿饭,就当是蹭吃蹭喝了。” “不去,我又不是你的谁,越描越黑赔本的事情我不干!”梓锦一脸怒容。 “可是怎么办呢?这件事情天下皆知,你说你不去我可怎么跟老头交代?你刚才也听到了老头多凶啊,说不定真的会打断我的腿。”叶擎眉头轻皱,小眼一闪,面上带了几分凄凉,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这货居然瑟佑! 梓锦索性不去看,脑海中又想起以前叶溟轩每每惹自己生气了,扮可怜来着。忆及往事,梓锦心头就叹口气,上辈子欠他的,就点头说道:“好,我先说好不过是回去吃个便饭,顺便你跟你家人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是贪图富贵之人,要不然的话小心我活劈了你。” “女人这么凶悍,小心嫁不出去!”叶擎憋闷啊,这姚梓锦是不是对自己太凶悍了点,你看她对罗简的时候那叫一个千依百顺,一个屁都不放一个。对着岳凌风的时候,那叫一个春风满面,怎么轮到自己了就成了夜叉了。 “本人是抢手货,早已经预订出去,不劳你关心。”梓锦慢慢的说道,今天的橘子好酸! 因为秦舟下令不许叶擎跟梓锦在媒体面前露面,所以宋南跟赵景是轮班守在门口的。叶擎提议在赵景值班的时候逃走,被姚梓锦狠狠的踹了一脚。叶擎满脸怒容,“你这女人怎么动手动脚的?” “你就知道心疼你的经纪人,怎么赵景你就不考虑了?好歹赵景没有宋南有面子,宋南犯了错误有你保着顶多挨训一顿。但是换到赵景身上,还不直接给辞退了,我不同意,一定要在宋南值班的时候溜走。”梓锦十分鄙夷叶擎的想法,真是柿子捡着软的捏,不扎你个鲜血直流不罢休! 一脚丫子还是轻的!~ 叶擎苦着一张脸,摸摸被跺的生疼的屁股,心里有一千头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可他这个怂货居然不敢反踹回去,日子没法过了。所以这次回去后,一定当着叶家所有的面说清楚,这可真不是他未来的媳妇啊,这要是真的娶这样一个媳妇,日子何止是悲惨世界啊。 夜半三更,天公作美,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正是月黑风高潜逃夜的最佳布景啊。 叶擎十分的得意,看着大包小包逃难一样的梓锦说道:“我就说今天诸事皆宜,这黑漆漆的天空真是适合逃跑啊。” 梓锦撇撇嘴,“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当自己是钦天监了,德行!”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就不能好听一点,留点口德吧,小心雷公劈死你。”叶擎怒了。 “我巴不得雷公收了我。”梓锦浑不在意,真能天上走一趟,她得看看她家溟轩投胎去哪里了,魂魄还在不在,她还有机会穿回去吗? 叶擎闭嘴了,两人猫着腰,带着超大的口罩,外加黑超,头顶上还压着一顶大大的帽子,小心翼翼的试图从后门直接去停车场,叶擎的车已经让宋南在前几天就开来了。为了迷惑宋南的视线,叶擎是这样说的,那车开来不过是分散记者的注意力,免得医院前后门围满了人,好歹分去停车场一点,给医院减减压。 宋南听后居然觉得很有道理,这两个二货外加缺心眼就真的把车开来了。预谋了几天,宋南一开始也是怕叶擎另有图谋,盯得那叫一个紧,不过在连续几天叶擎都很老实的呆在病房之后,这才放松下来。 欲擒故纵不过如此,所以今天晚上叶擎跟梓锦逃跑,宋南这娃居然一点也没发觉不对劲,在门口睡得正香。 梓锦本性还是很欢乐的一娃,不然的话也不能跟小牧那折腾的室友成为好友。只是刚回来的时候梓锦=满心里都是叶溟轩,处在哀伤之中,如今戏拍了一大半,重温了一遍生活,再加上她隐隐地感觉到叶擎的身上也许真的有叶溟轩的某种潜藏的意识,不然的话实在想不通叶擎为什么几次都帮了自己,尤其是火场那一次。 想来想去,梓锦觉得开心也是一天,悲伤也是一天,既然早已经想好结局,一定要想办法回去,那么在这段日子,她就希望自己能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如果叶溟轩知道,一定也会希望她开心快乐每一天。 有了这样的心情,梓锦的状态自然跟先前就有些不一样了。叶擎却觉得这样的姚梓锦更加的可怕了,浑身的毛孔都颤抖着,叫嚣着,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吧,可是他迈不开腿,张不开嘴,内牛满面的骂自己没出息! 观察敌情,地下停车场静悄悄的,灯光不是很明亮,没看到几个潜藏的人影。叶擎用他以往的经验对梓锦说道:“跟着我,赶紧跑,狗仔的嗅觉很灵敏,你要脚比他们快。” 梓锦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举得真是蛮刺激的,慎重地点点头,“好,听你的。” 难得姚梓锦这样的听话,叶擎得意地笑了,再难缠的女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是柔顺听话的。坏心的想着,要是以后姚梓锦再气他,就把她带到狗仔队里去,哇哈哈哈,想想就兴奋了。 梓锦看着叶擎有些抽风扭曲的脸,不知道这位是怎么了,伸手推推他,问道:“你怎么了?中风了?” 叶擎脸黑了。 不再理会煞风景的姚梓锦,谨慎的躲在柱子后面观察周围的情况,然后一把拉住姚梓锦,“快跟我走,你不要说话,不要四处看,低着头。” 叶擎极其拉风的红色跑车就在距离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快步的往车子奔去,叶擎快到车子跟前时打开遥控,车子发出轻微的一声响,没想到这一点点的声音,居然也引起了人的注意,人影顿时闪动。 叶擎面色一青,尼玛的,这些狗仔都该去当间谍! “快上车!”叶擎推一把梓锦让她先上了车,然后自己火速的钻进车厢,立刻发动引擎,往前窜。 早有狗仔拦在车前,镁光灯不停地闪烁,梓锦下意识的在车里遮住眼,车子两边也有灯光闪烁,梓锦暗叹一声,真强大,这些人方才都藏哪里去了,怎么就没看见。 所以说,狗仔真是神出鬼没的天才,不当卧底真是可惜了,她考虑着要是穿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抓上一两个,直接阉了仍皇宫去给她做卧底! 只是没想到狗仔这年头不仅藏功天下无敌,居然胆量也天下无敌了,看着叶擎发动了车子躲也不躲的还在拍照。 尼玛的,笃定不敢撞人是不是?这心理素质,瞎了人才了! 叶擎脸色焦黑,猛地踩动油门就往前冲去,梓锦吓得惊呼一声,“人命啊!悠着点!” 叶擎双眼半眯,方才还带着散漫笑意的双眸刹那间蒙上一层寒霜,听着梓锦的话,缓缓的说道:“放心,他们胆小的很,欺软怕硬的混蛋!” 果然叶擎的动作顿时吓坏了前面的狗仔,看着真的往他撞去,连滚带爬的往一旁闪,惊呼声怒骂声此起彼伏,梓锦蛮失望的,原来是中干货! 出了地下车场,没想到守在门口的冲了过来,很显然有人给同伴报信了,看着人山人海的,这要是撞过去……叶擎面色阴沉,猛打方向盘,转了弯跟狗仔玩起了捉迷藏,幸好在兜了十几圈后这才逃亡成功。 梓锦已经颠地五脏六腑移了位,面色惨白毫无相像的挂在座椅上。 “我想喝水。”梓锦哀呼一声,她需要冰凉的水震一下肠胃的翻腾感。叶擎的车技没的说,就是这转弯神马的太快了,她华丽丽的晕车了。 “你……事真多!”叶擎磨牙,这女人一定是专门来磨他的。正欲找个地方停车,却发现被挡住了去路,夜幕下一辆华车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冰冷的犀利光芒,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尼玛的还有来劫和的! 今天会有一万二的更新,拥抱大家~谢谢亲们的支持哦··(*^__^*)嘻嘻…… 292:神秘的玉 292:神秘的玉    一个出色的男人,都能轻易的吸引女人的眼神,梓锦此时也被车外的人影给吸引了注意力。任何一个女人都有犯花痴的权利,只要不沉迷就好。所以说还是现代好,看个男人都能正大光明的,若是在古代水性杨花的罪名你就被扣上了。 男子的背影很好看,剪裁合/体的西装勾勒出完美的身形,耳朵上贴着手机正在打电话。不过很快的就收了起来,回过身来看向叶擎招摇的红色跑车。 那张脸虽然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有些朦胧的美感,但是梓锦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花眼的,那男人是罗简! 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梓锦转头看向叶擎,就看到叶擎的神色不怎么好看。听他低声咒骂了一声,猛地开了车门下了车。正值寒冬,车外寒风凛冽,梓锦想也不想的不会下车的,只是看着两个男人在寒风中对峙。 一个俊逸如刀锋般的犀利,一个优雅如王子般的高贵。 四目相对却谁也不让谁。 “罗氏要垮了吗?罗大总裁怎么有时间四处闲逛?”叶擎的口气很冲,眉眼中带着不耐,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叶家没垮之前,罗家怎么敢垮掉?”罗简淡淡的说道,似乎看不到叶擎不耐的神色,就好像真的是无意间遇上仅此而已。 “罗简,如果你想要追姚梓锦,你就先跟乔漫分手,然后正大光明的。你现在这算什么,是个男人吗?”叶擎压下心头的火气,嘴角勾起浅笑,对着敌人就要扎到他的心口去。 罗简的神色微微的松动,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如常,“谢谢叶少的提醒,不过我的私事还不需要你来管。我只想请姚小姐做客,还请叶少高抬贵手。” 叶擎方才不过是被狗仔追的心浮气躁,气恼上头,此时在寒风中被风一吹,慢慢的醒过神来,玩味的看着罗简,那双狐狸一般的眸子闪着丝丝笑意,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很抱歉,我家老爷子正等着见我女友一面,不如改日如何?” 罗简的眸子越发的像化不开的浓墨,叶老爷子居然肯纡尊降贵见姚梓锦,看来传言是真的了。 “那可不行,家里问得紧,我得先把人给他们看看安安他们的心才是。”罗简说着眼神就落在了车里的梓锦身上,眉头轻簇。 纵然是坐在车内,梓锦也能感受得到那一双犀利的眼神,心口不由得跳了一下。似乎有微微的浮躁浮上心头,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觉,却看到罗简大步的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停在车门前静静的凝视着自己。 梓锦只觉得头皮发麻,知道逃不过,还是裹紧了身上的衣裳,推开门下了车。躲也躲不过,索性就把话说开。 “真巧,罗少这大晚上的在兜风吗?”梓锦笑道,嘴角的笑容够僵硬的。 “我在等你。”罗简言语简洁的说道。 真够直接的,梓锦心里暗衬。不过面对这样的人,梓锦也不是没有办法,抬眼看着他,轻轻一笑:“我可没觉得我有多大的魅力,能让堂堂的罗少在这里等我。更何况咱俩之间还有笔帐要算,不过我现在心情很好,不想翻旧账,所以你趁着我心情好的时候赶紧滚吧。” 叶擎笑米米的站在梓锦的身旁,看着罗简逐渐铁青的脸,笑道:“罗少,追女人可不能像你这样,不经过人家同意就对外宣布人家是你女朋友的,太不道德了。强扭的瓜不甜,赶紧的哪来回哪去。” “叶擎,我妹子的事情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罗简边说边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摊在两人面前。 梓锦垂头看去,顿时惊呆了!(⊙o⊙)… 艳/照啊! 拍的还挺清楚的,不过……梓锦相当的冒火啊,叶擎居然跟罗玦滚过床单了不成? 他怎么能跟罗玦滚床单,跟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罗玦。 “这是怎么回事?”梓锦将这些照片从罗简的手里拿过来,转头看向叶擎问道。 叶擎半眯着眸努力的回想,好半天也没想起来,他什么时候跟罗玦这样亲密了? “我不知道。”叶擎实话实说,反正他跟姚梓锦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是他有种感觉若是不解释清楚,姚梓锦很有可能半途上了罗简的车。“我发誓我没跟罗玦做过这种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这些照片哪里来的。” 叶擎的眼神很纯净,不像是在撒谎,更何况这年头什么都能p,这些照片说不定也是作假的。在梓锦的心里,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比叶溟轩更重要,她现在之所以跟着叶擎回叶家,也不过是希望叶擎跟叶家的人澄清他们的关系,不要继续误会下去。 其实梓锦也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罗玦跟叶擎在不在一起,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但是看着两人那亲密无间的半/裸床/照,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你说看着叶擎这张跟叶溟轩几乎一样的脸,跟罗玦这样亲密地在一起,实在是很考验梓锦的承受能力。 不过梓锦也知道,罗简拿出这一招来将自己,不过是希望自己不要跟着叶擎回叶家。只可惜罗简不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叶擎,所以他虽然算无遗漏,却惟独算漏了这一点,这最重要的一点。 任何人不能把自己的自私凌驾在别人的身上,谁也不能。梓锦想到这里轻笑一声,抬眼看着罗简,道:“罗少是希望我跟叶擎因此而大吵一架进而分手吗?可是我要告诉你,这些事情我不在乎,你要知道在我第一次见到叶擎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位罗玦在使劲的追他。更何况这些照片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有必要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手吗?” 罗简听着梓锦这么说,显然有些意外,这跟他打听到的梓锦的性子不太一样。不过罗简到底是不同寻常,将照片收起来,低眉说道:“你说的也是,在你而言是以前的事情,不过是这位情场浪子的一场游戏,可是我妹子的确是受了伤害的,我总要替我妹子讨个公道。兴许媒体对这些照片更感兴趣,你说是不是?” 拿这个威胁她? 梓锦觉得罗简这个人十分的有意思,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正欲说话,却听到叶擎说道:“那你去公开好了,大不了我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不过罗少你要知道,我虽然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等到回到我本来的位置,罗家等待的是怎么样的狂风暴雨。罗家这些年根基是深了,不过你觉得能抗得过叶家?” “抗不抗得过我不知道,但是我也知道,树大根深,派系众多。你要想倾叶家全族之力对付罗家,至少你要先坐上叶家掌权人的位子。据我所知叶家现在内/斗也不少,有人巴不得你能出错。”罗简神色不变的似乎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梓锦却听得心中一片寒凉,其实古今皆同,家族大,派系就多,争斗就多。古代还有个嫡子嫡孙的观念呢,现在却是谁强谁胜。不得不说罗简打击人本事还是很厉害的,简直就是百发百中。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罗简威胁叶擎,的确让梓锦相当的气愤,往前走一步,看着罗简说道:“我想罗少这样百般纠缠为的不就是我身上的这块玉吗?我现在告诉你,你别逼人太甚,不然的话小心我公开拍卖,别拿着自己当干粮,把别人不当回事,我姚梓锦没钱没权,可是我至少还有一样你费尽心思要拿到的东西。” 罗简神色微变,叶擎这个时候却狐疑的问道:“什么玉?”什么玉能让罗简这样的大张旗鼓,甚至于不惜对外宣布梓锦是他的女友这类的无聊绯闻。 叶擎本就对这件事情十分的关注的,现在听到梓锦这样说,心里越发的好奇,眼神在罗简跟梓锦之间不停地徘徊。 罗简的神色晦暗不明,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幽光让人的心口不停地跟着起伏。 “姚梓锦,我希望你如果不把这块玉转卖给我的话,最好能好好的保护它。”说到这里罗简声音微顿,神色极其复杂的说道:“我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想从你身上得到这块玉,而是……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你记住我的话,这块玉不要落在别人的手里,不然的话你会后悔莫及的。” 罗简走了,带着让梓锦不能明白的忧郁之色,他在害怕什么? 叶擎不知道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纠缠,不过想起罗简方才的话,现在也不好问梓锦关于这块玉的事情,招呼着梓锦上了车,就一路往叶家老宅驶去。 梓锦下意识的将那块玉从脖子里拿出来,放在眼前细细观看,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这块玉突然幽光频闪,紧接着叶擎就哀呼一声,整个车子突然不受控制的往路边撞去! ********************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六千字的,大家稍等哈,爱你们!(*^__^*)嘻嘻…… 293:相逢 293:相逢    梓锦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伸手就去抢方向盘试图挽救两人的性命,这要真的撞上了估计不死也残废了。可是梓锦不怎么会开车,只能下意识的去扭动方向盘的转向,不要去撞马路牙子边的电线杆。 车子疯了一样的在街上左右狂摆,梓锦浑身上下全是冷汗,方才捂着头缩在一边的叶擎,这个时候被梓锦的尖叫声给吵得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况一下子夺过方向盘,猛地打弯,脚用力的踩住刹车,车子发出尖锐的刺啦声,在梓锦面色苍白中停了下来。 终于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把极致生死时刻了,梓锦握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整个人瘫在座椅上,一时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手脚发软,大脑也处于当机状态。 坐在驾驶位置的叶擎,转过头看着梓锦,那眼神极其专注,一闪一闪的幽光遮住了那深处掀起的惊涛骇浪。慢慢的,眼睛弯了起来,带着轻轻的笑意,那一口雪白的牙齿在这黑夜中闪闪生辉。 “小丫头。” 梓锦睁着眼睛望着车顶,气息依旧有些不稳,面色微怒的说道:“你终于恢复正常了,我这条小命差点交代在你的手里,我还想着去找我的情郎,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叶擎的眼睛越发的明亮,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欢快,“情郎?哪一个?” “你脑子被驴给踢了吧,还能有哪一个,自然是我家的叶溟轩。”梓锦依旧没有回头看叶擎,只是怅然的说道:“你这种没经历过爱情的人能懂什么,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个无可替代的爱人盘踞在你的心口,风吹雨打也不走,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找到他,他还等不等我……” “若是找不到他呢?” “找不到?”梓锦慢慢的重复道,随即摇摇头,“找不到就继续找,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只要我不放弃,总能有希望的。” “你真是个傻子。” “你才是傻子,这不叫傻。只是生命力若没有了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丫头。” “我说了在戏外不要叫我小丫头,你每叫一次,我就会想起他。不是要去你家吗?赶紧的吧。”梓锦疲惫的闭上眼睛,今晚真是疯了,怎么觉得跟自己说话的叶擎让她的心口一颤一颤的,她都不敢转过头去看了,真害怕这张跟叶溟轩一模一样的脸,会不会在这样惊魂过后的暧昧中自己会忍不住的扑进他的怀里寻找安慰。 虽然很想,可是叶擎终究不是叶溟轩,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眼睛上方突然觉得一片阴影压了过来,梓锦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因为遮住了灯光,满眼里都是叶擎的眉眼,铺天盖地的袭来。梓锦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掐住了,一下子都无法呼吸一般,此刻的叶擎好像不太一样了,那眉眼间流动的光华,闪现的温柔,那唇角不经意间勾起的弧度,在这暧昧的灯光下,就好像镀了一层金,又好像穿越了时空,朦朦胧胧间觉得眼前的不再是叶擎,而是叶溟轩。 是自己太过于思念了吗?不然的话怎么会出现幻觉?可是如果真的是幻觉,她宁愿一辈子都这样下去,再也不要清醒过来。 “溟轩。”轻声呢喃出口,泪珠却忍不住的滚落下来,伸手抚上那一张无比熟悉的俊颜,相同的眉眼,相同的温柔,怎么会是幻觉呢?这样的真实。 “小丫头,我很想你,很想你。” 梓锦整个人似乎被定了魔法一样,眼泪还挂在眼眶边缘,瞧着面前的男人那一双深情至斯的眸子里,夹杂着痛苦又闪烁着快乐,望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的执着,心口跳动的厉害,他说……小丫头,我很想你,很想你…… 那语气,这般熟悉的温柔,“你……你到底是谁?” 梓锦捂着心口,只觉得心跳如擂鼓,眼中带着震惊、狂喜却又压抑。神啊,如果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吧。 “是我,我终于找到你了……”话未说完叶溟轩无语泪凝噎,“小丫头,我说过,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现在,我终于来了。” 会许是因为惊喜过于突然,梓锦反而呆呆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就那样怔怔的看着他,就那样看着他却泪如泉涌,止也止不住。 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思念,多少的日日夜夜,她坚强着给自己灌输信念,她坚定地在每一天睁开眼睛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力量,却在这一刻听到这句,现在,我终于来了,顿时崩裂坍塌,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冲进他的怀里哽咽哭泣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言万语却不及此时一个温暖的拥抱,你的胸膛就是我的世界。 想过一千种,一万种的相遇,却惟独想不到叶溟轩居然会附身在叶擎的身上。 没有回叶宅,而是到了叶擎在这城市里的一个神秘的小窝,两人彼此靠着对方,诉说着彼此的思念。怎么办呢?梓锦觉得自己此刻兴奋地都想要通宵狂舞,兴奋地想要跟叶溟轩拥抱一生一世再也不松手。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梓锦靠着叶溟轩的胸口,听着那属于自己的心跳,环着他的腰柔声问道。多么神奇的事情啊,叶溟轩的魂魄居然能跨越千年,辗转寻到了自己。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会相信呢? 叶溟轩低头看着梓锦,眼眸微眯,轻轻笑道:“思念的力量把我送回了你的身边。” 叶溟轩说的轻描淡写,梓锦却知道一定是历尽了艰辛,“你居然能躲得过轮回而找到我,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正在找穿越的契机,想要回到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教授说过,空间是同步的,只是我们找不到穿越空间的点,只要找到那个点,我们就能回到我想要去的地方。我一直在找,只是这种几率的发生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 叶溟轩闻言沉思,想了想说道:“本来我是找不到你的,你知道我曾经重生过一次,进了地府我自然是不会答应重新投胎的,我就一直跟鬼母求情,让她高抬贵手放我一马。鬼母却不同意,我上次重生是因为戾气太重,是生死簿上早就注定的。而这次死亡也是生死簿上标注的,她不敢违抗天条。可是我怎么能就这样同意轮回,我还没找到你,还没跟你白头到老,因此在地府里也着实闹了几日。后来这事惊动了阎王,鬼母被阎王叫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后只是跟我说,如果我们之间的爱情真的能超越生死,穿过空间,我就能找到你,可是时间是有限的,我只有半日的时间。” 梓锦不是傻瓜,怎么能不知道叶溟轩在地府里闹,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只是叶溟轩不说,她就不问,心里知道就好。 爱情不需要虚伪。 “半日?” “地府一天,人间一年。”叶溟轩柔声说道,“即便只有半日,可对我来说也已经是最大的奢望了。” 梓锦掐指算了算,自己从古代回来后到今天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了,而叶溟轩真的找到了自己。他说是思念的力量让他找到了自己,可是梓锦想不明白,这个力量是怎么算的。 “那你用思念的力量怎么找到我的?”梓锦很好奇。 叶溟轩便是忍不住的一笑,“某人写了一本书,书里字字句句充满了对我的思念,某人拍了一出戏,戏里戏外不停地念着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你,鬼母的话我懵懵懂懂,可是后来我在地府能感受到心跳的波动,虽然只是浅浅的,后来牵动我心跳得力量越来越大,我甚至与都能感受到那丝丝缕缕的意念组成的强大的力量,让我寝食难安。于是我呆不住了,就顺藤摸瓜,跟着这股力量跑,再后来我就看到了你,只是那个时候我不能跟你说话,我控制不了叶擎的身体,只能透过他的眼睛看着你……” 所以叶擎才能在火场爆/发出那样的力量,所以叶擎的稀奇古怪的行为都有了解释。 只要坚持不放弃,奇迹总会发生,今天梓锦看到了奇迹。 “方才你拿出那块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我,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能在这具躯体里与你对话了。”叶溟轩探手将梓锦胸前的玉佛拿了出来,然后又说道:“鬼母曾经说过,盘古开天辟地之时,他的眼泪不仅化成了河流,还凝成了一块巴掌大的玉石在人间。后来这块玉石被人发现雕成了一对佛像,这一对佛像单独分开的时候就是一面佛,可是当两块合拢的时候就会变成双面佛,只是后来遗落人间再不得见,鬼母说只要双佛合并,我跟你也许有机会回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是双面佛的神力谁也无法预测,机遇跟危险同在。” 梓锦垂眸看着手里的玉佛,怎么也不敢相信原来契机就在自己身上,她苦苦寻觅这么久居然是骑驴找驴吗? “原来你能现身见我还是这玉佛的功劳。”梓锦怔怔的说道。 “是,它能给我力量,让我的灵魂在这黑夜里立足。”叶溟轩将梓锦紧紧的拥进怀里。 “那……那我们下一个目标是不是就要寻找到另一块玉佛?”梓锦皱眉,“可是要怎么才能找到?找的这段时间你会不会被抓回地府投胎?鬼母说你只有半日的时间,眼看着就到日子里。” 梓锦惶恐不安,因为有了重逢的喜悦,所以更加不能忍受再度失去。 “因为我跟你已经重逢,所以日期相应的就会延后,我有三日的时间。”叶溟轩轻轻揉着梓锦的头发说道。 “那还好,还好。可是你却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只能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才会出现吗?”梓锦十分的不满,这叫什么事。 “等到双佛合璧,我们就能再也不分开了。”叶溟轩安慰梓锦,有得就有失,他现在能将梓锦再度拥进怀里,已经是很感恩了。 “那你就只能在叶擎的身体里出现吗?别人不行?”梓锦估摸着教授说过,就算是穿越也得有磁场相合的身体接收,那就是说叶溟轩的魂魄寄生者叶擎是跟叶溟轩磁场最相近的。 “不行。” 只有相近磁场的躯体才能容得下异世的灵魂,教授的话果然是对的。 ****** 人生最抓狂的事情莫过于,早上醒来梓锦要面对着又变回叶擎的某男。 叶擎活动着脑袋,总觉得脖子僵硬的难受,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正享受着早餐的梓锦,“你不会趁我睡着的时候用棍子打我来着吧?不然我的脖子怎么这么难受?” 梓锦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是那种卑鄙的小人吗?我要打你也是正大光明的,用得着偷偷摸摸?” 叶擎觉得这话也靠谱,姚梓锦的性子的确是直来直往的,只是为什么觉得身体疲惫的要命,就好像大学军训拉练了一整天,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真是邪门了,难不成是传说中的被鬼压床? 叶擎洗漱过后换了衣衫坐在梓锦面前,看着丰盛的早餐,“你做的?” “嗯,吃吧。”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她可不是为了叶擎,而是希望叶擎养壮了身体不让叶溟轩憋屈。昨晚上叶溟轩说了,叶擎这小子体力太差了,要真是要暴力夺取玉佛,就这小身子板不抗揍啊,所以梓锦一定要拉着叶擎勤锻炼。 未雨绸缪啊。 所以梓锦想着得吃饱喝足了才能拉练,所以一大早就起来做饭了。 叶擎一顿饭吃的是毛骨悚然,总觉得梓锦的笑容太诡异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吃到一半,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喂,昨晚上不是要回叶家老宅的,怎么到这里来了?”叶擎觉得事情真的很奇怪,这个住处是他的私窝,就连秦舟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带着姚梓锦回来。 “昨晚上你抽风的往路边撞,结果昏迷了,昏迷前你说了这个地址,我就把你送回来了。”撒谎不带打草稿的梓锦笑米米的看着叶擎,“你得谢谢我,我差点小命都葬送在你手里,还够义气的把你送回来。” 叶擎隐隐约约的还记得自己好像真的开车的时候往路边不受控制的撞去来着,只是后来的事情不记得了,听到梓锦这么说,觉得应该对可是又怪怪的,闷声问道:“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我记得某人说过,我的出租房被记者包/围不能回去住了,你说可以收留我的吧?我瞧着这里不错,又无人知道,挺清净的借我住两天吧。”梓锦现在最重要目的就是要和叶擎形影不离,因为她不想跟叶溟轩分开,就只能无所不用其极的赖着他了,虽然梓锦挺鄙视自己的。但是为了能尽早的回归他们的世界,这些都不算什么。 叶擎被牛奶噎住了,涨得满脸通红,“不行,这是我最后一方净土了,绝对不行。” “好吧,我也不勉强反正现在我无家可回,大不了就去罗简那里去住。”梓锦轻叹一声无奈地说道,面上带着丝丝委屈的小模样。 叶擎又难受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你脑子短路了,明知道罗简图谋不轨你还上赶着贴上去?” “那好吧,我去找岳凌风,他早就说过可以提供给我一个免费住宿的地方。”梓锦从善如流的换了个人,睁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叶擎。 “那也不行,岳凌风又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许去。”岳家人没个好东西,腹黑刻薄的要死,姚梓锦去了还不得被人剥皮拆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应该去哪里?”姚梓锦故作愤怒的问道。“昨晚上有人还要带着我回叶家见长辈,今儿个就薄情如斯,都说女人翻脸如翻书,男人如你更不是东西。” 叶擎默了,怎么他听着他好像就成快了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那好吧,你就住在这里吧。不过我告诉你,你得小心翼翼的背给我招三惹四的,要是引来记者我就把你推出去。”叶擎使劲的咬了一口十分有嚼劲的葱油小饼,他怎么就觉得以后的日子如此的黑暗呢?? 嘴里的味道好像有些不对劲,他怎么能将牛奶跟油饼混在一起吃下去了,难怪有古怪味道。这极其悲惨的早上,就在叶擎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约后,又吞了牛奶跟小油饼的怒吼中悄然度过。 叶擎一早上电话就没断过,先是跟秦舟说了他的现状,又表明了梓锦在他这里的情况,然后就听到了电话中某人极其暧昧的笑了一声,叶擎脸就红了,“你别想歪了,我就看她可怜收留她几日,风头过了她就回家了。” 然后叶擎又接到了罗玦的一个电话,梓锦在一旁捧着一本书,耳朵却支起来听着,心里暗暗盘算着,罗简既然想要买自己的这一块玉佛,是不是就代表着另一块玉佛在罗简的手里想要凑一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要从罗家入手,可是梓锦一个人怎么能跟罗家人抗衡呢?罗家世代经商,根基颇厚,想要动摇他们不是易事,除非是借力打力。 想起昨晚上叶家老爷子一定要自己,按理说自己一个未入流的小演员,就算是根叶擎有了什么绯闻,也不应该引起叶家大家长的注意。叶家老爷子这样的着急的见自己是不是也想确定什么呢? 梓锦越想越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叶家跟罗家在这b市也算得上是大户,听说两家是有些恩怨的,只不过不为人所知罢了。毕竟两家在商场上还曾经合作过几次,迷雾中的真相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看清楚的。 不过,这倒是给了梓锦一个想法,如果叶家老爷子真的有什么图谋,而最终的目的跟自己差不许多的时候,也许自己可以搭上这坐顺风船。 叶擎自然不知道梓锦脑子里的想法,此时正对着罗玦说话,“我最近不能抛头露面,还在等剧组的通知回去拍戏。走红地毯的事情你另外找个男伴,这次不行。” 有个影视颁奖晚会,罗玦想要叶擎陪着她去走红地毯。以前每次都是叶擎陪着罗玦去的,更何况现在因为叶擎另结新欢,外界揣测不断,罗玦也希望叶擎能够陪着她走一趟堵堵悠悠众口。 就在这个时候梓锦的手机响了,拿起来接听是小牧,“什么?” “梓锦,不管怎么样你来一趟,宋南说是一定要让叶擎参加什么颁奖晚会,我不知道是什么晚会,好像叶擎拒绝了,这家伙借酒消愁呢。你帮他劝劝叶擎,虽然如今绯闻缠身,可是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o⊙)… 小牧跟宋南在一起?居然还拜托自己做说客?这是什么状况?怎么短短时日,这一对男女勾搭在一起了。 梓锦放下电话,转头看向叶擎,就见他正望着自己,便脱口说道:“你真的不去?” “不想,面对那些记者很麻烦。”叶擎是很不想见到罗玦,上次照片的事情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呢。 “可是我想去,好歹我也是绯闻女猪脚,你得给我个名分吧?”梓锦想来想去,只有自己跟叶擎的关系越来越令人看不透,才有可能让罗玦失控,如果罗家真的有另一块玉佛,进而可能从她的身上下手找到。另外这一招也算是梓锦试探叶老爷子的踏脚石,这一脚下去,就会知道叶老爷子究竟在谋算什么了。 这一刻,梓锦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一个运筹帷幄的姚梓锦,不管是挡在她前面的是谁,都要搬开他。 叶擎眨着眼睛看着梓锦,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又在算计什么? “你真打算要去?我可告诉你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家老爷子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我名分定了,你可跑不了了。”叶擎说着这话,突然觉得心情顿时明媚无边,娶姚梓锦做媳妇,也不错。 一万两千字更新完毕,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明天继续! 294:争锋 294:争锋    参加影视颁奖晚会之前,梓锦跟叶擎先回了一趟叶家老宅。叶家老宅在b市也算得上是面积颇大的豪宅了,一般的升斗小民为了几十平的房子努力拼搏,见到这样的豪宅都是难免惊艳的。 叶擎想着梓锦见到这样的场面别吓到才好,可是从踏进叶家豪宅的那一刻起,不管是面对着眼神犀利的管家,还是秩序井然开会忙碌的佣人,梓锦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被人这样前呼后拥,团团围簇着往主宅走进,依旧是步履平缓,仪态万方,就好像进了自己后院一样。 叶擎不得不说是十分惊讶的,没想到梓锦这样镇定,这妞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啊。 其实这点场面跟在古代的场面能比吗?不要说跟在侯府相比,就是在姚府这场面也是小意思,梓锦要是镇不住那真是白混了。人,无权无势不要紧,最紧要的是那浑身的气势,绝对不能被人小看轻瞧了去,谁先弱了,就输了,梓锦知道这个道理,叶家老爷子更是深谙此道。 所以从落地窗里看到梓锦一路坦然的走进来的时候,叶老爷子的面上轻轻的带了微笑,这个女孩年纪看着不大,到是挺有意思。据他掌握的资料,不过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孤女,怎么就能有这种睥睨一切的气势?如果不是伪装的极好那就是修养极好的一个人。 见到叶老爷子第一眼,梓锦就知道这一定是一头千年老狐狸,穿着随意的白绸对襟长褂,长裤,笑米米的看着梓锦的那双眼睛让梓锦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丝丝的危险。 “爷爷,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姚梓锦。”叶擎连忙介绍,又推了推梓锦说道:“这是我爷爷。” 银绣让自己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见过叶老先生。” 叶擎一呆,原以为梓锦会跟着他一起叫爷爷,这样生疏的称呼……心头就有些别扭,这死孩子就不能给她长点脸么? 叶老爷子随和的笑了笑,“姚小姐请坐,第一次来别拘束,把这里当成自家就好。”嘴上这么说,叶老爷子从方才梓锦的那一句称呼,心里倒是满意的,这倒是个知道分寸的人。 千万不要讲别人的客气话当真,都则你会死的很惨。梓锦浅浅而笑,依旧维持着宾客之间礼仪,对叶老爷子的问题倒是来者不拒,神态坦然,态度认真。 “听说姚小姐是个作家?”叶老爷子看着梓锦笑问道。 “不敢当,不过是写了一本网/络/小说而已,谈不上作家,不过是自己的兴趣所在。机缘巧合之下,又被大家接受喜欢而已。” “听说你写而优则演?以后想要进入演艺圈发展?” 这老头真八卦,去当个娱记应该也会有一个好前程!梓锦心里这般想,嘴上却说道:“每一个人心中对于爱情都会有一个最美好的梦,这本书是我的初女作也会是我的终结篇,我要求出演,不过是想在自己的小说里痛痛快快的爱一回。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终其一生未必能碰上,不如在戏中圆梦一回,仅此而已。” 叶老爷子的神态有些认真了,说实话活到这么一大把年纪,识人无数,姚梓锦还真给他一种新鲜的感觉。 “那你之后又什么打算吗?” “暂时没有,人生的精彩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所以我不去安排人生,会跟着命运的脚步往前走。” “你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女孩。”叶老爷子开怀的笑了,虽然笑如春风酣畅,梓锦却知道这春风后面必定还有别的思量。 “您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长辈。” 叶擎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流波辗转间,心思渐深。 因为晚上要参加b市一年一度的影视盛典颁奖晚会,所以并未在叶家老宅吃晚饭,但是叶老爷子跟梓锦却是相谈甚欢,让一旁的叶擎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的爷爷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的,那天那一个电话说让他把人带回来,其实未必就是认同的意思,但是今天看着老头跟梓锦聊天的样子。倒真是觉得梓锦好像真的蛮适合叶家的。 晚上的红地毯上,再也没有人比梓锦还有叶擎更夺目,这是两人受伤后的都一次露面,再加上大家本就对这两人的关系很好奇,虽然叶擎之前已经说要追求梓锦,但是毕竟不是正正经经的态度,多少人都以为不过是一个玩笑。到了后来叶擎勇救梓锦,这一段恋情再加上罗玦的掺和越发的扑朔迷离,因此当叶擎拥着梓锦出现在红地毯的时候整个会场都沸腾了。 这两人的出现让全场的粉丝跟闪光灯都为之疯狂。 没有任何消息说两人回来,当主持人看到两人时,顿时有些激动不已。梓锦的名气虽然在圈子里算不上一线明星,架不住最近频频登上杂志报社的头条,曝光率比任何的大牌明星都多,因此更能吸引现场的记者追逐。 这边主持人十分友好的请叶擎跟梓锦各自说几句话,等到这边刚刚签完名,就听到红地毯边一阵更加疯狂的尖叫声蜂拥而起,闪光灯密集程度比刚才还要激烈些。 梓锦回头望去,哈哈,原来是国际影后---罗玦到了。 国际明星怎么也比国内的等级高一些,因此梓锦也不意外罗玦这样吸引别人的眼球,更何况罗玦算得上是大美女,最近也深陷三角恋爱门,三人的关系扑朔迷离。现在另一名主角到了,记者们粉丝们怎么能不疯狂。 主持人两眼放光的撂下叶擎跟梓锦朝着罗玦快步走去,神情激动的都变了声。 罗玦一身淡金色斜肩礼服,长长的裙摆摇曳在地,风情万种的摇曳而来。 叶擎的脸色突然微妙的一变,原本由梓锦挽着他的胳膊,突然叶擎伸手跟梓锦十指教缠,黝黑如钻石的眸子深深浅浅的满是柔情。 梓锦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这厮的眼神太温柔了,叶擎那厮绝对不会这样肉麻的与自己深情对望,他只会假装淡定的揶揄自己。那么此刻这样柔情无限的……“溟轩?”梓锦压低声音轻唤一声,满怀希望。 “嗯。”叶溟轩神态慵懒的应了一声,嘴角噙着深深地笑,缠绵辗转,直入骨髓。 梓锦的小心肝止不住的扑通扑通的直跳,心里无限欢喜,嘴上却说道:“你就不能跟我打个招呼,一下子变身会很吓人啊,还好我心脏够坚强。” 叶溟轩突然抚着胸口,眉眼弯弯的望着梓锦,压低声音说道:“小丫头,你一定让叶青戴上这块玉佛不就是要唤醒我,让我出现么?我很听话的,夜色一降临,我就来了。” 梓锦笑了,四目相对,缱绻柔情止也止不住的往外倾斜,那十指教缠的双手紧紧相握,鼻头微微的酸涩,明明知道只要不出意外,叶溟轩一定会现身,但是此刻梓锦还是无法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这个世上有什么能比彼此相爱的两个人手牵手的并肩而立,接受大家的瞩目更幸福的事情呢? 两人下意识的双手教缠,深情对视,一下子引来无数记者的快门连拍声,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人在这样公众的场合,如此的亲密无间,现场的注意力顿时从罗玦的身上又被吸引了回来,所有的耀眼光华都在围着二人绽放。 梓锦这一下心里明白了,叶溟轩这个小气鬼是故意的,知道自己不待见罗玦,居然用这种办法跟罗玦争锋。梓锦的心口甜甜蜜蜜的,就连眼睛里都在冒着粉色的泡泡。 “此罗玦非彼罗玦,你也不用下这样的狠手吧?”梓锦人对着镜头微笑,任由别人拍照,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跟叶溟轩咬耳朵,亲密尽显。 “我亲爱的老婆,那你现在贴着我的耳朵尽显亲密又是为了什么?”叶溟轩本就生得十分的好看,此时在这璀璨琉璃的灯光下,剪裁合/体的礼服包裹下,眼眸浅浅一扬,邪魅的眼神紧盯着梓锦,那自然流泻的柔情不止梓锦心跳加速,就连周围的人都为之癫狂。 这个要命的骚包的男人就是她的最爱啊! 梓锦觉得有了叶擎全部记忆的叶溟轩,比上一世更油嘴滑舌了,可是她更喜欢了怎么办? 罗玦居然没有带男伴,一个人走红地毯然,而现在叶溟轩跟梓锦又高调的显露亲密姿态,一边是被忧郁环绕遗弃的落寞女子,一边是尽显甜蜜,神态亲昵的二人组,这三人本就有话题性,此时在这里狭路相逢,现场顿时疯狂了,长短镜头不停的噼里啪啦直闪。 情敌见面,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更精彩的事情发生,所有的人都在努力地压抑自己激动的心跳声,镜头一刻也不敢离开三人,就怕错过最精彩的瞬间。 有生以来,梓锦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骄傲,眼眸斜斜飘过罗玦的脸,那叫一个意气风发,看着罗珏徐徐走了过来,梓锦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了,真是一出好戏啊。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四千字的,大家稍等哈,爱你们! 295:矫情 295:矫情    梓锦很不喜欢矫情的女人,更不喜欢两生两世都跟她强相同男人的女人。 三人面面相对,气氛有些诡异,梓锦面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微笑,轻轻的靠在叶溟轩的身边,她今晚最大的胜算,那就是没有人知道叶擎已经不是叶擎,而是她最爱也最爱她的叶溟轩。 所以说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就如同她跟叶老爷子说的一样,谁也不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 罗玦此时的心情真的是跌宕起伏如同过山车般的狠狠的撞击的难受,叶擎告诉她不会做她的男伴,也不回来现场,可是此刻却带着姚梓锦这个践人甜甜蜜蜜的在众人面前亮相,如何能不让她心生怨恨。 作为公众人物,这么多年罗玦也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在摄像机面前,不管心里有多么的恼怒,面上一定要摆出自己最优美的神态,最合宜的举止,一定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堕了自己的威风。 “嗨,真巧。”罗玦轻笑的跟二人打招呼,就好像老友见面一般的亲密。那淡淡的笑容,优雅的举止,顿时让很多要看热闹的媒体失望不已。 你会装别人也会装,梓锦同样笑着看着罗玦柔声说道:“罗前辈好,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还以为你去了国外拍片。” 周围有低低的议论声起,很显然大家都有些摸不清楚这好似什么情况,一个神态友好的打招呼,一个态度尊敬的喊前辈,难不成传闻是假的?根本没什么三角关系? 梓锦听着周围细细的议论声,巧言笑着看着罗玦,微微的一弯腰,道:“罗前辈,我们先去那边坐下,有时间一起吃饭哦。”装吧装吧,看你装到几时,大尾巴狼总会露出来的。 罗玦的眼睛似乎不经意的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眸就是一紧,嘴角依旧勾着明媚的笑容,再抬头时却是看向了叶溟轩,“我以为你今晚不会来,毕竟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你说不会来的。” 这声音不高不低,但是足够周围的人能听个大概,一时间周围顿时又安静下来。谁又能想到罗玦跟叶擎之间还有这件事,原来罗玦给叶擎打过电话,叶擎说不会来,但是却带着姚梓锦甜蜜现身,这个卖点也够劲暴的。 当叶擎化身叶溟轩,对着罗玦自然就没有了叶擎跟罗玦之间,以前那种暧昧不明的气息。叶溟轩冷着一张脸,紧抿的唇棱角分明,听到罗玦的话,尽管不想搭理她,但是这个世界毕竟不是他以前所熟知的世界,所以还是要按照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来做事,但是他却不会跟叶擎一样婆婆妈妈的,要断就断的干净利落! “这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的谁,这个世界上能管着我的女人,从来就只有姚梓锦一个!”叶溟轩的声音凛冽、冰冷,直透人心扉般的决绝。 罗玦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自从认识叶擎后,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而现在居然为了一个认识才不久的姚梓锦这样对待自己。一时间罗玦面色变得苍白,怔怔的、不敢相信的看着叶溟轩。 罗玦哪里知道叶擎现在不是叶擎,而是倾心所有心力深爱姚梓锦的叶溟轩,叶溟轩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不能忍受任何人欺负他的小丫头。 周围的吸气声此起彼伏,现场再一次沸腾了,所有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了叶溟轩跟姚梓锦。 “请问下你们现在确定男女关系了吗?”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婚期定了没有?见过双方的家长没有?” “你跟罗玦的绯闻传了这么多年,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真的是结了新欢就扔了旧爱吗?” 梓锦被这拥挤的人群推了一下,脚下不小心踩到了礼服的边缘,整个人手势不住一下子扑进叶溟轩的怀里。顿时又是一阵快门声,梓锦脸红如血,真想躲在叶溟轩的怀里一辈子也不出来,不管什么时候这个胸膛都会令她无比的安心。 叶溟轩看着梓锦不晓得被谁推了一把跌跌撞撞的样子是很生气的,但是鉴于最后的结果是跌进了他的怀里,他也就大方的不去计较了。垂眸望着窝在他胸前的小女人,整个眉眼间都笼上了一层温柔的笑意,伸手环住梓锦的腰,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梓锦摇摇头,向着周围这么多人,还是从叶溟轩的怀里站直身子,努力地让自己淡定,再淡定,然后面对着所有的媒体,微笑不语。 罗玦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口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喜欢了叶擎这么多年,为了他不惜委屈自己国内国外做空中飞人。原以为结婚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姚梓锦,轻而易举的就勾走了他的魂魄。 那她这么多年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 那叶擎曾经对她的好又算是什么? “叶擎,你是要悔婚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现场的人都是一惊,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瞧去,却见到声名赫赫的罗简徐徐走来,那凛冽的眉眼正怒目瞪着叶擎。 罗玦看到哥哥突然出现,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起来,虽然罗简的身边依旧站着让她厌恶的乔漫,但是这一刻却抵挡不住她对自家大哥的感激,至少她的大哥是要为他这个妹子出头的。 乔漫走红地毯的男伴正是罗简,只是两人来得晚一些,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场戏。罗简自然是站在自己妹子一边的,乔漫却是谁也不帮,只是眼神在梓锦的面上多流连一会才转移开去。 罗简之前曾经对外说过他去医院去看女友,而那段时间住在医院的正是梓锦,罗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女又是谁,但是所有的媒体都是一致认为是姚梓锦的,此时罗简现身,又这样逼问叶擎,众人顿时有一种赚翻的感觉,今晚的红毯实在是太热闹了,已经可以想象明日的标题有多么的震人心弦。 罗简站在罗玦的身边,罗玦此时恰如其分的落下泪珠侧身靠在罗简的胸口,那完美的半边脸上正有晶莹剔透的泪珠滚下。不管什么时候,罗玦总能做到在最恰当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就如同此刻,在罗简来后他可以这样委屈的靠在自家大哥怀里哭泣,就会如同被人欺负后又抛弃的小兔子,可怜兮兮惹人心痛。 好像一下子随着罗简的话坐实了叶青始乱终弃的罪名! 叶溟轩附身在叶擎的身上,自然的也就有叶擎的记忆,听到罗简这话,似笑非笑的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有过婚约?罗总裁可有证据,如果有的话不妨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罗简凝眉,周围的记者又是一通追问,场面有些混乱不堪。梓锦被叶溟轩紧紧的护在怀里,罗玦靠着罗简低声啜泣。乔漫早已经躲在一边,她的身边正站着一脸冷漠的岳凌风,乔漫没有看岳凌风,只是看着前方的一片混乱,低声冷嘲:“真是一出好戏。” “你也在戏中吗?”岳凌风淡淡的问道。 岳凌风一向傲娇,很少跟别人搭话,所以这样怪癖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能在娱乐圈红起来。乔漫也没料到岳凌风居然会跟她说话,不过她不想去多想,随口说道:“是啊,人生不就是一场戏吗?不过我现在准备撤了,这场游戏我玩不起。” 乔漫不是傻子,罗简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是最近他却在四处调查收集姚梓锦的资料,如果不是动了心,又何必这样大费周折?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她不想像罗玦一样丢份到这个地步,爱得热烈,走的潇洒,这才是乔漫。 “你很聪明,至少比罗玦聪明多了。”岳凌风神色淡漠看着梓锦的方向有些发呆,她就是他们家族要守护的人吗?千余年来一直以为是个传说,谁又能想到真的会出现这么一个女子,真的会出现那个传说中的信物。 只是……他却在守护任务没开始的时候,爱上了自己的主人,多么可笑的事情。 岳凌风诡异的面色然后跟乔漫心惊,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着落点是姚梓锦! 乔漫苦笑一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姚梓锦不过是再平凡不过的姑娘,凭什么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眷恋?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在夺走了她的爱人,嘴角带着浓浓的苦涩,眼眸逐渐的黯淡下来。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种女人,没有绝世的美貌,没有傲人的身材,没有睿智的谈吐,却能轻而易举地吸引所有人的眼光。 乔漫的眼神落在梓锦跟叶溟轩教缠的手上,既是羡慕又是叹息,如果当初罗简能够有这份心智在众人面前公开他们的关系,也不会有今天的诀别。 “就这样走了?”岳凌风看着乔漫倒退的身子,皱着眉头问道,还没颁奖呢,据说是有乔漫的奖项,难道连这个也放弃了。 “不,我去补个妆。”乔漫灿然一笑,回眸看着岳凌风,低声细语,“若喜欢她,你为什么不去追?” 岳凌风似乎没有听到乔漫的话,神色依旧淡漠,就在乔漫以为他没听见或者不会回答的时候,只听他说道:“非我之物,无须强求。” 难怪是个怪人,就连说出的话也这般奇怪,“非你之物,无须强求,那你既然知道不是你的,为何付出真心?” “若能控制爱情的发生,我一定不会让它萌芽。” 乔漫笑了,是啊,若能控制爱情,谁又希望在一个没有结局的人身上浪费心力呢? 记者的围追堵截,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可是叶溟轩跟罗简两强相对,一个狡诈多端,狠辣如蛇,一个冷漠腹黑,步步为营,真真是火花四射,醋味十足。 颁奖典礼即将开始,主持人上来立刻把记住劝回座位,又请叶溟轩、梓锦、罗简跟罗玦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好。喧嚣过后,又有后来的艺人在红地毯上走过,只是再也没有引起方才般的热潮。 星光璀璨的夜晚,衣香鬓影成群,随着颁奖典礼的开始越发的热闹起来。 梓锦对娱乐圈并不怎么熟悉,她只知道乔漫获得了年度最佳女主角成为最大的赢家,有一位不熟悉的年轻面孔获得了年度最佳女配角奖。获得年度最佳男主角的不是叶擎而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岳凌风,最佳男配角的也是梓锦不熟悉的人。 获奖的人在台上都做致谢词,不过是千篇一律,没什么新意,唯独岳凌风这家伙对着全场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得到这个奖杯实属意外,但是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用这座奖杯去换取我心中女孩的一个微笑。” 梓锦怒了,岳凌风这厮一定是故意的,不然的话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是落在她的脸上的? 第二天的报纸上,头版头条不是活得最佳女主角的乔漫,而是姚梓锦跟叶擎、罗简、岳凌风的四角绯闻。铺天盖地的八卦袭面而来,所以当叶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着娱乐版上那醒目的标题变傻掉了。 “我是在做梦吗?这个世界已经不能用人的思维来衡量了吗?”叶擎呆愣的看着报纸风中凌乱了,昨晚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记得了,只是知道跟姚梓锦去了影视盛典颁奖晚会,可是那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可是谁来告诉他,这报纸上写的是怎么回事? 叶擎使劲的敲着梓锦的房门,隔着门板怒吼,“姚梓锦,你跟我说清楚昨晚上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梓锦躲在屋子里揪着被角正在发愁,昨晚上闹得有点大了,只顾着开心了,这残局可怎么办? 正发愁呢,又听到门铃直响,叶擎咒骂一声拖沓拖沓的去开门,梓锦正想着要不要开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锐的痛呼声。 七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明天就是本月唯一一天的翻倍日子,手里有月票的亲们不要忘记在明天投票,某香明天也会努力更新的,拥抱大家!(*^__^*)嘻嘻…… 296:打赌 296:打赌    梓锦的小心肝一抽一抽的,这尖叫声正是叶擎的,谁能让叶擎发出这样惨绝人寰的声音,梓锦握着房门的把手忽然不想走出去了,贴着门听着外面的动静,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好像是棍棒落在身上的钝声。 “你这个兔崽子,一天不给我惹麻烦就不消停是不是?好你个叶擎,你胆子大了是不是,连婚期都定下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叶老爷子的声音几乎能掀翻屋顶。 梓锦这才知道外面的来人是谁,一个叶擎还没搞定呢,又来了叶老爷子,这下子真是热闹了,正犹豫着出不出去,就听到叶擎喊道:“老头,你别打我,我自己还没弄明白呢。哎呀,嗷嗷,疼死了,残废了!” “你这个混蛋,婚姻大事居然也不跟你老子商量,就这样定了下来,看我今天不扒你一层皮!” 一个陌生的声音,不过听口气应该是叶擎他爹。 “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当初还差点一名归阴,你倒好,居然趁着我跟你爸出国旅游的时候,就这样把婚事定下来了。你把我放在哪里?我好歹是你妈,你就不能打个电话跟我说一声?还有那个姚什么什么的,我不同意,一看也是没家教的,怎么就能够不经大人同意,就跟你定了婚期。” 梓锦嘴角勾了勾,这一定是叶擎他妈,一开口果然就是女人的风格,苦情戏啊。 “爸、妈,爷爷,你们听我解释,我真的……” “你真的什么?”梓锦知道自己不能躲了,猛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截断叶擎的话盯着他问道。 梓锦突然冒了出来,顿时让屋子里的其他人大为惊异。叶老爷子这时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在了沙发上,瞅着梓锦的神色澄明,面色如常,好像没有刚才打人的戾气。 叶爸爸整整衣衫,轻咳一声,转身坐在了叶老爷子的对面,叶妈妈看着梓锦的那张脸,这才惊呼道:“是你?” 叶擎扶着额头,撞墙的心都有了,这一出一出的,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了。但是梓锦那句话,虽然轻飘飘的,却让她的小心肝皱成一团,后面的话顿时噎了回去,再也说不出来,面如菜色,哀呼不已。 叶妈妈看着自己儿子没出息的怂样,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梓锦也就越发的不顺眼了。 梓锦不想跟叶家的人弄得很僵,听到叶妈妈的话无礼的态度也尽量的不让自己生气,她也知道即便是在现代,也是有门第之分的,她一个三流的演员能嫁进豪门容易吗? 最重要的是,梓锦知道她不过是叶家的一个过客,最终是要借这个踏板回到古代去,所以她更不想跟叶家的人有什么亲情。将来自己走的时候,人家只会庆幸这个狐狸精终于消失了。 这般的自嘲,让梓锦的面上不由的露出一个微笑,看吧,姚梓锦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坚强、开心。 “你笑什么?”叶妈妈越来越气,没想到这个姚梓锦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就没见过这样失礼的女孩,这个时候不都是要诚惶诚恐的觐见未来的婆婆吗? 梓锦看着叶擎,忽然问道:“叶擎,你不是说这个地方无人知道吗?” 梓锦终究还是小心眼的,本想着不跟叶妈妈一般见识,但是他的口气着实令人不喜欢,索性不搭理她,转头看向叶擎发难,心里却暗暗地道:叶擎啊,你别怪我让你当夹烧饼,实在是木有办法啊。 叶擎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用语来描述,他怎么觉得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想象中的世界了。一觉醒来,报纸上等着自己亲密拥着姚梓锦高调宣布婚期,昨晚红地毯跟罗简针锋相对,还有岳凌风插一脚,罗玦跟梓锦风云争霸,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会办的事啊。他脑袋没抽风的话,是绝对不会在公开的场合做这样的事情。 好吧,上天已经给他开了一大玩笑,可是还没等弄明白,这兴师问罪的就来了。 尼玛的,他这小窝明明是隐私性极强,怎么一眨眼间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家老头,他爸他妈都追来了。 “我哪知道?”叶擎看着梓锦挺委屈的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装什么装,明明是你打电话告诉我们你的位置,让我们来商议婚事的!”叶妈妈怒吼,哎哟喂,要被这个蠢儿子气死了,气死了! 梓锦心里很自私的笑了,想起来天快亮的时候,叶溟轩的确是打过一个电话来着,可怜的叶擎又被算计了。 叶擎觉得自己抽风了,走到梓锦跟前抓起她的手说道:“你摸摸看我发烧没有,我怎么觉得是在梦中呢?这梦也太真实了些,我还是回屋睡觉吧。” 叶老头:o(╯□╰)o 叶爸爸:(⊙o⊙)… 叶妈妈:/(ㄒoㄒ)/~~ 姚梓锦:o(n_n)o~~~ 梓锦一把拉住叶擎,“你躲得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做过的事情就要勇于承认,好吧,当着你家人的面我给你选择,只要你悔婚我也不埋怨你。本来结婚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别介到最后好像弄得我非你不可一样。” 叶擎抓抓头发,“……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你这话里话外的好像是我巴着你一样。叶擎,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当着你家人的面说清楚,我对逼婚来着?你叶少手眼通天,我一个小小的演员能逼的了你?我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你要是后悔不想结婚也成,咱们就一拍两散,你放心我虽然没有万贯家财,可也不会要你一毛钱。”梓锦怒了,她其实最看惯的就是叶妈妈那狗眼看人低的架势。 有钱了不起啊! 其实如果不利用叶家为跳板,想要找到另一块玉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要走很多弯路,梓锦就怕时间上来不及,这才黑了心算计叶擎。其实也不算是算计,毕竟一开始也的确是叶擎追着她来着,但是说到底梓锦对叶擎还是有些愧疚的。想着这次叶擎如果退婚,她绝对不会说什么,毕竟自己欠他的,可是梓锦不欠别人的,凭什么叶妈妈最自己趾高气昂的。 叶擎看着梓锦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说道:“谁说我要退婚了?死也不退!” 梓锦怀疑叶溟轩是不是又附身叶擎身上了,但是鉴于是白天,他出不来,也就说服自己叶擎一定是又犯二了,不过这次犯二的确是让梓锦松了口气,至少计划还是要进行的。 叶妈妈几欲昏厥,一屁股坐在叶爸爸的身边,垂着泪道:“你看看你儿子,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当妈的,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容易么,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臭小子……” “妈。”叶擎无奈的喊了一声,“我都多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能做主,您就别操心了,我娶谁只要我自己喜欢不就好了嘛。” “好什么好,你是叶家的人,将来总是要继承家业的,娶个媳妇自然是要能给你帮上忙的。你说你娶这样的,不就是给你拖后腿的吗?”叶妈妈指着梓锦看着儿子怒道,那妆容精致的脸上,即便是哭泣也没能花了妆。 梓锦的眼神顿时变得冰冷,手指渐握成拳。 被人这样的看不起实在不是一个很好受的滋味,梓锦是不懂得公司运营与管理,自小就没受过这样的培训。可是,没有这方面的天才,并不代表着她就是一无是处,女人要昂起头挺起胸活着,不在别人的讥笑中站立,就只能强大自己。 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梓锦的座右铭,所以在古代从小就努力的学习女红,年纪还小就名扬京都。在现代梓锦虽然没有这些豪门二代的优渥生活跟环境,但是她从没有放松对自己的督促。 更何况,因为秦舟是巨人影视的总裁,叶氏跟秦家素来是姻亲至交,再加上叶氏本身就有服装部门,最近更着重开展关于古代戏服的研究与加工,如果能把这一块坐好,每年有那么多古装影视开拍,还怕没钱赚吗? 只是古装最困难的就是式样与花色,还有绣工。现在想要找纯手工的绣娘简直就是凤毛麟角,基本上都是机器织成千篇一律。面对投资的大制作,就难免被指戏服质量下乘。 最高端的手艺握在手里才能有最大的利润,纵然是梓锦不经商却也明白这个道理。 “我给她拖后腿?”梓锦不悦的说道,转头看向叶妈妈,怒极反笑,眼睛又飘过眉头微蹙的叶爸爸,还有依旧面不改色的叶老爷子,梓锦轻轻地开口了,“叶老爷子能跟我打个赌吗?” 叶老头这才饶有兴趣的看向梓锦,这丫头没让自己失望,临危而不乱,还能在叶妈妈的为难下跟自己谈条件,有点配上自己的孙子了。 “姚小姐想要打什么赌?” 一更送上,还有数更,老惯例月票过四百票加一更,请大家多多支持哦,翻倍只有这一天,过期无效哦,爱你们! 297:赌品 297:赌品    “我知道叶氏集团新建一个戏服开发部,戏服不同于现代流行服装,最重要的是服装的质量跟刺绣。叶氏需要一个一炮打响的门面招牌,吸引影视服装的订单,而我能给叶氏这样一个招牌,它将会成为一个传奇。”梓锦对自己的本事是极有信心的,在绣娘群涌的时代她都能独占鳌头,更不要说在这个水泥钢筋组建的世界里。 梓锦的话无异于是让人有些吃惊的,这样的口气实在是令人不敢相信。 叶老爷子细细审量着梓锦的神色,沉吟半响说道:“姚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叶氏集团可不是随便能耍的。” 叶妈妈瞧着梓锦,道:“叶氏服装部有专门聘请的江南世家相传的绣娘坐镇,你会什么?” “叶夫人,我现在在跟叶老爷子打赌,何为赌?赌,就是在不知道对方所有实力的情况下孤注一掷。”梓锦语带讥讽,不再看叶夫人难看的神色,又看着叶老爷子,“我们就以这个为平台,赌注就是我跟叶擎的婚约。而且我也知道最近罗氏集团也有意增加对这一块的投资,谁占得先机就先抢的大半江山,而占先机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好的作品才能一炮打响,不然就是占了先机也成不了大事。” 叶爸爸这次看着梓锦的神色收起了先前的轻视,转头看向叶老爷子,斟酌一番说道:“最近罗家动作频繁,据我的消息好像是罗家一直失散在外的玉有了消息,如果双玉合璧,罗家另一半被封存多年的资金将会启动,到时候对咱们不是好的事情。” 梓锦一愣,玉?难不成就是罗简费尽心机想要从自己手上夺取的玉佛?怔怔的看向叶擎的胸口,这块玉居然隐藏着罗家一般的资产吗? 梓锦不能确定,但是听着叶爸爸的口吻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 “这个消息目前还不确定,当年罗家的发生内/斗,当家夫人被赶出门,走的时候就带走了这块玉佛,封存了罗家一半的资产。咱们叶家就是在罗家受到重创才能咸鱼翻身有了今天的局面。所以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务必要阻止另一块玉得得出现。”叶老爷子的神情十分的严肃,罗家现在只剩一半的势力还能跟叶家抗衡,如果双玉合璧,叶家哪里还会是罗家的对手,这b市就会成为罗家的天下。 “所以我说让罗玦嫁进叶家多少的事情,就不用担心这么多。”叶妈妈满脸铁青的说道。 梓锦现在算是想明白了,难怪叶家能容忍叶擎跟罗玦传那么多年的绯闻。 叶擎这个笨蛋突然变得明白起来,伸手抚上胸口,他清清楚楚的记得罗简是要跟梓锦买一块玉的,而梓锦不肯卖,昨晚梓锦坚持要把这块玉放在自己身上,说是什么定情之物,本来他没放在心上,也没想到这块玉就是那块玉,手抚着玉的位置,抬眼看向梓锦。 梓锦背着阳光朝着叶擎抿嘴一笑,那温柔的笑意就好像能穿透时空直达自己的心底,刹那间,心里又翻滚的难受起来,就好像心尖尖上被什么东西使劲提溜着,摇摇晃晃的不得安宁。 如果这块玉真的是罗家的那块玉……姚梓锦给了他,叶擎的心里格外的复杂起来,看着屋子里神色肃穆的家人,一时间反而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好,我就跟你赌,不过你要想在叶氏戏服开发部站稳脚跟,得凭你自己的本事,时间只有一个月。”叶老爷子当机立断,戏服的投资不过是一个极香的引子,最后的大头还是要将影视圈的力量引导到秦舟名下的影视公司,这才是最大的利益分割点。 “一言为定,一个月后正好有一场业内戏服走秀,我想那便是我一战扬名之日。”梓锦笑的猖狂,她其实很想低调,但是在这个世界,规则让你在没有被别人认可的情况下,你想低调无异于自己雪藏自己,梓锦不傻,该张狂的时候就要张狂,这样的话才能让叶家的人放心。 叶妈妈很显然对梓锦很不喜欢,但是叶老爷子下了命令她也得服从,送走了这三位瘟神,梓锦才松了口气。自己既然利用叶家当然得给人家利益补偿,这就算是自己补偿给叶家的吧,将来的话要走也没有不好意思跟内疚。 关上了房门,梓锦刚转过身却被蓄势待发的叶擎一下子压在了墙上。 彼此的呼吸近可相闻,梓锦的心口忍不住的蹦蹦直跳,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憋死人了。” “为什么把这块玉给我?这是不是罗家要找的东西?”叶擎神色复杂的望着梓锦,他发现自己真的看不透姚梓锦。 梓锦看着叶擎的神色忽明忽暗,眼底带着挣扎,心里的内疚又涌了上来,不过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她不敢预料叶擎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反应。她跟叶溟轩已经有回去的希望,所以她不敢冒险,叶擎就当我是欠你的,我走的时候一定会补偿你。 想到这里梓锦就微垂了头,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叹道:“这块玉是我被扔到孤儿院就戴在身上的,院长一直帮我收着,后来我长大离开孤儿院这才又还给我。我不知道这块玉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叶老爷子说的那块玉是不是这一块。有段时间我没钱生活,就让小牧帮着我把这块玉卖掉,我想着这块玉玉色极好,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谁会知道后来竟然引来了罗简,后来罗简想买我又不敢卖了。一来小牧给了我钱帮我度过难关,二来这块玉毕竟是我身上唯一的能找到我身世的东西,所以我其实舍不得卖,是我很看重的。我把它送给你,是因为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心甘情愿给你,仅此而已。” 叶擎望着梓锦,自从遇到她,他就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时常会对着她发呆,时常会做一些平常根本不会做的事情,很傻很二却甘之如饴。一直觉得自己对她只是喜欢而已,也只是喜欢跟追逐,但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难道昨晚上自己喝了酒反而说出了真心话? “那你真的打算嫁给我吗?”叶擎的额头抵着梓锦的额头,轻声问道。 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梓锦都能看到叶擎脸上极细小的细纹跟毛孔,明知道不该骗叶擎,但是她却不能不这么做,于是点点头,“想,但是我要在证明我的实力之后,与你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被人认为我是依附你的菟丝花,所以请你给我时间,相信我一定能做得到。” 叶擎笑了,“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不,我是一个骄傲的人,我不能允许别人看低我进而拉低你,我要让所有的人都在说,你看他们真是天生一对,这对我很重要。”梓锦展颜轻笑,女人要自己立自强,才不会在这世界上悲伤,如果一天婚姻到了尽头,爱情随风飘走,你依旧是坚强挺立的你,而不是没有大树的支撑就再也站不起来的喇叭花。 “好,答应你就是了。”叶擎笑了,伸手将梓锦拥进怀里,笑道:“我亲爱的未婚妻,我能吻你吗?” “不能!”梓锦捂着嘴说道。 过于快速的回答,让叶擎浑身一僵,梓锦顿时有些懊恼,在这里接吻是情侣间最正常的事情,而且就算是那什么也是在正常不过的。可是面对着叶溟轩的时候梓锦可以很自然地与他相拥亲吻,可是换上叶擎,就算是同一具身体,她也无法接受。 梓锦面色潮红,推开叶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个我去做早饭。” 梓锦一闪就躲进了厨房,叶擎看着梓锦狼狈的样子反而轻笑出声,回头想想也是,自己自从认识梓锦还真没见过她跟哪一个男子亲密接触的,这样纯情的女生真是太少见了。 走到了厨房门口,叶擎看着梓锦忙碌的背影,低声询问道:“这玉的事情……能跟叶家的人说吗?” 梓锦的手一僵,若无其事的说道:“你说呢?我想只要这块玉不出现叶家就没有危机,如果这块玉忽然出现在叶家的人面前,你就不怕叶家有人想要借着这块玉打击罗家?我虽然不会把玉给罗简,可是既然这玉是罗家的,我一定跟罗家有扯不开的关系,没打算跟罗家有牵扯,可是把玉放在我身上的人,一定也不会希望我带着玉打击罗家。不过现在我已经把东西送给了你,你自己决定吧。” 梓锦又在赌,叶擎不是傻瓜,他是叶家人的后代,虽然在自己身上经常犯二,可是他的骨血里毕竟流淌着叶家最精明的基因。梓锦不敢把事情做的太露痕迹,毕竟叶溟轩不能在白天出现,如果跟叶擎不能有一个很好的默契跟信任,会给她跟叶溟轩造成极大的困扰。 与其日日担心,不如赌一把让叶擎主动为梓锦着想,就是不知道叶擎会做什么选择,叶家重要,还是她这个半路未婚妻重要。 二更送上,下面一张就是月票加更了,感谢所有支持的亲们,某香继续码字去。爱你们!月票翻倍只有一天。亲们不要错过哦,(*^__^*) 嘻嘻…… 298:偷情月票968加更 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梓锦对叶擎的了解可不如对叶溟轩的了解深,站在料理台前一个人默默的弄着早餐,边等着叶擎的回答。说的叶蛔。 没过多久,就听到叶擎会答,“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梓锦背着叶擎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夹杂了太多的无奈,如果可以她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人。 因为昨晚上在红毯上的曝光,今天叶擎跟梓锦就一起回了公司,梓锦虽然不是巨人影视的员工,但是如今伤好了剩余的戏份也得赶紧的拍完,梓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秦舟看着叶擎跟梓锦一起出现,就有些想要叹息的冲动,不过当着梓锦的免有些话不好说,想了想说道:“周鸣导演正在影视部剪片花,开工就等你们俩了,别人的戏份全拍完了。那天大伙的戏不用重拍了,运用了一些剪辑的手法也能用了,这个导演会跟你细说,剩下的戏都是比较简单的,估摸着几天就能完工。” 梓锦就点点头,知道两人一定有话说,秦舟这才支开自己,当下也不犹豫道了再见就转身离开了。 盛世胭华的结局是一个悲剧,男女主都在大火中身亡。这原本也是另一个时空真正的结局,梓锦当初跟于君讨论剧本的时候,也觉得悲剧比喜剧更能震撼人心,因此就设定了悲剧的结尾。只是那个时候叶溟轩还没有出现,梓锦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只是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希望,最后又在剧本中加了最后一个情节,那就是梓锦一个人站在奈何桥上等待的身影,在梓锦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身影逐渐的对她靠拢,面带微笑,缓缓而来。 这是两人在地府重逢的一个臆想的画面,就是一个开放式的结局。 在梓锦最深处的渴望里,就是希望如果今生今世真的不能跟叶溟轩相遇,那么至少奈何桥上也要等他一等。 这样的结局也许不能为所有的人接受,至少却是当时姚梓锦心里的最大的渴望。 只是后来惊喜乍现,叶溟轩真的出现,可是结局已经注定,梓锦也不能再修改了,拍完最后一场戏,这段时间周鸣导演也是精疲力尽,前段时间的火场意外让他饱受非议,看起来人憔悴了几分。 收工后,周鸣把梓锦留下,单独跟她说了一下后来他收到的情报,“……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你不是巨人影视的员工,所以巨人影视公司不会为了你去跟罗玦作对,如果你想要状告罗玦为自己讨个公道,我这边尽量的配合你出人证物证,只是……罗家财大势大,到时候谁也说不准的事,翻供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 梓锦已经知道火场被人动了手脚,没想到居然是罗玦,更没有想到周鸣居然会把事情告诉她,还愿意帮助她。梓锦知道,周鸣这样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能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得罪罗玦得罪罗家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梓锦现在却不能连累周鸣这样一个好人,“周导,谢谢您,我不想对她起诉什么,她欠我的我会收回来,但是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会有别的办法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周鸣明显的松了口气,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个人也不是完全的正直无私,你说得罪罗家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干,可是你也是差点丧了命,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如果你真的要起诉我要是不帮忙这辈子活的也不踏实。你要是真起诉了,我去做证了,这辈子在演艺圈也算是到头了。人这一辈子总是在左右为难中度过,你这样决定不能否认的我松了一口气,谢谢啦。” “您别这么说,我知道周导是个好人。我的确是有别的办法,所以您不用内疚,您做的已经是高出我的意料之外,能为我这么个演艺圈的过客出头不惜搭上自己的前程,这份勇气不是谁都有的,周导好人有好报,我相信以后您一定会拍出更好的作品,享誉国际。” 周导爽朗的笑了笑,“但愿吧,后会有期,我先去忙了,以后想要重出江湖了就来找我。” 梓锦谢过了笑着与周鸣挥手告别,都说这是一个功利的时代,但是在这里还是有没有泯灭的良知,人生只要有希望总要继续坚持走下去。 盛世胭华拍摄完毕,紧接着就有新鲜出炉的三分钟左右的片花面世,络上,媒体上又是一片喧嚣。。 只是梓锦再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关注那些,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一夜之间忽如春风来,晓谕千万家,周鸣实在是很够意思,剪的片花都是梓锦在戏中最美的地方,尤其是她跟叶擎在雪中决裂,漫天的白雪中悄然盈立的那一抹身影,仿佛傲然绽放于云端的一朵白梅,孑然独立,惹人怜惜。 叶溟轩从一开始对络的好奇与排斥,到现在的十分有兴趣,梓锦在明亮的灯光下,架起绣架飞针走线,叶溟轩就在一旁浏览页守着梓锦。也许一晚上说不了一句话,但是心却是十分满足的。 距离跟叶老爷子约定的时间只有十日,梓锦的绣活还有些地方没有弄好,要想要一举拿下她想要的位置,就必须要绣出最绝伦惊艳的绣品。 梓锦转动了下脖子,起来活动手脚,叶溟轩看见忙狗腿的跑过来,让梓锦趴在床上他给她按压穴位解乏,梓锦背对着叶溟轩趴在床上,屋子里暖气充足,梓锦只穿了薄薄的睡衣,因为晚上出现的是叶溟轩不是叶擎,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只是按着按着,某人的手就开始有些不老实了,随即只觉得背上一沉,整个人压了下来,梓锦的心口就是一条。忙翻过身来,正面面对着叶溟轩,就看到某人的眼睛发出幽绿的狼一样的光芒。 梓锦嘿嘿的傻笑一声,伸手推着叶溟轩说道:“那个淡定淡定哈,现在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很别扭是不是?” 梓锦其实有点接受不了跟叶擎的躯体叶溟轩的灵魂发生关系,总觉得怪怪的,怪怪的。叶溟轩整天搂着自己的媳妇睡觉却只能摸不能动,也是格外的憋闷,一忍再忍,忍了又忍,今晚上实在是忍不住了。 将梓锦死死的压在床上,低头吻上她的唇,辗转噬咬着只属于他的甜蜜,大手从衣摆处游移上去,轻轻的握住梓锦的丰盈,整个人贴在梓锦的身上,唇在她的耳边低声细喃。 梓锦跟叶溟轩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在古代的时候多了去了,只是两人换了躯体,再做这种事情总觉得很别扭,心别扭人更别扭,尤其是明天早上天光放明怎么面对叶擎?要是让梓锦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叶擎面前还不如让他去撞墙。 “不成,不成,明早上你就不是你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叶擎?”梓锦趁着自己理智还清醒,想要推开叶溟轩。 使劲的推了两把,却推不动,某人死死地压在她身上,梓锦甚至于都能听到了他的喉咙里那滚滚而来的低吼。两人衣衫单薄,来回磨蹭间,梓锦自然是感受到了某人某个地方的变化。 努力地等着房顶,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轻咳一声,“那个……那个,我还要去绣花。” “绣什么绣,以前我都舍不得让你动针线,现在却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熬夜。”叶溟轩的声音就带了愧疚,伏在梓锦的身上一动不动,一句话却让两人都有些伤感。 “这算什么,只要我们能回去,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梓锦轻轻的拍着叶溟轩的背,却感觉到肩窝间有濡湿的感觉,浑身不由得一僵,伸手去摸叶溟轩的脸,却被某人捉住手锁在身边动弹不得。 梓锦的手动不了,就侧过头用唇轻轻地吻住叶溟轩的耳垂,舌尖轻轻滑过,梓锦就感受到叶溟轩的身子微微一颤,不想让他太伤感,索性就转移他的注意力,越发的挑逗起来。 其实吧真没打算那啥啥的,可是最后结果还是殊途同归了。 虽然心里很别扭,但是也能慢慢的克服,只是半随着身体的强烈起伏,轻声呢喃溢与口,在这久违的欢愉中,梓锦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理智想着要怎么面对明早的叶擎才好。 这真是一个不好解释的事情,梓锦哀叹一声。只是此刻管他呢,一切留在明天吧,素手轻划过叶溟轩满是汗水的后背,默默的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力量,毕竟是梓锦的第一次,那撕裂的疼痛让她蹙起了眉头,叶溟轩的身子便是一缓,将梓锦圈进怀中轻声细哄,柔情漫漫。 月票过968的加更奉上,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哦,随后还有更新,爱你们!最后说一下,男女主是会回到古代去的,而且契机已经逐渐出现,所以大家不要着急,古代的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落幕,这次也会写番外,满足大家的要求,(*^__^*)嘻嘻…… 299:别扭的解释月票1368加更 299:别扭的解释月票1368加更    梓锦一大早就悄悄的起了床,沐浴过后就躲在客厅的沙发角落里默默发呆,抓着头发想着怎么跟叶擎交代。 叶擎迷迷茫茫的看着身上几处抓痕狰狞的泛红,一向健壮的身体居然有点腰酸背痛,浑身的肌肉跟骨骼就像是重新组装了一遍,还不怎么顺手一样。他昨晚没干什么啊,怎么就好像扛了一夜的麻袋一样。 叶擎掀起被子下床,却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没穿! 雪白的床单上那一抹鲜红让人眼晕,还有一片片的痕迹印在上面明目张胆的挂着,叶擎又不是初经人事,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可是……可是他跟谁翻云覆雨呢? 整个人都懵掉了,叶擎呆呆的裹着从地上捡起来的睡衣进了浴室,从进去到沐浴完毕,愣是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做梦了?可是做梦能这么真实吗?真实的只有做/案证据留下,作案人却一点记忆没有,太他妈的神奇了。 因为这种情绪很古怪,所以当叶擎站在梓锦面前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昨晚的事情。 梓锦也正忐忑呢,瞧着叶擎的神态挺抑郁的,心里更加的没底了,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说道:“那个我去盛饭,早饭做好了。”梓锦就想开溜,谁知道却被叶擎一把给抓住了。 梓锦穿着一件小v领的咖啡色线衫,被叶擎这么一拽,领子就往一旁倾斜了不少,雪白的锁骨上就现出了点点红痕。梓锦下意识的把领子拽了回去,拉回手就往厨房逃去。 叶擎呆呆愣愣的看着梓锦的背影,用力地掐了自己一把,居然不是做梦! 早餐桌上气氛格外的诡异,梓锦是不知道说什么圆谎,叶擎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两人索性都不说话,别扭的吃着早饭。 吃完饭后梓锦收了碗筷,洗了碗,这才又坐到了绣架前飞针走线,努力的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要分心,饶是这样还是被针扎了手。叶擎急三火四的跑过来,“扎哪里了我看看。” 食指上被扎出了一个小红血点,叶擎想也不想的就把梓锦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允,等到回过神来,又是满脸通红。靠,他一个花心大少什么时候变成纯情小男生了,有点鄙夷自己。 梓锦收回手,努力露出一个微笑:“那个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去忙吧,不是说今天有个通告,再不走宋南又要唠叨了。” “嗯,是有个通告。”叶擎低头说道,看着梓锦低头绣花的模样,又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轻咳一声,尽量的让自己表示淡定,“那个昨晚上的事情……” “那个你不用在意,你情我愿的。”梓锦迅速的接口,话一说完就恨不得封了自己的嘴,好丢脸,至少应该装矜持的。 梓锦这个囧样,倒是让叶擎放松了,眉眼带了微笑,“虽然跟做梦一样,醒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我会负责任的,你放心好了。好了,我走了,晚上等我吃饭。” 梓锦仰天不语,这叫过的什么日子。 一个月的时间想要做多复杂多精细的衣服梓锦是做不出来的,想了想还是按照最简单却能最好的显示出古代女子身材跟优雅的方向去下功夫。颜色上梓锦选了桃粉色,桃花夭夭,粉色活泼,桃粉色令人一看就会那种面目一新的感觉。 桃粉色杭绸遍地撒花袄子,袖口镶了三寸宽的亮绸边,绸边上还压了暗色的花纹,越发的奢华。外面是一件褙子,象牙白配桃花粉,无形中就压住了桃花之夭的媚气。对襟的褙子,对襟边上镶了同色的亮绸,亮绸上一针一线绣的是牡丹花开纹,底边跟袖口、领口都是绣的团花如意纹。下面是一条桃粉湘裙,因为时间有限,绣的是简单的四季花卉。虽然是简单的花卉纹,却是梓锦用了别样的手法,加了隐针,花朵上的蝴蝶随着裙摆一摇就好像要展翅高飞一样。 叶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简直就是惊呆了眼,拉着梓锦不停的问,“为什么你一走,这蝴蝶就好像要飞一样?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用特技做的影像,怎么也想不到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手艺。姚梓锦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太开眼了!” 梓锦进了房间换下衣服,挂在衣橱里这才走出来说道:“叶擎,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手艺罢了。因为喜欢所以用心了些,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还能混口饭吃。” 叶擎却觉得这话不尽不实,他总有一种感觉,好像梓锦随时都会如那裙子上的蝴蝶一样展翅高飞,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小丫头,这辈子你也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梓锦浑身一僵,转身看着叶擎,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会问这个,我们婚期都定了不是吗?” 叶擎听着梓锦的话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抓着头发,又露出那种小孩子惯有的无辜的表情,“不知道,我最近有些奇怪,晚上的事情基本上都不记得了,可是白天的事情却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次颁奖晚会上的事情,还有那次你跟我什么……我都不记得了,这还是比较重大的事情,别的小事只怕我更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去问过医生,可是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连我自己的记忆都不能留住,我就怕你会不会也会在我不知道夜里消失不见了,而我从此就忘了你再也想不起来。” 梓锦心口一噎,面上却还要维持着不屑,说道:“不会的,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一夜就消失不见了呢?你当是聊斋吗?” 叶擎却没有笑,只是呆呆的看着梓锦,心头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总是盘旋着不肯离开。 这注定是一种没有答案的问题,就是梓锦也不知道最后会如何,她只是在朝着一个目标前进,而这个前进的路上总会有这样的令人留恋的风景,可她不能顿足,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比得上叶溟轩在她心中的分量。 这次的谈话很快就烟消云散,叶擎跟梓锦都没有再触及这个话题。只是每次叶擎回叶宅吃饭的时候,叶家人问起梓锦那什么走秀的时候,叶擎的嘴巴总是格外的紧,面上却露出欠揍的得意。 三年一度的业内古装戏服走秀在b市隆重的展开序幕,这次不乏大公司参展,各家纷纷祭出奇招,不惜请来世界名模助阵,只为拿下未来三年内古装戏服大头订单。须知道一个剧组在服装上的花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大制作更是重质重量。 梓锦挽着叶擎的手亮相,没想到遇到了很多熟人。 周鸣导演是第一个遇上的,看到梓锦很是意外,梓锦就解释她是代表叶氏集团来的。周鸣看着站在梓锦身边的叶擎就笑了,喃喃说道:“缘分啊。” 叶溟轩这个时候是以叶擎的身份出现,自然对周鸣寒暄一番,这才告别往里走去。周鸣看着梓锦的背影,想起在拍戏的时候梓锦经常会对戏服做些修改,心里就有了明白的味道,今天晚上肯定是热闹无比的。 梓锦一身裸色长裙,叶溟轩是一身休闲味道的正装,两人站在一起又引起了无数记者的追拍。因为梓锦代表叶氏的消息提前跟本就没有被放出来,这到了现场才知道这样一个劲爆新闻,在肩上梓锦跟叶擎的绯闻,一时间几十家大型公司在场,世界名模遍布,可是长枪短炮却十有八九的围在梓锦跟叶溟轩的身边。 闪烁的灯光下,梓锦一身裸色露肩礼服,面对着所有的镜头都是带着浅浅的江南烟雨般朦胧的微笑,深深浅浅的让众人的眼神似乎都不愿意离开。在圈里混了多年的艺人,面对着镜头都是千篇一律的笑容,僵硬没有温度。可是梓锦不一样,她就是清新动人的春风,刮过众人缭乱的心灵带来安宁。 罗简站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的天地,眉头紧皱。不知道叶家在玩什么花样,居然让姚梓锦代表叶氏。一来姚梓锦从没有在服装业斩头露角过,二来服装不是速成的。 今晚不仅巨星云集,而且各家公司的巨头几乎是全都到了,叶溟轩此时从叶擎的脑子里一个个的搜索资料,然后带着梓锦一一上前打招呼。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叶擎是叶家三少的消息这才暴露出来,媒体基本上都知道叶擎是巨人力捧的明星,却不知道叶擎的背后居然还站着声名赫赫的叶氏。 一时间会场里越发的热闹起来,梓锦更是被人羡慕,这是一脚踏进了b市最大的豪门,这好命的能不令人艳羡吗? 梓锦摆脱了记者,就去后台准备换衣服,叶家这次不仅是梓锦拿出了作品,叶妈妈还通过叶爸爸曲线救国,让叶氏现如今的戏服部代总监elaine也参赛,两人一较高下,看谁能拿下总监的位置。 进了后台,elaine正指挥着她带来的人整理衣服,给模特化妆,瞧见梓锦进来,真是一座山上两虎相遇。 梓锦不想惹是生非,绕过elaine往自己的化妆间走去,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更是宿敌! 第四更送上,月票过1368的加更,群么个,后面还有更新,大家稍微等等哈,爱你们! 300:报复月票1768加更 300:报复月票1768加更    梓锦在前台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看到了罗简,没有想到在后台居然看到了罗玦,颇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以罗玦的名气替罗家走秀自然是锦上添花。 罗玦没得到任何的消息梓锦参赛,因此在这里看到梓锦还是有些意外,不过想想叶氏也参加这次的活动,梓锦跟叶擎一起现身也没什么,当下收起脸上的惊讶,再看向梓锦时就如同遇到陌生人一般。 elaine看着两人之间的眼神厮杀,嘴角露出看戏的讥讽,罗玦跟梓锦之间的恩怨几乎没人不知道吧。 周围都是来去匆匆的人,梓锦不想在这里闹开来,就往旁边测了一步给罗玦让路,罗玦这才得意的往前走了一步,在经过梓锦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在哪里都能遇上你,真是讨厌。” “彼此彼此,不过比起某些人暗下毒手取人性命,却还能毫无愧色的跟别人打招呼,真是心如蛇蝎,脸若城墙,这样的人会不会遭天谴呢?”梓锦同样面带笑容低声说道,两人彼此微笑着看着对方,不知道详情的人还以为是好友叙旧。 罗玦的笑容微僵,随即挺起胸说道:“不知道你在讲什么。” “不知道吗?罗玦,别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我告诉你叶擎可是极护短的,这件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而且,我不起诉你为自己讨个公道,那是因为我能在别的地方为自己讨个公道。就比如今晚上的走秀,罗氏的设计服绝对不会技压群雄。”梓锦轻笑一声,地上罗玦惊疑不定的眼睛,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叶擎为我找了最优秀的设计师,设计了最美的衣服,今晚上我才是最耀眼的no.1。” “癞蛤蟆口气不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丫头,居然也敢说这样的话。”罗玦气的胸膛起伏不已,叶擎居然在姚梓锦的身上花这样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把姚梓锦推到一个跟她相等的高度吗? “有什么办法呢?因为我喜欢,他哄我开心喽。”梓锦捂着嘴得意又张狂的超着罗玦低笑,似乎觉得不够,梓锦又加了一句,“不知道罗前辈跟我家叶擎传绯闻的时候,他有没有这样体贴过?哎呀,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家叶擎说了,除了我他可没有对谁这般体贴过,枉费罗前辈这么多年空担了一个绯闻女友的头衔却没得到任何的好处,难怪你恨得我要死,不过啊同人不同命,我是比你命好喽。” 罗玦真是气炸了,偏偏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还不能嚣张,传出去对名声不好。但是看着梓锦嚣张的样子,觉得胃都痛了,这该死的就是来气她的! “你别得意,他ri你也不过是他的昨日黄花。”罗玦咬牙吐出一句。 “这样啊,昨日黄花吗?等会我出去问问叶擎,我会不会成为他的昨日黄花呢?”梓锦扭腰摆臀的往自己的化妆间走去,本来梓锦指没有单独的化妆间的,只有罗玦这样的大腕才有,但是叶溟轩用叶氏的名头愣是要了一个过来。 罗玦看着梓锦打开单独的化妆间缓步走了进去,脸色又是一变,位置有限,这里不知道多少名模都在大厅里化妆,姚梓锦居然跟自己一样有单独的化妆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为她打点的,心口越发的闷了,疼的都要揪起来。 伴随着走秀的正式开始,外面音乐声响起,梓锦坐在自己的化妆间里默默的出神,她是压轴出场的。本来这样的好位置不是她的,但是叶氏是这场走秀的最大赞助方,所以拿下这个压轴位置也就理所当然了。自然是砸了不少钱的,但是叶老头觉得梓锦这般夸海口,在她身上投资取得一定能双倍的收回来,所以也就格外的慷慨了。 每隔三年才会举行一次,可见分量有多重,尤其是针对古装这一块的大蛋糕,想要夺一杯羹的自然是大有人在。今年的走秀台上依然是火花四射,大牌云集的衣服延续的大多是今古相结合的方式。 在古代的元素里面再加上现代的审美,一眼望去的确是吸引人的眼球,可是你细细地看去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而且国外的设计师,又怎么能领会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精髓,大多都是弄的华美的外表下,一副四不像的躯壳。 这里面也不乏有国内设计师的大作,只是沿袭的依旧是国际风,颇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尴尬。评委席上市委评为面色凝重,不时地交头接耳,很显然是有些不满意的。 但是也不能说一无是处,跟国际,跟时尚接轨,是为了更好的让电视剧,电影融入国际的轨道。只是人们在这样的思想里往往陷入了误区,其实最本真的最原始的民族文化,才能得到国际的尊重与认可,并不是你拿着别人的赝品重新包装刷新就能成功的。 不得不说罗玦今年的走秀还是很有亮点的,一身大红的曳地长裙,基本上是按照汉朝的曲裾来打造的。汉朝的曲裾很能展现女子的线条美,也是中国古时的服饰较为突出的。只是梓锦在后台看着就很想笑,很漂亮的曲裾,可是有没有人跟她解释一下,为什么曲裾下面的衬裙却要弄成蓬蓬裙一样? 很有美感么?可是在梓锦眼里却觉得不伦不类很是失败,曲裾下面衬裙要自然而然的拖曳在地上,女子行走的时候,会拖着衣摆在地上滑行,形成最美的流烟,展现出女子最娇媚的身姿。 梓锦真是笑的不行,真是可惜了一件好衣服。 下面一个到了elaine上台,她的模特请来的正是国内风头正盛的嫩模杨娇林,身上穿的是冰蓝色的旗袍。elaine主攻的是民国时期的服装,这件旗袍的做工很是精致,而且设计的也不错,能很好地展现出女子最优美的曲线,高开叉的边缝又包含性/感的魅惑。 梓锦一直觉的旗袍是伟大的发明,将女子最含蓄与最性感的美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只是自己想不明白elaine为什么要用杨娇林做模特,杨娇林的确是很美,最近曝光率也高,的确是吸引眼球的一个办法。可是旗袍的美不是一个空有外表的人就能展现的出来的。那是一种岁月沉淀的美的极致,那是内敛与性/感的激烈碰撞,一般人真心压不住的,不能很好地展现旗袍的内涵,释放东方女子最含蓄优雅的美丽。 衣服是不错的,模特是致命的错误,那样纯粹的冰蓝色,那样冰冷中带着魅惑致命吸引力的颜色,穿在杨娇林的身上,所以更增添了庸俗。 衣服也都是有自己的生命力,不是每一件衣服都适合每一个人。 梓锦在后台看着这满目璀璨的如流星般闪耀的走秀,一群一群的人上去,镁光灯不停地闪烁,底下人群不停地鼓掌,可是到最你板着手指细细的数一数才发现其实真正入眼的根本没几件。 这次的主题又是古装戏服的展示,可是梓锦看进眼里却更多的是东西合璧的怪物。梓锦不能忍受中国的古装被改造成这个烂样子,古装的美在于摇曳飘摇,展现女子的娇羞,美丽景致是女子的内涵,本来还抱着极大的兴趣来的,可是看到最后却是一阵阵的寒心,难不成最古老的最优美的东西,就要渐渐地消失在大家的眼前吗? 中国五千年的精髓呢? 梓锦怒气冲冲的返回试衣间换上自己的衣服,她不敢说自己的衣服是最美的,可是却是真真实实的一针一线前后缝制绣出来的古装,而且是现实版的。 旗袍女还在走台,梓锦并没有画浓艳的妆,只是淡扫蛾眉,轻点朱唇,头发松松的挽成了一个纂儿,一根碧绿的玉簪垂着细细密密的流苏摇曳在肩头,耳上是同样比喻做成的石榴坠,手腕上套着的同色系的碧玉镯,水盈盈的泛着幽光,这是叶溟轩从古玉店淘来的珍品,价值百万。 轻提裙角,翩然而出,梓锦一步步的走向等候区,她是最后一个上台的,不能紧张,不能紧张,一定要让这些盲目追求国际范的人看看,其实最美的还是咱们老祖宗的衣服。 梓锦垂首等待着,后台依旧忙碌不堪,但是很多的人的眼睛都往梓锦的身边看来,不是的闪着惊讶之色。梓锦背对着众人并未看见一个小姑娘手里端着半瓶墨汁朝着她走来,而此时也没有一个人提醒梓锦,眼睁睁的看着那调皮的小女孩将墨水瓶倒在了梓锦的裙摆上。 梓锦发觉异常,转过头来看着裙摆上那一片斑驳的黑墨,脸色顿时有些苍白,那小女孩子却似乎一点也不害怕的就吼道:“让你抢我姑姑的男朋友,我给我姑姑报仇。” 梓锦一口没上来,尼玛的又是罗玦!这时广播已经公告梓锦上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办才好! 月票过1768的加更送上,稍后还有更新,今天已经更新了一万五千字了,某香真的是拼了,我稍微休息下载继续码字,腰酸背痛脖子僵,o(╯□╰)o某香这么拼命也请大家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301:傲视天下月票2168加更 301:傲视天下月票2168加更    小女孩的眼睛里憋着滚滚的泪水,看着梓锦的眼神恨不得吃掉她,手里还攥着墨水瓶,浅黑中带着淡色幽蓝的墨汁沾了她一手,这样的倔强倒是让梓锦没办法生气了。 但是这也是不可原谅的,随意损害别人的东西这是不道德的行为。梓锦皱了皱眉头,说道:“小姑娘,不要以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可以随心所欲,你姑姑的男朋友不是我抢走的,我现在的男朋友根本就不是你姑姑曾经的男朋友,你最好搞清楚是非再来做侠客,最后,这笔账我会从你姑姑身上讨回来,就在今晚,就在此刻。” 梓锦不怒而威,小姑娘吓得连连倒退,梓锦又看了她一眼,道:“这个世上的是是非非,如果不是你亲身经历的,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嘴。” 梓锦提着裙摆缓缓的走上了t台,她不是容易退缩的人,就算是遭受到了现在的绝地,梓锦还是要拼一拼。 罗小姑娘望着梓锦的后背怔怔出神,虽然只有七八岁,却好像比同龄人成熟很多,眼睛里隐藏着大大的忧伤,然后扔掉手里的墨水瓶,转身往外走。早就有;罗家的人跟上,却被小姑娘喝退回来,只能看着她一个人离开。 梓锦上了台,果然引起在场的所有人的嗤笑声,就有大胆的记者开口问道:“姚小姐,你这份衣服还真是别出风采啊。” 红哄堂大笑的声音,叶溟轩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发怒,梓锦朝着他轻轻地摇摇头,两人心意相通,叶溟轩强忍下怒火,却记住了那记者的相貌。小样给爷等着! 梓锦面对哄堂大笑,丝毫没觉得局促,而是缓步走向旁边的主持人跟前笑着问道:“请问可以用一下话筒吗?” “可以,可以。”主持人忙拿过一旁备用的话筒递给梓锦,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梓锦又会到了t台的中央,盈盈而立,不怯不懦,淡然地看着所有人。忽然间,所有的嘲笑声都在梓锦这样淡定的神色逐渐的消失,一时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姚梓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临危不乱!这是很多男子也未必做得到的,可是姚梓锦做到了,她穿着一袭桃粉色罩着象牙白,群脚上沾染着触目惊心的墨汁的衣衫,孑然独立,傲视着全场诸人,别有一番芳华在众人的心头悄然发芽。 化着浓浓的现代妆,遮挡了本来面目的精美女子见得多了,忽然这样一个不施脂粉,纯天然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女孩,她就那么不惊不怒,不哀不怨的立在那里,一双横波目扫视着全场,明明就是一个弱女子站在那里,却让大家再也不能笑出一个音节。 有一种女孩,不惊世绝艳,可她站在那里别有芳华,无人替代。 现代的梓锦没有罗玦的倾国倾城,没有新/科影后乔漫的冷傲绝艳,可就是站在这群星环绕的t台上,与众多名模比肩,却不能让任何人夺走了她的光华。 叶溟轩突然笑了,这才是他的小丫头,倔强而又孤傲,内敛而又璀璨。他,为她骄傲。 这是一场现场直播,叶家老爷子,叶爸爸,叶妈妈都在电视跟前瞧着这一幕,叶妈妈的心口微微颤动,看着这样的姚梓锦居然别不开眼睛,惊心动魄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这女孩看着软软弱弱,没想到这样镇得住场子,擎儿的眼光还不错。” 叶老爷子捻着胡须笑了,叶爸爸好奇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她要怎么圆场,裙摆上的墨迹一定有原因。钱虎,你打电话查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是,总裁。”钱虎立刻走了出去。 屏幕上梓锦举起了话筒,先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看着众人弯了弯腰,这才直起身子说道:“很抱歉,今天出了点意外,耽搁大家的时间梓锦先给大家赔礼了。” 众人没想到梓锦上来就是赔礼,都默不作声,看着她接下来做什么。 “我这人是个很实诚的人,素来不会弄虚作假,也不会帮别人遮掩什么。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先解释下这衣服上脏污的由来,也请大家作为旁观者判一个公道。” 下面就有议论声徐徐传来,就有人喊道:“这里是秀场,不是诉冤台,有冤别去说去,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附和者众,议论声起,叶溟轩再也忍不住的站起身来,怒道:“有人对我的未婚妻下手,难不成还不能讨个公道了?方才谁说的话,出来跟我比个高下,拳头上见输赢,谁输了谁滚出这里去。” 叶溟轩王者气息,震撼全场,一时鸦雀无声。 主持人战战兢兢的自然不敢得罪最大的投资人,可是又不能这样下去,正着急上火,就听到梓锦说道:“你喊什么喊,坐下,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叶溟轩摸摸鼻子,耸耸肩很无奈的坐下了,那叫一个听话,全场又默了! “大家请放心,这里不是诉冤台我知道,我是跟大家交代一下经过,然后会把这件衣服最完美的呈现给大家。就算是有人用墨迹毁了它,可是经过巧手的美化,它依然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美。” 这下引起了所有的人的兴趣,高高t台上的梓锦,让一边的罗简刹那间的失神,罗玦面色发白,伸手紧紧的握着罗简的胳膊,面色乌黑,浑身颤抖,“哥,你看她现在好像那个女人,她没死吗?妈妈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罗简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如果还活着,真好! 梓锦把经过说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罗玦,一时间镁光灯闪个不停,罗玦此刻正受到惊吓,脸如菜色,却被记者误认为心虚,一时间嘘声四起。高贵无双的国际影后,这一刻完美的形象上,终于也有了污点。 “我想有个问题我得给大家澄清一下,关于罗前辈跟我未婚夫的事情,我想我没立场说什么,我认识我未婚夫的确在罗前辈之后,但是我想关于我未婚夫跟罗前辈的绯闻,这件事情大家可以在散场后采访我未婚夫,他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现场又是一片沸腾,多大的爆点啊,就有人喊道:“姚小姐,你能代替你未婚夫发言吗?他万一不接受采访呢?” “是啊是啊,总得确定一下吧。”无数人附和的吼道。 梓锦也不说话,就笑吟吟的看着叶溟轩,眼睛里流光闪动,一如天边晚霞,令人沉醉其中。 叶溟轩心里暗笑一声,这个小丫头,不过还是很快的站起身来,看着群情激动的记者,说道:“大家放心,我不会偷溜的,我还不想跪搓衣板。” 一时哄堂大笑,被叶溟轩的幽默给煞到了,梓锦面颊微红,含羞带怯,最后说道:“我想关于这片墨迹,最后一定要有人给个说法,这件衣服是我花了一个月,亲自裁剪,亲自动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然后又缝成衣衫,耗费了无数心血,这是我献给大家的礼物,献给古装戏服的礼物。”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件衣服上了,没想到居然是姚梓锦一针一线亲自绣出来的,众人又是一片惊呼,显然很多人不相信的,现在的女孩子会拿针的都没几个,不要说作秀活了。 “方才还有人在台下跟我说,这件衣服是请了知名设计师做的,怎么这会子就成了你亲自下手的?”罗玦愤怒出声,她要揭穿虚伪的姚梓锦。 梓锦面对着罗玦的怒火,心里悄无声息的笑了。刚才在后台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等着luojue在众人面前这样揭穿她呢,好戏刚刚上演,她早就说过。罗玦欠她的,她要亲手一点点的讨回来。现在收利息的时候到了,罗玦走着瞧。 罗玦怒而上了t台,跟梓锦当面对峙,满脸的不屑。 梓锦惊呼一声,面带激动之色,怒道:“罗前辈,我尊您是前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也就忍了。您这侮辱我,侮辱我的艺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衣服当然是我亲自动手做成的。” “你胡说!方才在后台,你分明不是这样说的。”罗玦面色恐怖,往日优雅一扫而光。 “罗前辈,我知道您恨毒了我,可是您跟我未婚夫之间的事情你们俩去解决,要是我真的是第三者插足,那么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里面的事情,你明明心知肚明,却一再的引导媒体对我横加污蔑。今日又来这样诋毁我,您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梓锦抚着胸口,好像真的被气得不轻,面色中夹杂着委屈跟愤怒,朝着众人说道:“那么在这里请大家做一个证人,我跟罗前辈赌一把,如果这件衣服不是我亲手做的,我就离开叶擎,离开这个圈子,从此再也不抛头露面。如果这件衣服真的是别人做的我冒名顶替,罗前辈污蔑了我,那么就请罗前辈给我个说法,从此退出演艺圈,就是不知道罗前辈敢不敢赌?”梓锦终于等到这一刻,将罗玦逼入绝地! 月票2168的加更,更新一万八千字了,某香还要继续奋斗,我先去给孩子做个饭,回来继续码字,谢谢亲们的鼎力支持,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第二名,看大家的了,某香继续努力的码字哈,爱你们! 302:一举成名天下知月票2568加更 302:一举成名天下知月票2568加更    叶老爷子神色十分纠结,默默地说了一句:“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爱跟别人打赌?” 叶爸爸苦思半响,然后恍然大悟,道:“唯有这样,方能置死地而后生,够狠。” 叶妈妈狠狠的拍了自己老公一巴掌,“哪样?说人话。” 叶爸爸十分委屈,我说的明明是人话!不过还是飞快的说道:“姚小姐这是要把狼逼近绝地,然后现出本性,众目睽睽之下,不管赌与不赌,罗玦都是输定了。” 叶妈妈这才恍然大悟,随后说道:“要是不赌,那就证明罗玦心中有鬼,自然会被众人怀疑,要是赌,就要露出大尾巴狼的本性……真狠!老公啊,我怎么觉得娶这么个儿媳妇进家门,我浑身发颤呢。” 叶爸爸嘴角微抽,那你先前在人家跟前还大摆威风来着。不过这话当着亲爱的老婆的面是不能说的,想了想说道:“有个厉害的儿媳妇,至少叶家还能兴旺几十年,划算。” 叶妈妈皱着眉头,觉得老公说的也不错,不过儿媳妇太厉害,做婆婆难免就要受些委屈了,也不划算! 做男人的为了事业怎么能牺牲女人的幸福呢?叶妈妈决定这个月都让叶爸爸睡书房! ****** 罗玦跟梓锦在台上对峙,叶溟轩上前一步看着了罗简的脚步,似笑非笑的说道:“罗大总裁,女人家的事情让她们自己解决,你说是不是?” “叶擎,就算你跟我妹妹没什么感情,可是你至于为了一个姚梓锦把她逼入绝地吗?做得太过了吧,这些年你跟她之间的绯闻虽然没有落实,可是叶家也没少因为这个得到实惠,又何必撇的这么干净。”罗简眉头紧皱,担忧的看着台上的妹子。 “实惠?什么实惠?你说的实惠是罗玦在火场动了手脚差点烧死梓锦害死我吗?你说的实惠是罗玦指使你家的小孩往我未婚妻身上泼墨水吗?你说的实惠就是这个?罗简,我告诉你,我不欠罗玦什么,从来只有她欠我的!别挑战我的耐性,谁要敢动我的女人,你信不信我让他全家陪葬!”叶溟轩的声音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极低,可是却让罗简几不可查的轻颤。 罗玦看着梓锦,突然意识到自己掉进了梓锦的坑里。身在坑中,爬与不爬都是左右为难,一时大意,却落得这般境地。 这样大的赌注,两位当事人未疯狂,但是台下的观众疯狂了,记者们疯狂了,镁光灯闪烁的疯狂了,不知道谁起了头,大声喊着:“赌,赌,赌!” 很快的大家的都跟着喊了起来,节奏出奇的一致,以至于整个会场都有颤抖的感觉。 骑虎难下不过如此! 大家都想知道这件衣服究竟是不是姚梓锦亲手所做,而且姚梓锦说的赌注不仅对她自己狠,对罗玦同样的狠,倒是让旁人挑不出毛病来。 罗玦看着梓锦,咬着牙说道:“姚梓锦,你闹得太大了吧?” 梓锦随意的一笑,眼神飘过被染渍的裙摆,随手抚了抚发间的碧玉簪,莞尔一笑,“我说过你欠我的要还的,你煞费苦心处处为难与我,总要为自己讨个公道不是?” 罗玦面色僵硬,听着下面如潮海声的躁动,她知道今日之战不管战与不战,她都已经是输了。可是她是谁?是罗家的千金小姐,纵然是输,也要输得有霸气,不能被人小看了去,更何况说不定是姚梓锦诈自己,她也许根本不懂得刺绣缝衣,她这样的安慰自己,虽然知道这样的指数只有十之一二。 “赌就赌。”罗玦看着下面蜂拥的人潮高声说道,“那就请姚小姐先把这件衣裳补一补吧,你方才不是说要给大家还原它的美丽吗?我们可都等着呢。”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梓锦,就是不知道梓锦会用什么办法遮住那样大的一块墨痕,尤其是这墨痕除了当中的一片,周围还有很多的各种形状的小点点,极不规律又繁密,想要把这样一件残品做成最美丽的衣衫,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梓锦看着大家说道:“我还需要几样东西,一台绣架,各色绣线,一匹桃粉色的绸缎。一把剪刀,还需要毛笔,砚台跟墨汁,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如果没有的话请大家稍等,我打电话请人给送来,只需要二十分钟。” 主持人听到梓锦的要求,抹一把冷汗,吞吞口水说道:“真是很抱歉,姚小姐我们这里没有这些东西。” “没关系,我家人会送来的。”梓锦就看向了叶溟轩,众人的眼睛随着梓锦的视线一起看向了叶溟轩,就看到叶溟轩刚刚合上手机,对着大家一笑,“很快就会送过来,请大家稍安勿躁。” 会场里大家交头接耳的低声细语,梓锦请工作人员搬来了一把椅子跟一张桌子放在t台中间,又转身去了后台把那天被墨迹沾染的裙子换了下来。等到梓锦回来,东西已经送来了。 梓锦轻笑一声,叶老爷子好快的动作,扫一眼东西都是上好的物件,就连墨都是徽墨。 砚台里干干的,徽墨也是未开封的,梓锦就瞅了叶溟轩一眼,面带微笑。 叶溟轩站起身来,大步的走向t台,朝着众人说道:“古人常说,夜半读书,红袖添香。今儿个我也儒雅一回,执手研磨,博妻一笑。” 众人拍掌叫好,夫唱/妇随啊! 叶溟轩是个古人,自然知道研磨的诀窍,请人送了点水上来,执手轻磨,很快的砚台里就有了散着松香的墨汁,黝黑发亮,耀人眼球。 电视外的叶妈妈,嘴角一直抽抽,这个狗/腿的儿子! 主持人陈刚才等待准备的时间,特意调来了两台高清摄像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对梓锦的这次展示拍摄。因此电视机外的观众比在现场的人看的还要清楚,细致。 梓锦将裙子铺在桌子上,细细的打量被墨汁溅到的地方,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梓锦本来打算,利用这团墨汁做一幅水墨画。可是现在将裙子铺在桌面上一看,才知道此计行不通。因为墨染得地面太大,如果做成水墨画,整幅裙子都会有种不协调的怪异感。 一件作品,最怕的就是不协调,颜色不对称。 梓锦手中的毛笔拿起来又放了下去,旁边的主持人就趁机问道:“姚小姐,您打算怎么修改这片污渍?我以为你是要将污渍转为画,毕竟你要了笔墨。可是为什么又将毛笔放下了,难道改主意了吗?” 叶溟轩看着也是眉头轻皱,的确不好下笔。 梓锦垂着头看着裙摆,边看边回道:“你说的没错,本来我是打算作画遮掩瑕疵。可是方才预计失误,因为我是从上往下看,再加上裙摆比较大,污渍的面积估算的小了些。如果把这团污渍做成画,我想这条裙子就完全的毁掉了。” 梓锦说到这里,抬眼看着台下众人,轻笑道:“我想大家都可能不太理解湘裙的美,宋朝词人赵鼎词中就提到了湘裙。绰约彤霞降紫霄。是仙子风标。湘裙明佩响琼瑶。散馥郁、暗香飘。小春十月寒犹浅,妆粉弄梅梢。”梓锦念完婉约一笑,璀璨的灯光下,挽着古时发髻的女子,檀口轻吟古词,别有一番风味。“湘裙原是湘地用丝制成的裙子,后来流入到中原,几经改良,逐渐完美。这首词中拟喻湘裙乃是仙子所穿之物,可见其优美飘逸之态。既然是要展现女子飘逸之态,若是用这样重的浓墨渲染成大幅的画,岂不是拜拜糟蹋了这湘裙的美誉?所以我才又搁下笔,不妥不妥。” 梓锦本就是因为写盛世胭华被人所熟知,这张口就来的古词解析,又跟大家解说了湘裙的美妙,一时间都听得呆了,不曾想古词中居然还有这样的词句,更是叹服梓锦的机敏跟睿智,掌声雷鸣般响起,众人的眼神都跟着梓锦的动作不停地移动。 只见梓锦拿起剪刀在裙边上比划几下,然后拿出桃粉色的锦缎伸手比划着大小尺寸。叶溟轩自然而然的帮着梓锦牵布,描绘,有时梓锦想要什么不需要开口,叶溟轩就已经拿了过来,默契之深,令人羡慕。 梓锦拿起剪刀几剪子下去,几条看着七零八落的小布条就落在了手中,大家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小布条要来何用? 此是叶溟轩却拿起方才梓锦搁置的毛笔,轻沾墨汁,在裙摆上如惊鸿般随手描绘几笔,看不出什么形状,只觉得好像整个裙摆上更乱了,却不知道这一对未婚夫妻要做什么? 梓锦朝着叶溟轩抿嘴一笑,眼眸灵动如狐,手指极为熟练的将手中的不规则布条覆在被浓墨沾染的地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别针别住,这才将裙摆移到绣架上,卡紧了布,就见梓锦坐在绣架前,穿针引线,手法极为熟练的穿过绸布上下翻飞,仿若蝶过花丛,翩翩起舞,让人的眼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不知道梓锦交出来的会是怎么样的作品。 月票2568加更,今天更了两万一千字了,某香实在是累瘫了,孩子四点放学,然后看着孩子码字,实在是精疲力尽,现在还在等着我哄她去睡觉,本来打算今天所有的加更全部更新完毕,现在看来是不能了,孩子明早还要上学,所以给大家说声抱歉,明天给大家补更,过了四千一百六十八票,就是给大家补四更,亲们加油哦,希望今天能保住第二名,也希望香粉们,走过路过的亲们,支持一把,某香是从月头加更到月尾,没有一天偷懒哦,就是有事没有加更,也都会在第二天补上的,所以请大家看在某香勤勤恳恳努力耕耘的份上,多多支持,爱你们!下个月依旧从月头加更到月尾,而且新坑明天起恢复更新,欢迎大家踊跃跳坑,努力收藏哦,太爱你们了,我哄孩子去睡觉了,大家明早见,明天早上我早起码字,(*^__^*)嘻嘻…… 303:大获全胜 303:大获全胜    别人看起来很是神秘的感觉,其实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因为墨迹浓黑污渍明显,想要用绘画的方式不是说不行,而是飘逸湘裙反而增加了厚重的感觉,多了累赘更不美了。 梓锦特意要了一匹跟裙子相同质地的绸缎,就是要把剪裁下来的布条遮盖住原本的污渍,然后顺着那些墨点的方向,绣成一幅画。每一个剪裁下来的布条都是不相同的大小跟形状,你单独看去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 可是众人在摄像头拉近下,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些本来毫无特点的布条被梓锦一条一条的贴于裙摆上,遮盖住原本的污渍,却又顺着污渍的方向,在她的穿针引线下,动作迅速的描绘成一朵朵精彩的图案。 梓锦用锦缎做主干遮住污渍,用丝线做衬托,在污点的旁边只见她用各色丝线在叶溟轩笔墨划过的地方,迅速的飞针走线,奇迹慢慢的出现。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厅里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人感到丝毫的不耐烦,都在默默的等待着。罗玦的神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眼神中的光彩渐渐消失,没想到姚梓锦居然有这样的巧手……得有多精巧的心思,才能把这废了的裙子在她的手下重新绽放出美丽的光华。 足足两个多小时,梓锦这才站起身来,看着众人说道:“已经修补好了,我想大家一定很想看看,那么请稍等,容我这个不太称职的模特换好装后再来请大家检阅。” 叶溟轩瞧着梓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知道她是赶工累出来的,想也不想的拿出自己的帕子,走过去给梓锦轻轻拭去汗珠,动作温柔,眼神缠绵,一时间底下的众人又是一阵阵的笑声。 梓锦在这笑声中迅速的下台去,叶溟轩这才回过头看着罗玦,那凛冽的眼神滑过冰冷的刀锋,这才淡淡的说道:“罗小姐现在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此生疏的称呼,在麦克的扩音中,现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顿时被吸引过来,注视着两人。 “叶擎,你真是没有心肝的人,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还抵不过短短时日的姚梓锦?”罗玦愤而控诉,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索性豁了出去,这般的挣扎又有什么意义。 叶溟轩听着罗玦的话,就像在听陌生人的话一样,闻言轻笑一声,徐徐说道:“时间的长短从来不是爱情的衡量器,在遇到梓锦之前我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喜欢你,在遇到她之后,我才明白这个世上有一种爱情叫做一见倾心,一眼就会沦陷一生。我这一生一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只爱她一个人,此情如磐石,世世无转移!” 所有的声音似乎在这一刻全然消失而去,只留下死一般的沉寂,五秒钟后散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绝,绕梁有余音,震人心肺。 叶妈妈眼泪都流出来了,看着叶爸爸说道:“想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诗情画意过,叶擎这个臭小子,怎么能说的这样感人。” 叶爸爸看了一眼叶老爷子,老爷子似乎没有听到儿媳妇在说什么,注意力都在电视上。叶爸爸轻轻松口气,转手握住妻子的手,压低声音说道:“我虽然没说过这样的话,可我当年娶你的时候举行的盛大婚礼可是十年之内无人超越,我是行动派。这臭小子,哪能跟我比。” 叶妈妈闻言也笑了,突然想起当年震撼b市的盛大婚礼,又觉得方才的小心酸又没了,满满的幸福。 本来在这场秀后,叶溟轩是要接受大家的采访的,不过现在有这个机会,他就趁机表达了对梓锦的浓浓爱意,以及澄清了跟罗玦之间的绯闻不过是众口铄金,根本就无其事,众人难免又是一片哗然,兜兜转转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梓锦出来了,现场顿时又安静下来。 璀璨如星子的灯光下,梓锦一身桃粉袄裙,罩一件象牙白的褙子,梓锦在裁剪的时候,腰线部分是特意收了收的,越发的显得纤腰如细柳,莲步婀娜如踏莲台。 古人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时的梓锦在t台上缓缓而来,不施脂粉的面上带着小女子的娇羞,却胜却任何的脂粉带来的惊艳。摇曳的裙摆,本来是蝶恋花的图案,裙摆一摇,那蝴蝶就如同活生生的展翅高飞一样。但是被墨汁沾染后,蝴蝶的数量就被减少了许多,况且绣蝴蝶的针法很特别,梓锦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绣出那么多的蝴蝶,因此这才用同色的锦缎遮挡住大片的墨迹。然后用七彩丝线绣出朵朵红花绿叶跟旁边的花卉融合在一起,一眼望去竟似看不出来,有候补的痕迹。 叶溟轩用毛笔渲染过的地方,被梓锦很俏皮的用简单的针线勾勒出各种可爱的动物,花鸟的形态,因为是墨染与丝线结合,更是要注重力量的变化,不能显得僵硬,梓锦在这一块处理得很好,她本就对勾勒小动物很擅长,一针一线下来,简直就是浑然天成一般。 梓锦徐徐走来,裙摆上百花摇曳,蝴蝶飞舞,花丛下却还有小猫小狗滚绣球,滴溜溜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这个世界,动物勾勒的不是很大,但是就是在花枝下格外的和谐。 谁家女子踏歌来,纤纤素步踏莲台。裙摆摇曳多魅姿,转眼又随东风去。 恋恋相望,不舍不依。 梓锦不甚美,可是言行举止,摇曳生姿间,却走出了古时女子的韵味。这是中国几千年,无数诗歌赞扬过的美,时至今日,现代女子上得厅堂下得了厨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豺狼。十分彪悍的形态,哪里还能看得到这种原始的女子柔美之姿。 而姚梓锦,在古代生活过十几年,从小一言一行就是被规矩约束着长大的,展现女子最美的身姿就是看家的本事,此时拿出来唬一唬,的确有几分成效。 梓锦吸引人的不仅是她的古风美,更吸引这些大公司老板的而是梓锦那一手精巧的绣工。 坐在罗简身边的一位财团老总叹道,“这分明就是画中走下来的仕女,若不是亲眼得见,任凭谁说给我听,我也不相信这是上居然还有这样让人看一眼就再也不能忘怀的女子。她不算美,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惊艳的眉眼,可就像是……就像是什么呢,好像一下子就钻进了人的心里去。” 罗简怔怔出神,这话说的很贴切,她就是那种没有惊艳的眉眼,却能神奇的不让人忘怀的人。 梓锦成功了,叶氏集团获得了大量的订单。 一夜之间,这一位以网络作者被人熟知,进而与巨星叶擎搭戏出演其小说,不曾想因戏结缘,虏获美男心,更因为这一场走秀,更被人誉为中国最有女人味的女人,随之梓锦那一手卓越的绣艺更被他人津津乐道。 原本以为叶擎是一时鬼迷心窍,才被梓锦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虏获,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再也不会有人这么认为了,反而认为叶擎是走了好运居然捡了宝,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羡慕。 梓锦的任命很快的就下来了,成为叶氏集团戏服开发部的总监,而她手下第一员大将,正是在秀场上那袭旗袍两眼的elaine。 elaine其实也是个随性的人,一直以为梓锦没什么真本事,是靠着叶擎上/位,可是在被梓锦折服后,反而认认真真的跟着梓锦打江山,将叶氏集团的戏服做的更好。 梓锦坐上总监的位置,没想到第一位拜访的客户居然就是罗玦。 自从那天后,罗玦倒也爽快,干净利落的退出了演艺圈,可是紧跟着就转身投入了罗氏集团的服装部门,根据她的这一举动,外界难免又是猜测纷纷。 当然叶擎童鞋对那天的事情依旧没什么印象,在第二天看转播的时候,呆着一张脸对梓锦说道:“没想到我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我好像记得我对这些古诗词的没啥研究,我怎么就能那么感性呢?” 这个问题梓锦当然不能回答,只是含糊过去,又将问题抛给叶擎,落荒而逃。 鉴于叶溟轩从玉佛吸收的力量越来越多,能控制的能量也越来越多,在他力所能及的时候,也会适当的把夜晚的记忆捡一些不重要的,让叶擎有所记忆,免得整天疑神疑鬼,不过关于某些激烈的场面是绝对不会传送过去的。 所以当罗玦来访,叶擎就是觉得看着她不怎么顺眼了,以前他对罗玦说不上喜欢跟厌恶,但是现在却从心里有种排斥的感觉,轻蹙眉头,看着一身白色职业装的罗玦,冷着脸问道:“你来做什么?我记得叶氏跟罗氏没设么合作吧?” 一更送上,还有七千字,还要跟大家说个事情,因为昨天月票是从568算起的亲们说早上开始的时候三百多票,那就相差两百多票,月票过了4168,还有余额,两下一凑或,某香决定给大家多加一章,也就是欠大家五张更新哈,爱你们! 304:下套 304:下套    梓锦看着叶擎对罗玦的态度,梓锦心里其实是开心的,但是又是有些担心的。叶擎不是叶溟轩,而且叶溟轩跟梓锦谋算的什么叶擎跟本不知道。 梓锦又不能告诉叶擎,可是真的看着叶擎因为她而对以前还算相处友好的罗玦翻脸,梓锦心里还是很有些内疚的,因为自己却改变了别人的生活。 但是遇上罗玦,梓锦就没法淡定,尤其是现在罗家很有可能有另外一块玉佛,这就注定了她们是敌人。 真是挺好笑的事情,上辈子是敌人,没想到这辈子依旧是敌人,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空,注定了她跟罗玦就是不同的性格造就不同的命运,而且两人一定是世世相克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梓锦知道罗玦来一定是有事情的,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梓锦跟叶溟轩是一定要从罗家拿到另外一块玉佛,所以与罗家宿命中就已经注定了是敌人。 罗玦看着叶擎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是很快的恢复平常,公事公办的语气:“我这次来是因为要跟姚总监谈一笔买卖,这单生意太大,我们一家吃不下来。” 就在这时叶擎的手机响了,便转过身去走到窗前接电话。梓锦这才看这罗玦说道:“罗小姐请坐吧。”说着又按了内线请秘书送进茶来,然后才又说道:“罗家那么大的产业怎么会有接不下来的单子?”、、 其实梓锦首先想到的是不会是罗家想要给自己下套吧?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可能的,这两兄妹都不是善茬。 罗玦就好像没有听到梓锦的讥讽,打开包拿出一个文件伸手递给梓锦,随即冷笑道:“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合作?只是人在其位便谋其职,我想你坐在了叶家的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的决策也不是你想通过就通过,想否决就否决的是不是?” 梓锦默然,这一点不仅在现代就是在古代也是一个道理的,听道罗玦这么说,梓锦倒是有点上心了,毕竟想要更接近罗家就只能通过生意上的来往。 “不知道能让罗小姐亲自大家光临的是什么案子?”梓锦随手打开文件袋,开口问道。 “这到真是一个大单子,是一出大戏全套的剧组戏服。是著名网络玄幻作家麦芽糖的作品《玄剑》要开拍,剧中衣服的要求很高,我们送了样品,但是制作人那边不是很满意,因为这个单子是之前就定下来的,可是后来有了你走秀的事情,他们指定要由你设计,但是跟我们签了约,没有办法之下我只好跟你合作。” 罗玦这样实诚实的跟梓锦交底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秘书送茶进来,梓锦递给罗玦一杯,自己拿了一杯,这才说道:“只是我这边单子也很多,要是倒不是我故意为难,要真是接下你们这边,只怕我这边的要更吃力,毕竟合约都是已经签好的,图纸也不是一天两天就画好的。” 梓锦看这罗玦皱着眉说道,最近叶氏的确借了很多的大单子,整个部门都在加班加点,再加上梓锦是新官上任,自然是要交一份好的成绩单。 罗玦轻抿一口茶,喝惯咖啡的人再喝茶就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但是罗玦这次却没有挑剔,只是垂眸想了半响,这才说道:“关于你跟叶擎的事,我现在也想开了,你们情比金坚我也不想继续做坏人,我现在已经推出演艺圈,重新回到家族来上班。但是因为跟你打赌一事,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知道豪门的是非总是多一些。我爹爹也不是只有我跟我哥两个孩子,外面的也不少,现在在罗氏上班的且有能力的也有几个。我现在就只想着帮我哥一把,所以这单生意对我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至少……也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握手言和,哪怕做一个姿态,就当是我恳求你了。” 梓锦摸不清楚真假,但是看这罗玦的神色好像不是假的。虽然梓锦对罗玦很没有好感,但是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就当是自己买个心安吧,想了想就说道:“这样吧,我这边实在是不能拨出更多的人手参与,我自己给你单独出设计稿给主角设计几套衣服,你看怎么样?” 罗玦很是惊讶,没想到梓锦居然这么痛快的同意了,“那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也不会让你白帮忙的,我们也会拿出对应的价钱的买下这设计稿。虽然跟剧组的要求有些不一样,但是你能答应设计主角的衣服我也算是能交代了。” “玄幻的服装毕竟是跟我的理念有些不一样的,这方面我还要找些资料,我想你最好也把那边制作人的要求给我列一份单子,这样我也有个方向。”梓锦轻轻一笑,两人相坐而谈好像如同多年好友一般。 “这个没问题,我给你的合同里面就有详细的要求,你可以先看看,若是有不明白的再问我。”罗玦道。 梓锦看着厚厚的资料袋点点头,说道:“我先看一下,至于合同的细节下次再说怎么样?” “也好,我还有事情要忙,三天后我带着合同过来。”罗玦说着就站起身来,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 梓锦将人送了出去,这才转过身来正好遇上叶擎探询的目光,一闪一闪。 梓锦最近跟叶擎也是极有默契,就笑道:“看什么?” 叶擎看着梓锦道:“我没想到你会答应,毕竟……拒绝才是你的性子。” 梓锦却笑了,叶擎这么想也不错,但是如果是叶溟轩就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想法,“我这样大度你反而会觉得不习惯?又或者说我本来就应该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 “那倒不是,你答应的这样痛快我觉得心里怪怪的,毛毛的。”叶擎皱眉,“而且这件事情罗玦的做法也有些奇怪,你们俩个在搞什么?” 叶擎虽然热衷于演戏,可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纨绔,看待事情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罗玦的说的那么可怜,你说我要是袖手旁边岂不是太狠心了?”梓锦看着手里的资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其实并不相信罗玦真的会无路可走,更何况那说辞本身也有问题。 叶擎现在可不会真的相信梓锦这样说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梓锦挑挑眉,也不跟叶擎绕弯子,道:“你心里跟明镜一样,这个时候还来问我有点不太厚道吧?虽然说这个女人是你的前绯闻女友,不过她不来寻我晦气难不成我还要去寻她的晦气?如果他自己找上门来,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果然,你是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叶擎叹息一声,本来对罗玦就有些不悦,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我擅长的地方在于纯正的古装,并没有涉猎玄幻这一块,虽然说古装大同小异,可是玄幻的戏服更多的是展现华美的外表,这样的话罗氏集团的风格正好相称。而罗玦却以制作人的原因找我设计,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坑吗?”梓锦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看着手里的资料冷笑一声,“罗玦的胆子不小,居然敢拿着这样的大剧为诱饵引我下坑,就不想想后果,果然是罗玦的风格。” “你打算怎么做?”叶擎看着梓锦脸上夹杂着一声叹息。 “很简单啊,引君入瓮。”梓锦淡淡的说道,看着叶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这件事情也希望你不要插手,这时我跟罗玦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来解决,她想要拉我入坑,我不能就这样吃闷亏,总得回报人家不是。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我跟你说过我就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尤其是面对罗玦,她三番五次的要害我,我是不会示弱的。” 梓锦故意把事情说的很严重,就专门往女人跟女人的争斗上去,而最重要的事,梓锦要借着这件事情让罗氏不得不陷入商业丑闻中,然后拉低罗氏的股票,将罗氏拖入泥坑。到时候罗氏大乱,梓锦才有机会浑水摸鱼拿到另外一块玉佛。 可是这些事情都不能跟叶擎说,因为叶擎不是叶溟轩,有很多的事情叶擎未必就能认同,梓锦不能冒这个险。 只是梓锦很意外的是,她还没想好怎么下手,寻个什么理由,罗玦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天赐良机啊。 叶擎耸耸肩,“好,我不插手,但是如果你一个人抗不住的时候,不要忘记你的身后还有我。虽然叶氏当家的是我大哥,但是我们兄弟感情很好,打个招呼的事情。” 梓锦笑着点头应了,叶擎这么一说倒是让梓锦灵光一闪,也许晚上应该让叶溟轩打电话把秦舟约出来,娱乐圈里的事情还有谁比秦舟更熟悉的?如果能从秦舟那里得到点实用的消息,梓锦这场仗打起来更有把握了! 第二更送上,还有一更四千字的,亲们请稍等大约六点就会写完了,有点卡,写得有点慢,梓锦跟罗玦一战定乾坤啊··群么个! 305:同谋月票2968补更 305:同谋月票2968补更    这是一个信息的时代,谁掌握的信息多,就注定谁会最后取得胜利。 梓锦知道罗玦没安好心,可是要想取得最后的胜利,还是要掌握第一手的情报,不过抬头看看天色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天黑了,还是等叶溟轩来了再给秦舟打电话。 叶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却没接听直接挂断了,梓锦就看向他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宋南那个讨人厌的,又给我接了一部戏。”叶擎坐在梓锦对面哼道,“我最近一两个月内不想接任何的活动,想要休息。” 梓锦知道艺人都是很辛苦的,这段时间叶擎也的确是忙坏了,就说道:“那你就跟秦舟说一下不好了,宋南是经纪人,有的时候也不是自己就能做主的,你何苦为难他?” 梓锦想着这倒是个约秦舟的好理由,想了想就说道:“正好这次罗玦说的玄剑剧组我摸不清楚虚实,跟她打听一下虚实正好。” 叶擎头枕着双手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笑道:“你倒是会借巧。” “那是,顺风船为什么不搭?”梓锦轻笑道,就看到叶擎拿出了手机给秦舟打电话,过了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可见正忙。 叶擎就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很快的就挂了电话,瞧着梓锦说道:“晚上八点。” 梓锦就笑了,随手整理一下罗玦给她的资料装进袋子里,然后又放进包包里,这才笑道:“正好我这边也需要你帮忙,你休假也好,我也能有个使唤的。” 叶擎看着梓锦温温柔柔的笑容,只觉得心口暖暖的,满满的,张口说道:“好,定效犬马之劳。” 文绉绉的话脱口二来,叶擎不由的挠挠头,最近好像总能不时地蹦出些这样的话,他上学时可是最讨厌古文的,最近真是走运,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把学过的还给老师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动存储功能。 下班的时间到了,两人并肩走出了叶氏的大厦,大厦内暖气充足可到了外面却是冷的要命,梓锦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跟着叶擎快步的进了车子,打开车内的暖气这才松了口气,“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 “都三九了,能不冷么?”叶擎发动车子窜了出去,朝着跟秦舟约好的地方奔去。 下了车梓锦才知道定的地方是一所高级会馆,叶擎将车给小弟去泊好,自己拥着梓锦往里走去。也不用服务员领着,熟门熟路的上了早就定好的包间等着秦舟。 梓锦看看时间七点半,就拿出手机先给周鸣打了一个电话,梓锦跟周鸣也算是熟人,简介的问一问玄剑的事情,应该能知道些消息的。毕竟这些导演之间也是要互通消息的,说不定能有些什么惊喜。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叶溟轩瞧着梓锦拿着手机立在窗前低声说话,这房间里暖暖的气息就流动着让他心安的味道。这是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是他以前从没有接触过的世界,以前不懂,现在来了明白了,突然觉得在这生活过的人重新回到古代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梓锦收了手机,回过身来,身后透明的落地窗是炫目的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梓锦立在那里,就好像站在满世的繁华之前,光彩耀目。 瞧着那双眼眸里的款款深情,梓锦就知道某来了人,悄无声息却心生惊喜。梓锦缓步走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只觉得这一刻安定又从容,即便是刀山火海,也了无遗憾了。 “我要对罗玦下手了。”梓锦轻叹一声,“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坏人,可是虽然有点内疚感,却又觉得罗玦这样的欠收拾。” “内疚什么?她三番两次的要害你,没要她的命就是便宜她了!”叶溟轩不悦的说道,“而且借着这件事咱们最好趁机找到另一块玉佛,总是要回去的。” 叶溟轩也怕夜长梦多,他不能永远呆在这具躯体里,过一日就少一日,所以他更焦心。 梓锦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是是非非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每个人都背负了太多,谁也不能为别人的行为买单。 “周导说了,玄剑的制作人正是以前罗玦的好友,两人之间曾经也有那么一/腿的。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我的猜测真是没错的,罗玦果然没安好心。”梓锦跟叶溟轩相对坐下等着秦舟。 叶溟轩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话音刚落,秦舟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二人笑道:“你们来的挺早啊。” “你可真慢,跟蜗牛似地。”叶溟轩道,轻轻的靠着椅背就有那么种慵懒的味道格外的迷人。 “得了吧你,要不是因为你的事情我至于这么忙吗?说休息就休息,谁见过哪个艺人跟你一样大牌的。”秦舟上来就是一顿猛削,真是气死他了。 “我有正事问你,这些先不说,放你哪里算什么事。”叶溟轩拍着马屁,嘴角堆着笑容,“听说玄剑剧组已经定下来了,你可听说了戏服是找谁定制的?” 秦舟闻言看了梓锦一眼,又看看叶溟轩,这才转着眼珠说道:“怎么?给你未来媳妇张罗嫁妆呢?” 也不能怪秦舟这样想,梓锦也不恼,叶溟轩却是面色微变,“说什么呢?哪里还用我张罗,我媳妇自己养活自己足够了。” 秦舟看着叶溟轩这一幅模样不由得翻翻白眼,道:“说吧什么事情非让我出来说?” 服务员鱼贯而入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等到他们都退下后,叶擎这才说道:“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有人记吃不记打,总想给自己找晦气,我们也不好站着不还手,这不找你打听打听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是?” 秦舟听到叶溟轩这么说,神色就变得郑重起来,眼睛在梓锦跟叶溟轩的身上徘徊,说起来都是老熟人了,说话也没什么顾忌。秦舟看着梓锦笑道:“还没恭喜弟妹走秀大获成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绝活,难怪不喜欢在演艺圈里混。” “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的确不太喜欢这个圈子,是是非非太多,流言蜚语就跟吃饭喝水一样,没有就不能活下去。我觉得这个圈子太bt,所以不适合我。秦大哥,我想问问你跟玄剑剧组的制作人熟悉吗?” 秦舟看着梓锦,方才叶溟轩为戏服的事情,梓锦又问制作人……“有话直说,别绕弯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叶溟轩就把罗玦的事情说了一遍,秦舟的脸色就格外的难看。嘴里吐着细密的烟圈,眼神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那神态里罕见的郑重,好一会子灭掉烟,这才说道:“玄剑的制作人就是罗玦前绯闻男友陆漻,这个人也是腾越影视的副总在娱乐圈也是个跺跺脚颤三颤的人物。” “难怪罗玦敢拿着玄剑戏服的事情对我下手,着身后有依仗啊。”梓锦皱着眉头说道。 “陆漻一直很喜欢罗玦,但是郎有情妾无意,闹过几次后来就没有了声息。想来这次罗玦在你手里栽了大跟斗,想要讨个公道,能扳倒你的事情,自然要从你盛名最赫的地方下手。只是没想到陆漻居然肯不计前嫌为罗玦出手,不知道罗玦是拿什么换来的。”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梓锦明显的听到了秦舟的口气里有些揶揄,这个圈子里的规则就是那样,梓锦也是知道一些的。“罗玦身后有罗家,还用求别人?” “罗家有钱有势可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儿,拿着公司开玩笑。更何况罗氏公司内部斗争的厉害,罗玦就是想要借助罗氏只怕这东风还真不好引,一个不慎就是烧了自身,他自然要小心谨慎的。”秦舟对这些事情倒是知之甚深,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看着梓锦说道:“这件事情你赶紧推了,明知道罗决没安好心,就不要跟她胡闹下去。你在叶家的处境你自己知道的,别冒险。” 秦舟这番话也算是知心了,梓锦很是感激,“多谢秦大哥,不过我这个人就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罗玦想要朝我下手,我自然能让她碰一鼻子灰长个教训。只是一时摸不清玄剑制作人的身份这才从大哥这里的拿点消息。” 秦舟不悦的看着叶溟轩,“管管你媳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不能让她胡来。” 叶溟轩却吊儿郎当的笑道:“表哥,你就放心吧,梓锦自己明白着呢,你看她什么时候吃亏过?” 看着叶溟轩妻奴的小样,实在是无力吐槽了,索性大吃大喝起来,忙碌一下午还亏着肚子呢。三个人又是吃又是喝的,到是挺热闹,后来秦舟被一通电话叫走了,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梓锦不可鲁莽行事,若是有不明白的给他打电话。陆漻这个人不好惹,不是寻常人,腾跃跟巨人抗衡多年,自然是深知他的手段的。 秦舟一走,梓锦跟叶溟轩也就随后离开了,开车到了半路,又被叶老爷子一通电话叫了回去。原来叶老爷子也知道了罗玦来找梓锦的事情,梓锦又把事情的经过重复了一遍。 因为梓锦知道叶家一直跟罗家不对盘,如果有机会能给罗家添点堵,叶老爷子跟叶爸爸还是很开心的。只是因为有个陆漻就有些棘手,叶老爷子看着梓锦就道:“你不要心急,陆漻此人有些背景,在政界有靠山,来明的硬的肯定不行。” 梓锦看着叶老爷子的神态跟秦舟一样的担忧,就说道:“爷爷,您放心,我不是鲁莽之辈晓得轻重。” 叶爸爸颔首,看着叶溟轩说道:“我看你也不要在娱乐圈继续混了,回来打理家里的生意,你大哥二哥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前两天还说让你帮忙。要娶媳妇的人了,得收收心。” 叶溟轩自然是很想答应的,但是他毕竟不是叶擎,而且他能感受到叶擎真的喜欢演戏,自然是不能替别人应下来,就笑道:“我已经跟公司请了假,这两个月都会在公司帮着梓锦。” 虽然没答应退出,不过比起以前来有进步了,叶爸爸就点点头,道:“那你多上点心,有事情多问问你大哥,陆漻的事情他知道得多一些,别自己什么都摸不清就闹开了,免得吃大亏。” 这边训儿子,梓锦那边跟叶老爷子就罗玦的事情交换意见。叶老爷子越来越觉得梓锦真是一块天生当军师的料子,只可惜生为女儿身,不过做了他家儿媳妇也不错,总算是老怀欣慰。 “……您说我都知道,我已经想好了,三天后罗玦来签合同,到时候我不会以叶氏的名义跟她签合同,而是以我自己的名义签合同。就算是一不小心着了道,到时候公司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更何况我想罗玦既然是下了这样的狠心,她的目标就是我也不会真的在这一方面较真。更何况她是以求人的姿态出现,条件上不会太苛刻,最重要的是她会在别的地方给我挖坑。”梓锦轻声说道,瞧着叶老爷子看着罗玦送来的资料,心里也有些不安。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是箭在弦上,后退不得了。 “你能想得这样周到很难得,不过你别想得叶家这样势力,你该用得到的地方不用避讳。须知道你越是这样避讳,反而会引起罗家的猜疑。罗玦能有这样的举动,难不成罗家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小丫头,你还嫩了点,我来教你一招。”叶老爷子笑道,看着梓锦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几句。 梓锦眼前一亮,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于是抿嘴一笑,“得,就听您的,后日罗玦来签约我就这么办了。”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明天继续加更,大约会有一万两千字左右,嘻嘻··谢谢亲们的鼎力支持,这个月手里有月票的亲们能留在月底翻倍就留住哈,走过路过得去你们希望大家用手里票票多多支持哦,(*^__^*)嘻嘻…… 305:挖坑 305:挖坑    305:挖坑 朦胧而暧昧的夜渐渐地被东方鱼肚白代替,梓锦一如既往的早起来去浴室洗漱,在厨房准备好早餐的时候,叶擎揉着眼睛站在门口,只穿着一条宽松的长裤,裸着上身,问道:“做什么好吃的?” 梓锦看着她这一身不由得脸一红,使劲瞪他一眼,“先去换衣服,刷牙洗脸,回头饭就好了。” 叶擎却是不依,走几步上前从后面圈住梓锦的腰,很是抱怨的说道:“哪有你这样的,每天睁开眼你都在厨房,就不能陪我多睡会儿?” 那口气就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在撒娇,叶擎似乎已经习惯了间歇性夜晚失忆症的现象,环着梓锦的手渐渐的收紧。贴着她的脖子,嘴里呼出的热气在她颈间飘散,痒痒的,梓锦只觉得心口一颤,甚至与她都能感受到隔着薄薄的布料,身后那人有个地方在慢慢地改变。 梓锦的身体变得无比的僵硬,她没有办法跟叶擎做那种事情,若是叶溟轩也就罢了,可是叶擎……虽然是同一张脸,可是感觉是不对的,不对的。 细碎的吻轻轻的落在梓锦的颈间,浑身酥麻轻颤,差点将手里的铲子给扔掉。 “我……在做饭,那个,那个你先去洗脸刷牙。”梓锦慌慌张张的推着叶擎就往外走,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果叶擎真的来硬的,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面对。 梓锦的脸涨得通红,不去看某个怨男那撑起的小伞,心跳却是恐惧的急剧加速。 叶擎看着梓锦的神色,哀叹一声,随即就往外走,“男人早上起来也是有需要的,憋坏了概不退货。” 梓锦忍不住的笑了,她知道,能感受得到方才叶擎是真的有想要跟自己求欢的意思,可是后来自己推开他,他却没有强求,只是那眼神……梓锦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就得无比的内疚。 叶擎越是这样的君子行为,梓锦心里越是惴惴不安。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亲密关系,不管是什么时候去做,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叶擎的要求也是很自然的。可是对于梓锦是不一样的,一个是叶擎,一个是叶溟轩,怎么能一样呢? 所以面对着叶擎梓锦就有很强烈的内疚感,越发的想要赶快的找到玉佛离开这里,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三日后罗玦果然来了,依旧是满面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份合同。梓锦带着elaine在身边,将罗玦递过来的合同交给elaine,“你看看合约的内容,跟公司的章程有没有起冲突的地方。” 梓锦的话漫不经心,罗玦的眼睛却是一闪,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原本她还担心姚梓锦会以自己的名义签约,到时候整垮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已,现在是以叶氏的名义签约自然是不一样的。 低头喝着茶,只听得到elaine不断翻动合约的声音。 梓锦也不着急,面上带着笑容,随手翻阅着她这两天的画稿,然后往前一推给了罗玦,“这是我初步的设计稿,你可以先拿给玄剑制作人看看,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修改。” 罗玦伸手接了过去,不过看着满纸的线条就有些头痛,她不是很了解这个,不过面上一点也不显,仿佛是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才收进包中,笑道:“好,回头我给他看看。” 梓锦看着罗玦就那样把设计稿放进包中,越发的肯定叶老爷子的话有道理。叶老爷子说,罗玦在设计上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你就画十几张满是繁复线条的设计稿给她,设计稿上就算是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她也看不出来。再加上他们的心思根本就不在真的让你设计衣服上,未必会认认真真的看你的画稿,这里面你就自己去想吧。 叶老爷子说的一点也没错,罗玦果然没看出她设计稿中的弊端。 “总监,合约没什么大的问题,只是价钱上要比别的公司给的低一些,而且工艺流程合约上写明是在罗氏集团加工,如果没有自己的人盯着我怕这图纸她们会弄得很糟糕。”elaine就事论事神色严肃。 罗玦闻言就笑道:“elaine,我们罗氏集团不会连个可堪的懂稿子的技术人才都没有吧?” elaine不卑不吭的一笑,“罗小姐说笑了,贵集团人才济济业内所众知,只是我们总监的稿子设计的很繁复,贵方的新剧又是玄幻巨制,所以流程上要比一般的衣服多很多工序,这要是一个工序出了差错,引来的后果……这个责任纠纷可要细说明白了,不然到时朋友的没得做,反而成了仇家,在商言商,这也是没有办法。我们总监新接触这一行,有些行规不知道,做下属的自然要尽责的。” 叶擎在隔间听着elaine的话就忍不住的要笑,梓锦不方便出面的事情,由她来做倒是极好的,这姑娘潜力无限。 罗玦皱着眉头看着梓锦,眼睛又扫过elaine,这才说道:“那你想怎么样?” elaine神态十分严肃的说道:“本来我们这边工作量是满满的,但是我们总监又不忍心拒绝您,答应了出设计稿吗,那么就按照之前说的我们只出设计稿,然后之后的所有事情我们都不会插手,这样把责任划分清楚,您看如何?” elaine说的是商场上最常见的利益分割,责任各担,她没理由拒绝。难不成罗氏自己的流水线作出的衣服也要梓锦负责,这不是笑话吗? 更何况最重要的还是设计稿,罗玦就点头说道:“这个是自然的,我们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elaine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在合同上再加一个条款就好。” “我对合约之类的事情并不精通,所以才请来elaine帮忙,有得罪之处还请罗小姐见谅。”梓锦很官方的笑道。 “哪有的事情,你能出手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罗玦笑着应道,看着elaine拿着合约去重新打印。 很快的合约就拿回来了,elaine分别给了梓锦罗玦各一份,让两人审查。梓锦随手放在桌子上,笑道:“我不懂这个,你看过就行了。” 罗玦倒是拿起来细细的看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这才跟梓锦签了合约,整个过程很愉快,事后梓锦要请她吃饭罗玦婉拒了,说是还有事情要办,梓锦也不勉强,分手告别。 罗玦走后,elaine这才看着梓锦说道:“按照您的吩咐,一式两份的合约,要修改的的地方已经悄悄改了。” 梓锦点点头,罗玦急于签约,又以为合约elaine是按照罗氏集团拿来的一份照搬打印出来,其实是有些不一样的,只是改的地方不多,不过一句话而已。罗玦心急自然不会注意到,要是换成任何一个商场老手必然会将别人经手重新打印过的合约再细细看一遍,可是罗玦跟梓锦一样都是在这个商场新加进来的,梓锦有叶老爷子支了一招,罗玦却是自负又自满。 想到这里,梓锦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叶擎,眼眸里还是忍不住的有笑意涌出来。 “这么开心?”叶擎坐在梓锦的对面问道。 “你心疼了?”梓锦语气不善。 “别冤枉我,我可没,只是没有想到罗玦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以前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我们相处还是很愉快的。”叶擎双手环胸叹道。 “人都是会改变的,有的时候这种改变我们未必会喜欢,可是就是存在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梓锦惆怅,她又何尝不是在适应。 谁也不比谁好过多少。 “我知道,只是心里觉得有些难过,又何必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叶擎跟罗玦毕竟也是相识多年,虽然不是男女朋友,可是也算得上是朋友的,走到如今这一步,并不是他乐意看到的,只是梓锦说的对,谁又愿意呢? “那接下来我能做什么?”叶擎看着梓锦笑道,“你现在是老大,我们虾兵蟹将都听你的。” 一旁的elaine忍不住的笑出声,忙闪身走了出去,拿着那份合约给叶老爷子送去,临走前想起一事又回过头来说道:“玄剑剧组一个月后有一个新片开机仪式,特意送了邀请函给总监,在桌子上放着。” elaine转身去了,梓锦轻笑一声,自己站起身来朝着办公桌走去,果然看到桌面上一旁的杂物箱里放着一张请帖,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面色就是一愣,转头看着叶擎说道:“你猜玄剑剧组的男主角是谁?” 叶擎还真没注意过这件事情,皱皱眉头,随口问道:“是谁?” “岳凌风!”梓锦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没想到岳凌风居然会是玄剑剧组的男主角,那自己设计的手段岂不是让他也跟着倒霉了?梓锦对于岳凌风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在这时手机响了,随手拿了起来,一扫屏幕,愣在那里,居然是岳凌风的电话! 一更送上,稍后还有一更,上午更新六千字,下午继续哈。爱你们! 306:意外的意外 306:意外的意外    “怎么了?”叶擎看着梓锦发愣不接电话的时候不由的靠了过来,随手拿过手机一看,失笑一声,自顾自己的按了接通键,“喂。” 岳凌风在那边好半响没说话,大约没想到梓锦的电话居然会是叶擎接的,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有事情找姚梓锦,请把电话给她。” 冰冷而又生硬的语气,叶擎皱起了眉头,十分的不悦,“跟我说也一样的,有事直接说,不然我挂了!” 叶擎是知道岳凌风这小子对梓锦图谋不轨的,还曾经邀请梓锦去他家住下,心里很不舒服,格外的不舒服,相当的不舒服,最好这小子不说,然后他痛快的挂他电话! “晚上七点,时光酒吧。”岳凌风果断的挂了电话,叶擎郁闷了,臭小子,居然比他抢先一步! 梓锦在旁边自然听得清楚,想不通岳凌风约他们做什么。看着叶擎说道:“晚上你跟我一起去吧。” “约你又没约我,不去。”叶擎小气吧啦,十分的纠结还要顾着面子,那叫一个憋火,岳凌风……好,我记住你了! “我不认路。”梓锦看着某人神色狰狞心情大好,“而且我现在是贴了某人的标签,当然不好单独跟男性友人相见,我懂得避嫌。” 梓锦说着说着就笑了,叶擎的脸色就变了,好啊,居然敢拐着弯说他善妒。 两人在办公室大闹一番,笑声如银铃,蔓延在着冰冷的水泥钢筋组建的格子间,那样的欢畅琉璃,开心快乐。 时光酒吧是b市一所十分有名的高级酒吧,这里招待的全部都是会员,想要拿到一张会员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这对于叶擎来说不是难事,梓锦跟着叶擎自然是畅通无阻。你看人人都说权势不好,有钱罪过,可是没有权势金钱,这样的场合你都进不来,人跟人之间制造了生存的规则,而处于弱小地位的人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多么可笑的事情。 岳凌风已经在包间等着了,透过包间伴隐半透的玻璃还能看到台上随着音乐,狂舞着身躯的美女,场中一片热烈的气息,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梓锦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岳凌风今晚跟平常不太一样,居然也梳着凌乱带着魅惑的发型,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款款肥肥的罩在身上,却凭空多了飘逸的感觉。 岳凌风给梓锦的感觉一直很奇怪,看着他斜坐在沙发上看着下面狂舞的众人,那眼神中所带着的冰冷的气息,正好格格不入。火与冰的碰撞,十分的不和谐,可是在岳凌风的身上有那么的理所当然。 看着两人进来,岳凌风转过头来,面上又带了那种略带迷茫跟痛苦的气息,在看到叶擎的时候嘴角抽了一下,想要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你来做什么?”岳凌风有些暴怒,他只约了姚梓锦,今天是想要跟姚梓锦把话说开的,可是多了这么一个外人,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我让他来的。”梓锦很不喜欢岳凌风的口气,转眼看了一眼叶溟轩示意他不要生气。 “你……算了,我本来有事情跟你说的,现在不需要了。”岳凌风拿起外套就要走,脸色很臭。 “你想说什么可以继续说啊,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没有事情能隐瞒他,想去隐瞒他,你直接说就好。”梓锦有些头痛,怎么就遇上岳凌风这么一个欠抽的人,就不能正常一点么? 岳凌风的脚步就是一顿,满心的怨气,脱口吼了一句:“什么都能说?骗鬼呢!” 梓锦觉得岳凌风真的抽风了,不由得扶着额头说道:“算了,我跟你说不到一起去,告辞了。” “姚梓锦!”岳凌风暴躁的喊了她一声,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楚家的子孙那么多,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的遇上了这个债主!“我是随母性,我父亲这边姓楚。” 梓锦还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姓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 叶溟轩却是眼前一亮,脑中一闪而过的一根线被他猛地抓住,“楚君秋是你什么人?” 岳凌风这次瞬间石化了,打量着叶溟轩,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先祖的名讳?” 梓锦这一刻也不能淡定了,先祖?楚君秋?谁能告诉她她是在做梦吗? “你是楚君秋的后人?”梓锦看着岳凌风呆呆的问道,转头看向叶溟轩,握着他手问道:“溟轩,我怎么觉得我是在做梦呢,君秋的后人……怎么会呢?” 岳凌风听着梓锦的话又看着叶擎,他没听错,他的确听到梓锦在喊叶擎为叶溟轩……叶溟轩…… 哦买噶,这是怎么回事? 三人面面相觑,各有各的疑虑。 “我们做下来说吧。”叶溟轩首先镇定下来,看着梓锦跟岳凌风说道。 岳凌风重重的坐进沙发里,眼睛不停地在梓锦跟叶溟轩之间飘荡。 梓锦看着岳凌风,难怪一见到他就觉得有些怪怪的,这娃长得那叫一个美,是遗传了楚君秋那个妖孽吗?可是……可是……楚君秋……岳凌风……怎么觉得这么奇幻呢? 好半响无人说话,最后还是梓锦开口了,“我说你真是楚君秋的后代?那……那你还答应演你先祖?”岳凌风在盛世胭华中饰演的正是楚君秋,尼玛的这叫什么事! “也不对啊,你先不先祖的,问题是你演戏的时候就知道我的事情了?所以后来你想救我?”梓锦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说得好像不到位,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的感觉,好像总是词不达意。 “没有,我答应出演盛世胭华这部戏,第一是楚君秋这个名字吸引我,第二是姚梓锦这个名字吸引我,第三是叶溟轩这个名字吸引我。但是拍戏的时候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会是下先祖交代的我们家族世世代代要找的人,要守护的人。”岳凌风觉得不可思议,“上千年来,关于这个守护与被守护的家训已经被楚家人不怎么重视了。因为世世代代寻找了千年,都没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姚梓锦跟叶溟轩,都觉得这有可能是先祖的一句玩笑话,用来约束楚家人的行为。只是当大家都不会总是的时候,姚梓锦这个名字在网络上开始走红,一开始楚家人也关注过,可是都觉得你不可能是先祖要求我们守护的人。因为他描述的姚梓锦简直就是瑶池仙子,你说你长成这样怎么会是呢?” 梓锦磨牙了,我长得丑吗?楚君秋这个混蛋,就是她比喻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媲美瑶池仙子,站在他那张妖孽脸跟前,也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啊。 叶溟轩忍住笑意,轻轻的拍拍梓锦的后背,看着岳凌风问道:“后来呢?” “后来听说罗简要从姚梓锦这里买一块玉佛,然后才引起我的重视,我们楚家人的任务还有一条就是要找到这一对玉佛。只是这一对玉佛罕见出世据说是能穿透时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岳凌风觉得这点有点扯。 博古学院在业界虽然执牛耳地位,可是并不是俗世的人都有这个机缘知道世上有这么一所穿越学校,这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只渡有缘人。所以梓锦周围的人不知道博古学院的秘密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梓锦怎么觉得天雷滚滚的感觉呢。 好绕啊好绕啊,梓锦觉得脑子打结了,转头看着叶溟轩,却见叶溟轩那贼亮的眼睛转来转去的,不由得推推他,“你说吴祯是不是在我们大火中死亡后,又做了什么?不然的话怎么会冒出来这么一伙楚氏子孙的还冲着你我的来的。难不成这家伙知道你跟我没有死?这不可能啊,这太玄了吧?” 梓锦已经能肯定,岳凌风就是吴祯的后代,只是以楚君秋的名字另立分支,这小子不会用两个人名娶了两个正妻吧? 怎么想都觉得冷飕飕的,不得不说不管在什么时候,吴祯这家伙都能让人在震惊中翻滚。 梓锦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古代那些人的结局,什么狗皇帝,什么烂尼姑,还有可恶的杜曼秋,讨厌的罗玦,还有叶锦叶繁,楚氏沈氏两妯娌。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姚家人,不知道老太太知道了自己的死讯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姚家几朵花有没有伤心落泪,也不知道姚大哥那棺材脸变没变个形状为自己伤怀,越想心里越痒痒,越想眼眶就越酸,梓锦一把拉着岳凌风问道:“那楚君秋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绝密文件之类的,比如说有没有说一说他的生平往事的传记?” 叶溟轩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眼眶也是一阵阵酸涩,那个世界出了姚梓锦他最挂念的就是母亲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他是她唯一的儿子啊。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呢?想到这里就连叶溟轩都不由的看向了岳凌风,他希望楚君秋那混蛋最好有个交代,不然等他回去一定活劈了他! 岳凌风瞧着二人的神色,想了想说道:“有。” 二更送上,下午还有补更六千字,上午锁在小黑屋里出不来了,一口气写了两张,亲们先看着,下午继续哈··爱你们! 307:世上本就没有完美月票3368补更 307:世上本就没有完美月票3368补更    “不知道这封信千年之后能否到达你的手中,我只是想既然你从你的时空而来,跨越千年,当你回去时,是否在这漫长的等待之后,你还有机会会看到这封信?我不能确定,却不能不做,我希望我的阿梓,不管在哪里都是最幸福的。” 梓锦的眼泪没有预兆的就流了下来,看着熟悉的字体,看着这一行字,梓锦不知道吴祯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下这样伤感却又带着希望的话。 叶溟轩的眼神一闪一闪的明亮交替,握紧的双拳缓缓的松开,吴祯啊吴祯,其实你跟我一样傻。 岳凌风斜靠着门框,看着在自己家里哭成泪人的某个女性生物,心里好像有很多话却又说不出了口,最后只能化成长叹。听说他家的先祖在过世后是独自一个人葬于棺椁,没有跟妻子同穴而葬,是楚家唯一一个没有跟妻子合葬的先辈。 楚家人都遗传了先祖对戏曲的执着与天赋,楚家每一代人都会出一位梨园才子,千百年来从无断绝。这一辈,他不是楚家最优秀的子孙,可是他却是楚家最幸运的子孙,因为他完成了先祖的遗愿。 这并不是自传,只是一封被古时蜜蜡封存了千年的书信,是一封楚家人以为永远不能打开的信。 信里所说的楚家人不知道是什么,只是岳凌风看着姚梓锦哭成那样,却又在想,如果先祖还活着,会不会开心她会流泪呢? 他不知道答案,却又想到如果他喜欢一个人,大约只愿意看到她笑,并不愿意看到她哭的。 看完了信,梓锦的神情十分的难看,叶溟轩的神色也是晦涩不明,良久才说道:“原来比我们想的要糟糕,怎么办呢小丫头,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我们都要回去的,要讨回欠我们的所有的东西。” “是,我们一定要回去的。”梓锦轻声呢喃,眼眸似乎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姚家被新皇流放,姚老太太病逝于半路的凄凉晚景。似乎看到了平北侯一片荒凉的景象,谁又能想到在他们死后,襄嫔所生的二皇子居然勾结静谧师太,联合藩王造/反,在所有人都还沉浸于叶溟轩跟梓锦大火中丧生,长公主昏厥病危的惊慌中,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而这其中居功甚伟的还是万荣,原来万荣并不是依附于秦时风,居然是跟随着秦召立的。 姚家、平北侯府几乎是被连根拔起,就连廉王府也被围剿,想起廉王妃亲切的笑颜,想起廉王妃跟廉王最美的爱情故事,这样的一段故事怎么能以悲剧结尾? 梓锦不甘心! 叶溟轩眼都绿了! ****** 天牢。 这里是关押重犯的地方,空气中混杂着难闻的气息,往日高高在上的皇子正被新皇关押在此处。隔壁关押的正是姚家父子,平北侯父子,廉王父子,真是一锅大杂烩,谁又能想到不过是短短二十四个时辰,怎么就会成为阶下囚了? 秦时风自从阿若死后,对于生命也就没有多贪恋了,此时就算是成为阶下囚,明日被处斩,也没觉得多难过,真好,至少能跟阿若团圆了吧。 秦凤麟看着大哥,眉目间就有些怒火,可是现在他又有什么法子脱困?作为皇子这几年来他从未肖想过皇位,并没暗中拉拢过自己的势力,更没有想到平常温润的二哥居然是这样的狠辣。 只是悔之晚矣,若早知今日,他必定早日图谋。 姚谦这辈子就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结局走向死亡,他一代文臣,忠君爱国,食君之禄,为君担忧,怎么就能被扣上乱党的帽子?事情发生的太快的,简直就是眨眼间就被定了罪投入大狱,连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 长长的叹息一声,担心起家里的老妻跟老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廉王真是一个英俊无双的男子,纵然此刻这般的狼狈,依旧是尽量的让自己保持着整洁,他不希望跟倾寒再见面的时候,他会认不出自己来。 这里面关着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跟叶溟轩的家族有最深切关系的人,他们息息相关,同进同退。 他们都是人中英豪,一个不慎却是全盘皆输。 姚长杰斜倚着墙壁,此时默默不语,素来镇定的他,眼神如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姚谦的眼睛就看向了儿子,这次好了,连锅端了,姚家真是后继无人了。 “真希望这是一场梦。”叶繁闭着眼睛,从大火中倒是逃出来了,谁会知道又会进了狼窝。 叶锦瞪了他一眼,“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轻轻的一句话,却如同投石入水,荡起点点涟漪。 “怎么救?”秦文洛跟叶锦叶繁都是极熟悉的,“现在跟我们有关系的都被关了进来,想要求救只怕也无人敢救。” 秦文洛说的倒是实话,现在他们这些人都是被一锅端了,想要求救还真是无处可求,更何况现在形势这般的混乱,根本就没有办法自救,天牢重地谁敢乱闯。 消息传递不出去,只能等死了。 秦时风现在不关注死活,秦凤麟倒是十分积极,他这么年轻可不想死。 廉王还没见老婆最后一面,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死了,因此瞧着侄儿笑道:“恩,这话不错,总不能真的死在这里。” 叶青城在这里面是最有杀气的人,征战沙场数年,此时站起身来,瞧着众人说道:“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们都不能绝望,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姚长杰拍拍衣衫,缓缓的站起身来,朝着诸位长辈颔首致礼,神色淡定的说道:“我们一定不会死在这里,还有一个人一定会来救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配合他。我们在这出不去,其实他也进不来,只有有合适的机会,我们能出去,或者他能进来,咱们就有救了。我记得这天牢后来曾经重修过,主持修缮的人正是廉王爷。” 廉王瞧着姚长杰不由得暗叹后生可畏,这小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有了生的希望,大家的斗志一下子高涨起来,但是廉王的后半句话又把人给气的倒坐回去。 “倒是有通道,只可惜一共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御花园,一条通御街广场,不管是哪一条,只要一露面就是必死无疑的险地。”廉王也不想打击大家,可这是事实。 “王爷,您当初就没长个心眼直接修到郊外去?”秦凤麟握着额头,唯一的生机又被打破了。 廉王摸着下巴,摇头晃脑,“我可是忠于君王的,怎么能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成,不成的。”就是做了也不成说,这里面可有两位皇子呢,万一咸鱼翻身,这将来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姚长杰面无表情的看了众人一眼,没再说话,却在等到夜半三更大家都睡熟的时候,移到廉王的身边,低声数语。廉王的眼睛顿时都亮了,简直能跑媲美高强度的闪光灯,亮瞎人的眼。 “你怎么知道的?”廉王瞧着姚长杰面带怀疑之色,心中惴惴不安,这小子白天故意把众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抛砖引玉,晚上又来威胁自己,真是欠收拾了。 “猜的。”姚长杰淡淡的说道,白天故意提及天牢是廉王主持修缮的,试探一番果然发现有猫腻的。 “你想怎么样?”廉王瞧了瞧周围的人还在熟睡,又压低了声音。 “我只想好好地为我妹子讨个公道,想让大家平安无事的各回各家,仅此而已。” 还仅此而已?这简直就是笑话!这个时候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不然的话就不会被关进天牢里了,这小子大话也太没边了,不过他喜欢。 “我也要为我儿子讨个公道,妹夫,把你知道的,隐藏的说出来吧。”叶青城原来一直没有睡,白天就发现姚长杰这小子有点猫腻,果然不假。 “加上我。”叶锦睁开眼睛看着大家,他也没睡。 “还有我。”秦凤麟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隔着栏杆朝着他们几个低声说道。 秦文洛揉揉眼睛,伸手拽拽姚长杰:“别吓到我爹,好歹我给你透了底。” 廉王气的恨不得把秦文洛拉过来胖揍一顿,他就奇怪姚长杰怎么知道他修的天牢,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这里的人,还在呼呼大睡的就是二愣子叶繁,书呆子姚谦,还有不知道深浅的秦时风。 廉王诸人不敢大声说话,生怕被牢头听了去,此时看着姚长杰说道:“你就算是抛砖引了我这块玉出来,也未必能逃了出去,咱们怎么能逃得出去呢?” “谁说要逃了?”姚长杰冰冷的眸子杀气弥漫,“逃自然是逃不出去的,我们几个人怎么对付得了几千御林军?” “不逃?那你要做什么?”廉王觉得他真是看不透姚长杰这个年轻人了。 三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稍等哈··爱你们··(*^__^*)嘻嘻…… 308:割爱月票3768补更 308:割爱月票3768补更    因为时时刻刻的记挂着家人,不管是梓锦还是叶溟轩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紧张的状态,想要拿到玉佛的心态更加的焦急。而此时还不能让叶家人发现梓锦的目的,每天累得一沾床就睡着了。 罗玦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说是初稿已经得到了剧组的认可,让梓锦根据初稿完善后就能生产了。 梓锦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嘴角露出无声无息的微笑。 叶擎被叶老爷子叫回了老宅,梓锦一个人回家,却不成想在门口遇到了一个相当意外的人。 岳凌风看着梓锦的目光定在他身边的小女孩身上,开口说道:“小敏现在无处可去,我还要忙着拍戏无暇照顾她,想来想去就把她送到你这里来了。” 这个小女孩就是泼了梓锦衣服的那个。 梓锦实在是没时间跟精力照顾这么一个小孩子,看着岳凌风说道:“我现在忙的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哪有时间照顾小孩,更何况还是一个对我颇有敌意的小孩,很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 梓锦又不是傻子,怎么能将罗家人放在眼皮子底下? 罗小敏闻言看了梓锦一眼,面色很是郑重的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两件事情,第一是要跟你道歉的,那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了你,后来在电视上我听到你跟叶擎的话,知道这是一个误会,只是我拉不下脸来亲自上门给你道歉,现在我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那天的事情很抱歉,但是最后的结果很惊艳。第二,我是来借宿的,我只借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妈妈会从国外来接我,我不想住在罗家,因为因为那天的事情我跟姑姑吵了一架,现在看到她我就有点心里不舒服,我心里不舒服就想要生事,所以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我只能从那个家里搬出来。你放心我是留了书信公然离开的,没人会怀疑你绑架,我以人格发誓。” 罗小敏看着也就八/九岁,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让梓锦吃了一惊,一时间对着孩子的厌恶倒是少了许多。 “你爸爸呢?他怎么不管你?”梓锦轻叹一声,心里还没有拿定主意。 “我爸爸正在追求美丽的新后妈,哪里顾得上我。我讨厌任何一个人女人做我的后妈,所以我不要看到我爸爸。”小敏倔强的样子突然让梓锦心里有些发软,拿出钥匙开了门,请两人进来,道:“你爸爸是谁?” “罗简。”小敏将书包放在沙发上,言简意赅的说道。 梓锦突然有些后悔了,要不要把人推出去? “我很不喜欢你爸爸。”梓锦觉得还是要提前说好的好。 “你是我同盟,我也不喜欢她。姐姐,有吃的吗?我饿坏了。岳哥哥只想用垃圾食品打发我,可是天知道我不喜欢那些,我想吃最可口的鸡蛋肉丝面,你能帮我下一碗吗?” 梓锦觉得自己像老妈子,居然真的去给这个小丫头做了一碗鸡蛋肉丝面,顺便给蹭饭的岳凌风盛了一碗,一大一小狼吞虎咽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着心里挺别扭的感觉。 “谢谢,很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面条了,有我妈妈的味道。”小敏吃了足足一碗,心满意足的拍着肚皮说道。等到岳凌风吃完,自己起来收拾碗筷,梓锦要过去接过来,谁知道小敏板着脸说道:“姚姐姐,蹭住已经很厚脸皮了,蹭吃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你要是连刷碗也不让我做是要赶我出去吗?为了让我住得安心,请让我在居住期间包揽刷碗的活,谢谢。” 梓锦一脸的呆愕,这小孩子嘴巴太厉害了点吧。 岳凌风看着梓锦说道:“小敏从国外长大,我跟她妈妈认识,是个挺好的女人,女儿教的也很好,有教养又能自己吃苦,放在你这边我比较放心。我在剧组顾不上她,他妈妈打电话拜托我照顾她,想来想去只能送到你这边了。上次的事情小敏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受了某个人的撺弄,她都跟你道歉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梓锦无奈的翻翻白眼,“你都把人送来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这孩子真可怜,罗简跟小敏的母亲是……” “离婚夫妻。”岳凌风说道,“小敏妈妈是个挺倔强的人,罗简又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两人的婚姻只维持了两年,剩下小敏没多久就离婚了,只是他们当初结婚也低调,离婚更低调,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情。” 原来是这样,梓锦看着厨房里站在小凳子上套着胶皮手套正在一板一眼洗碗的人,叹道:“好吧,我收留她,说好只有半个月。你知道我这边也忙,而且我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就消失了。” 听着梓锦开玩笑的话,岳凌风弯弯嘴角,“玉佛的事情我已经打听到了一点眉目,果然是在罗家,但是具体在罗家谁的手上我却不知道。” “不管在身的手上,等到罗氏有了危机,在谁手上也得拿出来。”梓锦在这一点上丝毫不退让,她已经没时间去想别的事情了,只想着赶紧的把事情都解决到,拿到玉佛,然后回去。 祖母,你要等我,我一定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我一定能找到灾难之前的渠道,你们等我! 岳凌风点点头,长叹一声,“也许最后的结果,罗家会从b市永远的消失,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梓锦心里咯噔一声,“就算没有我,叶罗两家的争端也是箭在弦上,我不过是是催化剂罢了。岳凌风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做每一件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副作用,那不公平,不公平,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想跟我的爱人,我的家人在一起,我也想幸幸福福的过一辈子。” 岳凌风没再说话,姚梓锦这句话一点也没有错,谁又能肯定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一点点的副作用? 叶罗两家本就是敌对的,她的确只是一个催化剂。 “罗家要想要完全垮台,不是你一纸设计稿就能摧垮的。”岳凌风提示道。 “我知道,所以我跟叶老爷子有了共识,我不过是一颗炸弹,炸开罗家冰山一角,叶老爷子、叶是集团的随后攻击才是长枪大炮。”梓锦说着这话就觉得浑身冰冷,簌簌颤颤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上来,直透心腑。 岳凌风临走之前对梓锦道:“你交出的设计稿我在陆漻的桌子上见到过,可是罗氏集团生产线上的并不是你的手笔。罗玦已经准备动手,你自己小心点吧。” “别的你别管,你只要帮我打探到玉佛的下落,就感激不尽了。”梓锦在门口跟岳凌风送别,神色郑重。 “正在查,有消息打给你,再见。”岳凌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只见他烦躁的摁断电话,这才大步往电梯走去。 梓锦看着他的背影,默不作声,人生就这样遇见一个又一个的能共同走过短暂旅程的人,她跟岳凌风说不上朋友,却又有比朋友还坚固的信任。 小敏洗完碗出来,就看着梓锦沉默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的说道:“我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吗?” 梓锦抬起头来看着面前倔强又漂亮的小丫头,轻轻的摇摇头,随即有些苦恼的说道:“你就住左手边的卧室怎么样?等会我带你去买些生活用品,你来得匆忙这边什么也没有。” 小敏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可以,不过我自己付钱。” 梓锦挑挑眉,笑道:“随你。”说着就站起身来说道,“我还要忙一会儿,你自己可以玩吗?这里有电视有电脑,你自己随意。” “没问题,我不会打扰你的。”小敏歪着头说道。 梓锦就点头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电脑修改之前没弄完的设计稿。既然初稿已经过了,岳凌风又说陆漻也看过了,这接下来这直接上生产线的图纸就是重中之重了。 不过梓锦想着罗玦也许根本不会给这张图纸有生产的机会,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梓锦的目的这章图纸不过是敲门砖而已。 忙完了图纸,梓锦带着小敏直接去了超市,买生活必需品,却不成想会在超市里遇到罗简,而罗简的旁边站着正是乔漫,真是诡异的一幕。 梓锦跟乔漫打了招呼,然后带着小敏就要走,罗简却叫住了她们,“姚小姐,你不觉得要解释一下我的女儿为什么会跟在你的身边?” “这个你要去问孩子的妈妈,跟我没什么关系,”梓锦淡淡的说道,看着小敏说道:“你去看看前面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我一会过去。” 小敏点点头,乖巧地走了。 乔漫神色复杂的看了梓锦一眼,笑道:“我那边买点东西。” 梓锦知道乔漫是故意避开的,她看得出罗简有话要对梓锦说。乔漫其实还不错,只是人在红尘中沉浮,又有什么对错是非可言的。 梓锦推着购物车徐徐往前走,看着罗简说道:“当初你想要买我的玉佛,那么现在你还想买吗?我听说罗家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不知道你肯不肯割爱呢?” 一万两千字奉上,明天继续,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哦!(*^__^*)嘻嘻…… 307:交涉 307:交涉    罗简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只是无意中听人说起的,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居然有一块一模一样的,我也好奇得紧,不知奥罗少能不能让我开开眼?”梓锦似笑非笑的问道。 罗简不知道梓锦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也知道玉佛兹事体大,想也不想的就说道:“见与不见的没什么,跟姚小姐手上的一模一样,见此如见彼。” 知道罗简当然不会轻易示人,梓锦垂眸一笑,这才轻声说道:“我是受岳凌风之托才会照顾令嫒半个月,你要想把人领回去我求之不得。但是基于对朋友的尊重,你应该提前跟岳凌风知会一下,或者跟孩子沟通,不用对我说什么。” 梓锦不希望跟罗简有太多的牵扯,毕竟再过不久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这样平心静气说话的时候了,要分你死我活了。 罗简深深地看了一眼梓锦,这才转身而去。 梓锦摇头轻叹,小敏从货架后走出来,看也不看罗简离开的方向,看着梓锦说道:“咱们走吧。” 孩子过于早熟,其实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童年就应该是开心快乐的,无忧无虑的。 梓锦笑着推着购物车,看着这小敏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床单,被罩,枕巾,咱们先去那边挑选花色,怎么样?” 小敏显然没有想到梓锦会让她自己拿主意,犹豫地问道:“随我的意?我只在你家住半个月,不用大费周章了。” “哪怕住一天,也得睡得舒服开心,我就有按照自己喜好铺床的习惯,不然总觉得睡不踏实。走吧,喜欢什么样的自己挑。” 小敏就觉得很开心,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你喜欢什么就去拿什么,好像她的人生可以自己主宰一样。 “我觉得你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别人总是跟我说你,我应该怎么做,我的身份让我不能去做什么。我不能有太强烈的个人喜好,我真的很讨厌那些规矩。”小敏挑着自己喜欢的花色,随口对梓锦抱怨。 生在这样的家族,不管是男的女的其实都没有自由的。就如同梓锦以前在姚府,其实也是没有自由的,但是那种没有自由的情况下还是有温馨的。 正因为知道自己曾经渴求什么,所以梓锦看着有些类似于自己的小敏,反倒是格外的溺爱。忽然想到,如果有天,她自己有了孩子,一定不会去约束他,随他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只要人生方向正确,孩子自己也有自己的主张,也能走好自己的人生。 “小敏,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不如意,可是你自己不能抱怨,你要想办法把不如意变成如意。让自己在你不喜欢的环境里活得开心,这才是本事。”梓锦忍不住的教导她两句,伸手摸摸小敏的头发,面带微笑。 小敏的眼睛盯在凯蒂猫的四件套上,然后郑重的拿起来,放在购物车里。 常常的吁了口气,这才笑道:“你真是一个好人。” 梓锦笑了,没有再说什么,小敏是个很聪敏的女孩,梓锦真的挺喜欢她的,只是希望他以后的日子能过的开心。 回到了家,叶擎看着小敏好半天没活过神来。 梓锦浅浅一笑,将新买来的四件套扔进洗衣机过一遍水,然后烘干,递给小敏说道:“你自己的屋子自己做主,自己去打扮吧,等会我去欣赏哦。” 小敏开心的笑了,接过东西蹦蹦跳跳的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叶擎看着梓锦询问。 梓锦就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叶擎很显然不喜欢有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嘟着嘴不高兴,郁郁的坐在一边。 梓锦也没搭理他,自己去了厨房做晚饭。可是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小敏跟叶擎有说有笑起来,轻轻地嘴角就弯了起来。 一连几日,小敏大半都是自己在家的,叶擎跟梓锦要去上班不能随时带着她。幸好小敏不是粘人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很乖,中午会有外卖送来,梓锦给她定的外卖都是按照小敏的口味来的。 这日,罗玦那边终于有了动静,说是图纸出了问题,请梓锦过去看看,生产出来的衣服根本就不合格。梓锦自然就跟叶擎一起赶了过去,等待这天已经很久了,临出门之前给叶老爷子打了电话,仰头望望天,b市的天空要阴霭几日了。 小敏用过午饭无事就收拾房子,她很喜欢这里,有家的味道。没想到叶擎这个大明星也很好相处,这几日下来,两人去上班的时候,小敏都是在家里打打游戏,看看书,今儿个看着两人匆忙离开,梓锦都没来得及收拾屋子,小敏就想着帮忙,立刻动手打扫起来。 用吸尘器吸了地面,把客厅的东西都擦了一遍,又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把零乱的东西都摆整齐。外面收拾妥当了,看着梓锦跟叶擎的卧室,小敏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最后想着自己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大大方方的进去收拾。 将凌乱的床铺收拾整齐了,又把两头小柜子上的杂乱物品给规整了,打开窗帘,开了窗户通风,这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小孩子忙了这么久,就觉得有些累了,随即坐在主卧外面小阳台上的懒骨头里喘气,突然觉得屁股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伸手掏了出来,拿在眼前一看,却是一愣。 原来小敏看到的正是昨晚上叶溟轩遗落在那里的玉佛,昨晚上叶溟轩非得要在窗台尽兴,梓锦磨不过只好依了他,把玉佛从脖子里摘下来,忘了带回去,早上走的又匆忙就遗落在那里了。 就在小敏发呆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心中一颤,下意识的就把玉佛塞进了口袋了,然后小跑着去开门。原以为是梓锦或者叶擎忘了带钥匙,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许久不见的妈妈。 “妈,你怎么来了?”小敏神色冷淡的说道,也没打算让她母亲进房的意思。 徐林看着自己女儿神色僵硬的说道:“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想到岳凌风会把你送到这里来,现在跟我回去。要么你回到岳家,要么跟着我出国,住在陌生人家算什么事。” 一贯的强硬,小敏就心生抵触,“我不想要走,岳叔叔说了,半个月后就来接我,现在也没几天了。我在这里住的挺好,你去忙你的事业吧。” 不用说小敏也知道,这对夫妻一定在她的问题上又吵架了,不然的话她母亲也不会这么快从国外飞回来。 她突然很厌烦这种被推来推去的生活。 徐林皱起了眉头,抬手看看表,“飞机在十二个小时候起飞,我没时间跟你啰嗦,我这次是请假过来,时间赶得很。” 说着就要拽着小敏走,徐林的脸色很不好,想起罗简的话就一阵阵的憋火。 “我都多大的人了,不需要你们还这样把我当小孩子对待。我自己知道应该做什么,你松开手,我不走,我在这里很好很开心。”小敏甩开母亲的手就猛地关上了房门。 徐林脸色一阵阵的抽搐,拍着门板说道:“罗小敏,你赶紧给我出来,我时间真的很赶,别跟我耍脾气。” “你走你的,你是这样,爸爸也这样,你们都很忙,没时间管我,干嘛生下我来?我自己现在很开心,不需要你们管我。”小敏怒道,即便是隔着门板也能听得出多大的怨气。 徐林撑着门板,面色灰白,喘口气压下心头的酸楚,隔着门板说道:“小敏,你乖乖的,妈妈真的很忙。我没工作怎么挣钱养活你?怎么能让你上最好的学校受最好的教育,为了你将来的前程不得不去拼搏。妈妈也很累,知道这段时间疏远你了,我已经跟公司说好了,这个案子结束后就会休假两个月,专门陪着你还不好?” 过了好久,小敏的声音带着犹豫问道:“真的?” “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乖,咱们先去赶飞机,路上说好不好?”徐林焦急的看着手表,努力压着怒火劝着女儿。 终于房门还是打开了,小敏看着她说道:“我去收拾东西,你等我十分钟。” 徐林忙点点头,很快的小敏就背了背包,里面装了梓锦这些日子给她买的玩偶,被徐林牵着手往外走去。 因为只顾着跟母亲闹意气,走的时候却忘记了将装在口袋里的玉佛给梓锦留下。小敏怅然若失的看着原来越远的门口,叹息一声,进了电梯。 小敏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无意中的行为,居然会引发了那样的后果,更没有想到自己后来一个感恩的举动,却又改变了梓锦跟叶溟轩的人生,人生就是在一个个的意外中促成的,这话果然一点也不假的。 一更送上,还有两更,亲们请稍等哈,爱你们!今天是六千保底,一张月票补更,(*^__^*) 嘻嘻…… 308:怒火 308:怒火    天下之事莫过于一个巧字,所有的因缘巧合,造就了所有的意外结果。 这边罗玦借着图纸的差错打击梓锦,说是梓锦不按照合约做事,耽搁了剧组开机的时间,让叶氏集团赔偿损失。而且还拿出做出的成品给在场所有的媒体看,那样品做出来的看着是挺唬人的,可是穿在身上就能看出弊端来了,一时间关于梓锦欺世盗名的新闻满天飞。 再加上玄剑剧组的制作人陆漻亲自出来作证,一时间梓锦跟叶氏集团立刻就陷入巨大的丑闻中。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梓锦倒也不着急,毕竟这本就是她们跟叶老爷子商议下的一出戏,火候未到不宜出手,老汤得慢慢的熬,不能心急。因此在罗玦预谋的在记者埋伏的现场,关于这件事情并没有给出一个强有力的解释,给众人扔了一颗烟雾弹。 可是夜晚降临,回到家之后,叶溟轩的精神有些萎靡不振,才知道他没有将玉佛带在身上,力量就有些不能抵抗叶擎本身的精气神,难免神态萎靡。 梓锦就忙着去给叶溟轩找玉佛,这才发现玉佛不见了,小敏也不见了。 人下意识的思维,都会将事情往坏处去想。梓锦就难免想到这是不是罗简设计的一出好戏,根本就是故意跟她的女儿演的一出戏。梓锦镇定之后,立刻给岳凌风打电话,知道小敏并没有回他那边,梓锦就把事情给与凌风说了一遍。 岳凌风听说后,先安慰了梓锦几句,又说道:“小敏不是那种人,他打电话问一问。” 梓锦挂了电话,看着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叶溟轩,坐在他身边,努力的露出一个微笑,“你别着急,岳凌风已经去问了,他跟小敏还有小敏的母亲都有联系,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看着她有些憔悴的样子,鼻头微酸,却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她,然后又道:“我觉得小敏也不是那样的孩子,没事,你看玉佛戴了这么久还是有些用处的,就算没在身上,我晚上还能出来见你,就是没什么力气。可是我们还能相见不是吗?小丫头,我们都是死过好几回的人了,要惜福,能守一天算一天。” 正因为失而复得,梓锦才更不愿意失去,可是又不想叶溟轩在这样的精神状态下为自己担心,就点点头,伏在他的胸口,“我会惜福的,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叶溟轩跟梓锦说了很久的话就悄悄的睡过去了,闭着眼睛的睡颜安静又祥和,梓锦的泪珠却一颗颗的滚落下来。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来到了小敏的房间,只见收拾的整整齐齐,整个家一进门的时候也是收拾得整整齐齐。 小敏是因为内疚吗?梓锦不知道,可是想着这几日的相处,小敏笑的那样开心,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如果不是小敏做的,可是别人又进不来这间屋子,而且别人也未必知道这玉佛的秘密,就算是看到了也未必识货。 正因为这样,梓锦才觉得自己的猜疑是对的。 抚摸着凯蒂猫的图案,梓锦的心慢慢的变凉,小敏,我本想着给罗家留一条后路的。可是……你太让我伤心了,你为什么要这样让我伤心,我真的只想跟我爱的人相守而已,你们一个个的都来阻挠我们! 下定了决心,梓锦拿出了电话拨通了叶老爷子的手机,“事情有变,另一块玉只怕是会在罗家出现。” 电话那边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叶老爷子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你怎么知道这消息?” “因为罗家想要的另一块玉佛在我身上,而今天玉佛随着罗简的女儿一起消失了。”梓锦淡淡的叙说着事情的经过,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了。 叶老爷子沉默了很久,然后轻轻吐出三个字,“知道了。” 手机发出嘟嘟声,梓锦的神色变得暗淡无光,她知道在这平凡的夜晚,有些事情会不一样了。 果然,第二天叶家公关部出面澄清谣言,并拿出梓锦跟罗玦前的合同让大家过目,彻底洗刷梓锦的形象,并且说这单子买卖本就是梓锦友情相助,却不想被人暗下黑手。 elaine这个时候也适时地挺身而出,十分可客观的描述了罗玦来见梓锦的情况。至于设计稿梓锦本就准备了两份。而且合同里又被动过手脚,梓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份完美的设计稿,让业内享有盛誉的设计师过目,被人得到肯定后,然后就委屈的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过就是自己好心帮忙,却没想到罗玦故意挖坑给他挑,擅改自己的设计稿,把污水往自己头上泼。因为罗玦是以罗氏集团的名义现身,这桩丑闻一现身,罗氏集团也跟着遭了秧,股价立时下跌,再加上叶氏在后面暗下黑手,全力出击,就算是罗氏这样的老牌一时间也是风雨飘摇。 因为叶老爷子怕双玉合璧罗家翻身,叶家就会倒霉,所以这一出手果然是商场老将的伶俐手段,从各个方面打击罗氏,几单大生意被叶氏抢到手,股票一直往下跌,虽然罗家一直在苦撑,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当你的信誉遭受最大的危机,就会发生多米诺反应,任何力量都不能再短时间内阻止。 与此同时,秦舟也对腾越影视开了战火,以陆漻联合罗玦给梓锦下套借口,更是挖出了陆漻跟多负面的新闻。一时间八卦娱乐将罗玦跟陆漻的事情炒得不亦乐乎,腾跃影视公司也因为这桩丑闻更被人扒出了很多被埋藏的黑色一面,甚至于不仅在娱乐版连续几天占头版头条,居然还上了社会版的头条。这件事情的后果有好几个投资都打了水漂,引入的资金迟迟不到位,正在拍摄的几出大戏全部停了手,整个公司陷入泥潭。 陆漻自身难保,罗玦自顾不暇,这两人为了尽早脱身居然狗咬狗,满地狗毛飞。 一连几天梓锦最担心的就是那块玉佛究竟有没有在小敏的身上,可是岳凌风的手机打不通,梓锦又没有小敏的联系方式,只是最后接到岳凌风的电话知道小敏出了国,被她妈妈接走了。 这时梓锦才有些回过味来,慢慢的明白为什么这几天罗氏集团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反击,看来罗简并不知道玉佛已经到了小敏的手上。如果他知道了事情就不会这样子了,幸好幸好,老天还是长了眼了。 梓锦在煎熬中等着岳凌风的消息,这几天到了晚上,叶溟轩清醒着跟她说话的时间越来越短,而白天的叶擎越来越有精神,甚至于有几次晚上叶溟轩醒来就会直接变成叶擎了,吓得梓锦都不敢跟他同床共枕,借口公司事忙要处理事情,都呆在小敏之前住过的屋子里。 叶擎居然也没有跟以前一样粘着梓锦,也只是笑笑就随了她,梓锦越发的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是每每白天在叶氏相逢总觉得叶擎看她的目光朦朦胧胧的夹杂着江南烟雨的气息,潮潮的却又暖暖的。 罗氏集团毕竟是几十年的根基,不是叶家一朝一夕就能打垮的,而后面的事情更不是梓锦能插手的商场上的事情,操控股票,买通罗氏的股东这样的事情就是叶老爷子最拿手的,更何况叶老爷子养的一票智囊团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只需要一个开战的契机。 梓锦提供了这个契机,也就功成身退了,可是这个时候叶青却一反常态的开始正儿八经的在公司上班,再也没有了以前不重视家族产业的态度,这样的改邪归正让叶老爷子激动不已,就连叶家大哥,远在海外的二哥都打电话来关心和感谢一番浪子回头。 梓锦反而闲了下来,越是闲着心里越没底了。所有的负面绯闻都有叶氏公关部去摆平,叶氏共管部经理真是一个奇才,娇娇小小的一个女人却有一张男人都不敢惹的嘴巴,一张口就能让别人退一射之地。 就连梓锦也是极佩服的,要是她有这个本事,真是能横扫娱乐圈了,这样的一个人不去当经纪人真是可惜了。 这几日晚上叶溟轩再也不会出现了,梓锦知道叶溟轩是存在的,只是没有玉佛牵引的力量,他没有办法压制叶擎的力量出现,明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还是很伤心。 于是梓锦在连续半个月联系不到岳凌风的时候,就收拾了行囊,直奔国外。梓锦从乔漫那里得到了小敏妈妈的住址,不管怎么样。梓锦都要见一见小敏,如果能顺顺利利的拿回玉佛也就罢了,如果不能……梓锦握紧拳头,她也不惜开战一决胜负! 梓锦坐上航班的同时,却在空中跟岳凌风的另一架航班擦肩而过。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嘻嘻…… 309:心理辅导月票4168补更 309:心理辅导月票4168补更    梓锦拿着乔漫给的地址找到徐林的家时,徐林并不在家,按了许久的门铃也不见有人开门,想必小敏也不在家。梓锦就坐在门外等,有路过的邻居好奇的看着梓锦,梓锦就连说带比划的跟人家打听。 结果邻居却说今天这家人就回国了,梓锦那个郁闷啊,怎么就这么寸,想到这里梓锦就拿出手机试着给岳凌风打电话,谁知道依旧是打不通。 梓锦只得立刻坐了车往机场赶,立马定了最近的航班回国。 然而等梓锦回国,却发现事情不过是短短的的两三天时间,又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听着叶擎叙说着着事情的经过,嘴角慢慢的勾起了笑容。罗家果然在撑不住之后起了内讧,让现在的当家人罗简的父亲交出信物,开启罗家的储备资金挽救企业。可是谁又能想到罗老爷子把玉佛早早的就给了罗简,可是玉佛在罗简那里失踪了,于是罗家自然是闹成一团,以为罗简有私心不肯拿出东西来。 梓锦这时估摸着,怪不得罗简要千方百计从自己手里把东西买过去,只怕就是为了堵众人的嘴呢。 既然东西不在罗简手里,那玉佛去哪里了? 梓锦现在着急得不得了,一日找不到,一日叶溟轩就不能现身,他们能回去的时日有限,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机,叶溟轩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她一起回去了。 叶擎说完后,就细细的观察着梓锦的神态,眼中迷茫越来越深,这几日他夜晚的记忆格外的清晰,好像前段日子的时常就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而且叶擎也能敏锐地发现,梓锦看着自己的眼神经常就会放空,她明明在看自己,可是就好像穿透过自己在看另一个人,这种感觉再想起梓锦曾经说过她有一个深爱的男人的时候,越发的强烈。 梓锦只顾着陷入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发现叶擎的对劲,想着明日再去岳凌风的家里堵人。 “你要那玉佛做什么?”叶擎猛不丁的问道。 梓锦的思维正在抽空的状态,再加上夜晚的她习惯了没有防备,下意识的回道:“自然是跟你一起回家,你糊涂了……” 话未说完,梓锦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忙站起身来说道:“那个,我有点累了,先回房歇息了。” 梓锦就想溜之大吉,却被叶擎堵住压在了墙上,两人额头贴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呼吸近可听闻。 梓锦一颗心蹦蹦直跳,很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叶擎的神色瞧着梓锦,挣扎中带着丝丝难言的痛苦,“梓锦,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这几日我想得很清楚了,我的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这几日我晚上的记忆完全是清清楚楚的。而前段时间我既不清楚的事情,却做了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虽然就算是我清醒着,也依旧愿意去做的事情,可是你知道吗,被人强行剥夺记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梓锦不要逼着我恨你,你一定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而且这跟你一定有脱不开的关系,还跟你送给我的那块玉佛有关系是不是?” 男人的思维一向比女人有的时候更敏锐,梓锦知道也许有天会瞒不住,只是她自私地希望,就算是有这一天也一定要在他们回去之后。 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块。 “叶擎,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欠你的,可是有些事情我说不出口,也没有办法说出来。我只能说很抱歉,真的很抱歉。”梓锦依着墙壁,能感受到叶擎那勃勃的线衫下面剧烈跳动的心。 叶擎似乎没什么剧烈的反应,好像已经预料到梓锦会这么说,只是他依旧没有松开梓锦,努力地压抑止住呼吸的频率,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有没有一点点真的想要跟我在一起?” 梓锦怔怔的看着叶擎,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满是苦涩的嘴角,微微的垂了下来。 “一点也没有吗?我在眼里就是一个利用的工具是不是?”叶擎面无表情的问道,缓缓的松开了梓锦,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浑身有些发软的梓锦,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盛世胭华中楚君秋的绝望。 “不是。”梓锦脱口而出,抬眼看着叶擎,满眼的泪花,满是苦涩的说道:“叶擎,如果说这个世上我对不起的人是谁,那就是你!可是这原因不能说,我没想过要害你,也没想过要利用你,只是有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太美好,太让我不能拒绝。我明知道对你不公平,可是我没有办法去推开,真的很抱歉。” 梓锦抱着头顺着墙壁哽咽出声,“我爱他,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跟他在一起,我也会拼尽全力。我一直以为我在这个世界再也不能遇上他……” 梓锦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只能环着双臂默默的啜泣,她怎么能对着叶擎说出这样残酷的事情,她怎么能说他连个替身都不是…… 叶擎没有跟以前一样,嬉笑着劝慰梓锦,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力的关上房门。 梓锦随着关门声心口也跟着重重的一跳,她知道她终究还是伤害到他了。 明明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明明想要避免伤害到任何一个人,可是谁最后还是让他遍体鳞伤。 姚梓锦觉得自己真是失败,上辈子被人活活烧死,这辈子却还要这样窝窝囊囊。上辈子过得谨慎小心,巴结这个讨好那个,纵然是在姚府也是过得小心翼翼,最然最后收获了亲情,可是她付出的更多。 她一心想要护着叶溟轩,想要保住平北侯府,可是最后却以为她的缘故,害得人家跟着家破人亡,害的姚家家破人亡,害的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还要受罪,最后颠沛流离致死。 她活了两世,却都是那么失败,突然之间,梓锦觉得她活着真是没什么意思了。 她就是一个不详的人,什么人沾上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呢?回去后如果不能回到大火以前,她该怎么面对姚家的人,该怎么面对平北侯府的人?她该怎么样去赎她的罪。 上辈子还没有结算完,这辈子又伤了叶擎…… 叶擎从卧房出来的时候,看着另一个卧室亮着灯光,本不想搭理梓锦,但是看看那么晚了还没睡,心里又忍不住的担心。告诉自己就是养只小猫小狗处久了还有感情呢,就看一眼,看一眼。 还未等走到门口,就闻到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猛地推开门,就看到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满是啤酒瓶,姚梓锦一个人半倚着墙壁半眯着眼,整个人的脸上泛着有些异样的潮红。 叶擎心中一紧,忙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夺下梓锦手里的酒瓶,怒道:“你发生么疯呢?想要喝死自己吗?” 梓锦努力的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很重,努力的使劲的睁也不过是睁开了一点点而已,瞧着眼前有些迷迷糊糊的俊彦,伸手抚了上去,呢喃的说道:“溟轩,你说我是不是个祸害,我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会祸害人。要不是我姚家跟叶家也不会遭难,要不是我老太太也不会过世,要不是我你还是京都威风凛凛的叶三少,我真恨我自己,恨不得没有穿越过那一回。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去博古学院,再也不会学人家玩什么穿越,再也不会去招惹你。” 说到这里梓锦打了一个酒嗝,迷迷瞪瞪的看着头顶上那盏泛黄的复古灯,“如果再重活一世,我再也不要装什么淑女,再也不要让人家看到我身上有什么阿若的影子,再也不希望我就是那个肖似杜清怡的人。什么狗屁气质,若不是这东西秦时风怎么会盯上我?若不是这东西怎么会叫静谧老贼婆钻了空子,若我重活一世,一定砸了老贼尼的场子,一定要成为人人口中的恶霸,让人看到我就绕着我走,那秦时风在我身上就再也看不到阿若的气质,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你,老贼尼就不会利用这一点,让皇帝抽风成为她复仇的利刃……” 此时听着这些话的叶擎完全惊呆了,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发梦? 梓锦说的这些不正是盛世胭华里的剧情吗?可是……他怎么听着浑身发毛…… 叶擎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扶着墙壁往外走,他需要冷静一下,看着姚梓锦哭得这般伤心,好像根本不是虚构的故事,可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擎走出房门,镇定了一下心神,然后拨打了一个电话:“jason,你在不在家?我想我需要你的心里辅导,我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我不知道这是真是假……” 三更九千字送上,明天继续,拥抱大家,亲们不要忘记推荐哦,爱你们,明天依旧会有加更! 310:寻回 310:寻回    梓锦第二日醒来,却完全忘记了昨晚上的醉话,只听到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推开门走了出去,却看到叶擎围着她的红格子的围裙,正在手忙脚乱的做早饭。 一个大男人,身上围着女人的围裙,一边架着锅煎着蛋,一边还要熬着粥时不时的用勺子轻轻的搅拌一下。能看得出叶擎不善于做这些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他这么反常。 梓锦斜倚着门口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时光流逝,岁月静好。上辈子叶溟轩那般的喜欢自己,可也没为梓锦下过厨做过饭呢。是呢,那边是君子远庖厨。 梓锦轻轻地笑了,原本不该笑的,可是她还是笑了。走过去接过叶擎手里的铲子轻轻的翻动着煎蛋,淡淡的说道:“我来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你先去洗脸刷牙,一会就得了。”叶擎伸手将梓锦推了出去,一副似乎不记得昨天跟梓锦说过什么话的样子。 似乎昨晚上那用力的一摔门,也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幻觉。 梓锦也没强求,就去洗脸刷牙,想着今日还要去岳凌风家堵人,就压下了琢磨叶擎心思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鸡蛋煎的有些焦,白粥熬得有些硬,幸好还有楼下买来的热乎乎的包子。两人相对无言,梓锦就觉得这顿饭吃得不上不下的,想了想说道:“我想我该搬出去了。” 她怎么还有脸赖在这里,面对着这样的叶擎,梓锦做不到。 叶擎的手一僵,面色就有些难看,好久才说道:“随你。” 梓锦心口就松了口气,向来她的小出租屋早就没有蹲守的记者了,她真的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没有愧疚的面对着叶擎,梓锦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做不来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事情。 人能混蛋一次,不能混蛋一世。 吃晚饭梓锦收拾了碗筷,刷洗干净了,收拾了自己简单的行李,其实没什么好收拾的,来这里的时候就没带什么,这里的东西都是叶擎的,就带了自己平常穿的衣服,站在玄关前换好了鞋子,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叶擎,努力的扬起一个微笑,缓缓的说道:“谢谢你。” 梓锦转身开门,抬脚欲走。 “姚梓锦!” 脚步一顿,就听到背后有脚步跟来,可是在自己三步的地方就停住了。 梓锦甚至于都能听到叶擎粗重而又压抑的呼吸声,良久以为他不会说什么了,却又听他说道:“如果……如果我说我愿意去做他的替身,你会不会留下?” “不会,你永远不是他!”梓锦摔门而出,眼泪却在关门后忍不住的流淌出来。叶擎,你那么好怎么就能做一个替身,她姚梓锦受尽了做替身的苦楚,又怎么能让你重蹈覆辙。 人心都是最容易变却的东西,现在他是想着愿意能做一辈子的替身,可是一年、十年之后呢?人心总是不足的,梓锦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忘记叶溟轩,而且她还要回去,不能让自己招惹叶擎。 给了希望也许换来的是更大的绝望,所以梓锦又做了狠心的人。前世今生好像梓锦总是在做狠心的人,这就是她的命吗?总是要首先推开对自己好的人。 按照宋南给的地址,梓锦很快的就找到了岳凌风的家。这小子很会找地方是一个挺偏的高档小区,居住在这的确会少很多麻烦。 做了电梯上了楼,梓锦数着门牌号按了门铃。 冰冷的金属门泛着幽亮的光芒,良久没人出来开门,梓锦就知道他一定不在家。又给他的公司打了电话,这才知道岳凌风居然是请了假的,还没到假期,自然不会回来。 梓锦不由得暗暗捉摸,自己追到国外,小敏跟她妈妈就回了国,可是岳凌风是首先追过去的,那么现在岳凌风应该也回国了才是,为什么不在家呢?又为什么不跟自己联系呢? 岳凌风应该知道自己有多着急的,可是依旧不开电话,梓锦根本就摸不到徐林母女回国后会住在哪里?而这个时候罗氏集团乱成一团。梓锦就算是找上门去,谁又会知道一个罗简前妻的事情。 想到这里梓锦就越发的有些难受了,想来想去索性坐在楼道里等,她就不信了还等不到。 这一等就是一整个晚上,岳凌风一夜未回,梓锦却在门外冻得够呛,鼻子囔囔的,因该是受凉了。 踉踉跄跄的下了楼,梓锦先去药店买了药,又吃了早餐,然后才打车去找小牧,这个时候只怕也就只有小牧能帮上自己了。 小牧接到电话的时候,就立刻冲了下来,看着梓锦满脸通红就知道是发烧了,直接就带着人去了医院。 梓锦只觉得浑身烫得要命,头脑迷迷糊糊的,周围很是聒噪了一番,然后才慢慢的静了下来。等到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牧正坐在床前守着自己,千转百回,这苍茫人世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个人自己是能依靠的。 “醒了?要不要喝水?饿不饿?”小牧忙问道,扶着梓锦半坐起来,不等梓锦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 :“姚梓锦你简直要气死我,你说你整天在忙什么,把自己倒腾成这样,医生说你最近饮食不规律,睡眠少,体力透支过度。我知道你要找回去的路,可是至少你得活着才能找吧,你这样下去早晚把自己累死,那你也不用回去了,直接转世投胎吧。” 听着小牧的絮絮叨叨,虽然觉得很聒噪,但是到底是多了几分的真实的感觉,又好像在这浊世中真真实实的存在一样。 “我饿了。”梓锦开口,小牧果然不再数落梓锦,转身打开保温盒,盛了粥出来,递给梓锦。 梓锦一口口的吃着,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便常常的叹口气,“三生有幸还能喝到你亲手煲的粥。” “滚吧你,真相不认识你这个笨蛋。”小牧接过碗,又要盛一碗,梓锦摇头,只得放下碗。随后从包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梓锦,道:“这是岳凌风送来的。” 梓锦一愣,“他什么时候来过?” 梓锦找他找不到,又没想到他居然会来了,看着手里的锦盒,心突然抖了起来。 “他从宋南哪里知道你住院了,就赶了过来,只是不能久待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说是让你不要着急,过几日他就来看你。”小牧摸着下巴想着梓锦什么时候跟岳凌风这样亲密了,那叶擎怎么办? 梓锦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块玉佛,心口就有一种安稳的感觉,终于还是回来了。想来这东西一定是在小敏的手里,不然的话岳凌风也不会真的把东西寻到。 只是小敏煞费苦心要带走的东西,又怎么会轻易的还了回来? 梓锦想不通默默出神,小牧在一旁看着梓锦纠结的样子,长叹一声,以为是什么狗血的三角恋,摸着下巴劝道:“梓锦啊,你要是喜欢哪一个就赶紧定下来,咱可不能脚踏两只船。我本来是挺着叶擎的,觉得这家伙够深情够意思,只是看着岳凌风对你好像也是情深意重的模样,我说你可不能耽搁了两个大好青年,赶紧的选一个放一个,没得祸害人家。” 梓锦闻言轻轻的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了来,“胡说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你是知道的。” “那你还跟叶擎闹得轰轰烈烈的,前段时间报纸杂志头版头条都是你俩,我还以为你要忘记叶溟轩了。”小牧惊呆了眼,难不成报纸上都是假的? 梓锦垂着头,然后说道:“小牧,我是要回去的。” 小牧愣愣的看着梓锦,咬咬牙想要说什么却最后也没说出口,只是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世上自有痴儿女。”梓锦自嘲一声,然后板起脸说道:“岳凌风还有没有说别的话?” 小牧闻言说道:“他还让我跟你说一声,你要的东西已经有了线索,过几日兴许就能拿到手了,不过他还需要机会。也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反正我就把话说给你听,还说什么有个叫小敏的姑娘又送回你那里去了,小敏又是谁啊?” 梓锦啊了一声,小敏又送回叶擎那里去了,那叶擎不知道玉佛已经物归原主,会不会对小敏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梓锦想到这里哪里还能在医院呆得住,掀起被子就穿鞋往外跑。 小牧就赶紧往外追,跺着脚喊道:“姚梓锦你给我回来,抽什么疯呢你?回来!” 一更鸟··下午还有两更,群么个··谢谢大家的支持哦,爱你们!今天会有六千字的保底更新,还有月票翻倍当天应该是三百多票开始,我起来的时候比较晚看到是五百多,这里面有个落差两百票,最后过了4168后还有多余的两百票,所以今天给大家补上这有落差的一更,今天是九千字更新,推荐票的更新明天补上,爱你们!(*^__^*)嘻嘻…… 311:无耻 311:无耻    梓锦就怕叶擎怒火之下伤了小敏,其实在梓锦心里好像就没有恨过这个孩子。她冲出医院拦了计程车就往叶擎家跑,下了车才知掉她没有带钱包,想好随后追了过来,替她付了车钱。 小牧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梓锦的神色很不好,也就不敢追问,只是在她身边默默地跟着她,免得再生意外。 出了电梯,梓锦就朝着叶擎家跑,使劲按了门铃,却无人开门。梓锦反复按了几遍,拿出手机给叶擎打电话却无人接听,不由得着急起来。 “你别急,我打电话问问宋南,看看他知不知道叶擎在哪里。”小牧一边往外掏手机,一边安抚着梓锦。 梓锦喘着气靠在墙上,心里默默的思索着这个时候叶擎会在什么地方。岳凌风这个傻子怎么就能把小敏又送回来,不过岳凌风好像不知道她跟叶擎分开的事情,也就怪不得岳凌风了。 想到这里梓锦的神色越发的难看,那边小牧低声跟宋南将话,梓锦抬头看着小牧脸上淡淡的笑容,一时有些怔忪。很快的小牧就挂了电话,看着梓锦说道:“叶擎带着小敏去了罗家,说是要拿回什么东西。” 梓锦一愣,东西?东西岳凌风已经给自己了,叶擎还要什么?小敏难道没有跟叶擎解释吗? “去罗家看看。”梓锦说着就往外走,小牧一把拉住梓锦说道:“你不要去,罗家那地方现在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 梓锦犹疑的看着小牧,瞧着小牧的神色有些不太对头,就问道:“小牧,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我哪有。”小牧立刻说道。 可是看着小牧的神态,梓锦就知道事情一定有些不对头,按照自己对小牧的了解,她撒谎的时候总会有些神情僵硬。 “小牧,你我是多年好友,现在的事情很复杂,我不能让小敏出现意外,也不能让叶擎受伤害。你说叶擎带着小敏去了罗家,能有什么好事情?要知道现在姚叶两家打得火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叶擎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跟叶老爷子交代?我不能自私到这个地步,因为自己的事情搭上别人的安全。小牧,你告诉我,行不行?”梓锦几乎是哀求了。 叶擎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怎么就会贸贸然的去罗家,很显然的一定是小敏说了什么,可是小敏既然能把玉佛送回来,应该不会害叶擎才对。 正因为想不通,梓锦才更着急。 梓锦到了罗家的时候,罗家已经乱成一团,梓锦想逃找个人问都问不清楚,里里外外的找哪里还有叶擎跟小敏的影子,好不容易捉住一个保姆问了一句,才知道叶擎跟小敏已经走了,不知道拿走了什么物件,整个罗家都在找他们。 梓锦的心一下子似乎被冰封了,站在那里不能动,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回过神来,难不成叶擎跟小敏一定要回罗家老宅是因为要拿到另一块玉佛? 小牧看着梓锦忽晴忽暗的神色,推了她一把,“梓锦,咱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姚小姐哪里也不用去了,还是留下来安安心心的做客人吧。”罗家大家长罗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人出现了,看着梓锦的神色冰冷异常。 方才还乱作一团的罗家老宅,随着罗老爷子的出现,很快的就恢复了以往模样,只是每个人的心头越发的谨慎小心了些。 叶擎拿走了罗家的玉佛,而梓锦又是叶擎对外宣扬的未婚妻,情深意浓的,这是要拿着梓锦做人/质呢。 罗家老爷子一身休闲装,头微微有点谢顶,但是精神矍铄,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梓锦。 “你们这是想要绑架吗?”梓锦也不生气,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强势,早知道就该听小牧不要鲁莽,但是女人啊,一辈子总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梓锦此刻并不后悔,浅浅一笑,又道:“罗老爷子似乎并不知道,我跟叶擎已经分手了,你就是留下我,也未必有用的。” “有用没用这个你说了不算,重要的是对我有用就行了。”罗老爷子不再废话,就让人强行带着梓锦上了楼关了起来。小牧却被叶老爷子留下了。 “没想到郑家的小丫头居然也要蹚浑水。”罗老爷子瞧着小牧缓缓的说道。 “罗爷,我只是送我朋友的,别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小牧笑米米的说道,面上少了平日的懒散,多几分戒备,不过却又似小女孩般的撒娇。 “是吗?既然如此我这老骨头就不留你喝茶了。”罗老爷子说完就往主屋走去,再也没有看小牧一眼。 立刻就有保镖请了小牧出门,小牧知道罗爷这是让她回去报信呢。 双拳难敌四手,小牧知道自己留下也没用,就笑着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对着那保镖说道:“你替我给罗爷捎句话,姚梓锦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管叶家跟罗家有什么纠葛,至少罗爷也得有作为长辈的风度。” 保镖没有回话,小牧也不耽搁转身就走了。 梓锦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罗爷,不知道对方心里有什么打算,因此就以不变应万变,对方不说话,她也不开口,两人竟然这样诡异的做了一个小时。 梓锦真是没想到罗家掌门人是这样古怪的性子,手机没有被搜走,但是梓锦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拿着手机玩着游戏,似乎一点也没有该有人质的担忧。 桌上的茶已经换了三遍,梓锦一口也没喝,就那样默默地坐在那里。 “小敏已经把东西给你了吧?” 梓锦手一颤差点没拿住手机,抬眼看向罗老爷子,对这话里的内容惊疑不定,没想到罗老爷子居然连这个都知道。那么既然知道小敏把东西还给我了,他为什么不阻止? 罗家现在很需要这块玉石! 瞧着梓锦的神情,罗老爷子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你长得像你父亲,一点也不像你妈妈。” 梓锦心里又咯噔一声,下意识的防备起来,冷笑道:“我自小就是被遗弃的孩子,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听到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所以如果你知道的话,就不要告诉我。” “你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还是怕知道后良心不安?” “良心不安?我为什么要良心不安?你这话说的未免有些不知所谓。”梓锦冷笑一声。 “你爸爸是个糊涂的,你妈妈又是个倔强的,有些事情没有单纯的对错却早就了不能挽回的结局。” “我说了我不想听。”梓锦怒道,其实在知道这块玉佛跟罗家有关系之后,再加上罗家有另外一块,再加上这玉佛的代表的价值,梓锦就知道自己一定跟罗家脱不开关系的。 可是梓锦不想也不愿意跟罗家有什么牵连,所以才不要去想什么爸爸妈妈的事情。 既然当初别人选择抛弃了自己,那么今天她就不会选择相认。姚梓锦也有自己的傲气,她又不是物件说扔就扔,说要回来就能要回来的? 梓锦实在是讨厌罗家人,更害怕自己身上会有罗家的血,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笑话,很不好笑。 “你不想听不代表事实不存在。”罗老爷子低眸,转头看向外面的天空,嘴角翻转着莫名的微笑。 梓锦突然冷笑一声,“有些人也别太自以为是,也许你认定的并不是所谓的真相。这年头什么都有假的,是不是?” “真真假假有什么关系?只要我觉得是真的有什么关系?”罗老子打量着梓锦,随口说道。 梓锦一时摸不清楚罗老爷子到底什么意思,心里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这个老狐狸打得什么主意。但是这个老狐狸把自己留下来,那肯定是有用意的。 思量半响,梓锦想着叶擎那个傻瓜别来才好,如果来了岂不是更乱了?但是梓锦又觉得罗老爷子有些可笑,现代的社会哪里还有一怒为红颜的,叶擎就是想要做什么,叶家未必愿意呢。 想到这里梓锦又松了口气,她实在不想再欠叶家什么了。但是身陷险境,梓锦还是要自己努力脱身的,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能在什么地方傍上罗老爷子。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跟叶擎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再欠叶家什么,如果你要的东西,我能帮上忙,不用惊动叶家岂不是更好?”梓锦开口试探,总得先知道敌人的所图才能对症下药不是? “我要的东西你没有,但是叶擎一定有。”罗老爷子轻笑一声,看着梓锦说道:“你说没关系了那你又关心这个小子做什么?” 梓锦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皮笑肉不笑,“君子坦荡荡,您这行为是不是有点太无耻了?”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稍等,再有几张就回去了,不要着急哈·群么个··谢谢大家的支持哦!天热了,出来冒泡了,看我纠结的小眼神! 312:契机 312:契机    罗老爷子对于梓锦激烈的言语并没有什么反应,神情一直淡淡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样的淡定在梓锦看来越发的不安了,长眉轻拢,陷入沉默。 如今叶家跟罗家已经是水火不容,就算是罗老爷子留下自己也未必能让叶家拿什么做交换。而且,玉佛的事情梓锦直达知道的人并不多,叶老爷子之前就没有打玉佛的心思,想来也不会是背信弃义的人。 思来想去那就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用自己换回叶擎从罗宅拿走的另一块玉佛。想到这里梓锦下意识的摸一摸口袋里,玉佛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梓锦用过了晚饭,也不见有人前来,心里更是摸不到头脑了。小牧走了不见人影,岳凌风也不露面,就是叶擎跟叶家人也没有露面的,想到这里越发的不明白,罗老爷子扣着她做什么。 虽是人质,待遇还是比较好的。晚上的饭菜都很丰盛,只要梓锦不走出房门,就不会有人打扰她,天色越来越晚,梓锦的手机也没电了,又没有充电器,一时间也不能充电,想到这里苦笑一声,感情这是天意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呢。 想来想去,既然没有办法,索性就顺其自然好了,爱咋咋地了!于是反倒是安心的上床睡觉,就连房门都没倒锁。 “那丫头睡了?”罗老爷子看着罗简问道。 罗简点点头,坐在罗老爷子的对面,酌量一番才说道:“叶家原不肯让步,后来也不知道叶擎说了什么,叶家闹了好一会儿,最后给了答复,只同意不在幕后下黑手,至于别的事情他们也不会伸手相助。” 罗老爷子冷笑一声,随即脸上又有些落寞,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总比两败俱伤的好,只要他们不下黑手,罗家撑过这一场不是难事。跟叶家的账以后再算,那玉佛讨回来没有?” “叶擎不肯给,说是要借用几天,七日后归还。”罗简抿着嘴说道,神情虽不悦却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脸色总归是有些难看。 罗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孙子就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总归是解不开心结的。 “那丫头长得跟你父亲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却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罗家的人,真够倔强的,这一点也随你父亲。”罗老爷子道,那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泪光点点。 “她跟她母亲就是来祸害我们家的,她母亲害的我父母感情失和,双双早早过世。她如今一露面,罗玦就被逼退出演艺圈,跟叶擎的事情也算是黄了,后又设计罗家差点大厦/将倾。她们母女都是祸害,我讨厌她们。”罗简这个时候似乎有些孩子气,在自己的爷爷面前难得的有些软弱。 “你爹爹当年悔婚,的确是因为梓锦的妈妈,可是后来你妈妈出手设计了梓锦的妈妈,也算计了你爸,害得你爸爸先是出/轨,后与她彼此误会,后来你妈又带着你们兄妹二人上门来讨说法,婚外情大白于天下,这个才导致两人离婚分手。说起来他们三人的恩怨纠缠,其实跟你们没多少关系,你爸爸抑郁而终还没四十岁,你妈妈车祸而亡,梓锦的妈妈也早早的离开这个世界,不然的话当初她也不会狠心的把孩子送进福利院。但是她宁可送进福利院,也不送来罗家,可见她有多倔强。如今这些事情都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你又何必看着梓锦不顺眼。那玉佛原本就是你爸爸留给她母亲的,她母亲愿意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你们兄妹切不可生了心思再要回来,那剩下的另一半,这辈子你们兄妹也足够花用了。” 梓锦本来起来想要喝口水,却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些事情。 她居然跟罗简、罗玦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度,但是经别人亲口证实,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就好像你一直讨厌一个人,忽然之间知道这个人是你不能去讨厌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 难怪没看到叶家人出现,原来是罗简上门去谈判了,梓锦没想到叶家居然因为她收手,那么辛苦这一场算是为了什么?如果早就知道罗简肯把玉佛借给叶擎,他们又何必走这么多的弯路? 可是随即又想若没有这些弯路,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把东西借到手,世事本如此,相依相符而已。 梓锦再见到罗玦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早饭桌上,这辈子也没能想到居然会跟罗简、罗玦还有那个罗老爷子同桌而食。梓锦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又不想亏了肚子,索性镇定的坐下来吃饭,只有胆小鬼才跑呢。 果然这些人都是极强大的主,居然依旧面色平常,好像真的是一家人寻常的早餐,只不过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罢了。 用过了早餐,罗简看了一眼罗老爷子,这才看着梓锦说道:“你要出门随你的便,你要回来住也随你的便。”罗简说完走了,拿着公文包就赶去了公司,叶家虽然答应不下黑手,可是公司里要处置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 梓锦一时没有回话,只是微皱了眉头,罗玦的神色有些惨白,垂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牛奶,吃着面包,始终也不看向梓锦。 梓锦快速的吃完饭,想着既然自由了,就要赶紧的去叶擎那里,双玉合璧。因此三两口吃完,就要出门。 “等等。”罗老爷子叫住了她。 梓锦只得停住了脚,回过身看着他,只听他说道:“这里虽然不是把你养大的地方,好歹也是你出生的地方,你父母亲都不在了,可这里还是一个家。” “……”梓锦说不出话来,整个人站在那里,身形微僵,良久才背对着二人说道:“也许我没福分在这个家里住下,那玉佛我也不想要,但是我还有点用处,兴许有一天它们会完璧归赵。” 它们完璧归赵的时候,就是姚梓锦消失的时候。 梓锦说完就往外跑,罗老爷子一时不明白,罗玦却反常般的追了出去,挡在了梓锦的面前。 梓锦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又要做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抢你的任何东西,我也不会跟你争什么产业,我不稀罕。” “难怪我一见你就很讨厌,你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罗玦的话让人极度的不舒服,语调怪怪的。 “我看你也是十分的讨厌,可见是天生不对盘。”梓锦不想跟她啰嗦,推开他就想要走。 罗玦一把拉住梓锦的手臂,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不该说,瞪了半响,慢慢的放开手,自己转身进了屋子。 梓锦想着罗玦方才的神色,突然间就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受。可是谁又能想得到上辈子她跟罗玦互相算计,这辈子居然还修成了姐妹,这个世道果然是神奇的不得了的。不知道是不是管投胎的地府大哥,是不是一时睡迷瞪了,把他们两个冤家对头送做一对了。 梓锦摇头又要走的时候,突然罗玦又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老照片一个笔记本一个文件袋,看着梓锦说道:“谁也没有想到小敏那丫头居然会领着岳凌风进了老宅,从我爷爷的保险柜里拿走了另一块玉佛。我也不知道岳凌风究竟跟小敏说了什么,让小敏我大哥的宝贝女儿都倒戈相向,站在你的那一边。” 梓锦默然,小敏只怕是听岳凌风说这玉佛对我很重要之类的话,不然的话小敏怎么会胆大包天的带着岳凌风偷罗老爷子的物件。 难怪岳凌风前段时间让自己忍耐,原来是从小敏这里打开了口子。 只是不知道罗玦为什么跟她说这些,梓锦皱眉不语。罗玦又说道:“这张照片是你妈妈的照片,这本笔记本是加了密码的,可是不管是谁都没能打开这个笔记本,这是你妈妈的遗物。我刚很讨厌她,是她让我妈妈走上了不归路,可是我哥跟我说这跟你没关系,我也没想到你会是我的姐妹,我依旧很讨厌你。这辈子也没打算跟你做姐妹,不过既然这些东西是你妈妈的,你就拿走吧,以后再见面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罗玦将东西塞进梓锦的手里,这才大步离开。 这辈子梓锦的确也没打算跟罗玦握手言和,有些事情,天生相克。 梓锦握着照片的手有些发抖,罗玦只是交代了照片跟笔记本,却没说那文件袋里装了什么。梓锦看着那文件袋,犹疑半响还是伸手打了开来,里面是薄薄的几张纸,梓锦抽出来放在眼前一看,手指不由得握紧了那几张纸。 罗玦这死丫头够狠,明知道她不想看到什么,就偏要给他看什么。难怪跑得那么快,只怕是知道自己想要揍她! 三更送上,明天继续,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拥抱大家!(*^__^*)嘻嘻……估摸着明天差不多要回去了! 313:追杀 313:追杀    梓锦手里拿着的是一份亲子鉴定,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自己就是罗家的子孙。原本梓锦只是想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她自己个觉得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就是罗家的人,那么她的心里就是打死也不承认的,总留了一份侥幸。 可是这份亲子鉴定却让自己连最后逃脱的侥幸都没有了。 罗玦果然是不喜欢自己的,不然的话就不会把这个东西给自己看,她知道自己在拒绝什么。只是没有想到罗家人更技高一筹,居然悄无声息的收集了自己的东西,去做亲子鉴定。 既然他们敢给自己看,只怕是十成十是真的。 梓锦回到了自己家,躺在床上这才拿出照片来看。照片上的女子巧笑倩兮,眉眼弯弯,嘴角带着开心的笑容,长发在空中飞舞,看得出是偷/拍的相片,背景应该是在哪一处山青水绿的度假胜地。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妈妈……梓锦却突然觉得悲哀,她对她一点记忆也没有,想起妈妈这个词,居然想起了吴姨娘跟海氏。 梓锦没想怨恨谁,罗老爷子说,他妈妈应该是把她送到孤儿院没多久就去世了,想来不是不要自己,而是没有办法了。看着照片那开心的眉眼,不知道什么样的情伤能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把照片放下,梓锦又拿起据说罗家人都没有打开过的笔记本。 这是一个海蓝色的封面,浪花卷卷,惊涛拍岸,梓锦一眼就瞧着很喜欢。果然是上了锁的,还是有密码的锁,这锁上并没有被强行撬动的痕迹,想来罗家人还是很有自尊的,没有想着去强行破坏,这样一来对罗家的印象倒是又好了些。 只是别人都打不开,自己更打不开了,她跟本就没有母亲的记忆,能有什么办法打开?梓锦试了试自己的生日,没有反应,想来罗家人应该已经试过她不知道的爸爸跟妈妈的生日,定是打不开的。 既然生日打不开,梓锦一时间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时间是她知道的,能作为密码的。 这本笔记本既然是遗落在罗家的,应该是她妈妈跟他爸爸决裂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既然是发生在这之前的……梓锦把手机充上电,然后开机,给罗简打电话。 “梓锦?”那边罗简显然很意外梓锦居然会主动跟他打电话,声音里带着惊讶。 梓锦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道:“我爸爸跟妈妈认识是在哪一天?订婚是在哪一天?结婚是在哪一天?” 那边的罗简很显然是没想到梓锦居然问这个,好半响才说道:“你等等,我帮你查一查。” 梓锦挂了电话,望着房顶默默发呆,作为女人最重要的日子也就那么几个了,如果用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作为密码,想来也是这么几个。 正在出神,电话响了,梓锦接通后,罗简的声音就传来了,“认识是哪一天这个我查不到,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订婚跟结婚是什么时候。” 梓锦轻轻的嗯了一声,从床头上拿过纸笔记了下来,然后道了谢,就挂了电话。想要跟罗家人装亲密就没必要了,还是继续维持冷淡的好,毕竟自己没打算在这个世界多活几天。 按照罗简给的日期,梓锦一个个的输入到笔记本里,结果还是不能打开,不由的有些气馁。 打不开就打不开吧,梓锦想着,反正看不看得又有什么意义?多知道一些事情徒增伤感而已。忽然又想到叶擎要借另一块玉佛七日,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现如今叶溟轩并不在他身上,想来他也不知道这玉佛还有别的用处…… 思来想去的,梓锦越发的觉得事情摸不到头绪了,现在又不想去找叶擎,梓锦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面对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叶老爷子,虽然事情的结局殊途同归,叶家没有得到原先预计的利益,但是罗家也元气大伤,想要跟叶家平起平坐也得再过几年,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跟被人联合伤了自家人,这叫什么事? 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基本达到了梓锦的预算,只是拿着另一块玉佛的不是叶溟轩而是叶擎。如果自己拿着自己这块玉佛再去找叶擎,让他带在身上引叶溟轩出来,梓锦又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她不能这样对待叶擎。 可是不这么做,叶溟轩就无法跟自己想见,两块玉佛不能合/体,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她们的时空了。而叶溟轩的时间有限。 梓锦愁得几乎白了头发,握这玉佛的手也是越来越苍白。 如此愁闷了几日,梓锦对着那不能打开的笔记本,不能合/体的玉佛,默默发呆。 七日的期限,如今已经是六日,还剩下最后一天。 梓锦最终还是不能放弃叶溟轩,不能因为自己的退缩跟内疚就放弃这仅剩的希望。 夜色降临的时候,梓锦还是敲开了叶擎家的门。 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四目相望,一个平静而恬淡,一个紧张又压抑。 “进来吧。”叶擎笑着说道,“你来得不巧,小敏刚走了,走的时候还念叨你来着。” 梓锦没想到叶擎跟自己还能这样的闲话家常,扯着嘴角,慢慢的说道:“我也挺想她。” “想她那你为什么不来看她?你知道她住在这里。”叶擎倒了杯水递给梓锦,然后又倚着墙壁垂眸看着梓锦。 梓锦一时无话,默默发呆,她也想来啊,只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叶擎。 今晚的月色极好,虽然不是十五,月亮没有变成圆盘却也格外的明亮。梓锦不说话,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怎么能开口说:喂,借你身体用一下! 想想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来时做好的心理建设,突然间就坍塌了,她终究还没有那样的冷漠。 梓锦不想再待下去了,想来今天她也不能借叶擎的身体一用了。那就再找别的办法好了,除了这个办法应该还有别的办法的。 “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梓锦匆忙的站起身子来,她想着不赶紧离开,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反悔做出什么事情来。 叶擎看着梓锦狼狈的背影却笑了,开口喊住她:“姚梓锦!” 梓锦捏紧了包背对着停住脚,却没有说话。 “你终究还是有心的,不忍心来伤害我是不是?” 梓锦心中一颤,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叶擎,一时间还没想明白。 叶擎瞧着她,慢慢的说道:“你以为我将所有的记忆都抹去了,可是后来当玉佛从我身上消失的时候,我脑海中还是有些记忆的片段残留的。但是我记不清楚,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可是我知道我脑子里有东西。” 梓锦的心咯噔一下,叶擎说的没错,那不属于他的是叶溟轩的记忆,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就仿若风中落叶,没有任何的可以抵抗之力。可是她现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我去找了他,然后他给我介绍了一个极有名的催眠师。这催眠师能让人在被催眠中,看到自己脑子里那些被隐藏的真相。一晚上的时间,我看到了一个人十几年的记忆。” 梓锦惊讶的看着叶擎,身子有些发软,忙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支撑住身体,苦涩的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这真不好,真不好。” “我故意将玉佛从罗家借来七天,而这七天我也不去找你。我就在想,我赌一把,如果你来找我,那就是叶溟轩在你心中的分量太重,我不过是你利用的踏脚石;如果你不来找我……我想我是开心的,至少你对我不是完全的利用,至少我在你心里还有点地位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就越开心,可是到了几天下午开始,我就又开始坐立不安。这是最后一个晚上了,这块玉佛是罗家的信物,送回罗家就会在罗家所有人的见证下锁进保险柜,罗老爷子告诉我,罗家这次定制的保险柜可比上次小敏能打开的厉害得多。锁进去,除非有七把钥匙,否则谁也打不开,这七把钥匙就在罗家七个子孙手里,互相牵制。” 梓锦突然觉得眼前有些发黑,也就是说就算是以后自己想要从罗家再借一次玉佛只怕也借不出来的。罗家人不是每一个都会把钥匙借出来的,真狠。 梓锦不说话,她知道叶擎还有话说,抬眸看着他,不喜不怒,面色平淡,到了这一步,梓锦已经是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天命了。 “你不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叶擎打开旁边的抽屉,水晶盒里躺着跟梓锦手里一模一样的玉佛。水晶盒……梓锦苦笑一声,水晶盒能阻挡玉佛的召唤能力,这样的话就算是叶擎把这一块玉佛拿在身上,也不会让叶溟轩附身。 看来是有高人指点了,梓锦知道了,浅浅一笑,辛苦一场,到最后才是两手空空,她决定了,明天继续飞百慕大,寻找那传说中的时空交叉点。 她宁愿死在时间黑洞中,也不愿意背负着良心的谴责。 “你做什么都跟我无关了,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想用这两块玉佛,要借助你的身体才能回到我们的地方。这对你不公平,我想我们历经磨难,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不管我跟他还能不能重逢,至少我不能踩着别人的心去圆自己的梦。所以,以前真的很抱歉叶擎。”说了出来,梓锦觉得轻松了许多。 “我要走了,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你要放弃了?”叶擎似乎没有一点吃惊,方才梓锦就想要走的,只是现在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震撼。“你要放弃是因为不希望我受到伤害吗?” “没有谁就应该成为别人的牺牲品,我先前只是想能跟他相见,能跟他回到我们的时空,我们的家人还在受苦。岳凌风说玉佛有神奇的力量,能送我们回去,我就想如果能选择我一定要回到灾难没有发生前的时候。可是不敢是在那个时空还是在这里,事情好像都是弄的一团糟。我真是一个没用的人,我的幸福也不要踏着别人的鲜血,那样的幸福我会不安。”梓锦浅浅一笑,是啊,幸福的含义就是要心怀坦荡。 “我不会放弃寻找回家的路,不能踩着你的心寻找我的幸福,可是我还有别的法子,我是不会放弃的,不放弃的同时我也求一个心安理得。” 求一个心安理得?叶擎默默的重复这句话,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梓锦已经出了家门。 叶擎这个时候朝着紧闭的卧室门喊道:“岳凌风,你还躲着做什么?” 岳凌风这时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看着叶擎笑道:“我赌赢了,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送他们回去。” 两人打赌,岳凌风赌梓锦最后一定不会选择伤害叶擎回去,如果他赢了,叶擎就要按照约定送他们回家。 叶擎赌输了,却开心得紧,一把抓起抽屉里的水晶盒,打开盒子将玉佛挂在脖子里往外追去。 梓锦下了楼,冬天的夜晚总是冷得让人发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一溜小跑的往大门奔去,她要打个车回家,然后定明天飞往百慕大的机票,还要跟小牧打个招呼,大约又会挨骂一通,还要跟岳凌风告个别……梓锦正想着,却没发现不知何时有一辆隐藏在黑暗里的轿车,突然发动引擎猛地朝她撞来。 事起仓促,梓锦眼看躲避不及,只得整个人往一旁的花坛里滚过去。也不知道里面种了什么花,梓锦只觉得给咯的生疼,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就往回跑,她还不想死。 后面的车子轰隆隆的从装在花坛里的泥土中倒了倒车,又开足马力往梓锦撞来,梓锦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速度飞快的汽车,只觉得那让人睁不开眼睛的车灯,直直的又往她奔了过来! 四千字奉上,还有五千字要等到下午了,中午某项家里来客人,要宴客,我得先准备饭菜去,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哦,爱你们! 314:回归 314:回归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伴随而来,梓锦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给拦腰截住,然后身子轻飘飘的似乎飞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抱住一样东西,让自己有安全感。触手而入的感觉是温暖的柔柔的,禁不住的抬眼一看,却是叶擎的身子居然一跃有四五层楼那么高,身后的万家灯火哗哗的闪过,梓锦吓得猛地闭上了眼睛。 叶擎……不对,这分明就是轻功……梓锦又猛地睁开眼睛,此时他们已经落到了安全的地方,梓锦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突然觉得心跳加速,问道:“你……你是哪一个?” “你猜?” 眉眼中熟悉的狡黠扑面而来,梓锦脱口而出,“溟轩?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 叶溟轩低头吻住梓锦的唇,从脖子里拉出另一块玉佛,顿时梓锦恍然大悟。叶擎决然自己主动带上了这个东西,是看到她有危险让溟轩来救她吗? 叶溟轩安置好了梓锦,就朝着肇事车辆奔去,不管怎么样都要抓住罪魁祸首,他要查清楚这是谁暗下黑手。 梓锦斜倚着墙壁,看着叶溟轩的背影不时发呆。化身成为叶溟轩的叶擎,身手了得,闪躲腾挪间就抓住了奋力反抗的司机。岳凌风也有两下子身手,两人合作倒也不惧车里出来的健壮的大汉。 三下五除二撂倒之后,叶溟轩打了个电话,保安这个时候也早已经闻讯赶了过来,周围的住户们也探出头来看着议论纷纷。叶溟轩快步的奔到梓锦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说道:“跟我走。” “去哪里?”梓锦下意识的问道。 岳凌风这个时候也跑了过来,抬手看了看表,道:“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路上说,跟我走。”叶溟轩拽着梓锦就往地下车库走去,岳凌风紧随其后,梓锦不明所以,这个时候看得出事情有些不寻常,也不开问了,就跟着他们去了地下车库,取了车出来,然后就载着三人出了小区。 坐到了车上,岳凌风开车,叶溟轩跟梓锦坐在后排,车厢里有一种难以言语的压抑在慢慢地弥漫着,似乎要绞的人的心脏缓不过气来。 梓锦看着叶溟轩,眼中带着询问。 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这才说道:“叶擎要送我们离开这里,岳凌风去过你呆过的学校,找过你的教授。在这之前你的教授给你打过电话,可是没有打通,就把电话打到了小牧那里。小牧没打通你的电话,就通过宋南给岳凌风传了信,岳凌风替你去了一趟学校,然后你的教授说今晚上飞仙台零点零时也许会有空间移动的可能,但是缝隙很小,空间错位的可能也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不晓得能不能送咱们回去。” 所谓空间错位,就是指不同的空间再过一定的时间后,就会有短暂的几十秒的时间空间半同步的整合,而这种几率教授以前说过,千年也许才有一次。但是有的时候就算是空间半同步的整合,也许并不会有时空漏洞出现,所以几率是很小的,而这种情况太罕见,梓锦没想到居然会被教授提前预测到。 “教授说这种空间移位,基本上是不能预测的,他怎么知道的?”梓锦很是疑惑的说道。 “因为两块玉佛同时出现,引起了空间的异常,所以被教授察觉到了。”岳凌风插嘴说道,打了方向盘拐弯,往飞仙台的方向加速奔去。飞仙台乃是古时凡人修炼成仙飞升的地方,因为典故有好几个版本,到现在梓锦也不知道飞成仙的究竟是哪一个。 梓锦听着心里一颤,一时间脑子里千回百转,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去问,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问。如果今天真的回去了,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了结,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梓锦正要开口问,就在这时候车子一下子停住了,原来已经到了飞仙台。只是这飞仙台真的很高,就是台阶也有几百上千阶。 三个人爬上去的时候,梓锦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哪里还有时间去想什么遗留的问题。想着岳凌风跟叶溟轩既然带她来这里,自然是已经想好了后续解决问题,又想着连着这么久没见到岳凌风,梓锦心里就明白了。 到了山顶,梓锦手里的玉佛就被叶溟轩要走了,梓锦一时间心里紧张起来,岳凌风抬手看着表,缓缓的说道:“还有二十分钟,姚梓锦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如果你想问叶家罗家以及小牧那边的事情就不用浪费时间了,说的有意义的。” 梓锦翻翻白眼,果然如此,岳凌风居然替她做好了所有的事情。张了半天嘴,梓锦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了,随即叹息一声,“我没什么说的了,很显然你连我的身后事都知道怎么办了。” 岳凌风点点头,随即板着脸说道:“教授让我跟你俩说,空间移动会产生回去的契机,但是也很有可能让时空产生扭曲变形,有的时候就算是你回到了原来的时空,也很有可能人事都会有变化的。” “什么意思?”梓锦迷茫了,回去了事情也会发生变化吗? 叶溟轩显然也有些听不懂,跟梓锦一样看着岳凌风。岳凌风又看看表,用最简单的方式说道:“就是相同的时空相同的人物,但是很有可能事情的发展跟你前世是不一样的。但是也有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因为你们不是按照正常系统回到原来的时空,是利用时空的变异回归,所以可能会连带着原本的时空发生某种质变。” 梓锦跟叶溟轩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神情有些诡异。 “只是有可能。” “那所有的人都还是原来的人,就是可能人生轨迹会不一样?”梓锦迅速地反应过来问道。 “我也不太懂得,只是转达教授的话,教授说你们自己选择,第一你们回去的时候跟原来的世界是并行的。第二,你们回去了,时空还是原来的时空,但是时空里面的人物可能会因为时空的变异而发生改变,教授说这一点谁也不能预料到变化到什么程度。第三也许你们会被扔到别的时空去。第四,也许你们会永远的消失在宇宙黑洞中。”岳凌风的声音越发的有些苦涩,他希望他们不要走,可是如果不走叶溟轩就再也没有机会跟姚梓锦相守,真是左右为难呢。 梓锦转头看向叶溟轩,叶溟轩看着梓锦,两人四手相握,呼吸相闻。 叶溟轩首先开口,“小丫头,变数太多,我想……” “你想什么?想把我扔下?叶溟轩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你我依旧能够活下去,又做什么费心劳力的做这些?如果你想要劝我跟你分开,就省省吧。除非你变心了,不喜欢我了。” “当然不是……” “不是就行了!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家,所以请你不管去哪里一定要带着我。”梓锦看着叶溟轩浅浅一笑,在这黑如幕布,繁星闪烁的夜晚,那一双剪水双眸闪闪生辉,“就算是咱们消失在这宇宙黑洞里,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岳凌风专注的看着夜色,原本明亮的夜晚慢慢的似乎被乌云遮盖住了,天地间一下子黑了下来。从叶溟轩手里拿过属于梓锦的那一块玉佛,又看着叶溟轩说道:“你们四手相握,将另一块玉佛同握与手中。” 两人照办,岳凌风从口袋里拿出一副镜子带上,拿镜子瞧着不是普通的镜子,梓锦知道兴许是教授给他的物件,心里还是很感激教授的,只可没有机会当面致谢了。 “岳凌风,请你替我谢谢教授,谢谢叶擎,罗家那边就当是我死了吧,本来就无牵挂,我死了也一了百了了,免得他们整日的牵挂与我,担心我手中的玉佛。岳凌风,如果我没有带走这一块玉佛,就把它给小敏,她也是罗家人。我很喜欢她。”梓锦低声交代,终究还是有些不舍的,这次离开真的是再也不能回来了,舍弃了肉身就如同堕入轮回。 叶溟轩看着梓锦微垂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晶莹的泪珠滴滴而落,心口就是长长的叹息。握着梓锦的手微微的用力,梓锦与他四手相握,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却没说一句话。 一个女人能为了一个男人抛弃所有,这样的爱情让叶溟轩如何能不触动,开口说道:“以后你还有我。” 梓锦并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顾着感伤来着,等到察觉到异常的时候,是因为脚下的飞仙石不停地晃动着,强烈的光似乎从头顶上一下子就罩了下来。两人手里紧紧相握的玉佛似乎一下子变得炽热无比,烫的想要让人扔开了去,可是他们的手分不开,就像是被强力胶紧紧地粘在一起。 岳凌风就算是按照教授的准备,从武警大队借来了防弹衣穿在身上,可是还是被两块玉佛产生的强大的震动震飞了出去。 第二天b市所有的报纸、新闻网络都在热火朝天觉得讨论昨晚上一场诡异的地动。 而这新闻中最让人惊爆眼球的是,当红偶像明星叶擎跟准未结婚妻子在飞仙台约会,不行遭遇危险,叶擎昏迷不醒,姚梓锦当场死亡,一时间引起巨大的震动。 而新闻出来的这一天正好就是盛世胭华首映礼,因为女主角的意外离世,兼之又是本剧的原作者跟编剧,使得本剧第一天播出就破了给电视台的收视率,再冲新高。 而此时,叶擎的病房内,叶老爷子正跟岳凌风面面相对,神色诡异面带怒火。 “这样做就真的对他好?他真能再也想不起来?”叶老爷子显然有些不相信。 “不是,并不是完全的从记忆中抹去这件事情,而是有选择的去除掉部分记忆。这样的话叶擎就算是醒来后也只会记得他跟未婚妻去赏月,结果遇上地动,两人遭受危险,一个昏迷,一个遇难。他的记忆中再也不会有叶溟轩这个人,也不会有姚梓锦并不喜欢他的事情。这个伤感的爱情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恋缠绵,不过是一场普通的男欢女爱,这样的话叶擎能很快的就会从这场恋爱中抽身。”岳凌风镇定的说道,屋内正进行催眠治疗,催眠师说他师从鬼道,能抹去人的记忆,治疗人的情伤,虽不尽信,却不能不试。 叶老爷子最终还是妥协了,又做了叶爸爸跟叶妈妈的思想工作,当然也爸爸跟叶妈妈并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叫做叶溟轩的存在过他们儿子体内的事情,还以为叶老爷子是怕孙子因为梓锦的死大受打击,几番思量后还是同意了。 岳凌风斜倚着墙壁,默默的吐出一个烟圈,手里握着那一对玉佛,一个是罗家的要给人家送回去,另一个他也会给小敏送去。只是小敏知道梓锦的死讯不知道会哭得多伤心。 人总会出生、死亡,这中间伴随着喜怒哀乐,可这漫长的一生,所求的也不过是一场烟雨缠绵的痴恋,白首相对的心安。 梓锦、溟轩,祝你们能够幸福……终老! 掐灭摇头后,岳凌风大步地走出了医院,仰头望着正中天的太阳,半眯起了眸,他们家世世代代的宿命终于也完结了,以后再也不用整天挂念着,寻找着那个遥远的传说。 无事一身轻,他也该去寻找他的人生另一半,漫漫长路,总需要有一个人,陪着他笑,陪着他哭,陪着他看日出日落,花开花败。 我们都会幸福的! *** “你说莫姨娘真是闹得有些过分了,太太那性子又是个爆竹,一点就着的,这下子老爷回来可热闹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 “可不是,钱妈妈整日的趾高气昂的,还真当自己是正牌太太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呸,也不打盆水照照,德行。上次针线上的丫头不过是没替她私底下做衣裳,没几日就被训了借口撵了出去,那老虔婆就不怕遭报应,可怜那丫头家里老母病重,哥哥嫂子又是只有钱的主,还不定又被卖到哪里去。” 梓锦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这两个人真是聒噪,想要让她们闭嘴,可是还是一直说个不停,自己想要说话却又张不开嘴,难受得正紧,就听到先前说话的婆子又道:“昨儿个咱们姑娘打破了罗家姑娘的头,也不知道罗家姑娘怎么样了,要是留了疤少不得国公夫人就会打上门来,到时候太太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庶女费心思,吴姨娘又是个绵软的性子,只怕咱们姑娘又要挨罚了。” “你我也够倒霉的,怎么就伺候了这么个活阎王,整日的胡闹,上头几位姑娘也没见这样的祸害的。”后头的那个长叹一声,颇有遇人不淑的感慨。 “五姑娘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吴姨娘那样,老爷也是耿直的人,几位大姑娘也都是极有规矩的,就是三姑娘顽劣些也没五姑娘这般的淘气。这次居然敢用石头打破了罗姑娘的头,下次还不定怎么无法无天呢,连带着你我也跟着吃瓜落,两个月的月钱又没了,这倒霉的。” “你消停消停吧,要是被五姑娘听到了,少不得扒你一层皮。还不是老太太喜欢,这才纵的无法无天的,嫡出的也没五姑娘这样的胡闹。” 梓锦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屁股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旁边那嘴碎的婆子的话听的是一清二楚,突然觉的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她这是穿到谁身上了? 怎么听着这主是那种无法无天被骄纵的不得了的……庶女! 难不成她真的被送到了别的时空? 梓锦越想越怕,既然有两个婆子守着她,想来家境是极好的,自己还是个姑娘被人伺候着,又是被骄纵惯的,小日子平常过的应该很舒心。 可是她要舒心做什么,她要的是姚家人,要的是叶溟轩啊! 想到这里梓锦想要挣扎着起来的动作又缓了一缓,她好像砸破了隔壁罗家姑娘的头,那婆子说国公夫人……罗家,国公夫人,心里突然又兴奋起来,难道她没穿错地方?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成了活阎王了? 梓锦那叫欲哭无泪啊,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轻轻的咳嗽一声,能发出声了,正要喊人,就听到一阵阵匆匆的脚步传来,人还未进来,就有人大声的喊道:“小丫头,你赶紧起来,别装病啊,说好的今天一起掏鸟蛋呢。” “三少爷,我们姑娘还没醒呢,您小点声。您怎么就过来了,长公主不是说让您回京吗?我们姑娘本来打算今天给您饯行的,可是……您也知道挨了罚正卧床呢,要不您先回去?”外丫头的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呸,小丫头身子骨好着呢,几板子哪能下不了床,我去看看。”话音一落,梓锦就觉得眼前的帐子一下子被人给掀了起来,心口扑通直跳,三少爷……长公主……难不成是叶溟轩? 所有的月票加更全都补完了,今天也把推荐加更补完了,明天大图……嗯哼,明天继续加更!回到了古代,可是时空发生了扭曲,上辈子过得很憋屈,所以这辈子两个活阎王来讨债了,大家明天看好戏吧! 315:旧人相见 315:旧人相见    那猛地被掀开的帐子,就透进来大片的光亮,梓锦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难受的憋闷。许久没听到周围的声音,梓锦的心一下子就有些慌张起来,猛地睁开眼睛,哪里还有什么刺眼的光亮,只有夜色下朦朦胧胧的帐子顶黑漆漆的立在头顶上。 梓锦缓缓地坐起身,一时间竟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方才的人呢?那样的真实,那样的鲜活,明明方才还在耳边回响,可是一睁开眼睛什么都不见了,难不成是梦? 梓锦怔怔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她跟本就不知道自己这是处在什么地方。梓锦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多了很多的东西,但是一时间又缕不出个线头,脑仁疼得厉害。 迷迷糊糊间梓锦又睡了过去,浑身疲惫得没有一点点的力气,睡梦中仿若看到了自己拿起砖头用力拍向了小小的罗玦的头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小罗玦哭的稀里哗啦,梓锦被爹爹打板子,老太太怒气冲冲的护着自己,指着姚老爹骂道:“你个没出息的,就知道打自家人,你也不问问锦丫头为什么就打人。国公府怎么了?国公府的姑娘就能欺负锦丫头了?” 周围站着很多的人,梓锦看的模模糊糊,就见又一个小人跳了出来,身量不高,却又板着身子看着姚老爹说道:“古有圣训,见人之过易,见己之过难。爹爹见五妹妹性烈如火惹是生非,闻之怒火上涌要行家法,事有恩怨对错,罚则心服口服。还请父亲查明真相,再动手不迟。” 说话铿锵有力,行事一板一眼,不是最最亲爱的姚大哥是谁?便是在梦中梓锦也笑的香甜。 “姚叔,小丫头又没做错,你做什么打她?你打她不如先打我吧。”就有人挡在了自己前面,这声音分明就是那个掀帐子的小男孩,看那眉眼正是缩小版的叶溟轩。梓锦又乐了,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媳妇了,不错,加分。 吴姨娘在一旁捏着帕子,不敢出声,只是用含泪带泣的小眼神盯着姚谦,那叫一个美人泪动心扉。梓锦心里暗道,吴姨娘长胆了啊,以前这种场合从来不出现的,更不要说用这种眼神看着姚老爹了。 莫姨娘揪着帕子,面带讥讽,瞧着被压在板凳上要挨家法的姚梓锦,徐徐说道:“五姑娘真是好大的胆子,那可是凉国公的掌上明珠,疼着宠着当宝贝,今儿个被你一石头砸了血窟窿,要是不罚了你如何跟人家交代?老爷如何自处?太太真是教养的好女儿,口口声声对老爷说知书达理,妾今儿个可真见识了什么叫做知书达理了。” 莫姨娘一如既往的招人厌,梦外的梓锦也握了握拳头,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这煽风点火的那叫一个让人癫狂。 “你胡说什么?要不是罗姑娘使坏弄坏了锦丫头的帕子,嘴里说话又不干净,锦丫头能动手?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吗?给我闭嘴!”海氏的脾气依旧很壮观,发起火来就忘记了装柔弱,被姚老爹横了几眼。 姚冰姑凉瞅了一眼莫姨娘,这个时候开口了,“莫姨娘倒是把四妹妹教的极好,上次小春园的桃花会,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跟郑大人家瑜妹妹滚成一团闹得不可开交。” 姚梓锦看的正热闹,姚冰的嘴巴依旧是毒得不得了,一张口就让人憋屈,还说在理上,反驳不得。这种拿人伤疤堵人嘴巴的事情做得最是顺手了,瞧着莫姨娘那张脸白的,看的这叫一个乐呵。 七嘴八舌的一通胡搅蛮缠,话题越扯越远,最后梓锦只是象征性的挨了几板子,也就难怪叶溟轩说小丫头身子骨好着呢,几板子哪能下不了床。 果然是能下床的,但是几板子也是板子,屁股上还是火辣辣的。 半梦半醒间,梓锦好像有梦到了很多的场景,大都是另一个惹祸阎王般的小女孩,将姚府折腾的不得安宁,偏偏旁边有平北侯府的三公子跟着胡闹,又有姚老太太撑腰,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隔壁的罗家小狐狸精,整整几个月躲着姚梓锦走,但是还是有事没事的就跟叶溟轩蹭话,看得人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于是罗小狐狸精每每会被姚梓锦背着人的时候算计一番。 “姑娘,该起床了。”杜若的声音隔着帐子传来,轻轻的,柔柔的,就好像温暖的春风拂过人的心头。 梓锦缓缓的睁开眼睛,知道这次不是梦了,伸出自己的小胳膊一看,轻叹一口气,大约是七八岁的样子,居然又活回了小时候,而且自己在这个扭曲过后的时空,好像是一个嚣张的不得了的小家伙。怎么也想不通,姚梓锦怎么会成了这个德行,难不成自己上辈子的抱怨被老天听到了,真的给自己送了福利,变成了活阎王般的彪悍级人物? “姑娘?”杜若隔着帐子又轻轻的喊道,“今儿个可不能纵容着您的性子睡懒觉了,今天府里设了宴席,凉国公夫人会带着罗家小姐过来做客,老太太让我跟您说一声,好歹露个面,虽不至于要赔礼道歉,但是至少面子上也过得去,您就别让老太太为难了。” 梓锦叹口气,还是上次打了罗玦的后续,虽然觉得梓锦是没错的,但是受伤的总是国公府的姑娘,老太太护着梓锦不让她受委屈去道歉,但是也不能不考虑两家的交往,于是就答应海氏在家中设宴,让梓锦过去露一面就算是遮挡过去了。 更何况凉国公府那边也不是知道,要不是罗玦先招惹口舌是非,也不会有后来的暴力解决。 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含糊糊的,一笑泯恩仇,这才是世家之风。 对了,还要说一句,这一世的姚谦可不是以前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而是成为了从一品的户部尚书,管理天下钱粮,是朝廷的钱袋子,可真是一个肥差。 所以也就难怪姚府能跟凉国公府比邻而居了,梓锦摸摸脸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放送,从原来六品官小姐一跃成为京都一品大员的掌上明珠,这个跨越不可谓是不让人各种兴奋。 梓锦再世为人,瞧着围着她团团转的几个丫头,杜若、寒梅、水蓉、雁桃。少了上一世后来被撵出去的元秋,雁桃也比上一世早一些进了屋子伺候,纤巧这个时候还没从老妇人的院子里拨过来…… 梓锦舒服的叹口气,能看到自己最熟悉的人,不由得就笑容满面。 周围的几个丫头诡异的看着梓锦,寒梅轻轻地拐了拐水蓉,低声说道:“今儿个姑娘怎么一直笑,笑得我心里毛毛的,不会是又想出什么招儿要耍坏吧?” “呸,什么叫耍坏?姑娘那是路见不平,别胡说八道。”水蓉轻哼一声,把床铺收拾平整了,这才笑着问道:“姑娘,今儿个穿哪件衣服?如今正是初春时节,要穿些颜色鲜亮的,昨天老太太让杜若姐姐拿回来了一身杏子红的衫群,您要不要试试?” 看着梓锦在犹豫,杜若以为梓锦不喜欢,转头看着梓锦笑道:“姑娘,您年纪正小,杏子红又娇俏,梳一对双环髻,缀上珊瑚珠子,老太太看了一准喜欢。” 梓锦知道这一世的自己不用活得那么憋屈了,虽然现在还没有理清楚这一世的自己怎么能那么张扬,但是梓锦知道老太太依旧是她的靠山,就脆生生的笑道:“行了,就穿这个吧。” 梓锦被丫头们层层环绕着更衣梳妆,又想起自己前世独自一个的凄凉,突然觉得原来不知不觉中,早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虽然自己现在是姚家乃至于整个京都都闻名的活阎王。 不过这样也挺好,梓锦再也不愿意活的憋屈,能这样理直气壮的胡/折腾,爱做什么做什么,这才充分享受到了所谓天之骄女的权利。 “五丫头,快出来。” 姚冰的声音隔着门板就传了进来,梓锦正看着丫头将红得滴水的珊瑚珠子绕在发髻上,想也不想的就隔着窗户喊道:“有话你进来说,我正忙着呢。” 砰地一声,好像什么被摔坏了,然后门板就被撞开了,露出了姚冰那张美艳的小脸。梓锦真是格外的想念姚冰这火爆的脾气,不由得就笑了出来,“你又摔了我什么?回头我给大哥告状去,不然你就双倍的还我。” “你个死丫头,别拿大哥来压我,谁怕那张棺材脸……” “你说谁是棺材脸?”姚长杰刚踏进屋子就被暗枪扫中,本就板着的脸,黑如徽墨,黝黑发亮。 梓锦看着姚大哥那再也不能熟悉的神情,心口就忍不住的酸胀,忍不住的小跑过去,拽着姚长杰的袖子左右的摇晃,撒娇加告状,“大哥哥,三姐姐又欺负我,还摔了我的花,你要给我做主。” “敢欺负我家小丫头,哥哥来给你做主。”叶溟轩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双眼贼亮的瞅着梓锦笑个不停。 第一更送上,还有三更,拥抱大家,今天一万二的更新,群么个!(*^__^*)嘻嘻…… 316:威风 316:威风    梓锦听到声音就朝着门口看去,被小丫头打起的湘妃色帘子前站着一身竹青团花纹的缩小版叶溟轩。心口猛地一跳,恍若隔世般的再度相见,就在这样的不经意间,朝露晨辉般温暖的笑容,明晃晃的一直映到梓锦的心里去。 她不知道这一世的叶溟轩是不是跟她一样,还有着两人共同的记忆,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笑米米的说道:“你要怎么为我做主?” 这里是姚家,又有姚长杰在,叶溟轩这么做就有些多余了。梓锦笑米米的就给叶溟轩挖了个大坑,叶溟轩似笑非笑的看着梓锦,心里暗暗的咬牙,转眼瞧着姚长杰道:“长杰兄,你妹妹欺负我未来的媳妇可怎么办?” 梓锦咯噔一声,下手够快的,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贴上了叶家的标签了? 姚长杰瞧着叶溟轩,徐徐说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妹妹冰清玉洁的女儿家,若是这话传出去,不晓得要引起多大风波,要是我妹妹声誉有损,咱们兄弟没得做。” 梓锦嘻嘻笑了起来,一旁的姚冰翻翻白眼,伸手捣了一下梓锦,“疯丫头笑什么,跟我走,今儿个罗玦要来,看我不给她个下马威。” (⊙o⊙)… 梓锦不知道什么时候罗玦居然也跟姚冰有着深仇大恨了,不过多一个盟友总是好的,不过梓锦还是提醒姚冰,“小心母亲拿家法伺候你。” “不许胡闹!”姚长杰脸一板,不怒自威。 姚冰立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嘴巴好歹还能逞逞威风,“大哥,那小践人欺负五丫头就这么算了?不过就是觉得自己是公侯千金,身份尊贵,不把别人当人,谁稀罕。上次的时候她就使坏差点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这次可不能饶了她。” “三妹妹,这是你家的地盘,你是主人,客人出了什么事情,主人家是要负责人的,你可想好了。”叶溟轩斜倚着门窗笑道,手指轻轻的敲着墙壁,眼睛深处分明是一丝狡猾闪过。 “三少爷说得对,你不可莽撞行事。”姚长杰道。 “正所谓淑女报仇三天不晚,三姐姐别着急。再过一月就是凉国公老夫人的寿诞,有你折腾的。”梓锦觉得撒泼这种事情,还是要客人在主人的地盘上,才能让人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姚长杰瞪了梓锦一眼,“做客也要有规矩,你若这般说,就不许你去。整日的疯疯癫癫,将来怎么嫁的出去,谁家敢娶你这样的媳妇。” 哟,这老气横秋的大哥!梓锦坏心眼的一笑,朝着姚长杰说道:“大哥,你年纪轻轻的就说话这样老气横秋,小心将来找不到媳妇。” 姚长杰没想到梓锦居然会这样反将军,顿时觉得又好笑又可气,淡淡的说道:“这个无需你操心。” “梓锦的婚事也无需你操心,她一准是我家的媳妇。”叶溟轩哼哼歪歪的朝着姚长杰道。 “是吗?”姚长杰尾音一扬,扫了一眼叶溟轩,嘴角轻勾,“那可未必。” 姚冰很得意的笑了起来,很乐意看到叶溟轩吃瘪,一把拉着梓锦往外走,“先去祖母院子里,咱们去说话,不理他们。” 梓锦身量没有姚冰高,被她拉着往外走,叶溟轩就伸手拦住了,将梓锦拽回自己这一边,笑米米的说道:“你们先走。” 瞧着叶溟轩反客为主的架势,姚冰就要跳脚,姚长杰轻哼一声,似乎也没怎么使坏,就带头往前走,姚冰一见只得跟了上去,临走还用力的跺跺脚以示不满。 周围没了人,梓锦反而更紧张起来,抬眼看着叶溟轩,很自然的拉着他的手说道:“咱们去后院子说话,清净。”梓锦住的这个院子很是气派,后面还修了一个小花园,想起前世的姚家哪有什么小花园,整个姚府也是挤得满满当当的。 叶溟轩顺从的被梓锦拉着往后走,在这一世叶溟轩时常出入姚家,因为叶老夫人跟姚老夫人是手帕交,关系极好,平北侯府跟姚尚书府也是来往密切。再加上自小叶家三少爷就时常跟着叶青城来姚家,跟梓锦算是青梅竹马长大,两人就算是亲密些,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后面的小花园打理的很是精致,当中有一架秋千,梓锦坐在秋千上,叶溟轩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推着,杏子红的裙摆随着秋千起起落落就如同风中蝴蝶,翩翩起舞。 “溟轩,你可还记得那些事情?”梓锦终究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她怕叶溟轩不记得了。 “什么事?”叶溟轩反问道,好像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 梓锦心里就是一沉,果然不记得了吗? 本来想要开个玩笑,可是看着梓锦这般模样又舍不得了,低声道:“傻瓜,我记得。” 明明是两个小孩子,可是却偏偏要谈一些老气横秋的话,真是令人有些头痛。梓锦跳下秋千,狠狠的在叶溟轩脚丫子上跺了一脚,让你骗我! 叶溟轩瞧着梓锦生气了,忙甜言蜜语的哄着,满嘴的道歉,说了好半响才把人哄了过来。 两人一同坐在秋千上,梓锦就叹口气,道:“没想到倒是回来了,可是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爹爹的官也做大了,好像不是那个憨直倔强的翰林院书呆子,居然成了掌管天下钱粮的户部主管,更没想到居然跟凉国公府比邻而居,而我好像是京都里闻名的活阎王,这可真够糟糕的。上辈子那样贤良淑德都不能进你家门,这辈子成了活阎王可怎么办?” “凉拌!”叶溟轩嘻嘻笑道,握着梓锦的手低声说道:“你怕什么,自有我呢,我跟我爹说清楚了,让他跟你爹定下婚约,咱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爹跟你爹又是至交好友,这亲事是跑不掉的。” “这扭曲的也太厉害了,我爹居然跟你爹还成了好友,上辈子两人说过的话应该也有限吧?”梓锦觉得很不可思议,平北侯好像也不是原来的平北侯了。 “岳凌风早就说过咱们回来后会有各种情况发生,这不过是时空扭转发生的扭曲,改变了原来的轨迹。但是不管发生什么,咱们要做的事情总不会改变的。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静谧师太已经在清水庵扎根了,咱们寻个好时机,到时候把她连根拔起。”叶溟轩提起这个静谧师太就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吞吃下腹。 梓锦自然不会忘了前世的种种,咬着牙说道:“是,自然不能放过她的。不过眼下咱们年纪还小,家里的人未必就会将我们的话听进去,而且没有真凭实据想要把她拉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就直接把她了结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叶溟轩就觉得不能谈什么仁义道德,就得以暴/制暴,那才叫痛快。这口气憋了两辈子了。 “你现在身边有能用的人吗?有信得过的自己的属下吗?有武功高强的人助阵么?所以这事急不来,而且你没听过一个故事吗?报仇这种事情,只是痛快是不行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无所遁形与天下,让她的阴谋被世人所知,所唾弃。我们前世所受的苦楚今生今世都要慢慢的讨回来,还有襄嫔、二皇子殿下,万荣,一个也跑不掉!”梓锦的声音轻飘飘的,突然嘴角有露出丝丝的笑容,说道:“既然被人称之为活阎王,这本子总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再也不用跟上辈子一样小心翼翼,处处憋屈。” “这个倒是,你放心为夫我一定拼搏向上,刻苦读书,拿个状元郎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让你左脸写着逆我者亡,右脸上写着顺我者昌,然后额头上横批唯我独尊,一定让你螃蟹走路横行无忌!”叶溟轩哈哈大笑,这辈子不要去做什么锦衣卫,他要好好的读书拿功名,在朝堂上扩充自己的实力,这样的话将来才能跟二皇子抗衡。 上一世的惨败让叶溟轩知道,锦衣卫虽然是人人闻之色变,却不是改/朝/换代的巨大力量。要想阻挠二皇子,就只有扩充自己的实力,拥护自己扶持的人登上皇位,那才能荣华富贵一生,护着他的小丫头真的是横行无忌,快乐幸福。 不管在什么时空,都有自己生存的规则,叶溟轩这一世决定一定要当一个跺一脚,朝堂都抖三抖的厉害角色,看哪个不要命的还敢算计他! 梓锦听着叶溟轩的话笑的合不拢嘴,亏他想得出来,不过要真这样也挺好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人也许真的变强大了,纵然你做的有些出格。别人也会说那是人家有本事,却不会说莽撞无知的丫头片子。 “那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梓锦轻声问道,心里估摸着今儿个怎么才能当着罗玦的面好好地耍一把威风,当一回实实在在的活阎王。 二更送上,还有两更,群么个!(*^__^*)嘻嘻……话说,大家最近潜水的很厉害,某香天天加更,大家也不出来讨论剧情,让我觉得很没激情,某香很想跟大家谈论剧情,今天讨论剧情留言过三百,就会加更哦!(*^__^*)嘻嘻…… 316:我就是来找茬的 316:我就是来找茬的    317:我就是找茬来的 叶溟轩瞧着梓锦的笑脸,忍不住的伸手揪了一把,笑米米的说道:“还是小包子的手感好,我说你也别跟别人一样吵着减什么肥,这样挺好。” 梓锦差点一口气没缓上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的时候丰盈是可爱,大了丰盈是可憎,不过她也不喜欢瘦成竹竿,衣服都撑不起了,就歪着头故意卖萌,“是,唯夫君大人之命是从。” 叶溟轩很是得意一番,想着梓锦是很讨厌罗玦的,思量一番说道:“你说上辈子我也不知道罗玦看着我哪里好了,那么死追不放,这辈子我就让她讨厌我好了,免得麻麻烦烦的给你惹不清净,你说怎么样?” “人啊就怕看对眼,上辈子罗玦对你痴心不改,来世罗玦也是对叶擎情深一片,这是命中注定的吧?我想这辈子你就是再怎么样倒腾,只怕在人家的眼睛里那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心尖尖上的可人儿。” “哟,谁家的酿醋的大缸给打破了。”叶溟轩故意捏着鼻子怪叫。 梓锦一把揪着他的耳朵,两道柳眉一扬,一双杏眼微瞪,怒道:“你家的,怎么地?” 扑哧一声的轻笑声从两人身后传来,梓锦浑身一僵,一只雪白滚胖的小白爪子还死死地抓着叶溟轩一只招风大耳朵。叶溟轩也是身体微颤,回过头去一看,不由得绿了脸,“大皇子?您怎么在这里?” 梓锦闻言一下子松开了手,秦时风……苍天啊大地啊,怎么会这样就遇见了秦时风,不是应该在成亲后赴宣和公主寿宴上吗?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秦时风笑米米的走到了叶溟轩的跟前,然后又有脚步声传来,梓锦这才注意到秦时风的背后,就在小花园的拐角处,居然还有别的人。 年少时的秦时风格外的漂亮,就好像搪瓷娃娃般的精致,可是比搪瓷娃娃又多了几分硬朗的味道,高冠华服,锦绣华章,越发衬托的他面如冠玉,气质如霜。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梓锦此刻竟想到了这句话,原来未曾被沾染过的秦时风也能这样的萌。 他身后的二人,一个面带微笑,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梓锦跟叶溟轩身上转来转去,一个温润如水,安然鹤立,叶溟轩介绍后,这才知道头个是三皇子秦凤麟,后一个是二皇子秦召立。 梓锦觉得今天的事情真是十分的诡异,怎么就能这样遇见了自己苦大仇深的宿敌呢?一个是百般阻挠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秦时风,一个是阴谋篡位,处决姚叶两家的秦召立,梓锦忙垂下头,她实在是恨不得对这位二皇子踹他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可她不能,但是既然担了活阎王的罪名,不能揍他一顿出出气,还是能做点别的,就比如梓锦很是真正经经的给大皇子、三皇子行了礼,却唯独对二皇子有那么点敷衍的味道。 大皇子跟三皇子问话,梓锦尽量的温柔如春风,对二皇子的话能装听不见就听不见,反正她是小孩子,又是活阎王,做事本来就可以不按照牌理出牌。便是被人知道了,也不过被说一句年岁还小,不懂礼数,任性而为罢了。 秦时风对姚梓锦十分的感兴趣,转头看着叶溟轩说道:“你跟她很熟?” 叶溟轩一本正经的对着三位皇子说道:“嗯,将来我要娶她回家的。” 三皇子哈哈一笑,瞧着叶溟轩有些幸灾乐祸,“方才是谁说打翻了谁家的醋缸来着。” 姚梓锦轻哼一声,故作嚣张样,怒道:“他家的,说了又怎么地?三皇子殿下,这辈子能有一个人只是单纯的因为你自己而吃醋,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古时的孩子早熟,而且 梓锦的话虽然会被人冠上善妒的罪名,可是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能让一个女人,抛弃地位,金钱,所有的外表的诱/惑,而只是去单纯的喜欢一个人,因为这个人欢喜而欢喜,悲伤而悲伤,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秦时风顿住脚,看着身材矮小,有些微胖的姚梓锦立在阳光下,一身杏子红的衣衫格外的耀眼,在这初春一片碧绿之中的一点红,就有些格外的耀眼。洁白如玉的脸庞上,肌如堆雪,鼻若悬胆,一双宝石般簇簇的双眸燃着似乎无穷无尽的活力,那樱桃小口不点而朱,轻轻抿着多了丝丝霸道之气。 京都传闻,姚尚书府出了一位嚣张跋扈的活阎王,虽是庶女出身,却得到上至老太太,下到姚长杰的喜欢,在他们的维护下,隔三差五总会惹些祸端,整个姚府也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偏偏每当当家主母要约束,这位活阎王总能有各种办法脱身。 关于梓锦的各种传闻,就算是贵为皇子也是有几分好奇的。世人对待女子多有苛刻,却偏偏在这一板一眼的规矩中,突然凌空多了这么一个不守规矩,横行霸道却又得到众多人庇护的小庶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她有着浓浓的好奇。 所以三位皇子见到后,原以为是以为凶神恶煞的小姑凉,谁知道居然是这么个,胖乎乎,肉嫩嫩,说话就带三分笑,嘴角加着两个深深的酒窝。未语先笑,嫣然芳华,虽不能一眼惊人,艳冠群芳,却有种苏苏麻麻的,心尖尖上被羽毛扫过的轻颤。 尤其是那一句霸道之极的你家的,怎么地?让人忍不住的羡慕叶溟轩这小子起来。 虽然觉得不应该羡慕的,应该是得意的站在男人的角度去嘲弄的,可是打心里地却真的有些羡慕的。 这辈子能有一个女子,横眉冷目,一手掐腰,一手揪耳,中气十足的怒喊,你就是我的,感动着,杀无赦!虽然善妒了些,可是被人在意的感觉也是极好的。 梓锦并不知道几个男子心中的想法,只想着感激脱离苦海,哪怕是面对着罗玦。 姚家的宴会准备的很是齐全,为了不让梓锦觉得是专门赔礼道歉的,姚家还邀请了很多的好友过府。梓锦年纪还小,又在自己院子里没出去,因此并不知道此时姚家真是一片衣香鬓影成群,金钗玉环叮当的热闹场面。 一时间站在门口有些懵了,叶溟轩摸着下巴,垂下头在梓锦身边咬耳朵:“这次你家老太太为你想的真周到,这样一来国公夫人带着女儿赴宴,就会打破两家不合的传闻,再者你也不会觉得尴尬,高手啊。” 梓锦心里也是很感激姚老太太为她设想周到,又咬耳朵回去,“可我今天看到了罗玦,生怕自己又管不住自己怎么办?” “那就可劲的闹呗。”叶溟轩丝毫没当回事,笑米米的说道:“媳妇,咱别怕,反正最后你是会嫁出去的,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梓锦翻翻白眼,伸手在叶溟轩腰间捏了一把,这才得意地说道:“说的没错,今儿个我就横着走,谁叫我是活阎王。” 两人在前面叽叽喳喳咬耳朵,后面秦凤麟一脸迷茫的看着秦召立跟秦时风问道:“大哥二哥,这两人天天见面,怎么还有说不完的话,我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古人云非礼勿听,三皇子殿下。”梓锦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恶狠狠地丢了一句。想着上辈子也算是毁在宫里了,这辈子就算是小心翼翼的活着,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善终,所以能猖狂时且猖狂,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呢。 活在阳光下的阎王,自然是要阎王的架势! 秦凤麟有些微囧,秦召立看了一眼秦凤麟,又瞧着梓锦这才说道:“男女七岁不同席,五姑娘跟三少爷还是懂点礼数的好,免得招人流言蜚语。” 这话听着温和有礼,十足的在劝慰,可是梓锦知道上辈子老太太就是死在他的手中,因此看着他就格外的不顺眼,冷哼一声说道:“老鼠自有猫来捉,谁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秦时风嘴角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吃瘪的秦召立,又看向姚梓锦,心里暗衬,果然是活阎王,这话真是不留情面,好歹也是个皇子,别人巴结来不及呢。她倒好,一棍子把人得罪了。 梓锦说完也不管秦召立什么表情,故意当着他的面握着叶溟轩的手说道:“走,咱们去那边玩,不跟满口道德仁义文章,实则心狠手辣无情的人说话。” 秦召立面容僵硬,秦凤麟此时已经走到另一边跟相熟的人打招呼去了,秦时风瞧着梓锦圆滚滚的小身子板,突然撞进了姚长杰的怀里,指指点点的好像在告状,因为姚长杰的眼神往这边扫了一下,秦时风的笑容更加的深了,能然秦召立吃亏的人……也算是极有本事的。 秦时风本打算去外院,没想到正看到奉国公夫人领着一个女孩子缓缓而来,心想今儿个看的戏着实有点多啊,运气蛮好。 三更送上,亲们留言很积极,下一章字数会多一点,为留言加更哈,爱你们看着是不是很欢乐?(*^__^*)嘻嘻…… 318:我就是来寻仇的 318:我就是来寻仇的    【说两句】大家说已经是完全不同的故事了,难不成上一世就白白的烧死了吗?不能报仇了吗?我告诉大家某香不会写这样的故事,半途而废。现在的情节看着上一世没关系,其实是有关系的,上一世是从被动的角度描述,这次是从主动的角度,所以故事的主线还是会跟上一世重叠,最后报仇雪恨!大家不要担心哈。 梓锦两世见到的罗玦都是成人之后,还真没见过小的时候。大了之后的罗玦,两辈子都是强势又霸道的,很不招人喜欢。上次在梦里见到自己将罗玦打破了头,可是也没能细细的瞧一瞧她的模样。如今狭路相逢,梓锦倒是怔了一怔。 年纪小一些的罗玦到依旧是颜色明丽,肌肤白腻,一身湖水碧的衣衫在风中摇曳生姿裙摆跟衣摆上都绣了细密繁复的花纹,华贵之气迎面而来。 此时的凉国公夫人自然是很年轻的,颜色穿的也鲜亮,整个人带着淡淡的笑意。想来也不愿意带着女儿来姚家,毕竟罗玦是被梓锦打破了头,可是又不能让梓锦上门赔罪,心里实在是憋屈得很。 因此看到梓锦神色就淡淡的,梓锦也不在意,两辈子都不是一伙的人,凭什么她摆个臭脸子自己就要战战兢兢地。想到这里梓锦就看着凉国公夫人,歪着头很是天真地问道:“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不然的话脸色怎么不太好看。我家老太的太气色比您好要好上一些呢,您可要注意保养啊。” 叶溟轩没忍住就笑了,梓锦这是恶心凉国公夫人还不如姚老太太看起来年轻了。这话可真是要挤兑死人了,凉国公夫人的脸色就是一变,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计较,只得强忍着怒气说道:“玦儿受了伤,我r日夜夜辛苦的照顾自然是憔悴了些。” 这话里带针,就是暗指梓锦野蛮无理打伤了罗玦的事情。 周围人潮群涌,大家或近或远的驻足观望,指指点点,很显然梓锦跟罗玦打架的事情已经传扬开去了,这个时候冤家遇上对头,大家还是很想看好戏的。就连准备去前院的三位皇子此时也停住了脚步,秦时风的神色就带了丝丝的探究望向梓锦,这个女娃娃真是太大胆了,这话说得真是……让人捧腹不已。 只是良好的教养,让皇子们比较矜持,不会当众做出失礼的仪态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过家里养了那么多的丫头婆子,难不成一个都不能替夫人分忧的?这样的奴才留他何用?要在我家,主子衣不解带的照顾小主子,一群恶奴却自顾自的享受,那是要逐出家门的。夫人可不能太心善了,须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恶奴太娇养了不是会显得主人心善而是没有治家之能。想来凉国公这样大的家业,夫人还是要多多费心啊。” 秦时风也忍不住了,心里憋笑的厉害。姚长杰眉眼弯弯瞧着梓锦,眼中带着纵容的宠溺。你说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双手背后,却一脸严肃的指引人家堂堂管家夫人治家之道,偏偏还说得有理,让别人真是想要反驳都不好找出话来。 凉国公夫人此时的脸色真是犹如菜色,不疾不徐的说道:“姚尚书这是好家教,稚龄小儿,黄毛未褪,居然也敢这样指指点点别人的家务,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夫人您千万别这样说,梓锦可不正是跟您学的吗?上次您在我家不也说过这样的话,我不过是依样画葫芦,要是我一个小毛孩子哪里能知道这么多,还真亏了夫人的指点呢。”梓锦越发的笑的憨厚可爱,那水灵灵的眸子十分和善的看像周围的人,让大家一时都忘记了梓锦还有个活阎王的名号。此时的梓锦哪里还能让人想起活阎王这三个字,简直就是知书达理,优雅高贵的大家小姐。 叶溟轩就想这小家伙装的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不过这样的小丫头他更喜欢,就可着劲的闹呗,反正年纪还小,不管怎么闹都会损失什么。 “五妹妹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不明所以,我母亲怎么能在贵府指手画脚,上次不过是尚书夫人跟我母亲闲谈罢了,算不得什么。”罗玦插嘴了,一直没有说话倒不是罗玦怕了梓锦,只是全身的经历都被叶溟轩吸引走了,瞧着叶溟轩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微微扬起的唇角,就那么随意的往那一站,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移不开眼睛,仿佛周围再也没有旁人了,只剩他一个。 梓锦还要说什么,就听到远远地有人迎了过来,正是海氏。 今日的海氏一身靛蓝遍地织锦团花纹袄子,月牙白的折枝花对襟褙子,湘妃色马面裙,此时的海氏还是很年轻的,行事更是张扬的时候,对梓锦还处在极为矛盾左右摇摆的时期。 但是梓锦这时回到这个时空第一次见到海氏,心情难免激动,不等海氏先开口,就先盈盈行了一礼,“女儿见过母亲,母亲身体可还好。” 海氏瞧着梓锦一身杏子红的衫群格外的耀眼,一看这质地就知道是老太太屋子里的好料子,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是也不晓得为什么,满腔的怒火在听到梓锦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妒忌就好像一下子平静了,连带着看着梓锦都有些激动,一把拉着梓锦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身子可好多了?老太太一直念着你呢,以后可不能胡闹了。” 这样温柔的语气,倒是让梓锦觉得赚了,好像伤悲的时候海氏对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贴心呢。其实一直到梓锦出嫁,跟海氏也说不上多亲密,但是海氏就是那样一个你平时有些讨厌,可是却绝对不会厌烦的一个人物。 “您瞧瞧我可不是好了,又能跳又能笑,回头还能给母亲、老太太打枣子吃。”梓锦抿嘴而笑,灿烂如夏花的绚烂让海氏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摸摸梓锦的头,点点头说道:“还好你有良心,记得给我打枣子,只是别跟上一年一样,连那些青果子也给弄下来,酸涩的很不能吃倒是白瞎了。” 梓锦就轻轻的应了一声,站在海氏的跟前,还能有机会跟这位嫡母说话,心里是很愉悦的。不管还是的脾气有多么的暴躁,可是不能否认的还是一个很好的嫡母的。 “哪能白瞎,母亲红果子给你还有老太太吃,青果子就给大哥二哥三哥吃。” 梓锦的小白牙在阳光下一闪一闪,躺着也中枪的姚长杰不由得面色一滞,上前一步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下次再闯了篓子我可不会给你善后了。” 梓锦皱皱小巧的鼻子,往海氏的身上蹭蹭,仰头看着海氏说道:“母亲,你看大哥欺负我。” 海氏看着梓锦的笑容被她一哄,心都化开了,朝着姚长杰一瞪眼,“他敢,看我不收拾他。” 梓锦就乐了,围着海氏撒娇,朝着姚长杰直做鬼脸,周围的人哪里见过这样耍宝的小女儿家家的,一时间这些名门贵妇都被逗乐了。都说姚家的五姑娘是个活阎王,这哪是活阎王,分明就是观音跟前的小龙女,可爱娇俏的很,哪有嚣张跋扈的影子。 梓锦最会哄人,又知道海氏最喜欢听什么,自然是如鱼得水,让周围的人有些惊讶,越发的觉得这个姚尚书家的五姑娘这不是挺可爱吗?那里就像凶神恶煞的阎王了。 罗玦瞧着梓锦卖乖,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却正看到叶溟轩斜倚着柳树双后环胸看着梓锦正笑,那灿烂的笑容,看的人心里一下子暖暖的,再也转不开头去。心里又有些愤愤不平,姚梓锦哪里好,他怎么就能看得这么入神呢?心里就格外的有些恼火,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的阴霭。 一行人在海氏的招呼下往内院走去,进了内院姚月几个就帮着海氏招呼各家的千金,您为年岁相差不少,姚月跟姚家姐妹几个就分开,各自招呼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 这样一来罗玦自然就是跟梓锦在一起,满亭子里都是各家的闺秀,一个个的身后都跟着丫头婆子,因此纵然尚书府宽敞,一时间也是人影重重,声音鼎沸。 叶溟轩今儿个是跟着叶青城来的,叶青城在前后院跟姚谦说话,叶溟轩又是来惯的,在姚府里大家也不拿他当外人,再加上他整日的嚷嚷着要娶梓锦当媳妇,好像两家家长都有这么个意思,虽然没公开也差不多定下来了,因此叶溟轩随意的出入还真没人把他当外人了。 此时跟在梓锦的屁股后面,倒是让很多人为了几句为什么,官方回答是,哥儿姐儿自小常来常往,两家老太太亲如姐妹,青梅竹马的感情好一些也是应当的。 众人乖觉些的就隐隐约约的听懂了这意思,再加上两人年纪小,也不会有什么忌讳,也就没人说闲话。 梓锦拉着叶溟轩在花丛后,低声说道:“你去顶着秦召立,这厮不是好东西,能坏他的事就坏他的事。内院我盯着罗玦,外院你盯着秦召立咱俩分头行动,总之一句话,别人上辈子没让咱们好过,这辈子总得连本带利的找回来。还有,你打听下清水庵的事情,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上辈子静谧师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秦召立勾搭在一起了,总之这回要严防死守。” 叶溟轩点点头,看着梓锦说道:“你自己应付的过来我就出去看看,要是有事情你就让人喊我一声,反正现在年纪小也没人约束咱们。” 两人说好后就分手了,梓锦今儿个还没见到老太太呢,想得紧,可是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有什么话也不能说,索性就压下去,等到无人了再好好说话。想到这里就又抬脚回了亭子,却没想到冤家又聚头。 这亭子里聚成一伙的也不是别人,正是缩小版的永顺伯府的孙槿华,安顺侯府的严慈,这三人上辈子就是狐朋加狗友,没想到这么小的时候就臭味相投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物竞天择啊! 猿粪这东西真是没得挑! 作为主人,梓锦还是要招呼一声的,笑米米的走了进去,丫头们已经流水般的泡了茶端了点心上来,虽然是十岁左右的小女娃,可是一个个都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架势,说话,喝茶、吃点心都是极有规矩的,相反地梓锦就要自在的多,随意的坐在那里,举手之间并没有闺秀应该有的矜持,但是到也不显得人懈怠笨拙,相反的反倒有意思闲散的雅气。 本来大家没什么仇怨,但是因为罗玦跟梓锦有过节,那么孙槿华跟严慈也就没得选择了。 “姚五姑娘,你家教养嬷嬷没教过行走坐卧,吃饭饮茶的规矩吗?你这样可这是……”孙槿华没说下去,但是话里的鄙夷已经足够明显了。 梓锦也不生气,咽下最后一口点心,喝了口茶,这才笑米米的说道:“嬷嬷说了,女子学这些最后就是为了找一个好的婆家,我又不愁嫁,嫁的人家又不嫌弃我,那我为什么要这样辛苦自己?每时每刻的都要板着自己多累啊。我啊就是闲散惯了,没办法。” 众女色变,她不愁嫁就是说她们愁嫁,所以才这样辛辛苦苦的学东西? “作为女子的本分难不成就是为了嫁人才学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严慈气坏了,口气极端的不好,再加上年纪并不大,不能跟前一世那样控制自己。 “哦,不是为了嫁人要学,那你为什么要学?” “女子本就要修身养性,提高自己的学识,才能挺直腰杆,被人尊重。” “圣人训,女子无才便是德,严家姐姐你是在质疑圣人的话吗?” “……你?”严慈气的脸色扭曲,面色发青。 “我就说过她就是个牙尖嘴利上不台面的祸害,你们今儿个可见识了吧?”罗玦咬着牙说道,看着梓锦的神色就极端的厌恶。 “祸害?这倒也对,我砸了你的头却不用我上门道歉,你还要踩我家的门边,笑容满面的跟我说话,众人面前你不能发火,你要维持你优雅的面具。罗玦,你不觉得你虚伪的令人恶心吗?”梓锦笑米米的说道,脸上的笑容轻柔和缓,说出的话却格外的伤人,她就是要激怒罗玦,看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丢人! 四更送上,多更一千字,是为了留言加更,爱你们!(*^__^*)嘻嘻……明天继续,罗玦或做出什么来呢?(*^__^*)嘻嘻…… 319:挑拨离间 319:挑拨离间    梓锦有意挑衅先让罗玦按捺不住当众出丑,谁知道罗玦也是一个极厉害的,想来是挨了一转头后心思也清明了。虽然对着梓锦言语不怎么和善,却没有真的闹出什么动静来,梓锦难免就有些意兴阑珊。 说起来前后两世变化真的挺大的,上一世姚谦只是一个翰林院的小官,因此梓锦众姐妹从小的时候就没有真的接触过京中这些高门大族,那时候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后来梓锦嫁进叶家,可是也并不怎么出门应酬跟大家的来往也是极少的。 如今到了这一世,姚家却已经是京中的显贵之家,户部尚书的确不是一个多显贵的官职,奈何权重官肥,也就成为众人眼中的巴结对象,连带着梓锦一众姐妹也就成为京中的热门姑凉。 梓锦已经知道上一世的凄凉结局,这一世无论如何也不会重蹈覆辙。可是上一世梓锦是比较被动的,所得到的消息都是人家行动后的,有的时候就难免比较被动,不然的话最后也不会落得大火焚身的结局。 归结起来细细想想,其事权贵之家多有宴会,夫人小姐多有接触,其实就是一个庞大的消息交换的地界。但是因为上一世,梓锦未出嫁前身份不够尊贵不能接触这个圈子,婚后又忙于家斗,再见加上掌权的是杜曼秋,又不能抛头露面出来应酬,想当然的很多消息并不知道的。 虽然叶溟轩掌管着锦衣卫,奈何锦衣卫中还有一个万荣,万荣在锦衣卫多年,后来又跟着二皇子飞黄腾达,想来自然是叶溟轩一进锦衣卫也许就是一个陷阱呢。 这里面的事情错综复杂,叶溟轩手下的人虽然有些能干的,可是毕竟是根基浅薄,最后才被人暗算了去。 所以这一世,不管是叶溟轩还是姚梓锦都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防微杜渐。上天真的给了他们极好的机会,这一世姚谦神奇般的成为了户部尚书,再见加上家规森严,海氏虽然嘴巴刻薄,可是却从没有真的跟别人家一样打压庶女,所以姚家的女儿不管嫡庶都是出来待客的,就算是姚梓锦一个小庶女也能把家里闹翻天,在别人家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在姚家却是极有可能的。 虽然可能海氏气不顺,但是梓锦会时时的让海氏气顺,这就不是大事了。 梓锦想通了这里,自然也就明白了上一世自己虽然心思聪慧,谨慎行事,可是却忘记了一见定定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没有人众多的消息来源,没有想好的闺蜜走动,没有更为宽阔的渠道收集信息。 所以这一世,梓锦自然是要长袖善舞,多多接触几个姑娘,给自己以后垫下根基。这次回来,在现代的肉身已经是彻底的不存在了,这次真的要是在被人害死,可没有穿越回来的机会了,正因为这样梓锦越发的谨慎小心起来。 梓锦看着亭子里的几个人,其实觉得也有些好笑,这三个人是一辈子的闺蜜,可是这三个人的家族效忠的对象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永顺伯府孙槿华的嫡亲大哥孙清效忠的是秦时风,上辈子孙清还真没少跟梓锦出了绊子,所以对孙槿华也是格外的怨愤。 安顺侯家本来是摇摆不定的,奈何后来安顺侯的嫡长子严明志娶了叶锦媳妇楚氏的娘家大嫂的亲妹妹宛知瑶,后来梓锦依稀记得这个宛知瑶应该是跟平阳侯府长子秦简的媳妇有些瓜葛的,而平阳侯府的大少夫人又是宫中德妃的远亲,所以细细算起来,平阳侯府自然是三皇子的支持者,而安顺侯家本来支持谁梓锦还不知道,但是安顺侯家的长子长媳跟平阳侯府家的长子长媳有这层关系,最后倒戈到三皇子的阵营也说不定。 罗玦之母想来是跟静谧师太脱不了关系的,也就是定是支持二皇子的人,梓锦想来想去就觉得很是热闹,这三个人关系如此亲密,最后却是花开三朵,各表一枝,皇家统共三个皇子,一家支持一个,只可惜上一世到最后梓锦也不知道这三人最后什么结局,可是这一世梓锦却已经能想到结果了。 女儿家固然是金贵的,可是最后也得服从于家族的选择跟利益。 因为知道上一世的事情,这一世瞧着姚家人来人往,还真没少见到了熟人,靖海侯家的三夫人,看着就格外的亲切。寿昌伯夫人,一个挺慈眉善目的夫人,上一世对梓锦一直以来都挺和善,这寿昌伯夫人正是姚玉棠丈夫的族叔母。 梓锦在人群里走来走去,小小年纪也不怯场,见到谁都能极响亮的喊出人家的身份,并有礼貌跟人家打招呼,高坐在上面的姚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看着梓锦在厅里挨个的认人,就转头看着海氏笑道:“今儿个你费心了,让锦丫头记住这么多的夫人还能压住性子这么有礼数,可见五丫头也就听你的话。” 海氏一阵汗颜,她哪里有教梓锦什么,这疯丫头不找她的事就不错了,不过老太太这么说海氏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倒是两边为难了。认下吧她没做过,回头老太太问起梓锦说不定就露馅了,不认吧,难得老太太夸奖她一回。 海氏纠结了,总觉得怎么遇上姚梓锦的事情,自己总能陷入两难的境地,可不正是个活阎王,生来就是为难别人的。 梓锦这时正走了过来,听到老太太的话,瞧着海氏的纠结,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着以后梓锦还是要仗着海氏的机会多一些,决定帮海氏一把,提着裙角笑米米奔了过来,依偎进姚老太太的怀里,仰头说道:“祖母说的是,母亲真的是辛苦至极了。” 梓锦说完就朝着海氏眨眨眼睛,海氏心里会意过来,忙在老太太跟前谦虚几句,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好,,看着梓锦又顺眼了几分,颠颠的又去招呼人了。 梓锦赖在姚老太太的怀里不肯起来,就跟牛皮糖似的。一开始不过是想替海氏解围,谁知道反倒弄得自己挺伤感的,她心里最最牵挂的人就是老太太了,此时真真切切的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感受到她的体温,一下子就忍不住了,趴在她的怀里哽咽起来。 老太太一开始没察觉一样,等到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一摸便是一把子泪珠,忙低声问道:“锦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你太太又欺负你了?还是你大哥又使坏了?要不就是姚冰那丫头?” 梓锦一直摇头,老太太就越着急,忙低声细问,梓锦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失态,今儿个这么多人可不能丢人了。不过想着自己是活阎王不用跟上辈子一样时时在意别人的眼色,索性也不擦泪了,仅仅的巴着老太太,靠在她怀里说道:“我想祖母了,我都好几天没看到您了。” 挨了打在屋子里躺了几天,老太太没过去探望,此时听到梓锦这么说,就觉得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哄着梓锦说道:“就不该听你爹的话,说什么要让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让我过去瞧你,知道你这样子想,我就该过去看看你。回头再跟你老子算账,不哭了,以后谁不让我看你我就把他打出去。” 梓锦说的想是前世今生的生死分别,老太太却以为是这几日的不相见,可怜的姚老爹躺着也中枪了。正在前厅待客的姚谦猛地打了阿嚏,后背上阵阵发冷,抬头看看天,艳阳高照的怎么会浑身轻颤呢。 这边众人瞧着老太太跟梓锦腻歪歪的说话,早就听闻姚五姑娘是姚老太太的心头宝,就连大孙子姚长杰也及不上的,这会子亲眼看到了才觉得传言不虚,众人的心思就活泛起来。这位姚五姑娘看来比嫡出的还得宠。老太太跟姚谦宠她也就罢了,偏偏作为嫡母的海氏跟长子姚长杰也这样的捧着,这五姑娘难怪有个活阎王的名声。 不过能结成亲家倒是好事,这样被人看重的女儿,想来也能得到娘家极大的助力,只是……这样的一个脾气当真娶回家去,又怕搅得家宅不宁,一时间倒真是左右为难了。 但是不能否认的,大家对这梓锦的态度倒是极和善的,人情都要早为下,用的时候方顺手。 时间转了一圈,重活一回,梓锦也成抢手货了,倒真是令人想不到的。 “五姑娘跟老太太倒真是祖孙情深,可见五姑娘是个眼里有人的,就怕老太太将来都不舍得她出嫁了。” 果然就有人开始探听梓锦的婚事有没有定下来,梓锦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呆在这里的,女儿家的哪能听这个,但是她心里有了叶溟轩,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别人的,索性就开口说道:“我不要嫁,我要一辈子陪着祖母。” “胡说,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道理。”老太太虽是斥责,可是大家都看得出来老太太是极开心的,就见老太太伸手点点梓锦的额头,又说道:“五丫头还小,现在说这些早了些,更何况这些事情自有她老子娘操持,我只等着喝孙女婿茶就是了。” 听话听音儿,大家心里明白,老太太这是把事情推到了海氏的身上,话虽这么说,可是看着老太太疼姚梓锦的模样,姚梓锦的婚事大约还是姚老太太点头才算数的。老太太不肯在众人跟前漏口风把事情推给了海氏,但凡有眼色的都不会再提及了,想着改日从海氏那边下手才是。 反正有了老太太这句话,还是还能推辞不成? 一眨眼,老太太又把海氏扔到了热锅上,梓锦心里嘿嘿暗笑。老太太厉害着呢,这是因为海氏在处理跟凉国公府的恩怨的时候相让梓锦受委屈跟人家赔不是,心里憋了口气,这才让海氏遭点罪,受点夹生气才肯罢休的。 上一世老太太并不肯插手姚家的家事,就是护着姚梓锦也不曾跟海氏面对面的起冲突的,可是这一世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很明显的姚家的当家人就是老太太啊。 想来也是,前世姚谦不过一个翰林院编纂,海氏当家出不了什么差错。可是这一世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姚谦成为了尚书,海氏的本事只怕是有些照应不来,老太太自然是要撑着屋梁了。 这边姚月就派人把梓锦请了出见人,想来是那些个世家的小姑娘要见自己,就跟老太太诸位夫人告了别,笑米米的走了出去。 一出了门正是姚月跟前的丫头寄琴在等她,在知道上一世寄琴后来做了冯述的姨娘,梓锦这个时候看着寄琴就有些不舒服。虽然丫头被抬成通房,然后成为姨娘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想着寄琴毕竟是自己有了爬/床的心思,不然的话怎么不见香彤、巧莲这样做,可见人心是不正的。 寄琴小心翼翼的看着梓锦,总觉得梓锦对自己有些冷淡,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五姑娘,大姑娘在湖子畔的凉亭等您呢。” 姚月一向心思多且细,这个时候找自己过去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看,梓锦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大姐姐身边可还有旁人,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寄琴听到梓锦询问,也不知怎地就心生紧张,忙说道:“会五姑娘的话,我们姑娘先前是跟永顺侯家的大姑娘说过话,后来也见蒋尚书家的姑娘过去,后来大姑娘就让奴婢过来请问您过去。” 蒋尚书家的小姑娘,可不就是前世秦时风的侧妃吗? 梓锦皱皱眉头,这一个个的熟人接二连三的都冒出来了。蒋洛烟家跟姚家一样都是尚书,一个管户部,一个管兵部,这打仗的时候还真是离不开的前后脚。 想到这里梓锦一时也想不到姚月找自己做什么,但是想来事情也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孙槿华居然跟蒋洛烟也有交情吗?想来两人差着几岁说不上多亲密才是…… 第一更四千字奉上,今天保底六千子,推荐加更一千字,留言加更一千字,亲们多冒泡,明天也会有留言加更哦,爱你们! 320:意外的消息 320:意外的消息    梓锦过去时候姚月的身边依旧还有孙槿华跟蒋洛烟,远远的看到梓锦过来,姚月就笑着朝着梓锦招招手,梓锦满脸是笑的走了进去,清脆地喊了一声:“大姐姐。”然后又问道:“大姐姐把我叫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姚月生性中就带了清冷,这一世跟上一世也差不多,不过上一世的姚月也的确没少照顾了梓锦,这一世梓锦瞧着姚月心里也不是没有欢喜的。想着如果可能的话不嫁去冯家就好了,这一世的轨迹虽然有了改变,只是不知道姚家的几个女儿会不会因此而有了不同的命运。 姚月伸手拉着梓锦的手,倒是让梓锦有些受宠若惊,笑着说道:“这位是永顺伯府的大姑娘。” 梓锦就笑着点点头:“我们认识,方才已经见过面了,孙姑娘跟凉国公府的罗姑娘是手帕交呢。” 姚月一听心里就明白了,面上没有变化,就拉着梓锦指着蒋洛烟说道:“这位是兵部尚书最小的女儿。” “蒋姐姐好。”梓锦这个时候想着不管蒋洛烟以后能不能依旧嫁给秦时风,这个时候都要搞好关系。梓锦捉摸着,如果这辈子秦时风不再抽风的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想法的话,那么她跟叶溟轩将来肯定是不会跟他作对的,既然这样的话感情还是早早的联络得好。 看着秦时风瞧着自己的模样,好像是应该跟那个阿若还没有扯上关系。梓锦仔细地想着上辈子秦时风跟阿若相识的时间,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这具体的时间段,但是看着秦时风的年龄,梓锦估摸着按理说秦时风应该跟阿若早就相识生情了,难不成这个时候宁妃还没有落难? 因为上一世的时候梓锦并不曾关注宫里的事情,姚家也不会公然的谈论朝堂的事情,所以梓锦就是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按照时间来算,宁妃怎么也会在宫里了,只是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宁妃还没有被赐死,阿若也许还活的好好的,所以秦时风并不曾对自己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再加上梓锦这个时候还是个胖乎乎的小丫头,就是看只怕也看不出跟阿若什么地方一样来。 想到这里梓锦又觉得这个时候跟秦时风见过面也是更好地事情,这样一来的话秦时风就不会在阿若死后,见到自己的时候觉得自己跟阿若有些像了,毕竟这个时候的自己跟窈窕淑女还是很有差距的。 想来想去梓锦都觉得虽然朝代的方向没变,人还是那些人,可是有些细微之处还是不一样的,这样其实更好,这样就给了她跟叶溟轩更多的机会。 所以梓锦就跟蒋洛烟很快的攀谈起来,一开始蒋洛烟是有些瞧不上梓锦的,一来梓锦是庶女,二来梓锦的恶名着实远扬,所以生为嫡女的她有些不屑与跟梓锦说话。但是瞧在姚月的面上又不能就这样离开,结果这一聊起天来才发现梓锦的口才,还能说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倒是真的引起了谈性,这样一来就无形中疏远了孙槿华。 这也是梓锦故意的,上一世蒋洛烟就是跟凉国公夫人一伙走得比较近,这一世在力所能及下,梓锦总是要搞些破坏的,把对于自己跟叶溟轩将来有用的人物,这个时候都尽量的先去拉拢关系。 虽然这样做很势力,但是梓锦又没存着害人的心,也就心地坦荡了。 孙槿华在这里呆着没意思,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梓锦就是有意冷落她的,虽然有姚月在一旁说笑,但是还是很快的就起身告辞了,自去找罗玦等人说话。 等到孙槿华走了,梓锦这才轻轻松了口气,瞧着姚月说道:“大姐,做什么把我叫过来,你知道我跟她没什么说的。方才还跟着罗玦挤兑我来着。” 蒋洛烟性子里也是有些小跋扈的,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被人一撺弄就去找梓锦的不自在。这个时候梓锦故意当着蒋洛烟的话这样说吗,就是要蒋洛烟知道罗玦一会人是个什么人。当然在蒋洛烟看来,梓锦跟自家大姐说话都不避讳她,想来没拿她当外人,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大家小姐还是很有满足感的,连带着对梓锦也就喜欢了些。 “凉国公府的罗姑娘的确是性子傲了些,老年得女自然是娇宠得很。五妹妹也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妮自是你,她自是她。”蒋洛烟生的极美,姚月有几分冰冷之情,蒋洛烟就如同湖水之媚,说话的腔调也是极好听的。 梓锦就点点头,拉着蒋洛烟咬耳朵:“还是蒋姐姐好,我家人都让我躲着点罗姑娘,可我就是想不通,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做她的小霸王在罗家爱咋咋地,我自然过我的逍遥日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她一直惹是生非,我要是一直忍可不就是耸包一个了?” “就是这样,别人欺负到咱们门前,哪有不还手的道理。”蒋洛烟点点头,觉得姚梓锦虽然有个活阎王的恶名,可是瞧着说话做事都是规矩人,想来定是罗家招惹了她。 姚月看着梓锦就无奈的叹息一声,觉得有些头痛,怎么着能把梓锦这个性子掰过来,看来还是要找长杰说说话,不然的话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到了晚上喧嚣过后,姚月再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之后就叫住了姚长杰,姐弟两个去一旁说话。 “我瞧着五妹妹的性子越发的顽劣了,她最听你的话,你好好的劝劝她。咱们这样的人家,出了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人,传出去名声究竟不好。”姚月身为长姐,再加上有个不怎么靠谱的娘,觉得还是要多担待一些的好。 姚长杰依旧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听到姚月的话后。很是想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姚月说道:“大姐,你说爹爹做到户部尚书一职,以后还有没有进内阁的可能。” 姚月一愣,没想到姚长杰会说起这个,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我哪知道,但是瞧着父亲的模样应该是有些雄心壮志的。” 这话就是承认姚谦还是想要进内阁的,姚长杰就点点头,然后又说道:“那你说皇上是喜欢一个有自己把柄在手的臣子,还是喜欢一个毫无缺点的臣子?” 姚月迷茫的看着姚长杰,姚长杰早慧,看事情又很透彻,上辈子的时候就已经是很不得了,这辈子打小跟着姚谦在书房,所见所闻所知之事比上一世不知道多多少,揣摩人的心意也就更胜了几分。 此时瞧着姚月他就指点的说道:“爹爹做事一向少些圆滑,刚正有余,又不贪财好色,也不朋党勾结,这样的人用着自然是极为放心的,可是当上位者的,没有属下的把柄握着,心里总归是不踏实。与其让别人费尽心思找你不自在,不如咱们自己把把柄主动递过去。五妹妹性子活泼,做事憨直,虽然经常闯祸却能让祖母开心,让母亲开颜,索性纵着她能开心快乐,还能让那位觉得咱们家有这么个惹祸精心里踏实。所以你没看出来,爹爹每当想要管束五妹妹,祖母也是拦着的吗?祖母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岂不是害了五妹妹?”姚月抚着胸口说道,颇受了点惊吓。 姚长杰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说道:“只要咱们家不走错一步,不惹怒皇上,五妹妹就是闹翻了天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皇帝想要捏着父亲的把柄,就是有人弹劾父亲纵女无方,他也要护着几分的。得到了父亲真的成为皇帝的弃子,五妹妹才有危险,不然的话祖母那么疼五妹妹不会真的拿她做靶子,你就放心吧,没事的。寻常你们想要看那家的姑娘不顺眼,就怂恿了五妹妹去闹。” 姚月被姚长杰说的愣愣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的感觉,“长杰……” “大姐,你安心好了,没事。小丫头贼精着呢,就是闹也是人家吃亏,上次砸了罗姑娘的头,头破血流的,除了挨了几板子无关痛痒,不用去人家道歉,还能让人家不能抱怨,这不就是例子吗?”姚长杰眼眸微垂,嘴角微抿,牵一个弧度。 姚月摆摆手,道:“我不管了,总之家里有一个活阎王般的人物,我还得要做一个大姐表率,让人家知道家里不仅有能折腾的,也有知书达理的,免得到时候姚家的女儿名声不好不好出嫁。” “大姐这样正好。”姚长杰笑道,眉眼弯弯正对上后来出门的姚梓锦。 梓锦连蹦带跳的奔到姚长杰面前,真是格外的想念……姚大哥的棺材脸! “大哥,祖母答应了平北侯府的老夫人后日要去清水庵,我也要去,祖母不答应,你帮我去劝劝。”梓锦摇着姚长杰的胳膊,大大的眼睛里就闪着浓浓的渴望,清水庵啊,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去了。 梓锦更没想到这次老太太居然是跟叶老夫人一起去,这也就是说杜曼秋一定会去的,如果自己能跟着去了,说不定就能查出点什么。 杜曼秋跟静谧师太到最后梓锦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局,但是如果这辈子能让杜曼秋早知道静谧师太不安好心,就不知道能不能让杜曼秋早点回去,重新做人。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梓锦还是希望能够去试一试,有些事情你去做了不一定成功,可是你没做一定不会成功! 姚长杰瞧着梓锦不由的一笑,“你真的很想去?” “是啊,听说清水庵在郊外,我想去看风景。”梓锦可怜巴巴的说道,虽然是活阎王,究竟是没有四处走动过,梓锦就想着最好能养成一个能随意出门的好习惯,能让姚家人接受的习惯,虽然难度很高,梓锦仍然想试一试,如果能被接受,梓锦以后的行动就会便利许多。 姚长杰最是不愿意看到梓锦这样可怜的模样,想了想说道:“求我不如去求母亲,母亲要是带着女儿们出门礼佛,既能孝顺了祖母,又能让你开了心。” 梓锦转了转脑筋,觉的这也不是一个好事情,如果去的人多,静谧师太救会忙得脚不沾地,哪里还有时间跟杜曼秋接头,但是如果不答应姚长杰的话,又显得自己心胸狭隘只想自己快活不顾及姐妹。 “好倒是好,只是祖母说清水庵地方并不大,要是平北侯府跟姚府浩浩荡荡的这么多人一起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得了。”梓锦故作为难的说道,歪着小脑袋一脸的苦闷。 姚月看了看梓锦,伸手揉揉她的头,点点她的鼻子说道:“你要真想去不如去求父亲,让父亲让清水庵在那日关门谢客,只招待姚叶两家,兴许是可以的。清水庵我也曾经听蒋姑娘说过,这几年来香火很是旺盛,静谧师太会看风水,还会看人的面相,批八字,被她看过的人家都说是极准的,倒是可以一去。” 想来姚月也是想要去的,只是不敢去求姚谦,就让梓锦去。 梓锦的眼睛咕噜噜的在姚月跟姚长杰之间转动,冷哼一声,“大哥哥最坏了,都不肯帮忙。大姐姐自己也想去,却要我出头。” 姚月倒是没有尴尬,看着梓锦说道:“我倒是想要去求父亲,只怕是我说十句不及你一句顶用。” “我倒是想求母亲,只怕母亲又要说我不务正业。”姚长杰无奈的说道。 梓锦一时无言,突然觉得做个活阎王也是件挺苦逼的事情。狠狠的瞪了姚长杰一眼,用力的从他脚上才过去,瞧着姚长杰眉头皱成一团,嘴角微抽的样子,这才十分得意的说道:“我替你跑腿,总得收点利息。大姐姐,咱们走吧,我还要请大姐姐给我帮忙绣个帕子呢,出门的时候好用。” 看着梓锦不吃亏的个性,姚长杰轻轻的笑了,清水庵……好像廉王妃上次提起过有关静谧师太的事,回头他问问秦文洛究竟是怎么回事来着。 八千字更新完毕,亲们阅读愉快,明天就要跟静谧师太见面了,欧耶耶! 321:再回故地 321:再回故地    上辈子的时候,梓锦只想做一个乖乖女,因此不管海氏去什么地方,梓锦好像都没有上心过。不是不想去,而是那时候不想惹得众人厌烦,能不添麻烦就不添麻烦,能不给别人造成困扰就不造成困扰。 说起来海氏倒也不是十分心胸狭窄的人,也不是不肯带她们出去。只是这里面有一个说法,别人心甘情愿的带你去,那是皆大欢喜。你若是用尽手段让别人不得不带着你去,那就是结仇家,所以上一世梓锦在姚家的时候是没怎么出过门的。 这一世就不一样了,姚谦升了官,姚老太太在家里把着大舵,海氏自然是要凡事都要听老太太的。莫姨娘这般的狡猾有手段,可在这一时就没有上一世那样嚣张,有老太太镇/压着,海氏的日子虽然还有些憋屈,但是比上一世可是好多了。 莫姨娘是个极聪明的人,这一世从不肯跟老太太正面对上的,就是有几次不小心撞枪口上,那也能三言两语就把海氏拉下水,最后弄得只能不了了之,要不然怎么会有清官难断家务事一说? 所以最后去清水庵的路上就多了姚玉棠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姚家就来了五位姑娘,叶家那边三兄弟也是齐齐到场,这场面那真是呼啦啦的一片庄稼般稠密的人群。 到了半路上,叶溟轩就钻进了梓锦的马车,本来梓锦是要跟姚玉棠一辆车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跑去了姚冰的车上。想来定是莫姨娘在姚玉棠的耳边低估了姚冰又带了什么稀罕东西,姚玉棠过去盯梢了,不过正好便宜了梓锦。 “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跑到了我的马车里来了。”梓锦瞧着叶溟轩手脚十分灵活的翻进了马车,唬了一跳。 “嘿嘿,哪能舍了我媳妇我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威风的。”叶溟轩二话不说就挤在梓锦的身边,伸手将梓锦刚咬了一口的鸡油卷扔进嘴里。 梓锦翻翻白眼,给他倒了杯茶,这才说道:“虽说如今我担着一个横行霸道的名声,但是凡事做事也要在理上,不然的话被人捉到把柄,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梓锦胡闹归胡闹,但是每一次胡闹都是站在理上,故意得理不饶人罢了。破了规矩的事情不是不能做,而是不能轻易做,经常做了就容易被人攻击,所以还是要留着点神的。 “你放心吧,没事,谁不知道咱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敢说闲话看我怎么治他。”回到了这个时空,就如同强龙入海,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敢对着他张狂,那真是不长眼了。 梓锦知道这也是事实,就问道:“你这样过来可是有事跟我说?”梓锦想着本来要去的名单里没有叶锦跟叶繁,这次突然加上了二人,想必跟叶溟轩脱不了关系。 叶溟轩的神色就有些古怪,看着梓锦有些犹豫的张不开口,梓锦不用去猜就说道:“你可是因为叶锦叶繁的事?” 叶溟轩一愣,随即点点头,想来也是,梓锦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他在为什么担心。 梓锦就叹口气,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做,上一世叶大哥跟二哥最后对咱们也算是不错的,这一世你想跟他俩个关系搞得好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总之内部稳定了,才能一致对外,你这个举动我也赞同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想法,而且我想与其我还要分出精力跟他们斗,反倒不如我们结成联盟搞好关系。”想到这里叶溟轩看看梓锦又说道:“所有的根结就在爵位的承继上,我现在主动退出,想来就没有矛盾了。” “钱财不外是身外之物,荣华富贵乃浮云苍狗,我跟你所求的不过是相守到老,这些的确不重要,你看着办就好。”梓锦笑盈盈的说道,两人年纪还小,声音稚嫩,却要说着这样老气横秋的事情,两人听到耳朵里觉得格外的有趣,不由得又是相视一笑。 马车外的风景倒影般的滑过,路上已经比原来颠簸的重了些,想来是除了京都到了郊外了。梓锦伸手抚了抚有些皱的衣角,然后又说道:“如果能想办法毁掉清水庵内心台园月洞门上的浮雕,以后咱们也不用这般的被动。” 叶溟轩点点头,“这个我倒是想过,只是目前我还没有自己的权利跟人手,我的功夫虽然强些,但是毕竟身板小就有些受限制。” “只要把这件事情记心里,咱们总有机会的。”梓锦倒是不发愁,现在静谧师太还没有上一世手眼通天的能耐,他们还有时间。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杜若就在马车外喊道:“姑娘,到了。”说着就打开了帘子,伸手扶了梓锦出去,叶溟轩自顾自的跳下马车,一路大摇大摆的往姚老太太的马车前去请安,好像丝毫也不避讳被人知道他在梓锦的马车里一样,周围的人看着叶溟轩的模样都是抿嘴轻笑,想来大家心里也早把梓锦跟叶溟轩配成一对了。 两人年纪又小,又是青梅竹马,姚叶两家也都有这么个联姻的意思。虽然说梓锦高攀了些,庶女嫁嫡子,架不住叶溟轩自己愿意啊。 姚老太太一身石青色团花纹长袖褙子,刚出马车,叶溟轩就上赶着亲自把老太太扶了下来,那叫一个殷勤。 叶老夫人就看着姚老太太笑道:“得,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巴结自己未来媳妇的祖母,感情我白把他养这么大了,真是一个白眼狼。” 众人听着叶老夫人玩笑的话都是一阵大笑,姚老太太就看了叶溟轩一眼,又转头看向叶老夫人说道:“你可不吃亏,我们家最招人喜欢的孙女都白给了你,你还舍不得一个孙子了,要我说你想跟我家换我还不乐意呢。”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往里面,叶溟轩紧跟着姚老太太,在旁边说笑话逗趣。那边梓锦就只好跟在叶老夫人的跟前陪着老夫人说话。这边海氏嘴角这一直抽搐,那边杜曼秋也是一脸铁青还要硬装出无事的温柔笑容,两边的人合在一起倒也不容小觑,只是姚家姑娘多,因此叶家的除了叶溟轩死乞白赖的在姚老太太跟前,叶繁跟叶锦都跟姚长杰,姚长枫、姚长悟远远地落在后面,保持距离,免得被人说嘴。 再见到静谧师太,梓锦真是觉得恍如隔世,时光倒流,静谧师太也比上一世梓锦见到的时候年轻许多。言行举止间还没有上一世那种沉稳的大家风范,面对着姚叶两家高门大户始终带了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梓锦想想也是,不管是寺庙、道观还是尼姑庵,都要有香火才能维持生计。要想比的别的地方多拿到布施,就得下些功夫,这世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梓锦瞧着现在静谧师太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莫名的有些畅快,脸上的笑容都能挤成一朵花。 或许是梓锦的眼神过于的外露,静谧师太竟然往梓锦的方向看来,四目相对,梓锦毫不躲闪,眼中露出一丝轻蔑,高傲的转过头去再也不肯看静谧师太一眼,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物件。 静谧师太就是一愣,她不知道梓锦为什么这样对她有敌意,想来想去自己好像没有得罪过她,因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越发的对梓锦上了心。 众人来这里一是礼佛,二是请静谧师太看面相,顺便的悄悄的批八字。因为未出嫁的姑娘批八字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因此大家都打定了主意偷偷摸摸的,所以瞧着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梓锦想着如果静谧师太真的能给人批八字,就是不知道批到自己的八字能不能看的出自己是哪里来的。想到这里,梓锦的嘴角都勾了起来,人生啊就是这样的有意思,兜兜转转的到头冤家依旧对头。 此时的清水庵还没有修建的那样的宽阔跟精致,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静谧师太亲自安顿众人在后院歇息,叶老夫人的院子就跟姚老太太的紧挨着方便说话。姚家几位姑娘都住在姚老太太另一边的院子里,因为人多,正房有限,就少不得有人要住到偏房去。姚玉棠不肯让步跟姚冰吵了起来,正房阳光充足,通风又好,自然是人人想要。但是姚月居长,谁敢跟她抢?左右偏房差一些,但是也不是最差的,最差的就是南厢房,既没有阳通风也不好。 梓锦素来霸道,姚玉棠不敢让梓锦住南厢房,她也不想住,就想着跟姚雪挤一挤,谁知道姚冰不愿意了,三言两语的就闹了起来。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南厢房背阴又不通风,就是梓锦也不愿意住的,好在姚月让姚雪住到她的房间去,腾出西厢房给姚玉棠住,梓锦这个时候不想跟姚玉棠有太多的牵扯,毕竟莫姨娘还得宠,姚玉棠的性子实在是不太好,所想去跟姚冰挤。 不曾想这一进来,反倒从姚冰的嘴里听说了一件大事。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亲们久等了,大姨妈驾到还要四处奔跑的人伤不起啊,o(╯□╰)o 322:为难师太 322:为难师太    此行兴师动众本就打算在清水庵住上一晚,明天再回去,因此才会因厢房的事情起争执。姚冰出面安顿下来以后,到时候有些好奇梓锦没有趁机撒泼,但是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多嘴。 梓锦让自己的丫头把从家里的带来锦褥软枕摆在榻上,斜倚着迎枕在临窗的大炕上喝着茶看着姚冰依旧一脸的怒气,不由得轻笑出声。 姚冰横眼过来,看着梓锦怒道:“笑什么?倒是不见你往日的嚣张霸气,想来不过是空担了一个名头,遇上姚玉棠也就罢了。” 梓锦知道姚冰这是迁怒,想着自己可不是前世受夹生气的主,当下就说道:“三姐姐,话可不能这样说,要是在咱们自己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还有平北侯府的人在呢,我丢人也就罢了,难不成你们也想出一回名?” 姚冰一噎,冷哼一声不在搭理梓锦,梓锦也乐得清闲,半躺在榻上歇脚。旁边两人的丫头各自伺候各自的主子,谨言慎行,一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 梓锦心里轻叹一声,果然是这里的生活比较舒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想要什么张张嘴就有人弄好了等着你了,前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凡事亲力亲为,总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你要不要出去逛逛?”姚冰本就是坐不住的主,跟梓锦比耐力又比不过,只得先举手投降。 梓锦本就打算出去溜达一圈,看一看那心台园可建好了,那月洞门上的石雕可还有?想到这里了,梓锦就点点头,道:“好啊,我就陪着三姐姐出去看看。只是少时就回,还要陪着祖母礼佛呢。” 姚冰满口的答应了,两人就带着丫头婆子往外走去。杜若是个谨慎的,姚冰身边的幼菱也是个有主意的,两人眼睛碰在一起,就差了小丫头跟姚月秉了一声,姚月身边的巧莲很快的就过来了,看着梓锦跟姚冰说道:“两位姑娘,大姑娘说了,不能走远了,也不要四处乱逛,毕竟还有叶家的人呢。” 梓锦跟姚冰自然是明白姚月的意思,不过就是最好跟叶家的几个少爷绕着走,姚冰就急不可耐的答应了,谁耐烦跟别人唧唧歪歪的。 梓锦就跟姚冰出了门,梓锦记忆中心台园的方向,有意无意的就引着姚冰往哪边走。 清水庵的风景着实好,满眼的花红柳绿,青石铺就的小径打扫的纤尘不染,两旁的花草打理得很是干净,修剪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专人收拾的。清水庵里建筑都是前人留下的,飞檐拱角,精巧雅致,虽没有佛寺的恢弘大气,却胜在有江南的清幽雅致,走在其中倒也是令人心旷神怡。 “倒是个赏景的好地方。”姚冰啧啧两声,转头看着梓锦说道:“五妹妹,你有没有听说这清水庵原本不叫清水庵。” 梓锦一愣,这事还真没听说过,心里泛起丝丝涟漪,就看着姚冰问道:“三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瞧着清水庵不像是那种不清净的地方怎么会胡乱的改名字?” 姚冰就万般得意地说道:“你不知道也不算什么,这件事情知道的本就了了,还是那次跟着母亲回外祖母家听舅妈跟母亲说话的时候听了一言半语。” 梓锦心里就琢磨起来,要是海家的当家夫人说的话想来不会是无稽之谈,就故作轻松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换了名字吗?” 梓锦故意用这种语气,就好像对这个秘密不感兴趣的样子。但是知道秘密的人,心里就会格外的不舒服,别人越不想听,反倒是越想要说出来,尤其是姚冰的性子又不是姚月般沉稳。若是姚月说这话,梓锦就要用别的办法打探了。 果然姚冰就怒道:“你知道什么?听舅妈说着清水庵原来的庵主虽不甚出名,倒也颇有良善之声。静谧师太是半路出家的,很是得原来老庵主的欢心,后来就收为了关门弟子。只是天意难测老庵主得了疾病,临死的时候把庵堂交给了静谧师太。接了手没两年,就把庵堂换名成了清水庵。只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再加上原来庵里的尼姑不多,这几年陆陆续续的也都没了,所以现如今知道清水庵原身的人已经不多了。要不是舅母跟清水庵以前的一个老姑子结过善缘哪知道这些事情。” 梓锦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缘故,闻言就沉思起来,想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做些手脚了,想到这里不由的笑了起来。 春风迎面,鸟语花香,漫步在触目皆是惷光的青石上,连带着人的心情也越发地好了。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远远的望去这里熟悉得很,梓锦记得很清楚,路的尽头就是心台园了,果然园子已经建起来了,看来静谧师太上一世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谋划了,搬起手指算算,前世的时候梓锦这般年纪,姚老太太可没有来过清水庵,而这一世已经发生了改变。 看来不仅是梓锦重穿一回,就连上天也厚爱他们,姚老太太在这里走一遭,梓锦就知道了清水庵居然还有个前身的,听着姚冰话里的意思,原来的庵主竟是在收了静谧师太没几年就过世了,难道真是巧合? 梓锦可不信什么巧合,静谧师太那样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就会有巧合呢?如果老庵主的过世不是偶然,那么梓锦就有办法在静谧师太的计划还未施行前就胎死腹中,这样一来她跟叶溟轩最大的威胁也就除去了。 心里这般盘算着,面上去丝毫不漏风声,看着姚冰在这院子里开心的跑来跑去,没一会儿手上就拿着一把五颜六色的花朵。 “阿弥陀佛,万物皆有生命,还请三姑娘手下留情。这些花儿开在枝头岂不是更美丽?”静谧师太突然出现子众人的面前,还真让大家吃了一惊。 梓锦半眯着眸瞧着静谧师太,她的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尼姑,一个个的立在身后板着脸医生不哼,很是规矩的样子。大约是方才听了姚冰的话,梓锦下意识的去注意姑子的年纪,果然都是年岁不大的小姑子,跟静谧师太差不多许的一个也没有,想来海家舅妈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师太这话可也不对,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人种花就是为了取乐,不管是在枝头还是哪里,只要能让人舒心这才是尽了它的本分,不然重它做什么?”梓锦笑米米的瞧着静谧师太,这话颇有些歪理,虽然有些歪却也是道理。 姚冰听到静谧师太的话本来是有些不开心的,却又不好发火,被老太太知道了只怕又要念她。没想到梓锦却为她两肋插刀,顿时开心不已,就瞧着静谧师太笑道:“五妹妹说的对,这才是种花的道理,花开的本份。” 静谧师太心头一颤,今天一见到这个姚五姑娘心里就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她的眼神过于的犀利。可是细细的想来,她跟这位姚五姑娘可没什么来往,怎就觉得姚五姑娘对自己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敌意。 “萧然无世累,卓尔出尘埃,万物皆在人心。”静谧师太双手合十垂眉说道。 梓锦看着静谧师太一派做作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姚冰却皱着眉头说道:“师太,我又没读过佛经,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说看。” 静谧师太正欲说教一番,梓锦却抢先说道:“三姐姐,平常让你跟着祖母多长些眼界你就不肯,如今知道用处了吧?这句话简单得很,你本爱花之人,摘了花捧在手心觉得就是对花好,怜惜她,懂她她的美丽。可是在静谧师太的眼里就觉得,这花不应该被人摘了下来,三姐姐这么做就等于是扼杀了花儿的生命。佛家说万物终生皆平等,三姐姐摘了花可是冒犯了生灵呢。” 姚冰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说道:“不过摘了一朵花,怎么就成了冒犯生灵了?” 静谧师太眉头轻蹙,这个姚五姑娘果然是有些歪门邪道,分明就是曲解自己的意思,正要解释一番,却听到梓锦又说道:“我有个典故不明白也要问问师太,说有个和尚跪在一尊高大的佛像前颇为苦闷,正好此时有位高僧经过,这和尚就求教高僧,相问:伟人何以成为伟人?比如说,我们面前的佛祖。高僧回答,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跪着,那么我请教师太,你认为这个回答是对还是不对的?” “好生奇怪的问题,我竟然没有听说过。”叶老夫人跟姚老天太诸人不知何时到了,听到梓锦刁钻的话就格外的感兴趣,笑米米的看着静谧师太说道:“师太,你可有高见?” 静谧师太没想到这一会子人都出来了,当着众人面若是说不个一二三来,岂不是英明尽毁?姚五姑娘看着年龄小却没想到果然不负活阎王的名声。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嘻嘻…… 323:针锋相对 323:针锋相对    佛法谒语本就不是凡夫俗子能理解的,虽说佛法普度众生,但是这世上还是俗人多,僧人少。可见人都是有欲/望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佛法的深意,就算能理解也未必能做到。 梓锦说的这个佛家谒语并不是胡说八道,而是在现代的时候的确听人说过,当时梓锦是被那句,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我们跪着而吸引。 佛家道理并不是一时就能够理解的,后来梓锦反复的思索,才稍稍明白其中的道理。那高僧并不是不尊敬伟人,而是认为与其执着拜倒,不如大胆超越。这是一种思想的升华,而这种升华不是每一个佛家子弟能领悟,也不是每一个人面对着苍苍众生能大胆出口。 梓锦在这里就给静谧师太挖了一个坑,静谧师太如果说高僧的话是错的,那么梓锦就可以攻击师太枉为一庵之主,居然不能领悟佛法精髓。如果静谧师太认为是对的,梓锦又可以攻击她狂傲不凡。梓锦能发挥的基础就在于这佛法的精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深深领悟,这样一个大坑,梓锦就不信坑不了她! 静谧师太的神色果然有些迟疑,此人能在清水庵一呆数年,卧薪尝胆,可见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厉害人物。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不会想不到梓锦在刻意为难她。 梓锦想过了,这一生一世跟静谧师太都是对立面,既然是对立面,梓锦再也不做上一世忍耐不语,试图最后翻身的事情。这一世就是要正大光明的与静谧师太为敌,就是要抓住所有的机会让静谧师太没有机会壮大。 既然要狂,总得让别人心服口服,咱狂的有道理,你要张狂也得拿出真本事。 这才是最潇洒肆意,最张扬快活的姚梓锦,何苦压抑自己过的憋屈,最后还要命丧人手?不值当的! 想通这一点,所以梓锦做事就少了许多的顾虑,而且梓锦还发现一点,她变得张扬了,跋扈了,相对的姚家人对她反而更呵护了,其实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做什么自己要把自己保护的滴水不漏,那要家人还做什么?尤其是姚家人这么出类拔萃,不用才会傻瓜了,被家人呵护的感觉……梓锦觉得真是好,连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舒服的痛痛快快。 此时周围的人都在关注着静谧师太,谁也没有想到梓锦小小的孩子家居然能说出这样的佛家谒语,倒是想听听静谧师太怎么回答。 杜曼秋眉头轻皱,瞧着静谧师太为难的样子,就想要为她解围。 梓锦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给静谧师太解围,打眼就瞅了叶溟轩一眼。叶溟轩正笑米米的等着静谧师太出丑,接到梓锦的暗号,眼睛也不眨一下的悄然无声的伸出脚,正来回走动的叶繁一时没注意,一下子跌倒在地,杜曼秋哪里还顾得上静谧师太,转身就去看叶繁了。 叶老太太瞧着静谧师太,神色有些怪异,然后才笑问道:“师太觉得这高僧的话如何?” 梓锦没想到叶老太太居然会帮忙,越发的心里快活起来,可见老天爷也不是丝毫没有人性的,恶人到头总会有报应的。 “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万物终生有人看花皆是花,有人看花不是花,每人眼中的事务是不一样的。伟人何以成为伟人,在高僧眼里是因为他是跪着的,可是在贫尼眼睛里是因为佛祖普渡了众生。”静谧师太神情平和,单手立于胸前,轻吟佛号,一派觉悟甚高的样子。 “师太说的不错,受教了,果然是人云亦能云,亦不能云。”叶老夫人笑着说道,显然是觉得静谧师太说得极好的样子。 姚老太太却没说话,只是看了梓锦一眼。 梓锦此时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静谧师太居然能另辟蹊径,这样解说自己的难题,果然是个极难对付的高手。本来梓锦给她挖了一个大坑,想着她不能弹跃过去。没想到静谧师太的弹跳力惊人,居然跳了过去。 梓锦倒也没有露出异色,故作小儿状,笑米米的说道:“师太的话太深奥,我听不太懂。佛祖普渡众生所以师太认为佛祖是伟人,师太不是也打着普渡众生的旗号,也就是说师太也认为自己是个伟人了?” 梓锦笑吟吟的把话问出口,偏着脑袋看着静谧师太,在等她的答案。 静谧师太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就是想不明白这个姚五姑娘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她这些年已经养成习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喜怒形于色,因此就算是此刻心里气的哆嗦,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缓缓的说道:“乳我佛门起,便是立下宏志,为民解忧,普渡众生,这是僧尼道三门的守则,不分高下,只论平等。” “哦,原来是这样啊。”梓锦拉长声音字字句句的说道,然后眯着眼睛笑道:“既然是要普渡众生,就应该身体力行为民分忧解难,难道是我太孤陋寡闻竟不曾听得师太有过什么丰功伟绩为百姓传扬。” “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去玩你的吧。”姚老太太状似生气的说道,转头对静谧师太说道:“小孩子童言稚语还请师太不要放在心上,如今歇了脚,不如请师太令我们走一遭?” 静谧师太点头一笑,“贵府五姑娘颇有慧根,寻常小姑娘这般年纪哪里能想这么多,可是五姑娘却对佛经很有慧根,一叶而能知秋,倒是让贫尼有了惜才之心。” 梓锦心里冷哼一声,静谧师太到时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想了想这会子虽然没有让静谧师太颜面无存,不过静谧师太一庵之主,到最后却也被自己一个小儿为难成这样,像是老太太跟叶老夫人这般年纪的人,只怕是心理就会酌量一番了。 梓锦就没有抓着不放,反而拉着姚冰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另一边走去。这边静谧师太就亲自领着姚老太太跟叶老夫人拜佛念经去了。 梓锦在庵里转了一圈也没瞧见那月洞门,更没有看到砖雕,细细的回神去想,一时间也记不清楚,上一世的时候静谧师太是说什么时候修建的,但是既然还没有修建,梓锦就想着这个时候应该是静谧师太还没有完全的展开手脚的时候。 这样也好,正好给了梓锦跟叶溟轩机会,顺藤摸瓜。 到了后半晌的时候,姚家姐妹几个也一起在这清水庵里转了一圈,几个人就思量着想要请静谧师太批批八字,算算姻缘,女孩家最关心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姻缘? 梓锦听到姚玉棠这么说,就嗤笑道:“四姐姐,我倒觉得八字什么的都是假的,正所谓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难不成你什么都不做,就会有好事落在你身上?八字什么的哄小孩子的玩意你也信?你倒是读了一肚子的书,连这个也不明白?” 梓锦想着静谧师太这个老贼尼,早就将叶家视为眼中钉,而如今姚叶两家交好,她自然也不会对姚家厚待,说不定就会借着八字神马的胡言乱语,扰人心神后再下黑手。 与其到时候被动,这个时候反倒不如自己拿话将众人给激住,看哪一个还要静谧师太批八字,算姻缘,引狼入室。 姚玉棠闻言果然是俏脸一红,抿着嘴轻哼一声,“不过是听说有点好奇,随口这么一问,也值得五妹妹这样对我言语奚落?” 梓锦嘻嘻一笑,看着姚玉棠的眼神就格外的犀利,混不吝的说道:“我不过是想提醒四姐姐一句,别被人看了笑话,四姐姐不领情就算了,你要去找静谧师太只管去,我又没拉着你。不过爹爹素来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要是传到爹爹耳朵里……” “你敢威胁我?”姚玉棠俏眉一竖就欲发怒,被人说中心事2,自然是又羞又恼,哪能不生气的。 姚玉棠小心机最多,上一世也是到了莫姨娘失宠后,尝尽冷暖人心,这才有了改变,这一世在这个时候,梓锦是不想着姚玉棠能够在这个时候幡然悔悟的,所以也不费那个力气给她说道,直接将军,直捣黄龙。 “威胁说不上,只是我觉得这个静谧师太有些古怪今儿个我故意说了些佛家禅语,也没见静谧师太正正经经的坐而论道,顾左右而言他。可见此人修行尚浅,一个修行尚浅的人说出的话……你也信么?”梓锦极尽嘲讽,越是这样才能越让姚玉棠这样自命清高的人瞧不上静谧师太,这样的话也就不会心心念念的去找静谧师太批八字了。 果然被梓锦料中了,姚家诸女听到她的一番话,倒是歇了心思不再去找静谧师太。用过晚饭后,各自歇在自己的房中休息,姚老太太跟前的卢妈妈亲自带着人来查了夜,又安排了人守夜,这才安心去睡了。 夜半三更时,就有道人影,悄无声息的往静谧师太的禅房而去。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今天太晚了,是在很抱歉,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了,请大家多多谅解哈! 324:密谈 324:密谈    夜色凉如水,静静的铺洒在大地上,为这静谧的夜空染了一层银色的光泽。清水庵里静悄悄的,偶有风卷落叶的声音,在耳边滑过。 杜曼秋换了一身玫红色的袄裙,头发只是随意的绾了起来,脚步飞快的往前走,在拐弯处进了静谧师太的禅房。屈起手指在门板上轻轻地有规律的瞧了几声,然后门就被打开了,杜曼秋迅速的闪身进去了。 静谧师太随手关了房门,看着杜曼秋问道:“可有人知道你过来?” “姑姑放心,除了我贴身的丫头,并无别人知道。”杜曼秋低声说道,静谧师太在她的对面坐下,一身青布素衣在灯光下微微发黄,散发着一种让人温暖的色调,杜曼秋玫红的衣衫与之相比,倒是过分的艳丽了一些。 静谧师太点点头,神色就有些严肃,看着杜曼秋缓缓地说道:“听说长公主之子已经于姚五姑娘有了婚约?” “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的定下来,只是两家有这个意愿,过了明路才能对外说,现在还遮掩着呢。”杜曼秋应道,想了想又道:“这丫头的名声在京中素有活阎王的称号,我倒是盼着这婚事能成,到时候有长公主受的。” 静谧师太自然听得出杜曼秋的声音里对长公主的怨恨,垂眸敛面,淡淡的说道:“这小丫头我瞧着不简单,今儿个说话瞧着是个没甚礼数,横冲直撞的人,可是你细细想想,她这每一句话,没一个问题,可都让我置于危险之地。如果她进入了叶家,做了长公主的儿媳,将来岂不是你的挡路石?” 杜曼秋听到这里神色就有些郑重起来,带了些焦虑,思虑一番才说道:“姑姑,你不是不知道,侯爷跟长公主本就是两情相悦,若不是因为对我父亲的愧疚,我哪能嫁给侯爷?我已经占着天时地利抢先生下了锦哥儿跟繁哥儿,可是如今侯爷心里最在意的还是长公主。出门十有八九的就要带着叶溟轩出去,我瞧着也只能干着急,又不能轻易动手脚。看这架势,这侯府的爵位只怕是也要给了叶溟轩,我的儿子才是嫡长子,凭什么就要白白的让了去,还请姑姑帮帮我才是。” “你现在着急也没用,有些事情不能急。”静谧师太依旧神色沉如水,看着杜曼秋着急的样子,又说道:“你着急有什么用?现在绝对不能做让侯爷起疑心的事情,更何况叶溟轩现在年纪还小,这以后长成什么样子谁又知道?要我说你就什么事情都依着叶溟轩去做,他要胡闹也随着他,要什么稀奇古怪的罕见东西也给他弄来。这样一来侯爷瞧着你对他用心,也会觉得你这个正妻心胸宽阔,对你自然会敬重几分。一个小孩子,在这样为所欲为的环境里长大,就没有几个成才的,养成纨绔不是难事,一个没有真材实料的纨绔,将来还能挡了两位侄儿的前程不成?” 杜曼秋听着静谧师太的意思,竟然是要自己把叶溟轩养废,支着胳膊撑着半边头颅,细细思量,然后又说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只是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叶溟轩整日跟着侯爷的时间比较长,侯爷对他的学业也极关心,哪能这么容易的。” “也没什么难的,侯爷又不是没有官职在身,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而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有耐心的等待、谋划,抓住先机。”静谧师太知道杜曼秋最在意的是什么,想要将她握在手心里,就要稳住她的心神,至少现在自己还是需要这么一个护身符的。 “我知道要等待,要谋划,要抓住先机,可是真的去做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杜曼秋的声音很是疲惫,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有多煎熬,有多害怕。 “除此之外你可有好的办法?”静谧师太问道,眉眼之间在杜曼秋看不到的时候就划过一丝讥讽,她的痛苦她也正在忍受,而她忍受的时间比她还要长。 谋算这么多年,不能功亏一篑,绝对不能。 “你跟宫里的娘娘们能说上话吗?我上次让你做的事情可做了?”静谧师太良久又开口问道。 “宫里的事情哪能这么轻易的掺和进去,更何况长公主在宫里的势力又不是我能及得上的。现如今人人都要看皇后娘娘的脸色,谁又敢轻易地跟我套近乎。”杜曼秋有些微怒的说道,姑姑就知道催,也不想想别人的难处。 看着杜曼秋的神色,静谧师太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又不是亲姑侄,更何况就是亲姑侄也未必能无话不谈,舍命相陪的。想到这里心里难得的自嘲一声,缓缓的说道:“你别以为我没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我想你要跟长公主抗衡,就只能在宫里有依仗,可是你爹爹去世得早,娘家也败落了,想要寻个依仗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静谧师太说的杜曼秋自然知道,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要不是陛下顾念跟杜家的情谊,我这个平北侯夫人早就被赶了下去。说到底还是清怡姑姑为我们积下的福祉,只是毕竟人早就过世了,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哪里能没有意思,只要皇上还能记得你清怡姑姑,你在平北侯府就没人敢欺负于你。所以我就替你想了个办法,让人替你时时刻刻提醒皇上你清怡姑姑的存在。” 杜曼秋一愣,“姑姑,你的意思是?” “每隔三年宫里都会选秀,今年恰逢选秀之年,本来三年前就该出手的,只是那时不巧,李素宁得了一场风寒,耽搁了进宫的时日。如今再度选秀,自然是不能错过机会了。”静谧师太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她的所有的布置都不会成空,她要一步步的实现自己的夙愿。 “李素宁?这是谁?”杜曼秋第一次从静谧师太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很是好奇。 “一个跟你清怡姑姑长得很像的女人。” 杜曼秋恍然大悟,神情就有些激动起来,如果将一个跟清怡姑姑相似的人送进宫中,皇上见到自然会想起清怡姑姑。如果皇帝对清怡姑姑还有旧情,看到这样一个肖似的人哪能不喜欢的,只要皇帝喜欢李素宁一日,那么她自己的位子就会牢稳的很。 “姑姑,没想到居然能找到这样的一个人,谢谢你。”杜曼秋此时真是感激静谧师太的,只是她哪知道,不要说一个李素宁,就是她也不过是静谧师太的踏脚石罢了。 人身在局中就往往会忽略很多事情,杜曼秋沉浸在兴奋中,就没有看到静谧师太那双眸子里越来越深的冷酷。 这一世梓锦曾经怀疑过时间的不对,估算着这个时候宁妃已经在宫中了,而且还应该已经出事被赐死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一世的宁妃因为风寒延误了进宫的时日,所以秦时风见到梓锦的时候,反而没有上一世的失态,那是因为他还没有遇上阿若。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往往有了不同的开始,也就注定了有不同的结局。上一世秦时风先遇上阿若,情根深种,以至于后来差点酿成大错,夺人/妻室。可是这一世,秦时风最像遇上的是姚梓锦,也就无人能预料,那后进宫的阿若,又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杜曼秋满脸带着笑意从静谧师太的禅房迅速离开,待她走后许久,静谧师太的禅房后面才悄无声息的有道人影慢慢的拐了出去。 叶溟轩一晚上在这里打埋伏,原以为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样的一个秘密。宁妃居然是经过静谧师太的手进的宫,可见宁妃应该也是静谧师太的眼线才对。 难怪后来静谧师太能够跟襄嫔生的二皇子坑瀣一气,想来这宁妃应该居功甚伟。 叶溟轩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颤抖,原以为静谧师太是偶然才会跟二皇子搭上线,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静谧师太真是一步一步的走的极稳,想来上一世静谧师太后来能得到太后的青眼跟信赖,跟襄嫔也脱不了关系,襄嫔一向孝敬太后,跟太后的关系是不错的。 这一根根的线,因为今晚的偷听而慢慢的浮出水面。 上一世叶溟轩跟梓锦大火中丧生,总觉得有些冤枉,如今想来是一点点也不冤枉的,静谧师太为了那一天居然准备了几十年。别人有几十年对付你的短短一年,你如何能胜的了? 叶溟轩就冷笑一声,看来他得好好的打听下这个李素宁的来历,然后尽可能的阻止她进宫,绝地不能让李素宁成为静谧师太手中最厉害的棋子,上一世宁妃在后宫呼风唤雨,想来就是给静谧师太偷偷的牵了线。 这一世,他叶溟轩既然知道了,就断然不能让静谧师太达成所愿,用尽所有的办法去阻止李素宁进宫。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爱你们~ 325:李家姑娘 325:李家姑娘    翌日一早,梓锦早早的起了床,带着杜若跟寒梅、水蓉在清水庵里四处游荡,这边走了一圈回来,姚冰几个才懒懒的起了床。 屋子正中的红漆圆桌上正摆着早饭,依旧是素菜素饭,几个姑娘金枝玉贵的养大,顿顿吃这个,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想着两位老太太也是一样的,少不得又将心里的牢骚咽了下去。 姚玉棠倒是没安好心的刺了梓锦几句,梓锦三言两语就给堵了回去,气的姚玉棠不再搭理梓锦,梓锦倒是乐得清静。用过饭后,姚月看着几个妹妹,徐徐说道:“在外不比在家里,今天早上礼完佛咱们就要回去了,就是有什么委屈,这个时候能忍就忍,切不可生口舌是非,佛门清净地,咱们又是姑娘家,不要惹了闲话出来。” 姚雪最是乖巧,首先就开口应了,“大姐姐放心,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屋子里呆着,听丫头念经。” 姚月点点头,又看向姚冰,姚冰鼓着腮帮子,想了想才说道:“我在屋子里是憋不住的,不过我答应大姐姐不招惹是非就是了。” 姚月知道姚冰是坐不住的,不过既然姚冰允了这话,向来不会肆意而为,就道:“记住自己的话就好,不想想你自己,还要想想你的兄弟姐妹。” 姚冰要说什么,又压了下去,闷声不语,揪着自己湖草绿的袄子凝成一团。 姚玉棠眉眼淡淡的,看着姚月说道:“大姐姐安心,我自会注意的,只是五妹妹性子跳脱不受约束,三姐姐脾性莽撞,你多多精心才是。” 梓锦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姚玉棠还是这幅阴阳怪气,不受人待见的样子。知道刚才收了自己两句排头,这个时候又要酸言酸语的抹黑自己。 “四姐姐管好自己就好,我就是捅破天也有人给我兜着,四姐姐……可就不知道了。”梓锦巧言一笑,眯着眼看着姚玉棠,直看着姚玉棠变色佛袖离开,这才志得意满的站起身来瞧着姚冰说道:“三姐姐,你是呆在院子里还是跟我玩去?” 姚冰自然是跟梓锦手拉手的胡闹去了,姚月忙又让自己身边的婆子跟上去约束着,这才放了一颗心下来,揉着眉头,劳心不已。 巧莲看着姚月头痛不已,就为自己姑娘抱不平,“五姑娘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偏偏整日的胡闹,上有老太太宠着,下有大少爷护着,如今出来,为难可不是您吗?” 姚月凝玉般的手臂支着额头,剪水般的眸子闪着星光,剪裁合/体的姜黄色遍地团花袄子,滚着两指宽的亮绸边,添了华贵大方之气,套一件湖绿的五彩刻丝褙子,系一条流水般的散花裙,看着尊贵中透着娴雅,娴雅中透着舒适,这才是大家闺秀十几年才能养成的气质。 便是上一世的姚月只怕也没有这一世的出众。 听着巧莲的话,姚月眉头轻皱,随即说道:“胡说什么,五妹妹虽然性子乖张一些,做事任性一些,可是却从来都是有分寸的很,不见得真的惹下什么滔天大祸。像咱们这样的人家,纵然是要步步谨慎,可有的时候太过谨慎也是错。” 巧莲听得一头雾水,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姚月也不想深说,只是吩咐道:“你去看看两位老太太那里可还有什么需要的物件,母亲没有跟出来,我身为长女自然是要多担待一些。” 巧莲不敢再说,心里却为大姑娘鸣不平,转身往两位老太太那边去了。 姚玉棠呆在屋子里拿着一本经书细细的翻看,也不甚去注意周围的事情,姚雪更是闷葫芦一个,活这么大就没生过事,姚冰跟姚梓锦离开后,院子里反而更安静了。 叶家三兄弟正跟姚家三兄弟切磋,以诗会友。远远的望去,倚红碧翠中露出八角亭一角,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热闹哄笑声中倒是引得梓锦跟姚冰也走了过去。 只是姚冰要比梓锦大一岁,她身边的妈妈一看就拦着姚冰不让过去,那妈妈张口闭口女戒,女则,烦的姚冰不得了,却又不无法反驳,想要忍着性子胡闹,又想着老太太跟大哥未必会护着自己,瞧着梓锦一蹦一跳的朝着亭子走去,只气的那叫一个跳脚,最后想想自己确实不易跟梓锦般胡闹,就只能折了回去。 梓锦却没想那么多,毕竟她跟叶溟轩在一起胡闹惯了,这个时候也没人把梓锦当成外人。梓锦提着藕色遍地织锦百褶裙进了亭子的时候,身穿月牙白海水云纹直裰的叶锦就朝着叶溟轩笑道:“你小媳妇来了,还不赶紧迎过来。” 叶溟轩嘻嘻一笑,转头看着梓锦问道:“你怎么来了?”嘴里这么问着,就伸手将梓锦拉到了自己身边,眉眼散着浓浓的笑意。 梓锦伸手甩开叶溟轩,自顾自的挨到姚长杰的跟前,抓着姚长杰葱青的菖菖蒲纹杭绸直裰,笑道:“我听说这边有人较量,就赶着来看热闹,顺便给我大哥哥、二哥哥、三哥哥加油。” 叶锦就笑米米的看着叶溟轩,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叶繁这个时候伸手捣了叶溟轩一把,阴阳怪气的说道:“老三,媳妇没娶到手,人家不跟你一条心呢,到底是跟亲大哥近呢。” 今儿个叶繁穿一身莲青律紫团花茧绸袍子,倒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只是满脸欠揍的笑容让人看着格外的碍眼。 梓锦此时近近的这两兄弟想起上一世,不由得笑出声,这性子还真是一点改变也没有。 “姚家小阎王,你笑什么?”叶繁冷哼一声,瞧着梓锦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这丫头鬼心眼多着呢,自己没少被她算计了。 “叶二哥,你真是好笑得很,难不成你不跟叶大哥、叶三哥亲近,反倒跟你还没影儿的媳妇亲近?”梓锦说着就靠着姚长杰笑个不停。 “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好笑的,将来你嫁给叶老三难道也不跟他一条心吗?”叶繁说着就十分嘲弄的看着叶溟轩,那意思是你瞧你这找了个什么样的媳妇。 哟,他们还没成亲呢,就有人拆墙脚呢。梓锦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叶溟轩,然后这才说道:“叶二哥,天地君亲师,这榜上可没有夫妻什么事儿,我要跟杜伯母告状去,说你是,小家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梓锦边说边跳,惹得一众人哈哈大笑,叶繁一张脸涨得通红,“死丫头,看我不教训你。” 梓锦躲在姚长杰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吐着舌头朝着叶繁做鬼脸,“谁怕你谁怕你,叶二哥,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叶二哥,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叶溟轩看着梓锦跟叶繁闹成一团,心里不但没有吃醋,反倒是觉得暖暖的。上一世自己跟叶锦叶繁一直是面和心不合吗,后来就算是抱成一团,也是因为有外面的压力存在。而这一世,梓锦就千方百计的拉近他们三兄弟的感情,想来也是希望他们兄弟真的是感情好抱成团,这样的话才能对抗强敌。 看着梓锦故意将叶繁气的跳脚,疯闹着玩,这也是另一种的……用后世的话说是感情投资。 叶锦看着姚长杰,不由的摇头笑道:“老二每次遇上五妹妹都会被气得没了理智,五妹妹也太坏了些,每次都要欺负老二。” 姚长杰虽一贯的冷脸,此时听着梓锦银铃般的笑声,满脸如花的笑容,也忍不住的面色一缓,看着叶锦说道:“那是因为锦丫头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对着你要绕着走。这小妮子很生动的趋吉避凶呢,不过你看叶繁岂不是也乐在其中,没见他跟别人闹成这样的。” 叶锦轻轻一笑,随后压低声音说道:“你听到消息没有,今年的选秀只怕又要引起朝中的震动了,几家世家都荐了女儿进宫,听说就连几个封疆大吏都有意愿让女儿进宫呢。” 姚长杰心神一动,他们这些高官之家的儿孙,尤其是嫡长子自幼就要跟着家人学习这些官场之道。如今叶锦突然这么一问,姚长杰就知道肯定是平北侯想要知道姚谦有什么想法呢。 姚长杰神色一定,面露严肃,徐徐说道:“这本是皇上家事,又岂能有外人置喙的余地,家父并未说什么。” 叶锦自然不相信的,笑着说道:“长杰,你知道的后宫素来影响前朝,怎么会是陛下的家事?听说两淮知府的女儿托了关系要送上京来,这李家的女儿号称是江南第一美女,这要真是进了宫,南人跟北人又要血拼一场了,你我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北人。” 叶溟轩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插嘴问道:“李家?”难不成就是昨晚上听静谧师太所说的李素宁,就是未来的宁妃?如果真的是的话,既然能号称是江南第一美人,再加上肖似杜清怡……难怪能横行后宫了。 第一更送上,今天会有六千字的保底更新,补周五、周六推荐票加更两千字,庆祝shaobogao亲的生日加更一千字,留言加更一千字,今天总共更新一万字,这两天太忙,更新有些晚,今天开始差不多恢复正常,拥抱大家,周末愉快哦! 326:阻止 326:阻止    叶溟轩还没有跟梓锦私下说过昨晚上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关于宁妃是静谧师太一手安排进宫。此时听到叶锦跟姚长杰说起选妃的事情,也没多上心,但是瞧着叶溟轩的神色格外的凝重,这才觉得事情很有可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梓锦也不跟叶繁闹腾了,假装跑累了,就坐在桌前喝水,耳朵却听着几个人的谈话。 “正是李家。”叶锦点头应道。 叶溟轩就问道:“这个李家可是万民保举留下一命的清官苏州知府的那个?” 姚长杰看着叶溟轩笑道:“你倒是知道这些,原以为你年纪小并不晓得这些。” 叶溟轩嘿嘿一笑,上一世曾经在江南呆过那么长时间,怎么能不知道。只是这些却不能说,只得搪塞道:“我听别人说起过这个李平正的事情,想着能够得到万民保举,听说这件事情当初也闹得挺大,最后查明李平正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清官,所犯之罪乃是上司下属互相勾结陷害与他,最后冤案平/反,被提为苏州知府,原本是想让他做两淮盐运使,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做成,不过苏州知府也是个肥缺,李平正因祸得福,倒是一桩奇事。” 梓锦一时听不明白,这个李平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是瞧着叶溟轩说的这样仔细,显然叶锦跟姚长杰都是知道的,明摆着是说给自己听的。梓锦当下也不言语,趴在桌子上做假寐状,想来叶溟轩说这些是一定有什么关联的,自己且听着就是了。 “这个我也知道。”叶繁嚷着说道,“我还听说这个李平正因为女儿倾国之貌才招来的祸患。” “是有这个传闻,所以今年选秀,听说李平正就把女儿送来选秀,免得遭受其扰。”姚长杰点头说道,“不过因为女儿长得美,不知道怎么嫁出去反而要把女儿送进宫……这件事情倒也算得上桩奇事。” 姚长杰这话的意思就让人有些忍峻不梭,想来一个人如果真的是清官,怎么就会把女儿送进宫?但凡把女儿送进宫的都是要谋富贵的,却没听说过进宫能多祸事的。 这么想来,很多事情就有些令人想不通了。连带着这个清官的名声,都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灰色色彩。 说来说去,最后也没个结论,毕竟这些人还不是真的官员,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过是给家里的当官的说一句,最后做决策的还是要姚谦跟平北侯。 说了一会子话,就有人来传话说是要回府了,众人这才往各自的院子走去。梓锦故意走到最后,叶溟轩果然放慢脚步,在梓锦耳边低声说道:“这个李家姑娘就是未来的宁妃。” 梓锦吃了一惊,抬眼看着叶溟轩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梓锦都不知道宁妃是姓李的。 叶溟轩就把昨晚上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说道:“你尽量的在你大哥跟前使把劲,能让姚尚书阻止李素宁进宫是最好的事情。我这边也会在叶锦跟前做些手脚,总之绝对不能让李素宁进宫。如果李素宁真的是静谧师太的耳目,这对我们不是好事情。” 梓锦想了想就说道:“的确不是好事,虽然上一世宁妃早死,可是这一世可说不准,你我各自尽力就是了。” 两人说定后就分了手,各自随着自己的家人上了马车回京。 一路上自然是颠簸的很,但是梓锦只顾想心事,到时忽略了难受的症状。等进了京城城门,姚叶两家就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暂且不提。 一回到姚府,还没等喘口气,歇歇脚,水蓉就麻利利的上前笑道:“姑娘您回来了,先喝口茶解解乏,然后再看出好戏吧。” 梓锦眉头一挑,笑道:“什么好戏?” 杜若跟寒梅倒是也好奇的紧,就说道:“不过才两天的功夫,这家里就有事情发生了?” 梓锦想了想,就笑道:“定是太太跟莫姨娘又闹矛盾了。” “姑娘猜得真准,正是呢。”水蓉抿着嘴笑道。 梓锦就叹口气,这辈子姚谦的官是越做越大,可是这管理妻妾的手段并没有高明多少,海氏依旧莽撞易动怒,莫姨娘依旧事事爱拔尖,倒是吴姨娘比上一世主动了些,有的时候也会设计姚谦去她的院子歇息。 想来这两天姚老太太这只老虎不在家,猴子就想称霸王了。想到这里随口问道:“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听说是莫姨娘的娘家有可能要起复。”水蓉压低声音说道。 梓锦就是一愣,脸色有些发白。莫姨娘原本是获罪的官家小姐,后来进了姚府做奴婢,如果莫姨娘的娘家真的要起复,这就代表着莫姨娘也有后台了,这样一来莫姨娘本就仗着姚谦的宠爱不把海氏放在眼里,这要是娘家再重新出仕,莫姨娘的腰杆就更硬了,以后只怕是海氏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上一世的时候,莫姨娘家哪有什么要起复的事情,可是到了这一世,没想到莫姨娘这颗老鼠屎居然也能走狗屎运,临了还能得到娘家的助力。 梓锦就叹口气,看着几个丫头说道:“以后啊,凡是遇到莫姨娘的事情,你们都给我躲着远一点。我跟她对上,我是姑娘她是半个奴才,不会把我怎么着,可是你们就不一样了,记住了没?” 梓锦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护住自己的丫头,至于别的……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事情也不是梓锦说能该变就能被改变的。莫姨娘的娘家要起复说起来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对姚府没什么坏处。但是对于海氏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妾室的娘家太硬,对于正妻那是相当的有威胁性。 几个丫头忙应了下来,杜若就看着梓锦说道:“姑娘,这些事情毕竟跟您没多大关系,您以后还是在老太太跟前多尽孝心,其余的自有太太管着,您何苦去得罪莫姨娘,连带着就得罪了四姑娘跟三少爷,这以后说不定那谁要靠着谁。” 杜若这是为梓锦长远的考虑了,出嫁的姑娘总是仰仗着娘家,姚梓锦要是得罪尽了人,这以后对她不是好事。 梓锦看着杜若就说道:“莫姨娘素来看我不顺眼,只怕我躲着她,她也要寻上门来。” 几个丫头默不作声,都知道梓锦说的是真的,“只要咱们多防着就是了,难不成莫姨娘还能把白的说黑的?”杜若笑着宽众人的心。 梓锦换了衣衫,洗漱过后,这才歪在湘妃椅上假寐。惷光正好,这一路颠簸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正好歇歇。 手里拿着象牙丝团扇盖在脸上遮挡着阳光,梓锦闭着眼睛细细的把这几日的事情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皇帝要选妃,李平正就要送女儿进宫,这个当口莫姨娘的家人就要起复。 叶溟轩还说,本来三年前李素宁就要进宫的,谁知道感了风寒延误了。也就说这一世的宁妃晚出现了至少三年,这样的话时间上也能对的上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场选妃,跟莫家起复有没有关系,若是有关系,梓锦一时也想不到是谁帮助了莫家。如果没有关系,可是这出现的时候实在是太巧了,若单纯说是巧合,梓锦打死也不信的。 想来想去,如果按照叶溟轩所说,李素宁是因为静谧师太最后被选进了宫,那么静谧师太这个时候要靠着谁才能有这样的胆量跟本事,能让苏州知府把女儿的婚事拖三年,还能跟人家保证他家的女儿一定能进宫,一定能得宠? 越想梓锦越觉得静谧师太的背后一定还有人,难不成就是自己先前怀疑的襄嫔?可是如果是襄嫔的话,这个时候静谧师太怎么就能跟襄嫔联系上了? 能进宫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家,至少要有宫里的口谕或者是旨意才能进宫。这个时候静谧师太还没能得到太后的青眼有加,自然不能随意的出入宫廷。 想来想去,梓锦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心情就有些烦躁。解不开这个死结,就无法知道静谧师太背后的人,如果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她跟叶溟轩岂不是依旧处在被动的地位? 静谧师太最后的目的就是要毁掉叶家,可是叶家有平北侯坐镇,想要扳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上一世静谧师太才会谋划了那么多年,迂回那么久,最后才将助二皇子登上皇位,将叶家流放。 想到这里,梓锦就再也坐不住了,她一定要去跟姚长杰说说话,探问下看看能不能阻止李素宁进京选妃。想到这里梓锦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几个丫头忙追了上来,对她家姑娘这样的行事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个的抬脚跟上,并没有异色。 梓锦刚走出自己小院的大门,不曾想一下子跟人撞在一起,因为是不经意的,梓锦又着急往外走,这撞得真不轻,一下子就成了蚊香眼,眼前转个不停。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稍等哈,(*^__^*) 嘻嘻…… 327:亲戚 327:亲戚    跟梓锦撞在一起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姚冰,两人头捂着头各自退到一边,姚冰看着梓锦就怒道:“死丫头,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撞死我了。” “明明是三姐姐走路不看人却硬要怪在我头上。”梓锦眼眶里泪珠一直转,真的疼死了,自然也就没好声气。人啊就是不经宠,上一世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梓锦就先要给姚冰赔不是,好话一箩筐的陪送,哄着,如今却不需要了,想来谁叫她是小霸王。 姚冰捂着脑袋也着实可怜,痛的呲牙咧嘴,在原地直蹦跶。两人的丫头婆子这时也都赶来了,各自围着自己的主子呵护着。 姚冰想来找梓锦有事,不耐烦的说道:“不过是碰了一下,没什么大事,你们都回了吧。这么一大群人围着,没事也折腾出事来了。” 瞧着姚冰脸色不好,出口就训斥人,梓锦也没想着开口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想来姚冰是有急事,不然的话不会这样做,她就等着好了。 果然将两人的丫头婆子打发走了,姚冰一把拉着梓锦的手往前走,边走边揉着额头,还低声说道:“告诉你,莫姨娘的家人寻上门来了,正在偏厅跟我娘说话呢。你知道母亲是个火爆脾气,是人就能给她挖坑。你跟我上前面支应着点去,免得我娘吃了亏去,我就不信了莫姨娘还能上了天。” 梓锦就想着姚冰怎么能这样沉得住气,原来是为了海氏。不过这个主意想来不是姚冰能想得到的,以姚冰的性子,大约自己会先冲上去,等到败阵后才会想起自己来。想到这里,梓锦就问道:“谁给三姐姐支了招寻我帮忙的?” 姚冰嘴快,想都没想的回道:“自然是大哥哥……”话音一落,脸色一白,伸手掐了梓锦一下,“死丫头,又来诈我,瞧我不拧烂你的嘴。你若是不告诉大哥哥我说漏了嘴,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说来说去,姚冰还是怕姚长杰,梓锦嘻嘻一笑,“成,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三姐姐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哼哼……以后总要还的,不然的话,我可要找大哥好好的说道说道。” 姚冰气的脸色煞白,不过衡量一番还是答应了梓锦,又骂了两句死丫头,觉得好歹捞回了本,也就不多计较了。 “莫姨娘的亲戚上门来,祖母可知道了应允了?”梓锦开口问道,得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不然免得白做了小人。没想到姚长杰居然也知道曲线救国了,就是不知道许诺了姚冰什么好处,让她来寻自己,他做什么自己不来,难不成他来她还不同意? 想到这里,梓锦就有些不悦,等着,咱们秋后算账也不迟。 姚冰就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莫家真的要起复了。几经查访,才知道当初莫家的大姑娘居然在姚府给人做妾,就想着来看看。一来是想要给莫姨娘撑撑腰,二来也是想跟姚谦套套近乎,毕竟姚谦现在可是尚书,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两家也算得上是姻亲了,有这层关系为什么不用。 梓锦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太对头,毕竟姨娘的家人又不是正经的亲戚,就是海氏不见也没人敢说不对。可是老太太却发话让海氏见一见……梓锦的小脑子使劲的转啊转,她想着老太太可不是闲着没事干给人找憋屈的主,想来应该是海氏又做了什么蠢事惹得老太太不开心了,借着莫姨娘的事情给海氏难堪呢。 想来莫家能够起复,一来是万岁爷的恩典,要是姚家一点也没有亲戚情分,难免会被人戳脊梁骨,二来,妻妾有别,第一遭海氏见过了莫家的人,既是承蒙圣恩没有小看了皇家对墨家的恩典,也没有正妻的傲气,外面说起来也只能夸海氏是个贤良淑德的,只是……老太太拿捏准了海氏的性子,这本来一箭双雕的事情,可是放在海氏身上,最后准能让海氏一肚子的憋屈。 想来莫姨娘那样伶俐有心机的人,莫家的人应该也差不了,想到这里梓锦又有些可怜海氏了,你说你得罪谁不好,偏要跟老太太过不去,不是自己找抽吗? 就这样想着,很快的就到了海氏的正院,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说笑声传了出来,是个陌生的声音,言语间极是爽利。 “……我们姑奶奶能得到贵府这样的好人家庇佑这么多年,也是福气。我们老太太这些年一直念叨着姑奶奶,生怕被人欺负了去。想当年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只是后来被人牵连这才有了抄家流放之祸,没想到今日还能找到姑奶奶,有生之年一家人还能团聚……” 姚冰听着就撇起了嘴,“好话都会说,怎么听着这么膈应。” 梓锦伸手捣了她一下,然后说道:“进了门,不许你朝着莫家人大呼小叫的失了大家闺秀的身份。要是被人家拿住错处,你的名声就毁了。你要知道,咱们要撒泼,也得拿住把柄,没有把柄就是用言语也能挤兑死人,知不知道?” 姚冰一脸的无奈,她就觉得还不如拿跟大棒子直接打出去,多痛快。想到这里就看着梓锦说道:“没想到你倒是转了性,以前换做你只会将人打出去。” 梓锦却一点也不怕姚冰看出有什么不对,故作矜持又带了三分得意的说道:“如今我越发大了,将来还要嫁人呢,我想着还要给自己弄个贤良淑德的名声将来好嫁呢。” 姚冰一脸冷汗直冒,伸手摸摸梓锦的额头,道:“得了吧,我宁愿相信这个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那张憋死人的嘴。” 梓锦眉峰一挑,看着姚冰说道:“不信?今儿个就让你长长见识,须知道咱也是有勇有谋的奇女子。” 姚冰甚是担心的说道:“五妹妹,你别是疯魔了吧?” ————妞,这才是货真价实的我! 梓锦存了给海氏解围的心,再加上现在不明白莫姨娘家人的真实目的,梓锦就想着,莫姨娘要是因为母族的壮大在这姚府里横行无忌,自己也是要吃亏的,与其将来生闷气不然现在斩断祸乱之源。 更何况,若是莫姨娘跟吴姨娘一样是个知足的,倒也不足惧,偏偏莫姨娘是个不知足的,每逢仗着自己识文断字,诗词歌赋样样通,就没少给海氏下绊子,这要是因为娘家要兴盛起来,越发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姚府可不就乱套了? 梓锦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让姚府出乱子,姚府内乱不停,她的事情也就跟着耽搁了,想到这里梓锦越发觉得不能让莫家起复的事情影响到姚府的稳定团结的大好形势。 想明白了这一点,梓锦故作往日张狂的样子,一溜小碎步的往海氏屋子里闯。姚冰瞧着梓锦的行为有些跟不上,这小妮子越发疯癫的厉害了。不是说要装淑女吗?怎么又疯上了?想归想,还是很快的跟了上去,她没本事对付莫家一群七大姑八大姨的,但是姚梓锦出手她总会瞧热闹的。 海氏跟前的大丫头芍药正掀了帘子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小跑着来的梓锦跟姚冰,忙拦住两人,低声说道:“五姑娘,三姑娘,太太正见客呢。” 面带为难,就想着总不能让两位姑娘瞧见海氏的窘态,这传出去多难听,因此就希望梓锦这个活阎王,姚冰这个惹祸精赶紧的离开,别弄得天下/大乱才好,太太已经够糟心了。 梓锦喘口气,故意提高声音问道:“芍药,我问你,太太见哪家的夫人呢?我正有急事找太太,你别拦着我的路,不然我可要打人的。” 芍药心里暗暗叫苦,忙低声劝道:“五姑娘,太太真忙着呢,奴婢哪敢糊弄您。见的是莫家的夫人、少夫人。” 梓锦眉头轻皱,隔着帘子朝着屋子喊道:“莫家?我怎么不记得咱们交好的人家有姓莫的?可见你是哄我的,哼,等会见了母亲我定要告你一状。” 芍药都快哭了,后背上阵阵发凉,“姑娘,是莫姨娘的娘家人……” 芍药的话没说完,梓锦就扬声喊道:“芍药,我看你是越发的没规矩了,太太纵的你们连规矩都不知道了。莫姨娘不过是一个姨娘,姨娘的家人如何能成为咱们家的亲戚?既然不是亲戚,我进去见母亲又怎么有打扰的意思?快让开,不然我真的喊了婆子打你板子!” 梓锦在门外的话一字一字的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屋子,海氏本来还有些不悦,待听到梓锦后面的话,心里就格外的偎贴。长叹一声,这么多子女里面,最贴心的居然是小五,可怜她肚子里爬出来四个,居然一个也指望不上。 “锦丫头来了?进来吧。”海氏笑着说道,神情都愉悦了几分,丝毫不看另一边黑了脸的莫家人,心里琢磨着,也该让莫家人知道他们家活阎王的厉害,因此越发的开心了。 吴姨娘的娘家人来了,她都不用亲自见,莫家人上门,老爷跟老太太居然让她见一见,想来梓锦也是不愿意自己姨娘被踩了脸,这才闹腾起来的,这正合她意。 芍药听到海氏的话忙打起帘子,梓锦就抬脚走了进来,大步的走到海氏跟前,二话不说靠近她怀里,就嚷道:“母亲,芍药不让我见你,你打发她去扫一个月的庭院。” 上来就发作了海氏的丫头,海氏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这不是踩了她的脸么?突然有些后悔让这个活阎王进来了,但是又不想当着莫家人的面丢人,一时间就有些踌躇。 姚冰瞧着海氏的神色,难得的伶俐一回,抬着下巴说道:“母亲,芍药也拦着我呢,我跟五妹妹哪能叫一个奴才拦着。” 海氏的头更大了,狠狠的瞪了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个。方才还想着自己肚子里爬出来四个,一个指望上的也没有。谁知道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还没等她开心,就被踩了脸,心里那个疼的嗷嗷直叫。但是想着当着莫家人的面,不能丢了份,就对着芍药说道:“听到姑娘的话没有?去洒扫上呆着吧,姑娘不让你回来就别回来了。” 芍药一听就浑身之颤,让你多嘴,方才就不该拦着。虽然不情愿,可是也得应了,抬头看着海氏就要磕头告别,不曾想正看到梓锦我在海氏怀里,背对着莫家诸人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要说海氏院子里的这些个人,其实都比海氏要机灵,见到梓锦跟她打眼色,心里就明白了,梓锦不是真的要罚她,这是做给莫家人看,杀鸡儆猴呢。 心里一下子敞亮了,五姑娘来了,想来太太吃不了亏了,于是就跟梓锦配合一番,扑通跪在地上,哽咽道:“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对五姑娘不敬,姑娘高抬贵手只让我洒扫,奴婢谢谢姑娘,奴婢一定好好的悔过。”说着就对着海氏跟梓锦磕了头,捂着脸哽咽着跑出去了。 梓锦暗衬这就是人才啊,芍药能作为海氏院子里的大丫头,那是有真本事的。瞧,人家芍药比海氏明白多了,知道这是做戏呢,海氏却以为自己真的要她丫头的好看呢。 人跟人的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呢。 发作了芍药,梓锦就看着海氏,一脸的委屈,一双杏核眼瞪的大大的,本就胖乎乎的白嫩嫩的小脸,这眼睛瞪得这般大,倒真是多了几分萌态,尤其是脸上那股子委屈……哎哟,瞧着海氏心都化了。 “谁欺负你了?芍药不是已经发落了,怎么还委屈成这样?”海氏朝着梓锦说话的声音就柔和了几分,伸手去摸摸她的脸,浑然忘了自己亲闺女还在一旁呢,气的姚冰那叫一个咬牙。 “母亲,你偏心。凭什么莫家人能登堂入室做亲戚,我姨娘的家人就要走后门见不得人?”梓锦苦大仇深的扫一眼莫家人,海氏听到这话心里乐了,终于有种要扬眉吐气的赶脚了。 你说这样的娃,谁能不喜欢!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话说留言好少啊,大家都过周末去了?呜呜··· 328:其实我是对事不对人 328:其实我是对事不对人    海氏虽然有的时候短一根筋,但是有的时候也是聪明的很,脑子转得快。不然的话老太太也不会把中馈交给海氏把着,此时听到梓锦的话,海氏故意板着脸说道:“胡闹什么?这是你爹爹的意思。” 姚冰忍不住的插嘴说道:“爹爹这是老糊涂了,怎么能让姨娘的家人当正经亲戚走动,传出去这脸面还要不要了?” 莫家人的脸再一次黑了,莫夫人的面上就比寻常人显的苍老,毕竟是流放了这么多年为奴,哪里能跟这些在家里享清福的太太们一样保养得宜。此时听到姚冰的话,气的就厉害,忍不住的说道:“这位是姚太太跟前的哪位姑娘?” 海氏瞧着莫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心里定是不舒服了,面上笑成朵花,徐徐说道:“我跟前的三姑娘,自小娇纵惯了,说话就有些放肆。” “原来是三姑娘,果然是花朵般的年纪,生的极好,将来定是一家女百家求的。”莫夫人淡淡的笑道,眼中就带了厉色想着若是个庶出的她还能说几句难听的,偏生是海氏嫡出的,就不好说嘴了,但是心里终究不甘,忍不住画里带了刺,想着海氏也未必就能听的出来,心里正得意呢。 不要说海氏,就是姚冰也以为人真的夸她,心里难免得意几分。姚冰比梓锦大一岁,身量比梓锦高一些,又比梓锦瘦一些,梓锦这个时候还没长开来,自然不能跟姚冰相比的。姚冰素来是美艳的让人移不开眼的主,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让郑源心心念念的挂着。 梓锦这个时候就冷哼一声,从海氏怀里站起身来,朝着莫夫人看去。这是梓锦进门来第一次打量莫夫人跟莫大少夫人,瞧着她们虽然一身绫罗却遮掩不住浑身的沧桑,想来这样的苦人梓锦不想过分的为难人家。可是瞧着莫夫人眼眸既黑又沉,黑皴皴就如同古井之水,一眼看不到底。这样的人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原先莫家没落败之前也是大户人家,莫夫人想来是有些手段的。 而且莫夫人一开口就带了刺,想来是个不能吃亏的,梓锦就想着这样人还是要少来往的好。本来心里还有些愧疚之意,但是瞧着现在的莫夫人的架势,心里那点愧疚还真就烟消云散了。 瞧着莫大少夫人虽然一直没说话,但是跟莫夫人一样,极沉得住气,面上根本就瞧不出任何的异样。须知道方才梓锦在门外可是说了些过分的话,姨娘的家人根本算不得正经亲戚只能走后门连/海氏的面都见不到的,要是脸皮薄的听到这话。早就羞得满脸不自在了。偏这莫大少夫人做的板板正正,面不改色,这样的沉稳……梓锦心里就叹口气,可见真的来者不善。 海氏跟姚冰就有些不明白梓锦这是哼什么,不由得都看向了梓锦。 莫夫人此时一双眼睛也对上了梓锦的眸子,一个是眸黑如墨染,不见丝毫波动,一个是灵动如狐,点点星光闪。两下里撞在一起,就有了些令人探寻的味道。 梓锦嘴角弯弯,眉梢带笑,笑嘻嘻的看着莫夫人,就开口问道:“不知道莫夫人以前是怎么教养莫姨娘的?”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梓锦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却是有些不合时宜。海氏要说什么,却被姚冰制止了,海氏就住了嘴,想着梓锦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这样问自然是有道理的。再加上又牵涉上了莫姨娘,海氏琢磨着自己还是看热闹的好。 莫夫人一时摸不清楚梓锦的虚实,看着梓锦虽然是一个小娃娃,可是那眼神着实有些犀利,让人不敢小看。此时又听到梓锦的话,心里想了一遍,自己方才的话,海氏跟姚三姑娘都没有听出里面的深意,却不曾想被这样一个小娃娃给听出来了。 莫夫人想到这一点,自然就明白了梓锦这样问的用意,当下不急不缓的说道:“不知道五姑娘这话什么意思?” 哟,倒是个油盐不进的主,梓锦冷哼一声,看着莫夫人就笑道:“德言容功,女子典范。莫夫人张口就说我三姐姐颜色极好,一家女百家求,岂不是说我三姐姐是个以色侍人的主?莫夫人还真是好口才,张口就别人家的嫡出姑娘说的这样不堪。所以我才想问问,莫夫人既然自视甚高,又怎么会教养的姑娘给别人做了妾?要真是有梅花般的高洁性子,就不该做妾,就该挺直脊梁给人做正妻去。既然做了婊/子,就不要想着还给自己立牌坊,你们不要那张老脸,我们姐妹还要正正经经的做人,那里就能被你几句话给玷污了名声!” 这话说得清清楚楚,姚冰跟海氏也明白过来了,姚冰那张小脸啊,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啊,那叫一个五彩缤纷。海氏本是一个易怒的主,此时听到梓锦的话,才明白自己女儿吃了哑巴亏了,幸好还有个机灵的小阎王,不然的话还不定怎么被人笑话了去呢。 当下海氏就翻了脸,“莫夫人真是好,这话说得让人费思量,没想到我们姚家这般让莫家瞧不上眼,我们金尊玉贵捧着长大的女儿,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不堪?” 莫夫人面色一变,瞧着海氏愤怒的样子,又看着梓锦似笑非笑的嘲讽着自己的眼神,心里就是一阵阵的烧得慌。但是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瞧着海氏说道:“您多想了,我不过是真的觉得三姑娘样貌这般出众,这才赞了一句,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更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家,先是被贬黜流放,如今好不容易冤案平/反回的京来,又哪里能随意的招惹口舌是非,难道还想再回那苦寒之地不成?” 莫夫人神色带了几分凄苦,声音颤颤的,倒真是多了几分可怜之色。海氏心中就是一软,觉得可能是梓锦想多了,说起来莫家也不容易,而且莫夫人说的也对,刚回京哪能随意的招惹口舌是非。 一时间听着别人说的可怜,倒是忘了莫姨娘是她的心腹大患来着。 莫大少夫人此时也跟着婆婆站起身来,低眉顺眼的说道:“姚太太千万别误会,我母亲真的没有丝毫的歹意。在我们家乡夸赞女儿家貌美是件极尊重的事情,想来十里乡风便不同,我们并不晓得如今容貌也不能随意夸口的了,还请姚太太宽宥。” 话说到这份上,人家婆媳俩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是海氏有天大的怒火也发不出来了,更何况已经先软了一半的心肠。梓锦心里就是一阵阵的憋屈,细细的看着莫家婆媳,这般的能屈能伸,可见真不是池中之物。 先前只是怀疑莫家没存好意,现在倒有几分肯定了,只是不知道莫家又仗着什么敢这样有恃无恐的。 梓锦一时想不到头绪,这时就瞅着莫大少夫人那张堪比橘子皮般的脸,冷笑一声说道:“我母亲素来是个心肠软的,倒不会跟你们一般见识。只不过今儿个还有件事情要问清楚,不然的话我这心里很是不痛快。我这人心里不痛快了,也会让别人心里不痛快。” 莫氏婆媳神色怔怔,几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话怎么能出自一个大家闺秀的口中。一个庶女当着嫡母的面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敢?虽然早就听闻姚家五姑娘有个活阎王的称号,可是这亲眼一见,亲耳听到,心里还是有些撼动的。 这个时候莫氏婆媳再也不看小看梓锦了,只觉得这个小娃娃当真是比海氏难对付多了。 莫大少夫人瞧了一眼自己婆婆,与小辈对阵倒是有些大题小做,索性自己就开口说道:“不知道五姑娘想要问什么事情?咱们知道的定然是知无不言。” 梓锦歪头瞧着莫大少夫人,想着能在逆境中活下来的人,都是有极强的忍耐力的,果然是一点也不假的,这个时候莫大少夫人还能这般的沉稳,梓锦心里越发的警惕了。 心里越是警惕,梓锦面上笑得越是开心,就瞅着莫大少夫人问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大少夫人也知道我是个庶女,虽然我是个庶女,可是自小太太跟祖母就很是疼我,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过我到底是我姨娘肚子里爬出来了,我母亲也不是小心眼不能容人的,时常告诫我要记得生母生育之恩。既然同是庶女,母亲待我跟四姐姐都是一样的,但是今日莫家上门,我就想知道一个问题,莫家是以莫姨娘娘家人的身份来的,还是以莫家的身份来的,这个问题可要说清楚了。不然的话……我是真要闹个不得安宁的。” 梓锦倒也不是吓唬人,而是真的会这样做。这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多了去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梓锦还真不能轻易揭过。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群么个,大家两点来看··(*^__^*) 嘻嘻…… 329:我真心不想当坏人 329:我真心不想当坏人    梓锦这话也不是吓唬人的,正是要借着这个由头,把事情摊开来说。而且每一个时空有每一个时空的规矩,在这里就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制度,妻妾就是有分明的等级。 莫姨娘跟吴姨娘同样做妾,凭什么莫姨娘的娘家人就能够正大光明的从正门进来,还要得到海氏的热情对待。而五姨娘的家人就要走后门,连见海氏的资格都没有? 既然都是姨娘,就要公平对待,要是莫姨娘因为娘家起复,就能得到不一样的待遇,梓锦是要为吴姨娘抱屈的。更何况梓锦之所以敢闹得天翻地覆,正因为她握着道理在手上,这一次不把事情整清楚了,这以后的麻烦事情就多了。 海氏最终也不希望莫姨娘做大,本来就跟姚谦情意绵绵,现在再来个强劲的娘家,这后果海氏再傻也知道的。 深知这一点,梓锦也就没什么顾虑,想来海氏也巴不得梓锦闹翻天呢,这样的话她不好说的事情,也能顺利解决了。 莫氏婆媳对视一眼又迅速的分开,面对着梓锦的问题就想要避重就轻,可是梓锦却不依不饶,追问不休。 莫夫人神色很不好看,瞧着梓锦说道:“五姑娘,我们今日上门是得到了老太太跟尚书大人的同意的,而且大人的事情,姑娘是闺中女子少过问的好。” 这话就有些不客气了,梓锦就冷笑一声,瞅着莫夫人说道:“我不管谁让你来的,我就听你个准信,你是作为莫家人来做客,还是作为莫姨娘的娘家上门,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翻脸不认人,大不了咱们在我爹爹跟老太太跟前去对质。” 梓锦就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 海氏瞧着心里直乐呵,其实她也想知道答案,只是姚谦含糊不清,老太太又不肯直言,她那浆糊般的脑子,有的时候还真明白不过来,梓锦闹一闹也好,免得到最后自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全部给别人做嫁衣裳了,那真是死也不瞑目了。 心里这般想着,海氏就不开口说话,任由梓锦胡闹。姚冰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跟梓锦作对,且莫家婆媳又不是好对付的,这打嘴仗她还真不是对手,要是论袖子干一仗,她还能出一把子力气,松散松散筋骨。 这边母女二人心思放松只管着看热闹。那边莫氏婆媳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个活阎王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一对上就是不讨好的事情。原没有把一个小毛孩子放在眼里,这下子差点阴沟里翻了船。 想当年莫家是要被诛九族的,最后还不是在她的运作下抱住了一家老小的命,虽然被流放也不是多好的事情,但是至少保住了命。有了命才有翻盘的机会,如今可不是等到了? 万不能因为一个黄口小儿就坏了自己的大事,莫夫人想来想去,心里也是难以开口。要是承认是莫家人上门,那以后要是想要见莫姨娘还是要走小门,要是不这样说,就瞧着眼前的活阎王真的会大闹一番。就是聪明如莫夫人,一时间也陷入两为难的境地。 “五姑娘,我家姑奶奶跟你姨娘是不一样的,你姨娘是本来就做妾的,可是我家姑奶奶却是被时局所迫。想来也是自小捧着长大的,如今却给人做了妾,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总想着弥补一番。”莫大少奶奶抹着眼泪说道,眼眶就泛了红,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当然如果脸上没有那么多的褶子,效果会更好一些。 “没有谁天生就愿意做妾的,既然做了妾就要任命。不要拿这些话来敷衍我,莫姨娘既然是姨娘,就要守着姚家的规矩,谁要敢是坏了规矩,委屈了我姨娘我同样不答应。”梓锦强硬的说道,这个时候不是心软的时候,不然的话只怕又会跟上一世一样,重蹈覆辙。 没想到梓锦是一个油盐不进得主,莫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有些忍耐不住了,瞧着海氏说道:“没想到贵府的规矩是这样的,居然任由一个姑娘家这般对客人不敬?” 梓锦这时迅速的接口说道:“原来是客人,夫人早这般说就没事了,偏要等着靠着,害得我以为今儿个又要闹腾一番呢。”说到这里梓锦也不给莫夫人说话的时间,抬头扬声对着门外喊道:“蔷薇,你去莫姨娘的院子里支会一声,就说姨娘的家人改日再来探望她,今儿个是莫家夫人拜访母亲呢。” 话音一落,蔷薇就脆生生的答应了。 “慢着。”莫夫人脱口喊道,神色铁青,看得出十分的生气。 “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梓锦笑米米地问道,瞅着莫夫人略带狰狞的神色似乎一点也不惧怕,这个时候反而有了几分闲适的心情。 “五姑娘真是好大的气派,这是要当家做主了吗?”莫夫人怒道。 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当着海氏的面说梓锦当家做主,就是打了海氏这个女主人的脸了。莫姨娘很懂得给梓锦拉仇恨值,想着挑拨离间海氏跟梓锦呢,巴不得她们内/斗,她好渔翁得利。 “当家做主?哟,您别这样说。这个家自然是母亲管理中馈,母亲做事素来周到,我们做儿女的只想为母亲分忧,不想给母亲添乱的。只是莫夫人这般说,倒真是想让我们合家不宁呢!”梓锦轻笑一声,瞧着莫夫人的神色伸手弹弹衣摆,然后才说道:“我这性子素来这样,自小被娇惯坏了,我们太太疼我跟眼珠似得,我们老太太就怕我被欺负了,我爹爹说我是幼/女,合家我最小,也不必跟几位姐姐似的养的太规矩了,难得有个调皮捣蛋的,大家瞧着也开心。家里几个姐姐哥哥,哪一个不是纵着我,疼着我,合着我长这么大就没看过别人的脸色,受过别人的欺负。今儿个莫家人上门要是寻常往来,我自然是欢迎之至,若是打着亲戚的名号……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你们踩着我姨娘的脸,还要我好生对着你们说笑,这是哪家的道理?就是我爹爹来了,我也是这话。” 梓锦就是一个软硬不吃的主,此时耍了横越发的闹将起来。瞧着莫夫人气的浑身之颤,指着梓锦说道:“不曾想现在京中的姑娘居然教养的这般骄横了,真是开了眼界。” 这是骂梓锦没教养呢,梓锦也不生气,眯着眼睛笑道:“莫夫人离京十几年,不知道也是有的。只是我娇养成这个样子跟莫夫人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姚家的事情,莫家跟我们姚家连正经亲戚都不算,不过是一个姨娘的家人,在我家地盘上猖狂什么?” 梓锦句句带刺,一时间海氏的正院闹得不成样子,闻风赶来的莫姨娘加入阵营,那叫一个热闹。姚玉棠跟姚长悟也匆匆赶来,场面愈发的混乱,海氏头痛的只想撞墙,姚冰双拳难敌四手,顿时溜出去找帮手,等找来刚进家门的姚长杰跟姚谦,海氏的院子里已经是人仰马翻,闹得不可开交。 梓锦看到姚谦进门,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去,姚谦看着梓锦跑得急,生怕她跌倒,也顾不得她闹事的事情,忙蹲下身子一把将梓锦抱进怀里,一脸的无奈。 梓锦这时早已经酝酿出悲情的情绪,使劲的搂着姚谦的脖子不撒手,哽咽的哭道:“爹爹……爹爹……女儿要被你妾室的娘家人欺负死了,你要给我做主,我好歹也是姚家金尊玉贵的姑娘,怎么就能让一个姨娘的家人踩在地上不依不饶的,这以后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要是被人知道了,我自己个丢人就算了,可是姚府的脸面,太太跟爹爹的,脸面往哪里放?” 梓锦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蹭的姚谦身上全都满了。海氏抽抽嘴角假装没看到,手却有些抖了。姚冰跟姚玉棠满脸的羡慕,什么时候她们也能这样在爹爹的怀里为所欲为,姚长杰却看着有些刺眼,这小家伙居然没看到他也在吗? 姚谦这时抬头打量过去,就看到莫夫人跟莫大少夫人神情都有些狼狈,衣衫也多有褶皱,头发也有些散乱,向来是拉扯间没少吃了亏。莫姨娘双眼通红,紧紧地站在莫夫人的身边,含泪带泣的小模样也挺招人可怜。 可是这一切都及不上姚梓锦在姚谦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姚谦估摸着自己的耳朵只怕比旁人要早失聪几年。 “乖,不哭,有爹爹在呢,谁敢欺负你?”姚谦起先听着梓锦哭得这般大声实在是受不得,可是时间一长就心疼了,这扯着嗓子哭,回头定要几天说不出话来。“莫哭莫哭,回头嗓子不舒服自己个遭罪,可没人替的了你。” 众人瞧着外面风光无限,威风凛凛的尚书大人,居然这样蹲在地上,怀中抱着那小活阎王柔声哄着,一脸的无奈又夹着心疼,真是让众人开了眼。自古以来,做爹的都是高高在上的,哪有这样亲近子女的,俗语还说抱孙不抱子,更不要说女儿还是个庶女了。 莫姨娘是惯了姚谦一贯的偏心眼,可是莫夫人跟莫大少夫人瞧着只觉得惊梀不已。海氏心里也是一直翻腾,冒着酸水,没见自己的男人对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这般心疼过,一时间又有些瞧着梓锦不顺眼了。 姚长杰这时轻咳一声,瞧着还在哭闹的梓锦说道:“你再哭天就黑了,这事也就处置不了了。” 梓锦心里一咯噔,这有家人撒娇就让她有些收不住,上一世太过于小心翼翼,现代又是孤女,都没有这样畅快淋漓的可以扑进自家老爹的怀里撒娇的,这逮住机会梓锦就不肯松手。 听到姚长杰的话,梓锦吸吸鼻子,很是费劲的止住哭泣声,又把眼泪抹在姚谦的胸前,这才抽抽噎噎的瞪了姚长杰一眼,看着姚谦说道:“爹……爹爹,大哥……大哥欺负人。” 哭的时间长了,这说话就有些喘不上起来,结结巴巴的。 姚谦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狼狈样子,心里想着幸好换下了官服,不过这一身衣裳也糟蹋了。心里叹息不已,面上却瞪了姚长杰一眼,“做哥哥要有个样子,哪能在一旁看笑话的。” 姚长杰摸摸鼻子,力图镇定面不改色地说道:“又不是我让莫家人上门给五妹妹找不在的,谁招来的谁送出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弄些不顺心的,怪得了谁。” 姚谦又被噎了回去,这莫家人还不是他招进来的。莫姨娘跟娘家人多年不见,如今知道莫家要起复回了京,就想想见见亲娘,就忍不住的在姚谦身边吹枕头风,“妾自幼是母亲的掌上明珠,疼着宠着,后来被人陷害,家道中落,一家子骨肉天南海北的分散。不曾想有生之年,还能跟家人再见一面,请老爷大发慈悲让妾见一见。” 本来只是想见一面,瞧着姚谦很痛快的答应了,莫姨娘又有些贪心不足,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家出来的姑娘,也曾经锦衣玉食的供着,绫罗绸缎的穿着,前呼后拥的捧着。后来被迫做了妾,可是如今娘家既然能够起复,以后自己也能有个依靠了,就想着让姚家重视莫家这门亲戚,自己在姚家也能水涨船高,不会被人小看了去。以后对棠姐儿跟梧哥儿的婚事也大有好处。 想到这里又对姚谦吹枕头风,“我家以前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大户,虽然不是位极人臣,出阁拜相,可是也是三品大员。娘家起复蒙受皇恩,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只盼着能给娘家增增光,还请老爷看在妾为您生了哥儿姐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就让莫家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进来,当个亲戚对待。好歹莫家刚刚起复,您就算是帮衬一把吧……” 这边软玉温香,枕头风吹得令人舒服,姚谦就想着莫姨娘的家世要说起来做妾实在是委屈了。莫家如今又蒙受了皇恩,好歹也得要给点颜面,因此一时糊涂之下就答应了,却没想到家里还有个活阎王,同样是做妾,捧了莫姨娘就是踩了吴姨娘,踩了吴姨娘,就是踩了姚梓锦。 再加上这段时间老太太有些敲打海氏,明知道这事不靠谱也没出手阻止,就是要让海氏知道,莫姨娘可不是一个吃闲饭的,折手段厉害着呢,要不是她帮着震着,早就翻了天了。 这一层层的利益纠缠,厉害相加之下,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姚梓锦又不是傻的,既然明知道这事是一层层的陷阱,可是还是义无返顾的往下跳。因为梓锦知道最后的结果,一定是姨娘的家人不能当正经亲戚来回走动。这样闹一场,自己除了更加坐实了活阎王的泼辣名声,还帮了海氏出气,又帮着老太太处置了莫家这不着调的亲戚,打压了莫姨娘。还让姚谦这张老脸臊一回,看你下一次莫姨娘枕头风一吹,你就胡乱许诺什么吧。 一举数得的事情,梓锦不做才是傻了,所以说人就是撒泼,就是无理取闹,哪怕是闹翻天,只要你站住了理字,那就一定是稳胜的。 梓锦这哭天抹泪的委委屈屈,抽抽噎噎,一张小白脸愣是哭成了小花猫,姚谦觉得女儿真是受委屈了,就后悔自己不该那样莽撞,说起来莫姨娘虽好毕竟是半个奴才,这女儿才是实打实的亲骨肉呢。 低声下气的哄了半日,梓锦这才消了火,纵然消了火,也是死死地抱着姚谦的脖子不肯下来,耀武扬威的看着莫姨娘,只气的莫姨娘脸色一阵阵的发青。 姚谦无奈之下只好抱着姚梓锦进了门,又吩咐丫头婆子取了梓锦的衣裳来,让后让人扶着梓锦去了内室换了衣衫,重新洗了脸梳了头出来。这个空子,姚谦自己也重新换了一身衣裳,方才那一身被梓锦又是擦又是抹的实在是无法见人了。 等到收拾完毕出来,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梓锦出来后连个弯也不拐的又窝进了姚谦的怀里。众人瞧着那叫一个咬牙,姚长杰此时轻咳一声,看着姚梓锦说道:“现在你把事情说说吧,总归是你受了委屈,会给你个公道的。” 梓锦怎么看都觉得姚大哥这厮肚子里一准打翻了墨水瓶,黑心黑肺不知道算计什么呢。不过想来也定是跟莫家有关,梓锦也就不客气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在说起莫家母女婆媳说过的话时,多多少少是加了水分的,只听得莫家人脸色一片乌黑,胸膛阵阵起伏。 “……反正今儿个爹爹要给我做主,你让莫姨娘的娘家人当正经亲戚走动,那我姨娘置于何地?太太的脸面置于何地?”梓锦说着又觉得很是委屈,这个时候再赖在姚谦怀里不顶用了,就直接扭转身子,果断的扑进了姚长杰的怀里,这个引经据典的大哥想来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330:姚大哥的风采 330:姚大哥的风采    其实这本就是一个糊涂账,就算是今天梓锦不闹腾,海氏也是一定要闹腾的。只不过海氏一闹腾就显得容不下人,善妒,一顶顶的大帽子就扣头上了。 此时见到梓锦这样行事,虽然心里还是很不满意姚老爹的偏心,但是想着这件事情总归是自己占了便宜,脑子也就清醒了些。看着姚谦便说道:“本来这话我不当说,省得老爷你信我善妒不容人,可是锦丫头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的确是要思量思量,这京里头这么多人瞧着呢,可别真的被人看了笑话去,回头连带着整个姚家也没脸。” 梓锦心里暗暗点头,贺妈妈真是辛苦了,这么多年海氏总算是长点心了。 姚谦的老脸就有些挂不住,这件事情是他有些糊涂了,当着儿女的面又拉不下脸来。莫家人又在这里盯着,莫姨娘含泪欲泣的瞧着姚谦,妩媚流转的双眸红红的微肿,总是我见犹怜,让姚老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一时间倒是下不了决定了。 梓锦就叹息一声,上辈子姚老爹在女色的上头就没少吃了亏,闹得家宅不宁,这辈子又是这样,怎么一遇上莫姨娘这个姚老爹就抛弃了原则,真真是色令智昏的典型了。 想到这里梓锦就拉了拉姚长杰的袖子,姚长杰垂眸瞧了自家妹子一眼,忍住没翻白眼,这个没良心的这个时候倒是想起自己来了。 梓锦又十分谄媚的笑了笑,轻轻的晃着姚长杰的袖口,姚长杰哪里还能跟她一般见识。当下就看着姚谦说道:“爹爹,你不是还有急事要处置?这些事情总归是内宅之事,母亲定能料理的明明白白,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何须您在这里劳心费神还耽搁了朝廷的正事。” 姚谦知道儿子这是让自己脱身呢,当下一脸正经的说道:“正是,我还有急事要处置,这里就有劳夫人了。”姚谦说着就鞋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梓锦只能心里摇摇头,老婆多了有什么好。 姚大哥这个时候又看着莫姨娘说道:“莫姨娘也该知道规矩,太太没让你出来,自己莽莽撞撞的跑进正院成何体统?想来家规已然忘记了,莫姨娘回去还是好好地将家规多抄写几遍,回头若真是有正经的客人上门,免得失了礼数。想来四妹妹将来总要嫁人的,生母的做派也不是无关紧要的。” 梓锦那叫喝了一声彩,姚大哥出手就是厉害,一爪子就按住了七寸。莫姨娘这一辈子争来争去的可不就是为了姚玉棠跟姚长悟的婚事,纵然心里不甘心,这时候瞧了瞧自己的生母,这么多年不见,这才见了面还没说几句话,又要分开,这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可是念及儿女,莫姨娘又狠了狠心。姚长杰年纪虽小,可是极有主意,就是姚谦有的时候也会这个嫡长子多几分看重,更何况姚长杰又不是姚谦,他的心里门清呢。姚长杰虽然年纪小,可是莫姨娘也不敢轻易得罪他,这个时候转过身朝着海氏哽咽道:“都是婢妾一时心慌,失了礼数,还请太太责罚,只是四姑娘是受我连累,还请太太高抬贵手。” 可怜天下父母心,梓锦瞧着莫姨娘,心里就忍不住的腹诽,其实莫姨娘也不是真的坏心肠,只是女人遇上男人动了心,又想为子女谋个出路,有的时候难免就会做一些错事。 海氏至少还是知道一个道理的,当着外人的面总要给自家几分颜面,就板着脸看着莫姨娘说道:“罚你两个月月例,将家抄写百遍才许出门,若再有下次,我也不罚你,想来老家家庙里还需要一个人去守着。” 莫姨娘的脸色就变了变,要真是被发去了看守家庙,这一辈子也就算是完了,知道海氏真是动了怒,莫姨娘也不是不怕的,宠妾遇上正妻,还是一个聪明的妾遇上愚笨的妻,莫姨娘的胜算都是比较大的。但是正妻手里却又打罚处置妾室的权利,若真是被抓住了把柄,就是姚谦只怕也无可奈何地。 这年头哪有为了妾休了妻的,莫姨娘心思本就灵巧,想到这里这个时候当着姚长杰的面,自然是要做个样子出来的,听了海氏的话,恭恭敬敬的应了,这才含泪走了,始终还是舍不得家人,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年没见。 海氏这人心肠有的时候挺硬的,可是看着这一家子刚团聚又要给分开,心里也有点那啥,不过还是用力压下了心里的难受。 姚玉棠一直以来就敬畏姚长杰,此时垂着手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的站在那里,以为姚长杰又要处置她,这知道姚长杰直接把话转向了莫夫人。 “莫夫人一路辛苦,我母亲本就该设宴款待,不曾想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对不住了。莫姨娘初来我家时,听我娘说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我母亲见她可怜就买下了她。后来在府里将养一年,出落得眉目清秀,又知道她识文断字,这才抬举了她给父亲红袖添香。我母亲虽然性子急些,可是莫姨娘剩下的四妹妹跟三弟却是锦衣玉食的养着,绫罗绸缎的穿着,跟我们一样的先生授课,将来三弟若能蟾宫折桂,也是姚家的荣耀。可是……莫夫人毕竟是大宅子里出来的,可曾见过哪一家的庶子庶女有这样的福气?人心足,则福泽后,贪而不足,祸患生。您说是不是?”姚长杰瞧着莫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面色严肃,神态凝重,虽年纪不大,却格外的老成,让人不由的心生敬畏,气场果然是强大,梓锦心里就叹服,她两辈子也没见过比自家哥哥更威武的,脸上不由的笑开了花。 莫夫人听着姚长杰的话,心里五味杂陈,要说来姚家待她女儿的确不错了。只是看着女儿做妾……这心里啊,总是难受的很,她女儿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要不是家道中落…… “大少爷这是威胁我吗?”莫夫人心里着实堵得慌,口气也不怎么好。 “原来莫夫人以为这是威胁。”姚长杰淡淡的说道,抬眼看着莫夫人神色不定的脸,然后说道:“莫夫人只管回去等着看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做妾的本份,什么是庶子庶女的本份。无规矩不成方圆,看来人是不能太心善,不然别人总以为我家是好欺负的,拿着我母亲的良善当做无知了。” 姚长杰冷笑出声,那冰冷的声音不知是莫夫人跟莫大少夫人,就是姚玉棠也跟着抖了一抖,海氏应该觉得腰杆硬,得意地笑两声才是,可是很没出息的也跟着抖了两抖,她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人家都是儿子见到娘,规规矩矩,巧言哄着,柔声伺候着,她见到儿子就跟见到债主一样,海氏最后也只能挤出一声干笑,笑的那叫一个惆怅,有这样的儿子其实当娘的也挺有压力的。 梓锦看着海氏的样子,心里都笑抽了,果然是一物克一物,海氏这样没大脑的,容易被激怒惹下祸事的,就应该有这么一个儿子震着,以后想要为所欲为的时候,想想儿子的棺材脸也不敢下手了。 其实海氏真的是挺不容易的,嫁个老公忒有情,头上婆婆太厉害,手下的妾室有心计,生个儿子还不能为所欲为,梓锦觉得凡事啊真是有利就有弊的。 莫大少夫人这时就出来圆场:“我们跟小姑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一家子天南海北的分散,如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母亲挂着小姑也是人之常情。虽然我们行事莽撞了些,还请亲家太太看在我们一片诚挚之心的份上,就大人有大量吧。毕竟……毕竟小姑以前也没想过会给人做妾的,如今进了姚家,哥儿姐儿也都是有福气的,以后我们家也就放心了。大少爷说得对,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以后我们也会按着规矩来的。还请五姑娘大人有大量,也不要计较,都是爹生娘养的,一天天看大的,心头肝宝贝肉的疼着,一时为了儿女犯了错,想来五姑娘也能谅解。以后我们自然也都能精心的,不会乱了规矩。” 这就是莫家让步了,方才当着海氏跟梓锦的面,莫家强硬的不得了。但是姚家大哥一出面,这厉害一说,果然是不同寻常,气场大的人就是让人心生敬畏,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也能变温顺了。 这大少夫人能屈能伸的果然也是个人物的,梓锦就笑米米的说道:“各人有各心,你心疼小姑子,亲家夫人心疼女儿,我这个做女儿的一样心疼母亲,只要一切按着规矩办,谁又能无事生非呢,是不是大少夫人?” 莫大少夫人听着梓锦牙尖嘴利,话里带着讥讽,这个时候也只能压下怒火,陪着笑了一声。 莫夫人叹息一身,原想着自家翻身想给女儿壮壮威风,谁知道反倒弄了灰头土脸,就看着海氏挤出一个笑容,“后日我家请了静谧师太说法,邀了各家的夫人小姐热闹热闹,还请太太务必赏脸才是。”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嘻嘻··今天八千字更新,某香每天很拼命地码字啊,肿么大家都爱潜水呢?o(╯□╰)o 331:处好关系是必须的 331:处好关系是必须的    莫家下了请帖,莫夫人亲自开了口,海氏就有些不好拒绝了,最后闷声应下了,还是有些憋屈的。虽然说莫家不是以亲戚的位置下的帖子,但是作为一个当家主母去妾室家做客,总是很别扭的。 所以送走了莫夫人,海氏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生闷气。 姚玉棠自然不敢留下当出气筒,自己就顺腿走了,想了想还是拐了个弯进了莫姨娘的院子。 莫姨娘换了一身樱桃红倭缎绣折枝梅花的褙子,浅碧色长裙,斜倚着软枕半躺在榻上默默发呆,眼角还挂着两行泪珠,瞧见姚玉棠走了进来,忙用帕子拭去了,笑道:“四姑娘来了,快坐吧。” 听着莫姨娘叫自己四姑娘,姚玉棠就是一愣,呆呆的站在那里,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瞧着莫姨娘,似乎不认识了一样。良久才喊了一声,“姨娘?” 莫姨娘就已经坐起了身,下了榻,瞧着姚玉棠苦笑道:“以后该有的规矩也该立起来了,以前……以前是姨娘做错了。” 姚玉棠傻傻的瞧着莫姨娘,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变成这样,只管拿眼睛盯着莫姨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神情呆呆的,说起来姚玉棠也不过比梓锦大了一岁,才多大的小姑娘,思想上就有些转不过弯来。 莫姨娘身边的丫头奉上茶来,然后就被莫姨娘打发出去了,这才看着姚玉棠缓缓的说道:“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外祖家的人了,不成想有生之年还能跟家人见面。以前我就想着反正我是孑然一身,好生的拢住了你爹的心,为你跟你哥哥谋一个好得前程,就算是得罪太太又怎样?太太没我生的颜色好,心计没我深,又不能陪你爹吟诗作赋,比翼双/飞。我能诗擅赋,惯会讨人欢心,你爹待我也是一片真心。我想只要你爹的心在我这边,我又何必畏惧正妻,还是个没心眼的正妻。可是……如今你外祖家免罪归来,这以后你舅舅一家还要你爹爹多多扶持,还需要你嫡母跟莫家多多走动,在这京都的圈子里多多引荐,这是正妻才能做的事情,而我一个妾室……我帮不上你外祖家。所以,这以后我只能巴结着逢迎着太太,好好地照看着莫家……” 莫姨娘威风半辈子,在海氏跟前耀武扬威,不成想到头来一切都是一个笑话。为了娘家,总要低声下气的去哄海氏开心,今天的事情,莫姨娘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以后莫家咸鱼翻身,自己一个做妾的,只要是姚谦还倚重姚长杰,自己就永远不能兴起风浪来。 海氏这般的纯苯,却偏生养了个好儿子。纵然自己有天大的本事,可是这姚府以后终归是姚长杰的天下,只要想到这里,莫姨娘就有些胆寒,瞧着女儿,又想着儿子,惦记着娘家……只能苦笑一声,不服输也不行的。 姚玉棠还不能完全的想明白这些,纵然聪明又没有真的经历过,这京都的交流圈,并不完全明白一个正妻有多大的本事总觉得嫡母那样笨的人,能帮得上莫家什么? 海氏只是在男女之情上,妻妾斗争上比较不开窍,要抡起管理家务,与后院的这帮夫人喝喝茶,谈谈天,拉拢拉拢感情还是很拿手的。还是毕竟出身大家,自小眼界比较宽,只是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盲点,海氏的盲点就是在这内宅的斗争上了。 要说不中用,嗓门大,力量壮,往那一站也颇有气势,要说中用,偏又被人家三言两语的就挤兑的发飙,总是让人徒生无奈的。 姚玉棠听着莫姨娘跟她细细的说着这里面的事情,叮嘱她以后要讨海氏的欢心,姚玉棠就摔了帘子跑走了,小孩子哪里能跟大人一样,说变脸就变脸的。莫姨娘望着姚玉棠的背影,怔怔的落下泪来。 钱妈妈打起帘子走进来,瞧着莫姨娘的样子,就忙安慰了几句,“姑娘还小,等大一些自然就知道姨娘的苦衷了,您又何必这样伤心苦了自己。如今莫家夫人老爷舅爷都安稳的回来了,您正该开心呢。” “是开心,可这以后……少不得也得跟吴姨娘一样了。”莫氏抹把泪,不是不憋屈的。 钱妈妈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可是想要劝两句,又不知道怎么张嘴,你让一个张狂惯了的,一下子变得贤良淑德,实在是太难为人了,憋了半天憋了一句,“您就当时为了娘家,咬咬牙,认了吧。” ****** 莫姨娘的心酸,梓锦自然不会过问的她只会对着吴姨娘撒娇。 吴姨娘手里拿针线正在给姚谦缝制小衣,听着梓锦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垂着头缓缓的说道:“人要知道自己的本分,谁不愿意当正头娘子,作威作福,可是咱没有那个命。生就的穷人坯子,为了家人只能认了。莫姨娘是聪明的人,这么多年也就是觉得自己没娘家,什么事情求不到太太头上,有老爷护着,这才张狂。可是啊,这有些事情就是老爷也没有办法做到的,女人们的圈子哪里是男人能插手的。莫夫人想要在京都快快的站稳脚跟,无人提携不知道哪年哪月,要是有咱们太太带一把这就不一样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谁又能不把莫家放进眼里?所以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正是这个道理。” 梓锦捧着刚出炉的红豆糕吃的正欢乐,听到吴姨娘这番大道理,心里颇有些感慨。上一世的时候,吴姨娘故作胆小怯懦状,一是怕惹得海氏忌惮,而是不想跟莫姨娘争风头,总想着夹缝生存,到最后倒也成功了。 只是那样憋屈的活着有什么意思,这一世倒是比上一世好多了,肯说了,也肯做了,只是依旧守着本分,不肯越雷池一步。如此这般海氏倒是经常让人接济吴姨娘的娘家,要不是娘家日子不好,怎么会把姑娘送给人做妾。 “姨娘总是心善的,谁也不肯得罪,谁也不肯去害。”梓锦笑道,这样也好,知足才能常乐啊。 “这辈子就是做妾的命,人不与命争,这谁又能争得过命呢。”吴姨娘手里的针线不停歇,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淡然又从容。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眉展如初,静谧如画。吴姨娘的身上,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能有一种稳定人心的东西,梓锦展颜而笑,这样的吴姨娘的确是让人打心眼里喜欢的。 ****** 自从发生了莫家人上门的事情,整个姚府很有几日气氛很是诡异,莫姨娘整日的规规矩矩在海氏跟前立规矩,天不亮就来请安伺候,一日复一日的想伺候人的没觉得不舒服,被伺候的反倒是像是觉得针扎一般。 海氏其实不是折腾人的料,连续十几日之后,终于受不住了。莫姨娘整日的立规矩,连带着吴姨娘也不敢偷懒,每日也跟着立规矩。大老婆每日见到打扮齐整的小老婆其实也是一种煎熬。找了一天无事的时候就对着姚谦说道:“老爷,你跟莫姨娘说不用整天的来给我立规矩,儿女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总要给他们留几分颜面。” 这样的话自然不是海氏能想到的,海氏最想做的就是一脚把莫姨娘踢出去,莫姨娘每天早早的来请安,害的海氏都不能偷懒睡懒觉,精神很是不好,那叫一个磨牙霍霍。 贺妈妈瞧着海氏的精神不对劲,就私下里交了海氏这样的说词。一来能让姚谦对海氏的印象更加的好,二来也能摆脱莫姨娘诸人快活一些,正是所谓的一箭双雕。 姚谦手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打量着海氏捉摸着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海氏最是要面子的,年轻的时候因为莫姨娘不是天天立规矩很是折腾过一番,怎么现在天天立规矩了也是错? 可见女人都是海底针,真真一点也没错。 “身为妾侍,每日给你请安服侍本事分内之事。”姚老爹很是慎重的说道,他琢磨着海氏跟莫姨娘素来不和,不知道是不是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不要惹火烧身的好,慎重啊慎重。 海氏心里顿时噎的难受,年轻那会子做什么去了,怎么不说这话,这会子倒是知道摆这些道理了。还是那个激愤,但是为着大局着想还是强忍了下来,笑道:“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着四丫头跟悟哥儿渐渐大了,他们姨娘生养他们也不容易,还是留些脸面的好。若是老爷觉得无碍的,那就继续吧。” 海氏也学聪明了,知道反将一军,小样,老娘可不是原来的我了。 姚谦顿时被噎了一下,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还是太太考虑的周到,就这样决定吧。” 海氏心里长舒一口气,总算不用受折磨了,不过瞧着姚谦这样紧张的模样心里还是不舒服,说到底还是心疼那个狐媚子。 姚谦就点点头:“回头我跟她们说说就是了,免得你管着内宅还要操心她们,自己的身体多注意才是。” 海氏立刻又感动了,自己男人还是关心她的…… ****** 再见叶溟轩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是在兵部尚书楚大人母亲生辰宴会上。 要说起来真是好笑,上一世的时候,梓锦在没有出阁前是不可能跟楚家这样的人家有什么交集的。只是这一世姚谦一跃成为户部尚书,跟楚家就是平起平坐,连带着姚家姐妹都能有更广阔的交际圈了。 叶锦的媳妇可不就是楚氏吗?梓锦嘿嘿的笑了,可见人算不如天算,静谧师太能预见叶锦会娶楚氏吗?不能吧,所以这个时候梓锦就要跟人家先搞好关系,拉拢感情,培养出了深厚的闺中情谊,将来成为妯娌才更能如鱼得水啊。 叶溟轩瞧着梓锦有些阴险的笑容,不安地问道:“媳妇,你又算计谁呢?” 梓锦回过头来,看着叶溟轩,嘿嘿直笑:“我要提前结同盟,寻战友。” 叶溟轩顿时就明白了,眼珠一转,就又说道:“今天内阁学士的夫人会带其女儿赴宴。” 叶繁媳妇?梓锦觉得重活一世真是挺有意思的,这样的料敌先机,将来静谧师太会很被动啊。再者说了,老大媳妇跟老二媳妇都跟自己关系好的话,就不用整天看着叶繁那张傻脸气呼呼的了。 想着杜曼秋瞧着三个儿媳妇这么团结的时候,得有多便秘的表情,梓锦就更乐了,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要给你看不顺眼的人,添堵,使劲的添堵! 周围人声鼎沸,姚冰姚月几个早就跟着海氏去一边跟人说话去了。叶溟轩偷偷的拉着梓锦坐在一旁说悄悄话,因为年纪都不是很大,再加上姚叶两家交好,姚梓锦跟叶溟轩又是青梅竹马,也就没人说闲话。 梓锦这一世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看着格外喜欢的,格外讨厌的人各种添堵。 “你上次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梓锦转开了话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叶溟轩听到梓锦问起这个,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道:“选妃的旨意已经下发各地,各地推荐的名单已经呈上,想要这个时候做手脚已经不可能了。” “那就没办法了?”梓锦微楞,不会这么寸吧。 “办法自然有,只是要费些周折。不过这样也好,等到李素宁进了京,咱们也能顺藤摸瓜,看看她的背后除了静谧师太还有没有旁人。想来李平正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只是依靠一个尼姑庵的,就真把女儿送进宫里,可是要担着极大的风险的。后宫是个相当残酷的地方,你能上去也能下去,活的风光也能死的凄惨。”叶溟轩道。 梓锦想了想,叹息一声,“只能这样了,其实李素宁的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我倒不关心,最想做的就是不让她上京,直接断了静谧师太的后路。想来静谧师太为了扶持李素宁进宫不知道下了多少工夫,这样直接给她一击,对她也是极大的打击。” 能省事,梓锦就不想费事的,而且梓锦最大的目标就是让静谧师太再也不能害人,其余的不再考虑范围之内,至于皇家争储跟她有毛关系?谁谁愿意掺和掺和去,她可不想趟浑水。 叶溟轩就接口说道:“我也想过半路伏击之类的事情,可是咱们跟人家又没有深仇大恨,至于要人家的命吗?与其这样不如等她进了京,想个法子让她选不上就是了,何苦为难别人。” 大约是自己经历的多了,也就觉得人命更加的可贵,梓锦就笑了笑,“随你吧,只要最后李素宁进不来宫,成不了静谧师太的眼线,我就满意了,别的我也不甚在意。” 叶溟轩瞧着梓锦就笑了,迎着明晃晃的日头,眉眼间带着柔柔的笑意,就那样笑吟吟的看着梓锦,仿佛这个喧闹的世间就只生下了他们两个,那眼眸里的水润映着点点金光,看的梓锦心头一阵阵的加速。 “这么瞧着我做什么?”梓锦微嗔,面上就泛了红光,夹杂着羞怯之意,索性转过头去,只觉得耳朵根里也热了起来。 “媳妇,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叶溟轩各种懊恼,虽然庆幸能回到灾难之前,也庆幸这形势比以前要明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年龄太小了点,等着把梓锦娶回家硬生生的要等七八年呢。要是真是懵懂小儿也就罢了,偏偏是稚儿皮囊成人里子,那个揪心抓肺的难受。 梓锦闻言就低声笑了起来,看着叶溟轩说道:“且等着吧。” 叶溟轩瞧着幸灾乐祸的梓锦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小没良心的。 “你慌什么?咱们总要在在咱们没成亲之前,把所有的灾难都消弭了,到时候花好月圆,岁月静好,岂不是更好?生的成亲后还要烦心这些腌臜事情,更为不美。所以不要着急,上天给我们的正是我们最需要的时间,应该感恩才是。”梓锦借着衣袖的遮掩握住叶溟轩的手,十指交握,心中沉稳,“再嫁你一次,我只想与你甜蜜相守,再也不管这世间的沉沦苦难。” 叶溟轩用力握紧梓锦的手,笑道:“好,就依你所言,定要将这个老贼尼斩于马下,绝对不能误我人生大事。” 瞧着叶溟轩十分豪迈的样子,梓锦就笑了起来,清脆的银铃声在这周围慢慢的流淌。 “哟,这是笑什么呢这么开心,说出来给我们大家解解闷岂不是更好?” 梓锦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那个讨厌的罗玦前来坏人的兴致,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每一世都能遇上这么个人物。回过头去,梓锦还真是唬了一跳,没想到跟着罗玦一起来的居然有这么多人,一个个的眼睛里都夹杂着让人不安的兴奋,难不成这些人觉得捉歼成功了吗? 八千字奉上,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__^*)嘻嘻…… 332:你怎么就是学不乖 332:你怎么就是学不乖    春风徐徐,满园碧草如丝,花朵姹紫嫣红,花枝摇曳纷飞中,一群衣饰华贵的少女倒真是人花相称成娇,满头珠翠耀眼,端的是让人心神不由得一震,看美女总是赏心悦目的。 罗玦一身粉紫色遍绣团花纹倭缎袄子,罩一件鱼肚白折纸牡丹花褙子,牡丹花的花边用金线细细勾勒,端的是华贵优美,头梳飞仙髻,簪一支翡翠琉璃嵌五彩宝石凤钗,阳光下流光回转,耀煞人眼,倒是配得上罗玦凉国公府最宠嫡幼/女的称号。 罗玦的一边站的是浅翠色木槿花杭绸袄子,桃粉色缠枝桔花褙子,湖水碧曳地长裙,头梳参鸾髻,簪赤金嵌宝五尾大珠钗的孙槿华,永顺伯府出身的嫡女气度端是不凡。 另一边是笑米米的瞅着梓锦跟叶溟轩的严慈,梨青色素纹袄子,只在袖口领口绣了繁复艳丽的缠枝水草纹,高雅中透着华贵,葡萄紫缠枝葡萄纹褙子,遍地撒花白色挑线长裙,乌黑的发髻上白玉嵌五彩宝石流苏簪煞是吸引人的眼球。 梓锦其实觉得这三个人挺可怜的,现在感情那么好,将来总有一天会反目成仇,因为三家人将来支持的是不同的主子。小儿女的手帕交,又哪能抵得上家族利益的厚重? 叶溟轩面色就是一沉,梓锦看着他嫣然一笑,叶溟轩这才压下心头的怒气,对于罗玦,他素来没什么好感。可是看着梓锦的模样似乎胸有成竹一般,他又不想坏了梓锦的乐趣,就索性在一旁瞅着不言不语。 梓锦转过身来看着众人,笑米米的跟大家打招呼,别说这一群人里面还真有不少认识的人,只是不能一个个的认全,想来还是自己出门太少的缘故。 今日的主家并没有露面,梓锦想着楚氏那样妥帖的人,必然不会犯这种错误,定是罗玦瞒着主家带着狐朋加狗友来寻事的。想到这里梓锦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盛了,瞅着罗玦笑道:“罗姑娘额头上的伤可好了?我年纪小不怎么记事,原想着前几天就过去看看你的,谁知道家里新养了一窝小兔子,我就把这事给忘了,如今碰了面可省了我一趟腿了。” 罗玦的脸色就变了,梓锦的话其实挺刻薄,第一是提醒罗玦你可是挨过我揍的人,这么嚣张小心我再给你一转头;第二不过是转着玩恶心罗玦,在梓锦的眼里罗玦还不如一窝畜生重要。 人群中就有低微的笑声传来,早就听闻姚尚书家的五姑娘难缠又霸道,行事张扬不怕惹事,百闻不如一见,如今一看果然是人如其名。 梓锦今儿个特意打扮了出来的,想着既然是一大群女人来相会,总会免不了比一比首饰,比一比衣服,谁的花样更新,谁的式样更标致。今儿个梓锦却是轻茜色素纹教领袄子,身上虽是素色,可是袖口衣摆跟领口都是镶了十指宽的亮绿绸滚边。按理说轻茜色滚上亮绿绸就有些打眼了,颜色太冲。可是偏偏梓锦又在亮绿绸上每隔两指宽又压了三指宽的轻茜色底子,底子上绣了繁复艳丽的缠枝樱桃花,粉色的花瓣衬着翠绿的叶子,让人一下子挪不开眼睛。从没有人想到衣服原来可以这样一层压一层的透出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 梓锦在袄子外面又罩一件月下白底子赛杨妃色折枝牡丹花对襟褙子,襟口两边各压了了四指宽的绸边,绸边上绣着跟袄子上同样的缠枝樱花纹,一长溜的扣子皆是用金色珍珠打了孔做成,颗颗足有指甲盖大小。珍珠谁家没有,但是颗颗一般大小又是极其珍贵的金珍珠,就让人错不开眼了。 梓锦摆明了要招人眼,裙子自然也是格外的出挑,在这里的各家小姐穿的是京都素来流行的马面裙,挑线裙,曳地长裙,基本上都差不多,不同的在于颜色花色上争锋。此时湘裙刚刚在京都流行,不过也都是六幅八幅的,而且花色也并不多,所以并没有收到大家的青睐。但是梓锦却是穿着一条十六幅的湘裙,每一幅都是不同的风景,不同的花色串联起来,只会让觉得眼前团花簇簇,花鸟争鸣,并不会觉得杂乱无章法的感觉。尤其是这湘裙整体用的米汤娇色打底,每一幅上又贴了底色,一眼望去真真是别致中透着轻盈俊俏的瑰丽。 梓锦这一站起来立在大家面前,头上梳了略偏的坠马髻,鬓边压着别致的金缀角,簪一支红珊瑚珠串成蝴蝶的嵌在碧玉钗上,端首钻了小孔,垂了三绺细细的金丝流苏,微风一吹,轻轻晃动,站在临水湖边八角亭旁,就好像洛神仙子破水而出一般,梓锦虽然此时还有些微胖,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灿若夏花的微笑,却不给人胖的臃肿的俗感反而是在一群竹竿美女中更让人觉得骨架丰盈之媚的俏丽。 原来有的人也可以胖的如此倾城,小湖的对面秦时风盯着那一抹倩影微微出神,上次见梓锦并未觉得她如此摄人心魄,只觉得憨态可掬,惹人疼爱,可是今儿个这么突然遇见,又瞧着她一脸傲娇的站在众人之前,那一双蹙黑油亮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生辉,就如同夜晚反而繁星,点点滴滴似乎一下子就那么毫无防备的撞进了人的心里,秦时风的心就是不由得一动,再也错不开眼睛。 “大哥,看什么呢?”三皇子秦凤麟有些奇怪的看着秦时风的失态低声问道,瞧瞧推了他一把。 二皇子秦召立顺着秦时风的眼神望去,隔着一湖碧水,两岸垂柳,万紫千红间,那一抹立在重重脂粉间的人影,似乎一下子就跃入人的眼球,原来这世上果然有一种人,有一种美人,叫做鹤立鸡群。 秦时风回过神来,看着秦凤麟就笑道:“你看那不是姚尚书家的小活阎王吗?” 秦凤麟就瞧了过去,不由得咂舌说道:“哟,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真的是她吗?上次见的时候可没这么招人眼的,这小丫头果然是让人时时处处感到惊喜啊。” 秦召立闻言就淡淡一笑,“果然是惊喜,只是不知道她又惹了什么祸事,瞧着这么一大堆人来者不善啊。” 秦时风并没有答话,只是望着那边,双目通幽,面色沉静。 秦凤麟却笑道:“二哥,叶溟轩在呢,哪能让他的小媳妇吃了亏去,放心吧。” “小媳妇?”秦召立低声重复一遍,面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 “可不是,你不知道啊,上次大姑姑在宫里跟太后说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呢。溟轩这小子看中了人家姑娘,早早的就定下了,美其名曰青梅竹马,瞧瞧他没出息的样,亦步亦趋的跟着,那有点男子汉的气概。”秦凤麟摇头叹息,太丢人了。 秦召立转头看秦时风,此时秦时风早已经恢复如常,感受到秦召立的眼神,转过头与他对上。 秦召立立即就躲了开去,笑着说道:“还真是一对璧人,叶老三的眼神不错,等到长大不知道怎么样的倾城倾国。” 秦时风没有搭话,抬脚继续往前走,秦凤麟就笑着跟上,对着同样跟上来的秦召立说道:“二哥,今年选秀听说那个江南第一美人也要上京,真的假的?” “真的如何,假的如何,与我们都没有关系。”秦召立优雅一笑。 “那倒是。”秦凤麟摸摸脑袋,给他爹选后妃,真跟他们没关系。“不过我听说今年有好几家重臣都会把女儿送来参选,看来今年想必热闹得很。” 进宫若得宠,便能一朝得势,自然是对娘家有利。因此入宫也是不少人家的捷径,秦召立看着前面秦时风的背影,突然说了一句,“听说淑妃娘娘有个堂妹也要进宫,皇兄又多了个姨娘做伴了。” 淑妃正是秦时风的养母,只是这个时候大家并不知道而已,都以为淑妃就是大皇子的亲娘。淑妃的堂妹进宫,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给淑妃固宠,给秦时风做助力的。 “这些事情做儿子的岂能枉议?父皇自会有决断。”秦时风面色淡然,抬脚离开。 秦凤麟摸摸鼻子迅速跟了上去,秦召立瞧着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眼眸流转间又看向了对面那一抹俏丽的人影,虽有些胖,却更突显了那一抹憨厚可爱。想起方才秦时风的眼神。秦召立又低眸笑了,果然有些意思。 叶溟轩的小媳妇?只可惜还没有过明路,换庚帖,一切都还没有成为既成事实,也许还能谋划一番,只是……年纪太小了些,这事也有些难度。 梓锦此时真跟罗玦打擂台,哪里知道自己转眼间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蝉。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遮掩的与男子会面,真是姚家的好家教。”罗玦轻蔑的瞅着梓锦,越是看越是觉得梓锦那一身衣裳格外的刺眼,她怎么就不知道京都还有这样好手艺的绣娘,今儿个倒是被这个姨娘生的贱丫头抢了风头,真是让人郁闷之极。 梓锦也不生气,转头看了叶溟轩一眼,又看着罗玦说道:“这事不能赖我,你得问问叶三少,分明是他拉着我躲到这里来的。再者说了,我跟叶家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不要说在这里就是在我家那也是同出同进同桌用饭,我年岁正小,不用避讳这些。只不过罗姑娘你几次三番的让丫头打探叶家哥哥的行踪是何缘故?罗姑娘如今可是大姑娘了呢,跟我可不一样。” 梓锦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众人又是一片议论之声,大约是没有想到罗玦居然也有这样的时候,看罗玦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毕竟梓锦年岁小,听说姚叶两家有意连亲,走得近一些其实也无妨碍,只不过这样在别人家里也亲亲热热的就有些说不过去,不太好看罢了。 可是罗玦要是派人打探叶溟轩的行踪……就有些不好,毕竟罗玦总比梓锦大一些,大姑娘要避嫌的。 此时罗玦还没有上一世闹得沸沸扬扬的追夫漫长张扬路,梓锦就想着万万不能让罗玦这一世还那么嚣张,自己得比罗玦更嚣张,打击的她再也不能那样让叶溟轩为难,让叶家人为难她。 想到这里梓锦就冷笑一声,“我家跟凉国公府是邻居,这街里街坊的探听消息也没啥,只是下次罗姑娘要想知道什么,直接去门房问,不用让丫头拿着荷包贿赂人,邻居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你要是实在想见叶家哥哥也没关系,下次他去我家的时候我给你下帖子,如何?” 罗玦只觉得一片血液涌到头顶,一张俏脸烧的通红,她长这么大就没这么丢脸过,胸口大大的起伏着,看着梓锦的眼神恨不得撕裂了她。耳朵里满是周围传来的讥笑之声。 “姚梓锦你胡说什么,没凭没据的就向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谁不知道你是京城的活阎王,你的话也能信?”孙槿华怒道,她自然是帮着罗玦的,瞧着好友被人这样羞辱自然是不能坐看不管的。 “我的话不能信,你的话就能信?孙姑娘这话真有些意思,你张口闭口就说我撒谎,那又有谁证明你没有撒谎?我是脾气坏得很,是有个活阎王的外号,可我这活阎王还真就没撒过谎,不信你问问在场的人,我以前做过的事情中可有一言半语的谎言?小姑奶奶我做事霸道却站着一个理字,哪里像你满嘴都是跑马场,一个字的实话也没有。”梓锦下巴一扬,眼神一勾一瞪,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你才是跑马场,满嘴谎言。一个言行无忌,行事霸道,言语无状的人,也敢这样数落别人,果然是好家教。”孙槿华这辈子也没被人这样辱骂过,脸都惨白中透着残红,那叫一个风中摇摆。 “我家教再不好,也没主动生事,也没拉着一大群人堵别人的,也没做过这样无耻下三滥的事情。我跟叶溟轩的事情,是我们的事情,干你何事?”梓锦觉得这个世上的人都有这么一个毛病,瞧着别人比自己好,一定是心里不忿想要破坏,一定是心理扭曲加bt的想要摧毁。 说起来叶溟轩的家世的确是极好的,成为众多女子的完美夫婿人选还是有那么点的本事的,只是梓锦这个人实在是见不得这么多人打着一副替天行道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 “世风日下,有人言行不妥,自然是人人都可阻止。”严慈冷哼道,怎么看着姚梓锦那嚣张霸道的样子就是不顺眼。 “世风日下?言行不妥?好大的两顶帽子,还请严姑娘好好地解释一下,我们姚家女儿可经不得这样的脏水。”姚月带着姚冰姚雪姚玉棠走了过来,面上隐隐带着怒气,站在梓锦的身边柔声说道:“莫怕,姐姐在呢。” 梓锦冷冷的少瞅了罗玦几个一眼,这才说道:“大姐,我才不怕,人家都说我是活阎王,只有别人怕我的份,哪有我怕别人的份。今儿个她们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明儿个我就打上门去。我们姚家家教不好,我倒要看看凉国公府、永顺伯府、安顺侯府的家教好不好。倒是要请教几位公侯伯夫人,什么样的家教才是好家教,难不成就想他们的女儿一样带着人堵人才是好家教?真是可笑至极!在场的各位姐姐妹妹,难不成你们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要经过她们的允许?我自做我的事情,我自跟我叶哥哥说话,管他们几个何事?今儿个是楚大人母亲的生辰,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儿个暂且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明儿个你们在家给我等着,我不找上门去好好地说道说道,还真当我这个活阎王是好欺负的!” 梓锦本来是想要在这里大闹一场的,但是又想起这是将来大嫂的地盘,不能给楚氏留下个不好的印象,这才说明儿个讨个公道。这样一来她这个无法无天的活阎王把主家放进眼里,自然楚氏就会承她的情,到时候妯娌感情也好拉拢。 梓锦正琢磨着,就见到楚家人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此时楚家人赶了过来,正好听到梓锦这一番话,楚家大少夫人摸一把冷汗,心里暗暗说道:“阿弥陀佛,真是烧了高香了,这位活阎王居然估计着她们没有闹开。”想到这里就给自己小姑子楚香玉一个颜色, 楚香玉自然明白,笑盈盈的走到梓锦跟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五妹妹,我那边正有个新来的杭缎,我也不太懂这个,瞧着你身上穿的很是别致,你看看能不能帮我也找一位好的绣娘做一身漂亮的衣服,免得砸塌了好的料子。” 梓锦面上就带着甜甜的笑容,瞅着楚香玉说道:“自然是可以的,别的我不会,可是要说这个好的绣娘做什么衣裳,我还真是有办法。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句话要交代,楚姐姐等我一等。” 第一更五千字奉上,还有一万字,下午继续哈,某香的老公现在是中班十二点多就上班,所以某香十点半多就要准备午饭,时间很紧张,下午就有时间了,群么个! 333:下战帖 333:下战帖    楚香玉不明白梓锦要做什么,又生怕在楚家把事情闹大了不好看,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可是还是对着梓锦拦了一把,“五妹妹,这天越来越热了,我早就命人准备好了茶水,在家也必定都渴了,咱们先去坐着歇息会如何?” 梓锦知道楚氏是怕她生事,造成不好的影响,毕竟客安主家静,谁愿意自己家宴客的时候出点意外?这要是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事情。 梓锦昂着头看着楚氏,压低声音就笑道:“楚姐姐,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绝对不会让你家难为。我爹爹说楚伯伯跟他是好友呢。” 楚香玉这才松了口气,想着姚家五姑娘早就听闻是个活阎王,不曾想还是一个通情达理的活阎王。想来必定是一个不吃气的主,别人不惹她自然是相安无事,若是别人惹是生非这位定要闹个天翻地覆。好歹还算是顾忌着两家的交情,话说到这个份上,楚氏也就不好,也不敢继续拦着梓锦,但是终究是自己宴会上出了纰漏,想着要不是罗玦等人惹是生非,自然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尴尬,顿时就恨上了罗玦几个,梓锦既然去找他们的麻烦,楚香玉索性丢开手不管,反正梓锦答应她不会闹大的。 楚香玉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上一世的时候,就算是在杜曼秋的积威之下,还能跟梓锦暗通款曲,想着护住叶锦的前程,更不要说这一世还没有杜曼秋这个压在头顶上的大山,做起事情来自然是更得心应手。 楚香玉的大嫂还想要劝阻,却被她拉抓住了,“大嫂,姚五姑娘心里明白着呢,咱们不要惹了人家生气。要真说起来,你说是罗家姑娘好惹还是姚五姑娘好惹?既然是罗姑娘想在咱们家闹事,姚五姑娘又是极明白的人,必定不会让咱们难看,咱们也就要给她个面子,彼此相安无事。” 楚大嫂还有些犹豫,小姑子这样做自然是无事,可要是当真出了点事情,楚夫人不会责怪楚香玉却会把事情怪在自己头上。楚大嫂自然是有些不乐意,很是担心。 “大嫂,你就听我一句,要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放心我会跟娘说清楚,绝对不会连累你。”楚香玉拉着楚大嫂说道。 楚大嫂就有些尴尬,看着小姑子说道:“香玉,不是我信不过你,实在是今天客人众多,这要真的是……” “大嫂,我明白,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我绝对不会让你难过。”楚香玉对这个大嫂还是很有好感的,听到小姑子这样保证,楚大嫂这才松了口气,就没在继续行动。 这时梓锦已经站在了罗玦的面前,微丰的面上带着浅浅的酒窝,一双横波目轻蔑的扫过罗玦的脸,这才徐徐说道:“罗姑娘,本来敬你虚长几岁不跟你一般见识,谁知道你如此咄咄逼人,如今就说好了,明儿个凉国公府不见不散,你若是胆小怕了,明儿个不在家,今儿个咱们也可以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说个清清楚楚。你若是觉得对不住主家不想扰了别人的宴会,那么明儿个咱们凉国公府见。你说如何,我就要听你一句。” 叶溟轩忍笑得很痛苦,姚梓锦真是越发的坏了,想来两辈子忍得太痛苦,这辈子真是当坏人上瘾了,这前前后后几句话就给罗玦挖了好几个坑,不管是哪一个都会让人气的浑身抽筋,吐血而死。 不管罗玦答应或者不答应,都已经吃定了闷亏。 罗玦面色铁青,狠狠的瞪了梓锦一眼,想要现在把事情闹开,就如同梓锦说的,得罪了主家,想要等到明天又等于是认输,白白的对着梓锦低了头,不管怎么样心里都是气的五脏六腑都纠结起来。 “姚梓锦,你别欺人太甚……” 孙槿华忍不住的开口喝道,谁知道还没说完话,就被梓锦打断了,“孙大姑娘,你别着急,明儿个我去凉国公府,后儿个就会去贵府讨个公道,再大后天去安顺侯府讨个公道。你们既然有意跟我为难,处处跟我作对,平白无故的陷害与我,毁我清誉,想要我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是不可能的。我得为自己讨个公道,虽然我年纪幼小,可是我还是分得清楚是非对错,到时候还请孙大姑娘也不要找借口离开。你放心,你要是借口离开府里,我就会在贵府住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讨了公道候回家。” 梓锦说到这里一顿,看着周围望着自己的无数双眼睛,笑米米憨态可掬的朝着大家说道:“若是今天我家宴客,我定是要讲清楚个是非明白,但是今天是楚老夫人的寿诞,做晚辈的虽然吃了闷气,但是还是老人家寿诞重要,尊老爱幼,幼受庭训如此,所以还请大家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想要知道结果的,明天可以去凉国公府打探去,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梓锦占尽了便宜,讨尽了好处,还会被人称赞几句,如此的尊敬长辈倒真是让人说不出什么来。到是罗玦几个枉做了小人,一时间嘲弄生不绝于耳,人群渐渐散去。 叶溟轩站在梓锦面前,垂头笑道:“行啊,越来越懂得迂回了。” “呸,我这不叫迂回,这叫做头顶上悬刀,让她得瑟。”梓锦冷哼一声,这个罗玦哪一辈子也令人厌恶,真是不知道到了几辈子的霉,遇上这么一个冤家。 叶溟轩大笑出声,越是看着梓锦那双眼睛里的光泽,心里就越发的直痒痒,真恨不得立时就长大了娶回家去。 “别笑了,你赶紧回前院去吧,这会子怕是都传开了。若有人问你,就把我的话说一遍,明儿个凉国公府门前看热闹的越多越好。”梓锦咬着牙说道。 “这是为什么?”叶溟轩有些好奇的问道,梓锦这辈子虽然背了个活阎王的名声,但是叶溟轩知道梓锦这个人最是心善的,绝对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 梓锦瞟了一眼叶溟轩,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是要防微杜渐,这辈子若再是出现一个风流佳话,什么国公府大小姐倒追叶三少的传奇……你说我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是不是也太没用了?这辈子我就要让罗玦从现在知道,她跟你……没戏,死了心吧。” 叶溟轩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唉呀妈呀,女人吃起醋来太可怕了,原来梓锦要大闹一场是因为这个。干笑一声,说道:“我上辈子也没理会她,这辈子更不会了。那个……那个我一定很用心的把你的战书在前院宣传宣传,争取让更多的人去看热闹哈。可怜的凉国公别被你气死才好……” 看着叶溟轩的背影,梓锦轻笑出声,人啊,就要想得开,既然人家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你又何必的小心翼翼自己给自己受委屈。这样肆意潇洒的活着,管他人背后说什么呢,自己开心就好。 能行乐时且行乐,莫待他日空悲伤。梓锦深深体会到这个道理,所以……谁怕谁啊。 楚香玉一直没走,远远的看着叶溟轩走远了,这才走到梓锦身边,道:“五妹妹。” “楚姐姐。”梓锦笑米米的应了一声,挽着楚香玉的胳膊说道:“楚姐姐,说了半天的话好渴啊。” “我已经让丫头沏好茶了……”楚香玉就跟梓锦有说有笑的往自己的闺房走去,既然说了要看衣料,总要走一走过场,免得被人说嘴。 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花丛深处这才折出一个欣长的人影。秦召立本来没打算折回来,但是腿脚似乎自有主意,隐在花丛深处,看了一出好戏。 这个姚家五姑娘,真是好泼辣的性子。如果自己将来能去这样一个妻子,在后宫里只怕也多了个贤内助,她这种性子,能打能闹,能屈能伸,能说能笑,能哭能骂,对自己这个尴尬的二皇子正是再好不过。 父皇最喜欢的是大哥,嘴巴最巧讨人欢心的是老三,而自己是三兄弟里永远不被注目的一个。他真的需要一个能干的妻子…… 楚尚书手握兵部大权,是全国军务的最高长官,不要说寻常的官吏要赶着巴结,就是身为皇子的也要多多结交,对将来总是有好处的。因此这次楚家宴客,真可谓是人山人海,梓锦想着姚老爹也算是风光的,每日访客总那么多,可是今儿个见到楚家的盛况,想来姚老爹在户部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的。 难怪上一世,杜曼秋想尽办法为叶锦去了楚家的女儿,杜曼秋的眼光不错,就是不知道是她自己想到的,还是有静谧师太指引的。 梓锦跟着楚香玉进了她的院子,还没有进门,就猛地从屋子里跑出来一个人,一下子把两人撞了一下,梓锦摸着胸口,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疼死她了。 二更送上,还有七千字,亲们稍等,拥抱大家,谢谢大家的支持哦,不要忘记推荐留言书友印象哦,(*^__^*)嘻嘻……爱你们! 334:落花逐流水 334:落花逐流水    话说从屋子里跑出来这个人,还真是也挺有力气,梓锦被撞的胸口生疼,还止不住脚,要不是一旁的楚香玉一把拉住了梓锦,说不定梓锦就真的被撞倒在地了。 纵然是这样,楚香玉也被带的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脚。 撞人的那个也没想到一出来就撞了人,被这股子力量反弹,倒是没人拉住她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上。紧跟着就有侍女追着跑了出来,看着楚香玉跟梓锦,一下子吓白了脸,忙跪在地上认错。 地上坐着的那个,穿一件柳芳绿缠枝梅花纹褙子,浅粉色镶边折枝花褙子,系一条水色长裙,头梳倭坠髻,簪一支琉璃嵌彩石梅花簪,耳上垂着灯笼坠子,一双大眼睛水润弥布,想来是撞得疼了,想哭又忍着。 梓锦一看到那张脸,心里就乐了,还真是冤家,道这是谁,正是叶繁的小媳妇沈芳凝。 此时沈芳凝跟梓锦是互不认识的,楚香玉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先扶起沈芳凝,朝着梓锦带着歉意的说道:“五妹妹,这位是内阁学士的女儿沈家姑娘闺名芳凝。原是我忘了沈妹妹还在我屋子里,一时冲撞了还请见谅。” 瞧着楚香玉小心翼翼的样子,想来自己恶名昭著还真把人吓坏了。梓锦就笑米米的说道:“原来是沈家姐姐,我听父亲说过,沈学士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倒没想到沈姐姐跟我一样还是个莽撞性子,我原以为大家闺秀都是楚姐姐这样的呢。” 瞧着梓锦并没有生气,楚香玉这才松了口气,又听着梓锦夸了她心里便也有些得意,只是没想到这个有活阎王盛名的小姑娘其实蛮好相处的。楚氏哪里知道,梓锦那本就是有意跟两人套近乎的。 楚香玉听完梓锦的话,转过头对着沈芳凝说道:“沈妹妹,这位是姚尚书府上的五姑娘。” 沈芳凝人倒机灵,也蛮聪明,就是有的时候说话就不太经过大脑直接奔口而来,此时听到楚香玉的介绍,脱口而出:“这就是那个京都闻名的活阎王?” 楚香玉撞墙的心都有了,你就不能用用脑子,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这样说的,一时满脸羞红,不好意思的看着梓锦,只盼着这活阎王别翻脸才好。 谁知道梓锦倒也没生气,只是笑米米的点头说道:“正是,原来你就是沈姑娘,早就听闻沈家有个小义士,最爱打抱不平的,就是你吧?” 这两人一个是小霸王,一个是路不平,倒真是有几分说不完的话。所谓狐朋狗友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这不两个人就有很多观点都是一样的,一盏茶没喝完,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了,倒是让楚香玉看的呆呆的,好像做梦一样。 沈芳凝对梓锦的衣服很是感兴趣,就不停的问梓锦从哪里买的。 “这个可不是买的,外面的绣娘做的活计都是一样的,哪有这样的新样子。”楚香玉笑着说道,其实在方才她就已经猜到了,这身衣衫定不是梓锦所言请外头的绣娘做的,只是当时人众多他不好说话开口问就是了。 梓锦就笑着点点头,“那是,外头的绣娘自然是没有这样中手艺的,是我家自己养的绣娘做出来的。我素来是爱招摇的性子,所以衣服什么的都要最招眼的。嘿嘿,但是我几个姐姐的等会你们细细看看,虽然看着跟大家的差不多,但是你们瞧那花纹跟镶边都是与众不同的,一样的衣服,但是她们的上身就格外的有美感,这是裁剪的不同。” 梓锦洋洋得意地说道,上辈子她在针线跟衣服鞋袜上没少下工夫,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很多道道,所以专门从绣坊买断了几个手艺高的绣娘的身契,这辈子梓锦没打算动针线,但是也一样要有最美的衣服穿。“ 说起衣服首饰,不管是哪一个时空,都是拉近友谊最快速的方法,等到梓锦从楚香玉的屋子里出来,已经跟二人成了关系很亲密的朋友,三人还约定好了去姚家做客,梓锦会让绣娘给她们做最美的衣服。 梓锦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活力,就是脸上也带着浓浓的笑意,生活已经很苦逼了,何苦整天还带着个苦瓜脸,女人啊要懂得善待自己,自己想开才是好事。 因为活阎王的名声太盛,再加上花园里梓锦舌战罗玦三女,气势逼人,一时间等到她回到大厅的时候,众人看她的眼神就有些怯怯的。 梓锦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个世道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梓锦没想着欺负人,但是能有一个恶人的名声,让这些人害怕不敢陷害自己也算是赚了。 等到落席用餐的时候,除了姚家几个女儿之外,肯做过来的就只有沈芳凝还有楚香玉了。 吃饭的时候本就将就食不言,但是因为是宴席,就少了这个约束,纵然如此大家说话还是轻言细语保持姿态。 楚老夫人身体不是很好,因此并没有出来跟大家见面,也只见了亲故亲戚,所以梓锦众人并没有见到这位老太太,楚香玉就压低声音跟梓锦解释了一遍,原来楚老夫人年前得了一场风寒,身子就弱了,不敢劳动免得伤了元气。 梓锦就很上道的说道:“那是,老人家是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别的都是家的,身体好才是真的。我家祖母就很注重保养的,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自然是要好好的侍奉着。” 楚香玉听见这话就觉得梓锦根本就不是外面传的那样的人,可是想起那些彪悍十足的事情还真是这位大小姐做出来的,她又觉得一个人能有这样分裂的性格,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经过细致的接触,又断定梓锦绝对不是外面以讹传讹的人,所以倒是觉得是可以交往的,因此言行间就多了几分亲密。 待到宴会后,梓锦跟姚家几姐妹外加沈芳凝出去赏花,楚香玉就被自家大嫂给拽走了。 楚大嫂小心翼翼的提醒小姑子,“香玉,你还是距离姚五姑娘远一点,那样名声的女孩子你跟她走得太近对你也不好。” “大嫂,我倒觉得这个姚五姑娘是个不错的人。人也爽朗,说话也挺有规矩,再说了花园的事情你也亲眼看到了,分明是有人挑衅在前,依我看人云亦云未必是真事。”楚香玉听见自家大嫂都这样嫌弃姚梓锦,心里倒是有几分不高兴了。 瞧着小姑子的神色,楚大嫂也不敢多说,只想着这事还是要跟婆婆说一声,免得将来真的闹出点什么事情来,自己又两头不讨好。 楚家的后院子占地辽阔,修建的很有江南园林的风韵,假山亭榭,小桥流水,一重重的长廊在花丛中时隐时现,端的是美不胜收。这样的花园虽美,却也有个缺陷,因为是因势修建,所以想要设个二门也不方便,只是一从护城河引来的活水从园中一分为二为界限,河这边是女眷,河那边是男客,因为中间连接的小桥上有家仆守着,倒也不怕有人乱跑。 此时一众男客饮完酒也在园子里游玩,时不时的就有酸儒吟诗声传来,梓锦借着繁花遮掩听的头脑有点发晕。吟诗作赋,彰显风流,不知道是多少风流才子的嗜好。 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红袖添香,自由风流,这些人才自然是不甘居于人后,个个隔着一湖碧水彰显才华。 梓锦早就不是怀春的少女,对这些不感兴趣,自己一个人躲到这幽静之处,沈芳凝也是不爱这一口的,本想跟梓锦一起乐呵乐呵,不曾想倒是被好友硬拉去凑热闹。 隔着一湾碧水,一边才子比诗赋,一边仕女隐在花中听,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梓锦轻笑一声,古代的娱乐设施极为匮乏,这样的事情也能引得一众大家闺秀心动不已。梓锦探出手去,摘下八角亭外伸来的一支桃花。放在鼻尖轻轻一嗅,面带轻笑,指尖一松,桃花随风飘摇,最终落在流水之上,渐行渐远。 “五妹妹倒是有这番雅兴,爱美之人常簪花于鬓边,惜花之人,常赏花于枝头,不知道五妹妹落花逐流水,是何用意?” 梓锦一愣,不曾想这里还有男客,迅速的转头望去,却正看见秦召立欣长的身影立于停口,斜倚着红漆廊柱,面带温柔的凝视着她,嘴角浅浅笑意,眉目弯弯清愁,倒是让人心口不由得一动。皇家出美男,一点也不假,秦时风硬朗肃穆,让人望而生畏。秦凤麟活泼开朗,见之心生喜悦。而这个在梓锦心里是最恶毒之人的二皇子秦召立,此时背着阳光立于大红色的廊柱之旁。面上带着清风化雨般的微笑,一时间竟觉得满目生辉,心口砰砰直跳。 飞蛾扑火意决绝,梓锦明知道此人有毒,却也忍不住的为着一个笑容失了神,掷果盈车,果然不是传闻。 三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稍等哈··爱你们~~~ 335:闻名不如相见 335:闻名不如相见    不过也只是微微地晃一晃神罢了,梓锦随即垂眸敛笑,一时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既然想不通,梓锦也就不去想,想来身为尊贵的二皇子,想要过来也不是难事,谁又敢真的阻止呢? “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每个人的心境不同,处事不同,做事的方法自然不同。我不喜欢簪花于鬓边,也不喜欢赏花于枝头,只是希望困于枝头的花朵能追寻自己的自由,仅此而已。”梓锦神色冷淡的说道,面对着秦召立,梓锦无论如何也做不来以平常的心态,泰然处之,想起上一世姚叶两家尽毁于他手,心中就是怒气横生,面上自然就冷淡至极。 秦召立在宫中位置尴尬,早就有非于常人的敏感,他能感受得到梓锦的敌意,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过她,一时间就有些不明白梓锦这样的敌意从何未来。 “原来五妹妹喜欢自由?”秦召立笑着说道,眉眼间疏朗如月,让人看着就会疑惑这样的男子怎么就会是大歼大恶之辈呢? “臣女可当不起二皇子一声妹妹,还请二皇子慎言。”梓锦站起身来,看着秦召立点点头就往外走。既然已经注定是敌人,又何必有任何的牵扯,梓锦不想玩什么暧/昧游戏,也不想学那些万能女主定律,穿越一个时空,必定会成为无数美男的宠儿,梓锦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也不想招惹那么多的祸端。清清静静的过日子才是首选,低调方能长远。 “皇兄也喊你一声五妹妹,怎么不见你拒绝?”秦召立淡淡的说道,被人这样的当面毫不留情的拒绝,纵然是温润如玉如他,也有几分恼怒,有何不同?难不成就因为一个是受宠的大皇子,而他是一个被冷落的二皇子?世人果然是都有势利眼,宫里宫外都是一个样。 梓锦一愣,断然没想到秦召立会这样问,身体微僵不由的顿在那里,想起前一世梓锦自然是恨毒了秦时风,但是后来秦时风最后却还是松手放开了自己,也就在那个时候梓锦就不恨了,更多的是感激。以至于到了今世对着秦时风还是有那种感恩的心态,纵然是秦时风喊了自己五妹妹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秦召立不一样,秦召立上一世害的姚叶两家家破人亡,流放充军,恶行不浅。以至于这一世见到秦召立,梓锦就下意识的厌恶跟躲避,见面说话也就格外的生分。没想到自己这般的沉不住气,这样的生疏就是秦召立也能感受得到,那样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 打草惊了蛇,不是梓锦想要做的事情,想到这里压下心口的烦躁,慢慢地抬起头来,转过身,看着秦召立道:“臣为下,君为上,臣女不敢逾矩。不管是哪一位皇子,梓锦都不想被人诟病。更何况……梓锦真的当不起一声妹妹,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哪来的妹妹?还请二皇子不要让臣女为难,就感激不尽了。” “你也会为难?”秦召立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原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姚梓锦这个活阎王如今居然也会有顾忌了?心情一好,嘴角就带了习惯性的笑容,眉眼间也有了神采。 梓锦顿时被噎住了,瞪了秦召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自然会为难,又不是真的拘拿人命的阎王爷。” 秦召立瞧着梓锦气的杏眼倒竖,樱唇紧抿的俏模样,就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也许有一日,你真的会有这样神通广大的一天呢?” 梓锦心口一跳,这话时能乱说的吗?只有处于高位者,不受制于人者,才能随意拘拿人命。不然的话,高高在上的皇位又哪能会被人这般的觊觎? 明知道不可能,但是秦召立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还是让梓锦心口狂跳,面上却说道:“臣女可不知道二皇子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权柄就是将来嫁做人妇,管着后院的奴才罢了。” 梓锦故意扯开话题,不想往正题上奔,既不想打草惊蛇,就只能同秦召立这样对话,其实真的是挺伤脑经的。人啊,不管什么时候,你总有无奈的时候,即便是活阎王,为了将来,梓锦也只能忍耐,徐徐图之。 “这样小就打算嫁人了?羞也不羞。”秦召立明明是笑着说这话,可是眼中的阳光却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冰冷。 梓锦却是故作张扬的说道:“早晚都要嫁人的,有什么好害羞的?”梓锦想秦召立对自己这般的放电,不知到底存了什么心,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还是尽量的让自己在他面前形象尽毁不要惦记的好。 想到这里梓锦就故意瞪大眼睛,丝毫不知道应该害羞一样的瞧着秦召立。这个时空的女子讲究含蓄美,羞怯美,纵然是罗玦那样勇猛的妹纸,面对着叶溟轩的时候也是优雅的。想到这里梓锦就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只怕没那个男人会喜欢你吧。 秦召立瞅着梓锦瞪大眼睛的小模样,越发的觉得有趣,还真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孩。想起以前见过的大家闺秀,言行举止都好似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就觉得格外的呆板无趣。 想来他自己,为了给大家留下好印象,不也是一直温柔示人,温文典雅,其实他更向往肆无忌惮的说笑,大漠狂沙的奔驰。 “是,有什么好害羞的呢。”秦召立轻声笑道。 梓锦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秦召立不会精神有毛病吧……这样还能笑得出来?不是说他是最优雅最知礼的皇子吗?怎么会认同自己这样的言语?上得山多终遇虎,走的夜路遇鬼多,梓锦估摸着今儿个自己就遇上了一个超级让人摸不透难缠鬼。 越这样想,梓锦心里越发毛,越发毛就越想离开,于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那个我该走了,估计着家母该找我了。” 梓锦简直就是要落荒而逃,果然不熟悉敌人就没有制胜的把握,这个二皇子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了得。 疾奔而走,梓锦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又踏空了台阶,顿时往亭子外摔去。梓锦心里那个黄河般咆哮,遇上这个秦召立怎么就这么倒霉。眼疾手快,梓锦一把拽住旁边的红漆檐廊柱子,奈何柱子滑不留手,抓不住。 秦召立没想到自己还能来个英雄救美,可见老天爷也是帮他的。,只是……看着两手空空的怀抱,再抬头美人早就靠在了叶溟轩的怀里,脸色不由得一青。 叶溟轩就好像没看到秦召立一样,低着头看着梓锦,就开口训道:“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你自己跑来这里做什么,遮天蔽日的遇上居心不良之人怎么办?今天你惹得麻烦还不够多?要不是我来的刚刚巧,就要摔个狗啃泥了。你说我怎么找了你这个媳妇……” 梓锦开头被骂蒙了,后来听到媳妇俩字瞬间明白过来了,知道这是叶溟轩借机说什么呢。于是十分配合的垂着头,耷着脑袋,一脸不安的在哪里听着,时不时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极力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之类的话。 秦召立看着这两人,下意识的就退回了亭子里,站在柱子后面,瞧着一个大声的训人,一个低眉顺眼巴结讨好的认错,一时间神思就有些恍惚。原来姚梓锦也不是对着所有人都这样凶悍的,至少对着叶溟轩就是令一副模样,那是不是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她都会这样温驯呢? 等到秦召立回过神来,眼前的空地上早就没了两人的身影,想来自己站在这柱子后面,也没人发觉。想到方才叶溟轩过来接住姚梓锦,只顾着关心佳人,居然都没看到自己在这里。 心里不是不失落的,记得有人说过,这个世界虽大,然我眼中只有你一人矣。总觉得这话有些夸大,却不曾想今天终究是亲眼见了一回。 早就听闻叶溟轩跟梓锦的婚事两家已经默许,所以才会这样毫不避嫌的时时见面。一来两人年岁不是很大,二来……也是家人宽容吧,若是放别处,又怎么会允许呢? 上个月不过是秦凤麟跟一个小宫女多说了两句话,德妃就把人发配去了浣衣局,而自己……苦笑一声,生于皇家,素来是成王败寇,哪有情分可言。 仰头望天,深深的后宫之内,弹丸之地,却是杀机无限。三位皇子之中,就是他的母妃地位最低,从生下来就不曾被人高看一眼,时时刻刻小心谨慎。不要说皇后,就是淑妃跟德妃跟前的掌宫嬷嬷都不敢得罪,这样小心谨慎的日子,真的是不想过了。 如果封王分府,也许还能好过一点,只是到现在父皇也没有让他们出宫赐府的消息,还不知道要熬到哪一年。 繁密的花枝遮挡住夕阳余晖,秦召立叹然一皱眉,挥袖离开。 梓锦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旁边坐着赖着不走的叶溟轩,听着梓锦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皱紧了眉头,说道:“以后距离他远一点。” 梓锦点点头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总觉得这个二皇子看不透。明明看着温润如玉,温柔无比,可是做事又没有痕迹可循,心里就毛毛的。” “那是肯定的,不然的话上一世最后夺得皇位的就不是他。三个皇子中最受宠的是秦时风,人缘最好的是秦凤麟,二皇子行事谨慎,虽看着风云霁月,却让人心不踏实。”叶溟轩上一时也没有想到,皇位最后花落秦召立,最大的冷门爆出来,导致了姚叶两家的灾难。 这一世梓锦跟叶溟轩都是很谨慎的,但是这一接触秦召立还是觉得有些看不透,摸不清楚,这样一来心里自然是没有把握的。 “想来最后静谧师太能跟二皇子联手,这个才是最大的冷门吧。只是没有想到秦召立居然会知道静谧师太要对付叶家,所以两人联手互利互惠。如果我们能够斩断静谧师太这条线,你说最后会不会改变结局?”梓锦觉得最关键的地方还是静谧师太,只要把她彻底了结了,最后才能有顺心的时候。 “静谧师太那边你放心,我已经在叶锦跟前有意无意的提过清水庵有些不妥当。杜曼秋跟清水庵来往频繁,叶锦自然会上心的。”叶溟轩说道。 梓锦微皱眉头,叶锦如今已经领了实差,手里有权,要做点什么事情比叶溟轩顺当多了。 看来年纪小也有不好的地方,至少叶溟轩就没有自己的人可以用。 “咱们还是要培养起自己的得用人马才是。”梓锦叹道,果然伟大领袖说的没错,枪杆子决定一切,没有人什么都是虚的。 叶溟轩觉得自己又不用走科举,也不能走武举,就只能走蒙荫的路子,但是蒙荫的路子比较窄,基本上没实权。而他现在功夫还没有前世的高明,想来就是头痛无比。 “你也别着急,反正距离静谧师太要动手还有很多年,这些年咱们就一点点的挖墙脚,储备人马,至少咱们知道将来的结局,占据了有利的地位。”梓锦安慰着叶溟轩,这个时候催是没用的。 两人商议定了,叶溟轩这才松口气,随口问道:“你明天还真去凉国公府闹一闹?” 梓锦挑挑眉,似笑非笑,“你心疼了?” 叶溟轩立马说道:“没,你只管去闹,我没意见,嘿嘿。” 梓锦轻哼一声,“你可以有意见。” “我真没意见。”叶溟轩立马表明立场,这个时候糊涂不得,真的惹怒了姚梓锦可不是好玩的,这丫头醋劲大着呢。 “那就好,明天没事你也可以来看热闹。”梓锦轻轻一笑,有些人就是放着好日子不过,活阎王的名头总不能束之高阁,偶尔还是要溜溜的。 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嘻嘻…… 336:我真不是来打架的 336:我真不是来打架的    要寻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在姚家就要过五关斩六将说服家里的人,才有可能真的去凉国公府讨个公道。梓锦想着是先要说服老太太还是要说服姚谦……又或者应该先说服姚大哥…… 想来想去,梓锦突然发觉这还真是一个有难度的事情。 梓锦心里慢慢的合计着,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找姚大哥,如果有大哥的帮助,说服老太太跟爹爹就有把握得多了。打定了主意,下了马车后,梓锦就直奔姚长杰的外院去了。 姚家三兄弟的书房是不相连的,因此梓锦也不担心会不会遇上其他的什么人,更何况她出入姚大哥的书房就跟出入自己院子一样,也没人觉得奇怪。一路顺风顺水的走了进去,大哥的院子里永远是古板的很,没有娇艳的四季花卉,只有长青的松柏矗立。 碧墨端着洗笔水走出来,正遇上刚刚进来的梓锦,忙蹲膝行礼,“五姑娘来了,大少爷正练字呢。” 梓锦瞅了一眼碧墨手里的洗笔水,笑了笑,“你自去忙吧。”说完就往屋子里走去,碧墨瞅着梓锦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五姑娘的这身衣裳真是好看。 姚长杰一袭浅色素纹直裰,腰束锦带,乌黑的头发只有一根玉簪簪在头顶,正聚精会神的写字,屋子里满是墨香,黄花梨做成的大书案上摆满了各色毛笔,一摞摞的纸笺,梓锦悄悄地走过去,立在书案前凝神看着姚长杰写字。 姚长杰垂着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开口说道:“做客回来怎么就先到我这里来了?” “你怎地知道我先到你这里来的?”梓锦白白眼,这个姚长杰应该去刑部任职,专审天下毛/贼才是。 “你身上有淡淡的酒气,还有不属于你的脂粉香,出门前是这身衣裳,如今站在我面前还是这身衣裳。”姚长杰写完最后一个字搁下笔,瞧了梓锦一眼说道,板着一张脸,目中透出探索。 梓锦立刻就谄媚的笑了笑,转过书案,伸手拉着姚长杰的衣袖说道:“大哥哥,今儿个有人欺负我了,我找你来是让你给我出气呢。” 姚长杰眉峰一挑,“你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谁还敢欺负你?” 梓锦顿时噎了一下,不满的说道:“哪有你这样的,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说风凉话。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又是咱们那个好邻居,真真是烦死人了,害得我在楚家差点丢脸。要不是几位姐姐相助,还不定最后闹成什么样呢。” 听着梓锦说的郑重,姚长杰倒是收起了戏弄之心,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梓锦就把事情二一添作五,狠狠的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姚长杰说道:“你说她是不是成心的?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欠揍的?是不是该给我道歉的?这次敢这样对我,下一次还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呢。大哥哥,你可不能不管,不然我多冤啊。” 姚长杰眉目一冷,双唇紧抿,看着梓锦说道:“没想到这个罗姑娘这般的过分。” “就是,自诩什么名门闺秀,也不看看自己做的事配不配得上。”梓锦忙附和道,“大哥哥,你说说我也不为自己讨个公道,这个罗玦还真以为我怕了她2,这以后还不得在我面前横着走。” 女孩儿之间的事情原本不需要这般的较真,但是梓锦的脾气比较冲,眼里不揉沙,这个罗玦几次三番跟梓锦作对,言行无状,举止无礼……姚长杰就认真的考虑起来,在屋子里慢慢的踱圈,最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打上门去,方能显得我威风,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为难我。”梓锦拍着胸口说道,看着姚长杰神色一楞,显然不同意,又屁颠屁颠的在姚长杰面前讨好的说道:“大哥哥,你想想啊,这个罗玦是个什么人物?那是一而再再而三为难我的人,上次被我拍了一砖头也不醒悟,居然还要继续跟我作对,可见这个人也是一个有强烈的报复情绪的人,对这样的人你就得狠狠的把她揍趴下,然后让她见着就要在躲着走,就是心里恨毒了我,面上也不敢流露出来,这样的话这日子才过得舒心啊。这以后我跟罗玦一起参加的宴会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一次你都让我防着她?那岂不是累死人了,更何况没有千年防贼,只有千年做贼的,防不胜防啊。” 梓锦努力让自己扮的可怜一点,她知道姚大哥最心疼她,一定不舍得让自己整日的忧心忡忡的放这罗玦。 “这次你居然没在楚家把事情闹大,有长进了。”姚长杰半响才说道,要是按照梓锦以前的性子,管她在哪里,打了再说。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楚尚书跟爹爹同在六部当差,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哪里能给爹爹树立敌人。再者说了,人家楚老夫人过寿呢,本是喜庆的事情,你给人家惹一肚子闲气,要真是老夫人有个好歹,这个罪名可担不起,我现在长大了,虽然脾气还是很火爆的,心眼还是很小的,手段是睚眦必报的,不是有句话叫做淑女报仇,三年不晚吗?损人不利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我可不能去做。”梓锦抬着肉嘟嘟的小脑袋,眯着双眼十分自得的模样。 姚长杰就忍不住的笑了,“不错,知道迂回斗争,有长进了。” “那是,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跟着大哥哥总能有点长进,不然岂不是被人笑死了。如此英明神武的姚家大少爷,要是有个蠢笨如猪,被人时时算计得逞的妹子,这才是被人笑掉大牙不是?”梓锦笑米米的继续巴结,十分殷勤的给姚长杰端茶递水,捏肩捶背。 姚长杰哪里还能板得住脸,他是最护短的,自然是不能让自己妹子吃亏,更何况这次梓锦能想到爹爹的为难之处,也算是很有长进了,比以前的肆意胡闹强多了。就看着梓锦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但是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够打上门去?这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梓锦怒道:“不行,我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说了的,要打上凉国公府为自己讨个公道,要是我食言而肥,以后真的是没脸出门了。更何况,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凉国公府的娇娇女就能这样其在我头上耀武扬威?难道罗家就不该给我个交代?不能就这么算了!” 梓锦耍起赖来,也是挺让人无奈的,姚长杰被缠的没办法,说道:“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的出去,谁家愿意娶一个这样霸道的媳妇?为以后着想,你还是收敛一些,有大哥出面,自然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不行,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哥哥养我一辈子,总之这口气是非出不可。难道哥哥不愿意养我一辈子,也嫌我是个累赘?”梓锦气鼓鼓的说道,反正她有叶溟轩怕个鸟啊,这个时候就是给姚长杰一个态度,我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绝对不能让人家骑到头上。 姚长杰失笑,真是不讲理!“拿你没办法,你嫁不去做哥哥的自然会养你一辈子,只是你也太难养了些。”说着自己都笑了,瞧着梓锦鼓着腮帮子的小模样,还真是没有办法让她窝火的过日子。 “我不难养,有口饭吃,有衣服穿,就行了,绝对不会给大哥增添麻烦的。”梓锦听到了姚长杰话里的松动,又装上了可怜,她就知道大哥绝对不会看着她受委屈的。 “胡说,你哥哥我还是有本事让我妹子锦衣玉食一辈子的。”姚长杰伸手弹弹梓锦的脑袋,故作不悦。 梓锦捂着脑袋跳到一旁,呲牙咧嘴的说道:“打傻了你就真养我一辈子吧。我告诉你我傻了比不傻难养多了,天上飞的什么难打我吃什么,水里游的什么难捉我吃什么,地上跑的什么难捕我吃什么。” 姚长杰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将梓锦拉到跟前,伸手揉着她的脑袋,道:“行,难养就难养吧,你大哥总能让你满意的。” 梓锦突然眼眶就湿润了,伸手环住姚长杰的腰,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回到现代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怀念姚大哥,这才是真把她疼到骨子里人。“大哥,你真好。” 姚长杰瞧着梓锦的样子,倒是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就让梓锦激动成这样。只是虽说是兄妹,可是抱成这样也有点惹人闲话,姚长杰就轻咳一声,“锦丫头,你坐好,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不要,等你娶了妻,有了儿子,我就不能抱了。”梓锦觉得自己挺自私的,要是大哥心里头一辈子只有自己是最好的那有多好,可是大哥总会要娶妻生子的,还有未来的大嫂……也是个挺好的人,只是这怀抱……终有一天是属于别人的,心里总是有失落感的,能抱一天就赚一天,梓锦打定主意不松手。 姚长杰有些无奈的只能任由梓锦这样霸道的抱着他,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说动姚老爹跟老太太,让梓锦出口气才好。罗家的姑娘居然敢这样设计梓锦,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姚长杰的妹子是用来捧在手心里疼的,又不是任由别人摔打的。 叶溟轩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他本来是要回平北侯府的,半路上想起有件事情要跟姚长杰商量,于是骑了马又折了回来,这兴冲冲的进了门,就看到姚梓锦窝在姚长杰的怀里,顿时醋缸子就被打翻了,脸上那颜色真是红黄青绿轮流转。 “姚梓锦,你这是做什么呢?”叶溟轩怒道,一把上前就把梓锦从姚长杰的怀里拉出来,拉着一张脸,格外的愤怒。 梓锦怔怔的看着叶溟轩,“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许抱你大哥,以后你可是我媳妇,要谨守妇德。”叶溟轩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姚梓锦怎么对这个姚长杰这样的依赖,这可不是好事情,前后两辈子,叶溟轩最吃醋的就是梓锦对姚长杰的感情了。虽然这醋吃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啊。这个姚长杰也是,自己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妹子一大堆,干嘛总盯着他家小肉包子。 梓锦愣了,叶溟轩脑袋撞墙了吧? 姚长杰伸手将梓锦拉回身边,亲密的揉揉她的脑袋,这才看着叶溟轩说道:“一没婚书,二没下聘,我妹子怎么就成了你媳妇,嗯?我们兄妹在一起说话,只怕你这个不请自入的客人,才要避嫌吧。” 梓锦心里抽了一下,姚大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叶溟轩看着姚长杰道:“大舅兄,这早晚都是一家人,虽然还没正是定下婚约,但是两家已经是同意的。梓锦以后可是我媳妇,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得避嫌。” 这话倒是真理,在以前就算是兄妹也没梓锦跟姚长杰这般亲密的,长大后也要守着规矩的,哪里能说抱就抱的,委实不像话了些。 “是吗?”姚长杰瞧着叶溟轩冷冷一笑,“不要说没定的婚约,就算是定下的婚约,我也有办法毁了它。” 叶溟轩眉峰一挑,道:“大舅兄,这话可就不对了……” “请叫我姚大少爷,或者我的名字,舅兄两个字实在是承担不起。”姚长杰打断叶溟轩的话,小样,敢跟我抢妹子,还这样霸道,不教训你我就不姓姚。 想起姚长杰的难缠,叶溟轩脸色都绿了,又听着姚长杰格外冷淡的语气,就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得罪了这个护妹成狂的大哥。想到这里就抬眼看着姚梓锦,就看着姚梓锦垂着头,揪着衣衫,一副不安的样子。 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又没有了,总是觉得自己委屈了。你说姚梓锦早晚是自己的媳妇,这丫的就不能比回点,凭什么还跟姚长杰搂搂抱抱的。本来是想狠狠的训一顿,但是想着姚长杰的话,一没婚书,二没下聘,真的是无凭无据脚跟不稳啊。又想起姚长杰的话,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要想阻止自己跟梓锦见面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溟轩想着明明委屈的是自己,为什么道歉的还是自己? “我说咱们不这么别扭行吗?你说说京都这么多人家,谁像你一样把妹妹看的比你媳妇还重要的。好歹梓锦将来是我媳妇,哪里还能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我要是不生气大舅兄你就该生气了。”叶溟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委屈。 “我不是别的男人,我是她哥。”姚长杰道,看着叶溟轩又说道:“不要说现在,就是将来,谁也取代不了梓锦的位子。” 叶溟轩一脸的震撼,突然赶脚着未来的姚大嫂比自己可怜多了。一辈子有个小姑子占据了自己丈夫的心头之重,还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好歹自己在梓锦心里还是头一份的。既然姚长杰这里说不通,叶溟轩就决定一定要让梓锦自己有这个觉悟。 想通了这点,他这个准妹夫就赶紧的又巴结大舅兄,这个大舅兄可不是得罪得起的,着小心眼的真会整人生不如死的。这要是拿着什么男女大防,不让自己跟梓锦见面,岂不是亏大了? 叶溟轩这般想着委屈自己,又想着等我把人娶回家,你想见妹子,总有求我的时候,咱们山不转水来转,等着瞧。 姚长杰心里却十分的得意,小样,跟我争,也不看在谁的地盘上。 梓锦哪里知道这两个男人的心理,心思还挂在去凉国公府的事情上,就追着姚长杰给答案。最后姚长杰还是答允梓锦去说服姚老爹跟老太太,但是也提了一个条件,就算去凉国公府闹,也不能太过火,不然两家真的成仇家了。多一个敌人多一堵墙,墙多了你就没有路可走了,这可不是好事。 梓锦自然是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又看着叶溟轩问道:“你急匆匆的来,是不是有急事啊?”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大舅兄认识一个叫做李岩的人,是不是?”叶溟轩谈起正事就先压下了心头的不悦。 姚长杰看着叶溟轩的神色,这个时候也没置气,想了想就说道:“是认识,算得上是同窗,怎么了?” “今年后宫大选,江南第一美女,苏州知府李平正的女儿李素宁正是李岩的堂妹。”叶溟轩道。 梓锦心里一跳,琢磨着叶溟轩的意思。姚长杰此时并不知道叶溟轩跟梓锦的打算,只是皱眉说道:“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叶溟轩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跟姚长杰解释这里面的事情,而且根本不能解释,想了想就说道:“这个苏州知府跟我家有点嫌隙,总之不能让他的女儿进宫,所以我想请舅兄帮个忙,帮我引荐下李岩。想来李素宁进京之后是要住在堂兄家的,我得想办法阻止。” 车上家族利害关系,姚长杰就不得不慎重了。要是这个李平正真的跟叶家有嫌隙,李素宁又有江南第一美女的称呼,这样的话如果被选进宫,一朝得宠,就会对叶家不利。而梓锦早晚是要嫁进叶家的,所以就要把所有的难题先解决了。 想到这里姚长杰就说道:“我不知道李平正其人如何,但是李岩还算得上是有骨气之人。就算是你想要出手,也得不能伤到他。” “这个大舅兄放心就是了,我从来不殃及无辜,我的目的只是让李素宁不能入宫为妃,不能成为叶家的敌人,当然你放心,我也不会妨害到李姑娘的性命,做人还是要有良心的。”叶溟轩拍着胸口保证,其实他跟李素宁也是无冤无仇,不会下狠手,只要她不进宫就好了。 听到叶溟轩这样说,姚长杰就说道:“好吧,明天你有时间我就把李岩介绍与你。” 两下里说定,叶溟轩就要走了,临走的时候看着梓锦,梓锦垂着头只是盯着姚长杰的脚尖。姚长杰就轻咳一声,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事,要去见祖母,锦丫头,你替我送送溟轩。” 说到底姚长杰还是担心妹子的幸福的,梓锦忙点点头。 姚长杰大步离开后,梓锦就看着叶溟轩,神态中就有些不安,慢慢地走过去,拉着他的衣袖说道:“我两世为人,就只有大哥对我最好。上一世在这个家里最早对我好的就是大哥,要不是大哥护着我,我不定吃多少苦头。祖母一开始是不管事的,母亲又是个小心眼的,妾室庶女夹在中间没少受夹生气,但是因为大哥疼我,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总是过的如意一些。我在现代是个孤儿,你是知道的,从小就没有家人依靠,如今我重活一世,大哥对我依旧那么好,在我心里大哥是除了你之外最最亲近的人。溟轩,你不能理解我这种对亲情的渴望,正因为没有所以倍加珍惜,你至少还有长公主,可是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一个大哥,我是真的很珍惜的。” 叶溟轩心里不是心疼的,不过还是说道:“那也不能动不动的就抱着他,你这辈子就只能抱我一个。” “哥哥的怀抱跟爱人的怀抱是不一样的,哥哥的怀抱是宽容的让我心安的,是我的依靠,爱人的怀抱是幸福的,是两个人的心灵相通,是呼吸都是甜蜜的,是我一辈子的港湾。我是个贪心的人,既想要心安的依靠,也想要甜蜜的港湾……”梓锦其实跟本就没有想到叶溟轩会对这个吃醋,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大哥,很喜欢,有这样的哥哥,是她的福气,她怎么能哥哥疏远呢。 “可我总是吃醋的。”叶溟轩叹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男人是你永远也打不败的,因为他不是你的情敌,是你的大舅兄,这才是悲哀的所在啊。 “可你跟大哥是不一样的,你明明知道我的心的,我只是太贪恋家人的温暖。”梓锦努力的说服叶溟轩,当你对某一样东西格外的匮乏的时候,突然间拥有,总会想要一生一世的去珍惜。 最终叶溟轩还是投降了,不过最后还是嘟囔一句:“纵然这样,也不许总是让他抱着,至少在我看不到的时候……” 梓锦就笑了,轻声应了,这才把叶溟轩送了出去。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重叠在一起,周围的仆人悄无声息的来回穿梭,不停地停住脚给两人让路,这样慵懒而又恬静的时光,总是让人的心里格外安宁、幸福。 到了门口,看着叶溟轩翻身利落的上了马,梓锦这才挥手告别,眉眼间带着盈盈笑意,在这阳光下格外的温暖。 姚长杰出马果然是一个顶俩,老太太跟姚老爹都被说服了,不过还是把梓锦叫到跟前叮嘱一番,梓锦忙拍着胸口答应了,又狗/腿般的给老太太、姚谦端茶倒水很是殷勤,看着圆滚得小身子在眼前不停的忙碌,姚老太太就笑道:“得了,赶紧坐下歇歇吧。你这丫头就是气性太大了,按理说让你打个过去一趟就成了,你非得自己跑一趟。” “祖母,这可不一样,我过去胡闹一番,那是小孩子间的大闹,当不得真。要是大哥跟爹爹出面,就有些闹大的嫌疑,凉国公府如今虽然不掌实权,毕竟是国公府,祖上有功勋的,我虽然脾气大了些,不肯受委屈,可是还是要想着爹爹,不能为他树立敌人。反正我本就是个顶着活阎王名声的人,闹一闹让罗家的姑娘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以后不敢算计与我,两家大人还是没有干系的。” 梓锦挺着胸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顿时把老太太跟姚谦逗笑了。 姚谦就叹道:“小的时候你身子不好,凡事纵着你,把你养成了这样的脾气。没想到如今也能为家里人考虑了,是有长进了。” “是大哥哥教的好,大哥哥说咱们就是闹,也得有理有据,让别人哑巴吃黄连。我忍了罗玦这么久可不就是等到这一天吗?”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姚谦脸色一僵,挥挥手,道:“罢了罢了,原以为你开窍了,谁会知道倒是变本加厉了。”说着就瞪了长子一眼,你交的好妹妹。 姚长杰面无表情,心里却明白梓锦这个臭丫头只怕是为叶溟轩出口气呢。自己给叶溟轩脸子瞧了,这个臭丫头就给自己挖坑了,妹生外向啊。不过不急,他总能从叶溟轩身上找回来的。 姚老太太将梓锦叫到身边,又看着姚谦说道:“你们男人家整日的忙着朝廷之事,哪里知道后院女人的厉害。罗家小姑娘这么小,就有这般心机,如此狠毒,居然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毁了锦丫头的闺誉,是要好好地教训一番。就是往哪里喊冤,咱们也不怕的。锦丫头,明儿个只管去闹,万事有祖母呢。” 梓锦立刻脆生生的应了,滚进老太太的怀里,得意地说道:“还是祖母最疼我,不肯让我受一点委屈的。” 姚谦抚抚额头,跟女人是不能讲理的,于是就说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回了。锦丫头,你祖母虽然纵着你,可是你自己心里也得有分寸,且不可真的闹得不可收拾了。” 梓锦点点头,道:“爹爹只管放心把,我不会闹大的,就是给罗玦一点教训。” 送走了姚谦跟姚长杰,梓锦又赖在老太太那里吃了晚饭,服侍着老太太睡下了,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梓锦走后,卢妈妈就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是国公府,不看僧面看佛面,姑娘真的打上门去,只怕不好吧?” “闹一闹也好,凉国公夫人最近越来越不像话,动作频频,若不是她背后捣鬼,你以为罗家姑娘真的能想出这样阴损的招?就是要让她晓得厉害,以后也就不敢下手了。”姚老太太闭着眼睛缓缓的说道,这世上的事情,总不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凉国公夫人纵容女儿寻事,这背后只怕是也有见不得人的事呢。 卢妈妈一时间没想明白,就看向老太太问道:“您的意思是?” “罗夫人虽然跟金襄侯府有些关系,毕竟是出了五服的,算不得正经亲戚。可是她却是宫里襄嫔娘家窦家还没有出五服的亲戚,孰近孰远,一目了然。更何况锦丫头跟叶家的婚事虽没有明说,却也差不多了,平北侯府那边总是跟大皇子近一些,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罗夫人的那点小心思,只当别人看不出来呢,让锦丫头去闹一闹也好,也得让京都的人知道,咱们这位五丫头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寻事的,总是有因才有果。”姚老太太说着就叹口气,看着卢妈妈说道:“回头你给金襄侯府送个信,以后跟凉国公府交往慎重一些。” “是,老奴记下了。”卢妈妈连忙说道,看着姚老太太睡熟了这才出了门,背后却还是出了一层冷汗,原以为是小儿女打闹,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干系。 第二天一早,梓锦就起床梳洗打扮,让寒梅梳了一个灵蛇髻,瞅着就很有气势。因为是去开战的,就穿了一袭颜色肃穆的衣衫,整个人倒是比寻常多了一分凝重之色。 点齐了自己的丫头,对着众人训了几句话,无外乎到时候听她号令之类的,然后浩浩荡荡的往凉国公府而去。 到了门外,梓锦唬了一跳,没想到居然这么早的就有这么多的看热闹的人! 可见自己的号召力还是很有效果的,梓锦很是满意,她就是要借今天这一仗,让人家明白一个道理,柿子不能捡着软的捏,但是硬的你也得捏得起才是! 看到梓锦带着丫头大步地走出了姚府,外面的人群立刻变得喧嚣起来,凉国公府大门紧闭,梓锦立在门前,朝着众人嫣然一笑,看着丫头道:“给我砸门!”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亲们没有收藏的就赶紧收藏了,免得找的时候会不好找,爱你们~推荐留言收藏一条龙哦··(*^__^*)嘻嘻…… 337:我是来讨公道的 337:我是来讨公道的    梓锦这一声令下,顿时引起一片狂呼,谁想到这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姑娘这么有气势,随便喊一嗓子,连叫门都不肯的直接让人砸门。来看热闹的大都是那天赴宴各家小姐派来的家丁,想来没有姑娘自己出面看热闹的,所以就让家丁来个实况转播。 这里的人人都知道,姚家五姑娘是个厉害的,做事最是随心所欲,那金光闪闪的活阎王三个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想着总归是官家出身,总要顾忌着几分颜面,至少也得先礼后兵吧?可是谁也不曾想,梓锦直接就让人砸门,哪里有半点的邻居情分。 梓锦站在门前的台阶下,看着几个丫头上前用力的砸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没想到这一出戏还真有这么多人想要看。 凉国公府知道今儿个梓锦会上门,就想着先给梓锦一个下马威,把大门关的严严实实的。等到梓锦敲门的时候再好生的为难一番,到时候气势被夺,梓锦就会落了下乘,谁知道梓锦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哪里先敲门直接就是砸门啊。 梓锦也不是胡闹的人,丫头们手里的拿的也不是长枪大炮,而是几块砖头,这样的话纵然会把凉国公府的大门砸掉漆,却不会有什么根本性的损害。梓锦又不是傻子,凉国公府关着大门,分明就是给自己下马威,昨天自己可是说好的今天上门,就给自己来这一出,梓锦可不会真的落了俗套,有礼貌的上前敲门,等人家把自己涮一回。 砸了有十几下,凉国公府的红漆大门上已经是一片斑驳,被砸的坑坑洼洼,掉了不少的漆。就在这个时候,大门被打开了,里面就走出了凉国公府的管家,满脸的怒容,瞧着被损害的大门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瞅着梓锦怒道:“姚五姑娘,有话好好说,何必上来就动手,国公府的大门也是随便能砸的?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府邸,你损害御赐之物,可是知罪?” 管家的确是个厉害的,一上来就给梓锦扣了大帽子,瞧着梓锦的神色有些不善。 梓锦也不生气,轻笑道:“这事却怪不得我,昨天我早就跟罗姑娘说好了,今儿个必定造访贵府。既然是说好的,贵府为何要大门紧闭,这可是待客之道?更何况,没有看好御赐之物,是尔等失职与我一个小姑娘家何干?我的丫头们敲门这么久,你们却不开门。我不知道这是御赐之物就算是圣上断案,我也不过是一个失察之罪,可是贵府却要但一个放纵不管的大罪。要是真的紧张这御赐之物,我的丫头砸第一声门就应该赶紧制止,却任由我们砸了这十几下,难不成你们的门房都是聋子不成?” 梓锦伶牙俐齿,人群中就有不少人附和,管家虽然早就知晓梓锦伶牙俐齿,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这样的不辨是非,将脏水转眼间就泼到了凉国公府的头上,真是可恶。 “姚五姑娘,你这也太强词夺理了,作为客人上门做客,谁家不是恭恭敬敬的先敲门?我们又怎么能想到你直接让人砸门的。”管家打定主意一定不能承认,不然这损害御赐之物的罪名可承担不起。 “你胡说,方才隔着门板我分明听到你对门房说,不许开门。”寒梅看着那管家冷笑道,“你自己不允许旁人开门,这会子却要把罪名安在我家姑娘身上,真是该死!” 管家不曾想寒梅居然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发愣,梓锦趁机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管家真是厉害得很,居然将国公府的客人拦在门外。我可是昨天就跟罗姑娘约好的今天上门拜访,为昨天的事情寻个公道,难不成国公府知道自己理亏,这会子居然将我拒之门外不成?” 杜若站在梓锦身边,就附和道:“姑娘,本来咱们也没想着真的怎么样,罗姑娘虽然昨日做的有些过分,不过您念着毕竟是几年的邻居,也没打算真的计较什么。没想到您心胸宽广,人家却是小人之心,枉费了您的一片诚心。” 梓锦跟杜若一唱一和,周围的人听着真是越发的兴奋了,就想着梓锦这次会怎么做,一时间的大眼睛眨都不敢眨,就生怕错过了好戏。 梓锦轻哼一声,看着管家说道:“既是如此,我也就不进去了,请你家姑娘出来说话。这国公府我还真不敢进去了,免得站着进去倒是横着出来。” 管家满头冷汗,朝着身边的打个眼色,就有小厮一路往后院奔去报信了。 管家就跟梓锦慢慢的周旋着,“五姑娘,哪有光天化日之下让我们姑娘抛头露面的,不如进去说。” “哟,你这是讽刺我抛头露面呢?”梓锦看着管家寸步不让,“你们要是早早的开了门,咱们是邻居,难不成我还要坐了轿子过来不成?拢共就只有几十步的距离。只是我没有想到贵府居然大门紧闭,将我拒之门外,导致我抛头露面,等会子我倒是要问问国公夫人,你们国公府这就是待客之道??” 越说越是错,管家就没见过这样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的人,一时间真是冷汗直流就盼着国公夫人赶紧出来主持大局。他还真是有点吃不消了,这个姚梓锦不是一点半点的难缠。 “五姑娘。”国公夫人强忍着怒气,缓缓的走了出来,立在梓锦面前,亲手执起她的手,面上挤出一个微笑道:“五姑娘不要跟这些奴才一般见识,有话咱们进去说。这一个个的酒囊饭袋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得罪了姑娘回头再罚他们。” 国公夫人真是一肚子的怒火,听说了方才的事情,真恨不得一根棍子将梓锦打出去。但是门外站着这许多的人,她总不能失态的,梓锦这样嚣张霸道的砸了国公府的大门,自己却还要笑脸相迎,真是窝囊死了。 “梓锦见国公夫人,倒不是梓锦越疽代苞,实在是这门房跟管家是要好好地教训下。我们姚家若是有这样不长眼,得罪客人的奴才,是要逐出家门的。”梓锦淡淡的说道,瞧着凉国公夫人脸上一阵阵的扭曲,却还要对着自己强颜欢笑,心里就觉得畅快了许多。你们惹我不高兴,那你们都要跟着我一起不高兴。 “外院的事情自有国公爷管着,回头我会跟国公爷说一声。五姑娘,咱们进去吧?”凉国公夫人恨不得一把将梓锦拽进大门,她一把年纪了还没丢过这样的人,恼也恼死了。 “也好,我还有事情要跟罗姑娘说。”梓锦这才应了下来,跟着国公夫人往里走,杜若寒梅几个丫头立刻跟了进去。 外面的人群瞧着人都走了进去,却依旧不肯散了,都想等着最后会有个什么结果出来。隐在人群里的静谧师太眉头轻皱,手里念着的佛珠顿在哪里。看着梓锦的背影,心理总觉得有些不安,上次这位姚五姑娘去清水庵,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姚五姑娘似乎对她很有敌意,而她不记得自己跟姚五姑娘打过交道。 今儿个不过是想去平北侯府走一遭,没曾想倒是看了这么一出戏。想着方才凉国公夫人忍耐梓锦的样子,心里越发的好奇,凉国公夫人好歹也是国公夫人,怎么就会这么怕一个尚书的女儿,还是一个庶出的。 “师太,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夫人等了好久了。”久等人不到的杜曼秋差了贴身丫头出来寻找,没想到静谧师太居然在这里,就招呼着人赶紧走。 静谧师太又恢复了平常的淡然神色,单手立在胸前,打了一声佛号,这才跟着那丫头上了马车。 国公府里,梓锦正在跟罗玦对质,罗玦当这家人的面自然是腰杆极硬,说出的话也格外的刻薄,“……明明是你自己不守闺誉,光天化日之下,跟一个男子卿卿我我,岂不是伤风败俗。既然被人发现,就应该好好的认错,哪里像你一样居然还歪理一大堆的。” 屋子里坐着的还有国公夫人的婆婆老国公夫人,老夫人听着罗玦的话就微微的皱了眉头,“玦儿,你这是待客的态度?平常怎么教你的?” 罗玦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是,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梓锦一眼,显然并不服输。 梓锦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见到罗玦时,老国公夫人已经去世多年,这次年纪小一些,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位老人,早先听闻老国公夫人倒是一个跟姚老太太一样厉害的人物,今儿个一见倒是觉得所言非虚。 老国公夫人的下手坐着国公夫人,国公夫人的身边坐着罗玦,凉国公并没有出面,想来不过是小事情,哪里能请得动他。梓锦也不在意,看了罗玦一样,扫过凉国公夫人,最后看向老国公夫人,笑道:“老夫人,梓锦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罗姑娘是爹娘捧在手心里宝贝大的,梓锦也是家人的眼珠子。我并不曾对罗姑娘有过任何的不敬,就是不知道哪里碍了罗姑娘眼,居然在昨日当着众人的面,故意让我闺誉蒙羞。一个女孩子纵然是泼辣些,人心胡为些,可是这闺誉还是一把杀人的利器,若是昨儿个,我是个性子好拿捏得,罗姑娘做出那样的事情,我是不是就要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如此一来,我的生命谁又赔给我?” “休要强词夺理,姚姑娘这点倒是非的本事还真是旁人不能望其项背。”国公夫人怒道,听着梓锦这话竟是要罗玦为了一个假设赔上性命不成! “颠倒是非?这话梓锦不明白,还请国公夫人明言。”梓锦神色丝毫不带慌乱的笑吟吟的看着凉国公夫人,这般闲适的神态,倒是跟凉国公母女的怒太成鲜明的对比。 老国公夫人并未插嘴,只是冷眼看着两方人马较劲。一直以来罗玦跟姚梓锦几番交手,总是罗玦吃亏的多一些,她一直以为是姚梓锦占了彪悍的行为,这才让罗玦吃了亏。只是没想到今儿个见了梓锦的真容,听着她的言谈举止,虽然有些咄咄逼人,锋芒毕露,但是却是字字句句占着理字。 一个有着活阎王名声的女子,做事还能如此的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纵然是对着比她大的罗玦,身为长辈的罗玦母亲,只身一人只带了几个丫头就敢打上门来,就凭这份胆量跟睿智,就不是罗玦能比的。 老夫人心里叹息一声,梓锦的祖母姚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原以为娶了一个海氏那样的儿媳,姚家就难以再有当年姚老太太的威风,不曾想孙辈中又出现了梓锦这样的人物,还有一个姚长杰那样的孙子。 姚长杰有姚老太太的精明,姚谦的学识,为人又谨言慎行做事却是干净利落,本就不容小觑。后来又出了一个姚梓锦这样的孙女,想着姚家的家教终究是落了下乘,连个庶女都这样娇惯着。 可是如今老夫人冷眼打量着梓锦,这才惊觉梓锦并不是外间传闻的有勇无谋的蠢货,反倒是一个极为棘手的人物。既有姚长杰的手段,又有姚长杰没有的泼辣,姚家出了这么一个孙女……她竟然有几分艳羡的,相比之下罗玦倒也聪明,做事也颇有手段,只是遇上姚梓锦就阴沟里翻船。 老夫人的心思百转千回的功夫,梓锦已经跟罗玦斗了一个回合,气的罗玦脸红脖子粗,差点就要忍耐不住了。 “正所谓莫管旁人是非事,罗姑娘纵然是路见不平,想要踩一踩,可是也得知道个分寸。梓锦纵然不才,难不成也不懂得男女大防?纵然我不懂礼数,难不成长公主跟平北侯的儿子也不懂得?退一万步说,梓锦年岁还小,并不像罗姑娘这般大了需要避嫌,若再过上一两年,梓锦自然也会避讳了,如今却是不用。罗姑娘口口声声的拿着男女大防攻击与我,简直就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梓锦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淡淡的瞧着罗玦不再言语,只是那眼中的讥讽挡也挡不住。 凉国公夫人神色微变,老夫人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眉头轻皱,转头看了儿媳一眼,又看了孙女一眼,却不曾转开眼神。凉国公夫人干笑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里暗恨姚梓锦真是一个丧门星,今儿个存心就是给她们娘俩找不自在的,要是老夫人知道了罗玦喜欢叶溟轩的事情,这才处处为难姚梓锦还不定怎么发火呢。 想着就想要找个借口遮掩过去,总不能让罗玦失了老夫人的欢心才是。 正着急间,就听到老夫人直接问了梓锦,“不知道姚五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瞧着姚梓锦分明不过是一个八/九岁的娃娃,但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不容人小觑,老夫人就暗叹一声。 梓锦眼眸微垂,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的犀利从不曾掩去。若是前世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是淑女怎么能这样野蛮呢?可是这一世不一样,梓锦不用故意遮掩自己的行为。此时听到老夫人的话,先是用轻蔑的眼神扫过罗玦,这才看向老夫人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咱们两家是邻居,以前老夫人身子不好梓锦也没能跟老夫人问个安,但是想必老夫人纵然是在深宅后院也曾经听过我跟罗姑娘不合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想要遮瞒是瞒不住的,更何况凉国公夫人没少在老夫人面前说了梓锦的坏话,以至于老夫人一直以为梓锦是一个被宠坏的无法无天的孩子,如今一见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又听到梓锦这样问,但是老夫人哪里能让自己家人露丑,就淡淡的说道:“我身子一直不好,素来不管家中的事情。” 这就是跟梓锦说她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梓锦也不拆穿,就点点头说道:“国公夫人真是孝顺。” 这话听着没问题,可是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就听着有那么点的讽刺味道了。凉国公夫人就有些难看,想要说什么又怕被梓锦捉住不放,只得压下去铁青着一张脸不做声。 “老夫人不知道也没关系,梓锦可以在这里说一说。想回来我跟罗姑娘也不是第一次起争执,每一次起争执,大约只有两个原因。”梓锦的声音很是清脆,面上带着笑容,眼中闪着讥讽,让人看着心里发毛。 “哪两个原因?”老夫人淡淡的问道。 “祖母,别听她胡说,她惯会撒谎骗人的,孙女在她手里没少吃了亏去。”罗玦瞪着梓锦说道,还真怕梓锦乱说话,有些事情祖母是不知道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 “罗姑娘怕了不成?这毕竟是在凉国公府,在你家的地盘上你怕什么?”梓锦冷笑一声。 “在我家地盘上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一样的砸门进来,你这样的女子最是没规矩,行为诡异,遇上你真是我的晦气。”罗玦怒道。 “自然是你的晦气,若不是你心仪之人不喜欢你却只对我情有独钟,你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吗?”梓锦道。 “什么?”老夫人吃了一惊,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格外的犀利,“姚五姑娘,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事关女子清誉,请慎言。” “老夫人也知道事关女子清誉,那令孙女昨日的事情怎么就不会想想这句话?更何况我没有胡说,罗姑娘心仪叶三少不是一时半会了,只要叶三少来我家跟我哥哥说话,我家府外必定会有令孙女的丫头打探他的行踪。这件事情只要老夫人有心问一问,就知道梓锦说的是真是假,我还不至于下作到说这样的谎话。” “你胡说,我没有。”罗玦涨红了脸,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祖母是疼她,可是祖母的规矩也大,她是有些害怕的。 “没有?要不咱们找人对质?我家的门房,你家的门房,把你身边的丫头叫出来认一认。实在不行,把叶溟轩找来问一问,这两年你跟他在门口偶遇了几次?”梓锦嘲弄道。 老国公夫人又不是傻子,瞧着罗玦的样子知道八/九不离十了。原来罗玦为难姚五姑娘是因为这个。一时间又羞又恼,没想到清清白白的国公府,居然出现了这样丢人的事情。只是当着梓锦的面,有些话不能说的。 想到这里,老夫人看着梓锦说道:“五姑娘也可能多虑了,我孙女早就定下了人家,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是因为你们两人性子不合,这才多有摩擦。毕竟是玦儿做的不对,让五姑娘受了委屈,今儿个我就做主了,明天一定让玦儿亲自上门道歉。” “母亲!” “祖母!” 凉国公夫人跟罗玦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一个惊讶于婚事定下,一个惊讶于上门道歉,语气中都带着微怒。 梓锦原本只是想逼着罗玦上门道歉,让京都人都知道知道,没想到老夫人果然是个厉害的,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居然说出罗玦有了人家这样的话保住罗玦的闺誉。姜果然是老的辣,不是不佩服的。 “你们都不要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玦儿被你们骄纵的不成样子,时时惹事生非,以后必要好好的管教才是。”老夫人一脸怒容,威仪更胜,凉国公夫人素来怕婆婆,此时也不敢说话了,罗玦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晃,咬着牙说道:“祖母,我可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姚梓锦分明就是做错了,为什么却说不得?我明明你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斥责我?我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 罗玦此时还没有上一世的老练,上一世梓锦知道罗玦的时候,那是跟叶溟轩正是相恋正浓的时候,比现在大了好几岁。在古代这样的时空,一年的教育就抵得上现代几年的成长。在现代十三四岁还是初中生呢,古代的女孩子就要想看婆家订婚了,十五六岁就要出嫁开始后院生存的争斗,彼时不过是高一学生,这里面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 这时候的罗玦还没有成行为上一世那一个心机极深的女子,所以现在遇上两世为人的梓锦自然是要吃亏的。上一世梓锦在罗玦的手下也是受了些委屈的,不然的话她跟叶溟轩的婚事也就不会那么坎坷了。 想到这里梓锦又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以牙还牙并不是可耻的行为。虽然说,现在的罗玦还没有上一世的疯狂,但是这种苗头已经隐隐出现,梓锦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人活一辈子,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遇到各种各样的难题,上一世梓锦为了叶溟轩,为了姚家,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别人,不知道吃尽了多少苦头,最后却还落得大火丧生的悲惨命运。 重活一世,上天重新洗牌,姚谦不再是不受重视的小官,一跃成为朝中大员,连带着梓锦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以至于她跟叶溟轩的婚事被两家有默契的定下。上一世的时候哪里会敢想这个,可见身份就是决定了人的高度,梓锦虽然很讨厌这些准则,却依旧无可奈何。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埋单,梓锦是,罗玦也如是。 罗玦的话听上去也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细细一想却是不合理的。梓锦做事再出格,自有姚家人去管,哪里轮得到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一开始罗玦就心思不正,对梓锦心生愤怒,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绊子。 梓锦想着要想彻底根除这个祸患,就是要让罗玦的婚事赶紧的定下来,不然的话,这以后必定没有个安生的时候。所以梓锦才会最终决定打上门来这样一来就会惊动老国公夫人,梓锦可是知道国公夫人是惧怕婆婆的人,老国公夫人说下的话她自然不敢反对的。只要罗玦的婚事定了下来,梓锦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只是没有想到福利这般好,老国公夫人居然会当着梓锦的面说出;罗玦已经有了婚事的事情,这样一来就更好了,有了自己这个见证人,日后就算是罗家母女想要反嘴也得酌量酌量了。 梓锦心里开心得很,面上却是依旧稳得住,听着罗玦的话冷笑出声,开口问道:“要是按照罗姑娘这么说,你做错了事情,我也可以越过你的家人教训与你是不是?” “你敢!”罗玦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一个姨娘生的贱婢也敢这样猖狂。” “住嘴!”老夫人气得脸色发白,朝着罗玦怒道。 “老夫人,这可是您亲眼看到的,这当着您的面呢,罗姑娘就这样侮辱与我,可见背着您的时候有多猖狂。我虽是姨娘生的,可是在姚家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祖母疼着,嫡母宠着,爹爹哄着,哥哥护着。我家人从不曾分什么嫡庶,罗姑娘有什么立场这样污蔑别人?”梓锦满脸怒容。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罗玦说道,“我虽然有个活阎王的称号,可是我却从不会无事生非,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像你这样披着大家闺秀的羊皮,满嘴污言秽语,真不知道你是什么家教。” “姚梓锦,你在这里充什么大家闺秀,满京城里谁不知道你这个火阎王。做事霸道,说话张狂……” “我是做事霸道,可我霸道有理,我是说话张狂,可我不像你满嘴污言秽语。我姚梓锦生于天地之间,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会背地里发给人使绊子,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不会怂恿着别人毁了别人的闺誉,不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罗玦倒是自诩为大家闺秀,可你做了些什么?有本事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评量评量,你敢吗?” 梓锦连声怒斥,转头看着老国公夫人道:“本来今日来是秉着罗姑娘不亲口道歉,我就砸了国公府的想法。但是既然老夫人已经允诺罗姑娘明儿个亲自登门道歉,我就看在老夫人的面上让一步。想来这件事情就是闹到公堂上,让百姓评说一番,也能弄出个是非对错。我姚梓锦虽然是庶出,可是也是读的圣贤书,写得仁义字,做得公道事,说的大实话。我言出即行,若是明儿个罗姑娘不登门道歉……我这暴脾气就豁出一身剐,也得为自己讨个公道的。” 梓锦气焰嚣张,说话犀利,纵然是老夫人知道是自家的错也有些吃不消,小小孩子居然如此狂妄。面色一黑,淡淡的说道:“姚姑娘放心,玦儿自然会为昨天的事情跟你道歉。” “为昨天的事情道歉?老夫人记性不好了吧,还有方才的事情呢?”梓锦提醒,随即又道:“明儿个我就恭候大驾了。” 梓锦朝着老国公夫人行了一礼,尽了礼数,这才冷眼瞅着满脸怒容的罗玦一眼,带着几个丫头扬长而去。让罗玦亲自到姚家当着姚家诸人的面给她赔礼道歉,这可真是要了罗玦的小命了,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这以后见了梓锦都会格外的不自在。说起来这个可比砸了国公府好玩多了。 梓锦一走,老夫人就看着罗玦说道:“跪下!” 罗玦一愣,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她还没说委屈呢,怎么就要罚她?转头看向了凉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忙笑着说道:“母亲,听儿媳解释,其实这是不是姚家姑娘说的那般,那小妮子惯会颠倒黑白的,你可不能因为她的几句话,就罚了自己个儿的亲孙女,岂不是让那个小丫头更得猖狂不够了?” 凉国公夫人心里气得牙痒痒,表面上还要对自己的婆婆陪着笑脸,心里真是恨死了姚梓锦,还有老夫人方才说的婚事,她怎么从来没说过,玦儿的婚事怎么就能草率的定下,这可不行!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亲们不要忘记收藏,推荐、留言哦,爱你们!明天要带着妈妈去医院看眼睛,这两天各种忙碌,o(╯□╰)o亲们一定要多关注家里的长辈,身体健康很重要啊,我们这边老人上了年纪眼睛出问题的不少,祝天下所有的父母身体健康。 338:家有家规 338:家有家规    罗玦看着盛怒的老夫人不敢不跪,委委屈屈的跪在了地上,面上还挂着泪珠,哽咽的说道:“祖母……” “母亲。”凉国公夫人瞧着女儿的样子很是心疼,不由得偏袒道:“姚尚书家跟我们家虽然是近邻,却甚少来往。兼之将一个庶女教养的无法无天,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得了一个活阎王的名声,就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了,玦儿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朋友多一些,偶然路过那里,正看到姚五姑娘跟叶三少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实在是有失妇德,玦儿看不过去就是开口说两句又如何?” 看着还有些思想不清楚的儿媳妇,老夫人很是失望,身子靠在圈椅上,眉眼半合,低声问道:“姚尚书生性耿直,从不结党营私,为官清廉,在朝中也颇有古怪的名声。这样的人,却能在户部尚书上一坐就是多年,在这之前户部尚书换了多少人?姚谦怎么就能坐稳了?姚谦连户部尚书这样的位置都能做的稳如山,难不成在教养儿女上就真的是一个糊涂的?这里面的事情你怎么不好好的想想,就知道一味的拿着国公府的名声去唬人。” 罗玦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凉国公夫人一时间想不明白不是每一个擅长家斗的女主人都能够精通政治,看得透这朝中的行事。所以每一个世家大族在选择长子长媳的时候都格外的慎重,因为是家族的承继,代表着家族的兴旺。 凉国公夫人也不是没有眼光的人,只是终究眼神浅了些。老夫人就叹口气,缓缓的开导,“我如今是活一天少一天的人,行将就木的老婆子。” “祖母。” “母亲,您别这么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的。”凉国公夫人唬的全身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心里颤抖不已。 “你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当初是我亲自选你进门的,让你坐上了凉国公夫人的位置。我是希望你能帮助你老爷安稳后宅,让他在仕途上毫无牵挂。没想到你如今越老越糊涂,越发的不如年轻的时候。你不想想姚家不过是泥腿子出身,祖上出了一个探花郎,娶得了金襄侯府的大小姐这才发了家。姚老太太那是在京都响当当的闺中女子,当初不知道少权贵人家欲聘其为妻,但是姚老太太却选中了姚老太爷,祖上毫无根基的读书人。如今姚府能有今天的地位跟权势,姚老太太功不可没。你不想想姚老太太这样厉害的人物,能纵容一个庶女这样的无法无天?你就不想想事若反常必有缘由,你怎么不好好的去想想?”老凉国公夫人轻叹口气,想当年她也是仰望着姚老太太的一个,那样一个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侯府嫡女,当真是艳绝天下。 金襄侯府不比普通的侯府,金襄侯府就是当今圣上也要礼遇几分的,是开国元勋。再加上世世代代的金镶侯极会做人,从不会在朝中担任要职,以至于开国至今,当初多少跟着太/祖打天下的勋贵之家,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灭族的灭族,唯有金襄侯府一直平安无事,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又岂是平凡之辈。 凉国公夫人跟金襄侯府还是有些拐着弯的亲戚关系,只因为早就出了五服,并没有来往的过于亲密。再加上姚老太太不是一个喜欢抛头露面的人,一般人想见她也不容易的。 凉国公夫人听着婆婆的训斥,低头细想,她原不是笨人,只是爱女心切失了分寸,再加上人处在高位,时间长了总会有些飘飘然。因此老国公夫人这样一说,她就慢慢的清醒过来,但是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抬起头看着老国公夫人,道:“母亲,姚家的人都是古怪之极,老太太整日的也不见客,姚夫人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家里连个妾室都压制不了,姚家长子闷葫芦一样,几个姑娘看着倒是极好,偏生又有个活阎王捣乱,这一家子真是看着就让人头痛。” 听着儿媳妇的抱怨,老夫人心又凉了几分,不过为了家族还是耐心的说道:“户部尚书管理天下钱粮,是朝廷的钱袋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必定是皇帝信得过、且能辖制的了的才能坐得稳。” 听着这话凉国公夫人还是不明白,瞪着眼睛看着婆婆,膝盖都有些跪的酸了。 老夫人就道:“姚谦此人生性耿直,皇上要建园子,要扩宫殿,都被他以手里没钱给顶了回去,几次惹得圣上大怒,恨不得将其正法。可是每一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姚谦纵然是挨了训斥,可是过后户部尚书依旧坐得稳稳的。这是为什么?皇上虽然贪图享受却还是明君,知道姚谦一颗忠心。可是有的时候只有衷心是不够的,姚谦很显然是知道这道理的。姚老太太出身金襄侯府,还是嫡出大小姐,身份高贵,若是再行事张扬,加上姚谦身任户部尚书,就太招人眼了。但是姚谦为人正直,清廉自制,从不贪墨,除了脾气耿直一点,竟是没有半点瑕疵的。这样的人固然是被百姓爱戴,可是皇帝的心中用着却未必舒心,做臣子的没有把柄在皇帝手捏着,他怎么能放心的用你?这个时候姚五姑娘就扬名了,生性霸道,做事张狂,处事嚣张,还有个活阎王的称号名冠京都,而这个姚五姑娘就是姚谦的把柄,姚五姑娘横行一时,姚谦的位置就格外的稳当。 姚老太太低调行事,从不张扬,为儿子招来祸端。姚五姑娘恶名原著,正是皇上辖制他的把柄。人若是太完美了,用着心里就难免不安,像姚谦这样的纯臣,舍不得不用,又用的不安心,这个时候姚谦的女儿有个品行不端的,整个京都皆知,皇帝握着个把柄,自然就看着姚谦顺眼多了。只要皇上还想要用姚谦一日,姚五姑娘不管是犯了多大的错,只要没有杀人放火,谁都奈何不了她,这下你明白了?” 凉国公夫人面色惨白,罗玦也是面带青紫,母女二人一时傻了眼。 “这样说来这个活阎王居然是动不得的?”凉国公夫人咬牙说道。 “这是人家姚家主动送到皇上手中的把柄,只要皇上还要用姚家,姚五姑娘就能横行一时。咱们本就是世袭的勋贵之家,实权越来越弱,你又何必跟这些读书上来手握重权的人较真?何况……你的儿子跟姚家的长子能比吗?姚家大儿子虽沉默寡言,却是目光坚定,行事坚毅之人,只要继续下去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会低于其父。最重要的,这位长子跟姚五姑娘的关系比一母同胞的姐妹还要好,只要姚家不倒,姚五姑娘就能横行一辈子。没想到一个姨娘生的庶女,居然还有这份造化,多少嫡出的也拍马难及。”老夫人叹息一声,人这一辈子果然是只论嫡庶是不成的。“而且……这个姚五姑娘虽然有泼辣霸道活阎王的名声,从小到大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事,可是你们们细细的去想,哪一次不是她占了上风?人能占上风有的时候只有权势不够的,你得站住理字。这个姚五姑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今儿个虽然是气焰嚣张的砸了国公府的大门,可到头来不是全落在了咱们身上。庶的能压过嫡出的,也是要有本事的,这个姚五姑娘……你们以后能结交就结交,不能结交就离得远远的,别惹火上身。” 凉国公夫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那……玦儿……玦儿的婚事……” 听着老国公夫人的话,凉国公夫人已经明白了,方才她婆婆说出罗玦已经有了婚事并不是随口糊弄人的。 “玦儿几次三番打听叶家三少的事情,这件事情不管是真的假的,以后都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叶溟轩是宣华长公主跟平北侯的嫡子,叶老夫人跟姚老太太是手帕交,叶家本就是位高权重,家里有位公主平妻,叶家三个儿子都有出息,在婚事上就会格外的谨慎。想来平北侯府之所以同意叶溟轩娶姚五姑娘,只怕也有让圣上放心的原因在里面,毕竟谁家娶了姚五姑娘这样的活阎王,有了这样的闹事精在家里,身居高位的都是安心的。所以既然姚家五姑娘以为玦儿要夺其所爱,不如咱们先松手,这样的劲敌不是咱们能轻易招惹的,你们要想着给子孙后代留点后路。” 老夫人想的就是比较长远一些,凉国公夫人明白过来纵然心里不甘心,也只能应了下来。罗玦自然是不愿意的,正要开口却被凉国公夫人制止了,亲自送老夫人去歇息,这才将罗玦叫进自己的院子,母女二人关起门说私房话。 “凭什么?你们都怕姚家,姚家有什么根基,我不管,我就不放手。”罗玦扑在凉国公夫人的怀里闹脾气。 凉国公夫人低声细哄着,“我的好孩子,不适当娘的狠心,而是你祖母说的很有道理。便是你爹爹知道了,也断然不会同意咱们家去跟姚家抢婚事。姚家看着不显贵,可是手里有实权,咱们国公府看着挺尊贵,却早已经不如先祖权势滔天只剩了空架子,你哥哥虽然有上进之心,奈何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将来的发展也有限。创业不成总得守住家业,难不成你要让你哥哥因为你的事情得罪了姚家,这以后等到下一辈逐渐长大,姚长杰护妹心切,不定会对国公府做出什么事情来。好孩子,你好歹为你哥哥想一想,他那么疼你……”国公夫人说着自己就落下泪来,花团锦簇的外表之下总有让人心酸的事情。她也不想委屈女儿,可是跟儿子比起来,还是只能委屈女儿了。 罗玦怒了,“说到底你们心里还是儿子重要,我这个女儿早晚是泼出去的水,何苦为了我将整个家陷进泥潭。好,好,好,你们都偏心……”罗玦哭着摔了门帘跑了出去,国公夫人忙追了出去,一时间院子里闹成一团。 不过半日的功夫,梓锦大闹凉国公府的事情就传的沸沸扬扬,姚家活阎王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台阶,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后说嘴,拿来耻笑。第二日,罗玦就在国公夫人的陪同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梓锦道了歉。罗玦既然都低了头,当时梓锦又曾经放言要去永顺伯府跟安顺侯府讨个公道,不等梓锦上门,两位侯夫人就如同约好了一半,各自带着孙槿华跟严慈来到了姚家道歉。 一时间这事沸沸扬扬的被人说了大半个月才逐渐消停下来,大家倒是对梓锦这个活阎王的好奇之心越发的重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国公府跟两家侯伯府都低头道歉了,正因为无处可解,反倒成了传奇。 时间一晃已过了一个多月,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身上的衣衫也从夹衣换成了单薄飘逸的单衣。春天百花盛开,京都女子多有诗社,赏花宴举行,处处衣香鬓影,日日歌舞升平,端的是忙的不可开交。 梓锦如今也成为了各家相请的宠儿,一来是因为受了上次凉国公府跟永顺伯府、安顺侯府的影响,大家对这个姚五姑娘实在是太好奇了。二来鉴于姚梓锦伸手姚老太太、姚夫人海氏、姚老爹外加上姚家大哥的各种疼爱,受宠程度甚至于越过了嫡女,更神奇的居然没有嫡女气不平的,因此姚梓锦从活阎王也上升为一个半传奇的人物,因此但凡是有宴会的地方,必定会邀请姚家的姑娘,当然不会只邀请梓锦一个人,免得被人说嘴,姚家五位姑娘都在邀请之列。姚月性子高傲,不会什么地方都去,姚雪性子懦弱,十有八/九会辞了,姚冰爱热闹每请必去。姚玉棠自恃才高,这样露面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至于梓锦……上一世因为消息闭塞,吃了不少亏,这一世便像个花蝴蝶一般,处处都去,加上她言辞爽利,做事利落,倒是结下了不少的朋友,当然也有看不惯她的敌人。 人活一世,便是你十全十美,总也有看你不顺眼的人,你也不能征服全世界,所以梓锦并不在意这些,她更注重的是从这些闺中女子口中得到她想要的消息。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总是这些名门淑女中得到的八卦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个多月下来,梓锦已经能知道哪一家的小妾最受宠,哪一家的正妻最善妒,哪一家的少爷是个断袖的,哪一家的鸾宠惊才绝艳……林林总总的各种消息络绎不绝。 梓锦就在叶溟轩造访的时候叹道:“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这些闺中女子知道的这么多,没想到京都断背的那么多,喂,你没有这个嗜好吧?” 叶溟轩笑米米的说道:“不着急,等你嫁我的时候可以亲自验货。” “切,也有双性的好不好。”梓锦翻翻白眼,鉴于叶溟轩还有叶擎那一世的记忆,因此就算是梓锦说一些旁人不懂的字眼,但是叶溟轩是懂得。 “我听说安国公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也找了个绝美小童伺候着。想来一大把年纪了,也只能吃吃豆腐,干不了实事。你既然如此疑我,我倒是不好不表现给你看看了,不如我先去安国公那里讨了来放在家里养着?”叶溟轩眼角一勾,眸中春波荡漾盯着梓锦。 梓锦知道叶溟轩是气她的,当下就笑道:“好啊,你去吧,昨天齐家的姑娘一直对我献殷勤,那眼神格外的勾人,难不成古代也有蕾丝边,不如咱们各玩各的多痛快……” 叶溟轩神色一变,身后将欲走的梓锦一把拽了回来,面色纠结中透着怒火,“你敢!” “你敢我自然敢。”梓锦笑米米的说道,然后瞅着叶溟轩打量一番,“说起来两世为人,你的童子身我也没遇到一次,这辈子你可得给我保护好了,这可是属于我的东西呢。” 叶溟轩纵然是男子,也不由得因为这句话给气的脸通红,伸手在梓锦头上拍了一把,“小姑娘家家的整天想什么。” “想我男人呗。”梓锦忍不住的低笑出声,眼波流转,妩媚生波瞅着叶溟轩又道:“你是不是?” “当然。”叶溟轩梗着脖子说道,“难不成你还想红杏出墙?” “当然……不是!”梓锦哈哈大笑,头靠在叶溟轩的肩膀上,春风环绕,遍地嫣红,身边坐着最心爱的人,这种日子觉得真是一种享受。 叶溟轩听着这大喘气的回答,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无奈的叹气一声,“上辈子欠你的。” “不是,你是生生世世都欠我的,所以要生生世世跟我纠缠。”梓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伸手扯下翠绿的枝条在手里把玩,又道:“李素宁已经进京了,就住在李岩家里。” “你消息倒是灵通,我昨天才知道,今儿个正想给你说呢。”叶溟轩瞧着梓锦乐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行啊你,消息灵通得很呐。” “那是,哪里摔倒哪里爬起来,如今我无事就跟各家最爱八卦的姑娘通信,京都有点风吹草动我都知道。”梓锦相当得意地说道。 叶溟轩就道:“辛苦你了,每日的也不知道写多少封信。你说我是走正常的武举进军中效力,还是进锦衣卫?”他的年纪也到了改做选择的时候了,一时间有些犹豫不下。 “你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问我?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不过你若要问我,我觉得你还是走平北侯的老路,从军中起家。上一世你若是握有军权,别人心有忌惮,咱们也不会落的那般下场。”梓锦皱着眉头说道,有了枪杆子在手,腰杆才能硬啊。 “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样还不够,我要在最短的时间,荣获军功,爬到最高的位置,手握重权,到时谁又能轻易地撼动与我。叶家在军中本就有根基,只要我肯下苦工,十年的时间差不多够了。只是十年……太长了些。”叶溟轩双拳紧握,上一世他还没有活到二十岁,这一世已经十一岁了,十年后就二十一岁了,只怕是赶不及。 “你怕什么,如今我们已经知道所有的危险,自然会去排除。这样一来,时间往后推移自然是肯定的事情。只要这次阻止了李素宁进宫,静谧师太在宫中没有助力,她的计划就要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不就给了我们时间吗?”梓锦眉眼弯弯,这个时空最重要的就是权势,像梓锦这样对权势毫无恋慕的他人,也还知道重要性,让叶溟轩去争取,就可见认识吃一堑长一智的。 “只是我去要去军中,就要跟你分开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秋后军中招募新兵,我想从新兵做起。军中不是只有拳头的力量才能让别人心服口服。就算是有我爹的威信在那里,但是我自己如果没有本事,总不能持久的,这次我是铁了心的要下苦工了,只是舍不得你。”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柔声说道。 “为了长远的相守,暂时的分别是必须的。”梓锦坚定地说动,这一世就要活出自己的风采来。想了想又笑道:“正好,在你走之前,还能帮我把未来的宁妃给消灭掉。除去了这个隐患,你就算是离开几年,静谧师太那边也暂时为难不到我,你倒是可以安心地走了。” 两人细细的交谈一番,都知道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虽然有些伤感要分离,不过还有四五个月的相守,而这段时间还能拔除掉宁妃,梓锦觉得倒是赚了。 “明日李岩家宴客,只请了少数的几家交好的人,向来是先要给李素宁打通人脉,你要不要凑个热闹?”叶溟轩看着梓锦眨着眼睛问道。 今天去给妈妈看眼睛,某香一大早起来码字,今天没有加更了,明天在加更哈··群么个·· 339:有趣的女子 339:有趣的女子    对于宁妃这个人物,梓锦脑海里不知道想过多少遍,想着她当年进宫便以跟杜清怡相似的容貌而荣宠不衰,短短时日就能够位列妃位,就连后宫之主的皇后对其都要多有忍让,这样的女子只怕是不止是有外貌,就算是有静谧师太的指点,一个人在深宫之中一个朋友也没有,还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有多深的心机才能做到。 一个人就算是外貌再相像,要是没有手段,时日一久也会令人厌烦,可见宁妃绝对不是一个浅薄的主。 本来跟宁妃没什么宿怨,但是因为有了阿若,导致了后来梓锦的悲剧,因此连带着梓锦对这个李素宁也没有好感的。后宫中有一宫之主皇后,虽没有嫡子,但是顺宜公主极得皇上喜欢。淑妃养着大皇子,襄嫔有二皇子,德妃有三皇子,这一个个的能生了儿子,又护的住长大,想来定是厉害的主。 宁妃跟她们几个对上,若是这几个人联手,最后宁妃得到那样的下场也就没什么好奇的了。 庭院深深深几许,飘飘渺渺渺红尘……梓锦自然是想要见一见这一位的,毕竟若是没有她。就没有阿若,没有阿若的死就没有后来梓锦的悲剧,这一连串的行为就像是多骨诺牌效应,梓锦成了最后的输家,输得奇惨无比。 所以这一世,梓锦就要从源头下手,一定要将所有的危机斩除。 李岩的父亲任职于大理寺卿,只是李岩的爹跟李素宁的爹素有不合,两兄弟少有来往,所以上一世尽管李素宁是从大理寺卿家进的宫,后来得宠也不曾多照顾李家,想来隔阂不是一点半点的,但是李家这个时候为李素宁召开宴会的事情,又有点那么稀奇古怪,不是两家不合,为什么还要这样煞费苦心? 梓锦不明白,也想不通,政治上的事情本就是深深浅浅,三刀两面的。 李家今日很热闹,门前车水马龙,想必都是为了一睹江南第一美女的风华而来。梓锦自然是接到请帖来的,李岩跟叶溟轩还有姚长杰都有些来往,再加上姚梓锦在京都的名气,虽然年纪还小,倒也没人忘记了她。 想到这里,梓锦就轻叹一声,上一世的时候自己还在姚府后院卖萌,哪里知道什么李岩,什么宁妃,又哪里知道李岩跟叶溟轩还有姚长杰都是有来往的,可见后院的女人消息多有闭塞。当然这也源于当时社会的限制,梓锦上一世不过是六品官的庶女谁又能看进眼里去,这一世却不一样了,便是庶女,二品大员家的也没人敢忽视的。 在这里梓锦果然见到了几个熟人,还有一直抱病在家没出过门的上一世好友秦素雪。梓锦这一世早就想去拜访秦素雪,上一世两人也算得上是朋友了,因此相见梓锦就有几分开心,跟秦素雪说话很是亲密。倒是让秦素雪有些战战兢兢的,瞧着这个京都颇有恶名的姚五姑娘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算计。 瞧着秦素雪那摸样,梓锦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再世成人,有的时候没有因缘际会的巧遇,上一世的缘分也未必能够再眷顾与你。瞧着秦素雪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梓锦就只好不再跟人家过于亲密,自己寻了个借口离开,转过身去还能听到人家松口气的喘气声,那一刹那不是不失落的。 这次宴会上,梓锦见到了很多生面孔,都是各家想要送进宫的女儿,平日的寻常宴会都不会露面的。如今为了看看这个劲敌,居然也舍得出来了。 这次没有看到罗玦,听说罗老夫人把罗玦拘在家里学规矩呢。倒是看到了孙槿华跟严慈,三人乍然见面,倒真是无比的诡异。前几天她们二人迫于家族的压力上门认错的事情恍若还在眼前,梓锦见到二人不由得就是一笑。 梓锦这笑倒也没有恶意,但是孙槿华跟严慈毕竟心里有疙瘩,一见之下,还以为梓锦讥讽于她们,越发的不自在。孙槿华跟严慈都是家里的嫡长女,嫡长女在所有的姐妹中是最尊贵的,便是后来的嫡女也不能比肩,因为嫡长女的婚事一般都要比后来的要好些。世家大族娶未来的宗妇,挑选的范围都在嫡长女之列,因此嫡长女才是最尊贵的。 便是姚府,姚月前后两辈子在姚家的地位都是不可侵犯的,姚冰那样的性子被姐姐瞪一眼都不敢还嘴,更不要说上一世的梓锦也是小心的讨好着。 梓锦原本就在亭子里,因为周围花草繁盛,树木遮阴,因此孙槿华跟严慈是到了亭子口才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梓锦。要是走开了,就显得两人怕了梓锦,若是进来,又是一肚子闷火,一时间便有些犹豫的立在那里,眼神噼里啪啦的激烈碰撞。 梓锦也不想跟着两人又起什么冲突,便站起身来说道:“杜若,咱们走吧。” 孙槿华二人瞧着梓锦明明只有八/九岁,但是说话办事却极老成,眉眼之间就带着一股子煞气,几次在梓锦手上吃亏,两人也学聪明了,便微微侧身让梓锦主仆过去,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不用面对着这个活阎王,两人心里都轻松不少。 梓锦走后,孙槿华跟严慈这才带着自己的婢女进了亭子,孙槿华就忍不住的抱怨道:“真是讨厌,怎么就遇上了她。这么点的年纪倒是惯会四处溜达,也不害臊,这样的宴会跟她有什么关系。” 严慈眉头紧皱,显然也是极不喜欢梓锦的,叹口气说道:“以后距离她远着点就是了,何况她这样的名声,这般年纪就是进宫也不可能的,大约是想要看一看江南第一美女的姿容。” 孙槿华就冷笑一声,“倒也是,江南第一美女还未进宫就引起大家的注意,这个活阎王好奇是有的。听说这个李素宁是个信佛的人,一进京就让人去了清水庵舍了香油钱,这个静谧师太如今名声越发的显赫了,连一个初进京的都知道她了。” “我听说这个静谧师太是有些本事的,给人相面倒真有几次看得极准的。还有给人看宅子,风水的确出了问题,她给修改后就好了。”严慈说着倒有几分信赖的模样,“改天请静谧师太看看,能不能收了这个活阎王,免得大家受罪……” 梓锦自然不知道这些,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在这个世上立足就要承担得起流言蜚语,不然的话真没法活了。 李家的宴请是在园子里,因此倒是多了几分舒服自在,少了几分严肃呆板。李家的园子虽然没有世家大族的开阔,疏朗。倒也有江南的精致,小巧,走在其间倒是让人心生喜悦。 客人都是李夫人在招待,梓锦进了门就先给李夫人请过安的,李夫人对着梓锦倒是格外的上心,生怕这样的日子一不小心得罪了她,不晓得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梓锦看着人家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觉得没趣,自己就安分的找了个视线好又有些偏僻的亭子坐下,等着看江南第一美女的风姿。却不曾想亭子也有了一个人,梓锦失笑一声,看着别的亭子里早已经被人占了,也没了地方,就只好走了进来。 “这位姐姐,可能允我歇歇脚?”梓锦有礼貌的问道,看着是个面生的姑娘,年纪比梓锦要大一些,颜色虽不惊艳却也有几分秀丽,衣衫布料倒也是极好的湖锦做成,脸上依旧带着愤愤之色,想来不知道在哪里受了憋屈。 “这亭子建在这里极是让人坐的。”那女子皱眉说道,瞧着梓锦一个小女娃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讥讽道,“年纪小小的也学人家来看美女了?即便是想要进宫,只怕也得等上几年待你长大了才成,这般急躁做什么。兴许等你进宫的时候,什么第一美女都成了昨日黄花了。” 哟,这口气挺冲啊,听着是对李素宁有些不满意,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什么宿怨?梓锦想到这里心里一顿,又想着这女娃既然已经以前见过了李素宁自己正好打探下。瞧着这姑娘的脾性也是个好套话的。 想了想就说道:“我可不是来欣赏第一美人的,这位姐姐可别怪错了人,我也没想过进宫,我这臭脾气是万万不能进去的,不然只有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自己哪能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那姑娘扑哧一笑,转头瞧着梓锦说道:“你说话倒是有趣,就是,进宫有什么好的,更何况赵飞燕红颜未老恩先断,那样的绝世美女都在后宫那样的下场,真不知道这一个个额进宫做什么去。好妹子,你这个想法就极好,外面海阔天空的多自在。” 听着这女子一转口就喊上自己妹子了,梓锦心里失笑一声,这倒真是个比自己还憨直的人。就笑道:“这第一美女的名头虽响,不过在我眼里各花有各花的美,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比容貌哪里就能有第一第二的,别人看着牡丹雍容华贵,我却瞧着喇叭花简单悦目,可见这不是能够统一的。” 这话真是说到了那女子的心里,一时间就跟梓锦说到了一起去,顾不得身边丫头的提醒,三言两语就跟梓锦聊的热火朝天差点拜了把子。梓锦很快的就打探出了女子的身份,原来是李岩的亲妹子,李大人的嫡女李静姝,听到这个名字梓锦心里一阵闷笑。这么个娴雅安静的名字,却有个这样急脾气的主子,倒也真是绝配了。 李静姝生性活泼,说话又大大咧咧的惯了,没个淑女的样子。梓锦这时倒觉得找到了知音,原来这后院里不淑女的可不是自己一个,越发的待李静姝亲热了,一口一个姐姐叫的甜甜蜜蜜的,哄得李静姝那叫一个眉开眼笑,很快的就套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因为李素宁的到来才引起了李静姝的不满,李静姝跟李素宁简直就是一正一反的两个对比,一个动如脱兔,脾气暴躁,一个静如处子,娴雅温柔。家里人就难免让李静姝多跟着李素宁学习,谁知道李素宁是个极狡猾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对李静姝极好,可谓是耐心至极的教导,但是背着人的时候,总会似有有意无意的说些难听的话刺人心,李静姝又是个火爆脾气,一下子就被刺中了跳脚闹腾,一来二去的大家都认为李静姝是个无理取闹的,倒是都认为李素宁受了委屈,因此大家都对李素宁越发的好了,反倒是亲生的女儿受了冷落,还落了个刻薄没礼数的罪名。 梓锦心里颇有些不能理解,这些当父母的怎么就能宁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纵然是李静姝自己的性格原因在那里摆着,可是毕竟养了十几年,做父母的难道就不对自己的女儿多点了解? 以前每每从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剧情,梓锦都是拍着桌子怒喊不公平,没想到这次倒是亲身遇上了。这事情要是搁在姚家,姚老爹虽然古板,海氏虽然不着调,老太太是精明的,姚大哥是腹黑的,才不会让自家的人受了委屈,会有几十种办法查清事情的真相。李静姝的爹还是个大理寺卿,专管断案的,这真是够糊涂的。 路见不平,梓锦就想要踩一脚,尤其看着李静姝这样的人受委屈,心里就是百爪挠心。再加上梓锦本就存了不能让李素宁进宫的心思,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就怕找不到李素宁的弱点,没成想有人自动送上门来了。 梓锦想了又想,就看了杜若一眼,杜若自然是个明白的,就过去跟李静姝的丫头套近乎,果然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头,没过一会儿就跟杜若走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这样一来梓锦也就没了顾虑,抬眼看着李静姝说道:“真没见过这样不要脸面的,这是在你家的地盘上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不是,天下女人唯她最贱。”李静姝咬着牙说道,可见真是受足了委屈,才能有这般的愤恨。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嘻嘻…… 340:初见李素宁 340:初见李素宁    “真不知道她依仗着什么这样的横行无忌。”梓锦有意无意的问道。 “能有什么,还不是我爹娘看在同宗的份上,在加上她要入宫的,谁敢得罪她,一个个的捧着,倒真是把自己家人踩脚底下了。她们也不想想,这样的女人就是进了宫,心思这般恶毒才不会提携我们家的,我们家不过是她的一个跳板罢了。”李静姝道。 梓锦心里一凛,倒没想到看着傻乎乎的人居然也能想到这一层,一时间倒是有刮目相看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大智若愚?梓锦想着自己先笑了,这个李静姝是个极好的人,自己可不能看着她白受欺负了,能有一个和自己心意的闺蜜可不容易,虽然这个闺蜜比自己大了几岁,不过这智商……也就不提了。 “静姝姐姐,这个李素宁在你们家平常可还守规矩?”梓锦笑着问道,只有了解敌人才能出手攻击。 李静姝看着梓锦极为的顺眼,又合自己脾气,倒真是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她的性子本就是大大咧咧的,听到梓锦这么问也没多想,就说道:“当着人自然是守规矩的。” 又是个两面三刀的! 梓锦心里就冷哼一声,笑米米的说道:“静姝姐姐,你想不想为自己出口气?” “想!”李静姝干脆利落的说道,“可是我……说也说不过她,装也装不过她,有什么办法。” 声音里满是颓唐,李静姝不是不想为自己出口气的,奈何没有手段啊,可不是气死人了。 千呼万唤始出来,梓锦听着那边的喧闹声,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素白衣衫的女子轻移莲步缓缓的走了出来。身形聘婷,婀娜多姿,虽还看不清容颜,但是直看着这走路的仪态就足以让人失去心神了。美人之所称之为美人,不不是只有一张脸算数的,要看你的身形步态,柳腰高胸,那才是极品美人呢。 至少这个李素宁脸部轻挪,身姿款款,杨柳细腰,宿兄半挺,倒是有个极好的身材的。 “狐媚子出来了。”李静姝咬牙说道,眼睛里的怒火恨不能掘地三尺。 “的确是一个风流婀娜的美人。”梓锦笑道,难怪能够猖狂,是有真本钱的。 “你怎么也这么说?”李静姝很是伤心,又夹杂着熊熊怒火扑面而去。 “静姝姐姐,你担心什么。须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自认为自己能够征服天下,被人千捧万哄着,可是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到时候摔下来,未必就能够承受得起。”梓锦喝了口已经泛凉的茶水,徐徐说道。 “可是……谁能够把她拉下来?我真是讨厌死她了。” “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梓锦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握着李静姝的手笑道:“静姝姐姐咱们凑个热闹去,瞧着妹子给你出口气。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帮你哦。” 李静姝十分狐疑的看着梓锦,不认为梓锦真的能让她出口气,就问道:“你真的能让我出口气?若是这样,以后我就听你的,你说咋样就咋样。” 世事沧桑,无人能料,梓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傻大姐,后来还真的帮了梓锦一个大忙。李静姝并不傻,只是生性鲁莽一些,做事永远是行动快于脑子,可是这样的人若是交了朋友,也是一辈子真心以待的。 “好,一言为定!”梓锦笑米米的说道,拉着李静姝就往外走,李静姝也不反抗就跟着她往外走,就听到梓锦说道:“等会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跟着附和,我不允许你不许发脾气,知不知道?你要是关不住自己的脾气,我可不帮你了。” 李静姝挠挠头,瞧着眼前的女娃娃分明比自己小,怎么说起话来跟她娘一样唠叨。但是此刻只想着让李素宁出丑,可没顾及那么多。就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只要能让我出口气就好,只是别闹大了……回头我爹娘又该罚我了。” “放心,绝地不会让你难做。”梓锦安抚道,要是拿着李静姝当枪使梓锦不是没有那个本事,李静姝的性子是最容易让人掌握的,但是梓锦不做缺德事,既然是朋友,自然是拿心对待的,虽然现在梓锦没有拿出全心,不过也不会利用别人。 从梓锦她们所在的亭子走到现在李素宁坐在的地方,不远也不近,两人靠近的时候,李素宁正在跟大家十分友好的聊天。走到近处一听,果然是声若黄鹂,婉转动听。隔着层层人海望去,只见她眉如远黛,眼若横波,挺直的鼻子下面,樱桃小口不点而朱,此刻抿着唇十分淑雅的笑着。 梓锦就是一愣,李素宁跟长大后变瘦的自己果然是有几分相像的。只是李素宁更媚,那一双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难怪李静姝的爹娘都被哄骗了去,若不是自己知道后来进宫的宁妃是什么样子的,只怕也会被蒙骗的。 这女人也的确是演技高超啊,至少现在梓锦就没看出这个李素宁有什么破绽的,完全是因为知道她后来的事情,才知道此人的心性。 梓锦跟李静姝进了亭子,亭子的人看到两人的时候神情都有些怪异。这里面知道梓锦的自然是惊惧与她的恶名,不知道今天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见过李静姝的,眼里也是光芒频闪,知道李静姝跟李素宁是不合的,只是怎么也想到梓锦会跟李静在一起的。 一时间亭子里诡异的安静。 李素宁来京城不久,没有见过梓锦,此时梓锦微胖,小脸上肉嘟嘟的婴儿肥,带着大大的笑容,身形又没张开,自然无人觉得梓锦跟这位大美人有几分相像。 李素宁站起身来看着李静姝浅浅一笑,真真是美人一笑映的百花失色,便是在这里的各家闺秀不乏出色之人,相比之下也黯淡无光了。 “殊妹妹。”李素宁笑着喊了一声,神态之间似有意无意的就带了丝丝的不安跟惧怕之情,落尽旁人眼里,就有了玩味的味道。 李静姝瞧着李素宁的神态,就恨不得扁她一顿,但是想着梓锦的话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却也应声,到底是有些失礼的。 梓锦自然不能看着李静姝受欺负,就张口说道:“静姝姐姐,这位就是寄居在你家的亲戚?” 梓锦本就年纪小,此时又故意带上了卖萌的味道,眉眼间全是明洒洒的笑容,憨态可掬的小女娃配上这样明亮的笑容,便是知道梓锦名声的人此时也忍不住的跟着一笑。可是这样一张脸,却偏说出了这样的话,瞧着是童言童语,可是听着就有那么种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味道。 李素宁的笑容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很快的就消失于无形,看着梓锦的眼神就带了几分探究。 李静姝听着梓锦的话,心里格外的舒畅,脑子似乎也灵活起来,笑着说道:“是啊,是我在江南的叔叔家的堂姐,要进宫选秀的,暂住我家罢了。” “哦。”梓锦拉着长长的音调,然后说道:“原来这就是名满京都,传的沸沸扬扬的江南第一美女?”梓锦惊叹道,随即赞道:“果真是有几分贵妃之媚,貂蝉之姿,飞燕之盈,难怪是第一美女呢,静姝姐姐你家堂姐真是美。” 李静姝没听出这话的意思,听着梓锦这样夸赞李素宁心里总是有些不愉快,面上却轻轻的哼了一声。 李静姝不明白,可是李素宁心里却是咯噔一声,面上维持着笑容有些辛苦。在场的诸人都是大家闺秀,自然是上过闺学的。梓锦拿着李素宁跟古时的几位绝世美女相比,面上是夸赞她貌美无双,可是……关键在于这几个美人,杨玉华惨死马嵬坡,貂蝉下落不明,死活不知,赵飞燕更是红颜未老恩先断。李素宁是要进宫的,这兆头就未免不详了些,难怪李素宁面上难看了。 梓锦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像是无意中这样说,满嘴夸赞李素宁是真心的呢。不过李素宁虽然脸色白了些,但是其余的人神色却好了许多,毕竟女人能容忍女人的容貌比自己美是在没有利害关系下的。这些人中总有那么几个是要进宫的,此时在李素宁的美貌之下就有些暗淡无光,想来就算是进了宫也未必会有出头之日呢,心里正懊恼,梓锦这样说可不是让人心里舒坦了。 “没想到姚五姑娘也会来这里,前些日子长公主的花宴上没遇到,正念叨了几回,没想到今儿个遇上了,倒真是缘分了。” 人群中突然爆出这么一句,李素宁心中一震,这位就是名震京都的活阎王姚梓锦?李静姝睁大眼睛瞧着矮了自己半头的小女娃,居然是……姚梓锦…… *************************************** 二更送上,今天加更完毕,拥抱大家,谢谢亲们的鼎力支持哦··(*^__^*)嘻嘻……明天继续·· 341:名声大震1 341:名声大震1    不能怪李静姝这娃太震惊,主要是这娃太单纯,方才一直跟梓锦说话,急着倒苦水,居然都没问问人家姓什么叫什么,仙乡何处……实在是姚梓锦名声太盛,突然之间知道这位活阎王就在自己面前,方才还跟自己言笑嘻嘻的说话,后背上突然就冒出一层细汗来,浑身不由得一颤,这么个憨态可掬的小女娃,怎么就是个活阎王呢? 李静姝还没有从震惊回过神来,那厢李素宁心里也是一阵悸动,万万想不到这个言语犀利外表可爱的女娃娃,居然就是静谧师太口中提过的姚梓锦。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淡淡的看着梓锦。 梓锦抬头望去是以前见过一面的翰林家的小姐,于是就笑道:“是我早早的去了,家里有点事情又赶着回来了,这才错过了。人只要有缘分总会遇见的,今儿个不是又见面了?” 梓锦说话倒是滴水不漏,跟翰林家的姑娘说了几句话,梓锦嘴甜,又跟这里的人大多有过一两面的缘分,再加上梓锦名声太盛,这些人纵然是心里看不惯梓锦的,但是想着凉国公府、安顺侯府还有永顺伯府的嫡出小姐都被姚梓锦整的上门道歉,她们可不愿意重蹈悲剧,就算是心里不喜,面上对梓锦也是格外的亲热,总想着千万不要得罪了这阎王爷被惦记上了,不然可没有肃静日子过了。 这样一来,梓锦倒是跟所有的人都相谈甚欢,带着还有些呆愣的李静姝在人群中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一时间似有意无意的大家都好像疏远了李素宁。其实这世上的人都是欺善怕恶,梓锦正因为有了恶名,先先后后整了许多的人,这里的人这才对梓锦畏惧三分。 此时不过是看着梓锦有意冷落李素宁,再加上大家都不太喜欢这么出众的女子争宠,不约而同的都冷落了她,一时间方才还被众人环绕的仙子般的人物,此时到时孤单的很。 李素宁依然坐在那里,依然绝色出尘,只是……大家簇拥却不再是她,只是一个尚书家的庶女,李素宁纵然是心机再深,此时面上也有了难看之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梓锦仿佛这才想起来这亭子里还有一位大美女,侧头眯眸一笑,萌萌的眼睛里闪着星星般的璀璨之光,笑问道:“听说李姑娘才色双绝,果然是南方姑娘多才多艺,不像我这样蠢笨的,一支针也拿不稳,一笔字也见不得人,腰又太硬跳不得婀娜舞姿,五音不全唱不得神仙妙曲。” 李素宁听到梓锦这话一时间摸不清楚梓锦的底细,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十分谨慎的星眸半垂,长长的睫毛覆住半个眼睛,浅浅一笑,似蜻蜓点水,这才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我闲暇之外喜欢这些俗事,央求了我爹爹请人教我罢了。” 梓锦心里倒是暗叹一声,李素宁真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主。须知道大家闺秀真正要学的东西不是诗词歌赋,能歌善舞,那是妾室争宠的手段。当家主母要做的是要会打理庶务,能管好一个家,言行举止要有大家气派。能把控住家族的命脉,这才是正儿八经要学的东西。梓锦方才那样说其实没安好心,明着是夸李素宁诗词歌赋,歌舞管弦样样精通,多才多艺的才女,其实就是暗里地贬低她不过是妾室之流。 没想到李素宁是个极聪明的,三言两语就给转了回来,是她自己闲暇之外的消遣,这话说的可真是高雅。 梓锦自然不是一个容易退缩的主,听到李素宁这样的话也不生气,也不恼,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徐徐说道:“前朝苏三娘一副绣屏能值上万两银子,多少人捧着银子也买不到。苏三娘是苏州人,不知道李姑娘可曾见过苏三娘的真迹?” 前世梓锦没少在针线上下功夫,年纪轻轻一手针线扬名京都,梓锦对苏三娘的绣品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女人家在一起讨论的不过是针线,衣服,饰品之类的。梓锦从这里找突破口实在是寻常至极,在场的人都看出梓锦对李素宁似乎没什么好感,一时间也存了坐山观虎斗的意思。倒是孙槿华想要说什么却被严慈拉了一把,悻悻然的闭了嘴,眼睛里总归是有些不甘。 李素宁一愣,自幼她在诗词歌赋,管弦歌舞的时间上要比针线女凿多得多,方才梓锦那般问她也顺口回了回去,没想到梓锦居然拿着这个真的追问起来,一时间就有些不安,毕竟她在针线上没怎么用心。 梓锦最是善于察言观色,此时捕捉到李素宁的一抹犹疑,知道自己走对了路子。正要发难,却听到李静姝突然插嘴说道:“苏绣什么的最是难学,规矩又多,针线又复杂,我学了半年也没起色,你学了多少了?” 梓锦几乎要翻白眼,这个扯后台的问她做什么,应该去问李素宁才是。 梓锦压下心口的无奈,也不觉得丢人说道:“我从小的时候学针线不小心扎破了手指头,我爹爹心疼的不得了,就说了等我出嫁的时候会为我准备最好的绣娘,不用我费眼睛学针线了。所以……我根本就没学。” 李静姝就羡慕道:“姚尚书真是一个好爹爹,回头我也这般跟我爹爹说,针线最是难学了,讨厌死了。” “德言容功,殊妹妹还是学一点的好,虽然不能像苏三娘一样价值万金,至少也得有个样子,将来婆家也不会嫌弃。”李素宁声音真诚的说道,眼神也带着温柔的笑意。不等李静姝说话,又看着梓锦笑道:“五姑娘真是好福气,素宁倒是拿过针线,也绣过几样东西,虽没能价值万金,还能看得过眼。说句不好听的,五姑娘不要嫌我多事,针线就算是不精通,至少也得会一点不是吗?身为女子哪能不会针线呢,有悖圣人之训。” 梓锦眼睛落在李素宁的帕子上,就问道:“这帕子是李姑娘自己绣的?” 雪白的帕子上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配色清新雅致,图案布局甚是大方。众人的眼睛就随着梓锦的话落在了李素宁的帕子上,李素宁浅浅一笑,“不过是闲暇时随手的活计,也算不得什么。” 嘴里说着算不得什么,但是那帕子的料子是极为难得雪缎,就可得知这帕子可不是随手的玩意。京里的大家姑娘哪一个不是火眼金睛的,就是李静姝也看得出来,便说道:“堂姐家里真是富贵,闲暇时的玩意之作居然也能用雪缎这样的布料,在京都这样一匹料子不知道花费多少银钱才能买得到。” 被自家堂妹拆台,李素宁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神色间讪讪的,“原是做衣服剩下边角料子,扔了怪可惜的就绣成了帕子。” 李静姝立刻夸张的喊道:“叔叔不是清官吗?清官的俸禄能买得起雪缎?哎呀呀,我竟不知道雪缎如今这么便宜了,赶明儿让我母亲给我买上十匹八匹 的也供着我闲暇时绣着帕子玩。我记得年初想让母亲帮我买一匹雪缎做衣裳竟不得,没想到这才过几个月居然有市无价了,真是个大好的消息。” 李素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知道李静姝有意拆她的台,只是没有想到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情面也不留,心中很是恼恨,面上却又不能发怒,毁了自己的形象,憋着也是难受的很,坐在那里神色就有些古怪。 梓锦想着方才在那边亭子里就还想着这妞不会是大智若愚吧,这一番说的倒真是超水平发挥,心里乐的开了花,嘴上却说道:“静姝姐姐话可不能乱说,雪缎我不怎么兴趣,就是对帕子上的刺绣很感兴趣,李姑娘既然说这帕子是你绣的,不知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李素宁不知道梓锦要做什么,想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会懂什么手脚,就大大方方的递了过去,故意说道:“还请五姑娘多多指点。”明明知道梓锦方才说他没有拿过针线却偏要这么说,想来也是心里有火借机发挥故意让梓锦难看的。 这里面一个是京都有名的活阎王,只知道是个横行霸道的姑凉,没听说过有什么长处,人人惹不起的主,但是也想看她出丑;一个是顶着江南第一美女的称号,言行举止优美如画,不少进宫女子的宿敌。此时两人杠上,倒真是乐坏了一众人等,只等着瞧热闹,两边都是不喜欢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真是大快人心的很。 李静姝有些担心的看着梓锦,伸手扯扯她的袖子,大约是想梓锦见好就收,别把自己埋进去了。梓锦瞧着李静姝担忧的目光,心里泛上一阵温暖,虽然脾气暴躁,却还是一个挺讨人喜欢的人,于是就朝着她笑了笑,让她安心。 “不知道五姑娘可看出了些什么?”孙槿华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口了,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活阎王一个能懂的什么,等着丢人现眼吧。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更新通知】保底六千字,推荐票加更一千字,谢谢大家的支持哦··爱你们!新坑《错爬龙榻,爷,我没睡过您》已经开始更新,一天一更,看一段江湖恩怨情仇,谱一曲爱恨痴恋情歌,共赏花前月下绵绵情,多/情自有多/情恨。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新坑地址在作者其他作品里有,亲们可以去点击欣赏 342:名声大震2 342:名声大震2    孙槿华实在是厌恶透了梓锦,只要有任何的机会绝对不会忘记踩上一脚的。虽然严慈已经阻止过了,但是孙槿华还是讲话说出了口。眉眼之间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幽光,你去憎恨一个人,也是要花费精力的,无时无刻的不盼望着你的敌人会出丑,为你出一口气。 严慈也讨厌姚梓锦,但是经过这几次的交手,她还明白一个道理,这个姚梓锦很邪门,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这样狡诈的人怎么会引火烧身?几次跟姚梓锦对上,分明应该是各打五十板的事情,但是最后一败涂地的会是她们。细细想去,严慈总觉得姚梓锦是有点邪门的很,这样的人既然惹不起就绕着走好了,偏偏孙槿华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时时刻刻的想着扳回一城。 可是……严慈瞧着姚梓锦眉眼之间的安定若素,只觉得孙槿华又该要倒霉了,不由得抚抚额头,实在是想不通,姚梓锦怎么就会这么邪门。 孙槿华满眼都是得意,想着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人懂得什么。须知道刺绣一道,是要从小的时候就要开始学习,分辨绣线的颜色,质地,粗细,要学绣品的配色,构图的结构,整体色彩的规划,最重要的是那繁复无比,数量多的数不清的各种针法,要想学有所成,没有七八年是不成的,想她如今十几岁了,却还觉得不过是学了皮毛而已,姚梓锦……能懂得什么! 李素宁摸不透梓锦的深浅,只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虽然只是亭子众人中最小的一个,可是那浑身的气势……却令人不敢小看,难怪就是静谧师太也对她多有忌惮,几次提起来都是眉头紧锁,语气斟酌。 梓锦轻笑一声,看着李苏宁将帕子放在是桌上,自己缓缓的站起身来,背着手一副小大人模样,站在桌前,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度缓缓的散发出来,震慑人心。 “我祖母教育我们,你可以不去做但是不允许你不会,我虽然不能拿针线,但是于刺绣一道倒也下过几番功夫。不能绣总得懂得欣赏不是?”梓锦抿嘴轻笑,眼神略带嘲弄的扫过孙槿华有些僵硬的脸。我不用自己学习拿针线,将来自己会有最好的绣娘做陪嫁,我只要会欣赏就成了,不像你还要努力学针线讨好人。 这话里的讥讽,在场的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些尴尬,真正的大家闺秀,学针线不过是个样子,将来作为当家主母,难不成你不用料理家事,整天刺绣去?但是学习也不过是为了堵住众人的嘴,你不会刺绣的女子总是被人讥讽的。这些道理都会懂,但是像梓锦说的这样理直气壮的就绝无仅有了,谁不愿意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李素宁的脸色微微发白,突然有些后悔将这帕子拿出来显摆了,雪缎纵然精贵,可是这雪缎上的刺绣着实不是顶尖的。听着梓锦的意思好像真的懂得什么一样。待要说话挽回局势,就听到梓锦已经开口了。 “李姑娘来自苏州,苏州苏绣是四大名绣之一,宫中贡品大多出自于苏绣,可见苏绣的手艺之精。苏绣以精细、雅洁著称,其特点是平、齐、细、密、匀、顺、和、光八字。苏绣针法多达四十余种,绣线包括花线、纱线、金线、银线等。其中花线是最常用的线,由蚕丝制成,苏绣既然已精细见长,自然是有道理的,一根细如发丝的花线还能劈成数十份。如用一根花线的六十四分之一绣鱼的尾巴,这样细的花线,能将动物的肌理绣的细致入微,纤毫毕现。苏绣的花样疏密繁简有序,错落有致,层次显明,动静交融,聚散合理,意境深远。用色上微妙而准确,清新雅致中透着艳而不俗,浓淡适中,富有诗意。线色多达千种以上,每种颜色从深到浅又可分为十余种,一幅绣品有时用到的颜色多达一二百种,由此可见色彩层次的丰富多姿。”梓锦侃侃而谈,言语简洁有力,眼神坚定睿智,看着石桌上的雪缎帕子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 亭子里一片死寂,众人的面色上多有惊异之色,她们家中也都有教习刺绣的绣娘,可是对于苏绣的见解居然还不如梓锦说的这般的透彻。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没有长时间的浸染学习是达不到那种骨子里的精通的。上一世梓锦在刺绣上花费了多少心力,此时说来自然是让人惊艳的。 李素宁的神色比方才又难看了些,挤出一丝微笑,“没想到五姑娘年纪小小,居然懂得这么多。” “过奖过奖,不过是幼受庭训,家教如此罢了。”梓锦轻笑一声,听着李素宁似乎有意把话题专开的意思,也不给她机会,自顾自的说道:“李姑娘这帕子依我看来,整体布局还算过的去,只是用色上却稍显不足,针法上也有欠缺。喜上眉梢寓意吉祥,梅花朵朵迎寒绽放,喜鹊立在枝头,自有无限神/韵。只可惜颜色上用的太少,没有将喜鹊的神采完全的绣出来,梅花的颜色也欠缺层次,可惜了……” 后面一句没说完,但是众人也知道梓锦说的是可惜了这么一块料子。原本大家觉得李素宁的帕子其实绣得不错,至少跟她们是不相伯仲的,但是梓锦这样细细的一说,再去看那帕子,总觉得黯淡了许多,一时间心里也有些不自在,毕竟她们的锈技也就这般了,纵然是比李素宁还要好一些,但是听梓锦的描述也觉得不好拿出来显摆了。 “五姑娘倒真是好眼神,说的这般的仔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咱们见识见识好的绣品。”李素宁面色微寒,话中就带了几分怒气,被人说的一无是处,自然是恼火得很。 “对啊,五姑娘既然这般说,想来你是有绝顶的好东西的,不如给大家看看长长眼接。”孙槿华立刻附庸道,她就见不得梓锦出风头。 “你们闹什么,方才五妹妹就说了她不拿针的。”李静姝一脸怒容的看着李素宁,就知道这厮没安好心。 “既然能说别人,怎么就不能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五姑娘自己不拿针线,不是说她身边有极好的绣娘吗?身上总该带着帕子荷包,拿出来给大家长长眼,谁还能夺了去不成?”孙槿华嘲弄道,眼神扫过梓锦的脸,心里想着不过也是吹吧,哪里有那样巧夺天工的手艺。 由于梓锦方才的话多多少少让这些闺秀脸上下不来台阶,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拿着李素宁的绣品这么一比,她们也是对梓锦有些不满的。孙槿华这样一说,自然是多人附和,李静姝一言难敌四口,急的满脸通红。 梓锦伸手握着李静姝的手,笑嘻嘻的说道:“静姝姐姐,这也不是大事,其实我不想拿出来到不是因为我家绣娘的手艺见不得人,实在是帕子上的图案有些不好让大家看。”梓锦笑米米的说道,面上就带了意思粉红之色。 众人一见,更加是不肯放过了,起哄着要看,梓锦似乎是无奈之下被迫答应了,叹道:“这帕子本来是我自己闺中赏玩的,大家看过了可不许外传,免得被人说嘴。” 梓锦这样一说,众人更是好奇了,催着梓锦把东西拿出来,一时间亭子里热闹非凡,衣香鬓影成群,脂粉清香簇簇。李家的园子不是很大,又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后院,一半在前院,中间隔了一道花墙,这花墙也并不是被砖石砌的死死的,而是中间镂空成梅花形,透过紫藤花叶隐隐约约也能看到这边的景象,更不要说隔音了。 这边李岩也正在宴请诸位好友,本来喝酒正酣,却听到那边亭子里的争执,一时间诸人都觉得有些好玩,居然都屏气静声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当听到活阎王梓锦说出的那番话的时候,除了叶溟轩嘴角勾着浅笑,眼中带着洋洋得意,其余诸人倒是颇受打击的感觉。毕竟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能,怎么可以精通这些,她应该是粗俗不堪跟街上泼妇一样的货色。 听到那边在谈论什么帕子,一时间众人心头直氧,也恨不得伸过头去,看看梓锦手中的帕子是个什么样的惊才绝艳的绣艺。奈何隔着一堵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不要说物件了。 在座的诸人,知道叶溟轩跟姚家的关系,就开始探问。 “三少,你可见过姚五姑娘的绣品?”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方才刁难梓锦的孙槿华的嫡亲哥哥孙清,他是想替妹子出口气的,这才当着众人的面询问。 叶溟轩抬眼看着孙清,问道:“你家妹子的绣品可随意在外面说嘴?” 女子的名声甚为重要,绣品更是贴身之物,自然是不能轻易的被人看了去,有损清誉。 孙清面色一滞,就笑道:“这不是听着那边正热闹,一时好奇嘛。” “好奇也是有限度的。”叶溟轩把玩着酒杯,年纪虽小,却因为是长公主跟平北侯的儿子,在这里的人虽然年纪比他大上几岁2,却无人敢轻易的招惹他。 孙清勉强一笑,周围就有人说道:“不过是随口问一句,也没什么坏心,不过咱们倒真是好奇姚五姑娘会拿出什么物件来。这段日子京里真够热闹的,时时处处的都能听到这姚五姑娘的事情。年纪这么小倒是真够霸道的,姚尚书生性耿直,做事一板一眼,怎么就有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女儿,真是让人惊讶。” “有什么惊讶的?你爹娘三番两次让你不去青楼楚馆,挨了板子你也照去不误。五妹妹虽然生性胡闹,却没做出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别人欺负了她,她又还回去罢了。”叶溟轩淡淡的说道。 听着叶溟轩叫五妹妹,再加上京里有传言说是姚叶两家定亲一事,一时间众人倒是不敢多说了,瞧着叶溟轩的神态好似对这位姚五姑娘不同一般。众人心里各自揣摩着,就有不知道这事的为了打圆场轻笑道:“女人家家的事情咱们一群爷们管那些做什么,只管喝酒。再说了姚家的女儿只有姚家管教,将来出了门子进了婆家,难不成还这般胡闹?在闺中姚尚书惯着女儿,到了婆家谁还会惯着不成体统的媳妇?将来总有罪受的。” “我惯着!”叶溟轩瞧着那说话的人冷冷的说道,面上带着微怒。 说话的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儿子钱辉,平日也是张扬的很,这次看在平北侯跟长公主的份上,好不容易出来打回圆场,结果还踩在叶溟轩的地雷上了。叶溟轩这话一出口,在座的诸人神色就有些讪讪的,眼睛里转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毕竟姚梓锦跟叶溟轩还没有定下婚约,虽然姚梓锦年纪还小,可是叶溟轩却是已经开始在外面混了,不免就让人心里嘀咕,这令人太不守规矩了,传出去只怕又是好大的风波。 “三少真是开玩笑,姚梓锦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想惯着人家,无名无份的岂不是毁了人家的闺誉?”钱辉也是个牛脾气,吃软不吃硬的,叶溟轩这么不客气,他的牛脾气也上来了,说话就有些嘲讽的味道。 “无名无份?谁告诉你无名无份的?”叶溟轩看着钱辉问道,“告诉你,小爷我这辈子还就是非姚梓锦不娶,小爷我一辈子就娶一个。我就爱惯着她无法无天怎么了?我就爱惯着她横行霸道怎么了?我就爱看着她撒泼胡闹怎么了?有意见?” 众人脸色顿变,一时间面面相觑,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隔壁传来参差不齐的惊呼声,李静姝高嗓门就喊了起来:“哎呀,我的老天啊,五妹妹……五妹妹这不是你吗?” *******************************************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天气暖和了,冬眠结束了,为什么大家还潜水……瞧我幽怨的小眼神,可见不虐不出来,狠狠心我也虐一把!(*^__^*)嘻嘻…… 343:美人倚花墙 343:美人倚花墙    那边的动静顿时就打断了这边的剑拔弩张,身为主人的李岩悄悄的松了口气,想着不能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了,就对着众人说道:“来来,咱们喝酒……” 众人举起了杯,虽然干了酒,可是还在挂念着方才李静姝那句话,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众人嘴里虽然说说笑笑的,但是耳朵还在听着隔壁的动静。 “断然想不到居然是用针线绣出来的,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副画一般……难怪五姑娘眼界高,家里有这样好手艺的绣娘,自然是瞧不上凡品了。”就有人惊叹道,那声音里有着艳羡。 “美人倚花墙,眉眼半羞合。这绣娘将五姑娘绣的真是活灵活现,不管是发髻、神情、姿态还是衣饰的褶皱,上面的花纹,居然就跟真的一样,好像风一起,就能随风飘动一样。果然是好手艺,最重要的还是五姑娘,不知道五姑娘当时在想什么,斜倚花墙,衣衫随风动,眉眼半羞半合,真真是倾国倾城。” 梓锦之所以不想把帕子拿出来,原来是因为帕子上绣的是她自己的小像,又绣的这样的精美绝艳,放在那石桌上,让人看着就忍不住的心口一跳。 所谓大家之作,大约不过如此了。 其实梓锦此时算不上倾国倾城,毕竟还有些小胖,只会增加萌感跟亲和度,可是当时梓锦站的角度很好,绣娘又是个手巧的,捕捉到了梓锦这一刻的风华,居然绣在了帕子上,在梓锦生辰的时候送了上去。 梓锦当时看到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惊艳,今儿个来李府特意捎带上这帕子,就是想着也许有用武之地,没想到还真用上了,只能说李素宁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这边不停的赞美,生生穿了过来,一群在座的男子真是好奇的要死,都想要看看那帕子上佳人的风采。梓锦虽然名声够响,但是真见过她的男子屈指可数,越是看不到的又被人无限的夸赞的就越成了心头之好,心头之奇了。 这边众人心痒痒的,想着一个活阎王难不成真的有倾国之貌?比江南第一美女还要美?那边李素宁的神色也是格外的难看,瞧着梓锦的神色越发的复杂难安,一时间竟觉得这个姚五姑娘是不是专门来为难自己的。 有这样的想法,李素宁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虽然有静谧师太支持,但是姚家是尚书,不是一个静谧师太能抗衡的,要是姚梓锦真的跟自己过不去……眉头就轻轻的皱在一起,要想个法子才是。 今天春风和煦,阳光温暖,是个难得的好日子。不曾想这会子突然刮起风来,这风也邪的很,不过是一阵就过去了。但是因为这阵风,亭子却乱了起来,各家的奴婢抢着护着自己主子,就乱了套,不时的撞在了一起。 李素宁也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差点磕在桌沿上,幸好她一手捉住了桌沿,半边身子压在了桌面上,纵然这样还是觉得手臂一麻,手掌也是阵阵刺痛,想来是擦伤了。 李素宁就往手掌看去,不曾想她的手正压在她跟梓锦的帕子上。想着梓锦的帕子惹得众人正想夸赞,心里就是格外的憋闷,亭子外风声正紧,心念一转,压着帕子的手就一下子松开了,顿时她的雪缎跟梓锦的美人帕就被卷了起来。 李素宁这时故意惊呼一声,喊道:“我的帕子!”说着就扑身去抓,因为李素宁是有意为之,心里早有准备,她的帕子自然是被捉住了留了下来,梓锦的帕子却被风卷着往前方。 被李素宁这么一喊,亭子里众人就顺着风的方向看去,梓锦的神色一寒,这帕子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也顾不得别人,带着杜若就跟着追了过去,李静姝也随后跟了过去,三人在风中追着那帕子往前跑。 拿帕子被风卷着在空中乱飘,梓锦一行人追的甚是辛苦,梓锦心里一时间还不能肯定这帕子是不是被李素宁故意放走的,但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隔壁的花墙之外就是外院的地盘了,若是这帕子落在了外男的手里,=传扬出去梓锦也会有些小麻烦的,名声总是受了不好的影响。梓锦胡闹霸道没什么,但是若是闺誉名节有损就不是好玩的了。 梓锦这样想着,脚下就追得愈发的快了,但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拿帕子飘过花墙到了另一边去,脸都白了。 这边的惊呼声自然是引起了花墙另一边的关注,听到是梓锦的帕子被风卷走了,又听着追逐的脚步声往这边靠近,一时间喝酒的诸人也不喝酒了,都到了院子来,叶溟轩神色最是郑重,绝对不能让梓锦的物件落在别人的手里。 听到梓锦那一声懊恼的呼喊声:“飘过去了,静姝姐姐,快去找你家的人给我寻回来。”梓锦此时还不知道一墙之隔叶溟轩就在这里,焦急得不得了。 众人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了一方粉色的帕子越过墙头飘了过来,被风卷着又往前飘去。叶溟轩足尖一点,就伸手去捞那帕子,却不曾想钱辉这个时候突然发难,那帕子本就距离钱辉的位置更近,被他一手捞在了手里,他的旁边站着的正是孙清。钱辉还没看清帕子上的佳人风姿,却被孙清从他的角度看的一清二楚,一时间眼睛都愣住了,竟忘记了行动。 此时叶溟轩已经追了过来,虽然不如钱辉人高马大,但是叶溟轩毕竟前世练过武的,招式新奇,补了内力不足的缺憾,一招空手夺白刃,迅速的从钱辉的手里将帕子夺了回来,伸手塞进怀里,又急风狂雨般的跟钱辉较量起来。 钱辉也算得上有几分本事的,他爹是五城兵马指挥使,他也是自幼学武的,但是毕竟没有真的下过苦工,几分花架子是有的,真的跟叶溟轩玩命似的对上免不了吃了亏,没多久肚子上就挨了一脚,往后不停的后退。 这时众人忙上前去分开两人,叶溟轩怒目圆睁,看着钱辉说道:“小子,明知道那是我媳妇的东西你还敢抢,不要命了你!这次饶了你,下次犯到我手里……别怪我手下无情。” 钱辉摸摸肚子一阵阵的刺痛,这个小兔崽子人不大,力气不小,面上一阵阵青紫交替,怒道:“不就是一方帕子,谁稀罕了。给我我也不要,不过是好奇罢了。” “知道就好。”叶溟轩拍拍衣角这才走到院子里,隔着花墙喊道:“小丫头,你的帕子我捡到了,放心的去玩吧。” 梓锦猛的听到叶溟轩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暗道好险,就回道:“知道了,回头你给我送回去。” 叶溟轩就嘻嘻的笑道:“送什么送,归我了,赶明儿个我就请我娘提亲去。咱们先把名分定下,免得有人说三道四的。” (⊙o⊙)…梓锦心里咬牙,叶溟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事,实在是……实在是不合规矩,有损清誉啊。这厮真是……不过想来自己的名头也不是好的,索性就干净利落的回道:“我会把你的话说给我爹听得。” 这边一唱一和的好像是男女订私情,那边墙里墙外的男人女人个个如雕塑般傻站着,这俩人也太……没规矩了吧! 李素宁这时说道:“京都女子果然跟我们江南女子不同,真是让人开了眼界。”这话就是挤兑梓锦没规矩,居然敢隔着一堵墙跟男人定亲的,实在是惊世骇俗。 梓锦转头看向李素宁正欲说话,却听到墙那边叶溟轩的声音传来:“开眼界的事情多着呢,不在这一桩。江南女子守规矩?五年前跟人私奔的楚英娘不就是江南人?十年前江南才子冯静科休妻又娶青楼头牌不是江南人?我们北方人还真没有这样私奔娶妓的,江南人果真是不同!” 梓锦就笑了,隔着花墙也能听到那边诸男子的闷笑声,这边的名门淑女们也捂着嘴低声轻笑,自有一番婉转。 “果然是江南人不同呢。”梓锦慢腾腾的重复道,“李姑娘以江南人自豪,瞧不起北方诸女,感情是因为这般,真真是让人惊讶不已。” 李素宁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依旧说道:“我本不是这意思,故意曲解,不知何意。” “故意曲解?那我倒真是不明白了,那就请李姑娘讲一讲你方才的那话什么意思?”梓锦此时知道帕子在叶溟轩手里,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对着李素宁自然是火力全开,有人惹事就要承担后果的。 李素宁蹙眉不答,梓锦又逼问道:“京都女子果然是与我们江南女子不同的,真是让人开了眼界。李姑娘好好的给我们这一群京都女子讲一讲,既然不承认叶三少说的不同那你嘴里的不同是指什么,又开什么眼界,这可要一一说清楚了。不突然的话咱们这一群京都女子说不得要跟你讨个公道了。” 一顶大帽子,就不信压不死你!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群么个·(*^__^*)嘻嘻…… 344:南人北人的交锋 344:南人北人的交锋    自古以来南人跟北人就是不同的,北方人豪爽大气,举止潇洒,更多的名门将领木秀于林。南方多才子,学风浓郁,术有专攻,在朝堂中南方学子占有一大半,天下读书人三分之二出自于南。 武将跟文官本就是互看不顺眼的,文官觉得武将粗鲁,杀人如同儿戏,武将觉得文官墨迹,一支笔杆子颠倒是非。 两下里自古就似乎不相容的。 偏生这样的事情人人心里都明白,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说出口,也不过就是还维系着最后的和谐颜面。谁曾想李素宁想来是在南方惯了,这话就脱口而出。北方的这些闺秀们,自小长于京都,对政治的敏感比李素宁这样南方的姑娘自然是多了很多。 梓锦咄咄逼人,一来是因为一定要阻止李素宁进宫,二来是因为梓锦想着这也许就是能阻住李素宁进宫的一步好棋呢。如果当今圣上知道,李素宁这番论调,只怕也会觉得此女见识浅薄,惟恐得罪朝中诸臣,掀起南方北方再一番口诛笔伐的争斗,为了这潜在的危险,只怕皇帝在没有见到李素宁的容貌之前就会为着江山社稷考虑,直接把她剔除了出去。 闻名不如见面,只闻其名也就罢了,不过是心里好奇。若是皇帝真的见到了李素宁这酷似杜清怡的俏脸,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的了她进宫了。所以梓锦现在就要赶在李素宁见皇帝之前下手。 李素宁不谙政治斗争,没想到自己倒是送了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在自己手上,若是不好好的利用一番,梓锦觉得好真是挺愧对自己的,也辜负了上天的善意,因此相通了这一节,就立刻发难,奖李素宁逼于绝地。 别人不明白梓锦的意思,但是隔着一堵花墙的叶溟轩却有些明白了,于是立刻也在墙的另一边起哄,大说特说南人与北人的不同跟斗争,务必要引起同仇敌忾,一定要将李素宁进宫的路子给斩断。 一时间花墙内外的气氛就义愤多于理智了,这些人都是京都新一代长起来的名门勋贵子弟,而这些南方人已经不止一次上书,指出这些靠祖宗庇佑的勋贵子弟乃是国之蛀虫,自己不思进取只靠祖上蒙荫,不遵法纪,为非作歹。 叶溟轩此时故意提起这些事情,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在加上别人没有看到李素宁的绝世容貌,但是方才梓锦的帕子飘过花墙,虽然被叶溟轩最后收入怀中,但是那惊鸿一瞥的娇艳还是被人瞧了去。 朦朦胧胧的美感,隔着一层薄纱,就远比真人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更有you惑力。 此时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声,也许已经不如之前那么令人仰望了,所以叶溟轩的挑衅跟梓锦的/逼迫,反倒是真的引起了关于北方男方的争执。 李素宁虽然颇有心机,但是梓锦是贸然发难,再加上她的确是无意中得罪了众多的京中贵女,所以在场的很多人,就是孙槿华都没有再继续帮李素宁。有些事情立场要远比个人的恩怨重要得多。 梓锦瞧着李素宁凄惨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是……总归是立场不同,这是一场生死博弈,梓锦不能再拿姚叶两家的安慰开玩笑,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想起如果李素宁真的进了宫,为静谧师太打下根基,那才是更残忍的事情。 所以梓锦只能继续咄咄逼迫,活阎王的名声再一次的在众人面前展现一番。 “李姑娘不说话,是不是也认为自己理屈了?”梓锦追问,“如果你认为自己错了,就跟我们道个歉,我想在这里的人都是通情达理的,必然也不会揪着不放的,是不是?” 李素宁长这么大也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瞧着梓锦说道:“姚五姑娘真是一张利嘴,颠倒是非,无所不能,真是令人难望项背。” “是吗?这词可不新鲜了,因为已经有很多人这样说过我了,李姑娘不妨换一些新鲜的,大家听着也有趣。至于你说话的真伪,我想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孰是孰非,自有公论。我姚梓锦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脾气的,在这里很多人多多少少都跟我有过不愉快,我想着这些人说出去的话,大家也会更容易相信几分。毕竟……是李姑娘自己挑起的战争不是吗?” 梓锦突然觉得,寻常为人霸道原来也有好处的。就比如今天的情况,如果自己人缘太好,大家言出一词,就难免会令人想到会不会包庇什么的。但是正因为这些人跟梓锦多多少少的都有些恩怨,说出去的话反而更令人相信。 这些勋贵高官之女,本就跟清流文人一派是相悖的,这个时候只要不是脑残了,断然不会附和李素宁的话,不然的话就算是回去也会被家里人训斥一番。 每一个时空都有自己的规矩,每一个阶层也有自己的规矩,虽然这些规矩束缚了众人,但是却也让大家的心更是拧在了一起。不然的话,这些靠祖宗蒙荫的人家,如果各自为战,早就被文人拿下了,岂能现在还如此猖狂? 文人也分流派,高官派与清流派。高官派日常与勋贵之家多有联姻,互相制肘,因此这就又有了一个质变。 李素宁咬着唇,冷冷的看了梓锦半响,转身离开了。寡不敌众,避其锋芒,李素宁真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自己落进了梓锦的彀中,就急着脱身,梓锦轻笑一声,却没阻拦。 穷寇莫追,真把李素宁逼急了,还不能真的破釜沉舟,梓锦就又有麻烦了。 这里面最得意的就是李静姝了,待到李素宁走后,拉着梓锦的手说道:“五妹妹,你真是厉害,难怪人家叫你活阎王呢,我真是佩服得紧啊。这些日子我真是憋屈的不得了,你终于为我出口气了。” 梓锦得意地笑道:“这算什么,小事一桩而已。” 李静姝拉着梓锦去了另外一边说话,这边剩下的诸女三三两两的各自围成一圈说着悄悄话。不一会子听到消息的李夫人就赶来了,先给大家赔了不是,又狠狠的瞪了李静姝一眼,这才往李素宁的院子走去,想来是安抚这位一进宫必定获宠的侄女去了。以后的因缘际遇谁又能预料,李夫人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花墙的另一边也渐渐的没了声息,梓锦不知道叶溟轩拿到帕子后,因为孙清一句话,大家都哄着叶溟轩把帕子拿出来,却被叶溟轩护着不肯给大家看,未免真的得罪人,就假装落荒而逃顺利脱身而去。 梓锦这里唱了一出好戏,他还要再加把劲才是。 果然到了第二天,整个京都都传的沸沸扬扬,关于李素宁口中的南人北人之争,本来是闺阁女子的玩笑话。但是被人刻意而为之,居然声势越来越大,已经演变成朝中北派与南派的争执,甚至于在几天后愈演愈烈,居然已经闹到了御前,甚至于老话重提,又提到了削爵罢官针对世家子弟的言论,勋贵之家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朝堂上口水仗打得厉害,皇帝头痛不已。 姚谦作为这中间夹杂的一名,文人出身又跟勋贵联姻的夹缝中人物,着实受了不少的冤枉气,这几日每每回到家来,也是一脸的阴霭。梓锦时常能看到姚谦在书房奋笔疾书,就连后院都很少去了。 朝堂上不安静,家里的妻妾也不敢闹得过分,一个个的缩起尾巴过日子。吴姨娘瞧着梓锦吃的滚圆的小肚皮,不由的叹息一声,这要是长大后还这么胖可怎么得了,没有那个做丈夫的喜欢妻子是个水桶的,因此这几日就费了心思让梓锦少吃一些,多运动。 梓锦想着窈窕有什么用?美貌有什么用?到最后若是被人算计了,不过是镜花水月,因此在这样的日子里吃好喝好穿好,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因此不管吴姨娘怎么劝说,梓锦依旧我行我素,万事不忌口,那叫一个痛快。 外面的事情叶溟轩一天一封信的跟梓锦通消息,因此这一世梓锦的消息可真是比上一世灵通多了。再加上叶溟轩一惊正式跟长公主还有平北侯说了他跟梓锦的事情,两家本来就有意愿联姻,可是正好赶上这南人北人的争斗正烈,勋贵与文人闹的正厉害,便是姚谦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公然的定下两家的婚约,免得被波及无辜。 平北侯跟姚谦私下说定后,就先定下了口头婚约,交换了玉佩为证,等到这场风波过去后,两家正式交换庚帖,过了明路。当然在姚家几个姐姐没出嫁的时候这件事情还是不会完全的公开下聘,更何况叶府那边也有两个长子没成亲,顾虑的事情也要多一些,但是两家既然交换了信物,这婚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梓锦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怔怔的,上一世因为婚事不知道费劲了多少心思,吃了多少苦,这一世居然就这样痛痛快快的给拿到手了,还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梓锦的事情自然是在姚府内部互相流传,丫头婆子对这位未来的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长公主的嫡儿媳妇还是多有巴结的,本来梓锦在姚府就十分的吃香,这个时候更是人人所瞩目了。 姚月一如既往的安静,没有以为此事而生气,毕竟叶溟轩看上的是梓锦,亲自求了家人定下了婚事,又能有何异议。 姚雪性子淡定,从不与人争宠,这个时候也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姚冰听说后还是将梓锦给数落一顿,将心中的怒火发泄一番,也就算了。 姚玉棠却是半天没有动静,梓锦捉摸着这个时候的姚玉棠还是很受宠的,不会暗地里给自己什么颜色看吧。连着几天姚玉棠都没有动静,梓锦就慢慢地放下心来,想着自己在姚家横行惯了,姚玉棠虽然也很受宠,跟自己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自己还跟姚长杰的关系极好。姚长悟虽然也是儿子,毕竟是庶子,才学也不及姚长杰,这么琢磨一番,梓锦觉得自己想没有错。 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姚玉棠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个时候不跟自己见面,大约是因为觉得心里堵着慌,不愿意看着自己春风得意呢。 梓锦释然后,亲自去了姚玉棠的小院一趟,果然正如梓锦所料生闷气呢。 “自小爹爹就疼你多一些,你做什么还看着我不顺眼?”梓锦索性把话挑开说,她是很珍惜姚家的姐妹情地,上一世姚玉棠最后能悔悟,这一世定也能掰直了。 “同是庶女,可是你跟我却是天与地的差别,你不拿针线,爹爹虽然不悦,可是老太太跟母亲没为难你就随了你。可是我不行,小的时候学针线扎伤手,用帕子包了,依旧要继续学。为了讨爹爹欢心,我要学习诗词歌赋,我要让自己多付出比你们多几倍的努力。可是到头来,我依旧是姚家最差劲的一个。你上头四个姐姐没订婚事,却先给你定了这么荣耀的人家,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姚玉棠只觉得她命苦,声音里就难免带了几分苦涩,少了几分往日的高傲。 “四姐姐,我不会说什么,可是有点我要跟你说清楚。这婚事不是姚家上赶着叶家,是叶家亲自上门求的,你不能怨爹爹跟母亲,他们没有偏心,是我跟叶溟轩青梅竹马,感情甚笃。”梓锦先把立场摆正了,不然的话姚梓锦真的以为自己能爱怎么就怎么样,真的是坏菜了。 “我明白,也知道,所以心里……”姚玉棠抬眼看着梓锦,突然很正经的说道:“你说你脾气火爆,又圆滚滚胖嘟嘟的,行事泼辣,不给人留余地,叶溟轩怎么就对你痴心不改的。” *********************************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嘻嘻…… 345:转折 345:转折    听着姚玉棠话里的松动,梓锦就故意的说道:“这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什么法子呢?” “得,你这哪是来劝人的,分明就是来给我添堵的。”姚玉棠佯怒,面上却笑了,“五妹妹,我真是挺羡慕的,你过的日子才是最舒心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看我瞧着自己端着身价,清高无比。可是我又不是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姨娘跟太太又不对盘,我跟我哥哥夹在中间没少吃了暗亏。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懂,这些丫头婆子最是势利的,惯会踩低拜高。我这样也是没法子,不过是震着这起子奴才不敢打我的主意罢了。上头几个姐姐皆是太太生的,哪一个奴才敢不要命的作践?我姨娘虽然受宠……可终归是一个妾室,太太生我姨娘气的时候,自然会有奴才踩了我讨太太欢心,这些你哪会知道的。” 梓锦知道的,海氏是个小心眼的,有的时候拿着莫姨娘没办法,只会在姚玉棠身上找补。但是这种事情梓锦不能插手,更何况姚玉棠也有办法自保,梓锦若是查了手,倒霉就是吴姨娘了。 海氏是个合格的嫡母,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正妻,对着妾室始终是醋意浓浓的。 “四姐姐,母亲心肠挺好的,你看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首饰,可从没有缺过咱们的。比起别家的庶女,咱们过的那里是庶女的日子,分明就是嫡女的日子。至于母亲跟姨娘之间争风吃醋,咱们做儿女的不要多管,毕竟是爹爹屋子里的事情,哪有做子女的插手的道理。得闲的话,你也劝劝莫姨娘,太太始终是太太,得为自己……留条后路。”梓锦能劝的就这么多了,过犹不及,姚玉棠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轻重的。 想到这里看着姚玉棠沉闷的脸色,就笑道:“你看着我攀了高枝进了高门,我还要跟你说件事情,你就不会羡慕我了。” 姚玉棠挑挑眉,“什么事情你且说来看看。”说着自己亲自动手沏了茶给梓锦,是上好的老君眉,今年的新茶,还是爹爹让姨娘给自己的,说起来爹爹也不是不疼她的。 梓锦喝了口茶,故意说道:“今年的新茶我还没得到呢,你就先喝上了,还嚷着受委屈了,我可怎么诉冤屈呢?” 姚玉棠笑着要去拧梓锦的嘴,梓锦忙不迭的躲开,两姐妹笑闹一阵,梓锦才说道:“四姐姐,我们姐妹一辈子好好地,互相扶持,互相照顾不是挺好的事情吗?别去计较那么多,我想姐姐的姻缘爹爹一定会很用心的去寻找的。人这一辈子不在穷富,只要能找到一个真的对你好的,肯一生一世与你共白头的,只要你眼珠一转,他就知道你想要什么的,便是一个穷学子我也嫁了。人生难得有情郎不是?” 姚玉棠闻言怔怔的,看着梓锦仿佛不认识这个妹妹了一般。 “四姐姐,叶哥哥要参军去了,一走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这才着急的求了平北侯定下了婚事。他要走了,以后至少几年内我见不到他了,四姐姐,我不想他走的,可是我不能拦着。”梓锦眼眶微酸,真的是舍不得的。 姚玉棠不知道这后面还有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刻薄了些,忙说道:“男儿建功立业,你应该高兴才是,到时候他回来才能正正经经的娶你进门。” “是,可我真的不舍得他走。”梓锦轻轻的靠在姚玉棠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四姐姐,我们都好好的,都好好的,好不好?以后你要什么,我屋子里有的你只管去拿,你没有的,想要的,我也想办法给你弄来,只是咱们姐妹千万别伤了和气,好不好?” 姚玉棠闻言鼻头一酸,伸手推了梓锦一把,笑骂道:“胡说,我是姐姐,自然是护着妹子的,哪有欺负你的道理。我们自然是要好好的,都好好的。” 姚玉棠本来是想不通这个道理的,但是前些天发生了一件事情,倒是改变了她的想法,这件事情她没说,也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就看着梓锦说道:“五妹妹,你听没听说宋御史家的三姑娘的事情?” 梓锦这两天一直关注李素宁了,还真没注意,就问道:“就是那个跟我一样有些泼辣的宋三姑娘?” 姚玉棠点点头,就缓缓的说道:“宋御史活着的时候极疼爱这个妾室生的女儿,这个女儿在娘家的时候就无法无天,经常欺负嫡出的姐妹,骄纵惯了。我以前常想宋三姑娘是个有福气的,嫡出的姐妹兄弟都不敢招惹她,虽然托生在姨娘肚子里却比太太肚子里出来的还要风光。” 梓锦瞧着姚玉棠心中一动,没有插嘴,就听着姚玉棠继续说道:“宋家几个姐妹的婚事,反倒是这个庶女嫁的最好,成了承恩公家庶子媳妇。一个御史家的庶女,能嫁进这样的人家可不是有造化了?一步登天了吧。” 梓锦点点头,的确是登天了,这样的婚事极好。想来上一世,自己一个庶女,要嫁进平北侯府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不要说是国公府了,须知道国公府比侯府还要高一个台阶。自己没精心,还真不知道这个宋三姑娘的事情,想来姚玉棠因为同是庶女的缘故多关注了些。 “后来宋御史过世了,宋三姑娘的姨娘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女儿出嫁了,夫君又过世了,宋家可不就是宋夫人的天下了。宋御史一死,宋家就跟宋三小姐逐渐的断了联系,宋三小姐在娘家时跋扈惯了,到了婆家也不晓得收敛,她是个庶子媳妇,怎么能想着跟嫡子媳妇争权?宋御史活着的时候,承恩公府有三分顾忌,不会对宋三姑娘多苛刻,宋御史才走的时候国公府看着宋府的行动,逐渐的跟宋三姑娘不来往了,就知道被宋家厌弃,后来又传出了宋三姑娘的姨娘病危的消息,宋三姑娘回娘家去闹,一下子把娘家的人全得罪了,彻底的断了往来。国公府早就容忍不了宋三姑娘的嚣张跋扈,眼见着宋家不管她,如今已经病在榻上起不来身了。”姚玉棠苦笑一声,说是病重不过是糊弄外人的,其实就是看着宋家不给庶女出头,又忍受不了宋三姑娘的嚣张,不过是用后院最常见的法子,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罢了。纵然是那庶子成了鳏夫,但是门第在那里放着,做继室的还不有的是? 梓锦垂着眼眸,心里叹息一声,这些并不少见,大家族之间这样的手段多了去了,想要一个没有娘家庇护的媳妇的性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如果那庶女跟娘家的关系好,宋家肯为她出头,承恩公府也断然不敢这样做的。 兔死狐悲,姚玉棠这是心有感触,知道跟娘家人搞好关系是多么的重要了。伸手捂住姚玉棠的手,笑道:“四姐姐,咱们跟宋三姑娘可不一样。你有嫡亲的哥哥,谁敢欺负你?更何况大哥哥跟二哥哥可不是绝情的人,三位姐姐也不是刻薄之辈,大姐姐冷淡了些,心肠是软的,二姐姐一贯的温柔似水,三姐姐嘴巴刁一些,可是是个刀子嘴巴不饶人,心里跟面团一样。咱们姚家的姑娘,哪一个嫁出去,谁也不敢欺负的。” 姚玉棠苦笑一声,“你自然不用担心,大哥哥疼你比几个姐姐都要多,将来大哥就是姚家的顶梁柱,你自然是一辈子不用担心的。大哥哥跟我素来不亲的,原是我以前做的也不好。” 兜兜转转的人生就是在转圈,这一世没有莫姨娘的失宠,却因为一个宋家三姑娘让姚玉棠醒悟,梓锦就暗叹这个世道的神奇,笑着说道:“简单得很,以后多多来往就是了,大哥哥那个人其实可有趣了……” 梓锦贡献了很多姚长杰的私人爱好,让姚玉棠慢慢的跟姚长杰拉近距离,因为这一遭,梓锦倒是跟姚玉棠的关系又亲密了几分。 莫姨娘的娘家人起复,冤案被平/反,莫大人年岁已经大了,已经乞骸骨不再为官。圣上便封莫姨娘的哥哥为从五品的兵部员外郎,梓锦想着就笑了,可不就是在楚香玉的爹爹手下吗?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真真是巧了。 有了这一层关系,楚香玉给梓锦下帖子的时候,梓锦就问了姚玉棠要不要一起去玩,姚玉棠有些放不开,梓锦却说人与人的关系都是越走越近的,自然是要多多来往的,硬拉着姚玉棠去了。 只是梓锦万万想不到,人这一生的机遇实在是太奇妙了,有的时候人生的轨迹会改变,可是某些缘分就是拐了弯,依旧会找到你的,千里姻缘一线牵,就像她跟叶溟轩几度生死重逢,老天爷总会对真爱多一些宽容的。 楚香玉的信里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倒是让梓锦越发的开心起来,她就知道静谧师太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谢谢亲们的支持哦·· 346:惊人之言 346:惊人之言    楚家这次举办的是楚香玉的生辰宴,没有闹多大动静,就是请了几个闺中好友聚一聚。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因为上次梓锦在楚家留了颜面,后来两个人经常通信,关系逐渐的亲密起来。 所以这次楚香玉的生辰小聚会就给姚家下了帖子,姚月帮着海氏处理家务,分不开身,姚雪素来是省事的,想也没想就说不去了,姚冰本来爱凑热闹的,但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只得作罢。 海氏安排了马车送两人出了门,姚玉棠看着梓锦,就说道:“母亲对我们的确是极好的,出门竟也不为难的。” 梓锦就笑米米的说道:“太太并不是一个爱刁难的人,只要咱们真心的对她,孝敬她,人心都是肉做的,哪有暖不了的。” 姚玉棠半垂着眸浅浅一笑,“极是,活这么大,我竟有些事情是做错的。” “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知错就改难能金贵的。”梓锦轻轻地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去。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热闹喧哗,酒肆茶馆比邻皆是,人群拥攘间,一抹极熟悉的身影从梓锦眼前飘过,不由得就是一愣。 梅子青的直裰滚着暗纹团花,腰束缂丝锦带,在人群里脚步极快的穿梭而过。虽是惊鸿一瞥,梓锦却是怔怔然的有些发愣,再也不会想到在这一世初见楚君秋,看到的不过是一抹背影而已。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让梓锦绝对不会认错的,有些人纵然做不成夫妻,可是那种熟稔是绝对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清淡寡味。 这个在前一世纵然是明知道自己丧生大火,却依旧让子子孙孙传达一个信念,这样的执着……梓锦不是不感动的,唯期望这一世,吴祯能够遇到一个他爱也爱他的女子。 恍恍惚惚间,梓锦已经到了楚家,楚香玉亲自迎了出来,满脸的笑容将梓锦跟姚玉棠接了进去。 不出梓锦预料的沈若凝也在,还有秦素雪,除此之外竟再无旁人了,梓锦不由得一愣。楚香玉见状就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在这京都,名门闺秀人人皆是朋友,但是这朋友也分个三六九等的,能交心的也没几个。今儿个是我的生辰,我只想与三俩好友说说笑笑,可不想与人勾心斗角。” 这话说得大家就笑了起来,秦素雪本来对梓锦是有些排斥的,但是上一次梓锦跟李素宁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在加上楚香玉没少说梓锦的好话,秦素雪这才存了好生跟梓锦结交的心。 丫头们流水般的上了茶,精致的茶点,又退下后,沈若凝看着梓锦就笑道:“五妹妹上次可算是为咱们京都女子出了口气,凭她是什么江南第一美女,到了京都的地盘上,就得守咱们这里的规矩,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原本以为这个李姑娘是个知礼的,谁知道上次的事情一出来,才晓得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是让人心生感慨。”秦素雪摇头说道。 楚香玉就接口叹息,说道:“只可惜上次我没去,不然的话真能看到好一场的热闹。” “我也没去,怪可惜的。”沈若凝皱着眉头说道,“本来打算要去的,可是我又不打算进宫参选,所以就没去,只顾着划清界限,却没想到硬生生的错过一场热闹。”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起那天的事情,姚玉棠也慢慢地跟她们融在一起。在这里这五个人中就只有她跟梓锦是庶女,原以为这些个嫡女必定是要眼于顶的,没曾想居然也这样的热络,看得出她们跟梓锦的关系倒还真不是寻常的朋友,姚玉棠没想到梓锦结交朋友也有那么一套。 秦素雪素爱读书,倒是跟姚玉棠越来越投机。沈若凝的性子跟姚冰差不多,却又比姚冰自制力强,缠着梓锦说那天的事情,楚香玉作为主人自然是招呼着大家吃吃喝喝的好不欢乐。 “……楚姐姐,你在信里不是说李素宁去清水庵拜佛了?”梓锦这才步入正题,笑看着楚香玉。此时的楚香玉并不知道将来她是要嫁给叶锦的,更不知道静谧师太跟杜曼秋的关系,这时梓锦最重要的就是要培养成楚氏跟沈氏对静谧师太强大的敌意,这样将来就算是嫁进了平北侯府,两人也不会像前一世一样被人给玩弄于鼓掌间,连个孩子都不能有。 沈若凝咽下嘴里的糕点,又喝了口茶,这才说道:“可不是,这个静谧师太听说极灵验的,说不定李素宁就是求神拜佛保佑她躲过这一灾呢。” 梓锦闻言,抬眸看着沈若凝,“躲过这一灾?什么意思?” 梓锦这么一问,倒是都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就是秦素雪跟姚玉棠也不说悄悄话了。秦素雪就笑着说道:“锦妹妹你还不知道?今儿个早上就有御史上奏,这个所谓的江南第一美女一进京就引起南北之争,言行举止皆不符合女子教养,这样的人岂能入宫,请求皇上把人遣送回江南呢。” 今天早上的消息梓锦确实还不知道,倒是真的有些吃惊,笑道:“御史们倒是管得极宽,这样的事情也能管得了?” “御史乃是谏官,什么事情管不得?说起来活该这个李素宁受些教训,口口声声南人北人如何如何,真是让人厌烦呢。南人有甚好,听说襄嫔娘娘也是南人,好像还是苏州那块的,因为这件事情还替李素宁求情呢,果然是后宫有人好办事呢。”沈若凝冷冷的说道。 梓锦心中一凛,沈若凝的爹爹是内阁学士,常在内阁行走,想来知道不少皇家私密事情。原来襄嫔也是南方人,跟李素宁还是同乡,难怪静谧师太跟这两人都是关系匪浅,最终静谧师太助二皇子登上帝位。只是……梓锦一直有些疑惑,静谧师太不过是一个出家人,就算是神神叨叨的有些糊弄人的本事,难不成一个尼姑真的能在皇子夺储中发挥这么大的作用? 这一点是梓锦没有相通的,也更是梓锦想不到的。 看来静谧师太身上真的有不少的秘密,上一世已经是足够重视了,没想到还是被静谧师太的实力给惊到了。 梓锦想到这里,看着屋里的人,便似有意无意的说道:“上次我也去清水庵走了一趟,不知道诸位姐姐可曾去过?” 楚香玉就摇摇头,“虽然早闻其名,但是我家供奉的还是大觉寺的菩萨,并不曾去清水庵。” “我娘也是在大觉寺捐的香油钱,再怎么说大觉寺也是皇家寺庙,哪里是一个区区的清水庵比得上的。五妹妹以后你也不要去那种地方了,李素宁去过的地方,咱们北人可不稀罕再去。”沈若凝犟着脖子说道,可见纵然那天沈若凝没有去李府,但是时候听说了这件事情还是很义愤填膺的,连带着清水庵也被厌弃了。 沈若凝的话倒是让梓锦眼前一亮,沈若凝的态度是不是就是代表了京都闺秀的态度?如果所有的京都闺秀都抵制清水庵,不再去清水庵……梓锦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这样的话静谧师太就会少了很多的收入,也会丢失了很多的消息来源吧?? 想到这里梓锦就附和的说道:“那是,李素宁瞧不起咱们北人,难不成她去过的地方,咱们还稀罕不成?但凡有点骨气的,就不应该再去清水庵才是。只是不知道这京都多少闺秀能做到这一点……” 沈若凝就拍拍胸口说道:“这个你放心,我自会跟我交好的人写信说一声,咱们维护的可是北人的荣耀,谁耐烦跟一个南人拜同一个菩萨,传出去还真当北人怕了南人呢,这可使不得。” 秦素雪这时也说道:“就是,要我说若凝这话不假,咱们就要联合所有的闺秀抵制清水庵,李素宁去哪里咱们就抵制哪里,看她如何呆的下去。” 楚香玉微皱着眉头,看着一群激动地好友,不安的说道:“会不会太过分了些?” 梓锦这个时候加重语气说道:“一点也不过分,楚姐姐你想想,现在咱们已经跟李素宁结下了梁子。如果李素宁真的进了宫,受了宠,将来谁知道她会不会记着今日的仇恨,到时候她要真的是报复与我们,你说李素宁已经成为宠妃,咱们可还有力量跟她抗衡?若只是咱们也就罢了,可是咱们可还都有父母兄弟,难不成一并连累他们?我跟李素宁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是李家静姝姐姐跟李素宁可是一个屋檐下住着,深知其为人。李素宁客居别人家,居然还欺负人家嫡出的女儿,这样的人将来便是我们头顶长悬着的一把利剑,如何能安睡?你们若是不信我的话,谁有跟静姝姐姐关系好的,自可以去信问一问事情的真假便是了。” “瞧你说的,你说的话难不成我们还不相信反倒去信别人?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样的人,我可知道的。虽然你是顶着一个恶名,可是却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没主动设计陷害过谁。越是你这样性子的人,说出来的话才更可信的。”楚香玉忙说道。 “锦妹妹,我们自然都信你的。你说的这话的确有道理。咱们做姑娘的眼界毕竟窄了一些,回去后我就告诉母亲,有长辈们指点咱们总不会做错事情的。“秦素雪说道,她的性子沉稳,做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的保守也是一种自保,梓锦并不反对。 而且梓锦也知道一件事情,只是凭姑娘们的力量总是有些薄弱的,如果能联合京都各家的夫人。这力量可就不能小看了。 想到这里,梓锦又说道:“秦姐姐说的没错,但是有件事情咱们可不能忽略了。这京都的各家夫人,也有不少出自于南方,朝中的大臣南北之分更是严重,甚至于南方的能臣还要多一些,咱们更多地是依靠世家勋贵,位高权重的文官。世家勋贵多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这些人北人居多,如今朝中文官越是位置高的,其实更不会随意的区分南人北人,在圣上面前一定会完美的表示出自己博大的胸怀,天下各族是一家。就算是他心里还是注重南人,但是只要他在皇上面前无法开口,咱们就赢了一半了。李素宁此人孤高自傲,说得好听点是孤芳自赏,品行高洁,说得难听一点就是自私自利,唯我独尊,为了咱们将来的安宁总是要提前准备的。” 梓锦年岁是这里面最小的,可是说出的话却令人一惊,谁又能想到这样的小丫头居然有这样的见识,一时间大家都楞在这里。她们也想过这里面的厉害,只是万万没有梓锦想的那么深,这怎么会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能知道的? 梓锦一时兴起侃侃而谈,只想着怎么说服她们,却忽略了自己的年纪跟阅历是不可能知道这么多深奥的事情的,毕竟这些事情就是比她大上几岁的她们都未必能晓得。 梓锦干笑一声,看着大家说道:“你们别这么看我,可不是我能想到的,是我跟我大哥哥说起过此事,我大哥哥跟我分析的。我这是依葫芦画瓢,说给你们听。” 梓锦无法,只好拉着姚长杰挡驾,总归是这些人难不成还真的堵着姚长杰问个真假去?不可能嘛! 众人的神色这才缓了一缓,真是吓死她们了,要是梓锦这么小就这样厉害,不仅是有勇,博了个活阎王的名声,要是还有智谋,再来个女诸葛的称号,她们可真就是无颜见人了。 “那依你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楚香玉皱眉问道,她的族亲里有一个堂姐会进宫参选,李素宁的确是一个劲敌,能提前除去也算是为堂姐尽一份心吧,毕竟家里出个皇妃总是荣耀的事情。 ********************************************* 二更送上,今天保底六千字,为dengjiangwei亲生日加更一千字,祝亲生日快乐哦,开开心心,幸福快乐!拥抱大家!今天总共七千字更新完毕! 347:我就看你不顺眼 347:我就看你不顺眼    姚玉棠一时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没想到大哥居然连这个都给五妹妹说,而自己每次遇见大哥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话都不能多说一句,人与人果然是不能比的,心里一阵黯然。 沈若凝冷笑一声,看着众人说道:“这有什么困难的,咱们各自回家后跟家里说一说厉害之处,只要咱们一起抵制清水庵,让李素宁知道她的言行已经惹怒了咱们,看她还如何撑得下去。” “李素宁若是去一处咱们抵制一处,不出几日,整个京都的人都不会再欢迎李素宁了。毕竟谁愿意跟整个京都的勋贵过不去?”秦素雪出身平阳侯府,自然是比她们这些文官之女更知道世家大族的行事做法。 几人商议一番,说定了这才相视一笑。 梓锦拿出一个锦盒,笑道:“只顾着说话了,还没给寿星送礼物呢。”说着就把粉蓝色四角包鎏金镂空边的锦盒推了过去。 “好精致的盒子。”秦素雪笑道,“快打开看看送点什么,咱们也开开眼。” “是啊是啊。”沈若凝也起哄道,十分的好奇。 楚香玉笑着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木簪,这木簪是用桃木雕成,扇形的尾部嵌了几十颗闪闪发亮的宝石,端的是耀眼。 “这太贵重了吧?”楚香玉犹豫地说道,她不知道木簪还能这样的漂亮耀眼。 “这是我跟我四姐姐的一点心意,是我俩从宝祥楼定做的,我说的大体样子,四姐姐亲手画的花样,然后请人雕刻的。其实不值多少银子,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罢了。”梓锦抿嘴一笑,看着楚香玉笑道:“喜不喜欢?你真喜欢我们才没有白费功夫呢。” “喜欢,喜欢得很。”楚香玉笑着说道。 “哎呀,不管了我过生辰的也要给你们下帖子,我也要这种独一无二的首饰。”沈若凝嘟着嘴说道,独一无二的是每一个女孩心中的梦想。 “这倒是没有问题,不过你可要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姚玉棠笑着说道,因为相处轻松,倒也放得开了。 沈若凝大嚷着没问题,笑嘻嘻的看着楚香玉的木簪爱不释手,木头怎么能雕刻的这般精美呢。 用过午饭,梓锦诸人就告辞了,大家说好随时保持联络,书信往来互换消息,这才告别离开。 姚玉棠闹了这一日就有些乏了,坐进车里就眯着眼睛半睡着。梓锦斜倚着软枕,心里却想着是不是要跟叶溟轩通个消息2,让长公主跟皇后娘娘通个消息,不管成不成的,皇后娘娘若是能在皇帝身边吹吹风,在皇帝还没见到李素宁的情况下,兴许真的能让李素宁回南方去呢。 心里这般想着,马车就到了,跟姚玉棠下了车进了家门,在经过往姚长杰书房拐的小路上梓锦顿住了脚,看着姚玉棠说道:“四姐姐,我去找大哥哥,把今天的事情跟他说一说,让大哥哥给爹爹通个信,免得事起仓促,爹爹毫不知情也不是好事。” 姚玉棠点点头,“你去吧,中午喝了果子酒,居然晕乎乎的,我去躺会儿去。” 梓锦应了,看着姚玉棠在丫头的搀扶下往后院走去,这才看着杜若说道:“杜若,祖母那边你也去汇报下,祖母见多识广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的,我回头就去给祖母请安,请教她老人家。” 杜若应了转身就去了,梓锦这才扭过身子往姚长杰的书房走去。姚长杰的书房就在姚谦正院的东边,有一个长长的巷子穿过去,这时不过是晌午刚过,仆人们也都不知道哪里偷懒去了,日光洒在巷子里照在梓锦身上,周围空寂无声,唯有自己的脚步声,在这静谧中浅浅的回荡着,无端的就令人心口一紧。 太寂静了,梓锦也会觉得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因为加快了脚步,不一小会儿额头上就布满层层细密的汗珠,立在姚长杰院子还有五六步的时候,这才轻轻的松了口气。突然又想到这个时间大哥哥会不会午睡?又觉得自己来得有些鲁莽了,已经走到了这里自然不会再折回去了若真是睡了,大不了在外面的小书房等着他就是了。 想到这里梓锦这才松口气,又抬脚往前走,刚走两步却硬生生的只住了脚步,因为门口突然走出来一个人,首先映入梓锦眼眶的是那梅子青的衣衫,一时间梓锦就有些僵住了。 梅子青绣暗纹团花图案的直裰……今天已经见过一次了,不过是一个背影,可是一日之内居然又见了第二次,猛地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一张俊美如谪仙的容颜。 一天之内了,两次相遇,梓锦心口蹦蹦直跳,隔了一辈子的相见,让她觉得是那么珍贵的重逢。眼睛就有些忍不住的发酸,但是梓锦微微的昂起头,不想让吴祯发现她的异样,这一世梓锦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让吴祯对她有什么眷恋。自己既然已心有所属,就不能招惹别人遗失一颗心。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大哥哥的门口?”梓锦故意半眯着眸逼回那些湿润,故作骄纵的怒道。 梓锦心里暗叹,好没礼貌啊,恶人当久了,这演起戏来果然是驾轻就熟。 吴祯觉得很是有意思,瞧着梓锦细细打量一番,没见过哪一家的小姑娘能圆滚滚的这般可爱的。轻易不爱笑的他,却绽放了丝丝笑容,问道:“你是姚五姑娘?” 梓锦愕然,“你怎么知道的?”梓锦想难不成这厮也是重活一回的?不可能嘛,估计是猜的,自己这幅样子,再加上年纪摆着,估计不是傻子也能猜到她是谁了。 “不告诉你。”吴祯哈哈一笑,觉得这个小姑娘她可爱了,尤其是睁着那样一双眼睛,水润润泛着莹光,怎么看都无法将她跟那个活阎王的称号挂上边。 真幼稚!梓锦额头黑线连连,大人扮小孩果然是要遭报应的,这个吴祯可不就是当自己是小孩子戏耍吗?这魂淡! “哼,不用想也知道,我这样名声显赫你不认识我才是孤陋寡闻呢。”梓锦冷哼一声,绕过他往院子里走去,正在门口遇上了姚长杰。 梓锦屁颠屁颠的跑到姚长杰跟前,两眼一眯,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最是甜美的笑容,拉着姚长杰的袖子说道:“大哥哥,你知道我来了亲来迎我了?” 姚长杰嘴角一抽,瞧了一眼吴祯,随即说道:“我是要送客人的,莫要胡闹,先进去。” 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想着估摸着吴祯不知道哪里惹到小丫头了,这小丫头才这样捣乱的,想到这里就看着吴祯说道:“这是我最小的妹子,梓锦。小丫头,这是我的好友靖海侯家三公子吴祯。” 梓锦只得福一福身,道:“见过三公子。” “太见外了,以后就喊我吴大哥就成了,我跟着长杰喊你一声妹子怎么样?”吴祯笑着说道,觉得这个小棠丫头实在是有趣得很,自己没有妹妹,有这么个妹妹倒是极好玩的事情。 听到吴祯认自己做妹子,梓锦就开心了,妹子好,妹子好,尼玛的,这一世总不用背那么多的情债了,真是累得慌啊。 “吴大哥。”梓锦越发的嘴甜的喊道,随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 吴祯故意扬眉问道:“这是做什么?” “见面礼啊,既然认我做妹子,总得有个见面礼啊,这才郑重不是?”梓锦想着为了以后出什么意外,这个时候就是让吴祯打心里真的认准这兄妹之情,才不会有别的意外发生,自己心里才安定呢。 姚长杰轻咳一声,看着梓锦不说话。 梓锦故意装着委屈的样子,看着姚长杰说道:“我说的又没错,跟着祖母出门见人,人家还给我见面礼呢。多一个哥哥,哪里能白认的。” 姚长杰就有些头痛,看着吴祯说道:“我这妹子实在是娇惯的不成样子,别忘心里去。” 吴祯随手接下身上的玉佩,递给梓锦说道:“这个你先拿着玩吧,回头我正儿八经的给你置办了见面礼来,怎么样?” 梓锦瞧着姚长杰神色微变,就知道那玉佩是有来历的,梓锦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就说道:“这玉佩我可不稀罕,我也不要。这样吧,我今天暂且放你一马,允许你回头给我补上。” 这样的刁钻霸道,姚长杰也忍不住的笑了,更是欣慰与梓锦的懂事。 吴祯颇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把玉佩塞给梓锦,“不是什么绝世珍宝,给你就拿着吧,等回头我再给你拿更好玩得来。我这辈子还真没个妹子哄着疼着呢。” 所谓缘分,不是最亲最近的爱情,而是转化成骨血相融的亲情,梓锦觉得上天对自己实在是太厚道了,顿时眉开眼笑,“好啊,我只要好玩的东西,才不要那些俗气的物件。” “哟,这心眼刁的,成,等着吧,做哥哥的一准让你满意。”吴祯立在阳光下,眉眼柔和,大大的笑容那样的灿烂,梓锦忍不住的的跟着笑了起来,还能见面,真好! 一更送上!今天保底六千字,大图加更三千字,上升@菲菲、夕草007、丹琦宝宝、艾蜜糖、ssllyy0666、小蝉居士六位亲生日加更六千字,祝大家生日快乐,健康幸福,爱你们!今天总共更新一万五千字,群么个!(*^__^*)嘻嘻 348:谋一时之策 348:谋一时之策    人能够重活一世,不仅会带着复仇的心态,更多的是上一世珍惜的东西更加的珍惜。不管是楚君秋还是吴祯,梓锦对他都有一种很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无关男女,只是就会有那么一个人,不分性别,无关爱情,却能让你牵肠挂肚。 依稀记得上一世初见楚君秋,那样的惊艳人眼,就连梓锦都有刹那的自惭形秽,这个世上总会有那么一种男人,让女人都觉得艳羡却嫉妒不了的。楚君秋就是那样一种男人,他也曾经狠过,也曾经挣扎过,也曾经努力的去挽回他跟梓锦之间的爱情,只是可惜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可是除了爱情,梓锦对吴祯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信任跟愧疚。男人说认识一个女人的最终目的就是拐上床,女人说男人跟女人之间怎么可能会有纯粹的友情,不过是以友情为借口的近距离俘获的一种手段。 男人跟女人没有纯粹的友谊,可是梓锦却在吴祯的身上找打了一种类似于不分性别的爱,纵然是过了千年,无怨亦无悔的执着。 令人感动,颇带心酸,最后是欣慰的,甜甜的,即使入睡都是笑着的,有那么一个人远远地守着你,看着你,真的是莫大的福气。 可这一世,梓锦不能那么自私,她不能让吴祯再一次的跟自己有这样的感情的牵绊。这种感情梓锦很喜欢,很依赖,可是却也知道是吴祯的一种负担,她希望他开开心心的活着,开心就好。 所以,一开始就认定了兄妹,再无其他。与她,与他,都好。情谊不变,心却轻松了,真好。 彼时相见,梓锦已是偏偏少女,姿容秀美,仪态万方,吴祯金桂树下一见而倾心。 此时再见,梓锦不过是稚龄女,身材矮小,圆滚活泼,乍然初见却依旧相识相交。 吴祯笑着走出十几步,暮然回首,之间梓锦正拉着姚长杰的袖子不知道在说什么,雪白红润的面上满是大大的笑容,那一双黑如葡萄的眸子灵动如狐,黝黑如深潭水,凝望之却觉得心口有那么一点点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吴祯轻轻的皱皱眉头,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声名赫赫的姚五姑娘,原以为定是个不学/无术,没有家教,被宠坏的千金闺秀,却不曾想是那样的活泼可爱,闪着灵狐的狡黠。就是这样的笑一下子撞进他的心里,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上一辈子就相识,相知一样。看着她笑就忍不住的跟着笑,看着她跟姚长杰撒娇,一口一个哥哥,竟然也想有这样的妹子。 可是真的认下了妹子,为什么心口浓浓喜悦过后会有酸涩的夹杂着幽苦的闷痛呢? 吴祯皱起了眉头,今儿个自己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了,他得想想给新认的妹子送什么礼物比较好,瞧着是个鬼机灵,莫要被她嫌弃了才好…… 有一种东西叫做宿命,若深爱过,即便是轮回过后,心的一角总会有留下淡淡的痕迹,虽忆不起却依旧存在。 梓锦自然不知道吴祯心里的疑惑跟纠结,只是拽着姚长杰回到屋子后,把在楚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姚长杰瞧着梓锦,眼神一簇簇的闪亮生辉,“锦丫头,你好像很不喜欢这个李素宁,也很讨厌静谧师太。” 梓锦千回百转的想要隐瞒自己的动机,就是不想让大家看得到她对李素宁还有静谧师太的心机。只是兜兜转转却依旧被犀利的姚长杰给发现了,梓锦嘟着嘴说道:“我做什么要喜欢静谧师太,去一趟清水庵她就寻我的错。跟李素宁一见面就被人家算计,我能傻站着不还手吗?而且啊,大哥哥,我听说这个李素宁进宫还是静谧师太的功劳呢。” 梓锦想着自己是不能把两世为人的事情给说出来,但是可以先跟姚长杰潜移默化把静谧师太的真面目慢慢地揭开,这样一来以后行事就容易了许多。 姚长杰果然一愣,看着梓锦说道:“这话可不能乱说,静谧师太一个出家人,怎么会跟朝廷选秀有什么关系?”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梓锦嘟着嘴说道,带着幽怨的小眼神撇了姚长杰一眼,又道:“这可是叶溟轩亲耳听到的,只是事关叶家我不好随便道人是非。只是事到如今,我却不能不说了,但是请大哥哥一定代为保密,就是要说也只能给爹爹一个人说,万万不可再说给别人。如今好歹我也是跟叶家有关系的人了,我可不想没嫁过去呢,婆家就名声尽毁了。” 梓锦故意长吁短叹的,就是不希望姚长杰以为她故意隐瞒,而是觉得梓锦是为了重承诺才不说的。如今事关叶家的声誉,这才不得不吐口。就算是亲如大哥哥,要是知道梓锦这样多的事情瞒着他,只怕心里也是不舒服的,索性梓锦就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既全了兄妹之情,也圆了夫妻之义,不管收叶溟轩还是姚长杰,梓锦都不希望他们哪一个受伤害。 姚长杰闻言果然淡淡的一笑,“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缘故,想来是叶溟轩听到了什么,又不想叶家在姚家面前丢脸,这才让你代为隐瞒?” 梓锦心里松口气,面上却极为欢喜的点点头,小赖皮狗一样的蹭着姚长杰的袖子,晃着他的胳膊,笑米米的说道:“大哥最好了,如今我年纪小,不晓得要做什么,该怎么做,但是我想着既然有人要对咱们不利,总得反击不是?那个李素宁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所有的一切都是静谧师太在中操作的,具体的静谧师太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心里才更不安。既然不会到幕后之人做什么,少不得先把她的爪牙给去掉,这样才有机会引她出来不是吗?” 梓锦说着就把那天叶溟轩听到静谧师太跟杜曼秋谈话的过程说了一遍,瞧着姚长杰的神色越来越浓重,心里也是有点没底。 姚长杰此时也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纵然心思老成,行事谨慎,思虑周密,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这个年龄段能想的到的,所以方才梓锦才留了话柄,让姚长杰可以告诉姚谦,父子二人商议。 不曾想姚长杰却直接拉着梓锦往姚谦的书房走去,梓锦皱着眉头,“大哥哥,你自己去就好了,做什么拉着我,爹爹可不喜欢他的女儿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会骂我的。” “我替你挡着。”姚长杰道,“事情非同小可,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什么阴谋,若是对国家社稷不利,我等岂能袖手旁观?静谧师太不过是一个方外之人,却要插手选秀之事,向来她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人,不管这个人是谁,将手插到皇上的后宫,就是要对国家不利,断断不能容。” 梓锦愕然,原来她家大哥这样忠君爱国…… 也好,也好,方便她顺着杆子往上爬借力打力了。 姚谦对着兄妹二人联袂而来真是吃了一惊,还未说话,梓锦就迈着小短腿咕噜噜的爬到了姚谦的膝盖上坐着,笑米米的说道:“爹爹我想死你了。” 姚谦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伸手在姚梓锦的头上敲了一下,“就知道耍嘴皮子,今天怎么知道看你老爹来了,嗯?” 梓锦摸着脑袋,还真有点疼,昂着头带着小小的怒火说道:“这里又不是我的书房,我要是天天出来进去的,不定又被人家说什么呢。再说了你天天去后院也没想着瞧我一眼,我才不要天天巴巴的来看你。” “哟,这是生你爹的气了?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知道反咬一口了。”姚谦伸手将梓锦揽进怀里大笑道。 姚长杰早就熟悉这父女二人都有些不正常的行为,于是淡淡的说道:“锦丫头,下来,还有正事要说。” 梓锦苦着脸慢腾腾的趴下来,却依旧紧紧地挨着姚谦不挪脚,姚谦面上一抽,这个死丫头对老爹没大没小的,却偏偏对自己儿子俯首贴面的言听计从,真是气死他了。 姚长杰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姚谦很显然是吃了一惊,“这事情溟轩可听清楚了?” 梓锦用力的点点头,“当然听清楚了,不然的话我做什么针对李素宁,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只是先前顾忌着叶家的颜面,毕竟杜夫人牵涉其中,人家的家事哪有外人说嘴的,但是……我……那个……不是什么嘛,所以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难得看着脸皮超厚的女儿也有扭捏的时候,姚谦又乐了一把,这才神色郑重的说道:“这事要跟平北侯说一声,内宅夫人居然想要伸手进皇宫,这要是被发现就是株连九族的事情,咱们跟叶家好歹也挂了边的,脱也脱不了身了。” “爹,没有真凭实据,你怎么跟平北侯说?”姚长杰皱眉。 “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略加提点就好。”姚谦胸有成竹。 “若是叶家以为咱们没安好心呢?毕竟里面牵涉的是杜夫人,当年为了杜夫人平北侯还曾经拒婚长公主,一个弄不好反倒生隙的。”姚长杰担忧道。 “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更何况……平北侯府的事情现在也难说得很,杜夫人既然能有此心……”姚谦没有继续说下去,梓锦跟姚长杰确实心里都明了的。 梓锦很想问问长公主现在的情形,但是屡次看到叶溟轩不似上辈子那么憋屈,想来长公主这一世活的应该不错,所以也就闭了嘴。只是外间很少有长公主的各种传言,因该是叶溟轩故意压下的,有的时候没有传言反而更加的神秘。 杜曼秋本来就不是一个易与之辈,自是要小心谋划的。 “那这个李素宁?”梓锦看着二人问道。 “自然不能进宫的。”姚长杰道。 姚谦犹豫一会儿,面色不决,显然有所顾虑。姚长杰此时并没有入仕为官,有些事情还不太清楚,官员之间的利益纠葛其实更令人如履薄冰。这一世的姚谦虽然依旧有上一世的铮铮铁骨,只是这铁骨却也有了几分机灵跟迂回,知道不能犟着脖子一根筋到底,你的目的也许拐个弯同样能取得你要的结果。 “李素宁素有江南第一美女之称,要想不让她进宫,不是一家农艺的事情,只是有了这个名头,皇上要想见一见,谁又能阻的了?”姚谦缓缓的说道。 梓锦咬着牙说道:“阻不了也得阻,如今我跟她已经是死敌,如若让她进了宫,将来姚家就等于是多了一个劲敌。母亲常说枕头风厉害得很,只看莫姨娘就知道了,这李素宁可比莫姨娘美多了,万一要是出个红颜祸水,那岂不是对咱们很不利?” 姚谦的脸都绿了。 姚长杰低头闷笑不已,也就是锦丫头敢这样说他爹了。 “锦丫头说的也不错,为绝后患,这个李素宁是不能进宫的。”姚长杰看着姚谦忙说道,生怕老爹打姚梓锦的屁股,转开注意力。 梓锦吐吐丁香小舌,立马趋吉避凶躲在了姚长杰的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瞧着姚谦傻笑。 姚谦气的胸口直扑腾,却也顺着儿子的意思接了话茬,“这事要好好的谋划一番,不能被人看出什么痕迹才行。” 梓锦就接着说道:“我不是已经抛砖引玉了,你们只管下狠手就是了。” 姚谦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臭丫头,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虎父无犬女,爹爹您得高兴。”梓锦咯咯笑道,躲在姚长杰伸手得意的做着鬼脸。 姚长杰伸手将梓锦给捞出来,面色不善,“锦丫头,感情这个南人北人之争,你故意闹得这般大,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在这里等着呢。” “分流倜傥英俊无双智谋百出的姚家大少爷自然不能有窝囊无用任人欺负的妹子,我这般英明神武大哥应该为妹子自豪,如今我也能谋一时了。爹爹常说,不谋一时,焉能谋一世?我不能谋一世,就谋一时好了。”梓锦相当得意的看着姚谦跟姚长杰,讲一个顽劣机灵的小丫头扮的活灵活现。 二更送上,还有八千字,爱你们!(*^__^*) 嘻嘻…… 349:人啊不能太善 349:人啊不能太善    正所谓中什么因得什么果,姚谦以前的时候就爱抱着梓锦在书房看文件,跟姚长杰谈论教导时政也不避讳,总想着这样的小丫头能懂什么。殊不知这日积月累年复一年,当初的小丫头也能谋算自家爹爹跟哥哥了,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姚老爹颇为心酸的说道:“真是便宜了叶家小子,我这样聪明机智的丫头给了他真是……便宜沾大了。” 姚家大哥面色黑沉,良久才说道:“无妨,您是他岳父,我是他大舅哥,有他受罪的。想要顺顺利利的娶走我妹子,是要真本事的。” 姚谦眼睛一亮,摸着下巴,“极是。”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梓锦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你们要做什么?”心有不安,什么时候这父子俩居然也狼狈为歼了,还是谋算的她未来老公……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姚长杰打定主意不说的,其实他看着叶溟轩看到姚梓锦就跟饿狼瞧着肉骨头,心里不爽很久了。 “你大哥说的是,以后你也少惹点是非,学学针线,才是正经。”姚谦深谙转移话题之道。 “我才不要。”梓锦既然探不出来,也就顺着姚谦的话转开了话题,“那个爹爹,李素宁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动手?” 姚谦瞧着女儿说道:“我从没下过手,怎么叫做再下手?” “你就骗人吧,上次在朝廷上义正词严,有理有据弹劾李平正教女不严的可不是爹爹的学生吗?”梓锦缓缓的说道,心里暗笑,老头,我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哦。 姚谦面色一黑,瞪着梓锦,“鬼丫头。” “那也是您生的,女儿肖父。”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姚谦虽气结,不过女儿肖父……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姚长杰瞅着姚梓锦缓缓的说道:“嗯,既然如此,这里也没我什么事情了,我就先回了。” 唉,大哥吃醋了,后果很可怕。梓锦一把拉着姚长杰笑米米的十分狗/腿的说道:“妹子肖兄也是有的,你瞧瞧咱们可不是例子?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少了英俊潇洒睿智聪慧的大哥呢?” 姚长杰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鼻孔里轻哼一声,这才跟姚谦细细的商议起行事的细节来。 梓锦抹一把汗珠,坐在一旁直喘气,这辈子怎么觉得姚老爹跟姚大哥都对自己实在是太……太关心了,妹控,父控神马的太糟心了吧。至于自己对着老爹巴结几句,当哥哥的还吃醋的,这要是以后自己嫁给叶溟轩……忽然想起方才姚老爹跟姚大哥的眼神激/情碰撞,梓锦的小心肝顿时一抽,唉呀妈呀,叶溟轩你自求多福吧。 梓锦这边胡思乱想,那边就已经商议完大体的计划,梓锦听了半听,随口说道:“斩草要除根,李素宁依仗的是静谧师太,只要让静谧师太在京都不能立足,这才是安稳之法。爹爹,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静谧师太滚出京都去,我看着她就厌烦。” 关于梓锦跟静谧师太的那点不愉快,姚谦也听说了点,这时看着梓锦说道:“这件事情要说容易也容易,要说困难也困难。” 梓锦不明白,抛了一个疑惑的眼神给姚家大哥。 明知道姚大哥不愿意多说话,梓锦就愿意逗他。 姚家大哥瞪了一眼梓锦,皱皱眉头还是说道:“静谧师太毕竟是清水庵的主持,要想驱逐出京除非有确实的证据。目前清水庵跟京中多家勋贵人家有极密切的来往,就怕到时候打狗不成反被咬,急不得,要等待时机。” 梓锦最不愿意听到等待时机这句话,上辈子正是因为等等等,最后才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想到这里,就笑道:“这也容易得很,我不管静谧师太什么背景后台,但是只要是李素宁进宫对我构成威胁,我就会毫不犹豫的下‘黑’手。” “锦丫头,不可胡闹。”姚谦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梓锦拍拍巴掌,笑道:“不可胡闹也胡闹这么多年了,哪次我出了岔子了?安心了老爹,我定然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只要那边出了问题,你这边的御史跟上脚步参他一本逐出京去就圆满了。” 姚长杰十分了解自己妹子的,看着梓锦的神色问道:“你有办法了?” “蛇有蛇道,鼠有鼠窝。你们当官的要走青天大道,我们小女子只会暗箭伤人。”梓锦故意将话说的这般的暗黑,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姚大哥跟姚谦紧皱的眉头,你们要收拾我老公,我想提前替他收点利息好了。 梓锦蹦蹦跳跳的走了,姚谦撑着额头,叹道:“这丫头越发的没规矩了,这以后嫁了人怎么好?” “嫁了人更好,让叶溟轩头痛去吧。”姚长杰嘴角一勾缓缓的说道。 姚老爹摸着下巴,嘿嘿傻笑,“对极了。” 收了笑容,姚老爹看着自己的长子,又道:“锦丫头说的话不是不对,只是有些事情却不能这样做。那静谧师太给她使了绊子,她要是不还回来出口气,心里总是咽不下的。不管你妹子要做什么,咱们这边也不能大意了。” “爹说的是,儿子正要请教,咱们该不该把这个清水庵彻底的查一查,锦丫头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个静谧师太真的有点古怪的。”姚长杰徐徐说道,“居然能掺和进选秀一事,想来这里面的水黑着呢,咱们先下手为强。” 姚谦神色凝重,“不管这个静谧师太要做什么,也不管这个李素宁要做什么,眼前最重要的是情就是给你妹子先吹点东风,让那丫头出口气再说。不然老憋着,真会闯大祸的。” 姚长杰就笑了,“儿子明白了,这就去做。” 姚谦点点头,喊住欲走的儿子,“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不敢是谁来打听消息,就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想来别人把矛头对准锦丫头,最后的目标就是你爹我。让锦丫头闹一闹也好,水混好摸鱼。” 姚长杰点点头,抬脚去了。 姚谦沉思半响,拿出纸笔,写了一个封信,晾干了笔墨,封了信口,唤了小厮进来,“将信送到廉王爷手中,记住一定要亲自给廉王,见不到廉王这信就拿回来。” “是,老爷。”小厮接过信就去了。 姚谦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转过屏风换了衣裳,这才大步的往外走去。平北侯那边,他还是要亲自见一面的好,朝中文武相贱已经是积怨颇深,这次又来了南人北人之争,这场大火只怕是要越烧越烈了。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也不乐观继续掖着了。 姚家这边有了动静,清水庵那边也不得消停。 李素宁坐在静谧师太的禅房里,神色灰败,静谧师太脸色铁青,显然是生了好大的一场气。 “贫尼早就叮嘱过大小姐,这个姚五姑娘最是刁钻,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只有不敢想的没有不敢做的。让你见到她一定要小心谨慎,不曾想你居然还跟她对上了,如今这个烂摊子可怎么办?”静谧师太气急,“你爹千辛万苦把你留到今日,不就是希望你一朝伴得君王侧,只管着自己意气用事吗,打乱了我为你的诸般筹谋。” 李素宁听着静谧师太的话,抬起头来说道:“师太,我并不曾去招惹那姚梓锦,分明是姚梓锦有备而来,联合李静姝对我下了套。我就是有心想躲,那样的场合怎么躲得开去?”她也是挺委屈的。 “连这点小场面都镇不住,你还想进宫?那宫里更是人吃人的地方,三年一选秀,选进宫的能活下来看着下一轮选秀的能有几个?不要自恃聪明,就妄自生娇。”静谧师太不是不烦躁的,“现在事情闹得越来越大,本来不过是口角之争现在弄得成了南北之争,这样扩散下去你也不用进宫了,能不能保住命还两说。” 李素宁一愣,“这么严重?” “这件事情本来不严重,但是……你这个江南第一美女名声太响,只怕是有人借着这场是非一定要拉你下马,不然的话事情不会闹得越来越大,显然是后幕后黑手在操纵。”静谧师太道,眸子一闪一闪,嘴角紧抿,不管怎么样,谁也不能阻止她把李素宁送进宫。 “那会是谁?把我视若眼中钉的只有今朝参选的闺秀,师太,您是不是知道是谁了?”李素宁凝着秀眉问道,若是这样只怕是要费些周折。 “现在自然不知道是谁,我还没有手眼通天到查的这么清楚。”静谧师太冷哼一声,转头看着李素宁说道:“这次回去,你对李静姝好一点,你只知道巴结讨好李岩夫妻,却不知道李岩的女儿也是娇贵的。若不是你瞧不起人家,她能帮着姚梓锦对付你?处处树敌,你就是进了宫也不过是枉送命。” 李素宁心有不悦,却又不敢说出来,只得说道:“是,我记住了。” “你先回吧,天色不早了,回去的晚了不定又生什么是非。你只记住一句话,你现在住在李岩家,受了任何的委屈只管找他们哭诉,有李岩夫妻先替你挡着,我这边也好下手。”静谧师太就算是再生气也得替李素宁安排一切事宜。 “知道了,那我先回了。不管如何,只要师太助我进了宫,我定然不会忘记恩德的。”李素宁千千一拜,这才转身去了。 静谧师太长叹一声,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若不能找出幕后的黑手,只怕是永不能消停。想到这里,静谧师太换了袍子,就带着两个弟子匆匆忙忙的出了清水庵。 李素宁的马车正停在岔路口另一条路的隐秘处,看着静谧师太的马车从自己眼前另一条路上呼啸而过,嘴角带了丝丝冷意,吩咐车夫:“远远地跟着,不要被发现了。” 车夫有点为难的说道:“这是山路,人迹罕少,若是不被发现可不容易。” 李素宁一愣,想了想拿出一锭银子,又道:“那你徒步跟上去,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那姑娘怎么回京?谁来驾车?咋说了我两条腿的还能跑过马车不成?这银子我是想要,可我要不起啊。”车夫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姑娘可真能想。 李素宁在江南的时候被娇养惯了,哪里知道这些俗事,一时间就被车夫问住了。 李素宁的丫头这时就说道:“姑娘,不如这样,咱们走的慢一点,远远的跟着就好。” “那也不成,下了山的路连花草树丛都没有,这么大的马车不被发现才怪。”车夫觉得有银子挣是好事,你也得有命去花。 “那小哥,这里可还有别的路进京都?不如咱们去城门候着,只要她是进京的,总能找得到。” “阿若,你倒是极聪明的。幸好爹爹把你又给我送来了,不然我一个人可真是没办法了。”李素宁笑着说道,其实她很不喜欢阿若,这个阿若跟自己有几分相像,只是他爹硬要她带着阿若上京做自己的帮手,她实在没办法,就在出行前的头一天晚上在阿若的饭菜里做了手脚。只是没想到她爹够顽固的,阿若的身子好了又给送来了。 “小姐莫要这样说,伺候您本就是奴婢的福分,奴婢本不打算来的,着实放不下爹娘兄弟,但是老爷知道姑娘一个人在京都心里挂念,这才遣了奴婢来。奴婢只求一个恩典,只要姑娘进了宫就让奴婢回乡吧。”阿若半垂着眸卑微的说道。 李素宁心念一转,听着阿若的话就明白了,这是她爹拿了阿若的家人做要挟,阿若才不得不来的。心里就痛快了点,再加上阿若自己请辞,就说道:“如此辛苦了。” “奴婢不辛苦,是应尽的本分。”说完这句就又扬声问车夫,“小哥,可有近路?” 车夫隔着帘子笑道:“倒是有条近路,只是不太好走,路上颠簸,不知道两位姑娘能否受得住,近倒是近一些。” 第三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爱你们!关于这个静谧师太的问题,有的亲在读者群里说,直接把静谧师太杀了不就完事了,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一个有法制的社会,静谧师太又是一庵之首,岂能是说杀就杀的?这个时候叶溟轩手上没有人没有权怎么去杀?还有静谧师太不是一个人,而是有跟他有勾结的人,就算是杀了静谧师太,将来皇权之争梓锦跟叶溟轩就能逃得掉?这些都是相辅相成的,静谧师太不过是一个鱼饵,而且就像我们这里,难不成你说杀人就杀了?那要公安局做什么。叶溟轩还没有进锦衣卫,如果静谧师太离奇死了,朝廷就会派人彻查,能躲得过去?所以请大家理性思维一下,咱们是比较贴近现实的小说,不是那种很神奇的杀一个人干净利落的完事,谁也查不到的,这不是江湖!o(╯□╰)o 350:夫妻那些糟心事 350:夫妻那些糟心事    阿若转头看着李素宁静待指示。 李素宁显然有些犹豫不决,阿若就说道:“大小姐,京都咱们人生地不熟,有些事情也不是咱们想要去做就能做的,不如先回吧。” 李素宁觉得静谧师太是不能值得全盘信任,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是龙你得蜷着,是虎你得卧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素宁的神色很是难看,瞧着阿若说道:“这个老贼尼话说得好听,还不是将我扔到京都自己在这里逍遥快活,如今只是一个姚梓锦就能让我灰头土脸,说起来还不是因为在京都我没有根基,这口气我咽不下的。若不能知道这个老贼尼的背后是什么人,我哪里能安寝?” “事情就算是这样,可是现在您……更何况师太既然这样苦心周转让你进宫,那就说明她一定有事情会让小姐去做。只要有这个关系在里面,静谧师太就不敢不尽心的,您又何必冒着翻脸的危险,得不偿失。”阿若苦劝,自己这个小姐就是心太小了,其实人还是很聪明的,服侍这么多年,心里是再明白不过了。 李素宁犹豫半响,又看了看阿若,这才放弃了,“直接回李府。” 阿若就松了口气,吩咐车夫赶路,这才靠着车厢浑身一软。幸好她只在京都待到李素宁进宫,到时候就可以回乡了,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尔虞我诈,想着家中的小弟面上就是浅浅一笑。 李素宁并没有看到阿若的神情,一颗心里只是想着怎么才能把这次的事情压下去才好,没想到一入京都居然就这样被人给算计了,心里的确是不服的。 ****** 宫中选秀,京都就顿时热闹起来,每天的各种消息络绎不绝,哪一家的姑娘性情如何,谁家又跟谁家上眼药了,谁家又跟谁家起算计了,梓锦瞧着这些消息乐的笑成了花。 自古以来,陪王伴驾是让家族尽快的晋升的最好办法。一朝选在君王侧,只盼生女不生子。 梓锦将最后一颗葡萄咽下,这是长公主给姚老太太送来的时鲜水果,家里人自然是都有份的,梓锦嘴馋,老太太就多给她一小盘,笑的梓锦见牙不见眼,又被老太太拉进怀里揉搓一通,这才脱身出来。 海氏这两天有点倒霉,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崴了脚脖子,正在养伤呢。莫姨娘那个不长眼的,居然在这个时候去勾搭姚谦,正妻受了伤,合该做丈夫的要安慰安慰,做小妾的要安分,这个不省心的偏脑子接错了线。 海氏这么多年争也争不过莫姨娘,骂也骂不过莫姨娘,你跟人家讲道理,人家跟你谈感情,你跟人家谈感情,人家跟你谈银子,你跟人家谈银子,人家又跟讲道理,海氏瞧不惯莫姨娘张狂的小模样,再加上脚上有伤,心里憋火,火山爆/发了,直接让人按在凳子上打了莫姨娘十板子。 要说起来莫姨娘进府这么多年,还真没挨过板子,这次真是把脸都丢尽了,挨了板子被自己院子里的人扶着一路哭着回去了。 海氏还气的脸红脖子粗,半躺在床上掉眼泪,一旁贺妈妈低声劝着,也是一脸的细汗,这次不知道怎么跟老爷交代呢,她就怕老爷跟太太的感情闹僵了,一颗心揪的高高的,尤其是在看到姚谦铁青着一张脸进来的时候,心口不由得一颤。 海氏这次气狠了,看到姚谦进来,就对着贺妈妈吼道:“给我收拾东西,我要回娘家,这个府里哪里还有我的地儿,我走了别人也肃静,给人家腾地方,免得看着我碍眼,整天的哭丧着脸给我添堵,这日子没法过了。贺妈妈……给我收拾东西……送我回家。” 海氏说着就哽咽起来,心里那个委屈啊。 贺妈妈急得满头大汗,忙低声劝着,转头又跟姚谦说道:“老爷,您别当真,太太这时气急了,您让她冷静冷静……” 姚谦是夹着一肚子火来着,瞧着莫姨娘被打成那样,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再加上莫姨娘字里行间的指着海氏故意寻事,心里的火就一下子上来了。可是现在瞧着海氏的样子,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成亲这么多年了,不管打打闹闹的多厉害,海氏可没有闹着回娘家,这都这把年纪了,居然闹着回娘家,姚谦突然忍不住的笑了。 贺妈妈瞧着姚谦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这老爷就这么巴不得太太回娘家?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她苦命的太太啊,操劳一辈子,最后便宜个狐媚子。 海氏听到这一声笑,心里越发的气了,随手拿过身边的软枕就砸了过去,杏眼倒竖,怒道:“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巴不得我走了给你的狐狸精腾地方,听到我说回娘家你就这么高兴?好,好,我走,我真走,别以为我是吓唬你的,我们海家也不是养不起和离的女儿!” 海氏越说越气,挣扎着就下炕,穿鞋披衣要走人,脸上一片乌黑。 贺妈妈急了就要过去扶着,不曾想姚谦比她还快了一步,已经拖住了海氏的胳膊,就听他说道:“胡闹,脚上还有伤,能站起来吗?这要是落了病根怎么办?贺妈妈去请郎中来。” 贺妈妈一愣,立刻回过神来,面上带了笑一溜烟的跑了。 海氏本就是个驴脾气,想来姚冰就是遗传了她,此时哪里还能感受得到姚谦的心,就冷哼道:“你放心,我就是变成了瘸子,也是海家的瘸子,不是你姚家的。” 姚谦一口气差点被噎回去,“嫁进了姚家你还想走?” 梓锦本来是听到消息赶着来安慰海氏的,却不想想到还能听到这对夫妻在吵架,一时间进退维谷,想要离开又想听听这对夫妻的现场直播,心里真纠结。这屋子里的丫头已经被贺妈妈遣走了,贺妈妈做事素来稳妥,生怕丫头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乱嚼舌根,可这样反倒是便宜了梓锦,犹豫半响梓锦觉得还是要听听墙角,她实在是很好奇海氏跟姚谦抄家的现场直播啊。 上辈子就没赶上吗,这辈子好不容易赶上了,怎么着也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样想着梓锦就站在那里动也没动,听到里面海氏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走?我倒是不想走,可有人巴不得我走。你不是宝贝你那莫姨娘,我走了不正好跟她腾地方。也是,人家娘家现在起复了,也不是寒门小户了,我走了给你做个继室岂不是更好?我就全了你们的心思,免得我在这零星的遭罪,躺在床上养个伤还要糟心……我这笨嘴拙舌的赶不上人家嘴角伶俐哄得你开心,又不能吟诗作赋跟你夫唱/妇随,也没有百转的心思陪着你风花雪月。呸,我告诉你姚谦,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为了这个辛辛苦苦的操劳,如今我人老珠黄你嫌弃我了,成,我不做那死鱼眼珠子招人厌恶,我自己个走总成了吧?拿笔墨来,咱们现在就写和离书,立马、现在!从此后咱们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梓锦眼睛都绿了,哎呀妈,海氏这是火山大爆/发啊,太有气势了有木有啊……只是上一世海氏没有这样痛快的说出这样和离的话来,这辈子比上辈子还能看的开啊,姚谦惨了,梓锦还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姚谦最后在莫姨娘跟海氏之间还是选择了海氏的。 姚谦惨了的有木有啊。 果然就听到姚谦说道:“你这是说什么话,进了姚家的门就是姚家的人,死了也是姚家的鬼,你……你居然还想改嫁?气死我了!” “我改嫁怎么了?是,男人娶填房还能娶个二八好年华的,女人二嫁是找不到什么金镶玉的主,就是找个种庄稼的汉子,也比在你家受这窝囊气的强。什么猫阿狗啊的都感到我院子里抢人,把我当成死人啊,我还没死呢……” 梓锦能说自己很不厚道的笑了吗?关于男人三妻四妾这个问题,梓锦觉得在这个时空不能质疑这个时空男人的权利,但是如果男女夫妻真的心里只有彼此,眼里应该是没有别人的吧。 姚谦对海氏不是没有感情的,可是要是对海氏一心一意的,守心守身还是比较困难的。因为姚谦这种人的思想里,就没有守身这个字眼,打小受到的教育里就没有这个概念,在他们的世界里,一妻多妾是最正常的。 所以梓锦听到姚谦跳脚了,“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嫁个种庄稼的汉子,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个种庄稼的……” (⊙o⊙)…梓锦懵了,这两口子吵架实在是太欢乐了,跑调跑的忒厉害了,怎么扯到海氏改嫁上去了。 “听墙角好不好玩?热不热闹?” “当然好玩,太太好厉害,这次要把爹爹气疯了,在太太心里爹爹居然比不上种庄稼的,笑死我了……”梓锦话说到一半,脸色一僵,猛地转过身来就对上了姚长杰毫无表情的臭脸。 (⊙o⊙)…被抓包了!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梓锦笑米米地问道,镇定,镇定。 “你呢?”姚长杰不答反问。 “我是打算来劝架的,可是……吵得太好玩了,我就只顾着乐呵了。”梓锦觉得在姚长杰跟前不要说谎话,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非礼勿听,你的书本读到哪里去了?”姚长杰徐徐说道,听不出喜怒。 “那大哥哥为什么也站在这里?非礼勿听你的书本读到哪里去了?”梓锦狡黠的一笑,伸手拉起姚长杰的手又道:“大哥哥,咱们走吧,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太太这会子情绪不稳呢,还是留给爹爹遭罪吧。嗯,爹爹是活该,咱们远远地看热闹好了。” 姚长杰的嘴角瞅了瞅,有这样当人家女儿的吗? 屋子里还在你来我往的交锋,梓锦却拽着姚长杰走出了院子,阳光正好,明媚温暖,让人的心情好了几分。 “母亲……不会真的离开吧。”姚长杰半响才轻声问道。 梓锦一愣,原来强大如姚长杰也不是完全弄懂女人的心思的,浅浅一笑:“你放心吧,母亲舍不得爹爹的,这次是被气的狠了。莫姨娘也着实过分了些,是要改教训教训。” 姚长杰垂眸看着梓锦,梓锦已经涨到了她的胸口那么高,说出的话却那样的笃定,“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女人啊。”梓锦嘻嘻一笑,转头看着姚长杰,问道:“大哥,将来你对你的妻子能一心一意吗?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有别的女人伤她的心?”梓锦想先给卫明珠铺铺路,她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大嫂啊。 姚长杰很显然的一愣,这个问题是没有想过的,看着姚梓锦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操心这么多,回你的院子去。” “你自己打不上来却撵我走,我就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梓锦撇嘴扮个鬼脸一溜烟跑掉了。 姚长杰却回头看着父母的屋子,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第一次开始正式婚姻这个问题。 梓锦还没跑到自己的院子里,迎面就遇上了姚玉棠,肿着一双眼,神色有些憔悴,乍然见到梓锦有些难看。梓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妻妾之争这个本来就是比较尖锐的问题啊,谁说什么也讨不了好。 两人都有些尴尬,正想打个招呼离开,杜若就远远地走了过来,看着梓锦就面露惊喜,忙加快脚步,到了梓锦跟前说道:“姑娘,廉王妃来了,请您过去相见呢。” 梓锦一愣,廉王妃见她?来到这个时空还真没见过廉王妃,不知道廉王妃为什么单独见她?想到这里问道:“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 “奴婢不是很清楚,只听到廉王妃隐隐约约的说了一句清水庵什么的。”杜若说道。 梓锦一愣,清水庵?廉王妃好端端的怎么会提起清水庵? 一万五千字更新完毕,没有收藏的亲们不要忘记收藏一下,推荐的亲们劳累大家一直点鼠标了,谢谢你们的支持,爱你们!下午要参加小说吧组织的老作者跟新作者交流会,所以下午很忙没时间更新,这是某香昨晚上存了九千字的稿子,今天早上又早起码了六千字,真的是累死鸟,希望亲们阅读愉快哦! 351:投缘 351:投缘    姚玉棠的茜纱裙被风轻轻吹起,在空中摇曳婉转,煞是好看。这种质地柔软摇曳的裙子,只有姚玉棠这种神/韵的女子穿上最是漂亮。此时姚玉棠看着梓锦说道:“五妹妹你去吧,我刚从姨娘院子里回来。”说到这里姚玉棠话音一顿,又说道:“姨娘……太太误会姨娘了,姨娘并不是争宠的,而是……而是有事情要求太太,只是以前的这种事情做多了,所以……” 瞧着姚玉棠面上的苦涩之情,梓锦顿时明白了。一个人坏事做多了,以后只要是发生不好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人的斑斑劣迹,自然是就容易想偏,莫姨娘……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莫姨娘的身子怎么样?”梓锦虽然不喜欢莫姨娘,但是到底是姚玉棠的生母,梓锦总得问问。 “还好吧,你自去忙,我先回了。”姚玉棠脚步匆匆的俩开了。 瞧着她的神色,梓锦就知道莫姨娘必定不太好,莫姨娘闯了太太的院子,太太受了伤,又误以为她去抢男人的,正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不定怎么恨莫姨娘呢,这十板子下去真是够瞧的。梓锦终究是不忍心,转过身对杜若说道:“我记得咱们院子里还有一瓶白玉化瘀膏,你去给莫姨娘送去。” 杜若低声应了,不过还是咕哝了一句,“咱们可就剩了一瓶了,万一哪天姑娘又不小心伤着了可没有了。” 梓锦就笑道:“好东西白放着也是瞎了,好钢用到刀刃上,去吧。就是看在四姐姐的份上也值了。” 杜若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去了,到了晚上姚玉棠自然是亲自谢过了梓锦不提,这会子梓锦却先往姚老太太的院子甤锦堂去了。 叶家兄妹都是极出色的人物,不然的话当年廉王爷为了将叶倾寒娶进家门不惜半夜爬墙,还令叶老夫人生了好大的一顿火,每每见到廉王妃,梓锦都觉得这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女子中的美人极多,各种美人也令人眼花缭乱,赏不胜赏。可是不是所有的美人都能称得上风华绝代四个字,风华绝代的女子不仅生的美,最重要的是那股子气质,那种睥睨群芳,艳冠天下的气势。 廉王妃的性子年轻的时候也是赫赫有名的,听说还会些拳脚,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在女子中也是异类了。这样的性子再加上如斯的美貌,浇灌于一个美人身上,自然就会让人觉得真真是凤倾天下,绝代风华。 廉王妃从来不吝啬打扮自己,此时身穿一件大红刻丝牡丹花纹袄子,罩一件宝石蓝遍地织锦折枝梅花褙子,象牙白曳地百蝶穿花裙,花边都用金银线细细的勾勒,闪闪生辉。头梳参鸾髻,两边贴了拢鬓发的珍珠钗,还有一支赤金雷丝三尾凤首步摇,垂着细细的流苏直到耳边。细腻如羊脂的肌肤上丝毫没有岁月留下的痕迹,眉眼之间带着浅浅的笑意,在看到梓锦进来的时候,这笑意愈发的浓了。 “这就是我们家臭小子溟轩嘴里常说的五姑娘了吧?”廉王妃笑着问道,清脆的笑声像是音符在空气中跳跃,让人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梓锦抽抽嘴角,上一世叶溟轩是先给长公主透的口音,长公主亲自来姚家相看的姚梓锦,不曾想这辈子倒是换成了廉王妃,还真是让梓锦意外,不知道叶溟轩又在搞什么鬼。 “可不正是我家的小泼猴,整日的胡闹没规矩,偏生是个招人疼的。”老太太极为的护短,当着人家的面就直接说了梓锦的短处,那意思是我家的小霸王就是这么个脾气,将来进了叶家的门,可不许拿着这个说嘴,爱乐意不乐意,咱们不上赶着。 哟,老太太就是厉害,梓锦心里乐坏了。 廉王妃是个有意思的,这个时候就说道:“可不是,我就瞧着这性子好,女孩子家的太过于守规矩就呆板了些,这性子到跟我有几分像,喜欢得紧呢。”说着就把手腕上一个纯金嵌各色宝石的金手钏撸下来给梓锦戴上,笑道:“拿着玩吧,小孩子就是要喜欢这些鲜亮的东西,什么玉啊那都年纪大一点再戴着。” 梓锦突然间恍然大悟,怪不得叶溟轩要让廉王妃来呢。廉王妃的性子要说起来几十年前比梓锦还要惹祸些,这样往梓锦跟前一站,姚家人就会觉得,叶家也是出过活阎王的,梓锦嫁过去一定会好好地。 这叫做现身指教,叶溟轩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有手段了,只是梓锦没料到廉王妃居然也肯答应,到底是王妃位份高着呢。 “王妃说的是,锦丫头还不谢人。”姚老太太笑米米的说道,眉眼间都带着浓浓的惬意,脸上的褶子也可爱了许多。 “多谢王妃。”梓锦晃着手腕上的宝石镯子笑着说道,胖乎乎的小脸上同样带着大大的笑容,比一般的女子多了爽利,倒没觉得羞涩,反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害羞神马的搁在活阎王身上似乎有些诡异。 廉王妃倒是觉得梓锦有些意思,原以为怎么样也得扮淑女点,自己好歹是叶溟轩的亲姑姑呢,谁知道这小丫头丝毫不知道避嫌,这样也好,整天戴着面具过日子多累人啊。 接下来的聊天更有意思,梓锦听着格外的乐呵。 老太太说,“我家梓锦拿针线就头痛,自小就没学过女红,绣过一个帕子。” 廉王妃就笑道:“养着那么多绣娘难不成是摆设?堂堂侯府的少夫人要自己拿针线?不过是个虚名,要那个做什么。” 老太太说,“我家锦丫头是个笨的,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勉强写的几个能看的字罢了。” 廉王妃就说道:“作为当家夫人,只要能看得懂账册,会打理家务就是本事了。琴棋书画不过是消遣,想要看教坊司里有的是会这个的,扔在家里养着就是了。” 老太太的笑容有盛了几分,“可惜是个急脾气,没有坐马纹,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稳得住。” 廉王妃抿着嘴直笑,“老太太,您看我一把年纪了,前些日子还去骑马场溜了一圈,做什么女子一定要困在家里?锦丫头日后无事了去王府寻我,姑姑教你骑马打猎,待日后咱们去塞外免得被人家草原上的女子看不起。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也有豪杰之辈。” 梓锦突然之间有点同情廉王了,有这样一个王妃,这日子过的那真是多姿多彩了。难怪皇帝从不担心弟弟谋反,这样的媳妇这样的性子,能困在后宫当皇后吗?笑话! 不过看得出来姚老太太越说梓锦的坏话,廉王妃似乎就越是喜欢梓锦,直接从王妃升级成为姑姑了,想来是认可了梓锦。 臭味相投……不对,惺惺相惜啊!真是猿粪啊! 一时间屋子里倒真是其乐融融,廉王妃又笑道:“本来今儿个长公主是要亲自过来的,谁知道家里临时有些事情脱不开身,就央了我过来走一遭,还望老太太不要责怪才是。”说着就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宝蓝锦绸镶在外面,四角镶了纯金的包边,只看这盒子,虽然只有茶盏大小,却也是价值非凡,“这是长公主给锦丫头的见面礼,东西不值什么钱,不过是个心意。”说到这里一顿,犹豫一下还是又说道,“是溟轩从长公主的那里亲自挑出来的,这孩子也是个心思奇特的,那么多好东西不要,偏偏寻了这个。” 廉王妃将锦盒推到姚老太太跟前,听到廉王妃这么说,姚老太太倒是不好不打开了,伸手打开盖子,只见里面大红色的锦缎上静静地躺着一枚赤金嵌翡翠的戒指,戒身上外面一层刻着浅浅的花纹,素雅中透着尊贵。 古时订婚并不时兴戒指,戒指不过是众多饰品中最不显眼的。但是现代戒指却是意义非凡,那是一种承诺,一生相守的承诺。梓锦眼眶就是一热,忙垂下头这样自己的窘态,心里有个地方暖暖的,暖暖的,直透心扉。 “我很喜欢呢。”梓锦笑着说道,依偎在姚老太太的跟前,又道:“祖母,叶哥哥说,戒,承诺也。他说戒掉天下女色,一生唯我,送我这个是给我的承诺,让我安心呢。” 姚老太太就是一愣,面色有些复杂,没想到叶溟轩会说出这种话吧。出身侯门世家大族,居然给梓锦许下这种承诺,一时间心里真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廉王妃也是一愣,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有一个男子也这样给自己许过承诺呢,一生一世,唯你足矣。 瞧着梓锦此时满面的欢容,神态间虽有憨态可掬却更多是一种心满意足。多年前的自己,岂不也是这样的心态,虽然溟轩这事做得有些不厚道,不过他喜欢,将来至于他爹娘会对他不纳妾室是什么想法,她可就管不着了,不过梓锦吃了气她倒可以提供个诉苦的地方。 就像她,也不是没吃过这种苦头的,想起往事,浅浅一笑,都过去了啊。 梓锦笑着将锦盒收了起来,窝在姚老太太的怀里,眉眼上都是开心的笑容。廉王妃早就听闻姚老太太对这个庶出的孙女很是宠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自己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偎在母亲的怀里,只可惜母亲对自己的婚事那个时候却是诸多阻挠,远不及锦丫头的舒心惬意了。 各有各的命罢了,最后殊途同归,足矣。 廉王妃没有架子很是健谈,姚老太太出身金襄侯府,百年世家,见识深远,两人倒是有诸多的话题。最后话题就慢慢的扯到了最近颇有盛名的清水庵,梓锦的注意力也就从戒指上拉了回来。杜若跟自己说的时候,就曾提到廉王妃说起过清水庵,现在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想必是有深意的。 “早就听闻清水庵庵主静谧师太颇有道行,我这阵子老是做噩梦,白日子里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听说老太太前些日子去过清水庵,不知道传言可否是真的。”廉王妃笑着问道。 梓锦心里暗暗捉摸,廉王妃瞧着神色甚好,怎么就会说自己有这样的不足之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想来想去,一时间也想不到头绪,索性继续听下去,看看老太太怎么回答。 姚老太太在这里面摸爬滚打出来,梓锦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想到了,就看着廉王妃说道:“前些日子是去过,不过是拜了拜佛,至于那些传闻中的事情倒是没有让静谧师太一显身手,所以也就不知道真假了。不过……王妃既然觉得不舒服,请她做做法场倒也使得。” 所谓老歼巨猾,大约就是这样了,老太太果真是滑不留手,梓锦佩服啊。 廉王妃就笑了,“传言不一定都是真的,但是不试焉能知道真假,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梓锦确实想要凑热闹的,尤其是事关静谧师太的热闹,就笑着问道:“姑姑,你是要请静谧师太去王府做法场,还是亲自去清水庵呢?” 廉王妃看着梓锦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要笑,“你不是见过静谧师太,依你之见呢?” 梓锦大大的眼珠滴溜溜直转,抿嘴笑道:“清水庵里有佛祖坐镇,想来功效更好。” 廉王妃顺着梓锦的意思说道:“这倒也是,只是我从未去过清水庵……” “我给您带路啊,这路我熟。”小狐狸终于露出了大尾巴,梓锦就在这里等着呢,这个时候就从姚老太太的怀里蹦下来,脚步轻快地挪到廉王妃的跟前,“那山路不太好走,但是山中的风景极好的,我瞧着是赏心悦目的。只可惜我不会骑马,若是会骑马,跟姑姑两个一人一匹马,纵马驰骋,逐花追叶岂不快哉?” 廉王妃心里那个欢喜啊,越看着梓锦越是喜欢,就说道:“好一个纵马驰骋,追花逐叶,我有个私人马场,回头带你去玩耍,姑姑亲自教你骑马。” “好,让咱们京都也出一对巾帼双雌,仗剑走天下,锄歼美名扬。”梓锦拍着胸脯一副志高人大胆地模样,端的是惹得廉王妃越瞧越喜欢。 老太太只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有一个姚梓锦已经是闹得鸡飞狗跳,好了,现在又来了个廉王妃,这以后不定怎么无法无天呢。不过心里也是欢喜的,有了廉王妃这个例子在前,梓锦不管是怎么样的疯疯张张,大约在平北侯府大家应该觉得习以为常了吧? 其实老太太想错了,习以为常的是廉王府,平北侯府已经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哪里还能熟悉的起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三言两语,廉王妃就请姚老太太同意梓锦跟着她去清水庵,老太太本不想答应的,想着这一大一小的,都是这个性子,这清水庵只怕是要倒霉了,但是架不住梓锦一直不停的哀求,无奈之下也就允了。 廉王妃此行目的达到,也就起身告辞了,约好了三日后让人来请梓锦同行。 因为海氏受伤的缘故,不能来见廉王妃,梓锦特意替海氏告了罪,廉王妃本想亲自去看看海氏,却被梓锦拦住了。咳咳,那边正热闹呢,着过去了岂不是家丑外扬?梓锦就说海氏已经睡了,这才遮掩过去。 不过王妃走后,老太太就对着梓锦说道:“说吧,究竟有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是老的辣,梓锦瞒不过老太太,就笑着说道:“祖母,其实没什么大事,真的。说起来也简单得很,就是莫姨娘有事情要求太太,谁知道太太以为莫姨娘又跟以前一样去院子里抢爹爹呢,脚上有伤,心里不平,一时怒火攻心就让人打了莫姨娘板子。爹爹回来后,听莫姨娘诉了苦就去找太太理论,谁知道这次太太气得狠了,居然闹着跟爹爹和离,可把爹爹吓坏了……” 梓锦巴拉巴拉就把自己听到的竹筒倒料豆噼里啪啦全都说了。 老太太的神色那叫一个精彩绝伦,“胡闹,年纪一大把了,还折腾这个。” 梓锦就笑道:“我瞧着闹闹挺好,您看爹爹不是舍不得母亲吗?您不是说家和万事兴,这才有利于咱们一家的团结合作,繁荣发展啊……” “小鬼机灵!”姚老太太就笑了,叹口气说道,“我年纪大了,不定哪天就走了,一心只盼着姚家和和睦睦的,嫡庶都是姚家的种,一根筷子容易折断,若是不分嫡庶兄弟几个抱成团,这日后才是兴旺之道。丫头,这话你记住了,将来到了婆家也切不可小心眼,看事情不能计较一时得失,眼光要放的长远。” “祖母教训的是,梓锦记住了,您放心吧,我虽然比较调皮,但是大事上不糊涂,机灵着呢。”梓锦傻傻直笑,老太太也被逗乐呢,正是因为机灵着呢,才纵着她闹腾呢,不然的话怎么不让姚冰闹腾?这里面也是有学问的。 “罢了,他们夫妻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一个老婆子就不插手了。”老太太想得开,看着梓锦笑道。 “俗话说不痴不聋不做阿翁,祖母您是最好的人。”梓锦挨着姚老太太紧紧的靠在她的怀里,真的是最好的,所以这一世她要很珍惜跟老太太在一起的日子,要努力逗她老人家开心,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如此方不后悔。 老太太轻轻的拍着梓锦的肩膀,缓缓的说道:“你呀,就是太机灵,丫头啊,慧极必伤,以后我宁愿你笨着点,这才能长长远远的。这几年也是苦了你,担了这么一个名声,为了姚家委屈你了。” 梓锦愣了愣,老太太居然都看出来了,她以为自己是表演的天衣无缝的。眼眶酸酸的,抱着老太太的胳膊不由得紧了紧,“我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多少名门闺秀哪有我活得自在,祖母,在您跟前我是真的很开心,很开心的。爹爹疼我,母亲护我,哥哥姐姐都是极好的,我若是还不知足,是要遭天谴的。我能为姚家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我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我的性子也的确是这样的,我这样很开心很开心呢。” 老太太拍着梓锦的手一顿,低头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一天天长大,却这么贴心,嘴角就带了笑容。 “溟轩对你是没的说,日后你也要惜福。”老太太半天才又说了这么一句,她早就看得出自己这个孙女早慧,最担心的就是慧极必伤啊。有的时候人傻一点,就如同海氏,虽然磕磕绊绊的,终究是幸福的。太聪明的人,有的时候并不是好事,她担心她的锦丫头啊。 “嗯,我会的,我还要好好的孝敬祖母。等我跟王妃姑姑学会了骑马,我还要带着祖母四处游山玩水,享受人生呢。带时候咱们一老一小走天涯,就让爹爹跟母亲整日窝里斗好了。”梓锦故意逗老太太开心,耍宝的说道。 老太太笑了,眼角都溢出了泪珠,“小心你老子知道了打你的板子,这也是你能说的话。” “这不是在祖母跟前才这么说嘛,当着爹爹面我自有另一套说辞的,保准不挨打。”梓锦闷声直笑,小身板一颤一颤的。 夏风正暖,日光见灼,甤锦堂这静谧的地方只有那一老一小的笑声从窗口里渐渐的溢了出来,在这空中逐渐飘散。 ****** “这丫头算是对我的胃口了,只可惜文洛这孩子没福气,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给我讨个这样的媳妇。”廉王妃叹口气朝着廉王爷抱怨,“老大老二媳妇都太老实了,害得我一点乐趣也没有,这要是老三媳妇也跟个木头一样,回头我就带着锦丫头去草原玩去。” 正在剥荔枝的廉王手指一顿,进而一僵,怒容浮上俊脸,“那我呢?你又准备把我扔到哪里去?” 廉王妃拿起廉王给她剥好的荔枝放进嘴边,轻咬一口,这才说道:“一骑红尘妃子笑,这妃子笑果然比三月红什么的还要吃一些,王爷要不要吃一颗?” 廉王妃避而不答,廉王没办法,一张俊脸垮了下来,不过依旧说道:“回头我就让溟轩把他媳妇藏起来,人家的媳妇你整天惦记什么。自己的丈夫不整日的惦记着,倒是将别人当宝贝。” “你跟个小丫头吃什么醋,怪没意思的。要是你能扔下朝务陪我去塞外,我还懒得找别人呢,你能吗?”廉王妃怒哼一声,“都困在这京都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廉王爷嘴角一抽,辩解道:“今春才跟你去了南方玩了一遭,这才回来多久又嚷着出去,皇兄已经很不满了。” “呸,自己的江山自己去管,做什么要拉着你,说好了,初秋的时候你不跟着我去塞外,我就带着锦丫头自己上路。”廉王妃想着那天高云阔,万里白云,心就蠢蠢欲动,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得有多美啊。 廉王爷的脸成了包子褶,秋天啊……怎么跟皇兄张嘴呢? 廉王妃敲敲玉盘,“没啦。” 廉王收回心思,努力的剥着荔枝,心里却想着怎么跟皇帝请假才好。 “你要是张不开嘴,回头我去说。”廉王妃笑米米的说道,看着廉王的眼神格外的专注。 廉王手一抖,荔枝都差点扔在地上,想起上一次廉王妃大闹禁宫,吞口唾沫,道:“还是我去,我去,你放心我一定在秋天陪着你去草原。” 廉王妃这才笑了,她这丈夫就是想不开,做什么给皇帝当牛做马的,“后天我要去清水庵,把你的亲兵给我用用,二十个足够了。” “亲兵?”廉王的神色就专注起来,“上香还用亲兵做什么?媳妇,你不会又手痒了吧?清水庵听着挺耳熟啊,好想听谁说起过。” 廉王妃一愣,问道:“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从哪里听到的,想想谁说的?” 廉王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对了,上次进宫听皇上说过,好像是宫里的襄嫔娘娘提过这个地方,还想着去烧香了,皇上就顺嘴这么一说,我当时也没在意,你怎么也去这个地方,还要带着亲兵?襄嫔看重的地方,你还是注意点好。” “襄嫔算个什么东西,小家小户出来的,只知道狐媚惑主。”廉王妃怒了,一拍桌子,怒道:“你就说给不给?” “给,我给就是了,你激动什么。”廉王忙安抚娇妻,又道:“不如我跟你一块去,总觉的事情不太寻常。” “当然是不太寻常,溟轩说那个静谧师太有些古怪,让我去瞅瞅。”廉王妃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笑意,一把老骨头再不动动就生锈了。“你知道吗,听说那个江南第一美女跟这个静谧师太瓜葛挺深的,要我说你劝劝你的皇兄,美女多得是,犯不着弄个扎手的进宫,没得晦气。” 廉王刚放进嘴里一颗荔枝,一听这话差点被噎死,廉王妃忙拍着廉王的后背,“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也不让人省心。” 廉王脸都黑了,咳的更厉害了,媳妇太彪悍,实在是……有喜有悲! 七千字奉上,还有一章!下一章,廉王妃姚梓锦大闹清水庵,廉王爷很可怜的有木有,让留言淹没我吧!今天依旧六千字保底更新,推荐票加更一千字,提前为蛮石头、dfghjklas、kby2001三位亲生日加更,祝亲们生日快乐,平安幸福,工作顺利,家庭和睦,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大力支持,也感谢所有的亲们,爱你们!(*^__^*)嘻嘻…… 352:须得意时且得意 352:须得意时且得意    仰望着苍穹,梓锦斜倚着软枕轻轻的靠在窗前,眼中带着淡淡的说不清楚的光华,碎碎的,亮亮的,一点点的坠进人的心里去。 能够再回到这个时空,很多的时候梓锦都是很感谢上苍的。虽然是八/九岁的身躯,但是上天似乎也格外眷顾她,这一世的姚梓锦好像跟上一世也是不一样的,生性跳脱,性子胆子,做事也是雷厉风行。 时空的改变,很多事情也都随着改变了,常说天亦有情天亦老,虽说上天总是无情的,可是这一刻她觉得上天是有情的,至少给了她一个很好的重新开始的身份。知道她这一世的回归,总是要阻止前一世的灾难,但是上一世的姚梓锦太过于温柔,行事亦步亦趋的跟着这个社会的规则去走,无形中就会有很多的桎梏,让梓锦的很多行为都会受到严重的约束。 所以上天给了她一个惊喜,这一世姚梓锦的身份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是无疑是比较有利于梓锦的行事的。 正因为这份特殊,梓锦就算是做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反倒是被人家认为理所当然的了。 轻轻地勾勾唇角,梓锦怅然一笑,很多事情有利就是有弊,福祸总是相依。这一世的穿越,她不想去害别人,只想着能够跟叶溟轩白头到老就好。既然知道上一世静谧师太是阻止二人白头的元凶,这一世自然是要全力的去阻止。 料敌于先机,下手在敌人尚未行动之时,这时梓锦跟叶溟轩的共识。 梓锦怎么能还能够让事情按照上一世去发展?她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不会再有宁妃进宫,也不会有大皇子爱上阿若,更不会有后来秦时风跟皇帝因为自己的相貌而起的歹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梓锦要去预防的,要去阻止的。 这个轨道梓锦已经知道,所以会去阻止。但是这一世的轨道梓锦并不知道,也不会知道最终会走向何方。就比如这一世会比阿若更早的遇见秦时风,就比如跟楚君秋的相遇是那样的毫无征兆,而造成这一些的一个是因为姚谦官职的升高,一个是因为梓锦性子的不同,老天爷给你一些东西的时候,也会收走一些东西,梓锦从不遗憾,也不会哀伤,她只能跟随着时空的轨迹一步步的前行,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去缓解自己的危险境地。 这个时空男孩子三岁就有启蒙的,女孩子最晚也会四五岁就会有女先生启蒙,现代还上着高中呢,这一世已经娶妇嫁人,两个时空是完全不一样的。在现代八/九岁不过是孩童,可是在这里八/九岁早已经投身于各种斗争中。大户人家妻妾众多,不管是嫡的庶的,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从小都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须知道正妻固然是手握大权,可也有宠妾灭妻,受宠的妾室要是被正妻惩罚,男主人也会跟正妻怄气,也有庶出的姑娘比嫡出的还要受宠。在这后院子里,所有人的天就是唯一的男主人,不关你是哪一个,都要好好地保住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在现代人眼中的稚子也有可能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在这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多少后妃都是十四五岁进宫,能够存活下来的就是最强悍的,最厉害的。可是我们十四五岁在干什么呢?对,还在背书包上学校,每天哼着喜欢的歌星的小曲,随意的扭动着身躯,跳着自己喜欢的舞姿,可是在这里没有。 越是世家大族,从很小的时候就会交给子女,后宅生存之道,这些都是人所共知,互不相传罢了。 梓锦轻笑一声,多美好的年华,她却要在尔虞我诈中挣扎生存,她宁愿用十年的光华在这争斗中挣扎,换取后半生的安逸,无怨亦无悔。 依稀记得那日听秦素雪说安顺侯家嫡长女严慈,能有现在这骄横霸道的性子,跟她家也脱离不了关系。安顺侯姬妾众多,美貌者不在少数,安顺侯夫人却是个性子有些绵软的,这些年全靠着严慈替她母亲掌着后院,听说严慈六岁的时候就指挥着家中的婆子打死了他爹的宠妾,那是多么的彪悍啊。她不打行吗?不行,不打,不立威,不强势,生存不下去的就是她们母女。 正妻要努力保住自己的位子,妾室总想着把正妻拉下来,自己爬上去。就如同姚府,莫姨娘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但是幸好有老太太坐镇,姚谦也不是真的糊涂的。 这些世家千金,瞧着风光,可是每一家的后院都是不堪的,各种污秽横行,梓锦才会觉得生在姚家真是一种福分,所以才会倍加的珍惜。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梦中恍然又想起了,前世孤儿院中她只有三四岁却被孤儿院的小朋友欺负,往往连饭也吃不饱,好吃的也会被比自己大一两岁的抢走,院长并不会时时刻刻的都会看着她,护着她。那时她又瘦又小,打也打不过,只能受欺负,所以不管在哪一个时空,都会有别人看不到的阴暗的角落,各种犯罪横行。 只有经历过最不堪的境地,才会倍加的珍惜珍贵的生活。 天光破晓的时候梓锦睁开眼睛已经睡在了榻上,模模糊糊间记不清楚怎么回到了榻上,但是却知道这是崭新的一天,她,姚梓锦,会尽心过好每一个有阳光的日子。 杜若几个进来服侍梓锦起床,瞧着梓锦一脸的笑容,杜若等人也跟着心情大好,“姑娘今儿个很开心呢,是因为要去清水庵吗?” 梓锦任由丫头们给她更衣,梳洗,把乌黑的头发绾成漂亮的双环髻,戴上美丽的各种钗环,脸上薄敷胭脂,随口笑道:“活着就是要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哭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我们为什么要哭呢?所以要笑着,是不是?” “姑娘的话总是有道理的。”杜若将梓锦最喜欢的红彤彤的珊瑚珠子一圈圈的绕在发髻上,越发的显得人可爱,俏丽。 “奴婢们跟着姑娘每日的也开心得很,从不用担心朝不保夕呢。”寒梅将梓锦挑剩下的钗环放进妆奁,又道:“听说前两天永顺伯府孙家大姑娘身边的几个丫头莫名其妙的都被打死了,也不晓得为什么,真是可怜的,跟奴婢们差不多大呢。” 梓锦一愣,“没听说因为什么?”孙槿华身边的丫头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被打死呢?梓锦就看着杜若说道:“今儿个你不用跟着去清水庵了,想个办法打听下这件事情。”梓锦并不是多想,而是现在面临着选秀,哪一家不是小心谨慎的,永顺伯府无端端不会出这种事情,梓锦现在是连一丁点的消息也不会错过的。 “是,奴婢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宣扬开,想要探听也不容易,寒梅还是听回家探亲的一个相好的丫头说的,那丫头的老家跟孙家大姑娘身边一个丫头的家紧挨着,不然咱们哪里知道这些,等您走了,奴婢亲自查一下就是了。”杜若早就习惯了梓锦对任何事情都刨根问底的习惯,也没觉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梓锦点点头,用过了早饭后,廉王妃接人的嬷嬷也到了,梓锦就给老太太辞行,也去了海氏院子里辞行,只不过海氏没有见梓锦,正睡着呢。想来这几日姚谦日日宿在正院,海氏也的确挺忙的,劳累些也应该理解2. 梓锦笑米米的出了院子,直接上了廉王妃的马车。 廉王妃看着梓锦格外的开心,指着桌子上的荔枝说道:“从冰窖里才拿上来的,给你当零嘴,姑姑好不好?” 梓锦打量着这荔枝,轻重泛红,个头不小,上面还带着水汽,显然是极新鲜的,笑着说道:“妃子笑?这个我爱吃,我就不爱吃三里红,可我家吃不上妃子笑,千金难买呢。姑姑,你那里多的话回头多给我些,我总不能一个人打牙祭,好歹家里还有长辈呢。” 廉王妃笑了,“你就别操心了,方才的时候已经叫婆子送了一篓过去,尽够吃了。” 梓锦忙谢过了,想着王妃倒是办事细致的很,边吃边问道:“姑姑,这次去清水庵,您真的只为了拜佛去的?”梓锦总得先摸个底才是,方才上车的时候,可是看到了气派的四驾朱红顶银缡蕃带马车后面那铠甲鲜明的卫队。 廉王妃还没说话呢,就看到车帘被掀了起来,叶溟轩满是笑容的钻了进来,毫不避嫌的一屁股坐在梓锦的旁边,看着廉王妃笑道:“姑姑,你去清水庵怎么能不叫上我呢?姑丈说你点齐了兵马,让我来压阵呢。” 梓锦忍不住的一笑,廉王妃一把扭起了叶溟轩的耳朵,“小兔崽子,还跟你姑姑来这一套,实话实说你怎么溜来的?”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谢谢亲们的支持,大家不要忘记推荐+收藏+留言,爱你们! 353:人生就是一盆狗血 353:人生就是一盆狗血    “哎哟,您老手下留情,耳朵都掉下来了。”叶溟轩忙嚷着,伸手去隔开廉王妃的利爪,咕囔道:“姑丈真可怜,怎么在你的雌威下活了这么多年还安然无事的。” 廉王妃闻言撸撸袖子,喝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再不交代看我不把你扔下去。” 叶溟轩忙告饶,这才说起事情的经过,原来叶溟轩今儿个的确没时间跟着廉王妃还有梓锦去清水庵的。因为叶青城安排了他在军中的几个属下给叶溟轩引荐,因为叶溟轩进军的话就要跟着这几个人从最底层熬起。 不曾想事情发生了点意外,城西有暴/民,五城兵马司并不能管辖城外的事情,最近的山西大营骑马过来也有半个时辰。叶青城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就带着几百个手下赶过去了,叶溟轩本来也要去的,但是毕竟年纪小叶青城不放心,又想着今儿个自己妹子要出城,就让叶溟轩保护这俩人来了,这才支开了儿子。 廉王妃听说后嘴角一勾,缓缓的说道:“又是暴/民,一年到头总要闹个几次,也不知道皇上怎么就有耐心人下的,一窝端了岂不是更好的,明摆着这里面有说法的。” 廉王妃肆意惯了,大约是跟前是梓锦跟叶溟轩也就没有起防备之心,说话随意的多了,却也想没想这两人能不能听懂。 叶溟轩这一世可以说是在叶青城跟前长大的,自小就跟着叶青城鞍前马后的哪里都去。上一世却是在后院长大,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了。这一世的叶溟轩更早的就接触到了叶青城的嫡/系,在军中的隐匿力量,是叶锦跟叶繁所不知道的。 此时听到廉王妃这样说就随口说道:“养着猫是要捉耗子的,要是耗子都被捉干净了,这猫也就没用处了。猫为了长远生存,总要给自己留条活路不是。” 廉王妃看着自己的侄子抿嘴一笑:“哟,小小年纪倒是知道的不少,你老子在你身上没少费力气啊。” “那是,我可是堂堂男子汉,将来要支应门庭,光耀祖宗的。”叶溟轩哈哈一笑,半路截住了梓锦剥好的荔枝放进自己嘴里,那叫一个熟稔。 廉王妃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倒是觉得梓锦跟叶溟轩之间好像有一种别人看不透的默契,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好像想多了。又想起方才的话说道:“这倒也是,官场生存之道,这些人贼精着呢。以后你进了军营,也得时时刻刻的当心,别以为军营是你老子的天下就为所欲为。要知道军营也不是只是你老子的,那里面的水更浑,派系更多。军权是多少人虎视眈眈的,你的身份又张扬,自己多张心眼。” “您放心吧,我爹说了我是以普通军士入伍,绝对不会以叶家三少的身份进去。”叶溟轩将荔枝核吐出来笑道。 梓锦跟廉王妃皆是一愣,梓锦轻皱了眉头,这样固然是好,也代表着叶溟轩更辛苦,不过既然叶溟轩已经做好准备,梓锦也不想打击他,于是装着给他剥荔枝,廉王妃却是一叹,“我哥哥这次倒是真舍得……” 不舍得又能怎么样呢?军人跟文人不一样,文人一支笔杆子就能走天下,可是军人,那都是铁血汉子,信奉的是谁强就服谁。叶溟轩从军要想真的继承叶家的军权在军中的力量,就要拿出真本事,一拳头一拳头的打天下。拿着叶青城的令牌,打着叶家的旗号,别人也许会给你三分颜面,但是却不会为你卖命,这时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如同一个朝代的更替,军队的强硬度才是制胜的关键,而领军的将军更是要得到三军拥护,别人拥护你,不是因为你是哪个世家大族出来的,而是你刀锋血雨里杀出来的。 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这一趟的清水庵之行,梓锦还不知道廉王妃究竟要做什么,廉王妃大约觉得梓锦一个小娃娃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很多事情也不会对梓锦说。这时叶溟轩突然上了马车,梓锦就转过头去看他,叶溟轩却是轻轻的摇摇头。 难不成叶溟轩也不知道?梓锦心里有一个疑惑,暂时就放下这个念头,梓锦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吃起了荔枝,大热天的吃个冰镇的荔枝实在是太舒服的事情了。 出了城马车就颠得厉害,纵然是铺着厚厚的垫子,梓锦也觉得有些吃不消。话说要说古代什么地方比不上现代,梓锦就觉得就是这交通工具了。 今天是一吃了早饭就出了门,因此出了城的时候,太阳才在头顶上一臂的地方,梓锦掀起车帘,看着车窗外郁郁葱葱的大地,心情都好了几分。远远的就看见就前面似乎有十几匹马疾奔,跟他们是一个方向,梓锦眼力有限,看不清楚是什么人,扬起的沙尘远远的都能看得清楚,不由的皱了皱眉,“前面有十几匹马,咱们速度若是快了,就要吃人家的黄沙了。” “我看看。”叶溟轩立刻凑了过来,打开窗子,从窗子里往外探头,很快的又缩了回来,看着梓锦跟廉王妃说道:“前面是有人,黄沙遮挡,并看不清楚是什么人。但是鲜衣怒马,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 廉王妃就隔着车帘吩咐外面的奴婢,“速度慢一点,幸好风不大,不然真的要吃人家的黄尘。” 车帘外的奴婢立刻应了声,梓锦就觉得马车没那么癫了,笑着说道:“姑姑,你去清水庵,真的是要静谧师太给你瞧瞧身子么?” 梓锦一脸的笑带着小狐狸的狡猾,廉王妃心情大好,就说道:“这是其一。” “那其二呢?”梓锦故作好奇地问道。 “其二么……”廉王妃故意卖起了关子,梓锦就一直说好话哄着她,叶溟轩在旁边敲边鼓,一时间马车里也是其乐融融。廉王妃不在捉弄二人,随意的说道:“说起来还是托了锦丫头的缘故,你不是跟那个素有江南第一美人之城的李素宁起了南北之争吗?听说李素宁跟静谧师太关系匪浅,我过来瞧瞧。” 说到这里廉王妃倒是神色有了几分正经,笑着看着梓锦说道:“你小小的丫头,歪道理倒是一大篇,寻常小儿女的口角居然也能扯上国家大事,倒是稀奇。这十几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古灵精怪又刁钻的小姑娘。姚尚书最是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 “姑姑,俗话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我就是那一样米中化出来的其中一种人,只不过我太引人注目了,所以才让大家都知道了。”梓锦故意抬着圆润的下巴,一脸傲娇的小模样,滴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幽光。 廉王妃就笑了,叹道:“我小的时候可没有你这样享福,那个时候我在乡下,家里又穷,纵然如此可我依旧是我们那一片最享福的姑娘家。我母亲跟三位哥哥都是拿出最好的东西给我,渐渐地我就养成了跟你差不多的性子,说起来那个时候我比你还要霸道些。毕竟是在乡下,受的约束更少。小的时候伴着男装,跟这个哥们下河摸鱼,跟着母亲下地干农活,吃了很多苦却很欢乐,那个时候没觉得苦。” 梓锦还是第一次听到廉王妃说起以前,就道:“王妃真厉害,居然还女扮男装,我要这样做我爹爹会打断我的腿,我也只能想想罢了。” “改ri你去我的马场,我给你备了男装让你新鲜新鲜。”廉王妃笑道,转头看着窗外,又道:“说起来我的马场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等有时间的时候我带你去看看。京都的姑娘家都太娇贵,骑马?人家才看不起这样的行当,坐轿才是尊贵的。” 听着廉王妃话里的讥讽,梓锦想着难怪廉王妃年轻的时候在京都也是一号人物。从乡间长大的,没受过什么约束,自然是肆意妄为的,可是后来平北侯立下赫赫战功,连带着整个叶家水涨船高,一脚踏进富贵门,这规矩自然就多了。梓锦虽然没有亲见,可是想着那个时候王妃应该是没少受别人的耻笑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时到今日还念念不忘。 几个人说这话就到了清水庵,叶溟轩亲自下了马车,给两人放了踏脚凳,扶着廉王妃下了马车。廉王妃纵然是再洒脱,在这里也是要遵守世家规矩,不能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只能规规矩矩的踩着抬脚凳下了车。 梓锦仗着年纪小,却没顾忌,纵身一跃就下了马车,引来周围无数人侧目。梓锦嘻嘻一笑,拍拍双手也不以为意,笑米米的看着众人,廉王妃抿着嘴直笑2,梓锦故意压低声说道:“姑姑,我这一跃漂亮吧?” “漂亮极了。”廉王妃的心情更好了些。 静谧师太众人在就在山门口等着,此时见到廉王妃一众人驾到,忙应了上来。两下里见过,静谧师太就面带难色的说道:“王妃,有件事情实在是对不住了,今儿个本庵本来是封了庵只留给您的,可是京里又来了几位贵人,小庵实在是得罪不起,只能让他们进去了,还请王妃赎罪。” 廉王妃一众人一愣,梓锦就看看叶溟轩,两人突然间就想起了那十几匹马。 廉王妃神色淡淡的说道:“哦?不知道来的是谁?要是世家夫人跟姑娘都要提前派人来打点的。” 世家大族的夫人跟姑娘出行,自然不会说走就走的,而是要提前几天跟庵里说好,确定当天没有其他人冲撞,这才能出行。就是上一次梓锦跟着姚老太太还有叶老夫人来清水庵,也是提前几天就安排好的,那两天也是封了庵的。 因此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实在是令人惊讶了。只能说那十几个人不知道真的是巧合遇上,还是故意而为之了。 这一刻,梓锦的心里突然间就有了那么一点点警惕。 接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叶溟轩伸手握住梓锦的手,朝着她眉眼一弯,压低声说道:“有我呢。” 梓锦嘴角一勾,点点头,却没说话,只是伟伟的挣脱了叶溟轩的手掌,佛门清净地啊,注意影响,注意影响。 叶溟轩收回手,也没不高兴,只是把眼神落在了静谧师太的身上。此是静谧师太正跟廉王妃解释:“……个个都骑着马来的,架势极大,虽没言明身份,瞧着也不是好惹的。小庵实在是得罪不起,还请王妃见谅,贫尼已经准备好了清净的院子,不如王妃先去小憩一下,也许等解解乏那些人就走了。” 静谧师太也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倒霉,本来是拒绝过的,只是那些人态度极强硬,他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而且有一个的香囊居然还带了点点明黄的线,明黄线可是皇家专用的,因此更不敢得罪了。 廉王妃这个时候就说道:“既如此也只能这样了,先带我们过去吧。”廉王妃本想要发作的,不过听着静谧师太的言语中这些人不是好招惹的,她也想看看究竟是是些什么人再作打算。 一行人迈着台阶一步步的往上走,到了山门前,刚喘口气,就瞧见庵门突然涌出来一群人。 两下子里都是猝不及防,一时间愣在那里,这抬眼望去,梓锦好半响没合上嘴,什么叫做狗血啊,什么叫做猿粪啊。立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秦时风兄弟几个! 廉王妃轻笑一声,“我当谁呢,原来是你们几个,难怪静谧师太不敢拒绝了。” 秦时风、秦召立还有秦凤麟忙上前来,朝着廉王妃行半礼,“见过王妃。” “这可当不起,快起来。”廉王妃笑着说道,嘴里说着当不起,却没有伸手去扶,论起辈分来,廉王妃还是这几个皇子的婶婶呢。 这边见过了,梓锦就跟叶溟轩上前行礼:“见过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 秦时风居长,笑着说道:“出门在外不用这么多礼,起来吧。” 梓锦这才站起身来,抬着眼瞧着眼前的三人,虽然是换了寻常的衣衫没穿皇子装,但是衣料绣艺都是极好的,也就难怪静谧师太不敢轻易的得罪了。梓锦想着这个时候静谧师太是不认识几个皇子的。 “静谧师太只是说今天这清水庵有贵人来,不成想竟是王妃,真是一家人了,这倒不用避嫌了。”秦时风带着浅笑,说话极是安稳,带着轻笑的面容格外的儒雅。 上一世的秦时风因为失去了阿若,整个人有些阴郁,这一世还没遇上阿若,就连笑起来都是这样的明媚,这是梓锦没见过的。 一行人边说边进了清水庵,静谧师太这才回过神来,没想到先前来的几个人身份如此的尊贵,眼中就是光芒频闪,伸手招来一个小尼姑吩咐几句,这才大步的跟了上去,那小尼姑得了消息立刻就出了山门,急匆匆地离开了。 既然没有外人,就索性都到了静谧师太给王妃安排的院子说话,一时间到也热闹。静谧师太让小尼姑奉上茶来,就识趣的退了下去。 “不知道几位皇子怎么会到了这里来,皇上可知道?有没有多带护卫?” 廉王妃既然遇上了总要多询问几句,毕竟这个时候的秦时风等人还没有成为大人。 秦时风还未说话,秦凤麟性子跳脱,就笑道:“不是城郊有暴/民吗?我们几个在京里也是无事,就想着出来见识见识。这才到了清水庵落脚,没想到就遇上了王妃。” 呃,梓锦听到这话又是一愣,就连叶溟轩也是一愣,叶溟轩就是因为暴/民的事情被平北侯打发来这里,没想到倒是误打误撞的遇上了几位皇子。 梓锦本来想要说话,又咽了回去,当着这些皇子的面还是老实点好,梓锦不想给自己招灾,也不想让人对她有什么过于美好的印象,桃花神马的还是远远滚开吧。梓锦倒不是自恋,这些皇子会看上她,而是不是有个穿越铁规则,还是避讳点好。穿越女主都是人见人爱的,梓锦不想人见人爱,当然也不愿意给自己拉仇恨值,人见人恨,所以就尽量的减低存在感。 “说来到巧了,我爹也是因为这个让我跟着姑姑上香呢,没想到倒是遇见几位皇子了。”叶溟轩笑着说道。 秦召立比叶溟轩大个两三岁,这个时候就忍不住的笑道:“难不成平北侯想让你一个毛头小子来保护王妃不成?” 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总听着有那么点不对味,叶溟轩神色不变,眯着眼道:“二皇子有雅性不如咱们较量较量,溟轩虽然不能勇冠三军,寻常三四个人也是能打得过的。” 秦凤麟倒也不傻,他比秦召立小一点,又比叶溟轩大一点,这时插嘴说道:“佛门清净地岂能比武,等改天闲了,你们再好好的切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回了京想见一面也不容易,切磋个神马。 见场面有些尴尬,廉王妃不想生事,尤其是沾惹到皇家,就转头看向秦时风,“大皇子,不知道这些暴/民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又不是荒年,也没有繁重的赋税民不/聊生,这是闹的哪一出?” “听说是云苍山的山匪闹得,平北侯已经带兵过去了,想来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秦时风顺手一指,道:“云苍山就距离清水庵只有十几里地,所以我们才在这里落脚,虽不能亲自剿/匪,总能看看一长见识。” 十几里地?十几里地是个什么感念?那就是坐出租车只有不到五分钟的路程,骑电瓶车也只需要七八分钟,第一次梓锦觉得距离原生态的战场好近啊。 廉王妃却是一愣,转头看着梓锦,心里有些后悔不该带着梓锦前来,没想到居然会落进危险之地,想了想就说道:“溟轩,你带着锦丫头先回城,这里太不安全了。” “不行!” “不行!” 梓锦跟叶溟轩异口同声的说道,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一眼。 秦召立此时说道:“倒是心有灵犀。” 话音怪怪的,梓锦瞥了他一眼,并不搭理,转身看着廉王妃说道:“姑姑,我可不是那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呢。更何况有平北侯在这里一定安全得很,我才不走。我不能保护您,总能跟您做个伴。要走咱们一起走,我可不会夹着尾巴逃回去,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哪。”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叫做夹着尾巴逃跑。”廉王妃就笑了,随口说道:“不走就不走吧,想来有我在别人也伤不了你。”幸好出门的时候带了护卫,廉王身边的护卫人数是少,可是个个都能以一敌十。 叶溟轩这时也说道:“就是啊,爹爹让我来是为了什么?你把我撵回去了,我才是没脸见人了。姑姑,你就放心吧。” 秦时风的眼眸轻轻的扫过叶溟轩信誓旦旦的脸,嘴角缓缓一勾,虎门无犬子? 秦召立的眸光也是转来转去,落在梓锦身上的居多一些,秦凤麟却是一直往门外看,似乎现在就想要骑马去前面看看一般。几个人随意的聊着天,梓锦心里转来转去,却想着她进大门的时候,似乎记得静谧师太唤了一个小尼姑出去了,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想到这里,梓锦心里就有些不安,正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外面有说话声传来,似乎事情了争执,廉王妃眉头轻皱,转头看着身边的嬷嬷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嬷嬷应了一声,抬脚就去了,一时间厅里就安静了下来。很快的那嬷嬷就转了回来,回大厅里低头说道:“回三位皇子,王妃的话,是大理寺卿李大人的侄女在外求见。” 梓锦这次真是唬了一跳,李素宁?这厮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这样的地方也能偶遇?太神奇鸟! ************************* 六千字更新完毕,亲们久等了,明天继续·周末愉快,家庭主妇的周末格外忙碌啊··o(╯□╰)o 354:下手不留情 354:下手不留情    梓锦心里这般想着,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忽地又想起来被静谧师太差走那个小尼姑,看来是李素宁本来就在清水庵附近,静谧师太早就知道廉王妃要来,这是提前安排好了的,是想让李素宁博得廉王妃的好感,进而一步登天? 打得好算盘,只是没有想到今天来的不仅是廉王妃一行,居然还有几位皇子,这样的话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梓锦心里暗暗的冷笑一声,人啊,只要工于心计,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静谧师太也算是真的为李素宁尽心竭力了。 梓锦抬头就看向廉王妃,她是不希望廉王妃见李素宁的。毕竟在这里还有秦时风,有些事情梓锦不希望重复上一世的轨道,而是希望在原来悲剧的基础上,平行开另一条线,坏人得所报,好人自幸福。 廉王妃的眉头轻锁,让人看不透她这个时候在想什么,梓锦不能等着廉王妃开了口让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得故作生气的说道:“真是晦气,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上这个李素宁。” 梓锦跟李素宁不合的事情人所周知,梓锦的脾性又是个霸道的,这个时候这样抱怨一句,也没人觉得奇怪。 廉王妃侧头看着梓锦,忽然笑道:“你不想见她?” 廉王妃的笑容很暖,眼神很温和,梓锦却觉得有些战栗,但是依旧用力地点点头说道:“不想,有句话叫做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可不想跟这位李大姑娘在大家面前失礼。姑姑,你身份尊贵,虽说是出门在外,难不成有人求见就能见到您的?也太容易了些吧,不知道还以为您整日没事干,只等着见人呢。” 这话酸不溜秋,夹枪带棒的,明摆着就是不喜欢廉王妃见李素宁。 李素宁跟静谧师太是个聪明的,自然不能让李素宁打着见几位皇子的名头。开口求见廉王妃,却是连几位皇子都见到了,虽然说几个人年岁不是很大,但是却也不是不知人事的年岁,见到美人总会有那么点的心旌意动。如果这第一次见面就能留下个好的印象,这以后做起事情来可就是容易多了,几位皇子还没分府依旧在宫里住着呢。 梓锦这个时候也不怕自己名声有损什么的,没有什么比阻止李素宁进宫更重要的。 廉王妃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扫了众人一圈,这才转过头对身边的传话嬷嬷说道:“就说我一路疲累已经歇下了,李姑娘有心了。” 那嬷嬷立刻就去出去了,梓锦这才笑了起来,眯着眼睛说道:“姑姑,你真好。我爹爹说爱屋及乌,今儿个我算是知道了,果然是爱屋及乌呢。”说着眼睛就从叶溟轩的脸上快速的扫过,没有寻常女子的娇羞,却多了坦率的可爱。 廉王妃抿嘴笑了,“你不喜欢的,我自然不会让你碍眼,这下可开心了?” 梓锦十分殷勤的给廉王妃捶腿捏背,一副谄媚的笑模样,倒是让廉王妃受宠若惊,直笑,“没想到还有这般的好处等着我呢……” 秦时风看着梓锦圆滚滚的小身板不由得一笑,眼神逐渐幽深暗沉,渐渐地恢复平静。秦召立只是淡淡的看着这一幕,手里把玩着粉彩缠枝水草纹的茶盏,只是那茶已经凉透了。秦凤麟就恨不得立刻飞出去,纵马去前方看一看,心急难耐的样子,颇坐立不安。 很快的那嬷嬷就回来了,在廉王妃跟前低声回道:“李家姑娘虽未纠缠,却也没有离开,就在距离咱们不远处的禅房落脚,说是等王妃醒了再来请安。” “倒是个极有规矩的。”廉王妃淡淡的说道,垂眸看着正在给自己捶腿的梓锦,眼睛一闪一闪的有光华闪过,却没在说话,只是神色暗了几分。 秦时风几个跟叶溟轩聊得正开心,不过是叶溟轩要去军中的事情,叶溟轩要参军,京里突然少了叶三少,自然是有人要问的,瞒也瞒不住,索性也不瞒着,叶溟轩简略的说了一下自己的雄心壮志,末了叹息一声说道:“我爹说,你以为当兵的跟你一样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不省人事的,你这样的把你扔军营里没几日就脱层皮。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当年我爹能从军中扬名立万,难不成我就是个熊孩子了?我是一定要给我爹看看,我也是个长志气的。” 叶溟轩努力扮演的是一个被手握重权的爹爹瞧不起,壮志未酬的热血青年,就好像跟平北侯置气一样才参军,那眼神那动作那神情,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 秦召立就接过话去说道:“军中素来是苦地,不是京中这样繁华,每日的操练就不是你能受得了的,我看还是算了吧,何必给自己找罪受,你看京中哪一家的少爷还受这份罪的,将来自有前程等着你。” 秦召立是不支持叶溟轩去军中的一味的在一旁阻拦,话说得极漂亮,一副为叶溟轩着想的样子。秦凤麟却嚷着跟叶溟轩一起去,让叶溟轩头痛不已,他去参军怎么能带一个拖油瓶还是皇家的拖油瓶,自然是不行的。 从头至尾秦时风一句话没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说他们的,梓锦跟廉王妃说她们的,一一时间屋子里还真是热闹。又过了好一会子,静谧师太亲自来请廉王妃去烧香,众人这才散了。 几位皇子自然是惦记着暴/民的事情,蠢蠢欲动要去看个究竟,叶溟轩也有心去瞧一瞧,四个人低声商议。梓锦不想跟静谧师太在没决斗之前有太多的交集,要是敌人太了解你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因此自己并不曾跟着廉王妃去拜佛。虽说年岁小,可也不能就这样跟几个皇子在一起,索性一个人逛起了园子,清水庵收拾的越发的有韵味了,走在其中心情倒是好了几分。 如果……没有偶遇李素宁的话,走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看,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但是再见李素宁梓锦首先注意到的却是她身边的丫头,虽然那丫头低眸垂首很是安分,静静地立在李素宁的身后,但是……依稀之间,梓锦似乎就瞧见了几分自己长大后的模样,心口就好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揪了一把。 阿若两个字,就像是野草一样,一下子从自己的脑海子里蔓延疯狂的长大,让梓锦的呼吸都不由得窒息。 关于阿若,梓锦听到过无数次,幻想过无数次,什么样的女子能让秦时风那样的执着,那样的深爱。此时远远的看着那样一个娇弱的身影几乎不存在一般的立在李素宁的身后,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对梓锦的生活有过巨大的影响,若是第一次相见,梓锦绝对不会去注意这样一个低调的丫头,绝对不会去注意的。 可她,真的出现了,就这样毫无准备的出新在梓锦的眼前。梓锦的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诡异,前世心心念念想要见一眼的玉人,只可惜斯人已逝,不曾想世事变幻,居然还能亲眼一睹她的真容。 这个让秦时风心心念念挂着的女子,就那样安安静静,毫无存在感,难怪后来纵然是宁妃得宠,这样姿容的女子能够在后宫生存,这跟她的低调一定脱不开的关系,真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梓锦的眼神或许太过于专注,本来垂着头的阿若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梓锦。因为是迎着光看过来,一双水眸不由的眯了起来,在这金色阳光下,纵然是粗衣布裳,却也遮掩不了如玉的光华。 突然间想起秦时风前世的一句话,你跟阿若说起来并不是十分的相像,可是你站在哪里无端端的就会令人觉得很像。而此时,梓锦看着阿若,恍恍惚惚的似乎真的像是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一般,嘴角不由的就勾了一个笑容。 李素宁这时注意到了梓锦,梓锦的眼神也从阿若身上收了回来,四目相对。 此时的阿若,却是好像松了一口气,心口砰砰直跳,眼前不用远处的那个小姑娘,那眼神就让她觉得压力倍增。明明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纵然是穿着华服,可是那眼神里的东西丝毫不是因为衣裳首饰的华贵给人带来的压迫之感。这样的眼神……就好像是,好像是深潭之水,冰冷沁凉,却没有敌意,只是……那眼神深处滚动的是什么呢?为什么阿若觉得的自己好像读到了哀伤,这个女娃娃真是奇怪。 不过梓锦收回了目光,阿若还是松了口气的,复又盯着脚尖不在有任何的动作。 “姚五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李素宁淡淡的笑道,少了一分剑拔弩张,多了几分温柔。 阿若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居然是把自家小姐弄的狼狈不堪的姚五姑娘姚梓锦!不由得又抬头看去,此时梓锦嘴角已经勾上最是天真无邪的笑容,眼眸深处全是金色的光芒落进去的点点星光,吸引了人的心神。 梓锦往前又走了几步,笑嘻嘻的看着李素宁,眉峰一挑,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李姑娘今儿个真是幸运,我姑姑分明已经下令封了山门,没想到李姑娘还能走得进清水庵,真是奇事。” 既然李素宁抱着不单纯的目的进清水庵,梓锦就没想着给她留颜面。这话说的就有些刻薄,一来是指责了静谧师太的失职,二来也是讥讽了李素宁的钻营。 李素宁的神色微变,艳丽依旧的容颜,瞧着梓锦,眉峰一挑,徐徐说道:“五姑娘误会了,我并不知道今日清水庵会封山门,前些日子我在清水庵许了心愿,今儿个是来还愿的,仅此而已。” 真话假话一辩既知,梓锦轻笑一声也不反驳,歪着头故作娇蛮的模样,笑道:“原来是这样啊,可见这世上的事情真是山不转水转呢。” 李素宁脸一下子涨红了,捏紧了帕子,纵然是做了好准备,可是被梓锦这样讥讽,心里总是有些难受的,咬着牙却不能反击,她得忍辱负重。静谧师太说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她不能胡来。 想到这里,实在是不想跟梓锦继续说话,索性转身欲走。 “这位姑娘是李姑娘的丫头吗?我瞧着倒是跟李姑娘眉眼间有几分相像呢。”梓锦终究还是要出口确认一下,纵然心里已经觉得八/九不离十是阿若,只是没有一个确实的答复,心里总觉得没有底。 李素宁很显然并不喜欢梓锦这句话,面色微变,被人说一个侍女跟自己容貌相像实在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叫阿若,是我们姑娘贴身丫头。奴婢自幼在山间长大,哪里敢跟我们姑娘相比,奴婢这等粗言陋目实在是污了姑娘的眼睛。”阿若的身躯又弯了几分,音带卑微的回答。 不晓得为什么,梓锦看着阿若那弯着行礼的身姿,突然间就觉得堵得难受,她不是想真的为难阿若的,只是……心里突然又那么点不痛快,对阿若,她的确是不喜欢的,这样一个给她生活带来阴影的人,可是梓锦也知道阿若并没有做错什么,梓锦不过是迁怒罢了。 微微的有些后悔。 “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不用紧张。好好的陪着你家姑娘散步,不该去的地方一刻不要走错了。这清水庵不仅有王妃一行,还有几位男客呢,这要是……传出去李姑娘可是要候选的人,总不是好事。”梓锦为了弥补自己的歉意,故意提醒阿若,端看阿若怎么做了,如果是个聪明的自然会劝着李素宁。 梓锦这才转身走了,忠言已说,李素宁要是不能执迷不悟,可就不怪她了。 直到梓锦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阿若才收回眼神,转头看向李素宁,酌量一番还是说道:“姑娘,姚五姑娘这话倒也没错,不如咱们回去吧。安安静静的等着参选不是更好吗?凭着您的姿色万万没有落选的,又何必……何必听别人的摆弄?” “你知道什么,这参选的名门闺秀多了去了,哪一个不比咱们有权势。王昭君那般美貌也被冷落在后宫无人知道,若是没有无人相助,我便是花容月貌,也未必能进了宫门。阿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这样的话不要再提,不然我就赶你回去。”李素宁冷冷的说道,目光中透着坚毅。 阿若眼中多了几分思虑,自己小姐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但是还是又劝道:“虽说如此,可是您毕竟有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声,谁又敢这样做手脚?奴婢冷眼旁观,这个静谧师太绝对不是您能掌控的人,她能将您送进宫,您就有把柄在她手里,将来在宫里难免会被她掌控。姑娘,我不懂大道理,可是有件事情也知道的,天底下做丈夫的没有谁愿意自己妻妾联合别人算计他的。临来之前,老爷让我跟您说,实在是不行就会江南别为难自己。” 李素宁神色一楞,望着碧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点缀其上,让人的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可是……李素宁还是说道:“我自有打算,你不用多言。” 阿若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嘴角微张,却终究没有再说一个字,能劝的都劝了,做那人上人的愿望,自己姑娘从没有歇过心思的,她能做的就是陪着她走过参选之前的这段路,至于以后……她做人奴婢的,能尽的心都尽了,也没什么愧疚了。 叶溟轩跟着三位皇子终究还是骑着马去暴/民动乱的地方走了一趟,回来后秦凤麟满脸的兴奋,梓锦不一会就从他的嘴里听到平北侯如何的天纵英才,如何在短短的数个时辰之内就压住了暴/乱,那临危不乱,沉着应对的大将之风被秦凤麟渲染的恍若天神一般。 “这么说危险就没有了?”廉王妃笑着问道,自己哥哥这般的英明神武,自然是与有荣焉。 “有个匪首溜了,不过平北侯已经派人追捕,想来很快就能捉到的。”秦时风笑着说道,亲眼所见眼中还是带着敬佩之色的,平北侯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园子里种满了各色花卉,众人立在这园子里只觉得心情越发的好了。 叶溟轩笑着站着梓锦身边,梓锦压低声音对他说了自己遇见阿若的事情,叶溟轩神色也是有些古怪,压低声音说道:“上一世想见也见不到,这一世倒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了。跟你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梓锦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缓缓的说道:“不是十分的像,可就是那时大皇子说过的一句话,她站在那里,我打眼望去,就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叶溟轩一愣,随即捏捏梓锦的手,“赝品就是赝品,你不用心里不舒服,她是她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 “我倒觉得这个阿若比李素宁可聪明多了,是个机灵的。只可惜没跟了好主子,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梓锦摇摇头,随即又道:“你说咱们阻止了李素宁进宫,阿若的命运会不会也变了?” 叶溟轩还没回答,忽然就听到一个娇娇柔柔的声音传来,“民女李素宁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她终于还是出来了,梓锦摇摇头,看着叶溟轩说道:“又是一场好戏。” “也许是白忙一场呢。” 两人相视一笑,梓锦转身立在廉王妃的身边,面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眉眼间满是亮堂堂的神采,这样时时刻刻精神十足的才是这个时空的姚梓锦,虽然也有疲累,却是甘之如饴。 廉王妃虽然是叶溟轩的姑姑,可是梓锦毕竟还没有嫁进叶家。李素宁第一次求见王妃的时候,被王妃托词拒绝已经是给梓锦面子了,这次却不好直接摆脸子,毕竟好歹李素宁也是苏州知府的女儿呢,头顶上还担了一个江南第一美女的称号,万一进了宫成了宠妃,廉王妃也不能随意的树立敌人的。 “原来是李姑娘,快起来吧。”廉王妃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就疏远得很,远没有对着梓锦的时候真情实意。 梓锦瞧着心里还是很满足的,对于一个刚熟悉过来的陌生人,廉王妃对自己的确是不错了。 阿若依旧跟着李素宁,依旧是垂着头,力图让她无存在感。梓锦就可以的去看秦时风的眼神,却看着秦时风正在跟秦凤麟说话,突然间就转过头来,梓锦来不及躲,两人的目光就对上了。梓锦很快的就让自己做出一个鬼脸,带着大大的笑容,活像小孩子一般,秦时风就浅浅的笑了,朝着梓锦轻轻的点头,却对廉王妃告辞。 毕竟有了陌生女子在场,他们几个男子总要回避的,男女授受不亲,纵然这个女子是江南第一美女,但是是要进宫选妃的,自然是要避讳的。 廉王妃就答允了,秦时风几个就大步而去。梓锦扫向李素宁的面容,不出意外的看了几许失望。 廉王妃没有介绍秦时风几人的身份,李素宁就算是知道也不能点破的,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李素宁实在是太天真了,想着要引起几位皇子的注意力,却不知道在天家一言一行都是极谨慎的。皇上的候选妃子,做儿子的是不能多看的。连李素宁都没有看一眼,更不要说站在李素宁身后的阿若了。 这一世是秦时风跟阿若的第一次会面,却是这样的收场,梓锦一时心里有些感怀。 错了轨道的爱情,不知道还有没有相交的可能,这一世阿若跟秦时风可还有比翼双/飞,心有灵犀的爱情? 廉王妃自然是看到了李素宁眼中的失望,心里就叹息一声,此女心术不正,若是真的被选进宫,只怕是祸不是福。相到这里廉王妃带着柔柔的笑容,缓声问道:“李姑娘今天怎么也会想到来清水庵?可也是慕名而来?” 梓锦的一颗心蹦蹦直跳,廉王妃这是要出手了吗?突然间整个人都有些兴奋,不由的就握住了叶溟轩的手,两人四目相对,眉眼带笑,心情都格外的兴奋,好戏自然要好好的看看。 今天保底六千字,刘lgf的生日加更一千字,祝大家周末愉快,今天周末实在是太忙了,明天给大家补更推荐票加更哦,爱你们!话说做一天的推荐票真的很少啊,几乎没有过千,乃们都出去玩了吗?o(╯□╰)o 355:人贵有自知之明 355:人贵有自知之明    【更新通知】今天保底六千字,补昨天刘lgf生日加更一千字,昨天以为加更了,结果我看错字数了,只写了六千字,晚上回家的时候太晚了,就没来得及补更,今天给亲爱滴补上哈,丽然kkxx1155、maomaocat、wihtney生日加更,虽然提前很多天,某香有时间就先为大家加更了,爱你们!祝大家生日快乐,开心幸福,爱你们!最后【推荐】【留言】【收藏】【订阅】一条龙哦,拥抱大家! 李素宁说起来也是个聪明的人,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盘算,此时听到廉王妃的话,就格外的谨慎,带着委婉的笑容,柔声说道:“回王妃的话,素宁听人说清水庵极是灵验,因此入京之后就来过这里许愿,今儿个是来还愿的。只是没有想到会遇上王妃,本来封了庵的,静谧师太是看着民女辛苦而来,这才开了方便之门,还望王妃不要责怪,要怪就怪素宁才是。” 回到了正道的李素宁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就是梓锦也是佩服的。 廉王妃就道:“原是巧了,怪不得你。” “谢王妃体谅,素宁一颗心这才安稳落地。”李素宁垂眸诚挚的说道。 “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廉王妃浅笑,抬起脚步缓缓地往一旁的石亭走去,一行人立刻就跟上,进了亭子,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笑道:“坐吧。” 梓锦跟叶溟轩自然是在王妃跟前一左一右一边一个,李素宁先是谢过了廉王妃,这才坐在下首,温柔知礼,一走一动之间,颇有江南女子娇柔的媚态,看着就是养眼的神/韵。 说梓锦跟李素宁长得相像,其实两人猛一看比较像,可是细细看去却是丝毫不像的。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观望,便是上一世的姚梓锦,温柔大方知进退,容颜俏丽赛精灵,跟李素宁的艳冠群芳却是南辕北辙。其实追根究底,在皇帝的眼睛里,李素宁也不过是跟杜清怡相像,而梓锦并不是像李素宁,而是跟杜清怡也有几分神似。梓锦跟李素宁其实都不过是杜清怡的影子,并不是完全的相似,也许是五官中哪一个地方比较相像罢了。 “李姑娘初来京都不久,倒是知道清水庵这地方,我在这京都住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最近才知道的。”廉王妃道。 李素宁心神一凛,想了想极为谨慎的说道:“回王妃的话,素宁来到京都,寄居与叔叔家,婶娘怕我寂寞特意邀请过交好之家的女儿前来说话,一来二去的素宁这才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心里想着这清水庵如此灵验,就想给我爹爹求个平安符,也希望我爹爹能够身体康健,做女儿的不能再跟前伺候,心里着实愧疚。” 梓锦这个时候轻笑一声,瞪大眼睛看着李素宁,面上一片疑惑,有点烦恼的说道:“都说父母在,不远游,既然李姑娘放心不下李大人,真的一片赤诚孝心,就不该参加什么选秀,在李大人跟前侍奉汤水才是真的。如今出来了,却有这样说,总是……” 廉王妃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梓锦,这丫头真是个记仇的,捉到空子就排揎李素宁。 李素宁神色微变,不过在廉王妃面前,她自然是要保持形象的,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徐徐说道:“姑娘说的是,按理说素宁是不该远离故乡,只是……父命难为。” 好一个父命难为! “原来是这样啊,李大人还真是忠君爱国。”梓锦轻哼一声,面带不屑,那里面的讥讽却是谁都听得懂的。送女儿进宫,最终还不是为了权势?都说这个李大人为官清廉,梓锦估摸着这话可真不好说。“听说李大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在苏州颇有清誉呢。” 话一点点的透上来,那滋味就像是泡茶,万般功夫使下去,才能泡的茶香来。 这话深深浅浅的,一点点的渗进人的心里,到了功夫就能见功效了。梓锦琢磨着要是自己只顾着说别人的坏话可不好,首先就会在王妃这里落了下乘,廉王妃看着对自己极好,那也是看在了叶溟轩的颜面上。自己性子活泼捎带着霸道,很像王妃年轻的时候,这一点自然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可是若是是个不讲理的,混闹的,就不会讨好了。 梓锦只记得一点,梓锦就算是胡闹,也一定要闹得有理有据,别到时候捋起事情来倒把自己埋了进去,就不值当的了。 因此梓锦并不会张口就说李家父女的不是,而是略带着淡淡的讥讽往正面上说,但是聪明人都能听出这里面的不是了。 要说起来这京里的女人就有一件子好处,那就是有耐心去做水磨工夫,这挖坑给人跳的本事,梓锦算是见识的多了。别的不说只看莫姨娘得宠的时候,随随便便的眼珠一转,伸手就是一个坑,海氏就掉下去了。 梓锦早先就在王妃跟前说过不喜李素宁,这个时候也不假装和善,更何况梓锦也没有诬陷使什么下作的手段,不过就是使劲引着王妃看到李素宁伪善的一面,这就成功了。 廉王妃也没看向梓锦,只是看着李素宁的眼神又淡了些,正在这个时候静谧师太带着几个小尼姑来了。 王妃就笑道:“师太忙完了?” 静谧师太单手立于胸前,念一声佛号,这才说道:“让王妃久等了,只是每日的功课不好耽搁了。”说到这里一顿,看了一眼李素宁,这才又看着廉王妃说道:“本来今日是封了庵们的,只是这位李施主前些日子来许了愿,今儿个正好还愿,这件事情是贫尼疏忽了,还请王妃勿怪。” 这就赶着解释来了,梓锦冷眼旁观也不说话,心里冷笑一声。她想着廉王妃今儿点齐了兵马来清水庵,可不是只是喝茶呢,自己先稳着且等着看热闹,顺带瞧一瞧王妃的手段,早就听闻廉王妃厉害着呢,却不知道怎么个厉害法,正好见识一下,存了这个心,梓锦越发的稳住了,转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叶溟轩已经不见了,心里虽然有些好奇,但是知道叶溟轩不是不靠谱的人,也就没多心。 这边静谧师太说完了,就等着廉王妃发话,谁知道廉王妃并没有接话茬,反儿笑道:“听说师太精通相术,不如你给我这里的几个人看看,我们这面上可说了什么?” 廉王妃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眼之间全是一片雍容,随意的这么一句话,看着挺随便,倒真是让人不敢疏忽了去。 李素宁眼中亮光一闪,梓锦似乎捕捉到了些什么,眉头轻蹙,随即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真是好玩极了,原来是要弄这一套呢。 静谧师太倒是没有丝毫的异色,神情依旧如常,道:“王妃过赞了,实在是贫尼平日子里的一个消遣,倒没想到被人传得神乎其神。说不上精通,不过略通皮毛罢了。” 纵然是静谧师太如此谦虚,却还是躲不过给众人看面相,先从王妃看起,自然是满口夸赞。梓锦就心里暗道,真是屁话,如果面相不好能做到王妃的位置?能一人独得廉王的心? 满口的奉承之言,廉王妃也没多开心,只是淡淡的说道:“一把年纪的人了,黄土埋了半截,什么福不福的。” 静谧师太一时间就猜不透这位王妃是什么意思,心里惴惴的。听到廉王妃让她给梓锦相看,值得又把眼睛看向了梓锦。 梓锦抿着唇看着静谧师太,圆溜溜的眼睛就如同上好的黑葡萄,不停地在静谧师太身上扫来扫如,没得让静谧师太心里有些烦躁,却依旧耐着性子说道:“五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 “天庭饱满的是西瓜,地阁方圆的是蛤蟆,我又不是西瓜额头蛤蟆下巴,你做什么这么说我?”梓锦瞪着一双眼,此时冒着蹭蹭的小火苗,使劲的看着静谧师太。“听人家说但凡是术士给人相面,开头第一句必然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开始我还不信,如今果然信了。” 静谧师太惊得一张脸黑紫涨红,从来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但是廉王妃在这里她又不好发火,只得说道:“五姑娘,想面就是要看五官,这本是正理,贫尼说的一点也不假……” “假不假的我不知道,我只知师太跟大街上骗人银子的神棍没什么两样,怎么能张口就是这两句话呢?能不能换个新鲜的?”梓锦重重的叹息一声,“师太啊,其实骗人也是分境界的,您这样拾人牙慧不免落了下乘,要想出人头地,还需要多加努力啊。我一个小娃娃都知道的道理你还指望被人不知道?这也难度太高了点吧?我奉劝你啊,还是要多多读书,胸无点墨如何能骗人呢?” 梓锦颠倒是非偏偏说的有鼻有眼,其实也不能怪静谧师太,这件事情本来也没错,静谧师太说的不过是一个开头罢了,后面其实还有什么话的。但是梓锦要的就是这个与别人相同的开头,后面的不一样的也不需要静谧师太来说。毕竟自己的命运怎么能掌握在所谓的术士口中呢? 梓锦可不想静谧师太说出什么让人不舒服的话来,索性三言两语直接把人往死了挤兑。 这样的古灵精怪,别出蹊径,倒也让静谧师太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半张着嘴巴,颇有点可笑的痴呆样子。 廉王妃这是轻轻一笑,眼神在梓锦身上转了一圈,瞧着静谧师太说道:“师太,我看着也不用瞧了,就这样吧。” 静谧师太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苍白。须知道静谧师太能这样快的打开局面,跟她的相术有分不开的关系。对于这个静谧师太不敢说她有多精通的,但是也的确是下过一番苦功夫的,看人也有五分准。方才她细细看梓锦的面相,心里就有些吃惊了,本想着怎么样拐弯抹角的让廉王妃对梓锦生出嫌隙,没想到却被梓锦这样给破坏了。 静谧师太觉得自己也有可能学艺不精,但是她的确在姚梓锦的脸上看到了看不懂的东西,这样看不懂的东西,让她心有所惧。 现在听到廉王妃因为梓锦的三言两语就否定自己的本事,一时间有些着急了,忙说道:“王妃,贫尼不敢随意妄言,五姑娘不过是孩子,说话冲了些倒也无妨。只是贫尼瞧着五姑娘的面相跟旁人是有些不一样的。不知道能不能让贫尼看看姑娘的右手掌。” 梓锦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她是穿越而来的,难不成静谧师太真的有这个本事能看得出来?这样的事情能通过面相看出来?梓锦一时间真的有些看不透了,不过静谧师太若是说什么胡说八道的事情,她也不会放过她的。 想到这里,梓锦就笑着看着静谧师太,故作讥讽的说道:“师太这是看不懂我的面相,故而要看我的手相?听人说一个人的掌纹能看出很多的东西,不知道师太想要看哪一样?” 静谧师太听到梓锦的话,心里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抬眼看向梓锦,审度着梓锦的神色,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那张脸上明晃晃的笑容着实令人不舒服。 “五姑娘说的极是,贫尼正是有些不解之处,这才想要看看姑娘的手掌,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静谧师太已经恢复了之前冷静,淡淡的说道。 廉王妃这个时候不好替梓锦做主,故而没有说话。李素宁的眼睛在梓锦跟静谧师太身上来回摇晃,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一样,但是又说不出来,不过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她是一定会帮着静谧师太的,正要开口,袖子突然被人拽了拽,悄悄回头,却是阿若。 李素宁就有些不悦,阿若就好似没看到李素宁的不悦,开口说道:“姑娘,您的衣衫上方才不小心沾了土,不如奴婢扶您去换一换,仪态不雅,不好冲撞了贵人。” 李素宁最是爱美,闻言一看,果然微微曳地的裙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小片脏污,只得跟廉王妃告罪,转身去自己院子里更衣。廉王妃看着阿若的背影,眸光闪闪,随即平淡无波。 “姑娘,静谧师太跟五姑娘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嘴的好。”阿若伺候着李素宁换好衣衫,看着李苏宁急着往外走,忙拦住她。他故意弄脏李素宁的衣衫,不就是想要把她支开吗? “我现在静谧师太是一条船上的,难不成还要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这太夸张了,静谧师太老谋深算,就算您不帮忙她也定会平安无事。若是您强出头,您也看到了廉王妃对姚五姑娘喜欢得紧,这要是得罪了廉王妃……您进宫的事情就算是有师太帮忙,但是王妃要是横插一手,这也不好说。”阿若柔声劝道,趁机就扶着李素宁坐下了,她总觉得静谧师太不是个好东西,还是距离她远一点的好。 “……可我进宫,总要仰仗静谧师太的。”李素宁眉头紧锁,她并非是鲁莽的人,只不过跟梓锦是对头,一遇上她就难免激动,此时阿若一提醒,她倒是有些冷静下来。 “姑娘,我虽然进京晚,但是关于您的事情也知道的七/七/八/八,静谧师太跟姚五姑娘本就是不对盘的,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五姑娘是故意针对静谧师太。静谧师太是方外之人,姚五姑娘要整治静谧师太不好下手。但是五姑娘的爹爹是吏部尚书,要想对着您下手……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已经不是静谧师太能帮您的问题,而是您已经受到了静谧师太的拖累,奴婢想您还是跟静谧师太疏离的好。只要您跟静谧师太疏离了,安安分分的等着候选,姚五姑娘虽然是个霸道的,却不是蛮不讲理的,应该就不会针对您了。”阿若徐徐劝道,她自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早已经学得洞察人心,她是能看出来姚五姑娘并不是蛮横不讲理的,只要她们这一房避之锋芒,安分守己,想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但是李素宁心高气傲,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尤其是对着梓锦服输,简直就是要她的命。明知道阿若说的有道理,但是女人执拗起来的时候,都是不讲道理的,思量一番还是拂袖而去。 阿若面带郁色,追到了出来,斜倚着院门口看着李素宁的背影不由的感叹一声,真不知道以后的局面该怎么办。 “你倒是个机灵的,还能看的出姚五姑娘是个好的。” 阿若并不知道身后有人,猛的听到有人说话,还是个男人,就不由的唬了一跳,身子一颤,差点跌落在地。 阿若转过身来,她背光而立,那男子迎光而战,这一眼望去就不由的半眯了眸子。只见那人一身玄色直裰绣着云水暗纹,腰束锦带,锦带上垂着一块丝绦打着的玉璧。一头乌黑的长发束在紫金冠里,面容俊雅,姿态风流,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未笑,却让人觉得流波婉转间自带一股风华,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是随意的往那一站,就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光华都被他吸引了去,阿若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江南出才子,才子大多容貌出众,随着李大人也见过不少的人,可是那些才子中却没有一个能投眼前这男子的十中一二。 阿若跟着李素宁的时候一直垂着头,因此并不知道自己眼前的男子就是秦时风。纵然心口有些意动,但是面上却依旧维持着这么多年来养成的冰冷,淡淡的说道:“阁下是谁?这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别人的院子里岂是君子所为?” 秦时风又是一愣,他之所以出声,不过是觉得眼前这个小丫头很是机灵,说的话……有些意思,尤其是她的眉眼间倒是有几分梓锦的味道,这才颇有兴致的现了身,没想到这女子倒是没跟别人一样对着自己失态。秦时风可是知道,每一个面生的女子初见自己总会有几分惊讶,毕竟秦时风对自己的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 哪想到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这样冷淡,有点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秦时风没有丝毫想回答阿若问题的意思,直接转开了话题。 阿若只看对方的打扮就知道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半垂着眸掩饰自己的神态,良久才说道:“我还伺候我家姑娘。”说完就转身而去,既然好惹不起,那就躲着吧。 秦时风愣在那里,一时间经没有回过神来,原想着逗弄逗弄这个有趣的丫头,没想到倒是个带刺的。似乎比叶溟轩的小媳妇还有趣些……两人不仅长得有些像,这性子也有几分像。不过是一个张扬在外,一个高傲在内。 有一种女人,即便是没有华丽的衣衫为其增光加彩,纵然是粗衣布衫,也不能遮掩其光华。 秦时风翻过墙头,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嘴角噙着笑容,细细的回想这着这对主仆的话,听那意思这个李素宁好像跟静谧师太有什么瓜葛的,难怪姚家的小霸王这矛头指向了清水庵。 感情这是釜底抽薪啊!想起姚梓锦,秦时风的眉眼间就带上了暖暖的笑意,只可惜太小了,只可惜被叶溟轩下手快了。不过就算是叶溟轩不下手,她对自己而言也是太小了,若等她长大,自己的婚事怕是不能拖延那么久的。 真是君生我已生,君小我已大,虽相差几许年华,却是两个世界了。 不是不遗憾的,不是不难受的,只是遗憾多了些罢了。 慢慢的踱步出来,正遇上急急忙忙的叶溟轩走来,行色匆匆撞了秦时风。 “这是做什么这么着急,走路不看着点,幸好撞我身上,这要是撞在石头上,你那小媳妇可不愿嫁给个傻子吧?”这语气有点酸,秦时风想着终归心里还是不舒服的,能酸一把是一把。 “别说我是傻子,就是我瘫在床上,小丫头也不会不要我的。”叶溟轩相当得意地说道,眉眼间那叫一个流光溢彩,看的秦时风只想骂娘,你就得意吧你,没出息的显摆个什么,就好像别人没人要似地。 “这可未必。”咬着牙还是吐出这么一句。 叶溟轩自然是知道秦时风的不舒服的,笑米米的说道:“大皇子,你这是去哪里?”贼机灵的转开话题,总说自己媳妇,得不到的是好的,还是少招惹别人,免得给自己拉仇恨值,多不划算啊。 “我正有件事情跟你说,事关李素宁跟静谧师太。”秦时风犹豫半响,觉得虽然自己不能讲姚梓锦娶回去,倒也不能看着她被人算计,这是一种神马诡异的心态,秦时风自己也弄不清楚的。 “是吗?”叶溟轩的眼睛贼亮,压低声音问道:“你有什么秘密消息,若真有用,我记你个大恩啊。” 秦时风伸手在叶溟轩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看着叶溟轩呲牙咧嘴的模样,心里果断的平衡了。于是就把方才听到的话说了一遍,眉眼间隐有忧色。 “您听墙角啊。”叶溟轩咂咂舌头,哎呦喂,谁能想到堂堂的天家贵胄居然听墙角。 秦时风的嘴角一抽一抽的,这小子的注意力就不能正常点?果然是个欠抽的! 瞧着秦时风面色不虞,叶溟轩忙回归正传,笑米米的说道:“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不过没想到李素宁的这个丫头倒是挺有趣,居然不狼狈为歼。还大义劝主,回头收拾完她们的时候,倒是要给这丫头留个好去处。” 秦时风的眼睛就眯了起来,冷冷的扫了一眼叶溟轩却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弯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叶溟轩想着这辈子秦时风对姚梓锦是没什么bt的想法,那是因为遇上阿若之前先遇上了梓锦,而他跟梓锦接触的不多,也就没有爱情的产生,不过是微有好感罢了,他就琢磨着得利用这点好感把秦时风拉到他们的阵营里,这就算是长期投资好了,将来秦时风做了皇帝,他跟梓锦也能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想到这里叶溟轩的脑子就活泛起来,压低声音就跟秦时风低声数语。 秦时风神色有些诡异的变化,盯着叶溟轩说道:“还有这事?” “那是啊,不然的话我忙里忙外的是为了什么?再说了过两个月我就要进军营了,我还想着等我走后,还请大皇子看在你我兄弟的一面上,多多照应我家的闯祸精,要真是不小心惹下了什么大祸,您好歹支应着点去。总之,您答应了,这辈子叶溟轩鞍前马后的为您效劳了。” 这就是表忠心了啊,叶溟轩心里想着,媳妇啊,为了你我可真是豁出去了。 秦时风突然想笑,瞅着叶溟轩道:“你当这是立山头拉大旗呢?”不过秦时风也不是笨的,皇位之争早晚会激烈化,皇家素来是亲情淡薄,如果叶家肯帮他,叶家身后还有廉王府……这笔买卖赚了。没想到姚梓锦能让叶溟轩这样的死心塌地护着,念着,心里就好像不经意的啃了青杏,又涩又苦又有点甜。 “您就说收不收我吧?要收了我,今儿个咱就能让您立一大功!”叶溟轩贼笑,其实本来就是找秦时风帮忙的,没想到还另有意外收获罢了。 一更七千字奉上,下午还有一更,爱你们!(*^__^*)嘻嘻…… 356:昏迷 356:昏迷    谁又是笨的呢?男人没遇上爱情之前,权势跟富贵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是遇上了爱情,也有舍弃爱情的。叶溟轩这样的放低身段迎合秦时风,在前世是绝对不会的。但是现在他得学会卑躬屈膝,他得学会早早的给自己找一个稳固的靠山,什么样的靠山比未来的皇帝更有保障呢? 为了梓锦后半生的安逸幸福,这些都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只有失去过的人,才知道有的时候的委屈只为了更遥远的将来,他愿意去委屈自己,抱住她的爱人,抱住她爱人在乎的亲情。 秦时风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叶溟轩能为一个女子,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做到这一步,的确是很惊人的。更何况这个时候的叶溟轩虽然还没有气候,但是有长公主这样的母亲,平北侯这样的父亲,这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财富。 换位思想,如果他爱上一个女人,大约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的。所以反过来而言,一个男人有了弱点更好辖制,秦时风自然不会拒绝叶溟轩的示好,只是答应了的同时,隐隐约约的觉得好像什么东西从心里飘走了,淡淡的带着苦涩的味道。 这边两人说好了,还不等成行,就听到一个地方传来惊呼声,而这惊呼声……叶溟轩神色一变,梓锦。当下脚步一窜就往梓锦所在的地方奔去。 秦时风先是一愣,紧跟着也一溜小跑过去。 叶溟轩赶到的时候,只见梓锦的额头上满是鲜血,倒在地上,她的脚边伏着的同样是一身血迹的阿若,阿若的身子蜷在一起,微微的颤抖着。廉王妃已经比叶溟轩早一步将梓锦拥进怀里,满面的铁青,一叠声的让人去请大夫,凌厉的眼神扫向了一旁处于呆愣状态的李素宁,还有摇摇欲坠却依旧强撑着的静谧师太。 叶溟轩拿出帕子捂在了梓锦的额头上,一言不发,只是将梓锦从廉王妃的怀中接了过来,轻轻的拥在怀里,就像是易碎的宝贝一样。梓锦的面色苍白,呼吸浅浅的,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没有人比叶溟轩更害怕,因为叶溟轩知道他跟梓锦的回来本身就不是那样的纯粹,也许只要一点风险,就会消失在这个时间,再也寻不回来。 叶溟轩想要抱起梓锦,奈何身板没有张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如何能抱得动八/九岁的女娃娃,第一次叶溟轩恼恨自己怎么还没有长大。 秦召立跟秦凤麟赶到的时候,正看到秦时风从叶溟轩的怀里接过昏迷中的梓锦,大步的往梓锦跟廉王妃的院子走去。叶溟轩并没有制止,只是快步跟上,临走时看了一眼自己的姑姑,廉王妃轻轻的颔首,叶溟轩这才离开。 而,从头至尾,那个同样倒在地上的阿若却似乎被人遗忘了,就那样一身血色的伏在地上,呼吸轻浅,面色苍白。 廉王妃这是缓缓的站起身来,伸手探探微皱的衣角,淡淡的说道:“没想到师太居然还是个会功夫的高手,更没想到居然会在本王妃的眼皮子下伤了我的人。” 静谧师太想要说什么却又强忍了下去,此时廉王妃早已经让早就跟来的护卫将静谧师太看押起来,临走时说道:“若是锦丫头全须全尾的活过来,你这条命便能留下,若是锦丫头有个三长两短……”廉王妃没说什么只是那冰冷的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人心寒,颤抖。 “这师太是个会功夫,你们给我看好了。若是人不见了……你们也就跟着不见吧。”撂下这句话,廉王妃就立刻去看梓锦了。 护卫押走了静谧师太,静谧师太还想要给李素宁说什么,却看着李素宁摇摇欲倒的身子便住了嘴,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李素宁这才蹲下身子,伸手摇着阿若的身子,紧张的喊道:“阿若,阿若……你醒醒,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你醒醒,你醒醒……你要死了我可怎么办……” 阿若缓缓的睁开眼睛,刺眼的日光让她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但是还是第一时间说道:“姑娘,奴婢没事,只是伤了腿,大约是折了,您让两个丫头过来扶我一把吧。” 李素宁忙应了,扬声把自己的丫头喊来,三个人费劲了力气将阿若弄回了院子。只可惜阿若的伤腿没有郎中谁也不敢轻易地弄,阿若疼的直冒冷汗,却还要安慰一直哭泣的李素宁,“姑娘,您别难过,奴婢一条贱命,不值当得您哭。” “你……你要是成了瘸子,我会恨我自己的。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这样的。”李素宁虽然一直很高傲,可是对阿若这个服侍了她多年的丫头还是有些感情的,更何况方才若不是阿若,现在摔断腿的就是自己了。 阿若让另外两个丫头下去了,这才白着一张脸,对李素宁说道:“姑娘,现在您知道了吧,师太……她不是个好人。咱们回江南吧,京里是吃人的地方,连一个师太都斗不过,您进了宫又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家世强劲的妃子?更何况师太那个阴险的小人,方才就是想要暗算姚五姑娘却还想着一箭双雕让您当替死鬼,您又何必这样执迷不悟?回了江南,有老爷护着您,奴婢就算是断了腿,跛着脚也能伺候您,护着您,不让您被欺负了去。可是进了宫……便是奴婢这几分聪明也帮不了您什么,那可是一句话就能要人命的地方。”说到这里阿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有些喘,腿疼得厉害,却又不敢嚷疼,生怕自己姑娘又哭个没完,只能强忍着,可是有句话还是要说,“今儿个得罪了王妃,廉王又是圣上最喜欢的弟弟,有了这层关系,即便是进了宫……又能怎么样呢?一辈子不见天颜的妃子多了去了。” 李素宁的眼泪一颗颗的落在阿若的手上,“师太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只要皇上见我一面,必定会荣宠不衰……” “姑娘!”阿若几乎要哭出来了,“那静谧师太在这种危急关头都能让您当替死鬼,您还指望着进了宫她能护着您?她有什么本事能做到这个?若真是有这样的手段,她背后的主子何需要让您进宫做帮手?您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把刀啊。” 李素宁瞪大眼睛看着阿若,似乎不敢相信一样,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些?” 阿若再也不想隐瞒了,看着断了腿,万念俱灰,“师太跟您说的私房话在江南的时候我就偷听到了,所以我没有跟着您上京。是我自己给自己下了药躺在床上,您这才放了我不让我会跟着上京。” 李素宁一愣,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一折,面色就有些难看,瞧着阿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若眼角溢出一滴眼泪,徐徐说道:“我自小在姑娘跟前伺候,姑娘脾气虽然不好,可是待奴婢也没话说。偶尔虽然会罚奴婢,但是过后您总会找个理由弥补我,我知道您是嘴硬心软。可是您那么要强,总想着飞上枝头,奴婢却只想安安稳稳的嫁人生子,在姑娘跟前做个管家娘子,平安一辈子。后来知道您要进宫,奴婢阻止了,可是挡不住,我也是有私心的,就想了法子不跟着来。可是……老爷挂着您,又把奴婢找了去,老爷那样的人眼眶里都含了泪珠,奴婢不忍心,奴婢也的确挂念姑娘,我就怕您的性子会吃亏,思来想去还是连夜赶来了。如今奴婢因为有了私心,如今腿也断了,也遭报应了,可我还是希望姑娘能够回江南,姑娘,咱们走吧。您没看出来吗?静谧师太……不仅不是个好人,她藏着功夫咱们不知道,暗算不成反要伤您。如今她得罪了廉王妃,姚五姑娘昏迷不醒,死不了还好,若是死了……这样的人,您怎么还能招惹?姑娘,就当是奴婢求您了,咱们……回吧。” 李素宁看着阿若强忍着疼痛扭曲的脸,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我去求王妃让那郎中给五姑娘看完后过来给你接上骨头,你……我不能让你成了瘸子。” 阿若一把拉住李素宁,因为这个动作,疼的哼出声来,忙道:“别……别去……五姑娘昏迷不醒,。王妃必定一肚子火呢。您去了只怕是触了霉头,讨不了好。奴婢没事的,不过是一条腿罢了,无碍的……无碍的……” 阿若咬着牙说,怎能无碍呢?只是自己的腿跟姑娘的颜面比起来自然是姑娘的颜面重要。 李素宁却轻轻的推开阿若的手,大步的往外走去,以前的确是觉得阿若无关重要,可是这丫头刚才用自己命救了自己,她纵然是铁石心肠,也有几分软了。 颜面有的时候……也许没那么重要了! 一万字更新完毕,亲们久等了。关于涨价的事情,大家可以点击页面上方金榜两个字,里面有详细的解释。第一次让参加的时候,某香没有加价,就是考虑到亲们,这第二次上榜某香也不能拒绝了,还希望大家能够理解。金榜红文是对作者文字品质的一种肯定,也是对某香的一种肯定,希望大家能够理解。爱你们! 357:福祸相依 357:福祸相依    梓锦再睁开眼的时候,朦朦胧胧的又看到了自己那熟悉的床帐顶子,纷嫩的姜黄色上绣着淡雅的兰花。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她不是晕过去了,怎么这么会子功夫已经回家了? 喉咙干涩的难受,不由的哼了一声,突然帐子外面就有人蹦了起来,“小丫头,你醒了?”说这话帐子就被掀了起来,突然而入的光明让梓锦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梓锦相当的惊讶,如果这是自己的闺房,叶溟轩出现在这里不合理啊。 正想着叶溟轩已经手脚麻利的倒了水过来,递给刚挣扎坐起来的梓锦,说道:“死赖着不走,未来的岳父大人心软了,就让我守着你呗。” 苦肉计……这厮真是忒不要脸了,但是梓锦真的很舒心啊,很开心啊,很想笑啊。一笑突然就觉得额头上有些胀痛,不由得轻呼一声。 “又疼了?我去喊郎中。”叶溟轩急着就往外跑,梓锦喊都没喊住。 叶溟轩这一吵嚷,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梓锦醒了,很快的上至老太太,下至兄弟姐妹全都到齐了,围在梓锦跟前嘘寒问暖,各种慰问。梓锦瞧着双眼通红的老太太,看着神态有些憔悴的姚老爹,又看着也有几分倦怠的海氏,还有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是却是眼角乌黑的姚大哥,还有姚冰要月姚雪姚玉棠几个面上的神情都有些疲倦,一时间愣愣的,没想到她昏迷了这么一会儿,怎么一个个的都跟战场上刚回来的一样? 梓锦正要开口,姚老太太心肝肉的就把梓锦拥进怀里,“总算是醒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锦丫头,别怕,祖母陪着你呢。” 梓锦没等回过神来,就听到海氏捏着帕子说道:“锦丫头,你这昏迷的三天里老太太可没睡好吃好,你先劝劝老太太吃点东西吧?” (⊙o⊙)…三天?梓锦懵了,她睡了三天了?肿么这么久,她连一个梦也没做啊,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好香啊。 “丫头,你放心,爹爹会给你讨个公道的。”姚谦青着脸,握着拳,虽然是一介文官,也不是没有暴虐的脾气的。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更狠,话糙理不糙。 “你醒了就好了,廉王妃一天三回的派人来问,心里挂念得不得了呢,想要来看你,如今正抽不开身。”姚长杰淡淡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精光一闪,梓锦忽然就打了个寒战,大哥哥的口气有点可怕啊。 姚姚家几个姐妹兄弟轮番上阵慰问,姚冰虽然冰冷这个时候也化了几许,梓锦心里还好,自己受了伤大姐还能温暖了些,将来也好嫁人啊。姚雪捂着帕子一直抹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梓锦默了,二姐,人家还活着好好的呢。姚冰却是大笑一声,拍这进的肩膀说道:“醒了就好,我一个太无趣了你赶紧好起来陪我玩去。”梓锦默了,三姐……我是重病号吗,你有点自觉好不好?姚玉棠却是贴心的送上了一盅煲了很久的参汤,梓锦那个感激啊,四姐,你最好了,知道我饿死了! 姚长枫跟姚长悟为了哄梓锦开心,却是弄进来一大箱的玩意,都是从外面搜罗来的好东西,精致有趣,里面有个小铜会打拳,有个带着机簧的小鸟笼子,一按下去藏起来的小鸟就能从板子后面伸出头来,格外的有趣。 等到这一圈人慰问下来,梓锦已经是头晕眼花,昏昏又睡去了。 病人拜谢探访的亲友神马的果然也是体力活啊! 再醒来的时候,帐子里有微弱的光透了进来,应该是第二日的清晨了吧?梓锦掀起帐子,一看,却是唬了一跳,原来是日落时分啦,自己又睡了一天一夜?伸手去摸摸摔伤的地方,只觉得阵阵的刺痛,也就不敢去动了。 正要把杜若唤进来,却听到外面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却是压低声音的男子的声音,梓锦侧耳倾听,细细辨去竟是叶溟轩跟姚长杰,想着这两个人嘀咕什么呢,就存了偷听的心思,索性也不喊人了。 梓锦侧着耳朵隔着帐子,就听到叶溟轩说道:“再过半月我就要走了,本来还要等两个月的,但是大军突然开拔,要去滇南训练,我爹就让我提前动身。五妹妹这边还请大哥多多照顾,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但是又不能不走。” “这个你放心,她是我嫡亲的妹子。”姚长杰有些咬牙,难不成姚家的人照看自己家人,叶溟轩一个未来的姑爷就这样不放心?姚长杰虽然知道叶溟轩是担心梓锦,却也觉得心里不舒服。 叶溟轩被噎了一下,也不以为意,低笑一声,道:“是是是,是我言语不慎,我这不是害怕五妹妹的性子伤好后又出去招惹是非。所以说请大哥多多照看,这样我也能安心的军中磨练。” 姚长杰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声,梓锦看不到姚长杰面上的神情,但是想着应该是十分憋屈的。想到这里嘴角就勾了起来,正想着又听姚长杰说道:“静谧师太的事情你插手没有?” 听到静谧师太几个字,梓锦心中一动,一时间不明白姚长杰这是什么意思。 “你都说了不许旁人插手,我哪里还敢下黑手。”叶溟轩相当的抱怨,遇上这么个腹黑如墨的大舅子真是一件很郁闷的事情。他明明想自己动手为小丫头出口气,谁知道姚长杰却不许,说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叶溟轩想要护着他妹子,那也得等成亲之后,现在梓锦还是姚家人呢。 听着叶溟轩的咬牙声,梓锦坏心眼的琢磨,一定是姚长杰又欺负叶溟轩了。果然娘家舅兄神马的,是不要轻易得罪的。想起那天在书房自家老爹跟大哥那诡异的眼神,梓锦暗道,叶溟轩啊你自求多福吧。 “只是这事你拖到什么时候,怎么还不动手?让那老贼尼还这般的逍遥?”叶溟轩很显然是不满意的,有些抱怨。 “你慌什么?别人越在乎什么,就抢走什么,这才是最有趣的事情。”姚长杰齿间阴森森的冒出这么一句,然后梓锦就听到椅子的挪动声,应该是姚长杰站起来了,果然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过不是往梓锦这边来的,而是往门口走去的。就在这个时候,梓锦恍然还听到姚长杰的声音随着清风飘了过来,“再过几日就有分晓,着什么急,你等着看好戏吧。” “若是弄不好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小丫头吃了这么大的亏,静谧师太那个老贼尼要是得不到教训,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梓锦听着两人渐行渐远,逐渐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才慢慢的回回过神来。原来叶溟轩把这件事情的主动权给了大哥……就是不知道大哥拿什么威胁的他,可怜的! 梓锦一点也不担心了,要是姚家大哥出手,没有最狠只有更狠,静谧师太这次绝对跑不了了。只是所有的人都想不到,静谧师太是被自己激怒才动的手。梓锦也没有想到静谧师太居然是会功夫的,细细的想一想,上一世的时候,梓锦可不知道静谧师太居然还会武功。不过静谧师太能喜欢上杜曼秋的爹爹,杜将军一生戎马,男子气概,静谧师太大约是想着盖世英雄就应该匹配她这个女中英雌才是。 那天本来是看面相来着,梓锦却是一直口出讥讽之言,故意将静谧师太的怒火堆积的越来越高,后来待静谧师太居然说李素宁面相贵不可言的时候,梓锦实在忍不住了,故意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激怒她。 饶是静谧师太那样的隐忍性子也被梓锦挤兑的面红耳赤泛着黑,后来一行人就在园子里随意的乱逛,自己故意凑到静谧师太跟前去,原想着弄个跌到什么的让她背个黑锅。没想到静谧师太居然暗藏杀心,梓锦猝不及防被她一掌给拍的就撞上了假山的棱角。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这个时候阿若扑了过来撞了梓锦一下,这样一来梓锦的身体就转了一个角度,只是额头撞在了石头上,饶是被阿若挡了一下,这一撞上没想到也昏睡了这么久。 当时梓锦只觉得眼前嗡嗡直响,一时间也记不起阿若怎么样了,反正是随后又听到了李素宁的尖叫声,以及阿若的痛呼声。 阿若……兜兜转转的,上一世让自己身陷险境的女子,这一世居然救了自己一命,这是多么深的缘分啊,才能屡次碰头,屡次有交集。 说起来梓锦还真是挺担心阿若的,虽然她不太喜欢她,但是她这一世却没有妨害到她,还救了自己一命,说到底梓锦都不能忘恩负义的。 想到这里,梓锦就开口唤进丫头来,听到梓锦的声音,呼啦啦的一下子都涌了进来,想来自己受了伤这几个丫头实在是担心,一个个的眼眶都红着呢。梓锦嚷着饿了,这才把一群泪汪汪的丫头给支应开去,看着杜若问道:“杜若,你有没有听到李素宁还有她身边的丫头的消息?” “听说李姑娘染了极严重的风寒,怕是不能参选了,已经向内务府告了罪,撤了牌子了。”杜若道。 “啊?”梓锦惊讶出声,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李素宁自己这样做的,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 梓锦估摸着李素宁绝对不是主动放弃的人,如果不是有人劝说她,那就是一定是受了威胁。 “听说是李姑娘亲自请李夫人出面的,而且已经定了行程,后天就要启程回苏州了。” 后天?这么快?梓锦皱着眉头,抬眼看着杜若说道:“你帮我传个信,我想见见李素宁身边的丫头阿若。” “姑娘,您见一个丫头做什么?”杜若有些奇怪,在杜若的眼睛里,上梁不正下梁歪,李素宁不是个好东西,她的丫头又怎么会是个好的? 想到这里就看着梓锦又劝说道:“姑娘,您好好的养伤吧,这次摔得不轻。家里上上下下都挂念的很,您昏迷的时候吴姨娘背着人哭晕了几次了。” 梓锦心里就有些堵得难受,看着杜若说道:“姨娘,她现在可还好?” “知道姑娘醒了,这才吃了一碗饭,如今正睡着呢。自从姑娘被抬回家,血淋淋的,吴姨娘就没吃一顿饭,一直在佛堂为您祈福,知道您醒了才出了佛堂。”杜若说着也不是没有感触的,这一大家子里面,纵然都是心疼梓锦的,可是真的能为梓锦做到这个分上的,大约也就只有亲娘了。 梓锦的眼眶就是一润,低声说道:“去吩咐厨房,做几样姨娘喜欢吃的饭菜送过去。”说到这里一顿,又道:“拿我的私房钱,让厨房的管事给家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做他们愿意吃的菜色送去,我这次昏迷家里都担心了,算是我的心意。” 梓锦挂着吴姨娘,却不能只给吴姨娘送菜,这要是传出去,梓锦可不就是成了白眼狼了?所以既然要送,就都要送,要不送都不送,谁也说不出二话来。 杜若愣了愣还是去了。 梓锦半眯着眸靠在软枕上,没想到叶溟轩这么快就要走了,想来他催着姚长杰赶紧动手,也是希望他走之后静谧师太不能再成为自己的威胁。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疼着护着宠着,妇复何求? 杜若还没回来,倒是叶溟轩知道了梓锦醒了的消息又赶了过来,此时两人面对着面,忽然叶溟轩就抓着梓锦的手握得紧紧的,眼眸之中流淌着梓锦有些看不透的阴霭之后的欢快。 “怎么了?”梓锦轻声问道,纵然是小孩子的身躯,但是思想毕竟很成熟了,两人独处的时候,这说话也就不是小孩子了。 “……看着你昏迷不醒,我以为你又抛下我自己走了。”叶溟轩男子汉大丈夫,居然鼻头微酸,微带哽咽,多多少少的觉得有些丢人。 “不会,不会的。”梓锦笑着说道,“不管什么时候,我怎么能舍得下你?” 因为过于在意,所以倍加的揪心,叶溟轩不知道梓锦真的就这样常睡不醒,他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梓锦安慰一番,叶溟轩这才说道:“你放心,静谧师太这次跑不掉了,再让她跑了,我就没脸见你了。” “我倒是好奇,你打算怎么动手对付她?”梓锦并没有说出她听到他跟姚长杰的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溟轩。其实梓锦想到的是很简单的结果,无外乎借着自己受伤这次事情,再加上有廉王妃作证,清水庵的名声算是毁了,静谧师太多年的根基也算被推到了。但是静谧师太此人破有成算,梓锦就怕她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叶溟轩嘻嘻一笑,又说道:“杀鸡蔫用牛刀,大舅子已经全权包下了,我可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呢。” 梓锦没想到叶溟轩居然也不知道,就无奈的说道:“难不成哥哥这样大包大揽,就连王妃也同意了?”毕竟梓锦是跟着廉王妃一起出的门,廉王妃又是那样的性子,她怎么能做看着梓锦不管?廉王妃是绝对不会轻饶静谧师太的,就是为了颜面,也得拿出个章程来。所以梓锦很难想象廉王妃会同意这件事情完全交给姚长杰去做,毕竟姚长杰虽然早慧极聪明的,可是毕竟还没有大的功名在身,这样的人别人怎么会轻易地就答应他的要求的。 “具体的过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你昏迷不醒送进姚府的时候,大舅子曾经单独跟姑姑说过几句话。至于说的什么不知道,但是姑姑却答应了大舅子的要求。” 叶溟轩也觉得这个姚长杰真是本事不小,居然能说得动自己的姑姑,须知道廉王妃的美貌跟她的脾气是成正比的。 你也真是好奇起来,不知道自家大哥怎么做到的。但是现在却不是从姚长杰嘴中套取机密的时候。梓锦更想知道静谧师太什么时候消失在京都这个地盘上,只要静谧师太这一生再也不能踏进京都,就对梓锦再也构不成威胁。 说起来梓锦的心还是太软了,为了以绝后患,就应该彻底的让静谧师太消失在这个上。 梓锦被家里的人看得紧紧的,一天十二个时辰,几乎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她,就怕梓锦的火爆脾气会做出什么然让人侧目的事情来。 叶溟轩这几日在准备离开的事情,每天都要跟着平北侯四处认识人,还要跟着平北侯了解军中的情况,因此每日来陪梓锦的时间就更少了。 又过七八日,梓锦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要求出去走走,折腾一番,丫头么吧就不是愿意,免得又发生什么意外,吃罪不起。 梓锦正生闷气,杜若匆匆的走进来,压低声音在梓锦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梓锦一愣,忙说道:“请人进来。” 五千字奉上,还有一更五千字的,大家稍等,可能要在四点左右,爱你们! 358:人生就是集狗血于大成 358:人生就是集狗血于大成    梓锦原本想要见阿若,却没想到见到的是李素宁。 李素宁消瘦了些,面色还好,打扮上比之以前的艳丽清淡了不少,梓锦斜倚着软垫半坐在床上,笑道:“李姑娘坐吧,我这还不能下床,失礼了。” 李素宁看着梓锦一身素色的衣衫坐在床上,额头上还裹着白色的布帛,面色苍白,不过眼睛还是很有光彩的。 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处得久了,突然间要和谐,其实还是很困难的事情。至少梓锦一看到李素宁心里就格外的翻腾,但是想到阿若毕竟救了自己一命,对阿若的主子就多了些宽容。 人啊,都是这样的,当一个人对你有恩的时候,你想要讨厌她也是有顾忌的。 两人对坐半天,居然一句话没说,梓锦首先熬不住了,就开口问道:“李姑娘今儿个来不是当据嘴葫芦的吧?” 李素宁面色一青,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突然间又泄了,咬咬牙,半垂着眸说道:“我没想到这一趟选秀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梓锦一愣,撇撇嘴说道:“我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我讨厌静谧师太,所以也讨厌你。” 李素宁翠眉轻簇,“你跟师太有仇?” “你跟静谧师太又有什么渊源?静谧师太为何要助你进宫?”梓锦反问道,她知道李素宁未必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不问心里总是有疑惑的。不能解开,总归是有疑问的,所以干脆问出来。 李素宁显然是很惊讶,阿若说姚梓锦是个很明白的人,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个?一时间脸色纠结在一起,贝齿轻咬着红唇,良久才蹙眉看着梓锦,道:“你要想知道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梓锦大喜,没想到居然还能知道答案,就笑着说道:“成,只要我办得到,就一定做到。”梓锦知道李素宁并不是看得起自己,而是自己身后姚家的势力,索性痛快的应了。 “我只想跟阿若回到苏州去,但是阿若为了救你得罪了静谧师太,我们想要平安回到苏州,只怕是……”李素宁揪紧了帕子,叹息一声。 梓锦一愣,“你大可以让你叔叔派人护送你回去,这样的事情你来找我谈条件是不是有点诡异啊?” “我叔叔不过是一个大理寺卿,手下只有衙役,哪有精兵?静谧师太武功高绝,寻常男子又岂是她的对手?” 这话倒也没错,梓锦想了想觉得李素宁到没有必要骗自己,毕竟她跟静谧师太也算是结仇了,想到这里说道:“静谧师太如今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你们?李姑娘也太多虑了,不过你既然这样说,我就应了你就是了。” 似乎早就料到了梓锦会答应,李素宁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惊喜,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又道:“还要谢谢你那天肯让郎中给阿若接上腿,不然的话耽搁的久了阿若就要成为跛子了。” 梓锦一愣,她不知道啊。看来是有人打着她的旗号让郎中给阿若去看伤了,只是梓锦没有想到阿若居然断了腿,“阿若还好吗?我要谢谢她那天救了我一命,不然的话我也就魂归九泉了,这点事情你不用挂在心上,是应该做的。” “接上了骨头,已经无大碍了,过几天我们就回苏州。”李素宁淡淡的说道,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我生性聪慧,自恃才高,从不曾将别人放进眼里。我六岁就能背几百首诗,八岁就能写的一笔看得过去的字,十岁的时候在苏州就小有才名。我只觉得这天下的男子又有哪个能匹配的上我?后来无意中遇到了静谧师太,她见到我之后就格外的亲热,一来二去的我就被她奉承的越发的要高于顶。后来又信誓旦旦的说就我这样的才貌不进宫可惜了,她还跟我讲她见过不少宫里的贵人,可是没有那个能有我这样的容貌,她这样要说,我哪有不心动的,就整日的跟我爹磨着要进宫选秀。我爹自由疼我,拧不过只得允了,只是没有想到我一进京就跟你结了梁子,这一步步的走来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命吧。” 梓锦听着李素宁的话就觉得她说得好简单,就好像大街上遇上静谧师太,被人家一奉承,头脑一热,就要选秀。这也太没脑子了吧? 想到这里梓锦就问道:“静谧师太初遇你的时候,她真的说过见过宫里不少的贵人?有没有说过哪一个?” “具体的哪一个她没说,但是她的确给我看过宫里才有的物件。但凡是宫中之物都有特别的印记。我爹在苏州,苏州织造举国闻名,这一点谁也糊弄不了我的。” 这个倒是,宫中的物品都是有专门的印记的,苏州又是宫造之物的盛地,李素宁的爹是苏州知府,李素宁对这些自然是知道的,想来静谧师太想要拿这个糊弄她也的确不容易的。而且宫中之物,所有的物件不分大小一律造册,小到针头线脑去了哪里都会一清二楚,便是有人想要伪造,只怕也不容易的。 “所以你就轻信了人家,上京来?”梓锦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决定回乡了?按照你的性子是不会妥协的,我想这应该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是,我这个人生性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是阿若,她劝我的,阿若自幼服侍我,我……是信得过她的。你想要的知道的事情我已经说了,我知道也就这么多了,我不晓得静谧师太这样扶持我是为了什么,以前我一直以为静谧师太想要找一个帮手,希望我进宫得宠后,能助她的清水庵成为天下第一庵,一直以来我都这样认为的,也不认为是错的。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静谧师太究竟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静谧师太这个人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既然我已经跟她翻了脸,现在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别以为她在你们的眼皮子下,你们就能安然高枕。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要请你派人护送我们回家。” 李素宁脸色有些发白,话说的有些不清不楚,很显然并不愿意交代,静谧师太究竟为什么这样令她惊惧。梓锦想就是她问只怕李素宁也不会说的,也就不追问了,于是说道:“你什么时候走提前给我送个信,我好让人送你们回乡。” 不过是交易,梓锦素来是说话算话的。李素宁虽然不肯说静谧师太为何让她这样惧怕,但是也告诉了梓锦一个重大的消息,那就是后宫之中静谧师太果然是有帮手的,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却不好说。 梓锦最先怀疑的是襄嫔,但是现在还不好说,毕竟以襄嫔的地位难不成会看上一个默默无名的师太?这里面肯定有玄机啊。在没有找到这个玄机的时候,梓锦什么也不能说。 李素宁走了,在离开姚府三天后给梓锦送了消息,梓锦早已经托了叶溟轩,叶溟轩又找了秦时风,从秦时风的亲兵护卫里面挑选了高手护送两人回乡。 梓锦觉得有些恍惚,她跟阿若终究还是没有单独说一句话,这个让她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女子,这个救了她一命的女子,原以为她会留在京都,没想到居然这样力谏李素宁回苏州,这个阿若果然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 是可惜,她跟她永远是平行线,无交集最好。 有些人注定是不能成为朋友的,无关仇恨,无关其他,只是命数而已。但是梓锦知道,她的生命里,这个叫做阿若的女孩,是她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个。惟愿她……幸福! 李素宁主仆走后,清水庵先爆出有各种巫蛊之物埋于地下,竟是静谧师太私自拿了别人的银钱,做了小人扎了银针,诅咒别人。这一翻出来不要紧,居然牵连了京中大半的勋贵之家,小人上贴有的名字正妻、贵妾、宠妾皆有,此案一出,京都顿时如翻了天一般。 大理寺迅速接手此案,带着人马将清水庵掘地三尺,居然挖出了一个地窖,还有一条密道,地窖中白骨累累,显然是有多人丧命于此。地道直通后山,看来是逃命的所在。 历朝历代,对于巫蛊都是很重视的,没有想到静谧师太如此大胆,居然敢私下里做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与此同时,也有寻常百姓击鼓,控诉静谧师太种种恶行,这里面最受人瞩目的竟然是静谧师太还有一个私娼,专门培养明艳的女子,送进勋贵之家做妾。 乍听到这些消息,梓锦懵了,不知道这些是真的还是姚家大哥给静谧师太破的脏水,如果是真的,姚大哥能查到真是神人也。如果是假的,这栽赃嫁祸的手段……望尘莫及啊。 梓锦已经能下地走了,头上的白绢也已经撤下了,只是到底是有点伤疤,要想完全的看不出来,只怕也得几年之后才可以。 姚长杰回到书房,就看到自己的椅子上梓锦正蜷着身子睡着了,多日的奔波让他的面色有些憔悴,但是瞧着妹子的气色越来越好,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 听到脚步声,梓锦就醒转过来,一看到姚长杰,就立刻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一把拉着他的袖子追问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一半真一半假,真真假假才让人分不清楚。这些事情你别管了,只管好好地养伤就好。”姚长杰伸手拂过自己额头上的伤疤,眼中逐渐暗沉,玉有瑕疵终究是不圆满了。 “大哥,你真厉害,可是你既没有官职,也没有兵权怎么做到这一切的?”梓锦太好奇了,姚家大哥会变魔术吧,肿么能这么神奇呢? 一夜之间大逆转啊! “交友遍天下,自然是有好处的。”姚长杰看着妹子笑道,“我手里没兵,可是你吴大哥手里有,靖海侯可是有实权的将军。文洛也帮了大忙,他把廉王妃手下的亲兵借了几个,查清楚了京都中哪家哪户妻妾不合的,造就了那些针扎小人的真实性。我还认识一个古玩店的老板,做旧方面最在行,想要把几个小人弄的跟埋了很久一样也不是难事。” 难怪前些日子叶溟轩追问姚长杰进度,姚长杰让叶溟轩安心等消息,想来要做这些事情是需要有时间的。梓锦知道那日静谧师太伤了自己,廉王妃把她关押起来,但是后来却在姚长杰的劝说下把人放了。 当时大家都不理解的,但是时到今日,梓锦明白了,这叫欲擒故纵啊。她家大哥居然也玩起了兵法啊,这一招使得那叫一个高明。 先让静谧师太放松警惕,认为没什么大事之后,又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这个时候静谧师太只怕连绝望的都觉得是奢侈吧?她在京中汲汲营营这么多年,所有的名声所有的付出全部成了镜花水月。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梓锦知道,静谧师太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要报复平北侯,努力这么多年却一下子一无所有,这样的打击只怕她未必能受得住。 所以说,千万不要招惹他家的大哥,真爷们,太狠了! 这一次连吴祯跟秦文洛都出手了,虽然这一世的交集并不多,但是他们跟自己还是有了关联的时候,这样为自己出气的时候。梓锦只想着将来她一定对所有人好,一定对他们好,大家都要开开心心,幸幸福福的。 不过半日的功夫,静谧师太就被关押进了大理寺的大牢,只等着过堂审讯,定案判决。 梓锦有了松口气的感觉,没有了静谧师太,是不是她以后的日子就会顺遂许多了? 等着过堂的日子,梓锦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因为她受了伤,整个姚家对她好得不得了,每天生活在欢乐中,总让梓锦觉得太不真实了,就好像做梦一般。 叶溟轩终究是要走的,走的那一天,梓锦送了一个亲手绣的荷包,里面放的是两人的头发缠成的同心结。叶溟轩佩在身上,一脸的笑容。 “等我。” 梓锦不能送他到城外,只在二门口道了再见,看着他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姚府,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心里不是不难受的。 叶溟轩的赶不及大理寺的过堂,但是嘱咐了梓锦一定要给他写信,把事情说一遍,梓锦应下了。 只是在升堂之前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护送李素宁跟阿若回苏州的人马遭到了袭击,李素宁被一箭穿心,当场丧命,阿若失踪,护卫的小队全军覆没。 梓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正在吃冰碗,手一抖,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李素宁终究是没逃过宿命,上一世惨死宫中,这一世却是一箭穿心,梓锦的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大哥,知不知道什么人干的?”梓锦看着姚长杰干涩的问道,她很不喜欢李素宁,但是李素宁这样的死法却让她感到了兔死狐悲的凄凉。 李素宁不能改变命运的轨迹,那她跟叶溟轩呢?这一世真的能白头到老吗? 姚长杰摇摇头,“除了失踪的阿若,所有的人都被灭口了,一点线索没有。这件案子已经惊动刑部,毕竟护卫是大皇子的人,忽视不得。” 连大皇子的人都敢截杀……贼胆够大的! 是单纯的山匪袭击杀人越货,还是……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玄机? 先是清水庵的事情让京都人仰马翻好一阵子,毕竟巫蛊牵连那么多人家,多少人急着擦干净屁股,大理寺审了这个案子,最后是要上达天听的,最后皇帝会怎么发落这些人家还不晓得。没想到这个时候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是梓锦心里也惶恐不安起来。 整个京都立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花街柳巷的生意一落千丈,谁也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寻欢作乐。就是姚府在这个时候也是格外的谨慎,寻常就是仆人出门,也是格外的精心。 海氏还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么多年她看莫姨娘不顺眼,可没想过扎个小人诅咒她。所以一点也不担心大理寺审案之后的事情,反正姚家没有这些巫蛊之事,第一次海氏觉得自己其实真的是一个合格的正妻的。 莫姨娘这个时候也是冷汗淋淋,突然想起前两年有人跟她提过这个巫蛊厌胜之术,虽然很是蠢蠢欲动,也想扎个小人送海氏去西方极乐,但是最后没狠下心,这个时候想想,幸好她那铁石心肠还有个柔软的地方,不然这次她真是要提着脑袋过日子了。 就当梓锦还没琢磨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吴祯又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静谧师太从大理寺的牢房凭空消失了。 是的,狱卒平安无事,牢门丝毫未损,可是静谧师太就像是空气一样,蒸发了! 两世为人的梓锦这一次也是傻了眼了,突然想起李素宁最后跟自己说的话,千万不要小看静谧师太……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让留言淹没我吧,(*^__^*)嘻嘻…… 359:各有各归处 359:各有各归处    “……花儿含羞笑,碧水也温柔,莫愁已去过千年,江山秀美人风流,秋月歌当头……欢歌短暂比翼,笑语满枝头。自古人生多纷扰,何时愁白少年头……” 乌篷船在碧天莲叶间摇摇晃晃,甜美娇媚的歌声在莲田中不断的飘荡,远远的望去,竟是一个翠色衣衫的女子,站在船头,弯腰采着莲蓬,身后跟着丫头,将翠衣女子采到的莲蓬装进软软的枝条编成的花篮里。 风吹莲叶动,翠衣自风流,伴随着这婉转的歌声,真仿若是天上人间的仙境一般。 “五妹,快上来,风大了,小船不安全。”岸边立着一个桃粉色衣衫的女子,手持着纨扇挡在额头上,朝着莲田中的女子大喊,神色间带着一丝担忧。 “来了来了。”翠衣女子不再唱歌大声的回应,挥舞着双臂格外的开心,“大姐姐,你怀着身孕呢,赶紧回亭子去,我这就来了。” 原来这翠衣女子竟是梓锦呢,站在岸边的自然是已经出嫁的姚月,远远的亭子里还坐着衣衫各异的几个女子,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只是她们却不曾也去湖中采莲蓬,戏荷叶。 梓锦亲自提着花篮下了船,一溜小跑的到了姚月的跟前,眉眼弯弯的说道:“莲子嫩着呢,生吃最好不过了。大姐姐我剝给你吃,一定能让肚子里的小外甥长得白白胖胖的。” 姚月拿着帕子给梓锦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笑道:“哪家的姑娘像你一样这般野的,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 梓锦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扶着姚月往亭子走去。今儿个是姚家几个女儿的团聚日子,想着家中无趣,就约在了这别庄中。除了梓锦之外,姚家的四千金已经出嫁了,一眨眼梓锦也已经十五岁了,却依旧性子跳脱,一点稳重的模样也没有,急得个海氏团团转,专门请了教养嬷嬷,却被梓锦戏弄的鸡飞狗跳,几次三番后,姚老太太直接下令不管她了,让她作吧,将来被婆家赶回来,可没人为她说话。 自那后,梓锦倒是真是快活多了,跟着廉王妃三天两头的在马场骑马,要说起来梓锦如今的骑术可真是不得了。 如今有廉王妃这个大疯癫的带着梓锦这个小疯癫的,再加上廉王妃又是平北侯府叶老夫人的宝贝女儿,宝贝女儿带坏了未来孙媳妇,因此梓锦的性子就是叶老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一说岂不是脸自己女儿也捎带上了,正因为有了这一件,梓锦越发的自由了。 如今跟着廉王妃不仅学会了骑马,还能拉得开弓,射的了箭,虽然不能百步穿杨,倒也准头不错。只是这一点外人知道的不多,梓锦觉得还是不能被人知道自己所有老底的好,就央了王妃遮掩了下来。 梓锦一直就想着,姚老爹的官职比上一世高出太多了,这一世姚家的女儿只怕是婚事也要令挑,谁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兜兜转转,还是按照上一世的老老实实的蹲进了坑里。 姚月跟冯述上一世是门当户对,这一世可就是低嫁了,这里面有个什么缘由呢。三年前姚谦被御史弹劾,被人诬陷贪墨,罪证确凿。其实就是被人陷害了,冯大人是姚谦手下的吏部郎中,却是不惧人言,不畏风险,挺身为姚谦辩解,力证姚谦无辜。后查明,姚谦果然是清白的,可是这个雪中送炭的情算是记住了。 后来得知冯家有个跟姚月差不多年龄的儿子,姚谦琢磨一番就定下了这门婚事。海氏自然是闹了一番,好好的一个女儿,非得要下嫁,多憋屈啊。但是最后还是被姚谦说服了,海氏就委委屈屈的送了大女儿出嫁,一年内也没给女婿一个大大的笑脸,唬的冯述这个女婿想了多少办法讨得丈母娘欢心。 当然凌紫夏这个表妹又按照原来的轨迹出现了,只是因为这一世姚月是低嫁,冯夫人不敢跟上一世一样嚣张,任是如此也没少给姚月敲了边鼓,希望姚月主动开口收了凌紫夏。 姚月新媳妇腼腆,梓锦这个时候却不腼腆,故意寻了机会逮住凌紫夏跟着冯夫人又去缠姚月,冯述也在家的时候高高兴兴地上门了。当然是姚月提前给梓锦打了招呼,约定好的,姚月也故意把冯述留在了家里。 梓锦去了倒也没撒泼,只是皱着眉头说道:“亲家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我姐姐进了冯家,我母亲爹爹知道了您的善举也是安心大姐姐在这里的。只是凌姑娘毕竟是亲家夫人的外甥女,这要是做了妾名声可不好。虽然说家道中落了,但是难不成我姐姐还那么小气不能给凌姑娘拿出一份厚厚的添妆钱?表姑娘也不用自甘卑贱,女子存活于世,自然是要挺得起胸膛才是。你放心,你在婆家受了委屈,我大姐跟大姐夫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做正头夫人岂不是必做妾强多了?更何况,凌姑娘要真是做了妾,外面不定怎么说冯家趁火打劫呢。要我说亲家夫人开开心心的给凌姑娘寻个好人家,也能落个慈悲的名声,您说是不是?” 闺阁女子未出嫁,说这话就有些不太合时宜,但是梓锦素来名声太响亮,出格的事情不知道做过多少,她这样一说,还真没让别人觉得有些不合规矩。 冯夫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姚月一见忙说道:“母亲,我妹妹年纪小,口无遮拦,您别跟她一样见识。到底是皮惯得,家里爹娘都拿她没办法。不过梓锦这话虽然有些逾矩,但是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表妹原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怎么就能做妾呢?这以后让夫君,让媳妇岂不是心生愧疚?既然是自家亲戚就万万没有看着不管的,母亲放心,我定会好好的给表妹找个妥帖的人家,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以后我跟夫君自然会把表妹当亲妹子对待的。” 冯述趁机表忠心,支持自己媳妇,想着他要是答应纳了表妹,只想着丈母娘那白眼,心里就发颤,好不容易让丈母娘对自己有所改观,可不能前功尽弃了。再说了他跟姚月感情好着呢,可不想弄什么妾室添乱。 冯夫人一来有些怯梓锦,毕竟这位顶着活阎王的名头,又有廉王妃护驾她也得罪不起。而且姚家还是自己老爷的顶头上司……思来想去,又瞧着儿媳妇说的也不错,对外甥女也算是体贴,就应了下来。 后来,梓锦把这件事情回去给姚老太太学了一遍,正好海氏、姚谦、姚长杰一众人都在,听了后颇有些不可思议。 “你这皮猴,撒泼居然到了亲家的地盘上,也不怕人家把你赶出来。”姚老太太嘴里这么说,脸上却是一朵花,这事做的厚道,自家人就是要顾着自家人,那个表妹什么的真进了门,跟冯夫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天长日久下来,有姚月受的,索性一开始就推了才是正经。 梓锦这丫头,办事就是让人开心。 海氏本就喜欢梓锦,看着梓锦给大女儿出头,越发看着他顺眼了,觉得她时常跟廉王妃出去胡闹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姚谦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倒是姚长杰的眉峰挑了挑,姚长枫跟姚长悟咬耳朵,梓锦就追着他俩问说他什么坏话了,倒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人家。 姚雪上一世的婆家是正二品礼部侍郎的嫡次子,跟姚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上一世是姚雪高嫁,这一世倒是打了平手,姚雪性子柔顺,嫁过去依旧跟上一世一样,婆媳妯娌和睦,夫妻关系美满,梓锦是不用打抱不平的。 倒是姚冰的婚事出了些岔子,本来给姚冰寻得人家并不是郑家长子郑源,毕竟郑家是从五品,跟姚家的差距太大了有木有?跟姚冰议婚的是谁呢?说起来太狗血了,居然是齐御史家的齐恒,这厮可是暗恋罗玦啊,梓锦可不能让姚冰的幸福葬送在这里。但是这里面的缘故又不能说出来,那段时间真是急坏了梓锦,偏偏齐家跟姚家对这门婚事都满意,眼看着就要定下,梓锦还是毫无办法。 偶尔得到一个消息,知道凉国公夫人要带着宝贝女儿去上香,梓锦估摸着齐家的公子哥是一定不会放过亲近佳人的机会的。于是就在那天央求了海氏要去上香,特意让海氏跟着一起去,海氏磨不过梓锦,梓锦嘴巴又甜,哄得海氏东西南北分不清就应下了。 到了那日,梓锦本想着让海氏看清楚齐恒的人品,万万没有想到人家齐恒没出现在寺庙,倒是郑源那小子护着母亲跟妹子来上香,两家人家碰在一起,有些猝不及防,马受了惊扬了蹄,偏偏姚冰这个急性子不等马车停稳就往下窜,正碰上马被郑家的马车惊了,真个人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巧就巧在郑源此时坐着高头大马,看到马车里滚出个人影,又是自家的马惊了人家的,一时间也没多想就去救人。 这下好了,姚冰倒是得救了,只是被郑源抱在了怀里,这男女授受不清……于是乎为了名声闺誉,这姻缘就结下了。 前世是因为锦鲤结缘,这一世没曾想倒是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姚冰那一颗心啊,直接就交代了。 所谓孽缘,那就是不管经过了几世几轮回,狗尾巴草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瓷瓶子养着。 要说姚冰的婚事是感恩,姚雪的婚事是对等,姚冰的婚事是英雄救美,那么姚玉棠的婚事就是……梓锦想来想去,觉得用火星撞地球差不多。 毕竟上一世侯奉杰的家世虽然贫困了些,但是姚家也不是显贵,两下利一凑活其实还能过得去,姚玉棠依旧算得上低嫁,但是也并不瞩目。可是这一世就不同了,这身份差距大了,就算是姚玉棠是庶女,可是侯奉杰不过是寿昌伯家的远房侄子,家里穷的几乎揭不开锅,老娘病在床,而且才不过是个举人,这两人的身份算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梓锦估摸着,就是她努力给两人制造机会,可也没有人家郑源因缘际会英雄救美的机会啊。不过梓锦觉得吧姚玉棠不嫁侯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侯家实在是太落魄了,想来想去,梓锦也不记得姚玉棠对侯奉杰是个什么感情。没有姚冰跟郑源的热恋,所以梓锦就决定随天意好了,她就不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谁知到啊,这姚梓锦是不算计了,可是别人不愿意了。这话怎么说呢,还是要从罗玦说起,提起罗玦就不能不提小春园,毕竟上一世罗玦就是从小春园设计梓锦没成把自己搭进去的地方。这一世活该着罗玦从一个地方跌倒依旧爬不起来,这次罗玦倒不是设计梓锦,设计的是谁呢?正是一腔昆曲倾倒无数闺秀的楚君秋。 难不成是罗玦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楚君秋?非也非也,是永顺伯家的孙槿华瞧上了楚君秋,可是这个时候大家还不知道楚君秋是靖海侯的儿子这重身份。一个伯府家的嫡长女,怎么就能嫁给一个戏子呢? 孙槿华倾情于楚君秋,又想着姚冰的因缘来自于英雄救美,于是就跟罗玦合计着也来一出英雄救美。于是罗玦就让自家大哥罗清华特意请了楚君秋来小春园唱戏,弄了个赏菊宴,广邀亲朋好友。 于是姚家跟罗家是邻居,虽然罗玦跟梓锦是王不见王,但是梓锦觉得有景看还是很好的,而且她特别喜欢看楚君秋唱戏,于是就跟姚玉棠来了,姚家的另外几个出嫁的出嫁,待嫁的待嫁,也就她俩能出门了。 人这一辈子最神奇的事情就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比如梓锦明明想要拉着海氏看清楚叶恒的真面目,结果却误打误撞成就了一场英雄救美。 再比如这一场的小春园赏菊,原本是罗玦跟孙槿华商议好设计楚君秋。梓锦跟姚玉棠就是来赏菊听戏的,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居然神奇的发展到,姚玉棠跟侯奉杰的萝卜蹲坑。 要说起来这事还真要唠叨几句,上一世秦时风要抢梓锦,因此跟叶溟轩是敌对状态,但是这一世叶溟轩早早的就投靠了秦时风,因此连带着孙清跟叶溟轩关系也不错。叶溟轩跟姚家走得近,姚家大哥跟吴祯、秦文洛都是好友,一来二去的大家都混熟了。偏偏这一世有个意外是什么呢?就是楚君秋跟侯奉杰成为了好友。至于怎么个过程梓锦不太知道,只是知道两人关系不错。因此吴祯来唱戏,也就叫上了侯奉杰出来玩玩。 小春园是一分为二的,男女分开,但是因为毕竟是外面的园子跟自家的不一样,这界限也就没那么清楚,不然的话罗玦就不会帮着孙槿华在这种地方设计吴祯了。 罗玦的主意的确不错,先是想要将吴祯引到后面隐秘的八角石亭,然后让孙槿华故意假装无意中路过那里,不小心落水,周围没别人,吴祯当然要勇救佳人啊。这落了水的美人,又被男子救了,想想也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个计划还是不错的,但是错就错在孙槿华用孙清的名义请了吴祯去石亭,但是吴祯却被安顺侯府严慈的哥哥严明志给拦住了,不外乎是想请楚君秋一定要赏脸去他家给严老夫人大寿唱出戏。 吴祯被缠住了,就让侯奉杰代为去给孙清说一声他晚点到。 而这边更寸的是,孙槿华在石亭一边的隐秘处等着吴祯现身,谁知道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因为紧张喝多了水,又想如厕,于是趁着吴祯没到就先去出恭。不曾想梓锦跟姚玉棠见前面闹哄哄的,就转到了这后面的清净地想要喘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侯奉杰正在石亭周围正寻找孙清,这边孙槿华急匆匆的赶过来,而梓锦跟姚玉棠正从另一条岔路上往这走,三个人三个地方却都往一个地方走,侯奉杰也就罢了,就在亭子周围,可是梓锦跟姚玉棠是从临近小池塘的近路过来,花木繁盛,高大遮阴,并未看到相邻的另一条小路上孙槿华急匆匆的身影。 一个是脚步从容毫不设防,一个是走路带风慌慌张张,几乎是同时出了岔路口,孙槿华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个人影在石亭周围,就认准了是吴祯,因此她就是朝着水塘冲去的。哪里想到姚玉棠正好走出来挡了她的路,于是这一股子冲劲一下子全落在了姚玉棠的身上,姚玉棠哪里会想到祸从天降,一下子就跌进了身边的水塘里。 变故突生,于是……于是……于是侯奉杰勇敢挑水救了佳人,实在是寸正被吴祯随后带来的人众目睽睽之下看了个清清楚楚。 于是赖也赖不掉了,但是因为是孙槿华把人撞进水里,侯奉杰属于英勇救人。可是海氏纠结了,为什么她家的女儿都要被人家救一回……定这个英雄救美的光环把女儿低嫁? 于是一腔怒火无处发,就朝准了永顺伯府开火,反正是孙槿华把姚玉棠撞下去的,这下子永顺伯夫人可真是火烧房了,带着孙槿华前来请罪,还特意送来了一大堆的礼物,其中不乏上好的物件。 海氏吧其实原本没打算插手姚玉棠的婚事,就怕里外不讨好。不想出了这个事,侯家又是个几乎掀不开锅的,老娘还病重卧床,怎么看……海氏虽然很不喜欢莫姨娘,也觉得姚玉棠低嫁了,委屈了。 郑源英雄救美,姚冰交心了! 侯奉杰跳水勇为,姚玉棠心动了! 于是姚玉棠颇为大义凛然的说道,她都已经被别的男人抱过了,将来哪一家的人家还愿意娶她当儿媳妇?进了门也是被人看不起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落发为尼痛快些。 莫姨娘一听吓坏了,也不敢挑剔侯家了,哭着同意了姚谦把姚玉棠嫁到侯家。但是姚谦到底是心疼姚玉棠的嫁妆上置办的很是厚实,这一世的莫姨娘倒也没上一世那么凄凉失宠,手里颇有点钱财,拿出一半给了女儿,另一半留给了儿子。 海氏这人太容易心软,瞧着姚玉棠可怜,嫁个这样的人家,居然给姚玉棠添了一份厚厚的妆奁,倒是让姚玉棠唬了一跳,莫姨娘愣了半天。老太太那边是按照宫中的份例给的,因为姚谦、海氏还有莫姨娘都私下贴补姚玉棠了,老太太就没有过多的添一份,跟姚月等人一般多。这样算起来,姚玉棠一个庶女的嫁妆都快赶得上嫡女了。 如今姚家五女出嫁四个,只剩下梓锦了,今儿个的姚家别院聚会,这几位可不是单独来的,各自带着自己的夫婿,男人们都在前院跟姚长杰兄弟几个把酒言欢,梓锦姐妹几个就在后院赏荷剥莲子。 中午用饭的时候,因为都是一家人没外人在,也就没分男女席,围着一张黄梨木雕花大圆桌团团而坐。梓锦瞅着这一对对的,冯述对怀孕的姚月照顾周到,先把自己媳妇爱吃的菜夹过去,梓锦估摸着冯述是在海氏的压榨下成习惯了。 柴绍跟姚雪没有这些浓情蜜意的肢体动作,但是夫妻俩偶尔眼睛对上,梓锦总觉有泡泡在晃啊。 姚冰这个祸害更不用说了,郑源更是体贴周到,吃个鱼都要把刺挑出来再放进姚冰的碟子里。 姚玉棠跟侯奉杰倒是很正常,就像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但是自己帕子落地弯腰去捡的时候,却看到了侯奉杰借着袖子的这样握着自己媳妇的小手,难怪姚玉棠的左手一直垂着。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酸倒牙,就想着她家的叶溟轩什么时候回来啊…… 各种羡慕嫉妒恨,让她一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姚大哥看着梓锦神情恹恹的模样,夹了菜放在她的碟子里,变戏法般的拿出一封信,在桌下递给梓锦。 梓锦大喜,这是叶溟轩的信啊,上次说是又换了地方,通信也就不方便了,这封信都等了一个多月了。梓锦也不避讳,就在桌下撕开信封,悄悄地看起来,没看几行面色却是一变,手一抖,差点将信纸扔在地上。 今天某香的堂弟订婚,要忙一天啊,先给大家奉上六千字,明天回来得早就再更新一章,怀里的晚就不能加更了,希望大家谅解瓦!爱你们! 360:再现行踪 360:再现行踪    因为梓锦是拿着信在桌下偷偷地查看,因此并没有人发现梓锦的异样,姚家大哥此时正跟冯述几个说话,梓锦这才松了口气,将信放进袖笼的暗袋中,依旧若无事其事的跟大家说说笑笑。 上一世的时候,姚家的几位女婿是同科赶考,人人中选,当时姚家一儿二婿桂榜提名,当时在京都还引起很大的轰动。可是今生却有些不一样了,冯述依旧是比大家都中进士的早,别人赶考的时候他已经是七品大理寺评事。柴绍是都察院六品经历,郑源是光禄寺从六品署正,光禄寺是个干什么的地方?那是主管皇宫大小宴会的地方,虽不是要进的权力部门,却胜在能够结交各色官员。 姚家大哥比前世早了一届参考,虽未摘得状元桂冠,却是前三甲中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才子,圣上钦赐探花郎,着红袍,簪红花,跨马游街,不知道迷倒多少京中闺秀,数风流还看今朝。 姚家的门槛都要被媒人踩平了,可是姚家大哥就是不点头成亲,可把海氏急坏了。卫明珠没有出现,至少没有像前世姚家其余女儿的姻缘一样命中注定还能相守。梓锦也很好奇,卫明珠去哪里了?为什么还没有出现在姚家大哥的生活中呢? 难不成卫明珠真的是跟姚大哥有缘无分? 梓锦不知道,也想不通,临川卫家跟姚家就好像是没有交集一样。 不过姚长杰不着急,姚谦倒也没有逼着姚长杰成亲,只有海氏急得团团转,想要早早的抱孙子。姚长枫跟姚长悟是要在下一届的科举中一展身手,如今两人皆有了举人的功名,姚家三个儿子,出了一个探花郎,还有两个举人,这在勋贵高权之家中绝对是很少见的。有的人家嫡庶加起来十几个人能出一个就不错了,姚家统共三个,结果三个儿子都这般争气,就真是令人艳羡了。 因为是家宴,倒也不曾太过拘束,饭桌上说着京中的奇闻异事倒也是其乐融融,梓锦尽量的不让大家看出破绽,知道后半晌大家才各自散了,各回各家去了。 会到姚府,梓锦跟姚家三兄弟先去给姚老太太请安,梓锦屁颠屁颠的奉上自己亲手采的莲蓬,逗得老太太喜笑颜开。海氏跟姚谦还有姚家的几位姨娘自然是人人都有份的,当然这些是不是梓锦亲手摘得可没人会说。 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是,莫姨娘虽然是徐娘半老,依旧是风韵犹存,又会哄人,嘴巴又甜,能歌善赋,虽然努力跟海氏和平共处,但是妻妾嘛,哪有个勺子不碰锅沿的,这里面的小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海氏知道自己什么也及不上莫姨娘,就是有个正妻的身份,随着年岁渐大,倒也歇了跟姚谦同床共枕做点有益身心健康活动的心思。但是这样不代表着海氏就允许莫姨娘一人独大,于是就对着姚老太太说,“媳妇年岁渐长,伺候老爷也是力不从心,还要管中馈,要操心儿女的婚事,实在是忙不过来。吴姨娘是个软和的性子,虽然温柔到底少点情趣。莫姨娘倒是有情趣,可是听说这段日子身子也不好,都是有了年纪的,我也不忍心她一直操劳。媳妇就想着从外头买个良妾进来伺候老爷,小户人家的女儿知道规矩,想来是省心的。” 海氏主动给姚谦纳妾,老太太还真是吃了一惊。古代的女子跟现代女子的思想是不一样的,女人上了三十就已经是昨日黄花了,还要霸占着自家男人,那是要被人笑话的,弄几个妾进来也能博个贤明。看着海氏这样的主动,老太太也不是猜不到海氏的小心思,就笑道:“这是你们夫妻的事情,你看着办就成了。” 于是,海氏就左挑右选选了香姨娘进门。香姨娘出身不高,但是也是出身清白,又是个良妾,莫姨娘因为娘家起复这也才不过是有了个良妾的出身,因此香姨娘一进门,年纪又小,颜色也好,说话温温柔柔能滴水,身段袅袅婷婷自风流,倒也让姚谦喜欢。 这样一来莫姨娘不愿意了,就整日把注意力放在了香姨娘的身上,海氏这坐山观虎斗,真是好不逍遥。 莫姨娘道行高深,几乎要修炼成精,没想到这个香姨娘看着娇娇怯怯却也是个不含糊的,居然跟莫姨娘斗了个不相上下。整天的把姚谦当成个大白菜抢来抢去,姚谦年岁也不小了,只希望身边有个解语花,正妻掌着后院让他无后顾之忧,美妾伴着他风流快活,岂不是一举两得?谁知道这两个妾本事太大了些,让他无比烦心,这一来二去有了对比,反而更觉得海氏的院子是最清净的的地方。 让海氏失算的是,多了一个香姨娘,不仅让莫姨娘转移了注意力,更没想到反而让姚谦住在正院的时间多了。多年来一直当摆设的小书房居然派上了用场,姚谦不呆在外院的大书房,一个月倒有二十天在这个小书房写写画画,偶尔会逗着神经迟钝的正妻说笑,瞧着海氏迟钝的反应,牛头不对马嘴,胡拉乱扯,倒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挺快乐的。 但是海氏忧郁了,以前巴不得姚谦天天住在正院,现在巴不得将姚谦扔到妾室那里去。但是为什么这一辈子这两个愿望是反过来的呢?前半辈子怎么勾搭姚谦还是去莫姨娘那里多,后半辈子怎么明着暗着拐着弯着往外撵,可是还是留在正院多。 是个人,也不得不忧郁了! 梓锦后来想想,琢磨出一个道理,男人啊都是犯贱!前半辈子就喜欢小妖精一样的女人,瞧着正妻呆板无趣,哪有妾室温柔解语。可是后半辈子却贪恋宁静质朴,美色神马的年轻的时候不停地追逐,年纪大了倒是觉得不甚重要了,更贪恋的是家庭的温暖,回过头来看着海氏的短神经呆呆愣愣的不停的闹笑话,虽然跟他不能吟诗不能赋曲,可是能让他开心啊。再瞅着莫姨娘跟香姨娘闹成一团,越发的觉得海氏的二傻跟吴姨娘的温顺越发的喜欢了。 所以人生大逆转的海氏跟吴姨娘很不能适应盛宠的时光,海氏估摸着姚谦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吴姨娘却忧心整日上门的莫姨娘跟香姨娘怎么打发,幸好梓锦的活阎王名声太响,这两人不过是说些酸言酸语,倒也不敢真的算计吴姨娘。 但是不能否认的,海氏跟吴姨娘其实很郁闷! 姚家的天下重新洗牌,连带着姚长杰的婚事海氏也有点顾不上了,整日的想着姚谦了。这边从甤锦堂出来后,姚长杰转过身看着梓锦说道:“溟轩的信里都说了什么?” 梓锦跟姚长杰往前走,随手摘下一朵小红花在手里把玩,闻言低声说道:“七年之内连升三级,如今再立新功,已经被圣上下旨封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不日就要回京任职了。” 姚长杰也是一愣,五成兵马司的指挥使原是钱平,前几日钱平才被革职查办,原以为顶上来的会是孙清,没想到却是从千里之外将叶溟轩给召了回来。姚长杰如今是正六品的内阁侍读,虽然不是高官显贵,要紧的是他在内阁,时常能得到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皇帝放着永顺伯府的嫡长子孙清不提拔,却把叶溟轩从南方险峻之地召回来,看着是寻常的升迁,但是姚长杰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看着梓锦问道:“溟轩还有没有说别的事情?” “说了,长兴侯最近跟不太安分,隐隐约约的似乎跟京中的某位贵人有牵连,但是叶溟轩并不知道这人是谁。”梓锦叹口气,上一世长兴侯吴复就跟逆王有勾结,最后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连带着靖海侯也受了牵连,没想到这一世居然依旧是这样。 上一世叶溟轩是锦衣卫,因为吴祯对她又不轨之心,他动了手脚牵连了靖海侯,可是这一上梓锦跟叶溟轩却是想要全力的保住靖海侯府。只是上一世叶溟轩之所以能动手脚,也是因为靖海侯夫人跟其儿子的确是有把柄,这一世就算是叶溟轩跟梓锦力挽狂澜,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靖海侯。叶溟轩上一世能查到靖海侯夫人的不妥之处,这一世的锦衣卫首领万荣也一定能查到。 姚长杰神色一紧,梓锦就说道:“溟轩还说了一件事情,他好像在南方见到了静谧师太,虽然没有十分的肯定却也有八分,他是看着静谧师太进了安陆侯的府邸,只是叶溟轩官位太低不能进去查看。” 听到静谧师太四个字,姚长杰本来有些舒缓的神色却又变得刚硬冰冷,“这么多年在京都周围遍寻不到,原来是躲去了南方。既然知道了她的行迹,你放心大哥我自有办法让她回京,给你复仇!安陆侯……很好!” 今天是二十八号了,月票翻倍的日子到了,依旧是每过四百票加更一章,亲们喜欢本文的,支持香的,请不要手下留情,月票统统砸过来,爱你们!希望在亲们的支持下庶女再创辉煌,取得一个好成绩哦,谢谢大家!(*^__^*)嘻嘻…… 361:缘分妙不可言 361:缘分妙不可言    自从知道叶溟轩要回京的消息梓锦就有点坐不住了,七年未见了,心里实在是想得很,那种抓心挠肝,牵肠挂肚,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熬得过七年没有见他? 乍然知道他要回来,梓锦满心的欢喜就好像要溢出来一样,但是圣旨还没有下达,叶溟轩任五城兵马指挥使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梓锦也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除了姚大哥梓锦谁都没有说,也不知道叶溟轩有没有写信告诉叶家的人,但是梓锦却不打算自己透出这个口风的。 梓锦又不傻,这年代家人长辈的概念那就是一座大山死死地压在你头上,好家伙自己儿子孙子还没有告诉她们晋升的事情,到是先巴巴的给自己没过门的媳妇说了,这事搁谁身上也觉得膈应啊。 但是姚大哥满意了,觉得这个我来妹夫有那么一点点的顺眼了,自那后提起叶溟轩眼睛里就有了一星半点的笑意。 叶溟轩每次来信都说自己很好,并未怎么吃苦,军营里有人照应着之类的话。但是梓锦却知道叶溟轩去的地方是最偏远的穷山峻岭,只有在危险艰难的地方才能锻炼人的意志,磨练人的心性,增加自己的本领,当初叶溟轩并没有告诉梓锦去的是那种地方。是后来廉王妃偶尔提过梓锦才知道的。 穷山恶水出刁民,吏治不稳,军事多难,可是越是这样的地方越容易出政绩,但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前五年叶溟轩一点动静也没有,但是五年的关头一过,年年晋升,如今第七个年头居然要调回京了。 今年叶溟轩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六品指挥使在整个王朝也是很少见的,所以当圣旨下发的时候,京都不大不小的引起了丝丝涟漪。 六品不是高官,但是这个职位很抢手,五城兵马指挥司,这就是管着京都的治安。其实这个职位也很咬手,京都勋贵多,有句俗话说得好,你抓把瓜子从楼上扔下去,随随便便也能砸到几个红顶子,这话其实也不是假的。 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坐得稳的人,历练上几年,这以后一准是要进五军都督府的,进了五军都督府,那可是就握准了朝廷的兵权了。 因为再过不久就要见到叶溟轩,梓锦就连静谧师太什么的都不放在心上了。一来静谧师太还没有入京,她是通缉要犯,进京就是死路一条,二来清水庵早已经成为了一堆废墟,想要再借着清水庵起什么幺蛾子,也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有了这两条,梓锦倒真是安心的很,只想着多做几件好看的衣裳,打几件漂亮的首饰,女为悦己者容,梓锦只想着再见到叶溟轩的时候,定要让他除了自己看不到别人。 梓锦一大早去给姚老太太请安,就瞧着老太太的极开心的模样,下首坐着海氏跟姚谦,姚家大哥、二哥、三哥居然都在,梓锦抬脚进来给大家行过礼问过安,这才依偎着老太太身边,撒娇的问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一大家子都到齐了?老太太,是要给大哥哥说亲了吗?” 梓锦一开口就拿着姚长杰开涮,姚长杰狠狠的瞪了一眼妹子,梓锦却是故作不见,摇着姚老太太的袖子继续撒娇。海氏立刻就犯了愁容,看着儿子说道:“长杰,你这婚事可不能再拖了,等溟轩回来了,你五妹妹的好日子也就到了,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还能孑然一身,这也太不像话了。” 姚长杰沉默不语,只是面上却绷紧了。 姚谦也附和着海氏的话,道:“不管怎么样,在梓锦出嫁前你的婚事一定要定下来。太太回头选几个人家跟老太太看看,也不能一直纵着他,不成体统。”对这个儿子姚谦是既喜欢又愁闷的,太聪明了做家长的其实很有压力。 老太太也趁热打铁,“这话到对,你是姚家的长子,后面还有弟妹,你可不能任性胡为,我瞧着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纵然是强横如姚长杰,在一家子的长辈围攻下也只能是缴械投降,不甘不愿的还是应了下来。瞧着梓锦的眼神嗖嗖的夹着冷风,梓锦倒也不害怕,嘻嘻一笑,她也是为了大哥好,既然这辈子卫明珠跟自己大哥没有缘分,还是早点做打算的好,总这样单着她倒还罢了,女孩出嫁跟儿子不犯冲,但是后面还有姚长枫跟姚长悟,姚长杰不娶亲,他们俩就不能议亲成婚的。 难得姚长杰松了口,姚老太太就更开心了,看着满屋子的人说道:“大后日就是金襄侯府太夫人的寿诞,我不能亲自过去,你们去给舅奶奶祝寿去。” 金襄侯府原本是在西京的,但是三年前就奉召进京,现今的金镶侯是姚老太太的亲侄子,姚老太太口中梓锦诸人的舅奶奶正是她的嫡亲大嫂,老太太的大哥过世多年,跟这个大嫂关系还是很好的。 这又是一个变数,前世的时候,金襄侯府一直在西京,根本就不曾上京,但是这一世却突然打乱原来的格局,命金镶侯携带家眷入京,并赐了府邸,荣宠无限。 金镶侯一直握着西京的军权,此次回京,皇帝并未夺情收回兵权,因此金镶侯并不是一个空架子,而是实打实的硬权派。 姚老太太心里还有一个主意,那就是想要姚家跟金镶侯再联姻。她的侄儿有个嫡女金玉楚,年岁比姚长杰小了两岁,还未定亲,老太太就动了心思,没想到金襄侯夫人居然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老太太还没有跟姚谦海氏说个仔细。一来姚谦本就是位高权重,金襄侯府也是实权人家,两家要联姻,也得想想当前的形势,因此格外的谨慎。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梓锦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梓锦并没见过金玉楚,因为虽然三年前金镶侯就进京入职,但是金镶侯的家人却是今年才不久进京的,上次金襄侯夫人来拜见姚老太太这个姑姑,因为金玉楚赶路病倒了并未带来,所以跟梓锦也就是缘锵一面了。 因此老太太说了这话,梓锦就笑道:“我可真没见过舅奶奶呢,这次到能见一面了,就是不知道舅奶奶有没有祖母这般的好脾气。” 姚老太太伸手指指梓锦,“淘气的丫头,你舅奶奶心性是极好的,你这泼猴去了可不要丢了我的老脸。” 梓锦一阵傻笑,看得出来姚老太太跟这个大嫂关系还是很好的。 姚谦此时就说道:“多年不见舅母,心里也着实想念,当初立足不易,舅母没少帮衬了,儿子心里都记着呢。” 老太太就笑了,海氏也趁机说了几句老太太开心的话,哄得老太太很开心,没一会子就让大家散了却独留下了梓锦。 梓锦眨着眼睛看着姚老太太,问道:“祖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调皮的。人家都这么大了,又不像小的时候那样疯张了,你就放心吧。” “你这小丫头就知道贫嘴,祖母并不担心这个,是有件事情让你帮我看看。”姚老太太想来想去这件事情还就是梓锦能帮得上忙,虽然说金玉楚是她娘家侄子的亲女儿,但是论起来姚老太太更亲近的还是自己孙子。虽然两家有意联姻,自己孙子那是没得说,但是也得看看金玉楚是不是能配得上自己孙子。 姚长杰的媳妇将来可是姚家的宗妇,海氏最然不靠谱,但是有她震着。但是自己总有走的一天,有了海氏这么个不着调的婆婆,若是儿媳妇也是个不着调的,姚家内宅不宁,不管是姚谦还是姚长杰,甚至于姚长枫跟姚长悟都会深受其害。 正因为想得长远,姚老太太在跟金襄侯府联姻的事情上就格外的小心,总得先把事情弄清楚了这才好下手。 想要看看金玉楚的真是性子,让她装扮好了在自己面前走一遭,那也不过是面上功夫,瞧不出什么。姚谦跟姚长杰兄弟几个总不能瞧着人家一个小姑娘不放,成何体统?海氏倒是能看,但是……姚老太太实在是不放心海氏的阳光,本来自己是要亲自走一趟,但是最近身子实在是不太舒爽,思来想去就只能让梓锦去办了。 梓锦虽然也不太着调,不过看人还是很准的,再加上女孩家家的处在一起,你能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但是这寿诞一忙一天,总会有露出真性情的时候,梓锦好生的瞧着也能瞧出点什么。 因此老太太就把这件事情给梓锦说了说,只是说让梓锦看看金玉楚的品行,并未深说这里面的缘故,梓锦是何等机灵的人,心念一转就明白了,老太太不明说她就装不知道,笑着说道:“祖母放心吧,我定会跟舅母家的姐姐好好相处的。” 嘴里这么说,梓锦心里总觉得遗憾,她是真的喜欢卫明珠,可是为什么卫明珠跟姚家就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呢?就是不知道这个金玉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但是有了卫明珠珠玉在前,姚梓锦就怕自己看谁也不顺眼了。 只是梓锦想不到的,其实缘分真的是妙不可言啊,金襄侯府果然是有惊有喜的等着她! 二更送上,拥抱大家!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哦,有月票的亲们希望大家不要吝啬,爱你们!还有数更,(*^__^*)嘻嘻…… 362:‘姑嫂\’碰面月票730的加更 362:‘姑嫂’碰面月票730的加更    到了金襄侯府老封君的寿诞那一日,梓锦早早的就起了床。想着金镶侯乃是从开国之初就立下赫赫战功的勋贵,百余年来朝政更迭几代,但是一直稳稳的立在西京不曾动摇,就知道金镶侯家是不能小看的。 姚老太太是上一辈金镶侯的嫡女,梓锦作为姚老太太的嫡亲孙女,可不能给她老人家丢脸,于是就在赴宴的行头上很是下了番功夫。 拜寿是个喜庆的事情,梓锦就想着还是要穿红色比较吉利喜庆。但是大红色却不能穿,正主是金镶侯太夫人,桃粉色灼灼其华,只是桃色微挑,只怕是世家大族多有不喜略显轻浮。要从红色中选出一种既庄重又活泼的还真是不太容易,幸好梓锦箱笼中还有一套真丝红的衣衫。说起来这真丝红也不是多金贵的东西,但是这真红色想要染得正看起来亮眼又不刺目,这样的铺子还真多。 梓锦手里的这套真丝红却是年前叶溟轩从南方特意让人给她送回来的,衣衫也是做好的,是江南如今最盛行的宽袖窄身小竖领,让腰线很妥帖的凸现出来。袖口跟领口全是用金线细细的勾了牡丹纹,并不是一整朵的牡丹全用金线绣成,只是勾出了花边,远远望去比整朵金丝绣成的花朵更多了几个分飘零的美感。同样是真丝红的百褶裙,这百褶裙跟寻常的百褶裙又不同。寻常的百褶裙是用熨斗压出摺来,倒是整齐大方,但是多了丝呆板。梓锦遮的这个百褶裙却是用一大块布在腰间细细的串起来,把布头一点点的收缩,一整块布就这样被收腰之后垂了下来,所有的裙褶浑然天成,裙袂飘飘,行动间仿若行云流水般的自然。裙摆上同样用金线勾勒了百鸟争春的画面,各色各样的鸟儿隐在花间,枝头,或翱翔天空,梓锦走动间就好像带着活动的花园一样,煞是引人眼球。 这绣娘的手艺的确是高,人一动,裙摆摇,那花朵鸟儿就好像有生命一样也流动起来。梓锦曾经研究过,这应该是南方隐秘的锈技,因为向不外传,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风光。 一头乌黑如瀑布的秀发,梓锦让寒梅绾了一个堆云髻,层层叠叠的头发慢慢的堆砌下来,每一层都用米粒大小的金色珍珠串成的发箍隐于其间,远远的望去,就好像是夜晚黑色幕布上的璀璨星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衣裳太华丽,头饰就要简单一些,不然的话就会给人一种繁琐的感觉。 当梓锦这样出现在姚家人面前的时候,众人都是一愣,真红的衣衫就像是一团火焰簇拥着梓锦雪白莹玉的俏脸,那大大的笑容,配上这红色的衣衫,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梓锦这几年倒是很少出席各家的宴会,静谧师太已经出了京都,潜在的威胁目前已经不在,静谧师太不在,叶溟轩又出了京都,当今圣上春秋鼎盛。梓锦就是想要查什么,没有了引线反倒是有很多麻烦,想要去查,梓锦一个女孩子有很多的不便,这里面的事情又不能告诉别人,所以跟叶溟轩说好后,梓锦倒是收了手,只是不太参加各家的宴会,理由也简单,那是她要跟着廉王妃学骑马,学打猎,各种疯玩。但是梓锦并未因此而中断了与闺中密友的书信往来打探京中的各色消息,最有意思的莫过于楚香玉跟沈若凝,这两人前手脚嫁进了叶家,时常跟梓锦写信抱怨叶家的繁琐之事,这两人并不知道梓锦就是叶溟轩内定的媳妇,说起话来少了很多的顾虑,倒是让梓锦对叶府的事情知道了很多的内幕。 这一次梓锦跟着姚家人去给金襄侯府的老太君拜寿,也算是这两年来第一次这么正正经经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海氏瞧着梓锦的样子,心里颇不是滋味,对梓锦的感情格外的复杂,要说当自己亲生的疼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要说当庶女苛待那也是不可能的,比嫡女次一些,比庶女好一些,问题是海氏就是个抽风的脑袋,其实很多时候他对梓锦比自己亲生的还要好。其实不是海氏愿意这么做,要不怎么会有头脑发热这个词。正因为如此,海氏今儿个瞧着梓锦这一身的艳光四射,心里又犯酸了,不过想着自己几个女儿都出嫁了,也就算了,只是牙根里的酸涩在梓锦笑着跟海氏请安,又嘴甜的夸赞了海氏看起来比莫姨娘香姨娘还年轻几分的时候,神奇的消失不见了。 姚老太太很是开心,觉得梓锦这一身装扮很不错,只是白玉的坠子未免就有些不太相衬。 “……我本来是想戴一对红宝石的坠子,不过我那对红宝石的坠子在前些日子给三姐姐送去了。三姐姐的小姑子没有坠子配衣裳,三姐姐就把自己的坠子给了她。谁知道到了三姐姐要出门的时候,正好用的上红宝石的,偏生她的给了人。她知道我这里有一对,就让幼菱来借,我就想着不过是一对宝石坠子,哪里能这样小气就送给了三姐姐。这事情就是无巧不成书,哪知道我今儿个也要用,妆奁里却是没有了,就只好用这对白玉的。”梓锦自己说着就笑了,有的事情就是这样赶巧。 海氏一听就忙说道:“我哪里还有对红宝石的,让丫头取来给你。”梓锦的给了姚冰应急,她这个做嫡母的也不能小气了,听着梓锦这么说,瞧着她们姐妹和乐,方才的那点酸涩就更是没有了,满眼里只剩喜欢了。 老太太就笑道:“兄弟姐妹之间就应该相亲相爱,锦丫头做的不错。你也不用去拿你的了,我这里还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面就给了锦丫头吧。”老太太说着就让卢妈妈去拿东西。 梓锦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那我岂不是沾大光了,用一对宝石坠子能换来祖母一整套头面,赚大发了。” 屋子里的人听着都笑了起来,就连姚长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有了几分笑颜。待到卢妈妈拿出那套头面的时候,众人还是被惊呆了眼。只是红宝石做成的挂钗,步摇、簪子、抹额就有十几样,还有宝石做成的各色坠子四付,手钏也有两对,就连脖子里挂的链子也有两件,戒指一对……妆奁盒足足有三层才装得下。 “祖母,这也太多了吧?”梓锦吓了一跳,原以为一整套头面就是一跟簪子,一副耳坠,一对手钏,一根链子外加戒指,这些就很多了,谁知道老太太拿出来的居然是从头到脚全齐备的,而且还不是单件。 那红宝石颜色纯正,色泽光华,最大的是金凤步摇镶嵌的那一颗,足足有鸽子蛋大小,最小的是戒指上的那一刻,却也有指甲盖大小,这一整套下来,只是看这宝石的成色,梓锦也知道价值不菲。 老太太笑着说道:“给你就拿着吧,这些年我也没给你什么像样的东西,你几个姐姐添妆的时候我都是另外给的压箱底的头面,这个就算是提前给你了。” 海氏本来不满意的,听说自己几个女儿都得了,这才高兴了,只是这几个死丫头也没跟自己说,想来老太太的东西都是差不了的。老太太出身金襄侯府又是唯一的嫡出姑娘,当年出嫁那真是十里红妆,哪里是别人能比的了的。 要不说老太太是真的了解海氏的,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就让海氏又开心了。 老太太亲手挑了日升东海的耳坠给梓锦换上,红宝石映着红色衣衫,趁着乌黑堆云髻间金色珍珠,真的是如火焰般的耀眼,就连人的魂魄似乎都要被这红色吸了进去。 自家人见惯了梓锦的美貌,还成这般模样,更不要说那些许久未见,或者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各家夫人姑娘了。 梓锦就像是一团火,瞬间引燃了金襄侯府,就连来回忙碌的仆从都有些看呆了眼。梓锦视若无睹的跟着海氏进了二门,早就有金襄侯夫人亲自等着了,见着梓锦又是一愣,上次见梓锦已经是惊艳一番,这次却是又被唬了一跳。 “娘,这是谁啊?”一个娇俏的声音夹着不满的问道,女人天生不喜欢比自己漂亮的,尤其是还这么惹眼的。 金襄侯夫人回过神来,略显尴尬的介绍道:“这是你表婶,你表婶跟前的五姑娘。”这边说完又对着海氏跟梓锦说道:“这是我跟前那个不省心的丫头,没规矩惯了,妹妹跟外甥女可不要笑话才是。” 三更奉上,已经上升到了第二名,爱死大家了,谢谢你们,也希望亲们能够继续多多支持哦,下一章卫明珠会出现,会跟姚家大哥有个很不浪漫的相遇哦,因为大家强烈的要求姚家大哥媳妇的出场,所以某香就写得详细些,爱你们!(*^__^*) 嘻嘻……翻倍第一天,希望亲们多多支持,让某香取得一个好成绩哦! 363:其实我就是个偏心眼的月票1130加更 363:其实我就是个偏心眼的月票1130加更    金襄侯夫人称呼海氏为妹妹,可见是极亲密的了。海氏笑着说道:“这可真是有作伴的了,我跟前的五丫头也是调皮的,这姐妹两个说不定还真投缘呢。” 海氏跟金襄侯府还是很和谐的,两人的笑容都是闪着24k的金光。 梓锦就把注意力放在了金玉楚的身上,说起来金玉楚也真是一个美人,继承了金襄侯夫人的优点,腮凝荔脂,琼鼻樱口,眉眼间带着一股子英气,倒是比京中的闺秀多了几分爽利的气质。 只是梓锦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今日又是一身红衣,在加上又知道叶溟轩即将回来,眉眼间全是得意,人一高兴,就难便会意气风发,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梓锦这种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的风采,随时令人移不开眼睛。 因此当金镶侯老夫人见到梓锦的时候,喜欢的不得了,一直拉着她在身边不放手。梓锦又是个最甜的,哄得老夫人一直是笑声不断。金玉楚瞧着心里就格外的不是滋味,原本这家里最得宠的就是她,不曾想现在忽然来了一个姚梓锦,就这样抢走了自己的风头,心里很是不舒服,。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梓锦是故意这样做的,就是看看金家姑娘有没有容人之量,看着金玉楚的神色,想着这般的小肚鸡肠,将来看着自家大哥对自己好岂不是要闹得鸡犬不宁?这样想着梓锦就打定主意金家姑娘是绝对能不能做自己大嫂的,不过这样的脾气怕是做个寻常的手帕交也有些难度的。 梓锦昔日的手帕交此时大多都已经嫁人做人妇,就是罗玦居然也嫁给了齐恒。想起来梓锦是要笑的,原本罗玦是定了一门婚事的,只是那男子无福,订了亲没两年不等成亲就落水身亡了。后来才又跟齐御史家定了亲事,没想到罗玦随后还是做了齐家妇,缘分啊果真是妙不可言的事儿。 因为后来祝寿的人越来越多,梓锦就随着金玉楚还有各家的闺秀一起去院子里玩了。金玉楚很显然对梓锦是有敌意的,只是因为毕竟是亲戚,面上就有些扭曲的憋屈,梓锦其实也挺同情金玉楚的。 本来金玉楚是金襄侯府金遵玉贵的嫡女,不管是容貌还是家世还是行事做派都是拔尖的一个,这猛不丁的一入京,就遇上了梓锦这么个各方面都出挑的,心里不是滋味也是正常的。 梓锦以前的手帕交大多都成亲了,如今想要见一面也不容易的,没想到今儿个在金襄侯府还能遇上秦素雪跟蒋洛烟,一时间惊喜无限。蒋洛烟如今已经是秦时风的侧妃了,秦素雪也嫁了寿昌伯嫡子侯孟川,算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少夫人了。这里面还有个亲戚关系,怎么说呢,姚玉棠的丈夫侯奉杰真是寿昌伯的族侄,论起来秦素雪倒是跟姚玉棠成了族亲妯娌了。 三人见面自然是一番惊喜,蒋洛烟拉着梓锦的手说道:“好啊你,上次我开园子,让你去赏花,你都不肯去,今儿个倒是肯露面了,可见在你心里我真是一个无足重要的。” 梓锦忙笑道:“哎哟,侧妃娘娘可别这么说,小人可不承担不起。谁不知道你的请帖千金难求,我这不是那几日正不舒服,不是让人给你送了礼物补上了,你还这样不依不饶的,改天我在亲自去扰你,可不许你嫌我烦。” “行,那我可等着你了。”蒋洛烟抿着嘴直笑,倒真是羡慕梓锦无忧无虑的生活,还能跟着廉王妃学骑马打猎,不知道羡煞多少闺中女子。她看着挺风光,作为皇家的媳妇,这里面的规矩之大就让人欢笑不起来。 秦素雪这时也拉着梓锦说道:“许久不见,这猛不丁的真要认不出你来了,这身红衣裳真是好看,没见京都的哪家铺子有这样的式样,你是在哪家做的,回头我也做一身去。”说到这里一叹,又道:“你穿上这身衣裳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这红色实在是配你。” 梓锦忙谦虚俩句,瞧着有些尴尬的金玉楚,毕竟是亲戚,还是挺近的亲戚,梓锦就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也不能冷落了她。就拉着金玉楚的手对着蒋洛烟跟秦素雪说道:“你们不知道吧,我又多了个姐姐。这是我表姐,闺名玉楚,如今才入京不久,对京里不是很熟悉。改ri你们有好玩的好吃的可不能忘了我这个姐姐。” 梓锦说着又给金玉楚介绍了一番,金玉楚听闻大皇子侧妃跟寿昌伯世子少夫人都跟梓锦相熟,看来关系极好。如今自己要融入京都交际圈还要梓锦的提携,心里就是很别扭,她也是在西京呼风唤雨的人物啊。 瞧着金玉楚有些落寞的神色,梓锦能懂的那份失措的感觉,就压低声音说道:“表姐,你刚进京不久,自然是对她们不熟悉的,过些日子也就都熟了,到时候我可就要跟着你威风了。” 金玉楚闻言倒是有了几分欢乐,看着梓锦说道:“这会子看着你也没那么讨厌了。” “感情我是讨你厌的,看我不给太夫人告状去,打你十板子以儆效尤……”梓锦故意这样说,倒是让金玉楚觉得心里有些放开了。 女人的心理其实都是有些半含酸的,尤其是看到一个比你有盛名,比你更吃香,比你更美貌的,要是一下子能接受了那才是怪物的。梓锦这样一软一硬的示好,倒真是让她不那么难受了。至少梓锦是真的在帮她走进京都这个圈子里,于是金玉楚那在西京长袖善舞的本事也亮了出来,一时间亭子里人越聚越多,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这边说的正开心,忽然又听到有人低声说道:“哎?那不是临川卫家长房的大小姐吗?” 梓锦的眼皮就是一跳,临川卫家长房嫡女那不就是卫明珠吗?立刻就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一愣,果然是卫明珠,嘴角就勾了起来。只是……只是卫明珠的衣衫显然有些不整,像是在什么地方摔倒过一样,这时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边正惊讶,就有小丫头小跑到亭子边对着金玉楚说道:“大姑娘,卫姑娘刚才再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衣裳有些损了,夫人说让您带这卫姑娘去换一身。” “明珠怎么弄成这幅模样?哪个不长眼的做的?”金玉楚有些微怒,就朝着众人笑道:“大家先坐坐,我去一下。” 明珠?金玉楚喊得好亲热,梓锦就是一愣,这个好像有点诡异,卫明珠怎么会跟金玉楚是闺中好友?突然间梓锦只觉得幸好方才自己没有对金玉楚有什么不友好的行为,不然的话她跟自己未来大嫂是一伙的,这要是有个一言差错,以后结交起来还真不容易。 梓锦回想着好像上一世的时候,卫明珠这个长子长媳好像也是经过姚老太太牵针引线的,时间太久远了一时想不清楚了。但是不能否认的,卫明珠出现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临川卫家想来这亭子里的人都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卫家是百年诗书传家,名声显赫,虽然没有高官在京,但是这百年来的清誉已经是人人高攀不及的。 想到这里,梓锦就笑着对蒋洛烟跟秦素雪说道:“我去帮帮忙,回头找你们继续说话。” “我看你是想看热闹去,去吧去吧,我正好有话跟素雪说。”蒋洛烟笑着让梓锦走了。 众人看着梓锦的背影,就有人低声问道:“这就是姚家五姑娘?看着挺和善的,一点也不想传闻中的样子啊……” “小声点,那可是个活阎王。这几年不大出来安分了不少,以前得罪过她的听说都被整的很惨的。” “可不是,凉国公府的大姑娘跟永顺伯府、安顺侯府的姑娘都曾经在她手下吃过亏的。” “不会吧?那可是勋贵之家的嫡女居然被一个庶女给整治了……” 蒋洛烟跟秦素雪听着众人低声八卦,不由得笑道:“这个活阎王这几年安分了,如今再度出世,却依旧无人敢招惹。依我看女子就该这样活得快乐才是,可惜你我却不能够了。” “各有各人的福气,你这个身份不晓得多少人羡慕呢,又何用跟梓锦相比。谁也没去谁家过日子,梓锦也不容易,那一年差点连命也没了……” 梓锦一路拉了个小丫头找到了金玉楚的院子,刚进门,就听到金玉楚尖尖的声音带着惊讶传了过来:“你说是谁?” 卫明珠的声音梓锦并未听到,向来是低声说的,梓锦估摸着两人正说起谁撞得卫明珠这事,一时也好奇得很,正想着怎么不大声点说,却又听到金玉楚的声音再度传来:“什么?姚长杰?明珠,那是我表哥……” 梓锦的眉头就是一跳,姚长杰撞了卫明珠……姚长杰撞了卫明珠……撞得真好,大嫂总算是跑不掉了!其实她就是那个偏心眼的,还是希望卫明珠进了姚家门,一时间想着怎么撮合俩人才好…… 月票1130加更奉上,后面还有更新,大家稍等哈,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某香只有努力码字回报大家了! 364:保媒那个拉纤月票1530的加更 364:保媒那个拉纤月票1530的加更    梓锦进了院子,就有小丫头进去禀报了,很快的屋子里的声音就低了下去,梓锦微皱眉头,可见别人对自己并不怎么欢迎呢。不过没关系,谁叫自己是罪魁祸首的妹妹呢,咱就要迎着困难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只是没想到姚大哥太识趣了,不等梓锦着急就先给梓锦铺路了。 金玉楚亲自迎了出来,面上有些讪讪的,想着姚长杰这个罪魁祸首惹了事,现在罪魁祸首的妹子又出现在当事人面前……其实她本来挺讨厌梓锦,但是现在出了事,想着梓锦跟她还是有些渊源的,若是将来哪一家犯了大罪,要是诛九族,他们可是九族之内的。 念着这么点关系,金玉楚轻咳一声,拉了拉梓锦的小手避到一边,低声说道:“是大表哥撞了明珠,就是卫家大姑娘,你当心着点?” 梓锦听着这话就觉得有些好奇,不由得问道:“卫家大姑娘的脾气不好?”上一世卫明珠的脾气太好,太守规矩,难不成这一世变了? “不是不好,她的品行是极好的,就是……就有点……有点……”金玉楚觉得在自己亲戚面前将自己好朋友的坏话,实在是一件很有困难的时候,但是一边是姚家,一边是明珠,两边都是不能舍弃的,金玉楚本来性子就不是有耐心的,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用什么说辞比较好,就抓着一绺垂落下的散发焦躁不安。 “有点小心眼?爱记仇?还是死心眼?”梓锦笑着接口说道,女孩子称得上可爱的缺点就这几样了吧?不过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大的缺点,却也有些难以启齿。梓锦在看到金玉楚的神色后,就断定了自己没说错了。 梓锦心里乐翻了,有点小心眼,又爱记仇还是死心眼的姚家大嫂,对上自己呆板、说教,在感情上又有点木讷的哥哥,梓锦肿么看肿么觉得很喜庆呢?上一世卫明珠就被大哥吃的死死的,实在是不好玩,这一世的卫明珠多了这么多的特点,反倒让梓锦已经能预想到她家大哥吃瘪的样子了,心里好欢乐的有木有啊。 这才对嘛,这样的一个大嫂碰上冰山腹黑的大哥,这日子才有激/情的有木有啊! 梓锦跟着金玉楚进了房间,卫明珠已经换了一身珍珠红的衫群,越发衬托的面如冠玉,神态间依旧还带着微怒后的嫣红。此时梓锦进来,卫明珠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映入眼的就是一抹红色,然后是一双星光点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卫明珠便是一愣,神情微呆,她自诩为美女一小个,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姚梓锦,突然生出了一种自卑的感觉。 金玉楚此时看着卫明珠的神情,心里突然平衡了,就连卫明珠这样的出身都能被梓锦的艳光四射给震住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难受的了,虽然作为女子,貌不如人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芥蒂的,不过比起一开始想见的时候,已经是好上很多了。 “明珠,这位是……”金玉楚正要介绍,梓锦却嘻嘻一笑,道:“我是今日撞了姑娘的莽撞男子的妹子,梓锦在这里替我家大哥给姑娘道个不是了。” 卫明珠的脸又红了,红的就好像天边的云霞,就连梓锦看着都觉得心里痒痒的,有一种女人,没有绝世的美貌却有动人心神的婉约之态,卫明珠此时的神态,真是让梓锦的心里都有些痒痒的,恨不得过去捏一把吗,过过手瘾。 卫明珠虽然是有些羞怒,不过对于京都的名门闺秀还是心里有谱的,梓锦这么一说她就知道了,半垂着头,露出一小截雪白如玉的脖颈,划出一个优美弧的弧度,低声说道:“原来是姚五姑娘,明珠失礼了。” 果然是临川卫家出来的,梓锦不过是随口说一句,卫明珠就能想到是谁,排位第几,向来对京中的闺秀各家各户的是下过苦功夫的,这才能记得住,别人说一句他就能知道底细。 “一口一个姑娘姑娘的,实在是太见外了,不如咱们序序齿,姐妹相称可好?”梓锦笑着坐在卫明珠的对面,又拉着金玉楚坐下,笑米米的说道:“这是我表姐,比我大两岁,想来卫姑娘应该比我大一些,我就称你为明珠姐姐怎么样?” 卫明珠很显然没想到梓锦这般的热情,小脸有些白白的。她早就听闻梓锦有个活阎王的名号,怎么今日相见倒是一个笑语妍妍的温柔女子?难不成传言有误?但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卫明珠一点也不敢大意,抬眼看了看金玉楚。 金玉楚其实也很纠结,她对姚梓锦也不怎么了解,这会子真给不了卫明珠什么建议,只能挑一挑眉作罢。 梓锦将两人的小动作放在眼里,就轻声笑道:“人与人相遇,相识,都要讲究一个缘分的,是不是明珠姐姐?” 卫明珠只觉得眼角一抽,突然间就想起了在门口撞到自己的那个高大的身影,没有看得十分仔细,现在回想到不记得他的面容有多英俊,只是那一双眸子却让她心里颤巍巍的一动。此时再看着姚梓锦这一双眸子,卫明珠却发现跟自己脑子里的那一双眸子那样的相契相合。虽然一个冷冰冰的,一个带着浓浓的笑意,但是剥去这层面纱,其实是惊人的相似。 “是这么道理,不过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缘分的。这世上擦肩而过的也多了去了,若是见过一面都能是有缘,岂不是缘分多的数都数不清楚了?”卫明珠浅浅一笑,转着玩推拒梓锦的话,既然不了解人家,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梓锦没想到卫明珠这样的谨慎,当下也不步步紧逼,反而转开了话题,说起了京都最时兴的衣衫、首饰、胭脂水粉等等女子最喜爱的东西。梓锦妙语莲花,讲述见格外的生动,就连隔壁罗玦小的时候不小心用了哪样水粉过敏时脸上的疹子的样子都能说得栩栩如生,惹得金玉楚跟卫明珠不时地笑出声来。 梓锦知识渊博,只是不曾在人前展示。卫明珠出身诗书世家,自小博览群书,跟姚梓锦对上,两人倒真是从天文说到地理,从星星说到猴子,从塞外黄沙说到江南水乡,从诗词谈到歌赋,从胭脂的各色各样质地,用哪一种花色做出来的更明媚到衣衫首饰的搭配,样式……不知不觉间倒真是颇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更重要的是梓锦言语间多有男子的豪迈,又有女子的娇柔,看待事情的角度不会墨守成规,大胆出奇之处又会擦着世俗的边沿,让人想要斥责又觉得理由不足。正是这种女子的小小野心,反倒是让金玉楚跟卫明珠与梓锦更多了些亲近之意。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虽然是圣人之言,历朝历代奉为宝典。可是这些男人也太狂妄了些,没有女子难不成他们是从石缝里蹦出来的?没有女子的教养他们是怎么长大的?用得到人的时候靠前吗,一派温文尔雅,觉得女子厌烦的时候,又搬出圣人之言,这天下的好事真是退让男人占全了,我就不信这个道理了……”金玉楚横眉冷目,因为前些日子她刚进京的时候就被京都的某一个男子这样批判过,话里犹带着愤怒。 “表姐,看来你被人这样说过,谁这样大胆?”梓锦笑米米地问道,“你告诉妹子,回头妹子遇上他保证让他尝尝女子小人的滋味。” “我听人叫他三少爷,好像姓吴……”金玉楚也记不清楚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这才说道。金玉楚皱起眉头来格外的有趣,平平的添了一丝妩媚的you惑,尤其是那眼睛想事情的时候带着几分水光,倒平添了几许我见犹怜的媚色。 卫明珠看着梓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记得,是靖海侯家在京都的三少爷。” 梓锦瞬间石化,吴祯……吴祯……吴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太可能啊,吴祯见惯了自己胡闹的样子,怎么还会说别的女子这样的话呢?想到这里梓锦就看着卫明珠说道:“明珠姐姐,你没记错?真的是吴大哥?” “吴大哥?你们认识?那个死娘娘腔!”金玉楚捏紧了双手,梓锦都能听到骨头磕啪直响。 梓锦听到娘娘腔几个字,手里的茶盏一晃,茶水都泼了出来,“娘娘腔?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人吧,吴大哥怎么会是娘娘腔呢?一定不是他!” 梓锦话音刚落,寒梅突然在门外喊道:“姑娘,大少爷传话过来了,让你帮个忙呢。” 梓锦闻言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卫明珠,这才扬声问道:“有话进来说吧。” 寒梅步履小心的走了进来,给梓锦还有金玉楚卫明珠行过礼之后,这才低声说道:“姑娘,大少爷说三少爷来了,等会就要进内院呢。” 三少爷?卫明珠跟金玉楚对视一眼,吴祯来了? 月票1530的加更奉上,今天还有一更,亲们稍等哈··爱你们! 365:被人惦记的叶溟轩月票1930的加更 365:被人惦记的叶溟轩月票1930的加更    因为这句话,屋子里的其余两个人就有些不自在,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梓锦当着这两人的面也不好问别的,就道:“知道了。” 寒梅看着梓锦的神态,心里觉得奇怪,叶三少回来自家姑娘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呢?可是当着金玉楚跟卫明珠的面又不好多说,先要抛个眼色,却又看到梓锦正笑米米的瞅着金玉楚贼笑。寒梅就估摸着可能自家姑娘也不好在外人面前提起叶少爷,想到这里觉得这也是正常的,就到门外去候着了。 梓锦这却是想错了,她以为是吴祯要来,吴祯排行三,叶溟轩排行也是第三。梓锦也没有多想想,要是吴祯来,姚长杰又怎么会特意让人传进消息来。只是实在是太巧了,梓锦几个人正在说起吴祯,吴祯又是排行三的,因此变没多想误会了去。 金玉楚被梓锦瞧得很是害羞,却又强撑着,实在是撑不住了,就拉着卫明珠说道:“宴席也快开了,咱们也该出去了,不然我这个主人真是做得不够好了。” 梓锦自然是要同意的,于是笑米米的应了,三人就出了金玉楚的院子,穿过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的花园徐徐往前走。这花园里亭台楼榭俱全,飞檐走角很是精致,身处其中便能感受到江南园林精致的气息。因为花草太多,假山石林丛布,行于其间到真是多了几分隐秘性。 三人正走着,就听到刚刚走过的假山另一面传来说话声,“听说叶三少要回来了,还升为了五城兵马指挥使,也不知道哪一家的姑娘能有这个好运嫁了过去……” “前些日子平北侯府的门前就热闹得很,媒婆的脚都要把门槛踏平了。叶三少爷是平北侯的嫡子,又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如今又立了大功,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五城兵马指挥使,能嫁给他不知道是多少名门闺秀的心愿呢。” “哟,瞧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也想吧。” “你不想?那样显赫的人家谁不想嫁过去?只是咱们自己事自己知道,也只能心里想想,身份上不够格呢。那样的天之骄子,也不知道能瞧得上哪一家的闺秀。” “平北侯府就没透出一点风声?” “嘴紧着呢,一点风声没有,越是这样就越令人趋之若鹜了,只是想想就让人心动啊,听说见过叶三少的人都说不比楚君秋差呢。那样的人怎么会瞧得上平凡的人呢……” 梓锦听的愣愣的,没想到叶溟轩这么受欢迎啊,更没有想到平北侯府这个时候居然是默不作声,就算是不说出叶溟轩的未婚妻是谁,也得透出风声说叶溟轩已经有了婚约才是,怎么能沉默不语呢?梓锦的没有就皱得紧紧的,难不成叶家想要悔婚? 梓锦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想起来前一世叶老夫人一开始也是不同意两家的婚事的。难不成这一世看着叶溟轩这般的有出息,又反悔了?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庶女,论其身份来实在是匹配不上叶溟轩的。 相到这里梓锦的心情就有些沉重,一时间便沉默不语。 金玉楚这时察觉到梓锦的异色,就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梓锦挤出一个微笑,磨着牙说道:“没事,就是听着方才的话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金玉楚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舒服什么?难不成你看上了叶三少爷?我听说这一位是个有些扎手的,你想想看那么小的年纪就被送往军中,可见是个心性刚硬的,找个这样的丈夫可不是好事情,男人的心太硬,女人就会身受其苦的。表妹,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好的颜色,随便找一个也比他强啊。” (⊙o⊙)…金玉楚居然瞧不上叶溟轩……果然啊,再是倾国倾城权势赫赫的人物,也不能收拢全天下所有女人的心。梓锦顿时就觉得舒服了,全天下的女人都瞧不上叶溟轩才好,免得有人跟她抢。 卫明珠对叶溟轩也是知道一些的,这时就跟着说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年岁微弱就赶去军中吃苦,还仅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升官晋职,这样的男子才是能依附的丈夫呢。” “羞也不羞,背地里说这样的话,要是被管教嬷嬷听去了,不知道怎么罚你呢?”金玉楚压低声音笑道。 梓锦一笑,是啊,这个时代就是不能让女子言语无状的,若是被人知道背地里说这样的话是要被人耻笑的。卫明珠侧着头,看着梓锦跟金玉楚笑道:“怕什么,信得过你们才说的。” 梓锦顿时觉得很是荣幸啊,原来卫明珠已经这么信赖自己了,就拍着胸口说道:“放心,绝对不说出去。” 瞧着梓锦大义凛然的模样,卫明珠又觉得两人的距离小了许多,不过还是很八卦的说道:“不过我也很好奇,叶三少会看上什么样的姑娘。” “是啊,我也好奇呢。”金玉楚跟着发疯,满脸诡异的笑容。 梓锦觉得有必要给两人打个预防针,于是神情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卫明珠跟金玉楚瞪大眼睛瞧着梓锦,异口同声的说道:“你知道?” 梓锦严肃的点点头,“我跟他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自然知道。” “那是什么样的?”两人很是好奇的问道,因为两人都不在京中长大,还真不知道叶溟轩跟梓锦是青梅竹马呢,顿时觉得很好奇,脸上都露出一点好奇的神色来,金玉楚更是夸张,一把抓着梓锦的手,急道:“快说快说,他喜欢什么样的?” “我这样的!”梓锦一本正经的回答。 金玉楚跟卫明珠面面相觑,随即大笑出声,这不可能嘛,叶三少出身高贵,又是皇亲贵胄,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女。她们倒不是看不上瞧不起梓锦,而是这个时代娶亲本就是有很多的条条框框去约束。 紧接着也有几声嗤笑声从假山后面传来,想来那边也有人听到了这边的话。梓锦皱紧了眉头,还未说句话,就听到那边有人说道:“还真就有不自量力的人,不知道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般的话,这要是叶三少不娶她,就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活得下去,又有哪个男人还真的再敢娶她。” “说话的这人是谁啊?”假山那边有人好奇地问道,很显然想要看一看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是谁,毕竟最近风头最盛的就是刚升官的叶溟轩了,人虽然还未回京,但是却比任何人都出风头。 要知道勋贵子弟向来是联姻的好人选,但是自己出息又有强劲家世的更是人人趋之若鹜。那就是挂在天上的月亮,看得到吃不到。 “谁知道,说不定又是哪一个做梦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多了去了,也不怕人笑话,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样说……” 梓锦脸色一皱,抿紧了唇,气的胸口直扑腾,正要说话,却看见卫明珠已经开口了,“看来这位姑娘是一定没有背后说过人了,也没有像肖想过要嫁给叶三公子了,就是不知道这背后说人是个什么规矩?藏头露面不敢露出真颜,要是我就大大方方的站出来说,这样做小人有意思吗?” 没想到卫明珠居然这样犀利,梓锦还是很吃惊的,她们今天第一次相见,就要肝胆相照了,果然……果然,这才是她未来的大嫂嘛! 金玉楚作为主人这个时候不好开口的最宾客,但是脸色也不好看,冷冷的说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是自重身份的好,说人之前还是要称称自己的分量才是,没得折了颜面。”这要是别人家的院子,金玉楚就要骂人了,但是今天是金镶侯老夫人的寿诞,她就是再混蛋也不能搅了自家的场子,但是脸色格外的难看,语气就难听了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那假山后面的人忍不住的走了出来,横眉冷目的瞧着几人,很显然并没有认出梓锦她们,金玉楚跟卫明珠才进京不久,参加的宴会极少,因此别人不认识也是理所当然的。梓锦呢,这几年都在蛰伏,很少露面,别人也只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但是就算是这样,三个顶尖美女往这里一站,还是让假山那边的人呼吸一滞,不过很快的对方就回过神来,讥讽道:“怪不得口气这样大,自恃有几分姿色,别以为有一张好看的脸就能踏进高门。” 梓锦怒极反笑,真是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了,居然还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个。梓锦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睛渐渐的眯成一线,随口问道:“你是哪家的姑娘?”说到这里一顿,又道:“今儿个能来金襄侯府的必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倒是要看看哪一家的姑娘敢在我这个活阎王面前这般撒野!你家大人没教你出门的时候记着看着点路,别遇上了我?” 月票1930的加更,今天已经是一万八千字的更新了,实在是累坏了,明天继续加更,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哦,爱你们!谢谢大家今天给了某香一个惊喜,没想到能冲到第二名,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也感谢大家对香的不离不弃,话也不多说了,咱从月初加更到月尾都是值得的,待军以诚心,君必成待我,这话果然是不错的,除了感动感激再也不能说出别的话,明天依旧强势加更,群么个! 366:辣手无情 366:辣手无情    梓锦多少年没有这样嚣张过了,猛地捡起这活来还真有些不习惯,但是毕竟是做惯的事情,虽然生疏了些,但是梓锦往那里一站,眉眼也不见有什么狰狞的面容,但是就有一股子沉闷的怒意慢慢的弥散开来,压得人的心头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怒而威,大约就是如此了。 头上顶了个活阎王的名号,多年不用,毕竟都成为了传说,眼前的两名女子虽然心有忌惮,但是并没有真的吓得成了软脚虾。那身穿湖水碧袄裙的女子眉眼间颇有几分孤傲,此时瞧着梓锦,眼中带着轻蔑,徐徐说道:“原来是姚五姑娘,原以为这么多年不见姑娘踪迹,已经是忏悔从良,却没想到依旧是这样无规无距,活阎王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真是个阎王能将我送到地府去不成?” 哟,新鲜了,梓锦真是多年没遇上这么扎手的人物了,顿时来了兴趣,抬头细细地看去,之间这女子当真是长得不俗,体态婀娜,面如银盘,倒是带着几分福相的样子,那一双丹凤眼倒是带着几分轻蔑跟犀利,瞧着通身的打扮,家世一定是不差的。 “忏悔从良?”梓锦轻轻的复述一遍,眉眼间带起了大大的笑容,嘴角一勾,带着讥讽,淡淡的问道:“不知道这位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要忏悔从良?要我说啊,人活一生不容易,千万不要想不开,及时行乐才是真理。瞧着你应该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难不成你的教养嬷嬷就没教过你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吗?这话要穿出去还不定怎么被人说嘴呢。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啧啧,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世上还有姑娘这样的人,今儿个总算是没有摆出来一遭,有个逗趣的也不错。” 梓锦这么一说,金玉楚跟卫明珠直接觉得好笑的紧,没想到梓锦这一张嘴这样的刁钻,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真是倒打一耙还让人觉得很有道理一样,能把歪理说的这样趾高气昂,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两人强忍着笑意,只见对面的碧衫女子只气的面色狰狞泛白,捏着帕子的手骨节分明,立刻就说道:“真是见识了什么叫做颠倒是非,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姚五姑娘这本是真是够高的,韩嫣真是甘拜下风。” 听到韩嫣的名字,梓锦心头一动,要说起来以前这韩嫣倒也不算是出名,但是伴随着皇上有意给几位皇子赐婚,而这位韩嫣,从一品督察院右督御史的嫡幼/女,听说是已经内定为秦时风的正妃了。 本来梓锦是不会去管秦时风的正妃是谁的,这跟她没多大关系,但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韩嫣,而且起了争执,更没有想到韩嫣居然是这样的德行,想来这样的性子真的做了皇长子正妃,蒋洛烟可有苦头吃了。虽然说蒋洛烟已经生下了庶长子,但是正妃就是正妃,名分摆着,想要为难一个侧妃还是易如反掌的。 梓锦是站在蒋洛烟一边的,再加上这个韩嫣这般的瞧不起自己,梓锦就冷笑一声,看来有些人是想要自毁长城,不过是个内定的人选,皇家都还没有公开正式下旨,这韩嫣就这般的嚣张跋扈……梓锦其实也算得上嚣张跋扈,所以一个嚣张跋扈的人瞧着另一个比自己更无礼的人,其实心里是很不舒服的。 想到这里梓锦故意当做没听懂韩嫣喊出自己名讳的意图,毕竟韩嫣以为她只要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梓锦就应该跪地求饶吗?毕竟韩嫣如果真的嫁给了秦时风对梓锦真是不利,皇长子正妃,如果皇长子被封为太子,她就成为太子/妃,如果将来坐上皇帝,那就是皇后,梓锦可不想给自己树立一个这样强大的敌人。所以既然跟对方没有交好的可能,梓锦唯一能做的就是要进自己最大的能力把韩嫣拉下来。 “知道甘拜下风就好,可见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梓锦淡淡的接口,那轻蔑的口气让韩嫣的脸顿时变得铁青无比。 金玉楚跟卫明珠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详情,不过却也知道韩嫣的事情,瞧着梓锦这样的得罪于她,心里都有些不安,金玉楚轻轻的拉拉梓锦的袖子,是以梓锦见好就收,她是生怕真的出了什么乱子,毕竟牵涉到皇家,就是金玉楚也要小心几分的。 梓锦侧头看了金玉楚一眼,压低声音说道:“表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呢。” 金玉楚没见过梓锦以前的行事方式,但是梓锦这样说显然是已经有了对策,但是心里总归是不放心的,朝着梓锦轻轻的点点头,转过身换过一个丫头低声数语,那丫头就飞奔而去。 卫明珠有心打个圆场,但是一来她不认识韩嫣,两人没交情,二来她跟梓锦也算不上了解,不知道梓锦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情,毕竟梓锦的名声太盛,就是卫明珠也有几分忌惮的,就怕坏了梓锦的好事,一时间也犹豫起来。尽管有些犹豫,卫明珠毕竟是大家出来的,附耳在梓锦身边说道:“今天是太夫人的好日子,你别弄的大家面上无光了,见好就收吧,以后……以后总有机会的。” 梓锦很是感激卫明珠这样的劝自己,梓锦其实知道韩嫣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卫明珠跟金玉楚其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两人都没有退缩,依旧站在自己这一边,其实这三个人相识不过几个时辰。虽然姚梓锦上辈子就认识卫明珠了,但是这一世的卫明珠的确是才认识自己,刚认识能做到这个份上,梓锦不是不感激的。 不过想要让梓锦这样算了梓锦可不答应,心里估摸着当前的形势。皇上连下两道圣旨让金镶侯回京,表面上看着是荣宠无限,其实心里应该也是忌惮金镶侯的势力。封侯一般都是皇帝赐号,但是金镶侯却是用的本家的金姓封侯,可见当初太/祖皇帝对金家的荣宠。梓锦就估摸着,如果自己这个时候闹出点事情来,而且发生在金襄侯府,适当的示弱也是一种保全之策。 姚家跟金襄侯府毕竟是姻亲,说句难听的其实也是一根绳的蚂蚱,如果皇帝诛九族那是一准跑不掉的,诛三族的话还勉强跑得掉,但是也一定是大受打击,元气大伤的。想到这里梓锦就捉摸着,在这个盛行联姻连坐的时代,她其实还有些嚣张的资本的。 韩嫣什么的,根本不够瞧啊。不要说只是一个内定,就是板上钉钉的,韩嫣这个没脑子的,只要你一天不是皇后,不能母仪天下,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压制梓锦,毕竟梓锦的身后那可是站着强大的力量的。 再说了,其实梓锦觉得这一世自己跟秦时风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僵硬,这家伙应该不会那么绝情吧…… 这些不过是一时间的辗转念头,梓锦轻笑一声,顾不得这么多了,有人让她不开心,她必定不能让别人很开心。 韩嫣瞧着梓锦心里其实很是看不起的,不过是一个二品官家的庶女,居然也能这样张狂,根本就是不知所谓! “原来姚尚书的家教是这样的,虽然早就知道姚家出了个嚣张跋扈,横行无忌的庶女,倒是没想到亲眼看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韩嫣故意加重庶女的重音,而后又道:“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女,居然也敢肖想平北侯府三少夫人的位置,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口气真不小。” 梓锦正想着拿个什么理由把这个韩嫣拉黑,然后从内定人选的位置上拉下来,没想到她自己就把机会送过来了。梓锦垂眸,眼中闪过丝丝笑意,半掩着的眸子遮去了眼中的光华,轻声问道:“以韩姑娘之见,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这位少年英雄呢?我到真是好奇得很,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自然是出身高贵,知书达理,品貌双全的女子,姚五姑娘……只怕是不够这个资格的。”韩嫣的嘴巴也挺毒,出身高贵暗讽梓锦是个庶女,知书达理暗指梓锦嚣张跋扈,品貌双全却是说梓锦只有貌却无品。 “够不够格的韩姑娘说的这样确定,难不曾韩姑娘知道些内幕不成?还是韩姑娘是平北侯家相中的儿媳妇人选?又或者说是韩姑娘暗恋叶三少爷……才打听的这般清楚?”姚梓锦隐隐约约的看到花园的小径上有人影重重叠叠的走来,想来是方才金玉楚让小丫头去找了金襄侯夫人来,不过大厅里人多,要跟过来看热闹的只怕不在少数。 于是梓锦说这话的时候相当的大声,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韩嫣背对着那小径自然是看不到的。而姚梓锦素来是一个小心眼的,既然韩嫣敢招惹她,就不要怪她辣手无情了。 一更送上,月票翻倍第二天,亲们喜欢本文的,支持香的,请大家不要手软哦,过期作废了,爱你们!(*^__^*)嘻嘻……今天的更新依旧强劲,还有数更! 367:别样的借口 367:别样的借口    梓锦这话就给人一种浮想联翩的感觉,韩嫣十有八/九已经是皇家内定的儿媳妇,这个时候却处处关心叶溟轩的婚事,居然还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谈论,这真是有失妇德。 当然,这件事情其实也不能怪韩嫣,但是却又的确是韩嫣先挑起的头,处处针对梓锦,梓锦实在不想跟韩嫣坐好一辈子抗战的准备,于是就只能提前把她拉下马。梓锦故意这样暧昧的说出这番话,不仅给在场的几个人听到,还有那正靠近的一群人听。先把一顶大帽子给韩嫣扣上,让你朝三暮四! “你胡说什么?”韩嫣脸红的就好像猴屁股她便是一个傻子,也知道这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我不过是听别人说的,随口转述出来而已,姚五姑娘莫要诋毁别人的清誉。” “诋毁别人的清誉?这话韩姑娘不觉得很好笑吗?方才是谁口口声声说我是个庶女,说我嚣张跋扈,说我自不量力肖想叶家三少夫人的位置,难不成韩姑娘这就不是诋毁别人的清誉了?还是说在韩姑娘的眼中这礼仪规矩根本就是双面的,随你怎么说都行,别人却不能违背半点,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韩姑娘口口声声说我嚣张霸道,我却瞧着韩姑娘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至少我可没有这样的双面规矩。”梓锦讥讽连连,丝毫没看到韩嫣涨红的脸一般,又长长的幽叹一声,故作文艺的说道:“只可惜叶三公子不在此处,不然的话梓锦倒真是厚着脸皮问上一声他情归何处,免得韩姑娘心有挂念,日日食不下咽,听闻别人心仪于他,就跟踩了尾巴的疯狗一样,见谁都咬一口。” “你……你……你简直是不知所谓,胡说八道什么。方才不是你自己说的你知道叶三少爷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我不过是看你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才出口教训一番。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韩嫣的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她就没见过这般颠倒是非的人,她已经是内定的大皇子正妃,才不会去肖想什么叶溟轩,不过是跟别人说闲话罢了。 “不知天高地厚?韩姑娘怎地知道我不知天高地厚?莫非你问过叶溟轩不喜欢我这样的?还是说韩姑娘希望叶溟轩喜欢你这样的?”说到这里梓锦重重的叹息一声,立刻宣示自己的主权,都已经有了婚约了,既然叶家那边不漏消息,梓锦可没那么好的耐性配着叶家玩捉迷藏,才是媚眼一勾,嘻嘻一笑,悠悠说道:“韩姑娘还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叶溟轩喜欢的还真就是我这样的,这话我敢拍着胸脯保证的,如何?你敢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叶溟轩喜欢的不是我这样的?” (⊙o⊙)… 众人的眼睛都直了,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都没有想到姚梓锦居然这样的大胆,这话也是乱说的吗?海氏只觉得额头上的冷汗又冒出来了,能感受得到周围的人瞧着她的异样眼神,心里顿时难受得紧,不由得长叹一声,她肿么这么命苦,出来祝个寿就遇上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脱了衣服推磨,转悠着丢人么? 她不要活了,谁家的姑娘这样没皮没脸的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以前梓锦闹事,海氏都不在事发现场,自然没有这般深的感受,此时真是觉得如针扎般的难受。她的老脸啊,真是没地方放了。 海氏正要出面阻止,又听到韩嫣嗤笑道:“姚五姑娘自然可以这样说,反正叶三少爷也不在这里,不在京都,还不是随你怎么说?红口白牙的谁又能相信,谁又能作证?你不过是仗着叶三少不在罢了。” “若是本少爷在呢?” 叶溟轩突然现身,还真是惊了一群人,梓锦猛地转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微眯着眸,迎着日光,看了过去。 一缕阳光斜斜的落在那一身玄色衣衫男子的肩头,映衬着俊颜越发的出色。曾经几世虚妄轻狂少年郎,如今也出落得身长玉立,风流倜傥,随意的往那里一站,自有一股然后人不敢轻视的威势。 梓锦的眼眶突然就酸涩起来,曾几何时迎风声叹息夜色太漫长,寂寞如歌,思念在疯狂蔓延,那压抑的满满的相思,此时就像是绷紧的弓弦,乍然见到叶溟轩,‘嘣’的一声,戛然断了,只留余响在心空回荡。 秋风雨凉转眼就沧桑,七年,七年就这样过去了。 再见,真是恍如隔世般,泪珠一下子滴落下来。思念,来的那般的强烈,让梓锦所有的棱角此时都被消磨了去,满心满眼里都只剩下叶溟轩的身影,忘记了此时身在何地。她思念的人啊,就这样出现在面前,感情激烈的碰撞,让梓锦那压抑得紧紧的相思全都蹦了出来,化作泪珠滚滚而落。 略显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拭去那滚烫的珠泪,手掌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回来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却让周围的人心里突然有一种感觉,这话里好像夹杂了千言万语一般。言语虽轻,情意深重,而这份深情却只对着肩膀微颤的姚梓锦倾泻而出。 抬眸,对上那一双眼睛,那滴墨一般深邃幽深的眸子里,轻轻地摇荡着浓浓的相思,一下子就撞进了梓锦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梓锦伸手圈住叶溟轩的脖子,扑进他的怀里,浑然忘记了周围还有那么多的人,浑然忘记了她这样惊世骇俗的举动又会惹起别人怎么样的争议。 可是,她真是贪恋那一个怀抱,只想让自己所有的思念都得到一个归宿,她只想抱抱他,只想抱抱他而已。 周围的吸气声此起彼伏,瞧着紧紧相拥的一对璧人,男的英俊潇洒,英俊不凡,女的闭月羞花,倾国之貌,真真是养眼啊。只是……只是……这也太伤风败俗了! 海氏只想找个墙角蹲起来,她发誓未来半年绝对不踏出姚家半步了,她的老脸啊,真的是没地方放了。 “光天化日之下,岂能允许这样伤风败俗?”韩嫣怒道,一张脸涨得通红,很显然是没想到这姚梓锦实在是太大胆了,更没想到这个叶溟轩居然没有推开姚梓锦居然还抱住了她…… 梓锦浑身一僵,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之中,脸上就带了丝丝的红晕,太激动了,居然现场直播了!难得厚脸皮的活阎王这个时候也不敢去看任何人了,她知道海氏也在,糟糕了,这下子好像……也许……真的闯祸了。 梓锦将脸埋在叶溟轩的胸口,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她没脸见人了,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啊,现世报啊,方才还说韩嫣来着。毕竟韩嫣还属于风闻奏事,自己这可是现场直播。就不知道金玉楚、卫明珠、海氏还有金家的人怎么看自己了。 梓锦虽然脸皮厚了一些,但是毕竟还是有个底线的。在这个时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这可是……太没规矩了。 “锦丫头……你……你先过来。”海氏硬着头皮开口出声,隐隐的磨牙声传来。 梓锦知道自己躲不过,奶奶的,反正都这样的,那就豁出去了。不要颜面就不要颜面吧,都是爱情冲动惹的祸! 梓锦就想要推开叶溟轩,谁知道叶溟轩却不为所动,紧紧的拥着梓锦,转头看向海氏,掷地有声的说道:“岳母大人息怒,此事不怪小丫头,是小婿突然现身惊着了她。小婿实在是情难自已思念梓锦的很,这才失礼了。改日小婿一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请求老太太、岳父大人、岳母大人的原宥。” 叶溟轩一下子把所有的责任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句岳母大人一下子又把周围的人炸了一把,这是肿么回事?岳母大人……岳母大人……这一大群人里,还有很多人盘算着将自己的闺女送进平北侯府,谁知道居然被人占坑了,还是……姚家仅剩的一个庶女,一个名声不好的庶女,一个嚣张跋扈无人能及的庶女! 听这意思,好像是叶溟轩对姚梓锦喜欢得紧,方才大家明明看到是姚梓锦主动圈了叶溟轩的胳膊,扑进他的怀里,却硬是被叶溟轩说成是他情难自已失礼了。 卫明珠跟金玉楚面面相觑,这也太神展开了吧……绝对的令人震惊的八卦!两人突然想起方才梓锦说的那句话,我知道叶溟轩喜欢什么样的,就是我这样的……她们还轻笑来着……哪知道人家说的是真话,还是真的不能在真的真话,好大的一个冷门爆料! 叶溟轩轻轻拍着梓锦有些微僵的身子,用手掌传递着自己的心思,有我,莫怕! 眼睛落在了还在震惊中的韩嫣的身上,叶溟轩的眼神由浓转淡,夹着淡淡的讥讽,想要欺负他的小丫头,那是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本想今天给梓锦一个惊喜,谁知道真的好大的一个‘惊’喜! 二更奉上,下午进行月票加更,精彩不容错过哦,叶溟轩要发飙了,某人要倒霉了!哇哈哈哈! 368:姑凉,你不是我的菜月票2330加更 368:姑凉,你不是我的菜月票2330加更    韩嫣瞧着叶溟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不由得浑身战栗了一下,心里泛上一层层的寒气,肌肤迅速的隆起了密密实实的鸡皮疙瘩,让人的心也不由得拢在了一起,没来由的心慌。 “韩姑娘是吧?叶某不才实在是不能承受姑娘的爱慕之情。” 叶溟轩声音虽淡却格外的有力,似乎能穿透的人心,一剑而过,余音不绝,韩嫣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我并没有……” “虽然叶某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见人爱,但是叶某这辈子只是认准了姚梓锦一个,这一世愿与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所以韩姑娘的一颗芳心该找准地方才是,可不能随意的托付了。”叶溟轩毫不留情的截断韩嫣的话,丝毫不给韩嫣解释的机会,话音一落不等韩嫣再说话,叶溟轩就看着周围所有的人,清清嗓音,神态严肃地说道:“七年前叶某离京的时候,两家商议妥当,在下就已经跟姚五姑娘订下婚约,只是当时年纪尚小,并未公开。这七年来叶某也只想着衣锦还乡抱得佳人归,如今总算是得偿心愿,在这里请大家做个见证,我叶溟轩一生一世只娶姚梓锦一个,断然不会有妾室通房之流,所以不管是谁,哪家的姑娘,都不要将一颗芳心系在叶某身上,因为叶某只有一颗心,却已经在七年前就给了一个叫做姚梓锦的小丫头,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若违此誓,便让我不得善终!” 似乎有什么在这空气中变了味道,不甘,不信,惊讶,各种神情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不停地交错。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弱水三千,吾只取一瓢饮。 若违此誓,不得善终…… 直到叶溟轩带着梓锦消失在后花园,众人的神情还处在震惊中不得回还。 然这里面最大的笑话却是韩嫣毋庸置疑,叶溟轩话里话外的点名韩嫣倒贴与他,他却敬谢不敏。姑凉,你不是我的菜,让韩嫣颜面扫地,自那日后很少出现在京中闺秀之前,因为有了这件似是而非的脚踏两条船的缘故,韩嫣被内定的正妃也不翼而飞,这才叶溟轩的最终目的,得罪他媳妇的,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都是后话了。 梓锦被叶溟轩一路拉着出了金襄侯府,沿途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注目,但是叶溟轩一点也不在乎。他爱姚梓锦,他不会让姚梓锦成为这个时代卑微女子中的一个,他的小丫头是张扬肆意应展眉轻笑的,她是他心中最璀璨的一个明珠,她应该在阳光下灼灼其华,却不能明珠蒙尘。 前有廉王娶得泼妇叶倾寒,一生相守,鸳鸯比翼,不离不弃。 后就有叶溟轩苦恋姚梓锦,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日日相守。 一身玄衣的叶溟轩拉着一身红衣的姚梓锦,从金襄侯府的后花园穿过二院门口,经过前院,张扬路过,宣告主权,最后带着梓锦纵马离去。那红色的裙摆就好像一抹最绚丽的云彩在众人眼前飘过,那一抹绝世的容颜,一路震撼了多少男子心。 “那个是叶家老三吧?” “是,不是再过几日才回来吗?他牵着走的女子是谁啊,真是绝色明姝,好像并未听说过京中还有这般美丽的女子。” “那女子瞧这有点面善,但是想不起来是谁,总觉得有些面熟……” 外院的男客们熙熙攘攘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叶溟轩跟那红衣女子是什么关系,又有些遗憾不知道红衣女子的身份,那样光芒四射的倾城丽色,自己怎么就没遇上呢。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道:“唉,你们看看长杰兄跟那个女子是不是有点相像啊?” 一人惊呼,众人都觉得还真有点相像,姚长杰十分淡定的看着大家,表情尽量柔和,掩饰住心里的惊涛骇浪,也溟轩这小子这次动作够大的,这倒好直接过了明路了,不过也好,省的麻烦,姚长杰觉得自己应该再烧一把火。念及于此,这才淡淡的说道:“正是舍妹。” 众人一片哗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光天化日之下,两人这般亲密的手牵手从众人面前过,他们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正经的大家闺秀谁会跟一个陌生的男子这样抛头露面的? 瞧着大家一脸的疑惑,姚长杰又加了一句:“他们两人七年之前就有了婚约。” 什么就叫做绝杀? 姚长杰一句话立刻就摆平了各种流言蜚语,但是叶溟轩这种胆大的行为还是让人……有些不能苟同。 “虽说定了亲,这样手牵手的也有点不合规矩了。”犄角旮旯里有人低声说道,其实他就是羡慕,叶溟轩太贼了吧,七年前就把这么个绝世美女定下了,歼诈啊歼诈! “是啊,身为女子就应该遵守妇德……”又有人上前批判,一时间跟随着众多,讨伐声此起彼伏。 姚长杰面不改色,扫了众人一眼,徐徐说道:“诸位可能不知道,那是我最小的妹子。” 一时间抽气声此起彼伏,姚长杰一说这最小的一个,众人立刻就想到活阎王三个字,顿时,羡慕者急剧下降,倒是同情叶溟轩的多了起来。可怜的,年纪这么轻轻地就要娶个活阎王回家,这以后哪里还有舒心日子过,只怕是娶个妾纳个通房家里都要吵个不停,这样的艳福还是算了吧。 这边正在幸灾乐祸,那边内院的发生的事情,就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的传播开来。当众人听到叶溟轩的豪言壮语时,一众人等只觉得头顶上天雷滚滚,为了一朵花放弃整座花园,这个实在是……愚不可及吧。 不过,到底跟廉王是有些亲戚关系,这行事作风都这样相似,这俩傻子正好凑一对了。 不过是半天功夫,叶溟轩跟梓锦的事情就闹=传得沸沸扬扬,姚大哥也不是盖的,不仅不附和着众人的话柄,还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梓锦有力的方向带,言语之间都透露出是叶溟轩死追着梓锦不松手的,就是去军中生怕梓锦许了别人,也是费尽心力才定了两人的婚约的。 姚长杰觉得,这世上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妹夫占着先机,要是以后两人吵个架拌个嘴,他也能拿话堵人。人啊,就是要往前看,谋一世方为长远之计。 这边叶溟轩却是带着梓锦一路策马带了小春园,此时小春园寂静得很,两人翻/墙而入。只见园内绿草茵茵,百花遍布,层峦叠嶂的假山嶙峋,小桥流水澶声袭袭,九曲回廊在林中若隐若现,端的是一个世外/桃源的仙境一般。 梓锦一身红衣立在木槿花树下,握着叶溟轩的手,十指教缠,到了这一刻,在这个寂静的环境中才有两人说话的地方。 叶溟轩的眼睛不停的在梓锦的身上扫来扫去,嘴角带着大大的笑容,“我就知道这身衣裳你穿上一准好看,只是没想到我回京第一眼见到你,你居然是穿着这一身衣裳。小丫头,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 “虽然是误打误撞,可我真的很欢喜。”梓锦伸手环着叶溟轩的腰,臻首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入鼻皆是清清淡淡的花香,叶溟轩的身上没有丝毫的熏香,干净好闻的很。 伸手抬起梓锦的头,低头吻上那一抹红唇,其实在瞧见她第一眼,就想将她拥进怀中,热吻一番,奈何当时人多,叶溟轩不得不强压着心里渴望。在这个幽静雅致的小园子里,却在也不隐藏自己的思念,覆上梓锦的唇,辗转吸允啃噬,抒发自己强烈的思念。 不知道几何时,梓锦感受到某人身体的变化,俏脸微红,将头藏到他的肩窝中轻声偷笑。 叶溟轩长叹一声,“我们成亲吧。” “这事我可说了不算,你得跟我爹爹母亲祖母恳求去。”梓锦笑米米的说道,然后又看着叶溟轩道,“我爹爹前些日子还说要留我到十七岁才肯让我出嫁呢。” 叶溟轩的脸顿时就黑了,十七岁?他老/丈/人故意整他的吧? 两人肩挨着肩,头靠着头,坐在溪水边聊着这些年的相思,竟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件接着一件,似乎永无断绝。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说一件很寻常的话,却也是最甜蜜的。 看着天色将黑,梓锦不舍的站起身来,“我要回去了,再回去晚了家里人真要生气了。”说到这里一顿,梓锦很是正色的说道:“关于成亲的事情不着急,你家那边在你这次回京任职的旨意下达之后,就有不少的媒人上门提亲,按理说你我婚约已定,平北侯府已经放出风来,但是我没听到你家那边有只言片语,我想你该好好的查一查才是。只怕你我的婚事……竟是不能一帆风顺呢。” 月票2330的加更奉上,后面还有更新,大家稍等哈,困得俩眼皮直打架,我想眯上半小时,实在是撑不住了。这一张写了俩小时才出来,汗哒哒!昨晚两点才睡的人六点起床的真心伤不起啊。所以说老公半夜下班,女儿早上上学真的是巨大的折磨,o(╯□╰)o 369:谁是黑手呢月票2730加更 369:谁是黑手呢月票2730加更    梓锦最在乎的事情就是要跟叶溟轩结成连理,但是梓锦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嫁过去,毕竟进了后院,她不过是一个新妇,很多事情并不能真的一手遮天。 这一世平北侯府的局势跟上一世是肯定不一样的,上一世杜曼秋有静谧师太的相助,牢牢地压在长公主的头上,而这一世杜曼秋没有了助力,梓锦也不能知道长公主现在会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喜欢自己。 上一世的长公主是委曲求全的,可是这一世随着杜曼秋的权势消弱,梓锦也不知道长公主还会不会有前一世的柔软心肠。人只有在一个环境下压抑久了,才能不得不改变心性。 回想当初,长公主也是一个天之骄女呢。 上一世,因为杜清怡的关系,皇帝虽然并不是完全站在站在长公主这一边,有一大部分还是偏向于杜曼秋一方。男人对于初恋的女子总不能忘怀,这一世没有了宁妃,没有了静谧师太的暗中搞鬼,皇帝对于杜曼秋是不是还有愧疚之感,并因此压制着长公主。如果没有了这些上一世的套路,那么长公主就是真正的天之骄女,这样的天之骄女,梓锦不知道这样的婆婆能否看的上自己这个儿媳妇。 这里面的变量梓锦还不能完全把握,所以得先让叶溟轩摸清楚底细才好。 叶溟轩瞧着梓锦这般忧虑,就道:“这事交给我,我定会查出这个黑手,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做我的新娘子就是了。” 终于赶在日落时分回到了姚家,先被姚谦叫去了之乎者也,规矩礼仪的训了一顿。有被姚长杰念了一番,最后被海氏又折腾了一遍,最后到了老太太那里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面带困色,老太太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让人给梓锦端了饭菜上来,伺候着她吃了,再把她送回去一顿好眠。 不过第二日还是被老太太念叨了一番,但是鉴于叶溟轩的表现实在是太好,所以这些人虽然是板着脸训了梓锦,也不过是不希望别人对自己的家务事指手画脚,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消息的传得飞快,姚家几个姐妹虽然出了阁,却一个个的心有灵犀一样,人人一封信言语极尽捉弄的笑了一番,梓锦看着看着就捧着肚子笑着在榻上歪倒。然后梓锦把信整理好了给老太太过目,得意洋洋的说道:“祖母,姐姐们羡慕我呢。” 姚老太太看着梓锦还似长不大的孩子这般的撒娇,也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没眼前全是淡淡的暖意。人活一辈子,可不就是熬的一大家子人家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 最后姚老太太可没忘记交给梓锦的任务,就询问起金玉楚的品行来。 梓锦听到这个,就立马端正了态度,神色有了几分凝重,酌量一番这才说道:“祖母,表姐长得貌美如花,性子也很爽利,跟我很投缘呢。” 姚老太太瞧着梓锦,伸手指指她的额头,道:“别跟我绕弯子,实话实说,你要知道姚家的宗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祖母让我实话实说,我可就说了。”梓锦笑着说道,就把自己的意见说了出来,“祖母,其实我真的替喜欢表姐的,只是做长子长媳,做姚家的宗妇,表姐就还欠点沉稳。性子倒是娇憨,就怕被人三言两语就给哄得炸了脾气。” 姚老太太就有些失望,叹息一声,“那这孩子就跟要姚家无缘了,京都之中看的上的还真没几家。勋贵之家的女子大多是骄纵惯得,你大哥那样的脾性定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要是弄个跟你一样脾气的进来,这日子可还怎么过?总得找一个性子温柔却还有主见的,一时间只怕找不到这么合适的。” “这也未必,我倒是在太夫人的寿宴上见到一个人,保准让祖母看着喜欢。”梓锦卖力地为卫明珠宣传,她最喜欢的姚大嫂啊。 “哦?”老太太来了兴致,“说说看,能让你看上眼的,想来是有些长处的。” “是临川卫家长房嫡长女,闺名明珠。气质端华,眉眼很顺,百年诗书世家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往那里一站,有句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不要说明珠姐姐生的还是极美的。我瞧着倒是大哥哥那板子脸,冰山脾气配不上人家呢。”梓锦笑着说道。 “临川卫家?卫家乃是百年的诗书传家,清贵文人重的领头者,家世虽然没有京都勋贵的炙热却胜在平平稳稳,族中子弟多有入仕者。高官者虽不多,但是四五品甚多,堪称本/朝的中流砥柱。如果那女孩真如你说的这般,倒真的是配得上你大哥了。”老太太显然有了兴趣,须知道长子长媳是一辈辈的传承领头人,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稳,而且品行一定要良好,宽容大度,若是个小心眼不能容人的,真是举家不宁了。 老太太越想越觉得这么婚事很是匹配,看着梓锦说道:“行了,你去歇着吧,回头我让你母亲去探听下口风,若真合适就赶着定下,你大哥哥年岁也不小了。别人家跟他一般大的都当爹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想什么一直拖啊拖。” 梓锦想上一世姚长杰并未在婚事上多有要求,家里定下了就允了。可是这一上却迟迟不肯点头,梓锦就想着是不是因为卫明珠没到,姚大哥的心也在冥冥之中等着呢?不然的话实在是解释不通了,如今那根肋骨已经出现了,大哥这次可得满意了。 想到这里,梓锦忽然又想起一事,又折回身子来,看着姚老太太笑道:“祖母,还有件事情没跟您说呢。大哥哥曾在金襄侯府不小心把明珠姐姐给撞倒了呢,你说他们是不是有缘分的?” 梓锦说完笑着走了,只剩下姚老太太一脸的深思。梓锦出了院子晃啊晃的就来到了姚长杰的书房,姚长杰正坐得笔直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什么。听到脚步声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继续忙着。 梓锦就顺势在书桌前站定,甜甜蜜蜜的叫一声大哥哥,姚长杰淡淡的应了声,“你怎么来了?该绣嫁妆了吧?” 对于姚长杰的打趣梓锦一点也不脸红,笑米米的说道:“我是来给大哥哥道喜的。” “道什么喜?”姚长杰笔下不停,随意的问道。 “自然是大哥哥的终生大事有着落了啊,祖母已经为大哥哥选了一门好亲事呢,可不是要恭喜大哥哥吗?我很快就会有大嫂了,又多了一个人疼我,我能不开心吗?”梓锦笑着说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姚长杰。 果然,就看到姚长杰微微的一愣,手下一顿,那一撇就没写好,一张大字就毁了。姚长杰索性搁了笔,抬眼看着梓锦,“我已经跟祖母说过不着急,怎么又提这事?” “大哥哥,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子偷偷告诉我,我去跟祖母提一提啊。”梓锦眯着眼睛一脸的贼笑。 姚长杰眼角一勾,淡淡的扫了一眼梓锦,徐徐说道:“你只担心自己吧,操那么多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吧,你不说就算了,原本我还想替明珠姐姐问你一声的,瞧你这样子定是不同意的,那就算了。回头我给明珠姐姐写封信,让她答允了别人家的求亲好了。”梓锦重重的叹息一声,无限惋惜的样子,抬脚就往外走。 姚长杰眼皮一跳,眼睛里就带了丝丝的惊讶,脱口问道:“你说谁?” “管她是谁,大哥哥不是不是不娶亲吗?那又为什么要问?”梓锦故作不解的说道,扬着眉一脸的质疑。 姚长杰一颗心只落在卫明珠几个字上,竟然没注意到梓锦眼中的狡黠,可见人啊不管是多么出色总能关心则乱的。 “她真托你问了?”姚长杰很是怀疑,总觉得卫家的女子怎么能坐这等轻浮的事情,对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很是怀疑。 “明珠姐姐当然不会亲口问了,只不过你撞了她,倒是让人家想忘都很难呢。我对明珠姐姐说你还未成亲的时候,明珠姐姐脸竟红了呢。”梓锦说谎不带打草稿的,这个时候的卫明珠对姚长杰可没什么好印象,谁让他走路不长眼长了人家,但这那么多人的面丢了脸。不过梓锦自然不会说这些的,要撮合人家,只能捡着好的说了。 最好能让姚家大哥主动点,抱的美人归啊,这才是一桩良缘不是。梓锦越想越得意,这个时候故意当着姚长杰的面叹息一声,道:“一家女百家求,卫家的女儿素来是被人追捧的,婚事上是极容易的。大哥,你要是喜欢人家,可得要赶紧下手,不然的话要遗憾终生的哦。” 梓锦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引子也点燃了,就看这个棺材脸怎么施展手段把人娶回来了。梓锦瞧着姚长杰对卫明珠可不是无动于衷呢。 不过人家姚长杰素来是速战速决的,让梓锦打死也想不到,姚长杰这速度抵得上火箭炮了,果然是非人类的智商。 第四更月票2730的加更送上,今天也更了一万二了,感谢所有亲们的支持哦,希望在大家的支持下庶女能稳住第一啊,月票榜上好像我的更新还是很给力的,也感谢给力的亲们,因为有你们是某香强进的动力,拥抱大家!今天估计没有了,因为昨晚上睡的时间太少,今天又码了一天的字,中午还洗了衣服,困得不行,脑子不太清楚情节就会缩水,希望大家理解哈。某香不是只有月尾才加更,而是从月初加更到月尾,一个月下来平均日更要接近一万的,所以也希望亲们瞧着香这般努力的份上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370:姚大哥追妻手段 370:姚大哥追妻手段    当梓锦还在幻想着姚家大哥用什么行动打动美人心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晴天霹雳,海氏托了保山上卫家求亲,没想到一去就准了,顺利的不可思议。海氏回来眉飞色舞的说道:“……卫家太太对长杰满意极了,一听说是给长杰提亲立马就应了,那边也是爽快的。媳妇本想着,人家怎么着也得拿拿架子显得女儿尊贵,咱们得再三托保山上门才能松口呢。不曾想媒人一提,那边就很是痛快的应了,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呢。” 梓锦直接就傻眼了! 姚老太太也有些吃惊,觉得事情肯定有猫腻,就问道:“卫太太并未见过长杰,怎么就欢天喜地的应了?这事透着古怪,你就没想想,没问问。” “媳妇也是觉得奇怪,总觉得临川卫家是大门大户,根基颇深,贸然上门求亲只怕是人家不肯松口。媳妇心里也做好了三顾茅庐的准备,没想到事情竟这般顺利,于是就细细的问了保山,人家说是这么回事,卫家的嫡长子前两日凑巧跟长杰偶遇,两人在一个地方吃饭,因为金襄侯府太夫人寿诞上见过面就坐在一起用饭。那回在金襄侯府两人不过是打个照面,并未深交,但是那一顿饭听说是卫家长子跟长杰从中午吃到晚上,两人以文会友,竟然比了个平手。卫家少爷很是喜欢长杰,因此听说是给长杰提亲,自然实劝着自己母亲应了下来。” 海氏说的眉飞色舞,梓锦却是大乎姚长杰歼诈,居然用一顿饭就收服了卫家少爷…… 梓锦原本还想着姚长杰这次一定要费一番功夫的,谁知道居然一顿饭动了动嘴皮子,就把人给收服了,梓锦就想着这个世上还有姚大哥办不成的事情吗?这样一条直径也被他轻而易举的找到了,自古文人相轻,能得到为卫少爷的欣赏,姚长杰这本事也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梓锦顿时觉得没意思,原本想要看姚长杰灰头土脸的,结果又让他风光一回。 这样的大哥也让人颇有压力啊。 于是,到了下午的时候,梓锦直接去了姚长杰的院子,瞧着姚长杰依旧一张棺材脸,握着一本书看的正欢,梓锦酸溜溜的说道:“手脚挺快的,大哥果然是高手。” 姚长杰看了梓锦一眼,这才缓缓的说道:“过奖,小事一桩,没怎么费脑子。” (⊙o⊙)…梓锦真想把他一巴掌给拍出去。 “大哥,那天撞了明珠姐姐,你有没有跟人家家道歉?”梓锦轻笑一声,眨着眼睛问道,她记得卫明珠说她匆匆就进院子了,应该是没有吧。 姚长杰皱皱眉头,抬眉看着梓锦,眼中光芒粼粼,徐徐道:“有话直说。” 梓锦撇撇嘴,这才慢慢悠悠的笑道:“听说明珠姐姐的大哥卫觉是卫家这辈中最出类拔萃的后生,很得长辈看重,说的话在家族中颇有分量。大哥哥倒真是聪明,居然从卫觉下手,征服得了卫觉,然后由卫觉给卫家人说项,这婚事自然是板上钉钉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姚长杰没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女儿家的婚事自然是家里拿主意的,我何必绕弯子。” 梓锦一愣,女儿家的婚事自然是家里拿主意……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对了,姚家几个女儿的婚事,虽然也是家里人拿主意,但是……但是也是经过本人愿意的。到了别人家女儿那里,就只剩下了只能听长辈的意思了?这个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可怜的卫大嫂,直接就被大哥这么给忽略了。梓锦还想着自家大哥会不会像个什么法讨得美人欢心,谁知道人家直接下了狠手,从源头一把拿了,婚事都定了,人娶回来再说的架势真让梓锦觉得姚长杰一定会后悔的,这一世的卫大嫂可不是上一世那个温柔的了。 想到这里梓锦摸摸下巴,贼贼的笑了,大哥这辈子太顺利了,就连娶个媳妇,一个回合就搞定了,真心让人不爽,如果有个大嫂让大哥能够神魂颠倒的,梓锦相像就想笑,到时候可要看看自家大哥可怎么还能这样趾高气昂的样子。 姚长杰扫了一点梓锦,瞧着梓锦的笑容总觉得心里毛毛,这丫头有算计什么呢? “想什么呢?”姚长杰开口问道。 梓锦闻言收回神来,眯着眼睛笑道:“大哥,做人啊其实有的时候还是要低调点好。女孩都是要哄得,你把人家撞了,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现在好了直接上门提亲,人家姑娘没说愿不愿意呢,家里人就直接给做主了,只怕这心里对你印象不好呢。明珠姐姐是个极风趣可爱的人,说话做事落落大方,你这样对人家不太好吧?” 姚长杰皱皱眉头,半抬着眸,随意的说道:“你当别人都跟你一样,有了爱情才嫁人呢。这世上十桩婚事里有九桩半是按着规矩来的,我打听过了卫家姑娘的确是个温柔娴淑,端庄大方的,这样的人进了门来能做的起宗妇,担得起家事,上能应付繁琐的婆婆,下能打理紊杂的家事,还能对弟弟姐妹温和,这就够了。” 梓锦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姚长杰对姚家几个女儿的婚事看的极严,姐夫妹夫的一个个的细细的调查过的,可真的轮到他自己个的婚事上,居然是这样的态度,居然还有一条对手足宽厚……突然间梓锦倒是没有了那份捉弄的心,心里觉得很不开心,他最爱的大哥怎么能这样呢,他最爱的大哥怎么能跟别的男子一样无情无爱的过一生? “大哥,明珠姐姐真是一个很好的人,等你见过就知道了。”梓锦轻轻摇着姚长杰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 姚长杰失笑一声,放下手里的书,看着梓锦说道:“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去做,先管好你自己吧。”说到这里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眼神就有些凝重,“这次溟轩回来京里怕是有些变动,你这段日子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叶溟轩坐上了五城兵马指挥使的位子,这里面水混着呢,自然是要有一番你来我往的较量,姚长杰是怕梓锦被人算计了,梓锦就笑道:“我知道了,我不出去就是了。不过祖母说过几日邀请卫夫人跟明珠姐姐过来赏花呢,大哥哥到时候也要露面是不是?” 姚长杰面不改色,低下头说道:“到时候告诉我就是了,我从衙门早些回来。” 瞧着姚长杰平淡的语气,梓锦格外的泄气,怎么会这样呢。大哥要是抱着这个态度成亲可不好,她得想个办法让两人来了天雷勾地火才行。 一个人幸福了,就巴不得自己周围的人都是幸福的,因此梓锦最渴望的就是希望姚大哥也是幸福的。 ****** 那边梓锦正烦恼如何撮合卫明珠跟姚长杰,这边叶溟轩也正在发火,叶溟轩没想到居然是自己母亲在中间起了二心。 长公主长眉微蹙斜倚着弹墨软枕,瞧着叶溟轩气急败坏的样子,徐徐说道:“你着什么急,这桩婚事又不是不算数了,不过是延后些日子罢了。” “总得有个原因吧,猛不丁的告诉我延后却不说理由,儿子不愿意。”叶溟轩脸色一沉坐在长公主的对面,怒气形于面。 柔和的日光透过窗子洒落进来,映在长公主的芙蓉面上,形成淡淡的光晕,一双眼睛黑黝黝的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波动。伸手抚了抚织锦遍地牡丹花的袖子,轻轻的叹息一声,然后才说道:“难不成母亲还会害你不成?前些日子你在金襄侯府做的好事,现在满京城都知道我的儿子是个被女人压制的服服帖帖的货色,这个时候再公布婚讯,你的脸面往哪里放?侯府的颜面往哪里放?没听说过新媳妇还没进门就压在婆家头上的,那以后还得了?” “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管别人做什么?姑姑还不是一样过得很开心?”叶溟轩有些头痛,没想到前些日子的行为居然还造成这样的后果。想起之前的事情,叶溟轩又问道:“那我回京都任职的消息传开后,来家里提亲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说出我有婚约的事情?明明已经跟姚家定了婚事,这个时候却不说出来,明白这不是让姚家处于尴尬之地吗?你们这般做,以后我如何有颜面面对姚家人?” “这事却不是我的主意,本来我就打算把你有婚约的事情讲出来的,不过被你爹爹阻止了,这里面只怕还有那一位的功劳,就想着你跟姚家翻脸呢。你要是有不满去找你爹吧,我方才说的话你也想想,姚五姑娘这个时候进府不是好事,风头太盛容易折,这府里可不是一马平川呢。”长公主揉揉头,她得细细的想想才是。 一更送上,今天还有数更,拥抱大家!大家下午再来看,女儿一直闹,我带下去先玩一小会儿,汗哒哒,周末实在是很劳心的说!o(╯□╰)o 371:打得好注意 371:打得好注意    梓锦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而且有些事情也不是梓锦真的能手眼通天预料得到的。平北侯府的异常,梓锦自然能想得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只是具体怎么回事却还不知道。 叶溟轩刚回京,要忙着谢恩,上任,整理自己的衙门,因此也是忙得一团糟,等到真的有时间静下心来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正午的阳光实在是太灼热了,梓锦从吴姨娘的院子里出来,将扇子挡在头上,快步的上了回廊,这才轻轻的吁了口气,跟蒸笼似的真是没办法让人活了。 “姑娘,回院子吧,寒梅早已经从冰库里起了冰出来,这会子冰碗应该做好了。”杜若笑着说道,知道自家姑娘是素来怕热的。 “一丝风也没有,在这里也没意思,回吧。”梓锦点点头,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又问道:“真希望明儿个就到了秋天。” 听到自家姑娘这样的话,杜若也忍不住的一笑,“夏天虽然热了些,但是花柳遍地,姹紫嫣红的景是极好的,若是到了秋天就只剩下一院子的落叶,姑娘又该觉得无趣了。” 两人边走边笑,寒梅却从对面急匆匆的一溜小跑而来,脸颊上一片粉红,额头上冒着汗珠,见着梓锦先行了一礼,这才说道:“姑娘,大少爷让您去书房一趟呢,说是三少爷来了。” 梓锦闻言一笑,“到真是稀客,你先回去吧,杜若陪着我就行了。” 寒梅点点头,杜若又跟着梓锦往姚长杰的书房走去。 果然是叶溟轩来了,杜若自是留在外面,梓锦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身宝蓝直裰的叶溟轩正跟姚长杰说着话,听到声音转过头来,就笑了出来。 梓锦抿嘴一笑,抬脚走了进去,自然是依着规矩先给两人请了安,然后才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瞧这话说得,这么不耐烦我来不来就是了。”叶溟轩故意笑道,似笑非笑的瞅了梓锦一眼。 梓锦也不生气,做在姚长杰的身边,朝着叶溟轩扮个鬼脸,这才转头看向姚长杰。 姚长杰对两人之间的斗嘴似乎没看见,看着梓锦说道:“溟轩来是提起了上次在江南看见静谧师太的事情,因为回来后事情繁多一直没有时间跟我们说,今儿个提起来了我就让你过来一起听听,心里也好有个打算。” 梓锦就问道:“你真的看准了是静谧师太?” 叶溟轩就点点头,“那老贼尼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的,是她没错。” 叶溟轩就把瞧见静谧师太的事情说了一遍,姚长杰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安陆侯居然跟静谧师太搅在一起,想来这里面应该还有别的事情,不然的话安陆侯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挺信一个尼姑的言语?” 姚长杰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纠葛,但是梓锦跟叶溟轩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对这里面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 梓锦瞧了叶溟轩一眼,叶溟轩明白,故作沉吟一番,就看着姚长杰说道:“我在江南多年,对安陆侯这个人知道的也不少,此人志大才疏,很有些好高骛远,平日子里经常结交重臣。” 听到叶溟轩的话姚长杰一愣,慢慢体味着这话里面的意思,旋即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安陆侯有可能意图不轨,而静谧师太正好跟京中有些关联,当初静谧师太背后的人我们就没有查出来,让她从大理寺的牢狱中逃脱,你是指静谧师太有可能给安陆侯牵线搭桥?” 姚长杰的反应的确是很快,于是就点点头,“我正是这样想的,静谧师太苦心在京中部署力量,很有可能要进行某种我们不知道的阴谋。当年那样的情况下都能让他逃脱,可见此人是个心智极其坚定的人。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把人给弄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知道他究竟意欲何为。” 叶溟轩也只能慢慢的引导姚长杰,因为不可能把她跟梓锦穿越来的事情说出来。 姚长杰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我要跟父亲商议一下,安陆侯如果真的不安分,至少咱们心里有数,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叶溟轩自然是应允的,梓锦这时又问道:“那个阿若至今没有消息吗?” 提起阿若,姚长杰道:“不过一个丫头,你这么关心做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未必还能活下来。” “她毕竟救过我一命。”梓锦笑着说道,其实她担心的不是这个,以前静谧师太没有消息也就罢了,现在有了消息,梓锦就怕阿若落在了静谧师太的手里。须知道阿若跟杜清怡也是有几分像的,没有了一个李素宁,如果李素宁的死跟阿若的失踪真的跟静谧师太有关系,梓锦怎么能不担心? 李素宁是不能参选的秀女,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静谧师太杀人灭口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阿若这个丫头,见过的人不多,过了这么多年,要是静谧师太重出江山,想要利用阿若的容貌蛊惑皇帝送进宫中,这可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所以当初传来阿若失踪下落不明的时候,她心里就一直提着一颗心。只是一直以来不要说阿若就是静谧师太都没有一点消息,梓锦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但是现在静谧师太突然露面,梓锦要是不担心才是假的。 梓锦的担忧姚长杰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自然是有些不能理解的,但是叶溟轩明白得很,这是朝着梓锦轻轻的摇摇头,然后就转移了话题,笑米米的看着姚长杰,“大舅兄,你看我跟小丫头的婚事你是不是在岳父大人面前给我美言几句?” 叶溟轩想着把人先娶回去,套上叶家的姓氏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心里不是紧张的,上次进宫见驾,二皇子突然跟他偶遇,居然还拐弯抹角的打听梓锦的事情,对于秦召立叶溟轩一直没什么好感,这个时候秦召立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提起梓锦?定是心里有什么鬼主意。 家里有个不省心的杜曼秋,外面还有个不省心的秦召立,叶溟轩觉得还是赶紧的成亲才是正理。 姚长杰看着叶溟轩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事你去跟你岳父大人直接说去,我帮不上什么忙,锦丫头的婚事我爹爹上心着呢。” 叶溟轩心里暗暗叫苦,一把拉着姚长杰的手,着急的说道:“大舅兄,你可得帮我说句话,上次那么多人去我家,家里没有说出我已经订婚的消息来,实在是另有隐情,不过我已经跟我爹爹谈过了,我这不是怕岳父不待见我,所以请舅兄多多替我美言啊。” 这话说得也算是很明白了,是平北侯府的内/斗,让叶溟轩成了炮灰。不过这样姚家大哥更是郁闷了,冷笑道:“你连家里的事情都摆不平,那我问你你怎么样保证梓锦的安危?你们那么一大家子人,锦丫头又是个这样的脾气,我还真怕被你家的人给吃的骨头都不剩,晚些日子也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家大哥也是担心梓锦,叶溟轩暗暗地告诉自己,咱忍! “大哥,我跟你保证,你说就小丫头这脾气进了我家,他哪能吃别人的气,别人不吃她的气就好了,您就放心吧。”叶溟轩忙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一定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我妹妹就承受不起。”姚长杰淡淡的说道,孝道大于天,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把利器。 “不会不会的,梓锦看着调皮其实是个知礼的,定然不会出这样的事情的。“叶溟轩忙笑着说道,心里直咬牙,这个大舅子比正儿八经的老泰山还难对付,真是头痛。 叶溟轩又被姚长杰问了很多尖锐的问题,直让叶溟轩,冷汗直冒,比考状元难的多了,做算是左支右拙的让姚长杰点了头,最后答应给他做说客。然后姚长杰很识趣的出去了,给两人说话的时间。 姚长杰走后,叶溟轩趴在在桌子上说道:“这比考状元还困难呢,你家大哥太难缠了。” 梓锦笑米米的说道:“这样才好,以后也免得你朝三暮四的我没个人撑腰。” “那倒是,是不敢。”叶溟轩哼哼两声以示不满。 梓锦抿嘴轻笑,也不跟他计较,问道:“那件事情查清楚了没有,究竟是谁搞的鬼?”方才当着姚长杰的面叶溟轩没有细说,这里面自然是要顾着叶家的颜面的。所以梓锦等到姚长杰走后,这才开口问道。 叶溟轩冷哼一声,“不用我说你也想得到了,还能有谁,只是我没想到她倒是居然还敢打别的主意,还打到我头上来了。” 二更奉上,后面还有更新,实在是太慢了,很抱歉,争取快一点哈,女儿一直在身边让我给他做这做那个,不是画画就是抢电脑玩游戏,拉着我讲故事,头痛的我啊。有孩子的亲们有我这样急躁的感受吗?翻倍第三天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某香这样苦哈哈的还在挤时间更新哈,o(╯□╰)o 372:可疑的粉色月票3130加更 372:可疑的粉色月票3130加更    梓锦听叶溟轩这么一说,心里就明白了,就知道是杜曼秋做的手脚了。眉头轻轻的一皱,一时间想不出来杜曼秋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细细的思量一回,这才看着叶溟轩说道:“难不成她还想坏了你我的婚事?” “可不是,她可不希望我娶个尚书的女儿壮大自己的声势。她满心眼里防着我跟他儿子夺爵位呢。”叶溟轩讥讽的说道,嘴角勾起的那一抹笑冰冷无比。 “那你是怎么想的?”梓锦开口问道,又过了好一会儿,思量半晌才笑道:“没有了静谧师太的相助,杜曼器一个人也没什么可怕的,你不用担心。”说到这里又想起楚香玉跟沈若凝,就问道:“你大嫂二嫂可有身孕了,说起来两人嫁过去时日也不短了。按理说没有那只黑手,没有人再会使绊子才是。” 说起这个叶溟轩就说道:“听说大嫂去年的时候怀过一胎,只是最后小产了,如今还没有呢,至于二嫂还没动静呢。” “这不合理啊!”梓锦皱眉,怎么会呢,按理说没有静谧师太下黑手,怎么会一个小产一个无孕呢。 “你也知道不合理?我觉得也很奇怪,但是我一个男人又不能整天定在后院,所以想着你敢嫁过去也给我分忧解难。”叶溟轩瞧着无人就握住了梓锦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着,满脸的笑容。 “我倒是想呢,不过这是我说了不算,你还是求我大哥吧。”梓锦哈哈一笑,便如同风吹银铃在这空气中慢慢的飘荡,叶溟轩轻叹一声,总觉得自己真是挺倒霉的,前世今生的怎么就是每个顺利的时候。 握着梓锦的手好生的抱怨了一阵子,这才正色的说道:“你好好的打算下,我是决定要在九九重阳节之前把你娶回家的,你别以为我没法子对付大舅兄,哼哼。” 梓锦眼睛一亮,“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我是真好奇的。行啊,长本事了,能跟我大哥玩心眼了。” “是人就有弱点,大舅兄又不是刀枪不如。昨儿个我偶遇大舅兄跟卫觉在一起吃饭,因为中间隔了屏风,所以他们并未发现我。我倒是听卫觉说了不少卫家大姑娘的喜好给大舅兄听呢,你说这事是不是有点意思?” 瞧着叶溟轩贼贼的笑容,梓锦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扑哧笑出声来,“没想到我大哥也没有表面上看的那样冷淡,对未来大嫂还是挺上心 的,那我就放心了。我毕竟是希望大哥也能找到一个他爱的爱他的人,这么好的哥哥要是不幸福岂不是太令人暴躁了。” “所以说,你敢放心吧,大舅兄那边我再使把劲,你这边也跟老太太海夫人敲敲边鼓,嫁妆神马的不用带太多,养你我还是养得起的。”叶溟轩拍着胸口说道,一脸得意的模样,倒是让梓锦好奇起来。 “养得起?你拿什么养我?就你那点俸禄还不够日常开销呢。既然没有分家,你手里也没有私产吧,说不定你还没有我富有呢。”梓锦嘻嘻一笑。 只有分家的才能有私产,叶溟轩在侯府没有分家,所有的吃穿用度全是公中所出,这七年来都在江南军中,自己也没有置办下私产,所以梓锦才会说叶溟轩没有什么身家的。 “你当我这七年来升的这么快,真的只是在军中的勇冠三军?这些不过是一方面。”叶溟轩挑挑眉头说道。 “那还有什么?”梓锦还真不知道,这几年来叶溟轩并没有在心中提过此事,梓锦就会以为叶溟轩是靠着军功来的,先坐在听着意思好像还有别的隐情,不由的开口询问。 叶溟轩先是露出一个讥讽的淡笑,随后才说道:“军中并不是只是叶家的天下,这里面派系众多,再加上我去的时候并不是大张旗鼓的,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小兵,头几年真没少吃了苦。轮班值哨,冬天便是漫天大雪也得守在那里,夏天就是电打雷鸣也不能擅自离开。而且那里面腌臜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大的欺负小的,强的欺负弱的,幸好我自幼跟着爹习武,颇有底子,不然的话只怕现在还熬着呢。” 梓锦从没有听叶溟轩说起这些,以前每当叶溟轩来信的时候总是报喜不报忧,此时听着叶溟轩谈起以前的事情,心里就格外的揪痛,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让你受苦了。”说着竟有了哽咽声,忙垂下头遮掩去。 “傻丫头,这是我愿意的。自从咱们会来这里,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你成为全天下的女子最羡慕的人,中宫皇后的位置我是不能许你,当然你也未必看的看得上皇后那个位置,但是我却能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只是这是需要有那么一份力量能让我敢于说这话的,所以我选择去军中。”叶溟轩笑道,“头几年是很辛苦,但是我做事妥帖,身手又好,慢慢的就靠上了军里的把总。一个九品的把总在京中谁又看得上眼,但是在那偏僻的小地方,一个把总就能要人的命。后来我在边关跟邻国打过几次小伏击战,虽不能是百战百胜,却也是小有威名,奈何军功却被人顶替了。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我一个小兵,别人是把总,想要我的功劳我能不给吗?但是我也不是傻子,后来就训了几个卖命的好兄弟,趁着上面巡查的时候故意说漏了嘴,这才给了我公道。再往后我越走越高,越来越得到人的重用,这个时候别人依旧不知道我就是平北侯跟长公主的儿子,但是我自己在军中的确是小有根基。到了第五个年头的时候就有了第一次朝廷的封赏,那次之后大家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我已经凭自己的拳头本事树立了自己威信,慢慢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到了第六年的时候,我已经是当地一县的副尉,手下也有点兵马,我自己守着一个县城,虽是极偏远的地方,但是毕竟无人约束日子也自在。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在滇南发现了银矿,我一个人吃不下,也不敢担那么大的风险,于是就找了当时的云南总兵,他跟我爹还有些交情,曾经在我爹手下当过兵。我找到他,他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就跟我合了伙。所以说你夫君我可不是没有身家的,养你养的起吧?” 梓锦真是大吃一惊,“银矿?找到矿山不是要上报朝廷吗?你们这是私吞啊,万一将来要是事情被揭发可怎么好?” 叶溟轩却是贼贼的一笑:“这一点我自然也想得到,而且那云南总兵虽然是跟过我爹的,但是山高皇帝远,要是他真的想要独吞,我一个人胳膊拧不过大腿自然是要吃亏的。我如何肯吃亏呢?于是我就修了一封密信给了秦时风。” “秦时风?”梓锦瞪大眼睛瞧着叶溟轩,“你给他写信做什么?你私自吞了银矿,还要告诉秦时风,将来要是秦时风登上帝位还有你的好?” 梓锦觉得叶溟轩这一招实在是走得太险了,脸色就是一青。 “你放心,我又不是那傻子。我不过是用秦时风压制云南总兵,这样的话我才能安安心心的开采银矿不用担心性命之忧。你以为秦时风不想要银子?一个皇子能有多少收入?除了俸禄之外,就全靠皇上的赏赐,还没有封地的皇子们日子并不好过。秦时风只要有争夺皇位的心思,就得有银子,可这银子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把这银矿的事情捅给他他得感谢我,而且云南总兵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上了大皇子的船,我给他送了钱送了兵马,如今大皇子可是把我视作心腹呢。”叶溟轩对于官场之道几世加起来自然是玩的精通,这点事情不过是小意思。 梓锦沉默好久,官场的事情梓锦一直知道是黑暗的,只是没有想到黑到这种地步。也没想到纵然是别人知道了叶溟轩的身份,但是山高皇帝远想要出个意外也是容易得很,一条小命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保住的。 但是叶溟轩是聪明的,他利用军中复杂的形势不仅让自己混的如鱼得水,居然还能捞点私产傍身,实在是让梓锦大吃一惊。 “这次真是养的起我了,不知道你那银矿大不大,一年能出多少银子,成色好不好。”梓锦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的很轻松,心里却是心疼得很,这七年……叶溟轩真的是脑袋别在裤腰上了。 “一开始不多,一年也就出千把两银子,当时沮丧极了,都有弃矿的念头。”叶溟轩笑着说道。 一千两?梓锦笑了出来,真是太少了,只怕是工人的饭钱一年下来也不少钱呢,这样一算岂不是白费心了? “云南总兵都要放弃了,我却不甘心,又找了当地有经验的人去帮我勘察,谁知道真的是有了一个大惊喜,原来这矿我们挖的不过是一个偏脉,正经的大矿在里面呢……” 听着叶溟轩开心的说出一年能拿到十万两的时候,梓锦还是惊得浑身一颤,虽然这十万两一般给了秦时风,剩下的一半云南总兵又占了三成,叶溟轩最后得手的不过两万余两,这也不是小数了,难怪这般的志得意满呢。 两人说的正开心,姚大哥回来,脸上带着可疑的粉色,梓锦一下子蹦了起来,站在他面前好奇的打量着,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月票3130的加更奉上,后面还有一更,亲们稍等哈,拥抱大家!有月票的亲们不要捂着了,爱你们!为了明天的加更加油哦!(*^__^*) 嘻嘻…… 373:诡异的镯子月票3530加更 373:诡异的镯子月票3530加更    姚长杰错开梓锦的眼神,声音有些急迫的说道:“祖母让你过去,你赶紧去吧。” 一开口就把自己支走,梓锦越发的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他还真没怎么见到自家大哥会脸红哇。想到这里给叶溟轩打个眼色,让他负责侦查,梓锦就往甤锦堂去了。 到了甤锦堂瞧见卫明珠的时候,梓锦就明白了,感情是自家大哥看到未来媳妇害羞了,心里不由的笑了起来。 梓锦先给姚老太太问了安,又给卫夫人行了礼,然后跟卫明珠见礼,一时间屋子里热闹起来。 卫夫人并未见过梓锦,但是梓锦的大名却是听过的,此时见到如此明艳的梓锦还是愣了一愣,没想到这个有着活阎王称号的居然是这样美丽的女子,一时间还真不能对上号,不由的就是一愣。 “这就是我家那个皮猴,平日子都是她陪着我这老婆子说话,倒是个嘴巴伶俐的主。”姚老太太笑着说道,并没有可以的夸赞梓锦德贤淑惠之类的话,毫不避讳说梓锦牙尖嘴利,只是因为喜欢所以格外的骄纵罢了。 卫夫人没想到姚老太太会这样说,只好顺着话说道:“五姑娘承欢膝下,活泼可爱正是给老太太解了闷,是个孝顺的呢。” 梓锦笑着接了话茬:“不敢承夫人的夸赞,倒是我性子太皮了些,给我们老天太添了不少麻烦呢。以后明珠姐姐来了,我就更有作伴的了,几个姐姐都出嫁了我可不是正无聊呢。” 梓锦言语中对卫明珠很是喜欢的样子,让卫夫人的一颗心微微的放下了。她派人打听过,自己未来的这个姑爷最疼的就是这个五姑娘,这些年也不知道给五姑娘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一直无怨无悔的。卫夫人心里就有些懊悔这婚事答应得太快了,因为梓锦的名声不太好,这万一要是自己女儿嫁进来跟姚梓锦要是有个吵架的时候,她还真怕姑爷站在妹子一方,自己女儿岂不是受委屈?可是瞧着梓锦跟卫明珠手拉着手头挨着头说悄悄话的亲密样,又想着要是关系真的这般好,以后要是姑爷跟女子置气,倒是能让这个五姑娘帮着说合…… 想到这里,一颗慈母心真是左也忧心右也闹心,欢欢喜喜担担忧忧的不要停的漂浮。 卫夫人跟老太太说话,梓锦就跟卫明珠说悄悄话,还让丫头端上精致的点心给卫明珠尝尝。不一会子海氏就赶过来了,屋子里就更热闹了,梓锦索性回了老太太跟海氏带着卫明珠去了园子里说话。 寻了靠水的亭子坐下,让丫头们摆上吃食茶点,挥挥手让杜若几个带着卫明珠的丫头在这院子里走走,自己则跟卫明珠说悄悄话。 “没想到你跟我之间还有这姑嫂的缘分,当我知道的消息的时候开心的一晚上没睡着呢。”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卫明珠就有些害羞,捏着帕子说道:“我也没想到……没想到我娘会答应。” “难道明珠姐姐不喜欢我家吗?我家里的人都很好的,进来这里不用担心有刻薄的婆婆。太太虽然有些小心眼但是心肠是软的,很好相处呢,我几个姐姐诶都出嫁了,你也没有难缠的小姑子,而且我大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姐姐嫁过来绝对不会受委屈的,又有什么不愿意的?”梓锦抿嘴直笑,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要看看卫明珠究竟是怎么想的。 卫明珠显然还有些犹豫的,毕竟跟梓锦相识不长,不能像是跟金玉楚一样无话不谈。 梓锦瞧着她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一些,就缓缓的说道:“我第一眼见姐姐你心里就喜欢的很,我总觉得咱们就好像见过一样,说不定上辈子还真的有缘分呢。明珠姐姐,看人可不能看表面的,得了解人家之后才能下结论是不是?” 卫明珠听梓锦这样说就有些不好意思,她本来性子就是落落大方的,瞧着梓锦开诚布公的,就把心里的犹豫说了出来。 “你知道,我们卫家是大家,家里族亲旁支的姐妹多了去了。”说了这一句,卫明珠脸色一暗,她虽然是长房嫡女,但是因为卫家做官的人太多,其实各房之间的实力差不多。这次她定了姚家这门婚事,虽然姚长杰是探花郎出身,但是京里人都知道姚长杰是个冷面,再加上有梓锦这么个‘臭名昭著’的的小姑子,没少被人笑话了去。 再加上记得在金襄侯府被姚长杰撞了一下,又抬起头来时对上的那一双冰冷的眸子,心里也没底的,谁愿意嫁个冰山当丈夫,谁又愿意有个阎王做小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她真是愁死了。 梓锦听着话音心里就明白了,毕竟是从家斗系出来的,梓锦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这时看着卫明珠说道:“明珠姐姐,先说我吧,虽然我顶着个活阎王的名头,那是对外人,我可是护短的,我大哥是更护短的,进了我们姚家的门谁敢给你气受?你也瞧见了,叶溟轩巴不得将我早早娶回去,实话跟你说吧我在家也呆不了几天了,兴许没等你嫁来我就先嫁出去呢。” 卫明珠纵是落落大方的人,猛地听梓锦说这样的话,脸上还一阵阵泛红,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张口嫁人闭口出嫁呢。但是听说梓锦真的要出嫁,卫明珠也不晓得怎么心里有点难受的样子,脱口说道:“你玩些嫁吧,你走了谁跟我作伴?” “自然是我大哥哥跟嫂嫂你做伴了。”梓锦闷声直笑,身子一颤一颤的。 这次真的让卫明珠闹了个大花脸,瞧着卫明珠有些恼怒,梓锦知道自己开玩笑过头了,忙给人家陪了不是,这才说道:“明珠姐姐,你见过我大哥哥的,心里可还喜欢?” 这话卫明珠怎么能回答?索性低头扮娇羞,心里却觉得这个姚五姑娘真是大胆,这样的话也敢说,不过想起那日在金襄侯府后院叶溟轩那一脸霸气护着梓锦的样子,突然格外的羡慕,若是这个世上能有这么一个男子也这般护着自己,真是没白走一遭了。 自己这个未来的小姑子,听说劣迹斑斑,在京都的名声向来是震人发聩。原以为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人喜欢呢?但是她就遇上一个叶溟轩,听说叶溟轩跟姚梓锦青梅竹马长大,叶溟轩对姚梓锦更是心无二志,真是令人羡慕。 从小大大不用守着各种各样的规矩,随心所欲的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婚姻大事也能遇上一个这样的良人,怎么能不令人羡慕。 想到这里卫明珠脱口说道:“锦妹妹,你喜欢叶三少爷吗?” “喜欢啊,不喜欢还喜欢,他是我生命里除了家人最重要的人。明珠姐姐,喜欢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不然的话这漫漫长生岂不是虚度?我喜欢他,便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我也敢说这话。”梓锦道。 “可是你这样会被人笑话的。”卫明珠很羡慕梓锦的性子,可是又担心世俗,若是换到她自己身上,她怕是怎么也不会说这话的。 “人活一世区区几十年,又何必在乎别人的言语。我姚梓锦这一生活就要活的潇潇洒洒,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为了别人的眼神而活,那得是多痛苦的事情。明珠姐姐,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我大哥,一定要告诉他,我大哥真的是好人,一个很好的男人,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好丈夫的。”梓锦这个时候就拼命的给姚长杰添加印象分。 卫明珠显然是被吓倒了,呆呆的看着梓锦,这样话……她打死也说不出口。 瞧着卫明珠的样子梓锦就笑了,自己有点着急了,其实一男一女总得有所接触之后,才能产生爱的火花。她相信卫明珠一定会喜欢上姚长杰的,只是姚长杰那性子,只怕两人有的磨呢。 梓锦的眼睛轻轻的扫过卫明珠的手腕,突然间眼睛一愣,脸色微白,“明珠姐姐,这个镯子倒是精致的很,不知道哪里买来的,我也去买个带着玩玩。” 这镯子实在是太眼熟了,梓锦没有看错,前世的时候她分明在顺宜公主的手腕上见过。既然把是皇家的东西,现在怎么出现在卫明珠的身上?梓锦想不通,这才故作不经意的询问。 顺宜公主的东西除了皇上赏赐的,就是太后跟皇后给的,皇家的东西皆是贡品独有的,市面上的东西绝对不会跟宫中的冲撞,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卫明珠的手腕上?太诡异了! 梓锦的心里突然滑过一种模模糊糊的概念,可是一时间没有抓住,毕竟事情太不可思议,梓锦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了。但是有一点梓锦能肯定,这东西绝对不是卫家的物件,难不成卫家跟后宫也有某种牵连?如果真的是这样……梓锦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那真是太可怕了! 月票3530加更奉上,今天一万两千字奉上,明天会有3930的加更,月票过了4330会有第二章加更哦,亲们加油哇,某香继续看孩子去,o(╯□╰)o有月票的亲们不要手软哦,过期无效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某香。爱你们!(*^__^*)嘻嘻…… 374:皇帝亲临 374:皇帝亲临    梓锦的想法倒也不是空穴来的风,古时皇家的东西那都是各地进贡上去的,是有专属权的,不是说谁都能有的,所以梓锦在看到这个镯子的时候,心里才会那么震惊。 听到梓锦的问话,卫明珠看看自己的手腕,这才轻轻地笑道:“你说这个啊,这个可是买不到的,是我娘进宫见皇后娘娘的时候赏下来的,后来给了我。若是寻常的物件我定会给了妹妹,只是这个是皇家所赐之物,我却不敢这样做了,还请妹妹见谅。”皇家御赐之物都是记录在册的,谁敢转增与人。 听到是皇后钦赐的,梓锦微微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梓锦对于皇后的印象的还是很好的,至少皇后没有还过她们,心情一松缓,就笑道:“这个可不是胡闹着玩的,姐姐就是给我,我也不敢要的。到底是御赐的东西,看着就比市面上的精致。” “也就是你眼厉害,寻常我带着出去也没几个人问起,若是有人问我也不会说是宫里赐的,太招风。对着你却不好糊弄的,这才说了实话。”卫明珠觉得早晚是一家人,就不能糊弄啊,万一有天揭穿了,这得多难看,所以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两人又关于衣服首饰聊了一会子,最后梓锦不经意的把话题差了开去,“我大哥哥喊我来的时候,倒是有件事情挺奇怪的,我哥居然脸红了,明珠姐姐你要知道我大哥那一张冰山脸莫要说脸红,就是黑脸也难得见几次,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等有空了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梓锦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带着轻轻的疑惑,似乎不经意才想起来一般,眼睛却很是盯着卫明珠。 果然卫明珠的脸上也泛起了丝丝红晕,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梓锦心里就有谱了,感情他大哥的失常还真跟卫明珠有关系,于是就故作惊讶的说道:“明珠姐姐你怎么也脸红了……哦,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别胡说,我跟你大哥什么事情也没有。”卫明珠立刻反驳道。 梓锦捂着嘴直笑,眉眼间全是浓浓的艳色, “既然什么也没有,嫂嫂你害羞什么?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卫明珠被梓锦这么一调笑,脸红的就好像是刚熟透的桃子一样,粉纷嫩嫩的,让人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卫明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经得起人这样的打趣,就有些板起脸来,但是又觉得板着脸更是难看,想来想去只好用帕子捂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家大哥走路不带眼睛的吗?” 梓锦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的直喘气,走路不戴眼睛……不戴眼睛……“嫂嫂,不会是大哥又撞了你吧?” 卫明珠捂着脸不说话,何止是撞了,还碰了不该碰的地方,她怎么有脸说,虽说不是故意的,可是……真够倒霉的! 梓锦看着自己猜中了,就觉得这不会是自家大哥故意的吧?摸下巴……按照那个老狐狸的腹黑程度,能直接把卫觉搞定,定下这门婚事,也不能排除他大哥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想法……只是这撞人……咳咳,咳咳,是不是太没情趣了点…… 叙了一下午的话,这边送走了卫明珠母女,梓锦拐角就去了姚长杰的院子,结果人不在,梓锦只得兴悻悻而归,还想着问问事情的经过来着。从卫明珠那里得不到有趣的经过,梓锦就想着从姚长杰这边下手,也不知道姚长杰是不是知道要来居然躲得没人影了。 一连几天,梓锦都没堵到人,这下子明白了,姚长杰果然是在躲着她,让梓锦觉得原来姚大哥也有说不来的秘密啊。既然这样,梓锦也不好穷追不舍,只得忍痛撂下这件事情。 自从叶溟轩回京,在金襄侯府大胆的将自己的爱情宣布天下,就不知道多少闺中姑娘羡慕梓锦,这般的情郎哪里找得到,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好不快活。就连蒋洛烟,秦素雪一并着姚家四位千金都写信来打趣梓锦,当然每一个人的风格是不一样。 蒋洛烟是羡慕中夹杂着落寞,嫁了皇家人,这辈子也不能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秦素雪先是表达了对梓锦的祝福,而后又叹息她家现在已经有两个姨娘一个通房了,只盼着以后不要再添加了就好。语气虽然有些萧索,但是战斗力还算是有力量的。 姚月的信就简洁多了,直接是一支箭上两颗红心,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果真是一贯的姚冰风格。只是就不能一支箭穿中红心的中央吗?做什么歪七扭八的,摇摇欲坠的样子,这是在给梓锦说不要得意过了头,时时需谨慎,让梓锦很是郁闷一番。金玉良言苦于口啊! 姚雪最是规矩,满满一张纸上全是对梓锦的祝福,让梓锦看着就笑了起来。 姚冰这人就别扭多了,唧唧歪歪的词不达意,羡慕中又透着浓浓的酸气,最后还不忘把自己个的老公夸一下,看的梓锦直发笑。 姚玉棠闷骚多了,只写一句话,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梓锦琢磨老半天也没想明白姚玉棠这是祝福自己还是祝福她的,不过这句话倒是喜欢,虽然一股酸气,梓锦还是笑了。 梓锦这边回信回的不亦乐乎,却没想到还有个变故发生了。 本来上次叶溟轩来就跟梓锦保证一定会尽快的把婚讯公布于众,正式交换庚帖,下聘,议定婚期。谁知道这打扮个月过去了竟然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要说别人,就是姚梓锦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叶溟轩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居然都没露面,让梓锦的心里越发的有些不太安稳了。 叶溟轩对梓锦的感情,梓锦是信得过的,就怕有什么叶溟轩自己也不能阻止的事情发生,但是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会有什么事情能让叶溟轩阻挡不了。毕竟叶溟轩现在的官职在京都虽然是级别不高,但是管的事还是很不错的,背后又靠着平北侯府跟长公主这个大旗,一般二般的事情应该是为难不了他的。 这一日,廉王妃喊了梓锦去骑马场骑马,梓锦换了衣服做了马车就直奔郊外。廉王妃一身白色的骑马装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梓锦一身淡紫色倒也相得益彰。 行过礼之后,梓锦笑着说道:“姑姑,怎么想起来找我骑马。” “跑两圈再说话。”廉王妃摆手让人牵过马来,漂亮的翻身上马,朝着梓锦说道:“跟我比一比?” “好嘞,姑姑还请手下留情。”梓锦笑着说道,这几年下来练得也算是身手矫健了,利落的就上了马。 今日的廉王妃似乎有些心情不好,骑起马来就好似不要命一般,眼神专注,脊背微弓,手里的缰绳一直紧紧地拉着,梓锦紧跟着廉王妃两人只差半个马头的距离,风从耳边刮过,赫赫有声。扬起的黄沙在马场里不停的飘散,梓锦瞧着王妃这般的专注,自己也跟着正经起来。 马场上只见一白一紫两个身影不停的追逐,扬起的黄沙就好像是这天的云幕,在这蔚蓝的天空下,满目翠绿的环抱中,那两道身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皇上,那就是姚家的五姑娘。”秦文洛对着身边的伟岸男子低声说道,坐在群树环抱休憩的亭子里能看到外面的风景,外面的人想要看清楚里面却不太容易。 “骑术不错。”正宪帝缓声说道,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眼睛锐利有神。 “是,就连侄儿也只能勉强跟她比个平手,五妹妹确是女中豪杰。”秦文洛面上带着文雅的笑容,心里却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自己搬的救兵什么时候能到,皇帝一大早就给他母亲下了旨意,让她带着梓锦来骑马,却偏不说为什么,而又带着自己来骑马场观看,真不知道这位闹的哪一出。 叶溟轩这个混小子这会子还在金殿前跪着呢吧,秦文洛想到这里就叹口气,不就是两个姬妾吗?太后要给领走就是了,偏生闹得大家都不安宁。 “姑姑,我要追上你了,还要不要比?”梓锦的大笑声穿透而来,自带着一股子豪爽英姿的痛快。 正宪帝顺着声音抬头望去,之间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正朝自己不远处的林子前面奔来,前面是一身白衣的廉王妃,待到王妃的马从这里过去,那紫色的人影也眨眼间跟了过来。 烈日下,那明媚的笑容如此的张扬肆意,那眼角扬起的弧度似乎能让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漂浮欢唱起来。但是那一张脸……却让正宪帝心口一紧,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脸色诡异难当,大步朝马场走去。 “玄谵,我要追上你了,还要不要比?”脑海中这声音不断的盘旋着,似乎时间又回到了几十年前,正宪帝的脚步就有些踉跄,怎么会有如此相像一幕。 秦文洛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唬了一跳,忙跟上去,心里没个底只好小心应对,手心里却是紧张出了汗。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数更,今天翻倍最后一天,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375:有没有一种爱情可以天长地久 375:有没有一种爱情可以天长地久    “玄谵,有没有一种爱情可以天长地久?” “玄谵,如果你不回宫有多好。” “玄谵,我真想从没有遇见过你。” 无数的言语在脑海里不同的翻腾,时空就好像凝住一般,正宪帝的眼睛望着前方却无焦距,呆呆的哀戚在面上不停地旋转。 梓锦跟廉王妃早已经在秦文洛的示意下停了马,跪在地上行礼,可他们的君王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切,眼神也并无落在梓锦的身上。 依旧呆呆的看着远处还在飞舞的黄沙,风吹过,一片苍茫,不知道迷住了谁的眼睛,困住了谁的心灵。 梓锦只觉得膝盖都酸了,这才听到一声:“平身。” 梓锦没想到居然就这样跟皇帝撞在一起,心里是一点准备没有,瞧着皇帝的神色,应该通过自己这张脸想起了杜清怡。梓锦知道这不是好事,梓锦跟叶溟轩的婚事不过是口耳相传,并没有真的过明路,万一这个昏君要把自己强行带进宫这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梓锦的手心里全是细汗,廉王妃跟秦文洛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心,一直以为是因为太后要赐下妾室的缘故才来瞧瞧梓锦的,如果秦文洛跟廉王妃知道梓锦神似杜清怡的话,是死也不会带她来的。 见过杜清怡的人没有几个,但是知道杜清怡这个人的不在少数,廉王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谁又能想到梓锦跟杜清怡那般的相像。 梓锦觉得老天爷真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她自从回来后,努力的不让宁妃进宫,努力的不让自己跟秦时风有什么关联,想要避开一切跟杜清怡有关的事情,哪里想到老天也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居然直接让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跟这位最大的boss见面了。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不害怕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紧张害怕都没有什么用了,梓锦只想着怎么样应付过去才是真理。 廉王妃瞧了自己儿子一眼,这才看向正宪帝说道:“没想到皇上居然微服私访到这里来了,这个地方很是简陋,臣妾惶恐招待不周,王爷本也打算来的,只怕一会儿就到了。” 廉王妃轻声说道,这话音一落,远远的就有个丫头悄然离开。 梓锦在的地方正好能看到那丫头的背影,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廉王妃毕竟是通世情的,廉王爷来了事情就不会尴尬了。 “无妨,朕不过是随意走到这里,只是没想到王妃的骑术越发的精湛了。”正宪帝的声音微微的有些低沉,可是却十分的悦耳,少了些许的沉闷。 “臣妇素来逍遥惯了,自然比不得京中贵女的做派,也就只有这些还能看一看。”廉王妃恭敬地说道。 正宪帝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眼睛落在了梓锦的身上,并没有过多的打量,开口问道:“你就是溟轩那小子死活非要娶得姚家五姑娘?” 梓锦一愣,打死也没想到这皇帝开口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上辈子的时候这皇帝见到自己可不是这样和善的,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对梓锦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梓锦正欲回答,却又听到正宪帝颇有兴趣的问道:“朕听说你还有个颇响亮的名号?” 梓锦只觉得后背上都有细细密密酥麻的冷意窜了上来,一时摸不透这个皇帝要做什么,问的问题这样的直接不说,这口气好像挺温和,尼玛的真是怪事了,怪事年年有,唯独今年多。 但是梓锦可不敢不回答的,毕竟这正宪帝可是这个时空最不能得罪的人,不管这个时候他在想什么,梓锦都想要能避免灾难就避免的,心里镇定一下,这才说道:“回皇上的话,臣女实在是惶恐,不过都是臣女性子太粗野了些,行事又直接了些,做事不像别人要拐弯抹角的思来量去的,行事冲动之日就越累就得了这么个响亮的名号。” “性子粗野……做事直接……思来量去……这话说的有些意思。”正宪帝听到这话神情就变得柔和起来,想起来初遇杜清怡的时候也是这般的脾性,那个时候他就很惊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因为那时正宪帝见过的都是京中各家娇养出来闺秀,行事做派尊贵大方,哪里像那个野丫头赤着脚就能下田的。 或许是忆起了往事,正宪帝看着梓锦的神情又柔和了些,轻声笑道:“朕记得姚爱卿的性子最是古板,做事循规蹈矩,绝不肯违背规矩法典,怎么就教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这皇帝脑子估计撞坏了,梓锦心里只觉得越发的怪异了,梓锦的名号只怕这皇帝一早就知道的,早就备录在案了,这个时候说起好像才知道一样,真的是老歼巨猾,难怪说不要跟从政的人打交道,因为从政的人心思最狡猾,你跟她说半天话,他也未必能给你一句实话。 梓锦现在就觉得正宪帝就是那慢刀子炖肉的人一样,瞧着说话温声细语,但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机锋无限,梓锦生怕自己一脚踩错了招来大祸。心里就剖析皇帝这话什么意思,既然早就知道自己这么一个人,这个时候又这样问,想来也不是随口问的。 梓锦想了想就回道:“回皇上的话,人家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臣女生就这样的脾性,从小没少让爹爹跟母亲操碎了心,也没少费尽心思把臣女掰直了。可是我这性子实在是犟的很,到底是做父母的拗不过孩子,最后还是依着我开心就好。索性臣女虽然随心所欲了些,可也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梓锦首先就要将姚谦跟海氏摘干净了,不是他们不尽心教导,而是自己太顽劣。然后又给自己泼点清水,我其实不是坏,是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我不痛快别人也不能痛快。梓锦想要是自己中规中矩的按照别人什么惶恐请罪的一大堆的话,其实这也未必是皇帝愿意看到的,不然的话这活阎王的名声其不是假的?姚谦岂不是有欺君之罪?梓锦就是要坐实了传言的真实性,又拐着弯说自己脾气犟,不过是辗转的提醒皇帝,您做事悠着点,臣女就是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 梓锦这话就有些放肆了,但是廉王妃却没有阻止,毕竟廉王妃嫁进皇家这么多年,对皇帝的心性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听到梓锦这样说倒是轻松了口气,皇帝最讨厌心口不一的人,越是这样反倒是让皇帝觉得越真诚了。 秦文洛在一旁笑着说道:“皇上,五妹妹这话一点也不嫁,小的时候居然跟男孩子一样爬树掏鸟蛋,下水捉鱼,那个时候臣侄跟溟轩第一次见五妹妹都被吓了一条呢。” 正宪帝闻言眉眼间就带了兴趣,“还有这事,看来这活阎王的名声倒是名副其实。” 梓锦这个时候瞧着廉王妃的态度,再看看秦文洛的行为,皇帝的口气,知道梓锦没走错路,听到皇帝这么说,便开说道:“一代枭雄曹操说过,宁肯我负天下人,决不让天下人负我。这话虽有些刻薄无情,但是臣女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你这是要效仿孟德公?”正宪帝的神情阴晴不定,看着梓锦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凝重。 “非也,非也,臣女一个小小的女子岂敢比肩孟德公?只不过臣女乃是庶出,虽然我爹爹母亲从不在意这些,但是小的时候臣女跟随母亲出门做客,跟别人家的娃娃一起玩的时候。别人总是瞧不起臣女庶出的身份,言语间就很不客气,臣女的性子本就是带刺的,就免不了自卫,一来二去的这嚣张的性子就广为人知。再到后来,臣女还发现这个名声虽然是贬义的,但是却能让臣女再出门的时候少了很多的是非,想来大家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反倒不会主动寻我的晦气了,臣女觉得这个名号还是很好用的。”梓锦淡淡的说道,那神情就好像是在说不起眼的事情。 “就为这个你就让你的名声被人冠上称号?”正宪帝的声音飘飘忽忽让人猜不透心思。 “人活一世岂能只活在别人的眼睛里,那岂不是很累人?臣女觉得这一生还是要让自己开心的好,被人的眼神左右我的人生,岂不是很好笑吗?”梓锦道。 正宪帝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眼神就落在梓锦半垂的容颜上,看不到眸子里的光彩,只是那倔傲的神情却格外的让人心里有些难以诉说的感觉。 梓锦这也是努力一搏,心里没底的很,正在猜想正宪帝会有什么反应,就应道正宪帝又说道:“太后意欲赐给叶溟轩两房姬妾,朕听说你个叶溟轩订了亲,这事你有何想法?” 二更送上,后面还有更新,某香要先去探望一个亲戚,刚从医院回来,总得过去拜访下,下一更可能会晚一点,大家稍等哈,爱你们!呼唤月票,最后一天啦,大家不要藏着了,过期无效哦,(*^__^*) 嘻嘻……爱你们! 375:您老人家要干什么月票3930加更 375:您老人家要干什么月票3930加更    梓锦瞪大眼睛看着正宪帝,一时间只觉得天雷滚滚,这是肿么回事?赐婚?太后? 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赐婚这回事,所以这一世梓锦跟叶溟轩也根本想不到这一点,最主要的是朝廷给大臣赐婚那都是官职较高的,想要拉拢的,叶溟轩虽然是京官了,可是在这京都之中实在是芝麻绿豆大,太后赐的哪门子婚? 尼玛的,闲的没事干了吧?上辈子要不是最后太后信任静谧师太在宫里为所欲为,梓锦跟叶溟轩哪里能落的那步田地,说起来梓锦是真的很讨厌太后的,就算她是长公主的亲妈,还是很讨厌。 这辈子又遇上这样的事情,梓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能说太后你是我的天敌吧! 正宪帝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这样询问梓锦都不是一件让人掉以轻心的事情。如果梓锦答应,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脸,活阎王算是个色厉内荏的蠢货?如果不答应,又会落的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说不定就要连累姚家。姚谦跟姚长杰仕途正好,梓锦可不能连累他们。 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坑,而且还是一个连环坑,不管你往哪里跳,都是掉坑无疑。 虽然说最后这个坑是一定要掉进去的,但是梓锦也得找一个最浅的落地,纵然是有伤害,也动不了筋骨。脑子里这个念头一出现,梓锦就想起了正宪帝跟杜清怡被先帝棒打鸳鸯的事情。 现在正宪帝这样询问梓锦,梓锦一时间也摸不清楚这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梓锦知道,至少梓锦不能在这个皇帝跟前落了下乘,不然的话那才是真的凶险之极。 廉王妃想要说什么却被正宪帝挥手阻住了,廉王妃只得轻叹一声,无奈的退到一旁,连带着秦文洛也有些无可奈何的瞧着梓锦。其实关于太后的赐婚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只不过答应了叶溟轩先不要告诉梓锦,叶溟轩原本打算自己解决完后再告诉梓锦,免得梓锦跟着自己一起着急,毕竟这样的大事,梓锦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正宪帝的双眸淡淡的落在梓锦的身上,瞧着梓锦在听到这个消息是的震惊,脸色顿变,心里就明白了,叶溟轩这是瞒着姚梓锦呢。想着此时此刻还跪在金殿前的叶溟轩,突然间想起当年自己为了能将清怡接进宫,也是这样跪在金殿前,可是最后也没有让父皇收回成命,最后居然还让清怡丧命黄泉。 想到这里,正宪帝的神情柔和了些,但是瞧着梓锦的眼神依旧是高深莫测的,让人看不出端倪。如果身为帝王,能轻易的让臣子瞧出自己的心思,那这帝王也不用做了。 梓锦这时已经回过神来,伸手整整衣角,扑通一声跪在正宪帝身前不远处,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神坚毅,面色肃宁,缓缓的开口说道:“太后天恩浩荡,臣女不敢有异议。” 话音一落,廉王妃忍不住的惊呼一声,哪里会想到梓锦居然就这样同意了,眉头就皱了起来。总得争一争才是,怎么能就这样放手了? 秦文洛却是松了口气,鸡蛋碰石头,梓锦哪里是太后的对手,还是先同意了,日后再图谋。 正宪帝闻言,眼神中划过一丝失望,心里叹息一声,正要开口,却听到梓锦紧接着说道:“我爹爹常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身为臣子,不得违背君恩。梓锦幼承庭训,虽然性子顽劣,行事嚣张,但是这忠君爱民的教诲却是时刻记于心间。臣女不敢违抗太后懿旨,不能阻止太后赐婚叶溟轩为妾,但是臣女却会跟叶溟轩断绝婚姻,从此剪落青丝,长盘青灯古佛。我不能违抗太后懿旨,只能将这份感情还在最纯粹的时候收于心间。” 正宪帝却是虎躯一震,“你要婚期婚约,落发为尼?” “是,若是旁人硬要将女儿塞给叶溟轩,臣女必定会手持棍棒打上门去。如此破坏别人金玉良缘,断不能容,臣女是个妒妇,兼且叶溟轩早就允诺臣女今生今世永不纳妾。可是因为是太后赐婚,梓锦不敢对皇家不敬,可是却也不愿有第三个人插/足到我的家庭婚姻里面,与其日日相见互相折磨,倒不如挥剑斩情丝,早早的落个清静。”梓锦一字一字的说道,面色参拜中透着浅灰色的绝望,让人不由得心生疼惜。 梓锦故意将皇家至于自己的爱情至上,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对皇家不敬,这是梓锦在表忠心,希望正宪帝能够明白,也能够心里稍有触动,梓锦为今能做的,也就是希望能够利用正宪帝对杜清怡的一往情深,辗转对她跟叶溟轩的爱情心生怜惜,进而扭转乾坤。 梓锦知道这一切很难,但是不管有多难,梓锦都要继续,因为她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正宪帝冷哼一声,带着微怒说道:“你可知道你若是这么做了,将太后置于何地?天下臣民会怎么看待太后?你这是将太后置于不义,好大的胆子!” 梓锦闻言身子微颤,抬眼对上正宪帝,一直很坚强的容颜裂出丝丝的缝隙,眼眶中涌上一层湿润。梓锦紧紧的握着手,眼睛并不曾错开正宪帝的眸子。臣子不得正视皇帝容颜,但是此时梓锦却是并未躲开,反而盯着那双眸子,开口问道:“臣女的未婚夫婿都即将被别人分享,臣女已经做到不违抗天恩,皇上要再这样说,那真是要逼着臣女去死不成?” 正宪帝大怒,从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放肆!” “皇上息怒。”廉王妃跟秦文洛忙跪下替梓锦求情,他们也没想到梓锦居然这样强硬,后背上隐隐出了一层汗珠,被风一吹,整个身子都有些凉飕飕的,在这热气腾腾的盛夏,却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臣女方才已经说过,我就是这样的臭脾气,不然的话别人也不会送外号=活阎王。臣女秉承祖训,不敢违抗皇家天恩,难不成皇家还要管着臣女一辈子的归处不成?”梓锦犟着脖子冷哼一声,毫不生怯的对视着正宪帝怒火满布的双眸,忽然轻叹一声,语调转柔,低声说道:“皇上,你可曾遇到过爱情?你可曾遇到过一个让你想要放弃全世界只想跟他一生一世的人?两个人的爱情,如何容得下第三者……那不是要活活的/逼死我吗?” 两个人的爱情,如何容得下第三者,那不是要活活逼死我吗?正宪帝望着姚梓锦,似乎那一张脸又换上了另一张十分相似的容颜,梨花雪颜上那一双皎洁的眸子正带着璀璨的星光凝视着自己,那一日清怡也曾经问过他,“若有一日,江山与我只能舍其一,你会选择哪个?”当时正宪帝有些沉默,因为他没想到一个女人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还记得杜清怡幽叹一声,如花笑靥转眼冰冷,“两个人的爱情,是容不下太多的东西的……” 多少年后,居然又听到这样一句话,正宪帝的神情有些恍惚,虽然他当时没有回答选择沉默,但是沉默的答案清怡其实是明白的,他自己也明白的。 两个人的爱情多了别的东西,杜清怡最后选择的是死亡,而眼前这个女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行尸走肉的过日子跟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都是那样的倔强,那样的决绝,就连那张脸,那性子都有几分相似。看着跪在地上的梓锦,正宪帝突然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如果现在再让他重新选择一次,他会做什么选择? “你可是想好了?”正宪帝的眸子依旧冰冷,就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几丝寒意,让人心生畏惧。 “是,臣女想好了。”梓锦恭恭敬敬的扣了头,走到这一步,赌了这一把,梓锦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只盼着自己方才故意说的那句话,提及了皇帝的爱情,希望他能想到被他自己辜负的杜清怡,心生怜悯,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至少目前,梓锦没有看出正宪帝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这样梓锦心里有些心安,真的最怕前有狼后有虎的日子。 “你倒是想的痛快。”正宪帝站起身来,垂眸看着梓锦,冷冷的说道:“你觉得你做这样的决定,叶溟轩又会选择?你可曾替他想过?” 梓锦突然莞尔一笑,眉眼间全是褶褶生辉的璀璨,“皇上不用担心,臣女既然做了尼姑,溟轩自然会出家做个和尚,一僧一尼,倒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廉王妃跟秦文洛惊讶的张大嘴巴,这个姚梓锦实在是……这话说得让人撞墙的有木有。 正宪帝的神情却是格外的古怪,皱着眉头,瞧着姚梓锦问道:“这么肯定?” “是,臣女断定必然是这个答案。”梓锦徐徐说道。 “那好,朕就跟你赌一把。”正宪帝神色冷淡,瞧着梓锦的神情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梓锦茫然,赌一把?怎么赌? 三更奉上,3930的加更,后面还有一张4330的加更,拥抱大家!皇帝要赌什么呢?翻倍的最后几个小时了,亲们手里有票的不要犹豫了,希望最后几个小时坚持住,能够保住第一的成绩,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376:惊险一搏月票4340的加更 376:惊险一搏月票4340的加更    月票4340的加更,月票过了4730,5130明天会继续补更,亲们加油哦。只剩最后几个小时了,月票不投就会无效作废,没有投的亲们不要忘记哦,某香在这里谢谢大家了,爱你们! 正宪帝的神情却是格外的古怪,皱着眉头,瞧着姚梓锦问道:“这么肯定?” “是,臣女断定必然是这个答案。”梓锦徐徐说道。 “那好,朕就跟你赌一把。”正宪帝神色冷淡,瞧着梓锦的神情晦暗不明,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梓锦茫然,赌一把?怎么赌? 皇帝带着怒意大步的离开,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正宪帝居然没有处置梓锦,就这样走了,让梓锦心里很是意外,想起前世这皇帝见到自己那眼神,梓锦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惊恐,这一世怎么就这样风平浪静了呢? 啥也没有就这样走了?只是他说的赌一把……梓锦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这个略带神经质的皇帝要跟自己赌什么? 秦文洛扶着廉王妃站了起来,梓锦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只是面色很不好,因为猜不到皇帝下一步要做什么。 廉王妃坐在石凳上,看着梓锦就叹口气,“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强,皇上面前也能说这样的话?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有几颗脑袋保得住?” 梓锦只觉得膝盖一阵阵的酸麻胀痛,坐在廉王妃对面,失笑一声说道:“姑姑,我只是不想……不想将就,爱情怎能够将就呢?将就来的爱情伤害也会更大。” “你这个傻姑娘,太后把人送进府,可是溟轩碰不碰她们还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你又何必这样跟皇上太后对着干?”廉王妃缓缓的开导,只希望梓锦能够想开些。 “是啊,五妹妹,溟轩一定不会做对不住你的事情的。他已经在金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希望皇上太后收回成命,长公主在今天也进宫了,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的,你又何必这样倔强?”秦文洛也有些头痛,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不是谁就能阻止得了。 梓锦没想到叶溟轩居然会这样做,心口扬起阵阵酸涩,可是又觉得甜蜜无比,他从没有让自己孤单过。 “姑姑,秦大哥,太后如此强势,今日能逼得溟轩纳妾,明儿个就能够逼得他圆房,其实你们都知道的是不是,不过是用话来安慰我罢了。我心里都明白的,也都清楚的,长痛不如短痛,我姚梓锦的爱情,从不希望掺杂进任何的杂质。不是我容不下,只是……只是意难平啊。”梓锦叹息道。 廉王妃摇摇头,她跟廉王一生一世一双人,此时倒真是能感受到梓锦的悲伤,拍拍梓锦的手,道:“你莫伤心,我瞧着皇上的神情,既然没有治你的罪,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秦文洛也道:“皇上是明君,定不会轻易的给人定罪的,五妹妹宽心就是。只是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太后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溟轩赐婚?这里面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太后是长公主的母亲,就算是要给溟轩赐婚也得提前给长公主知会一声,可是居然没有跟长公主通气就直接下了旨意,这里面显然有隐情。只是不知道谁有那么大的力量,居然能够说动太后瞒着长公主赐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正妻没过门,妾室先进门了,好大的一个下马威。” “我也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只是宫里的事情不能随意踹测,但是如果不知道这人是谁,以后还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等会子王爷来了需要好好的问问才是。”廉王妃皱眉,的确是有些古怪的。 秦文洛就看着廉王妃跟梓锦说道:“我去迎迎爹爹,母亲跟五妹妹也去别院先休息下,吃点东西吧。” 折腾这么一番,梓锦的膝盖又酸又疼,肚子也是又饿又扁,而且还有硬仗要打,梓锦可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了。于是很顺从的就跟着廉王妃往别院准备好的院子走去,因为梓锦时常跟着廉王妃来此处,因此在这里梓锦还真有一个属于她的院子,往常来了就在那里歇息的。 梓锦先将王妃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泡在温热的木桶中,浑身的疲惫这才稍解。梓锦想着方才秦文洛的话,其实她是认同的,皇宫里面一定有针对自己跟叶溟轩的人,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秦召立?但是秦召立现在只怕是还没有翻云覆雨的本事,能够说动太后瞒着长公主直接下旨赐婚。如果不是秦召立,那会是谁呢?襄嫔?梓锦皱眉,想起来上一世的时候襄嫔跟太后的关系是极好的,后来静谧师太能够入宫还是襄嫔穿针引线。只是梓锦想不通,襄嫔真的能,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然太后不顾及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梓锦越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不由得觉得有些烦躁。 没想到重活一回,居然还有这样多的烦心事,可见是先前获得太过顺遂了,老天终于看不过瘾了,这是要让自己以后步步惊心吗? 沐浴完,梓锦穿好衣衫,让丫头进来把木桶抬出去,梓锦随意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以上也换上了普通的裙装,没有再传骑马装。早有下人们端上饭菜来,梓锦饿坏了,这个时候强行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专注吃饭。 这边刚用完饭,那边就有消息传来,廉王到了。 梓锦闻言就往廉王妃的院子走去,一走进院子,就听到廉王那大嗓门喊道:“……气死我了,我专门去找太后,谁知道竟然被挡在门外,说是什么太后被气病了,谁也不见,这明摆着不想见给溟轩求情的人……” 梓锦的脚步一顿,身子微颤,没想到太后居然连廉王也不见,可见事情真的是复杂的多了。 “锦丫头来了,快进来。”廉王妃正看到梓锦进了院门,忙招呼她进屋。 梓锦进了屋先给廉王行了礼,“梓锦见过王爷。” “锦丫头弄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坐吧,我知道你着急呢。不过这事情急不得,要细细的谋划才是。”廉王看着梓锦道。 “多谢王爷。,让您费心了。”梓锦谢过了,这才挨着王妃坐下,人人脸上都带着愁容。 “看来事情还真跟我们想的差不多,若是没有人动什么手脚,我还真就不信了。”廉王妃气哼哼的说道,这样多的巧合在一起,便是傻子也瞧出不对来了。 “可是咱们不知道这幕后之人是谁,也没有办法加以破解,这才真让人着急。”秦文洛怒道,叶溟轩可还跪着呢。 梓锦想了想,就思量着问道:“听说襄嫔娘娘侍奉太后最是用心,也因此她的位份虽然在淑妃娘娘跟德妃娘娘之下,在宫中却也无人敢为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事倒是真的,襄嫔时常陪着太后礼佛,太后若是生病她便衣不解带的伺候,直到太后痊愈,这份心是够真的,也难怪太后喜欢她。”廉王妃道。 “不知道王爷求见太后的时候,襄嫔可在里面?”梓锦又问道。 众人不知道梓锦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襄嫔的身上,但是廉王还是想了想说道:“出来给本王传话的是太后宫里的嬷嬷,不过倒是听有几个小宫女偶尔提及襄嫔的话,想来应该在的。” 梓锦就点点头,“在这个时候太后连王爷这个亲儿子都不见,却会见襄嫔,可见太后对襄嫔极是信任跟依赖的,别人说的话太后也许不会听,但是襄嫔的话兴许能听进几句去。” “你的意思是去找襄嫔帮忙?”连网费看着梓锦问道。 “不是,只不过是要证实一件事情,还请姑姑受一趟累了。”梓锦在廉王妃的耳边低声数语,廉王妃神色微变,“这事可不是儿戏,一个弄不好要受牵连的。” “所以才请姑姑打着求情的旗号去。”梓锦不能进宫,没有那个资格,因此就只能求助廉王妃。 廉王妃想了一会,站起身来说道:“好吧,我就走一趟,若真是这样……这襄嫔的心可就忒大了!” ****** 那边廉王妃跟梓锦商议好细节进宫来,这边叶溟轩也被回宫的正宪帝招进大殿。 宽阔明亮的大殿内,叶溟轩身姿笔直的跪在擦得锃亮的金砖上,见正宪帝召见他,这才松了口气,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谁知道正宪帝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溟轩,朕问你一事,你务必想清楚了给我一个答案。” “不知道陛下要问什么,微臣一定会据实以答。”叶溟轩心里不知道正宪帝在想什么,只得这样应付道。 “如果太后硬要赐婚,姚家五姑娘坚决不肯答应,既不敢违抗天家旨意,却又不想与人分享与你,执意要落发出家,你会如何做?”正宪帝望着叶溟轩一字一句的说道,语速极慢,神情却很是凝重。 叶溟轩顿时愣在那里,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皇上绝地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今儿个皇上召见梓锦了?想到这里叶溟轩心里便是一紧,一时间捉摸不透皇帝究竟要做什么,一双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 “微臣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梓锦好好地为何要出家?” 377: 你的选择 377: 你的选择    叶溟轩一时间跟不上正宪帝的思路,一对浓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瞧着正宪帝的一脸的不解。 正宪帝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眼睛似乎在穿透某个地方,眼神逐渐地放空,嘴角还带着浅浅的,温柔的弧度,叶溟轩不由的吃了一惊,他还真没见过正宪帝这样的一面。一直以来,自己这个舅舅都是高高在上的,威严庄肃的。便是前一世的时候,叶溟轩对这个舅舅其实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如果当初不是失去了杜清怡,他也不会最后将眼神落在梓锦身上。 这一世,叶溟轩一直避免着梓锦跟正宪帝的会面,再加上李素宁并没有出现在在后宫,没有因为那一张相似的脸,勾起正宪帝对杜清怡越来越浓的bt的思念,所以这一世的正宪帝比上一世其实还多了一分的温情,只是这样的温情在皇家实在是太奢侈了,不要说叶溟轩便是三个皇子又能感受到多少? 正宪帝不说话,叶溟轩这个时候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想正宪帝方才的话。 正宪帝怎么会知道梓锦要做什么?又怎么会突然间问自己这样的话?这里面显然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只是叶溟轩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正宪帝一定见到了梓锦! 想到这里叶溟轩不是不紧张的,正宪帝这样的神情分明就是在回忆某个人,而这个人一定就是杜清怡了。如果不是正宪帝遇见了姚梓锦,现在京都中能找到跟杜清怡长得相似的女子可真是没有了。 细细的回想正宪帝方才的话,叶溟轩再加上方才自己的推断,越发的证明自己的想法没有错。想来梓锦应该已经知道太后要给自己赐妾的事情,正宪帝若是因此逼问梓锦要怎么做,让梓锦做一个抉择……叶溟轩努力地去把这个场景圆一遍,而且以梓锦的性格定会顾及姚家满门的安全,在这样的情况下,梓锦既不会同意太后的赐妾,也不会做看着因为她自己的抗旨给姚家带来灾难,那么方才正宪帝所说的梓锦落发为尼就很有可能是梓锦做出的一个选择。 当然,梓锦是不会真的落发为尼的,梓锦这是在表明一种态度,反向施压。如果太后真的强行赐妾,最后导致梓锦落发出家,那么无疑天下臣民的看法也是不能不顾及的。而且以梓锦的性子,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也不会乖乖的妥协,一定会闹出更大的动静,她落发出家也不会让别人有好日子过的。 只是正宪帝为什么要过来问自己如果梓锦落发出家他会怎么做?如果正宪帝有这么一问,那肯定是梓锦在正宪帝跟前说过什么话,让正宪帝觉得很是吃惊,不能接受,进而才会来询问自己加以对证。 只是梓锦说的什么呢?关键就在这里了,如果自己答对了,是不是这里面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梓锦不惜铤而走险剑走偏锋,肯定是想要以正宪帝对杜清怡的那一份感情加以利用,让正宪帝遗憾自己失去爱情的时候,能怜悯那些跟他一样即将失去爱情的人,这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以己度人,方为上策。 只是……梓锦可能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皇帝,他怎么可能真的会因为那一份感情而去跟太后抗衡?这是不太可能的,正宪帝一向孝顺,怎么会忤逆太后呢? 叶溟轩越想,心里越是纠结,心里越是纠结,一时间反而更想不到梓锦会说什么话。 “你可想清楚了?”正宪帝回过神来,看着跪在下面的叶溟轩开口问道。 叶溟轩一时还想不到,只得拖延时间,面带悲戚的说道:“回皇上的话,爱过才知情重,醉过才知酒浓。我对姚五姑娘一往情深,不可自拔。我只想跟她白首不相弃,这一世就是没想过再娶别的女人,而且我在金襄侯府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曾经发过誓,绝对不会辜负姚五姑娘。如果我自食其言,又有什么信义立足于世,如何统领我的手下,对于一个背信弃义的首领是会被人瞧不起的。难道皇上就不觉得微臣如果轻易变节,将来如何委以重任?一言失于天下,足以失掉一生信义。微臣不才,但是有一样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溟轩发誓在前,太后赐婚在后,庶溟轩不能遵旨。若是太后因此降罪,是打是罚悉听尊便。” 叶溟轩说了一大套的话,正宪帝面色不为所动,定定的瞧着叶溟轩。 叶溟轩心里也在急速的盘旋着梓锦会说什么样的话,她愿意落发为尼,常伴青灯……落发为尼……突然间脑子里想起一件事情,叶溟轩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这个时候也只能试一试了。 念及于此,叶溟轩哽咽道:“微臣胸无大志,只想跟她一生一世相伴相知。如果真的因为太后赐妾导致梓锦落发为尼,溟轩也只好抛却红尘三千烦恼出家为僧,如此一僧一尼,倒也相得益彰。她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她,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便是一生一世再不得相见,可是她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她,余生足矣。” 一僧一尼?正宪帝忽然很想笑,只是这笑里却又别人不知道的沧桑跟心酸,看来他们两个是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连说出的话都是一个调调,想到这里怒目瞪着叶溟轩,“亏你们想得出来,也不怕玷污佛家圣地。” 你们?叶溟轩听到这两个字心口的一块大石头猛的落地,看来自己真的猜对了。这事也不能说是真的是完完全全的心有灵犀,毕竟正宪帝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点提示也没有就砸了过来,让叶溟轩好生烦恼。 要说起来还是应该说叶溟轩之前曾经听梓锦偶尔开过这么一个玩笑,她说若是有一天这天下真的不能容下他们,她便出家落发为尼,他就出家为僧,一僧一尼,很是般配。只是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叶溟轩几乎想不起来了,若不是细细的回想尼姑二字,叶溟轩兴许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连路都没有了,也只能祈求佛祖收留了。”叶溟轩可怜兮兮的说道,眉宇间全是哀愁。 正宪帝瞧着他的样子,恍惚也看到了多年前自己跪在金殿外面,也是这般的无奈夹杂着绝望的,伸手揉揉眉心,看着叶溟轩说道:“你先回去吧。” “那太后赐妾的事情?”叶溟轩紧张地问道。 正宪帝却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了叶溟轩一眼,眉眼间如古井深水一眼望不到底。 叶溟轩这个时候也就不能继续没颜色的问了,谢了恩出了大殿。仰头看着阳光,想来既然正宪帝让他回家,就很有可能会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只是毕竟是太后,就是皇帝对上太后也总有几分无可奈何吧。 叶溟轩轻叹一声,这才迈着已经僵硬酸痛的腿一步步的往外走。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的多了。 叶溟轩离开后,正宪帝在大殿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守在一旁的太监总管大气也不敢哼一声,只听正宪帝问道:“太后的身子可好些了?” “回皇上的话,太医院的院正亲自扶脉,这两日都是一日两次问安,说是太后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正宪帝点点头,这才站起身来大步的往外走,那总管立刻跟上,额角隐隐有汗珠留下。毕竟在皇帝身边多年,这点颜色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去太后寝宫为叶大人说情…… 正宪帝先给太后问了安,一直在太后身边伺候的襄嫔也给正宪帝问安行礼,知道皇帝一定有话跟太后说,便识趣的退了下去。只是脚步在跨出门口的时候究竟是顿了一顿,便听到皇上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提及的正是太后赐妾的事情,握着帕子的手一紧,但是还是安安稳稳的走了出去。 “……男子三妻四妾多了去了,这个姚家五姑娘我听说素来闺誉不好,哀家没让她让出正妻之位已经是很宽容了,溟轩毕竟是哀家的亲外甥,难不成我还给他亏吃?你这做舅舅的也得好好的约束他,若是真的是知礼守节,德言容功样样齐全的,哀家还不愿意操这个心呢。”太后显然气不顺,她不过是希望溟轩这孩子别被一个女人吃得死死的,还是一个名声不怎么好的女人,她这样做又有哪样不对了? “娶妻娶贤,这是老话了,难不成这个道理你都不懂了?若是再啰嗦,哀家就下旨夺了姚梓锦的正妻名分,一个庶女而已难不成真的能配得上溟轩?”太后气的胸口只喘,襄嫔说的一点也没错,看来这个姚梓锦还真是一个祸水,一个个的吃了迷魂汤一样,都来说情,那姚梓锦整个一泼妇,哪里好了? 一更奉上,今天会有九千字的更新,两张保底,一张月票补更,拥抱大家,谢谢上个月亲们的大力支持,让庶女取得一个好的成绩,也希望这个月亲们能将月票妥帖收好,月底的时候再拿出来,爱你们! 378:劝说 378:劝说    正宪帝听到这句话面上就是一暗,神情就带了几分的不悦,“母后,朕今天见到姚家五姑娘了。” 太后一愣,“皇帝出宫了?你怎么会见到姚家五姑娘的?”这话里带着浓浓的怀疑,很显然太后以为是有人故意引着皇帝见得,不然的话皇帝怎么会来说情? 太后的盘问让正宪帝也有几分不耐,但是依旧压着性子,抬眸看着太后,徐徐说道:“太后可还记得多年前我从江南回来后跪在金殿外面求父皇允许清怡进宫的事情?” 太后神色一僵,如何不记得?当初闹得差点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于是点头说道:“哀家自然记得。” “当初太后也跟朕说过同样的话,不过是一个民间乡野女子如何配得上我这个金遵玉贵的皇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后还是这样的观念,朕心里很是难过。”正宪帝的声音带着疲惫,夺嫡之争本就凶险,当初自己恳求父皇的时候没想着太后能站在他这一边,但是也不希望太后是帮着先帝的,只是当初太后说的话虽然是对的,对于夺嫡对于继承大统是正确的,可是终究她还是忽略了她的儿子最渴望的是什么。 原不曾怨恨的,太后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这个儿子付出良多。只是年岁痴长,行事却依旧跟以前一样,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时至今日却有些真的为难人了。 太后听着正宪帝提起当年的事情,面上就有些难看,良久才说道:“你跟那杜清怡注定是没缘分,若是当初她能多熬几年,等你继承大统也不是不能接近后宫的。” “太后看来是没弄明白朕的意思,这不是接不接的问题,而是太后压根就没考虑过我跟清怡的感情。就如同现在,你直觉的姚梓锦配不上溟轩,瞧着溟轩只肯愿意对一个人好,偏生他想要对着好的女人不是太后相中的,便想要横加阻挠,可是太后有没有想过溟轩想要的是什么?” “溟轩是宣华唯一的儿子,哀家自然是要多多照看的,宣华一味的只知道惯着儿子,哪里知道这正妻的体面并不是小事?那姚梓锦被人称作活阎王,还没进门就已经让溟轩这般的退让,这要是进了门可如何是好?我打压她不过是为了宣华跟溟轩好。”太后揉着眉头说道,神情颇有些倦怠。 “那姚五姑娘倒是跟廉王妃有几分相似,性子活泼,行事虽有些霸道却还能守着规矩。母后,人这一辈子能遇上一个你想要你心甘情愿去守着的人并不容易,只有错过的人才会知道那份心痛。朕经历过这种痛,瞧着溟轩却不愿意他走朕的老路,依朕看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正宪帝不想跟太后起争执,他也并不想埋怨太后,太后想的事情也不是不对,只是太过于功利没有想到人心。 其实他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这份狠辣,他又如何能做的上帝位?只是当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所有的东西,站在人生的巅峰,俯视着这大好的河山,身边却没有那个她与你共赏,那份寂寥也不是人人都明白的。 “皇帝这是威胁哀家吗?”太后气急了,这么多年来正宪帝可没有违逆过她,怎么出了一个姚梓锦,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母后,朕不是威胁,只是希望母后能想开些,您好好的颐养天年岂不是更好?这些事情管它做什么,宣华又不是不会教导儿子,当初宣化执意要嫁平北侯,您还不是允了?现在溟轩要娶自己喜欢的人,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正宪帝劝道。 “那如何能一样?”太后怒极,冷笑一声,“皇帝这是嫌哀家碍你的事了?这赐妾的事情哀家的懿旨都已经下去了,你要哀家收回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母后的懿旨还没有到平北侯府,还在朕那里。”正宪帝缓缓的说道。 太后一愣,很快回过神来,怒道:“皇帝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哀家要做什么事情皇帝都要挡着不成?哀家这次可不是赐妾,要正儿八经的给溟轩抬个平妻,哀家还要亲自下旨,给她脸面,我倒要看看那姚梓锦能如何,皇帝要把哀家如何!” 正宪帝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听着太后有些胡搅蛮缠,也有了几分怒火,想起当年的事情更是怒意横生,说话就不免冲了些,“太后若是当年肯在父皇跟前给儿子说句好话,清怡也不至于惨死。若是当初拦着宣华不做平妻,现在宣华的日子不知道多舒服。难不成太后的女儿做了人家的平妻不说,连这个平妻生的儿子都要再娶平妻不成?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皇家?” 正宪帝猛地站起身子来,“太后果然是年纪渐长,行事越发的糊涂了,从今儿个起太后还是好好的养着吧。” 正宪帝大步的走出太后的寝宫,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闷气,原本是想好好地跟太后商议,不曾想太后就跟中了邪一样,居然这样的认死理。再加上想到了当初自己跟杜清怡的事情,一时间心里越发的烦躁了。 姚梓锦那一张跟杜清怡相像的脸在正宪帝的脑子里不停的滑过,即便是坐在龙座之上,却也看不进去奏折,一怒之下将所有的折子全都挥在地上。 太后的性子正宪帝最是清楚不过的,这个时候自己顶撞了太后,还要夺了太后的大权,就怕太后怒极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想到这里正宪帝越发的烦忧起来,在金殿里不停的走来走去,即便是大殿里放了冰盆,很快的还是见了汗。 “磨墨。”正宪帝终于下定决心,大步地走回到御桌前,总管太监平泰这个时候早就吓得出了一身的汗,听到正宪帝的话忙走过去亲自研磨,大气也不敢出。 谁也不知道正宪帝要做什么,一旁伺候的太监们战战兢兢的一个也不敢出大气,生怕成为第一个倒霉鬼。平泰的额头上带着汗珠,瞧着正宪帝运笔如飞,不知道圣旨上会写些什么。 ****** 叶溟轩从宫里回来后,先回平北侯府报了平安,立马又赶到了姚家,梓锦瞧着叶溟轩膝盖上那一片浮肿青紫,眼眸越来越黑暗,拿着白玉化瘀膏轻轻的给他敷上,抿着唇一个也不说。 叶溟轩瞧着梓锦的样子,转过头求助姚长杰,姚长杰摇摇头示意爱莫能助,叶溟轩只好清清嗓子说道:“没事,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 梓锦收好药膏递给叶溟轩,“回去后自己不要忘记敷药,别整天晕晕乎乎的不知道爱惜自己。” 梓锦是很心疼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去阻止,在这样的社会皇权就是压在头顶上的大山,谁也不能去反抗,除非你能翻身做主,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有句话不是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时至今日,梓锦这才体味到那份无奈的。 叶溟轩忙接过来放在怀里,梓锦这才坐下,一时间屋子里有些沉闷。 姚长杰先打破沉默,“爹爹已经去打探情况了,咱们稍安勿躁,听溟轩的意思皇上那里应该还有余地,咱们要争取才是。” “大哥说的是,咱们也不能只靠着皇上的旨意,等着皇上那边虚无缥缈的音信,说到底有人想要坏了我跟溟轩的婚事,我就不能让那人心里舒坦了。”梓锦握着手冷笑一声,反正她豁出去了,既是如此倒要看看谁高谁低。 “你要做什么?”叶溟轩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金锦的盯着梓锦,“小丫头,你先别莽撞,事情也许还没到绝地。” “我不管到没到绝地,既然别人不让我痛快,我自然也不会让别人痛快。襄嫔是吧?长公主得到的消息跟我预测到的差不多,我就知道是襄嫔动了手脚,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别以为她在深宫我就奈何不了她。我若是不好过,就要拉着窦家一起陪葬!” 梓锦实在是气坏了,没想到这一世自己最先遇到的劲敌居然是襄嫔。若是前一世梓锦自然会小心翼翼的都每一步,但是这一世梓锦不需要这样小心谨慎,谁叫她是个活阎王呢? 襄嫔的娘家姓窦,她还有两个侄女,一个叫做窦玉娘,一个唤做窦红缨,这两人梓锦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仗着自己姑姑是宫里的皇妃,何曾把她放在眼里,以前梓锦想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他还真是要感激这两位看不上她,倒是让她有机会出手了。 “你要对窦家下手?”叶溟轩瞧着梓锦的神色就知道她打定了主意,想到这里就说道:“那好,你既然决定了,刀山火海咱一起闯,你说做什么吧,我给你搭把手。” “其实简单得很,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梓锦嘴角一弯,拉过姚长杰跟叶溟轩低声数语,姚长杰脸上一抹古怪之色,叶溟轩的神情也有几分尴尬,这太狠了吧…… 居然没传上去,汗死啊,现在传上来了,不好意思啊··o(╯□╰)o 379:宴会月票4330补更 大齐王朝后宫中最尊贵的自然是皇后,但是皇后只有一女并无嫡子傍身,便有些底气不足。淑妃养育了皇长子,再加上皇上很是喜欢皇长子,因此淑妃一系比襄嫔、德妃都要得势。 这里面的事情梓锦跟叶溟轩自然知道的,淑妃并不是秦时风的生母,皇帝喜欢秦时风也不过是因为杜清怡的关系。 相比起来,只要秦时风不出什么大错,最后这个皇位一准跑不了的,所以叶溟轩很识时务的一早就靠在这棵大树下。因为淑妃并不是秦时风的亲生母亲,因此淑妃的娘家这么多年一直很低调,从不会无端生事非,在整个大齐大家都知道淑妃的娘家是最规矩的。 这也是淑妃聪明的地方了,梓锦就想着这个女人是有大智慧的,不禁替皇帝好好地养大了秦时风,还能约束娘家不能胡作非为,就这份本事就不是常人及得上的。将来秦时风真的登基,淑妃定能跟皇后并称两宫皇太后。 襄嫔跟德妃的娘家就没那么省心了,所以梓锦就想着既然襄嫔给自己找不痛快,想要给自己添堵,自己怎么能让襄嫔的日子太好过呢?后宫里的日子,看着表面风光,其实却是步步惊心,后宫跟前朝是紧密相连的,襄嫔的娘家若是出点什么事情,襄嫔自然也会落一个管束不力的罪名,到时候看她还有没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情。 正因为打定了这个主意,梓锦这才下了狠手。 太后自从那日跟皇帝谈过之后就卧病在床,企图以生病强压着皇帝服软,谁知道这次皇帝就好像拧了筋一样,除了嘱咐太医院好好给太后看病,让皇后亲自侍疾,他也只是每日过去例行问安,并没有低头的迹象。 这样一来,给叶溟轩赐妾的事情一下子就被搁置在那里。 与此同时,永顺伯的嫡长子孙清,宣和公主的儿子邹谨坷跟窦家的窦建平、窦建安越走越近,时常一起喝酒戏耍,没几日的功夫就好像是能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样。 而梓锦却也通过秦素雪跟蒋洛烟让窦玉娘和窦红缨跟她们越走越近,女人家最经常谈论的不过是衣裳首饰,蒋洛烟是皇长子侧妃手里自然有好东西,在加上秦时风已然知道这是梓锦对襄嫔的报复行为,虽然他觉得有些冒险,但是想起梓锦郑重拜托的口气,秦时风还是让蒋洛烟亲自出面了,并从自己的私库中拿出最好的锦缎饰品给蒋洛烟使用。 这样一来,窦玉娘跟窦红缨倒是忘记了襄嫔跟淑妃不怎么合拍的事情,跟蒋洛烟很快的熟络起来。 宫里太后跟皇帝还在赌气,宫外梓锦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这一日,天高云淡,皇长子秦时风约上了二皇子跟三皇子,还有平日走的极近的朋友相约去大皇子的别院相聚尽欢。皇长子侧妃也就同时邀请了一干好友同时前往。皇长子的别院是当今圣上钦赐,规模很是宏伟宽大,因此消息一出来,不知道多少人家的闺秀击破了头也想去的,奈何请帖有限,令人徒增艳羡。 请帖中自然有窦家的儿女,梓锦也自然会前往,叶溟轩跟姚长杰也早做好了准备,秦文洛跟吴祯前几日就去了别院提前准备,这次是卯足了劲闹一场呢,如何能不精心。 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梓锦半眯着眸神态慵懒的靠着软枕,心里把计划又想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这才松口气。梓锦这次带来的丫头是杜若跟纤巧,杜若快要嫁人了,因此老太太又把纤巧指了过来,这一点倒是跟上一世对上了,纤巧跟杜若本就关系极好地,没几日在自己的院子里也都熟悉起来。德最是尊。 这次出门纤巧没想到梓锦会让她跟着,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感恩,知道梓锦这是给她脸面呢,心里越发的打定了主意好好的伺候梓锦。从城里到郊外大皇子的别院路途甚远,纤巧早就准备好了精致的糕点跟茶水。为了怕热水凉透了,纤巧特意弄了棉包捆了好几层来保温,因此即便是走了几个时辰,梓锦喝到的茶水还是热的,因此心情格外的好。 大皇子的别院有一个就很有意境的名字,听说还是皇帝亲自题写的,落霞苑。 梓锦看到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没想到皇帝的一笔字还是极好的,嘴角微勾,在门前停了马车,梓锦也不扶着纤巧的手,更没有踩着脚踏下车,而是直接提着裙角,从车上直接跳了下来。 纤巧跟着梓锦的时日还短,并没有见过这种事情,吓了一大跳,转头去看杜若,只见她神情镇定似乎是早就看惯的,心里轻颤一下,这个五姑娘真是个大胆的。 “五妹妹。” 梓锦刚落地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转头望去正是吴祯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吴大哥。”梓锦用力的挥挥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吴祯一见就慢慢地走了过来,伸手揉揉梓锦的额头,“还是这样调皮,被人看去了又不知道怎么排揎你。” “嘴巴张在别人身上,我可不能管别人去怎么说,要是按照别人的想法来过日子,我岂不是真的要累死了。”梓锦爽朗的一笑,“吴大哥你来得到早。” “那是啊,你这丫头吩咐了事情我哪里还敢偷懒,自然是要早早的候着的。”吴祯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眸里却有着怒意,没想到窦家居然这样算计梓锦,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梓锦展颜一笑,这一世她跟吴祯没有了男女之情,可是这样的兄妹之情却是梓锦更在乎的,更珍惜的。。 伸手拉着吴祯的袖子,笑米米的说道:“那是,你若不来我就打上你家去。” 瞧着梓锦那故作嚣张的样子,吴祯大笑起来。 “笑什么呢……”孙清还未出门就听到吴祯的笑声,倒是有些奇怪什么人能让吴祯这样的大笑,待到走出来看到姚梓锦,后面的话却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梓锦,一时间有些怔忪。眼前的姑娘却比那帕子上绣的更加的美艳动人。 “原来是五姑娘到了,怪不得君秋这般的开心。”孙清努力让自己跟平常一般的做派,心里却有些紧张起来,他知道叶溟轩对姚梓锦宝贝的很。,他也没有别的想法,也不敢有别的想法,只是多年前那帕子上的佳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紧张那是假的。 梓锦看着眼前的男子跟孙槿华很是相似,于是就笑道:“原来是永顺伯府的世子,梓锦失礼了。” “什么世子不世子的,我跟君秋还有溟轩都是好兄弟,我比溟轩虚长两岁,喊我一声哥哥,五妹妹也不吃亏吧?”孙清笑道。 “孙大哥为了我的事情忙前跑后的,梓锦心里很是感激,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有用得到小妹的地方只管开口。”梓锦笑道,话音一顿,又道:“看在孙大哥的面子上,我跟令妹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梓锦跟孙槿华素来是不合盘的,这一点孙清很是清楚,孙槿华在梓锦身上没少吃了亏,此时听到梓锦这样说,孙清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女孩子家的恩恩怨怨其实还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还是故作严肃的谢过梓锦的宽容大量,让梓锦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孙清这时就压低声音说道:“里面都已经按照五妹妹的吩咐处置妥当了,你只管放心就是。” 人多果然好办事,梓锦也知道孙清是看在秦时风跟叶溟轩的面子上才会这样尽心尽力,不过他倒是觉得这个孙清比上一世可爱多了,上一世的孙清梓锦可是恨的咬牙切齿的。 “回头等事情过去了,我再让我大哥摆酒谢谢孙大哥。”梓锦道。 “还有我呢?你个没良心的。”吴祯伸手拍了拍梓锦的肩头,梓锦自然是忙笑着告饶,就在这个时候又有马车停了下来,这次下来的却是卫明珠,因为卫明珠已经跟姚家定了亲事,蒋洛烟自然是要看在梓锦的面子上也要给她送帖子的。 梓锦一看到卫明珠就跑着迎了过去,吴祯跟孙清恪守规矩已然悄悄的回了院内,毕竟吴祯跟梓锦相熟,出来说几句话无碍的,但是跟卫明珠却不熟,对方还是姚长杰未过门的妻子,吴祯只是跟卫明珠点点头表示礼节,就转身回了。 孙清进了门拐拐吴祯,道:“你对五妹妹倒真是不一样啊,对着别的女子还是那样疏远。” 吴祯顿住脚,本来不想回答,不过还是说道:“五妹妹是不一样的,那是我妹子,我自然对她好。” 孙清敲他说的理直气壮,其实很想提醒一句,那是人家姚长杰的嫡亲妹子,怎么瞧着你比正牌大哥还上心呢…… “五妹妹,好端端的大皇子侧妃怎么会开了宴会?”卫明珠知道蒋洛烟不太喜欢抛头露面,这才开口询问。 “因为这里会有一场好戏呗。”梓锦握着卫明珠的手直笑,她是势在必得的,襄嫔……咱们走着瞧! 月票4330补更送上,明天补4730的,大后天补这几天的推荐票加更,亲们不要忘记推荐哦,爱你们!(*^__^*) 嘻嘻…… 380:姑娘你傲娇不起 380:姑娘你傲娇不起    落霞苑里风景正好,满目苍翠,姹紫嫣红,亭台楼阁在青山绿水中掩映若隐若现,最重要的是洛水将落霞苑拦腰截断,几十丈宽的河面上风吹浪涌,让人瞧着就是心旷神怡。 落霞苑是因势而建,要的就是一个自然之态,这样的园林很是让梓锦喜欢,她就想着这样的园子,要是搁在现代寸土寸金的地方……想都不敢想啊,便是叶家跟秦家那般有钱,只怕在繁华之地也置不起这样的一个园子。 穿园而过的洛水中重了一大片的莲花,年年蔓延,如今那一片河水之上入目满是青翠,各色莲花儿迎风招展,摇曳多姿。蒋洛烟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画舫,这次的宴会就是以赏莲为由头的,自然是少不了画舫助兴。 京都勋贵之家多有莲池,但是若像是落霞苑里这样宽阔的一片水田里,遮天蔽日的全是开得正盛的莲花却是极少见的。 梓锦跟卫明珠就坐在临水而建的亭子里说话,旁边梓锦带来的杜若跟纤巧,卫明珠带来的抚弦跟柔歌静静的站在一旁伺候着。 “倒真是一个好地方,夏天坐在这里端的是清爽得很。”卫明珠看着这一大片的莲花,这样的景色真的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站在这里便好像人都变得飘渺了些。 “这样大的莲花田很是少见,看着的确壮观。”梓锦笑着说道,今儿个这一场好戏就要在这莲花田中上演,梓锦自然是觉得是个好地方,不过,她是真的喜欢落霞苑,落霞与孤鹜齐飞,傍晚看斜阳,这得是多美的画面,如果这个园子是她的就好了,她一定日日住在这里,早起看朝阳,傍晚瞧日落,伴着莲叶田田,想想都觉得惬意得很。 只可惜整个京都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落霞苑,又哪里是谁都能有的,所以说皇家到底是掌权的人,有好东西自家先占了。 “咦?已经有人了,真是晦气。”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这漫天的花香中穿透而来。 这声音梓锦耳熟得很,不用转头去看也知道是窦玉娘,虽然梓锦跟都窦家姐妹见面建的时候不多,但是梓锦早想就对襄嫔多有怀疑,因此有关窦家的人都是很上心的,所以窦玉娘的声音如何听不出来? 窦家是皇亲国戚,不要说姚家这样的官吏之家,便是公侯伯这样的勋贵之家也要退让三分。襄嫔虽然在宫里尊贵不如淑妃,受宠不如德妃,但是毕竟也是皇帝的人,还有二皇子傍身,因此窦家在京都也算的上是一霸。窦家姐妹张扬惯了,说话做事傲得很,虽然梓锦在京都颇有悍名,但是姚家跟窦家基本上是不怎么来往的人家,所以梓锦跟窦家姐妹就没有对上的机会。 这一世姚谦官居二品都不能跟皇亲多走动,更不要说上一世从五品,梓锦根本就是跟她们是完全不同的圈子,再加上梓锦上一世性子隐忍,步步谨慎,要有交集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上一世窦家姐妹根本就没有跟梓锦照面的机会。 窦玉娘今儿个一身天蓝色团花纹绫纱袄子,罩一件粉色折枝梅花比甲,系一条月白长裙,裙角绣了素雅的花纹。头梳弯月髻,面如满月,眼如点漆,长得是挺有韵味的美女,窦家的基因都蛮好的,可以预见襄嫔定也是大美人,秦召立也是有一张好卖相的面皮的。 此时那一双黑簇簇的眸子里满是鄙夷的看着梓锦,一点都看不起这个二品官家的小庶女,那昂起头的模样,到十足像是开屏孔雀。 梓锦斜眸掐了窦玉娘一样,因为并未转头,只是眼角斜了斜,所以在别人看来就像是梓锦并未发现这亭子外头有旁人一样,笑着对卫明珠说道:“明珠姐姐,这天真是热的慌,本就心烦的很,偏又有不知名的东西呱呱乱叫,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梓锦的话声音并不小,窦玉娘的脸顿时就变色了,指着梓锦说道:“你说什么?” 窦红缨伸手拉了一下窦玉娘,“你跟她一般见识做什么,没得低了自己的身份,传出去被人笑话。” 比起窦玉娘,这个窦红缨的一张嘴更是惹人讨厌,这说出的话更是不留情面,直接将梓锦踩进尘埃里去。在这个拼爹拼娘拼地位的时空,有一个当皇妃的姑姑,自然是别人更能傲娇一些,这本就是正理。 “有些人啊自身没有真本事,才整天拿着身份说事,这面子又不是自己挣来的,还真觉得别人是看得起她,殊不知道人家看中的是她身上外面冒光的那一张皮。狐假虎威什么玩意,真是鼻子插葱装什么象,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真是丢人哦。”梓锦这时转过头来,笑吟吟的瞧着窦红缨一张俏脸生生的扭曲变了形。 要论嘴皮子,梓锦可不会输给谁,这两位倒是霸道嘴不饶人,那是因为别人碍于襄嫔不跟她们一般见识,就如同梓锦以前遇到她们,也不会真的跟她们对上一样,这个道理都知道,但是又有谁能这样毫无忌惮的说出来? 梓锦是因为要跟襄嫔对上了,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所以说哪还有顾忌,自然是什么痛快说什么,她就怕这窦氏姐妹不生气呢,火越大才越好。 “你这是什么话?”窦红缨怒容满面,还真没有人这么说过她们,一时间脸上如何挂得住。 “人话,难道你听不懂?”梓锦捂着嘴一脸的惊讶,那眼神落在窦红缨的身上就好像她不是人一样,若是人怎么会听不懂自己的话? 梓锦那个眼神极是到位,顿时周围笑声一片,原来这说话的功夫,请来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已经到了,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走了过来,不曾想就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要论起来,梓锦在京都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是梓锦这个人却是恩怨分明,人不犯她,她不会无事生非。但是都是姐妹仗着自己面如芙蓉,宫里又有襄嫔撑腰,往日在京都傲气的很,说话行事皆是高高在上不讲旁人放进眼里的样子,因此也没少得罪了人。而今天请来的客人,梓锦是早就打听好的,多多少少都是被窦家姐妹奚落过得罪过的人。 梓锦既然有心要设计窦家,自然是要多多的找一些给自己助威的人。人活在这世上,活在同一个圈子里,都有一种趋吉避凶的本能。此时有着活阎王之称的姚梓锦这样强横的对上窦家姐妹,虽然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窦家姐妹旁若无人素来不讲别人看进眼里,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吃过她们排头的,这个时候瞧着梓锦这样出头奚落她们,她们自然是落得作壁上观,虽不至于落井下石,但是瞧瞧热闹也是好的,多少能出口气不是。 因此这笑声就格外的欢脱,窦家姐妹的脸上更是难看了。 窦玉娘跟窦红缨比起来,窦红缨要比窦玉娘心机更深一些,这个时候瞧了梓锦一眼,妆模作样的对着窦玉娘说道:“姐姐别生气,姚家五姑娘火气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谁又能受得了还没过门呢,屋子里头就先有御赐的妾室了。这御赐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得好好的供着,是个活人谁能受得了,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是有火没处撒呢。”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这话可真是戳人心窝子了。关于太后赐妾给叶溟轩的事情早已经传的纷纷扬扬,本来大家还艳羡姚梓锦一个小小的庶女到走了什么运入了叶溟轩的眼,居然能得到他这般的对待。这可滚滚嫉妒的心,在听到太后赐妾的时候就转化成了同情,这御赐的妾可不是寻常的妾,正如窦红缨说的,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要好好的供着,能不让人添堵吗? 这几日关于叶溟轩跪金殿地址御赐妾室的事情更是让大家对梓锦越发的羡慕起来,这个世上如果有一个男人,能为了自己不惜触怒圣颜,不惜对上太后,只为了护住自己的爱人,那得是多幸福的事情啊。因此瞧着梓锦虽然同情居多,但是也不是羡慕的。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叶溟轩对姚梓锦真的是一往情深,居然都敢抗拒太后懿旨,跪金殿逼迫皇帝收回成命,这样的胆量也不是没一个人都有的。 这时听到窦红缨这样挑衅的话,大家的眼神都落在了那亭子里梓锦的身上,梓锦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淡然,只是那眼眸里却是冰冷一片,众人的心不由得一紧。就在这时,梓锦突然站起身来,大步的往窦红缨这边走来,众人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不知道梓锦这是要做什么。 卫明珠一见也忙站了起来,紧跟着走了出来,她就怕梓锦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这要是被人捉住把柄可真不好了,毕竟窦家姐妹的身后站着襄嫔呢。 保底六千字,补28、29、30三天的推荐票三千字,今天依旧九千字更新,一更奉上,还有两更,爱你们! 381:事有不对 381:事有不对     卫明珠下意识的扯住了梓锦的衣袖,眉眼间全是担忧。像她们这种清贵之流,纵然在朝中有很好的名声,有万千学子支持,但是一旦是后院的小儿女之间的争斗,只要不涉及朝堂,梓锦跟卫明珠必然是要吃亏的。 大臣的女儿对上皇帝妃子的娘家人,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级别的段数啊。 卫明珠深受家族的熏陶,精通于整人不在明处的精髓,跟姚家大哥的腹黑有一拼,只是卫明珠瞧着梓锦这般气恼的样子,生怕梓锦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才着急之下拉了她的衣袖。这也就是梓锦吧,如果是换做旁人,卫明珠是绝对不会伸手的。 俗话说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梓锦对上窦家姐妹,只要不是个傻的,其实都明白在这样的形势下,太后明摆着赶在梓锦进门之前给叶溟轩赐妾,就是打压梓锦一头。这个时候梓锦对上窦家姐妹绝对讨不了好去。 但是这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梓锦自从皇帝跟太后对上之后,就知道自己那天在马场的话还是有些作用的。让正宪帝能感受到梓锦跟他当年一样对爱情渴望的心态,以己度人,太后的旨意虽然已经下达,但是妾室一直没有送到平北侯府,这里面自然是就存在了变数。 梓锦这个时候知道正宪帝跟太后是僵持住了,这个局面不好打破,太后不会低头,正宪帝不会松口,这样僵持下去梓锦知道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叶溟轩跟她,所以梓锦这个时候一定要主动打开这个局面。一定要让正宪帝的怒火再大一些,让他明白这太后赐妾可不是太后无缘无故这么做的,梓锦要给正宪帝点名,让他知道他的嫔妃手伸的太长了,要打压打压了。 只有挑起了正宪帝的怒火,让正宪帝跟太后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这母子二人才能打破僵局,始作俑者才能得到惩罚,梓锦跟叶溟轩的窘境才能化解。 所以梓锦这才鼓起全力对上窦家,襄嫔不是从太后那边吹风吗?梓锦就跟叶溟轩就从窦家下手,这几天不仅是梓锦拜托了蒋洛烟跟秦时风弄了这个宴会,还请姚大哥出手这几天小动作不断针对窦家下黑手,窦家接连几次差事都出了差错,明知道是姚家下的手,但是却抓不到证据,这把火就只能越烧越旺。 那边姚家大哥联合姚老爹,又请金镶侯出手相助,暗地里处处针对窦家,将窦家的火气越憋越大。这边梓锦针对窦家姐妹,话里话外处处带刺,一定要将两人给激怒,然后等待天时地利,收网,捉鱼! 梓锦被卫明珠一拽,脚步就停了下来,正好站在窦红缨姐妹两人面前三尺之处。梓锦那一双媚色天成的眸子轻轻一转,风华无尽,便是周围都是女子也忍不住的心口一跳。梓锦活了两世,身上的气势那是几十年的积累,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这眼角轻轻地一扫,不仅是媚色无边,那眼睛里的讥讽却也是让人瞧的明明白白。 那眼神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在看着一个乞丐一般,窦家姐妹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面色极为难看,正欲发作,却听到梓锦轻笑说道:“太后赐妾乃是皇家恩典,谁敢妄议生非?窦姑娘这样口无遮拦也不怕惹祸上身么?” 梓锦最后一句话说的轻飘飘的,眼角带着让人猜不透的笑意,好像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未进门就有两座大山压头上一样。 大家其实早就猜过梓锦的反应是什么,毕竟梓锦的名声那样的霸道,又有叶溟轩许诺一生一世在前,这个时候太后赐妾,便是一个寻常的女子也要心生怨言的。只是看这梓锦的神色竟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说出口的这话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大家都以为以姚梓锦的性子定是要埋怨一番的,谁曾想居然这样就接受了? 太不可思议了! 梓锦自然不会接受的,但是在众人面前梓锦也不会让大家瞧出她的心思,不然的话这出大戏怎么唱下去?自己这样的表现才是最好玩的地方,最精彩的地方,一个嚣张霸道的人,在京都惹是生非这么多年,想来太后赐婚便是不敢推拒,也不能毫无怨言的,毕竟按照常理来推断,这不应该啊,这个活阎王怎么就能毫无反应的应了呢?这不合理啊! 而梓锦就是要这种不合理,越是不合理的才能越会让家记住梓锦此时的行事过程。 “你胡说什么,我哪敢对太后不敬,休要胡说。倒是你被太后赐妾在前,难不成心里就真的一点芥蒂没有?姚梓锦你的脾性这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你就不要惺惺作态了,我倒是不知道嚣张跋扈惯了的姚家五姑娘,居然也能忍得下这口气。”窦红缨冷笑道,面上看着她是在说气话,细细想去却是一字一句的在引着梓锦对太后不满,只要梓锦说一两句对话太后不满的话,讲这话传到宫里去,太后知道了姚梓锦能有好么? 窦红缨的心机果然是极其狠毒的,确实是比窦玉娘厉害多了。 两虎相争,旁边的人自然不会相劝,看热闹的居多,只有一个卫明珠在一旁暗自着急,蒋洛烟这个时候早就按照梓锦的说法隐身不出来,不管这里闹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出面,这样到了后来的时候蒋洛烟才好出来收拾残局。 卫明珠这个时候眉眼一沉,瞧着窦红缨说道:“没想到窦姑娘居然这样替五妹妹抱不平,看来窦姑娘是对太后的旨意不满了。这倒是真让人奇怪了,姚家跟五妹妹都没有对太后不满,窦姑娘这话真是令人想不透。” 卫明珠自小深受家族教育,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先要将家族给撇出来。小儿女做错了事情顶多被责罚一番,若是牵连了家族,谁还能救她?因此卫明珠这话就说的极有意思,先是一口咬定了姚家对太后没有半分的不满,对太后的懿旨也没有不满,至于叶溟轩跪在金殿的事情,那是叶溟轩的事情。叶溟轩跟太后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不管叶溟轩怎么闹,都伤不了筋骨,但是姚家就不一样了,姚家就是一臣子,这要是被牵连进去,最后一定是被炮灰的命运。 所以卫明珠知道窦红缨没怀好意,一盆子脏水呼啦啦的泼在姚家头上,她这种常年在家族熏陶下首先做出的反应,就是要相护住姚家把姚家摘干净,只要姚家不被牵连。她跟姚梓锦就是跟窦家姐妹都了手打了人,也不过是儿女口角登不得大雅之堂。 而且卫明珠可想的开了,姚梓锦有个叶溟轩不离不弃的,自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姚家长媳,这个时候豁出去维护小姑子,婆家的人自然是对她高看几眼,等她进了姚家日子也好过些。姚长杰宠妹子不像话这是人人知道的,她虽然不太喜欢姚长杰,但是作为卫家的姑娘,嫁进姚家,这个姚家长媳的位置还是要做坐得稳稳的。 所以卫明珠护着姚梓锦,姚长杰就算是不喜欢自己大约瞧在梓锦的面子上自己这个正妻的位置还是稳稳当当的。 这一样一想,利多于弊,卫明珠当然是挺身而出。 其实让卫明珠悲剧的是,她是挺身而出后才想到这些好处的。其实她也不晓得自己跟姚梓锦不过是见面寥寥几次,居然有冲动护着她,这种感情最要不得,幸好挺身而出后,细细拨拉一遍,竟是利大于弊,冲动其实并不好,回去还要多抄几遍佛经练练心性才是。 这一世的卫明珠比上一世要精明了许多,活泼了许多,谋算也多了些。但是遇上姚梓锦就像是宿命,总也绕不开,喜欢真是没道理的,这样挺身相护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卫明珠才不会这样冲动。 因为卫家是个大族,尤其是长房长女,身上背的更多,从小就被耳提面命家族的盛衰,便是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排在家族之后的。就好像这次的婚事,她其实对姚家的大哥没什么过多的感觉,尤其被他撞了两次,心里其实是很不舒服的。但是家里人看着好,觉得对家族很有帮助,应下了这门婚事,她就得嫁过来。 卫明珠跟姚梓锦都是有主的人了,这个时候就是再闹也不怕嫁不出去,有其实卫明珠是护着姚梓锦,就算是有什么地方不合规矩礼仪了,行事跋扈了,但是她是为了姚家,姚家的人对这个准儿媳妇只有更欢喜没有讨厌的道理。姚梓锦……就不用说了,瞧着叶溟轩对她的心疼劲儿,便是她掀翻了天,叶溟轩大约眼皮子都不会皱一下,更不用担心嫁不出去。 但是窦家的两位姑娘就不一样了,都还没有订婚事,这个时候闹将起来,又是牵连到后宫的太后,传扬出去这婚事多多少少有妨碍的。 姚大嫂很腹黑,这一举数得,端的是耍的漂亮。梓锦在脑子里这么一想,倒是得意起来,姚大哥这次可遇上对手了,这个媳妇可不是上一世那样好捏的。梓锦其实很想看腹黑男遭遇心机女,谁能攻下谁啊。 陷入情网的姚大哥……梓锦想想就很开心,很想看看姚家大哥憋屈的样子啊。 说起来话长,其实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这些东西在脑子就闪过去了。 窦红缨听到卫明珠的话立刻警觉起来,面色一沉轻轻的扫了一眼卫明珠,这个也是个口舌机灵的,三言两语就想要把自己套进去。 “你又是哪个?”窦玉娘怒道,没想到这个卫明珠居然也是个这样让人讨厌的。 “我是临川卫家长房长女卫明珠,想来窦姑娘是不知道的,乡野小地方出来的,进不了你的尊眼。”卫明珠淡淡一笑,似是不经意的说道。 窦玉娘便是再孤陋寡闻也知道临川卫家的,没想到眼前这个居然是卫家长房的嫡长女……卫家在大齐朝虽无高位却胜在百年世家名声根基颇厚,便是勋贵之家对上也得思量一番,文人手里的那支笔,不知道开国以来多少勋贵之家毁于其下。 家里人虽然提点过但是窦玉娘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压下心里异样,嘴上却说道:“我倒是为什么这样护着姚梓锦,原来是赶着巴结未来小姑呢,谁不知道姚家长子对姚梓锦纵容的很,卫姑娘到真是好心机。” 周围越发的安静了,窦玉娘这话真是刻薄极了,便是卫明珠的修养再好,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色变,反讽道:“窦姑娘倒是想要巴结,可还没得巴结呢。” 周围便有忍笑声传来,窦玉娘跟卫明珠差不多般大,卫明珠的婚事已经定下,可是窦玉娘的婚事却是一直拖着。窦家姑娘的婚事一多半都是要襄嫔拿主意的,现在襄嫔不开口,窦玉娘跟窦红缨的婚事就要一直拖着。卫明珠这话也狠着呢,暗讽窦玉娘嫁不出去,想要巴结也无人可巴结。 窦红缨的脸一下子冲了血,通红通红的,像是猴屁股一样。 女孩子年纪到了没有订下婚事,是很多人的伤口,虽然说女子晚嫁是矜贵,但是年纪到了没有婆家却是另一重的尴尬了。 这样被人揭了出来,便是窦红缨这般的泼辣也有些扛不住,扬手就往卫明珠的脸上打去。 梓锦一见一把捏住窦红缨的手腕,窦红缨不像是梓锦野惯了,力量没有梓锦大,梓锦这样捏住她的手腕,她竟然打不下去了,想要用力甩开梓锦的手,竞争不脱,一时间脸都青了,多丢人啊。 “君子动口不动手,窦家姑娘的家教算是领教了。”姚梓锦怒气扑面喝道。 “姚姑娘没少跟人动手吧,就是不知道君子还是小人?”窦玉娘道。 “窦家姑娘想要见识见识吗?”梓锦出声不善,“我这个人素有个活阎王的帽子扣在头上,不管是君子还是小人与我有什么区别?倒是窦家姑娘一向标榜名门淑女,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失礼于人言谈不过恼羞成怒就要动手打人?这可是跟窦家姑娘的好名声一点都不像。我姚梓锦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可没想着给自己披上一张羊皮。” 话一说完,梓锦用力挥手将窦红缨甩到一边,这才拿出帕子擦擦手,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擦完手连帕子都不要直接递给纤巧,吩咐道:“拿回府烧了。” 说完这话像是没看到窦家姐妹青黑相间的脸色,转头看着卫明珠说道:“明珠姐姐,咱们去那边看看风景,本相这里素净的很,不曾想倒是招来令人厌恶的苍蝇。” 卫明珠也没说的话,跟梓锦一起往别的方向走去。围观的人群这个时候也慢慢的散开,但是还是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方才的事情,很显然没想到今日来赴宴还能看上这么一出好戏。 “这下子倒真是将人得罪狠了。”卫明珠失笑一声,哪里会想到今日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得罪就得罪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便是传出去也是窦家姑娘无礼在先。” “今天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跟窦家姐妹有些恩怨的,卫姐姐放心,便是传出去也是对咱们有利的。”梓锦压低声音说道,早就谋算好了今日的事情,梓锦怎么会故意请窦家姐妹的好友前来给她们助阵。这些请来的都是跟窦家姐妹有恩怨的,今儿个的是事情传扬出去,便是本着女人八卦的特性也得夸张几分的,更何况今天的事情众口铄金,已经能预见流言的风向,这才是梓锦要的结果。 卫明珠这个时候已经敏锐地察觉了什么,转头看了梓锦一眼却没有相问,但是她知道今天的宴会只怕是别有图谋啊。 卫明珠又不是傻的,这个时候细细一想,便有几分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她的确不应该知道太多。 窦红缨跟窦玉娘相对而坐,方才的事情让两人的心头都还窝着一把火,面色都不善,伺候的丫头们也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 “我定要把今日的事情说给姑姑听,姚梓锦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受点教训才是。”窦红缨紧握着手咬着牙说道。 “说是要说的,你也得会说才是。而且不仅要会说,还要会做,今天蒋侧妃不是说午饭安排在画舫上,你就不想为自己出口气。”窦玉娘淡淡的,眉眼间全是狠戾,姚梓锦果然很难缠。 窦红缨皱着眉头,“要怎么出气?你可别乱出主意,画舫上人多眼杂,可不是玩的。”画舫上用饭不假,但是到了画舫上人更多,想要说什么做什么顾忌就更多了。 “人多才好下手。”窦玉娘轻哼一声,转身瞧着洛水边上已经备摆好的三层楼阁画舫,端的是精致无比,画舫甚大,先是漂在水中的移动房屋一样,飞檐拱角,雕梁画栋很有江南的风韵,想来是按照江南如今盛行的样子造出来的。总共三层,若是站在最顶上的一层,便能居高临下的看这一湖洛水的绝美风光,只是想想就心动了。 看来为了今天的赏荷宴蒋侧妃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窦玉娘这个时候想着怎么将姚梓锦哄到三层去才好,从三层落进水中……只是想想也知道,哪里还能有命在。 姚梓锦今儿个害得她丢人,她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 只是想要跟姚梓锦单独上三层船楼有点不容易,而且要是姚梓锦从三层跌落入水,当时只有自己在身边也不妥当,自己岂不是最大的嫌疑人。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呢? 窦玉娘一直到了蒋洛烟派人请她们上船都没想出个万全的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蒋侧妃今天请的人足足有十几位,没一个姑娘都带着两个丫头,再加上画舫上本来伺候的人,估算下来也有七八十人。这么多人都在画舫上就有些稍显拥挤,蒋侧妃每一层都安排了人,这样才勉强坐得下,算不得拥挤。 梓锦自然是上了三层,对别人道站的高望的远,才能看到好风景,便带着杜若跟纤巧去了三楼,卫明珠自然也跟去了,一同去的还有后宫一些低品级嫔妃娘家的姑娘,虽不如窦家姐妹风光却也在梓锦诸人面前挺得直腰。窦家姐妹这时也上了三楼,别人只当是窦家姐妹跟梓锦赌一口气,梓锦去三楼她们也去,却不知道窦玉娘心里存了杀人的念头,若是知道这个,谁也不会跟着去三楼了。 蒋洛烟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又特意让两个会水又颇有力气的婆子跟着上去了,小打小闹的可以,万一出了人命可就是不好玩了。 蒋洛烟知道梓锦的计划,但是她瞧着窦玉娘的眼神心里就有些不安,用饭的时辰到了,身为主人自然是张罗着上菜,还让人带了唱小曲的姑娘来弹唱尽兴,一时间画舫上就热闹起来。 与此同时,秦时风他们也坐上了另一艘画舫,窦家的两位公子自然也上了船,这两位倒是比窦玉娘两个沉稳多了,言行之间滴水不漏,倒是让叶溟轩有些棘手,拉过吴祯跟秦文洛在角落里低声几句,两人点点头,秦文洛抬眼看向窗外,远远地就瞧见了梓锦在的那艘画舫,就笑道:“那边也上了船,就是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五妹妹那张嘴谁能不怕,上了船只怕是进行得很顺利。”吴祯抿嘴轻笑,遥看这天水一色,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只是这绝美的风景里,今儿个却要弄脏这一江碧水了,可惜可惜。 叶溟轩眯眸,远远地瞧着对面的画舫上顶层上那熟悉的身影,知道梓锦会水,可是还是很紧张,洛水并不是静止不动的湖泊,是流动的河水,不管事前谋划的再谨慎,意外这个东西谁又能说得准。 正这般想着,就看到对面的画舫突然间嘈乱起来,叶溟轩神色一变,不对啊,还不到预定时间,怎么提前动手了?他这边还没动手,怕是来不及了。 六千字奉上,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梓锦那边出了什么事了?明天见分晓,遁走! 382:真心不是我想落水啊 382:真心不是我想落水啊    却说梓锦这一边,梓锦原本就是想着弄一个落水的事情,将这个罪名泼到窦家姐妹身上。只是没有想到窦家姐妹真的会对自己起了杀心,宴席才刚开始,这船舱里布置的甚是华丽,处处是帘幕飘飘,衬着外面的风景倒真是像是在九天之上驾云起飞呢。 抿了一口小酒,梓锦就从门口转出身来,站在外面的雕栏杆前,清风送爽,花香怡人,真是绝美的地方。卫明珠就坐在窗子边跟梓锦随口说着说,因为是游玩,所以规矩并不似寻常的宴会那么呆板,三三两两的闺秀也都在这一溜圈的栏杆前迎风小酌,端的是衣袂飘飘再添一景。 就在这个时候窦家姐妹过来了,一开始也没跟梓锦靠近,有着两丈左右的距离,船行得很稳,因此立在船上倒也不觉得不稳。 梓锦站立的这一面正是面对着一大片的水域,碧绿的荷叶映衬着满池各色莲花,端的是让人瞧着就恨不得跳下水去跟那荷花近距离的接触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大船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摇晃了一下,而且摇晃的很是厉害,虽然只是一下,但是那边的窦家姐妹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梓锦这边撞了过来。 梓锦自己就硬生生的撞向了尽头的栏杆,幸好梓锦反应迅速,用手用力地挡了一下,眼瞅着窦家姐妹撞了过来,身子一偏往前一躲,这才没有被撞伤,但是三个人都挤在这一个地方,船身还有点微微的动荡,身子就不有自主的来回摇荡。 这个时候整条船上都发出惊呼惨叫声,卫明珠虽然担心梓锦,但是她自己也因为船身不稳跌落在地,一时间竟顾不上梓锦,等到她爬起身来,瞧着杜若跟纤巧两个丫头奔出去的时候,自己探头在窗口一瞧,就看到窗子外面的走廊上窦红缨跟窦玉娘两个人撞向了梓锦,那雕栏杆不过是在人的肚腹间般高,梓锦被这一撞,整个人就往栏杆外跌去,卫明珠惊呼一声,“五妹妹……” 梓锦没想到窦家姐妹两个居然真的趁这个时候下黑手,虽然心里有些准备,可是毕竟是想=先出了意外,就打断了之前的计划,梓锦被人撞得往外跌落,下意识的就要抓住什么阻止,偏巧梓锦挣扎的时候就抓住了窦玉娘的发髻。 窦玉娘立时吃痛,哀叫起来,窦红缨就去拜梓锦的手,瞧着梓锦不松手居然用指甲狠狠的去掐梓锦的手指。梓锦吃痛,怒上心头,本来另一只手是抓住了雕栏杆的,这时候猛地松了手,梓锦的身子顿时就往下坠,这么一股子力量一下子就拉着窦玉娘往下掉,窦红缨情急之下抓住了窦玉娘的衣衫,却也只听到刺啦一声衣衫被撕破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扑通扑通两声落水声。 杜若跟纤巧吓坏了,两人忙跑着去找蒋洛烟救人,这个时候卫明珠已经赶了过来,瞧着窦红缨长长的粉红指甲上的刺眼的血迹,还有窦红缨手里握着的那一片衣衫,眉眼间全是怒火,“好一个心狠手辣的窦姑娘,若是五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你便给她抵命!” 卫明珠知道自己不会水,不能下水救人,这个时候也不能荒乱,便是要给梓锦讨公道也得有证据。于是伸手夺过窦红缨手里窦玉娘的一片撕落的衣衫,又一把抓住她的纤纤玉手,看着那两片沾着血迹的指甲,伸手用力掰断了握于手中。 因为卫明珠下手极快,窦红缨又还处在呆愣中,只觉得手指头上微微刺痛,待回过神来,却已经瞧见自己的指甲居然被人硬生生的拗断了,顿时大怒,“你这是做什么?”因为疼痛,脸色有些扭曲。 “这可你是意图谋害别人的证据,你最好祈祷姚姑娘平安无事,不然……”卫明珠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窦红缨转身就走。 窦红缨又不是傻子哪里能让卫明珠拿走这东西,她的指甲上沾着姚梓锦的鲜血,到时候只要跟姚梓锦受伤的伤口一对……窦红缨想想都害怕,便去拉扯卫明珠想要把东西抢回来。 卫明珠自然不肯,两人便在从走廊上扭打起来。卫明珠的丫头比窦红缨的丫头赶过来的快,三两下就分开二人,护着卫明珠脚步匆匆的走了。窦红缨抬脚就追,这边的混乱自然引起了旁人的关注,这个时候船已经稳定下来,方才被吓到的各家姑娘也都白着脸探出头来瞧着这一幕,卫明珠就大喝一声:“窦姑娘你好狠的心肠,亲手推五妹妹下水,如今见我亲眼目睹竟还要杀人灭口吗?” 窦红缨饶是胆大,这个时候被卫明珠这么一声力喝也吓得腿发软,但是依旧梗着脖子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方才船身不稳她自己跌下去的与我何干?我姐姐也还落水了呢,按照卫姑娘这么说我倒还要说是姚姑娘谋害我姐姐不成失足落水呢” 窦红缨的反应极快,立刻就倒打一耙,卫明珠扬扬自己握紧的拳头,“我这里有铁证,窦姑娘方才推搡厮打与我可不就是想要抢回这些证据?” 卫明珠故意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把话说出来,就是要想让大家明白怎么回事,到时候若真是打起了官司,也得有人证物证。 在这种时候,百年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姑娘,跟寻常人家教养养出来就看出差异了。寻常人家的闺秀这个时候早吓得浑身发颤,恨不得立时就到岸上去,卫明珠却还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最被动的时候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她想着不管怎么样都想要把窦家人死死地缠住了。若是梓锦真的有个意外……她能为梓锦做的就是为她报仇了。 心里酸酸地,面上却是一片坚定之色。 卫明珠这样一吵嚷,窦红缨自然不敢继续追了,只是脸色越发的白了,身子也有些微颤,瑟瑟发抖起来。 再说这边梓锦落了水,她是会水的,自然不怕会被淹死,但是窦玉娘不会水,一入了水就死死地抓着梓锦不松手。梓锦被她这么一拉,差点憋死在水中。没有办法之下,只得一只手托着窦玉娘,慢慢浮出水面,两人大口的喘着气,梓锦就想拖着窦玉娘上岸。她只是想落水,然后扣给窦家一个谋害人命未遂的罪名,让襄嫔因为娘家出了岔子惹一身骚。 所以这个时候虽然很讨厌窦家人,还是要拖着窦玉娘等着别人来救她们,想来蒋洛烟早就备好了凫水的人,所以也并无多大的担心。 也许是因为那口子气松了,梓锦在看到身边的窦玉娘突然之间迅速的从水面没入水里去,一下子没回过神来。等到回过神来,脸色却是一白,窦玉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沉进水里去,自己分明托着她的…… 纵然是在夏天,梓锦却也浑身一颤,她就知道事情不对劲,顿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就去寻找窦玉娘。水中本就看不多远,梓锦模模糊糊的瞧着前面有个人影就追了上去。可是越追心里却是越害怕,以为她发现水里面居然有好几个人影,一色的黑,而且这船底下深水处梓锦已经感受到了水波的异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 梓锦这个时候那里还顾得上窦玉娘,想也不想的就朝着水纹波动的厉害之处潜了过去。 隐隐的梓锦已经察觉出事有不对,根本就不是他们之前设计好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在这冰冷的水里,梓锦身上一层层的鸡皮疙瘩消弭不去。她很想逃跑,但是大船上百余条生命她怎么能撒手不管?更何况叶溟轩的那条船也快要过来了,她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 不管是怕不怕,梓锦伸手摸了摸今天捆在裤子里面小腿处的匕首,心里这才略微镇定了下来。因为经历的苦难太多,梓锦养成了习惯,但凡是出门,总会把匕首藏在小腿处用布帛包好捆在腿上,应急之用。 最起码有了这个匕首,梓锦心里就有了底。双臂轻轻的划动水声,往更深处游去,梓锦越潜越低,却越来越不敢游得太快,因为前面不远处那黑色的影子远来越浓,已经能肯定是人了,而且是水性极好地男人。梓锦不敢大意,扭头往另一边的藕花深处靠近,借着荷叶根部的遮挡,慢慢地靠近,一口气不足,还偷偷的在水面上换了气,然后找了根芦苇管渡气这才又潜了下来。 梓锦心里那股子警觉很是灵敏,她知道这水底下的绝对不是他们的人,那么能潜进皇家别院,还能埋伏在水中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意欲做什么?等到梓锦瞧着那几个黑影手里挽着一样东西游来的时候,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死在水中。有了这东西,这是有人想要把所有的人都捉住吗? 一更奉上,还有两更,下午继续哈,爱你们~(*^__^*) 嘻嘻……大阴谋来了,大危险来了,有人要一锅端啊! 383:撞破阴谋 383:撞破阴谋    原来出现在梓锦面前的是一张巨大无比的渔网,这渔网向来是早就在湖底布置妥当了,居然绵延了整个船底,将这一艘画舫抖了起来,若是这渔网拉出水面,合围起来,估计着画舫上所有的人掉入水中都要背着渔网兜住了,做了网中之鱼。 梓锦不敢动,将身子隐在荷田中,这时候才发觉这些黑衣人居然有十数人之多,梓锦一个弱女子,自然敌不过这么多人,幸好梓锦心眼多,扯撤了芦苇当通气的物件,不用时时潜水水面换气,不然的话这边一动就会引起水下之人的警觉。 饶是这样,梓锦也是怕的浑身之颤。 这件事情可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毕竟今日的宴会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在京都算得上是世家勋贵中一大半都到了。什么人居然想要在大皇子的地盘动手? 看着这水里人行动很是熟练,显然这水里的行动演练了不是一边了,他们布上这么一张大网,那是准备要生擒这些人的。不管这些人什么来历,有件事情更让梓锦揪心,那就是什么人能在大皇子的地盘上坐下这种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这样的行动显然是动作极大,想要不被大皇子发觉还能在水底演练,那么梓锦首先就怀疑这落霞苑的总管只怕是不是大皇子人。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在这个总管的眼皮底下出这种事情? 瞧着这个架势,看来应该是大皇子这边今天要行事的事情被人知晓了,索性将计就计,这些人出了事情,直接推到大皇子身上,大皇子就是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而且进而来的大多是京城勋贵之子,若是这些人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秦时风那可是得罪了一整个京都的人啊,将来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登上皇位的阻力。 越想梓锦越是心惊,越是有些惧怕这幕后人的本事,自己不过是小小的想要给襄嫔上点眼药,居然被人利用一把反过来谋害秦时风。 这个人是不是襄嫔呢? 梓锦不敢确定,如果是襄嫔的话,梓锦觉得有点不太可能,毕竟她真有这本事早就坐上四妃之位了,怎么还是个嫔?若是不是襄嫔的话,那么京中还有什么人想要这样谋算大皇子? 德妃?德妃的儿子秦凤麟倒是比秦召立得皇帝的喜欢,但是秦凤麟本人就是一个对皇权没兴趣的人,德妃又是个性子懒散的,不亏一个德字。而且上一世,秦凤麟也是遭了毒手的,如果他真是小人,也不会被秦召立算计了。 所以梓锦就把秦凤麟母子给排除了,那么不是他们,就只有二皇子一派了,但是襄嫔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的…… 梓锦一时间想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幕后搞鬼,但是现在她既然撞上了就绝对不能被人算计了去。 梓锦脑子里想着事情,眼睛也没闲着,瞧着水里的黑影兜着那张巨大无比的渔网在水里用铁棍定住,固定在水底的淤泥里,然后那些黑影便又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说起来慢其实也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梓锦听不太清楚水面上的动静,但是能感受到水纹的波动,向来是蒋洛烟准备好的人已经下水救人了。梓锦想着他们下了水,那窦玉娘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梓锦这个时候就应该潜出水面保命才对,但是看着那铺在水底的渔网,就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大嘴,随时都能吞噬人的性命,梓锦就没有办法在不查清楚的情况下离开。 想来叶溟轩知道她熟识水性不会太担心,梓锦想了想就往那渔网所在地游了过去。 待到了跟前,梓锦一口气差点没有回过来,原来这鱼网上居然细细密密的全是细如发丝指甲盖长短的铁倒钩,这家伙要是勾在人的身上,那真是脱层皮啊。 这般阴毒的手段,纵然梓锦知道些狠毒的手段,但是亲眼看到这个还是忍不住的颤了一颤。 这样的渔网要真是捕捉住了人,只要调进来,被这铁钩子勾住断然是跑不了的,这种倒钩挂进皮肉中,一动便是连皮带肉都挂下来的。 这样的手段对付女人实在是太小题大做了,那么梓锦想来想去,也就明白了这是对付叶溟轩这样会功夫的人,任凭你脚踏三山五岳,拳打五洲四海,被这渔网兜住了,也只能是束手就擒。 此时梓锦终于明白,人家的目标就是大皇子为首的叶溟轩一众人,这是要全体活捉呢。 梓锦潜在水底自然不知道水面上现在怎么样了,她只想着怎么把着渔网给破坏了,却又不被人发觉,等待那幕后之人现出原形来,收网的时候才知道出了差错。 对于渔网这种东西自己不是很明白,但是也知道这渔网收网是有一根绳子兜住网口的,只收那绳子,这渔网就能合成一体。 梓锦顺着这渔网被固定的地方游了一遭,刚发现了一个相像,她用手去摇那些铁棍子,才发现这铁棍子固定并不是很牢固,就好像随时都能够移动一样,但是凭着水流的力量又带不走。 这渔网并不是双面带钩的,只有一面,想来这次的主使是想不到会有人发现水底的这些动作的。梓锦就立刻把渔网从铁棍上拿下来,然后翻转过来再挂上去,这样的话铁钩朝外,就算是有人落尽网中也不会受伤。因为这些小细钩子太细太小,不近看是看不到的,所以即便是反转过来,在水底不凑近了看时发现不了的。梓锦在水里弯腰又伸手将小腿上的匕首取了出来,在收拢渔网的绳索上用力划了口子。这口子只划了三分之二深,要是隔断了,这渔网就散了形状,就会被人发现异样,之划断了三分之二,绳子不会断,但是等到有人收网的时候,微微一用力,这渔网绳就会四分五裂,自然是捉不到人了。 梓锦行事很是小心,又不敢动作太大,等到借着船底的阴影弄完这些,已经是累的几乎游不动了。因为船底的水太深,梓锦的芦苇管子不能伸出水面,所以每隔一会就要游到浅的地方将管子伸出水面换气,所以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若不是她熟悉水性,还真熬不下来。 做完这一切,梓锦就朝着叶溟轩的大船游了过去,目前还是要跟叶溟轩汇合把这事情说一遍才是最重要的。 离开她所在的船底梓锦朝着叶溟轩那边的大船有了还没十几息的时间,就觉得自己头顶上的水面砰地一声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连带着水底下的梓锦也遭了秧,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都被这股子力道给击的缓不过起来,差点吞了河水呛死过去,幸好梓锦功夫高些忙扭着身子冲出水面,大口的换着气,待到看到水面上的事情时一时间愣住了,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梓锦不远处的洛水已经被染成一片红色。 心里咯噔一声,还没等回过神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射来,梓锦下意识的一偏身躲进莲花丛中,只觉得耳边一刀凉风滑过,连带着耳骨都写毛松松的感觉,梓锦回头望去,擦着自己耳边的竟是一枝利箭。 脸,顿时色变,对于危险梓锦素来是反应极快的,不得大脑回过神来,身子已经迅速的潜入水中,急速往下,等到翻转身来在水下仰望着水面,看到自己方才所在的地方又多了几支羽箭,只是箭入水中被水的浮力阻挡伤害不到梓锦,但是方才若是梓锦反应慢一点已经成为了刺猬了。 原来水面上已经开始了一场厮杀,梓锦哪里还能稳得住,他担心叶溟轩,担心卫明珠,担心蒋洛烟,担心姚大哥,吴祯,秦文洛……所有跟她有关系的人梓锦都是挂念着,顿时便着急起来。 梓锦不敢轻易的再露出水面,只得紧挨着荷花从走,憋得很了就用芦苇喘口气,迅速的朝着叶溟轩所在的大船游去。 梓锦是这么想的,水面上的鲜血一定是蒋洛烟安排的救人的家丁的,方才他也是先看到黑衣人在蒋洛烟那艘大船下做了手脚,也就害怕叶溟轩在的那艘大船水面下也被动了手脚,若真是这样……真是想也不敢想了。 本来已经在水了游了很长时间,梓锦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但是只要一想到叶溟轩跟姚大哥他们随时会被人用铁钩子钩住了当人干,哪里还能顾得上疲累,潜在深处,用力的朝着大船游去。而且方才那些黑影的确是朝着叶溟轩坐在的大船的方向去的,越想梓锦越恨不得自己化身潜水艇才好。 几乎耗尽力气的时候,梓锦终于又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黑影,只是这次人数比那边更多,梓锦远远地就潜进了荷花丛中,不敢露出一点行迹,慢慢的借着水流的流动一点点的靠近,越是靠近,梓锦还看到了这边的黑衣人腰间那明晃晃的尖刀在水纹的映射下刺人眼睛。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卡文卡的很逍魂,速度有点慢,大家见谅哈,o(╯□╰)o 384:杀人 384:杀人    水面的波动越来越大,梓锦就算是不露出头也知道激战得厉害,不然的话不会她在深水中却也觉得如行大浪一般。梓锦瞧着有个黑衣人游了过来,朝着其余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众人做完手里的事情,将渔网弄好跟着那黑衣人往另一个方向游去。 梓锦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把渔网先给弄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快速的往大船游去,这次的渔网却比那边的更大一些,梓锦把渔网翻转过来着实费了番力气。正要从小腿上拔出匕首割绳子的时候,突然间只觉得背后水动的厉害,当下身子一偏往一旁游去,贴着自己的肩膀划过去的正是黑衣人腰中别的那种匕首。 梓锦没想到居然会有黑衣人回来了,脸色顿时一白,她游泳是专门学过的,技术比较高,当下快速的往前游动,腿间的匕首已经拔了出来,她已经没有功夫把绳子割成三分之二的深度,用力抓取渔网,一刀子下去,那收渔网的绳子断成两截。 那黑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梓锦手里的匕首居然这样锋利,瞧着梓锦的眼神布满浓浓的杀气。立时就朝着梓锦游了过来,梓锦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要逃命的,不曾想黑衣人并不是来捉她,而是将梓锦隔断的地方打了结连接起来。 梓锦瞧这黑衣人不先追杀她, 反而弄渔网,就知道一定是水面上的要分胜负了。当下那里还顾得上逃命,握着手里的匕首就游了回来,用力朝着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的双手正握着绳子,一时间没有办法跟梓锦硬碰硬,只能用力的游开想要先把绳子接好再收拾梓锦。 梓锦哪里能给他时间,这个时候人的爆/发力是无限的,梓锦的身子灵动如鱼般的在水里游来游去,速度极快的朝着黑衣人攻去。梓锦真恨不得自己成为武林高手,啪啪两下,内功一甩就把人给震晕了。 但是梓锦不会功夫,依仗的不过是高朝的泳技,瞅着黑衣人双手不得闲,瞅准机会又刺了过去,这次梓锦却是学聪明了,看着是向黑衣人的双手刺去的,临到跟前梓锦却整个人改变方向一下子往深水游去,速度极快,匕首狠狠的划过黑衣人的腰,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游泳的人腰是用力的地方,这个地方受了伤,行动自然就迟缓了许多。 梓锦听的那黑衣人闷哼一声,手里却没停下来,愣是打了结才用手去护着腰间的伤口,这份忍耐力就是梓锦也是极佩服的。听说这世间有一种死士,梓锦估摸着瞧着眼前人的敬业模式估计是这一类人。 梓锦一击命中,没打算要那人的命,而是游得远远的从另一个方向又去隔断绳索,谁知道黑衣人瞧着梓锦的行为立刻追了过来,一路上鲜血染红了碧水,像是一朵朵致命的罂/粟,在水中蔓延开来。 梓锦此时一口气用尽,朝着水面游去,芦苇管子方才跟黑衣人厮杀的时候已经丢掉了,只能露出面吸气。 只是那黑衣人虽然受了伤却依旧对梓锦不依不饶,跟着游了过来,手里的匕首闪着冰冷的光芒。 梓锦心里直骂娘,她这一口气要憋不住了,用力的浮出水面大口的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只觉得脚踝一紧。尼玛的,这该死的受了伤还这么厉害,梓锦用力想要蹬开那黑衣人,谁知道那黑衣人的手掌就跟铁钳一样,梓锦挣脱不开,一下子被拉回水内,幸好梓锦还是吸了口气的,碧水里的黑衣人强了点,这厮还憋着呢。 梓锦的脚踝被人拽住,眼看着那黑衣人已经拿着匕首往自己的脚筋砍去,若是被砍中了,梓锦就完了。当下心里一惊,人那种害怕求生的本能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强大的,梓锦用另一只脚狠狠的往黑衣人的伤口蹬去。 只是梓锦的力量本就小,又被水中的浮力阻了阻,这一脚蹬过去的时候那黑衣人虽然有些吃痛,却并未松开梓锦,只是梓锦的姿势就有些难受,尤其是在这水里,这样一用力,又觉得憋闷了些,脸色逐渐涨的通红。 梓锦瞧着蒙着面的黑衣人眉头紧皱的样子,知道他也是在忍耐着,只是瞧着梓锦的神色却跟方才有些不同了。原先的不屑逐渐变成了凝重,腰间的血越流越多,隐隐有摇摇欲坠之势。 梓锦一见一脚蹬在他的胸口,趁机脱离他的狼爪,隐隐觉得脚踝酸痛。梓锦忙潜出水面用力的吸了口气,这才缓过气来,因为梓锦是贴着船底浮出水面,除了听到水面上各种大喊声,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但是水面上那飘着的无数尸体让梓锦的面色有白了白。 这个时候她还不能去找叶溟轩,想着被黑衣人打了结系上的绳索,咬咬牙又潜了回去。 梓锦看到水底还没有黑衣人下来,轻轻松了口气, 方才跟自己打斗的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想来是受伤太重逃命去了。梓锦拿着匕首去划绳索,这次还是割了三分之二的深度,总共割了四道口子,这才往荷花从中游去。在荷花丛中,梓锦至少有些东西当着身子,不会被弓箭射成筛子。 梓锦鱼一样的溜进藕花深处,正要往上游,只觉得脚好像勾住了什么东西,又把她拉了回去,顿时大惊失色,回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钩住了一个沉入水底的黑衣人的腰带,动动脚想要抽回来,眼睛落在那黑衣人的腰间,看到了有道伤口,原来这个竟是方才自己划伤的那个。梓锦不想理会他,想要转身离开,可是瞧着那黑衣人应该是还没死透,心里又有些不忍,叹口气折了回去,伸手抓着那人的腰带,将他带出水面。 接着荷花的遮掩,梓锦用力的在那黑衣人人中上掐了掐,梓锦现在可没办法给他压腹吐水,这在水中可没着力点让她去压。 梓锦狠狠的掐了掐,那黑衣人一阵急咳吐出些水,看着面前的梓锦却是愣了一愣,“你救了我?” 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梓锦谨慎的瞧了他一眼,“我本不想救你,不过我这辈子没杀过人,你要死别在我眼前。”梓锦说完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她是打不过这黑衣人的的,逃为上策。 那黑衣人黑巾蒙面,眼神中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神色,瞧着梓锦没说话,在梓锦往后游的时候突然欺上身,一把夺走了梓锦手里的匕首。梓锦脸色煞白,又往后退了一步,死死瞪着那人。 只见那黑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他方才用的匕首扔给梓锦,竟然拿着梓锦的匕首快速的油走了。 黑衣人扔过来的匕首被荷叶阻挡并未沉入水中,梓锦伸手拿了过来,看着只剩下水纹 的水面,心里暗道这人有毛病吧,夺走她的匕首,又扔给她这么一把,真是……难不成淹傻了? 梓锦虽然奇怪,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这些,回过身看着两艘画舫,原来相距甚远的两艘画舫已经慢慢地靠近,打杀惊呼声不绝于耳,梓锦落于水下根本看不到甲板上的情况一时间着急不已。可是她又上不了船,没有云梯,梓锦根本爬不上去啊。 想来想去梓锦索性朝着岸边游去,谁知道没游两步,就有一支利箭朝着自己的方向射来,梓锦吓得脸色煞白,尼玛的,哪个眼睛这么尖,自己遮着挡着还被发现了,如此一来梓锦只能又潜进水里,幸好有荷花的遮挡能不时的上来喘口气。 画舫从水中心也往荷花这边靠了过来,梓锦只觉得自己不远处落水声不绝于耳,伸出头偷偷的观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洛水里又多了一艘船,只是这船比较小,比不上梓锦跟叶敏习惯那两艘画舫宽阔精致。 “……若你们乖乖投降,或许能留下一名, 保住尊严,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了。”震耳般的声音隔着丛丛荷花穿了过来,梓锦的心口蹦蹦直跳。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如此藏头露尾,算什么男人。有本事报上名号来,正大光明的比一比。” 一听到这声音梓锦松了口气,是叶溟轩。还好,还活着,梓锦的面色总算是缓和了些,活着就好。 “既然是偷袭埋伏,叶指挥使不会这么天真的以为我等会留下姓名来?”那男子的语气中尽是讥讽,周围一片笑声震天般的想起。梓锦气的直咬牙,瞧着那小船逐渐的靠近画舫便不动了,突然间灵光一闪,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对啊,自己可以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瞧着那边还要跟叶溟轩这边劝降,梓锦当下不敢耽搁,潜水入水中再度往大船游去。这次老娘不活捉你们,我就不姓姚!现在梓锦就怕时间不够了,越发的用力往深水的鱼网处游去,她也来个渔网包肉粽! 三更上,群么个!明天继续,且看小包子如何包肉粽!(*^__^*) 嘻嘻…… 385:设伏 385:设伏    叶溟轩此时比谁都着急,因为梓锦不见了,是的不见了。 但是现在瞧着水面上一具具的尸体,他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梓锦游泳技术高这才同意今天的行为,只是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居然最后被人家撒了网捕了鱼。 落水的窦玉娘已经被救了上来,救人的事黑衣人,只不过黑衣人将窦玉娘又扔回了卫明珠她们所在的画舫,现在卫明珠所在的画舫已经被控制起来,但是梓锦没在上面。 叶溟轩仔细的看了水面也没瞧见梓锦的尸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至今还活着。只是梓锦素来鬼心眼多,水技又好,这功夫瞧见事情起了变化说不定躲在哪里使坏呢。 叶溟轩想到这里这才定下心来跟敌人周旋,站在他身边的秦时风一双冷眸望着对面船上的人,“知不是知道是什么人?” 叶溟轩瞧了一眼吴祯,问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不管是武功招数,还是凫水的身法都是南方人惯有的样子?” 吴祯是出生在南方长在南方,方才的确是发现这一点,叶溟轩在南方军中呆了七年,此时心有怀疑便对着同是南方人的吴祯询问。 “虽然他们极尽掩饰,但是细节处的确是南方人才会习惯使用的。”吴祯点点头表示同意。 秦时风皱眉,“南方人?”一时间想不起来南方人有谁会对自己不利的,这一局已经看得很明白,就是针对秦时风布下的,在秦时风的地盘上出了事情,可大可小的秦时风都要吃瓜落这是一定的。 叶溟轩想起上一世做锦衣卫时调查过的人,突然间神色大变,“乐王世子秦枭寒善水战,工于各种水下暗桩,当年漕运出现纰漏,漕帮面上与朝廷合作,却私底下让水鬼在水底做了手脚谋取暴利,这件事情相比大皇子应该听说过。” 秦时风自然知道的,“当时我记得破案的是苏州知府李平正,并未提及别人。”秦时风不知道叶溟轩这是什么意思,这跟乐王世子有什么关系? “李平正不过是一个文官,虽然是知府但是如何能知道这水里的事情,须知道水下设伏本就是令人难以察觉的事情,到时候把东西一收,流水滑过痕迹全无。这也是江淮水鬼层出不穷的原因之一。当初漕运粮船盐船频频出事,朝廷震怒,下旨彻查。李平正正是亲自拜访了乐王府,最后请出秦枭寒查出水底的猫腻,这才一举拿下漕帮。只是乐王不想因为此事引起朝廷猜忌,特意让李平正隐瞒下来,今日瞧着这一场水战的手法应该是秦枭寒的手笔。”叶溟轩神色严禁,多活一世的人就是知道得多啊,不过是上一世乐王父子俩一直是安安稳稳的呆在江南封底,如今怎么会到了京都行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秦时风微楞,这些事情他还真是不知道,转头看向叶溟轩:“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叶溟轩毫无异样,随口说道:“我在江南呆了七年,多多少少的总会知道些什么,而且这些藩王更是重中之重,只是知道秦枭寒会水战的人可不多,只怕就是靖海侯都不晓得。” “家父的确不知道,不然的话每每论起朝中英才不会不提及乐王世子。”吴祯应道,抬眼看到对面船上的人,大眼一扫,“并未看到乐王世子,看来世子是没打算亲自出面的。” “做下这种事情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留下证据,乐王世子肯定不会露面,他自然是以为自己的水底功夫了得,如何肯露面授人以柄。”秦时风冷哼一声,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援兵什么时候到,方才他已经发出信号,最近的应该在一个时辰就赶到了。 “尔等若不束手就擒,休怪我手下无情。” 对面的喊声又传了过来,瞧着那格外肥壮的身板,叶溟轩的眸子阵阵冷光。 “死胖子,有本事咱们俩大战三百回合,谁输了谁当孙子,你这般背后下黑手算什么英雄好汉,敢不敢跟小爷比试比试?”叶溟轩迎风站在甲板上,声震云霄,话一落地,立时引起一片哄笑声。 最面的胖子也的确是个人物,竟不为梓锦的激将法所动,只听他说道:“等你落在我手中在比试也来得及,今儿个小爷可没闲工夫陪你玩。你们若不乖乖的束手就擒,那边船上的人可都要一个个的被扔进水里喂鱼了。这洛水可不是死水,落进水中凶险无比,后果可就难料了。” 这胖子打了手势,就见那边船上顿时一片哀嚎惊呼声阵阵传来,那边画舫上早有黑衣人上去拿刀架在那些个名门淑女的脖颈间。当先一人正是蒋洛烟,两艘画舫的距离并不远,瞧的是清清楚楚,秦时风不由的手心一紧,眼中怒火簇簇。 “你敢!” “既然做了这杀头的勾当,我就没打算跟朝廷和平共处。当初你们杀了我们漕帮那么多兄弟,如今不过是多收回点本钱算得了什么?我们大当家的惨死狱中,今儿个是报仇来了,若你们乖乖的跟我们走,等我们跟朝廷讲好条件自然放了你们,如若不然……这罚酒的滋味可不好受。你们不用妄想着跳水逃生,这水底我已经派人全都铺满了带着倒钩的网,跳一个收一个,跳两个收一对,不信就试试我这网的厉害!” 这时就是叶溟轩也是神色大变,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一直没有说话的姚大哥往前走了一步上了甲板,立在叶溟轩的身旁。叶溟轩瞧着姚大哥忙说道:“你不会功夫上来做什么,赶紧回去,你要是伤点皮毛小丫头还不吃了我。” 姚大哥嘴角一抽,眼神格外的古怪,瞧了叶溟轩一眼眼角隐隐露出笑意,不管转瞬间就已经消失了,看着叶溟轩道:“生死存亡之时,下官怎么能躲在大皇子的身后,为国尽忠,护卫皇子乃是微臣的职责。微臣虽没有绝世身手,却还有一张利嘴勉强一用。” 这话说得叶溟轩脸色都僵了,吴祯跟秦文洛抖着身子直笑,就连秦时风也忍不住了,笑着说道:“长杰,我多少会点功夫,你一片忠心我知道了,也心领了,只是我跟溟轩一样啊,你要是出点差错,小丫头还不得闹翻天,想来援兵快到了,你再忍忍吧。” 遇上打仗这事,文人都是靠后站的,姚长杰这个时候还知道忠君护主,不惧死亡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 只是姚长杰却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咱们是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微臣心中自有妙计,还请大皇子允许微臣跟这匪首交谈几句。” 那边的胖子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瞧见这边的人在笑,面色越发的难看,一双扫帚眉一竖,喝道:“罗里吧嗦的说什么,赶紧的束手就擒还能饶尔等一命,若不然……” “若不然怎么样?”姚长杰接口问道。 “便将你们砍成肉酱扔进水中。”胖子出言恐吓,瞧着现在出来的这个白生生的应该是个书生,书生不是最怕死吗? “自古以来身为人臣,上忠于国家社稷,忠于君主,下为百姓谋福祉,来分忧。身为臣子岂能向尔等叛逆反贼低首投降?呜呼,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微臣不才,然虽手无缚鸡之力,却亦不肯奴颜屈膝对一反贼俯首帖耳。天下大道,岂是尔等覆手翻天为所欲为……” 姚长杰一大串的之乎者也吊起了书袋子,语气悲愤激烈,面色哀戚乌黑,怒骂匪首,酣畅淋漓,一时间闻者无不鼓舞身心,那股子惧怕之情也抛掷脑后,甲板上站的人越来越多,对着匪首弓箭刀枪倒也多了几分视死如归的气势。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富二代啊,那是金银窝里长起来的,那是将命看得比什么最都重要。方才还窝在船舱里不出来,此时姚长杰一阵怒骂,倒是激起了这些人的那股子愤慨之气,瞧人家一个文弱书生还能这般的有胆气,有魄力,他们怎么还有脸躲起来? 秦时风一时呆了,愣愣的看着姚长杰,在他的记忆中姚长杰向来是谨言慎行,素来不肯多说一个字的,这个时候却这般长篇大论,字字句句直指人心,颇有视死如归的架势,倒真是另眼相看了。 早就知道姚长杰颇有文才,今儿个瞧着不仅是有文采,还有熊胆啊。有了这样的臣子,是社稷之福,百姓之福,亦是君主之福啊。 卫明珠本来躲在船舱里,瞧着姚长杰站上了甲板,与匪首怒骂,听着那一字一句一双眼睛竟然痴了,她未来的夫君……好厉害! 那匪首被姚长杰冷嘲热讽,而且这话说的他也有几分听不懂,倒是像他家乡的老夫子一样惹人生厌。想着主子的吩咐,又瞧着时间将到,哪里还愿意跟姚长杰磨蹭,便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挽弓,搭箭,瞄准,朝着姚长杰就射/了过去! 昨天为521wcy、huixiabaobei、xinyue2010三位亲补了生日加更,今天为宛若止水、伟样的女人吧、ln36、xhc115四位亲生日加更,祝大家生日快乐哦,今天是清明节,某香要给姥姥去上坟,所以今天的更新分上午跟下午,拥抱大家!今天总共更新一万字,亲们不要着急哈,爱你们!孩子放假在家,还要去给姥姥扫墓,还要加更,所以忙的不得了,o(╯□╰)o 386:无巧不成书 386:无巧不成书    386: 幸好叶溟轩一直绷紧着神经,此时手中利剑迎上去磕飞了箭矢,却也真的手臂酸麻,这胖子力气可真不小。 姚长杰面不改色,站得笔直,就这份胆色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卫明珠方才吓死了,脸都白了,瞧着姚长杰无事这才缓过气来,只见他立在甲板前方,迎风而站,衣袂飘飞,好像羽化成仙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这边画舫上的众位女子一时间好像忘记了害怕,瞧着那临风而站,慷慨激昂怒骂匪首,面对危险居然丝毫不为所动的气概顿时心折。哪个女孩子没有个梦中情郎,姚长杰本就生得玉树临风,偏还有这样的气度,胆识,一时间光芒四射,盖过了所有的人。 姚长杰哪里是不害怕,其实瞧着那弓箭朝着自己的时候是害怕的,只是再怎么害怕也不能被人瞧出来,不然的话他岂不是白白的塑造自己的形象了。方才别人在船舱的时候,他瞧见了梓锦紧挨着对方的船底潜水水面换气,当时真是唬了一跳,哪里想到自己的妹子居然在哪里。 但是瞧见他也是格外的惊喜,朝着他比了手势,站在船上的人,如果不探出头去有意去查看,是看不到自己所在船的船帮的情形的。正因为这样,梓锦才敢大着胆子潜出水面换气。 两兄妹太有默契了,几个手势就知道彼此要做什么,叶溟轩为了帮梓锦这才大义凛然的站上了甲板。虽然他手无/寸铁,不会功夫,但是身边不是有一个叶溟轩,所以也没什么害怕的。 其实长杰手心里冒了一层层的冷汗,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胖匪首瞧着叶溟轩救了长杰,越发的生气了,“看来你们是要尝一尝在水里当鱼的滋味了。”说着就打个手势,便有黑衣人跳入水中朝着也溟轩他们所在的船底游去。 姚长杰一下子想起还在水里的梓锦,顿时脸色大变,惊道:“溟轩,拦住他。” 叶溟轩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梓锦在水里,以为姚长杰着急是因为怕这贼人做什么手脚,当下也不问,手里的长剑就掷了出去,穿透那人的前胸,鲜血顿时溢了出来,血腥气越发的浓烈。 因为见了血,那边的贼人立刻就怒了,朝着那黑衣人大喊,只可惜一剑毙命,却无应答了。 那胖子身边的男子顿时白了脸,看着叶溟轩一脸的阴狠,大手朝着对面的画舫一挥,就有人推着几名姑娘扔进了水里,那边哀嚎声绵延不绝,凄厉之极。众人的神色都变了,两艘画舫上多有兄妹的,此时一见这边的画舫上就有人不管不顾的跳进水里去救自家妹子,一时间便乱了起来。 姚长杰这个时候对着叶溟轩说道:“快,梓锦在对面的船底下,你赶紧去帮忙。” 叶溟轩心里正担忧梓锦,听到这个也不问帮什么忙,伸手将自家大舅子从甲板上推到一边,看着秦时风说道:“我去看看梓锦,估计她有什么鬼主意呢,你们在这里拖延着,吴祯 ,表哥护好大皇子。” 叶溟轩趁乱从后舱跳进水里,立时就往对面的船底下游了过去。 梓锦这个时候正用手里的匕首努力凿开船底的木板,让河水灌进去,只是自己力气不大,这么半天才凿了一个小口子,正着急呢叶溟轩来了。两人在水里不能说话,但是梓锦是跟开心的,就把手里的匕首给叶溟轩,比划了两下,叶溟轩心里明白,点点头瞧着梓锦划开的小口子,差点失笑出声,就她这力气再有一天也凿不透。 叶溟轩摇摇头没要梓锦的匕首,伸手从鞋帮处拿出一把刀子,这个比梓锦手里的锋利多了,伸手划上船底的木板,梓锦瞪大眼睛看着那木板在叶溟轩手里就跟豆腐一样,而自己好半天才凿了那么一点点,一时间觉得真是各种打击。 叶溟轩会武功,手劲本就比梓锦大多了,再加上他手里的匕首极其锋利削金断玉不在话下,不过是木头算不得什么。 叶溟轩用匕首切割出好大的一个圆形抽出匕首,气凝丹田,用力拍出,那被匕首划出深深口子的木板一下子就被叶溟轩震进船舱里去,河水顿时哗哗的流进了去。 梓锦兴奋不已,伸手指指水底下的渔网,叶溟轩这才注意到这个,一时间没想到是什么意思。梓锦指指叶溟轩所在的画舫,有指指这边,伸手比划一番,叶溟轩这才明白过来,这就是那死胖子说的倒钩渔网了。 一时间眼睛亮了起来,在水里伸手摸摸梓锦的头顶,两人知道河水灌进船舱,只要一盏茶的功夫这船就要沉进水里,两人一人拽着渔网的一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落进水里的黑衣人全都罩进这渔网里,做成一个大肉粽里。 叶溟轩早就气急了,此时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于是跟梓锦分头行动。 果然这边刚准备好,匪人在的这艘船就开始倾斜,然后有落水声不断的传来。因为这张渔网甚大,梓锦跟叶溟轩一人拽着绳索的一头,相隔甚远。听着落水声此起彼伏,两人便一同抓紧绳索潜出水面。 梓锦用力呼一口气,她现在没什么力气了,自然无法收紧绳索,抬头便看到了秦时风,想也不想的喊道:“大皇子,抓住。” 猛的听到梓锦的声音,秦时风唬了一跳,只觉得水珠一面扑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梓锦扔过来的东西,只觉得手里湿腻腻的,低头一看却是绳索的一头,还不能想明白梓锦这是要做什么,就听到梓锦大喊:“收绳!” 秦时风下意识的就往上拽绳子,此时叶溟轩已经从水里上了船,与秦时风同时收紧手里的绳子,大大的渔网逐渐地收拢,此时对面船上掉进水里的诸人几乎都被困进网中。 而此时,那胖匪首到底是功夫好,居然踩着身边人的肩膀试图逃脱渔网。梓锦一见就知道不好,距离那胖子最近的就是梓锦,梓锦知道梓锦不是人家的对手,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匪首逃跑,于是立刻就往渔网那边游去。 叶溟轩一瞧脸都白了,这死孩子你这不是送死吗?白着一张脸将手里的绳子赛给吴祯:“你快来收。”说完就跳进水里朝着梓锦那边赶了过去。 众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梓锦一个女娃娃居然敢追击那凶神恶煞的匪首。秦文洛跟姚长杰几乎是紧跟着叶溟轩就跳了下去,姚家大哥几乎要气死了,这个不省心的,虽然知道梓锦是不想让贼人跑了,可是梓锦怎么会是那匪首的对手,方才那人射出的一箭力道跟准头姚长杰还记着呢。 不要说这边,那边也是乱成一团,水里扑腾扑腾的一片,船上的人瞧着水里的动静目瞪口呆。 早就知道姚梓锦是个胆大的,没想到居然大到这种程度,一时间众人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梓锦知道单打独斗不是人家的对手,也知道这些人能在水里设伏,水里的功夫也是极好的。可是梓锦不能让这些人就这样跑了,不然的话她不是白白的忙活一回? 想到这里梓锦就潜入水中,她记得还有一段绳索挂在船帮的,快速的游了过去,果然瞧见那已经倾倒的船体上那绳子。伸手抓起那绳子,打了一个结,就朝着那个庞大的黑影追了过去。 那人胖一些,水里的速度并不快,梓锦打不过他,但是胜在水里的速度比他快,将自己打好的结套进那人的脚踝,然后用力一拽,那结立刻收紧死死的挂在胖子的脚上。 那胖子反应过来,一脚蹬开梓锦,就想要解开绳索。幸好梓锦反应较快,险险的躲过这一脚,但是却没有松开手里的绳子,有这绳子拴着黑衣人,就有了牵制,能跑到哪里去? 那胖子没想到自己栽倒一个小丫头的手里,目露凶光朝着梓锦追了过来。那绳子足有五六丈长,因此虽然拴住了他的脚踝但是并不影响胖子的行动。 梓锦打不过自然要逃,胖子手里没有刀这绳子一时半会的也解不开,梓锦用的是比较复杂的连环扣,一般人被拴住了是解不开的。 一个前面跑,一个后面追,一条美人鱼,一个胖头鱼,叶溟轩几个追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伸手接过梓锦手里的绳索,将梓锦推到姚长杰的身边示意两人先走,他跟秦文洛围堵那胖子,几人分工,姚长杰就带着梓锦往回走。 梓锦却拉着姚长杰往那边的画舫游去,姚长杰便反应过来,知道梓锦是要去救人,想到卫明珠也还在那边,本来想要阻住梓锦的只好跟着游了过去。 要不说这世上有无巧不成书一说,这边梓锦跟姚长杰刚浮出水面,还不等喘口气,噼里啪啦的落水声就响成一片,夹杂着各家闺秀的尖叫声耳膜一阵刺痛,偏有个不长眼的一下子砸在了梓锦的身上,梓锦眼前一黑就沉进水中…… 二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中午去给姥爷家,给姥姥扫墓,所以剩下的一更下午回来后更新,拥抱大家~亲们不要忘记推荐留言哦,今天这么忙某香依旧在加更,o(╯□╰)o 387:失踪 387:失踪    从没尝过溺水的滋味,常听人说平地覆车善泳易溺,今儿个纵然不是梓锦自己想要溺水,可是被这么一人狠狠的砸在头上,梓锦也是眼前一黑就真的溺水了。 洛水是环绕大半个皇城,水流虽然平缓,可是并不是静止不动的。梓锦的身子昏昏沉沉的在水里沉沉浮浮,就被这股水流冲着往前滚去。环绕着梓锦周围的还有那些早已经没有呼吸的黑衣人,夹在这些死人中梓锦的身子被遮挡住,一时竟无人发现。毕竟当时那么多的闺秀都被人从画舫上推了下来,当时乱作一团,姚梓锦跟姚长杰便被分开了,等到姚长杰发现梓锦不见的时候,翻遍了整个洛水也没找到梓锦。 梓锦这次立了大功,全因为她的聪明机智,有胆有谋,破坏了敌人的阴谋,让京都诸多人家都免去了丧女丧子的痛苦。可是这个女英雄却在跟敌人混战的时候无故失踪,在京都引起轩然大波。 沿着洛水一路往下寻找,几乎是翻转了整条河,却没有丝毫发现,一直到了深夜,叶溟轩等人还没有放弃,姚家大哥十分自责,都是因为自己不经心才把妹子给弄丢了,现在连生死都不知道,心如同刀绞一般撕心裂肺。 这边人仰马翻的在寻找梓锦,而梓锦这个时候才迷迷糊糊的醒转过来,望着头顶姜黄色虫鸟花纹帐子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这帐子的做工很是精致……精致……梓锦猛地坐起身来,掀开被子瞧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脸色一白,已经不是自己之前穿的那一身,换了一身米黄的衫群,梓锦记得自己落了水,难不成是被人救了起来,这里是落霞苑? 想到这里梓锦又松了口气,在落霞苑也没什么害怕的。梓锦打量着很是陌生的屋子,倒是有些疑惑杜若跟纤巧怎么没在这里?按照道理自己;落了水昏迷这两个丫头绝对不会轻易地离开自己的。 人经历的磨难多了,在一个完全的陌生的环境里就会格外的敏感,心里的那股子不安就越发的浓了。正在惴惴不安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有说声传来,梓锦立刻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装睡,在没弄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的时候,梓锦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 “人醒了没有?”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有些耳熟,梓锦在脑子里仔细的回想,突然浑身一僵,这个声音可不就是自己刺伤的那个黑衣人吗?这下子梓锦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落在谁的手里了。 “回世子的话,还没有醒,郎中说最晚再过一两个时辰也该醒了。不过姑娘的头上受了伤,醒来后是不是跟以前一样不好说。”一个娇俏的声音随后响起。 有丫头的声音,梓锦又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身上衣裳是女人换的,这才舒服了许多。虽然说她不是很在乎这些,但是还是很别扭的。 头上的伤?梓锦这才伸手去摸自己的头,果然触手的是细软的绢布,本来没觉得痛,所以没察觉到受伤的事情,但是现在却突然觉得一股股的刺痛传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痛。 不过梓锦应该庆幸,自己虽然是女主的命却没有女主的病,至少没有来个狗血的失忆神马的戏码,不然叶溟轩找到自己得多揪心啊。 “你先下去吧,我进去看看。” “是。” 梓锦听到门响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还在昏迷中,活了两辈子了,演戏这种事情还是很顺手的,至少合上眼睛眼皮不抖,眼珠不转,挺像的。 梓锦尽量的让自己的身子放松,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脑子里却还想着那丫头称呼这男人为世子?京都中的世子多了去了,这是哪一家的世子?不管是哪一家的世子都没有本事谋划这么一场水战吧? 梓锦越想越没个结果,在感觉到床沿往下一沉的时候,忙阻止大脑继续思考,浑身都好像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梓锦总觉得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在自己身上轻轻的扫过,心跳不由得就加速了,不知道自己能在这眼神下支撑多久。一个男人对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自然是无话可说的,梓锦觉得但凡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对这一个昏迷的,还曾经刺伤过他的人说话的,但是出乎梓锦意料之外的这人开口了。 “也许不是你放了我一码,你就已经死在洛水中了 ,是不是上天觉得我们之间有再见面的缘分呢?” 梓锦一阵恶寒,这男人太自恋了吧?她可是要杀他的人啊,难不成这个男人有自恋癖? 梓锦正想着这个男人自说自话也许能说出他的身份的时候,门忽然又被推开了,有个急匆匆的脚步走了进来。 紧接着梓锦又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又多了一道。 “师太,进门之前不知道要敲门吗?”男子不悦道。 师太?梓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静谧师太,浑身的鸡皮疙瘩层层的抖了起来,不会吧? “世子,这个女子你知道是谁吗?” 这声音……果然是静谧师太!梓锦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接受任何的天雷了,静谧师太怎么就会跟这个什么世子搅在一起?突然间想起叶溟轩从江南回来的时候曾经说过见过静谧师太进过安陆侯的宅邸,眼前的这个人是安陆侯的儿子?侯爷之子是可以被称为世子的…… 梓锦越发的不敢动了。 “不管她是谁,她救过我一命这是事实。” “贫尼告诉你,当年我落得如此下场从京都不得不潜逃,全是拜她所赐。这个女人现如今是平北侯府三少爷叶溟轩的未过门妻子,是户部尚书姚谦的女儿,在京都素有活阎王的刁名。”静谧师太的情绪显然很不安稳,对梓锦那是格外的看不顺眼。 “原来是她?难怪这般的有意思,居然能破了我的水阵,没见过哪家的女子这般的大胆的。”男子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悦耳,虽然与些沙哑却像是有另外的一种味道,听得心里暖暖的。 “这女人留不得,还希望世子顾全大局。”静谧师太冷冷的说道。 “这女人师太也动不得,她与我有救命之恩呢。” “这是个祸害,世子若是一意孤行早晚会后悔的。” “师太不是我,又怎么能了解我的行为?我既然这般说了,自然有把握她逃不开这里,只要她走不出我的地盘又有什么可怕的?” “世子可不要太大意了,你大约不知道这个女人心思有多厉害,逃不脱?我看未必。”静谧师太当年的棋子李素宁可不就是毁在梓锦的手中,最后她还落得那样的下场,那个时候姚梓锦才不到十岁,就那样可怕,如今这般大了,岂不是更令人寝食不安。 两人争执的越来越厉害,最后静谧师太拂袖离开,梓锦依旧装睡。良久听到一声叹息,然后就有脚步声离开,随后们也被关上了,然后又听到那男子吩咐人好好的照顾她这才离开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梓锦却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尼玛的,老天爷这不是玩人吗?她居然落在了静谧师太的地盘,只可惜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既然不知道什么地方,梓锦又不敢有所行动,但是这里绝对不能呆下去,不然的话自己早晚会死在静谧师太手里,这个老妖婆对自己是格外的怨恨呢。 梓锦正想着又听到脚步声传来,知道是守在门口的丫头进来了,听着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怎么还不醒要不要找郎中来看看。” “急什么,再过一个时辰不行再找也不迟。你没看到师太跟世子都吵起来了,咱们还是放聪明点。师太可不是善茬,撞在枪口上准没好果子吃。” “今晚上就要南下了,带着这么个昏迷不醒的真是麻烦。” “麻烦又怎么样?架不住世子喜欢,这姑娘长得倒真是美,也难怪世子心动呢。” “我听说这姑娘在落霞苑救过世子一命。” “真的假的?” “方才世子跟师太吵了起来,就说了这事,世子亲口说的能有假的?” “……这姑娘以后只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咱们还是小心伺候吧。” 梓锦听着两人的话逐渐消失在门外,这才睁开眼睛,今晚要南下?南下?梓锦猛地坐起身来,不行她一定要 逃离这里,不然的话要被带南边去,梓锦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要从这里逃走梓锦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才能成功,门口有人守着自然出不去的,窗户应该也行不通,这大白天的自己从窗子里跳出去,还不立马被人发现了,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呢。 在没有想到办法逃走的事情,梓锦是不会轻易地苏醒的。因为一直不醒,所以郎中又被请来了。帐子落了下来,自己的手腕被人放在一个小枕头上,然后被人搭住了脉搏。 “按理说应该醒来了,到现在没醒估计是头部撞得厉害,若是明早还不醒我就在来给这位姑娘请脉。”郎中对着屋子里的人说道,听着这话梓锦松口气,还真怕自己装昏迷的事情被拆穿,倒是头顶上这个伤口给她行了方便。 “大夫,不会有生命危险吧?”黑衣男子的声音又响起。 “不会的,只是头撞得狠了,睡的时间长一些无碍的,只要醒来不痴不傻基本上就能很快恢复了……”郎中边走边说很快的就没了声音,梓锦又听到了关门声,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梓锦的头确实有些痛,瞧着天还没黑,自己也不能这个时候逃走,索性真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反正晚上是一定要逃命的,这个时候还是要养足精神的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梓锦听到门外有争吵声这才猛地惊醒过来,细细的听去脸色一白。 原来竟是白天守着自己的丫头,一个要按照什么世子的话守着梓锦,一个却要听从静谧师太的话杀了自己。梓锦一下子清醒过来。下了榻,汲上鞋,悄悄地走向门口偷听,门外的两人生怕别人发现声音本就不大,梓锦这时候贴着门板听自然是更加的清楚了。静谧师太果然不会刚放过自己的,梓锦心里轻哼一声。 门外的两人越吵越激烈,几乎就要大打出手了,梓锦打量这屋子,一时间眼睛落在了那一盏桐油灯上,一个念头大胆的冒出来。 梓锦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因为今晚上那个世子就要离开,自己是绝对不会跟着回江南的。 于是梓锦 用力的推到油灯,自己又火速的将自己的枕头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躲在门板后面,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的瞧着灯里的桐油洒落了一桌子,然后顺着桌子一直落在地上的地衣上。 因为沾了油,所以大火烧起来的很快,很快的屋子里就会一片火光。 屋子里的光亮立时引起了门外人的注意力,门板顿时被用力的推开,然后那两个丫头冲了进来,这个时候大火已经很大了,让人丝毫不敢靠近。梓锦想着自己上辈子被烤成了人干,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亲手放火的一天。 这种感觉……真好! “快去禀报世子,我去救那位姑娘。”先前顺着世子的意思护着梓锦的丫头喊道,想来这个丫头很聪明,生怕自己知道了,另外一个丫头会趁机要了梓锦的命,因此才会这么吩咐的。 起了火可不是小事情,那丫头也不敢耽搁,应了一声转身究往外跑。 梓锦瞧着冲进火场的人心里说声对不起,然后紧跟着另外一名侍女往外排,出了屋门,梓锦就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没想到这么个小院子里居然也有嶙峋假石在院子里环绕,梓锦想也不想的就躲进了假山缝中,金蝉脱壳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自己知道那黑衣人其实很不好糊弄,那一双眸子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听到外面蹭蹭的脚步声,人一下子就更加紧张了,逃不逃得出去就看这一回了! 三更奉上,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__^*) 嘻嘻…… 388:处处制肘 388:处处制肘    梓锦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单独的院子,而是后花园里的屋子,所以出了门就能看到假山流水,是因为这个屋子周围是没有院墙的。火势越来越大,因为梓锦是用灯油做的引子,屋子里帐幔被褥都是易燃品,这一下子自然是火光冲天,想要靠近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梓锦躲在假山缝隙里,大气也不敢吭,透过缝隙隐隐约约能瞧见红色的光芒映了进来,这时就听到有人喝道:“怎么回事?人救出来了没有?” “巧兰姑娘已经进了火场去救人,现在还没出来。”一个婆子战战兢兢 的回道,瞧着这大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梓锦靠着石壁只觉得心里紧张得很,冷汗直冒,这时听到外面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又有人喊道:“世子,你不能进去,火太大了,太危险……” 原来那人要进火场救自己,梓锦一愣,这辈子还真没想到会有个敌人奋不顾身的救自己。外面闹成一片,泼水声,脚步声,呼喊声乱成一团。梓锦不知道那黑衣人究竟有没有进火场,也不知道梓锦在家假山里呆了多久,等到外面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空气中到处充斥着大火过后刺鼻的味道,梓锦已经在假山缝里蹲的又饿又渴,脚也酸,腿也麻,几乎没了知觉。 现在已经是末夏,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梓锦穿得又单薄,头上又有伤,便免不了的昏昏沉沉起来,若不是一口气强撑着,只怕已经倒下去了。 天光放明的时候,梓锦悠悠醒转,是被外面的脚步声给唤醒的。 “世子,只找到一具尸体,仔细分辨后是巧兰的。巧兰是被床上的横梁砸到这才丧命火中,听云惠说她跟巧兰发现失火的时候,进门就先看到桌子上倒塌的灯台,然后就是帐幔,地衣顺火燃烧,既然没有找到姚姑娘的尸体,想来应该是姚姑娘故意纵火,想要借着火势大家忙乱的时候趁乱逃命。” 梓锦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古代版的福尔摩斯?推演的真是一丝不差……梓锦越发的害怕起来,这样的人面前自己能跑的了吗?只是没有想到连累的那侍女丧了命,梓锦心里很是不安,原本想着就是自己放了火,哪里有人那样傻的不顾自己性命往里冲的。这个巧兰实在是太忠心了,梓锦心里确实是愧疚的,毕竟是一条人命,但是这也是个意外,梓锦也不过是想奥逃命而已。 “依先生看,这位姚姑娘还在不在这园子里?” “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依在下看姚姑娘定然还没有除了这园子。昨晚虽然大火突起,但是园子里的守卫外围没动过地方,若是有人出去不会没有警觉。二来,这尸体只找到一具,就证明姚姑娘还安然无恙,只是她受了伤,想要走也走不远,世子先派人把这院子周围的地方搜一搜,若是没有在去其他院子里搜,一处处的往前赶,只要她没出这园子,总能找得到人。” 尼玛的,梓锦咬牙了,这个军师好厉害,如果这个安陆侯世子的身边真的有这么一个谋士,上一世安陆侯就想图谋不轨,这一世成功的可能性岂不是比上一世更有把握些? 梓锦想到这里越发的有些害怕了,她现在就等于是砧板上的肉,稍不小心就被人生吞活剥了。梓锦虽然不知道这个吴世子为了什么救自己,但是有一点知道的,像这种谋取江山的枭雄类人物,最是心狠手辣,素来不会对一个女人手软的。更何况谁人不知道叶溟轩对自己情深一片,想要把自己活捉威胁他也不是不可能的。 梓锦越想心里越是害怕,一个弱女子的力量如何能跟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较量?原以为趁着一场大火,自己能趁乱逃走,只是没有向到这里有这么个厉害的军师人物,如果知道的话,梓锦绝对不会用这一招的。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梓锦思考的时候,那军师已经招来人开始地毯式的搜索,梓锦瞧着自己处身的小假山洞惴惴不安。这假山本就不深,这个山洞也就不深,只要探进头来一看,梓锦根本就没有藏身之地。 梓锦打量着这里,只是这里地方实在是小了些,想要躲在什么缝隙里也是没有可能的。梓锦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这就要找到这里来,着急不已,无意间抬头扫过假山顶,突然眼睛一亮,原来这假山顶都是尖尖的,这山洞里面自然也是尖尖的,梓锦看到这里,脚下踩着山石壁上凸出来的小石块往上爬,这假山原本就不过一人多高,梓锦也没费多少力就爬了上去。原来这山顶上有个伸出来的小石板,梓锦估摸着要是蜷缩着身子躲在上面,正要能避过进来巡查的人。 梓锦真是太感谢这辈子自己没少干爬树掏鸟窝的事情,这个时候爬起山洞也是驾轻就熟,很快的就躲进了那小石板上面的缝隙里,这缝隙实在是太小了,梓锦使劲的缩缩身子,往里挤这才堪堪的遮住身形,一颗心却是紧张的不得了。 果然梓锦刚躲好就听到有人到了山洞这边,“进去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人?” “一个小假山洞,我扫一眼。” 梓锦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果然有个人走了进来,梓锦紧紧的揪着裙角别落下去,又担心那人会不会抬头看一眼,只要不往里走看一眼也无所谓,毕竟有这个小石板挡着自己,但是若是走进来再抬头看,梓锦可就无处可藏了,一颗心揪的紧紧的。赌的也不过是大家的思维习惯罢了,若是咱们进了一处小假山洞,怎么会想着这样的小地方头顶上还能藏人的?若是寻常的小山洞的确不能藏人,说来梓锦运气好,藏身的这个山洞偏就有这个石板伸了出来,给了梓锦一个容身之地,也幸好梓锦是个爬过树登过山的人,所以才能爬上这洞顶里面的小窝窝,运气与实力缺一不可。 梓锦揪心的时候,就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不过是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往里走了两步,大眼的看了看就走了出去,“没人,继续往前找吧。” 梓锦轻轻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就这样下来。毕竟想起方才那男子这般的聪明,绝对不会只有一组人搜一遍的。 果然梓锦的估计没有错,先前那一批人走了没多久,一炷香功夫又来一批人。如果是个没心眼的,第一批人走了她就从藏身之地出来,这个时候正好撞上第二批人,那才是现了原形被捉了。 这个军师也是个谋算人心极厉害的人了,因此梓锦就越发的小心了,硬生生的在假山洞里的小窝窝里躲了一整天,一直到周围一丝动静也没有了,这才从上面爬了下来,腰也僵硬了,腿也没知觉了,头上还隐隐作痛,头晕的有些厉害,一天没吃饭,昨天晕了也没吃饭,又担心受怕一整天,便是铁打的也熬不住了。 梓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出这里,但是有一点她知道,若是再不吃点东西,不用逃走了直接饿死在这里就行了。 梓锦打定主意,就趁着还有力气,不管怎么样先去厨房弄点吃的。这个时候都在忙着找人,厨房里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一般来说,各处院子的建造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格局,这样的园子里厨房应该不会太远,建造处一定是偏僻的地方,厨房重地人来人往的,建在热闹的地方岂不是给人添堵? 梓锦出了假山洞,脚步轻轻的借着花木遮掩寻找厨房所在地。今晚上乌黑一片,不要说月亮就是星星也没几颗,梓锦煞是高兴,真是天助她也。 还没走了几步,就闻到了香味徐徐传来,梓锦的眼睛都亮了,顺着香味往前走,还是熬得浓浓的骨头汤……骨头汤……骨头汤? 梓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太饿了,警戒心都下滑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思的熬骨头汤,熬得这般浓,香味四散?今天找了一天的人,厨房应该多备酒肉饭菜,怎么会熬汤? 尼玛的,梓锦心里骂了起来,这个王八蛋也太聪明了,这一天没找到自己,知道自己又饿又渴,就想要用食物把自己引出去。生怕自己找不到厨房,又熬了浓汤用肉香味给自己带路…… 梓锦脸都白了,遇上这么个对手真实到八辈子霉了! 梓锦还真没有被哪一个逼到这种地步的,以往的时候自己的小聪明总能让她制敌先机,可是这一次梓锦却是处处被动,好像自己的没一个想法都能被人先料准了一样。 这样一来,反而更激发了梓锦的斗志,娘嗳,只管放马过来,姑奶奶我今晚上不仅要吃肉我还要喝一大碗汤!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今天要给某香的爸爸去扫墓,所以今儿个不能加更了,爱你们! 389:救兵来了 389:救兵来了    话说梓锦这两辈子都在跟人玩斗心眼的事情,对于猜人心也算是个驾轻就熟的活计。只是以前大多遇上的是女人,都是小boss,梓锦很容易就能搞定。这次却不一样了,对上的是男人,还是一个相当聪明的男人,不仅聪明而且心眼格外多,谋算准的特别让人撞墙的那种。 梓锦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对手,于是就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想要好好的比试一下。梓锦就不信了,她好歹是家斗司出来的高材生,还曾经有过辉煌战绩的实战经验,虽然最后被烧死了,不过那也不能怪她,毕竟情况太过复杂,她用一年的时间怎么能敌得过别人几十年的谋划?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梓锦跟这个陌生的男人对上,两人都不太了解对方,一个想要抓住梓锦,一个想要逃出包围圈。 一个千方百计的引诱梓锦现身,一个谨慎小心的不漏痕迹,这一番斗法下来,梓锦大约也想明白了,那个男人知道自己还躲在园子里,只是找不到自己,所以才会设下各种陷阱,只要自己踩到一个就完了。 民以食为天 ,人都会饿肚子,梓锦又是两天没吃东西了,她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填饱肚子,那么对方想到的也一定是自己饿了要吃东西。所以弄了骨头汤,用香味勾着自己掉进陷阱。 若不是梓锦自己素来谨慎惯了,做事情之前会多想两遍,说不定真的会掉了进去。 梓锦轻轻的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既然如此,他也就只好来个反其道而行之了。梓锦找到了厨房的所在地,并没有想办法溜进去,而是到了距离厨房远一点的地方找了个隐秘处躲了起来,细细观察着厨房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人。 那人只想到自己会来厨房偷吃,却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跟着送菜的丫头一路到了吴世子的房间。 这里真的就是一个园子,每一处所在都没有院墙,倒是方便了梓锦靠近。梓锦自然是不敢走前面的,除非是想要立刻被人捉住。而是绕了一圈到了后面,这屋子很是宽阔,梓锦就料到里面的格局一定是有净房的。但凡事有净房的地方都是在屋子里的最后面,也一定会有窗户透风。净房是在屋子里的最后面的位置,梓锦就算是从这里爬进去,也不会让别人听到什么动静。 飞檐走壁神马的梓锦不会,但是爬个窗户梓锦还是很熟练的。小心翼翼的打开窗户,梓锦猫着腰钻了进去,又轻轻的把窗户放下,这才顺着墙落在地上,尽量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梓锦从净房的后窗户进来,自然不会呆在净房里,这里可是别人洗澡方便的地方,万一要是看到不该看的,可就麻烦了。屋子里没什么声音,梓锦越发的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外面只燃了一盏油灯,并不甚明亮,梓锦顺着墙根偷偷溜进了东梢间,屋子里黑黑的,梓锦这才轻轻松了口气。看来这屋子的主人还没有回来,梓锦坐在椅子上歇脚,这东梢间并不是很大,东墙上立着高高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心里一凛,原来是还是个爱读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摆设。 桌子上摆着几碟点心,梓锦的独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这个时候忍不住的捏了一块芙蓉糕垫垫肚子。想着反正也不会被人发觉,这盘子里这么,谁还会去数一数少没少的,便是少了,丫头也就当这屋子的主人吃了。 桌子上摆了三四个碟子,梓锦一个碟子吃一块,总断了垫了垫肚子,没有饿的那么厉害了。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有脚步声在隔壁传来,隔壁是花厅,紧接着说话声也想起来了,“世子跟马先生马上就到了,赶紧的上菜,烫一壶酒来,把东西都准备齐整了,世子的心情很不好,一个个皮都绷紧了,要是出了差错,丢了性命,可没人为你们说话……” 梓锦听着隔壁一阵忙乎,众人的说话声音极低,脚步忙乱中带着秩序,显然是训练的极好地。 方才梓锦就是跟厨房的人来了这里,果然是要开席的。闻着饭香气觉得肚子又饿了,梓锦捂着肚子缩身藏在东梢间的书桌底下,这个地方还能看到外面的来回走路的大脚丫子。 “……真是奇了怪了,还能上天入地不成?”吴世子的声音夹杂着愤怒跟无奈传来,梓锦撇撇嘴,让你轻易抓住了,姑奶奶就不叫姚梓锦。 “世子不用担心,姚梓锦只要没离开别院,属下就一定能捉到她。这也是近年来属下初次遇上这么有趣的人,居然能接二连三躲过我设的陷阱,难怪姚梓锦被人称为活阎王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的。” 想起方才侍女的话,原来这个军师姓马。 “我只是担心她的伤,毕竟伤在头上,居然就这样胡闹,要是万一有个好歹……” “世子,乐王还在江南等您回去,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的牵肠挂肚。属下捉到这个姚梓锦不过是为了能够让叶溟轩对乐王爷投诚,还请世子大局为重。”马军师梗着脖子声音有些倔强。 乐王?梓锦就懵了,难道不是安陆侯的儿子是乐王的儿子?娘嗳,这是怎么个回事? 梓锦一直以为是安陆侯的儿子的,毕竟当初叶溟轩看到静谧师太进了安陆侯的府邸,后来梓锦又听到静谧师太称呼那黑衣人世子,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安陆侯府的世子爷,没想到居然是乐王的儿子,那么……那么静谧师太怎么又会跟乐王勾搭在一起了?? 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梓锦也想不明白了,不过这静谧师太真的能蹦跶啊,什么人都能够跟她扯在一起,这个该死的老贼尼,别落在她的手里。 “她救过我一命,那天若不是她在水里拉我一把,我已经淹死在水中了。”秦枭寒的声音带着让人惊颤的犀利。 “世子您别忘了,若不是这个姚梓锦搞破坏,那天的水战咱们势必会一举成功的。哪里跟现在一样损失了一大群的人马,姚梓锦害得我们功亏一篑,您怎么能对这样的女子心软感恩?我马士善这么多年一直跟随着王爷跟世子,可不能看这世子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迷失了大局。” 马士善?梓锦的脑海里一惊,江南第一谋士马士善?朝廷多次宣召马士善入京都被他拒绝了,原来是效忠于乐王的。 难怪能这般厉害,自己几次三番差点着了他得道,梓锦心里安琥好险,没想到能得到这么个惊天的秘密,乐王这是要谋反啊,看来安陆侯应该会投靠了乐王,那么静谧师太的行踪也就能说得通了。 秦枭寒看着马士善,道:“先生只管放心,我心里自有分寸,绝对不会误了大业。只是……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先生不能在我不会知道得情况下找打了姚姑娘一定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先生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马士善一愣,这么多年来他跟着乐王父子最是明白这个世子的心性,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脸色很是不好看,随即长叹一声:“世子与我有救命之恩,士善虽不赞同世子这样做,但是也不会违背就是了。只是这个姚梓锦不是一般人能降的住的,接二连三的能躲过我的陷阱,可见此女心思灵巧,绝顶聪明,而且胆大心细,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不是福是祸,还请世子三思就是了。” 梓锦也想不明白秦枭寒在搞什么鬼,一见钟情还是在水里,自己还给了他一刀子,是个正常人都会杀了自己泄恨,这厮不会有被虐待狂吧?不管怎么样梓锦是不会留在这里的,想到这里却在想着怎么样突破重围离开这里才是,叶溟轩大哥姚家的人了都应该急坏了吧? 外面的饭香气让梓锦肚子觉得又饿了,听着桌椅声,知道两人已经就座,心里暗骂一声,不过也只能忍耐,梓锦正想着用个什么办法也能饱餐一顿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又有说话声传来:“禀报世子,大皇子跟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叶溟轩来了,正在门外候着。” 梓锦的心咯噔一声,哎哟妈呀,终于来了,这热泪盈眶的。只是人来了,她该怎么出去相见?就这样走出去怕是不妥当,万一要是那个马士善来个窝里端就不好了。可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的混出去好像难度也不小。 一时间梓锦越发的凌乱了,人啊就是关心则乱,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秦时风的笑声传来:“听人说枭寒你来了京都我还不信,现在见到了这才知道你果然到了,怎么不去京都寻我喝两杯?” 还是个老相好……梓锦又懵了,秦时风跟这个秦枭寒听起来关系很不错啊……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390:逃跑 390:逃跑    梓锦窝在书桌底下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坐了一会子就腰酸背痛,只好扳过身子来趴在地上,两条腿换着歇息,这倒霉的。这时候又是盛夏,书桌底下周围全是布幔遮挡着,梓锦热的已经是汗水淋漓了。 “这次进京是奉家父的命令给皇上送些封地的特产的,这不刚到家里还没收拾齐整,还请大皇子不要怪罪才是。”秦枭寒笑着说道,声音温暖如春,听着就令人格外的舒服,梓锦撇撇嘴,这根本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嘛。 “好说好说,我也是偶尔经过瞧着你这院子人来人往的,这才知道你到了京都,就进来拜访了。” 秦时风这话倒是让梓锦觉得好笑,秦枭寒说是刚到京都,秦时风就说是人来人往,这两个人说话还真是麦芒对针尖,谁也不让谁。表面一团和气,私底下不知道在心里想要捅对方多少刀了。 很是寒暄了一番,叶溟轩才步入正题,“听说世子的园子失火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跟大皇子听到的时候真是唬了一跳,如今看着世子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 梓锦这才明白,原来是那一场火把叶溟轩给吸来了。而且这火灾的发生地还是乐王的别院,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断然不会掉以轻心的。梓锦没想到自己放了一场火,居然还有这个作用,心里真是得意极了。 秦枭寒面不改色,看着叶溟轩探问的目光便轻笑道:“叶大人不愧是五城兵马指挥使这城外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是本世子的家仆打扫房间的时候失手打碎了灯盏,这才引发火灾,不过也只是有一间房子遭了秧,并无大事,倒是累的叶大人亲自跑一趟真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世子这话就太见外了,本官既然身在其职,就要恪尽职守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莫说是世子这里出了火灾,便是寻常百姓家本官也不会不管不问的。”叶溟轩周旋道,心里却在想一个家仆收拾房间会在晚上?失手推倒灯盏就烧了一间屋子?骗鬼呢吧! 两人说话各藏机锋,倒是听的梓锦目瞪口呆瞒着古代的人不仅说话掉书袋子,这打太极的功夫真是令人佩服啊佩服。 梓锦晕头转向的听着外面三个人你来我往的说个不停,却一句话也不在正点子上,梓锦憋屈得很了,这个书桌底下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全身都难受的很。现在梓锦也不敢随意的换地方,生怕弄出点声响,这可就不好了。 梓锦不敢怎么说都是被秦枭寒给救了一命,不管秦枭寒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个救命之恩去不是假的。梓锦就这样冲出去,说实在的对秦枭寒的确不好,梓锦可以在自己偷偷跑出去的时候,把自己藏身的地方告诉叶溟轩,却不能当着秦时风的面掀了秦枭寒的底子。 皇帝对各地的王爷早就不满,有收回封地,加强皇权的意识。不管怎么样秦枭寒加上乐王都是皇帝的心腹大患,平常不管皇帝对乐王父子做什么梓锦都不会多说一句话,但是现在秦枭寒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却不能恩将仇报把秦枭寒给卖了。 梓锦是将恩怨分的很清楚的,做人也是要有底线的,她虽然很讨厌静谧师太,但是绝对不会为了除去静谧师太连累很多人,尤其别人还救了自己一命,梓锦没有这样的混蛋。 要是秦枭寒是把自己不择手段绑来的,叶溟轩出现的时候,梓锦就会先冲出去与他见面,但是现在却不行,梓锦只能继续憋着。 听着外面不知道打了多久的太极,终于起声告辞的时候,梓锦一下子来了精神,趁着大家都去送叶溟轩跟秦枭寒,她得从原路爬出去,最好能从园子里跑出去。 秦枭寒跟马士善亲自将人送了出去,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声响。秦枭寒眉头轻皱,随即就若无其事般的继续往外走,却给马士善一个颜色,马士善就送到了园子口顿住脚没继续往外走,等到三人的身影渐远这才迅速地这回身子来往屋子里走去。 马士善进了屋子明间里是没有人的,只有几个伺候的丫头,就问道:“这屋子里可有旁人出来?” 几个丫头忙摇摇头,马士善眼眸一眯就往书房走去,进了门点燃了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既然世子做出那样的眼神,就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马士善的鼻子轻轻地嗅了嗅,这屋子里有股子若有若无的脂粉气,脸色微变,里里外外的查了一遍却没有丝毫的发现,只有书桌底下的味道更浓一些,原来那个姚梓锦一直躲在这里吗? 果然是个聪明的,谁又会到世子的书房来搜人? 马士善色变,既然没有人看到姚梓锦从门口走出去,那么姚梓锦要么还在这屋子里的某个地方藏着,要不然就是已经溜走了,只是他从哪里溜走了? 马士善正在思考的时候秦枭寒回来了,进了门劈头盖脸的就问道:“找到了没有?” “人确实在这屋子里呆过,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属下找了一遍没发现人,但是门口的丫头说没见有人出去,就是不知道她从哪里溜走了。”马士善咬着牙说道,他这一生还真没见过这样狡猾如狐的女子。 秦枭寒皱着眉头,一张俊脸上满是阴霭,突然间眼前一亮,抬脚就往净房走去,马士善立马跟了上去,当看到净房后面的小窗户的时候脸色一阵铁青,他居然就忘记了这里还有个窗户的。 秦枭寒从窗户里跳了出去,果然在窗户底下发现了杂乱的脚印,一时间竟笑了出来。从在水里的时候看着她拿着刀朝着自己刺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子是跟凶狠的,虽然眼中有些不愿,但是她要做的事情却不会因为心中的不忍而停手,那是第一次他发现一个女子可以同时存在两种这样矛盾的表情。 今晚上,姚梓锦又给了他一个惊喜,她居然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而自己却忘记了最是危险的却是最安全的这句老话,任凭外面搜翻了天,她却依然安稳如山。 秦枭寒顺着脚印往前追,姚梓锦一个女孩子,又不会武功,怎么能跑得过会功夫的两人?从这里要到园子大门口也有些距离的。 姚梓锦这个时候也有些懊恼,她虽然身强体健,却不会飞檐走壁,凌波微步,还要躲避着园子里巡夜的下人,这走起路来就慢了许多。也不知打叶溟轩有没有感觉到自己就在这哇,人家不是说男女主都是有心灵感应的吗? 梓锦故意捡着人迹稀少的路走,她现在还不知道秦枭寒跟马士善已经追了上来。这两人为了不惊动她,是亲自追了上来,并没有动用手下。梓锦不知道自己那一声轻微的声响就让秦枭寒起了疑心,但是梓锦做事是谨慎的,她已经想到万一要是秦枭寒发现了书房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顺着净房查起来,到时候就能看到净房窗户外面的脚印。 那些脚印在泥土地上,梓锦是没有办法遮掩的,她也没有时间去遮掩。梓锦在走出了那一片林子后,就尽量的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这样的话就不会被人发现脚印了。 而梓锦这个下意识的行为,正是因为看多了侦察剧再加上她天生谨慎留下的,也正因为这样反而给梓锦留出了时间逃跑。 这个园子梓锦不知道有多大,只是顺着偏僻的地方走,因为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是距离外面越近的。 梓锦满头大汗的站在高墙前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见到墙了就意味着她走到了边了。只要顺着墙走,总能找到门口的,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找个狗洞神马的直接钻出去了。 梓锦顺着墙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生怕惊动了人,一颗心提得高高的。就连踩到落叶的时候都是格外的精心,就怕声响太大引来护卫就不好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是不是梓锦这一遭遭的罪太多了,居然真的看到了一个狗洞,虽然这个狗洞真的太小了些,梓锦估摸着自己是爬不出去,索性蹲下身来,伸手去掰洞口上的砖头,多弄下几块来自己就能爬出去了。 梓锦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下来两块,正想要再弄下一块,估摸着自己这个小身板就能爬出去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有脚步声逐渐的靠近,脸色一白,紧接着说话声传来,“……这女人太狡猾了,脚印都找不到,到了那边的林子才又看到了,幸好我鼻子比较尖,顺着香气也能追了过来,应该没错的,她就在前面……” 一更送上,接下来还有一更,拥抱大家,今天总共七千字更新,爱你们!(*^__^*) 嘻嘻……大家不要忘记【推荐】【留言】【收藏】一条龙服务哦! 391:册封 391:册封    梓锦一听心里那个着急,尼玛的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这个声音就是那个军师啊,梓锦最讨厌这个人了,你是狗鼻子吗?狗鼻子吗? 梓锦也顾不得最后一块砖头了,使劲的缩着身子往外爬,幸好梓锦的骨架纤细,虽然在钻的过程中有些卡的难受,可能有些地方被磨破了皮,但是梓锦绝对不会被秦枭寒带回江南的。 本来秦枭寒是打算回江南的,现在跟秦时风叶溟轩碰了面,虽然不能立时回去,但是想来不用太久也能回去的。梓锦这次要是被捉住了,就真的一点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最然不是很秦枭寒很熟,但是梓锦也能猜得到几分这样男子的脾性,失败一次就足够了。 梓锦只觉得后背上一片火辣辣的刺痛,但是还是忍着疼痛钻了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背上一定挂了彩。梓锦刚钻了出来,那边小径的尽头秦枭寒跟马士善也拐了过来。 梓锦不敢怠慢,她不能飞檐走壁所以才钻狗洞,但是马士善跟秦枭寒是会功夫的,人家翻个墙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要是他们走进了看到了狗洞跟前的痕迹就能猜到了。 因此梓锦那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爬了出去就往外跑,漆黑的月色下,抬眼望去竟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梓锦不由的吞了一声口水,真是天助我也。梓锦就害怕是一望平川的原野啊,要是那样的话,她两条腿可跑不过人家练过功夫的。但是在这林子就不一样了,梓锦好歹也是看过几十部原野生存电影电视的人,多少懂些常识。 梓锦想也不想的就一头钻进了林子,只是这乌漆抹黑的夜色里,梓锦的脚踩在地面上的落叶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让梓锦的心里还是有些凉意,其实不是不害怕的,是真的害怕的,只是……怕也得往前走啊。 叶溟轩这个混蛋,居然跟自己一点心有灵犀也没有,你大爷的,你好歹多拖那混蛋一阵子。 梓锦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叶溟轩跟秦时风走到了半路,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当,心里隐隐总觉得好像梓锦就应该在那里才是,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心里很难受。而且当时他记得秦枭寒的神情有那么一丝丝的惊讶闪过的,当然他不会把这些给秦时风说,只是说道:“大皇子先回城吧,我往东边去看看,梓锦是;落进了水里,在那边还有几个临水的庄子。” 秦时风本来要跟叶溟轩一起去,但是叶溟轩拒绝了,“大皇子明日还要上早朝,微臣自己个去就成了。” 秦时风虽有些不愿,但是也只能罢手,叮嘱了叶溟轩两句两人这才分手。 却说这叶溟轩折回来之后,并不会就立刻又回到秦枭寒的庄子跟前,而是围着庄子纵马奔了一圈,园子的西面是一片树林,这一片树林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长得很是茂密,因为是属于乐王的别院,多少年来并无人打理,因此倒是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叶溟轩想着如果梓锦真的在这园子里,要想逃出来,另外三个方向都是一马平川的原野,梓锦一定会逃进这树林中。于是叶溟轩将马拴在隐秘处,一个人便朝着树林靠着院墙的一面步行而来。 而此时梓锦正好方从狗洞爬出来,走进树林没多久,正在努力分辨着方向。叶溟轩到的时候没看到梓锦却看到了从墙头翻身出来的秦枭寒跟马士善,心中一凛,越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这林子一定有什么这两人在乎的东西。 叶溟轩不知道是不是梓锦,但是就算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能错过。叶溟轩跟梓锦几世纠缠,对彼此的心性习惯,行为方式有很深的理解,所以叶溟轩思量着梓锦的特点,便朝着林子里最密最阴暗最危险的地方寻去。 果然,叶溟轩一路寻来的时候,梓锦正跌在捕兽坑里,一脸的懊恼。 两人一个坑里一个坑外,在这几乎是看不见对方的夜里,只凭着那一点点的心有灵犀,还是赶在了秦枭寒二人追来之前碰了面。等到秦枭寒跟马士善顺着踪迹追来的时候,捕兽坑里早就没有了姚梓锦的身影,只留下周围一串杂乱的脚步。 “怎么可能呢?”秦枭寒蹲下身子看着地上一大一小两种脚印,比对之下自然能看得出一个是女人的,一个是男人的。秦枭寒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个男人在这里恰好就救了姚梓锦,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普然路过的还是跟姚梓锦约好的,如果是约好的……秦枭寒的面就变得极其的难看。 “是有些不可思议,这几天来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姚梓锦在我们这里,只是今天晚上也不过是大皇子跟叶溟轩来过,稍坐就走了。是什么人就走了姚梓锦?”马士善觉得同样不可思议,在这样的时候要说是真有一个偶然路过的人,他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片林子是乐王的地盘,谁又会无缘无故的在大晚上进这片林子? 两人面面相觑,秦枭寒握着拳头,指节泛白,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语的苦涩,长叹一声,“她总是让人这般的惊讶。” “还是师太说的对,这个姚梓锦太邪门了,世子以后还是距离她远一些好。”马士善劝谏道,真是太邪门了。 秦枭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空久久没说一句话。 梓锦再度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吴姨娘那一张红肿的双眼,慢慢的回过神来,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姚府。昨晚上被叶溟轩救上来之后她就失去知觉了,太过疲劳,又担惊受怕了几天,再加上头上有旧伤,背上有新伤。还真是撑不住了,甚至于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跟叶溟轩说,就陷入黑甜的梦乡了。 梓锦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香甜,她是被饿醒的,若不是太饿了,说不定还要继续睡下去。 想起来从水里那一战,再到后来的被人砸晕获救进了秦枭寒的园子,那几日的胆战心惊还是真是耗去了很多的体力,即便是现在醒了,梓锦还是觉得很疲劳,就恨不得再狠狠的睡一觉才好。 见到梓锦醒来,吴姨娘欢喜的不得了,拉着梓锦的手就是一直哭,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梓锦安慰了老半天,这才说道:“姨娘,我要饿死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吧。” 吴姨娘这才忙站起身来,高声喊着几个丫头,听到梓锦醒了,杜若几个就立刻走了进来,端着一直温在蒸笼里的饭菜,看到梓锦未语就先红了眼眶。这里面最自责的就是杜若跟纤巧了,她们是跟着梓锦去的,结果她们好端端的回来了,主子却不见了,这几日真是忧心死了。 梓锦也顾不得别人了,便自己顾着自己先吃饱肚子,杜若就让寒梅跟水蓉去各处报信。 梓锦一顿饭没吃完海氏跟老太太先到了,姚老爹跟姚大哥、二哥、三哥也来了,姚老太太紧紧地握着梓锦的手,只是道:“醒了就好,你要想吃什么只管让厨房去做,莫委屈了自己,这几日在外头也不知道有没有饭吃。” 众人都知道梓锦失踪了这几天,一时间反而不敢问梓锦这几天是呆在哪里的,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自己在外面流落了几日,这名声自然是不好的,谁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让梓锦难看,索性大家都不提。 梓锦知道这个问题其实很重要,若是不说清楚,反而更令人猜忌。但是关于秦枭寒梓锦知道是不能提及的,于是就自己先开了头,靠着姚老太太撒娇的说道:“我好几日没吃东西了,都要饿死了。那日我被人砸晕,被水冲走,后来醒的时候却是被浪拍上了岸。我当时分不清楚东西南北,那洛水边就只有一大片林子,连个人家也看不到,我就只能顺着林子走想着穿出了林子兴许就能见到人家了,谁知道我不小心掉进了山里人挖的捕兽的陷阱里 。那坑很深,我一个人上不来,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我,后来也不知道叶溟轩怎么去了那里,倒是把我救出来了,他若再晚去个一两天,我也就饿死了。” 梓锦知道叶溟轩不会乱说话,就是跟姚家人说的话,也只会说在树林里救了她这一段。因为两人太有默契了,梓锦之前的事情叶溟轩都不知道自然不会乱说的。 而这一段跟叶溟轩跟姚家人说的对的上,姚老太太跟海氏又是红着眼睛好生的安慰了梓锦一番。姚老爹跟姚大哥眉头轻锁,姚二哥三哥也陪着掉了两滴眼泪,因为跟梓锦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姚家大哥跟梓锦的亲密,因为也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就以为是真的了。 梓锦用过了饭,又跟大家说了这么久的话,就觉得有些累了。姚老太太一见就让大家都散了,并嘱咐梓锦好好地歇息,又让人送来好些的燕窝补品给梓锦补身子,海氏作为嫡母自然不能落于人后,很是大手笔的给梓锦送来上好的药材跟补品堆了满满一桌子。 姚老爹在书房里瞧着姚长杰,然后说道:“这事情肯定不是五丫头说的那样,当着你祖母跟母亲的面也不好细问,晚上你去和跟锦丫头说说话,不管怎么样我姚谦的女儿绝对不能吃了亏。” “自然不能。”姚大哥一脸严肃,妹子回来了,他就放心了,该做的事情也要做了。抬头看着自家老爹,觉得还是等自己做完了再跟老爹说一声好了,万一自己老爹要是觉得自己下手太狠不同意就不好了。 瞧着儿子应了,姚老爹叹息一声,“这五丫头怎么就这么倒霉,好端端的遭了这么个灾。” “爹,妹妹立了大功呢,还是大功,先前欺负她的人都会得到惩罚的。” 那一日落霞苑发生的事情京都早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但是不管是姚长杰还是叶溟轩都还没有把梓锦救了大家的事情说个明白,毕竟这几日只顾着寻人了。但是不代表皇帝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姚长杰早就上了一道折子,还是封了口的密折。把梓锦在水发现反贼布的渔网阵被梓锦识破破坏,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姚大哥虽然没有听梓锦亲口说,但是当时的情况姚长杰比别人都要清楚,因为梓锦是第一个跟姚长杰合作,吸引开敌人注意力,这才能将所有的黑衣人包了肉粽了。 捕获反贼,救了大皇子以及当时京都多家勋贵子弟姑娘的性命,就这一点梓锦已经算得上是巾帼英雄了。 姚大哥深深明白一点,只有让皇帝知道自己妹子的功劳,先在皇帝心中扎下一个根,然后才能从从容容的收拾那些宵小之辈。窦家的姑娘推妹子下水?襄嫔在太后跟前嚼舌根?别着急,咱们秋后算账慢慢来。 叶溟轩将梓锦送回姚府后就连夜进宫了,临走前只是跟姚长杰说万事不要着急,等他出宫再说。姚长杰知道叶溟轩能这样说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不着急,反正妹子平安无事回来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姚家诸人等来的是一道圣旨。 “户部尚书之幼/女姚氏梓锦,克裕温恭,夙彰淑慎,凛芳规于图史,叶令望于珐璜,懋膺纶诰。于落霞别院中巧破反贼之阴谋,舍己安危,不惧危难,累救数命,心善慈德,上感于天。今彰其功德,教化天下万民,表其功绩,特敕封为洛怡郡主,赐婚平北侯府三子叶溟轩为妻,钦哉。” 梓锦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言语,姚家诸人全都傻了,皇帝居然敕封梓锦为洛怡郡主?这个恩惠是不是太大了些?就是姚谦也不能淡定了。 姚长杰倒是嘴角轻勾,原来叶溟轩的惊喜在这里,全家在混混沌沌中接了旨谢了恩。梓锦慢慢品味着洛怡两个字,只觉得心里突然涩涩的,洛水是他救了皇子儿子的地方,这个洛字相得益彰,另外这个怡字……皇帝对杜清怡真是不能忘怀啊,赐予自己这个怡字未尝不是思念她的意思,还真是一个长情的帝王。 姚家大哥淡淡的站起身来,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叶溟轩的事办完了,他这边也要动手了。他妹子出嫁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受到惩罚才是。 二更四千字送上,今天七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392:闷骚的人忒可怕 392:闷骚的人忒可怕    姚家大哥素来是那种闷不吭声下狠手的人,姚长杰这辈子上至君王下至家人朋友,提起这个人来首先想到的是那一张棺材脸。问题是这张脸不是伪装出来的,天生就是这样凉薄淡漠,便是泰山崩于前,大约也不会皱皱眉头。 从姚长杰出生以来,最头痛的就是海氏了,每每看到自己儿子那一张无比严肃的脸说着最是规矩的话,尤其是还是海氏犯了错儿子不包庇自己的时候,往往让她恨不得把儿子塞回去。 姚家大哥在姚府那是比姚谦更可怕的存在,两个庶弟,姐姐妹妹都对着他是心有忌惮,面对着姚长杰比面对着姚谦这个老爹还敬畏上三分。便是梓锦其实也是有些畏惧姚长杰的,只是梓锦在姚长杰跟前蹦跶惯了,习惯于什么事情都去跟哥哥说,什么事情都会跟哥哥分享,什么事情都会去依赖于他,正是这种信任跟贴心让姚长杰对梓锦这个庶妹比对自己的亲妹子都疼爱。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这样,你把别人凡在你心口的什么位置,别人才会把你放在什么位置,这就是等价换后。梓锦觉得很公平,这世上本就没有别人无缘无故为一个人付出的道理。 所以姚家大哥在妹子被水冲走之后,听到卫明珠亲口说了窦家姐妹的事情,心里就把这段事情记住了。但是梓锦没找到,姚长杰没心情也腾不出手做什么。但是不做不代表着不去做,亦或者放过某些人。 现在叶溟轩利用梓锦在落霞苑英勇发现敌人阴谋,成功解救那么多的人的事情,请皇上赐婚,没想到倒还给梓锦弄了一个郡主当当。叶溟轩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余的就是姚家该做得了。 姚家大哥首先发难的是窦家姐妹,拿出卫明珠英勇的从窦红缨的手上折断的带着血迹的指甲,还有那一片从窦玉娘身上撕裂的衣衫。在早朝的时候,居然当朝状告窦家姐妹谋害亲妹性命。 这一壮举不要说旁人便是姚老爹也傻了,儿子做的太过于决绝,以至于这个当爹的实在是回不过神来。 按照正常程序,姚长杰应该先呈上折子等皇帝批示,毕竟窦家的身后还有襄嫔在宫里,不得不顾忌到襄嫔跟二皇子的脸面,这里面牵涉的多了。再加上姚家大哥官位低并没有早朝的资格,是姚家大哥在宫门口等了足足四五个时辰,请人去禀。 正宪帝其实心里是有谱的,知道素来疼爱妹子的姚家大哥势必要折腾出些事情的,但是皇帝可没有想到姚家大哥居然疼妹子到这个份上,一大早的在宫门口就候着,又刻意等到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求见,这分明是就跟窦家杠上了。 正宪帝其实也有些头痛,姚尚书家出了一个面瘫儿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姚家这个面瘫儿子他也见过的,也很喜欢这个面上无情肚中有才的臣子。所以并没有按照老规矩将姚长杰送到翰林院熬资历,而是一出手就把这个探花郎送进了内阁做侍读,虽然只是一个正六品,可是能够进入内阁,这以后不知道少走多少弯路。 最重要的是,正宪帝知道自己的大儿子跟这个姚长杰走的很近,姚长杰秉性刚正,性情高洁,对自己的皇子也是有一定的引导作用。正宪帝本就想要将皇位传给大儿子的愿望,因此便会在下意识里为秦时风铺路,这次的选举取才也是多有提拔跟秦时风有关系的人,官位虽然都不高但是全都是紧要的地方。 做皇帝的是怎么过来的,这一路登上帝位有多少血腥最是清楚不过,所以到了自己儿子的时候希望能够用平安过渡。所以就会给秦时风的力量大一些,压倒性的压过二儿子跟三儿子,也就兴不起什么风浪了、 这个姚长杰就是正宪帝给自己儿子无色的入相之才,只是年纪太小稍显稚嫩,待过个十几年自己奔极乐世界了,姚长杰也就能堪大用了,儿子一继位便有现成的文武班子,天下也就稳当的多了。 正因为这样,所以正宪帝对姚长杰是多有关注,也多有历练,今儿早朝听到姚长杰居然一反常态的当着文武百官求见面圣,还是在早朝的时候,心里就有种不安的感觉。 果然,当姚长杰一番慷慨激昂,怒发冲冠的斥责完窦家姐妹的黑心之举,又摆出证据,还举出证人的时候,整个朝堂上全都默了,只剩下长乐侯窦唯章一张老脸青红相间,梗着脖子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窦唯章乃是襄嫔的父亲,因为襄嫔孕育皇嗣有功,这才给了窦唯章一个长乐侯的虚衔,只看这封号就明白了。 窦唯章只是知道自己的两个孙女在赴大皇子侧妃宴会的时候遇上了歹徒落水,当然那日落水的多了去了,涉及的人家也多,因此这一次并没有传出什么闺名闺誉不妥当的事情来。若是只有窦家一家的落水那就未必了,正因为落水的人家多,那日又发生了刺客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男女之妨反而不重要了。 窦唯章并没有听到孙女说起这个,猛不丁的姚长杰拿着证据直接告上朝堂,怒指窦家姐妹心地恶毒,谋害其妹,其心可诛,一连串的控诉之词将窦唯章给砸得缓不过神来。 这个时候姚谦这个老爹才知道自己女儿居然还有这么个曲折的为难,一时间顾不上跟儿子怄气,儿子居然不跟他商量直接上了朝堂,但是想着女儿心里就格外的难受,没想到自己女儿居然是被人推下水的,这才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灾难,心里那个窝火啊,立马跟儿子统一战线,枪口一致对外,说到伤心处,这几日担心女儿的安危,姚谦一张老脸眼眶也红了,泪珠也滚了,那可怜的样子真是让人心有戚戚焉。 正宪帝想起梓锦那跟清怡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想起昨儿个叶溟轩的那一番话,脸色也格外的难看。叶溟轩说的很隐晦,并没有姚长杰提及窦家姐妹的恶性这样的直截了当,只是说太后忽然给他赐婚,而襄嫔跟太后关系一向密切,梓锦落水还有疑云。昨儿个叶溟轩并未说明梓锦落水的因由,想来这是留给人家大哥的亲自来给自己告状呢。 正宪帝就怒了,襄嫔自己在宫里蛊惑太后,没想到在宫外居然也指使娘家人意图谋害梓锦的性命,这样一来正宪帝越发的觉得襄嫔其心可诛。再加上昨儿个叶溟轩叹息一声说道:“窦家几次都想要跟叶家联姻,但是被叶家拒绝了……” 前前后后的一想,正宪帝就明白了,这时襄嫔想要把自己娘家的女儿硬塞给平北侯府,想要拉着平北侯府将来给二皇子撑腰么?他还活的好好的呢,自己的嫔妃居然就算计百年之后的事情了,作为皇帝实在是狠上心很震怒。 帝王一怒,古来就有伏尸千里的话,这次虽然不会伏尸千里,但是圣怒之下别人也讨不了好去。 正宪帝当庭大怒,斥责长乐侯教子不严,教孙不利,居然做出此等恶毒之事,谋害人命视作儿戏,将国法纲常置于何地?于是摘了长乐侯的爵位,以儆效尤。襄嫔身为后嫔,约束家人无力,夺其封号镶,从嫔贬为贵人,连降两级,禁足半年,自省其身。自来在后宫有封号的妃子都是比较得宠有脸面的,襄嫔虽然只是一个嫔,淑妃跟德妃虽然是妃,但是襄嫔有封号镶字,淑妃跟德妃却是无封号的,此次襄嫔被夺封号,连降两级,莫说前朝窦家人的贬斥,便是后宫也不知道多少人要看襄嫔……不,现在是窦贵人的笑话了。 梓锦在家养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呆了,逆天了有木有哇…… 上一辈子的时候,梓锦跟叶溟轩不知道谋算了多少,也不能有这样的结果啊。那个时候皇帝的性子可没有这一生的和善,阴险又毒辣令人生寒。这一世自从梓锦跟叶溟轩联手将宁妃进宫的事情给斩断之后,好似皇帝的性子比起上一世也改变的多了。 姚家大哥真威武,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来就直接告御状,将天通个大窟窿,逼着皇帝在文武百官面前不能庇护自己的嫔妃,不能庇护窦家人,这一招够狠的,幸好遇上了明君这要是个昏君……梓锦想想心里都有些胆寒。 但是现在梓锦更有兴趣的是自家大哥怎么从卫明珠手里拿到这些的?这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发生了?她得好好的侦查侦查。 一更奉上,还有一更,今天七千字更新,六千字的保底一千字的推荐票加更,爱你们!亲们不要忘记【推荐】【留言】【收藏】一条龙哦,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几天某香忙坏了,明天会努力万更哈,群么个!(*^__^*) 嘻嘻…… 393:余波 393:余波    窦氏一族全依仗着窦贵人在宫里而得势,娘家没几个出挑的人才,若是娘家有出色的人才,也许上辈子襄嫔就不会跟静谧师太勾结在一起了。现在窦贵人失了圣宠,在宫里也没有以前得势,想要出什么幺蛾子也不容易了,梓锦的一颗心暂时稳了下来。 梓锦的婚期就定在了九月初六,姚家就开始准备梓锦的婚事,海氏忙的脚不沾地。梓锦的伤势恢复得很快,后背上的不过是擦伤,额头上的伤口深一些,但是也已经结痂,想来会留下浅浅的印子,梓锦到没多在意,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她能阻止的了得,再加上叶溟轩也不会在意这些,没必要自己让自己不痛快。 因为婚期已经定下了,叶溟轩跟梓锦有了正式的婚约,又是皇帝赐婚,想要看看养病的未婚妻比以前要方便多了,所以说名分这东西真的是要得。 梓锦早就把在园子里的事情跟叶溟轩说话过了,静谧师太的事情也提过,而且梓锦还询问了在落霞苑抓住的那些黑衣人有没有问出些什么,得到的答案却是黑衣人抓到几个活口,却最后都服毒自尽了,因为是将毒药藏在了口中,想要阻止也来不及。 梓锦就想起自己在秦枭寒的园子里躲着的时候,难怪秦枭寒一点也不着急,原来有后招在呢,这个人心机太深了,梓锦总是觉得有些担忧。秦枭寒这次上京的确是打着奉乐王之命给皇帝、太后送封底的特产来的,而且也的确带来了很多东西,便是叶溟轩跟秦时风对他有所怀疑,这个时候也没有证据的。 梓锦倒是在水里见过秦枭寒,可是梓锦一个人的话却不能让大家信服,既然这样说出来的反倒有可能被对方反咬一口,叶溟轩跟秦时风商议过后这才决定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梓锦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旁边叶溟轩跟姚长杰正在下棋,梓锦昏昏欲睡,心里直咬牙,这两个人都是朝廷命官,怎么不去忙公务反而在她这里消磨时间。她想要睡一会子却又不好意思,只得硬撑着,眼皮直打架。 夏末秋初,总是让人有种没力气的感觉。梓锦负了伤,关于她成亲需要的一切东西全都是海氏一心去准备,因为是皇帝赐婚,梓锦的嫁妆也格外的让人忧愁。 海氏觉得梓锦的嫁妆比自己的女儿都要多很多其实心里很不舒服了,毕竟嫡庶有别的,可是梓锦一开始定下的婚事就是平北侯府,海氏已经咬着牙把梓锦的嫁妆提高到比自己女儿还多两成的份例上。可是现在梓锦成了洛怡郡主,海氏不仅心疼肝疼全身上下都疼,这得填进去多少银子啊,他儿子的家业啊,能不疼得慌吗? 倒是姚长杰没怎么在意这些,还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几件宝贝给梓锦添妆。姚老太太作为家里的龙头老大,把握着姚府的命脉,姚府很多的产业都在老太太的手里,这一点没有谁比梓锦更清楚的。 上一世老太太把家底都给梓锦透露了,这一世梓锦觉得自己的处境比上一世好多了,至少危机没有那么多了。如今襄嫔成了窦贵人,在宫里已经失势,那么静谧师太说不定就不会跟窦贵人联手,如果没有了静谧师太进宫里搅和,梓锦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更好过。 静谧师太现在在乐王的身边,除非乐王造/反,不然的话在姚家大哥跟叶溟轩还有秦时风三道防火线的封/锁下,静谧师太能进了宫就是奇迹。 梓锦觉得自己的日子真是太美了,人生的危机已经解除大半,觉得前程还是很美好的,所以当老太太给梓锦添妆拿出那么多好东西的时候,梓锦拒绝了,老太太颇有些惊讶,没想到梓锦会这样做。 梓锦是这样跟老太太说道:“祖母,孙女的嫁妆已经很丰厚了,太太不曾亏待了孙女,比几位嫡出的姐姐已经多出了很多。如今我是郡主,领着国家的禄米跟俸银,每月有一百六十两的俸禄,一百六十斛禄米,再加上这么多的嫁妆花用不尽,您就别为我c心了。太太很不容易,为了这个家不曾苛待我们几个庶女庶子,我们做子女的哪里还能把家里掏空了。祖母这些东西留给大哥哥吧,太太知道了心里也好受些,操劳一辈子为的不就是儿孙吗?如今孙女日子好着呢,不需要这些,只要祖母健康长乐,寿比南山,就是梓锦最开心的事情了。” 姚老太太的眼眶就红了,都说她疼梓锦这丫头,瞧瞧这丫头说的话,怎么不令人心疼。拿帕子沾沾泪,这才说道:“没见过嫌银子烫手的,你这丫头啊,真是让人又气又笑。”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你大哥哥的那一份自然是少不了的,将来他要继承家业,姚家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这是都知道的。你祖母的私产却跟这个没关系,你现在要嫁进侯府,又顶着郡主的名头,这以后出手就不能小气了,免得被人说嘴,祖母哪里能放得下心,多给你点你就拿着,将来……将来若没我了,你的姐姐们有难处的你多搭把手就是了。” “那祖母自己给四位姐姐不是更好?”梓锦抿嘴一笑,前世拿着姚老太太的私房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个时候梓锦不知道前路会有些什么,多些银两傍身也是好的。但是这一世确实不需要了,梓锦不想让老太太担心,就压低声音说道:“祖母,你孙女婿在军中呆了七年,可不是白呆的,在那边可有银矿在手呢,你孙女少不了银钱,您就放心吧。” 姚老太太顿时吃了一惊,大约是被梓锦的话给唬到了。须知道在古代男人跟女人的财产是各自管各自的,女人管着自己的嫁妆,便是自己老公也不能随便花用,男人有自己的私产,这些私产就是妻子也不能插手,不然的话男人拿什么养小老婆,而且基本上男人的家产要比女人丰厚得多。就像是姚谦若没有自己的产业如何能给莫姨娘送体面的首饰,做漂亮的衣服,还给她庄子铺子,这些都是姚谦的私产,便是海氏知道了也不能插手的。海氏作为当家太太能管得只有姚家的祖产,但是现在姚家的祖产还在老太太手里,等老太太不在了自然就交给海氏接手了。 梓锦觉得古代的人太有智慧了,瞧瞧这男女财产分配多有智慧。所以梓锦说叶溟轩有银矿的事情,姚老太太自然吃惊叶溟轩居然还没将人娶回去,就把自己的东西都说给梓锦听了,想想也是,叶溟轩对梓锦的心姚家没有不知道的,只能说梓锦是个有福气的。更难得的,梓锦居然会不要自己的银钱,这世上还真没有嫌银钱多的。 老太太知道,梓锦是想姚家不要因为她的体己银子有什么争执,这丫头从不在这些事情上给人添堵,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疼。 “祖母,我还是很有家底的,且不说太太给我准备了丰盛的嫁妆,就单说我从小大屋子里的宝贝也足足有七八个箱笼,这些东西可都是你们平常给我的,就这些也值不少钱了,大哥哥还从他自己的小银库里给了我几件宝贝,二哥哥、三哥哥都给我送了好东西,过几日几位姐姐还要添妆,我有钱呢。”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老太太见梓锦不要,气的都要笑了,道:“既是这样就依你吧。” 梓锦从甤锦堂出去后,老太太就让卢妈妈把海氏给叫来了。海氏正忙的不可开交,还寻了吴姨娘跟莫姨娘帮忙,即便这样准备一个郡主的出嫁还是疲惫的很。 听到老太太寻她,心里也晓得什么事情,等到老太太说完后海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梓锦居然会这样做,倒是显得她这个当家主母太小心眼了,一时间心里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母亲,您给五丫头添妆这本就是您自己的银钱,爱给谁给谁媳妇不敢插嘴,只要您自己开心就好。” 姚梓锦脸老太太自己的私产都不要,更不要说姚家的公产了,海氏先前还担心老太太别介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给梓锦带走,这时见梓锦脸老太太的体己银子都不收,越发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一直怕梓锦是白眼狼防着,谁知道最后是只忠犬狗,心理落差之大,越发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有了这个海氏更不好意思去管老太太的事情。 “锦丫头说的也有道理,我原是不该偏心的。本来我的嫁妆,还有这些年来置办的庄子铺子,都是要留给姚家的子孙的。锦丫头既然不愿意一个人占了我这老太婆的便宜,自然是每个人都有的。”姚老太太知道海氏这么多年记挂着这些呢,这个时候把话说开了,让海氏心里有底也好,这样的话对梓锦的嫁妆就更上心了,也免得生了怨愤坏了亲情。 果然人老成精,自那天后海氏给梓锦忙前忙后再也不嚷着累了,给梓锦准备的嫁妆都是捡着好的放进箱笼,就是给梓锦准备的嫁妆铺子,还有田地庄子都是靠近京都的肥沃之地,铺子也都是地段极好的。本来是准备了两间铺子两个庄子,因为老太太那天的话,海氏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给梓锦添了一个中等庄子,一个地段微微有点偏但是地面极大的铺子,心里这才觉得安稳了些。 姚谦看到嫁妆单子的时候很是愣了一下,原本还怕海氏心里不乐意给梓锦的铺子跟庄子都不是好的,没想到不仅是好的,还多了数目,想着这么多年自己给莫姨娘吴姨娘置办庄子铺子傍身,唯独因为发妻家装丰厚没给过她什么,这时瞧着这单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五丫头这多出来的铺子跟庄子哪里能让太太从自己的嫁妆里贴补,虽说是嫡母这也委屈了你。” 海氏心里正高兴呢,就说道:“这不算什么,五丫头对我这个嫡母也是打心里敬重,有什么好玩好吃的最先想到的也是我,孝敬着呢,我心里都知道的,如今成了郡主,添个庄子铺子不算什么。” 姚谦顿时觉得自己的发妻真是越活越令人心生敬重了,于是就道:“太太的东西只管留给杰哥儿还有月姐儿几个,这庄子铺子我给太太补上就是了,另外东大街上那间铺子就给太太吧,。” 海氏愣了,这么多年了姚谦第一次说给自己东西的,一时回不过神来,默默的发呆。 嫡母的私产只留给嫡子女本就是名正言顺的,谁也不能说出个一二三四的,海氏本是觉得梓锦没有从老太太那里拿走那么多的银钱,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补偿下梓锦,毕竟就算是这样还是自己占便宜了,谁知道姚谦大手一挥又把她拿出来的铺子跟庄子补上了,还另外给了海氏一间铺子,那东大街的铺子海氏是知道的,一年下来进项比她两间铺子还多呢。海氏不仅没有赔本,反而赚了更多,于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当嫡母不能小气啊,你看这不是赚回来了。 海氏这嫁妆准备的更有精神了,一百二十台的嫁妆全都是实打实的物件。就连梓锦进门后要打赏的东西,都是专门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箱笼。这里面仅是装赏钱的各色荷包就有一二百个,玻璃种的镯子,蜜蜡手串,各色花样的小银裸子,还有一小匣子吉祥图案的金裸子,还有各种质地,各色花纹的手帕,香囊,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一个箱笼。 比起那些耀眼生辉的嫁妆,这些东西更是实打实的物件。梓锦刚进婆家,就少不了打点下人,打点关系,这些东西不需要很贵重的,但是一定需要精巧的,海氏给梓锦准备的物件都是极好的,拿出来打赏人绝对有脸面,对梓锦在婆家打开局面很有帮助。可见海氏是真的上了心,不然的话只要体体面面的准备好嫁妆,这些个东西不去管谁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所以梓锦瞧见那一箱子东西的时候,心里就格外的难受,她在古代生活了那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处。吴姨娘看到后二话不说就去了海氏的院子里,正正经经的给海氏磕了头,吴姨娘本就是个老实的,虽然这辈子比上一辈子活泛了些,可是也不曾对海氏不敬,看到女儿的嫁妆后,越发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伺候海氏。 只是梓锦现在已经是郡主,吴姨娘的脸面也跟着水涨船高,海氏自然不会再让吴姨娘立规矩,这些且是后话了。 中秋节热热闹闹的一家团聚,梓锦在娘家过得最后一个中秋节,这天晚上颇有兴致的听着姚家大哥、二哥、三哥对诗比试,她就拿着笔一字一字的写下来。梓锦虽然这一世有些不学/无术,但是一笔字还是很好的。 一家人和和乐乐的,海氏也给了吴姨娘、莫姨娘脸面一起来用了饭,没让她们立规矩,孩子都大了,姨娘们的脸面也就比以前重了。梓锦就看到姚长悟一脸的激动,毕竟生母被嫡母善待,做儿子的哪有不开心的。 姚长枫有几分失落,他的姨娘再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这时瞧着姚长悟跟姚梓锦紧挨着自己的姨娘,不是不羡慕的。海氏瞧见了就让姚长枫跟姚长杰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说话,姚谦陪在老太太身边,一大家子和乐融融,梓锦忽然觉得便是这样天荒地老也是极好的事情。 中秋节过后,梓锦距离出嫁越来越近了,因为她的伤势已经大好,放出消息去不少闺中好友一波一波的前来探望。最先来的就是姚家出嫁的几个姐姐,姚冰进门就抱怨,说什么他老爹不让她们在梓锦伤没好的时候来打扰,一肚子火气没处发,瞧着梓锦养的白白胖胖的,又是一肚子火,感情她们来瞧自己妹子倒是添乱了。 梓锦笑得拢不上嘴,忙安慰姚冰,好一会子才劝了下去。第二天蒋洛烟、秦素雪还有卫明珠倒是不约而同的来了,又热闹了一天,梓锦本想问问卫明珠她跟姚大哥之间的事情,奈何一直没有机会,颇感遗憾。第三天楚香玉跟沈若凝虽没有亲来,却让让人送了书信来,心中自然是一片关心之意,人没来怕是碍着杜曼秋吧。 平北侯府的聘礼轰动京都,不曾想作为皇室封的闲散郡主,皇帝这次居然大手笔的赏赐了梓锦一大串的物件,仅是那单子宣旨的内侍就念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 京都一下子又沸腾起来,谁又能想到昔日人人瞧不起的活阎王今日会有这样的风光。便是王爷的女儿出嫁,皇上也只是按照规矩赏赐了物件就算了,不曾想梓锦一个外姓郡主居然能到这样的天恩,一时人人羡慕不已。 梓锦晕头转向的只觉得这日子也太刺激了些,聘礼很丰厚梓锦时能预料到的,毕竟叶溟轩不会委屈自己。没想到正宪帝却这样大手笔,一时间梓锦心里真是百味杂陈,梓锦知道这里面有杜清怡的情分,谁让自己长得像她呢。 若是皇帝知道杜清怡还活着,不知道又会掀起怎么样的风浪,想到这里梓锦觉得绝对不能说出这个秘密,不然的话定是一场祸事。 出嫁的日子终于到了,重生一次,梓锦又要嫁人了,却不知道这次平北侯府等着她的是什么。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本来写七千字的,但是517051332亲留言今天是她的生日,某香就多写一千字祝亲爱滴生日快乐,本来想要明天为你加更的,不过既然是今天某香又有时间就给亲爱滴加更了,祝亲爱滴生日快乐,年年岁岁健康快乐哦!(*^__^*) 嘻嘻…… 394:成亲 394:成亲    出嫁都要忙活些什么呢? 在现代什么东西都可以交给婚庆公司,新郎新娘手挽手的走走红毯就可以了。在古代……梓锦觉得自己更没什么忙碌的,连婚庆公司都不用联系,海氏直接给包圆了。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短短一阕词,却道尽了成亲这一日的风光,梓锦从大早上就被折腾的起了床,一直到送进洞房只觉得眼前的大红盖头一直晃啊晃,成为了郡主,这凤冠也重了几分,脖子压得酸疼酸疼的。 用红布裹着的秤杆挑起了大红的盖头,梓锦半垂着眸不敢去看,这洞房里还有很多人,闹闹哄哄的很是热闹。在众人的起哄下,喝过了交杯酒,吃过了子孙较,又被人拿着桂圆枣子栗子洒了一身,寓意着早生贵子,梓锦只觉得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最后还是楚香玉最是体贴,将一帮闹洞房的都赶了出去,梓锦这才松了口气,赶脚着有了自己人就是不一样啊。 “你先休息下,我出去还应付那群酒鬼。”叶溟轩伸手给梓锦摘了凤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瞧着梓锦一脸白/粉,嫣红的红唇,忍不住笑了出声。 梓锦瞪他一眼,“笑什么笑,新娘子不都是这样的吗?虽然丑了点。” “一点都不丑。”叶溟轩忍着笑意应道,“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不施脂粉的模样。” 梓锦叹息一声,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去忙吧,我先洗个澡,累了一天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太熟悉了,哪里还有新婚夫妻的陌生与羞涩,直接就是老夫老妻的模样,叶溟轩瞧着梓锦伸手将她圈进怀里,面上柔柔的带了一层浅浅的微笑,窝在她的脖颈中,低声呢喃,“终于……又将你娶了回来。” 梓锦身体微僵,“是啊,终于又嫁你一回。” 彼此相拥,为了这一刻的相守相拥,似乎真的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梓锦紧紧的环抱着叶溟轩,心头却是流淌着浓浓的愉悦,过了好一会儿,推推他,“外面都还等着呢,你赶紧去吧。” 叶溟轩垂首在梓锦唇上一吻,“终于结束看得到吃不到的日子了!” ⊙﹏⊙!!!梓锦瞅着得意洋洋的叶溟轩,一时间居然说出不话来,这个色痞子! 叶溟轩走后,梓锦喊了纤巧寒梅几个进来伺候,杜若嫁人去了,这一点没有改变,跟着嫁过来的还是前世的几个丫头。寒梅手最巧,帮着梓锦散了头发,水蓉已经让人抬进热水来。 洗了一个热水澡,梓锦觉得自己的身体终于不那么疲劳了。换了家常的锦缎衫裙,水蓉拿着绢帕细细的擦拭着梓锦的长发,梓锦半躺在贵妃榻上,这才觉得整个人缓过来一般,结婚真是一个体力活。 纤巧端着大红填漆牡丹花纹的三层食盒走了进来,瞧着水蓉正在给梓锦擦头发,笑着说道:“郡主,少爷吩咐了厨房给您做了饭菜送了过来,爷心里是真的记挂着郡主的,连这样的事情都记着呢。” 纤巧笑着说道,水蓉也跟着说道:“少爷对咱们郡主的心可不是路人皆知吗?” 梓锦心里觉得暖暖的,这样大张旗鼓的给自己媳妇准备饭菜,大约就只有叶溟轩做的这样理直气壮了。水蓉擦干了头发,随手给梓锦绾了一个纂儿,簪了碧玉雕成的花簪。 纤巧打开适合瞧着里面都是梓锦寻常爱吃的东西,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自己的主子能得到姑爷的真心对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开心的呢? 梓锦自然是不可气的,吃的饱饱的,这才上了榻,纤巧一见,脸色微黑,轻轻地提醒道:“郡主,您不等少爷了?这……这不太好吧?”哪有新婚夜新娘子自己个先睡的。 梓锦累坏了,她跟叶溟轩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纤巧能够理解的,梓锦自然也不会说的,笑着说道:“没关系,你们姑爷最是体贴的,姑娘我;累了一整天,我只是靠着软枕幂幂眼睛,没事的。” 水蓉瞧着梓锦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就附和道:“幂幂眼睛没事的,少爷回来了我们喊醒郡主就是了。” 梓锦挥挥手让她们下去轮班吃饭,然后让纤巧安排好值夜的人,梓锦就眯着眼睛靠着软枕养神。原本也没打算睡着,谁知道等着等着,又靠着软枕舒服得很,竟然一下子睡着了。 梓锦睡得正香,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她的脖子,痒痒的,麻麻的,不由得浑身扭动起来,想要把身上的东西推开。半睡半醒间却听到一声闷笑声,还有浓浓的酒气迎面扑来。 梓锦一下子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叶溟轩那一张晶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好似天上最亮的星辰。 “回来了?”梓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还带着睡醒后的慵懒,带着长长的尾音,听的人心里痒痒的,酥酥的,抓心挠肝的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哪有你这样的新娘子居然自己先睡了,你说要不要惩罚你?”叶溟轩很是不满,他急三火四的使劲的陪着宾客喝酒,就是想赶紧回来,谁知道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先睡了。 梓锦还未说话,叶溟轩就会下头吻上了梓锦的唇。先是轻轻的一触即分,而后才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辗转吸允。梓锦绾发的簪子不知道掉落哪里去了,一头黑发铺满了软枕上,大红的软枕映着漆黑的发,趁着梓锦白玉的小脸越发的莹白如玉,细腻如羊脂。 莲脸嫩,体红香,长眉入鬓,一双眼睛就宛如一汪碧泉,两人拉扯间,梓锦本就穿了轻薄的中衣露出了雪白的肩头,大红的肚兜绣着鸳鸯戏水,看的叶溟轩不由得吞咽了口水。 两人都不是不识情滋味的人,只是两世为人,这一世叶溟轩到现在都是洁身自好,长公主跟叶老夫人、杜曼秋不知道多少次给他塞燕瘦环肥形色各异的美人,都被叶溟轩拒绝了,他只想着他这一生是要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的。 此时见到这幅情景哪里还忍得住,梓锦伸出双臂环着叶溟轩的脖颈,宽大的袖子便垂落下去,露出洁白的一双玉臂。叶溟轩还在发愣的同时,梓锦已经用力勾着他的脖子半坐起身,仰望着叶溟轩,嘴角噙着浓浓的笑意,主动吻了上去。 漏更长,解鸳鸯。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缓揭绣衾抽皓腕,移凤枕,枕叶郎…… 一夜贪欢,因为梓锦是初次,叶溟轩顾忌着梓锦的身子,并未尽欢,纵然这样,梓锦也只觉得疼痛难当,腰都酸掉了。叶溟轩挠头,一双大手给梓锦捏着腰,心里极其纠结。他这脑子里有两个人的记忆,按照自己本来这个世界的记忆,梓锦已经及笄了,既然嫁给自己男女鱼水之欢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素脑子里还有叶擎的记忆,按照梓锦原来世界的理解,梓锦还是未成年,做这种事情……咳咳……有点那啥,叶溟轩就在这种既纠结又无奈,想要不动又忍不住无比蛋疼的混乱中渡过了自己的新婚之夜。 一觉到天明,梓锦没等丫头叫起,自己个就先睁开了眼睛,只见她整个人半趴在叶溟轩的胸膛上,手搭在他的腰间,两人的腿还勾在一起,相当的契合。叶溟轩还未醒,清晨的青光透过帐子慢慢的铺洒进来,给叶溟轩的眉眼之间镀了一成清淡的冷凝之气,即便是睡梦中这个男人也是极好看的。 兜兜转转的几番生死,几世寻觅,她跟他还是紧紧地捆在一起。他们是属于彼此的,生生世世。 手指无意识的轻轻地顺着叶溟轩的眉头一路滑过浓浓的剑眉,紧闭的双眸,直挺的鼻梁,最后落在轻薄的唇上,双唇轻轻的合着泛着粉色的光芒。梓锦觉得男色也是很可怕的事情,轻轻地抬起头,趁着叶溟轩熟睡低下头吻上他的唇,松松软软的味道极好。 却在眨眼间只觉得天悬地晃,一声闷笑梓锦已经被压在下面,抬眸对上叶溟轩似笑非笑的眸。 纵然梓锦两世为人,还是觉得羞愤难当,扭着身子就钻进了锦被中,引的叶溟轩闷笑不已,真是一个美好的晨光。有她,有他,暧昧的吻,温柔的笑,在这大红的帐子里形成了独特的小天地,是属于他们的小天地。 “没想到我的小丫头居然还知道害羞,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叶溟轩将梓锦从锦被中拖出来拥入怀中。 梓锦紧紧的贴着他的胸口,轻声呢喃,“早上醒来,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对我而言是最幸福的事情。这一生,我们不要蹉跎时光,好好相爱吧。” 叶溟轩喉头一紧,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叫嚣着,眼眶微酸,“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这一生我们不要辜负好时光,正如你所说,好好相爱,相守,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梓锦微楞,是的,只要除去了静谧师太这个大患,扶持着大皇子顺利登基,她跟叶溟轩就有一辈子相爱相守的时光,一辈子……真好! 叶溟轩若不是顾忌着梓锦的身子,只怕是早上又要战一会了,这下不能做也只是紧紧地抱着梓锦的身子慢慢的平复身子的冲动。梓锦也不敢随意扭动了,今儿个还要认人行礼,可不能贪欢,要是脚软不被人笑话死了。 两人就这样腻歪着,你贴着我我贴着你,直到纤巧叫起的声音响起,梓锦这才应了声,并没有让丫头进来伺候,而是自己亲手伺候叶溟轩穿衣着装。两人穿好中衣后这才唤着丫头进来收拾。 丫头们进来都能感受到屋子里那浓浓的温暖的气息,瞧着叶溟轩跟梓锦这般的浓情蜜意,一个个的面上带笑,脚步也轻盈很多。 叶溟轩笑着看了梓锦一眼,梓锦先去了净房,纤巧跟水蓉铺床,早有叶老夫人那边的管事妈妈过来拿走了那雪白的元帕,梓锦低着头装羞,寒梅在箱笼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石榴红的遍地织锦牡丹花袄子,同色的折枝牡丹纹纹褙子,系一条百鸟朝凰十六幅湘裙。头梳雍容华贵的牡丹髻,本来梓锦是不想梳这个头的,但是现在梓锦还有一重身份乃是皇上亲封的洛怡郡主,自然是要端着身份的。 叶溟轩走出来时也是一身枣红色海水云纹直裰,腰束碧玉带,头戴紫金冠,叶溟轩身量比梓锦要高很多,穿着这一身衣服端的是气势恢宏,便是梓锦也是愣了一愣,没想到叶溟轩倒是将这红色穿的这般的有气势。 瞧着梓锦微楞,叶溟轩走上前来,低头在梓锦耳边低声问道:“你夫君帅不帅?” 帅不帅?梓锦感觉自己真的是很多年没有听到这几个字了,顿时有一种很熟悉的违和感,面上不由的就带了大朵的笑容,用力地点点头,低声道:“帅呆了!” 叶溟轩很是得意,无视周围几个丫头的低垂着头忙碌的身影,牵着梓锦的手到了偏厅用早饭。早饭一如既往的是按照梓锦的喜好准备的,一群丫头婆子伺候着,叶溟轩丝毫不在意的殷勤的给梓锦布菜,盛饭,瞧得一众人看呆了眼。 谁能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三少爷,居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梓锦可不是上一世步步谨慎的小媳妇了,且不说她本身就有活阎王的名声,如今又是御赐的郡主,便是杜曼秋想要为难自己也得掂掂轻重呢。便是梓锦这般想,这般的有底气,却也没想到敬茶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件令人恼火的事情。 时空的扭曲不仅仅是梓锦这一方有了变化,便是敌对的人也有了不小的变化。 【更新通知】今天保底六千字,、lichellee的生日加更两千字,祝亲爱滴生日快乐,天天开心,身体健康哦,今天总共八千字,上午更新一章后,某香要去参加孩子的家长会,剩下的一章就只能下午更新了,爱你们!【推荐】【留言】【收藏】一条龙哦,谢谢大家,(*^__^*) 嘻嘻……四千字奉上,下午还有一更,爱你们! 395:好大一个下马威 395:好大一个下马威    新婚夫妇成亲第二日给长辈请安敬茶获得长辈的认同,这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任是谁也不敢不能轻忽这个礼节,便是皇家最尊贵的公主下嫁,也有这一个门槛呢。 梓锦深爱叶溟轩,自然不会仗着自己郡主的封号为所欲为,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公主,梓锦知道叶溟轩是很在乎家人的,就跟他在乎姚家人一样。所以这一世重来,叶溟轩努力跟叶繁叶锦处好关系,因为经历了死亡,再加上上一世叶锦叶繁对叶溟轩的确是很不错,这一世便是叶繁那个二愣子没少对叶溟轩二了,叶溟轩也都是忍让着,兄弟之间其实不需要多说什么,多做点就可以了。 梓锦想着自己这一生也努力的跟楚香玉,沈若凝搞好关系了,这一世必定不会比上一世更艰难,至少三人还有些闺中情谊呢。上次自己受伤,两人虽然没有亲自过去探望,但是书信都到了,梓锦能理解她们的难处,并不责怪的。 因为彼此都熟悉了,梓锦反倒是不紧张了。 叶老夫人住的露园早就打扫的干干净净,丫头婆子规规整整的立在一边,上一世梓锦也没这个待遇的,毕竟上一世梓锦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庶女,可是这一世梓锦却是顶着活阎王名声,水中勇救一众人等获封洛怡郡主的人,再怎么样谁也不敢明着给梓锦脸色看的。 梓锦心里轻笑一声,果然啊,人的地位不一样,对待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叶溟轩却是不管不顾的拉着梓锦的手一路走进了露园,梓锦也想挣开的,这太不合规矩了。奈何叶溟轩就是打定主意不松手,梓锦也只好依着他了,心里却是很甜蜜,叶溟轩如此的高调,不过是告诉别人,这是他媳妇,他很喜欢的人,你们别动她,死死地贴上了叶溟轩的标签。 一路上走来,不知道多少丫头婆子惊呆了眼,梓锦虽然很喜欢这样,很喜欢这种被人呵护疼惜的感觉,但是毕竟是做人媳妇的,该低调的时候还得低调,哪个婆家的人愿意瞧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被一个女人管得死死的。 进了露园梓锦就想要挣开叶溟轩的手,叶溟轩却不放,笑道:“你怕了?” 梓锦被他噎了一下,其实说真的,梓锦还真有点忐忑不安,白了叶溟轩一眼,“别闹了,被老夫人看到了成什么样子?没得被人说我没羞没臊的,8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得说我不要脸你就舍命陪君子,这才是夫唱/妇随,知不知道?”叶溟轩半昂着头一脸乌黑的说道。 梓锦愕然,这人的脸皮厚度及得上的自家腹黑的大哥了,不过这话说的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是架不住梓锦喜欢啊,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梓锦哀叹一声,明明是被人唾弃的事情,为什么叶溟轩这样说出来梓锦就是很窝心呢? 瞧这两人手牵手进来,在门口守着的叶老夫人的贴身大丫鬟蔷薇浑身一僵,随即反应过来,先给梓锦跟叶溟轩行了礼,这才打起帘子让两人进去,待两人进去后,蔷薇下意识的捂着心口,脸色微白,没见过没听说过哪家的新婚夫妇居然手牵着手给长辈磕头的,闺房里也就罢了,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也太轻狂了些吧。 没想到这个三少夫人果然是传说中的野丫头,一点家教也没有,不知道三少爷究竟看上她什么了。 莫说蔷薇,上至也老夫人,叶青城,下到长公主、杜曼秋,再到叶繁叶锦两对夫妻,瞧着这小两口的样子,都是愣了一愣。楚香玉跟沈若凝忙垂下头,脸色微白,叶繁叶锦皱起了眉头。叶老夫人坐在上首脸色也不太好看,叶青城倒没出现什么异色,长公主双拳微握,面色微白,杜曼秋的嘴角一闪而过的讥讽嘲弄,随即又恢复如常。 梓锦只觉得浑身针扎一般,叶溟轩要闹,自己倒是跟着成了炮灰了,不过随着他吧,反正他们这样亲密,以后谁要想塞个通房什么的,也得想想再说,也不是完全没好处的。 叶溟轩笑嘻嘻的看着叶老夫人,先行了一礼,“孙儿见过祖母,祖母莫要怪孙儿无状,实是梓锦前段时间受伤身子还未全好,所以孙儿这才一路扶着她过来,祖母最是慈悲心肠想必不会怪我们吧。” 梓锦听到叶溟轩的说辞,心里忍不住的笑一声,这个人还真是……能掰扯。 听到叶溟轩这么说,叶老夫人的脸色倒是好了些,本来梓锦跟叶老夫人也是见过数面的,叶老夫人还真是见过梓锦跳脱的性子,这个时候瞧着梓锦的面色果然有些发白(梓锦汗,其实是昨晚累的,这一路走来吓得),便语气温和的说道:“年纪轻轻便能有这般忠君爱民,舍生忘死的勇气跟智慧,的确是极好的,你能体恤自己媳妇倒也不错。” 叶老夫人显然是没有怪罪梓锦的意思,梓锦心里松了一口气,老夫人这样说了,梓锦也忙说道:“多谢祖母体谅,其实梓锦的身体好了差不多了,孙媳无状,多谢祖母宽宥。” 大约是梓锦活阎王的名头太响,乍然见到梓锦这样服服帖帖的还真是让人很不习惯,就是叶老夫人也是愣一愣,随即笑道:“你倒是个有心的孩子,事有缘由,我这个老婆子却也不是容不得人的。” 毕竟是叶老夫人,一句事有缘由,倒是让众人闭了嘴,不过也警告梓锦,以后没有好的理由不能胡乱行事,但是能躲过这一劫梓锦已经是非常开心。恭恭敬敬的跪在早就准备好的蒲/团上,双手端过丫头准备好的茶,高举过头顶行了大礼,“请祖母喝茶。” 叶老夫人笑米米的接过茶,喝了一口,又赏了梓锦见面的礼物,是一支丹凤朝阳的累丝嵌宝金步摇。梓锦又给平北侯奉了茶,平北侯四平八稳的喝了茶,瞧着梓锦板着的脸,又想起平时在姚府见到她时的活泼样,知道这个丫头至少今日还是收敛了性子,心里瞧着梓锦的做派比她预想的好多了,喝了茶又说了几句训诫之话,无外乎孝敬长辈友爱妯娌之语,就放过了梓锦。梓锦心里松口气,还好侯爷没对自己有什么偏见,自己撒野的时候,也有那么几次很寸的被平北侯遇上,所以梓锦心里是很紧张的。 虽然杜曼秋是正妻,但是长公主毕竟是公主,梓锦还是先给长公主奉了茶,长公主今儿个第一次见嫡亲儿媳,特意穿了一件银红色遍地织锦缘边袄子,罩一件石榴红的刻丝褙子,系一条天青色曳地长裙,头梳瑶台髻,两边的鬓边簪着几对赤金打造的扁簪嵌了各色宝石,贵气逼人。长公主瞧着梓锦的模样,心里叹息一声果然是个极美的,难怪儿子一心不要不要别人,虽然不喜梓锦的名声,不过倒是没有为难,喝了茶,给了梓锦一对龙凤镯做见面礼,一对镯子是极好的老坑翡翠雕成,只看成色就知道是上好的东西,梓锦这一生虽然没有见过长公主,也不知道长公主对自己是个什么看法,但是瞧着这见面礼心里也是了松了口气,至少长公主没有厌弃自己,这以后自己还是有机会跟长公主靠近的。 到了给杜曼秋行礼梓锦心里就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但是一时间又察觉不出什么异样,只能倍加的小心。杜曼秋今儿个倒也打扮的郑重,梅子红的折枝团花纹袄子,罩着湖青色团花纹褙子,系一条马面裙,头梳偏云髻,簪着五尾金钗垂着细细的流苏,虽不如长公主贵气逼人,却也是一身肃穆,让人不敢小瞧了去。 梓锦从丫头的手里接过茶盏奉至头顶,柔声说道:“见过母亲,请母亲喝茶。” 梓锦只觉得这茶盏好似太滑了些,她得紧紧的扣着才能不至于滑落,偏生这茶盏里的茶水有些热,梓锦这一用力指尖就感受到了一片滚烫。若是杜曼秋立时接过去也就罢了,偏生杜曼秋的动作极慢,等她接茶盏的梓锦的手却是挨不住那滚烫的茶水了,一下子滑落在杜曼秋的身上,连带着梓锦的身上也被溅湿了一大片,那茶水极热,梓锦只觉得肌肤一阵刺痛。 事发突然,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杜曼秋被这热水洒了一身,这个时候不过是初秋,穿的并不厚实,茶水泼在身上可想而知。杜曼秋的脸都白了,一旁的丫头忙上来给杜曼秋擦拭。 纤巧跟寒梅这个时候也扑到了梓锦的跟前,屋子里一时乱了起来。 楚香玉跟沈若凝面面相觑,忙站起身来站到自己婆婆身边,帮婆婆收拾着,眼睛却有些担忧的瞧了梓锦一眼。 叶溟轩这个时候已经将梓锦拉了起来,打量着她被茶水烫到的地方,面色一片铁青,哪会想到梓锦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伤,神色不愉,很是难看。 叶老夫人就让人去请郎中,长公主这时走到了梓锦的身边问道:“怎么回事?奉个茶也能打翻了?有没有烫到哪里?厉不厉害?” 长公主虽然声音严厉,但是却也是没有办法,梓锦是她的嫡亲儿媳妇,长公主自然不希望杜曼秋当着众人的面给梓锦难看,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先开口训斥,别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先是训斥却不等梓锦回答,又关切的询问梓锦的伤势,明着告诉大家梓锦也是受了伤的。 长公主反应之快,立场之坚定顿时让梓锦很是吃惊,上一世的长公主是有些弱势的,对着杜曼秋总是闪闪躲躲的,虽然是为了爱情可是却是让人看着怒其不争很是心痛。这一世的长公主似乎少了一些上一世的软弱,多了丝丝的强硬,这样的改变固然让梓锦很是欣慰,但是有个强势的婆婆对她而言未必就是好事。 这个时候梓锦自然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只想着方才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头,这事情也太巧了些,没想到自己这进门第一天就有人想着自己出丑了,居然用了这样的手段整治自己,想着先压自己一头,给自己定下一个大错,这以后不时地拿出来说事压制自己,倒是打得极好的算盘,这要是传出去,姚梓锦刚到婆家第一天给婆婆敬茶的时候就用滚烫的茶水把婆婆给伤了,不用别人说就是梓锦自己也知道这对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 梓锦可以胡闹,可以没规矩了些,但是绝对不能不孝。可见有人真是煞费苦心,第一天就要给梓锦戴上一顶不孝的帽子,这帽子戴实了,梓锦想要翻身可不容易了。 这一步步的设计的可是真好,梓锦这般的小心还是着了道,不由得心里怒火熊熊燃烧。 “老三媳妇真是厉害的很,这要是瞧不上我这个嫡母,大可以说出来,也不用想烫死我,我还是识趣的,怎么敢作郡主的婆婆。”杜曼秋气得浑身之颤,脸色白中带青,似乎是不堪其辱的模样。 楚香玉心中一紧,想要替梓锦说几句好话,却不敢在杜曼秋的老虎头上搔痒,心里替梓锦着急不已,她想着梓锦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杜曼秋的话很是难听,当然作为一个被儿媳妇用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的婆婆而言,这话也不算过分,旁人也挑不出毛病,一切都是天衣无缝。 叶老夫人跟叶青城的脸色这会子也不怎么好,大约是没想到梓锦会这么大胆,直接给杜曼秋这么个难看,但是梓锦还盯着郡主的名头,一时间倒是有些为难怎么做才好。 梓锦当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的,抬眼看了杜曼秋一眼,止住了叶溟轩要替自己说话的举动,瞧着有个丫头悄悄地收走被打破的茶盏,梓锦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说道:“把东西放下,谁让你动的!”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__^*) 嘻嘻……开家长会去居然是听了一堂推荐课,是学习汉字的推销课,我问问有孩子的亲们,乃们的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专门学识汉字的课吗?我肿么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就要上这种辅导班好可怜的说,o(╯□╰)o 396:下次手段高明点 396:下次手段高明点    梓锦的声音很是尖锐,音量颇高,带着浓浓的怒气,那丫头吓得一下子瘫倒在地,冷汗直冒,手脚都有些哆嗦起来。 梓锦着实有些恼怒,因此音量就大了些,这一大不要紧,反倒是让在场的人都跟着唬了一跳。叶老夫人一大把年纪了,心口砰砰直跳。长公主也微带着不悦,心里想着这格儿媳妇真是不愧活阎王的名声,这嗓门那叫一个亮堂。 叶繁跟叶锦嘴角微抽,楚香玉跟沈若凝都立在杜曼秋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两人对视一眼,都带了些无奈,觉得今儿个梓锦怕是要有些倒霉的。 叶青城倒是狐疑的看了梓锦一眼,虽有些不悦却没有说话,毕竟按照姚梓锦这些年的战绩来看,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想必是有缘由的,因此皱起的眉头就缓缓地松下了,他倒是要看看梓锦还要做什么。 叶溟轩跟梓锦这么多年的默契,这个时候自然知道怎么做,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梓锦跟前帮她撑腰就是了。 杜曼秋这个时候冷哼一哼,“郡主好大的架子,瞧着我这个嫡母不顺眼,连带着我身边的丫头你也要插手教训一番吗?这丫头哪里做错了,收拾地面的残渣本就是她的本分,不知道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杜曼秋口口声声的郡主喊着,分明就是跟梓锦很生分,完全没把她当自己人看,这就是在表达自己很不悦的意思了。 梓锦看着杜曼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没有理会杜曼秋,反而转身看着叶老夫人,垂眸说道:“孙媳一急之下有些莽撞了,还请祖母莫怪。只是今儿个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杜夫人的话孙媳可不敢就这样应承下来。” 杜曼秋唤梓锦一声郡主,梓锦立刻就还以颜色称她为杜夫人,如此大逆不道,便是叶老夫人也真的有些不悦了,“溟轩媳妇这是你对长辈态度吗?你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不管怎么样叶老夫人维护的始终是杜曼秋的面子,毕竟杜曼秋若是被一个新妇欺负了去这以后如何在侯府立足?这个平衡问题也是要顾及的,叶老夫人突然也有些头痛,这以后只怕是家里永无宁日了,这新婚第一天就闹成这样。 长公主听到叶老夫人这句话,淡淡的说道:“既然杜姐姐能称呼溟轩媳妇为郡主,毫无情分可言,溟轩媳妇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老夫人不用生气,这也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罢了。既然溟轩媳妇说这件事情有些古怪,想来这里面还有些隐情,杜姐姐跟溟轩媳妇都被热茶烫到了,这丫头居然还能如此镇定的收拾地面的残渣,倒真是个利落的。不过这是老夫人的露园,就算是有丫头要收拾这些也应该是露园的丫头去做,这丫头有些逾越了本分了,倒真是巧了。” 梓锦瞧着战斗力比上辈子勇增数个百分点的长公主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便是叶溟轩也愣了一愣,大约是没有想到长公主居然这样的强势,不由得跟梓锦对视一眼。梓锦微汗,叶溟轩这个当儿子居然都不知道自己亲娘的行为,这也太离谱了吧。叶溟轩接收到梓锦的眼神,心里觉得委屈,我整天在外面奔波,这内宅的事情哪里知道这么多,更何况这辈子跟叶锦叶繁关系都不错,眼睛自然更不会落在内宅了,外面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 梓锦一时无语,但是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至少长公主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就害怕自己嫡亲的婆婆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毕竟这一世长公主跟自己并无交集,长公主平素很少出席宴会,便是去了跟梓锦的交际圈也不一样的。除非是长公主主动找梓锦,梓锦想要无意中偶遇长公主还真是挺困难的。 不得不说长公主这句话还是很有效果的,这一番话这么说出来,那丫头的脸色更白了几分,杜曼秋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瞧着长公主道:“不知道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妇虽然出身及不上公主高贵,可是自从进了叶家的大门,侍奉婆母,生育子女,为这个家披肝沥胆,倒是不知道长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里面的哪一个不是人精,长公主话里有话,再加上之前梓锦瞧着似乎莽撞的行为,一个个的都有些明白了,屋子里越发的安静了。 叶锦这个时候缓缓的站起身来,“弟妹必定不会愿意在自己大喜的日子里弄出这种事情来,母亲今日多了一个儿媳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无事生非,想来这里面也不过是一个巧字,一时失手罢了。” 叶锦这一番话听着倒是挺公平,两边都安抚了,大约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息一场风波。若是在平时梓锦也不会不依不饶,但是今儿个既然有人算计了她,梓锦如何能被人这样戏弄,这以后如何在侯府立足? 梓锦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就卖了叶锦这个面子,虽然梓锦是不想跟叶锦有什么摩擦的。 叶繁这个时候也跟着叶锦打哈哈,重活一世这个二傻倒是机灵了许多,梓锦觉得最神奇的便是这一世的轨迹跟上一世并无区别,但是每一个人的性情或多或少的都有些改变。最然这种改变并不明显,但是梓锦却是获益良多。 今儿个势必要跟这两兄弟说声对不住了,梓锦正欲说话,一直没有说话的叶青城缓缓开口了,“今儿个出了这样的事情,既然各执一词,那就查个清楚,免得他日有人随意说嘴。” 叶青城的眼神微冷,便是叶锦跟叶繁也不敢反驳,应了声是又坐了回去,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楚神情。 长公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看着杜曼秋也坐了回去,神色无波,转头看向叶老夫人,“老夫人,今天是溟轩媳妇的大日子 ,却不曾想出了这种事情,本来揭过就算了,但是既然溟轩媳妇说着里面有些奇怪,咱们若是不查清楚,溟轩媳妇岂不是一生一世都要担着一个不敬嫡母的罪名?这可不是小事,还请老夫人允许溟轩媳妇把事情说个清楚,若真是溟轩媳妇的过错,儿媳绝对不会拦着她受罚。若不是溟轩媳妇的过错,这里面要是有什么别的猫腻,有人想要给溟轩媳妇添堵使绊子,也希望老夫人能够还溟轩媳妇一个公道,可怜一个新媳妇也不知道得罪了谁,第一日便被人这样的算计。” 长公主虽然嘴里说让梓锦自白,但是说到最后已经是认准有人给梓锦使绊子了,这一份笃定,便是叶老夫人在自己亲儿子跟长公主的双层压力下也不能一笔抹杀了,只得说道:“既是这样溟轩媳妇想说什么就说吧。” 梓锦听到叶老夫人这样说,便上前一步,缓缓的说道:“多谢祖母给梓锦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我姚梓锦虽然性子霸道了些,却从不会胡乱的冤枉好人,当然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诬赖与我。今日是孙媳嫁进叶家给长辈奉茶的好日子,梓锦惶恐生怕做不好,惹得诸位长辈嫌弃,自然是小心翼翼,哪里敢有一丝的差错,梓锦便是再混岂能在这样的时候给自己找不痛快给自己泼脏水,让人家都知道我是个不敬嫡母的?梓锦一个人也就罢了,可是梓锦海氏姚家的女儿,万不能让姚家跟着被人说嘴,那我真是成了罪人了。” 楚香玉很沈若凝跟梓锦还是很了解的,所以瞧着梓锦撒了茶盏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疑惑的。更何况梓锦虽然名声不是甚好,但是她做事她们也知道的,梓锦从不做这种龌龊的事情,不然的话三人也成不了朋友了。 梓锦说出这样的话楚香玉跟沈若凝并不吃惊,叶青城也不怎么吃惊,毕竟姚谦可没少在叶青城跟前把自家姑娘夸得跟朵花似的。 倒是长公主跟杜曼秋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恶名在外的姚梓锦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实在是令人大吃一惊,若不是瞧着梓锦脸上那倨傲的模样,还真以为眼前这人不是姚梓锦呢。 梓锦说到这里轻轻一顿,眼睛扫过跪在地上不敢动的丫头,最后落在那摔成几半的茶盏上,这才接着说道:“孙媳接过那茶盏的时候就觉得那茶盏实在是太滑了些,需要用力才能双手捧紧了,可是这茶盏里的茶水却要比方才我奉过的几盏茶都要烫得很。手指上这一用力,里面的热茶水便烫的梓锦的手指有些握不住茶盏,再加上这茶盏比方才的茶盏都要滑手,这才失手打翻了茶盏。” 梓锦的话一出口,顿时让大家吃了一惊,谁又能想到事情居然是这个样子。 ******************************************************* 一更奉上,拥抱大家,谢谢亲们的支持哦,(*^__^*) 嘻嘻……今天七千字更新,爱你们!下一更也来了! 397:真相 397:真相    叶溟轩脸色大变,疾步上前弯腰捡起碎裂的茶盏,细细查看茶盏外面的杯体,又伸出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滑了一下。眼中露出讥讽,便将茶盏伸手递给叶老夫人,然后又捡起其余的几片碎片,给叶青城一片,长公主一片,杜曼秋自然也给了一片,剩下的最后一片给了叶锦。 叶老夫人眼神有些不好,看不太清楚,便将碎瓷片递给了宋嬷嬷,宋嬷嬷接过来细细的看了一遍,伸手抹了抹放在鼻口嗅了嗅,这才说道:“老夫人,这茶盏的外面的确是涂了一层油脂,油脂淡淡的油香气被茶香给遮掩了,若不细闻是闻不到的。” 叶老夫人脸色大变,一双阅尽沧桑的眸子带了几分戾气,“给我查,我倒看看哪一个不要命的敢做这种事情!” 叶老夫人说了查,梓锦就不好插手,而且宋嬷嬷是个靠得住的,梓锦就跟着叶溟轩在长公主的下手做了,静等消息。 宋嬷嬷拆了人将方才收拾碎片的丫头给压了出去,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有宋嬷嬷严厉的问话声,只是隔得远些却听不到问了些什么。 梓锦默不作声,面上一片严肃之情。瞧着梓锦这模样,众人又想起她素有活阎王的名声,也曾经大闹过凉国公府,更让永顺伯府跟安顺侯府嫡出的姑娘亲自上门给她道歉,那个时候梓锦才不过八/九岁。这些年来梓锦时常跟着廉王妃到处疯玩,还学了骑射,性子越发的顽劣,真怕这事情被掀出来后梓锦不依不饶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姚老夫人只要想想就觉得头痛不已,若是梓锦还是姚五姑娘倒也还好说,叶老夫人摆出大家长的谱还能压制几分。但是现在梓锦是皇上亲封的洛怡郡主,落霞苑水战救了那么多的勋贵子女,功劳甚高,便是叶老夫人也不好出手硬压得,此时心里恨得牙直痒痒的,不知道哪一个不长眼的居然给这个活阎王找不痛快,这不是连累这一大家子都不消停吗? 叶老夫人的担忧此时也是叶青城的担忧,只是他头痛的更多,还要想着怎么跟姚谦交代,怎么跟那个一封折子告御状的姚长杰交代。那姚谦瞧着好说话却是最难缠的,姚长杰瞧着年纪小却是个最腹黑出手最狠辣的,哎哟喂,叶青城不仅觉得头痛,浑身都痛了。 都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那是在乱世。在太平盛世,当兵最怕遇上的就是吊书呆子的书生,那四六骈句就能搞得你晕头转向,人家挖个大坑你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掉进去了。多少武将没死在战场上,却丧身于政治上,不就会活生生的例子吗? 突然间叶青城觉得当初就不该被儿子缠得心软结了这么一门亲家,虽然说自己当初也有几分同意的,谁想到新媳妇进门第一天就有人下黑手了,连带着他这个侯爷也有些担忧这个活阎王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要是闹得皇帝都知道了……叶青城心里重重的叹口气,这倒霉的,心里真是恨急了那个出黑手的那个人,恨不得立时拖出来打死算了。 长公主却不着急,能做出这事的自然是杜曼秋那一房的人,既然是这样她就等着看热闹吧。而且长公主虽然听说了梓锦的名头却还真没见过这个活阎王怎么闹腾呢,今儿个若是梓锦真的是被冤枉的,自己说不定真的能看一场好戏,她到要看看杜曼秋的一张脸往哪里放。 叶锦跟叶繁这个时候心里也有点惴惴不安,两兄弟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无奈。他们母亲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明摆着能给梓锦添堵的怎么会是长公主,姚梓锦出了丑长公主面上却也不好看,便是少根筋的也不会这么做,更不要说如此聪慧的长公主了。 不是长公主这一房的自然只剩下他们这一房了,不管是是谁下的黑手,叶锦想着以姚梓锦的性子,这次只怕是不能善了,脸都要黑了。 楚香玉跟沈若凝是见过梓锦整治人的场面的,这个时候两人的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沈若凝瞧着楚香玉手指头都有些微颤,其实跟梓锦当朋友挺好的,但是成为敌人,她们两人可没有梓锦那一股子狠劲,而且姚梓锦又不是只有狠劲,问题是姚梓锦很聪明,碰到这样的敌人就是很倒霉的事情。两人从没想着跟梓锦为敌,只是……哪个不开眼的朝着姚梓锦下黑手的,她们这不是被人坑了当炮灰了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较,他们倒不是真的斗不过梓锦,而是俗语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姚梓锦就属于不要命的那一种,这样的人不仅难缠而且令人怵头,最要命的就是那不要命的狠劲,是个不拼命的见了脚都要软三分。 这边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但是有共同的一点,那就是都怕梓锦那活阎王的狠劲上来了搅得家宅不宁,一个个的心里十五只水桶水桶七上八下的让人心生不安。 若是梓锦知道了自己的名声能这样让人心神不宁,只怕是晚上乐得做梦都要醒过来了。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宋嬷嬷回来了,宋嬷嬷的额头上还有着汗珠,不知道是审讯累的还是其他的原因。见到宋嬷嬷进来,所有人的眼神都忘了过去,宋嬷嬷不愧是叶老夫人跟前的,这个时候脚步依旧稳当,躬身回道:“回老夫人,侯爷,长公主、杜夫人的话,三少夫人给杜夫人奉茶的茶盏是露园平日管着老夫人一应器物的孙婆子那里领取出来的。领取的人是老夫人跟前的蔷薇,蔷薇领了茶盏就交给了二等丫头素月清洗,素月接到茶盏后就把活计分给了三等丫头英红,英红清洗了茶盏就按照规矩给了素月,素月就又给了蔷薇,蔷薇就把茶盏放在了隔间等着今天奉茶用。在这期间茶盏都是好好地,因为茶盏第二天是要泡茶的,还要清洗一遍,所以这个时候便是抹上了油脂也是白做工。今儿个蔷薇从屋子里取出了茶盏就交给了泡茶的芍药,芍药泡了茶亲手放在了托盘上交给了奉茶进来的丫头寒雪,寒雪在进来的时候遇到了杜夫人院子里的丫头采春,采春拉着寒雪说了几句话,还好奇的摸了那茶盏夸了茶具甚是漂亮,寒雪因为是亲眼看着那茶盏并未出了视线,因此也没有疑心采春,没想到采春居然是提前手里抹了油,摸茶盏的功夫就把手上的油脂抹在了茶盏的外面。因为最后一个杜夫人奉茶先前的热水用没了,所以用的新烧开的水沏的茶,虽然晾了晾却依旧有些热,因为茶盏外面抹了油,两下里一凑,这才有了三少夫人打翻茶盏的事情。” 宋嬷嬷一番话说得极是顺溜,眼眸一直垂着没看任何人,杜曼秋的脸色惨白惨白的,咬着牙说道:“把采春给我拉进来,我倒要问问谁给她的胆子敢做这样的事情。”说到这里声音一顿,杜曼秋站起身来,看着叶老夫人说道:“都是儿媳没有约束好下人,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儿媳并不晓得采春为什么要这样做,如今就把她拉上来当众问个明白,也好还儿媳一个清白。” 梓锦细细的瞧着杜曼秋的神情,应该不是作假,那眼睛里的怒火似乎要将那叫做采春的丫头给生吞活剥了。梓锦心里就有些好奇,既然不是杜曼秋知识的,那么这个采春为了什么要算计自己? 上一世的时候可没出现这个情况,新婚奉茶的时候还是挺顺利的,没想到这一世居然出了这么例外,着实让梓锦有些疑惑。 叶老夫人便让人把采春带了上来,采春便是方才偷着捡碎片的丫头,见到她大家自然就明白了,方才为什么这丫头急急忙忙的收拾残渣,原来是为了销毁证据。 采春被带了上来,居然也不怕了,浑然没有了方才被梓锦喝止的时候那胆怯的小模样,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垂着头谁也不看,倒是一个有傲骨的。 “采春,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我于不义?”杜曼秋怒斥道,因为过于生气身子摇摇欲坠,楚香玉跟沈若凝一边一个忙扶住了自家婆婆,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采春却不说话,一言不赞的模样倒是让杜曼秋越发的着急了。叶老夫人皱眉,看着采春说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叶家的加法也不是摆设。” “是杜夫人吩咐奴婢这么做的。”采春这才低声说道,声音颤颤细细的,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惊恐一般。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这种事了?”杜曼秋气得差点晕倒过去指着采春的鼻子喝骂,“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带你一向不薄,居然勾结外人如此陷害与我,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吗?” 采春闻言似乎很害怕的模样,哽咽的说道:“夫人,奴婢不敢诬陷与您,奴婢家里还有老子娘,不敢不说实话。奴婢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怎么能牵连家人?本来要是奴婢听从您的安排把摔碎的茶盏拿下去换掉也就没事了,可是奴婢手拙还是被洛怡郡主发现了,请夫人饶了奴婢这一遭,奴婢没脸活着了,只是请夫人一定要放过奴婢的家人,奴婢虽然没成功课业按照您的吩咐做了,请您看在奴婢忠心的份上绕了奴婢的家人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采春说着就用力的在地上叩头,不过是几下额头上就流了血出来,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玉的脸颊流淌下来煞是吓人。 “杜夫人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想到你居然利用别人的家人做要挟,本宫可真是吃了一惊,可惜了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长公主轻叹一声,看着那采春摇摇头,转眼看向杜曼秋的眼神却格外的犀利。 杜曼秋没理会长公主,却是扑通一声跪在叶老夫人跟前,哽咽道:“母亲,儿媳自从进门来为了这个家一直操劳,如果我真要为难洛怡郡主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便是要做又怎么会用我院子里一个三等的丫头,便是要利用威胁也得用我身边得用的大丫头,这才稳妥不是?儿媳着实是被冤枉的,请母亲明察还儿媳一个公道。儿媳不知道这个采春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儿媳指使她这么做的,仅凭采春的一番话难不成就定了儿媳的罪不成?儿媳便是死也不会瞑目的,请母亲,侯爷为我做主。” 杜曼秋张口反咬,暗指这个采春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抹黑她的。这个别人大家心里都是明白的,这侯府里跟杜曼秋不对盘的就只有长公主了,也只有长公主有这个本事能让一个三等丫头做出这种事情。 叶溟轩轻哼一声,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张口说道:“要是按照您这么说,这个丫头背后还有别的人,我倒是好奇的很什么人能让您跟前的丫头做出这种背主的事情。身为奴仆背主,若是被发现便是死路一条,我竟不知道如今府里的丫头一个个的都有这样不怕死的精神了。” 叶锦瞧着叶溟轩怒了,便立刻站出来,道:“三弟,咱们总归是一家人,这件事情的确透着蹊跷,母亲绝对不会在今日做出这种事情的。” 叶锦加重了今日这两个字的重音,叶家三兄弟都知道杜曼秋跟长公主不对付的事情,女人之间吃错是她们的事情,他们兄弟是他们兄弟的事情。今儿个溟轩的媳妇吃了亏,叶锦还真怕叶溟轩不管一二三四就闹将起来,反而让幕后黑手占了便宜。 叶溟轩的确是很生气,因为梓锦大病初愈又被热茶烫了,虽然不是很厉害,可是还是心疼得很,又看着杜曼秋哭哭啼啼的诉委屈,心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媳妇还没诉委屈呢,要是恼的也该是梓锦才对!不过叶锦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叶溟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七千字完毕。晚上回来得早也许还有一更,回来的晚就没了,爱你们! 398:怀疑 398:怀疑    现在是各执一词,所有的突破口都在这个丫头身上,叶锦觉得自己娘亲便是恨死了长公主,也绝对不会在今天给姚梓锦难看的。毕竟就算是梓锦是郡主,总要在叶府生活,想要给梓锦添不痛快有的是机会,又何必在今天这样的时候,惹得叶老夫人跟自己爹不痛快,这不合理啊。 叶溟轩被叶锦这个一提醒,头脑就清醒过来,叶繁也过来拉着叶溟轩的手说道:“三弟,我以人格担保,我娘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虽然平时跟长公主有些不合,但是三弟妹今天的好日子母亲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这要是传出去,便是娘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这话一出口,杜曼秋的脸更难看了,就算是她跟长公主不对付,这个傻儿子也不用这样说出来吧。儿啊,你确定是给你娘解围的而不是添堵的? 叶青城看了一眼长公主,只见她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叶青城想要说的话顿时又被噎了回去,只得又看向自己的/老娘。 叶老夫人更头痛了,一边是长公主,一边是杜曼秋,外加一个左右为难的亲儿子,还要附赠一个新鲜出炉的洛怡郡主,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哪一个是好招惹的。来了一个公主已经是家宅不宁了,如今又来了洛怡郡主,这刚进门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叶老夫人都能预料到这以后的日子得有多热闹啊。 原想着梓锦虽然嚣张霸道的恶名在外,但是她还是很相信手帕交姚老太太的话,姚老太太这个孙女不会做出很出格的事情,再加上叶溟轩非姚梓锦不娶,她也就没横加阻拦,只是……看着眼前的事情的确是有些为难了。 沉吟半响,叶老夫人看着众人说道:“采春,你既然说是杜夫人指使你这么做的,你可有证据?无凭无据红口白牙便想要别人认可你说的话吗?” 采春抬起满是鲜血的脸,苍白的神色摇摇欲坠,从绣袋中拿出一个荷包,里面倒出一个缠金丝镂空嵌宝石的手钏,看得出分量不轻,一个小小的三等丫头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首饰的。 “这是夫人赏给奴婢的,说只要奴婢办好了差事还有重赏,奴婢本不敢答应的,但是奴婢的家人奴婢不敢不记挂着。”采春颤抖着说道,转头又看着杜曼秋哽咽道:“夫人,奴婢没用,没完成您交给的事情,可是奴婢真的尽心了,请您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绕过奴婢的家人吧,奴婢便是一死也不会忘记您的恩德的。” 采春这话一落下,梓锦就觉得不好,“溟轩拉住她!” 叶溟轩下意识的就去看那丫头,只见采春用尽全力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可惜叶溟轩距离采春较远,便是去拉也慢了一步。倒是叶锦距离采春近一些,听到梓锦的话下意识的就去拦截采春,一把拽住采春的衣衫将她扯住了。 叶繁暴跳如雷,虽然这货有点二傻,但是这个时候也知道采春死不得,若是死了杜曼秋的罪名就被坐实了,想要翻/案也不容易了。当下气的一张俊脸乌黑,一脚就把采春踢了个驴打滚,喝骂道:“你个黑心肠的贱婢,你死了倒是痛快了,可把我娘害惨了。你若再敢寻死,小爷我立刻就让你一家子跟着去陪葬,不信你试试?” 叶繁的怒火想必是真的吓到了采春,被踢了一脚痛的只呲牙的采春这个时候也不敢喊痛,缩在那里满眼是泪,额头上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是满脸的血迹煞是吓人。 杜曼秋见到采春居然寻死前还破了自己一盆子脏水,气的差点晕厥过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捂着脸啜泣不已。想她杜曼秋一生从不曾认输过,今儿个倒是被人这样栽赃一把,恨不得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气。 采春这一寻死,便是长公主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开始长公主以为是杜曼秋要给梓锦使绊子,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不由得轻皱眉头,慢慢思索,如果不是杜曼秋,这个府里谁还能……还敢这样设计一个刚进门的郡主,而且有有什么立场去这么做? 梓锦脑子里所想的跟长公主差不多,转头看向叶溟轩,叶溟轩轻轻颔首,瞧着采春说道:“你今儿个若是说实话,便能饶你一命,若是不能说实话,你以为侯府就查不出你身后的主谋?到时候可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别因为自己一个人的失误,连累着一大家子丢了性命。” 叶溟轩这话也够狠的,这是要拿着采春一家子的性命逼着采春说实话。 谁知道这个采春也是个硬骨头,一口咬住了杜曼秋就是不松口,或许是心里还有一丝的亲情,总归是没有再寻死。 事情一下子就僵持下来,便是梓锦一时间也想不透是谁指使采春这么做的。如果说是静谧师太,梓锦倒是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静谧师太在京都根基不深的时候,就被姚大哥跟叶溟轩联手给赶出了京都,静谧师太那个时候还没有那样的手能在侯府放这么一枚钉子。 如果不是静谧师太,那又是谁? 敬茶出现这样的事情,最难看的便是叶家人了,叶老夫人瞧着梓锦,心里有些拿不准梓锦会怎么样闹腾,不过还是说道:“溟轩媳妇,今儿个让你受委屈了,这件事情祖母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绝不会委屈了你去。” 梓锦就忙站起身来,看着叶老夫人笑道:“祖母放宽心,梓锦可不是无理胡闹的人,这显然就是采春这丫头另有图谋,孙媳也相信杜夫人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浅显的事情来,祖母莫要被这种事情气着了,保重身子才是。孙媳不委屈,只是今儿个一个小丫头都能打着杜夫人的旗号故意离间侯府众人的心,也不知道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知道这府里还有多少个采春这样的丫头,倒是该经心料理料理才是。” 梓锦虽然胡闹了些,但是却不是一个真的胡闹的人,而且梓锦说了杜曼秋不是这样浅显的人,只是隐晦的告诉别人杜夫人的手段深着呢,这样就被找出来的太无趣了些,杜夫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不管梓锦这话里究竟带没带刺,但是按照梓锦的名声能这样抬手放过去,还真是让众人大吃一惊,都不由得松口气,毕竟梓锦是圣上亲封的洛怡郡主,今儿个的事情要是被传到了皇上那里,侯府免不了会遭训斥,便是不是杜曼秋的事情,也会落得一个治家不利的罪名。 叶青城亲自下令让人把采春关押起来,还让长公主亲自审讯,务必找出采春背后的人。没有让杜曼秋接手这件事情,也算是给梓锦一个小小的交代。 敬茶在这样不甚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啦,到了后半晌又去了祠堂拜了祖先,叶青城亲手把梓锦的名字添在了叶家的族谱上,从此刻起梓锦就是平北侯府的人了。 午饭是在露园用的,菜式很是精美,但是因为敬茶的风波饭桌上的气氛就有些压抑,大家秉着食不言的规矩,用了饭这才回了各自的院子。叶老夫人留下了叶青城几父子说话,梓锦回了安园,神态如常。 进了门,梓锦脸上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叶溟轩在这之前一直在江南军中,回了京后也并未接受家里人安排的通房妾室,因此整个安园倒是格外的安静。再加上梓锦 的名声,安园里的丫头一个个的屏气静声谁也不敢在梓锦面前刷小动作,知趣的很。 这一世周妈妈并没有跟着梓锦过来,依旧在吴姨娘身边伺候,老太太本来要给梓锦一个管事妈妈的,梓锦却说等着杜若生了孩子过去做管事妈妈正好,老太太变也没强求,因此安园里连个管事妈妈也没有,纤巧就一人身兼两职,比平日还要忙一些。 水蓉奉上茶水来,静静的立在一边,瞧着梓锦神情不悦,也不敢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寒梅,寒梅轻轻的摇摇头,水蓉就不敢多问了。雁桃端着一盘子洗净的水果走了进来,本来带笑的脸,一进门就觉得屋子里气氛不对,那笑容就僵持在脸上,一个字也不敢说多说。 露园发生的事情水蓉跟雁桃没跟过去自然不知道的,纤巧再回来的半路上就转弯去了别的地方,寒梅当着梓锦的面也不能跟水蓉雁桃多说什么,一个个的都跟锯嘴葫芦一般。 很快的纤巧就回来了,快步的走到了梓锦的跟前低头轻声说道:“少夫人,奴婢打听清楚了,采春的确是杜夫人院子里的三等丫头,不过却是今年才提上来的,以前是在洒扫上做粗活,听说采春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只是一年前采春的弟弟在上元节的走散了,至今没有找回来。” 梓锦微楞,一年前弟弟失踪,今年采春就进了杜夫人的院子当三等丫头…… 【更新通知】今天保底六千字,推荐加更一千字,七星椒、fly630630630、gaogaoxx、沙拉小妹几位亲的生日加更,刘lgf亲的结婚十周年加更,今天总共是一万两千字更新,过生日的生日快乐,结婚十年庆的终生幸福哦,爱你们!第一更奉上,后面还有更新,(*^__^*) 嘻嘻…… 399:恶心恶心 399:恶心恶心    安园里很安静,叶溟轩知道梓锦喜欢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因此这一世的安园伺候的丫头比上一世少了很多,没有碧荷,也没有素婉,只有几个二等丫头领着三等丫头还有粗使婆子打扫院子。梓锦一嫁进来,自己带来的丫头正好坐满了一等的位置,用着既放心,也顺手,因此梓锦进了安园倒像是回到了在姚府自己的小院子一样。 随手拿了个软枕垫在身后,梓锦看着几个丫头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带来的东西总要归置,造成册子一样样的归放好,将来用起来的时候也方便。这院子里的人也造个册子,纤巧就先顶着管事的位置……” 梓锦一项项的把事情吩咐下去,这几个丫头都是跟着梓锦多年的,自然之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梓锦摆摆手就让她们自去忙了,自己一个人斜倚着软枕默默发呆。 屋子里已经布置成梓锦喜欢的模样,临窗大炕上足足有四五个厚厚实实的软枕,梓锦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靠着抱着软枕发呆。 窗台上的镀金小金兽香炉里燃着淡淡的百合香,白色的烟线直直的竖起,然后慢慢的消散。梓锦的眼神在那束白烟上默默发呆,心里似有百斤千斤重,如今走到这一步,梓锦已经觉得是上天的眷顾了,这一世不仅重从新洗牌,让她跟叶溟轩有很多的时间将隐患给排除了。 自从宁妃跟阿若没有进宫,皇帝没有宁妃的一提醒对杜清怡的思念愈加的癫狂,秦时风也没有因为阿若而性情大变,静谧师太也被早早的逐出了京都,虽然如今依附着乐王,但是乐王造/反未必成功,而且藩王造/反,对于梓锦的威胁并不大,这时皇帝该操心的事情,这危险落在梓锦的头上就更少了。 剩下的就剩下襄嫔跟二皇子了,目前为止襄嫔因为窦家的连累已经成了窦贵人,二皇子虽然上一世最后夺得了帝位,但是这一世病还没有变得阴险狡诈,对于皇位不是没有渴求心,只是现在还不明显。 以为皇帝跟秦时风的路线一直正确,没有抄袭那什么纰漏,便是襄嫔跟二皇子也没有机会进行捣鬼,在加上上一世静谧师太里应外合,利用杜清怡的事情搅乱了皇帝跟大皇子心性的事情发生,最后才能一举成功。但是这一世这样的事情却不会发生了,梓锦估摸着这一世二皇子要想跟上一世一样,那简直就是火中取栗,自取灭亡。 既然这样,梓锦实在是想不通,采春的背后会是谁呢?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梓锦轻合着眸浅睡,身上盖着浅灰色驼绒毯,日光透过窗棱映在梓锦的面容上,透着浅浅的光晕,即便是在睡梦中,梓锦的眉头也是紧紧皱着的,叶溟轩的大手轻轻的抚上,他的手有些粗糙,在军中七年,他苦练武艺,酷暑寒冬一日不停,所以才有今日的风光。 别人当他是金窝窝中长大的风流浪子,有着尊贵长公主的母亲,有战功彪炳的父亲,当今圣上是他的亲舅舅,太后是他的亲外祖母,真真是掉进蜜罐里长大的。 可是,被人却不知道匕首乃是两面寒光,有好的一面便有坏的一面,叶溟轩不想一辈子靠着祖荫活着,他要顶天立地的存于这世间,保护他最心爱的女子,保护他的家人,再也不让任何的悲剧发生。 细细想起,第一世重生的时候,他真是狠毒了手足兄弟,其实想来他自己也是有些缘由的,因为出身尊贵,母亲跟杜夫人又是争端不断,兄弟之间自然是争斗不断。那时他太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是短短年岁就丢掉了性命。一直以为是杜曼秋跟叶锦叶繁所害,但是重生后又觉得种种线索并不是他们所为,所以上一世的时候他跟叶锦叶繁的关系反而好了很多,虽然是在利益的驱使下才团结在一起,但是那个时候叶溟轩也是欢快的。 后来一张大火把所有的东西化为灰烬,当时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绝望,多想着找到梓锦,后来两人虽然历经千难万险,却真的是又相遇在一起,时至今日,真的好像是过了几辈子的光阴一般,漫长的生命中,阴霭占了一多半。 所以这一世,叶溟轩努力的想要给梓锦给自己,一片阳光下肆意洒脱的生活,只要能每天望着彼此的睡颜苏醒,对于叶溟轩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此时此刻,看着梓锦睡梦中还紧皱的眉头,叶溟轩的心里格外的难受,如鲠在喉一般,噎的他直喘不过气来,七尺男儿却让妻子在新婚敬茶之日就遭人暗算,叶溟轩的心里这口气如何能咽的下来? 梓锦在这件事情上的宽容,不过是不希望自己在中间难做罢了,他都知道,正因为都知道都明白,心里反而更难受。 大手忽然被人握住,叶溟轩低下头去,却看到梓锦已经睁开了眼睛,不由得笑道:“醒了?” 梓锦没说话,只是握着叶溟轩的手,用自己细如羊脂的指头在上面慢慢地滑过,一层层厚厚的茧,在这双只有十几岁的少年的手上,没人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只看着双手就能明了了。 以前因为规矩,梓锦并不曾这样细细的打量过叶溟轩的手,此时瞧去,却看到上面不仅有厚厚的茧子,还有横七竖八细微的伤痕,虽然年岁久远却依旧挂在上面,可见当时定是伤的不轻才能留下这些疤痕。 梓锦往里挪挪身子,拉着叶溟轩一同在大榻上半躺着,靠着软枕。等他坐好,自己又极为熟练的枕着他的肩膀,倚着他的胸口,却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是这样单纯的相靠着,心里就会格外的安稳。 彼此呼吸相闻,十指交握,日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形成层层叠叠的暗影,窗台上的香炉依旧是袅袅青烟,屋子里充盈着淡淡的香气,野地的帷幕风飘起,时光静好,岁月无忧,让人溺在这面就不打算重新站起身来面对着一层又一层的阴谋诡计。 “在军中的时候很苦吧?”梓锦最先打破了沉默,白白嫩嫩的小手紧紧地握着叶溟轩的大手,声音中夹杂着说不清楚的疼惜,那样小的时候就去了军中,七年啊,得受了多少罪。即便叶溟轩从没有说出过口,诉过苦,便是想也能想到的。 “因为有目标,并不觉得苦。”叶溟轩低声应道,只有两处相处的时候,却没有了别人面前的稚嫩,两人都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人了,真的是不年轻了,心,几经沧桑,依旧顽强,不过是为了那一生一世的相守,为了那一个白首的盟约。 短短一句话,却更让人心酸,梓锦垂着头不让叶溟轩看到她眼中此刻的疼惜,强笑着说道:“我也没闲着,你在军中吃苦,我却跟着廉王妃骑马弯弓射箭,我就希望有一日能跟你策马奔驰看日出逐日落,走遍这大好河山,我们夫妻策马相伴岂不是更美?” 听着梓锦诉说着将来的日子,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何等的惬意与自在,叶溟轩被梓锦勾的话也多了起来,两人就这样半靠着软枕彼此相依相偎,说着未来美好的生活,眉眼间全是浓浓的笑意,将所有的烦忧尽忘脑后,如果可以,此时此刻他们多想纵马山水,驰骋人间,做一对豪迈潇洒,肆意洒脱的夫妻。 便是如此的梦想,说到终处,却不得不回归现实。 “你是怀疑采春背后的人是窦家的人?”梓锦惊讶出声,她想了很多人,却惟独忘记了窦家。或许是因为窦家已经被皇帝削爵没什么威胁了,下意识的就给排除在外了,因此叶溟轩忽然提起窦家真的让梓锦吃了一惊。 “只是一个怀疑,并不一定是真的。采春虽然咬死了口不说话,但是不代表我就没有旁的办法找出来,只是在这个中间还需要费些周折。”叶溟轩道,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 梓锦心中一凛,猛地坐直了身子,板着手指说道:“我方才让丫头去打听过了,采春是今年才到杜夫人的院子里做了个三等丫头,去年的时候在上元节她的弟弟失踪,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相连?” 梓锦说着说着眼前微微一亮,脑中划过一个想法,拉着叶溟轩的手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如果真的能成,窦家势必要再跌落一层,顺便也能恶心恶心杜夫人。” 梓锦觉得杜曼秋不是没脑子的人,这一世没有了静谧师太相帮,跟长公主的斗争也不见下风,打了个平手,可见是个有本事。反正杜曼秋是不会瞧着梓锦顺眼的,这个时候借着采春的事情给她个下马威,也算是梓锦给她的见面礼了,虽然有些损,但是按照长远来看,车对于促进叶家的繁荣和谐发展还是很有好处的。 二更送上,还有六千字!今天是小说吧微信推广某香微信录音送祝福感谢的日子,想要听听某香极其逍魂声音的亲们,请加入小说吧的微信号:ove,回复“暗香录音”或“香音难耐”,就能听到暗香绝版录音喽! 400:姚家兄弟的本事 400:姚家兄弟的本事    第三日便是梓锦回门的日子,采春的事情即便是要处理,也要等到梓锦回门之后,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梓锦在回门之前被长公主婆婆叫去好好的沟通了一番,梓锦保证绝对不会让叶家的名声受损,回娘家也不会多嘴之后,长公主就是叹息一声,瞧着梓锦半响无语。 梓锦 被盯得头皮发麻,这一世的长公主并不像上一世那样温柔好接近,隐隐的多了些皇家公主的威严。即便是依旧没有住在长公主府,但是却丝毫不损其公主的威严,梓锦心里也是有些发憷的。 长公主是叶溟轩的生身母亲,不管怎么样梓锦都要孝敬尊重长公主的,但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一世的长公主是个什么喜好,这才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难耐。 “让你受委屈了。”幽幽半响长公主才说了这么一句,碧色的衣衫映衬的长公主的容颜越发的白嫩,虽然儿子已经这般大了,但是容颜却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衰老。只是那眸子里带着的清冷,总是让人觉得疏远。 梓锦微楞,忙说道:“母亲莫要这样说,儿媳既然进了叶家的门,自然就是叶家的人,自家的声誉自然是要维护的,这本就是分内之事说不上委屈不委屈的。” 长公主大约是没想到梓锦能说出这样的话,婆媳两个倒是都有些尴尬。 “你能这样想是极好的,女人家出嫁从夫,便是有些什么委屈有的时候也得自己咽下去,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就好。采春的事情你莫着急,总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不管她是谁敢算计本宫的儿媳妇总要付出代价的,你且放心就是了。明日三朝回门,开开心心的回去才是正理。” 梓锦应了下来,心里其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很是同情长公主,明明是她跟平北侯定情在前,却因为战场的事情硬生生的弄了个平妻当着,不委屈?屁话! 只是正如长公主说的,有些时候,这委屈女人是不得不吞咽下去的。一家子过日子,是非曲直那里真的能说的清清楚楚的,那就不是一家人过日子,扯不清打不断的才是家人,才是过日子。 梓锦对这些最是明白的,只是因为这一生过得太潇洒了些,这些个委屈距离她太疏远了。上一世在姚家也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出嫁后依旧是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女人这一辈子在这内宅里生存,没有委屈怎么可能呢? 梓锦坐在马车里,长公主那一双清冷的眸子还不时的在脑海中闪现,这一世的长公主跟平北侯之间应该是还有些事情没说清楚的。上一世的时候好像是两人之间说清楚了,两人的关系才变得浓情蜜意起来。 不管什么事情,其实都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事情只有积累到一定的地步,才能爆/发出来。别人的感情生活,又岂能是外人能道的? 便如自己一个出身低微的庶女,又怎么能配得上金尊玉贵的叶溟轩?即便是自己如今被封为洛怡郡主,也遮掩不了自己是庶女的事实,依旧是别人说嘴的材料。 这个世上最挡不住的便是,防民/之口/胜于/防川。 所以才会有名节稍损就寻死觅活的女人,不是她们不想活,只是这个世道不允许罢了。梓锦练就的厚脸皮,再加上姚家人的守护,虽然名声如此之臭却依旧能活的开心如意,她才是这个世上最幸运,最幸福的人。 马车停了下来,梓锦的心思也被收了回来,叶溟轩下了马,亲自过来扶着梓锦下了马车,夫妻二人并肩往府里走去,一路上见到二人的仆役皆躬身行礼。 姚谦早就带着几个儿子等着了,出嫁的姚家几个女儿女婿也早就来了,瞧着一溜排开的几个姚家女婿,还真是声势浩大。梓锦跟大家见过礼,就去了后院,毕竟这个世道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几个姐夫的面,还是要遵守规矩的好,免得回去跟自家姐姐说嘴姨妹好生无礼。 姚老太太跟海氏也早就在等着了,姚月、姚雪、姚冰、姚玉棠都回来了,姚月快要生了,姚雪跟姚冰都有了身子,日子还浅些,本不该来的,但是一家子姐妹想要聚齐着实不易,这才硬撑着回来的,梓锦闻言还真是担忧了一番,马车颠慌,这两个孕妇还这样的大胆。 姚老太太跟海氏早把两人给训了一遍,此时瞧着梓锦的面色,姚冰就先说道:“不许骂人,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却这样的不识好歹,以后还看我理不理你。” 这就是所谓的恶人先告状了,梓锦倒是笑了起来,这才是姚冰,丝毫没有变,格外的亲切啊。 老太太细细的问了梓锦在叶家的生活,海氏也跟着询问了几句,表达一下作为嫡母的本分,当然是带了几分诚意的。 梓锦不说,姚家自然不会知道侯府发生的事情,众人看着梓锦 的气色极好,倒也放了些心。只是往日的庶妹,如今却成了高高在上的郡主,姚家其余的几位姑娘心里不是没有感慨的。 梓锦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大家混闹,一点没有成为了郡主就变得高高在上,这也让姚家其余的几个姑娘放了心。其实不是没有这种例子的,也有有的人家,庶女嫁人后因为夫婿升官连带着自己的身份水涨船高,回娘家后给嫡母嫡出兄弟姐妹使脸色的。 梓锦在后院陪着老夫人跟海氏吃饭,有姚家的几位姑奶奶陪着说话,甚是热闹。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更是拉近了众人之间的距离,而前厅却也是一片热闹。 叶溟轩觉得今儿个自己被人坑了,上至岳父大人,三位舅兄,下至几位连/襟,怎么好似商议好的一般,轮流的灌酒,绕是叶溟轩酒量极好,等到回家的时候也是脚步轻浮,俊脸绯红,就连眼眶里叶蒙着一层水气,雾蒙蒙的霎时喜人。 梓锦瞧着叶溟轩的样子,心里很很的把灌酒的人问候了一遍,又让丫头们送了洗澡水过来,半哄半劝的让叶溟轩洗了澡,扶他上床休息后,这才换了衣衫又去露园告罪,夫婿被娘家人灌成这个样子,梓锦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叶老夫人倒是没有苛责梓锦,只是嘱咐她好生的照看着叶溟轩就让她回了。梓锦又去了长公主那里,长公主先是一愣,又让蒋嬷嬷取了醒酒丸给梓锦让她拿回去,叮嘱一番,从这才让梓锦回了。 等到梓锦回到安园的时候两条腿也有些乏了,纵使这样还是让人取了水来,亲自扶着叶溟轩吃了醒酒丸,这才让丫头们下去了,自己在床边看着他。 梓锦这边方坐下,叶溟轩大手一拉,就把梓锦给拽到了身边。梓锦倒在叶溟轩的胸口,气急失笑,“我瞧你精神好得很,哪里是醉了?” “岳父跟大舅子太可恶了,一杯一杯的灌我喝酒。我知道他们是不高兴我把你娶回来了,这是拐着弯的折腾我呢。”叶溟轩迷蒙着双眼抱怨道,双臂却紧紧的箍着梓锦不松手,那雾蒙蒙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梓锦,便是梓锦这样瞧着却也有些心思不稳。喝醉后的男人肿么能这么萌呢? 梓锦早就知道自己父兄不会轻易地放过叶溟轩,却也没想到这么没节操的把人灌成这样,心里暗暗咬牙,等姚长杰大婚绝对要扳回来才是! 喝醉后的叶溟轩却好似一个无赖一样,抱着梓锦不松手,折腾了一晚上。害的梓锦第二天给叶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差点起晚了,狠狠的蹬了叶溟轩一脚,这才气顺了些,只是腰痛的厉害,纵欲的结果就是这样,折腾的人脸都成菜色了。 叶溟轩挠着头,笑着的陪着小心,两人并肩去给老夫人请安,却没想到得到一个让人目瞠口呆的消息,采春死了! 采春是自杀,将腰带解下里系在了房梁上,一下子吊死了。看守的婆子瞧着采春一直不哭不闹的,没想到她居然会在昨晚上吊死了,天亮的时候才被送早饭的人发现的。 采春上吊之前在地上咬破手指写了一个大大的血红的杜字,所以梓锦瞧着杜曼秋的脸色格外的难看,难看的几乎都能挤出黄连汁来,采春这是用命告诉旁人,她没有无赖杜曼秋,她的幕后人就是杜曼秋一个。 楚香玉跟沈若凝的脸色也格外的不好,梓锦坐在两人的下首,轻轻的叹息一声,这个采春头两天没想着自杀,怎么昨晚上就吊死了?按照心理学分析来看,人会有自杀的冲动只有在那种想要死亡的环境很浓烈的时候,觉得没有生存的意义亦或者没有活下去的可能的时候,才会做出这种自杀的事情来。 采春如果真的要自杀,也应该在被关的第一天晚上,绝对不会在清醒了一天之后,又回去死的,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三更奉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401:长公主受伤 401:长公主受伤    叶溟轩没有给老夫人请安就转身走了,让梓锦代为告罪,幸而老夫人并未多追究,梓锦采访下一颗心来,她知道叶溟轩定是去查现场了。 采春的死对于侯府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消息,毕竟很多年后服没有人命发生了,而且采春临死前还写了一个大大的杜字,更是让杜曼秋像是被扔在了火上烤。 以叶老夫人为首,全都聚集在了露园,平北侯早朝还未回来,长公主跟杜曼秋领着各自的儿媳妇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 长公主毕竟是皇家女儿,不会真的做些什么事情伺候叶老夫人,杜曼秋也是有儿媳妇的人了,当然也不会亲自动手,梓锦是新妇,什么也插不上手。这事就落在了楚香玉跟沈若凝的身上,楚香玉本就是十分圆滑的人,沈氏跟着楚氏自然也不会出了差错。 “儿媳背负冤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开脱,但是采春绝对不是儿媳指使的,还请老夫人给儿媳主持公道。”杜曼秋的声音带着几分疲倦,想来这几日也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众人皆是垂头不语,叶老夫人一脸的厉色,长公主这个时候却笑道:“既然杜夫人说不是自己所为,又拿不出证据,如何让被人信服?既然想要正是自己的清白,就拿出证据来不是?” 杜曼秋抬起头看着长公主,冷笑道:“长公主明知道臣妇拿不出证据,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为难人?”长公主轻哼一声,“原来杜夫人也知道这世上有为难人这三个字,当初宝珠的事情杜夫人怎地就不知道为难人这三个字?如今倒来说为难人还真是个笑话,不怕旁人笑话吗?” 杜曼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叶老夫人的脸色也不甚好,眉头皱得紧紧的。 梓锦却也没听叶溟轩说过什么宝珠的事情,但是听着长公主的意思,应该是杜曼秋拿着这个宝珠为难过长公主的,时隔多年,没想到出了采春的事情,长公主倒是有机会一雪前耻了,女人之间的恩怨不管隔了多少年,只要翻扯出来都是血肉淋漓不忍目睹的。 提起宝珠的事情,也许这里没几个人知道,但是以前的一些老人是知道的,长公主才下嫁平北侯的时候,这宝珠是叶老夫人指给长公主的丫头,而这丫头却在跟了长公主没几个月的时候给杜曼秋的饭食里下了毒,后来宝珠被查了出来,也是一口咬定是受长公主的指使,当是杜曼秋也是咄咄逼人,丝毫不肯退步,因为那次下毒使得杜曼秋不仅小产了,还此生不能有孕,两人之间的梁子自然是结下了。 长公主身为皇家公主,怎么可能做这种下九流的事情,便是身为公主的骄傲也绝度不会这样做。但是杜曼秋却不这么认为,当时宝珠一口咬定是受了长公主的指使,最后这个宝珠也是自杀身亡,跟今日的事情何其的相似,只是受害人不是长公主变成了姚梓锦。 当初宝珠一事并没有查出幕后凶手,因为宝珠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宝珠是孤身一人进侯府的,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一丝线索也无,跟今日的采春一案却也不一样的。 长公主那次相当的狼狈,因为没有结果的案子最是伤人的,即便长公主是清白的,没有证据证明,这盆脏水注定一辈子也跟着她了。 一个女子不能生育,实在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所以杜曼秋跟长公主之间的恩怨自然是愈演愈烈。 这次出了梓锦的事情,杜曼秋说长公主为难人,长公主一气之下自然是拿出当年宝珠的事情说嘴,当初杜曼秋也是这样为难过长公主的。 杜曼秋使劲蹬着长公主,怒道:“长公主要说这话臣妇自然不敢苟同,宝珠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明白,她跟我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为何要害我?公主自己不承认也就罢了,犯不着拿着当初的事情跟今天的事情对比,我杜曼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天地可鉴。” “天地可鉴?”长公主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到你身上就是天地可鉴,到了本宫身上就假的也是真的,杜夫人真是打得好算盘,只是这老天也是长眼睛的。当年宝珠死的时候可没有在地上写个血淋淋的长字,采春不知道得有多冤屈,临死还要写个杜字!” “都闭嘴!”叶老夫人怒了,“一个是当家主母,一个是尊贵的公主,当着小辈的面一点体面也没有了。你们不嫌臊得慌,我这张老脸还臊得慌!当年宝珠的事情是个无头案,今日采春的事情也是个有悬疑的,不想着找出真凶,居然还在这里斗嘴,年纪一大把,越活越回去了,以后如何给小辈们看待?” “儿媳知错了。”杜曼秋白着一张脸低头认错。 长公主看了叶老夫人一眼,目光中微冷,多少年了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头来都是没有公论的。即便是没有公论,但是最后结果却是一定对自己不好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出了宝珠的事情之后,叶青城跟自己之间就有了裂痕,但凡当年老夫人公正一点,他们夫妻又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应该早就习惯了,只是每每想起心里总是难过,所以采春的事情一出来,长公主今儿个还是忍不住的提及了宝珠的事情,果然到最后老夫人又是这样的和稀泥。 难受么?习惯了吧。 梓锦却没有忽略长公主眼睛深处的忧伤,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好好的问问关于宝珠的事情。 这里的人都不是傻的,楚香玉跟沈若凝就是典型的古代的媳妇,长辈不允许便是一句话也不肯多说的。但是梓锦这人有个天性,就是见不得跟自己有关的人受委屈,长公主是自己丈夫的亲娘,她受了委屈,叶溟轩自然是心疼难受的,他难受梓锦也跟着难受。 只是叶老夫人对自己也一直不错的,梓锦又不能直愣愣的跟老夫人过不去。况且这件事情她跟叶溟轩商量过,应该跟杜曼秋没什么关系的,如果真的跟杜曼秋没有关系,只怕是长公主心里又难受了,当年宝珠的事情就不能找回场子了,这时期的难度便是梓锦也觉得头痛了。 梓锦想要说点什么,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自己一个新媳妇,虽然是受害者,但是在眼前这种复杂的局势中还是先要独善其身,让叶老夫人对她逐渐信任之后,说出的话才有分量,不然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帮不到长公主反而连累了她。 便是我们,能随便相信一个并不了解的人吗?即便这个人是你的亲戚,不能吧? “溟轩媳妇受的委屈,一定会给她个公道。采春的事情也会查个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叶老夫人看着大家说道,语气有些凝重,毕竟这种事情的确不是多光彩的事情。 长公主这个时候突然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叶老夫人,淡淡的说道:“本宫身体不舒服便先回了,老夫人说得不错,是要查清楚还人清白。若是当年宝珠的事情老夫人能一查到底,本宫这么多年也不用担着一个谋害人子嗣害人终身不孕的罪名了。原来老夫人做事也是要看人行事的,本宫今儿个可算是看清楚了。” 长公主拂袖而去,叶老夫人被气得不轻脸色极其难看,铁青中透着乌黑,身子颤个不停。杜曼秋忙上去给老夫人轻轻地捶着背,梓锦妯娌三个上前对着老夫人关切的询问,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挥挥手说道:“你们都会各自的院子去,等侯爷回来了再过来吧。” 梓锦听纤巧说完了关于宝珠的事情,很是震惊,今儿个这么一出戏,梓锦这才恍然发觉,难怪这一世长公主跟杜曼秋之间的嫌隙似乎更深了一些,比上一世还要纠结。长公主的性子之所以丝毫没有收敛,任是谁遇上这种事情,也断然不会委屈自己了。 平北侯下朝回来后,听说了露园的事情立马就赶到了露园探望叶老夫人去。梓锦听说后叹息一声,即便是叶青城跟长公主情深似海,这里面夹杂了太多的误会跟琐事,还能剩下多少真情? 长公主苦守在平北侯府,虽然面上淡淡的,其实心里也是有所期盼的吧。 梓锦更了衣,换了一件颜色浅些的衣衫,带着纤巧往露园走去,侯爷回来了,关于采春吊死的事情势必又要重新谈论一番。只是不知道长公主当着平北侯的面会不会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叶溟轩怎么还不回来,查个现场怎么这么慢。 梓锦边想着边往外走,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一个丫头急急忙忙的跑来了,走近一看却是楚香玉跟前的香凝,梓锦未出嫁前见过几次香凝,她时常跟着楚香玉出门的。 梓锦站住脚,看着香凝问道:“这是怎么了急急忙忙的?” 香凝跟梓锦也熟了,这个时候带着哭声说道:“三少夫人您赶紧去看/看吧,杜夫人被长公主打了一怒之下推了长公主,长公主受了伤闹得不可开交呢。” 一万两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__^*) 嘻嘻…… 402: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402: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梓锦一愣,觉得自己的耳朵好似出问题了,看着香凝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谁受伤了?” 纤巧跟水蓉也是唬了一跳,两人对视一眼,纤巧跟香凝也见过几次,这时柔声说道:“香凝可是大少夫人让你过来请我们少夫人的?” 香凝点点头,瞧着纤巧慢慢的定下神来。 “那大少夫人现在在何处?是跟杜夫人还有长公主在一起吗?”纤巧又问道,“老夫人可过去了?长公主受了伤可请了郎中进府?二少夫人在不在?” 纤巧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但是问的都到了点子上,既然是杜曼秋跟长公主起了争执,就要知道起争执的时候旁边还有没有旁人,梓锦心里暗暗点头,纤巧越来越稳重了。 “我们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都在露园伺候着,侯爷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杜夫人跟长公主都在呢,老夫人也在。”香凝回道。 梓锦没想到居然是在露园就动了手,杜曼秋的胆子够大的。想到这里就道:“咱们去看看。”说着抬脚就走,几个丫头立刻跟上,梓锦看着香凝又问道:“你可知道为了什么杜夫人推了长公主?” 香凝欲言又止,神色间带着些不安。 纤巧就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大少夫人跟我们少夫人是闺中好友,不然的话大少夫人也不会让你来请三少夫人了,你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香凝这才想过来,忙看着梓锦说道:“三少夫人恕罪,不是奴婢不说,而是奴婢不敢妄自非议主子。” “我晓得你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不然的话大嫂不会对你多有倚重。现在你说吧,我自不会说是你多嘴的。”梓锦缓缓的说道。 香凝这才说道:“本来都回了各自的院子,我们大少夫人接到下人的信说侯爷回府了,想着老妇人的话就往露园去。不曾想我们少夫人到的时候,杜夫人跟长公主已经到了,两人站在门口,侯爷立在檐廊下,面色不怎么好看。我们大少夫人正想上前行礼,长公主这个时候就说了一句‘还真是一对好夫妻,如今我倒是个恶人了,杜夫人真是委屈得很了,想来我那儿媳妇也是白生受了委屈,到了你这里便是你做的也得变成不是你做得,真真是好笑极了。’ 我们少夫人正听到这话就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正犹豫间,就听到杜夫人嗤笑一声,‘当初不知道是谁一定要下嫁,若不是长公主强人所难,我们侯府的日子太平的很。’长公主一听就怒了,也不看杜夫人就看着侯爷说道‘叶青城,你来说究竟是谁负了谁?你我早有婚约,若不是杜曼秋横插一杠,若不是为了你,我堂堂一个公主岂会自降身份做平妻?’ 杜夫人听到这话就恼了,‘早有婚约?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所说的早有婚约,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或者是圣上早有旨意降下?既然什么都没有,便是无媒苟合,长公主堂堂皇家公主做出这种事情,不觉得羞耻居然还引以为傲吗?’” 梓锦听到这里脚步都顿住了,难怪方才香凝犹豫着不敢说,这样的话的确是……太不能说出口了。没想到杜曼秋跟长公主之间已经是水火不容到这个地步了。纤巧跟水蓉都垂着头一言不发,相比心里也是十分惊讶的,这样的话出自侯府的两位女主人,实在是太没风度没涵养了些。 香凝既然已经说了开头,就继续说道:“长公主此时也怒了,便瞧着杜夫人讥讽道,‘就凭你的身份,若不是你爹用他一命救了侯爷,你以为你能进得了平北侯府?你爹爹自以为拿着救命之恩就能让别人一辈子为他内疚,让侯爷因此对你一辈子问心有愧,瞧着你便能想到你那短命鬼的老爹,真以为别人愿意看你那一张脸么?’这句话让杜夫人一时激动便推了长公主,不曾想长公主正站在台阶上,身子不稳便栽了下来崴了脚。杜夫人出手伤了长公主,蒋嬷嬷大怒惩治杜夫人出手伤人之罪,还要进宫告状,露园都闹成一团,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阻止不了,这才让奴婢来请三少夫人,还请三少夫人看在往昔的情面上,不管如何劝下蒋嬷嬷,这事情要是捅进了宫,杜夫人……便是咱们侯府也被人看笑话不是?” 梓锦怒极,轻哼一声,看着香凝原本想要说句难听的,但是想到她是楚香玉的贴身丫头,这才压下了火气。不过还是叹息道:“香凝, 不是我不帮忙,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即便如今是侯爷的平妻,可也是皇家的长公主,这事情如今闹成这样,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劝下来。” “是,三少夫人有这句话我们少夫人也是感激的。还请三少夫人多多想想大少爷兄弟三人的情谊,内宅的事情只在内宅解决就好,这要是捅到宫里去,难免被人说嘴 ,到时候便是侯府的颜面也有损,三少爷也未必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这是我们大少夫人让我给三少夫人捎的一句话,请三嫂夫人无论如何念在同是一家人的情况下多多帮衬。”香凝神态有些不安,想来这知道这话是有些偏颇的。 梓锦轻叹一声,楚香玉的说法也没有错,古代这种大家族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是内宅闹翻天也是内宅的事情。只是长公主身份不一样,这要是捅了上去,不要说杜曼秋,便是叶青城跟叶老夫人也会横遭训斥。 一路走到露园的时候,之间整个露园里丫头婆子大气也不敢哼一声,一个个谨小慎微的各自忙碌着,见到梓锦进来一个个敛衽行礼,规矩的很。院子里已经安静下来,想必长公主已经去了内室,梓锦就往正房走去,纤巧忙上前一步打起了帘子,梓锦抬脚走了进去。 明间里没有人,内室隐隐传来说话声,就在这时内室的帘子被打了起来吗,蔷薇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梓锦忙行礼:“三少夫人来了,奴婢帮您通禀一声。” 梓锦点点头,蔷薇又赶紧的走了回去,很快的打起了帘子,看着梓锦道:“三少夫人,老夫人让您进去呢。” 梓锦点点头,这这才抬脚走了进去。梓锦一直板着脸,便是蔷薇这个时候心里也有些发憷,知道这位三少夫人的威名,心里有些不安直打鼓,额头上已经隐隐有了汗珠。 梓锦进去后,就见长公主在榻上靠着软枕坐着,脚上缠了白布,脸色白中透着青,神态冷漠。 叶老夫人坐在另一面,脸色很难看,下首坐着杜曼秋,杜曼秋神色淡漠,眼睛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楚香玉跟沈若凝在杜曼秋下首的锦杌上坐着脸色都不太好,瞧着梓锦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了头。 叶青城坐在长公主的身侧,眉头紧皱,眼带无奈,长公主自始至终就没看叶青城,满是倔强之色,蒋嬷嬷;立在一旁,神态严谨,眼中满是怒气。 梓锦上前行礼,“梓锦见过祖母,父亲,两位母亲,大嫂,二嫂。” “你也来了,坐吧。”叶老夫人微有疲惫的说道,摆摆手让梓锦在锦杌上坐下。 梓锦谢过了叶老夫人却并未坐下,而是走到长公主的面前柔声问道:“听说母亲崴了脚,不知道伤势可严重太医怎么说的,儿媳来晚了还请母亲恕罪。” 长公主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梓锦一脸的诚意问候,脸色稍霁,却并未回答。蒋嬷嬷忙上前一步,先对梓锦行了礼,“老奴见过三少夫人。” 梓锦忙偏偏身受了半礼,蒋嬷嬷毕竟是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又是宫里出来的,梓锦不能受了全礼,道:“嬷嬷快请起,母亲的伤势如何?” “回三少夫人的话,长公主从台阶上被人推落倒地,脚踝受了严重的扭伤,太医说了要好好的修养,半个月不能下床。”蒋嬷嬷一板一眼的说道,神态之间颇有威严,便是梓锦也能感受到那话里的怒意。“老奴伺候了公主大半辈子,也不曾让公主伤到一根头发。如今公主受了这样严重的伤,老奴哪里还有脸面去见皇上,去见太后,便是一死也不能恕罪。” 蒋嬷嬷这番话说得让梓锦心里咯噔一声,蒋嬷嬷这是抓着杜曼秋的过错不肯罢休了,想来这些年杜曼秋滑不留手,蒋嬷嬷捉不到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蒋嬷嬷自然不肯罢手了。 再加上长公主是在叶青城的眼前受了伤,连带着蒋嬷嬷连叶青城也恨上了,因此说话才格外的不客气,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又严肃起来。 梓锦想起楚香玉说过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为大房说话……便是梓锦也觉得颇为难,就是不知道叶溟轩知道此事会如何了,毕竟上一世长公主可没被杜曼秋这样亲手当着众人面伤到过得。 一更送上,今天万更,还有七千字,亲们稍等,爱你们!(*^__^*) 嘻嘻…… 403: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403:别把别人都当傻子    梓锦其实不会为杜曼秋说话的,她极其讨厌这个女人! 但是,杜曼秋却有两个好儿子,如今叶溟轩跟叶锦叶繁的关系也不错,如果梓锦真的冲着杜曼秋耍手段,势必就会跟叶锦叶繁对立,甚至于就是楚香玉跟沈若凝也会跟自己渐行渐远。 杜曼秋再不是东西,但是她对自己的儿子是极好的,真的算得上是慈母心。叶锦跟叶繁如果一定要在杜曼秋跟叶溟轩之间选一个,答案根本不用考虑。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叶锦跟叶繁不管什么时候,也不会扔下杜曼秋不管的。楚香玉跟沈若凝出嫁从夫,丈夫怎么做,做妻子的难不成为了梓锦要跟丈夫对抗?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就好似我们生活中一样,难不成我们会为了别人自己夫妻反目,母子成仇?简直就天方夜谭嘛! 正因为这里面有这么个解也解不开的死结,梓锦行事就难免有些掣肘。 梓锦也想痛痛快快的过日子,看不顺眼就打,可是能行吗?除非梓锦跟叶溟轩打算跟叶府的关系彻底搞僵了,那就没什么顾虑了。 人生正是因为有各种不得已,所以才会有酸甜苦辣咸,才会有人生百味,便是梓锦跟叶溟轩重活一回,难不成真的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皇帝是摆设吗?那孝大于天是摆设吗?那周围三妻四妾,高官厚禄的世家大族是摆设吗? 都不是,正因为都不是,所以每走一步都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梓锦在顶着恶名的行径下为自己谋划的最大收获。 梓锦这些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也不过是几息的光景。看着蒋嬷嬷那一张愤怒极其压抑的脸,有看着长公主带着讥讽的眉梢,瞧着叶老夫人越发沧桑的脸,叶青城让人看不清楚的心思,梓锦心里就各种无奈,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组成了平北侯府这个大家,可是这并不是一个团结的家,而是一个有着各种矛盾却又不得不在一起的地方。 杜曼秋推了长公主,这是长辈的事情,按理说梓锦作为晚辈是不能置喙的。哪里有儿媳妇插手公婆房里面的事情的?这传出去纵是梓锦盯着活阎王的名声,也得被人笑话死,一辈子戳脊梁骨。 屋子里的气氛愈发的僵持,梓锦只有先打开这个沉闷的环境,瞧了蒋嬷嬷一眼,道:“嬷嬷,软轿可准备好了?长公主既然伤了脚总要卧床休息,一直呆在露园也不是个事,不如我先送长公主回玫园?” 夫妻之间的事情,有的时候越是人多反而越不好解决,也许只有长公主跟平北侯的时候反而三言两语就能说开了。梓锦想着先给这对老夫妻一个说话的地儿,等长公主撒过火之后,再想怎么办梓锦也绝对不会拦着的,毕竟她是长公主的儿媳,天生立场已定。 蒋嬷嬷有些不悦的瞧着梓锦,以为梓锦胆怯了,便道:“长公主被人弄伤了连个说过法都没有,怎么能离开?三少夫人,这可是你嫡亲的婆婆,你就这样伺候婆婆的?” 这话便有些重了,可见蒋嬷嬷是真的心疼长公主,连梓锦的面子都不给了,这样一来,屋子里的人脸色更不好看了。蒋嬷嬷连梓锦都不服了,可见是真的想要把事情闹大了,不给长公主讨个说法是不肯罢休的。 蒋嬷嬷一心护主,自然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这话说出来也是理直气壮。 梓锦也不生气,蒋嬷嬷这样做倒是让她可以给楚氏跟沈氏一个交代了,你看不是我不帮忙,而是帮不上,你家婆婆做得太过了。 “嬷嬷莫生气,梓锦怎么会不敬重自己的婆婆?只是梓锦心疼婆婆受了伤却还要在这里硬撑着。婆婆是长公主,身份尊贵,出了这种事情祖母跟侯爷自然会有个交代的。既是如此,梓锦觉得还是让婆婆安心养伤的好,梓锦年纪小,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一样却是知道的,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指望别人怜惜你吗?”梓锦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似有意无意的扫过平北侯,自己却上前一步搀着长公主,又道:“母亲,梓锦先扶您回去,夫君回来了瞧着您受了伤,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呢。儿媳恨不能以身相替才好,还请母亲瞧在儿媳一片诚心的份上好好的爱护自己个儿,您好好的便是我跟夫君的福气了。” 梓锦这话听着挺温和,其实却是处处带刺,尤其是平北侯只觉得坐立难安,想要发怒,又觉得跟一个小辈这样计较有失身份。只是一口气硬生生的憋在心里,那才是憋闷难当。 蒋嬷嬷细细的想了梓锦的话,有些琢磨出味来了,径自掀了帘子出去,让人抬了软轿进院子候着,复又走了回来,看着长公主说道:“长公主,老奴跟三少夫人扶您先回去吧,既然这平北侯府容不下您,咱们可还有公主府呢。回去老奴就让人把房子收拾收拾,三两天就能搬过去了。” 梓锦心里汗然,这个蒋嬷嬷实在是个机灵的,自己不过是点了点火,她就知道拿把大扇子使劲的呼扇。这样一来即便是蒋嬷嬷不进宫告状,太后跟皇上没有几天也会知道的。长公主好端端的住在平北侯府,怎么就突然回了公主府?这里面肯定有事啊,那出了什么事呢?只要一问不就明白了。 叶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已经是黑中透着紫了,如何听不出来蒋嬷嬷的威胁,只是……她也有她的难处,于是咬紧了牙关愣是没说话。 杜曼秋坐在那里,神色怔怔的,一言不发,不晓得在想什么,楚香玉跟沈若凝更是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梓锦跟蒋嬷嬷联手将长公主搀扶起来,想要扶着她坐上软轿,只是这样一来长公主受伤的脚难免还是要落地,疼痛是免不了的。 就在这个时候,叶青城站起身来,挥挥手让梓锦跟蒋嬷嬷退下,他弯腰将长公主抱起来,就往外走。长公主却不肯让他抱,叶青城微微一叹,“你倔强了大半辈子,便是顺我一回不成么?” 这话颇有些凄凄,长公主身子一僵最终没再挣扎,任由叶青城将她抱了出去。 叶老夫人似乎没看到这般失礼的事情,半闭着眸。杜曼秋的一张脸毫无血色,嘴角那微勾的弧度,不晓得是在笑别人还是笑自己,眼眶中一片朦胧的湿润。 既然是平北侯亲自抱着长公主出门,梓锦自然不能跟过去当电灯泡,蒋嬷嬷带着玫园的丫头跟着回了,屋子里因为少了几个人越发的安静了。 别离只有伤情苦,贤妻乃是心上殇。 杜曼秋素有贤名,梓锦瞧着她那苦涩的笑容,便知道这贤名的背后更多的也是凄凉酸涩。三妻四妾得便宜的是男人,苦的却是女人,你还不能嫉妒,在你不方便的日子你得为你的夫君找通房妾室替你伺候,屋子里怎么也得有几个妾才能出去好风光,不会被人说成妒妇。 只是这天下的正妻,有几个是愿意给自己的丈夫纳妾的?不过是不得已罢了,这万恶的社会就是这种不公平的制度,女人素来只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从来都是。 “祖母,按理来说今儿个的事情孙媳是没有置喙的余地的,只是……事关长公主却已经不是单纯的家事了,不知道祖母怎么处置这件事情?”梓锦犹豫半响还是开口了,因为出头的总会成为恶人,梓锦虽然也有为难之处,只是她已经定了活阎王的恶名,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总不能让叶溟轩也扯进来。 叶老夫人猛地张开眼睛,瞧着梓锦,一时间不知梓锦是什么意思。梓锦毕竟还有洛怡郡主的封号,这屋子里的人对她也是有几分忌惮的。 叶老夫人还未说话,杜曼秋却极其尖锐的说道:“莫非你还要插手公婆房里的事情不成?原来姚家是这种家教。” 梓锦看着杜曼秋已经不复平常的冷静,说话极其尖锐,就知道杜曼秋此时的心情起伏不定,听到杜曼秋这话,梓锦缓缓的说道:“杜夫人这话可真是让人听不懂了,儿媳自然是不敢插手公公房里的事情。只是……杜夫人偏生如此凑巧的推了长公主,长公主是我夫君的生身母亲,儿媳若不问个清楚,怎么跟夫君交代?” “交代?素来只有晚辈给长辈交代的,难不成长辈还要给晚辈交代?”杜曼秋耍起横来却也是极其难缠,眉眼间全是怒火,看着梓锦恬淡随意的容颜那把火烧得越旺。 “按照杜夫人这么说,长辈不用给晚辈交代,那么采春的事情杜夫人也不想给我一个交代了?难怪采春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原来是还有这个缘故在里面。上次杜夫人能让采春做了手脚烫伤了人,今儿个又动手伤了长公主,是不是下一次杜夫人就敢要了我的命?”梓锦毫不想让,态度逐渐的强硬,本来她是想要看在叶锦兄弟二人的面子上不跟杜曼秋死磕,但是没想到杜曼秋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悔改,态度如此恶劣,说话行事强横无比,梓锦也怒了。 这些年养出来的脾气,可也不是假的!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四千字的,群么个! 404:贵妾 404:贵妾    两人针锋相对毫不想让,楚香玉跟沈若凝忙站起身来,楚香玉白着一张脸走到梓锦跟前,伸手拉拉梓锦,低声说道:“三弟妹,少说一句吧,祖母会给长公主一个交代的,别闹了成么?” “大嫂,这可不是我要闹,原以为杜夫人不管怎么样毕竟是亲手伤了长公主,好歹也得有个认错的态度,可你看看这哪是做长辈该有的样子。”梓锦看着楚香玉道,随后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还是别管了,便是管了你也不落好。” 梓锦后面一句话说的极低,梓锦又是故意侧了身子,没让叶老夫人跟杜曼秋看见,这样提醒一句也算是全了情谊了,梓锦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楚香玉一愣,抬头看着梓锦,梓锦对她是个眼色。楚香玉却是摇摇头,身为儿媳怎么能看着婆婆不管呢,这可大大的不孝,她不敢的,不孝是要被休弃的。楚香玉不是姚梓锦可以为所欲为,有整个姚家给她撑腰,如今还成了洛怡郡主,有皇帝撑腰,不是谁都有梓锦这样的好运气。 “你傻啊,这个时候你便是出头也不落好的。”梓锦迅速的说了这一句,然后提高音量,冷哼道:“大嫂怎么不说话?想来大嫂十几年学的规矩里只怕也没有这么一条吧?” 梓锦不忍向楚香玉跟沈若凝两边为难,心一横,牙一咬,先用话挤兑住楚香玉,让她无话可说,以后便是杜曼秋想要发落楚香玉也没有理由。楚香玉不是傻的,本就十分聪明的人,这个时候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香玉其实也不愿意在这里面多插一脚,奈何杜曼秋是她嫡亲的婆婆……此时,楚香玉面上一红,故作羞恼的模样,狠狠的瞪了梓锦一眼,转身回了杜曼秋的身后默默地抹泪,无限委屈的小模样。 梓锦这话确实不好接的,不管楚香玉怎么接,最后被埋进去的一定是杜曼秋,因此楚香玉借着这个台阶顺势就下了,谁也跳不出毛病,因为楚香玉这般做可是为了杜曼秋的面子呢。 “在你眼里我这个婆婆又不是嫡亲的,自然是不用打心里敬着了,说话居然这样无状。”杜曼秋看着梓锦道。 “您这话儿媳可不敢应,我进门不过才几日,这几日时时处处可都是可着规矩来的,没有一丝愉悦之处。梓锦在娘家的时候野惯了,说话做事素来是无禁忌的。但是进了叶家的门,我还是努力的收敛了性子,却不曾想敬茶第一日就被人给了一个好大的下马威,这才回门过去,长公主又被您伤了。我们这一房三番两次的出事,哪一出也跟您能扯上关系,便是我再好的性子也禁不住这样的折腾。”梓锦明知道采春的事情很有可能跟杜曼秋没关系,但是这个时候在没有查明的时候,就是把这盆子水稳稳的泼在她头上,想要翻身?成,先查清楚再说吧。 梓锦不知道杜曼秋究竟是什么心态,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这样的强硬,所以说女人的心思最是难猜测的。 但是不管杜曼秋怎么想的,现在杜曼秋这样的强硬的态度下梓锦是很不高兴的。 梓锦不高兴了,就有人要遭殃了,杜曼秋很显然想不到梓锦会跟她明刀明枪的杠上,大约是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人跟她这样说过话,杜曼秋一时间竟然没回过神来,目瞪口呆的看着梓锦。 叶老夫人轻咳一声,面色一紧,抬眼看着梓锦缓缓的说道:“溟轩媳妇,有话慢慢说,怎可如此莽撞?采春的事情还没个定论,莫要乱说。” 梓锦还是能感受到叶老夫人的一颗心微偏的,一个巴掌伸出来五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长,也不能要求做老人的公平,当爹娘的的心总是有些偏的。就如同海氏一颗心总是偏着嫡出的,但是梓锦本就是庶出的,自然不能跟嫡出的相比。可是长公主跟杜曼秋相比,长公主地位尊贵,跟叶青城又是定情在先,可是叶老夫人一颗心总是偏着杜曼秋便是梓锦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祖母,并非孙媳莽撞,只是话不说不痛快,事不做不明白。我就是一个火急火燎的莽撞性子,我虽然莽撞些,可是也从不做无礼的事情。您给孙媳评评理,孙媳说得对不对?孙媳进门敬茶这一日便被一个丫头给算计了,这丫头是杜夫人院子里出来的,就算是如杜夫人所说不是她所为,但是至少也得担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更何况究竟跟杜夫人有没有关系这还两说呢,有些事情看是看不明白的,只有铁证摆在面前才知道真假。今儿个长公主被杜夫人亲手推倒导致脚踝受伤,我倒是要问问,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太后的嫡亲女儿,身份尊贵,便是侯爷在长公主面前那也得弯腰低头敬着。杜夫人心情不好就要出手教训,就是不知道杜夫人可曾想过你这样做会给叶府带来什么祸患? 杜夫人莫不是想着长公主反正也嫁了侯爷,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真的降罪侯府。可是祖母,您不想想皇上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皇上忍耐的限度在于长公主对侯府的维护还有几分,今儿个蒋嬷嬷可是说了,已经着人收拾公主府,一旦长公主离开公主府,就代表着长公主对平北侯府已经没有情分可言,到时候皇帝便也不用顾忌着长公主的颜面,平北侯府肆意欺辱长公主,导致长公主受伤,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便是我不说祖母难道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 我跟夫君自然是要随着长公主一起走的,长公主是孙媳嫡亲婆婆,身为儿媳自然是要服侍婆婆的。夫君定然也不会任由长公主一个人在公主府孤零零的,我们跟着离开,这侯府便是有什么罪责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不是孙媳凉薄,而是事实如此,我一个才刚进门的新媳妇原不该说这些没有规矩的话,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侯府因为杜夫人的莽撞自私的行为受损。我进门不过几天,也看得出长公主多有委屈,杜夫人强势蛮横,也亏得长公主这么多年怎么忍得下来,若是换到孙媳身上……哼,以我的脾性,便是豁出去让侯府永无宁日也绝对不会这般的委屈自己。 祖母,长公主这般的隐忍为的是什么?都说女子最是傻,一头栽进情字里便不可自拔。可是再浓的情也总有消磨没有的一天,若不知道珍惜,总有大祸临头的时候。”梓锦是真的觉得长公主委屈,一开口就是这么长的一串话娓娓道来声色俱厉,将厉害分析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叶老夫人扶着额头吗,只觉得头痛得不得了,正欲说话,却听到杜曼秋尖锐的嗓音已经响起,“长公主委屈?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洛怡郡主想来是亲眼见到了长公主受委屈是不是?那敢问洛怡郡主可曾知道我又受过什么委屈?你可知道长公主下降(下嫁的意思)的时候,曾经让我在祠堂跪过三天三夜,你可曾知道长公主日日让我立规矩,不管怎么样我可是侯爷的正妻,长公主只能算是平妻,哪有平妻让正妻立规矩的,满天下打听去可有这个道理?是,长公主跟侯爷是定情在先,那时老夫人并不知道此事,允了我跟侯爷的婚事。但是细细说起来,我跟侯爷是有父母之命的婚事,长公主……说句难听的那就是无媒苟合。可是凭什么长公主觉得委屈?侯爷在边关打仗的时候,是我陪着他日夜担惊受怕,生怕侯爷跟我爹爹一样眨眼间就没性命,侯爷受伤的时候是我在榻前日夜服侍,端茶递水。我爹爹是自私了些,他救了侯爷一命,为了我一个孤女不受人欺负,让侯爷允诺娶了我为妻。可是那时候我爹爹并不知道侯爷跟长公主之间已经暗订婚事。如果那个时候长公主肯表明身份,跟侯爷正正经经的订了婚约,我爹爹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你们只觉得长公主委屈,可谁想到过我可有委屈? 长公主身份尊贵是不假,难道我就是低贱的任由人踩/踏的?凭什么只能任由长公主仗势欺人,我却不能拿出正妻的架势来?长公主是委屈,长公主委屈的可以日日给侯爷脸色看,可以将侯爷赶出玫园,可以丝毫不顾及我的安危在我怀着身孕的时候让宝珠谋害我,让我终身不孕。长公主是委屈可我的委屈谁有看得到?我当初嫁人的时候可没想到日后居然还有这样尊贵的平妻等着我,洛怡郡主嫁给三少爷的时候,可愿意三少爷再娶一个身份尊贵的平妻回来?” 杜曼秋情绪极度不稳,这些话也不知道压在心里多久了,这时候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曼秋,当着小辈的面你说这些做什么?”叶老夫人喝住杜曼秋,脸色很是难看,不管怎么样这些话怎么能当着晚辈说呢,还要脸不要。 杜曼秋转过身看着叶老夫人淡淡的一笑,这才说道:“母亲,多谢您这些年一直对儿媳甚好,让我能有勇气走到今天,您的恩情曼秋便是一生一世也报答不完的。我知道今儿个我逾矩了,可是……洛怡郡主不是说了,话不说不明,那就说明白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纵然有不对的,可是长公主做的难道就全都对了?便是到了金銮殿上,我也有话可说,没什么可怕的!” 说完这句,杜曼秋又看着梓锦,冷笑一声,“今儿个算是见识了洛怡郡主的威风,瞧这话说得多有气势,我一布衣百姓,唯一的爹爹也早已经为国捐躯,纵然是这样可我也不是随意任人欺负的。洛怡郡主你便是有个活阎王的称号,可是做人儿媳妇的也得孝敬父母长辈,不然我也有权利给你一张休书,你便是再讨厌我,我也是三少爷的嫡母,名分摆着,郡主心里很不好受吧?有什么关系呢,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话我活着一日,你便得喊我一声母亲,这是规矩!” 杜曼秋这是跟梓锦杠上了,梓锦听着杜曼秋的话心里不是没有感触的。两个人的爱情里面硬生生的多了一个第三者,谁又能舒服呢? 长公主看来是杜曼秋破坏了她跟叶青城的婚事,可是那个时候杜曼秋并不知道长公主跟叶青城的事情,所以在杜曼秋的眼睛里长公主才是第三个人。 但是杜曼秋这样的话这般的强横,让梓锦很不舒服,心里虽然对杜曼秋有了些恻隐之心,但是梓锦又岂是被人威胁的? 想到这里梓锦眉眼间带了淡淡的笑意,斜眸看着杜曼秋徐徐说道:“您要是想要给三少爷指一名平妻我作为儿媳妇的自然不敢多嘴,只不过三少爷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他能不能接受可就不好说了,只要您能让三少爷点头,我这边一准欢天喜地的迎新人进门。” 梓锦跟杜曼秋最大的不同在于,叶青城是心里爱着长公主的,所以杜曼秋的地位就会很尴尬。但是叶溟轩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个,梓锦怕什么? 而且梓锦估摸着按照上一世长公主的性子来看,虽然娇蛮了些,但是绝对不是无事生非的人。她要罚杜曼秋,这里面也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梓锦不知道,但是能肯定的是随着长公主对杜曼秋越来越不客气,所以才将平北侯越推越远。 男人的眼睛不会只停留在后院,就好像姚老爹一辈子在海氏跟莫姨娘之间当馅饼。公务上姚老爹那叫一个精明睿智,但是一到了家务上那就成了糊涂鬼。难得有趣的是这一世叶青城跟姚谦居然还成了好友,也许在这个话题上两人颇有共同语言呢。 “平妻?我倒是不用给三少爷准备平妻,太后那里的两名贵妾可还在呢,洛怡郡主不会忘了这事吧?”杜曼秋徐徐说道。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谢谢大家的支持哦,爱你们!一直担心码字的时候会突然停电,都快整成神经了,o(╯□╰)o 405:谁也不是谁的傻子 405:谁也不是谁的傻子    梓锦一愣,把这茬给忘记了! 太后赐妾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最后因为梓锦在落霞苑救了诸多的人,再加上窦家的事情不了了之,但是太后始终没有发话这贵妾就撤销的事情。没说给也没说不给,正因为这种模模糊糊的态度,反而更令人悬心。 做久了大灰狼,再当小绵羊实在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在这一世梓锦肆意生活无拘无束惯了,进了叶府本想着压着性子的,但是杜曼秋不给梓锦机会啊,这才进门几日就是风波不断,便是想要伪装个淑女都是很困难的事情。 既然已经展露了本性,梓锦也不打算让自己往贤良淑德的路子上走了。她算是看清楚了,叶老夫人虽然跟姚老太太是手帕交,但是姚老太太出身百年世家金襄侯府,那眼界那见识那处理事情雷霆手段,都不是叶老夫人能媲美的。 叶老夫人也不是全都是错的,但是一颗心太偏了就会令人不满了,梓锦当然不会做这种偏颇之下的牺牲品。在梓锦看来,叶老夫人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只是这么多年来被杜曼秋的伪装糊弄的太彻底了,一直以为杜曼秋是个好的,所以梓锦就有义务让叶老夫人瞧清楚她的本性。 梓锦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叶锦叶繁了,人在二选一的时候,势必要舍弃其中一个,虽然万般舍不得但是也不得不这么做。就是不知道当年叶青城舍弃长公主而必须要娶杜曼秋的时候,有没有梓锦此刻的纠结。 但是梓锦知道,如果让她在长公主跟叶锦叶繁之间必须选一个,梓锦只得放弃叶溟轩跟叶锦叶繁的手足之情,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是没有办法。就如同叶锦叶繁绝对不会被杜曼秋一样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现实总是残酷的。 如果叶锦跟叶繁但凡还有点理智,就应该看清楚他们亲娘的本性,而不是跟兄弟挥刀相向,只是亲娘跟异母兄弟之间要怎么选择,其实也已经是有答案了,梓锦万般的周全,到最后却还是落得这样一个局面。 苦笑一声,生活从不会给你一个十全十美永远只会给你二选一。 想到这里梓锦看着杜曼秋,神态微微的放松,缓缓的笑道:“太后她老人家已经不再提此事,就算是真的要赐妾……这件事情我也不用担心,夫君允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说是廉王爷能一颗真心待姑姑一世,他虽不能及廉王,却也不会失信于我。太后毕竟是夫君的亲外祖母,既然当初能同意小儿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到了外甥这里想必也会高抬贵手的,这就不劳杜夫人忧心了。” 梓锦故意拿着廉王做例子,珠玉在前,总有迹可循。再点明了太后跟叶溟轩的关系,便是一时三刻有些什么烦恼,想来最后总能雨过天晴的。而梓锦让杜曼秋最刺眼的便是对叶溟轩的那种信赖,好似叶溟轩真的会为了梓锦抵抗太后一样。当然,叶溟轩也的确这样做过了。 “你们都回吧,我累了。”叶老夫人挥挥手疲惫的说道,一个个的都不消停,她一个老婆子还能有几年活头,两眼一闭,任凭他们闹去吧。 梓锦一众人瞧着叶老夫人的样子就退下了,梓锦走到门口的时候特意嘱咐了宋嬷嬷好好地照顾叶老夫人,还让人去安园取上好的补品给叶老夫人补身子。 宋嬷嬷是叶老夫人跟前最得力的管事妈妈,听着梓锦这么吩咐忙笑道:“郡主有心了,老奴这里先谢过了,您心里有老夫人,老夫人比吃什么补品都开心呢。” 宋嬷嬷倒是个会说话的,既奉承了梓锦有孝心又打压了梓锦只要不惹老夫人生气便是最大的孝心了。 梓锦也不恼,轻悠悠的说道:“宋嬷嬷是祖母跟前的老人了,我虽然年轻些却也是自小就在我们老太太跟前养大的,自然是知道怎么让祖母开心。只是啊……老夫人平日子里并不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周围的很多事情,想必都是宋嬷嬷亲口复述的,只是不知道宋嬷嬷说的时候可是公平公正的?想来嬷嬷年纪大了,觉得在侯府一辈子见到的是面多了,有些事情便能自己拿主意了。可是嬷嬷可要记住一点,人啊谁也没有前后眼,谁也没有一辈子的富贵荣华,别介临到老了享福的时候,却一脚踏进是非里连个晚年都不能安享,你说是不是?” 宋嬷嬷只觉得后背上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意爬了上来,脸色顿时变得刷白,不过到底是多年的管事妈妈,看着梓锦貌似恭敬地说道:“郡主这话说得有理,老奴受教了。只是老奴一辈子就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尽心尽力为老夫人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是郡主觉得老奴哪里错了只管拿出证据就是了。” 梓锦听着宋嬷嬷的意思似乎并不是真的站在了杜曼秋的一边,想来也是心里同情杜曼秋多一些,这才在老夫人面前多说杜曼秋的好话。自己这话说的强硬了些,倒是惹得这位脾性上来了。 宋嬷嬷也算的是侯府里资历较深的管事了,所以才敢这样对梓锦说话,不管怎么说梓锦也算是一个新媳妇,不是有句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梓锦便是名声再响,又怎么敌得过宋嬷嬷在侯府几十年盘根错节的势力? 奴大欺主,有根基的仆役一般比新进门的媳妇都有几分面子的。经典名著红楼中便也有巧姐几乎被人拐卖的事情,巧姐还有个厉害无比的亲娘王熙凤呢,可是又有什么用? 所以宋嬷嬷说这话也不是没有依仗的,欺的就是新媳妇脸嫩,有些事情即便是吃了哑巴亏也不敢说出来的。 可梓锦却不是那等缩手缩脚的人物,而且要想让叶老夫人扭转心态这个宋嬷嬷却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帮手。只有收服了宋嬷嬷,梓锦才能慢慢的跟叶老夫人越走越近,进而让叶老夫人逐步的看清楚侯府里的是是非非。 只是一味的打打杀杀,闹脾气耍硬气只能治标不治本,别人怕了你却不会信服你。 梓锦却是两天路都要走的,想到这里梓锦仰头看着天,碧蓝清澈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白的云彩,云随风动,眨眼间便是另一番模样。 “宋嬷嬷,想来你应该知道我这名声不怎么好,我名声不好是因为我脾气太坏,做事情总是任性了些。偏生我活了十几年,虽然任性了些,做的事情出格了些,可是每次我却都能狠狠的攥住一个理字,有理走遍天下,你说一桩两桩凑巧也就罢了,可是十几年如一日都被我占了理……你说我是太幸运了还是别的什么?”梓锦扔下这句话不再看宋嬷嬷抬脚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转过身来,对上宋嬷嬷还有些惊疑不定的眸子,浅浅一笑,“嬷嬷最是聪明的,想来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若是嬷嬷不知道我闲来无事倒也可以给嬷嬷指点指点,听说嬷嬷也是拖家带口的。嬷嬷知道心疼自己个的家人,就拿着这份心也心疼心疼旁人吧,不需你做什么坏事,只要不失公正便是了,我这算是够大人大量不是吗?” 待到梓锦的身影消失在露园门口,宋嬷嬷这才惊觉到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想起方才梓锦似笑非笑的眼神,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都说新媳妇脸嫩好欺负,变是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进门后也不敢这样跟她这个老夫人跟前的老人说这样的话,便是杜夫人见到自己也是客气几分的,没想到三少夫人一个刚进门的新妇,居然说话这样的狠辣无情,宋嬷嬷心中一紧,却是半响都缓不过劲来。 梓锦出了露园的门口,纤巧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少夫人,您这样跟宋嬷嬷说话就不怕她去老夫人跟前告状?咱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您太莽撞些了。她的地位就跟老太太跟前的卢妈妈一样,怎么能轻易得罪这样的人,这以后她要是在老夫人跟前给您上眼药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纤巧着急得不得了,水蓉也是忧心忡忡,同样是做下人的,自然知道这下人里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像是宋嬷嬷跟卢妈妈这样的,便是年轻的主子也要礼遇三分的。 梓锦闻言轻笑一声,看着纤巧跟水蓉说道:“你们两个记住一句话,我可是人人害怕的活阎王,宋嬷嬷在别人跟前拿架子就算了,在阎王跟前也拿架子那就是找死了。”梓锦说到这里一顿,瞧着两个贴心的丫头细细的教导,“现在的形势你们也看到了,语气一步步的按照别人的路子去走,宋嬷嬷未必就能把咱们放在心上。更何况咱们敌得过杜夫人几十年的跟宋嬷嬷的相处吗?” “自然是不能的。”水蓉气鼓鼓的说道。 “你也知道不能,既然走情分这条路不通,何苦再去浪费时间。这是上多的是聪明人,宋嬷嬷是个极聪明的,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的。她不能跟老夫人一辈子,老夫人总有走的一天,到时候便是宋嬷嬷忠心事主跟随而去,可是宋嬷嬷可还有家人呢。更何况宋嬷嬷也断然不会跟老夫人一起走的。人啊,想要收服她,就得抓住她的弱点。宋嬷嬷这等老人,在侯府要脸面有脸面,要实力有实力,想要收服这样的人,你就得比她更有气势,你得让她察觉到危险,察觉到她不是我的对手,既然有捷径要走我做什么还要绕弯子?” “不管怎么说都是您有理,奴婢只祈祷宋嬷嬷不要告私状才好。”纤巧叹口气说道,这一步走得太危险了些,自家的姑娘就是胆子太大了。 “告状才好呢,不过宋嬷嬷可没这么傻,你的好戏是要看不成了。”梓锦轻笑一声,越是位置高的人越会给自己留后路,行事越会谨慎,宋嬷嬷怎么会自断后路呢? 宋嬷嬷定了定神,从蔷薇手里端过给叶老夫人顿好的燕窝,说道:“你们外面守着吧,我给老夫人亲自端进去,老夫人心情不太好,让小丫头都收了声别惹了老夫人生气。” “是,嬷嬷辛苦了,我这就去。”蔷薇笑着说道,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宋嬷嬷每每都会抢了她们的事情去做,这种事情本就是大丫头该做的,如今却要去约束几个不成用的小丫头,白白的把伺候老夫人 的差事给了宋嬷嬷,蔷薇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恼火的,只是人微言轻比不得宋嬷嬷在老夫人跟前的体面,只能忍下这口气,就扭着身子走了。 进了屋子,宋嬷嬷看着叶老夫人靠着迎枕皱着眉头,就快走几步面上带了大大的笑容,道:“老夫人,喝点燕窝粥吧,刚炖好的,软软的,好入口。” “搁下吧,这会子哪有心情吃东西,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叶老夫人恼道。 宋嬷嬷心里就是一凛,将托盘放在黄花梨镂空雕牡丹的炕桌上,这才笑着说道:“老话说不痴不聋不做阿家翁,儿孙的事情自有侯爷管着呢。您要把身体养得壮壮实实的这才是侯爷侯府的福气,杜夫人跟长公主过几天又会没事了,您就不要操心了自己个舒心才是最最重要的。” “过几天就会没事了?这次我瞧着可不像是会没事的样子,长公主毕竟受了伤,不给个交代怎么说得过去。”叶老夫人半眯着眸徐徐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宋嬷嬷想起梓锦的话心中就是一凛,顺嘴想要替杜曼秋说的话又收了回来,故作为难的说道:“杜夫人的确是莽撞了些,长公主毕竟身份尊贵,平常怄气也就罢了,谁家妻妾不生气的。只是这动了手就不一样了,老奴也不敢非议主子,只是怕蒋嬷嬷一口气咽不下真的撺掇着长公主回公主府,这可就不妙了。” 一更四千字送上,还有一更爱你们!(*^__^*) 嘻嘻…… 406:休夫改嫁 406:休夫改嫁    宋嬷嬷边说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叶老夫人的脸色,心里也是惴惴不安。 叶老夫人转头看着宋嬷嬷,缓缓问道:“你这么觉得?” 以前的时候宋嬷嬷多多少少的是会帮着杜曼秋说话的,今儿个突然这么公正也就难怪叶老夫人起疑了。 宋嬷嬷心中一凛,面上却像是没有察觉叶老夫人审视的目光,接着说道:“老奴哪里知道什么,不过却有个道理还是知道的,长公主毕竟是皇家最尊贵的长公主,以前只是跟杜夫人怄气,这无伤大雅后院哪有安安静静的道理,便是进宫去说嘴,皇上跟太后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这次却是长公主受了伤, 有些陈年旧事万一一起翻扯出来,杜夫人总归是要吃些亏的,与其到时候弄的整个侯府没了脸面,还不如……” 宋嬷嬷没敢说出来,垂首站在叶老夫人的跟前,心里紧张无比。 叶老夫人良久才叹息一声,“没想到连你都想到这些了,下去吧,我休息会儿。” 宋嬷嬷不敢在说什么,瞧着叶老夫人也不想用燕窝粥,便端了盘子悄悄地走了出去。 叶老夫人缓缓地阖上双眸,老头子,若你还活着,这事该怎么办才好?左也不对右也不对,我一个乡野长大的姑娘,不似姚老太太自幼便有人专门教导,事事都能有完全的对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支撑这个家,真的是耗尽心力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 蒋嬷嬷指挥着玫园里的丫头收拾箱笼,面上带着浓浓的怒气,心里却是松了口气。今儿个的事情幸好杜曼秋动手推了长公主,这才有了借口离开平北侯府,回了长公主府该有多自在,省得在这里看着那人就一肚子的火气。因此虽然面上带着怒火,心里却是高兴的。 一回了院子,蒋嬷嬷立刻就叫人给公主府送信收拾屋子,想来手脚快的话明日就能走了,想着脚步都轻飘飘的能飞起来。玫园的丫头看着蒋嬷嬷的怒火大气也不敢出,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 叶青城坐在屋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面上很是难看,却又不能出声制止。只是垂眸看着斜倚着弹墨迎枕的长公主,欲言又止。 长公主虽然没看叶青城,却也能感受到叶青城的目光,半响才带着淡淡的伤心说道:“先回公主府养养伤也好,我这脚怕是半月不能下地,我也不想在这府里瞧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旁的我也顾不上了,这些年能顾得都顾了,不能顾得实是我没有那份精力了。” “宣华,我知道你恼我,不走成吗?”叶青城伸手握住长公主的手,却被长公主躲开了,不由得一怔,眸底深处似有浓墨般的忧伤淌过。 “溟轩也娶媳妇了,我这一块心事也放下了。溟轩媳妇瞧着是个厉害的,我也不怕她会受杜夫人欺负,回了长公主府也能安心养伤,我没跟你置气,只是有些倦了,多少年了,便是再热的一颗心也冷透了。我知道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屑于内宅妇人之见的争斗,可我的天地就那么宽,也许当初我就是错的,悔不该不听皇兄母后的话执意要嫁过来。若是我招了驸马有皇兄母后撑腰一辈子岂不是快乐无忧?”长公主说到这里轻咳一声,面上泛了一丝红晕,如此却更衬托的眸里的清冷让人心沉。 叶青城听到长公主这话便是浑身一僵,本/朝不是没有公主改嫁的先例,心里不由得一紧,脱口喊道:“宣华?” “你累,我也累 ,杜曼秋也累。我们三个人之间就是一笔糊涂账,既然清算不了,那我就索性退出好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以前就怕溟轩会因为我这个母亲改嫁被人说嘴,如今媳妇也娶了,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活阎王,曾经破获水贼阴谋,做出那样一桩让京都人人敬慕的事情,又被我皇兄亲封洛怡郡主的封号。若说起来梓锦的脾性可比我泼辣多了,若是杜夫人不长眼的想要欺负她,你这个当夫君的可要多护着杜夫人,梓锦可不是我还要顾忌着什么,这侯府说不定会被她闹翻天。当然,你跟姚大人多年的好友,梓锦的脾性你也是见识过的,倒是我多嘴了。”长公主自嘲的一笑,“只要梓锦跟溟轩夫妻幸福快乐的过日子,我还有什么可牵挂的。哦,对了,梓锦跟溟轩就不要跟着我过去公主府了,毕竟将来我还要招婿的,他们过去不方便。若是侯府容不下他们,我便奏请我皇兄另赐一处宅子给他们居住就是了,总之不会让你为难……” 听着长公主越说越离谱,叶青城哪里还坐得住,怒道:“宣华,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我夫妻数十载,你怎么……怎么还能想着另嫁?” “为什么不能?本/朝不是没有公主改嫁的事情,本就是我太过于执念,一直以为你是能依靠的良人,可是今儿个你做的什么事儿?杜曼秋推我的时候你可曾制止她?他对我恶语相向你可曾替我说句公道话?你们一个个都觉得杜曼秋是个可怜的,他爹救了你丧了命,合该你们一家子把她当恩人供着,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可有谁替我想过?我也是我父皇母后的掌中宝,我也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叶青城,这么多年了,便是再厚的情谊也架不住这样的折腾。既然大家都累,都是各有各的苦衷,那么我退出好了,成全你们岂不是更好?” 叶青城被长公主噎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最后只说道:“她推你的时候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间愣了神,所以没来得及阻止。若是我知道绝对不会不管的……” “是,你是不会不管的,但是顶多你也就是拉我一把,斥责她几句就罢了。若是你心里但凡有我,方才在老夫人面前你就该让她给我赔礼认错,可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叶青城,在战场上你是英雄,可你在家里就是狗熊,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对你一见倾心,如今我想通了,既然不能同心同德共盟白首,那就彼此放手。你放心,我会跟我皇兄说是我主动离开你,不会给叶家招来灾难,毕竟我儿子也姓叶。”长公主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犯贱,就是要离开也要保住他的安危,女人啊宁可为难自己也不愿意为难自己倾心的男人,不是犯贱是什么? 只是爱的那么深,始终舍不得,如今舍不得……也要舍了。 叶青城大急,还要说什么,长公主却已经高声喊来了蒋嬷嬷,“嬷嬷,送侯爷出去,传本宫的话,明早启程回公主府,在这之前无关人等胆敢踏进玫园一步,先斩后奏!” 蒋嬷嬷闻言浑身都是一股子力气,眼睛都亮了,长公主终于放下了,瞧着不愿离开的叶青城蒋嬷嬷可不客气,连拉带推得将人送了出去,当着叶青城的面重重的关上了玫园的大门。 回了正房,蒋嬷嬷刚想要表达下自己的激动心情,赞扬下长公主终于肯摆出公主的架势来,可是一掀起帘子就瞧见长公主扑在软枕上双肩抖动,低微的啜泣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慢慢的飘散着。 蒋嬷嬷满脸的喜悦一下子也被弄得忧伤起来,忙走过去说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平北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老奴豁出这条命这就找他算账去!” “嬷嬷。”长公主忙出声叫住蒋嬷嬷。 蒋嬷嬷只好转回身子,拿出帕子给长公主拭去泪珠,柔声说道:“公主,您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咱们明日回了公主府,您只管好好地养伤,高高兴兴的过日子。老奴定会请太后跟皇上给您讨个公道。依老奴说您早就该摆出长公主的架势,那杜曼秋是个什么东西,连给您提鞋都不配,何苦为了这么个东西糟践自己。您可是老奴一口一口奶大最尊贵的长公主,就听嬷嬷一句话,咱们回公主府好好的过日子,侯爷心里有你自然会去公主府看你,若是没你守着这么个没良心的男人有什么用处。上赶着不是买卖,你得拿出公主的架势,别人才会敬你,重你……” “嬷嬷。”长公主打断蒋嬷嬷的话,“我决定要休了叶青城,我要再招一个驸马,我要风风光光的再嫁一回!” 蒋嬷嬷身子一颤,肥壮的身子差点一屁股从榻上滑落在地上。 “公……公主,你……方才说什么?”蒋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么了?怎么眨眼间公主的性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多?这……这…… “嬷嬷,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要休夫再嫁,还要嫁得风风光光。”长公主咬着牙说道。 “公主。”蒋嬷嬷吞吞口水,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日子给公主灌输的思想太频繁了,太重了,以至于公主居然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小心肝不由得抖了一抖。 “公主啊,这个……这个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蒋嬷嬷虽然很生气叶家人的不公允,但是也没想让公主休夫改嫁,冷汗便流了下来,这可是了不得大事啊,便是太后知道了也未必愿意呢。 “嬷嬷,太/祖时朝阳公主就曾经休夫改嫁,本宫为什么不行?”长公主脸上还挂着泪痕,态度却是很倔强。 “公主啊,朝阳公主是因为驸马有内疾……那不是没办法才那样做的。而且,而且太/祖皇帝跟皇后之所以同意也是不忍见朝阳公主守活寡,死后连个供奉香火的都没有。您跟朝阳公主可不一样,这太后跟皇上未必能同意啊。”蒋嬷嬷满头大汗的劝说着,暗骂自己平日怎么就不说几句侯爷的好处,害的长公主这个时候一时意气行事居然想要休夫改嫁,太后跟皇上知道了还不得活剥了自己的皮。 长公主听着蒋嬷嬷的话苦笑一声,“不是嬷嬷劝我不要忍着,莫要苦了自己,如今我想通了,为什么嬷嬷还要阻拦我?嬷嬷……嬷嬷,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既然要断了就断个一干二净,我怕我自己会心软,倒不如断了自己的后路,让自己无路可退,也就只能昂着头往前看。嬷嬷,我那么爱他,我就怕我回了公主府,只要一日还是他的妻我就没办法让自己放过自己……我爱他啊嬷嬷……” 长公主扑进蒋嬷嬷的怀里痛哭不已,她是皇家的颜面,她不能轻易的落泪,她不能做任何有失皇家体统的事情。她为了爱这个男人,忍了这么多年,受了多少罪,如今真的要松手了,如何能不难受,爱的那么深,又岂是说断就断的,可是再这样下去,她就怕有一日自己真的会疯掉。 “不哭不哭,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老奴陪着您,陪着您。”蒋嬷嬷抹着泪轻轻的拍着长公主的肩膀,她知道长公主爱得这么深,这么多年都看进眼里,这真的要放下,心里如何会不难受,不悲伤。 “嬷嬷,我难受……” “哭过了就好了,把心里的怨气都哭出来,明儿个咱们回了长公主府,老奴亲自进宫恳请皇上太后下旨,太后娘娘最是疼您,一定不会瞧着您受苦不管的,这次您要选驸马,可得睁大眼睛选个好的了。”蒋嬷嬷柔声的安抚着长公主,她知道长公主这次是真的伤心了,不然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儿子都成亲了却还要做这种事情,赌的不过就是一口气罢了。 “咣当!”一声,梓锦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纤巧你说什么?” 纤巧吞了口唾沫,又复述一遍:“长公主要休夫改嫁,整个侯府都传开了,叶老夫人已经去了玫园,听说杜夫人也去了,少夫人您要不要去?”纤巧抹一把汗,长公主可是自己姑娘嫡亲的婆婆,这去不去的都是为难啊!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 嘻嘻…… 407:火气 407:火气    到底是皇家公主,这雷霆一怒真真是让人没有办法震撼!梓锦想过各种长公主的手段,唯独没有想到居然会休夫改嫁!好有盛世大唐公主的风范,若说天/朝上下五千年,哪个朝代的公主最有皇家的霸气,非大唐莫属! 今儿个梓锦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了属于大唐公主的威风,所以说千万不要招惹女人,更不要招惹有权势的女人,万万不能招惹有权势还有脾气且憋闷的女人,这一爆/发简直就是十级地震哇! 梓锦好一会子才缓过神来,忙急匆匆的换了衣服,正要往玫园去,不曾想在门口遇到了急急忙忙赶回来的叶溟轩,两人猝不及防一个往外一个往里一下子撞个正着! 梓锦捂着鼻子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叶溟轩一见忙着急地问道:“小丫头,你怎么样?有没有很痛?” 梓锦抽着鼻子,因为走得急所以撞的厉害,叶溟轩伸手轻轻的捏着梓锦的鼻端慢慢的揉着。梓锦好一会子才缓过气来,轻轻推开叶溟轩抬起头来说道:“没事了,已经不怎么疼了。你回来得正好,赶紧跟我去玫园。” 叶溟轩回来是要跟梓锦说采春的事情,听到她的话问道:“去玫园做什么,这个时候母亲该歇着呢。” “边走边说。”梓锦拉着叶溟轩就往外走,纤巧跟寒梅立刻跟上了。梓锦边走边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这也不过才是大半天的事情。早上去请安的时候知道了采春自杀的事情,所以叶溟轩就急着去查这件事情了,谁知道又紧接着发生了杜曼秋跟长公主动手的事情,在露园跟杜曼秋针锋相对一场,出来后又敲打了宋嬷嬷一顿,这才回了安园没多久又传出了长公主要休夫改嫁的事情。 一件件的写起来比较慢,但是其实不过才是半日的时间。 “休夫改嫁?”叶溟轩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个跟头,牙齿几乎咬了舌头,神色极其难看。他的亲娘啊可真敢做,估计他老爹要郁闷死了。 梓锦点点头,瞧着叶溟轩的神色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浑身抖动。她觉得这生活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一世的长公主可爱了很多哇,她真的很喜欢。女人嘛就不能太软弱了,不然的话别人真当你是好欺负的。 长公主为了爱情忍了这么多年,也该憋屈憋屈平北侯了。梓锦特愿意看着平北侯各种憋屈的小模样,多大快人心啊。所谓渣男就是用来虐的,所谓儿媳就是看热闹的,顺便添把柴火,浇点油,杜曼秋忙着跟长公主吃醋就顾不上跟静谧师太勾/搭了。 “那我怎么办?” 听到叶溟轩这么孩子气的话,梓锦不知道改笑还是该哭了,“你能怎么办,不是还有我吗?要我说就让他们折腾去,哼!” 叶溟轩大囧,“你这说的话什么话,那可是我爹我娘。” 叶溟轩没想到梓锦的火气还不小,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也幸好叶溟轩知道梓锦的真是脾性,在她的社会活过一段日子,还有着某人千奇百怪的记忆,不然的话若是他真的是古代的男人,就这一句话就足够休妻的了。 两人说话的声音极小,身后的丫头们是听不见的,梓锦斜眸等了叶溟轩一眼,“男人想要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还想女人和和气气共事一夫,这可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吗?侯爷不想对不住救命恩人的女儿,又舍不得长公主,结果两方都不能讨好,如今可不是自作自受,真真是活该急了。长公主隐忍这么多年这才发飙,若是我……哼哼!” 叶溟轩只觉得额头青筋跳动,“你什么?你是没机会的!” “我可盼着你你也绿草出墙,我也来个轰轰烈烈的休夫改嫁呢。”梓锦抿嘴直笑,这次长公主真的气狠了,居然想要休夫改嫁,不知道是吓唬平北侯还是真的这样想的,不管是哪一方面,梓锦都觉得有些欣慰,女人从来不是男人的附属品,要想别人真的敬重你,爱护你,至少自己也得争气些才是。 “姚梓锦!”叶溟轩脸色乌黑,她可真敢说! “你急什么,只要你一辈子不绿草出墙,我才不会休夫改嫁呢。”梓锦伸手牵住叶溟轩的手,抿嘴直笑,牵他手,安我心,岁月静好,细水长流才是梓锦最想要的。 叶溟轩苦笑一声,真是越发的将她宠的无法无天了,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了那还得了。 鉴于叶溟轩的态度,梓锦心里估摸着这个儿子对老爹也是不满意的,但是身为男人大约是能理解的多一些,虽然不满意倒也没有做出多过激的事情了。但是梓锦捉摸着这个时候要是火上浇油给长公主助助力,叶溟轩应该不会阻止才是。想到这里梓锦笑的越发的开心了,眉梢全是浓浓的笑意,这样的笑容却看得叶溟轩心里直发毛。 “小丫头,你不会想要做什么坏事吧?” “不会,我不过是支持长公主的决定,帮长公主搬搬家,绝对不会做别的。” (⊙o⊙)…这还不叫做别的? “你应该劝着母亲留下来才是。”这个姚梓锦怎么说不到点子上,这个时候能做这样的事情吗? 梓锦定住脚看着叶溟轩,笑道:“不,凭什么男人能左拥右抱,女人却要背人哭泣?这不公平!溟轩,你心里有我,爱我,敬我,所以这一世才不会想着再有别的女人,这一点我很感激,难道你不想长公主也能这样幸福吗?该属于她的幸福,为什么不让她得到?侯爷糊涂了这么多年,以为两边和稀泥就能过一辈子,可是他不知道其实两个女人都不幸福,他自己也不幸福。你难道忘记了第一世你是怎么死的?虽说那个时候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跟杜曼秋有关,但是如果不是后院不稳,又怎么会被人有机/可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溟轩,因为我们很幸福,所以我也希望长公主能够幸福。我想如果侯爷真的是深爱长公主的,这次的休夫说不定能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与男人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曾经以为一辈子稳稳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却突然间展翅飞走了,也许才能让那人惊醒,这么久以来他错过了什么,忽略了什么,应该去做什么。我想长公主应该是在赌,她豁出去不过是想知道她爱的男人心里还有她几分?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帮她一把,也许杜曼秋有她自己的苦衷,有她的不得已,可是这世上本就没有双全法,能让每一个人都快乐幸福。当你拿出了心机算计别人的时候,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梓锦说到这里定定的瞧着叶溟轩,最后咬着牙说道:“我原本以为姚老爹已经是这个世上最糊涂的丈夫了,心性不够坚定,妻妾之间的平衡永远掌握不好,耳根子又软,朝政大事上果敢利落,可是内宅家务上却是糊涂鬼一个,没想到平北侯居然比我家姚老爹更糊涂。” 妞,不要说得这么干脆好不好?叶溟轩那叫一个尴尬! “至少他是一个好父亲,一个好儿子,一个好臣子,一个好将军。”叶溟轩有些苦涩的说道,男人哪有真的十全十美的,什么都能做到胸有成竹,妥妥帖帖就不是人了。 “可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女人的世界很小,容纳的东西很少,除了孩子就只有丈夫。女人的天如果塌了,别的都是假的,谁在乎?”梓锦冷哼一声,脚步有顿了下来,看着叶溟轩徐徐说道:“我宁愿你没有盖世的功绩,没有高高的权位,甚至于我们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哪怕是粗茶淡饭,亲手耕织,只要你的世界里只有我,我也甘之如饴。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傻子,她们看不见功名利禄,看到的只有那一颗心为谁而跳动。”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男人的世界爱情只是一小部分,女人的世界爱情却是一整个天空。 叶溟轩看着梓锦的背影,忙追上去,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道:“你就是我全部的世界,等哪天咱们无忧患了,就耕地织布,过咱们自己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去。” 无忧患了?梓锦心里叹息一声,“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摆平再说吧。”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玫园,远远地就看到玫园门前满满当当的站满了人,最是让人瞩目的便是杜曼秋笔直的身子跪在门前的模样。 梓锦的眸一下子眯了起来,这时苦肉计哇! 叶溟轩也是一愣,因为他还看到了叶锦叶繁,这两人显然也是刚回来,看到杜曼秋跪在那里二话不说也跪了下去,连带着楚香玉跟沈若凝也不得不跪了下去。叶老夫人神色惨白的站在一旁,叶青城一脸无奈的等着紧闭的大门,周围的仆从门垂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鸦雀无声。 “哟,这是做什么呢?杜夫人您这是要置长公主于何地?想要逼死她吗?”梓锦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火气一大,脾气就来了!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周末愉快,身边有个娃娃码字的速度那是比蜗牛还慢三圈,呜呜·· 408:落水狗谁都会打一棍子 408:落水狗谁都会打一棍子    梓锦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讥讽,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位新进门的三少夫人心气不顺。 叶溟轩心里一咯噔,哎哟,自己媳妇这是要立威啊,虽然觉得拿着自己亲爹屋子里的事情立威很不妥当,但是叶溟轩也没有阻止,其实他这个当儿子的也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来是觉得自己这个亲爹其实真是一个好爹,但是在感情上太软弱了些。叶溟轩几世轮回心里是由很多种想法的,而且这封建王朝的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在心里有很大的影响。对于男人三妻四妾觉得是很平常的事情,只不过没一个人的立身处世是不一样的。他叶溟轩愿意为一个女人守身,一辈子只得她一个,并不见得一定要求全天下的男人都有这样心思。更何况便是叶擎的记忆力那个社会不也是小/三层出不穷,不一样的不过是一个合法化,一个地下化罢了。 二来,叶溟轩对叶锦跟叶繁还是有几分手足之情的,更何况他的母亲跟杜曼秋之间的恩怨他是知道的。但是他在这个家里的时日并不多,而且年纪不大就离家在军中呆了七年,一颗心都扑在梓锦的身上,因此就难免疏忽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不是没有愧疚的。所以这次梓锦想要给自己的母亲点福利,而且算计的是自己的老爹,叶溟轩都不想插手阻止了。 众人听到梓锦的声音神色各异,楚香玉跟沈若凝脸色一白,她们是很熟悉这一世的梓锦的,知道这样就代表着梓锦生气了,这个活阎王要是发怒……两人想想都头痛了,自然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说一个字,打定主意瞧着自己夫君的眼色行事。 杜曼秋却是神色不动依旧跪在那里,看都不看梓锦一眼,这样好的耐性就是梓锦也是佩服几分的,能在平北侯府站稳脚跟,本身就是个厉害的,连这点功力都没有,梓锦才是失望了。 叶锦皱了眉头却没说话,叶繁想要说什么却被叶锦制止了,叶繁只得撇过头咬着牙不言语,但是心里却是很不舒服的。 叶老夫人瞧着梓锦,便道:“你这是什么话?” 梓锦拦着叶老夫人就叹息一声,叶老夫人若是有姚老太太一半的手段现如今侯府也不会成为这个样子。所以说家教这个东西真是顶顶重要的,梓锦想着自己将来有了孩子是一定要好好的教导的。 平北侯深深的看了梓锦一眼并未说话,他的一颗心全在怒火中的长公主身上,哪里还顾得了其他的。反正他知道梓锦的性子,想要闹事只怕是谁也阻不住的。 梓锦并没有回答叶老夫人的话,而是看着叶老夫人身边的蔷薇说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么任由祖母在这里站着?祖母年岁大了经得起这般折腾吗?还不赶紧去搬座椅来。” 蔷薇脸色一白,急生应了,一溜小跑着去赵小丫头搬座椅过来。 众人心里一凛,顿时明白这位洛怡郡主想来是不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这让人搬座椅过来,是要准备长时间的战斗了。一想起梓锦平素的恶名,在这里的人都有些心里微颤。 平北侯不说话,叶溟轩不约束下自己媳妇,余下的众人谁又敢轻易地开口。叶老夫人瞧着不是个事儿就想要开口圆场,不过梓锦却是快了一步走到叶老夫人跟前,伸手搀扶着叶老夫人笑道:“祖母,您是侯府的老封君,常言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累您在这里站着倒是孙媳的不是了,还请祖母责罚。” 梓锦这一出一出的把众人搞懵了,先是开口讥讽嘲弄杜曼秋,紧接着又发落蔷薇,然后又朝叶老夫人请罪话里全是关切之意,让人弄不明白这个刁钻的洛怡郡主究竟要做什么。 叶老夫人本来要训斥的话便噎了回去,只得说道:“你倒是有心了,只是这家里一刻不得肃静,我这心里如何静得下来,少不得过来瞅一瞅。” 梓锦眼神一闪,叶老夫人虽然没指名点姓,但是既然是到了玫园的门口,想来是暗指长公主折腾人了。这般的偏心便是梓锦是个圣人也要发怒了,更何况梓锦可不是圣人。 但是梓锦却是个极聪明的,就算是嚣张也绝对不会让人捉住把柄的,听到叶老夫人暧昧不明的话心里为长公主叫屈。这才恍然明白为什么杜曼秋这般有底气的当着后附上上下下的面跪在这玫园的门口。 这哪里是来请罪的,分明就是想要陷害长公主于不义的。 梓锦可不是好糊弄的,于是轻声一笑,附和着说道:“祖母这般年纪却还要为小辈忧心实在是我等不孝,梓锦年岁小,没经过什么大事,家中长辈多有溺爱,可是便是这样梓锦也绝对不会做出让长辈担忧的事情来。杜夫人身为长辈却做出这种行径,知道的是明白杜夫人因为伤了长公主一事前来请罪,不知道的还以为长公主不容人对杜夫人惩罚呢。杜夫人想要给长公主请罪,让长公主宽恕,不会因为杜夫人的无礼行为愤而离开侯府搬回公主府,这办法多的是,而且真心给人赔不是的话也没必要弄的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不知道杜夫人这般做究竟是存了什么心?长公主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呢,杜夫人二话不说就先跪下了,这不是将长公主置于不义之地?我这个鲁莽的晚辈都知道的事情,杜夫人被祖母盛赞宽容知礼,温慧孝敬的人会想不到这个?” 梓锦这话可真是有些诛心了,便是杜曼秋涵养再好这个似乎也是微微色变。 叶老夫人神色一怔,她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杜曼秋这是委屈自己舍了身段恳求长公主留下,却没想到梓锦这么一分析倒是其心可诛了,一时面色便有些沉吟。 平北侯本就是个糊涂的,对于后宅的事情还不如姚老爹那个半吊子的水平,本来是想着梓锦可能会大闹一番,心里做好了准备。谁知道这个曾经嚣张跋扈一语不合就会动手的人居然还能摆事实讲道理,居然还能讲的那么入木三分。梓锦这么一分析,平北侯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瞧着杜曼秋的神色也多了几分思量,对于窥探女人的心思本就不是平北侯的强项,会打仗的男人在感情上都是粗枝大叶的。 杜曼秋这时已经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梓锦淡淡的说道:“姚家倒是教的好女儿,居然也要插手公婆房里的事情。我跟长公主还有侯爷之间的事情岂是你们小辈随意置喙的?三少爷倒真是管的好媳妇,这般的目无尊长,成何体统?” 哟,一顶顶的大帽子压下来,先是指责梓锦手太长,不知羞。再然后更是斥责叶溟轩不会教妻,居然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梓锦心里真是长叹一声,杜曼秋果然是杜曼秋,瞧瞧人家,这反击的都在点上,这要是寻常的闺秀都要羞愤欲死,撞墙以证清白了,可是梓锦不是寻常闺秀,叶溟轩也不是寻常的古代的男人,也不觉得杜曼秋这样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梓锦这样的做法让他颜面尽失进而对妻子心生怨愤。 要是搁在平常的新婚夫妻身上,杜曼秋这几句话不可谓是不厉害,既言明新妇失德,连带着做丈夫的也会颜面尽失,兵不血刃的就会离间了小两口的感情,顺便稳稳的打压了新媳妇,有这个把柄在手一辈子也甭想翻身了。 杜曼秋打的好算盘,心思既聪慧又狠辣,这样的手腕就是梓锦也是长了见识了。 只可惜杜曼秋却料不到姚梓锦可不是寻常的闺秀女子,叶溟轩也不是顽固古板的古代丈夫,这一招对上他们便有些不怎么管用了。 叶溟轩再对内宅之事不怎么精通,这个时候却也明白杜曼秋的心机,心里对自己的母亲越发的愧疚起来,这些年在这个么个嘴皮跟心机都十分厉害的正妻跟前,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心里存了这个念头,想着之前梓锦说是要给自己母亲出气的想法,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梓锦添把火,助助威。 想到这里瞧着杜曼秋眼眸微沉,声音十分阴冷徐徐说道:“洛怡郡主是皇上亲封有勇有谋,忠孝节义俱全的女子,杜夫人这样说是不满意皇上对洛怡郡主的称赞?我只记得媳妇我瞧着是极好的,自进了侯府的大门尊敬长辈,友爱手足妯娌,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偏偏一遇上杜夫人便总会出些事情,第一日的奉茶,采春的自杀,我母妃的受伤都跟杜夫人脱不了关系,若是做人儿媳儿媳的都不给自己母妃讨个公道这才是大大的不孝,杜夫人以为然否?” ************************************** 二更完毕,累死鸟··呜呜··明天继续·天气好了,女儿在家里呆不住了,外面那个疯啊…… 409:爬的高摔得重 409:爬的高摔得重    叶溟轩这话可谓是说的极不客气,叶锦不由得转头对上叶溟轩,只可惜叶溟轩没有看他。他知道叶锦在看他,也知道叶繁在看他,但是他就是不去看他们。兄弟手足固然重要,可是要是这兄弟手足也是自私昏聩的,这样维持的兄弟关系又有什么意义? 叶溟轩只是觉得作为兄弟,作为手足,在这种大是大非之前,还是希望他们能保有一颗不失偏颇的心。他们是当儿子的,他也是做人儿子的,以己度人不是吗? 梓锦悄悄地松了口气,虽然叶溟轩有叶擎的记忆,但是叶溟轩毕竟还是一个纯正的古人。就好像梓锦虽然在这时空活了两辈子,但是脑子里骨子深处还是现代人的思想。同样就可以想到,叶溟轩虽然有叶擎的记忆,虽然在现代也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他的骨子里最看重的定还是古代的规矩。 人记忆最深刻的,融进骨血的,往往是降生到这世上最先接触的东西。 此时听到叶溟轩的话,梓锦这才心里缓口气,至少叶溟轩还是一个重情的人。 杜曼秋没想到叶溟轩居然会抬出皇上压制她,想了想便说道:“对待嫡母须要孝敬持躬,不得忤逆,三少爷言语冲撞,威迫打压,这就是对嫡母的孝敬之道?” 言语冲撞?威迫打压? 这罪名够大的,这要是传出去叶溟轩也甭想在朝堂立足了,杜曼秋果然狠啊,一出手就是厉害之处。 梓锦看了看叶老夫人跟平北侯,此时两人的神色已经不是先前那般,听到杜曼秋的话也有几分思量,梓锦心里默默的点点头,知道思量就是好事。 这话叶溟轩不好回答,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坑,叶溟轩还要做官梓锦自然不能让他留给别人诟病的把柄,毁了一世的清名。于是便笑着说道:“杜夫人口口声声夫君不孝不悌,难不成这正常的询问也不能有了?要是按照杜夫人这般说,为了对您孝顺恭敬,是不是就不能查我敬茶第一日被人构陷一事?是不是就不能查采春自尽一事?是不是就不能追究长公主受伤一事?杜夫人不回答这些问题难不成是心中有鬼,所以这才搬出这样的大帽子压服人?” 早就知道姚梓锦是个难缠的,只是没想到这本的难缠,居然在话缝里处处针对自己。心思这般的灵敏比之当年在清水庵更令人惧怕,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庶女,如今却是高高在上的洛怡郡主了。 杜曼秋心里不是不惊惧的,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没有退路。长公主居然说出休夫改嫁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传进了皇上太后的耳朵里,整个侯府都要遭殃了。 杜曼秋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激进,这么多年都忍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反倒是稳不住了。她这个正妻做的有多尴尬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在她看到自己的夫君望着另一个女人那种温柔的眼神是多么的嫉妒。她嫁给了叶青城,虽然是因为父亲的遗命可是也是打着好好过日子来的,在边关的时候,没有长公主,没有通房,没有妾室,她的两个孩子皆是在那里平平安安的生下。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侯爷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她知道他对她好,只是总是隔着些什么。她也见过别的夫妻相处皆是相敬如宾,心里想着大约这就是夫妻了,也不甚在意,侯爷没有通房也不纳妾室,对他这个正妻很是尊敬,她应该知足的,她想侯爷应该是喜欢她的,不然的话怎么会没有通房妾室呢?那个时候每每想起总是很开心的,日子虽然每日在边关的战火中忧心忡忡度过,可是她是幸福的,至少她以为那是幸福。 可是边关稳定后,他们回了京都,长公主的事情爆/发出来,她着实吃了一惊。心里不安,焦虑,烦躁,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夫君居然还有一个心上人,而这个人居然还是最尊贵的长公主。但是她又放了心,因为她已经是侯爷的正妻,身为长公主如此尊贵绝对不会做妾的。如果长公主执意要让侯爷休妻另娶,她知道侯爷不会这么做的。 他的爹爹用自己的命换了侯爷的命,侯爷是个重情之人,不会做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情。果然当今圣上暗示侯爷休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杜曼秋只觉得心都凉了,如果皇帝一意孤行,侯爷又怎么敢违抗圣命? 可是她不能被休弃,她还有两个儿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她得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而且她喜欢侯爷,她的夫君,她是不会心甘情愿的拱手让给别人的。侯爷不是一个重情/欲之人,家里没有通房妾室,一个月大半的时间都是歇在书房的,剩下的日子虽然是在她的房里,可是也并不是日日欢愉。只是她运气很好,夫妻间的鱼水之欢虽少,但是她的肚子争气,连生两个都是儿子。 有了儿子底气更足了,她在叶家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当得起当家主母四个字。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冒出一个长公主,她的确被吓到了,但是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 她不能让长公主进门,长公主身份尊贵,若是进了门哪里还有她的立足之地?于是她去了钗环,换了素服,亲自跪在叶老夫人跟侯爷面前自请下堂。叶老夫人心里一直感激她的父亲救了她的儿子,对自己这个儿媳妇很是照顾,侯爷对自己虽然不是很温情但是她是尊重自己的,自己又为叶家生了儿子,他是不会无情无义的休了自己的。 果然她赌对了,侯爷拒绝了这桩婚事,只是……谁又能想到天之骄女的长公主居然为了那所谓的爱情,甘愿做平妻也要嫁进来呢? 杜曼秋是恨长公主的,你是天下最尊贵的贵女,想要什么样的夫君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来抢她的?长公主资源做平妻,这桩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了,心中是有些不安的。 如果一开始只是不安,那么当她亲眼瞧见侯爷对着长公主展颜而笑,眉眼间到这从没有过的温柔的时候,心里有个地方就轰然倒塌了。她嫁他几年,他对她虽然尊重,但是却没有一次这样对她笑过,没有主动牵过她的手,没有柔声细语的温情脉脉,也没有陪着她并肩赏过花,执手作过画。 她一直以为天下的夫妻都是他们这样的相敬如冰,可是瞧着长公主进了门,侯爷就好似换了一个人。刚正严肃的面上也有了温情,冰冷淡漠的眸子也有个神采,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果然有爱情的。 她越发的不安了,甚至整日的做噩梦,总是梦到自己被抛弃,儿子被打压的情景,于是她不能任由这种情况下发展下去了。如果侯爷的一颗心真的被长公主牢牢的捆住了,她怎么办?她的孩子们怎么办? 长公主是天家的公主,从小就是被捧着长大的,性子难免高傲一些,眼睛里就沾染不得灰尘。可是作为公主这样的做派自然是无人敢置喙的,但是作为儿媳,就会令人心里不舒服了。于是她总是貌似无意的在叶老夫人跟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日积月累下来偏见就形成了。其实如果长公主的态度能放低一点,对叶老夫人能软一点,她这点把戏就被拆穿了,偏偏老天爷都帮她的。 自从长公主进了门,她就在长公主面前很是谦卑,平日行事总是委屈自己以长公主为尊。整个侯府里上至老夫人,侯爷,下到管事婆子丫头,哪一个不知道她最是贤良淑德的,变是长公主也以为自己是怕她的,从没将自己瞧进眼里,每每看到长公主瞧自己的眼神就好似透明的空气完全不存在一样,她的心就会变得越来越冰冷无情。 明明是鸠占鹊巢的人,怎么还能这般的理直气壮呢?她不服! 她肚里子这个实在回京的路上有的,还没等她把好消息说出来,就先等到了长公主的事情。她就一直没有时间说出来,她原想等过了头三个月,胎坐稳了再说出来比较稳妥,但是她看着侯爷一颗心全在公主身上,她按捺不住了,就公布了这个喜讯。 她会永远记得那一天,长公主的脸色有多么的精彩,怔怔的半天说不出话。而她的夫君,没有在第一时间对她关切的询问,反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长公主,对着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是的,带着歉意的笑容,那笑容里还夹杂了不安、无措。那一瞬间她很想笑,征战沙场的铁血大将军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不安?无措?真真是一个笑话,他的正妻有了他的孩子,他却对着另一个女人不安、无措…… 就在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是容不下长公主了。 回忆太久远,隐隐带着些发霉的味道,但是那透进骨子里的悲伤却不曾忘记。 杜曼秋缓过神来,想起方才梓锦的话,便轻轻的笑了,她最擅长的可不就是一个忍字?姚梓锦想要扳倒她却也非易事,她手里可还有一样重要的物事,想到这里看着梓锦的笑容就多了冰冷的嘲弄,“洛怡郡主既然问了,臣妇也只好为自己辩白一番了。” 杜曼秋说着就从袖笼里拿出一件东西,缓缓地放在众人面前,嘴角的讥讽越发的浓了,爬的高才能摔得重啊! 一更奉上,还有一更在晚上,家里没电了,我在网吧,吵得打字好慢,o(╯□╰)o 410:挨打 410:挨打    杜曼秋拿出的是采春进了澄园后的具体的职责册子,作为中馈的管理者之一,侯府里每一个奴才的指责与所属的院落,并具体做些什么都会一一记录在案。 “采春进了澄园一直做的是三等丫头的事情,职责范围也不过是做粗使的洒扫等活计。若是我真的想要刁难设计洛怡郡主,便是个傻子也不会用不是亲信的人做这种事情。”杜曼秋将册子递给梓锦,又接着说道:“洛怡郡主若是不信只管去查,总能真相大白于天下。这个册子里有采春的所有身世的详细记录,而且还有采春在这侯府里所有交好的朋友,我能堵住一个的嘴,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嘴吗?” 梓锦眉头轻皱,这个杜曼秋做事真是缜密,这样一来梓锦反倒是处于被动的地位了,显得杜曼秋光明磊落,自己倒是斤斤计较的小心眼了。想到这里梓锦正欲说话,却听到玫园的大门轻轻一响被打了开来,门外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先走出来的是一身褐色衣衫的蒋嬷嬷,随后便是四个粗使的婆子抬出了软轿,软轿上坐着脚踝受伤的长公主。 长公主虽然受了伤,打扮的却是极为的鲜艳,一身翠色的遍地织锦蔷薇花的袄子,罩一件象牙白杭绸折枝桔花纹的滚边的褙子,系一条挑线裙子。头梳偏云髻,发间簪着硕大的玛瑙镶嵌的累丝金凤钗,垂着细细的流苏直到肩膀。乌黑的鬓发上还点缀着一溜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做成的圆箍埋进黑发里,只见珍珠闪闪生辉却看不到发箍的踪影被黑发淹没,越发令人觉得气质出众,贵不可言。 长公主示意四名粗壮的婆子放下软轿,一双明眸缓缓的扫过众人,眉眼间少了往日的落寞,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嘲弄,从叶老夫人、叶青城、梓锦一众人等,最后眼神落在了杜曼秋的身上。 这一刻,众人被长公主这么一扫,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便是梓锦也能感受到长公主强大的气场,梓锦心里就明白了,长公主这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了,所以气场神马的全开了,不愧是皇家出来的,跟梓锦这个临时封的郡主就是不一样。 长公主轻轻地笑了一声,那声音淡淡的,却令在场的人升起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长公主没有跟叶老夫人、叶青城说话,只是看着杜曼秋徐徐说道:“杜曼秋,在本宫看来你是最会演戏的,儿子都娶媳妇了,年纪这般大了,还这样行星醉态不觉得恶心吗?” 杜曼秋脸色一白,随即说道:“臣妇不知道长公主什么意思,我不过是做自己认为的对的事情,既然我不小心伤了长公主此刻负荆请罪也是应该的。” “负荆请罪?你请的哪门子罪?本宫刚受伤的不见你过来,如今听闻本宫要走了这是赶来看热闹吗?杜曼秋,从今儿个开始你可以高枕无忧了,本宫已经决定休夫,平北侯以后便是你一个人的了,从此刻起本宫跟平北侯府再无瓜葛。至于你我的恩怨……你别急,等本宫那天心情好了咱们慢慢算……” “宣华!”平北侯面的急色出言制止,“你若是有火便朝着我发,又何必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你跟我这么多年的感情……” “平北侯,本宫跟你已经没有感情了,请你慎言!本宫乃是堂堂的公主,为了你这个男人委屈自己这么多年,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却是我看不透了,如今我看透了,放过你们夫妻,让你们好好地恩恩爱爱过日子,你不觉得很开心吗?”长公主神色恬淡,竟看不出一丝的情绪起伏。 叶青城还要再说什么,长公主却开口道:“起轿,回公主府。本来本宫还想着明日回去,可是有些人便是一晚上的时间也等不及要赶本宫走,本宫可没那么厚的脸皮继续呆下去。” 杜曼秋的身子微晃,但是很快的又镇定下来,想来长公主不过是吓唬侯府的人罢了,她怎么可能真的走?绝对不会的。 不管是叶老夫人还是叶青城如何的挽留长公主依旧决绝的走了,蒋嬷嬷带着长公主贴身的侍婢拦着众人,高声说道:“叶老夫人、平北侯请留步,长公主意已决,既然你们从不把长公主放在心上,此刻长公主真的如你们心愿的走了,你们应该高兴才是不是吗?”说了这句话,蒋嬷嬷转身朝着叶溟轩跟梓锦弯腰一拜,又道:“少爷,少夫人,长公主留话给你们,你们毕竟是叶家的子孙就留在叶家。若是想念长公主了便去公主府小住几日请安问好,若是长住怕是不妥当的,因为长公主会公告天下再招驸马。长公主说了如果平北侯府容不下你们,她会亲自请皇上下旨赐予你们府邸,开府领过,所以少爷跟少夫人不用担心,你们是长公主的儿子跟儿媳,长公主虽然跟平北侯府已经断绝关系,但是谁若欺负长公主的孩子,长公主必定不会手软的。老奴还要回去伺候长公主,这就退下了,少爷跟少夫人珍重。” 蒋嬷嬷话说得很快,很不留情,说完也不待梓锦跟叶溟轩问几句话就匆匆的告辞了。 眨眼间,所有的人都似乎石化了一般。梓锦知道长公主下定决心走一定会走的,只是没想到走的这样干净利落,这样匆忙,连跟儿子儿媳告别也没有。甚至于不让儿子儿媳跟过去,理由正大光明,人家还要招驸马,前夫的儿子在跟前有些饿碍事,这也是在跟平北侯府的人说,这是来真的了。 叶老夫人回过神来就直接晕了过去,平北侯府又忙成一团,叶青城本来要去追长公主这个时候也只得折回身子先照顾自己亲娘了。 一直忙到戌时叶老夫人醒了,身体无大碍了,梓锦跟叶溟轩这才浑身疲惫的回了安园。 小两口回到屋子里半响没说话,叶溟轩的神情很是古怪,梓锦心里也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就这样走了,争了大半辈子没想开,没想到一旦想开了居然就这样干净利落的跟平北侯府划清楚了界限,居然连他们也仍在这里了,这纠结的。 “你……” “我……” 两人一愣,没想到居然是异口同声开了口。 “你先说。”叶溟轩瞧着梓锦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觉得母亲犟了一辈子,撞了南墙不回头,没曾想一旦想开了居然撒手的这般利落。”梓锦叹息一声。 “真是利落,连儿子也不要了。”叶溟轩很是郁闷。 “长公主把你当命根子一样,哪里真不要你了。不过是拿着你告诉这一家人她是认真的,因为真的决定寻找第二春,这才觉得儿子儿媳还是跟着前夫的好。你别当回事,长公主心里肯定是挂念你的,越是这样啊,咱们越要在侯府好好地才是。公主府距离这并不远,你要去不过是顺腿的事情,又不麻烦。” “你说母亲是认真的吗?”叶溟轩怎么觉得这事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真切感。 “这不好说,我瞧着公主的神色想来是认真的。我还想着搭把手呢,结果不用出手母亲一个人给搞定了,这叫一个清风扫落叶的利落。” 梓锦跟叶溟轩说了很久的话这才沉沉睡去,原本还想着第二日去公主府给长公主请安,顺便打探打探消息,没曾想一大早平北侯府就迎来了第一道圣旨。 是恩准宣华长公主休夫的旨意,对,是休夫不是和离! 也就只有公主干休夫,换作寻常人家只有休妻的份,便是和离书也是极难拿到的。 本来平北侯府还以为是长公主闹意气,这一道圣旨彻底的让众人傻了,也明白过来了,长公主是认真的,人家没傻也没赌气,真的要撒手了。 叶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叶青城这次却是急三火四的进了宫求见圣驾。梓锦跟着楚香玉跟沈若凝在老夫人跟前侍疾,杜曼秋忙着整顿侯府的,严防下人信口胡说,流言遍地。 就在这个时候,纤巧进了露园,梓锦看到她悄悄地走了出来,低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守着安园吗?” 纤巧忙急声说道:“少夫人是有急事,姚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大少爷被人给打了。” “什么?”梓锦脸色一变,腹黑如墨的姚大哥怎么会被人打了?“究竟怎么回事可说清楚了?” 梓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来都只有姚长杰算计别人的,怎么会被人给算计了?梓锦哪里还呆得住,抬脚就往外走,纤巧一把拉住梓锦,小心翼翼的说道:“少夫人,您要回府总的给杜夫人说一声,准了才能走得,不然可是不孝忤逆长辈,在这风头上当心些才是正理。” 二更送上,明天补偿大家会进行万更,同时庆祝推荐票位列全站第一,谢谢亲们的鼎力支持,爱你们!(*^__^*) 嘻嘻…… 411:姚大哥的悲哀 411:姚大哥的悲哀    梓锦只是太担心姚大哥,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这事。若是叶家无事也就罢了,偏偏叶老夫人昏倒,梓锦这个孙媳妇自然是要侍疾的,如果这个档口跑回娘家可是大大的不孝了。 第一次梓锦痛恨这古代的制度,压得人真是喘不过气来。娘家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出嫁的女子经常回娘家会被婆家怪罪,外面的人也会以为在婆家过得不好才频繁回娘家,婆家的脸上是不好看的,所以即便都是在京都,也没有出嫁的闺女经常回娘家的事情。 梓锦慢慢的定下神来,回身瞧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老夫人就叹口气,压低声音给纤巧说道:“你亲自回姚家一趟,务必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大哥老夫人病了我不能回去探望让他莫怪,等到老夫人好一些我定是回去的。” 纤巧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还真怕自己姑娘一口气上来就吵着回娘家。 “少夫人放心,侯府这边事情多,姚家的人会理解的。而且长公主的事情今儿个估计整个京都都会知道了,奴婢回去要怎么说?”纤巧小心翼翼的问道。 长公主休夫,纤巧从平北侯府回去姚家的人是一定要问的。梓锦想来想去现在也摸不清楚长公主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就说道:“你回去后家里人若问边说是长公主跟侯爷有些误会,外面若是有人去姚家打探消息,一概是一问三不知。” 纤巧应了,梓锦又嘱咐他带着上好的药材回去,也给老太太、海氏、吴姨娘,姚老爹还有几个哥哥都带着礼物,人多了就是这样,要想的全全面面的。 打发走了纤巧,梓锦又回到了老夫人的床边。楚香玉看着梓锦回来,瞧着她神色不太好,就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因为长公主跟杜曼秋交恶导致她们三人的关系恶化,不过是杜曼秋在的时候楚香玉跟沈若凝也不太敢跟梓锦走得太近就是了。 “我大哥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我心里挂念着。”梓锦挤出一丝微笑,面上带着担忧。 楚香玉跟沈若凝这个时候确实不好说什么,如果没有老夫人昏倒一事,梓锦回家去也不是不行的。只是这个时候回去却是不好,想到着楚香玉就压低声音说道:“你莫急,吉人自有天相,先潜个丫头回去看看,等到老夫人好一些我替你在母亲跟老夫人跟前求个恩典,总能让你回家去的,这个时候你却不好离开。” 楚香玉这话倒真是发自内心了,若是心术不正的便会拱着梓锦回家,让她落一个不孝的罪名。 梓锦心里明白点点头,“大嫂放心吧,我让丫头回去替我瞧瞧,祖母还昏迷不醒我哪能离开,这点我省的。” 楚香玉这才松口气,沈若凝满是疲惫,这个时候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了梓锦几句。梓锦朝着两人勉强一笑,心里里面就跟猫爪一样,怎么能静得下心来。 叶溟轩去了公主府,梓锦这个时候也找不到个商量的人,只能自己先压着。好在上午的时候老夫人醒了,瞧着守在跟前的三个孙媳,还未说话便是叹息一声,一张脸上像是衰老了十几岁。 梓锦其实一直不能理解叶老夫人的做法,便是偏心也太过了些,但是作为晚辈这种话怎么能说的出口? “你们三个回去歇息吧。”叶老夫人朝着三人挥挥手。 “孙媳回去也是挂着祖母,倒不如在跟前伺候着心里安心。母亲在外面主持大局,吩咐孙媳要精心伺候祖母,祖母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已经吩咐厨房做了鸡丝粥在炉子上小火熬着,想来这个时候已经炖的滚烂的入口刚好。”楚香玉忙笑着说道,殷勤的服侍着叶老夫人,顺便还要把杜曼秋给奉承一下。 梓锦在一旁听着觉得楚香玉做事还是一贯的细密妥帖,虽然她是很讨厌这样替杜曼秋说话的,但是楚香玉毕竟是杜曼秋的嫡亲儿媳妇,若是不维护自己的婆婆,便是丈夫那里也是不能过关的。 梓锦不怪罪楚香玉,但是也无法欢喜起来,只是静静的立在一边,一言不发。 叶老夫人点点头让楚香玉去端粥,又支走了沈若凝,这才看着梓锦。 梓锦半垂着头,又长又细密的睫毛挡住了眸子,让人看不到她此刻的心情。但是梓锦还是能感受到叶老夫人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但是梓锦却依旧没有抬头吗,安静乖巧的倒不像是她了。 这种无言的抵抗,叶老夫人又是傻子怎么感受不出来,面色又酸涩了几分,还是说道:“长公主初去公主府想必也会寂寞的很,你跟溟轩过去陪她几天,也尽一尽孝道。” 梓锦一愣,没想到老夫人开口便是说的这话,不由的抬头看向叶老夫人。 瞧着梓锦的目光,叶老夫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半眯着眸默默养神。 梓锦静了一静这才说道:“长公主临走前曾让蒋嬷嬷留话,不让我跟溟轩过去,长公主的旨意作为儿媳是不敢违抗的。” 叶老夫人的身子微颤,梓锦这话听着挺客气,细细一想却是在指责她平日对长公主不恭敬了。张张嘴要说什么,叶老夫人终究也没说,只是淡淡的说道:“既是如此你便先去休息,你也累了一天,身子要紧。” 梓锦站起身来,听到老夫人这样说,便道:“祖母既然身体无恙了,如此孙媳还请祖母允许孙媳回娘家一趟。我大哥出门受了些伤,孙媳很是挂念,还请祖母体谅。” 本来姚梓锦是不想说这事的,但是看着叶老夫人对于长公主的事情一言不说,连个态度也没有,心里是很生气的。既然老夫人醒了,无事了,她在侯府也带不下去,反倒不如直接回娘家,她是真的挂着姚大哥。 “既是如此你便回去一趟吧。”叶老夫人叫过宋嬷嬷让她开了仓库拿了上好的补品让梓锦带着。 梓锦没想到老夫人居然没有丝毫的为难,就这样让自己回去,其实梓锦是有些莽撞的,但是叶老夫人对自己却是这样的宽容,为什么对长公主就不能这样呢? 梓锦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长公主人都走了说这个也晚了,于是谢过了老夫人,就让人去门房备车,自己带着丫头回了安园更了衣。梓锦想都没想跟杜曼秋知会一声,自己嫡亲婆婆都走了,梓锦也不打算跟杜曼秋和/平相处的,反正已经撕开了脸,就这样吧。 梓锦赶到姚家的时候姚家人都吓了一跳,海氏一把拉着梓锦的手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回来了,老夫人身子不好你怎么能撇下不管,这传出去与你名声不好。” 梓锦没想到海氏上来就是这么一句,本来冰凉的心一下暖和了许多,比起叶府的烦心事到底是姚家可亲多了。 “母亲放心,是祖母让我回来的,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梓锦先安抚海氏,然后跟着海氏进了屋,给姚老太太请了安,把方才回海氏的话又说了一遍,姚老太太这才点点头,“你毕竟是别人家的儿媳孙媳,便是你胡作非为也记住一件事情,孝字头上别被人捉住把柄。便是你捅破了天姚家也能拼力护你周全,若是你不孝便是姚家也护你不得,记住了?” “孙女记着呢,不然的话哪能先让纤巧回来?”梓锦挨着要老太太坐下,伸手就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祖母,我好想你啊。” “贫嘴的丫头,嫁了人也不让人省心。”姚老太太伸手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面上的笑容却是满满的。 梓锦是真的想,想着叶府的一团糟,再看看姚府在老太太的声威下井井有条,心里便是感慨一番,海氏是个不着调的,姚老爹是个耳根子软的,莫姨娘是个有姿色有手段的,家里两个庶女,两个庶子,说起来姚家也不是消停的人家,但是姚老太太就是有手段,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让姚家如此的繁荣昌盛,一边辛辛苦苦的调/教不堪大用的儿媳妇,压制着小心思小手段极多的姨娘,还要看着庶子庶女一个个的跟嫡子女一样出息,便是有出息也不能心大了压制嫡枝,老太太的确是成功的,梓锦是很佩服的。 海氏陪着笑两声,微红的眼眶还是让梓锦开口问道:“大哥哥怎么样了?我瞧瞧他去,听纤巧说被人打了,好端端的大哥怎么会被人打了?” 梓锦进了姚家自然是要先给老太太海氏请安全了礼数,这才能去探望姚长杰,这时真是忍不住开口问了。 老太太知道梓锦跟长杰关系很好,拍拍梓锦的手说道:“你大哥嘴紧的很,一句话也不肯说,你爹都要动家法,你去劝劝他,问问究竟怎么回事。长杰跟你自幼关系极好,说不定会说两句。” 梓锦愣了,姚家大哥居然不肯说挨打的原因?唉呀妈呀,梓锦真的是八卦因素全面启动,好奇死了。 今天万字更新,一更奉上,还有两更,爱你们!(*^__^*) 嘻嘻…… 412:儿子,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412:儿子,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梓锦惊愕过后,瞧着叶老夫人跟海氏纠结的脸,心里就想要笑,这个姚大哥嘴巴紧的真是让人各种忧愁哇。 梓锦带着姚老太太跟海氏的嘱托风风火火的去了姚长杰的院子,正在门口碰上了出门的纤巧。纤巧一愣,先给梓锦行了礼,道:“少夫人,您怎么又来了?”语气中带着惊恐,生怕梓锦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梓锦面带黑线,想来自己的名声实在是太……那啥了,以至于纤巧瞧见自己都跟见到鬼一样,于是道:“老夫人准我回来的,莫担心。我大哥怎么样了?” “大少爷伤的不严重,但是都伤在了脸上。”纤巧压低声音说道,“奴婢传达了姑娘对大少爷的关切,但是奴婢没用不晓得大少爷为什么会成为这幅模样。” 老太太跟海氏都撬不开嘴,纤巧一个丫头更无可能了。梓锦也不生气,就问道:“院子里还有旁人吗?” “老爷在呢。” 梓锦点点头,挥挥手说道:“你们几个各自去玩吧,一个时辰后再来接我就是了。” 纤巧知道自家姑娘的脾性就点头应了,跟寒梅水蓉径自去了。 梓锦这才抬着脚进了院门,正看到静柏端着一盆子水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陌生的俏丽的丫头,两个丫头都是垂着头,神色严肃。瞧见梓锦很是吓了一跳,“五姑娘……五姑奶奶您怎么回来了?”静柏忙放下手里的铜盆迎了上来行礼,匆忙中叫错了,幸好改了嘴。 碧墨也忙跟在后面行礼,梓锦就抬抬手让她们起来,这才问道:“你们去忙吧,我去瞧瞧大哥哥。” 碧墨想要说什么,被静柏伸手扯了一下,瞧着梓锦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碧墨这才说道:“静柏姐姐,不通报就让五姑奶奶进去,大少爷要是生气了怎么办?回头又是我们的过错,少不了要挨罚的。” 碧墨是新来的,自然不如静柏知道里面的事情,只听静柏淡淡的说道:“五姑奶奶可不是旁人,便是大少爷正在歇息,五姑奶奶要进去谁也不敢拦,你若是惹恼了五姑奶奶可没好果子吃。以后见到五姑奶奶恭敬着点,少些歪歪心思才是正经。” 碧墨脸一红,不服气的说道:“不通报就这样进去到底是没规矩,大少爷最是讲规矩的,姐姐这样说我倒觉得不以为然。” “不以为然?五姑奶奶的没规矩便是大少爷纵出来。五姑奶奶便是要天上的月亮,海里的珍珠,大少爷也会搭了梯子去摘,潜进水里捞出来。”静柏瞧了一眼颜色甚是美艳的碧墨,岂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想不到夫人做什么非要塞给大少爷这么个心高的丫头,这院子里怕是要不安宁了。 静柏哪里能知道海氏的憋屈,自己儿子这般大了,屋子里连个通房也没有。跟长杰一般大的早就有好几个了。海氏不敢轻易朝着自己儿子下手,捉摸了很久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儿子院子里的丫头一个个的姿色都那么寻常,儿子瞧不上也是有的,这才费尽苦心找了个颜色明媚的碧墨硬是塞了进来。 碧墨面上的神情一僵,她进姚府时间不长,虽然听说过些这位五姑奶奶的事情,但是此时亲口听静柏说出来还算是有些不信的。哪里有嫡出的哥哥把个庶出的妹子宠的无法无天的,若是说大少爷对嫡出的三位姑奶奶这还差不多,想要坑她,她才不上当! 静柏瞧着笔墨的神情心里明了,也不跟她多废话,自己便去忙自己的了,心里想着这个碧墨最好撞进五姑奶奶的手里,让她尝尝厉害,撵了出去倒也省心了。 梓锦想起方才那个陌生的丫头,心里倒是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自家大哥身边也有这样俊美的丫头了。须知道姚家几个儿子身边的丫头都是自己个挑选的。姚家大哥挑人素来是老实勤快忠厚颜色一般的,姚家二哥身边都是姿色秀丽倒也不是很出挑的,姚家三哥才是风流人物,身边的丫头尽是貌美如花的。 梓锦心里存了疑问,这个时候也不好说,打起浅灰色的帘子进了门。一脚刚踏进去,就听到姚谦的声音传来:“你这是要气死我,什么话不能说的?我是你亲爹,连你亲爹也不能说?怎么不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 “爹爹,要真是大哥哥被打死了,我看你哪里哭去?”梓锦接口说道,款款走了进去,这才看到姚家大哥坐在临窗的圈椅上,姚老爹坐在上首,一脸怒容。 听到梓锦的声音两父子都是唬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哟,到底是父子连心,瞧这话说得也是一模一样。”梓锦笑米米的说道,看着姚长杰嘴角跟眼角的青紫,心里就是一沉,怒气勃发,脸上却是丝毫不变色,走到姚谦的身边先行了礼,便听到姚谦问道:“纤巧那丫头不是说你脱不开身,怎么这会子又来了?家里人可同意了,你莫要胡来。” “知道了,爹,你放心吧是老夫人让我回来的,你女儿虽然无法无天了些,可也知道轻重的。”梓锦笑着说道。 姚谦这才点点头,又道:“嫁人了不比在家里,做人儿媳、孙媳,家里一大家子人,摩擦总是有的,也别纵着性子胡来。不过若是有人故意给你难受,也别客气就是了。” 这才是家人,既会提点你又会给你撑腰,梓锦听着听着眼眶又想红了,上辈子她是被人仍在孤儿院的小孤儿,再后来穿越到姚家日子过得也是小心翼翼,倒是这一世才是真的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是真的被疼惜被呵护的。 梓锦轻轻地摇着姚谦的胳膊,点点头,难得柔顺的说道:“女儿记住了,爹爹放心吧,我定不会将侯府捅破天的。” 姚谦听着前半句还是笑容满面的,后半句那欢喜的笑容就僵硬在面上,瞧着姚谦的样子梓锦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 “女孩子家家的笑成这幅样子,一点仪容也没有,成何体统?”姚谦虽是斥责,神色却是松缓的。 梓锦皱皱鼻子做个鬼脸,这才轻咳一声一脸正经的瞧着姚家大哥,做出一副审讯的模样,板着脸说道:“大哥哥,你这脸上的伤谁打的?” “听说长公主一怒休夫,平北侯府正是多事之秋,你自己多当心才是。”姚长杰很懂得说话的艺术,拐个弯的拒绝回答,还把梓锦给绕了进去。 梓锦翻翻白眼,要说这心思转的最快的便是自家大哥了,瞧瞧这话说的,听着就是一副关切自己妹子的样子,其实还不是不想回答。 梓锦也不生气,瞧着姚谦半僵硬的脸,给老爹打个眼色,姚谦瞬间会意,轻轻的点点头不再说话,能撬开自己这个固执的大儿子嘴巴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个小女儿了。自己功力不够,撬不开儿子的嘴,但是配合女儿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姚谦倒是轻松起来,混小子有你难受的! “大哥哥真是疼妹妹,便是受了伤也是先想着妹子。”梓锦缓步走到姚长杰的面前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细细的看着姚长杰脸上的伤,伤口上已经敷了药,散发着淡淡的药箱气。眼角有些微肿,嘴角也破了皮,这伤虽然要不了命,但是伤在脸上却是极难看的,梓锦的怒火又高了一层。 姚长杰自然听出了梓锦这话里隐藏的怒火,想着自己妹子的脾性,耐着性子说道:“我没事,我自己的事情自然会处置的,你莫要插手,如今毕竟是出嫁的女儿了,也注意着点影像,免得被人说嘴。” “大哥这是嫌我多事了?”梓锦抿着唇很是不开心的样子。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姚长杰有些头痛。 “那你什么意思?我自己的亲哥哥被人打了,难不成我这个做妹妹的还不能问问了?这么多年我闯了多少祸,惹了多少是非,都是大哥哥不辞辛苦给我收拾的。如今好不容易大哥被人收拾一回,做妹妹的也有个回报大哥哥的机会,大哥哥就这样把妹子推出去,我可不依的。你一辈子也难得被人打一回,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姚谦嘴角抽了抽,他这女儿说这话怎么听着都让人有种疯癫的冲动。 姚长杰脸直接黑了,这是来安慰的还是来找个借口揍人的。 “说了不用你管,你莫插手。”姚长杰打定主意绝对不能让梓锦插手,不然的话……他一辈子的声明就毁了。 “大哥哥不说以为我就没法子了?成,你不说我去找揍你的人,听说不是一个人还是好几个,你妹子我就一家家的打上门去,我看着哪一个不说实话!”梓锦作势就往外走,怒容满面的样子,“敢打我大哥,那真不要命的主,我就看看不要命的遇上我这个嫌命长的究竟是谁赢了!” “儿子啊,你赶紧说吧,锦丫头这是说做就会做的,你要害死她吗?”姚谦立马说道,配合着梓锦的演出,心里却是笑开了花,瞧着儿子受憋屈心里平衡了些。混小子让你憋屈你老子,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二更奉上,还有一更,姚家一家子好欢乐,有木有?(*^__^*) 嘻嘻…… 413:巧之又巧 413:巧之又巧    梓锦的臭脾气在姚府是人人知道的,姚长杰更是知之甚深,尤其是这个妹子对自己的关切之情堪比未来媳妇,姚长杰有些忧郁了,一张差点被揍成猪头的俊脸几度抽搐,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越是这样的憋屈反倒是越让梓锦觉得可疑,她家大哥很少有不能说出口的事情,奇怪啊奇怪,好奇啊好奇。 “爹,既然大哥不说,我就先走了回头等女儿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跟您老人家好好的说道说道。”梓锦抬脚就走,一脸决绝,眼尾都没看看自己的大哥。 要说姚长杰这辈子还有点害怕的事情,那就是自家妹子那张生气时的臭脸了。要说起来这事姚长杰也是深有体会,想来是梓锦还小的时候,有次他不小心得罪了这娃,这小妞那叫一个倔强啊,足足一个月没跟他说话。那时候姚长杰就知道自己这个妹子不仅脾气坏,还是个小心眼的家伙。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看到那脸上出现这个表情,姚长杰有点无奈了。要不说一物降一物,闷骚腹黑的姚家大哥,最怕的便是自家妹子眼角都不看自己的时候的神情。 “回来!”无奈之下姚家大哥妥协了,这才缓缓地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今儿个姚长杰下了衙之后,自己没坐轿子便慢慢地走回家,谁知道在走到拐角的时候遇到了卫家的马车停在那里。两家已经有了婚约,姚长杰也去过卫家几次,所以卫家马车边的小厮一眼就认出了姚长杰,于是忙着过来请安行礼,原来卫明珠去金楼选首饰样子,这金楼是卫家的产业,所以卫明珠便是来了也无伤大雅。 小厮这样一来姚长杰便不能视若不见了,上前一询问才知道出来的是卫明珠。姚长杰自然不能跟卫明珠私下相见,于是就请这小厮转达了自己的问候,然后拔腿就走。 谁知道偏在这个时候就听到金楼有些异常,而后便听到卫明珠身边的丫头抚弦大喊:“放肆……” 于是姚长杰哪里还能走的成,便冲进了金楼。卫明珠从二楼下来的时候,带着的锥帽被风吹起,露出了美丽的容貌,便被旁边的几个无聊男子调笑,抚弦自然是要出口制止。哪知道那几个流氓诬赖居然趁机要动手,金楼是卫家的,卫家的伙计维护东家,就跟无赖动了手。 卫明珠在抚弦跟柔歌的搀扶下就往外走,不曾想还是被人堵住了,这个时候姚家大哥来了,自然是英雄救美女。但是姚家大哥笔杆子是极厉害的,但是拳脚功夫就差了些,哪里能跟地痞流氓经年累月练出来的身手相比。 英雄救美的同时,姚家大哥被人一拳揍在眼角,身形一个踉跄,一时没稳住,便压倒了身后的卫明珠,于是被人嘲笑一番。姚大哥俊脸铁青中夹着羞涩的微红,拿笔的手也抄起了家伙。在金楼活计的帮助下倒是把流氓地痞制服了,送了五城兵马司。 只是……只是卫明珠却是没脸见人了,都没来得及跟人道谢就匆匆忙忙的跑了。 事后旁边还有看热闹的人围观,便有一个人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位兄台是出手救人还是故意吃豆腐呢?”就因为这句话姚家大哥又跟人打了一架,嘴角的淤青就是这样来的。 梓锦听着姚长杰的叙述,在听到姚长杰说道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描述那人的相貌心口突然一惊,忙问道:“大哥,那人有没有说自己姓什么做什么的?” 姚长杰以为梓锦要找那个人的晦气,就摆摆手说道:“那种情况下如何去问,自然是不晓得。” 梓锦又细细的让姚大哥回想那人的容貌,几番追问,姚谦跟姚大哥都有些吃惊,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 姚长杰皱着眉头问道:“你认识这人?” 梓锦看着姚谦跟姚大哥,眉心紧蹙,便道:“这人很有可能就是马士善,如果真的是马士善,那么今天大哥跟人打架就绝对不是偶然。” 马士善?姚谦跟姚长杰同时想了起来,这不就是梓锦说过的乐王世子秦枭寒身边第一谋士吗?要不是这个人梓锦也不会在秦枭寒的园子里被困了那么久。 “是他?”父子异口同声。 梓锦点点头,“这厮最是诡异,做事情也从来不安排理出牌,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来京都做什么?卫姐姐遇上的事情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而为?爹,大哥,我虽然跟马士善交手不多,但是这个人心思缜密,手段毒辣,绝对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我觉得今儿个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只是我想不明白马士善要算计谁?而且如果马士善进了京都,那么秦枭寒会不会也回来了?他们偷偷摸摸的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对了,静谧师太为乐王效力,如果马士善来了,静谧师太就不知道来没来,我这心里突然很不踏实。” 关于静谧师太姚家是深恶痛绝的,一听到这个名字,姚老爹跟姚大哥都是一脸阴鹜。 幸好梓锦是跟马士善交过手,见过面的,不然的话便是此刻听到姚家大哥说这件事情也不过以为是寻常的事件。但是马士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有闲时恰好遇到这样的事情,身为谋士时间是很宝贵的,尤其是梓锦知道乐王父子是有些不安稳的心态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设计了上次的水底大战。 梓锦越想心里越是不安稳,她就怕静谧师太跟杜曼秋再有什么瓜葛,如今正是长公主离开,叶青城最是神思无属平北侯府最动荡的时候,容不得梓锦不多想。 再加上采春的离奇自杀,叶溟轩跟自己还没有说清楚查到了些什么,梓锦的一颗心越发的不安了。 有些话梓锦跟叶溟轩是明白的知道的,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姚谦跟姚长杰自然是知道梓锦遇到的事情,比外面的人知道得更清楚,便是面对皇帝也没有说的一清二楚。如果真的是这个马士善,父子二人同时皱紧了眉头,“这事怕是有些棘手,正如锦丫头所说,马士善好端端的为什么从乐王的封地来了京都?来了多长时间了?这中间都做了些什么?咱们一无所知,若不是今儿个锦丫头愣是逼着你说出那人的相貌,只怕是谁都不晓得那人竟是马士善。” 梓锦也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不是自己想要寻那人的晦气,故而细细打听他的长相,又怎么会发觉这人竟是马士善? 想来马士善也绝对不会想到他的偶然露面,居然会被后院不能随意出门的梓锦知道。马士善敢于在京都露面便是因为没有人认识他,只是忒不凑巧了,这人的运气到了京都便有些不好用了,一出手就遇上了姚梓锦这么个异数。 唤作在寻常人家,便是真的当哥哥的挨了打,做妹妹出了关切几分也不会做别的事情,但是梓锦却是个爱哥如命的人,谁欺负了她哥哥,她都要拐着弯的找回来,没想到这样找居然找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意外。 姚长杰点点头,看着老爹跟妹子说道:“卫家那边也要知会一声才是,毕竟事情发生在卫家开的金楼,只是不是偶然,马士善必定是知道这些。只是马士善怎么会想到我会经过那里?” 是啊,马士善就算是个神人,也想不到姚长杰会自己走着回家,然后遇上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正是这个关键的所在,让梓锦的心神一下子清醒过来,便道:“看来大哥是误打误撞碰伤了,想那马士善算计的是卫姐姐一准没错,但是没想到被大哥哥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如果马士善针对的是卫姐姐,那么马士善一定是准备了救美的英雄,只是不知道这英雄是哪一个?” 梓锦揶揄的口气却说出了让人心颤的事实,“马士善这是要破坏姚卫两家的婚事?可是为什么这样做于乐王有什么好处?” 想要坏了卫明珠的名声,最终的目的了不就是要坏了姚卫两家的婚事? 梓锦万万没有想到上辈子一直没有出现的乐王父子,这一出手就是这样危险的一拳头。 几个人都猜不透乐王父子为什么这样做,但是有一点是明白的,那就是姚卫两家的联姻一定是阻碍了乐王的道路,这才会出手破坏。只是这屋子里的三个人便是聪明绝顶,这个时候也是想不到两家联姻哪里碍了乐王的路。 姚谦站起身来说道:“你受了伤不好出门,我亲自去卫家走一遭,这里面的厉害务必要说清楚,如今两家联姻,有些话便是瞒着也没用处。更何况也许症结在卫家那边,只有把事情给那边说一些,就看他们有什么反应了。” 姚长杰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可行之计,“有劳爹爹亲自走一趟了。” 姚长杰话音一落,梓锦又连忙说道:“爹,还有件事情,你见到卫家伯父的时候告诉他一件事情,大婚之前卫姐姐最好不要出门了,卫家的女儿最好都要小心一点,马士善这个人你们没交过手我却是知道的,他的确是有真材实料,我在秦枭寒的别院差点就被他包了饺子馅,万万不能大意,绝对不能因为这是一个寄人门下的食客谋士就小看了去。马士善虽然没有十分响亮的名头,但是手段是极厉害的。卫家那边族人做官者甚多,最好让卫家在乐王封地的族人查一查那边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没有。被人打个措手不及总不如提前谋划稳稳当当的好。” 这是梓锦跟马士善、秦枭寒第二次交手。依旧是他们占了先机,梓锦这一方又落后一步,幸好马士善自以为京都认识他的人极少,再加上以为梓锦在后院必定不会知道外面的事情,这才亲自出面,反而让梓锦误打误撞的碰上了。 梓锦心里暗乎好险,擦家而过的阴谋,幸而被她识破了。 送走了姚老爹,梓锦看着姚长杰,“大哥,这段日子你不要露面,衙门里也请假吧。” 姚长杰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点点头:“也好,你放心我会找吴祯跟文洛帮忙查一查。你也让溟轩跟大皇子通声气,两手准备都要坐好,看来是;来者不善啊。” 探病无意间探出个大阴谋,梓锦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说道:“哥,您今儿个挨了打却很有可能救了咱们一家子的命。我得回去跟溟轩好好的合计合计,我不能常常出门要是有什么消息就让我身边的丫头给你送信,你要是有紧要的消息如果找不到溟轩送信,就让人给我身边的丫头送信。” 姚长杰点点头,应了。 梓锦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哥,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不管事情大小都要跟我说啊。我跟马士善好歹交过手,对他有些了解,你别怕累着我不给我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兴许你们想不到的我能想到呢。” 看着梓锦一连郑重的样子,姚长杰想要训斥的话又咽了回去,哪有女儿家家的精于谋算的。不过想想也幸好梓锦机灵才能躲过马士善的毒手,想了想便道:“你放心,我既然应了你定然会做到的。” 梓锦这才笑了,为了不让姚老太太跟海氏担心,也不想让马士善察觉到危险,于是就跟梓锦统一口风,姚大哥只是见义勇为恰好救了姚家未来的大嫂,可见真是姻缘天注定啊,这样的消息传出去马士善也不会起疑心的。 梓锦拜别了姚家众人,这才坐了马车带着纤巧几个丫头往侯府走。一路颠簸,梓锦的心思也不曾停下,刚进侯府门口,二院门还没进就听着有人在吵吵,梓锦皱紧了眉头,杜曼秋管家极其严格,怎么会纵容下人这样的失态? “寒梅你去看看出什么事情了?”梓锦揉着眉头说道。 梓锦的话音一落,寒梅还没应声,就听到远远地就有人喊道:“三少夫人回来了,你们找的人来了。”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日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414:夺权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大地,秋天的傍晚带着些许的寒凉,梓锦轻轻的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头也不曾抬,缓缓的说道:“回安园。” 竟是不理会那边吵闹的人群,梓锦带着丫头进了二门。嘴角泛起丝丝的冷笑,听着方才那人大声的说话,这些人似乎是来找自己的,但是就算是找自己的,侯府也有规矩,先把人安置下来等着自己回府,然后再按照规矩报上来,自己再决定见或者不见。 可是这些打着见自己名义的人,居然这般吵闹的在侯府撒泼,杜曼秋是死人吗?这分明就是杜曼秋给自己使的绊子,梓锦无息地笑了笑,如果自己只是冲动无脑的说不定还真上当了,只可惜自己不是。 进了二门梓锦先回了安园换了衣衫,然后径直去了露园叶老夫人那里,一句话问都没有问外面发生的事情,寒梅跟在梓锦的身边欲言又止。叶老夫人安睡了,梓锦看过后又回了安园,便吩咐人关了关门。 “少夫人,您真的不管外面的了那些人?”纤巧有些不安地问道,服侍着梓锦换了家常的轻便衣衫,满头的珠翠也都摘了下来,一件件的放进妆奁里。 梓锦看着这打磨十分光滑的铜镜里自己的容颜,眉眼微垂,徐徐说道:“不用管。” “可是,毕竟是来找您的,就这般放着若是侯爷回来了,瞧着院子里一团糟岂不是更恼火?”纤巧提醒梓锦,生怕自己姑娘性子太倔强反倒是失了人心。虽说姑娘不在乎这些,可是这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可都看着呢。 梓锦听到这句话抬头看着纤巧说道:“你去二门上吩咐一声,如果三少爷回来了让他赶紧回安园,就说我有事情相商,万万不能让三少爷被外院的那些人拦了过去。” 不要说纤巧,便是寒梅、水蓉跟雁桃都是有些吃惊,自己少夫人不管,这是要少爷也不能管了,可是事情闹大了怎么办?几个人都有些不安,但是想着梓锦素来的手段也不敢多说什么,雁桃跟二门上的人熟自告奋勇去传话了。 梓锦看着几个丫头惴惴不安的小模样,笑道:“别担心,你们姑娘什么时候马失前蹄过?我正愁着没机会收拾那人,不曾想人家倒是主动把把柄送了上来,我若是不接着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几人听不懂,不解的看着梓锦,“少夫人,您的意思是?” 梓锦看着这寒梅说道:“现在你说说外面那些人为什么来找我?我可认识他们?他们可是我手下的奴仆?” 寒梅摇摇头,“并不是,奴婢过去打探过了,是长公主在的时候曾经处置过的一些侯府奴才的家人,现在有人来喊冤,说是公主被小人蒙骗让他们的家人无辜受冤,想要三少夫人还个公道。” 听到这话纤巧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纤巧是在姚老太太的院子里伺候的,见事本就是极明白的人,这个时候听到这话却也有些不妥。但是却是十分佩服的看着自己主子,“少夫人幸好没有留步,也没有见那些人。” 梓锦就笑了笑,“这下你们明白了?以后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一切都想明白了再动手。如今这侯府里并不太平,长公主一走我跟三少爷就成了人家的靶子,巴不得撵了我们出去呢。” “少夫人,那您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来闹事的?”水蓉咬着牙说道,“胆子也太大了,这一个个的忒瞧不起人。” “闹事未必,长公主刚走就出了这样的事,不过敢这样闹将起来,这里面定是有些原委的。毕竟想要挖坑给我跳,也得挖个深坑大坑真坑不是?杜夫人可不是肤浅之人,莫要小看了去。”梓锦看着寒梅梳顺了自己的一头黑发,随意绾了一个纂儿,绷了一天的头皮倒真是松缓了许多。 几个丫头听到梓锦这么一点拨,真是对杜曼秋恨得直咬牙,三言两语的说个不停,宣泄怒火。 “好了,你们也别生气,有句话不是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我倒是要虎口夺食,你们且等着看好戏吧。”梓锦承认自己不是一个面捏的软人,有些时候做事的确是比较狠的,尤其是面对着杜曼秋这样一个宿敌,梓锦更不会手软。再加上已经怀疑静谧师太很有可能已经潜进京都,梓锦为了以防静谧师太跟杜曼秋有什么勾结,务必要拿到侯府一部分的管家权,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插手府里的事情。 只是一直以来杜曼秋做得很好,梓锦想要找个机会却是极难的,没想到杜曼秋忒心急了些,居然自己把机会送上门来,千载难逢梓锦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几个丫头知道梓锦胸有成竹,也就没什么担忧的,水蓉去小厨房让卫嫂子准备晚饭,寒梅被几个小丫头叫走,检验今天的活计去了。雁桃从二门回来禀了梓锦话已经传下去了,纤巧给梓锦泡了玫瑰蜜水端上来,几个丫头各忙各的一点也不错乱,分工有秩,梓锦很是安心。 青花瓷的碗盏透着一股子雅致,梓锦接了过来慢慢的啜了一口,这才说道:“你们去忙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了。若是有人来安园打听消息,你们就让小丫头散出话去,就说我关起门来生闷气呢,别的一概不要多说。”。 几个丫头应了,虽然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但是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最是灵巧的,可没吃过亏呢,于是都散了开去。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安园里安静的很,梓锦正靠着临窗大窗户手里捏着针线给叶溟轩做小衣,微垂的脖颈露出一大片细腻的肌肤。叶溟轩大步地走了过来,道:“怎么又做起这些,不是不拿针线的吗?” 声音里夹杂着笑意,叶溟轩坐在梓锦的身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活计,放在紫檀木包角雕牡丹花的炕桌上,然后伸手将梓锦拥进怀里,悠长的2叹息一声,有美在怀,甚是满足。 “外衫也就罢了,家里有绣娘,难不成你贴身的衣衫也要别人去做?”梓锦道,自己丈夫的贴身衣衫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好,又不是不会做,只是懒得动针线。不过现在边想事情边做活计,倒是能让梓锦的思绪越发的沉静,性子也更稳重了。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外面的事情,本想去问问的,却被二门的婆子请了进来说是梓锦找他,于是就问道:“你急急忙忙的寻我进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是怕你多管闲事,就让你进来说说话。”梓锦说道,然后看着叶溟轩面上带着讥讽,努努嘴指指澄园的方向,“那位怕是又想给我找不自在呢??” 叶溟轩的神色就沉了下来,“难怪外面闹闹腾腾的,那些人是找你的?” “找我又如何?我又不是管理中馈的人,找我却是找错了。”梓锦坐直了身子收了收身边的凌乱物事,又道:“这事你不用管了,我心里自有主张。母亲那边你去过没有?在公主府住的怎么样,明儿个我过去给母亲请安,总不能太惫懒了,虽说是跟侯爷脱离了夫妻关系,可是还是我嫡亲的婆婆。” 听到梓锦这么说叶溟轩面上的神色越发的柔和了,握着她手说道:“母亲一切都好,公主府那边比侯府还要宽敞,奴才们打理得很是精心。太后娘娘又从宫里赐了女官宫女进府帮母亲打理家务,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些。我临来之前母亲让我给你传句话,这些日子都不要过去打扰她,便是我也不要过去。” 梓锦一愣,想了想才道:“你说母亲是不是真的跟父亲老死不相往来,还真的要招驸马进府?”虽说议论长辈不太好,但是梓锦还是要问问,只有知道了长公主的真正心意,有些事情才好下手哇。 “这个不好说,如今都休夫了,便成了自由身,想要再招驸马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昨儿个爹爹在公主府门口站了一整天也没能进去门,晚上守了一晚上,我回来的时候还在那里呢。”叶溟轩面上带着些许的无奈,叶溟轩的思想总然有现代的一部分记忆,但是他更多的更传承的还是古代的生活习性,他打心里还是希望父母破镜重圆的。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有什么用?”梓锦不以为然,男人都是这样贱,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不过梓锦对平北侯在爱情上的态度还是很不认同的。 “若是你的话,你会回头吗?”叶溟轩随口问道,笑着凝视着梓锦。 “不会。”梓锦回答得干净利落,抬眼看着叶溟轩,徐徐说道:“我的性子你是最清楚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以爱情的名义被伤害。这个社会三妻四妾本是平常,是合法的。我也不抵触这一点,我也能平静的看待,但是前提是我的丈夫不能让我拿出我的真心,你既要我的心,还要我的身,又要我宽容大度给你纳妾,还要心平气和的对待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剩下的孩子,那才是最狠的。如果没有爱,只是利益的交换,这个可以。我要的是正妻的位置,一辈子的容华,我才不管你有多少个女人,只要没人漫过我去。但是你想要我的心,那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以心换心,除此之外别无二路。不要拿着责任,无奈,迫不得已当幌子,是个男人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这才是真汉子,真爷们!” “我就问一句,你却说这么多。”叶溟轩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他老爹是有些混的。 “问也不成,这事要是搁在你身上,你要了我的心却还要这样忘恩负义,我可没有长公主的好风度忍了几十年,忍不了了不过是休夫完事。若是换做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大不了同归于尽,怕个鸟。”梓锦颇为不平,男人真不是东西,你左拥右抱就算了,非得要人家的心,人家把心给你了,你又不珍惜了。别人悔悟了,你又犯贱的不舍得当门神去,也就是长公主这样的好性子,若是换做她,尼玛的,老娘夷平了你! 叶溟轩忙安抚自己的小媳妇,这就是个不能招惹的,自己不过随口一问,就招来这么一顿。不过按照梓锦的性子,叶溟轩想想倒真是有些害怕,幸好自己也不是那等花心风流的人物,说来人真是也奇怪的,哪有男人不花心的,但是这辈子能遇见一个人女人,便是她不说,你也心甘情愿的为她去守身,去杜绝让她伤心的事情,这种心甘情愿叶溟轩想来便是爱情了。进着晚大。 “你放心,我们之间是不会有这些困扰了。”叶溟轩信誓旦旦的说道。 “现在我容貌正盛,待过个一二十年,你还是风流倜傥的中年大叔,我却成了皱纹满面的小老太太,那个时候你再说这话。”梓锦笑米米的瞅着叶溟轩。 “容貌的确是让人心动的主因,可是,小丫头,遇上你,交了心,即便是你容貌渐衰,我也会依旧在你身边陪你变老。若无爱,容貌便是顶顶重要的,若是个丑女谁愿意看一眼,可是若是有了爱情,你便是个丑丫头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与你在一起,容貌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有则好,没有也不重要。”叶溟轩其实现在已经记不清楚第一世的时候究竟是为什么对姚梓锦动了心,那个时候应该是不甘居多的,因为姚梓锦喜欢的是秦文洛,但是第二世的时候,梓锦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渗进骨髓里,永生永世也消弭不了,大约是爱了吧。 肉麻的情话便是女人致命的you惑,梓锦转身窝在叶溟轩的肩颈间,双手环着他的腰,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一句话不说,也是极欢喜的。 一室淡香环绕,风吹碧色帐幔轻摇,时光如此静好,让人心醉。 “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梓锦首先打破沉默,她很想就这样相拥不说话,但是姚长杰的事情让梓锦不得不跟他商议一下,更何况还牵连到乐王。 叶溟轩听到梓锦这么说,便问道:“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 “我大哥挨打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什么?”叶溟轩吃了一惊,“这事还真没听说,我今儿个去了一趟衙门,就去了母亲那里。大舅兄被谁打了,为了什么?伤的严重不严重?” 听着叶溟轩连珠炮似的追问,梓锦笑了笑,道:“你倒是比我还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大舅兄这么稳妥的人怎么能挨打,这里面肯定有玄机啊。”叶溟轩对姚长杰还是很了解的,姚长杰这样的人自诩为读书人,君子作风,是绝对不会跟人动手的,既然动了手必定是发生大事了,叶溟轩自然是有些惊讶的。向来用笔杀人的人,突然动了手,多么的令人惊梀啊。 梓锦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于是就把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叶溟轩的神情也跟着变得凝重起来,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这样复杂,半响没有言语。 梓锦看着他也不说话,给他时间去想想,她自己也思量着这里面的复杂关系。 “马士善这个人我也见过一面,如果他真的来了京都势必要查出他藏在哪里才是。”叶溟轩道,眉头紧皱,“要说查人还是锦衣卫最迅速,只是如今我却不想惊动万荣,因此要找出马士善藏身之地便有些难度,花费的时日也多一些。” 梓锦听他这么说心里是明白的,因为上一世万荣最后居然是二皇子的人,因此这个时候如果叶溟轩伸手到锦衣卫里面,就难免会惊动万荣,打草惊蛇最是要不得的。 “我大哥说让吴祯跟秦大哥出面帮忙,由你出面跟大皇子悄悄地说一声,想来这一世大皇子要比上辈子精明许多。”上一世秦时风沉浸在情伤里,很多事情便耽搁了,这一世没有阿若的出现,秦时风的注意力自然是全部集中在自己实力的集结上。大皇子手里肯定有叶溟轩也不知道的筹码。 叶溟轩点点头,“事关乐王,是一定要说的,只是怎么说还要有个方法。” “你是不想把卫家牵连进来?”梓锦一想就明白了叶溟轩的意思,开口问道。 “卫家是百年清流显贵人家,也是我们最后的一张牌。不管是谁登基,都不能杀尽天下读书人。而这其中天下读书人入仕概率卫家所占比例也是很可观的,卫家没有高高在上的权势,却有振臂一挥,天下读书人归附的力量,是不能小看的。”叶溟轩道。 上一世因为都没有防备秦召立突然发难,便是卫家也不晓得最后如何了,但是这一世既然有了时间提前筹划,叶溟轩自然是要先把后路给找好了。想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姚谦真是一个老狐狸,这门亲事选的对极了。 “我爹爹已经去跟卫大人通气,想来卫大人能坐上族长的位置,还能让卫家各方人马服从是有一定的手段的。咱们想到的他们也一定能想得到,只是他们不如我们这本清楚局势的发展跟结局罢了。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做是妥帖的,我会给大哥哥送信再重重的言明这一点,大哥跟父亲会明白的。”梓锦道。 叶溟轩点点头,“既然如此我要连夜去见大皇子,占得先机很重要,如果不能尽快的查到马士善的落脚地跟他的目的,我们是一直很被动的。” 梓锦正是担忧这个,亲自给叶溟轩换了衣衫,系好衣带,又嘱托道:“你莫着急,今儿个的事情也算是凑巧了,可见上天也是冥冥中注定的,这辈子咱们定会占得先机。” 叶溟轩看着梓锦一笑,想了想又道:“外院的事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地。至于杜曼秋……我就交给你了,女人家的事情你比我明白的多了。” 梓锦就笑了,想来叶溟轩看着自己的态度也能知道外院的事情是一个陷阱,虽然不知道是个什么陷阱,但是他还是知道自己会利用这个陷阱对付杜曼秋,心有灵犀大约就是这样了。 “你放心吧,我是睚眦必报的人,必定不会让那人好过的。”梓锦倒也不遮掩自己的态度,反正她就是看杜曼秋不顺眼。 “晚上不必等我回来,今晚上估计着我要忙一整晚。” 送走了叶溟轩,梓锦回了屋,叶溟轩所说的忙一整晚,大约是要亲自去寻找马士善的落脚地了。外面的事情是男人的天下,梓锦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去插手,就只能依靠叶溟轩了,她做的就是把内院的事情坐好。 比如,争一争管家的权利。 一夜好眠,叶溟轩果然没有回来,梓锦梳好了妆,用过了早饭,这才往露园而去。路上听着纤巧汇报昨天的事情,“杜夫人那边只是派了一个管事嬷嬷让那些闹事的人都先回去,让今儿个再来呢。杜夫人许诺那些人今儿个是会让他们见一见躲着不见人的您呢。” 杜曼秋倒是走了一着好棋,这么会给自己拉仇恨值。不过梓锦不在意,她很高兴杜曼秋这样做,以为只有希望越大失望才越大,自己才能顺势夺权。 人啊,就是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杜曼秋以为长公主就会这样放过她?梓锦知道长公主既然已经让自己又坐回了长公主,那么杜曼秋以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等长公主腾出手来,她这边才是最头痛的时候。 只是杜曼秋这么多年觉得长公主的忍让已经成了习惯,还真以为人家不会把她怎么样。连深爱的男人都能拒之门外不复相见,更何况是情敌? 脚步轻松地进了露园,果不其然,梓锦就看到了杜曼秋似笑非笑的眼睛扫过自己。 梓锦轻轻的扣扣手指,又是一张大战,只不过这次自己会更开心,有人怕是要没地哭了。 先奉上六千字,下午还有四千字,某香中午有点急事要出门,下午估计着要四点多才能回来,所以大家晚上六点左右看吧,实在是对不住了,原本想着今天早早更新完的,只是临时有急事,请大家多多理解,o(╯□╰)o爱你们! 415:杜曼秋的失策 415:杜曼秋的失策    叶老夫人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依旧卧在床上,梓锦先给老夫人行了礼。 “起来吧,你哥哥怎么样还好吧?”叶老夫人关切的问道,面上露出一丝笑容,在青色的幔帐映衬下,脸色却有些寡淡, “祖母放心,我哥哥没事,不过是遇到无赖调戏良家妇女,路见不平而已。”梓锦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并不想多说这里面的事情。 叶老夫人赞扬了姚长杰几句话,杜曼秋也跟着附和几句,楚香玉跟沈若凝在一旁朝着梓锦微笑,屋子里的气氛倒是十分的和谐,丝毫看不出来杜曼秋对梓锦的敌意。 闲谈几句之后,杜曼秋看着梓锦这才徐徐说道:“昨天洛怡郡主可能是回来的晚了,府里有些事情并不知道,今儿个你来了正好跟你说个清楚。” 梓锦浅浅一笑,来了,果然是要找自己的茬了。 叶老夫人看向杜曼秋,显然是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楚香玉跟沈若凝也有些懵懵的,转头瞧着杜曼秋,不过看一眼又低下了头。楚香玉神色一闪,心里有些明白了,面色便有些发紧,有些不自在,但是还是轻轻一笑说道:“儿媳倒是也好奇的紧,不知道母亲要说什么,要是有什么好事情母亲可不能偏心才是。” 楚香玉是想要打圆场,希望杜曼秋不要说出来。杜曼秋对梓锦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楚香玉是了解的。姚梓锦素来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也不是一个挨打不还手的人,昨天梓锦既然没有出面,那么今儿个定是心里有了对策,楚香玉夹在两人中间其实很为难,所以这才自己打圆场,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好了。 梓锦倒是觉得楚香玉一番苦心,奈何杜曼秋却是不这样认为,淡淡的说道:“我素来是公正,自然不会偏心,你安心就是。” 这话有些不冷不热,楚香玉面色微僵,便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眼眸里却有些不悦,淡淡的,转眼散去。 沈若凝瞧着楚香玉都没讨了好,在杜曼秋跟前愈发的不敢说什么话了,昨晚上才因为没有子嗣挨了责骂,今儿个可不想继续触霉头,索性做起了锯嘴葫芦。 梓锦看着杜曼秋浅浅一笑,不急不慢的说道:“我不过是刚进门的新妇,对侯府里的事情一问三不知,更是连自己院子里的人都还摸不上头绪。就是不知道杜夫人有什么要跟我说清楚的,便是侯府里发生什么事情,只怕是也跟我商量不到吧。” 梓锦不等杜曼秋说出什么事情,就连打带消将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神态一派轻松。 杜曼秋没想到梓锦会这样说,瞧了叶老夫人安定的神态,这才说道:“身为侯府的三少夫人,是这侯府的其中一人,侯府的事情自然与你有关系,洛怡郡主这样急着推脱,是不是没把这里当成家?” “杜夫人这话梓锦可就有些不明白了,按照道理来说这侯府的中馈是夫人管着,便是出了事情也是夫人处置。如今大嫂二嫂还没有跟着夫人管理中馈,梓锦一个新进门的新妇又如何敢插手府里的事情。更何况这么多年中馈都把持在夫人的手里,也不曾听说夫人找哪个分担过,找哪个说说过。梓锦无德无能,既没有贤良的好名声,也没有能干的大本事,不知道夫人有事为何要找我商议,梓锦还真是受宠若惊。不过归根究底只有我这掌家权力的人才能参与府中之事,梓锦的嫡亲婆婆还是公主,也并不曾跟杜夫人分担过什么,梓锦又怎么敢随意插手府里的事情。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其乐悠悠,夫人既然握着管家的权利,只管去处置就是了,梓锦并不敢说什么。” 短短的话却是道尽了杜曼秋跋扈专断的事实,这话可谓是说的极不客气。杜曼秋的脸色有些狰狞,不过还是强力忍住了,正要说话,却又听到梓锦笑着给叶老夫人说道:“祖母可莫怪孙媳偷懒,您也是这样过来的,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后院里也就只能有一个管着中馈的主子。长公主都不曾在杜夫人手下分获些许的权利,梓锦何德何能得到杜夫人的青眼,这才进门没几日就要跟我商议事情。这要是梓锦应了,置大嫂二嫂于何地?梓锦虽然霸道些,但是这基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而且梓锦也想好好地陪着祖母,希望祖母早日康复,我祖母还等着祖母说悄悄话呢。” 叶老夫人听到梓锦提到了姚老太太,神色就是一缓,拍拍梓锦的手说道:“你祖母跟我是一辈子的交情了,我见过这么多人,能记得上我那手帕交的却也没几个。”说到这里心里微叹,自己若是有好友的一半睿智,又何至于叶家走到今天这一步。 “祖母这么说我祖母真是要开心坏了,改日梓锦回去定要跟我祖母说说的。我祖母常跟说祖母年轻时候的事情,知道您带着这一家子是格外不容易的,便是祖母也佩服您的。”梓锦笑的极开心,哄的叶老夫人也是笑容满面,神色比方才还要好些。 杜曼秋的神色越发的难看了,梓锦倒是当着她的面跟叶老夫人这般的套近乎,拿着姚老太太献人情,偏偏叶老夫人还就吃这一套,跟梓锦絮絮叨叨的说起了以前的事情。梓锦一点也不曾不耐烦,还不时的能陪着叶老夫人逗两句趣,要说起哄人这闲工夫,在场的能抵的过梓锦却是没有,梓锦活了几辈子,最是精通看人眼色,猜人心思,所以上辈子在姚家混得风生水起,这辈子也是人家人爱,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梓锦故意把杜曼秋凉了起来,楚香玉就知道梓锦的手段多得是,这才不过是小露一手,就让自己的婆婆吃了闷亏,什么时候婆婆受过这样的待遇。偏偏梓锦跟叶老夫人说的正开心,旁人一句话也插不上,便是杜曼秋见缝插针的想要说什么,却被梓锦先一步的给堵了回去,几次三番下来杜曼秋便是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了。 “母亲,您想要叙旧改日就让溟轩媳妇陪着您好好的说话。今儿个媳妇还是有些事情需要溟轩媳妇点点头的,毕竟这件事情不仅是牵涉到侯府,还牵涉到了长公主。”杜曼秋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神色很是不好看。 叶老夫人心里哪是不知道梓锦的意图,只是一来梓锦会说话,每说一句话都能让自己有跟着说的兴趣,二来他对自己这个儿媳妇还是有些了解的,她这样直接找上梓锦,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私心里叶老夫人也不希望侯府继续混乱下去,所以这才跟着梓锦相和说这话,其实也是希望杜曼秋能识时务不要继续揪着事情不放。 叶老夫人这两日身体不好,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但是他也不希望侯府继续不安宁,这样的日子不想继续了。 显然杜曼秋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叶老夫人的思想已经有了些变化,长公主在的时候,杜曼秋比较弱势,叶老夫人自然是偏着她,如今长公主离开了,叶老夫人心里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既不开心也不难受,眼看着杜曼秋如今把手伸向梓锦,她又不知不觉的维护起梓锦来。 “我今儿个有些累了,你是这家里的管着中馈的人,有什么事情还处置不了的。溟轩媳妇毕竟是刚进门,连谁是谁都摸不上,又怎么能帮得了你。既然事情跟长公主有关系,你就去一趟长公主府把事情解决了,溟轩媳妇哪知道以前的陈年旧账你找她可不就是瞎子摸象?”叶老夫人淡淡的说道。 杜曼秋一时竟没回过神来,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会这么说。叶老夫人虽然不如姚老太太有手段,但是一个单身的母亲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抚养长大,而且儿子个个有出息,女儿也是嫁了高枝跟女婿恩爱幸福。这样的人虽然没有百年世家培养出来的各种手段跟本事,却也有一步一个脚印的实践经验。 以前身在局中,难免有些时候不太清明,看事情就多了些偏颇,如今随着长公主一怒休夫彻底离开侯府,叶老夫人昏昏然然的反倒是比以前更清明了些。她知道梓锦跟长公主是不一样的,这个丫头是一口亏也不肯吃的,但凡吃了一点亏必定是要搅得合家不宁。 方才杜曼秋跟梓锦的交锋她敲得一清二楚,她不希望叶家继续争斗下去,所以就想让杜曼秋知难而退。如今长公主离开了,她也该消停了,正正经经的坐着侯夫人的位置,好好地整顿门庭,最紧要的事情是怎么样抱上孙子,却不是全副精神集中在跟梓锦内/斗上。 楚香玉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心里想着叶老夫人的态度居然转变的这样快,幸好她一直沉默不曾蹚浑水。如今自己的葵水已经过了十几日未到,心里祈祷着能再有个孩子傍身。上次自己小产了不知道多伤心,这两年伤了身子一直没有怀上,这次她希望没有白欢喜一场,想到这里越发的不肯掺入到梓锦跟自己婆婆的斗争中去。 只是叶老夫人居然让自己婆婆去长公主府把事情问个清楚,楚香玉不由得扶额,这事可真不好办了! 今天只能更新九千字了,欠大家的一千字明天补上,晚上有个饭局,某香是抽了时间又码了三千字,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明天一准给大家补更,希望谅解哈·o(╯□╰)o 416:赔罪 416:赔罪    梓锦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这么说,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呢。叶老夫人这么一偏心她,倒是为难了杜曼秋不假,却也让梓锦的夺/权计划有了些阻碍。不过梓锦最开心的在于叶老夫人终于还是明白了些,这样的意外收获倒是比跟杜曼秋夺/权更让梓锦开心,如果杜曼秋识趣肯去长公主府低下高贵的头颅,梓锦倒也愿意松松手放她一马,就是不知道杜曼秋会不会想得明白了。 不过按照梓锦对杜曼秋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想让杜曼秋对长公主低头,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女人啊争来争去到了最后其实争的就是一口气罢了。 就是这口气偏偏让人咽不下去,以至于做出许多的令人疯狂的事情来,杜曼秋这时听到叶老夫人这样说心里又如何舒服了去,只是没有想到叶老夫人居然会这样委屈她。 “母亲,长公主如今已经休夫另居公主府,儿媳跟长公主素来不睦,如何能去见她?”杜曼秋眼泛泪光,手里紧紧的捏着帕子,“而且昨儿个的事情的确是跟长公主有关,儿媳想着虽然长公主离开了侯府,但是洛怡郡主毕竟是她的嫡亲儿媳妇,让洛怡郡主出面是最合适不过的,您说呢?” 杜曼秋这样说倒也过得去,但是梓锦又怎么会甘愿给杜曼秋做筏子,看着叶老夫人浅浅笑道:“祖母,倒不是孙媳不肯帮忙,只是这里面却有个是非曲直,孙媳可不愿意去做惹人讨厌的事情。” “惹人讨厌?洛怡郡主认为替侯府做点事情就这般的委屈?须知道郡主也是侯府的一份子。” 杜曼秋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梓锦若是不答应便是眼里没有侯府,这个罪过可就大了。 早就知道杜曼秋不是轻易地放手的人,抓住一丝机会也要给别人挖个坑,然后填一把土的。 梓锦心里有了准备,这个时候却讥讽的说道:“杜夫人,你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梓锦是侯府的一份子,为了这个家出把子力气也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我是这侯府管理中馈的人,自然是一马当先绝不敢推诿。我既然不是侯府的当家人,也不是犯了错将功补过,凭什么在杜夫人逼得长公主休夫出府之后,还要拿着侯府的破事让我去触长公主的霉头,杜夫人是生怕我得不到婆婆的厌恶吗?而且我嫁进来时日短,往昔这府里出过什么事情,又是如何公断的,竟是一丝一毫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杜夫人让我空口白牙的去找长公主寻公道,你这是存了什么心,将长公主逼走了不说,如今还要逼着我跟溟轩离府吗?” 梓锦说着说着身子一软倒在叶老夫人跟前,哭天抹泪的哽咽道:“祖母,您倒是评评理,世上哪有这个道理的。虽然说长辈吩咐事情做晚辈的不能推诿,可是也要看是个什么事情不是?这明摆着长公主带着怒火离了侯府,后脚杜夫人就迫我跟长公主翻扯侯府的陈年旧事。我虽然不晓得多少事理,可也知道一个道理,哪有将人赶进绝境,还要痛下杀手的。长公主对侯爷一往情深当年不惜自甘作为平妻嫁进侯府,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公主,为了爱情做到这个份上,便是我这粗人也是只有钦佩的份。如今这府里容不下人家,将人家赶走也就罢了,杜夫人却还要不依不饶,拿着往年旧事说嘴。说得好听是孙媳跟长公主是嫡亲的婆媳,可是就算是嫡亲的婆媳,也万万没有做儿媳的审婆婆的,这要是传出去,我要脸面不要?侯府还要脸面不要?长公主还要脸面不要?这般追着不放手,我就想不明白杜夫人究竟要做什么,人都被你逼走了,你还想要什么?成,让我去把事情查清楚,让我去得罪人也成,身为侯府的一份子我认了。可是总得师出有名,只要杜夫人心甘情愿的让出一部分管家之权,我便有了理由上门去,就是不知道杜夫人可愿意?” 梓锦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哭喊,字字句句直指杜曼秋诛心之举。 “你胡说什么?”杜曼秋气的浑身直打颤。“不过是让你去问句话,倒是惹来你这么多的口舌,倒是我没想到洛怡郡主不是区区臣妇能指使得动的。” 梓锦本就是盯着活阎王的名声,此时跟杜曼秋对起阵来,自然而然的就把那股子泼辣劲给使了出来。从叶老夫人的床前站起身来,直视着杜曼秋,拿着雪白的帕子摸一摸眼角,眼泪刷的就出来了。尼玛的今儿个怕自己哭不出来,在帕子上抹了姜汁,好像抹得太多了,这帕子沾了眼角,这泪珠就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滚,比苦情戏的女主还要惨三分。 梓锦索性喊起冤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拍着大腿掐着腰,嚎着嗓子声震九霄,估计二门的守门婆子都能听得到梓锦的嚎丧声。 “我这是没法活了,杜夫人这一句话可不是要给我扣上不孝的帽子。祖母,自从孙媳进门来,杜夫人就瞧我不顺眼,敬个茶还在茶盏上抹了油诬陷于我。好不容易抓住个丫头,还留下个大大的杜字一根绳子吊死了,就这样杜夫人还一口一个冤枉,侯府到现在也没给孙媳一个交代,孙媳这口气还憋着,杜夫人就一把推了我嫡亲的婆婆,硬生生的把婆婆赶出了侯府。如今你倒是顺心了,几十年的宿敌被撵了出去,现下又看着我跟溟轩不顺眼,这边要想着办法把我们也撵出去吗?祖母,我这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冤屈,想我在娘家的时候,便是一句重话都没听过的人,父母兄姐捧在手心里教养着长大的,这才嫁进侯府几日,倒是比我在娘家十几年的委屈还要多……这真是没法活了,不给我个交代我不要活了……” 看着梓锦一哭二闹三上吊,把所有的人都吓傻了,按照原本的戏路,梓锦应该见什么摔什么,看什么砸什么,才能彰显活阎王的威风。谁想到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活阎王,居然也做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着实把众人都给吓到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别哭,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锦哥媳妇,繁哥媳妇,还不赶紧把郡主扶起来。”叶老夫人真心头痛了,就没见过梓锦这样说哭就哭说闹酒闹,话里话外毫不留情,咬起人来能撕下半斤肉的主,突然之间叶老夫人能体会到曾经被梓锦讨过公道的人。 楚香玉跟沈若凝忙越过脸色一片乌黑,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杜曼秋,弯下腰将梓锦搀扶起来坐在叶老夫人榻前的锦杌上。还忙让丫头打了洗脸水进来,浸湿了帕子给梓锦擦脸。 梓锦接过帕子也不擦脸,只是握在手里,泪眼朦胧的看着叶老夫人,不给杜曼秋一丁点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祖母,你可得给我个公道。不管是敬茶一事,还是这次杜夫人让我娶长公主府讨公道的事情,若没有个交代以后让我如何在侯府立足?知道的明白我是受了委屈迫不得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敬嫡母,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祖母,您可不能看着我不管呢。这要是旁人这般污蔑我,孙媳必定举着菜刀砍上门去。奈何这不是旁人,我若这般做了,便真真是有理说不清,秀才遇上兵,我这一世的清明可就尽毁了……” 楚香玉跟沈若凝目瞪口呆的看着梓锦这一出卖力的表演,小心肝一颤颤的,也就姚梓锦能豁的出去。武能打能杀,文能哭能闹,这得是多大的本事才能文武双全能上能下横行无忌啊。至少她是做不到的,沈若凝也做不到的,她们接受的教育里,就没有这样的一课。 叶老夫人被梓锦哭的头痛,偏偏梓锦说的又有道理,一时间竟也是左右为难。突然觉得长公主在的时候可比梓锦省心多了,至少长公主从不会做这样的哭闹的把戏。 杜曼秋这时回过神来,看着梓锦浑身发抖,没想到梓锦居然毫不掩饰的直接把脏水泼在自己身上。采春的事情她的确是不知情的,可是梓锦这样一说,倒像是真的是她做的一般。 “洛怡郡主,休要含血喷人,采春的事情并不是我所为,早晚会查出真相的。” “是不是的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就好似我并不知道长公主跟昨儿个在外院闹事的人之间有什么瓜葛,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杜夫人身为侯府的管家之人,居然任由曾经被打罚过的奴仆上门闹事,不仅不阻拦,不消弭事态,反而任由那些人在哪里吵闹等着我回来。我进门可就听到了有人喊着,你们要找的三少夫人回来了。”梓锦此时不哭不闹不装委屈了,横眉怒目,口带讥讽又道:“杜夫人真是好威风的管家人,连几个小小的奴仆都威慑不了,以我看着这家不当也罢,早早的拱手让贤,还能落个好名声呢。” 梓锦本就是本着管家权来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开足了马力。而且梓锦也知道叶老夫人便是再偏袒杜曼秋,也绝对不会置侯府的颜面于不顾。 “你说什么?”叶老夫人面色一沉,看着梓锦。 梓锦也不着急,正欲说话,杜曼秋却抢先说道:“母亲,昨儿个事发突然,我又在佛堂念经祈福,并不知道外面生了事端。待我出来后,知道事情的原委,便立刻让人去处置了。” 叶老夫人闻言就点点头,她就说杜曼秋并不是一意孤行的人。 梓锦瞧着两人的神态,心里便有些寒凉,难怪长公主纵是天之骄女,也委屈的不行。这婆媳两个,一个是狡猾如狐,滑不留手。一个是看似聪明,实则糊涂,遇上这样两个人,一般人还真是招架不住,徒生闷气。 但是梓锦可不是一般人,别人想做不敢做的事情,在梓锦这里可没有忌讳,想做便去做。于是故意冷笑出声,瞅着杜曼秋说道:“杜夫人在佛堂念经,真是巧的很。好,就算是杜夫人在佛堂念经,难不成跟了夫人几十年的管事妈妈一点也不能为主子分忧,遇到这种事情便是主子不在,做奴才的也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是。如此说来倒是杜夫人身边的人不得力了,既然是不得力的留着还做什么,索性发卖了一了百了,也让那些背主的奴才瞧瞧,身在其位,就谋其政,若想着两边都讨好,那边是做梦也没有的好事。” 杜曼秋为自己开脱的借口极好,便是梓锦也不好拿着这个攻击别人。不过不能对杜曼秋下手,梓锦便转而求其次,砍掉她的得力臂膀下手毫不留情。 杜曼秋的脸色一白,心里恨得牙痒痒,没想到梓锦这般的难缠,今儿个的姚梓锦可比前些日子让人癫狂的多了。 “听话的奴才用着才省心,洛怡郡主这话可就有些严重了。” “严重?我倒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严重的。不能审时度势为主子分忧的人,便是失职,既然失职留着何用?一而再,再而三,别人有样学样,侯府岂不乱成一团,就好似昨儿个杜夫人不过是闭关礼佛那么一小会儿,侯府就闹成那样,要是有朝一日杜夫人出门一天,就不晓得这侯府里会成什么模样。”自己针锋相对毫不想让,十分的蛮横。 “绝对不会变成这样子的,洛怡郡主多虑了。”杜曼秋咬着牙说道。 “杜夫人的记性可真有些不好,昨儿个明明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今儿个杜夫人居然能在老夫人跟前面不改色的说没这事,这还是我亲眼所见,若不是我亲眼所见,就不知道杜夫人又会抵赖成什么样子,真真是让人长见识了。” “你……” “你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杜夫人便是恼怒于我,梓锦还是这样说,正所谓良药苦口利于病,梓锦可不是只说好话不说短处的人。” “我……” “我什么?杜夫人知错能改善莫大蔫。依我说还是老夫人先前的话比较对,杜夫人合该亲自去长公主府走一遭,这些事情是杜夫人跟长公主之间的事情。由我去怕是有些不妥当,我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去了未必能解决事情。” 梓锦一句句的堵得杜曼秋脸色煞白,额生冷汗,浑身颤抖,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梓锦看着杜曼秋的样子摇头叹息:“杜夫人莫要激动,人的情绪过于激动容易伤身。虽然说杜夫人并不会在意这些,不过还是小心在意些好。这万一要是身子气出个好和歹来,受罪的还是自己个,我便是想要替杜夫人受罪也是有心无力啊。” 梓锦这口气说的好像杜曼秋随时就会两眼一闭,可把杜曼秋给气的几乎要晕过去,就没见到梓锦这样无赖的女人。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楚香玉一直给梓锦使眼色,希望她嘴下留情,奈何梓锦根本就没看向她,心里真是感慨不语,梓锦的嘴角越发的凌厉,谁人能敌? 沈若凝瞧着一直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婆婆,居然也有这样哑巴吃黄连的一天,心里竟然是畅快无比。沈若凝本就没有楚香玉招人喜欢,平常没少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大气也不敢吭一声,此时看着杜曼秋被梓锦这样的憋屈,心里顿时畅快了,打定主意一定在自家夫君跟前好好的说说梓锦的优点,不能让自己夫君跟梓锦生了嫌隙,结了仇了仇怨才是。 “你这是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事情,居然也能被你说的这样煞有其事。”杜曼秋怒道。 “毫无根据?采春在茶盏上动了手脚是真事,她自杀也是真事,临死前留下一个杜字也是真的。昨儿个杜夫人在佛堂念经,前院闹成一团,你的左膀右臂居然连这样的场面都压服不住,如何当得起管事的名头?这些都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不知道杜夫人凭哪一点说是假的?” “没有主人命令,做奴才的谁又敢擅自做主?”杜曼秋自然要为自己的身边人辩解。 “是啊,若是换在平常,这话倒是极不错的。不过万一要是遇上不太平的岁月,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的情况,难不成管事嬷嬷也一定要等着你出现再做事情?” 话题扯来扯去,你跟梓锦谈感情,她就跟你谈规矩,你跟他谈规矩,他就跟你说理想,你跟他谈理想,她又会跟你感情。梓锦现在就是打定主意把所有的脏水都证明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在杜曼秋的身上。 “母亲,您切不可听梓锦的话,儿媳也真的是从侯府的角度去想的。”杜曼秋咬着牙说道,生平第一次这般的狼狈。 叶老夫人心里五味杂陈,对于杜曼秋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忆及以往叹口气说道:“要么你亲自去长公主府走一趟把事情解决了,要么拿出一半的管家权分给梓锦,你自己选一个吧。” 一更奉上,下午还有一章,明天大图某香将会进行两万字的更新,所以亲们可以看得很过瘾了,(*^__^*) 嘻嘻…… 417:吃一堑长一智 417:吃一堑长一智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这样痛快的给杜曼秋选择,而这两个选择对于杜曼秋而言都不是好的事情。以前长公主在的时候,杜曼秋都是深获叶老夫人支持跟维护的,从不曾让杜曼秋落尽这样为难的田地,没想到今儿个居然是叶老夫人给杜曼秋出了难题。 虽然说今儿个的事情梓锦推波助澜是一方面,但是梓锦也没能想到如此偏心的叶老夫人会给杜曼秋出这么大的难题。 总归一句话,杜曼秋跟长公主多年不合,杜曼秋是绝对不会去长公主府自找羞辱的,这一点梓锦能想的得到,叶老夫人想不到?想到这里,梓锦就明白了,这是叶老夫人希望杜曼秋拿出一部分的管家权主动给梓锦。 虽然梓锦一时间想不明白叶老夫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这对她倒是一桩好事。 叶老夫人也有自己的苦衷,梓锦这个活阎王素来是个折腾的性子。原想着做了自己的孙媳妇早晚会分出去过,不会在家里惹出多大的祸端,更重要的叶老夫人见过梓锦几次,知道这个娃不是那种争权夺利的人,这样家里就会安宁许多。叶老夫人也不是糊涂的人,叶溟轩有长公主这个母亲,将来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差了去,但是叶锦兄弟两个,要其中有一个得了爵位两兄弟以后的前程才有个保障。做长辈的总希望子子孙孙一个个的都能够成材堪大用。 梓锦倒也没让叶老夫人失望,进了门收敛些性子,只是这娃太倒霉了,便是再好的性子也怕是耐不住的,更何况梓锦这娃的性子本就是火爆的。刚进门就被一个丫头算计了,没查清事情真相人又自杀了。紧接着长公主又受了伤,休夫出府,梓锦夫妻两个虽然还留在侯府但是跟杜曼秋的梁子是结下了。 叶老夫人就想着梓锦的性子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与其等着这个不安定的因素随时爆出来的那种忧心,倒不如先下手为强,逼着杜曼秋将管家权分给梓锦一部分,让她消消火,府里也能安宁些。 叶老夫人的想法杜曼秋并不晓得,但是更没想到叶老夫人居然会这样逼迫她,一时间神色绝对不好看的。但是想了再想,还是觉得宁死也不能对着长公主弯腰,咬咬牙这管家权大不了分一部分出去,更何况这管家也是有诀窍的,她自然不会给梓锦多重要的事情去做,这样的话这个管家就有名无实了。 杜曼秋能这么快的想到应对之策也算是很不错了,于是垂眸看着叶老夫人微带委屈的说道:“长公主既然已经离开侯府,这样的侯府琐事也不好上门去问,儿媳愿意让溟轩媳妇替儿媳分担些许的官家重责。” 叶老夫人缓缓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也不错,老大媳妇跟老二媳妇也跟着你管家多年,如今你多多的教导溟轩媳妇也是应当应分的。” 听到应当应分几个字杜曼秋的神色极其难看,但是又不能当着叶老夫人的面说别的不好听的话,垂头应了声是,又道:“儿媳年岁渐长,主持中馈也的确有些劳累,能有个人分担也是极好的,儿媳欢喜也来不及呢。” 要说见风使舵,哄叶老夫人开心的事情杜曼秋做的是极其的熟练。梓锦抬头果然看到叶老夫人面带微笑的脸面,想了想笑着说道:“能为杜夫人分忧也是梓锦分内之事,梓锦必定不会让祖母失望的。” 杜曼秋姿态做的极低,叶老夫人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不好在当着众人让杜曼秋说出什么事情归梓锦去管辖。不过叶老夫人有一点心里跟明镜一样,梓锦这个性子是不肯吃亏的,若是自己这个儿媳妇心思清明,聪明一些,少做些小动作,还能省心一些,不然的话……只怕以后有憋屈的地方。 一个小庶女能得到姚府上至自己手帕交姚老太太,姚谦两口子,下至兄弟姐妹,乃至姚府上上下下的喜欢,没有一点真本事是不会有这样的结果的。自古以来,嫡庶之分素来严格,能让人把庶的当成嫡的,甚至于比嫡出的还要风光,还能让嫡出的没有丝毫的敌意,这样的本事放眼整个京都也没第二个。杜曼秋若是想不明白这一点,吃些亏也是理所当然的。 叶老夫人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这个府里只要能维持平衡,她就心安了。长公主走了,是一定要安抚溟轩这一房的,安抚的方法最实际的就是给他们管家权,叶老夫人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没错的。 叶老夫人没有当面说具体的职责划分,杜曼秋不是傻的自然也不肯说破。梓锦心里另有计较,她知道杜曼秋是不肯让她接受有油水,有权利的地方,但是她不给不代表自己不会争啊。杜曼秋不识时务,自己就有的是办法让她无限憋屈,主动地把位置让出来。 说起来梓锦这辈子最愿意的做的事情就是看着杜曼秋憋屈,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一下子就给剥夺了兴趣,慢慢来才有趣不是? 这一场公案闹到这里也就算是有了结果,最后以杜曼秋败北结束。 叶老夫人挥挥手让众人退下,一早上还有些累了。杜曼秋带着众人出了露园,走到门口的时候杜曼秋看着梓锦面无表情的说道:“明儿早上郡主直接来议事厅就可。” “杜夫人安心,我一定会准时到的。”梓锦面色极好的应道,瞧着杜曼秋抬脚欲走,又缓缓的加了一句,“昨儿个的事情我想杜夫人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如果杜夫人不想处理我倒是乐意出手相帮,只是……我这人没什么耐性,这要是一不小心几板子下去问出些别的事情……” “你安心就是了,自不用你管。”杜曼秋脸色铁青的大步离开。 梓锦轻轻一笑,阳光下的眉眼越发的明媚娇柔。杜曼秋自己挖了个陷阱想让梓锦跳,不曾想不仅没有折腾到梓锦,反而把她自己折腾进去了,连带着失去了一半的管家之权。这要是梓锦再亲自审问那些人问出些什么,杜曼秋的一张脸可真没地方放了。 梓锦没有继续逼迫,也是念到了叶锦兄弟的面子,梓锦抬头看着楚香玉跟沈若凝,只见两人欲言又止,梓锦上前走了一步,让丫头们退后,这才说道:“我没继续追查昨天的事情也算是给大哥二哥一个面子了,楚姐姐,我能做的能抬手的都做了。若是大哥跟二哥对我有埋怨,就请他们想一想长公主吧。” 楚香玉听到梓锦这一声楚姐姐,似乎又回到了两人在闺阁的日子,无奈的苦笑一声,“我明白,你大哥那边我会多劝一些。郡主……” “叫我梓锦,不管什么时候咱们都是好姐妹。楚姐姐,沈姐姐,现在有些话我不能说,但是请你们相信,属于你们的,我跟夫君都不会动一根指头。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在尽孝的同时,也想想别人的委屈,我能抬手的一定会抬手,若是不能抬手的得罪了你们,也希望两位姐姐多多体谅,将来做妹子会给你们赔罪的。” 梓锦提前把话说下了,明示暗示都有了,就看着两人怎么想怎么做了。梓锦不能说这里面的原因,只是希望楚香玉跟沈若凝能够在她跟杜曼秋较量的时候维持中立就好。 梓锦走了,沈若凝看着梓锦的背影,然后才转头看向楚香玉,“大嫂,你说梓锦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楚香玉紧皱眉头,良久才道:“我也不明白,但是梓锦这话是告诉我们一件事情,她跟母亲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便是两人争执期间我们无辜被牵连受累,也希望我们不要怨恨她,将来她自会赔给我们。” “这……这……我怎么不懂啊。”沈若凝迷迷糊糊的,梓锦这话实在是让人糊涂了,触犯她们的利益也不能管? 楚香玉心思比沈若凝通透一些,心里已经有些明了了。轻轻握着沈若凝的手往前走,让丫头们远远地跟着,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只怕是梓锦要给长公主出口气,咱们毕竟是母亲的嫡亲儿媳妇,梓锦要是做什么少不得拿着我们开刀。” “啊?”沈若凝大吃一惊,“那我们该怎么做?若是什么也不做母亲也不会饶了我们啊?” “是啊,两难啊。”楚香玉皱紧了眉头,做馅饼的滋味的确不好受,不过想想梓锦方才话里的意思,楚香玉又苦笑一声,“这次咱们可真是等着看热闹吧,你记住一句话,梓锦动了我们的人,触犯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可以表面上跟母亲诉苦,诉委屈,但是私底下绝对不能动小动作为难梓锦。便是母亲让我们做什么,你只管应了下来,不动手就是了。” “可是要是母亲知道了怎么办?”沈若凝苦着一张脸,平白做了炮灰,任是谁也不会开心的。 “明儿个开始这府里要热闹了,咱们夹着尾巴做人吧。”楚香玉摇摇头,梓锦算厚道了提前知会一声还言明以后赔罪,以她的本事背后下黑手她们绝对更为难。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更精彩哇,梓锦跟杜曼秋第一次大战,会很热闹的说,我今天很厚道,没卡在重要的地方,求表扬,(*^__^*) 嘻嘻…… 418:识时务 418:识时务    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莫倚倾国貌,嫁娶个,有情郎。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梓锦不知道张敞给娇妻画眉的时候,他的媳妇是什么感觉。此时此刻,对做铜镜前,香烟缭绕,梓锦沐浴过后被叶溟轩拖着画眉,只觉得浑身颤抖的想要笑。画眉啊,不晓得多少未嫁女子,在读到好时光这阙词的时候,都希望将来的夫君也能为她亲手画一回眉,此生倒也无憾了。 叶溟轩半敞着衣衫,结实的胸膛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随着呼吸上下浮动,别有另样的风情。自己能此时也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纱衣,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如凝脂般的玉臂再纱衣下也是若隐若现,莹白娇嫩,好似雪白的藕节一般。 梓锦浑身颤抖的身子靠在叶溟轩半敞的胸口,方才只觉得眉间有些痒,便伸手去挥,却不曾想到一下子将叶溟轩手中的螺黛给打掉了。叶溟轩一张俊脸气的都扭曲了,他容易么,好不容易忙里偷闲陪着媳妇洗了鸳/鸯浴,讨她欢心亲手画眉略添情趣,不曾想这个小家伙这么不识趣。看着她伏在自己怀中的身体,因为两人之间的拉扯,薄透的纱衣已经半挂在梓锦的身上,一片凝脂映在灯光下,洗浴过后的粉色还不曾完全地褪去,粉背上还留着方才激/情过后的痕迹。 两具半/裸的躯体紧紧的靠在一起,叶溟轩便觉得有些燥意,将螺黛随手放在梳妆台上,双手将梓锦抱了起来,眉眼间带着丝丝邪气,“既然爱妻不需要为夫画眉,夜还长倒不如做些有趣的事情可好?” 梓锦憋着笑,伸手环着他的脖颈,贴着她的胸口,盈盈的双眼流波婉转荡着媚意,樱口轻开,“什么有趣的事情?” “妖精打架!” 梓锦重重的背叶溟轩压在锦褥间,整个人随之覆了上来,梓锦整个人笑的蜷成虾米状,笑死她了,妖精打架……妖精打架……记忆中很小的时候,记得有次不小心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当时院长就对她说那是在妖精打架…… 时隔这么久,突然又听到这几个字,梓锦忍不住的笑了。 叶溟轩看着梓锦欢快的笑容,脸上不由的蒙上了一层温柔,垂首吻上那一片柔软,辗转吸允,与之纠缠,半响气息有些微喘,两人的脸色透着红光,“我们生个孩子吧……” 早上梓锦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大亮,瞧着身边睡得正香的叶溟轩,不由得一笑。两人的姿势很是贴合,他的手环在她的腰间,她的腿压在他的腿上,玉臂搁在他的胸口,头枕着他的胳膊,毫无阻隔的身子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梓锦也想生个孩子,属于他们的孩子,下意识的将手压在肚子上,微微叹息一声。 “怎么了?”叶溟轩的声音里还带着丝丝刚睡醒的暗哑,环着梓锦的手臂微微收紧。 “溟轩,我也想有个你我的孩子,可是……我怕,我怕这一世我们还会没有孩子。”梓锦的声音带着紧张。 “有什么怕的,杜曼秋的陪房吴嬷嬷跟吴嬷嬷的侄女早就被我寻了借口撵出了府。这府里再也没有人能出手害人,咱们会有孩子的,生支篮球队好了。” “你当我是母猪吗?” “才不是,要当母猪的话至少要生支足球队。” 梓锦笑了,全身抖动不停,足球队……亏他想得出来,她才不要。 “你笑什么?我昨晚这么卖力,你怀疑我的能力不能让你生支足球队?我不介意给你证明下。”叶溟轩不怀好意的声音在梓锦的头顶响起。 两人紧密相合,梓锦自然能感受到某人的变化,俏脸一红,推他一把,“不要,我累了。” “明明是我用的力气多,我都没喊累。”叶溟轩十分不满,她都没怎么动,动的是他她累什么? 梓锦半晌无语,最终敌不过叶溟轩的无赖之举,缴械投降。梓锦现在已经能很淡定的瞧着丫头们满脸粉红的撤换床上的被褥,的确是能证明某人是跟勤劳的证据。 叶溟轩现在的身份还不够上早朝,每天用过早饭后还是要去衙门的。 梓锦亲手盛了粥给叶溟轩,让丫头们都下去后,这才低声说道:“吴嬷嬷跟许青媳妇虽然已经被撵出了府,但是为什么大嫂二嫂还是没有孩子?按理说两人进门也有一两年了,早就该生了子女的。” 梓锦心里对这个问题也是有所怀疑的,今儿个提起子嗣的话题,正好细细的问一问。 “大嫂是怀过身孕的,只是不小心小产了。二嫂一直没动静听说是宫寒不好怀孕,杜曼秋一直想给叶繁抬个出身良好的贵妾,因为这事还闹过一阵。”叶溟轩淡淡的说道,对于杜曼秋院子里的事情他不想多说。 楚氏小产过梓锦知道的,按理说这个年代小产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只要调养好身子还是能继续生的,除非是楚香玉小产后伤了身子。沈若凝居然有宫寒之症的确让梓锦唬了一跳,须知道上一世的时候沈若凝可是没有这个症状的。后来吴嬷嬷收了手之后,她就怀上了,怎么到了这一世就变了呢? “二嫂宫寒之症是谁给看的?”梓锦轻轻地咬了一口三鲜小笼包,这才问道。 “宫里的马太医,马太医医术高超断然不会错的。”叶溟轩道。 梓锦轻轻的嗯了一声,既然是宫里的太医应该不会有错的,这可怜的沈若凝,怎么这辈子就这样倒霉?不过梓锦方才听叶溟轩说杜曼秋是想给叶繁纳个出身良好的贵妾延续子嗣,但是最后没能成,想来沈若凝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必定是花了大力气才制止的。 沈若凝嫁给叶繁也有两年了吧,如果连续三年无出,沈家怕是挡不住了。到时候若是给叶繁纳一个出身良好的贵妾,万一生下儿子,叶繁的后院就会愈发的热闹了,有了儿子出身良好的贵妾,没有儿子的正妻,怎么看也是相克的局面。 梓锦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嘴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叶溟轩不会在这样的事情多管的,毕竟是叶繁的家事,伸手可不太好。 叶溟轩两口子用完早饭,梓锦亲手替叶溟轩换了官服,送他出了门,抬眼看看沙漏这才卯时三刻,辰时初刻议事厅才会开始理事,时间来得及。 梓锦唤了丫头进来,看着纤巧说道:“纤巧,打开箱笼拿出那件石榴红遍地织锦的倭缎褙子,碧水青百蝶穿花的湘裙。寒梅帮我梳一个望仙髻,水蓉打开妆奁盒子拿出那套老坑翡翠做成头面……” 梓锦一件件的吩咐着,几个丫头有序不紊的各自忙碌着,等到打扮好了,梓锦站在铜镜前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扶了扶鬓边的流苏,指尖滑过耳铛,这才抬脚往外走。 梓锦这一身打扮可算是十分的耀眼了,这一路行到议事厅不知道招来多少的打量。 梓锦到的时候杜曼秋还没到,议事厅外早已经三三两两的沾满了管事等着回话。远远的看到贵气逼人的梓锦缓缓行来,一个个的立马站直了身子垂下头去恭敬的立在一边,待到梓锦走近躬身行礼。 “诸位管事嬷嬷起身吧,你们整日辛苦奔波多有劳累了。”梓锦进了议事厅坐在主座的右手边这才笑着说道。 “不敢言辛苦,能为侯府效劳被主子看重是奴才们的福气,哪敢说辛苦。” 梓锦朝着说话的人看去,还当是谁这样给杜曼秋长脸面,原来是简嬷嬷。这简嬷嬷上一辈子可不就是因为好赌栽在梓锦的手里,这人可是杜曼秋的一大走狗,拉拢是拉拢不过来的。这短短的一句话看着是谦卑,实则是告诉周围的管事,她们端的谁的饭碗,就要给谁效力,别糊涂了心思。 果然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也能威慑人。 梓锦浅浅一笑,打量了简嬷嬷一眼,也没再继续看她。这群管事嬷嬷很是镇定,想来早就已经得到了自己要帮忙管家的消息,这些人都是人精,梓锦刚上任自然不会着急跟自己示好,总要观察一段日子的。 积年世仆在侯府里互结姻亲,拉帮结派,实力也不容小看。梓锦想着只有拉拢住几个有分量的才能握住侯府的命脉,才能慢慢的威胁到杜曼秋。只是这管家位置上要紧的位置都是杜曼秋的心腹,要想搞掉他们换上自己的人可不容易。 这个念头一闪,梓锦瞅着简嬷嬷随口说道:“简嬷嬷这话倒是对的,奴才的体面的确是主子给的,这一点可要记紧了才是。主子能给你颜面,也能收回,诸位当差可真是要兢兢业业才好。” 听着梓锦敲打的言语,众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垂头应是。 这些人知道梓锦忽然插手管家的事情这里面肯定不能说的秘密,毕竟杜夫人管家这么多年,可没有谁能一下子插进手来,这个三少夫人进门没几天居然就能帮着杜夫人管家了,这里面的水深着呢,这些人都是经过事的,自然不敢鲁莽的迎合梓锦也不会轻易的背叛杜曼秋。 杜曼秋这个时候带着人缓缓而来,梓锦眯着眼睛望去,之间她着一件宝蓝色折枝花长袖袄子,系一条碎花镶边马面裙,头上繁复的发髻间簪着一支硕大的金钗,细长的流苏直缀耳边,真真是让人晃了眼。 看来杜曼秋今儿个也是特意打扮了,厚重又艳丽的宝蓝色对上喜庆妩媚的石榴红,一红一蓝格外的触目。 梓锦站起身行了半礼,梓锦虽然是叶府的三少夫人可还是圣上亲封的洛怡郡主呢,行半礼也算是复合规矩的。杜曼秋受了半礼,这才看着梓锦道:“洛怡郡主倒是来得早。” 杜曼秋张口就喊洛怡郡主,倒是让梓锦的眼神闪了闪,不经意的扫过下面的管事,果然看到大家的神色越发的镇定了。杜曼秋果然是个狠的,又是个聪明的,张口喊梓锦洛怡郡主不过是告诉众人杜曼秋跟梓锦生分得很,连个脸面都不顾,直接称呼封号,其实若是显得亲密唤一声溟轩媳妇才是正理。一声洛怡郡主不过是跟大家表白她的立场,而且是在告诉别人,这位虽是郡主,最后还是要分家单过得,你们谁想要归顺梓锦的可要好好的想想了。 梓锦自然明白这里面的曲折,,倒也不生气,只是瞧着杜曼秋徐徐说道:“杜夫人不用觉得奇怪,我不过是要早起伺候夫君去衙门,夫人不用早起服侍侯爷,起得晚些也没什么。” 当下杜曼秋的脸色就变了,昨晚上叶青城依旧没回侯府过夜,衙门里的事情忙完后就直接去长公主府守大门了。她派去的人打探到长公主依旧没让叶青城进门,这才松了口气。但是梓锦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的伤疤一点也不留情,还真是让她一口气硬生生的哽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脸色极其的难看。 上面的两人斗口角,底下的管事嬷嬷却是人人出了一身冷汗。她们早就打听过了梓锦,知道这一位的威名,想着既然是做人儿媳妇的多少也得收敛点,谁知道梓锦不仅口口声声的喊杜曼秋杜夫人,居然说话还这样的不留情,让她们这些人心里越发的没底了,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梓锦这个活阎王,越发的小心翼翼了。 “你倒是贤惠。”杜曼秋挤出一句话。 “做任妻子的自然是要贤惠的,只是我素来野惯了,这样的事情还真坐不惯。幸好夫君最是了解我的,也不舍得我这般辛苦,也不过是我今儿个心血来潮早起了一回罢了。”梓锦眉眼含笑,斜眸看向杜曼秋。 梓锦这人啊最是小心眼,杜曼秋哪里痛她就往哪里扎。明知道杜曼秋跟叶青城不过是寻常夫妻,叶青城的一颗心全在长公主身上,这个时候越是这样显摆他们夫妻的恩爱,真是让人咬碎了一口银牙。 叶溟轩当年在楚香玉家的威武行为京都谁人不知,都知道他们这位三少爷是发了重誓一辈子只娶梓锦一个人,绝不纳妾,不知道羡煞了多少闺秀。如今梓锦当着众人的面秀恩爱的确是有底气的。 以前大家心里也许还有那么几丝怀疑,但是时至今日瞧着梓锦越发美丽的容貌,遇上这样的倾城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动心的,便是一丝怀疑也没有了。 杜曼秋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若是生气就落了下乘,可是一颗心哪里接二连三的扛得住。更可恶的是如今梓锦也有叶老夫人撑腰,叶溟轩又不是叶青城心软好说话,对他媳妇那是没的说,便是杜曼秋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使劲的压下心里的怒火,这才开始处理家事。梓锦对于管家有了几辈子的经验自然是看的出其中的门道的,今儿个当着梓锦的面这些管事嬷嬷上报的不过是些寻常的小事,一点大事也不肯说,想来是杜曼秋早就知会过她们了,这一招一点也不新鲜。 杜曼秋想着梓锦有这样一个名声,对于管理中馈的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不熟悉的,心里面便想了这么一招,当着梓锦的面处理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那些紧要的事情背后处置也就是了。 梓锦看破了却不说破,她不着急,一点也不着急。 过了大半个时辰,杜曼秋这才看着梓锦又戴上了平日婉约的笑容,“郡主也看到了,每日处理的就是这些事情,也无甚大事。” 梓锦点点头,状似天真的说道:“果然轻省的很,想来在姚家的时候我母亲每日都有两三个时辰处置家事,没想到姚府倒是比侯府的事情还要多,哪天回去的时候我倒是要给母亲提提醒,看看是不是那些奴才惫懒了。” 杜曼秋一口气又没上回来,噎个半死,只得干笑一声,“各家情况不同,行事的方式也不同,多少有些不一样的。”话音一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梓锦又道,“既然老夫人让你管家我也不好不给你实权,家里的事情虽然不甚多,但是小事却是极多的。今儿个我就将家里的几个地方交给你处置,希望郡主能做好莫让老夫人失望才好。” 梓锦这个时候倒是好奇杜曼秋将那些地方拨给她了,于是点点头:“我自然会好好的打理的。”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有让杜曼秋失望不少,青筋滚动,缓缓的吸了口气,看着下面的管事婆子徐徐说道:“奉嬷嬷、路嬷嬷、冯嬷嬷还有杨嬷嬷,你们四位以后就直接找郡主回话,你们管的那一摊子以后就归郡主打理了。” 杜曼秋点了几个人,这四人就站了出来神色间多少有些惊讶,显然提前并不知道的。 也不待几个人说话,杜曼秋看着梓锦细细的说道:“奉嬷嬷是管着侯府的库房,侯府所有的进项都收在库房里,最是要紧的地方。路嬷嬷管着侯府的祠堂,祠堂重地轻忽不得定要好好的打理。冯嬷嬷管的是茶房,冯嬷嬷男人管的是外院的茶房,以后郡主都一起看着就是了。杨嬷嬷是管着浆洗的,以后郡主也多多上心吧。你们四人还不给郡主行礼?” 四人忙上前给梓锦行礼,梓锦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依旧带着浅浅的微笑,似乎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一样,道:“都起来吧。” 说了这一句竟一句多余的也不肯多说,多少让众人又有些失望,原以为梓锦顶是要立立威的,谁知道居然一点这样的意思也没有。 杜曼秋一看没热闹可看,就说道:“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了,郡主自便。如今分工各有不同,郡主可是要多多的上心,不管哪个地方出了纰漏都是极不好的。” “有劳杜夫人关心了。”梓锦道。 看着杜曼秋走后,一大群的管事出了归属于梓锦的四人留下,其余的也都散了,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私下禀报给杜曼秋了。梓锦依旧坐在那里,打量着这四人,没想到杜曼秋这般的狡猾。 早就知道杜曼秋不会束手就擒,但是也没想到她居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样的办法对付自己。 库房、祠堂、茶房、浆洗房,这四个地方可算不上多么偏冷的地方。库房掌管着侯府的所有进项,看着是个肥差,其实细细想想不过是一个看门的。不管这府里有多少进项梓锦所做的不过是将进来的东西一一造册记好,还要将管着这些东西的安好,若是有个短缺损坏可就是自己的责任了。这样的差事看着是极好的,其实却是丝毫也没有好处的反而担了极大的风险。更重要的管着库房的奉嬷嬷是叶老夫人的人,杜曼秋将这个地方给了梓锦,也料定梓锦不敢动叶老夫人的人。 祠堂,这个地方是整个侯府最紧要的地方,是家族传承,子孙祭拜之地。能管着这一块是极有声誉的,杜曼秋看来是豁出去了把这个地方给梓锦打理,只是……这地方也不过就是个好看罢了,没有一点的实权。 茶房这个地方是管着全府的茶水,也算是略有油水。 浆洗房……梓锦轻笑一声,这个地方不仅没有油水,反而是事情多多,繁复又杂乱。 这四个地方库房的管事奉嬷嬷是叶老夫人的人,茶房跟浆洗房都是杜曼秋的人,只有一个祠堂还算是清净。杜曼秋打定主意梓锦是不敢得罪奉嬷嬷的,至于奉嬷嬷跟杨嬷嬷想来她也是有把握她们两人是不会背叛她的。 真真是好算计啊,梓锦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位嬷嬷,真是动不得也打不得,杜曼秋倒真是给自己寻了个好差事。 不过她姚梓锦可不是让人随便捏拿的,杜曼秋真以为这样就能难住自己了?她姚梓锦可不是陪着她玩玩的,是真的要伤筋动骨夺/权呢,想到这里梓锦看着四位嬷嬷的眼神便逐渐犀利起来,正好拿她们开路了。 今天两万字更新,亲们开心的有木有?第一更六千字奉上,还有一万四千字,爱你们!(*^__^*) 嘻嘻…… 419:挖坑 419:挖坑    四人被梓锦的眼神定的后背阵阵发紧,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垂着头等候吩咐。 果然是积年世仆,最是沉稳,一点没有因为换了主子而有什么不安,就这份沉稳,如果能收服四人对梓锦倒是极大的助力。想到这里梓锦的眼神缓和了些,只是口气依旧淡淡的,说道:“既然杜夫人把你们归给了我,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可明白?” “是,老奴明白。”四人齐声说道,没想到梓锦居然这样干净利落的说话,若是换成旁人少不得跟她们这些多年的管事好好地联络联络感情,不会这样上来就十分强硬的要求什么,果然是个出传闻中不按常理出牌得主,心里越发的小心了,断然不能让梓锦捉到短处,不然的话只怕是会很惨。 “知道就好,我这人最是赏罚分明,立了功就会厚赏,犯了错也会重罚。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心里归顺于谁,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知道,在我手底下做事是要连坐的。谁管辖的那一摊子事出了差错,不仅犯错的要处置,作为犯错人的管事更是要处置。你们心里可有别的主子,可以效忠别人,但是如果你们管的事出了差错丢了我的颜面,你们自己衡量你们身后的主子能不能保得住你们。我可是有个极响亮的名号,我想你们的主子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奴才跟我翻脸才是,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晓得。”梓锦不会走旁人的温情路线收买人心,直接是暴力镇/压。反正梓锦要的不是她们的生死相随,不过是不给她找麻烦罢了,这样的方式刚刚好。 梓锦这样强势的背后也不过是想看看这四个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越是不同寻常的打压才会有不同的表现不是? 恭送梓锦走后,四位管事嬷嬷面面相觑,最受眼神落在奉嬷嬷的身上,毕竟奉嬷嬷是叶老夫人的人。 “老姐姐,你说三少夫人是个什么意思?”冯嬷嬷小心翼翼的问道,心里总有些打鼓,捉摸不透梓锦究竟要做什么。 “是啊,还没见过一上来就这样给咱们这些有脸面的奴才这般没脸的,我瞧着三少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咱们管的事情虽然不是府里最有油水有权利的地方,可是也不是平常一点差错没有的地,这要真是出了什么篓子……三少夫人的名号可真有些吓人。”杨嬷嬷附和着冯嬷嬷的话眼睛会看像奉嬷嬷。 奉嬷嬷又不是个傻的,知道这两个老货是想要怂恿自己跟叶老夫人告状去,枪打出头鸟,这道理谁不晓得?于是淡淡的说道:“三少夫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吧,做奴才的哪有背后议论主子的,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你们慢聊。” 奉嬷嬷转身就走了,冯嬷嬷瞧着她的背影唾口唾沫:“不过是老夫人跟前的就张狂成这个样子,也不看自己的有没有那个本钱。” 杨嬷嬷瞧了路嬷嬷一眼,伸手扯扯冯嬷嬷的衣袖笑着说道:“你这说话的就是没个把门的,奉嬷嬷素来这个脾性,你跟她置什么气。我也会去看看我那一摊子事儿,新官上任三把火,郡主瞧着就不是个好糊弄的,还是打起精神来好好地做事,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差错,一辈子的脸面就折进去了,哭都没地哭去、” 冯嬷嬷听着杨嬷嬷这话也有些后悔,不该当着路嬷嬷的面这么沉不住气,立马笑着说道:“我这张嘴就是爱惹祸,路家姐姐可别见怪才是。” 路嬷嬷淡淡的说道:“你说什么?方才我出了会子神竟没听到,天不早了,我还有一摊子事儿要去忙,也先走一步了。” 路嬷嬷管着祠堂出了逢年过节忙一些,平常最是轻快不过的,这个时候说这话不过是个托词罢了。冯嬷嬷看着杨嬷嬷的背影面色一沉,冷哼一声,“一个一个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 “行了,少说两句,要是被人听了去仔细你的皮。”杨嬷嬷有些头痛,这个奉嬷嬷这张嘴真是让人头痛,“我也去忙,浆洗房一大摊子事情呢比不得你清闲。” “咱们一块走,你说咱们还要不要去杜夫人那里走一趟……” 两人越走越远,雁桃这才探出头来,嘴角带着不屑转身往安园而去。 梓锦听完雁桃的话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轻轻笑道:“这积年的世仆果然是有底气的,瞧这话说得,竟是一个两个的都看不到眼里去,合着我这个主子人家也没当回事呢。” “少夫人您莫生气,跟这样的腌臜货有什么好计较的,早晚有她后悔的。”纤巧忙说道,替梓锦轻轻的垂着肩。 “就是,不过是一个老刁奴张扬什么,少夫人奴婢去查,我就不信这些老货就没个短处在人手里,查出来有她好受的。”寒梅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那几个一个个的撕碎了才是。 “急什么,少夫人心里自有主张。本就不是咱们的人还能指望着人家为咱们办事?”水蓉倒是看得通透,事情本也是这道理不是。 “你倒是沉得住气。”雁桃笑了,然后看向梓锦道:“少夫人,奴婢瞧着路嬷嬷倒是能堪用的,从头至尾一句混话也没说,倒是个有主意的。” 梓锦点点头,雁桃这些年也算是历练出来了,说话办事也有模有样了,看着她道:“没有本事怎么会去守着祠堂,要知道祠堂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守的。这个路嬷嬷先不要去管,晾着她。”梓锦声音一顿,皱眉半响又道:“奉嬷嬷是老夫人的人,咱们暂时也不能动,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这几日就给我盯紧了茶房跟浆洗房。” “茶房管着内外院的茶水,茶好茶坏,从哪家茶行买茶叶,这里面可有说法了。听雁桃说这个冯嬷嬷的做派想来也不是一个干净人,少夫人要拿人开刀这个最合适不过了。”纤巧低声说道。 梓锦点点头,纤巧到底是被姚老太太调/教过的,看人看事果然是有几分慧眼的。 “这事就先这么定了,即便是查到什么也不要声张,冯嬷嬷跟杨嬷嬷走得较近,这个杨嬷嬷倒是个谨慎的,也多加注意。” “是,婢子们记住了。” 梓锦挥挥手让她们退下,转身拿过针线筐子继续缝衣衫,脑子里却还想着冬天快到了也得给老太太做个抹额,给海氏做双软底鞋冬日穿着暖脚,姚老爹跟姚大哥那里做双布鞋就是了,二哥哥跟三哥哥要送什么?做鞋的话太费功夫,若是逢双袜子又显得礼薄了些,想来想去梓锦觉得还是一样的好了,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做好几双鞋子,说不得连叶溟轩也得一同做一双。姚老太太有了,叶老夫人也不能撇下了,海氏有了,长公主也不能短了……这样想着竟要做两幅抹额,一双软底鞋,六双布鞋,可真是有的忙了,幸好也不急,距离冬天还有些日子。 即便是这样梓锦也喊了安园的丫头烫了浆糊,拿出老粗布一层层的糊了浆糊浆鞋底。梓锦上辈子的时候给姚大哥做鞋很是有些手艺,这做鞋可难不倒她。只是纤巧几个瞧着梓锦大张旗鼓的样子很是吃惊。 “少夫人,您什么时候会做鞋子的,奴婢竟不知道。”寒梅嘴快,看着梓锦拿着刷子一层层一遍遍的往上刷浆糊,手势熟练,功夫极细,很是吃惊。 “以前在家的时候看过二姐姐做过几次,没吃过猪肉脯难不成没见过猪跑?我虽然惫懒没做过,却是知道该怎么做的。老太太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记在心里,许你不做,不许你不会,怎么样我这手艺?”梓锦边说边将浆糊细细的刮了上去,刮的又细又密,果然是好手艺。 几个丫头佩服得不得了,七手八脚的在一旁帮忙,有拿着粗布一层层粘布的,梓锦指导着不许起了褶子,要铺平了,浆糊要匀实……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园大大小小的丫头围在一起煞是热闹,不由的走上前去,看着梓锦得意洋洋的拿着刷子挥舞着,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回来了?这么早?”梓锦很是意外,笑道。 周围的丫头忙给叶溟轩请安行礼,叶溟轩点点头,又道:“衙门没什么事情就先回来了,你这是弄什么?”又问了一遍,显然很好奇。 “鞋底。” “鞋底?”叶溟轩很是怀疑,“这个是鞋底?” 梓锦抿嘴直笑,叶溟轩一个大男人哪里见过这些,就解释道:“你脚上穿的鞋子,鞋底就是这样做出来的,一层层的打了糨糊黏上去,鞋底不是号称千层底,就这样来的。” 叶溟轩恍然大悟,挑挑眉:“怎么想起来弄这个?” “给你做鞋呗。”梓锦将手里的活计弄好后,将刷子递给旁边的丫头,道:“把这些浆好的布晒起来,晒干了就给我送进来。” 纤巧笑着应了,指挥着小丫头将东西抬到另一边去。梓锦这才走到叶溟轩的跟前眉眼弯弯满是笑容,叶溟轩习惯性的牵起梓锦的手,丝毫不在意周围小丫头们的神色,带着梓锦往屋子里走。 进了门叶溟轩就道:“以后这些活让她们去做,你自己哪里用得到亲自动手,怪累人的。 “也没什么,一时来了兴趣就鼓捣起来。”梓锦坐在叶溟轩身边说道,水蓉端着黄杨木原色托盘送上茶来,奉了茶又退了下去。 叶溟轩突然眯着眼睛看着梓锦,“我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大舅兄可是只穿你做的鞋的,难不成你做鞋还有诀窍?上辈子细细想起来,我竟然没能得你一双鞋穿还不如大舅兄呢。” 哟,这话听着醋意十足啊,梓锦笑着滚进叶溟轩的怀里,“羞不羞,这么久的事情也拿出来说嘴。你看我这不是给你做了吗?” “给我做一双鞋,一双鞋地才用多少布,你弄了那么多,想来不是给我一个人做吧?”叶溟轩甚不是滋味,心里都想到很有可能梓锦是想着给别人做鞋顺带捎上给自己做呢。 若是梓锦知道叶溟轩这么想,估计都得赞一声您真相了! “是啊,是要做几双。”梓锦板着手指把人头数了一遍,蜷在叶溟轩的怀里说道:“我不能日日在跟前侍奉,总得尽尽心意,这心里才能好受些。溟轩,姚家人对我真的是极好极好的,我是把他们真的当家人的。” 叶溟轩听着这话又想起梓锦的身世,又觉得自己有些混蛋,没得招惹她说起这些,于是就笑道:“做就做吧,反正有我的就成了。你也别赶时间熬坏了身子。有这么多丫头呢,让她们给你打打下手才是正经。” “我晓得,你安心就是了。”梓锦道,“马士善的落脚地查到没有?”梓锦转开了话题。 “还没,不过目前已经有些头绪了,想来也快有消息了。”叶溟轩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又道:“采春的事情我一直忘了给你说,她的确是自杀的,只不过这丫头临死之前在地上写了个杜字,而且采春的家人在采春自杀那一天就集体不见了,这几日四处查找也没什么消息,显然是嫁祸人的。” “既然不是杜曼秋指使采春做些这等事情,你觉得会是谁做的?”梓锦心里一时有些糊涂,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在侯府里埋下这样一颗钉子。 “这个还真不好说,除了杜曼秋这府里怕是没人跟我们做对了。”叶溟轩道,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是府里的就是外面的,只是外面的能把手伸进侯府的怕是也没几个吧。”越是捉摸不到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先放一放,既然查不到,人也已经死了,算是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了。”叶溟轩看着梓锦,如凝墨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犹疑,想了想还是说道:“静谧师太深恨我爹连累了杜将军导致他死亡,欲除侯府为快,现在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要找道静谧师太,最好能一举初之,不然就算是不能,也绝对不能让她招摇过市,祸害我们。而且最重要的是杜清怡还活着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这个疯子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个我明白,所以这一世靖海侯没有被削爵罢官,靖海侯夫人跟其嫡子也就没有危险,没有危险的话蓝娘就没有机会上京,只要没有机会上京就不会被静谧师太认出来,咱们的担忧也就少了些。虽然说杜清怡还活着对我们是件极好的事情,但是我们可不能没良心的拿着吴祯的母亲做开路先锋。”梓锦最是做不得伤害自己的亲人,吴祯在他的心里跟姚家人没什么两样的。 “这我自然知道的,不然的话早就对安陆侯动手了。”叶溟轩无奈的抚抚额头,不能对安陆侯下手,就等于是在眼睁睁地看着乐王父子逐渐壮大,这也不是好事情。 “没想到安陆侯居然跟乐王父子勾结在一起,若是想要除去安陆侯就只能将乐王父子一起扳倒,连带着静谧师太都要消失,咱们的隐患就算是少了大半。没有静谧师太的支持,襄嫔又降级成了窦贵人,二皇子少了强有力的外援,想要再弄一次宫变可不容易了。尤其是在秦时风没有抽风,皇帝没有癫狂的状态下,成事的几率更是小之又小。”梓锦心里盘算着就说出了口,“总之咱们最大的敌人还是乐王父子,如今知道马士善在京都,咱们摸着他的落脚地,也来个顺藤摸瓜,斩草除根,才能高枕无忧。” 梓锦一语道尽了叶溟轩的心事,叶溟轩点点头,“这事急不得,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放着静谧师太跟杜曼秋联系,只要这两人不勾搭成歼,咱们也少了腹背受敌的困境。” “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从杜曼秋手里硬生生的挖来了管家的权利。只有有了权利才能在侯府安/插自己的眼线,才能随时知道侯府的动静,咱们才不是笼子的耳朵是摆设,制敌先机,方能百战百胜。”梓锦又跟叶溟轩想到一块去了,不由的笑了。 “辛苦你了,杜曼秋心机很深,你还要顾忌着大哥二哥那边,一点也不比我轻松。”叶溟轩不是没有愧疚的。 “你放心,我已经提前给大嫂二嫂打了招呼,她们若是机灵的自然会知道怎么做的。”梓锦虽然着说,面色究竟淡了几分,她也没有几分把握的,毕竟杜曼秋是叶锦叶繁的亲娘,楚香玉跟沈若凝的嫡亲婆婆,有些事情也不是楚氏跟沈氏想要做就能做的。 这边说着叶锦叶繁夫妻,那边楚香玉也是思量了一天一夜,觉得还是要把事情跟叶锦商议一下。 叶锦下了衙回了院子,楚香玉就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回来了,今儿个比昨天早一些。我已经让丫头泡了茶,要不要喝一盏?” 楚香玉今儿个特意打扮过了,虽然再怎么打扮也及不上梓锦的艳色倾城,但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叶锦自然是注意到了,就笑道:“正有些口渴,喝些也好,今儿个出门了?” 楚香玉让丫头奉茶,听到叶锦后一句面色微红,徒增几分妩媚之色,半垂着头露出一大段纷嫩肌肤,半带着羞怯,“你当我是三弟妹可以随意出门,无事我自然不会出去的。” “你若想出去也不是不可,做什么这么谨慎,母亲那里我去说就是了。”叶锦瞧着叶溟轩把媳妇宠上天,姑姑又带着姚梓锦骑马射箭好不威风,再看看自己媳妇出个大门都被人说三道四,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楚香玉面带惊喜,没想到叶锦居然会这么说,但是眨眼间神色又黯淡下来,道:“不用了,我又没什么事情非要出门不可。三弟妹出门有事情,我又没什么事情。不说这个了,我还有件事情要跟夫君商议,为难得紧。” 叶锦放下斗彩缠枝纹茶盏,很少见自己媳妇这样为难的时候,想了想就问道:“母亲又为难你了?要是再往院子里塞人就说我说的不要,上次若不是那个小蹄子好端端的怎么会小产,这事休要再提。大夫也说过了,你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你也莫着急,母亲那边你只管推到我身上,让母亲跟我说话就是了。” 上次楚香玉小产就是被杜曼秋强赛进来通房丫头给弄掉了,不是不怨恨杜曼秋的,只是不敢做什么。这两年叶锦也是生气,三番四次的将杜曼秋塞来的人给挡了回去。楚香玉不想杜曼秋整日的发落自己,便想要将自己身边的丫头开了脸放在屋子里,谁知道叶锦却是不同意,只是对自己母亲说了一句,“嫡子尚未出生,庶长子早生只会让后院徒生是非,嫡子没出生庶子是不会有的,母亲歇了这个心思吧。” 自那次后,杜曼秋对楚香玉也是有不满的,以为是楚香玉挑唆的儿子,因此总也没有好脸色。 “倒不是这件事情,是关于母亲跟三弟妹斗气的事情,今儿个三弟妹跟我说了些话……”楚香玉就用了比较委婉的语气,修饰了态度,对叶锦描述一番,最后又道:“你跟三弟兄弟关系一直挺好,这次长公主的事情我瞧着三弟妹是很生气的,三弟妹不悦相比三弟更是恼火。这个时候她们两个掐起来是在所难免的,妾身却不知道是要顾忌着夫君跟三弟的兄弟之情,还是要估计着夫君跟母亲的母子之情,若想要两边兼顾,我这个不中用怕是让夫君失望了,我哪有三弟妹那般的手段连祖母如今都对三弟妹好得很,因此还请夫君提点,我究竟怎么做才好?”楚香玉面上一片委屈,她真是的不知道自己夫君会做什么选择,手心里因为紧张已经冷汗淋淋。 【更新通知】今天保底六千字更新,piaoping424的生日加更一千字、xiayu999亲生日加更一千字,wihtney亲结婚五周年加更一千字,这段时间收到的大红包太多了,为了感谢大家红包加更三千字谢谢亲们的支持,补推荐票加更四千字,另外还有四千字的大图加更,今天总共两万字更新,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哦,爱你们!过生日的生日快乐,周年庆的婚姻更幸福,希望所有的香粉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__^*) 嘻嘻……【推荐】【留言】【收藏】【订阅】一条龙哦,(*^__^*) 嘻嘻…… 二更六千字奉上,还有八千字,谢谢大家的支持哦·爱你们! 420:坑的就是你 420:坑的就是你    哪一个少女对自己的夫婿没有一丝幻想的,楚香玉未出阁前总是想着自己将来嫁的夫婿,纵然是不能如廉王对廉王妃一般痴情不悔,也及不上叶溟轩对梓锦当着天下人的面山盟海誓永不变心,至少也是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奢望屋子里一个通房妾室没有,至少对自己这个正妻要多多敬重,让自己在这后院子里也能稳得住脚。 少女的梦想总是美好的,当初议定这门婚事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长得什么模样,心里也曾想过,母亲说是个英俊的后生。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一望见那双略带冷意的眸子,心里便是一颤,纵然这个男人真的很英俊,她还是有些怕的。 只是没想到夫君瞧着冷些,其实却是个体贴的人,对她也算得上是极好的。小产的事情她也不愿意的,只是上天捉弄人,如今婆婆盯着自己的肚子,随时随地的想要塞人进来,若不是夫君出面,她自然是无法抵抗的。 楚香玉其实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相反的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哪个女人不善妒,哪个女人愿意看着自己的夫君拥着别的女人入睡。进了叶家这几年,他们的院子里越发的清净,原先几个颜色明媚的丫头也都慢慢的消失了。她做的其实很隐秘,在不惊动婆婆跟夫君怀疑的情况下,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楚香玉其实很羡慕梓锦,更羡慕传闻中廉王妃的爱情,对这个姑姑楚香玉并没有如梓锦一般得到她的喜爱,也说不上疏远。其实楚香玉知道廉王妃对她们这一房的疏远,其实根源上是因为自己的婆婆,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的。 哪个女子不怀春,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小儿女的爱情,几年下来,丈夫对她终于肯交点心了,所以她更不会胡来,尤其是遇上这样的大事总要得到丈夫的首肯才能有下一步的行动。她是很喜欢梓锦这个朋友,可是她还做不到为了一个朋友去得罪自己的丈夫进而被厌弃。 叶锦看着妻子微垂着头有些不安的模样,心里叹息一声,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让人左右为难,你就做好自己就是了。” 楚香玉一愣,抬眼看向叶锦,“夫君的意思是咱们袖手?” 叶锦脱了鞋盘腿坐在临窗大榻上,看着楚香玉道:“溟轩跟我兄弟情深,母亲与我有养育之恩,不管是偏帮谁都会伤另一个人的心,与其这样反倒不如谁都不帮。而且溟轩他媳妇鬼心眼多,又是泼辣的,母亲掌管后院几十年,她们两人半斤八两,想必谁要拿下另一个也不容易,她们去争吧总归是后院的事情翻不出天去。” 楚香玉深色一囧,她想了很多,唯独没有想到她的夫君居然还有这样轻松的心思隔岸观火看热闹,正要说些什么,又听到叶锦说道:“母亲跟溟轩媳妇对上也就没时间管咱们的事情,趁这个时候生个孩子倒是正经事……” “……”楚香玉仰天无语,肿么觉得她的夫君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呢?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但是,但是真的很开心。 这便叶锦夫妻沟通十分的顺利,那边叶繁两口子正闹得不可开交,叶繁自然是要帮着自己亲娘的,沈若凝却觉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一句不合两人吵了起来。 “你一个大老爷们能知道什么,张口就要打要杀的,你是打得过三弟,还是骂得过三弟妹?”沈若凝掐着腰,怒气汹汹,她真的要哭死了,肿么加了个这么个二百五的丈夫。 “百善孝为先,如今有人为难母亲难不成我还不能管了?”叶繁浓眉紧皱,死死的盯着自己媳妇,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哪里还有往日温柔温婉的模样。他直接忽略了,自己媳妇变成这幅模样,跟他是完全分不开关系的。 “你管啊,谁不让你管了,可你能管什么?你是能帮着母亲刷洗清楚采春的事情,还是能让长公主回侯府来?你猪脑子啊你,明摆着三弟妹是要给长公主出口气,你让我撞上去跟三弟妹交手,我又不是朝廷封的郡主,也没有三弟妹活阎王大杀四方的威名,更没有侯府里管事的实权,你说说,我到底怎么样去管?”沈若凝狠狠的扭了一把叶繁,似乎不解气,又道:“有本事你休了我,也找个三弟妹那样厉害的媳妇去,我是没本事进门几天就能哄得祖母站在她那一边,也没本事给你生下一男半女,整日的母亲要给你塞人给我添堵,我也没本事跟三弟妹对着干,你要去自己去,自从嫁了你我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整日的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心那个,如今母亲好不容易跟三弟妹打擂台,不用整日盯着我,我能松口气,缓一缓,你倒好生怕你媳妇闲着没事干,你拿着我当刀使也不看看对手是谁,你还是休了我一干二净,免得你看着我心烦……” 沈若凝骂着骂着自己先哭了起来,捏着帕子扑在软枕上哽咽不停。 叶繁手足无措,想要哄媳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媳妇站在自己亲妈跟前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么到了自己媳妇嘴里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了?他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伸手推了推哭的正伤心的媳妇,低声说道:“我不是怕母亲吃亏吗?你去帮个忙也是儿媳妇应该做的不是?” 沈若凝嘴角一抽,“母亲这般能干的人,长公主在她的手里都没讨了好去,你觉得三弟妹有这本事?就算是三弟妹有这个本事,你媳妇我可没有母亲跟三弟妹的本事,我就想守着你好好的过日子,等我的宫寒之症好了给你生个孩子,一辈子守着你们爷俩过日子,我也不求你多上进,给我挣座金山银山,给我封个诰命荣耀荣耀,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将来有了孩子能一生平安,我就心满意足了。你说我这么个没大志气的人,你让我在母亲跟三弟妹之前出头,你这不是把我推火坑里了,我要是有她们一半的本事,便是你不说我也能争一争,你让我一个没本事的去给人家争,你等着给你媳妇收尸吧,你个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瞧着不顺眼了,想要娶个比我贴心的,比我美貌的,比我合你心意的,你要娶就去娶,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挤兑我……” 叶繁愣了,他什么时候嫌弃她了,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好像又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了,叶繁眉头阵阵黑线,每每跟媳妇拌嘴,最后走向一定是这般,可自己明知道这话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像真的是他做错了,可是让自己媳妇站在自己亲妈这边怎么就是错的呢?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瞧着媳妇哭的真伤心,他又不敢追问了,只得低声下气的说着好话,越想越觉得憋屈,哪里错了呢?怎么想自己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可是为什么到了他媳妇嘴里他就是错的? 费尽了口舌才把媳妇哄笑了,叶繁脚步沉重,一脸郁色的去找自己大哥说道说道。叶锦果然在书房,没想到叶溟轩居然也在,兄弟两个正举杯对酌,叶繁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喝酒居然也不跟我送个信,真是眼里没我这个人了。” 叶溟轩哈哈一笑,忍不住的拍拍桌子,“谁说没去找你了?我还在窗子底下听了一出好戏。”说到这里叶溟轩清清嗓子,瞅着叶繁捏着嗓子学着叶繁的声音说道:“媳妇你别哭了,我错了成不成?媳妇你不是说想要回娘家,哪天我陪你回去?媳妇,其实我也觉得姚梓锦太凶悍了一些,你不愿意跟她做对就算了,那你别哭了成吗?” 叶繁一张脸都成了酱猪蹄的色,挥着拳头就朝着叶溟轩打去,“你居然敢听墙角?瞧我不打死你。” “二哥,你越来越出息了,我媳妇就是凶悍怎么了?有本事让你媳妇也凶悍起来,自己做不到就不要羡慕别人,别在背地里说别人,羡慕就算了,说嘴也就罢了,可你别让人听到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 叶溟轩笑的那张狂,颇有家有悍妇我骄傲的架势,叶繁哪里打得过叶溟轩,两兄弟追了两圈,叶锦一手一个逮住二人,让他们坐下来,“一个个的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长长心,坐下好好的说说话才是正经。” 叶繁抓起杯子灌了一大口酒,看着叶锦说道:“大哥,你说我让媳妇站在母亲这边有什么不对,她怎么就哭的被我休了一样。” 叶溟轩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只是瞅着叶繁说道:“如果这次出府的是杜夫人不是我娘,二哥你会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叶繁的火气一下子就小了下来,随即又有些烦恼的说道:“你说这些女人没事瞎折腾什么,过自己的日子不就成了?” “这些女人?”叶锦挑挑眉不悦的看着叶繁。 叶繁自知失言,忙灌了自己一杯酒自罚,“我这没有别的意思,不就是觉得真是没事找事,折腾的一家子都不肃静,真是烦死了。” “这就嫌烦了?等你以后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时候只怕也记不起现在的话了。”叶溟轩笑着说道。 “去去去,女人多了真是麻烦得很,我可不想跟爹似的,整日的守在长公主府门前也不嫌丢人,我都没脸去出去见人了。”叶繁很是忧郁,最近出门总是被自己的政敌嘲笑,他都不想上衙门。 也就是关系十分的担事,不然的话叶繁怎么会这么没心没肺的在叶溟轩跟前谁这话。 “这就要去问老头子了,自己做的孽自己还呗。所以说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前提是你别动心,只要你不动心,不喜欢一个女人不在乎一个女人,你就是有多少女人也不会徒增烦恼。我娘在的时候他不上心,觉得是他碗里的肉,谁也挖不走,如今这肉自己长了腿跑了,他又觉得天都塌了,活该。”叶溟轩森森觉得自己有必要跟叶锦叶繁说一说这个感情的事情。 “自己有了一个姚梓锦当心肝宝贝疼着哄着,莫不臣以为天下男人都跟你一样没出息?”叶繁下意识的讥讽道,浑然忘了自己在媳妇人前怎么奴颜屈膝来着。 “天下男人痴情的不多,但是出在咱家的格外多,廉王爷对姑姑那叫情深似海,王府里的苍蝇都是母的,我娘对爹那是痴情不悔,宁愿做平妻委屈自己,如今是苦海回头了,我还真怕她倔脾气上来真的招个驸马回去,我可不想多个爹。你看我吧对我家小丫头更是早早的就一见倾心,再见倾身,以后我们分府单过了,苍蝇就是母的也不能有!” 叶繁跟叶锦刚碰杯饮了口酒,听到叶溟轩这话两人实在是憋不住了,齐齐的喷了酒,颇为狼狈。 “老三,你丢不丢人啊,出去别说是我弟弟。有个这样的爹我都寸步难行了,再有个你这样的弟弟还让人活不活?”叶繁挥挥拳头威胁道。 两人闹了一番,叶锦再一次展现大哥的风范,让两个弟弟消停下来,正色道:“人全了正好,我们还是关于后院的事情做成一个统一的意识比较好。从很小的时候我们三兄弟就知道爹爹跟两位母亲之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我娘瞧着挺风光,其实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爹爹不在长公主房里歇着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在书房,偶尔去了母亲的院子,按照三弟的话说也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这话虽然不雅却是事实。长公主也觉得自己委屈,母亲的手段是多了一些,但是也并没有危及到长公主的性命,不过是想维护正妻的地位。爹爹又是个想要左右兼顾的,结果却是芝麻西瓜一个没捞着。 如今长公主退了一步,休夫离府,看着侯府是安宁了,其实却不然。长公主这一步不过是逼得爹爹做一个选择,也许我小人之心了,也许长公主是真的放下了。不过咱们三人早就说好一件事情,长辈的事情不管怎么折腾,咱们兄弟永远也不能因为这个起内讧,将来不管是爹爹选择跟我母亲就这样相敬如冰的过一辈子,还是死乞白赖的求着长公主原谅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谁都不能插手,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长公主毕竟是皇家的公主,就算是做出了休夫这样的事情,想要再招驸马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可是我母亲若是离开了侯府,这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就算是这样,如果有一天爹爹真的选择舍弃母亲选择长公主,我也不会因此对长公主对三弟你心生怨恨。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希望长公主跟三弟你能够让我母亲体体面面的离开,我跟二弟会好好的奉养母亲,会努力的上进,将来给母亲请封,将来就算是没了父亲我也会让母亲风风光光的过完后半辈子。” 作为晚辈能想到这些,做出让步其实很不容易。说起来骨肉亲情两名正妻的孩子能这样的相处可算是异类了,不枉叶溟轩这一世费尽心思跟叶锦叶繁处好关系,如今看来总算是有回报了。 因为上一世的灾难,让叶溟轩很是明白一件事情,祸起萧墙是真的能灭族的,所以不管自己的母亲跟杜曼秋闹什么样子,他们兄弟三个都绝对不能再有什么龌龊。 叶锦这段话可算是真的掏心掏肺了,叶溟轩看着他道:“这点勿用担心,本就说好的我们是我们,她们是她们。虽然我们为各自的母亲鸣不平,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们兄弟的来往。” “那……你媳妇跟我娘打擂台也不能管吗?”叶繁还有点纠结,想起姚梓锦那泼辣货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母亲。 叶溟轩笑米米的说道:“二哥,咱们说好的,女人的事情咱们不管,我不会帮梓锦,让她自己凭本事跟杜夫人去争,不管是胜了还是败了那都是女人之间的事情,是后院的事情。咱们只管咱们的事情。” “可你媳妇那么凶悍……” “我亲娘也在杜夫人手下憋屈了这么多年。” “……” “?!” 两人的眼神真是格外的精彩,最后叶繁败下阵来,喃喃自语的说道:“这诺大的侯府,难不成就我一个看不明白?” “你的确看不明白。”叶锦道,“凭着母亲跟三弟妹的本事,二弟妹加上你大嫂也不过是被炮灰的命运,与其让她们在夹缝中为难,索性一开始就不要掺杂进去比较好。” 叶繁听到这句话就想起沈若凝说的那话,沈若凝也是说她夹在母亲跟姚梓锦之间只有生不如死的…… 脸色一黑,叶繁抿抿嘴,“那我没说的了,大嫂虽然话不多可是做事是很稳妥的,三弟妹那样泼辣谁敢招惹她,就我媳妇没什么本事,算了算了,我听你们的就是了。不过老三,你媳妇要是欺负我媳妇我可找你算账。” 叶溟轩十分鄙视叶繁,淡淡的说道:“二哥,你对你媳妇的事情真不上心,你难道不知道你媳妇跟我媳妇在闺阁中就是好友了?” 叶繁瞬间真相了,难怪他媳妇死也不跟那活阎王打擂台……两行宽面条泪滚滚而下……顿足捶地各种抓狂中…… “为人子女实不该非议长辈,我们自罚三杯以示惩戒。”叶锦举起杯看着两个弟弟,虽然说他们说这事也是为了叶家好,但是总归是不规矩的。 三人连饮三杯这才放下酒杯,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去达成了共识,这三人的确是有些不孝的,乃们不知道不能看长辈的笑话的吗?自罚三杯就能心安理得,最狡猾的还是叶锦啊。 “听说最近大皇子动作频频,二皇子很是受了些委屈,究竟是为了什么?”叶锦看着叶溟轩问道,“以前的时候大皇子跟二皇子可不曾这样针锋相对过。” 叶溟轩听到叶锦问这件事情半敛了眉峰,讥笑一声,随后神色肃穆的问道:“大哥,如果夺嫡之争让你选择,你会站在哪一边?” 叶锦一愣,食指微屈敲着桌面:“最好的是能独善其身。” “如果不能呢?”叶溟轩又道,声音里多了几分凝重。 “不能?”叶锦看着叶溟轩有些狐疑,随即有些明白了,“你已经做了选择?” “是。” “谁?” “大皇子!” “……”叶锦一时无语。 “爹爹不是说过咱们叶家是绝对不能参与夺嫡之争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叶繁难得清醒一回瞧着叶溟轩怒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上错了船那可是诛九族的。” “不会上错船,最后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有大皇子。”叶溟轩握紧了酒杯,“二皇子身后的窦家已经零落不堪,窦贵人如今在后宫也并不得意。大皇子的外家最是谨慎小心,在淑妃娘娘的约束下从不曾做违背规矩的事情,至于三皇子……德妃娘娘跟三皇子对那个位置都没什么兴趣,一心是奔着闲王的位置去的。” “你是铁了心了?为什么?”叶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叶溟轩怎么就会在大皇子这条船上扎根了,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很简单,梓锦跟二皇子外家结了这么深的仇恨,想要化解是不能了,所以为了我媳妇后半辈子的安稳富贵,大皇子这条船非上不可。”叶溟轩其实也不是故意拿着梓锦做挡箭牌,可是他又不能说出前世今生的事情,只能这样做了。 叶锦面黑如碳,叶繁浑身发抖。 “老三,算你狠!”叶繁只想躺在地上装死,哪有拖着全家给他媳妇垫背的,这个无耻的老三…… 叶溟轩三兄弟在书房整整呆了一晚,天将亮的时候才各自回了院子。 梓锦一觉醒来才发觉身边位置无人,伸手摸了一下连余温也没有,可见叶溟轩起了很久了。正要掀起帘子叫人,就看到叶溟轩大步走了进来,早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衫,瞧着梓锦柔弱无骨的柔荑掀起了帐子,快走两步,低下头在梓锦唇上吃个豆腐,这才笑道:“我去衙早饭不在家里吃了,我跟叶锦叶繁已经说好了,你就不用担心有拖后腿的,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是了。” “他们这么好说话?”梓锦觉得很神奇啊。 “不是好说话,而是我们之间没有根本性毁灭性的利益冲突,犯不着打个你死我活。”叶溟轩笑着说道,声音一顿回过头看着梓锦,就见梓锦一张俏脸斜倚着姜黄色的床帐,大大的眼睛带着几丝笑意,淡淡的看着他,夹杂着几分早起的慵懒,让他的脚步几乎有些迈不动了,眼睛顺着往下一看,就看到梓锦的襟口微敞着,还能看到翠绿的肚兜边缘滚草花纹,趁着雪白莹玉的肌肤让人心跳不由的加速几分。 难怪昏君日日不早朝,若是他也甘愿做个昏君啊。 梓锦顺着叶溟轩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一看,下意识的拢了拢襟口,俏脸一红,唾一声,“色痞子!” 叶溟轩不自在的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道:“我答应过叶锦叶繁不会对杜曼秋不依不饶,所以你下手的时候别往死里整,好歹给她留口气。” (⊙o⊙)… 梓锦大吃一惊,随后道:“你也太小看杜曼秋了,我若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最后被整死的就是我,这个我可不能应你。杜曼秋手段厉害着呢,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谁灭了谁我可不敢跟你保证。” 叶溟轩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又办了一件蠢事,干笑两声,这才走了。 叶溟轩走后梓锦索性又躺了回去,仰望着帐子顶默默发呆,叶家三兄弟……真是让人,让人不敢以寻常情理去预测。不过能拿到叶锦跟叶繁的保证,梓锦还是很开心的,梓锦也没打算整死杜曼秋,其实对上杜曼秋梓锦也是小心翼翼的,这个女人你要是大意了,最后被整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一连多天侯府里都是安份的很,梓锦慢慢的对自己管着几个地方也熟悉起来,对四个管事嬷嬷也有个几分初步的了解。梓锦也不着急,将给叶溟轩做的小衣收了尾,然后拿着剪子剪开了晒干的鞋底,做起鞋子来,每日的倒真是闲不着了。 转眼已是初冬,森森寒气拢盖在京城上空,寒意却依旧从脚底往上渗。纤巧站在门口望向天际,跺跺脚甩脱寒意,吩咐婆子赶紧去烧地龙,“少夫人最是怕冷,叫小丫头们都瞧着炭火拢得旺一些,仔细着凉了。” 那婆子笑着答应,又夸了几句三少夫人仁德云云,方才下去,这时一个比甲束身打扮的媳妇子兴冲冲跑到廊下,笑着朝屋里回道:“回少夫人,三少爷着人送回话来,午时不回来用饭了,让您不用等了,下午办完事就会早些回来。” 梓锦知道这段日子不仅叶溟轩忙,就是叶繁叶锦也是忙得四脚朝天。叶溟轩跟梓锦说过,如今叶锦叶繁跟着上了大皇子的船,因为马士善的事情谁也不敢轻心,要是这个马士善真是个人物,这一个多月翻遍了整个京都愣是没找到人,便是叶溟轩也有些急了。 外面不消停,后院也同样不消停,杜曼秋果然不是吃素的,梓锦管着的差事接二连三的出事,不过梓锦心里早就准备好了对策,一来二去的两人交锋几回谁也没有占了便宜。 梓锦就叹息难怪长公主在杜曼秋手下吃亏,就杜曼秋的手段自己这是重活一世才与其堪堪打成平手。 不过梓锦不是个消停的,虽然说梓锦管着的差事只是这几桩,但是府里的事情又岂能划分的一清二楚,便是奴仆之间还有个远亲近亲扯着连着。梓锦也是出手几次让杜曼秋的手下出了几次丑。 楚香玉跟沈若凝每每在这种时候都是很自觉的当壁上花,就算是被杜曼秋训斥无用也只是忍耐着,但是让梓锦多了几分歉意。 寒梅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这鬼天气阴沉沉的,说不定就要下雪粒子了,冻得人要死。” “多穿些,我前几天给你的灰鼠皮的袄子呢?”梓锦放下手里的针线看着寒梅问道。 寒梅嘿嘿一笑遮掩过去,忙在熏笼前暖暖身子,这才挨到梓锦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您吩咐的事情奴婢都做好了,这次绝对不会出差错了。” “再出差错被杜夫人捉住了把柄我可保不住你了,真的安排好了?”梓锦道。 “您放心上次我在简嬷嬷手里吃了大亏,这次奴婢一定连本带利给找回来,不会给主子丢脸的。”寒梅上次就是被大厨房杜曼秋的得力干将简嬷嬷发落了一回,这次自然是要捞回场子的。 梓锦点点头,“听说这几日杜夫人在外面的铺子接二连三的出了差错,你可知道怎么回事?” 寒梅提起这个就笑了,“奴婢正要跟您说这事呢,是长公主出的手,三少爷让人送回来的消息。长公主忍了这么久终于动手了,听说昨儿个杜夫人摔了一整套粉彩的茶具呢,可见是气急了。” “是啊,长公主的耐性真是极好的,这出了府都快两个月了这才动手。”梓锦笑了,长公主不出手就罢了,这一出手就是要人命的事情,也真狠一把就掐住了杜曼秋的咽喉,这几个铺子可是杜曼秋的私产,真要出了事情杜曼秋不定怎么吐血呢。 “少夫人。”纤巧掀起帘子走进来快步的来到梓锦身边,神色有些难看,低声说道:“疃雪那丫头被杜夫人的人拿住了,从她怀里搜出了欢宜香,老夫人请您去一趟露园。” “什么?”梓锦吃了一惊,欢宜香是媚香是禁止用的,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问道:“在哪里被拿住的?” “侯爷的书房。”纤巧道。 “侯爷的书房?果真是个好地方!”梓锦冷笑道,难怪这几日杜曼秋老实了许多,在这里挖了大坑等着自己呢,只是没想到真是豁的出去,连侯爷都搬出来了。 两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哦,铁粉们把月票留月底,走过路过的亲们喜欢本文的话,请多多投票支持哦,爱你们!(*^__^*) 嘻嘻…… 421:杯具加洗具 421:杯具加洗具    梓锦在丫头的服侍下换了一身淡紫色貂皮出锋的袄裙,外面披了大红色遍地织锦牡丹花狐狸皮大氅,厚厚的皮毛围在颈间,格外的暖和厚实。这是长公主差蒋嬷嬷亲自送来,梓锦看到的第一眼,眼眶就红了,蒋嬷嬷也是声带哽咽,“少夫人切莫要怪长公主,不是公主不顾念着你们,实是……实是有苦衷的。” “嬷嬷不要说了,我跟夫君心里都是及明白的。只是母亲不让我们过去探望,我跟夫君心里多有挂念,还请嬷嬷一定要提我跟夫君好好的孝敬母亲。”梓锦当时如是说道,长公主虽然不许梓锦跟叶溟轩过去相见,只是每隔十天半月总会让人送好些珍贵的物件给梓锦夫妻。 如今长公主已经不是侯府的平妻,是大齐国尊贵的长公主,蒋嬷嬷来整个侯府哪一个见到不是毕恭毕敬的,梓锦每每看到这一幕心里总是有些唏嘘。往时长公主委屈自己窝在这侯府,也不见得被人高看一眼,即便是有公主的尊贵名号,却跟没有有何区别? 如今长公主破茧而出,终于一把慧剑斩断所有的牵绊,恢复了高高在上的,人人仰视的长公主,便是蒋嬷嬷来一趟侯府都要被人小心伺候着,一前一后,对比令人心酸。 便是蒋嬷嬷见到梓锦,这般坚强的老人,也哭了两次鼻子,抹了几回眼泪,叹着长公主终于想开了云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梓锦心里这般嗤笑,可是回过头来,长公主解脱了,却换成了自己跟杜曼秋交手。这两个月下来,梓锦算是领教了杜曼秋的厉害,这女人的战斗力,用笼统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心思诡诈的莫姨娘加上性情彪悍的海氏再加上吴姨娘,炮火加起来也不如半个杜曼秋。 梓锦在口舌上常常能将杜曼秋气的血压飙升外加抽风,但是要真对付起杜曼秋私下的手段梓锦也是要费尽心思,几番周折才不能掉进坑里。而杜曼秋是学得聪明了,知道自己嘴皮子上是敌不过梓锦的,于是她从不在众人面前跟梓锦斗嘴,所有的愤怒全都化作行动,让梓锦这两个月过得很是精彩。 天空阴沉沉的,出了门梓锦就觉得寒风扑面而来,很是有些冷,手里抱了缠枝桔花纹的紫铜暖手炉,这才稍觉得暖和了些。 几个丫头跟在梓锦的身后一个个的都不说话,迎风而走,身姿都有些艰难的摇摆,鬓发更是被吹得扯得头皮有些痛。一路行到露园远远地就看到宋嬷嬷正在等候,瞧见梓锦一行人快步迎了过来,在寒风中略见瑟缩。 “嬷嬷怎么亲自等着,让个小丫头候着就是了,要是风吹了身子可是梓锦的不是了。”梓锦看着宋嬷嬷笑道,口气温和亲近,自从那次敲打过后,这两个月冷眼旁观自己跟杜曼秋斗法竟然是个不相上下的局面,这个宋嬷嬷这才慢慢的靠向了自己,有些消息就是宋嬷嬷给的,梓锦也承她的情,两人关系逐渐缓和。 “三少夫人体恤老奴,老奴可不能侍宠生娇,您都能一路寒风顶风而来,老奴只在门口站站算不得什么。”宋嬷嬷满脸是笑的谄媚道,谨慎的瞧了瞧周围,压低声音说道:“老夫人有些不高兴,有人想要拿着侯爷的身子不当回事,老夫人最是恼火,少夫人可要当心了。” “多谢嬷嬷提点。”梓锦急不可查的点点头,大大的风帽罩住了大部分的脸色,梓锦缓缓的说道:“等过了年我自然会帮嬷嬷的儿子谋个好差事,嬷嬷若是看上了哪个地方也只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得了主自然不会让嬷嬷失望的。” “老奴先谢过少夫人深情厚意,老奴哪里能挑挑拣拣,我那混小子能得少夫人青眼就是他的福气了,万万不敢造次的,凭着少夫人给个恩典就是了。”宋嬷嬷半弯着腰笑道。 要说宋嬷嬷真是个机灵的,她不张嘴说看上了什么位置,一来是不想让梓锦觉得她不动的分寸,二来要来的始终带了生分,赏下来的才能长久,这道理她如何能不懂。 梓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抬脚进了露园。早就有蔷薇在门口打帘子,看着梓锦一行人来忙屈膝行礼,梓锦抬抬手让她起来,如今这侯府上上下下谁还敢小瞧这位三少夫人,年纪轻轻的不动声色就跟杜夫人打了个平手,如今安园的大丫头都及的上她这个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有体面了。 进了门屋子里就是暖暖的热气扑来,纤巧给梓锦解下了大氅,蔷薇忙接过来板板正正的挂在紫檀木衣架上。寒梅趁这个功夫已经拿过梓锦的手炉换了上好的银霜炭进去,已经没什么温度的手炉慢慢的又暖和起来。 外间并没什么人,只有一架四扇四季花卉的大屏风立在那里,转过屏风这才进了内室。 寒梅忙打起帘子,梓锦一个人走了进去,纤巧跟寒梅就在外面候着,因只隔一道帘子,梓锦只要唤一声她们就听得到。蔷薇亲自端了茶来,笑道:“快喝点茶暖暖身子,这鬼天气说冷就冷得这般厉害。” “多谢蔷薇姐姐。”寒梅笑米米的说道,“姐姐到底是老夫人跟前的,说话做事透着稳重劲儿,以后还望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蔷薇看着寒梅这般的热情,心里自然是明白的,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纤巧,她明白纤巧才是梓锦跟前四个丫头中的头一份,但是寒梅也不能小看,上次被杜夫人跟前的简嬷嬷捉到把柄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可见也是个有本事的。 想到这里就笑道:“都在侯府当差,说不上提点二字,彼此说说话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寒梅心里就明白了,越发的跟蔷薇套近乎,纤巧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心里却想笑这丫头越来越厉害了。 套了半天近乎,寒梅这才问道:“蔷薇姐姐,不知道杜夫人身边的哪个捉住了疃雪这死丫头,要说起来疃雪才到了安园当差十几日,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少夫人听到了半天没回过神呢。” 寒梅有心套消息,蔷薇也有意卖好,两下一凑活,蔷薇就低声说道:“是采买上的郑嬷嬷,今儿个郑嬷嬷去前院找路管事要采买单子,经过侯爷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心里有些好奇就走进瞧了瞧,没想到从门缝里看到了疃雪往香炉里撒东西……” “当时就郑嬷嬷一个看到了?要说起来侯爷的书房怎么没人看着,值班的小厮做什么去了?”纤巧开口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蔷薇知道的有限,不过是从门口听到杜曼秋跟叶老夫人说话的三言两语。 梓锦跟叶老夫人请了安,朝着杜曼秋行了半礼,这才笑着说道:“祖母今儿个的神色瞧着比前几天还要好,看来太医开的单子还是不错的。” 叶老夫人听到这话面上带了几丝笑容,“是感觉比前段时间还要好,这几日也觉得有力气了,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梓锦又跟着逗趣几句,杜曼秋就把话题引到了疃雪身上,梓锦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曼秋,然后缓缓的说道:“采春在杜夫人的院子里服侍了一年多,后来出了差错我也没硬要杜夫人一口承认是你主使。这个疃雪不过是在我院子里服侍了十几日,还是洒扫的粗使丫头,怎么杜夫人就这样信誓旦旦的认定是我主使的?而且这事实在太好笑了,欢宜香是什么东西,杜夫人不觉得我要用欢宜香也应该用在自己夫君身上,哪里能用到侯爷身上的,你这样污蔑与我,我定不会干休!” 叶老夫人的神色一下子变了,“溟轩媳妇你莫急,话要说清楚才是,丫头犯的错问清楚就是了,说话何必这么不留情?”毕竟事情牵扯到自己儿子,用的又是欢宜香这样上不得台面的物事,实在是令人羞于启口。 “祖母我倒不想这样决绝,只是杜夫人这话其心可诛。”梓锦看着杜曼秋原本清清淡淡的眸子里全是似笑非笑的嘲弄。 杜曼秋也有些着急了,“你胡说什么,便是与你再怎么不对付,难不成我会拿着侯爷开玩笑?侯爷可是这一大家子的天。” 看着杜曼秋的神情不像是作伪,梓锦还是有些不信,开口说道:“杜夫人,侯爷是我夫君的爹爹,是我的公公,平日我跟侯爷见面的次数都数的出来,更何况每次见面都是在祖母这里。我可没有闲心为了给你下绊子使计策算计到侯爷头上去,事情要是败露莫说祖母跟你,便是夫君也不会宽宥我,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做什么给自己寻晦气。” 杜曼秋此时也细细的打量着梓锦的神色,虽然她很不喜欢梓锦,但是有一点还是能肯定的,梓锦这人说话不打诳语。这两个月两人交手,但是梓锦下的绊子事后她都会大大方方承认,当然是在自己吃了亏之后。这次有人算计到侯爷头上,她的确是十分的恼怒,但是现在看梓锦的神色以及听她的说的话,不像是作假。 杜曼秋的心里也有些警觉起来,跟梓锦对视一眼,两人的眸子短暂的交会。 “母亲,儿媳想着既然溟轩媳妇这样说了,我就去审问疃雪那个丫头,总能知道些什么的。幸好发现得早,没出现什么大事,您就放心吧。”杜曼秋笑着说道,出言安抚叶老夫人。 叶老夫人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你们婆媳看着审问吧,若真是有什么人在背后使绊子,莫要留情面,毕竟事关侯爷的威名。” 梓锦跟杜曼秋同时应了,这才双双告退。 宋嬷嬷小心翼翼的瞅着老夫人的神色,道:“老夫人,老奴扶您躺躺,午饭时再叫您起来?” “宋家的,你说这次的事情是谁下的手?”叶老夫人神色上满是疲惫,这样一日一日的斗心机实在是累得慌。 “老奴不敢胡言乱语,不过三少夫人便是有什么想法怎么也不能把手伸到公公的房里,三少夫人瞧着做事爽利,性子也是风光霁月,应该不会是这种阴险之人。杜夫人对侯爷的一片心思最是明白不过,应该不会为了扳倒三少夫人做出这种下做的事情,这样一想老奴也真真是不知道怎么去想了。”宋嬷嬷道。 “正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让人更害怕。”叶老夫人长叹一声,一脸寂寥。经过无数是非的眸子,深深浅浅的蒙着一层雾光让人看不真切。 宋嬷嬷不敢再说什么,扶着叶老夫人歇下,这才悄悄走了出去。 而此时梓锦跟杜曼秋在露园的门口面面相对,两人就如同蓄势待发的两头豹子,随手都有可能上前将对方扑倒在地。 “杜夫人要审问疃雪,疃雪既然是安园的人,少不得我得旁听了,就是不知道杜夫人愿不愿意。”梓锦虽然觉得杜曼秋不可能是下手的人,但是想想叶青城最近是一直在当望夫石的,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恨的,这个时候如果真的有了怨恨做出些偏激的事情也不是不能的。 杜曼秋原本就没打算私自审问疃雪,轻飘飘的看了一眼梓锦,这才说道:“郡主既然有兴趣就一起吧,本来也是安园的人,倒也不能短了你在场。” “如此我倒是要谢谢夫人了,我倒是要看看疃雪那丫头究竟是谁指使的。”梓锦拢了拢大氅,跟在杜曼秋的身后往关押疃雪的地方而去。 寒风肆虐,吹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梓锦紧紧的抱住了手炉这才觉得暖和些,走了两步,前面的杜曼秋突然停了下来,梓锦只得停住了脚,就看到一个丫头脸色苍白的在杜曼秋耳边低声细语,杜曼秋的神色都变了。 梓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见杜曼秋招呼也不打一个疾步往前走,梓锦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 今天七千字更新,拥抱大家·(*^__^*) 嘻嘻……还有一更三千字的· 422:大喜 422:大喜    疃雪死了。 是被人杀死的! 梓锦见到疃雪的时候,她的脖子里还在缓缓地往外流淌着鲜红的血液,那浓重的血腥气让梓锦的心口不由得翻腾起来,难受的几欲吐出来,全靠着纤巧搀扶着才没有倒落在地。 疃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满是恐惧之情,可以想到临死前必定是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 疃雪是被关押在杜曼秋的院子里,这么多丫头婆子在这个院子里穿梭,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人就这样把疃雪给杀了。饶是杜曼秋心狠手辣,瞧着疃雪狰狞恐怖的遗容也骇的四肢酸软,好半响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梓锦缓过一口气,捂着胸口强忍着难受,看着周围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里的东西哪怕是地上的一根稻草都不要动,谁若敢动休怪我不客气。” 周围的人被梓锦语气中的犀利威惧给唬了一跳,忙齐声应了。 杜曼秋这个时候缓过气来,不悦的看着梓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是你的安园凭你为所欲为。” 梓锦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声气,眼眸里甚至有些暴躁跟恐惧,脱口说道:“疃雪死在你的澄园,不是你杀的,不是我杀的,你说是谁杀的?” 如果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这件事情没什么可怕的,每年消失在京都的奴仆成百上千。正因为不是两人杀的才真真是可怕的,杜曼秋本就有些扭曲的脸色,越发的狰狞可怕,死死的盯着梓锦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梓锦挥挥手让周围的人都退下去,吩咐纤巧守着门口。梓锦斜倚着门框,看着站在疃雪的身体不远处的杜曼秋,语调讥讽的说道:“你跟我即使在这后院争得你死我活,最后收益的不是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夫君,总归还是叶家人。可是你要是跟别人联手做些什么……最后落得鸡飞蛋打,别怪我今天没提醒过你。”梓锦说完眼睛也不眨的瞅着杜曼秋的神色。 杜曼秋身体微颤,急不可查的眼眸深处闪过又黑又沉的眸光,梓锦就叹息一声,看来杜曼秋很有可能已经跟静谧师太联系上了。自己尽管已经拿到了一部分的管家之权,但是相对于别人来说还是太单薄了,单薄到还不能完全掌握杜曼秋的一言一行,这需要时间,可别人没打算给她充足的时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杜曼秋矢口否认,极力的让自己稳定。 梓锦轻哼一声,“这世上聪明的人很多,自以为聪明不做错事的也很多 ,可是在这份聪明下被人利用当了靶子的更多。有句俗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应该很熟悉吧?” 梓锦说完这句,抬脚走到疃雪的尸体跟前慢慢地蹲下身去,强忍心口翻滚的恶心之感,极力忽视那股子血腥之气带来的不适,看着杜曼秋说道:“你看看这具尸体,疃雪死的时候双目圆睁,面带惊惧,可见临死前一定时候到了惊吓。脖子上的伤口呈斜角的弧度,由浅入深,一刀毙命。根据伤口的形状可以推断出是被人从背后用犀利的匕首一刀抹断脖子导致毙命,应该是有人在前面故意引起疃雪的注意力,说了什么导致疃雪受惊的事情,后面的人趁其不备将其杀害,而且这两个人应该是疃雪所熟悉的人,所以这两人一出现疃雪并未呼救,否则的话疃雪不会死了才会被人发现。” 梓锦这样专业的分析剖析案例,让杜曼秋惊恐中又带了几丝惧怕之情,“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梓锦似笑非笑的瞅着杜曼秋,“你忘了我可是活阎王,这些算什么。” 杜曼秋的神色越发的惨白,盯着梓锦问道:“你怀疑是我院子里的人?” 梓锦摇摇头,“不知道,这要你自己去查了。不过我想这幕后的人一定是一个极端狠辣的人,今日能因为疃雪事败将其杀害灭口,那么他日也很有可能将别的同伙杀害。我若是杜夫人是一定会将自己的院子好好地清理一遍,不然晚上睡觉可都不安心了。” 梓锦的话带着浓浓的威胁,也的确让杜曼秋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梓锦说完这些话也的确觉得累了,长叹一声,看着杜曼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杜曼秋这个人可以说是极其自私的,但是她自己却又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梓锦说什么,他都会觉得梓锦另有所图,这个时候梓锦多说反倒无益了。 临走前梓锦看着疃雪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徐徐说道:“这件事情应该让侯爷知道,所以希望杜夫人不要擅作主张处理了。” 梓锦走了,杜曼秋的脸色阴沉的可以滴下墨来。 疃雪的死让平北侯格外的愤怒,因为平北侯乃是军人出身,自然看出了疃雪是死在多么熟练的杀人手法下,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拥有的。一时间侯府风声鹤唳,便是梓锦也加强了对安园的排查,但凡是有疑点的一律逐出去不用。 梓锦的脾气最近越来越有些暴躁的倾向,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让她怒火喷发,梓锦估摸着自己是被疃雪的死惊到了,因为她没有想到杜曼秋可以这么快将手又伸进侯府,难道说上辈子自己还有什么隐线没有查到?越是这样想越是有些焦虑,以至于叶溟轩都能觉得梓锦很是不对劲,每日尽快的做完事情早日回家陪着梓锦说话。 叶老夫人再次昏厥过去,身体越发的不好了,自从长公主立即开侯府,叶老夫人一直以来还算是硬朗的身体就一下子垮掉了。太医几番诊脉都说叶老夫人年轻时身子过度损耗,不曾好好的将养,导致沉疴堆积,已是积重难返了。 梓锦却是想到另外一点,杜曼秋跟长公主斗法,叶老夫人生怕叶锦跟叶繁落于尘土中,这才多多偏向于杜曼秋这一房,如今长公主已经休夫离府,表没有人能威胁叶锦的地位,因此这强撑着的一口气算是卸下了,这样一来没有了支撑的力量,身子便迅速地垮了下来。 人活着总要有支撑的力量,没了这股子力量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 露园里叶老夫人还在昏睡着太医正在诊脉,梓锦一众人等都在守着,屋子里人挤得满满当当,梓锦就有些难受,脸色越发的有些苍白。 “怎么了?”叶溟轩关切的瞧着梓锦,这两日整日奔波忧心叶老夫人的病情,梓锦比前段日子更瘦了些,心疼不已。他总想尽各种办法让梓锦多吃点饭可是成效也不大。 “没事,就是觉得有些气闷,一会儿就好了。”梓锦不想在这个时候闹腾事情,长辈有病的时候梓锦知道还是消停点好。“屋子里人多,又烧着地龙,难免闷了些,你别着急,没事的。” 叶溟轩看着梓锦越发苍白的神色,不由得握紧了梓锦的手,这一握才发觉梓锦的手里满是冷汗,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就在这个时候就有丫头进来通报廉王妃来了,屋子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就是梓锦也站了起来,看向门口,果然没一会廉王妃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这样大冷的天也不过是披了貂皮大氅,可见是赶路赶得急了。 众人忙上前见礼,廉王妃叫起,看着叶青城就问道:“大哥,娘怎么样了?你怎么不早些给我送信。” 叶青城还未说话,梓锦这边却是因为起得猛了,本就有些胸闷气短,脚一软倒在了叶溟轩的怀里。叶溟轩一着急就喊了出来,“小丫头,你怎么了?” 梓锦还想着硬撑着站起来,叶溟轩却是双手将梓锦抱了起来搁置在另一边的软榻上,刚给叶老夫人诊完脉的太医,又立刻过来给梓锦诊脉。 满屋子的人都看着梓锦,众人神色各异,廉王妃坐在叶老夫人的床头瞧着叶老夫人还在睡着,转头看向了梓锦,就道:“你这丫头不舒服就说,强撑着做什么,难不成你祖母还会怪你不成?” 虽然是斥责的话却夹着浓浓的关心,梓锦白着一张脸,道:“也没觉得多严重,就是方才有些气闷。这会子已经无事了,姑姑莫要担心,你是知道的我身子骨强壮着呢。” 廉王妃没好气的瞪了梓锦一眼,正欲再寻几句,却听到那太医说道:“恭喜郡主,这是喜脉,您是有身子了。”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起来,众人似乎都不敢相信一般,良久叶溟轩一下子跳了起来,看着太医激动的问道:“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 “三少爷是真的,日子尚浅不过一月有余,这段日子郡主太过劳神,身子空虚,还需要好好的养着才是,切莫太过忧心,对胎儿不好。郡主脉象多有浮躁,郡主这段日子想必是火气有些太旺,也应当多多的开解才是。”太医一一叮嘱。 这真是大喜的事情,侯府多年没有这样的喜事了。众人欣喜不已,唯独杜曼秋的眼睛却越发的沉郁起来,怎么就怀上了…… 七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__^*) 嘻嘻…… 423:艳羡 423:艳羡    这个惊天喜讯可真是让侯府上上下下都开心不已,便是叶老夫人醒来后精神也好了几分,到了叶溟轩这一辈,媳妇都有了,就是不见孩子出世。平北侯府权势深厚,根基颇深,就唯独在子嗣上着实让人忧心。 因着梓锦有孕,便真的好似大熊猫一般尊贵起来,阖府上上下下哪一个见到安园的人不是满脸带笑的,个个上赶着巴结逢迎。 “你快坐下,莫要劳累着你。”楚香玉跟沈若凝来探梓锦,瞧着梓锦下炕亲自来迎忙扶着坐了回去。 梓锦哪能这么娇贵,忙请二人坐了,又让丫头上茶,这才笑着说道:“哪里就那么金贵了,我自小顽皮得很,没少做过爬树架秧子的事情,这动不动的就让人请坐下,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可愁坏我了,幸好两位嫂嫂肯来跟我解闷。” 梓锦这话倒是真心,他还真有点担心这两人吃味与自己生熟起来,如今看着二人登门这一颗心才落下来。 “你呀泼猴一样的,合该好好的盯着你,回头我还要做一回大叮嘱纤巧看紧了你,万万不可让你胡作非为。”楚香玉抿了口茶笑着说道,瞧着屋子里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五妹妹,怀孕可是大事,当初若不是我轻了心哪里会小产,你可要记住我这个教训,好好地生下个活蹦乱跳的儿子来。”说到这里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原不该说这话,怪晦气的,你别往心里去。” 楚香玉喊了梓锦五妹妹,这是跟梓锦论以前的交情了,梓锦就忍不住的握住了楚香玉的手,“楚姐姐,沈姐姐,咱们三人是什么情谊,你这话是好是歹摸着心口也知道了。我还怕你们跟我生分了,今日瞧着我倒又可以好吃好睡的了。” 梓锦这样一说三人倒真是相视一笑,气氛也融洽了许多,楚香玉就叮嘱道:“这厨房的事情你也上心些,有些寒凉的东西不能吃,也有些相克的不能碰,便是这屋子里的香料也多多精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梓锦眼眶就酸了,楚香玉这般叮嘱可不就是暗示梓锦放着杜曼秋吗?这样的情谊真的是没话说了,用力点点头,“我省的,楚姐姐你放心就是了,这院子里里里外外都是靠得住的。” 楚香玉也笑了起来,“旁人我不知道,你的本事我却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你连这个也知道这么多,可真让我刮目相看了。” 听着楚香玉的调笑,梓锦横她一眼,面色泛红,的确是好像知道的多了那么一点点…… 沈若凝瞧着梓锦喜气洋洋的模样,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这宫寒之症什么时候能好的了,哪怕生个丫头也是好的。 梓锦看着沈若凝的动作,就宽慰她,“沈姐姐你莫担心,宫寒之症只要好好的调养总会好的,将来你必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眼前就放宽心好好地养着就是。” “我能不着急吗?嫁进来也这么久了,再拖下去没有子嗣便是我娘家也挡不住了,这要真是门里来个出身良好的贵妾,这以后养了孩子还有我站的地方吗?”沈若凝戚戚焉,没有孩子的正妻能有什么依仗,现在年轻颜色尚好,跟夫婿也算是情谊甚笃,可是四五年下去也就慢慢的淡了,做女人的在这后院能一辈子立住脚可不就是靠着儿子吗? 梓锦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杜曼秋的心思人人都知道的。楚香玉哪里杜曼秋不敢太强硬,是因为楚香玉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杜曼秋强塞的丫头没有的,多少有些忌讳。但是沈若凝这里可就没这个忌讳了。三年无所出,便是沈家也挡不住了,难怪沈若凝这般的苦恼。 “二嫂,你可曾再找别的大夫扶脉?”梓锦随口问道,“虽说宫里的太医都是医术极好的,可是也得是对了症,要我说不如二嫂请了沈夫人为你寻访一位女医圣手细细的看看。” 梓锦这话倒是让沈若凝一愣,“这个倒不曾想过,总是觉得宫里的太医自然是最好的,外面的又怎么上宫里的。更何况我连着两年服用马太医的消寒丸身子大有起色,竟没想过这个。” 在这个时代自然是天下最好的都进了宫,太医也自然是最好的医生,但是梓锦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既然上辈子沈氏能怀得上孩子,这辈子怎么就平白的得了宫寒之症?多少有些让人想不明白的。 梓锦也不想让楚沈二人对自己有怀疑,于是笑了笑说道:“太医自然是极好的,可是要论起看妇人病自然还是寻访/民间妇人圣手才是。我在娘家的时候就曾过一件事情,说是碧水潭卢家的小女儿卢巧慧卢夫人是个医女,医病的本事比几个哥哥还要强些,最重要的是看妇人的疾病是最好的。不是信不过宫里的太医,毕竟多条路多个希望不是?” “可是咱们跟卢家夫人从无往来,虽然听说过名号,只是这位卢夫人性子有些古怪,从不轻易为人瞧病的。”沈若凝给就有些为难,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位卢夫人的名号我也听说过,听说还曾给先皇后瞧过病的,寻常人家哪里请得动。如今这位陆夫人的年岁也有祖母这般大了吧?”楚香玉道,有的时候越是古怪的高人反而更不容易请得动。 “听闻是曾经掺和进宫中的事情,幸而先皇后力保这才全身而退,如今虽有威名却很少替人看病了。”沈若凝垂头说道,不是不想请而是请不动,这才是要人命的。 梓锦想了想,琢磨一番这才说道:“我祖母跟碧水潭的卢老夫人相识,昔年有些交情,卢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不会再为人瞧病。但是卢老夫人却有个女儿,嫁于贺家,闺名芸珍,听说医术也是极厉害的。只是夫婿早亡,她更不曾在这方面露手越发的沉寂,即便是请不动卢老夫人能请的贺夫人也是幸事一件了。我修书给祖母,看看祖母能不能说得动这位好友了。” 沈若凝大喜,神情颇有些激动,“既是如此我真是要谢谢五妹妹了。” “沈姐姐这话咱们三人也就在这里说说,成不成还不一定,先不要往外说。更何况卢老夫人早年在宫里遭了那样的劫难,只怕是个谨慎的,这个贺夫人早年丧父,守寡多年,只怕脾气也是个古怪的,咱们还是一个字不要说得好。风声外漏,不定会招惹来什么事端。”梓锦十分的慎重要说起来这个卢家的事情上辈子梓锦也是不知道的,这辈子若不是有次正遇上姚老太太收到卢老夫人的信心里开心,梓锦大约也不会知道的。 梓锦心里实在是不想看着楚氏跟沈氏在子嗣上这般艰难,想着能帮一把算一把,善人终有善报,误打误撞却拯救了一大家子的性命,这且是后话不提。 有了梓锦这话,楚香玉跟沈若凝心里总是有了盼头,梓锦当时就写了封信让纤巧送回了姚家,顺便给姚家人送喜自己有孕的事情。 三人说好了这事绝不能往外传,两人这才告辞。 第二日姚家就来人了,梓锦有了身子自然是好是,作为娘家人上门探望本是应该,梓锦看着海氏的时候心里也是颇为开心的,杜曼秋不过是表面上应付海氏,心里确实有些不耐烦,将人送进安园就找了借口走了。 海氏拉着梓锦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这才说道:“瞧着你神色尚好我就安心了,咱们家倒真是喜事连连呢,你二姐姐跟三姐姐也有了,日子比你还长些,我原本打算着给你送信呢,不曾想你这里也有好消息,老太太开心的不得了呢。” “二姐姐三姐姐也有了?”梓锦这次倒真是开心,笑米米的看着海氏,“真是天大的好事了,母亲高兴是应该的。” 海氏心里那舒坦,嫁出去的女儿能一个个的生下孩子在婆家立住脚,这才是娘家最期盼的事情。说着又关切的问着梓锦:“你怀像如何?可曾好好的用饭,若是哪里不舒服可不要硬撑着要请郎中。头三个月最是紧要,切莫大意了,这出了三月之后坐稳了胎就能随意走动了。月份越大越不可惫懒,每天都要围着院子走上几圈,活动开了筋骨将来生产的时候才顺顺当当。还有啊,这头三个月你跟女婿……你们还是分房睡吧。”说到这最后一句饶是海氏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梓锦听着海氏絮絮叨叨的嘱咐这个嘱咐那个,一点也没有不耐烦,心里就格外的偎贴起来。说起来海氏还真不是让人能喜欢起来的人,善妒又小心眼,做事冲动经常不想后果,莽撞之余杀敌一千那是自损一千二的主,可是此刻看着听着海氏絮絮叨叨的跟个老太婆一样,梓锦这心里就搅动起来。握着海氏的手垂着头,心里却是柔柔的软软的,春暖/花开般的惬意。 海氏带了很多的补品,又做了会子后,探望了叶老夫人这才走了。 叶溟轩始终还没有从升级当爹的惊喜中回过神来,一连几天都神神叨叨的,盯着梓锦的独自发呆,活像一个呆傻子,又时常做出一些可笑的事情,便是梓锦看着也笑的合不拢嘴。 夜半,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梓锦推推身边的叶溟轩,“哎,你是不是该去睡书房了。” “不去。”叶溟轩干净利落的说道,手轻轻地放在梓锦的肚皮上,嘴角还带着笑。 “哪有媳妇怀孕了夫妻同房的,这几日有人不高兴了呢。”梓锦神情舒爽的说道,想起杜曼秋的暗示就格外的好笑。 “管那些东西说什么做甚。”叶溟轩翻过身瞅着梓锦,突然笑道:“你们那里只有一个媳妇,也不见媳妇怀胎十月丈夫别居他处的,你这是要赶我走?” “没有的事,我是在想你要是敢到哪个小妖精的床上痛快,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我们母子了。” 梓锦随口说道,拉过叶溟轩的胳膊枕在头下,半眯着眼有些困了。 叶溟轩惊道:“不许胡说,我们一家子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我又没有那些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做什么说这些,你只管安安稳稳的养胎,我自然是要为你守身如玉的。” 最后守身如玉几个字咬得得格外的重,梓锦大笑起来。然后不几天京都中就传开了一个笑话,道是平北侯家的三少夫人有了身子,三少爷为了让其爱妻安生养胎,竟信誓旦旦为妻守身如玉,一时成为京都笑谈。叶溟轩免不了被同僚好友笑闹,梓锦却成为整个京都出了廉王妃之外最令人羡慕的女子。 姚谦听到这话的时候手里的毛笔一下子掉落在桌上,刚写好的一幅字生生的给毁了。姚老太太正吃茶,一个不慎居然呛到了,海氏正琢磨着给姚谦做件小衣,一时失神一针扎进了手指头里,心里挺不是滋味。 自己几个女儿都是有了身子,姚月不用说了最是妥帖的,婆婆没开口自己先给丫头开了脸放在房里,姚雪也是贤惠的,居然做主抬了个姨娘,让她这亲娘捶胸顿足不已。这姚冰就棘手多了,夫妻之间本不是相敬如冰的夫妻,到底是有真感情的,这开脸纳通房的事情就做不出来,一直拖啊拖,把婆婆惹急了,一抬手就送了进去整日闹腾的很,也幸好女婿不是个胡闹的,人虽然收下了,倒是守着女儿的日子多,终究是不如意啊。 唯独这个叶溟轩,一张口就是惊人之语,哪有男人给女人守身如玉的,简直就是荒唐!可正是这份荒唐不知道多少人羡煞了梓锦的好福气。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宫里面也得了消息,太后一道懿旨就把叶溟轩宣进了宫。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今天六千字保底,一千字推荐加更,周末也有加更瓦买亲们开心不,爱你们,(*^__^*) 嘻嘻…… 424:您老歇歇吧 424:您老歇歇吧    话说这事还是从窦贵人身边的宫女无意中说起了这事,然后迅速地传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太后听闻后立刻黑了脸,传了旨意让叶溟轩进宫。皇后听闻后立刻赶了过去,立刻派人给长公主送了信,又让得力的心腹去了前朝等皇帝下朝后直接去太后得寝殿。 皇后是个极聪明的人,虽然不知道皇帝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但是既然能让皇帝亲封洛怡郡主,让叶溟轩如此倾心的女子应该不是个简单的,更不要说这个姚梓锦本就有活阎王的名头,有这样一个名头的女人却又救了那么多的人,救人也就罢了,偏偏皇帝赐予的封号又带了怡字,还特意恩准洛怡郡主不用进宫谢恩,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皇后心里知道一件事情,这个洛怡郡主在皇帝的心中是有些分量的,这个分量的轻重她不知道,但是既然是有分量的,出了事情还是要知会一声,免得将来自己不好交代。 “皇后娘娘,太后说了不见任何人。”太后宫里管事嬷嬷低声说道,对皇后很是恭敬,虽然皇后只生育了一女,但是这么多年皇帝对她一直很敬重,稳坐宝位,谁又敢忽视? 皇后面带忧色,“既是如此本宫就在偏殿候着,母后什么时候想见了便来知会本宫一声就是了。” 太后要训斥亲外甥,自然不好让皇后看到,皇后明白这个道理主动避嫌,那管事嬷嬷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亲自情人去了配殿奉了茶水。 皇后等了半个时辰,长公主也急匆匆的进宫了,正要求见,却看见皇后从配殿出来,又忙过来给皇后请安,“见过皇嫂,溟轩他……” “还在里面,母后连我也不肯见,想来是真的恼了。”皇后拉着长公主进了配殿,又道:“稍等等,说不定皇上下了早朝也会过来,到时候一起进去吧。” 太后有个倔脾气,平日不碰到便是好事,若是遇到脾气上来的时候,便是皇后也只有苦笑的份儿,只能等着皇帝来解围了。 “多谢皇嫂,只是母后怎么气性这般大,溟轩又不是皇子身担天下重任,媳妇也不是生养不出,两口子恩爱了些不是更好?”长公主实在是有些气苦,忍不住的就抱怨起来。 皇后更是只有苦笑的份,她身为皇后还要为皇帝三年一选秀呢,找谁诉苦去?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道:“太后也不过是想溟轩能够开枝散叶,子嗣多多,本是一番好意。” 长公主虽然跟皇后姑嫂关系极好,但是有些话却也不能说,身为公主总是要比皇后自在些。想到这里看着皇后说道:“不管怎么说还要谢谢嫂嫂,有你在宫里支应着给皇兄送了信,我也松了口气。” “不就是一个妾室,你劝着溟轩收了就罢了,何苦跟太后拧上?上次溟轩跪在金殿前死拒太后就很伤心了,不过是念着洛怡郡主立了功来这才压下这份心思,如今洛怡郡主有了身子,怎么还能伺候溟轩?太后也是心疼外甥。”皇后劝慰道,她其实也头痛,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深不得浅不得,又不能撒手不管,这才是让人心里犯恶。 “溟轩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孩子比我还死心眼……” 皇后娘娘听到这里就不说话了,长公主一怒休夫,在京都不知道掀起了多少口舌是非。也就只有长公主敢休夫不是和离,便是她生的顺宜将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得到几个兄长的庇佑,究竟不是一母所生,情分淡薄了许多,若真是将来跟驸马生了口角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撑腰。想到这里,皇后越发的觉得在皇储这个位置上的一定要是跟顺宜关系好些的哥哥才成,就算是一母兄妹,多少将来也能有些情分看护着她,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没有做父母的能陪着儿女一辈子的,这个道理皇后懂得。 “你跟平北侯现如今还这样僵持着?我可听说咱们这位铁血刚正的平北侯都要成了望妻石了,你真不打算回头了?”皇后娘娘转了话题,看着自己的小姑子笑道,若说起来她跟皇帝也有闹口角的时候,倒是自己这个小姑子替自己说过几次话。 长公主闻言神色就有些僵硬,口气淡淡的,眉眼间少了方才的几许温和,“嫂嫂,我从出来的那刻起就没打算再回去。我跟叶青城破镜重圆也会留下疤痕,与其这样倒不如不合的好。我不是死心眼,只是一个人等了那么多年,等绝望了,心都冷了,便是什么也捂不热的。如今溟轩媳妇也有了身子,我还想着到了明年开春,还邀请皇兄下旨招赘驸马呢。” “你……你真打定主意了?”皇后娘娘虽然已经知道了此事,但是听着长公主亲口说出来心里的感受还是不一样的。当年她是亲眼看到长公主为了嫁给叶青城跟太后闹成那个样子,就是皇上也是不愿的,只是最终还是答允了。能妥协,不过是心里在乎这个女儿,这个妹子。 长公主点点头,“不要再说这事了,我是打定主意了,我如今也不过是三十四五岁,平日多有保养,嫂嫂你看我的容貌并不曾衰老多少。我还年轻,容貌依旧,为什么我就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以前总是挂念着溟轩,如今他娶妻又马上生子,我再也没有什么挂念的,也该是让自己为自己活一回了。” 皇后多少有些羡慕的,长公主即便是走错了路,受尽了苦,可到头来只要她大手一挥重新洗牌,又能重新开始。可是她身为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却不及长公主潇洒。 “那就随你吧,能开心幸福才是好的。”皇后没再多说什么,想起叶青城有叹口气,那也是个混的,公务上杀伐果断,领兵有序,感情上却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活该被踢了,只是可惜了当年那一场才子佳人的邂逅,终究也没修成正果。 姑嫂二人叙着话,就听到外面内侍高高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两人忙应了出去,正宪帝一身正经的龙袍,显然是刚下了朝就急急赶了过来。 “都起来吧,溟轩这个混小子又惹母后生气了?”正宪帝边说便往正殿走,皇后跟长公主立刻跟上。 皇后当着长公主的面不好多说什么,长公主却不能不说,这时看着正宪帝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溟轩媳妇有了身子,溟轩不肯纳通房,母后不乐意就把人叫进来训斥。” 皇后的嘴角抖了抖,叶溟轩哪是不纳妾室,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人守身如玉,便是当年廉王也没这样招摇的,太后生气可也是有缘由的。 正宪帝脚步不停地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叶溟轩跪在地上,太后满脸怒容的坐在上面,祖孙俩大眼瞪小眼,居然谁也不服谁!正宪帝觉得自己的头更昏了。朝堂上乱的一锅粥,回了后宫也不消停,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一个个的真是…… “母后,这混小子又惹您生气了?”正宪帝笑着看着太后问道,坐在太后的下手,转头扫了一眼叶溟轩,眼神犀利带着警告。 “皇帝来得正好,你评评这个道理,哀家不过是想给他两个伺候的人,就好像哀家要他的命一样。哀家选的人个顶个的貌美如花,温柔解语,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后气得不轻,告起状来也格外的有底气,就希望儿子站在她这一边。 叶溟轩不等正宪帝开口,立马说道:“祖母,要不您先给舅舅送两个?舅舅若是肯收下了我就收下。” 提起廉王太后的胸口越发的难受了,她要是能塞早就塞了,叶溟轩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堵得她心里一口气上不来。她的小儿子不说也罢,说起来那就太丢人了,太后想到这里看着叶溟轩说道:“你学谁不好,偏偏学那个孽障,哎哟,一辈子气得我心气不顺,原想着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冤孽,不曾想还有你这个么小魔星。” 皇后压低了头颅一声不吭,凡是关于廉王的事情,皇后就打定一个主意装傻充愣。廉王不好惹,廉王他的媳妇更不好惹,反正有太后挡着,她一个做大嫂的还是省省心吧。 长公主半眯着眸瞧了瞧自己老娘,上次的事情她就很不悦了,只是她自己在侯府也不消停,就没能顾得上。这次好了她也休夫了,无数一身轻,正好跟她亲娘算算账。 “母后,上次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说你偏信谁不好,整天就听窦贵人胡言乱语,溟轩媳妇还没进门就想着赐着贵妾了。那窦贵人一家子都没个好的,瞧瞧她们办的事,挑唆您赐贵妾不成,居然敢动手将我的儿媳妇推进洛水谋害人命,我到底哪里招惹她了,就想要这样给我添堵。梓锦这儿媳妇我是极喜欢的,性子虽然莽撞了些,做事虽然冲动了些,可是她孝敬我。她一进门我就离开了侯府,心里本就对不住她,也没给他撑撑场面我就这么走了,这丫头居然想着我憋屈,没少给杜夫人下了绊子给我出气,这贴心的到哪找去?”长公主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是让太后也心有戚戚。 “哀家一道懿旨赐死那女人,岂不是痛快?”太后提起杜曼秋也是一肚子的气,忍不住的老话重提。 七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__^*) 嘻嘻……四川地震了,四川的妹子多多注意安全啊,山东突然变天真的好冷啊,o(╯□╰)o 425:饵下鱼来 425:饵下鱼来    自然这事是不成的,如果真的能赐死早就赐死了。 正因为不能赐死,所以这里面才有纠葛。 “她若死了,青城就会恨死我了,我不想他恨我。不管怎么样青城的命是杜曼秋的爹换来的,我便是再讨厌杜曼秋却不能不记着杜将军的这个人情。”长公主苦笑一声,“以前是我想不开,只想着希望杜曼秋识趣些,自己退避些,可是……说到底她也是青城的正妻,名正言顺还有孩子,凭什么后退?以前我想不明白,现在我想明白了,所以我选择离开,不过是不想把三人都逼疯了。” “那你还让人去杜曼秋的铺子里闹事?”太后神情格外的纠结,不明白自己这个女儿究竟要做什么,从小到大就没一件事情让她顺心的。 长公主这个时候十分傲气的说道:“她以前给我死命的添堵,我不过是估计着青城不肯做过了,如今我没什么顾忌自然是要给她使劲添堵的。” ……一屋子人默默无语,这是什么心态?在的时侯不拼命争,这个时候倒是下手了,亲,你不觉得很没意思吗? 叶溟轩却是个鬼机灵,趁这个机会苦着脸说道:“外祖母,你看看我母亲,再想想我媳妇,你说你心疼我母亲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媳妇,母亲会吃醋,休夫离府,我媳妇也会吃醋,万一不要我了怎么办?” 太后气的差点倒仰过去,伸手指着叶溟轩,浑身之颤,“你个没出息的,哎哟,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蠢笨的女儿,怎么有你这么个死心眼的外甥。我疼女儿那是因为你亲娘是我生的,你是你娘肚子里爬出来的,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怎么是那个活阎王能比的?” “外祖母。”叶溟轩满是讨好的笑道,“可是外孙会心疼啊,你心疼我,我心疼她,为了不让我多受罪,您也多疼疼她吧,这不就是疼外孙了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个活阎王还给你气受了?”太后大惊,这怎么能行,简直就是放肆! 叶溟轩看着太后心里抹一把汗,面上却是无限苦楚的说道:“我巴不得她整天跟我闹,恨不得我身边有个母蚊子都赶走呢。就是因为她不管,我这不才着急吗?外祖母你说她要是将我看的比她自己还重要,心里要真是有我,哪里容地下我身边有别的女人?这丫头怀了孕就想把我打发别的女子那里去,我可不愿意呢。” 叶溟轩知道太后的心思,是怕梓锦做了妒妇,就看如今廉王妃跟太后关系不是很好就因为这个。为了不招太后厌恶,叶溟轩索性就说是他自己紧着梓锦,梓锦对他倒是不怎么上心,这样太后就不会生气了吧? “哀家的外甥文武双才她居然还看不上?”太后脸都白了。 叶溟轩脸都成黑的了,太后……您的思维肿么这么神奇呢?合着不管怎么样都是您有理瓦…… 长公主的嘴角也有些抽抽,这叫什么事儿? 皇后心里叹息一声,越发觉得这个姚梓锦怎么好命的让人嫉妒,皇帝亲封郡主,还有叶溟轩这个十分着紧的夫婿在身边,作为女人应该是满足了吧?皇后倒觉得姚梓锦不是不喜欢叶溟轩,瞧着这样子分明是叶溟轩怕姚梓锦被太后误作妒妇,所以把所有的过错都扯到自己身上了。能为自己妻子做到这一步,便是当年的廉王也不曾有呢。 得婿如此,真真是应该开心的合不拢嘴了。 皇帝看着叶溟轩倒是看到了几分当年自己跪在金殿外的影子,一时便有些恍惚,当年即便是自己拼尽了所有的赌注,却依旧没有换回他父皇一个怜悯的眼神,最终还是屈服在这权势之下。 江山美人……舍弃美人的多,但是舍弃江山的千百年来有几个?细细算去,竟是一个也没有的。正宪帝心里苦笑一声,回过神来看着太后说道:“母后,若是寻常庸脂俗粉溟轩又怎么看的上眼?那姚五姑娘敢于跟水匪作战,有勇有谋,虽然比寻常闺阁女子略无规矩了些,便如果不是这般又怎么能让溟轩瞧得上眼,当宝贝疙瘩哄着。俗话不是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去管他了,将来若是溟轩真的制服不了姚五姑娘有他受的,到时咱们看热闹才开心不是?如今天下承平,海内安稳,百姓安居乐业,朕想着溟轩既然已经发下誓言一身一世一双人,咱们又何必做那拆散人的大棒槌。咱们背上一个恶名,倒是成全了这个贼小子的痴情之名倒真真是不划算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皇兄此言甚是,母后您就像享清福,等到溟轩家的小崽子生下来,您就抱到身边养着,我看啊什么活阎王也得巴着您哪里还敢放肆不是?” 众人抬头望去却是廉王大步走了进来,一身玉色直裰袍子,腰束缂丝玉带,面上带着浅浅笑意,越发衬托的五官俊逸不凡。廉王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平日保养甚好,此时看去竟比皇帝小了许多似的。 只是这话…… “小舅舅,你只管在这里信口胡说就好。我那媳妇可是跟着姑姑学过骑马射箭,也能舞起一把薄片刀。到时候孩子被抢走了,我想你的廉王府也该再被掀个底朝天了,想来姑姑也会觉得王府多年没有修葺过了掀了正好重新布置一番。”叶溟轩挑挑眉瞧着廉王,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那正好,我也瞧着王府是该重新打理一番,我又懒得很不想亲自动手,倒真是要等着你媳妇做一回免费的劳力,求之不得呢。”廉王脸皮厚的丝毫没察觉到叶溟轩的威胁之意。 大步的上前走到太后跟前行了礼,这才又说道:“母后,您说我说的是不是?” 太后觉得今儿个一定是她没选好日子,一个个的都是来气她的。这说起掀房子的事情,京都里略有些资历的,谁不知道当年廉王妃一把长枪将廉王府掀了底朝天,当时闹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廉王妃的妒妇之名就是那个时候流传下来了。 太后的眼角一阵阵的跳动,狠狠的瞪了嬉皮笑脸的儿子一眼,“你怎么滚进宫来了?不是你那好媳妇想去四处走走?” “是想走,不过啊天渐冷了,等明年春暖/花开上路这一路上的风景才叫美。”廉王笑道,说着走到叶溟轩的身边,伸脚踢了踢叶溟轩跪着的膝盖,弯下腰笑米米的说道:“小子,你也有今天,可不是现世报么?” “舅舅,你心眼够小的,今儿个就是来看我热闹的?”叶溟轩叹息一声,不就是有次喝醉了无意中说漏了嘴,嘲笑一句自己舅舅怕媳妇吗?至于这么记仇,这个心眼比针鼻还小的男人。 廉王摸摸下巴,“自然。” (⊙o⊙)…叶溟轩说不出话来,真坦白…… 叶溟轩不管了,最后看着太后说道:“外祖母,总之这辈子我是跟小舅舅一样不纳妾的,您就成全了外甥吧。一来我不是世子不用担心家族的承继,二来你说女人多了这不是添乱吗,我娘跟我爹就只有三个人,这日子过得打了几十年的官司,我可不想一辈子耗在这些事情上。我就想守着自己喜欢的人,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不求大富大贵权势滔天,只求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她的睡颜,一回头她就在那里等着我,等我将来黄土埋到脖子了有她牵着我的手,这就够了,请外祖母成全。” 长公主低头看了一眼儿子,眼中神色复杂,随即看着太后道:“母后,女儿一生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可得,如今溟轩跟梓锦却是情投意合,何苦让他们走了我的老路。溟轩自己个选的,就随他吧,是苦是甜都要他自己承受的。便如同女儿此刻虽然休夫离府,心里却是从没有后悔过,因为我努力过了,只是失败了,我伤心,我难过,却无悔。” 太后看着满屋子里的人,她想不明白了,都说帝王之家最是无情,如今却出了这么一个个的多/情种子。当年自己的大儿子为了一个杜清怡差点连皇位都丢了,小儿子为了一个叶倾寒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情都做了,唯一的女儿自降身份甘愿做平妻,就连外孙也这般的长情…… 从后宫这一条血路上走来的人,最是不相信情啊爱的,这可是要人命的东西。太后第一次发现,难道自己真的想差了? 皇后瞧着太后沉郁的脸色,轻轻的说道:“母后,民间俗语不痴不聋不做阿翁,如今海内生平,没那么多的糟心事,便由着溟轩吧。” 最后太后终于还是撤了手,叶溟轩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太后留了长公主说话,让其余的人出来了。出了太后的寝殿,叶溟轩才发觉后背上密密实实的一层冷汗。 皇帝跟皇后径自回了皇后的寝殿,廉王跟叶溟轩一起往外走,邪邪一笑,“这下可安心了?” “多谢舅舅前来前来救场。”叶溟轩嘻嘻哈哈的说道。 廉王轻哼一声,“若不是你姑姑非要我来,我才懒得管你的事。” “我就知道,我说舅舅今儿个怎么这么勤快。”叶溟轩很是不满,“好歹我也是你外甥,又是你侄儿,这双重的关系居然都不能劳动你走一遭,倒还不如姑姑一句话……” “你比得上你姑姑一根头发吗?”廉王眼角都不带斜的,似乎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b叶溟轩握拳,“姑姑当年怎么看上你,真不知道王爷你哪里可爱了?” “活阎王可不是什么好名声,你怎么就看上她,你姑姑就怎么看上我了!”廉王一点都不生气,笑米米的守着脸色扭曲的叶溟轩。 叶溟轩觉得自己脸皮依旧够厚了,可是眼前的某个人相比实在是汗颜。 出了宫门,两人翻身上马,廉王这才办起了脸,缓缓的说道:“马士善已经回了乐王封地,估计要等到年后才能回来,可以轻松过个好年了。” 叶溟轩先是一愣,随后说道:“舅舅在乐王那边的眼线送来的消息?” 廉王点点头,“知道的不甚清楚,只是见到马士善出现在封底。如今秦枭寒比他爹还要聪明三分,王府里也是几番清洗,很多眼线都葬送了,如今留下的不过是外围的,里面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叶溟轩点点头,“我知道了,舅舅,明年你跟姑姑真的要游山玩水去?” “文洛的婚事定下来我们就走,整日呆在京都烦都烦死了,我可不想整天给皇兄当苦力。”廉王这几年被正宪帝使劲的操劳,都没机会跟着爱妻四处游玩,再不走等到这几个皇子蹦跶的时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了,趁着天下太平还是要多出去走走的。 叶溟轩回到了侯府梓锦正着急的等着,瞧着他一脸喜色的进门,又听了前前后后的事情,这才说道:“真是羡慕廉王夫妇,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这般潇洒?” “总会有的,等到立储的事情尘埃落定,咱们想去哪里去哪里。”叶溟轩也不想在这浑水里趟,只是有些事情却是身不由己。 “嗯。”梓锦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转开了话题,“这样说来竟是能过一个好年了,马士善走了,就不知道静谧师太还在不在京都。如果她还在的话若是能找到她,剪除心腹大患也是一个好的机会。” 叶溟轩抬眸看向梓锦,细细一想,“这倒是个机会,只是要找到静谧师太却不容易,这人老歼巨猾。” “她自然不会轻易上钩,但是如果我们的饵下的够重这却不好说了。”梓锦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神色逐渐的兴奋起来。“以前马士善在,忌惮着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今马士善走了,倒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天大的机会,我有一计,保证饵下鱼来。” 今天依旧有加更,七千字更新,六千字保底一千字推荐票加更,这个周末某香真的很勤奋瓦,(*^__^*) 嘻嘻……打滚中·· 426:不怕你不来 426:不怕你不来    叶溟轩最愿意看到梓锦算计别人时双眼炯炯有神的模样,那眼睛里的光芒能让人的周身都镀上一层光芒,一闪一闪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叶溟轩也没打算再出门去,虽然这才后半晌立着天黑才早,却颇有兴致的脱了鞋上了榻坐在梓锦的对面,笑着说道:“说说看你有什么好计谋?” “有点冒险,不过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咱们提前布置妥当想来也是无碍的。”梓锦瞧着叶溟轩徐徐说道。 叶溟轩听着话音就有些皱起了眉头,“要是与你有害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你还记得上一世静谧师太为何要疯了一般对付侯府吗?”梓锦岔开话题。 “自然知道,不就是因为杜将军救了我爹一命,静谧师太不甘心,总觉得杜将军不该替我爹挡了死劫。这才疯了一般的报复侯府。”叶溟轩自然记得,那时静谧师太点火烧殿的时候曾经说过的。 “是,上一世她费尽心机在侯府安了钉子,为的就是不想让侯府有孩子出生,这一世静谧师太依旧不会愿意看到侯府有孩子出生。如果我亲自出面,定能将静谧师太引出来。”梓锦道。 “不成!”叶溟轩斩钉截铁的说道,“要找出静谧师太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徐徐图之,你这样做太危险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也不想冒险,但是如果不能除掉静默师太我这一颗心都是惴惴不安的,便是怀着孩子也是担惊受怕。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也能清清静静的等着孩子出生不是?” 梓锦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那种主动出击的人。马士善这个人实在是太聪明,智计颇深,所以梓锦不会轻易与之对上,如今马士善好不容易离京,只剩一个静谧师太在京里,梓锦自然是要捉住这个机会的。 “小丫头,在我心里没什么比你的生命更重要。静谧师太我们可以慢慢的捉住,但是如果利用你为饵引她出来,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总之我不同意。”叶溟轩打定主意绝对不同意。 梓锦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让叶溟轩点头,不仅有些挫败。没想到这一世叶溟轩居然也能这样的坚定不移,到了晚上梓锦还有些生气,背对着叶溟轩不肯跟他说话。 叶溟轩无奈的叹口气,看着梓锦的背影低声说道:“正因为失去过才会更懂得珍惜,小丫头,若是这次再出现意外,我们还能有下一次的机会翻盘吗?上天不会一则在再而三的眷顾我们。我不敢赌,是因为我不想在失去一次,我宁愿稳扎稳打的靠近目标,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一丁点的危险。” 夜,漫长。 梓锦一夜浅眠,几乎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这是第一次两人的意见南辕北辙,梓锦认为既然是做戏,只要做好了准备,定能将静谧师太生擒活捉。叶溟轩却认为便是再万无一失的计策也有突发状况,他不能让梓锦有一丁点的危险。 清晨梓锦醒来的时候叶溟轩一惊不在了,唤了丫头进来伺候,纤巧看着梓锦的神色有些不好,就笑着说道:“三少爷走的时候吩咐奴婢门不许扰到了少夫人,因此才没有按照往日的时辰叫起。三少爷特意吩咐了厨房做了您爱吃的饭菜,还让奴婢跟您说中午一准会来陪您用饭的。” 听着这一句句的梓锦便是有多少怒火也小气了,面上带了笑容,几个丫头这才松了口气,赶紧的忙活起来。 用过了早饭,姚府就有人送信来了,原来是老太太的信,梓锦忙收了信赏了来人,又问了问姚府诸人的近况,这才让人回了。待人走后,拆开信打开来看,不由得喜上眉头,对着纤巧说道:“去请大少夫人,二少夫人过来。” 纤巧瞧着梓锦满是笑容的模样,忙应了声出去吩咐了丫头去办差。自己又去吩咐茶房准备茶水点心。 楚香玉跟沈若凝来得很快,两人进了门并不急着到梓锦身边来,而是先在熏笼跟前暖了身子,这才走了过来。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把人就叫来了?”楚香玉笑着说道,倒没见过梓锦这般急切的时候。 “上次我说的那个事情有着落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等到寒梅水蓉奉了茶退下去,纤巧端着针线筐子守在门口做针线,看着两人惊喜的神情继续说道:“这样的好事自然是要感激告诉你们的。” “真的?”沈若凝颇有些激动,下意识地摸摸肚子,“没想到姚老太太真的能请得动卢夫人出山,这可真是我们的福气了。” 梓锦听到这话忙说道:“可不是卢老夫人,卢老夫人年岁大了,经不起颠簸,碧水潭距离京都又远,这一路行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来得是我还跟你们说过的贺夫人,我原本想着贺夫人守寡多年自是不愿意出门的,没成想这次倒愿意走动了。” 楚香玉跟沈若凝真是惊喜不已,两人七嘴八舌的问了好久,梓锦一一道来,“贺夫人本不打算出来的,但是因为她膝下无子,从族里过继了一个孩子养在膝下传承香火。如今这孩子要来京都备考,这可不是赶巧了,真是造化。” “不管是因为什么而来,总是我们的福气,真是要谢谢三弟妹让你费心了。”楚香玉握着梓锦的手说道。 “我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贺夫人能来也算是机缘巧合跟我没多大关系。”梓锦笑道,看着二人满是笑容的脸心里无限唏嘘,女人啊最盼望的也不过是有个子嗣罢了。“我祖母信上说了,贺夫人再有七八日就到了,我想着这件事情不能张扬,贺夫人本就是瞧在祖母的面子上才答应过来出诊,若是宣扬出去,找她的人多了难免给人造成困扰,所以这件事还要请大嫂二嫂多多保密才是。” “这是应当的,你就放心吧,断然不会给贺夫人添麻烦的。”两人自然是满口答应,梓锦这才笑着点了头。 因为有了贺夫人进京这件事情,梓锦一时间还真的顾不上静谧师太。想着反正叶溟轩也不同意自己的做法索性丢开手不管了,闹了两日小脾气,叶溟轩每日总是寻些新鲜的玩意给梓锦解闷,便是梓锦有多少气也都没了,两口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 杜曼秋这些日子却是格外的沉寂,居然也没有趁机从梓锦手上拿回管家的事情。但是梓锦有了身孕自然不能劳心,主动请叶老夫人把管家权收了回去,梓锦是个聪明的,没有直接还给杜曼秋,却是让老夫人给了楚氏跟沈氏管着。 叶老夫人因着梓锦有孕的事情身体逐渐的好了起来,果然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胃口渐渐的开了,身子也就一日比一日的有力气了。 梓锦并没有因为有了身子就拿架子,虽然不用给杜曼秋日日请安,却是每天都要去叶老夫人屋子里走一趟的。陪着老夫人说说话,回忆回忆往事,或许是人年纪大了总愿意想起以前那些美好的事情,话渐渐的多了,脑子清醒了,人也就越发的健谈了。 贺夫人来的那一日,是打着姚府的旗号过来的,这样话也就没人起疑心了。 贺夫人四十左右的样子,一身铁锈色的衣衫,头梳最古板的大园髻,只用一根银簪子拢了头发,竟再也没有一件首饰。梓锦心里就叹息一声,这为夫守节的真是令人敬佩。 贺夫人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一一给楚氏沈氏把了脉,原本光洁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的周围的三人心口砰砰直跳。 “夫人,有话您只管说,切不可有所顾忌。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费了这般功夫请您来了。”梓锦瞧出了贺夫人的为难之意,立刻表明立场。 贺夫人瞧着梓锦紧张的样子,徐徐说道:“为人医者,最忌讳说话不当。我就是个拗脾气,你便是让我撒谎我也不会的。”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看了楚沈二人一眼,两人紧张的额头上都有了细汗。 “夫人,我们并不是那不经事的,若是我们的身子真有不妥当的还请直言相告。您也知道这一大家子子嗣延续可是大事,若是……若是我们身体真的不能……也好做别的安排。”楚氏的声音有些苦涩,自己不能生了,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安排通房,总比抬个贵妾的好。 贺夫人皱了皱眉头,脸色微沉,看着沈若凝说道:“二少夫人多年累食消寒丸是不是?” “是,因为宫里太医说我有宫寒之症,这才用消寒丸。”沈若凝金锦捏着帕子,身子都有些颤抖。 贺夫人就叹息一声,又看向楚氏问道:“大少夫人曾经小产过一次,小产至今一直在喝温补的药材是不是?” 楚氏点点头,心里暗衬这贺夫人果然厉害。 “以后这些东西不要碰了。”贺夫人十分坚决的说道,面色乌黑。 二更送上,爱你们··(*^__^*) 嘻嘻……明天继续挖··坑! 426:隐忧 426:隐忧    “为什么?”沈若凝下意识的反问道,话一出口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 “夫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楚香玉谨慎的问道,梓锦却也能看到她双拳紧握,骨节分明。 贺夫人却似有些顾虑,不肯多说一个字,只是道:“只要以后不要再碰那些东西,待过个三两月也就无碍了。”话虽这样说,贺夫人却还是开了两张方子,两张各不相同递给二人,又道:“头十天一天一副药,中间十天两天一副,最后十天三天一副,添三碗水熬至一碗方能入口。” 两人看着方子有许多话要问,却又想起贺夫人的母亲叶老夫人就是因为宫里的阴私事情才被迫隐居,当下也就不敢再问了,但是心里已经知道必是自己入口的东西有了差错。因为两人用的药都是宫里的太医所开,再看看贺夫人这般谨慎的态度,早已经是面色煞白,摇摇欲坠了。 梓锦想的比楚沈二人更深一些,这个时候让丫头奉茶,又说了些开心的事情冲淡了气氛,然后给二人使了眼色,楚沈二人就谢过了贺夫人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诊金,贺夫人却道:“金银不过身外物,我来这里原也不过是替家母还个人情,两位少夫人还请收回才是。” 话到这里两人还真不好拿这些金银之物塞给人家,又重重的谢过了,这才抬脚离开了。 两人离开后,梓锦这才看着贺夫人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多谢夫人仗义出手,不然的话我的两位嫂嫂这辈子也无子嗣了。” 贺夫人神色复杂的瞧着梓锦,好半响突然说了一句与病情无关的话,“若是你的两位嫂嫂无后,三少夫人岂不是更舒心?” 梓锦一愣,瞬间就明白了这个意思,若是两人不能生子,将来这爵位就落在叶溟轩身上的希望极大。梓锦倒没想到贺夫人居然还能问出与病情无关的事情,不由得轻声一笑,看着贺夫人十分真诚的说道:“也不瞒夫人,这世上没有谁觉得权势扎手的。这平北侯的爵位的确是够引人的,谁不想要呢?只是这馅饼再香甜却不是我跟夫君所求的。人生寥寥几十年,死后不过三尺地,何苦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上面,我更宁愿我们一家子人和和睦睦的。也许您觉得我矫情,不过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贺夫人垂眸,挡住了眼睛里的光芒,良久才抬起头来,嘴角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声音还是那般冷,“你能这么想可真是比多少人通透多了,我跟你这般大的事情却不曾有你这样看得开,如今回头却想如果时光倒流多好。” “人生有得必有失,从没有十全十美的。夫人以为我看得透,却也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悟透的。”梓锦觉得跟贺夫人说话很轻松,虽然贺夫人是个冷淡的性子不好亲近,不过去的确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贺夫人瞧着梓锦年纪轻轻却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梓锦浅浅一笑,“夫人有难言之隐梓锦也不敢追问,只是请夫人微微透露一下,我大嫂二嫂……” 贺夫人闻言打断梓锦的话,“不是民妇不说,只是前车之鉴不敢不谨慎,既然我开了方子好生的服用过个三两月就无碍了。” 人家肯来看已经是大德,梓锦也不好真的逼迫,理解的点点头。起身送走了贺夫人,这才细细思索贺夫人最后说的一句话,前车之鉴不敢不谨慎……能让贺夫人视为前车之鉴的也就只有卢老夫人当年的事情了! 梓锦眼睛一亮,贺夫人虽然什么也没说,却也好似什么都说了,但是要查起来却是格外的棘手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波轻轻回荡,就好像掠过水面的蜻蜓,涟漪不大,却回回荡荡。 刚进了腊月姚月那边就有消息传来,生了个大胖小子,梓锦有了身子不好走动,洗三那天就让纤巧带她送了贺礼过去,回来后纤巧描述了一番姚月儿子的胖乎乎的小样子,梓锦听着也格外的有趣,也取了名字,果然还是叫做冯琮,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梓锦想想就笑了。 “大姑奶奶让我给您问好,让您多注意身子,冬天天冷没事就呆在屋子里。还说等出了月子就来看您。”纤巧笑着道。 “她出了月子正好过年,正忙,只怕是顾不上我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冯家的洗三宴半的可还好?” “好得很,冯夫人得了孙子开心得不得了,去祝贺的人家也不少,挤了满满当当一院子呢。” “冯家到底是领着实差的,不比寻常人家。”梓锦道,说完这事丢开了手,又问道:“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那边可还好?” 寒梅闻言就上前答话,“都好,就是最近杜夫人肝火比较旺,两位少夫人难免受些夹生气。” 梓锦就冷笑一声,“那就是个不能消停的,把咱们自己的院子看好了,便是进来一个枯树叶子也得给我查清楚了。”梓锦说着就摸摸肚子,她的安园里里外外的铁桶一般,这两个月才没出什么意外,但是出了头三个月正好赶上过年,那个时候人多,梓锦三个多月的身子也不能一直呆在屋子里不出门,到时候真的要当心了。 “是,您就放心吧,这事雁桃管着呢,这小丫头心细的很。”水蓉正端上熬得香香软软的白粥,什么东西也不加,梓锦最近就爱喝这一口,一应的荤素瞧着就没胃口,倒是这白粥喝着还好。 梓锦安心地点点头,因为这段时间杜曼秋一直没有动手,梓锦反倒是觉得不安了,按理说杜曼不是这种冷眼旁观瞧着自己先生下孩子的人,为什么杜曼秋最近的态度有些反常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梓锦现在还真的摸不透杜曼秋的心思了。自从疃雪在澄园被杀死,平北侯让人闭嘴不得妄说此事,从那后杜曼秋就变的有些不一样了,梓锦觉得事若反常必有妖,心里越发的肯定疃雪这事杜曼秋一定知道些什么,当然人家是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杜曼秋的注意力被转移这对梓锦也是好事,至少自己的肚子就安全了许多。 喝完了粥让丫头把东西收拾下去,这才对着纤巧说道:“我做的那几双鞋你给祖母,母亲,父亲还有哥哥送回去,天冷了穿着正好,里面我都是夹了绒布保暖的。”拖拖拉拉这么久终于还是把鞋子做完了,“祖母的抹额,姨娘的软鞋你都要一一的交给她们,给我姨娘的那份你也不要偷偷的给,当着母亲的面给,给姨娘做的是一双软鞋,给祖母母亲做的事一双软鞋一双绣鞋,这也越不过规矩去。” 纤巧边听着就应了,笑道:“少夫人放心吧,奴婢都记清楚了。”说着重复了一遍,又道:“老爷跟几位少爷的这花色怎么分?” “爹爹不喜花哨,那素色暗纹的是爹爹的,大哥哥的是松柏长茂,二哥哥的是玉竹长青,三哥哥的就花哨些,锦绣团花纹的。我不说你也知道的,非让我絮叨一遍,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梓锦打发走了纤巧,又拿着给叶老夫人做好的抹额去了露园。 “三少夫人您怎么来了?”宋嬷嬷惊讶的说道,忙亲自将梓锦搀扶进来,“老夫人挂念着少夫人的身体,不让您来回奔波,怎么今儿个还是出来了,老夫人知道了又要心疼了。” “今天天气挺好,在屋子里也总是憋闷的很,出来走走也无碍的。祖母的身体怎么样?晚上还咳不咳了?可曾按时服用太医留下的药膳方子?”梓锦关切的问道,语调平平却是温柔细软,听着人十分的舒坦。 宋嬷嬷笑米米的说道:“吃着呢,老夫人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今儿早上还说要等着抱重孙呢。” 梓锦就笑了,“那是当然的,孩子出生能得到祖母的眷顾就是他的福气了……” 两人边说边进了屋子,自从怀孕后,梓锦的性子就慢慢地婉转了许多,侯府上下谁不知道三少夫人现在比刚进府的时候温柔了许多。梓锦是这样对人解释的,好歹自己也是要当娘的人了,哪里还能跟以前疯疯癫癫的,虽然做不来大嫂二嫂的端庄淑雅,至少也得温和些,这话倒是让梓锦的改变合情合理了些。梓锦又不是个斗兽,整日跟人家拼命一样,还是这样舒舒服服的多好。 叶老夫人瞧见梓锦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也数落梓锦几句,要好好的爱惜身子。梓锦就笑道:“我又不是风吹纸扎的,哪里就那么娇弱了。祖母就宠着我吧,带到我生了孩子懒惰的不愿多走一步,到时候可别嫌我没规矩。” “你瞧瞧这个顺杆爬的……”话虽这么说叶老夫人还是很开心的,原以为梓锦这脾气怀了身子还不得尾巴上了天,偏生这是个倒转过来的,怀了孕反而比之前越发的规矩了,稀奇古怪的很。 “今儿来呢,一来是陪着祖母说说话解闷,二来是给祖母送东西来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给我送东西?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叶老夫人十分开心地说道,瞧着梓锦面色还算红润倒也安了一颗心。 “是我亲手绣的抹额,我手艺不佳,祖母别嫌弃就是了。”梓锦看着叶老夫人笑道,拿出了准备好的抹额递了过去。 自从梓锦进了门还真没有在针线上孝敬过,大家都想着梓锦这样的性子大约针线是拿不出手的,只是叶老夫人接过抹额一看,倒真是唬了一跳。栗壳色的锦缎上绣着五福捧寿的吉祥花样,叶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带那些鲜艳的颜色,栗壳色厚重,这料子选的也是最有名的湖锦,在这栗壳色素纹锦缎上绣的却偏是颜色瑰丽的五福捧寿。这样一来沉闷的色彩上倒是变的鲜活起来,又不会令人觉得过于艳丽。梓锦选的绣线颜色稍暗一些,这颜色花纹虽然鲜亮,却也不扎眼。尤其是这绣工才是让人吃了一惊,针脚细密,色彩搭配的合理,这针法用的也是让人看不出来,在京都还很少见这种奇怪的阵脚,但是瞧着却是极舒心的。 “没想到你的针线倒是不错,比针线房的绣娘好多了。”叶老夫人到没有贬低梓锦的意思,实在是府里的针线房孝敬上来的物件,实在是没有梓锦这个针线好。 “我在娘家的时候,我祖母就说女孩子德言工容一样不能差,我虽然性子跳脱,但是也着实被祖母压着学了几年的针线。只是学成之后没动过手是真的,我不喜欢做这些物件,如今有了身子不能四处走动,闲着无事,就想着给祖母做个抹额,您喜欢就好。”梓锦笑米米,看着也老夫人吃惊的样子这家伙是有些开心,所以说技艺这东西你不能一下子都亮出来,要时不时地给人惊喜才好。 叶老夫人叹口气,看着梓锦笑道:“你啊真是调皮得很,这是怕我让你做针线,所以进了门这才一声不吭自己会的吧。” “哎呀,您老人家心里知道也别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梓锦捂着脸装害羞样,一下子把叶老夫人跟宋嬷嬷给笑的几乎喘不上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祖母可不能偏心也得跟我说一说才是。”叶溟轩大步地走了进来,眼睛落在梓锦的身上。 宋嬷嬷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叶溟轩也笑了起来,陪着叶老夫人又说了会子话,叶老夫人就赶人了,“知道你接你媳妇来的,赶紧回吧。” 梓锦面带羞怯的跟着叶溟轩告别叶老夫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出了露园的门,叶溟轩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皇上下了旨意招乐王进京共贺新年。” 梓锦脚步一顿,“什么?那……岂不是引狼入室?静谧师太的下落打听到没有,务必赶在乐王父子进京之前把静谧师太给除掉才是。” “正要说这事,查到了,这老贼尼真是狡猾。”叶溟轩语带冰冷,“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427:捉人 427:捉人    时时刻刻想着想要捉住的人,因为一直找不到,心里也就慢慢地懈怠下来,不曾想突然之间就得到了消息,梓锦一时间还真是愣了愣。 转头看了叶溟轩一眼,这才说道:“咱们回去说。” 叶溟轩扶着梓锦从露园慢慢的走回安园,入了冬园子里也没什么看头,倒是枯枝落叶,萧条的很。一路上不少的丫头婆子经过,瞧着叶溟轩这般体贴入微的照顾梓锦,一个个的眼睛里满是艳羡,人生得一个这样的夫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才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吧,梓锦也不去理会身后的声音,一路跟叶溟轩回了安园。让纤巧守住了门口,这才坐下叙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说找到就找到了?”梓锦亲手沏了茶端了上来,看着叶溟轩问道。叶溟轩已经换了家常的玉色袍子,系了腰带,忙接过梓锦手里的托盘,道:“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做了,我来就好。” “不过是泡杯茶,又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别大惊小怪的。”梓锦只觉得好笑,这些人都把她当成玻璃易碎品了。 “不仅孩子重要,你更重要,若是孩子出了问题,你也会受到损伤,所以还是当心些好。”叶溟轩皱着眉头,其实他是很想要孩子的,但是看着梓锦这些日子孕吐的厉害,又有些后悔不该要孩子,如此每天这般纠结,都要成一个小老头了。 “没事,你看我们那里怀着身孕照常上班,都到了八/九个月才回家待产,这不算什么。孕妇出了头三个月是要多活动的,不然生产的时候就容易难产,你不要担心,我心里都明白的。”梓锦安抚叶溟轩,觉得又好笑有温暖,实在是可爱极了。 叶溟轩纵然有叶擎的记忆,但是对于女人怀孕生孩子这厮的脑子里的确是知道的不多的,听梓锦这般说还是觉得太过于冒险,使劲的摇摇头。 梓锦也不跟他争论,免得他在外办差还要忧心自己,话题就又转到了静谧师太的身上。 “这事说起来是凑巧了,还是吴祯发现的。” “吴祯?”梓锦颇为惊讶,“怎么会是吴祯发现的,按理说吴祯跟静谧师太不相识吧?”梓锦有些搞不明白了。 “吴祯跟静谧师太是不怎么熟悉,但是有一点你不要忘记了,静谧师太可不是寻常的女子。她是在跟踪吴祯的时候被吴祯发觉,吴祯在西南沿海颇有威名,这本事也不是吹来的,一来二去的就察觉到了。今天正好我跟吴祯在一起,他跟说了这事,于是我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才发现跟踪吴祯的居然是静谧师太。” “那你没有打草惊蛇吧?”梓锦紧张地问道。 “自然没有,我还没有弄清楚静谧师太在京中还有没有别的同伙,自然不能轻易下手,但是反跟踪后还是找到了静谧师太的落脚地,是一处极不显眼的小铺子,这倒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静谧师太素来谨慎,她为什么要跟踪吴祯……”话到这里梓锦突然一顿,瞪大眼睛看着叶溟轩,“难道是因为蓝娘?” “应该不是,蓝娘从未进京,静谧师太怎么会知道蓝娘是谁,又怎么会怀疑蓝娘是不是杜清怡?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叶溟轩直接给你否决。 梓锦点点头,“这倒也是,蓝娘从未露面,按理说外人是不会想到这样的事情的。那静谧师太为什么要跟踪吴祯?” 叶溟轩摇摇头,“正因为不知道,我跟吴祯反倒不好下手,若是万一这里面有乐王父子的什么阴谋,捉了静谧师太就等于是掐断了这根线,不敢大意。” 两人对眉展愁思,一时间还不知道静谧师太究竟是意欲何为。 梓锦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你方才说皇上要招乐王父子进京贺年,这个时候静谧师太就跟踪吴祯,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吴祯现在不过是靖海侯在京都打理家务的人,并没有实权,静谧师太为什么要跟踪他?这有点说不上啊。” “靖海侯还有个哥哥安陆侯是投靠了乐王的,难道是因为这个?” 说起安陆侯叶溟轩就道:“上一世的时候安陆侯这个时候早已经被削爵砍头了,上一世只是一味安陆侯是勾结地方官员意图不轨,却没有查到他最终投靠的是乐王。现如今安陆侯跟乐王勾结在一起,是不是也想要靖海侯归顺乐王,很有可能靖海侯不准,所以这才有了静谧师太监督吴祯的事情?是不是想要从吴祯这里下手拿到靖海侯的把柄,用来威胁牵制靖海侯?” 男人看事情就是比女人更宽广一些,梓锦点点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你说的很有道理,估计就是这样的。如果真是这样,那靖海侯的处境就很不妙,你得提前告知吴祯才好。” 梓锦跟叶溟轩当然不会随随便便的透露上一世的事情,就如同明知道安陆侯跟靖海侯家发生过的事情,却不能随意的透露出来。不过既然现在敌人有了动静,稍微提点下就理所当然啦。 “靖海侯那边要提早防范,只是靖海侯一家子也是闹得不成样子。”叶溟轩有些头痛,他虽然打定主意不去动靖海侯家,但是靖海侯家的内部矛盾还是依旧存在的。 嫡母嫡子抢夺了吴祯的功劳,又把吴祯逐出西南的权力中心,这一切的一切造成的矛盾也不是梓锦跟叶溟轩能够插手的。他们虽然能改变一些事情,但是不是有金手指,可以让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偏离轨道。 就如同上一世靖海侯府的结局,这一世梓锦跟叶溟轩已经努力去纠正,甚至于压下靖海侯上京的事情,也就不会让靖海侯夫人出现在京都,或许就不会出现那些灾难。但是想归想,现在静谧师太对吴家的盯梢,已经让梓锦跟叶溟轩有种危机的意识。 最怕殊途同归! 一时也想不出个好的办法来,最后也只能是叶溟轩隐晦的提醒吴祯几句,希望吴祯是个明白的,有些事情便是梓锦跟叶溟轩能去做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毕竟重生穿越的事情搁在谁身上也是极端恐怖的事情,说出来还不真的被人当成妖怪了。 两人固然是小心翼翼,也是力所能及的动用周围的人脉去去掉隐患,只是成效不大。一来是因为乐王父子没有什么极大的动作,二来现在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没有十足的证据谁会相信你的话? 叶溟轩接连十几日都是忙碌的很,死死的盯紧静谧师太,就想顺藤摸出个大瓜来。 一日过的一成不变,杜曼秋居然一直没有找梓锦的麻烦,倒是让梓锦越发的不安起来,就怕这个人酝酿了什么大阴谋等着自己呢,因此梓锦也是越发的谨慎了,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这段时间也尽量不跟杜曼秋起争执。其实想要争执也争不起来,因为杜曼秋不知道在想什么,凡是梓锦去的地方她必然不去,便是给叶老夫人请安,两人也是错开的。 这般的诡异真是让梓锦觉得杜曼秋难不成脑子撞墙了?虽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浓浓的不安瓦。 一转眼就到了年下,叶溟轩在五城兵马司越发的忙碌了,五城兵马司司不是有多大的军权,但是很要的一点那就是掌握着京都的兵权。当然五城兵马司不过是护卫京都的其中之一,然则叶溟轩却是这里面所有人中最年轻的,有不少资格老的都不甚服气,明里暗里跟叶溟轩较量几回,尤其是到了年关,事情越多出纰漏的时候就越多,叶溟轩也就越忙了。 每日回家的时辰都是越来越晚,梓锦知道少年得志必被人踩,这是常理,时时安慰叶溟轩,这个时候越是要忍住,万不可被人钻了空子。 静谧师太的落脚地被叶溟轩派心腹之人定的死死的,既然想要顺藤摸瓜就不能着急,梓锦也知道这个道理,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回了。 终于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乐王父子进京了,梓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喝汤,孕吐已经好了很多,贺夫人给她开了一个方子真是极管用的,服了两三天孕吐就慢慢的止住了,梓锦越发的觉得这个贺夫人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我上次跟你说的卢老夫人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如果能查到些许的线索,说不定咱们就能查到大嫂二嫂不孕的幕后黑手。”梓锦亲自服侍着叶溟轩换了官袍,柔声问道。 “我已经让母亲帮着去问了,只是不能着急,毕竟是宫中秘闻,便是我娘也不好正大光明的询问,只能慢慢的查访。”叶溟轩喜好腰带扶着梓锦坐下,又道:“告诉你个好消息,秦枭寒去见了静谧师太,然后到了后半晌的时候静谧师太居然去见了杜曼秋的陪房。”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爱你们!! 428:怡贵人 428:怡贵人    梓锦手一颤,手里粉彩葡萄纹的茶盏差点掉落在炕桌上,抬头看着叶溟轩说道:“没想到杜曼秋真的跟静谧师太勾结在一起了,我一直祈祷着这两人不要在一起,没想到……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叶溟轩握握梓锦的手安抚道。 梓锦三个多月的肚子也微微的隆起了,侧身靠在叶溟轩的怀里,悠悠的叹一口气,“是啊,尽人事知天命,这辈子谁也不能要想夺走我们的性命,不然的话我绝对不会下手无情的。以前我一直担心杜曼秋,想着杜曼秋为什么会不对我下手,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静谧师太已经有了办法对付我,所以杜曼秋才不着急。二来现在还没有查清楚大嫂二嫂的事情,我总觉得她们不孕的事情跟杜曼秋也脱不了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咱们从杜曼秋下手说不定还能离间她跟静谧师太的关系。只是这一切都要赶在静谧师太动手之前才好。” “你只管安心养胎,外面的事情交给我。如今秦枭寒跟静谧师太的行动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咱们比上一世主动多了,而且我已经把这事情告诉了皇长子,他会比咱们更着急,所以你莫要担心。”叶溟轩又不是傻的,能利用的资源自然是要都利用起来的。 “秦时风……也对,还有他呢,我差点都忘记了,要说对乐王父子的忌惮,出了皇上之外,大约就是他了。”梓锦这才有了些笑容,“静谧师太的事情秦时风也知道一些的,你倒不如跟他透口气,他自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的。侯府因为杜曼秋已经卷了进来,咱们倒不如先跟皇长子通声气,到时候不会因为杜曼秋的错牵连侯府。” “我晓得,昨日已经透露一些,我还要等着机会才能慢慢地说清楚。”叶溟轩深谙君臣之道,现在跟皇长子还有些朋友情分,但是将来秦时风一旦登上宝座,那就是君臣了,再也不能逾越。 “那就好。”梓锦长长的舒一口气,随即轻笑一声,“只怕这个年要过的十分精彩了。”说完这句轻轻的抚着肚皮,眉心深处带着浅浅的忧虑。过年都是要进宫的,梓锦是虽然没有诰命在身却是长公主的儿媳妇,太后的外甥媳妇,躲也躲不过的。 这要进宫去,想着楚香玉跟神龙若凝的事情是宫里的太医下的手,就不知道会有不会有人算计到自己的头上。 二十八晚上皇上设宴召见乐王父子,乐王为皇帝送上一美人,听闻皇帝一见甚喜,册封为怡贵人。一进宫就册封为正六品的贵人,这可是天大的殊荣,而且封号是‘怡’梓锦的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迎面袭来。 大雪纷纷扬扬,整个天地银装素裹,梓锦穿着厚厚的貂皮大氅立于檐下,伸出玉手接住朵朵雪花,手心的温度让这洁白剔透的雪花站转眼间融成雪水,冰冷刺骨透过那一抹温暖直达心底。 怡贵人啊,梓锦轻笑一声,低压的厮笑声中夹杂着浓浓的讥讽。自己被奉为洛怡郡主,如今又来了个怡贵人,‘怡’字……得有多深的情份才能够这样的念念不忘。 这世上肖似与杜清怡的除了自己就只有李素宁跟阿若,当年李素宁身亡,阿若失踪,如今这突然冒出来的怡贵人,既然封号是这个怡字,梓锦想着十有八/九啊怡贵人就是阿若无疑了。 原以为皇帝不会这么糊涂了,既然放过了自己,想来也是放过他自己了,谁知道竟全不是这么回事。原来是一直在心里的,稍一碰触就跳将出来了。 雁桃带着一个仆妇冒着雪急急地走了过来,朝着梓锦弯腰行礼,“少夫人,蒋侧妃派人送了口信,约您一见。” “谁?”梓锦缓过神来没听清楚。 雁桃又说了一遍,然后将身后的一身灰色衣衫的仆妇拉了出来,道:“这就是我们少夫人了。” 梓锦看着这人眼生得很,不过既然是蒋洛烟派来的人梓锦还是让人进屋回话。 梓锦坐在大榻上,手里抱着暖炉,笑着问道:“蒋侧妃这一向可还好?我怀了身孕不能出门走动,倒是怪想念的。” “回郡主的话侧妃主子一切安好,知道郡主已经坐稳了胎,如今在家里煮了酒想请您过去说说话,不知道郡主有没有时间?”那婆子一脸恭敬的说道。 梓锦闻言眉头轻皱,蒋洛烟不是那种不分轻重的人,今儿个鹅毛大雪居然让自己去皇子的宫殿做客,三位皇子都还没有出宫建府,依旧宿在宫中的皇子宫殿。梓锦本就不想进宫的,生怕惹了麻烦,这个时候这个婆子张口就让自己去,梓锦却不得不防了。 “我原也喜欢对雪饮酒,此等情怀最是令人舒爽。只是身子渐重,这几日又有些心神不宁,怕是不能过去了。你回去告诉侧妃,替我告个罪,过几日我再亲自过去赔罪。”梓锦缓缓的说道,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这婆子,一刻也不放松。 蒋洛烟自从做了皇子侧妃,从不会无缘无故的招人去见,便是梓锦也从没有去见过她。这好端端的突然之间派了这么个不显眼的婆子见自己,梓锦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怀疑的。 那婆子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是预料到梓锦将会这么说一般,依旧垂着头,声音低沉,“我们侧妃昨儿个晚上一宿没睡好,昨天皇上设宴招待乐王父子,想必郡主知道这事吧。” “这个京都人所共知,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梓锦淡淡的说道。 “是没什么大事,只是乐王献给皇上一名女子,听我们侧妃说长得极是貌美,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身段婀娜,莲步轻摇,一支莲舞更是美不胜收,皇上龙心大悦当场就封了贵人。” 梓锦一愣,只是知道这女子被封为了怡贵人,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支舞的缘故,莲舞? “美人一舞惹君笑,原是立了大功,皇上厚爱些谁敢置喙?”梓锦故意让自己的语调平平,压抑住内心的翻涌。 “是,本是欢喜的事情,只是昨晚上宴会散后,皇长子殿下回宫殿的时候却不小心撞到了新封的怡贵人。” 梓锦手一抖,茶水就泼出来了些,纤巧忙上前帮梓锦擦拭。 秦时风是见过阿若的……如果怡贵人真的是阿若……梓锦忽然觉得浑身冰冷,脸色都变了。 “你回去告诉侧妃,我稍后就到。”梓锦压着声音努力让自己很平静,双手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那婆子这时才松了口气,梓锦也瞧见她的额头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她是生怕自己不去吧?说来也是,皇长子这个时候撞了皇上的新欢,风口浪尖上任是谁也不会自寻晦气的。 梓锦打发走了这嬷嬷,便让人去给叶老夫人送了信,又让寒梅守家,待到叶溟轩回来知会一声,得到了叶老夫人的准许这才做了马车往宫里行去。 那婆子是个妥帖的,回去报了信,又亲自在宫门口候着,见到梓锦的马车到了忙亲手将梓锦搀扶下来。纤巧给梓锦戴上风帽,将暖炉递给梓锦,这才在另一边扶着梓锦往前走。 因为只是去见蒋洛烟,因此倒不用惊动旁人,顺着长长的宫墙慢慢的往前走。长长的甬道一眼似乎望不到头,来来回回不少脚步匆忙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低着头快步疾走,梓锦着不敢四处打量,一步步稳稳的往皇长子的宫殿而去。 蒋洛烟见到梓锦的时候面上还带着轻笑,待到打发下去伺候的宫人,立马就红了眼眶,一把拉着梓锦的手说道:“五妹妹,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梓锦拍拍蒋洛烟的手,柔声说道:“哭有什么用,便是要哭也得哭给相干的人看,在这里哭不晓得多少人要看笑话呢。” 蒋洛烟有些不好意思的拿着帕子拭泪,“我不知道找谁商议,我娘家人这个时候断然不能进宫的,你也知道皇长子一出事我娘家人就进宫太打眼了些。可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说话的人,明知道你有身子还要烦劳你跑一趟,我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你我姐妹说这些做什么,没得外道了,你若不找我我还生气了呢。”梓锦笑着说道,先安抚住蒋洛烟,细细的劝慰了几回,蒋洛烟这才心平气和了些,道:“你猜这位新封的怡贵人是哪一个?” 听到蒋洛烟这么一问,梓锦心里那根绷紧的绳一下子就断开了,当年李素宁住在大理寺卿李家,蒋洛烟也是曾见过一两回的。 “真的是她?”梓锦脱口说道,面带忧虑。 蒋洛烟看着梓锦,眼神有些沉重,打量着梓锦道:“昨晚上大皇子被关禁闭前嘱咐我把这件事情说与你知道,没想到我才说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你居然就猜出是谁了?” 今天一万字更新,六千字保底,推荐票加更一千,庆祝亲爱滴pzsunny女儿的生日加更一千字,剩下的两千字是还有两位亲过生日的,某香答应过的,但是忘记姓名了,过生日的亲来认领哈,o(╯□╰)o三千字奉上,还有七千字,(*^__^*) 嘻嘻…… 429:解惑 429:解惑    这话就有些不善了,梓锦心中顿时起了警惕,做妻子的若是知道丈夫这么相信一个别的女子,不管多么贤惠大度的,心里总是有根刺得。难怪蒋洛烟来找自己,却是秦时风留下的话,梓锦原想着蒋洛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自己怀着身子还要自己来,原来有这么个缘故。 只是梓锦却知道万万不能让蒋洛烟误会什么,没有了闺中情谊不说,将来若是秦时风登上了宝座,蒋洛烟虽然不是正妃但是封妃的可能性极大,万万不能树敌的。 想到这里梓锦失笑一声,半是恼怒道:“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便是旁人还真猜不出这位新得宠的贵人是谁,可我确实想要不知道也是难得。” 蒋洛烟听着梓锦话里的意思一时想不明白,疑惑的看着梓锦,心里那股子不舒服却淡了些。 梓锦偏着头想了想,这才说道:“这话说起来话长了,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声音微微一顿,梓锦也有些叫苦不迭,她跟叶溟轩自然是明白这里面的缘故,因为这些人都是因为相似于杜清怡,但是杜清怡是谁蒋洛烟只怕是不知道的,就是秦时风这一世也未必知道的。杜清怡的事情便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口的,当年皇帝为了一民间女子差点连东宫之位都不保的事情,不要说皇帝便是太后、皇后也不会愿意让人提起。 而且这件事情很是机密,你若突然说出口,别人便会问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事却不好解释了。 关于跟蒋洛烟解释这件事情,梓锦也有些犯难了。既不能说出杜清怡,又不能说皇帝的坏话,还要解除蒋洛烟的疑心,梓锦皱皱眉头,这才开口说道:“皇长子殿下让蒋姐姐把这事情说与我知道,不过是借我的口说给我夫君知道,毕竟我夫君又不能随意来这里。只是为什么我知道这个人是谁这话要从清水庵说起了。” “清水庵?不是早些年就被查封了吗?”蒋洛烟自然也知道清水庵的,当年李素宁进京参选,可不就跟清水庵沾过边吗?后来清水庵之所以被封还是跟梓锦跟姚家脱不了关系的,这些蒋洛烟都知道,因此梓锦这么一说蒋洛烟就越想不明白了。 梓锦就把那年跟廉王妃去清水庵遇到李素宁主仆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正因为这里面这些乱七八糟繁复的关系,皇长子殿下这才托蒋姐姐说给我跟溟轩听,可不就是跟我们也有关系吗?这怡贵人进宫第一晚就被皇长子撞了,这也太巧了些吧?皇长子是担心这位怡贵人下一步就对付溟轩呢,让您给我们送信提前提防才是正理,毕竟现在溟轩以以皇长子殿下马首是瞻。” 蒋洛烟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当年李素宁落选回乡不曾想遭遇匪徒身亡,阿若下落不明,如今倒是被乐王送进了宫,这里面的事情却也不能不多想,蒋姐姐也得多一层小心。当年李素宁的事情多多少少这里面都有些曲折,要是这个阿若想要为她的小姐报仇,不要说我跟溟轩,便是皇长子殿下也讨不了好去,不然的话也不会昨晚上这么巧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梓锦抚抚额头,这个阿若这么快的就找上秦时风的麻烦,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 当年在清水庵梓锦依稀记得阿若的眼神的,只是时间久远想不太清楚了。这世上的一见钟情大多是不可靠的,但是一旦遇上个可靠地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就罢了,这要是因爱生恨,梓锦就忍不住的幽叹一声,尼玛的,这样的糟心事怎么都让她遇上了。 蒋洛烟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位怡贵人倒真是好手段,知道了这里面的原委我以后行事心里也有些底气了。这宫里无人知道这位怡贵人的底牌,便是我稍微透露一二,最先忍不住的可就是窦贵人了。” 听着蒋洛烟随口说起宫里的秘闻,梓锦故作没听懂,后宫秘闻神马的都是催命符,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而且自己跟蒋洛烟是有几分交情,情谊也不错,但是一旦要是跟秦时风扯上关系便是再好的情分也都能反目成仇的,梓锦这才要多加小心,她可不想这辈子跟蒋洛烟有什么龌龊。至于秦时风,这个该死的混球,你直接让蒋洛烟找个机会给叶溟轩送信不成吗?为什么要找她,害的蒋洛烟对自己起疑心。 梓锦这个时候倒是忘记了夫人外交这件事情,蒋洛烟要传信自然是找梓锦才是正大光明的。 听着蒋洛烟的盘算梓锦心里一惊,故作没听懂,随口说道:“蒋姐姐,我听说窦贵人跟静谧师太是有些香火情的。” 蒋洛烟一愣,“这跟静谧师太有什么关系?” 梓锦面色一僵,原以为秦时风会把静谧师太跟乐王勾结的事情说给蒋洛烟听,原来蒋洛烟竟是不知道的。梓锦心里暗暗恼恨自己嘴上没把门的,这个时候把话说秃噜了。做皇子的都是有几分谨慎的,这天下的男子也是内院外院分得很清楚,就像是平北侯从不会跟杜曼秋讲朝廷的事情。叶溟轩能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梓锦商议,他们之间的情况可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梓锦一个疏忽,这话就给开了天窗,暗骂自己一句,嘴上却说道:“我是这么想的,既然当年李素宁跟清水庵的静谧师太关系匪浅,阿若跟静谧师太之间自然是关联的。静谧师太跟窦贵人有些香火情,我想着蒋姐姐要是把这事情说给窦贵人听,只怕是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呢。” 蒋洛烟狐疑的看了梓锦一眼,声音有些怪怪的,“你知道的倒是极多。” 梓锦心里苦笑一声,面上却道:“我素来是胆大妄为的,蒋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总缠着溟轩也就知道了些。” 蒋洛烟神色微缓,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个也有道理,皇长子被关了禁闭,想必今晚上才能出来,你把这事情给叶大人说一声,让他有所准备,我一个妇道人家出不了宫,外面的事情就多仰仗了。” 梓锦听着蒋洛烟打起了官腔,心里苦笑一声,“侧妃娘娘请放心,身为臣子的自然是竭尽所能。” 终究有些东西还是不一样了,梓锦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心里有些冰凉。蒋洛烟进了宫这么多年,再也不是以前的蒋洛烟了,后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再跟以前一样,哪里还能活得下来。 梓锦走后,蒋洛烟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的贴身大丫头姚黄轻轻地走了进来奉上茶,低声说道:“侧妃娘娘莫担心,晚上殿下就回来了。” 蒋洛烟斜倚着弹墨软枕,抬眼看着姚黄,道:“姚黄,你说殿下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找姚梓锦?” 姚黄一愣,忙说道:“奴婢不晓得,奴婢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洛怡郡主的夫婿叶大人不是效忠于殿下吗?” 蒋洛烟听到姚黄这么说眼眸微眯,就在姚黄以为自己主子不会在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蒋洛烟说道:“昨天事发突然,我急急忙忙的去看皇长子殿下,殿下只交代我一句,把这事情说给洛怡郡主听。姚黄殿下说的是洛怡郡主,不是叶三少夫人。” 姚黄面色一青,身体有些微颤,忙说道:“洛怡郡主是皇上亲封的,殿下这样叫也没错,侧妃娘娘您摩多想了,殿下对您的心意您是知道的。这几位皇子二皇子跟三皇子身边哪一个不是侍妾多多,唯独咱们这里除了您就只有一个侍妾,这多年也不曾添新人。” “是不曾添新人,可是……”蒋洛烟摸摸自己的肚子,苦笑一声。 姚黄一看心里一紧,手心里也出了汗珠,道:“孩子没了总会有的,只要皇长子殿下心里有您孩子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娘娘不要伤心伤了自己的身子,这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可我没了这个孩子也没见皇长子多伤心,前段时间知道洛怡郡主有了身孕还把库里的沉香安神枕给了叶大人,便是我有身孕的时候殿下也没舍得给了我……” 姚黄不敢答话了,静静的立在一边,浑身是汗,知道的太多就怕小命不保。 梓锦哪里知道什么沉香木安神枕,叶溟轩这厮接到了礼物谢过了,转过身就扔进了自己的库房,枕头神马的这种贴身物件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回了叶家叶溟轩刚回来了,正要去宫里接人,就看到梓锦进了门,忙迎了出去,嘟囔道:“做什么自己跑一趟,等我回来我替你走一趟就是了,这要是出点岔子可怎么办?” 梓锦汗颜,忙专开话题正要开口,却听到叶溟轩又扔了一颗炸弹,“皇上已经宣旨让靖海侯一家子回京。” 梓锦整个人一颤,靠着叶溟轩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会突然宣这道旨意,一家子回京……蓝娘也要回来吗?” 二更奉上,还有一更,爱你们·(*^__^*) 嘻嘻…… 430:暗杀 430:暗杀    晴天霹雳是个什么滋味梓锦现在算是尝到了,梓锦最害怕的事情并不是姚叶两家的灭顶之灾,而是前世一直没有机会露面被世人知道她真正身份的蓝娘。 若是蓝娘,没有一个儿子叫做吴祯,梓锦大约也不会这么担忧,上一世吴祯为了梓锦做了那么多,梓锦不想让吴祯再受到任何的危险。姚叶两家已经有了结局,这一世梓锦跟叶溟轩最大的任务就是要把事情给挽回,因为已经知道了上一世的错误在什么地方,所以这一世抢尽先机,如今算是稳站主导地位。 但是上一世关于蓝娘的结局梓锦并不知道,所以这一世蓝娘就成为了所有事情中梓锦跟叶溟轩最不能预料的一环。 如今偏偏是这一环开始转动,这未知的一环一转动所带来的危险,并不是梓锦跟叶溟轩就能预料到的。 正因为无法预料,所以才是最危险的。 不管是梓锦,还是现在的怡贵人,又或者是上一世的宁妃,她们的风光都是源自于肖似与杜清怡,如今真正的杜清怡再现,这些曾经肖似的人就变成了一场笑话。 梓锦的手微颤,叶溟轩的大手覆上梓锦冰冷的手,拥进怀中,喃喃说道:“莫怕,事情还没有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 梓锦苦笑一声,“怕有什么用?我不怕,我只是担心最后受伤最重的会是吴祯。其实说起来,蓝娘的真实身份被掀开,对我们而言并不是坏事。但是对靖海侯府对吴祯却不是好事,所以哪里能不担心。” “你放心吧,我会尽力阻止的。”叶溟轩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关节。 “皇上怎么会突然宣召靖海侯一家回京?在这之前可没有丝毫风声透出来。”梓锦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也太让人没有办法防备了,便是皇上行事总有章法可循,这次的旨意却是令人大吃一惊,“靖海侯掌管西南沿海的安危,怎么能说回来就回来,皇上并不像是率性而为的人。” 若是正宪帝是率性而为的人,当年他就不会选择了皇位,所以杜清怡的死对他的打击是极大的,让他这一世最后悔的。其实梓锦想,如果再回到从前,重新让正宪帝选择,美人与江山,大约被抛弃的依旧是美人,只是男人自以为自己深情,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听到梓锦问起这个,叶溟轩的神色就变得有些古怪,随即冷哼一声,半响才说道:“听说新封的怡贵人被大皇子所撞受了惊吓,回到了寝殿就发起了高烧,胡话连连,一直嚷着要见姑母,这位姑母就是靖海侯的妾室蓝娘了。” 梓锦半响没说出一句话,紧紧地靠着叶溟轩发呆。 只因为胡话,皇帝就要召靖海侯一家进京?而且这胡话的对像是蓝娘……姑母……好一个姑母! “皇上这次真的是要美人不要江山了?”梓锦仰头望着叶溟轩,眼睛中带着迷蒙,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这样的感情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有什么意思?偏偏还自诩为深情,其实才是最令人恶心的。“你说这位怡贵人点名蓝娘是她的姑母,上一世的时候蓝娘跟阿若可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的。只怕这个姑母的头衔是假的,看来怡贵人跟乐王父子已经知道蓝娘就是当年的杜清怡了,好一个静谧师太,难怪静谧师太能在乐王府稳住脚跟,就凭她知道这个秘密,在有心谋反的人心里就是无价之宝了。” 叶溟轩知道梓锦的意思,正宪帝这一生中若说还有什么弱点,那就是杜清怡了。按照最世俗的最狗血的感情伦/理发展预测,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得不到的就是最难忘的,得不到的是就是天上的明月光,地上的秋白霜,全都是最虚幻的玩意儿。 男人就是犯贱,得到的不好好珍惜,自己曾经没抓住的反倒是奇珍异宝了。 心里很是郁闷,扭头看着叶溟轩说道:“我真想撬开那榆木疙瘩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白花花的人脑子,还是一堆稻草沫子。” 叶溟轩无奈的看着梓锦,“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被砍头的,不要命了你?” “这里又没有别人。”梓锦使劲拱了拱,让自己的肚子找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又说道:“这些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连在一起,真是让人没有办法消停。大嫂跟二嫂的事情还没有超清楚,现在又来了个怡贵人,怡贵人这才进宫一天没侍寝呢,好家伙皇长子被关禁闭,靖海侯被召回京,一件件的让人心里烦乱,若是再这样下去我估摸着没多久就轮到咱们了。” “你想做什么?小丫头,你现在怀着身子可不能意气用事,完事以孩子优先,这些事情我会尽量处理好的。”叶溟轩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头绪,怡贵人的突然出场的确是打乱了他的部署,这样一来就要重新谋划,说不闹心是假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在叶溟轩的心里梓锦跟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的话你就去公主府住着,那里最安全了,除非是上头宝座上换了人,还是你我的仇人,不然的话公主府谁敢轻易的找晦气。”叶溟轩觉得梓锦在侯府也不安全了,很是慎重的考虑将梓锦转移到公主府去的事情。 “胡闹什么,我这一走说不定就打草惊蛇了。别人或许不会察觉到什么,但是静谧师太是瞒不过的,这个老贼尼要是真的觉察到什么,到时候咱们的危险就更大了。”梓锦皱眉,现在还不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所以不用急着走,想到这里梓锦瞧着叶溟轩又道:“有件事情你得查一下。” 叶溟轩瞧着梓锦皱紧的眉头,用大手轻轻地抚平,道:“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查一查蓝娘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多了怡贵人这么个侄女是不是?” 要不说两人是心有灵犀呢?梓锦就笑了,点点头。 “你放心,便是你不说我也是一定要查的。不过我想着怡贵人既然亲口喊了蓝娘为姑姑,这里面只怕真的是有些事情的。毕竟蓝娘一进了京,若是怡贵人撒谎,可真是露馅了,欺君之罪怡贵人还不敢冒吧?”叶溟轩轻哼一声,敌人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只要细细的寻找总会有破绽的。 这一夜梓锦无法合眼,叶溟轩也是夜不能寐,只是两人都怕吵醒对方,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到了天亮时分,叶溟轩起身去衙门,梓锦听到声音也坐起身来,两人一照面,看到彼此眼下的乌黑眼圈,异口同声的道:“你没睡好?” 随即默然。 梓锦不想让叶溟轩担心,便首先笑道:“我不过是后半夜天将亮的时候有些走了困,现在正乏得很想要睡个回笼觉,送走了你我就睡下。” 叶溟轩知道梓锦故意这么说,不过是让自己安心,而自己却还不能给她一个安安稳稳一觉到天亮的安逸生活,心里真是愧疚的很、握着梓锦的手,头抵着她的额头,这才柔声说道:“今天是三十,晚上要守岁, 明儿个一早要进宫朝贺,你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不管什么事情都先搁在脑后,只有打起了精神才能有精力应付危险。” “知道了,我不会亏待自己的。”梓锦笑着推了推叶溟轩,“今儿个秦时风就被放了,你们两个最好碰碰头,那事情该说的都说了。不过关于蓝娘的事情你不要说,蓝娘毕竟是秦时风的生母,有些话是要皇帝亲自说的。” “我晓得轻重,你就放心吧。”叶溟轩扶着梓锦躺下,这才掀起了帐子径自更衣去了。 梓锦望着头顶上的虫草花纹默默发呆,竟是一丝睡意也没有。这么多的事情真的是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个头绪来,但是梓锦知道一件事情,怡贵人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了上一世的格局。 这一世秦时风应该不会爱上阿若了吧? 阿若……梓锦还能清楚的记得,阿若其实是比李素宁更冷静的人,做事情更有谋划,如果这样的人全心全意为乐王父子出力,不得不说的确是梓锦的一大劲敌。 梓锦并不是圣母,也没有玛丽苏的情结,做事情追求的就是公平公正,但是显然现在阿若已经打破了梓锦的格局。明儿个的进宫朝拜,梓锦隐隐约约的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想到这里梓锦唤了纤巧进来,道:“准备笔墨,我要修书一封给贺夫人。” 纤巧不知道梓锦要做什么,但是看着梓锦的神色并不好,就知道事情一定很严重,也不敢多问,忙麻利利的把东西准备好,这个时候梓锦也已经自己穿好了衣衫,缓步走了出来,里在桌前凝神静思,这才下笔书写。 写了这封信,梓锦心里却没有把握贺夫人会答应她的要求,但是梓锦没有办法,就是盼着贺夫人能看在两家的交情上伸一把手。 一直到了晚上全家团聚守岁的时候梓锦也没收到贺夫人的回信,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但是这是也怪不得别人,梓锦知道贺夫人是不愿意卷进这些是非里面的。所以那天即便是要告诉梓锦什么也是拐弯抹角的提了提,若是换个愚笨的只怕是再也想不到这里面的玄机的。 除夕夜真的很热闹,只是少了长公主的除夕,平北侯的一张脸着实有些难看。用完了饭就跟叶老夫人告了罪,回了书房,说好子时再过来。叶老夫人也没有多家留难,轻轻松松的就放人走了。 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叶青城并没有真的在书房忙公务,而是换了一身衣衫,偷偷摸摸的出了府,直奔长公主府而去。 长公主府着实有些安静,诺大的府邸远远的望去出了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再无其他,平添丝丝寂寥。想起平北侯府门前的热闹,叶青城立在门前,仰头望着公主府三个鎏金大字,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去敲门,默默伫立在风雪中,任凭风吹散了长发,雪披落肩胛,竟似石人一般动也不动,呆呆痴痴的好像这天地间只剩下一个人。 守门的门房瞧着这一幕,当下撒腿去禀报了蒋嬷嬷,蒋嬷嬷犹豫再三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 长公主纤纤素手执银壶,斜倚着软枕眉眼间带着几丝醉后的薄媚,闻言玉手微僵,随即冷笑一声,“夜深了,该睡了。” 蒋嬷嬷瞧着长公主踉踉跄跄的自己独一个上了榻,那背影那般的寂寥,她知道长公主一直在等,等着平北侯来。只是人来了,怎么不出去见一见,心里想着,这话就问出了口。 长公主仰躺在榻上,看着湖碧色遍地牡丹纹的帐子顶发呆,良久眼角滚下两地泪珠,哽咽道:“嬷嬷,就算是见了又能如何?再也回不去了啊……” “公主。”蒋嬷嬷鼻头酸酸的,“您又何必委屈自己,要想见侯爷把人请进来就是了,这些日子侯爷没您的允许也不敢进门,可是哪怕再忙都要来走一趟的。这除夕夜合家团聚之日,不也是来了吗?您既然心里还有侯爷,别委屈自己,想见就见吧。” “嬷嬷,你不懂,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放下了,就再也不能随意的捡起来。捡起来……依旧是没有出路啊……”合眼再也不想说话,捡起来难道再回去做平妻?死也不要了,死也不要了…… 蒋嬷嬷叹息一声,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倔,随手给长公主关了房门,正要嘱咐小丫头好生的守夜,就见蔷薇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脸煞白,蒋嬷嬷一把抓住蔷薇,喝道:“一点规矩也没有,长公主已经歇下了,有话明儿个再说。” “嬷嬷……嬷嬷,快,侯爷……侯爷……”蔷薇一口气喘不上来,话也说不利落,蒋嬷嬷急得不得了,就在这时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长公主喝道:“侯爷怎么了?” “一箭穿胸而过,倒在了门外……”蔷薇话未说完,长公主赤着脚踩着冰冷的雪花就疯了一般的跑了出去,一箭穿胸而过…… 一万字更新完毕,某香火速遁走,精彩明天继续,喂喂,不许扔砖头菜叶子…… 431:手段 431:手段    平北侯遇刺的消息很快的就送回了平北侯府,同时进宫送了信,请求皇帝指派了太医救命。梓锦诸人赶到的时候,整个公主府忙乱的就好似无头的苍蝇一样,梓锦就皱起了眉头,这样子要是万一混进来敌人的探子可怎么办? 不得不说平北侯遇刺的确是让侯府差点翻了天,但是公公受了伤,梓锦这个做儿媳妇的哪里能进的屋子里去探望,总要避嫌的。瞧着公主府忙得一团糟,里里外外没个章法,转头看着叶溟轩说道:“你进去看看父亲,我在这里整顿门庭,乱成这样子,万一被人浑水摸鱼再进来一两个探消息的探子,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梓锦的话声音不小,上至叶老夫人、杜曼秋下至叶锦叶繁夫妻都听得一清二楚。这里是长公主府,长公主守着叶青城,能出来主持大局的就是叶溟轩跟梓锦了,毕竟他们才是长公主的嫡亲儿子儿媳妇。 叶溟轩担忧的看了一眼梓锦的肚子,梓锦道:“我没事,又不用亲自动手,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你放心。”梓锦的声音里隐隐有着杀伐之气,可不正是生气了,平北侯是什么人,居然被人重伤成这副样子。 叶溟轩点点头,“我让蒋嬷嬷出来帮你,我先进去看看父亲。”说到父亲二字,叶溟轩的声音就有些颤抖,眼眶红了红。 梓锦点点头,看着楚香玉跟沈若娘说道:“大嫂二嫂也在这里陪陪我吧,我一个人没经过许多事情,还需两位嫂子多多帮衬。” 楚香玉跟沈若凝自然是满口应了,平北侯伤成那样,她们跟过去为着避嫌也不能进屋探望。只怕是跟在杜曼秋身边还要受些夹生气,梓锦这样一开口倒是把她们解脱出来了。两人心里哪有不知道的,得到了丈夫的首肯自然是满口应了。 梓锦扶着纤巧的手站立在那里,随手抓过一个惊慌的小丫头问道:“议事厅在哪里?” 小丫头颤抖的指了个方向,梓锦点点头,对着那个小丫头说道:“你去把这公主府里所有的管事都集合到议事厅去,就说本郡主有事情要吩咐。” 那小丫头一听梓锦的话,看着微挺的肚子,就知道眼前这位是谁了,忙一叠声的应了,撒丫子就去了。 梓锦在纤巧寒梅几个丫头的搀扶下进了议事厅,大厅里只有两盏昏黄的灯朦朦胧胧的,没有火盆屋子里冰冷异常,梓锦只觉得手脚都凉的很。坐在一旁的圈椅上,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的蒋嬷嬷就先到了,瞧着梓锦就先行礼,梓锦身子不便,忙让纤巧扶她起来。蒋嬷嬷脸色煞白,瞧着梓锦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心里还担忧长公主那边,便有些安不下心来。 梓锦看着蒋嬷嬷说道:“嬷嬷,这公主府平常都是谁在管着内外院?” “老奴管着内院,外院是平大管事管着。”蒋嬷嬷心里虽然有些不满梓锦这个时候说些废话,但是也不敢太过逾矩,只得压着性子回道。 梓锦点点头,“嬷嬷,请把平大管事请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瞧着梓锦的做派竟像是这公主府的主人一样,蒋嬷嬷便有些耐不住了,“少夫人,如今侯爷病危,长公主忙得不可开交,您这是要做什么?还是消停点吧,老奴还有事情要去忙。” “蒋嬷嬷只管去就是了,平北侯在长公主门外遇刺,这里面只怕是也有些说不清楚的事情。我这么做可不是要耍威风,如今府里乱糟糟的,要是再被人有机可趁……”梓锦缓缓的说道,蒋嬷嬷不过是关心长公主,倒不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恶意,梓锦也不愿意跟蒋嬷嬷翻脸,只得把话先亮出来,蒋嬷嬷是个明白的,自然是一点就透。 蒋嬷嬷顿时醒悟过来,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梓锦,只见梓锦一脸凝重坐在那里,平生的就让人觉得压力倍增。想着梓锦的话,心里就有些担忧起来,既然是念头转了,就忙说道:“是老奴逾矩了,少夫人只管吩咐,老奴无所不从。” 梓锦的话里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平北侯怎么会无端端的在公主府门前遇刺?要是公主府里有个什么内监与人沟通,泄露了平北侯的行踪……蒋嬷嬷是想也不敢想了。 没想到自家这位少夫人这么厉害,转眼间就能想到这里了,当下哪里还有不服的。 “既然默默明白了,就请嬷嬷立刻吩咐人将府中大门紧闭,不管何人要出府,一律要有对牌,没有对牌的直接捆了押过来。另外让各房各处的管事婆子清点自己手下的人数,少了哪一个立刻报上来。内院二门口派两个得力的婆子守着,哪一个没规没距的想要生事,又或者偷懒躲闲的一概打了板子关进柴房。” 梓锦不疾不徐的缓缓吩咐,此时外院的大总管平舒也已经到了正立在门外,听到梓锦的话心中也是一凛。公主府门前出了事情,他这个管家是责无旁贷的,为了安全起见,他已经吩咐人关了门落了玥,谁要出门一律拿着对牌,自己是管了几十年的家了,做起这事情来得心应手,只是没想到三少夫人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妇人,居然也能这样杀伐果断,眉头的汗珠就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蒋嬷嬷听着梓锦一项项的派遣差事,心里哪里还有不服的,忙要去安排,正在门口遇上平舒,平舒就进门来拜见梓锦,顺口就把自己做的安排禀了一遍。 梓锦打量着平舒,只见此人十分的沉稳,说话行事稳重大方,点点头,“平管事做的极好,等到事情过去自然会赏罚分明,不会让你偏劳了去。” “少夫人这话奴才不敢当,这是奴才分内事情。”平舒一板一眼的回道。 “如今突蒙大变,正是阖府上下齐心共度难关的时候。蒋嬷嬷守好内院,平管事外院就交给你了,百余口子人,都没无头的苍蝇一样,没规没距的成何体统?你们先去约束好自己手下的人,清点一遍,把当值不当值的都梳理一遍。”梓锦道。 蒋嬷嬷点头就去了,平舒瞧着蒋嬷嬷的态度,当下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去吩咐手下的小管事按照梓锦的话照办。两人忙了好一通这才又回到议事厅,这时议事厅里已经燃起了火盆,也暖和了起来,热水泡的茶也端了上来,两人心中一凛,没想到梓锦手下的人办事倒是利落,不过这也说明了两人的疏忽,居然让主子在大厅里挨冻。 “少夫人,话已经传下去了,下面的管事都已经按照吩咐去查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蒋嬷嬷上前回道,对梓锦的态度恭敬了许多。 “奴才这边也已经一切安排就绪。”平舒上前一步应道,垂着头,谨守本分。 平舒早就知道公主的儿媳是京中颇有悍名的活阎王,本来没把人看进眼里的,能有这样称号的女子,不过就是凶悍娇养了些,能有什么好的手段。但是梓锦今晚上一进府,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吩咐的事情却是一桩桩一件件的不敢让人轻忽。 乍一看没什么重要的,但是细细一想,平舒的后背隐隐冒出汗来。三少夫人瞧着是让他跟蒋嬷嬷把手里的下人梳理一遍,这梳理还被梓锦明说了,当值不当值的都要梳理,怎么个梳理法?那就是要手下的这些人说出今儿晚上在做什么,有什么人为你作证,当值的有没有偷懒溜号,不当值得是不是在自己屋子,还是去了别的地方,这去了别的地方又去做什么了。 想一想梓锦这样做背后的用意,平舒再也不敢小瞧梓锦了,这位少夫人是要查府里又没有跟外头人勾结的内歼。不然的话平北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刺?虽然侯爷每天都会在门前求见,但是每日的来的时辰却是不一样的。更何况今晚上是除夕,侯爷自然是要在平北侯府守岁,谁又能想到会来到这里?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伏击平北侯 也不会想到这个时候平北侯回来长公主府。但是平北侯就是受伤了还危在旦夕,能这么快的得到消息进行刺杀,那就说明公主府里有人跟人送信,虽然不能实打实的认定,但是这事的可疑性却是十分大的。 三少夫人借着府里没规矩,开口整顿,却是披着这样一张皮迷惑敌人的心智,私底下是要查出是不是有内歼这么回事。心里如此缜密,反应如此之快,手段这样犀利,便是平舒这几十年来见过的人不少,能在梓锦这般大的时候能有这份勇气跟手段的却是寥寥无几。 心里想透了,对梓锦越发的敬畏了,立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打定主意梓锦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平舒这边想着,那边蒋嬷嬷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梓锦细细的讲了一遍,梓锦皱着眉头说道:“也就是说侯爷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子才被人暗伤是不是?”看来自己预计的没错,这府里果然有内歼!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今天保底六千字,推荐票加更一千字,爱你们·(*^__^*) 嘻嘻…… 432:立威 432:立威    “是这样的。”蒋嬷嬷应道。 梓锦面色逐渐阴暗,手指慢慢的收紧。经验之谈有的时候是好事有的时候却是坏事,上一世因为长公主没有休夫离府这件事情,所以梓锦跟叶溟轩居然也就下意识的给排除了长公主府别人会安/插钉子的可能性。即便后来长公主回了公主府,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吗,只是想着上一世的轨迹,却忘记了这一世的变化,这不是就出现意外了吗? 梓锦现在已经知道静谧师太跟乐王父子勾结在一起,安陆侯也已经暗地里归顺乐王。现在乐王一进京就双手奉上美女搏的皇帝欢心,而这位新晋封的怡贵人更是斩头露角,这进宫第一晚就害的秦时风被关禁闭,皇帝下旨招靖海侯进京,如今平北侯又被人暗害生死不明,这一桩桩一件件还真是让人淬不及防。 梓锦心里已经能确定这件事情八成跟秦枭寒脱不了关系,没想到这厮这般的狠辣,一出手就是要平北侯的命。平北侯若是死了,军权必定会起波动,有了新进宫的怡贵人枕边风吹着,再加上乐王父子运筹帷幄,想要暗地里促成他们的人掌握兵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杀人的目的在于夺、权! 梓锦心中明了,嘴上却不能说,只是把公主府里的事情打点妥当后,吩咐平舒跟蒋嬷嬷,“若是有擅离职守的只管关押起来,公主府没有对牌一律只出不进,哪一个违抗了规矩直接捆了。” 梓锦雷厉风行,平舒跟蒋嬷嬷谁敢驳?更不要说梓锦是长公主的嫡亲儿媳妇,当家做主也是应当应分的。 处置好这些,梓锦看着平舒又撂了一句话:“平管家跟着长公主已经多年,我想长公主的脾性你应该知道的,。这件事情又事关侯爷,平管家知道分寸是不是?” 平舒忙躬身应了,额头上满是细汗,这个三少夫人可了不得,哪里还有轻看的心思,于是就道:“少夫人放心,老奴明白。”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府里有人有不干不净的人,如若是有人上门探望管家可知道怎么办?” “自然是侯爷生死未卜,不好待客。” “若是客人怪罪?” “耽搁了侯爷救命谁能担待得起。” “你果然是个明白的,不过若是有人闲言碎语的想要探听侯爷的伤势……”梓锦垂眸看着平舒,不再说话。 平舒心里咯噔一声,一时想不透梓锦的意思,惴惴不安的说道:“请少夫人指点,老奴愚钝。” “敌人一箭贯胸而过,既准又狠,你说他们想要听到什么消息?” 平舒眼睛一亮,“老奴明白了。” “可是要是把话说的太明了,敌人只怕是又要怀疑了,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方是上策。”梓锦撂下这句这才跟楚沈二人往后院走去,平舒是个有心计的,自己点拨过了,这公主府就算不是固若金汤,想要有人耍什么花枪只怕也不容易的。 梓锦走后,平舒这才觉得有些腿软,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被一个女娃娃给震住了。但是细细一想梓锦的话,便是平舒这个老狐狸也是唬出一身汗,瞅着梓锦的背影一时无语。 蒋嬷嬷瞧着平舒的模样,心里叹息一声,嘴上却说道:“这外面就交给平管家了,内院的事情我还要多多约束,实在是帮不上忙了。” “嬷嬷言重了,平舒自然是竭尽全力。”平舒对蒋嬷嬷素来是恭敬的,毕竟是长公主身边的奶嬷嬷,地位非比一般。想到这里,平舒试探的问了一句,“嬷嬷,三少夫人好厉害的手段。” “能跟杜夫人较量个不相上下,平管事你说这本事好是不好?”蒋嬷嬷没时间闲磕牙,撂下这句话径自去忙了。 平舒皱眉不语好半响,这才抬脚走了。 梓锦知道蒋嬷嬷跟平舒并不是因为怕了自己才尽心办事,终归结底还是因为长公主,不管是因为什么,有了这两人的相助梓锦便是省心了不少。之前因为是事发突然,所有人慌了手脚,如今在梓锦坐镇下,蒋嬷嬷跟平管事也镇定下来,不过是一刻的功夫这府里就有了样子,人来人往静默不严,秩序井然。 梓锦到了后院,太医已经从宫里赶了过来,正在里面诊治。叶老夫人在外面的偏厅里候着,杜曼秋想要进屋去看看,却被长公主阻在门口,两人互不相让。 梓锦到的时候正赶上这么一出好戏,长公主跟杜曼秋自从长公主离开后就不曾对上过,没想到再对上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还请长公主行个方便,里面受伤的是我丈夫,长公主阻挠臣妇探望自己的丈夫不知道是何居心?”杜曼秋记挂着叶青城说话便有些不客气,态度也是锋利异常。 “这里是长公主府,本宫让你进门来就该感恩,想要得寸进尺却是休想。这里是本公主的闺房,难不成你还要闯一闯不成?”长公主本就因为叶青城受伤一事积了怒火,杜曼秋一挑衅便是格外的忍耐不住。 梓锦进了门坐在叶老夫人的下手,心里却是想到方才长公主说出闺房两字,杜曼秋神色一变。虽然长公主跟叶青城已经没有夫妻的名义,但是就这样在长公主的闺房里其实也有些说不过去的,毕竟没了名分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长公主故意说闺房二子,不过是为了刺激杜曼秋罢了。 “堂堂公主难不成还想要二抢臣妇的丈夫不成?”杜曼秋疾声厉色,毫不想让。 二抢两个字用的是极妙,也的确是让人心生难堪。但是现在长公主一颗心全在叶青城身上,此时闻言便是冷笑一声:“抢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自己男人看住了,整天跑到我门前杵着你不反省自己却跑来质问别人岂不是可笑?” 杜曼秋脸色一白,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长公主的话一下子戳进了她的心窝子。 叶老夫人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想看两人吵嘴,但是长公主已经不是她的儿媳妇,教训不得,有些话便不能说了。只得皱着眉头不再言语,梓锦自然不会帮杜曼秋,楚香玉跟沈若凝这个时候也自然不会撞枪口。叶溟轩兄弟三个正在屋子里守着叶青城,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外面的事情,因此两人争吵竟是无人劝架。 好半响,杜曼秋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说道:“也是,长公主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抢走别人的丈夫,只是不知道这次长公主要的是什么?侯爷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在这里受伤,还请长公主给个交代才是。臣妇没什么本事,却也不能看着丈夫被人所害而不言语一声。” 这是要将叶青城遇刺的事情算到长公主的头上了,梓锦眉头一紧,这个杜曼秋…… 长公主现在却不是以前的她了,听到杜曼秋的话竟然没有不高兴,只是淡淡的说道:“要说起这个我倒是要问问除夕之夜不好好的陪着你夫君守岁,怎么就让他又到本宫门前做木桩子?到了本宫门前本宫自然不会让无名无份的男人进府,便是在本宫门外出了什么意外与本宫何干?本宫不过是念着这个男人好歹是我儿子的亲爹这才把人抬进来救他一命。原来你却是不愿意有人=救你丈夫的性命,这也使得,本宫这就下令让人把平北侯扔出去,是死是活与本宫何干?” 长公主这般说杜曼秋自然知道她不会这么做,但是叶老夫人却在宋嬷嬷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过来,对着长公主弯腰行礼,“请长公主高抬贵手,犬子危在旦夕,好歹等太医诊治完毕我等再将人接回去,大恩大德臣妇不敢相忘。” 长公主看着叶老夫人那一张满是褶子的脸,已经弯了的腰在自己跟前颤颤巍巍的,满口的话堵在嗓子口却蹦不出一个字来,只是轻哼一声不再言语,却依旧让人守着门口不让杜曼秋进去。 杜曼秋待要理论,却被叶老夫人呵斥一番,只得咽下这口气,一双眼睛却不停的望着关的紧紧的房门。 梓锦三人垂着头,这个时候就只能当自己是不存在的,免的大家都尴尬。 长公主立在门口,面色冷淡,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是微微泛红。还有谁比她更忧心这屋子里男人的死活?若是他真的死了……却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灾难,她就该让他进门来,就不该任着自己的性子将他拒之门外。 心里是有口气咽不下去,是恨死了这个男人,可是终究曾经爱过的,现在只怕也是爱着的吧,不然的话为什么心口疼得要死。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闻呼吸之声,一分一秒也是难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梓锦都觉得腰酸背痛了,房门才被推了开来,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梓锦正怀着身子,心口就翻涌着难受得紧,但是也只得强忍着。 长公主猛地转过身来看着太医问道:“侯爷怎么样?” 太医的头上满是汗水,一双手上也是沾满了鲜血,叶溟轩这个时候出来找了几个丫头将屋子里的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面色铁青无比,薄唇紧抿,杀气浓郁。 梓锦心里暗呼不好,一颗心紧紧的吊着,竟是连问也不敢问了。 “这一箭管胸而过,伤势极为严重,心脉受损,微臣已经尽力了,侯爷能不能渡过这一关微臣也不敢说。”太医的声音都是颤的,就怕长公主怪罪下来。 这话一出长公主愣愣的站在那里,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住,幸好叶溟轩扶住了,低声喊了一声:“娘,您没事吧?” 长公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医说道:“你留下来照顾侯爷的伤势。” 就算是长公主不说太医也不敢走,忙应了下来,“微臣亲自去熬药,这晚上还要谨慎侯爷不要高烧不退,微臣会让人通知院正大人过来,有了院正大人亲自守着活下来的希望总是大一些。” 叶老夫人闻言一下子晕了过去,身体本就不好,此时晕厥过去,梓锦忙让人收拾了房间扶着叶老夫人过去躺下。又请太医扶了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是梓锦一时间也是憔悴不堪。 长公主直接将众人赶了出去,梓锦亲自去屋子里守着叶青城,杜曼秋自然是不同意,长公主只是冷笑着问道:“叶老夫人此时也迷了过去,杜夫人难不成想要不孝?” 杜曼秋此时才深深地体会到了长公主的口舌之利,婆婆跟丈夫总要选一个。长公主守着叶青城,杜曼秋若是跟长公主抢置叶老夫人于不顾就是大大的不孝了。杜曼秋只得做罢,守着叶老夫人去了。 叶溟轩将众人安顿好了,这才看着梓锦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梓锦摇摇头,“我还好,莫担心。侯爷……真的伤得这般严重?”梓锦压低声音问道,竟然连活下去的几率都很小,梓锦从没有想过叶青城会有突然死去的一天,猛地接到这个消息,心里实在是说不出的难受。 叶溟轩看着梓锦,眼眶一红,强忍着的泪水在无人的时候终于肆无忌惮的流淌下来,“小丫头,他若真死了怎么办?” 叶溟轩雄厚的身躯伏在梓锦身上微微颤抖,他也怕。 “不会的,侯爷洪福,会化险为夷的。长公主还没有原谅侯爷,侯爷死也不会瞑目的,有着不甘心总会吊着一口气。”梓锦安抚着叶溟轩,心里却是无限悲凉,叶青城如果死了,杜曼秋会不会觉得心痛?争了半辈子,连自己男人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少夫人。”蒋嬷嬷的声音隔着窗子响了起来,“平管事果然捉住了一个往外闯的奴才,已经捆了起来,等着少夫人发落。” 二更送上,今天更新完毕,谢谢亲们的支持。大家也看出来了,本文已经逐步走向结局,所以大家不要着急,因为线索太多一条一条的收线也很麻烦,请耐心点,某香的文至少不注水是不是?大家的银子花的物有所值是不是?默默遁走,越到结局越不能淡定啊…… 433:投石入水 433:投石入水    梓锦按压下心里的一股子怒气,正要起身,叶溟轩却按住梓锦,“你怀着孩子多多休息,我去。我总有办法让这些人说出实情。” 梓锦知道叶溟轩真的恼怒了,重活一世,两人也只是积极地防御危险,从不曾真的伤害什么人。只是没想到死亡距离他们这么近,今儿个是平北侯遇刺,明儿个是谁? 更让梓锦想不到的是天子脚下啊,居然敢做这样的实情,可见有些人是真的忍耐不住了吧。叶溟轩的手段梓锦是知道的,毕竟做过锦衣卫的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只是这个时候梓锦也就没有了那些善心,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默默的点点头,伸手拉住叶溟轩,嘱咐道:“不要着急,也不要恼怒。要冷静。若是真的得到了什么有用的线索……这个时候突袭只怕是敌人也想不到呢。” 梓锦再一次说中了叶溟轩的心思,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你是最了解我的,居然知道我有这个想法。” “因为侯爷有生命之忧,你再怎么忍也忍不下的。不过你可不能被愤怒冲了脑子,做事没了章法。既然有人要我们的命,你下手的时候可不要手软。”梓锦板着脸说道。 “我还以为你祝福我要心慈手软……”叶溟轩微囧。 “被人欺负到头上要命了还手软我就是傻子,我的意思是就算不是某人做的,你也可以把一池子水搅浑,至少引起上面的注意力。那位新封的怡贵人也能消停几日不是?”梓锦放低声音在叶溟轩耳边细语。 叶溟轩瞧着梓锦盈盈大眼里狡猾眸光,吞了口口水,媳妇太了解自己了,她居然知道自己要栽赃…… 瞧着叶溟轩的神情,梓锦轻笑一声,又道:“你只管去做,这边的事情我替你善后,关于我爹爹那边我也会做相关的通知,我大哥在内阁做侍读,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不管怎么样走要拖着皇上不要临幸怡贵人,这样的话将来才有个收场的余地。” “你终究还是心太软了,阿若也是自找的。”叶溟轩对这个阿若其实是没什么好感的,就从她进了宫接二连三的出事。 “不是,我只是有种感觉,阿若比李素宁要理智的多,心机比李素宁也深得多,纵然是前世的时候也是宁妃跟前的智囊。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阿若这样的女子最是聪慧,会为自己打算留后路。除非是她爱上了秦枭寒,不然的话她是不会为了别人将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的。所以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既然有古怪,这个时候还是要为她多考虑一些,能争取到的筹码总要争取,实在争取不到……就只能放手了。”梓锦也不是圣母,真的没有办法顾全所有的人,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了。 两人心里都有怨气,叶青城的遇刺让梓锦跟叶溟轩再一次预料到现在行事的严峻,所以她也不得不开始未雨绸缪了。只是当人一旦开始筹谋的时候,就会有人要被牺牲了,而这种牺牲并不是梓锦愿意的却是必须的。 伸手抚抚肚子,梓锦不愿意相信来世今生因果报应,但是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还是让她不得不信。所以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受什么损伤才是。 功德神马的……真是让人忧桑! 送走了叶溟轩,梓锦一颗心一直吊着。思来想去又让纤巧拿了笔墨来,自己亲手给姚谦姚长杰写信。生动具体的分析了这一事件,而且让姚老爹跟姚大哥这个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连/襟的同进共退,在朝堂上要求皇帝彻查此案。这样的话别人才不会觉得姚家是薄情之人,亲家一出了事就迫不及待的躲开。 二来因为静谧师太的事情姚家是下了狠手的,梓锦在心里也说了静谧师太跟乐王的事情,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要求姚老爹跟姚大哥一定要三缄其口,没有找到证据前切莫冲动。只要知道了这里面的厉害,以后一定要防着乐王父子就是了。而且最好的是能拿到乐王父子的罪证,这才能一哄而上讲起五马分尸。 梓锦的信送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原想着就是收到回信也得是天亮以后的事情,没想到姚家大哥亲自上了门。 梓锦看着自家大哥,鼻腔一酸,没出息的又哭了。 “哭什么?你不是人人害怕的活阎王吗?”姚长杰看着妹子说道。因为这是在公主府,长公主又在照料叶青城,叶老夫人还在昏睡,杜曼秋神马的在客人的地盘上更不能轻易的出来相见了,倒是便宜了这兄妹相见。 梓锦将姚长杰请进屋子里,让纤巧奉了茶,端了几样点心上来,这才说道:“大哥,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要是被人知道指不定不又要嚼口舌是非了。” “亲家公遇刺重伤,自己亲妹子受了惊吓,身为兄长,姻亲晚辈连夜来探望于礼没有不合,你放心就是了。”姚长杰看着梓锦道,看着梓锦面有菜色,又忍不住的唠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保重自己,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阻止,但是没有发生的事情一定要预防。平北侯出了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过,但是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你要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让溟轩无后顾之忧。别的事情你不用管,只管好好地养胎,临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吴祯跟文洛,文洛自然会给大皇子送信。平北侯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大皇子一/党的人,毕竟叶溟轩靠向了大皇子,整个叶家就是大皇子一派的人。大皇子绝对不会看着平北侯不管的,最重要的平北侯手里有兵权,大皇子就算是不看亲情,也会看兵权的面子。” 听着姚长杰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梓锦心里暖暖的,拉着姚长杰的袖子半是撒娇的说道:“今天着实吓坏了,从没想到侯爷也会被人暗害的。” “我知道。”姚长杰拍拍梓锦的手,按理说妹子出嫁了不该再有这样的举动,但是在姚长杰的眼睛里梓锦还是没长大的妹子,自然而然的就做了出来,丝毫没觉得不妥当。 “你怕我出事,所以连夜赶来了?”梓锦瞅着姚长杰问道,想着大哥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后,心里着急却还要给吴祯、秦文洛写信交代一番,又要急匆匆的赶过来,梓锦从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的福气才能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得到这样的亲情,这样的大哥。 姚长杰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梓锦看着那久违的笑容,泪珠一滴滴的滚落下来,靠在姚长杰的肩膀上低声说道:“大哥,你对我这么好,将来娶了大嫂我会嫉妒怎么办?” 姚长杰一怔,随即无语,伸手瞧瞧梓锦的头顶,这才说道:“小滑头,你就是你,谁也不能取代的。” 梓锦听到这句话,深深地觉得自己对不起卫明珠,可是心里真的很欢喜怎么办?有这样的哥哥真的是很幸福啊。 梓锦缓下情绪来,打起精神跟姚长杰说起在心里不能说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无条件可以相信的人出了叶溟轩就是姚大哥了。 “你是怀疑宫里头有人跟乐王勾结,暗害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不孕?可是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姚长杰一时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这个猜测实在是大胆了些,乐王父子不会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能将手伸进宫里去?” “怡贵人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更何况皇上还未立储,但是偏爱大皇子的事情人所共知。若是有人心里有二心,要争那个位置,自然是要外援的,这没什么奇怪的。”梓锦压低声音道。 “你这丫头如今也敢非议立储的事情,以后在外人面前一个字都不要说,会招来大祸的。”姚长杰皱眉叮嘱,没想到自己这个妹子如今也知道这些事情了,真是长大了。 “是,只有对着大哥我才这么说的,而且这是溟轩跟我说的,我说给大哥听也是溟轩的意思。有些事情咱们也得先要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事起仓促被人一锅端了。”梓锦黯然,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吗?所以这一世,万万不能重蹈覆辙,不管是窦贵人、二皇子,还是乐王父子,阿若,则i金都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一锅端了?”姚长杰觉得这个担心是不是太久远了些,“皇上正值壮年,你莫过度担心才是。不过你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此咱们便先准备起来,既然要准备的话免不了要做什么,你跟溟轩都怀疑侯爷遇刺跟乐王有关是吗?” 梓锦点点头,于是就把她跟溟轩的计划说了说。 “栽赃?”姚长杰半眯着眸,随即说道:“好吧,我给你们添把火,明儿早朝等好消息吧。”姚长杰觉得梓锦跟溟轩担心的太过了些,但是又觉得两人的话合理,既然摸不清楚深浅,不如投石入水,试探一番才是王道。 一更,还有一更,(*^__^*) 嘻嘻…… 434:打铁要趁热 434:打铁要趁热    天将破晓的时候,纷纷扬扬的大雪早已将所有的道路覆盖上一层雪白。一晚上并没有传来平北侯过世的消息让梓锦的心稍稍安稳,天一亮纤巧就带着几个丫头进门服侍梓锦起床。蒋嬷嬷也已经在门外候着,听到梓锦起床的声音这才走了进来,一一汇报府里的一切事务,最后说道:“长公主殿下说了,府里的事情少夫人尽可以做主,公主殿下要照看侯爷实在是没时间,就把府里的事情交给少夫人了。知道少夫人有了身孕辛苦,变让老奴跟平管事协助您。” 有了长公主的话毕竟才是名正言顺,梓锦点点头看着蒋嬷嬷说道:“能为母亲分忧是梓锦的福气,只是要劳累嬷嬷跟平管事了,等到侯爷大安母亲自会论功行赏的。” 蒋嬷嬷连道不敢双手将盛着府里对牌的锦盒呈上,梓锦却不结,只是笑道:“嬷嬷那着就好,我也不过是替母亲辛苦几日倒也不用这般麻烦的倒腾。”说到这里一顿就把话题遮了过去,又道:“侯爷可好些了?” 蒋嬷嬷瞧着梓锦这样有分寸心里也是长叹一声,原以为梓锦有这样的名声定是个难缠爱权的,谁知道竟是个这样通透的人,越是这样反倒是越让蒋嬷嬷敬着了,于是说道:“长公主守了一夜,虽然烧退了但是侯爷一直未醒,太医若是再过三天不醒……这以后只怕是……” 梓锦长叹一声,就怕是成为植物人了吧。伤了心脉,可真是要命了,不肯赴死,留着这么一口气,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眼神一暗,点点头,“侯爷必定会吉人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祖母那边也不晓得醒了没有,侯爷那里我一个儿媳妇不好过去探望,还请嬷嬷代为跟母亲问候一声。祖母那里确实要亲自过去一趟的,侯爷至孝,作为晚辈伺候好祖母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梓锦梳洗完毕,早饭也不吃,只吩咐纤巧让人把饭菜摆到一起,跟沈若凝楚香玉一起吃,先去探望叶老夫人了。 叶老夫人神色很是不好,脸色苍白中又透着灰败的晦暗,本身身体就不好,儿子又遭了这样的灾难,梓锦细声安慰着,“太医说了高烧已经退了,只是人还未醒,如今烧退了,醒来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祖母一定要保重身体,父亲醒了最挂念的一定是祖母。” 叶老夫人老泪横流,梓锦忙用帕子擦拭着,只听叶老夫人叹道:“叶家全靠着侯爷支撑起来,你们两位叔叔天各一方,若是……他有个好歹,我这当母亲的心里……” “祖母,父亲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梓锦忙劝道,心里也是戚戚焉,一辈子了,临老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任是谁也不能承受的。 楚香玉跟沈若娘也在一旁劝慰着叶老夫人,杜曼秋在一旁一直没有说句话,抬眼看着梓锦突然问道:“我要去看看侯爷。” 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却让梓锦为难了。长公主跟杜曼秋势不两立,如今这个时候长公主可不一定会同意杜曼秋探望的。但是作为侯爷的正妻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虽然不过分,这毕竟是在长公主府,梓锦确实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做主,一时间便有些为难了。 瞧着梓锦为难的神色,杜曼秋冷哼道:“你去跟长公主说一声,我只看一眼,看过后我就陪着母亲回侯府去,绝不会在这里打扰她。” 梓锦一愣,没想到杜曼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要让步吗? “那我就传一声话。”梓锦叹息一声,两个争了一辈子,到了这一步谁又愿意呢? 梓锦转身去了,杜曼秋看着楚沈二人挥挥手,“你们先去用饭吧,守了一晚上也累了。” “儿媳并不累,倒是母亲该合眼休息休息才是。”楚香玉低声说道,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不用劝了,我心里知道该怎么做。你们去看看大少爷跟二少爷用过饭没有,如果用了就让他们去告假侍疾。”杜曼秋神色镇定,一字一字的吩咐着。 楚香玉知道自己婆婆的脾气也不敢再劝,只得跟沈若凝退了下去,两人退下后杜曼秋这才跟叶老夫人说道:“请母亲原谅儿媳方才的话,不是我不在这里守着侯爷,只是……长公主怕是不愿意在这里看到我的。而且母亲的身体也要好生的调养,侯爷醒来的时候见到母亲健健康康的也是儿媳的功劳了。两者总要选其一,若是儿媳一定要跟长公主争,只怕这家里家外又要不平静了。” 叶老夫人叹息一声,“难为你肯让步了。” 杜曼秋咬着唇,眼眶红了红,终于还是苦笑一声道:“我倒是不想让步,可是……侯爷若是醒了,最想见到的怕也不是我……再者说了这里是公主府,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叶老夫人瞧着杜曼秋轻轻的摇摇头,道:“想开了也好,若是……若是以前这般想,一家子好好的过日子,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您这是怪我么?”杜曼秋低声问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里面的滋味。 叶老夫人没有回答,这时说道:“你既然已经这样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杜曼秋闻言点点头,看着叶老夫人的面微微的发呆,若是在侯府自己便可以将长公主挡在门外,但是在公主府被挡在门外的却是自己,直到这一刻杜曼秋才发觉长公主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长公主了,才发觉她以前看重的东西如今居然也有这样用不上力的一天。 梓锦要去处理家务琐事,就让纤巧过来知会一声。 “长公主应了?”杜曼秋看着纤巧问道,面上带了丝丝笑意,从昨晚就没见到侯爷的面,心里很是挂念。转头看向叶老夫人,道:“母亲,儿媳扶您一起看/看吧,看过了咱们就该走了。” 叶老夫人点头,婆媳二人去看了正在昏迷中的叶青城,长公主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头也没有抬,一个眼角都没给这两人,过了一盏茶后,才缓缓的说道:“看也看了,该走了。” 冰冷的声音,无情的言语,让人心里不由的一寒。 “犬子有劳长公主了。”叶老夫人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便走,有些话有些事多说无益,徒增伤悲,谁对谁错,这个时候便是扒开彼此的骨头,怕是也没个定论的,只是自己这一辈子辛苦操持,为的终究是什么? 杜曼秋看着床榻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的丈夫,竟是一颗泪也掉不出来,原本紧握的双手缓缓地松开,心口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不见了。 怅怅然,无痛无悲。 他们近在咫尺,却连最浅最轻的呼吸都不能彼此相闻;他们是最亲最近的夫妻,生死关头她却不能守在床头相依相伴;他们爱恨纠缠一生,恨不得嵌进彼此的骨血,哭过闹过恨过爱过,算计过也被算计过……可得到了什么? 嘴唇翕动,杜曼秋很想撂下一句狠话,对着长公主大喊,即便是死了,他也是我名正言顺的丈夫! 可她不能喊,他还活着,在长公主这里肯定要比侯府条件更好。而且他身受重伤不能挪动,所以她忍,忍着自己的丈夫躺在别人的床上。即便这个女人是他的前妻,可是终究已经分道扬镳了不是吗? 再多的可是,也不能遮掩此刻她放手的委屈,为了救他一命,她也甘愿委屈。 “侯爷……就拜托公主了……” “……”长公主本想要说句解恨的话,话到嘴边终究又咽了下去,只是依旧没有回头看杜曼秋,她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已经无法可解。 梓锦在议事厅抚着肚子听纤巧说了当时的情况,半眯着眸看着阴霭的天空,良久无语,女人之间的战争,沦到最后其实是没有输赢之分的,赔上的是人生最美好的光华。杜曼秋对叶青城也是有爱的吧,所以为了的叶青城的性命,忍着心头插了一把刀让叶青城留在长公主府。长公主也是深爱的,即便是休了叶青城,知道他受伤甚至于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就跑进了冰天雪地里,如今又要将自己休弃的男人 留在身边救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看笑话,只是为了那个男人什么都顾不得了。 不等梓锦长吁短叹宫里就接二连三的传来旨意,正宪帝让太医院院正带着两名资历颇深的太医,驻扎在长公主府为叶青城治伤。还带来了许多珍贵的药材,下旨不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救活叶青城。 太后的懿旨也来了,随着宣旨太监而来的也是各式各样的珍贵药丸跟药材,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梓锦代替长公主跟叶老夫人、叶青城、杜曼秋恭谢天恩,一连串的忙下来也有些疲惫不堪。送走了内监,蒋嬷嬷忙令人拿来软软的靠枕让梓锦坐下歇息,寒梅跟水蓉也端来了安胎药,又准备了梓锦寻常爱吃的饭菜补充力气。 这一番折腾之后,也不过是巳时初刻,梓锦算着时间,这会子早朝怕是热闹得很呢,微微闭上眼睛养神,听着蒋嬷嬷在外间拿着对牌分派事务,言行有秩比昨日好了很多,梓锦也就安心了许多,只是让纤巧出去给蒋嬷嬷帮忙,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昨晚上叶溟轩一夜未归,梓锦心里也是有些担心的,但是想着叶溟轩并不是莽撞的人,一颗心才微微放下。 今儿个大年初一啊! 百官本来是休沐过年节,却因为平北侯遇刺一事被急召回朝。平北侯被人一箭贯胸,究竟会是什么人胆大包天谋害朝廷命官,朝堂上因此也是争论不休。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又传来一个消息,乐王父子在京都的府邸出现命案,朝廷顿时哗然。大年下接二连三出现这种事情,任是谁也不能高兴起来,随后传来的消息更是令人惊讶连连,在乐王府邸死亡的侍卫房间塌下石板底下发现了一张铁弓,与铁弓相配的箭矢与贯穿平北侯胸膛的箭矢一模一样! 这下真是闹翻天了。 梓锦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在这之前梓锦已经前前后后接到了姚家四姐妹与卫明珠的信,梓锦看着信里的内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直到她们都不能亲自过来,但是信到了,终究是让人偎贴的行为。 梓锦一一回信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更是与卫明珠的信中多说了几句,假托叶溟轩的口气让卫家远离是非漩涡。如今姚家已经迈进来,卫家就不能再进来,这样才能在将来的激烈的斗争中显出与众不同的地位,这样说出的话才能有分量。一向不掺和是非的人说出的话总能令人信服些。 所以当梓锦听到乐王府邸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心里就无声无息的笑了,叶溟轩看来收获不小,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与暗害平北侯的箭矢一模一样的栽赃乐王也算是不容易了。 梓锦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是一定要做点什么的,不然的话岂不是对不住自己这个活阎王的名头?只是……却不能莽撞。 梓锦想了半天终究是来到了长公主的房门外,请蔷薇传话自己要见见长公主。蔷薇转身就进去了,很快的长公主就一脸憔悴的走了出来,看着梓锦说道:“你还有身子,这血腥之地还是少来。” 虽然疲惫又冷淡却夹杂着关切,梓锦点点头,道:“儿媳实在是有件事情要跟母亲禀报,还希望母亲能够同意。” 长公主让梓锦进了西梢间两人对面坐下,这才说道:“什么事情你说吧。” 梓锦就把乐王府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也点明了这是叶溟轩所为,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 “什么你想大闹乐王府?不行,若是没有身子你要胡闹也就罢了,如今带着身子不成。”长公主没想到梓锦居然这般大胆。 梓锦忙劝道:“并不是真的拿着我自己的安全去拼命,儿媳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情,还请母亲恩准,母亲不想找出暗害父亲的凶手吗?打铁要趁热,过了可就错失机会了。”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__^*) 嘻嘻…… 435:巧遇怡贵人1 435:巧遇怡贵人1    梓锦也不想这样豁出脸面去,而且还附赠着危险,只是不这样的话梓锦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逼得乐王父子阵脚大乱。 长公主斜支着头颅,眉头锁得紧紧的,梓锦的意思她明白,不过却是有些不妥当的。想到这里抬眼看着梓锦这才说道:“你的心思我明白,不过是看着侯爷被人暗害却不能为他取个公道,只是这件事情并不是面上看的这么简单的。而且今天是初一命妇都要进宫朝贺,本宫要守着侯爷不能进宫了,你就代本宫进宫去。” 梓锦这时才想起是啊,还要进宫请安这件事情呢,一时间也觉得头大。公主可以不用去,但是梓锦却是不能偷懒的,梓锦又不能将宫里有人要害楚香玉跟沈若凝的事情说出来,不说的话自己进宫也就多了几分危险。 尤其是听说乐王妃也要进宫的,宫里面还有个怡贵人,更有个跟自己不共戴天的窦贵人,想想都觉得亚历山大。 “乐王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如果真是他们搞的鬼本宫绝对不会轻饶的。”长公主安抚着梓锦,又道:“进了宫行了礼数就去太后宫里躲清闲,身子要紧,切莫冲撞了人,宫里规矩大些,我让蒋嬷嬷陪着你去,看在我的颜面上也不会有人为难你。” 梓锦听到蒋嬷嬷陪着自己去这才松了口气,蒋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又跟着长公主经常回宫,自然是极有脸面的。不过梓锦还是要谦虚一下的,“嬷嬷跟了我去,母亲这边用人怎么办?” 这个时候还记得自己,张工就满意的点点头,随口说道:“你放心,难不成诺大的公主府还没个使唤的人了?去准备准备吧,喝碗热汤再走,进了宫里要等着,肚子里有粮心不慌。” 梓锦就笑了,看着长公主说道:“多谢母亲,儿媳记住了,还是您疼我。” 长公主拍拍梓锦的手,她们婆媳说起来没多少时间处在一起,说起来长公主是有些觉得最对不住梓锦的,毕竟她一个新媳妇刚进门,自己就休夫离府了,这个时候自然是能提点就提点的。 梓锦也不多呆,知道长公主是要看着叶青城的,就告辞出来了。 大年初一便是雪花飘飘,梓锦伸手掀起厚厚的折枝梅花的帘子瞧着车外的风景,丝丝的冷风便透了进来。 初一这般的鹅毛大雪甚是少见,纤巧跟蒋嬷嬷坐在车里陪着梓锦,蒋嬷嬷瞧着梓锦的神色就说道:“多少年没有在初一这样的日子里下过这般大的雪了,这路上的积雪都有一尺多厚了,年难过啊。” 下雪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的,她们这些人家倒还好些,就怕百姓们又要遭受雪灾了。不过这却不是梓锦能关注的了,因为是御道格外的宽敞。跟梓锦的马车并行的不知道是哪一家的马车,两辆马车之间的距离也足足有三四丈,并不互相妨碍。 梓锦打量着对面的马车,金饰银缡垂着锦绣玉带,四驾的马车颇为气派,梓锦见过廉王府的马车并不是这个式样。能用四驾马车的也就是屈指的几个人家,梓锦虽不常出门,但是这一世总结了上一世的教训,对京都的勋贵人家大多是有些了解的,看着这马车的式样颇有些南方的雅致,心里就明白了这定是乐王府的马车。 没想到今儿个居然在这里狭路相逢,不过两架马车是并行,中间还隔着些距离,梓锦倒也不觉得会出现什么事情,索性放下帘子闭目养神。因为地上积雪厚,马车走得并不快。车厢里点了银霜碳火盆,并不令人觉得寒冷。 梓锦靠着遍地桔花的迎枕,半闭着眸看着蒋嬷嬷问道:“嬷嬷,你可知道乐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蒋嬷嬷不曾想梓锦会有这一问,但是蒋嬷嬷也是听到了叶溟轩在乐王府搜到了弓矢的事情,对乐王府实在是恨透了,想了想便说道:“老奴也有几十年没见到乐王妃了,毕竟自从乐王去了封底就很少回京,后来乐王世子长大,便都是乐王世子进京。想起来当年的乐王妃还是一个贤良淑德的人,很得先皇先后的夸赞,在一众皇子妃中也算是很有脸面的人。” 梓锦细细品味着这句话,贤良淑德,能得到先皇先后夸赞,又是一众皇子妃中得脸的人……梓锦心里就轻笑一声,这位乐王妃看来也是个很会做人的人,能做到这一步让周围的人都对其多有夸赞,可见其是个极有心机的人。 蒋嬷嬷也是个有趣的人,这话说出来可没有半丝得罪人的意思,但是却有能让梓锦听懂她话里的深意, “看来这位廉王妃真的是让人敬重呢。”梓锦淡淡的笑道,随手抚平衣裳的褶皱,这样有心机的人要是对上了可要万分小心了。说起来也是,这位乐王妃要是寻常人怎么会养出秦枭寒那样的儿子,想起秦枭寒梓锦就觉得浑身有些战栗吗,那是一个十分有危险感的男子,这才的朝见自己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势必不能跟这位乐王世子再有任何的瓜葛。 平北侯遇刺重伤昏迷不醒,再加上初一就是这般的鹅毛大雪,总是令人觉得这个年过得好生的晦气。 梓锦在宫门口下了马车,看着乐王妃的车架径直驶了进去,直到二重门才下了马车,梓锦远远地看着雪地里那一抹身影,相隔太远并看不真切,但是即便是看不真切,梓锦却依旧能看到那挺立在风雪中的女子肩背挺直,脚步沉稳。 梓锦虽然是太后的外甥媳妇,长公主的嫡亲儿媳妇但是没有诰命在身,因此只能在一重宫门就得下车慢慢地往里面走。雪厚地滑,蒋嬷嬷跟纤巧一边一个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梓锦。身上穿的却是郡主的冠带,因此门口的小太监并不敢怠慢。 梓锦走了没几步路,就听有人喊道:“洛怡郡主请留步。” 梓锦脚下一停,就看到左侧方有个小太监带着几个人抬着一顶肩舆匆匆而来。到了梓锦面前打千行了礼,这才说道:“奴才参见郡主,太后让奴才特意送了肩舆过来,知道郡主有了身子这冰天雪地的还请郡主做了肩舆赶紧进宫,太后老人家等着您呢。” 梓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后对自己这般和善了,不过还是谢了恩,心里想着从一重宫门走到后宫去还要走好长一段路,的确是很辛苦的。不管太后有什么打算,梓锦总算是免了这一路的辛苦。 上了肩舆,放下了挡风雪的软帘,就往太后的宫殿而去。这一路上见到不少公侯勋贵高官诰命夫人,三三两两的往宫里行走。瞧着梓锦坐在肩舆上多少是有些艳羡的,就听到旁边有人低声细语的议论着。 梓锦也不在意,在这个拼爹拼娘拼哥拼姐拼夫君的时空里,梓锦很荣幸的沾了些便宜。皇权横行的年代,有特权你不用,别人会当你是傻帽,更何况梓锦有了身子自然不会矫情的。至少蒋嬷嬷方才说过了,那位乐王妃当年可是有却辇之德,被受人称赞呢。 进了后宫,道路上在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花枝上的积雪也被拂落在地,各色逼真的绢花盛放在枝头,远远望去就好似真的锦绣花开的美景一般。梓锦知道正宪帝素来是一个勤俭的皇帝,并不惜奢侈,这么多的绢花不知道要裁掉多少的绫纱才能做得出来这般的美景。 梓锦有些好奇,便朝着姜嬷嬷使个眼色,蒋嬷嬷会意便开口说道:“没想到大雪之时居然还能见到这样的精致,到底是天家威严,方显气派。” 在前面引路的小太监一听,知道蒋嬷嬷是何许人,便有些讨好的说道:“嬷嬷不知道,是怡贵人想念家乡的景色,为了给怡贵人排遣寂寞,皇上命尚宫六局连夜赶出来的,一晚上宫人全部扎在花枝头,还要时时的摇着花枝不让大雪盖了去。” 梓锦心里一惊,连夜赶出来着成千上万的绢花,又让人扎在枝头,还要专人摇着花枝不让大雪覆盖其上,真是劳民/伤财,只是因为怡贵人想念家乡的风景? 这个怡贵人真是好大的本事,阿若……梓锦心里幽叹一声,这本就是个比任何人都聪慧的女子,这样聪慧的女子用在争宠上却也是这样的手段强横,一出手就是惊艳天下。 乐王真是煞费苦心了,梓锦苦笑一声,这一世的路更不好走呢,怡贵人这个强敌真是太令人意外了,再加上有乐王这样的靠山,秦枭寒那样有手腕的儿子,这江山最后落在谁的手里还真不一定呢。 “奴才参见怡贵人,贵人主子吉祥。” 梓锦听到这声音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到肩舆已经缓缓的落下,抬辇的两个太监跟领路的已经匍匐在地行了大礼。 这个时候在这里遇上传闻中的怡贵人,梓锦怎么觉得也不是巧遇这样的偶然。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__^*) 嘻嘻…… 436:巧遇怡贵人2 436:巧遇怡贵人2    梓锦透过帘子看到前面的石亭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那样的素白立在这被雪环绕的世界里,就好像融于一体,分不清楚是景是人。 梓锦毕竟是外臣妇,见到宫里的贵人自然是要行礼的。便一抬脚下了肩舆,挺着肚子立于辇外,躬身行礼,“臣妇参见怡贵人,贵人吉祥。” “你是?” 记忆中熟悉的声音传来,果然是她,这一刻确定了,梓锦反而觉得有些难过。兜兜转转的最后居然还是成了对头,压下心里的想法,淡淡的说道:“臣妇是平北侯府三少夫人。” 半响无语,正在梓锦心里猜疑的时候,又听到怡贵人淡淡的说道:“原来是洛怡郡主,听说郡主是圣上亲封的异性郡主,不知道郡主可愿意屈尊陪着我在这里看雪赏景?” 屈尊?这两个字用的可真好,面对着皇帝的宠妃,谁敢用屈尊二字? “臣妇自然是愿意,只是太后正等着臣妇,却不好留步了。”梓锦不愿意跟阿若见面,索性搬出太后来。 “这会子皇后娘娘正在寿康宫跟太后商议要事,郡主过去了也不过是在外殿等着,若是太后怪罪下来,我替你接着便是了。”怡贵人的声音清冷却不容人拒绝。 梓锦皱紧了眉头,强龙不压地头蛇,话说到这一步便是梓锦也不好推拒了,只好应承下来。在蒋嬷嬷的搀扶下进了精致华美雕梁画栋的八角石亭,这亭子四周都挂了软帘,虽轻薄却挡风,是极好的鲛绡做成,一匹千金。 怡贵人背对着梓锦,听到梓锦进来的声音并不回身,只是又说道:“莲蓉带着蒋嬷嬷跟郡主身边的丫头,还有几位抬辇的公公喝杯热茶,这大冷天的暖和暖和。” 这是要支开人了,梓锦不知道这位怡贵人要做什么,但是梓锦也知道这个时候对抗皇帝的宠妃也不是明智之举,就对着蒋嬷嬷跟纤巧点点头。两人颇有些担忧,但是不得不退下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亭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没有旁的人经过。梓锦皱眉,她对宫里的道路不熟悉,但是此时此刻也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位怡贵人怕是早就买通了抬辇的太监,将自己引进这里。 到了此时此刻真是躲无可躲了,梓锦反倒是静下来,似笑非笑的瞅着怡贵人的背影,冷冷的说道:“故人相见,贵人可真是煞费苦心,不知道特意将我弄到这里来有何指教?” 怡贵人转过身来,那熟悉的眉眼果然是阿若,四目相对,阿若看着梓锦一字一句的说道:“姚五姑娘别来无恙,经年不见,至此再遇,真是想都未想到的,姚五姑娘近来可好?” 梓锦想了千百种阿若会说的第一句话,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句。语调柔和,神态和缓,倒真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但是梓锦知道,她跟阿若从来都不是朋友,甚至于都没说过几句话,阿若这般的亲切反倒让梓锦越发的警惕起来。 “自然是极好的。”梓锦依旧淡淡的,“没想到再相遇阿若姑娘居然就成了高高在上的贵人主子,不知道李姑娘地下有知会不会很欣慰。” 阿若的神色丝毫不见变幻,顺口借着梓锦的话说道:“我跟姑娘情同姐妹,姑娘自然是乐意看到的。”说到这里一顿,阿若浅浅一笑,只是那笑容里梓锦却看得到几丝哀怜,虽然转瞬已不见,“郡主,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乐王的义女,这个世上早就没有了阿若,有的只是秦清怡。” 秦清怡……梓锦心里一震,果然乐王是利用杜清怡这个人左右正宪帝了。 “既是如此,你为什么在我面前要承认自己是阿若?贵人不怕我会说出去吗?”梓锦皱眉不明白阿若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间竟真的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 “一个人太寂寞,总是希望有个人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阿若看着梓锦目光柔和。 “贵人就不怕?” “怕什么?左不过一个死,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纵然郡主说出我的身份,可我也不过是王爷的义女,便是皇上今时今日对我的宠爱,自然不会怪罪于我,倒是郡主一个不慎怕是要收到牵连之累。” 跟太聪明的女人对话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梓锦在阿若敢于承认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只怕是就已经想到这了这一层。梓锦也不恼,回望着阿若,抿嘴一笑,“宠时是心肝宝贝,厌弃时却是鱼目沙土。此时我不说,若是他日贵人失宠,添上这么一笔,却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可轻忽。” 阿若的神情微微一滞,盯着梓锦看了好一会子,这么多年了姚五姑娘越发的厉害了,遥想当年她还是自家姑娘身边的小丫头,就曾经几度劝说姑娘不要跟梓锦作对,谁有曾想到时转今日竟是换成了自己呢。 “我说过了我自是不怕死的。”阿若道。 “不怕死总会怕别的,死并不可怕,活着才是最可怕的。阿若姑娘既然不怕死,想来一条命没放在心上,既然连命不放在心上,却依旧在这尘世挣扎求存,那么定是为了人了。”梓锦并不能肯定,不过是诈一诈阿若,女人嘛,如果眼睛里没有荣华富贵,那么要命的就是爱情了。 到了这一刻,阿若终于色变,瞪着梓锦半响无语。 梓锦心里却在想着阿若倾心的会是谁?上一世自然是秦时风,但是这一世秦时风跟阿若的感情早就断了线,应该没有这个可能的。如果不是为了秦时风,能让阿若心甘情愿的回到京都呆在皇帝的身边做探子……梓锦的脑海里一下子付出了秦枭寒那一张冷酷俊美的脸吗,心一下子僵住了,如果为了秦枭寒只怕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心里这样怀疑,嘴上却说道:“贵人不说话可见我是说对了,我奉劝贵人一句,既然已经进了宫,还是要守好本分的好。如果今时今日贵人是要为秦世子说情怕是找错人了。我公公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乐王府居然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情,若是不讨公道叶家何以立足于天下?” 阿若的神情一滞,大约没想到梓锦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平北侯的事情我不会插手。”阿若神情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淡,眸间一片冰冷。 梓锦觉得阿若是恼羞成怒了,果然自己没有猜错,是为了秦枭寒。 “不插手就好,本郡主在这里谢过贵人了。我想贵人就算是不依靠王府,只要好好的侍奉皇上,总会有个好结果的,又何必趟浑水呢?”梓锦还是劝了一句,朝政什么的根本就不是女人的菜啊,搅和个毛线啊。 阿若欲言又止,神色复杂的看了梓锦一眼,似乎是看不透梓锦一般,眉宇间带着层层阴霭。良久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梓锦缓缓的说道:“今儿个人多,郡主切莫要乱吃东西,寿康宫的东西更不能吃。” “太后是我夫君的亲外祖母,难不成会害我不成?贵人这个挑拨离间真是好笑得很。”梓锦有些恼怒。 “昔年在清水庵姚五姑娘对我有接骨之恩,阿若不敢忘却,今儿个算是报恩了,从今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这句话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都随你。我并没有说太后要害你,只是说寿康宫的东西不能吃,而且今儿皇家宴席郡主能躲就躲吧,实在不能躲,就跟在蒋侧妃身边总能保的平安。” 阿若说完这话,伸手折下亭子外花枝上的绢花,绢花仿得是桃花,惟妙惟肖就跟真的一样。上前一步,阿若将只有拇指大小的绢花插进梓锦的发间,“这绢花郡主若是信我一回就不要摘下,接骨之恩便算是我报答了。若是郡主另有法子自保,就当我多事了。” 阿若走了,莲蓉撑起了一把胭脂红的纸伞,扶着玲珑有致的阿若很快的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梓锦伸手抚了抚鬓边的绢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摘下来还是继续戴着。阿若的意思是说并不是太后要害自己,但是这后宫里却有人想要借着寿康宫的手暗害自己。太后曾经几次三番的给叶溟轩塞侍妾,外人眼里太后是极不喜欢自己的。如果自己在寿康宫里出事也算得上是说得过去,到时候太后可真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楚了。 没想到阿若居然还记得自己当年让郎中给她接骨的事情,当时她也受了伤,周围的人自然是都记挂着自己,却忘记了断了腿的阿若。只有自己还记得,托了秦时风让郎中过去诊治,阿若还能记着这个恩惠,可见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女人,只是却孑然一身为了一个男人进了这吃人的后宫,还这样的招摇,以后的日子不失宠还好,如是失宠可真是树敌太多断然无好下场的。 女人啊,一个个的都是这般的傻。不管是杜曼秋,还是长公主,如今又来了一个阿若,情之一字,最是误人。 不管阿若说的是真的是假的,梓锦带着蒋嬷嬷跟纤巧去了寿康宫的时候,真的是连一口茶水喝了都尽数吐在了帕子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梓锦只想好好的生下这个孩子,自然是要谨慎的。 太后对梓锦的态度倒是和缓,拉着梓锦的手细细的询问了怀孕的情况,又问了长公主跟平北侯,听到平北侯依旧没有苏醒,长公主衣不解带的伺候,眼眶就红了,“真是冤家,偏生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好孩子我听蒋嬷嬷说了这几日都是你在公主府操持着,你也是有身子的人,要多多注意切莫累着了,有事情就吩咐下人,那个不听话直接发卖打死了事,别委屈了自己,到这孩子最忌心烦气躁……” “多谢太后惦念,梓锦不过是守着本分做事。母亲平日对我很是宽容,如今祸事临头梓锦自然是要尽绵薄之力,这是分内之事,当不得太后夸赞,可真让梓锦的厚脸皮没地搁了。” 听着梓锦调侃自己的话,太后就忍不住的笑了,看着梓锦倒是顺眼了许多,就道:“今儿个天冷又是大雪,哀家已经跟皇后说话过了你就不用去行参拜礼,今儿个就在寿康宫陪着哀家一起用膳,待过了晌午就送你回去。” 梓锦大喜,有了太后的 话她就不用去遭罪了。皇家的宴席听着气派,那么多人坐在大殿里,四面八方的都漏风,便是冻也冻死人了,梓锦可不想去受罪,于是满口的应了,又千恩万谢的谢过了太后,逗着太后玩笑,梓锦自幼做惯了哄人的活计,这个时候自然是手到擒来,寿康宫倒是笑语妍妍。 尽管梓锦不用去跟着大伙一起行参拜礼,但是还要去皇后的寝殿问声安全了礼数,梓锦跟太后这么一说,太后很是满意,“你想的=很是周到,皇后还有半个时辰升座,这就去吧,快去快回。” 梓锦应了,行了礼慢慢的退出寿康宫,带着蒋嬷嬷去皇后那里,却让纤巧留了下来。梓锦已经嘱咐纤巧留意寿康宫的人可有不对劲的。毕竟梓锦要在这里用饭,小心为上。 从寿康宫出来,梓锦并没有坐肩舆,又不是后宫有品级的嫔妃,梓锦可不想太张扬,虽然太后许了自己,梓锦觉得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低调才是保命之道。 转过了寿康宫,踏上了另一条鹅软石铺就的甬路,只是没想到这路有三个岔口,梓锦一行人从这边过来,因为中间有繁密的树木花枝做遮掩并没有看到另一条路上也有人过来,两下子就撞在了一起。 梓锦走在最前头,撞倒她的是一个挺有力气的管事嬷嬷,一身横肉,梓锦捂着肚子连退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只觉得心口翻腾的难受,肚子也有点酸痛。 “大胆,何人敢惊扰窦贵人的座驾!” 二更完毕(*^__^*) 嘻嘻…… 437:冲撞窦贵人 437:冲撞窦贵人    这一声窦贵人让梓锦不由得浑身一震,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蒋嬷嬷这时搀扶住梓锦,面色也不好看,梓锦肚子里怀的可是三少爷的孩子,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她怎么跟长公主交代? 梓锦跟窦贵人的恩怨蒋嬷嬷是知道的,就是梓锦这个郡主的封号里面可不也有窦家姐妹的关系,正因为这样不要说梓锦便是蒋嬷嬷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寸在这里遇上了窦贵人。 梓锦跟窦贵人虽然是久闻对方大名,却没有见过面的,等到蒋嬷嬷跟梓锦报上名号,窦贵人的神色一时也有些难看。 梓锦抚着肚子面色有些苍白的靠着蒋嬷嬷,抬眼看着窦贵人,却是一个美人,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杏核大眼半眯着闪着幽光,身上穿着一件桃红色遍地织锦曳地长裙,外面罩着狐皮大氅,手里抱着紫铜镂空雕花手炉,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嘲弄笑容。 “当是谁这样大胆居然敢冲撞本主,原来竟是洛怡郡主。” 两人早就是死敌,这个时候窦贵人一口咬定是梓锦冲撞她,难不成梓锦还要咽下这口气不成?若是咽下了,窦贵人不定怎么折腾自己呢?想到这里梓锦微蹙着眉,抬着一张苍白的小脸,尽显受惊后无力之感,喘着气说道:“贵人这话本郡主可不敢领下,我不过是好好的走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曾想贵人的软轿就突然窜了出来,倒是把我骇了一跳。”说到这里梓锦越发的靠着蒋嬷嬷,低声说道:“嬷嬷,我肚子有些痛……” 蒋嬷嬷看着梓锦一张脸毫无血色,当下真的急了,大喊着:“快请太医。” 跟着蒋嬷嬷同来的寿康宫的小宫女一溜烟的就跑了,蒋嬷嬷扶着梓锦急声说道:“郡主你忍一忍,太医一会儿就到了。”说完这个又看着身后立着的小太监说道:“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去抬软轿来,郡主这个样子哪里还能走路。” 梓锦肚子确实有些痛,并不是装的,主要是今天天太冷,进宫以后时时刻刻的绷着精神,先是遇到了阿若,后又在寿康宫哄着太后,而后又被窦贵人的软轿突然冲出来给吓到了,额头上已经细细密密的出了一层细汗,靠着蒋嬷嬷的身子软软的滑落在地。 其实梓锦也没有这么虚弱,其实还是能站得住的,但是既然遇上了宿敌,索性就装受惊躲过这场祸事。不管是去太后寿康宫还是皇后的凤仪宫,有太后跟皇后坐镇,梓锦也能有底气些,这个时候却是不能跟窦贵人硬碰硬的。 就算梓锦是郡主,但是遇上皇帝的妃子就要矮一截,梓锦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 窦贵人狐疑的看着梓锦,面上带着不悦,冷声说道:“郡主不是一向身体强壮,还能水底捉人,怎么这会子就这样不经事了?难不成郡主的眼睛里没有我这个贵人不成?” 梓锦心里暗骂一声,身子依旧靠在蒋嬷嬷的身上,嘴上却说道:“窦贵人恕罪,实在是脚软站不住了。贵人也是怀过身子的,自然知道孕妇总是虚弱些,又何况方被吓了一场……” 梓锦话里暗指窦贵人惊吓了她,窦贵人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坐在软轿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梓锦,眼中闪过丝丝恨意,但是很快地就说道:“既然洛怡郡主脚软不能走路,肚子里又有长公主的孙子,郡主就坐我的软轿去给皇后娘娘问安吧。” 窦贵人说着就让小太监落了轿,款款走了下来,身上浓郁的香气阵阵袭来,梓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皱得紧紧的,这香气也太浓了些。而且窦贵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让自己坐她的轿子,这里面不定有什么阴谋,自己还是要小心为上。 “臣妾不敢劳烦贵人,蒋嬷嬷已经让人回去送信,软轿一会就到了,臣妾不打扰娘娘了。” 梓锦又往后退了一步,蒋嬷嬷一张脸也有些暗黑,看着窦贵人说道:“贵人这也是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吧?老奴跟郡主不敢耽搁贵人的正事,请贵人先行。” 窦贵人轻叹一声,徐徐说道:“是本贵人的奴才不小心冲撞了洛怡郡主,于情于理郡主怀着身孕本贵人都不能让郡主在风雪中挨冻。” 梓锦听着窦贵人这样说心里越发的不安,只得又推辞道:“怎敢做了贵人的软轿,梓锦万万不敢如此放肆。这里距离寿康宫并不远,很快软轿就到了,还请贵人先行一步。” 窦贵人瞧着梓锦这般的谨慎,眸中闪过一丝嘲弄,面色冷了下来,“既是如此本贵人就先走了一步了,洛怡郡主若是有个好歹可不要说本贵人没有让你做过软轿。” 听着这个话梓锦心里那是十分的厌恶,感情这位巴不得自己的肚子有个好歹呢,心里十分的恼怒,面上一冷,随即说道:“不劳贵人担心,只要没那些下作的东西做些下作的事情,本郡主的肚子安稳的很。” 窦贵人一张脸顿时僵在那里,随即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梓锦没想到这个窦贵人还真是让人十分的无语,扶额半响才靠着蒋嬷嬷道:“嬷嬷扶着我在那边坐一坐,肚子有些不舒服。” 蒋嬷嬷吓得不轻,忙问道:“您慢点,都是老奴不好,没有护郡主周全,若是您有个意外老奴可没脸见长公主了,一头撞死在这里一了百了。” 梓锦不由得轻笑出声,压低声音说道:“嬷嬷安心,方才不过是唬窦贵人的,肚子是有点痛不过没什么大事。” 纵然梓锦这样说,蒋嬷嬷也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扶着梓锦,又把大石上的积雪拂落了,铺上了整洁帕子,这才扶着梓锦坐下。大冷的天愣是出了一头的汗,抹一把汗珠这才说道:“方才老奴闻着窦贵人身上的香料浓的很,倒是有几分麝香的味道,幸好郡主退得快,不然闻多了可真不好了。” 梓锦没怎么接触过麝香,具体的麝香的香气也不熟悉,只是学习宅斗宫斗的要是不知道麝香这两个字,那你就甭混了。梓锦方才只是觉得那香气实在是太浓了些,下意识的就往后退,毕竟孕妇不该过多的闻这样的气味,蒋嬷嬷这样一说,梓锦也有些后怕。蒋嬷嬷在宫里多年,既然这么说想来是有几分把握的,不由得青了脸,“还真是难为窦贵人想出这一招为难我,这么多麝香抹在身上也不怕害了自己。” 听到这话蒋嬷嬷就说道,“这麝香是极好的香料,只有对孕妇有害,寻常女子只需一点掺在香料中,整间屋子里就会有淡淡的香气。窦贵人这把年纪了自然不会再有孩子,即便是身上抹了再多的麝香也没关系的。只是居然将麝香抹的这般浓郁想要暗害郡主就是其心可诛了。” 梓锦看着蒋嬷嬷一脸的怒容,拍拍她的手,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情带回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嬷嬷一定不要说出来,一来没有实证,二来太引人注目了对于咱们未必是好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侯爷昏迷不醒,侯府摇摇欲坠,咱们事事要精心才是。” 蒋嬷嬷没想到梓锦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很是惊讶,梓锦活阎王的名声太响,以至于人家都以为这是个胆大无谋的。纵然梓锦在长公主府好好地威风了一把,但是在这些涉及到朝堂的事情,蒋嬷嬷惊讶梓锦居然也能看出这里面的一些事情,时至现在对梓锦这才是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 软轿很快的就到了,蒋嬷嬷扶着梓锦上了轿一路去了凤仪宫。凤仪宫里并不是很热闹,毕竟皇后娘娘升座的时间快到了,听到梓锦到了,皇后立刻让人请了进去。 梓锦并未在凤仪宫见到窦贵人,倒是看到了淑妃娘娘,淑妃并不是多美的美人,但是眉目间自有一股子恬淡的气息,好像与这世间都隔绝一般,在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到对于权力或者任何事件的欲望,这样的人不是极淡然就是极明白的,难怪皇帝把秦时风交给她抚养,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梓锦跟皇后行过礼,又跟淑妃行礼,皇后笑着说道:“这是个无所求的,跟你这火爆子脾气倒是正相反,以后跟淑妃多学学,方是处事的气度、” 听着话音梓锦就知道定是窦贵人先一步在皇后跟前说了什么,梓锦笑米米的说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只是臣妾这脾性要是有淑妃娘娘的万中之一,也是幸事了。有句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臣妾这性子怕是黄土埋了脖子也改不了了,您就饶了我吧,让我这么一个爆仗性子捏着嗓子说话,缩着手脚做事,您还是让我重新投胎得了。” 皇后跟淑妃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瞧瞧这张嘴,难怪姚家一家子拿你当宝贝呢。”说到这里一顿,皇后看着梓锦又道,“听说你在去寿康宫的路上见到了怡贵人,可有这事?”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久等了,(*^__^*) 嘻嘻…… 438:这是要闹哪样 438:这是要闹哪样    皇后不愧是皇后,这后宫里的事情消息很是灵通。梓锦也没想着隐瞒,只不过她跟阿若的谈话不能照实说了,“回皇后娘娘的话确有此事,抬辇的内监经过园子就看到了怡贵人在赏花,就停下来行礼,臣妾不敢托大失了礼数,自然要下来行礼叩拜。但是雪正大怡贵人瞧着臣妾挺着肚子,就让我在亭中稍等雪小了再走。臣妾本不愿,奈何不好推却只得应了,坐了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走了。” 梓锦这话说得不疾不徐娓娓道来,皇后打量着梓锦的神色,点点头说道:“怡贵人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要多当心才是,知道你没有冲撞她本宫也就安心了。” “多谢娘娘提点,梓锦记下了。”梓锦心里这才松了口气,皇后也真不容易,这是防着自己跟怡贵人有什么来往呢。 “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洛怡郡主跟怡贵人这眉目间可有几分相像,您看看是不是?”淑妃突然开口说道,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臣妾以前惫懒没见过洛怡郡主,今儿个这猛地一见,细细打量不仅生的貌美,嘴巴又甜,这长得也跟怡贵人相像,难怪怡贵人要留洛怡郡主说话,说起来两人的封号也都有一个怡字,真真是极巧的。” 梓锦的心一下子沉了,淑妃这话说的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封号跟阿若的封号都是皇帝御赐的,偏生两人都有一个怡字,难道真的是巧合?梓锦当然知道不是巧合,而且梓锦还知道淑妃也知道这不是一个巧合,杜清怡的事情不仅皇后知道,淑妃收养了大皇子定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两人确实都没见过杜清怡的,但是梓锦跟阿若的封号都有一个怡字,就不免令人想入非/非了。 梓锦这时却不能说什么,天子的心思谁敢轻易的猜测,只是梓锦却吃不准淑妃为什么这么说,这是要做什么。毕竟上一世梓锦跟淑妃从没有见过面也没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一世这一照面就给了这么个惊喜。 想好这个时候管事姑姑进来提醒皇后要升座朝见各家命妇,梓锦就趁机告退了,淑妃也顺势走了出来,笑着看着梓锦说道:“洛怡郡主若是无事就陪着本宫走一走一起去寿康宫可好?” 梓锦能说不吗?只得笑着说道:“这是臣妾的荣幸了,娘娘请。” 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出了凤仪宫很远也不曾交谈一句。梓锦扶着蒋嬷嬷的手,慢慢的跟着,打定主意淑妃不开口她绝不说话,跟这些公里的主子斗心眼,太令人蛋疼了,得死多少脑细胞。 “怡贵人自命清高,自从进了宫便是皇后娘娘的凤仪宫都没踏进一步,没想到洛怡郡主倒是跟怡贵人投了缘,倒真是缘分。”淑妃终于开口了。即便是说这样的话,眉目间还是淡淡的,只是那眸子却蒙上一层淡淡的雾,让人看不真切。 梓锦闻言心头响起警钟,也不敢多思衬,状似随口说道:“早就听闻怡贵人大名,臣妾也没想到一进宫便先遇上怡贵人,漫天大雪的若不是抬辇的小内监停辇行礼臣妾隔着帘子怎么会看得到人,正如娘娘说的缘分。” “怡贵人进了宫就卧床不起,没想到郡主一进宫,怡贵人的病也好了,还能偶遇,可不是缘分怎么着?”淑妃浅浅的笑道,声音柔柔的就好像在说寻常家事一般,眉眼间全是笑意。 梓锦看着淑妃的背影,一直以为淑妃是平淡无求的,但是这字字句句听来倒也不尽然,念及于此心里越发的不敢大意了,心里越是紧张,梓锦面上越是无异样。 “这个臣妾可真不知道了,怡贵人身子不好就该好好的歇着,臣妾自然不敢打扰的。”心里叹息一声,当着淑妃的面总要跟怡贵人划清界限,毕竟叶溟轩是上了太子的船,对着淑妃也要多几分恭敬,将来要是大皇子登基,淑妃可是要封圣母皇太后的人,万万得罪不得。 淑妃闻言笑了笑,招手唤来软轿,跟梓锦两个一人一顶软轿往寿康宫而去。 梓锦坐在软轿里,只觉得浑身的疲累,幸好肚子还稳当,因为赶着到皇后的凤仪宫都没等太医扶脉,不过自己也能感觉到身体并无大恙这才安心了些。只是这跟着后宫里的人一个个的交锋真是累人啊,都说后宫里的人心眼极多,就是说话也要多转几遭才能开口,今儿个梓锦总算是领教了。尼玛的,幸好当初没有学宫斗司,不然的话要是穿越到皇帝老子的三千后宫里,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上至皇后、淑妃,下到窦贵人、怡贵人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圈走下来,只觉得比万里长征还要辛苦三分,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挺着肚子的孕妇,越发的觉得辛苦了。 回到了寿康宫,梓锦以为自己还要端着架子小心翼翼的与人周旋,没想到在宫门口遇到了脚步匆匆正赶来的叶溟轩。一身官服的叶溟轩倒是比寻常看起来更英气了几分,梓锦不由得松了口气,下了轿自然而然的朝着叶溟轩走过去。 叶溟轩牵了梓锦的手,这才笑着看向淑妃,躬身行礼:“溟轩见过淑妃娘娘,娘娘最近可安好?” 淑妃见到叶溟轩很是亲热,笑着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皇上正该大宴群臣呢,你倒是会躲懒。” 两人说话很是随和,淑妃对叶溟轩极宽容,眉眼间的笑意比方才更浓了些,可以看的出叶溟轩跟淑妃的关系很不错。 “皇上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一颗心都扑在自己媳妇身上,便是看到我不见了不用想也知道我在哪里。”叶溟轩嘻嘻笑道,丝毫不介意对任何人宣扬他的爱妻情深。 被淑妃取笑两句,这才神色一正询问了叶青城的伤势,只是后妃不得参政,淑妃也不好多问,叶溟轩也只是回了还在昏迷中,三人这就进了寿康宫给太后行礼相见。 太后见着叶溟轩自然是十分的开心,关切的问了平北侯的伤势,眉宇间便是浓浓的担忧,“若是缺什么只管跟哀家说,你娘这时候不定怎么伤心呢,好好地劝劝她,别你父亲还没醒来她又倒下了。” 太后的话中全是对女儿的疼惜,梓锦心里颇有感触,静静坐在叶溟轩的下手一言不发只是听着他们说话,心里却想着今儿个进宫后这一连串的事情,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阿若的真是用意,也没想明白自己跟窦贵人真的是偶然撞上还是早有预谋,还有淑妃的话,皇后的疑虑……一桩桩一件件的都不让人省心,脸上还要陪着笑容。 皇后那边朝见完了,便有命妇递牌子给太后请安。梓锦不想跟这么多不太熟悉的人墨迹,转过头就看了叶溟轩一眼。叶溟轩就笑着对太后说道:“外祖母您忙您的,你看梓锦累了一天了,借您的偏殿让她休息休息偷会子懒,将来您的重外甥也会感激您的。” 太后看着叶溟轩心里全是自己媳妇的怂样,气不打一处来,虽然有些生气还是准了,梓锦就忙起来谢恩,太后又道:“虽然坐稳了胎,还是要多精心,听说你跟窦贵人相撞,太医已经在偏殿候着了,=赶紧去吧。” 再怎么不待见梓锦,太后终归还是看重梓锦肚子里的那个,这样梓锦也满足了,谢了恩,这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叶溟轩牵着自己的手去了偏殿。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淑妃这才笑道:“溟轩这孩子真是个疼媳妇的,洛怡郡主好福气。平常总听说洛怡郡主这样那样的传言,今儿个一见人却觉得传言不可信,这样一个进退有据的人绝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没规没距,溟轩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太后本来对梓锦很不满意,听着淑妃这么一说面上也带了笑容,不过心里总是有些不如意,叹道:“溟轩这孩子就跟他娘一样一根筋,真是让人头痛的不得了……” 这边说着闲话,接见递牌子的诰命。那边叶溟轩跟梓锦进了偏殿,等到太医扶过脉确定无事之后,梓锦这才送客气,让蒋嬷嬷送太医出去,这才有时间跟叶溟轩通消息,把见到阿若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皱眉说道:“……你说她这是要做什么?我总觉得阿若好像是喜欢上了秦枭寒,为了意中人这龙潭虎穴也毫不犹豫的迈了进来,真是个傻的。” 叶溟轩没想到阿若居然还能感恩图报,看着梓锦说道:“怡贵人在宫里受宠,想来是有些手段能知道些什么,既然这样这寿康宫的东西就不要吃了,先忍一忍回了家再吃,用膳的时候在人前做个样子也就罢了。只是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方才在前朝秦枭寒对我说了一件事情,没想到数月未见这厮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梓锦好奇就问道:“他问了什么?”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明天就是二十八号了,狂更得日子又来了,某香下午要想把事情处理好,明天才能安心码字,o(╯□╰)o乃们祝福我吧,忙的跟某种动物一样,都没断更,老泪一把·· 439:推倒二皇子 439:推倒二皇子    对于秦枭寒这个人,梓锦还是有很深的敬畏,这厮敢于亲自上阵河底涉险,是个胆大心狠的,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很狠。不然的话这么多的王孙勋贵子弟,没有哪一个能够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听到叶溟轩提起秦枭寒,便开口相问,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样一个有勇有谋能人能算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叶溟轩嘴角带着说不出的嘲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梓锦的白玉小手,梓锦的手掌心里因为握过马缰,拉过硬弓,是有些薄茧的,只是因为保护得当并不是很厚实,却也有薄薄的一层。 “他说正月十五上元节邀请咱们去赏灯。”叶溟轩的眉心簇成一个川字。 梓锦愕然,正正的说道:“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邀请你去赏灯?他不是该忙着怎么证明这弓矢出现在乐王府的事情?”毕竟平北侯遇刺的事情跟乐王府有这样的关系,谁能想到秦枭寒这个时候反而会说出这样的话,倒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能十分张扬的邀请我们去赏灯。”叶溟轩轻哼一声,他可没忘记秦枭寒那回铺天盖地寻找梓锦的事情,有的时候男人的直觉更令人心中起疑。 梓锦听着这酸气冲天的话不由得抿嘴笑了,轻轻的依偎在叶溟轩的怀里,道:“我一个孕妇自然是要在家养胎的,胡乱走动什么,更何况王爷重伤昏迷不醒,我还要主持公主府的中馈,自然是没有时间出去的。” 叶溟轩闻言脸色倒是舒畅了的许多,想了想又道:“乐王父子在金殿叫冤,说是那弓矢他们并不知道如何会出现在王府,而且做出一副高姿态,任凭皇上派人调查绝不阻挠。他们这样一说,皇上反而不好拿捏他们。更何况我爹爹掌兵多年,皇上对我爹也不是没有顾忌,从一介布衣能在短短的十几年坐到侯爵之位,便是打起建国以来人才辈出也是头一份的。” 皇家的种种牵制跟纠葛梓锦虽然不能理解跟同意,但是在古代这种环境里这样的事情就是很普遍的。没有一个皇帝喜欢一个几十年如一日掌着兵权的人,更不希望这个国家没有另一个人能替代这个将军。眼前大齐正处于这样的窘境,便是没有多优秀的后起之秀,便是皇帝想要分叶青城手中的军权,便是叶青城愿意拱手奉上,皇帝怕也不会安心的给了别人。 越是这样,反而越纠结,这一点人所共知。 所以平北侯的遇袭伤重昏迷实在是一件说不上开心与悲伤的事情,真正伤心的怕也只是叶家一家子了。 “这父子两个真是聪明,明知道越是辩解越是藏着捂着越令人怀疑。如今中门大开,一副坦荡磊落的神情任人去查,倒真是令人不敢多想些什么了。”梓锦揉揉额头,这个秦枭寒梓锦从没有小看过,但是时到今日走到这一步,发现这个男人依旧让人看不透。如果他真的是幕后黑手,上一世她跟叶溟轩被大火烧死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黑手,栽在这个人手上倒也算不得多窝囊的事情,所以就是静谧师太那样的人也甘愿投靠他。 “那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他们做的?”梓锦又问道,他现在也摸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叶溟轩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所以秦枭寒邀我们上元节赏灯倒是个进乐王府查看的好机会,只是……”犹豫半响,还是说道:“只是你不用去了,毕竟虎狼之地摸不清楚敌人的底细之前,还是不要让你涉险。” 叶溟轩的大手抚着梓锦微微鼓起的肚子,面上虽然一片凝重,眼中却有了几分柔软的光芒,他们的孩子啊,要平平安安的出生。 梓锦点点头,她一点也不想拿着自己的肚子开玩笑,这个孩子是两人期盼已久的,容不得有半点的闪失。 “也好,我本也没有打算去。乐王妃我从未有过交集更不想去见,挺着肚子在别人家做客最是辛苦的。” 两人商议好,眼前的事情到不能说两人过于被动,只是现在还是先要摸清楚秦枭寒的底牌才好下手。 两人在一起不过是大半个时辰,前殿就有小太监前来找叶溟轩,叶溟轩出去询问一番又折回来看着梓锦说道:“还要去前面走一遭,大皇子可能有事情,你自己多当心,回头等我跟你一起回家,在这里多休息,没事的话就不要出去了。” 梓锦点点头,“你放心吧,这宫里乱糟糟的,我尽量呆在这里不出去。” 得到了梓锦的保证叶溟轩弯腰啃了媳妇一口豆腐这才大步而去,梓锦浅浅一笑,心情比方才放松多了。 纤巧轻轻地走了进来,梓锦正靠在软枕上假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瞧见是纤巧这才松了口气。 纤巧走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少夫人,您吩咐的事情奴婢经了心,但是奴婢没用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当来。” 梓锦看着纤巧一脸的愧疚,便说道:“这原也怪不得你,这又不是在咱们的地盘上,这里又是你一个,想要看出什么这宫里的人精可不早就该消失了。原让你细细查看不过是求着心安,如今这结果也在预料之内。” 太后能够一力扶持着儿子做了皇帝,也不是蠢笨之人,只是年纪越大,权利越高,反而会在儿孙琐事上犯糊涂,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太后就是真的糊涂的,在家事跟大事上太后绝对分得清楚的。 不过想起阿若的话,心里还是摸不准这是阿若诈她的话还是真的有此事? 梓锦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去想,养好精神才是重要的。 “你也去休息,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该回去了,这期间你也不用吃东西,万事当心,顺顺利利的出宫才是紧要的。”梓锦嘱咐道,就怕旁人有心对付她不好下手就从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好在纤巧是个谨慎的,梓锦也能多放些心。 “奴婢晓得。”纤巧笑道,又看着梓锦说道:“虽然奴婢眼拙没看出来这里有什么不妥当的,但是少夫人先前跟窦贵人起了摩擦的时候,这边得了消息奴婢倒是瞧着有个小宫女行迹有些可疑,只是奴婢这里路不熟也不敢随意的跟着出去。但是时辰上奴婢算过了,那小丫头离开了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梓锦半眯着眸,转头对着纤巧说道:“你去问问蒋嬷嬷这周围都是哪个贵人的寝殿,谁的寝殿能在一盏茶的时间走个来回。” 纤巧眼睛一亮就去了,抬脚就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对着梓锦说道:“奴婢问过了,蒋嬷嬷距离太后寝殿最近的就是窦贵人的绿云轩跟怡贵人的群芳殿。” 梓锦皱眉,窦贵人跟阿若? 想起阿若提前对自己示警,难不成这寿康宫里真的有阿若的眼线?阿若进宫只有短短几日,万不可能在太后宫里埋了眼线,那么就只能是阿若背后的乐王父子所为了。乐王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封地,但是当年先帝活着的时候,乐王在宫里也是呼风唤雨好不威风,如果能在那个时候埋下钉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宫斗司就有句相当经典的话,不怕埋得深就怕无所埋。有的眼线跟钉子埋了几十年才能派上用场。 窦贵人在这宫里能够平安产下一子,还能养大,虽然位份是三个有孩子的嫔妃里面地位最低的,但是能走到今天绝对靠的不是运气。 不管是窦贵人还是阿若都有有资本能在寿康宫埋下一两个钉子的人,只是自己当时正跟窦贵人起冲突,所以这宫女给窦贵人报信的可能性是最低的。那么剩下的就是阿若了。 梓锦长长的叹口气,最后事情还是回到了阿若的身上,不由得苦笑一声,阿若究竟要做什么? 挥挥手让纤巧退了下去,梓锦半眯着眸假寐,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自己不出寿康宫谁还能把自己如何?梓锦这个时候突然赶脚的,能有太后这个不太靠谱的靠山,有的时候也是挺幸福的事情,就比如现在不用在大殿里跟众人一起吹冷风,也不用板着身子规规矩矩的坐着。 迷迷糊糊间便迷了过去,梓锦累了一天着实有些受不住,正睡得香甜,突然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着急的喊了一声,梓锦就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蒋嬷嬷着急的神色,忙坐直身子,拿帕子揉揉眼睛,问道:“嬷嬷你这是怎么了?” 蒋嬷嬷压低声说道:“少夫人,您赶紧去看/看吧,纤巧……纤巧……将喝醉的二皇子殿下给推倒了。” 梓锦一时没反应过来,纤巧跟二皇子?不可能啊,她分明嘱咐纤巧不要出去走动免生是非,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把二皇子给推倒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更新通知】今天是月票翻倍第一天,按照老规矩每过四百票加更一章,底数从xmjyds童鞋统计的335开始,零点守候看票数真心拜服了,哈哈,昨天累的跟那啥似的,早早的就睡了。这几日实在是忙死我了,今天会努力更新哈,希望亲们大力支持,在这个月底能取得一个好成绩,爱你们,某香去码字了。 439:摸石头过河 439:摸石头过河    “怎么回事?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太后可知道了?”梓锦哪里还坐得住,想起秦召立梓锦心里就是一颤颤的,这家伙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不由得黑了一张脸。纤巧素来机警稳重谨慎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倒不是梓锦一颗心太偏了,而是梓锦之前就已经叮嘱过纤巧在这宫里绝对不能做什么逾矩的事情,还叮嘱过了尽量不要出寿康宫。 “老奴想着这件事情能不惊动太后就不要惊动,毕竟太后在接见各家的命妇,有些事情宣扬开来并不是好事情。”蒋嬷嬷也有些不安,太后对梓锦一直有成见,如今梓锦的丫头冲撞了二皇子,二皇子是太后的亲孙子,纤巧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头,这件事情要是被太后知道了,顶多就是把纤巧给处置了。 要是纤巧的主子是旁人也就罢了,偏生是梓锦,梓锦这个又是个特别护短的,这一点蒋嬷嬷深知。要是太后为了维护自己孙子一定要严惩纤巧,按照梓锦的脾气一定会阻止,这不就闹将起来? 蒋嬷嬷现在就希望事情能悄悄的了结了,所以这才偷偷的告知了梓锦。今天进宫一趟真是灾难重重,蒋嬷嬷都觉得梓锦是不是天煞孤星了,怎么进个宫就这样的灾难重重,她一条老命几乎就要交代在这里。 梓锦听话听音儿,知道蒋嬷嬷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的是在维护自己,于是笑了笑就道:“既是如此就请嬷嬷带路。” 蒋嬷嬷带着梓锦悄悄地从侧殿偏门溜了出去,没有惊动寿康宫的人,梓锦进宫就带了蒋嬷嬷跟纤巧两个人,此时纤巧被扣押在二皇子那里,身边就只有蒋嬷嬷一个,想要给叶溟轩送个信也没有得力的人了,只能靠自己了。 一路疾行得到纤巧出事的地方,这才得知纤巧已经被二皇子带回了他的寝殿,梓锦气的脸都白了,又朝着二皇子的寝殿而去。蒋嬷嬷本要阻止,但是想着梓锦势必不会罢休的,怎么会舍弃纤巧不管?于是只得咬咬牙跟上。 因为今儿个是初一,又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此时天空还有细细的雪花撒落下来,北风一吹漫天飞舞,梓锦行在这满是白雪的路上,一双脚已经冻得没了知觉。梓锦穿的厚锦棉靴也挡不住这凛冽的寒气从脚底上蔓延上来,再加上锦缎不隔水,雪花站在鞋上,慢慢的化开了就变成了雪水,一双鞋这样踏雪而行,已经是湿了一半,梓锦能忍着这寒冷前行已属不易了。 待到了二皇子的寝宫,整座宫殿静悄悄的,就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梓锦站在门口反而不敢进去了。更何况梓锦是叶溟轩的妻子,是要跟这些皇子划清界限的,怎么能私下见面于理不合。 梓锦深吸一口气,看着身边一样脸色难看的蒋嬷嬷说道:“嬷嬷,您替我进去通报一声吧。您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又是长公主跟前的,通报一声想来二皇子寝宫的人也不敢偷懒不守门了。” 梓锦的声音虽然不是甚高,但是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也是格外的具有穿透力。 这里是皇宫,梓锦也不敢随意妄为,更何况她还有神韵越发的不敢拿着自己的身子开玩笑。但是秦召立这厮要真是惹恼了自己……梓锦双拳一握。尼玛的,虽然鸡蛋碰石头有点不自量力,但是梓锦绝对会弄他一身骚,捞回本来。 蒋嬷嬷也是个乖觉的,听到梓锦这样一说就立刻高声应了,正要抬脚进门,就看到有个小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出来,面上带着笑意,看着梓锦跟蒋嬷嬷问道:“两位是什么人,居然要擅闯二皇子的寝殿,好大的胆子!” 哟呵,这是要以势压人! 梓锦压着的一把火立刻冒了出来,再也压抑不住,瞅着那小宫女便是愣愣的瞪了一眼。这小宫女年岁不大,想来是进宫不久的,这样的小宫女不认识蒋嬷嬷倒是说得过去的。 身为皇子身边的丫头嚣张些也是能理解的,只是……梓锦现在不想理解了! 柳眉倒竖,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缓缓的说道:“听说本郡主的贴身侍婢被二皇子带回了寝宫,本郡主是特意来讨人的。”说到这里又看着那小宫女说道:“我也不进去了,身为女子要恪守规矩,就请给二皇子通声气儿,赶紧把人送出来,不然的话……” 梓锦没说后面一句威胁的什么,但是小宫女却是脸色大变,冷嘲热讽,“哟,又不是皇家的肚子里爬出来正经郡主,倒是在这里鼻子里插葱装什么象!二皇子喝多了酒已经睡下了,洛怡郡主还是请回吧。至于你说的侍婢……不敬皇子肆意冲撞,已经被打杀了。” 梓锦身体一颤,觉得心头翻滚的腥甜之气,尼玛的,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梓锦这个时候自然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稳稳的站住,一巴掌打在了那小宫女的脸上! “本郡主教训不了别人,你一个小小的宫女以下犯上,藐视皇威,本郡主若不好好的教训一番,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菜呢!”梓锦喘口气掐着腰,嘴角带着冰冷的微笑,鼻腔里哼出一声,“瞎猫碰到死耗子,程咬金拜大旗,跌跟头捡金条,本郡主不打你你还真当自己运气好,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呸,你打喷水照照自己的模样,不过是个低三下四的丫头胚子,居然也敢指着本郡主的鼻子说这样的话。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不小。观音进饭笼,你真当自己是真(蒸)神了。有本事金殿上把你的话再说一遍,开水煮白玉,你别变色儿,本郡主就服了你。” 蒋嬷嬷目瞪口呆的看着梓锦,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梓锦活阎王大名是早就听说了,可是真的看见梓锦发飙这还是头一次,瞧瞧这话说得那叫一个顺畅 这一连串的下来居然都不带艮一声的,满眼里全是星星,偶像啊。 小宫女大约是没见过这般泼辣嘴皮子顺溜的主子,也被骂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竟是站在那里半张着口一言不发。 梓锦又往前一步,用力推开那小宫女,嘲弄道:“就这点道行还出来混,本郡主若是你早就羞得重新投胎再活一回了。” 推开了小宫女梓锦大步地走了进去,到这个时候她算是明白了,秦召立这厮说不定就是没打算跟自己好生的说话,一上来就让个小丫头给自己下马威,来阴的。有本事地窖里点灯笼,点起火把作战,来明的! 小宫女被梓锦推了一把,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这才回过神来,瞧着梓锦往里闯,连滚带爬的站起来,也顾不得身上沾上的泥巴跟雪花,双臂一伸拦住梓锦, 脱口说道:“没有贵人的话郡主怎么能往里闯?” 贵人?难道不该是二皇子吗?梓锦忙眼睛一闪,原来坐镇的是窦贵人。想来刚才小宫女说秦召立已经睡下了说不定就是真的,看来窦贵人是要借这件事情跟自己过不去,废了自己身边的丫头好给窦家出气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梓锦便知道今儿个的事情不能善了了,不然的话窦贵人不会弄了一个纤巧冲撞二皇子的罪名,冲撞皇子这罪名可不小,打死都不为过。 既然来了梓锦就没打算空手回去,冷冷的哼一声,挺着肚子往前走,眼看这就要撞上那小宫女,这才说道:“本郡主肚子里可是太后的重外甥,长公主的亲孙子,这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担得起?” 听到梓锦的恐吓,那小宫女脸一白,她能冲撞梓锦这个外姓郡主,却好似不敢得罪太后跟长公主,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梓锦又往前走两步,那小宫女又往后退一步,一直到后脚跟撞上了台阶,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退无可退,却依旧不肯让梓锦闯进去。 一个小宫女都能在梓锦这样的强势下拼命阻拦,也就难怪上一世最后得到皇位的是秦召立。就身边人的胆色跟机智上,的确是不俗的。 “让开。”梓锦低声喝道。 “没有贵人的宣见,郡主不能硬闯!”小宫女此时已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依旧拼命拦着梓锦,丝毫不肯让步。 “不让?”梓锦冷笑一声,又往前一步,小宫女已经是退无可退,梓锦便用自己的肚子轻轻的碰了小宫女一下,自己却装作被人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在地上,立刻大声的哀嚎起来,捂着肚子不肯干休。 蒋嬷嬷站在梓锦的身后,被梓锦挡着没有看到梓锦的小动作,只看到梓锦往后退了两步便倒在地上,当下哪里还顾及别的,也扯着嗓子一叠声的喊太医,便弯腰去搀扶梓锦,脚下也不闲着,一脚丫子讲那个小宫女踹倒在地! 因为这个变故,窦贵人便在里面坐不住了,脚步匆匆的奔了出来。 二更送上··后面还有更新,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让庶女的成绩越来越好,爱你们,有月票的亲们不要犹豫了,某香很努力地在更新哇·(*^__^*) 嘻嘻…… 441:强词夺理月票735的加更 441:强词夺理月票735的加更    梓锦本来打算好声好气的把纤巧给要回去,必要的时候给人道个歉,低个把头也没什么,毕竟在梓锦的眼睛里一条人命可比某些面子重要多了。谁知道到了这里才知道竟是窦贵人坐镇,居然让一个丫头这样羞辱自己,想来事情是不能善了了。 梓锦这人最不怕闹事,窦贵人想要闹是吧?成,咱就可劲的闹吧,今儿个是初一,文武百官,诰命夫人进宫朝贺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出了这样的事情。伤的始终是皇家的颜面。 梓锦既然打定主意要闹,便再也不肯罢休,便可劲的抚着肚子大声哀嚎。窦贵人让人把梓锦搀扶进屋,想要把梓锦搀扶在圈椅上坐好,谁知道梓锦却是不肯配合,一屁股坐在了厚厚的波斯长毛毯上。 梓锦想着要不是她怀着身子,便是这屋子也不肯进的,就在院子里闹将起来。但是肚子里有了这么个宝贝疙瘩,梓锦也不敢大意,毕竟院子里有雪有泥,冰冷刺骨,要真是因此伤了身子才是悔不当初。梓锦就半推半拒的任人把自己搀扶进来,但是进了屋梓锦要是在坐在椅子上,那可就是太给窦贵人脸了,她才不要给她脸! 看着梓锦撒泼一样的坐在地上捧着肚子直哀嚎就跟杀猪的一样,窦贵人的脸红了变黑,黑了变青,青了变紫,煞是好看。 “郡主先起来,有话好好说,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郡主,任由郡主出气发落,你看可使得?”窦贵人看着梓锦说道。 梓锦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拉着蒋嬷嬷,嘴里哀嚎声不断,心里却是重重的冷哼一声。窦贵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耍心眼,要是自己应了这话真的处置了这个宫女,岂不是在窦贵人要处置同样冲撞了二皇子的纤巧的时候就不能插手了?窦贵人打得好算盘,还是想用有个小宫女就来换掉自己的丫头,在这个时候还能玩出这种陷阱跟把戏,果然不是个吃素的。 因为不能答应,梓锦也不应声,只管抚着肚子凄厉的哀嚎,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并不是疼的,折腾的热的) 窦贵人瞧着梓锦一脸的泼皮样就是不松口,心里也真是恼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真的继续由梓锦这样撒泼胡闹。 周围大大小小的立了十几个宫女,此时全都垂着头立在一旁,一言不敢发。 就这样僵持着,两人谁也不肯退一步,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突然有个迷迷蒙蒙的声音传来:“闹什么?吵死个人。” “怎么醒了?不是睡了?”窦贵人忙上前几步看着自己的儿子柔声问道。 “母妃,这是怎么了, 这么吵?”秦召立满脸的不满,睡个觉也不能好好地,女人就是烦的很,唧唧喳喳的,“把人都扔出去,吵得我不能好好的休息。” 梓锦听着这话就笑喷了,“二皇子殿下好大的口气,私自扣押了我的侍女不放,现在又让人把我扔出去,要是本郡主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不知道二皇子怎么跟太后长公主交代?” 听到这声音秦召立一愣,猛的回过头去,就看到梓锦脸色煞白的坐在地上,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扶着蒋嬷嬷,脸上带着悲愤。 “五妹妹?你怎在这里?”秦召立脱口说道,话出口,这才意识到喊五妹妹有些不妥当,毕竟梓锦已经嫁人了,一时脸色就有些郁郁的。 梓锦捏着帕子拭去脸上的汗珠,喘着气做虚弱状,半倚靠着蒋嬷嬷,这才说道:“我只是想来讨回我的丫头,不知道何故得罪了贵人主子,让一个小宫女百般为难与我。后来还撞了我的肚子,这是要我跟孩子的命啊,贵人主子,你倒是行行好,窦家的事情并不是我所为,娘娘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梓锦?当初窦红缨跟窦玉娘谋害我的性命,这笔账我都已经不去计较了,贵人主子还要怎么样才肯罢休?养不教,父之过,窦家两姐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本就是家教不严所致,贵人主子不想着让娘家多约束子弟,找言行姣好的嬷嬷教导,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寻我的晦气,这是何道理?” 梓锦故意当着秦召立的面胡言乱语,把前尘之事拉扯出来,就是要胡搅蛮缠,想要看一看秦召立究竟是怎么想的,欲要怎么做。 窦贵人被梓锦气的差点喘不上起来,见过颠倒黑白的,就没见过梓锦这样的,这次真的是气的咬牙切齿,“郡主休要胡说,前头的事情早就有万岁爷定了案,窦家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听着窦贵人这话的意思,梓锦心里松了口气,这才又说道:“既然这样,贵人为何要一个小宫女刁难侮辱与我?” 这一点却是真的,窦贵人一时说不上话来。 秦召立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母亲,“母妃,洛怡郡主的话可是真的?” “怎么连你胳膊肘也往外拐?底下人做事情素来是拜高踩低,你在宫里也见的多了,有什么稀奇的。”窦贵人其实不想当着梓锦的面教训儿子,但是又怕儿子说出更过火的事情来,便不能顾得周全了。 梓锦瞅着秦召立跟窦贵人争执的神情,看来并不像是假的,也许秦召立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郡主,你先起来,地上凉,总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秦召立转头看着梓锦说道,语气微微的柔和些,眉眼间夹杂着让人看不穿的愁闷。 “多谢二皇子,只是臣妇现在只想问问我的丫头怎么样了?她是从小伺候我长大的,情分非比一般。虽然她冲撞了二皇子是大罪,但是还请二皇子高抬贵手饶她一命,臣妇这里谢过了。”梓锦这样说一来是试探秦召立跟窦贵人之间是不是合起伙来这样做的,二来能让纤巧被放出来才是梓锦最重要的事情。 “人不能放。”窦贵人十分强硬的说道,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才说道:“今儿个放了这个,明儿个放了那个,以后谁还会把你这个皇子放在眼里?” “母妃,我没记得那丫头冲撞我,不过是不小心推了我一下,不是多大的事。”秦召立有些头痛,若是换做旁人他才没有这么好心,若不是看着梓锦惨白的小模样实在是可怜,断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跟母妃顶嘴的。 窦贵人瞧着自己的儿子不禁有些吃惊,心里随即愈发的不舒服,以前儿子可不曾跟她顶嘴,如今为了一个姚梓锦居然跟自己顶嘴了。越想越是气闷,冷哼道:“没有冲撞你?那你胳膊是怎么回事?我在旁边瞧得清清楚楚,你居然这样给别人脱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头,便是打杀了难不成你还让我给她偿命不成?” “偿命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我的丫头我是知道的,纤巧素来谨慎做事小心,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冲撞了二皇子殿下?”梓锦瘫坐在地上很是不舒服,肚子窝着有些难受,变动了动身子又接着说道:“纤巧自幼服侍于我,深得我心,做事不敢说严丝合缝无一丝差错,但是也是处处妥帖的。而且之前我也嘱咐纤巧不要出寿康宫,那么我的丫头为什么突然出了寿康宫?贵人主子想要打杀我的丫头,也得容我的丫头辩上一辩不是?大罪大恶之徒还能有个机会为自己洗刷冤屈,难不成到了贵人主子这里,我的丫头却是一棍子打死的命?” 秦召立瞧着梓锦的脸色很是难看,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便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扶着郡主做起来,赶紧去宣太医。”说到这里一顿,又道:“把纤巧领出来。” 秦召立喝得多了些,身子有些摇晃,索性神智还算清醒,迷迷蒙蒙的双眸瞧着梓锦那许久不见的容颜,恍恍惚惚的就想起前些年梓锦那临水一笑的倾城,虽隔着一条河,却依旧那样清晰,不曾褪色,那大大的笑容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眉眼间的张扬好似这天下所有的事情都不能让她皱起一丝的额头。 那笑容太耀眼,梦里几回寻觅,如今乍然见到梓锦惨白的一张俏脸,面上已经没了点滴的笑容,竟然觉得好像失去了很珍贵的东西一样。这样的女子不该蹙着额头的,是应该笑着的,那一张容颜最是张扬得意灿烂的笑颜才是令人移不开眼睛的。 “你连母妃的话都不听了吗?为了一个外人居然驳我的话?” 窦贵人怔怔的看着儿子,似不敢相信一般。 莫说窦贵人,便是梓锦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上辈子自己的死跟秦召立是有一定关系的,怎么到了这一世这厮倒是这般护着自己了?细细的想去,梓锦没觉得自己跟秦召立有多深的交情,也没觉得跟他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正发呆,又听到门外高声喊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 月票735的加更奉上,爱你们,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群么个! 442:群雄大会月票1135加更 442:群雄大会月票1135加更    众人忙着接驾,梓锦带着身子也要行礼,叩拜间正在秦召立的身边,一偏头正看到秦召立正在看着她,梓锦浅浅一笑,算是感谢他刚才的出言相助。 秦召立大约喝的真不少,见到梓锦的笑容竟也跟着笑了笑,那带着微醺的笑容夹着柔柔的目光,便好似一坛陈年好酒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香。 “都起来吧。”随着正宪帝的声音响起,众人谢了恩这才站起身来。 梓锦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叶溟轩也在,心里那块大石这才稳稳的落了地。叶溟轩自然走到了梓锦的身边,关切地看了她一眼,梓锦低声说道:“我很好。” 叶溟轩这才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毕竟皇帝坐上头,他们在下面还是不要做小动作的好。 梓锦到现在都没见到纤巧,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样了,听着秦召立方才的话好像也不知道纤巧的事情,梓锦就越发的担心起来。不过梓锦想着窦贵人应该还不会无知到一定的地步,就这样对纤巧用了刑,因此心里又安了下来。 这边思量着,那边正宪帝就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脸上就有些微黑,不过是芝麻大的事情却弄的举宫皆知,真是丢尽了颜面,喝道:“二皇儿,这件事情你是苦主,依你说该怎么办?” 秦召立酒已经醒了大半,听着正宪帝这话心里先是咯噔一声,早先他就是看着梓锦的面子也不会处置纤巧,但是自己的父皇这样问可不是只是单纯的问一问,只怕是也有考较自己的意思,作为帝王,自己的父皇无疑是成功的。 秦召立不敢怠慢,忙回道:“回父皇的话,这本也不是大事,儿臣不该贪杯神情有些恍惚,实在是记不住当时的情形。但是这丫头是洛怡郡主调/教出来的,必然是懂规矩知进退的,许是误会,儿臣酒后失德爱情父皇责罚。” 秦召立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莫要说窦贵人便是梓锦跟叶溟轩也是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窦贵人便有些着急了,立刻说道:“皇上,这事怪不得召儿,原是那贱婢心存恶念,故意冲撞,还请皇上明察。” “心存恶念?故意冲撞?窦贵人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意思?”皇后娘娘转头看了一眼正宪帝淡淡的开口了,神情不喜不优,让人看不出究竟是为了什么说这句话。 梓锦这时倒是淡定了,反正她是吃不了亏的,有叶溟轩在呢,不过今儿个必定是要有人吃亏的。想到这里眼睛在窦贵人的身上扫了一圈,有落在秦召立的身上,暗叹一声,只怕是对不住秦召立的一片维护之心了。 “那贱婢瞧着召儿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来,便凑上前去,这样的行径便是瞎子也知道要做什么。这般的不知廉耻,还是在皇宫后院,早就听闻洛怡郡主威名远扬,没想到收下的丫头倒也是胆色不凡,要不是臣妾恰好经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窦贵人咬着牙说道。 这话不仅说纤巧不要颜面够大皇子意图往上爬,麻雀变凤凰,也指责梓锦没有调/教好人,有着失察的罪责,到底是宫里呆的久的老人,这说起话来一环套一环的,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梓锦也不说话,只是板着一张脸站在那里,眼神清澈透明,盈盈而立,无惧风雨。 正宪帝抬眼看着梓锦,瞧着她的这般模样,倒是想起了那一年他要回宫,清怡也是这样无喜无忧,盈盈而立,明明不舍却伪装坚强,那一双眸子实在是太像了,面色就有些晦暗,倘若当时他狠下心带她回京也许会有不同的结局。 “口说无凭,证据呢?”皇后道,眼神扫了一圈,再度开口,“那个丫头在哪里?既然是她犯的事也该听她说一说才是。” 皇后下了令,便有人会将纤巧带了上来,只是梓锦没有想到纤巧居然挨了板子,一张脸惨白如薄纸,顿时色变。 “贵人居然不经审讯便要屈打成招吗?”梓锦怒了,扶着腰走到纤巧的身边,蹲下身子道:“纤巧,你还好吗?” “奴婢命大着呢,少夫人莫哭。”纤巧看着梓锦红了的眼眶滚着泪花,着急的说道,这一着急就牵动了伤口,冷汗滚滚而下。 太后的脸色也是不好看,看着窦贵人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事一向是个妥帖的,怎么出这样的纰漏?” “回太后的话,臣妾也是气急了,这丫头牙尖嘴利,明明自己行为不端,却一口咬定臣妾胡作非为,这才气不过让人打了她长长记性。”窦贵人很是委屈的说道,心里却想不过是一个贱婢也值得这样三堂会审的架势,因此越发的看着梓锦不顺眼。 秦召立看着这一幕,面色一暗,但是还是说道:“祖母,想必母妃也不是故意的,还请太后恕罪。” 梓锦愤怒上了头,便讥笑道:“今儿个这个不是故意的,明儿个那个不是故意的,难不成将国家律法,六宫规矩当儿戏不成?” 秦召立面色一僵,怔怔的看着梓锦愤怒如火的容颜竟然说不出话来。叶溟轩看着秦召立的眼神心生不悦,方才他就觉得秦召立的眼神有些古怪,瞧着梓锦的时候让人很是难受,这时又看着他这幅模样,下意识的往前一踏步割断了秦召立的目光,徐徐说道:“正是这般,国家律法,规矩礼仪难不成是摆设?还是因人而为?纤巧最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但是怎么就恰好撞在了二皇子,又被窦贵人逮个正着,微臣可还记得窦家的贬黜正是因为梓锦,难不成贵人念念不忘是要报复吗?不然的话怎么就这么快手脚的把人都给打了,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便是这个丫头冲撞了二皇子贵人将她交给内人,难不成内人还能徇私?贵人这私设刑堂屈打成招怕是有些不妥当吧?今儿个课时大年初一就见了血,真真是晦气的很。” 圣旨是皇帝下的,叶溟轩这话说的不清不楚,让人听着窦贵人不仅对梓锦不满对皇上也是不满地,所以这才有了纤巧的事情呢。而且古时人人都看重年头不见血一年顺顺遂遂的古老习俗,偏生窦贵人大年初一这一天就打的人见了血,可不是晦气吗? 各执一词争论不休,堂上便有些混乱起来,最后正宪帝一怒,便看着纤巧问道:“你倒是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纤巧挨了板子,疼痛难忍,这时候也只能强挨着,白着一张脸,开口说道:“回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并没有冲撞二皇子殿下。当时郡主在寿康宫侧殿蒙太后娘娘宽厚仁慈赏了地方休息,郡主之前还叮嘱奴婢宫里不比宫外,贵人处处皆是,让奴婢等闲不能随意出了寿康宫的大门。奴婢毕竟没进过宫,怕是不小的规矩冲撞了哪位主子。奴婢凡是自然听自己主子的,就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给主子守门,刚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个小宫女请奴婢帮她一个忙,请奴婢帮她看会院子她去方便,奴婢想着反正不用出寿康宫的大门,只是看着外院门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不会有什么事情便应了下来。谁知道奴婢刚站在那里没一小会儿,就看到有个人影从前面的花丛林子里一闪而过,奴婢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又听到有人低声说道,事情可办妥了,切莫错过这次机会。奴婢听到这话吓得半死,于是又往宫门内躲了躲。谁知道奴婢天生倒霉的命,这才等着那两人走了,便又有丫头一路追了过来,拉着奴婢就问方才过去的两人的行迹。奴婢瞧着她一脸的焦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看着她哭哭啼啼一脸惊恐的模样,心中不忍,就只给她方向。谁会知道这丫头居然搞不清楚,硬是求着奴婢给她带路,奴婢磨不过,又是在宫里不好强了推辞,就带着她走了几步路正想要告辞的时候,却被人猛地推了一把,然后就撞向了从假山后面出来的二皇子,紧接着窦贵人就到了,将奴婢带到这里一阵痛骂,也不容奴婢开口就打了板子,事情就是这样的。” 纤巧嘴角本就利落,这一番话虽长,却被她说的口角生风,丝毫不落,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梓锦便看着窦贵人讥讽道:“贵人方才还说我这丫头如何如何,怎么贵人也不问个来龙去脉就直接打了板子?” 叶溟轩大步出列,看着正宪帝一脸刚正的说道:“请皇上查明真相,还这丫头一个清白,这丫头要真是德行有亏打死也就罢了。可要是没这回事却被人强安上,以后微臣的媳妇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请皇上明察!” 梓锦听着纤巧的话里这明显就是被人设了个局诳了,此时也说道:“请皇上还臣妾的奴婢一个清白,既然事情是从那个代班的宫女开始,不如宣她上来问一问,若是一伙的定能问出个子丑寅卯。” 今天更新完毕,某香要出门,有点急事不能码字了,请大家见谅,今天也更新了一万二了,明天更新两万字给大家补上哈,希望亲们不要手下留情月票过期作废哦,月底忙碌神马的最是忧桑,码字都要被打断n次,呜呜··· 443:真相 443:真相    叶溟轩这话可真是说得够白的了,就差没指着窦贵人的鼻子骂人了。 太后就算是不喜欢梓锦,但是还是很疼长公主跟叶溟轩的,再加上梓锦肚子里还有孩子,便开口让皇帝细查,眼神明明灭灭的瞅了窦贵人半响。 正宪帝神色很不好看便吩咐身边的平泰,“立刻去查。” 平泰瞅着正宪帝的神情不敢怠慢,立刻就出去让人把涉案的宫女押来,很快的外面就想起了审问的声音。 屋子里各人神色各异,其实说起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窦贵人偏要把事情往大了折腾,这就不是好事了,毕竟是新年第一天就这样的晦气,给人添堵,正宪帝瞅着窦贵人的神色越发的犀利。 窦贵人此时心里也是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图一时之快跟姚梓锦杠上了,不成想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以前的时候莫说一个不起眼的丫头,便是后宫里低位份无恩宠的嫔妾出了什么事情正宪帝/都不会看一眼,她就想不明白,怎么什么事情遇上姚梓锦就一定会变成轰轰动动的大事。 自己跟窦家满门的贬黜都跟姚梓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相让她不去恨梓锦那也是不可能的,有了机会不去报仇也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出气不成反倒是惹了一身骚,得不偿失了,窦贵人想到这里神色已经是黑如陈墨了。 身为后宫第一大总管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很快的就把事情给查清楚了,果然是如纤巧所说那样,不过很快的又欲言又止的看着正宪帝,小步走到皇帝跟前轻声数语。 众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诡异,她们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纤巧所说的听到的那两句话。很显然已经是涉及后宫的阴私,平泰这个时候不说出口自然是有思量的。 正宪帝看了平泰一眼,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继续追问,只是冷冷的说道:“窦氏私德有亏,狭私怨恨,公报私仇,本该贬为庶人,念抚育皇子有功,贬为更衣,居于长巷,无诏不得外出。” 窦贵人脚一软一下子跌倒在地,脸色苍白的可怕,一时就连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太后蹙眉本有些不舍,终究也没说什么,皇后倒是秉着宽厚的名声劝了两句,却被气头上的正宪帝说了两句,皇后便也不言语了。 秦召立立刻跪下给窦更衣求情,却被正宪帝斥责,“身为皇子要分的清是非对错,如此是非不明如何堪当大任?” 秦召立的脸色就变了,在皇帝的心里落了一个不能堪当大任的印象,这以后储位是绝缘了,吓得冷汗淋淋,再也不敢说什么。 正宪帝大步往外走,到了梓锦跟前时脚步一顿,并不转头看向梓锦,只是道:“郡主受了惊早些出宫吧,这丫头倒是个不错的,如今受了伤便在二皇子的殿里养好了伤再送出去。”言毕,大步而出。 梓锦一愣,纤巧在秦召立的宫殿里养伤?这……这算怎么回事?这养好了伤还能出的了宫吗?但是天子的话谁又敢驳,尤其是在正宪帝愤怒当头,便是梓锦胆子再大也不想当炮灰。 太后让太医给梓锦把了脉知道无大事,这才说道:“你们夫妻也出宫吧,哀家让软轿送你们。” 梓锦忙谢过了,恭送走了太后,皇后搀扶着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大殿里顿时安静下来,这里毕竟是秦召立的地盘,梓锦本要拔腿就走,但是看着纤巧就叹息一声。 抬头看向秦召立只得说道:“这丫头只怕是要烦扰二皇子几天了,还请二皇子多多照看,臣妇感激不尽。” 秦召立此时已经恢复常态,只是生母被贬实在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更何况……轻叹一声说道:“郡主请放心就是,宫里有太医有宫女自然会照顾的妥妥帖帖,完璧归人。” 听着秦召立的话,梓锦才放了心,言明会有太医宫女照管就不会妨碍纤巧的闺誉,又讲完璧归人,这是让梓锦放心了。果然秦召立是极聪明的人,一点就透,梓锦十分感激的谢了。 叶溟轩双手抱拳朝着秦召立行礼,这才带着梓锦离开。梓锦依依不舍的跟纤巧道别,说好了过几日就来接她,纤巧强笑着送走了梓锦,脸色却是一片晦暗,她知道只怕是自己活不了了,撞见那样的事情,怎么还能活得下去,方才在大殿上她没有完全的把事情全都说清楚,只是遮掩的说了。因为纤巧知道,既然皇上到了这件事情一定会查,既然要查就会是皇上的心腹,到时候定能查到什么。而自己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的,要是说出来,就怕是连累了梓锦。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皇帝并不打算让她出宫。 秦召立安顿了纤巧,让人送她去养伤,又召了太医诊治,一切安排妥当,这才走向窦更衣。 “母妃。”秦召立的声音微颤,神色极为复杂的看着窦更衣。 “这声母妃是当不起的,二皇子请慎言,万一被人听了去又是一桩大罪。”窦更衣经历了这事像是突然想开了一般,苦笑道:“汲汲营营一生,到头来却落得幽居长巷,无诏不得外出的下场。” 秦召立咬牙说道:“母妃放心,儿子一定会想办法让您出来的。” 窦更衣猛地摇摇头,一把抓着秦召立说道:“不行,你现在就是要好好的蛰伏,是母亲太轻敌太大意太张狂了些,原以为不过是打了一个丫头,没想到又栽到了那死丫头的手中。我们窦家一族跟她就是反冲,你以后离她远一些,她的那个丫头养好了伤就送出去,万万沾染不得。今儿个的事情定有蹊跷,皇上绝对不会因为我打了一个丫头将我贬为更衣,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秦召立听到窦更衣说这话,脸色一沉,细细思量,道:“母妃的意思是咱们被人算计了?” 窦更衣摇摇头,有些迷茫,“我也不晓得究竟怎么回事,但是皇上一怒将我贬为更衣,实在是蹊跷。不要说这丫头只是挨了几板子,便是真的送了命皇上也绝对不会对我下这样的狠手。为了一个丫头将自己儿子的生母打落尘埃,这样的事情皇上不会做。如今做了,就定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事情发生了。” 听着窦更衣的话,秦召立的神情也逐渐的凝重起来,醉后的脑子逐渐清醒,将窦更衣搀扶起来,这才道:“母亲好生的保重,儿子定会查个清楚的。” 犹豫半响,窦更衣这才道:“不到万不得已我本不打算说这事,只是如今再不说就怕没机会了。我跟静谧师太有些交情,如今静谧师太在乐王手下,有什么事情你可寻她帮忙。”说着就拿出一个玉牌,“这是信物,你自己好生的珍重,母亲不在身边做事多多思量。我是一脚失足,除非是你登上大位,不然的话母亲是出不来了。如果必要的时候也不要顾惜我的生命,只要你能坐上那个位置,便是用我的命去换都值得。” “母亲,儿子断然不会这样做的。”秦召立皱眉微怒,攥着玉牌的手轻轻颤着。 窦更衣无诏不得外出,便是尊贵的二皇子也不能随意探望,这便是母子的诀别了,再相见就要等尘埃落地的时候了。 临分别,窦更衣不放心的又嘱咐一句,“洛怡郡主实在是邪门的很,什么事情沾惹上她都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儿子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新进宫的怡贵人跟洛怡郡主很相似?皇上对洛怡郡主这般的维护,又对怡贵人恩宠无比,这里面……你好好的查一下吧,我现在是废人了,帮不上你了。” 窦更衣走了,秦召立失魂落魄的坐在大殿里,不过是短短半日的光景,真是一下子从天堂跌到地狱了。 想着母亲的话,秦召立细细的回想,难怪自己初见怡贵人就觉得面善。这让人本不是很相似,但是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让人觉得相同的味道。母亲说的是,父皇对洛怡郡主的维护让人心惊,对怡贵人失常的恩宠也足以震动后宫,这里面真的有什么关联? 秦召立越想越是坐不住了,不行他得弄个清楚才是。 猛地站起身来,将玉牌放在贴身的荷包里,这才大步往外走,今晚上是烟花盛会,怡贵人是一定要参加的,他得趁机做点什么证实一下。 刚走出大门,迎头便撞上了自己的贴身太监,那太监,忙跪在地上请罪,嘴里又道:“二皇子,您去看/看吧,窦更衣……窦更衣被怡贵人推进水里了!” “什么?”秦召立脸色大变,抬脚就走。 “二皇子殿下请等等。”纤巧艰难的挪着步子倚着门口大声喊道,“请等一下,奴婢有句话要说。” 秦召立面带不耐,“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抬脚就走,纤巧急了,压低声音说道:“你莫要莽撞,去了就怕是跌进泥土再也不能翻身了。” 一更送上,还有更新,(*^__^*) 嘻嘻…… 444:赴宴 444:赴宴    出了宫的梓锦跟叶溟轩只觉得这一日真是处处惊魂,梓锦疲劳至极枕着叶溟轩的腿沉睡过去。叶溟轩扶着梓锦苍白的容颜,眉头紧锁,嘴角噙起一抹冷笑,真是好啊,一个个的都按不住了,看来是要跟皇长子商议下搅动搅动这浑水,越发的混了才好摸鱼。 细细想起这些日子的忍耐,叶溟轩看着梓锦苍白的容颜,是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大皇子有自己的计较,是要安稳为上,这个他没意见,但是前提是他老婆再不能被人算计的情况下。 眼看着靖海侯一家就要进京了,说不定上元节就能见面了,到时候蓝娘要真是进宫见怡贵人,被皇帝看到了,这下可真热闹了。 皇帝对杜清怡旧情难忘,要是做出夺人/妻室的事情,这不是逼着靖海侯谋反投靠乐王吗? 以前叶溟轩跟梓锦没想明白阿若为什么一定要见蓝娘,今日经历了宫里的事情,叶溟轩道是有些像明白了。乐王虽然有些手段跟实力,但是跟皇帝比起来还是差得远,如果能暗杀了自己的父亲这个掌着三军的人,再逼得靖海侯谋反,乐王的实力可就是大增了,到时候一决雌雄谁胜谁败还真不好说,毕竟吴家在西南的势力无人能比。 想到这里叶溟轩觉得该给在西南做官的二叔通个信,让二叔多多上心才是。 马车停了下里,梓锦还睡的正沉,叶溟轩也不让掀帘子进来的蒋嬷嬷把人喊醒,只是用厚厚的狐裘大氅将梓锦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路抱着进了公主府。路上来回走动的下人们已经,忙垂手站立一旁。 待到两人走过,这才有人叽叽喳喳的低声说话。 “少爷对郡主真是好。” “是啊,郡主真是好福气。” “哼,也不过是庶女出身……” “慎言,不要命了你!” “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有什么可怕的?”那小丫头不服气,看着叶溟轩沉稳抱着梓锦的方向默默发呆。 “就算是庶女那也是尚书府的庶女,又不是你一个低贱的丫头能比的。拈酸的话说出来有意思吗?有本事你也让少爷对你这般,敢朝着天下人说终身不纳妾,敢对抗太后赐妾,你有那个福气吗?” 几个小丫头之间的口角梓锦自然是不知晓,待到进了屋感受到暖暖的热气,人也就慢慢的醒了,靠着叶溟轩的胸口,揉着眼睛,道:“你就这样抱着我进来了?” “我倒想猪八戒背媳妇,就怕你摔下来。”叶溟轩嘻嘻一笑,知道纤巧留在了宫里梓锦心里难受,就说些逗趣的话哄她开心,又赶紧让寒梅几个弄了吃食上来。 梓锦真是饿坏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先是饱餐了一顿,这才有力气跟叶溟轩猜度宫里的事情。 很显然梓锦也想到了,叶溟轩自幼初入宫廷,这里面的事情十有八九也知道的,两人一合计,便道:“看来纤巧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皇上把人留在了宫里,只是为什么留在二皇子的宫里?” 叶溟轩皱眉,“这个还真想不通,皇上贬了窦更衣,却又让纤巧留在二皇子那里着实有些蹊跷。” 两人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先不想了,换了衣衫就去探望平北侯跟长公主。 平北侯还没有醒,但是太医说已经退了高烧,再将养几天就该醒了。长公主开年就听到这样的喜讯面上也带了笑,梓锦两人进去的时候,长公主正捧着一卷兵书给叶青城轻声念着,神态专注,语调温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眼间一片莹亮。 梓锦看得有些呆住了,一把拉住了就要进去的叶溟轩,叶溟轩不解的看着梓锦,梓锦把他拉出来,看着蒋嬷嬷说道:“嬷嬷,我们就不进去打扰母亲跟父亲了,你帮我们告罪一声。” 蒋嬷嬷也是许久未见长公主这般开心的笑了,也不想让人去打破这片宁静,就用力点点头,“少夫人请放心,累了一天,少夫人赶紧去休息吧,这里有老奴守着。” 梓锦就点点头应了,拉着叶溟轩走了出来,踏着地上的积雪缓缓而行,心有感慨,便道:“母亲便是这样守着昏迷的父亲也是开心的,因为此刻侯爷是她自己的。既然这般幸福,我们就不要去打破,侯爷醒了杜夫人就该来了,到时候母亲又要不开心了。开心一刻是一刻,对不对?” 叶溟轩心口闷闷的,良久才道:“是。” 两人携手而行,在雪地上留下两道一大一小的脚印,蜿蜒而行,似到天尽头。 太医的话梓锦还是让人送回了侯府,梓锦不想瞒着,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的,长公主明白,梓锦也不想在这里面捣鬼。叶老夫人身子不好,得到儿子的消息也是一片慰藉。 原本以为杜曼秋会过来看看,谁知道第二日竟没动静,=第三日也没动静,梓锦这才颇有些讶异,杜曼秋道是真沉得住气。 没得到杜曼秋的消息,倒是宫里传来了消息,窦更衣得了怪疾,救治无效,去了。 梓锦跟叶溟轩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面相觑,明明初一的时候见到窦贵人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突然就得了怪疾? 叶溟轩就立刻派人去打探消息,梓锦摸着胸口,觉得闷闷的,“前天还活蹦乱跳的人,处处给我添堵,今儿个说没就没了,我这里心里怎么觉得怪怪的。” “有什么奇怪的,那天的事情本就有些诡异,纤巧撞见了什么,说不定窦更衣也看到了什么。就算她没看见,但是别人不会认为她没看见。”叶溟轩半眯着眸冷冷的说道。 “杀人灭口?”梓锦觉得这事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好歹也是二皇子的生母,二皇子平素在皇上跟前也是得眼的,这人好大的胆子。” 两人诸般猜测也没个结果,去皇长子那里打听的人回来了,得知实情两人又是唬了一跳,竟是怡贵人将窦更衣推进水里,导致窦贵人落尽冰冷刺骨的水里感了风寒,没救过来这才没了。 问题是,正宪帝居然没有惩处怡贵人,还一口咬定是窦更衣冲撞了怡贵人,欲害怡贵人不成,自己失足落水。 这里面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梓锦不知道,不管是窦更衣是被怡贵人推下水,还是窦贵人谋害怡贵人不成落水身亡,在正宪帝的强势手腕下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了。 二皇子秦召立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情,这样一来大家反倒是更加倾向于窦更衣谋害怡贵人不成这才自招祸事。 过了初十,梓锦就派人去宫里接纤巧出宫,但是二皇子却说纤巧伤未养好不放人,梓锦甚是恼怒。怎么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什么不放人?不过知道纤巧不是一个傻得,也就半安了心。 转眼到了上元节,梓锦本不打算去乐王府的花灯会,但是乐王妃亲自下了帖子,梓锦便不好不去。毕竟大家没撕破脸皮,有些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顾及的。索性这几日平北侯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只是人依旧昏昏沉沉的不曾醒转,叶老夫人来过一次,杜曼秋却没有来,这一点让梓锦很是惊讶。 楚氏跟沈氏倒是跟梓锦时常通信,叶家三兄弟最近也是频频外出,这次灯会乐王妃也给楚香玉、沈若凝下了帖子,如此一来梓锦便是真的放心了,到时候三人在一起,别人想要做什么也得有所顾忌。 长公主并没有阻止两人去灯会,只是嘱咐两人多加小心,看来长公主对乐王一家的印象也并不是很好,毕竟长公主是经历过当初皇位更迭的人,对这里面的事情很是明白。 先去了平北侯府跟楚沈二人汇合,这才一起去了乐王府。 梓锦是郡主的身份,马车要宽敞许多,本来楚沈二人的马车也挺气派,但是因为本人的身份及不上梓锦所以马车的规制也是略微的小了一些。 上了梓锦的马车,妯娌三人互看一眼,抿嘴一笑,楚香玉斜倚着软枕,这才说道:“觉得好像很久没见了,你身子怎么样?” “一切还好,这个年过得忙碌不已,真是恍若觉得好久不曾见了。”梓锦轻轻一笑,恍若隔世是不可能的,但是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觉得心都老了。 “最近身子调养的怎么样了?可有请贺夫人请脉?”梓锦关切的问道。 “因着过年不好多烦扰别人,想着等过了上元节在去请。”沈若凝道,又抬眼看着梓锦犹豫一下这才说道,“过年回娘家,我听了一个消息,说是乐王有意在京都的勋贵之中给儿子选世子妃,今儿个的灯会便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宴呢。” “那这样请咱们去做什么?”梓锦失笑,别人相亲能说得过去,但是梓锦她们都成亲了,就不好过去凑热闹了。 “这个就不晓得了,我回娘家的时候我娘家也叮嘱我在乐王府少说多看,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幸好有你压阵,不然只怕我们还真不敢去。”楚香玉压低声音说道。 二更送上,后面还有一张··(*^__^*) 嘻嘻…… 445:斗嘴月票1535加更 445:斗嘴月票1535加更    梓锦闻言心里暗暗思衬,看来乐王的回京真的让很多人家心里打起了鼓,毕竟是藩王,一旦跟藩王惹上牵连引起圣上的猜忌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梓锦轻轻的点点头,看着二人说道:“咱们去了就不要分开,少说多看是必要的。若有人问起侯爷的伤势,只管说依旧昏迷着,千万不要说逐渐好转的事情,有些人未必就愿意见着侯爷安好。最重要的暗害侯爷的人还没有找出来!” “不是在乐王府里找到了弓矢,圣上为什么不处置?”沈若凝咬着牙,侯爷可是侯府的支柱,要真是倒下了侯府以后的前程堪危,身为侯府的一员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这种事情看着是乐王府的嫌疑大,其实经不起推敲的,只要细细一查就能看出真伪。”梓锦缓缓说道,当初叶溟轩弄这一招没想着拉乐王陪葬不过是把他拉下水,让他的名声蒙上一层黑色,想让大家疑神疑鬼,以后真的查出点什么才不会有人惊讶。这就是所谓的循序渐进,但是若是以后拿不出证据,这事也就罢了。 正因为这样叶溟轩三兄弟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想要揪出幕后真凶,只是猜疑是谁是一回事,但是真的想要找到证据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什么真的假的,这年头作假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到了乐王的头上就变得这样的小心翼翼了?”沈若凝道,面带忧色,半垂着头说道:“如今父亲昏迷不醒,短时间还无虞,听夫君说时日一长只怕皇上就要收回兵权,没有了兵权的侯府可不就是没了牙齿的老虎吗?” “二弟妹!”楚香玉不悦的呵斥一声,“这话也是混说的?好在只有自家人,外人面前切不可这样说。” “是,我自然知道的,这不是只有你们在吗?我……心里有些怕,权势什么的我也不放在眼里,只是活在这个世上,处在京都,那里真的能两耳不闻窗外事。”沈若凝愁眉不展,谁愿意面对这些事情,不过是没有办法罢了。 梓锦却是明白沈若凝的担忧的,沈若凝是二儿媳妇,上头有叶锦夫妻压着,叶繁是绝对不会承爵的。这两口子估计也没打过爵位的主意,但是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要是侯府这棵大树倒了,叶繁夫妻的日子还是受到影响的。即便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一想,现在没有孩子,可不代表着一辈子没有孩子。 “先不要着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梓锦道,眉头轻锁,随即笑道,“就算是到了那一步又怎么样?俗话说好女不穿嫁时衣,好汉不吃爹娘饭,真的有本事自己也能闯出天地来。背靠大树固然好乘凉,这天下没有大树可靠的多了去了,难不成都不活了?咱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朝着最好的结果而去,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怨天尤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得失之心太重,反而会失了方寸。二嫂,担心什么?反正不管到什么时候我跟大嫂咱们三个都在一块的,要好一起好,不好也能一起作伴不是?” 沈若凝就笑了,眼眶润润的,声音微微带了哽咽,“我若有你一半的想开就好了,你说的对,恐惧担忧有什么用,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啊,这天下大事本就不是女子该管的,我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守好家而已。”楚香玉颇为惆怅,女子有什么好,到了危急关头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家里干着急。“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梓锦扑哧一声就笑了,指着楚氏说道:“哎呦,你要是男儿身,难不成让大哥来个断袖之好吗?” 两人不防梓锦说出这话,沈若凝笑得直不起腰,楚氏一脸爆红,神情十分幽怨的看着梓锦,方才压抑的气氛总算是冲淡了些,三人又说起了家长里短倒也其乐融融。 乐王府的宅邸十分的宽阔,横跨半条街,远远地就能看到车水马龙的盛景。 “虽是藩王,不成想居然有这么多人前来,也不怕招来忌讳!”沈若凝道,藩王不就是要低调嘛,不然就等着一刀子逼命吧。 “敢这样张扬,怕是已经上达了天听,听闻乐王做事素来是缜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做这样招人眼的事情。”梓锦轻笑一声随口说道,楚沈二人点点头,觉得很是有道理。 梓锦一行人被专门迎客的婆子领了进门,周围来往熙熙颇为热闹。诺大的王府里已经到处挂满了各色花灯,待到晚上燃起只怕是璀璨如星子,置身如银河了。 梓锦三人跟叶溟轩三兄弟分开,前院跟后院自然是分开的,总得有个避讳。 叶溟轩看着梓锦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只管闹将起来,惹了人去反而安全了,别怕丢面子,爷给你兜着。” 看着叶溟轩大包大揽的模样梓锦笑的花枝乱颤,伸手扶着腰,点点头,“知道了,你自己也多当心,想来这么多人不会出什么大事,只要仔细着就是了。” 两人亲亲密密旁若无人的说私房话,来来回回经过的人无不好奇的瞅一眼,俊男美女笑意盈盈贴首耳语亲热的模样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光天化日之下,这两人实在是太大胆了些,引人侧目。 楚香玉跟沈若凝是见惯了,早就见怪不怪,要是哪一天这两口子不卖弄亲密了,反而觉得大事不好了。说实在的,在这两人的带动下,叶锦跟叶繁比以前也多了几丝柔情,近朱者赤的影响两人还是欣然接受的。 “三少爷跟郡主真是你侬我侬羡煞旁人也。” 梓锦转头往说话的人看去,就见了两人几步远的地方立着一斯文书生,白净的面皮,淡然的神态,说出的话听着柔和却是暗讽两人伤风败俗。 梓锦这段日子很是不顺,处处被人掣肘,他活阎王的名声真是被糟蹋了,今儿个有人不长眼撞上来,梓锦可不打算高高举手轻轻落下,当下胳膊用力的挽着叶溟轩的手臂,面上带着大大的微笑,开口说道:“这话说的对极了,本郡主没什么追求,就希望跟夫君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一辈子。爱就是爱了,既然相爱过那么多世俗的眼光做什么?我们是活给自己的,又不是活给别人的,我高兴我乐意,谁能说什么?最是讨厌有些人满嘴道德文章,假道学,伪斯文,人前光鲜处处讲究,背地里却是男盗女娼一肚子垃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样的人才真是最令人恶心呕吐,有本事大家敞开肚肠给世人看看,敢么?既然自己都不是真君子,似圣人,就不要一脸正义规矩的伪善面孔数落别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没地后悔去。书呆子,你这话说的对极了,本郡主很开心,做人当如魏玄成,真真假假绝不马虎。” 梓锦明知道这书呆子是寻事来的,却故意冠冕堂皇的说了这么一大通,指桑骂槐好不过瘾,眼睁睁地看着那书生一张小白脸,从白变黑,从黑变青,由青转紫好不快活。 “你……你……”那书生颤着手指竟是一句话给别的说不上来,一肚子的文章,面对着梓锦这样一个悍女,就好似狗咬刺猬无处下嘴了。 “我什么?哟,您就不用赞美我诚实了,我这人说话素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真不能作假,假不能为真。所以说做人还是诚实一点好,日子还是快活一点好,整日的惦念着别人的眼神,你是活给别人看的,还是活给自己的?整天的装孙子累不累啊?常言道,若想人前富贵,就要人后受罪。我这人天生无大志,不想着富贵,也不想受罪,所以哦,还是开开心心的做好自己就好。”梓锦笑的越发开心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这过年以来的晦气可算是一股脑的倾倒干净了,心情大好,跟姑奶奶斗嘴,你还嫩点。 “德貌言工,妇之四行,礼义廉耻,国之四维。人而无礼,胡不遄死,言礼之不可失也。是故,文伯之母,不踰门而见康子;齐华夫人,不易驷而从孝公。孟子欲出妻,母责以非礼;申人欲娶妇,女耻其无仪……”拨拉拨拉一大通的教朝着梓锦劈头盖脸的训来,声音刚正清直,嗓门响亮,周围众人听的是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梓锦觉得自己今年招小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上小人,瞧着一脸花白胡子的老爷爷,摇头晃脑一脸正气的教导自己为妻之责,便觉得有些好笑,张口截断她的凛义之言,“我既不是文伯之母,也不是齐华夫人,更不是孟母之流。这些话于我而言不过是噪音过耳,实属无聊。老大人还是另找个人说教吧,我就是一块顽石,您的金刚钻揽不了我这个瓷器活。” 梓锦话音一落,周围哄笑声起,便是叶溟轩也是笑的前仰后合,自己的小丫头憋得很了,这口气出得…… “叶大人有妻如此,管束不力,不觉得丢人吗?”义愤之声掷地有声徐徐传来,一下子盖过了所有的讥笑声。 月票1535的加更,昨晚上加班写好的三章,亲们先看着,后面还有更新,爱你们·(*^__^*) 嘻嘻…… 446:交手月票1935加更 446:交手月票1935加更    “治安大道,固在丈夫,有智妇人,胜于男子。远大之谋,预思而可料,仓卒之变,泛应而不穷,求之闰阃之中,是亦笄帏之杰。是故,齐姜醉晋文而命驾,卒成霸业;有缗娠少康而出窦,遂致中兴。”叶溟轩侃侃而谈,似乎是丝毫没有发现黑如锅底的脸,一如傲娇的孔雀十分的推崇自己的媳妇,“……乐羊子能听妻谏以成名,甯宸濠不用妇言而亡/国。陶答子妻,畏夫之富盛而避祸,乃保幼以养姑;周才美/妇,惧翁之横肆而辞荣,独全身以免子。漆室初女,不绩其麻而忧鲁国;巴家寡妇,捐己产而保乡民。此皆女子嘉猷,妇人之明识,诚可谓知人免难,保家国而助夫子者欤。”…… 众人脸皆黑,没见过这般将自己媳妇捧上天的,都觉得叶溟轩真乃奇葩,然则更奇葩的要数接下来的话。 就听叶溟轩又道:“我家贤妻虽不敢自比古人睿智,却也当得起大家之范,昔日洛水一役勇探水底,以一人之力,智破敌人歼谋,乃使京都多数勋贵子弟,名门闺秀免遭遇难。英勇行径,男子多有不及,圣上亲封洛怡郡主,天下女子谁敢与之争锋?不服的出来跟我媳妇单挑,让你们看看何为巾帼英雄不让须眉。” 所谓妇唱夫随,今儿个可算是见识了,想当年廉王妃厉害吧,廉王将廉王妃捧在手心里却也没有这般的吹嘘,一时间众人真真是面面相觑,面对着这对油盐不进的夫妻真真是无言以对了。 梓锦笑米米的看着叶溟轩,觉得今儿个的叶溟轩真是帅呆了,用古人之言驳众人之嘴,真真是太好了。难不成他们要说先人的话不对?自然不能说。 心情极好地梓锦自然是无视了周围或妒或羡的目光,别人的眼光算什么,只要这个世上有一个男人为了你心甘情愿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不计较男尊女卑,只是将你捧在手心小心呵护,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叶大人的话总是令人耳目一新,枭寒领教了。难怪叶大人对夫人如此盛宠,是因为自认为郡主的聪明才智在你之上吗?叶大人这是甘拜下风了?”秦枭寒大笑着走了过来,顿时打破方才僵硬的局面,这话里夹着调侃又带着几许认真,眼神似无意的飘过梓锦的容颜。 跟记忆中有些不太一样了,如今的梓锦越发的明艳照人,那犀利的嘴角,凌厉的气势更胜往昔。 梓锦就知道秦枭寒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话听着是玩笑,却在挑拨他们夫妻的感情,一口咬定叶溟轩不如自己。要回换做这个时空的男子只怕是要厌弃自己了,只可惜凡事都有例外。 梓锦轻轻拍拍手,似无意的拂去并不存在的尘土,清亮的眸子夹着冰冷的讥讽之意,斜眸看向许久不见的秦枭寒。一如既往的英气逼人,眸如点漆晶亮闪耀,看着叶溟轩的神情似乎是十分的愉悦,好像两人的关系多铁一般。 这男人会做戏,气场庞大,举手投足都给人巨大的压迫之力,一般人在他跟前还真是自惭形秽的很。 偏梓锦最是讨厌这种孔雀男,不等叶溟轩回话,便轻轻的靠着叶溟轩,肆意一笑,随口说道:“秦世子这话可有些不妥,本郡主素来霸道,自小便有活阎王的称号,若不是我夫君令我拜服我怎肯心甘情愿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延续子嗣?我姚梓锦别的没有,只有一腔傲气,若不是心仪敬佩之人,如何能令我折腰甘愿委身?” 梓锦的话似蜻蜓点水,用力不大,却是涟漪层层,让众人心口动荡不休。 秦枭寒的半垂的眼眸一闪,随即又抬起头来恢复往常,笑道:“果然是天作之合,秦某艳羡得很,也希望得妻如此,不负此生。叶大人好福气,有妻巾帼不让须眉,听闻郡主弓马娴熟,他日有机会还请赐教一番。” 梓锦淡淡一笑,“这事只怕是一年半载的没机会了,我一个顶着大肚子的女人,虽然有心一展英姿,奈何肚子里这个矜贵,倒是让世子失望了。” “听闻郡主不止弓马娴熟,多有技艺,不知道枭寒可有荣幸领教一番?”秦枭寒紧紧的盯着梓锦,一字一句的说道。 两人机锋无限,周围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秦枭寒给人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如沐春风的,不知怎的跟洛怡郡主杠上了,真是奇哉怪哉。 叶溟轩面带不悦,俊脸微黑,便要发作。梓锦的芊芊玉手伸手抚上叶溟轩的大手安抚他,虽不明白秦枭寒这厮为何就是跟自己杠上了,但是这明显的是给他们夫妻下了套。 叶溟轩刚刚当着众人的面捧了自己的媳妇,说的天花乱坠,举世无双。结果人家一下战书,便当起了缩头乌龟,可不是打了叶溟轩的脸么?果然秦枭寒就是最阴险的货色,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他们给坑了。 索性梓锦也不是吃素的,有心要给叶溟轩立威,便十分豪爽的说道:“倒真是有些技痒,就是不知道世子想要比什么,本郡主奉陪就是。”说到这里一双妙目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轻轻笑道:“今儿个真实赶巧了,还要劳烦各位给做个见证。既然世子要比,必要下个赌注才有趣不是吗?” 这下子人群炸开了,今儿个的赏灯会没想到倒是撞见了这样的一场热闹。 楚香玉跟沈若凝有些担忧的看着梓锦想要阻止,却也知道梓锦的脾性,她既然开了这个口,必定是有把握的,只是乐王世子素有才名,真是让人担心不已。 “闲来无事,如此佳节,偶遇此事,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瞧个新鲜了。世子素有才名,郡主巾帼须眉,两人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吾等今儿个倒是饱了眼福了。”人群中缓缓的走出一人来却是吴祯,吴祯一张坑遍天下的俊脸带着浅笑徐徐走来立在两人跟前,拱手失礼,“在下不才,愿做个见证,就是不知道哪一位还有雅兴捧一捧场?” “吴家三少昔年一曲《点绛唇》至今无人超越,文曲风流,当得见证。”秦枭寒看着吴祯道,一双利眼将吴祯打量一番,面上依旧带着微笑,不疾不徐的佳公子模样不知道倾倒多少颗芳心。 虽说男女有别,理应分席,但是今儿个的事情实在是事出突然,不管是男人女人接不关已错过这场好戏,竟无一人在这时将众人分开。只是女眷皆在二门口站立,男子立于五六丈之外,倒也算不得逾矩。 这做见证人可不是易事,至少得是饱学之士,不然的话两人交锋作见证的却不懂得其中之意,岂不是被人讥笑?叶家几兄弟要避嫌自然是不能作见证的,其余的诸人也各有各的思量,这比试就要分高下,捧了一个就要踩一个,不管怎么样都是得罪人的活,一般人若没有真材实料,没有举足轻重的身份还真不敢借这个胆子,因此吴祯扬声一问,居然无人附和。 叶溟轩挑挑眉,心里冷笑,一群墙头草。 梓锦这时盈盈而望众人,带着讥讽嘲弄道:“天下英才比比皆是,素日常听闻自比子建之才,今儿个怎么不见诸位文采风流之辈挺身而出?不过是一个比试罢了,又不是分出生死,又何必看的这般谨慎?” 此言一出便有数个才子脸上红彤彤一片,被一个女子这般的讥讽真是丢尽了颜面。话说回来人家说的也对,倒真是一语戳中众人的心口窝,让人郁闷吐血。 就在有几个人跃跃欲试的时候,便听到有个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我来做个见证,洛怡郡主看可当得起?” 众人往两边分开,给后来之人让出条路,待看到那人的容貌,众人皆是一惊。 正宪帝携着新封的怡贵人居然微服出宫,也不知怎么就来了乐王府,众人心里纳闷,却还是跪拜下去,口呼万岁,气氛便有些凝滞。 “都平身,今儿个微服,不将往日的规矩,大家且放开来松散松散,朕倒是好奇究竟谁胜谁负,胜者朕有奖励,败者也有惩罚,诸位看可好?” 哪个不要命的敢说不好,不过梓锦今儿个打定主意要做一回意气风发的活阎王,皇帝又是微服,想来也不能拿着规矩将她治罪,已经到了这一步,索性更放了开去,便笑道:“皇上说的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臣妇方才跟秦世子有言在先,我们之间却也有赌注的,还请皇上恩准。” “哦?”正宪帝来了兴趣,瞧着梓锦鬼精灵的眸子就知道这丫头不定在算计什么呢,突然间很想知道梓锦究竟赌什么。“既是如此,朕的彩头是朕的,你们的自是你们的。” 早有人抬出座椅来,正宪帝稳稳的坐了上去,怡贵人紧挨着正宪帝抿嘴笑道:“臣妾很想知道郡主跟世子的彩头是什么?不如臣妾也加个彩头如何?” 月票1935加更四更送上,留言的人好少,亲们都去哪里了? 447:好大的志向月票2335加更 447:好大的志向月票2335加更    梓锦只觉得汗淋淋的,这个阿若凑什么热闹,梓锦对与阿若都有一种难言的违和感,总觉得这个阿若实在是令人看不透彻,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至少目前看来没有跟自己撕破脸,正是这种诡异反而越令人不安。 既然刀悬在头顶上,早晚要落下来,晚落下来不如早落下来,早晚都要落不是? 梓锦不想阿若掺和进来,但是她毕竟是皇帝的宠妃,又不好的得罪,想了想便看着阿若道:“彩头就不用了,我跟秦世子打赌是有所图谋,皇上赏脸给了彩头这是圣恩不能推拒,若是彩头太多反而有些哗众取宠,如此刚刚好。” 阿若半垂着的眸微微一闪,随即抬起头来看着梓锦,面上依旧带着懒懒的笑意,似是不经心的说道:“既然郡主要为我节省只好却之不恭了。” 正宪帝的眼睛轻轻一扫,在梓锦跟阿若的身上掠过,便道:“洛怡郡主跟秦世子想要什么彩头说说看,朕也好奇得紧。” 梓锦便叹息一声,紧紧的挨着叶溟轩将身上的重量分给他些,站的时间长了肚子便有些难受。这个小小的动作却被正宪帝看个正着,于是紧接着说了一句:“今日不论朝堂,只论高低,晚间风凉,不如进大厅去。” 众人自然说好,外面冷得厉害,便是穿着厚厚的皮裘也架不住长时间的站着。大厅里有火盆,有座椅,有吃食,自然是极好的。 吴祯方才正好看到了正宪帝的小动作,没想到正宪帝看到了梓锦的疲态便让众人进屋,心里闪过丝丝疑虑,正宪帝对梓锦好像很不错。 叶溟轩的注意力都在梓锦身上,再加上叶溟轩两口子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的。余下诸人秦枭寒也看到了这一点,本就黑漆漆的眸子越发的乌黑如墨,一眼望进去便不能抽身。 此时乐王跟乐王妃也匆匆忙忙出来见驾,正宪帝携着怡贵人在上首坐了,又让人众人随意坐下,将场中空了出来留给二人比试。 因为皇帝在座,众人说话的声音极小,秦枭寒早已经指挥着家里的下人上了热茶点心,很是细心的给梓锦的座椅上铺了厚厚的皮褥,梓锦坐在上面顿时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松了许多。心里暗衬,秦枭寒还真是一个细心的人。 怡贵人看着是依偎着正宪帝,却将秦枭寒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一向严肃冷酷的世子爷想的这般周到。额头轻颦,轻轻地看向梓锦,许多年未见,梓锦依旧是如多年前犀利风趣,嘴巴又刁又滑,行事张扬,脾气火爆,便是皇帝在这里也只是稍稍收敛而已。 明明是一个庶女,居然被姚家养成这样的品性,真是天下一大奇事了。 当年姑娘进宫多有阻挠,其中便有这位洛怡郡主的功劳,但是当时她是不赞成姑娘进宫的。姑娘的心思太浅,进了吃人的后宫,早早晚晚会被啃得骨头也不剩。只是没想到世事周周转转,最后进宫的居然换成了自己,只不过……她却是心甘情愿进宫的而已。 安顿完毕,正宪帝旧话重提,笑米米的看着梓锦问道:“洛怡郡主,现在可以说说你想要什么彩头了吧?” 梓锦放下手中的奶/子杯,秦枭寒居然让人给她备了熬好的奶/子补充体力,既然是他的人送来的,自然不用担心有没有毒,秦枭寒还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梓锦当然是喝了,喝之前叶溟轩先尝了一口,确定无碍才给的梓锦。旁人没注意到秦枭寒却看到了,吴祯也看到了。前者气的俊脸乌黑,后者却是笑的面如弯月。 梓锦喝了奶/子心里舒服了很多,这时才一本正经的说道:“臣妇的彩头可是不得了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等到最后揭晓才好玩。但是臣妾更好奇皇上的彩头,皇上乃是天下至尊,这才头可不能小气了。” 周围吸气声不断,都没想到梓锦居然敢这样打趣正宪帝,不曾想正宪帝却未生气,哈哈一笑,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朕讨价还价。” 梓锦毫无惧色,伸出手指摇了摇,神态极是放松的说道:“是皇上亲口说在宫外不必拘礼,臣妇自然要遵命。横何况赌场还无父子,臣妾这点要求可不算什么。” “好一个赌场无父子,朕想想拿什么做彩头。”正宪帝说完果然沉思起来。 乐王神色复杂的瞧了梓锦一眼,这个丫头就是上一次坏了自己大事的人,果然是个刁钻的泼辣货,只是没想到一向多疑的皇帝居然也这样放纵她。乐王深知当今圣上多疑的性格,不然的话自己在封地也不会战战兢兢多年才让皇帝放下戒心。 乐王妃此时也打量着梓锦,着实是个美人,只是儿子会为了个有夫之妇做出将别院翻个底朝天的事情?早就想找个机会见一见这位洛怡郡主,只可惜过年朝贺的时候躲在太后的宫里没出来,今日一见却是颇为不喜那眉宇间的张狂之气,一个女人家就是要安守本分才好。 梓锦浑然不知梓锦被乐王夫妇都惦记上了,此时正就着叶溟轩的手喝茶,低声细语说着话。因为两人所坐的位置被寒梅跟水蓉挡住,所以倒也没有多避讳众人的目光,今儿个本就是打算着拿出有些发霉的活阎王的名号晒晒太阳,发发威,又何必让自己缩手缩脚的。 前世太过于小心翼翼,一样没得善终。这一世不知道结局是什么,但是梓锦绝对不允许自己还活得窝囊。窝囊一辈子就够了,在窝囊一辈子不用别人就是自己也把自己臊死了。 “皇上可想到了?若是皇上一时想不到,不如臣妇主动提一个如何?”梓锦开口说道,大大的眼睛微微的眯着,显然是心情极好。 众人看着梓锦的目光已经渐趋淡定,皇帝都没有发怒看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的脑袋,他们这些人还是消停点吧。一时间这里的男女女很是艳羡梓锦,得有多大的福分才能在才能敢这样跟皇上说话而不被怪罪。 正宪帝显然吃了一惊,侧头看着梓锦徐徐说道:“你倒是胆子真大,你是第一个敢跟朕提条件的人。” “为什么不敢?臣妇又不要泼天的富贵,不要功名利禄,不要权势官职,再正大光明不过的,自然是腰杆挺直敢开口。”梓锦笑着说道,皇帝嘛就是疑心重,以为人人图谋的都是那些东西,其实梓锦才不在乎。 敢把话说的这样直白,真不愧是活阎王,众人的心里默默地想到,便是他们打死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不要命了?只怕皇上也不会真的相信她们的话,但是看着正宪帝瞧着梓锦的神情竟是没一丝怀疑的。 果然同人不同命,只有仰慕的份了。 正宪帝又笑了,点点头说道:“也就你这个有活阎王称号的人敢说这样的话,换做旁人定是不敢的,说你没心没肺,还是说你胆大包天?” 众人听着正宪帝跟梓锦居然有说有笑的聊起天来,越发的不敢插嘴了。 “没心没肺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能被叶溟轩拐回家。”梓锦怅然说道。 正宪帝忍不住的笑了,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无数的眼睛嗖嗖的看向叶溟轩,想看看叶溟轩有什么反应,谁知到叶溟轩只是笑道:“亏了她没心没肺……” 然后叶溟轩不说话了,众人心痒,没心没肺怎么了?又不好追问,心里那个抓心挠肝难受得紧。 “这话怎么说?”正宪帝兴趣很大笑着问道。 “没心没肺都折腾的我对着天下人发誓,终生不纳通房,妾室,才能抱的美人归。这要是有心有肺了,我该去撞墙了,白发苍苍也不能把人折腾回去啊。”叶溟轩很是苦恼的说道。 大厅里又笑了起来,正宪帝点点头,“可怜见的,你也挺不容易的。” “皇上这话说的不错,是也挺不容易的。臣妇这脾气实在不好,跟爆竹似的,胸无大量,又睚眦必报,在娘家的时候苦了我大哥哥跟在我屁股后面收拾残局。如今我嫁了人我大哥只怕要喝酒/庆祝了,不过以后就轮到溟轩头痛了,而且娶一送一,他头痛的不仅是我,以后肚子里这个出来了,可是我们娘俩呢。”梓锦很是得意的说道,丝毫不觉的自己这话有多么的让人眼睛脱窗,下巴掉地。 正宪帝万分同情叶溟轩,便笑道:“溟轩啊,娶了这么个悍妇你就没后悔过?不能左拥右抱,还要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叶溟轩轻咳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皇上这算什么,只要她肯嫁我,我给她收拾一辈子都愿意。” 众人皆默,正宪帝良久干巴巴的说道:“你好大的志向……” “过奖过奖。” “……”正宪帝我真没夸你,得瑟什么,被一个女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很光荣吗? “皇上,臣妇想到要什么做彩头了。”梓锦猛地开口,眉眼间全是遮挡不住的促狭笑意。 正宪帝瞧着这笑容,只觉得后背阵阵冷风袭来…… 五更,月票2335的加更,群么个·走过路过的亲们,喜欢本文的话请不要忘记投票哦,爱你们·(*^__^*) 嘻嘻…… 448:你真不是来丢人的吗?月票2735加更 448:你真不是来丢人的吗?月票2735加更    “说。”正宪帝道。 “回皇上的话,臣妇刚才说了,一我不贪慕破天富贵,二我不求富贵前程,却有一件事情还请皇上恩准。”梓锦说到这里一顿,喘口气又说道:“请皇上恩准臣妇可以出门骑马不用坐车坐轿。” …… …… …… 全体皆默! 楚香玉跟沈若凝一身的冷汗,这丫头胆子贼大,明知道本、朝规矩甚严,居然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们真怕皇帝龙颜大怒。 正宪帝瞧着梓锦徐徐说道:“你可知道女子不可随意抛头露面,这种行径实在是没规矩了些。” “正是因为没规矩所以才要皇上金口玉言御赐,这样一来天下就没人敢在背后指指点点臣服了。臣妇自幼胆子奇大,不惜坐马车憋憋屈屈的,哪里有策马追风来的肆意快活。臣妇又没有心思当天下女子的楷模,做一个规规矩矩的闺秀,既然做不成还不如做真实的自己,只是……臣妇胆子再大,却也不好真的纵马在街上抛头露面,以后要是有了皇上的恩典,臣妇便是走遍天下也不怕了。”梓锦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像这件事情时间很总要的事情一样。 梓锦之所以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并不是真的多喜欢这样,而是一来对着皇帝表忠心,她们侯府一家子都没什么野心,都是死忠到底的臣子。二来也是让皇帝觉得梓锦真的是一个憨直无害的人,因为只有这样的人皇帝才会觉得没有危险。 没有了皇帝的猜忌,以后行事便越发的能舒开手脚了。 梓锦行事看着跳脱,没规矩胆子又大,人又憨直脾气火爆什么话也敢说,这却是梓锦给自己最完美的伪装。太过于小心翼翼别人会提防你,自己活着也累,这样索性大大方方的泼辣一回,别人只觉得你是个惹不起的,不去招惹你也不会防着你。 正宪帝想了想,哑然失笑:“也就只有你才能想出这样刁钻的要求,朕便是想要准你,难不成你还真有把握赢得过秦枭寒?” 梓锦欢天喜地的先谢了恩,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正所谓不试不知道,臣妇别的没有,就唯有胆气壮。我自小虽不成材没有正正经经的听从父兄的话多读书,习手艺,有句俗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姚家上上下下数个书呆子,熏也把我熏黑了。” 叶溟轩轻哼一声,“你敢说岳父大人跟舅兄是书呆子,小心回去打你屁股。” “切,我如今可嫁了你,爹爹哥哥便是再生气却也不好打我了。”梓锦十分得意摇头晃脑。 正宪帝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姚卿养了一个好女儿。” 梓锦十分开心的说道:“还请皇上见到我那古板的爹爹的时候夸赞我一声,免得每回回娘家都要挨训。皇上都夸了我,想来我爹爹是再也不敢训我了。” 听着梓锦跟正宪帝、叶溟轩之间的对话,这满大厅的人都有些神不思属,谁又能想到梓锦居然这样得到皇帝的欢心呢? 怡贵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梓锦,这样一个活泼有趣的女子,哪个男人不喜欢呢?更何况又是这样的倾国之色,难怪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若她是个男子,在这大家闺秀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前提下,见到这样一个鲜明生动的仿佛一幅会走的画中精灵的女子也会倾心吧。 说笑一阵,正宪帝回复正题,便又问秦枭寒想要什么彩头,秦枭寒的回答就中规中矩多了,任凭皇上赏赐。 两下里说好了,正宪帝就看着二人说道:“既然是比试,不知道你们要比什么?琴棋书画?弓箭刀戟?”正宪帝明知道梓锦琴棋书画不精通,弓箭刀戟她却是怀着身孕不能比,故意挤兑梓锦。 秦枭寒倒没想到正宪帝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哑然失笑,却也有些好奇的看着梓锦说道:“女子优先,请郡主定下比试什么,在下一定奉陪。” “世子好大的口气,我要是跟你比试女红针线,裁衣纳鞋呢?”梓锦打趣道。 秦枭寒一愣,没想到梓锦居然反过来挤兑他,一时无语,多多少少有些窘迫,毕竟大话说出去了…… 周围忍笑声不断,怡贵人也是笑的媚态丛生,不知道在皇帝跟前说了什么,正宪帝便看着梓锦说道:“你倒是个刁钻的,这不是故意为难人吗?” 梓锦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怡贵人,这耳边风吹得。随即笑道:“臣妇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没有那样卑鄙,以己之长攻人之短。” “怕是郡主自己也不甚精通针线这些吧?”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 梓锦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不过却说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比不过别人,跟你比比还是可以的。” 瞧着梓锦张狂的小模样,叶溟轩心里乐坏了,他就爱看着自己媳妇蔫坏蔫坏的整人。 说话的那人没再说话,然则周围的人一时间也不敢确定梓锦这话的真假。吴祯却是知道梓锦这话不是吹的,前些日子梓锦给长杰做了一双鞋,长杰穿在脚上还好几次说过比针线房作出的穿着还舒服,当时虎目含泪,颤颤巍巍的说道:“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穿上最不靠谱的妹子亲手做的鞋。” 吴祯是有些吃味的,这小丫头都没想着给自己做一双,不过是心里这么一想,过后却也收到了梓锦做的鞋子,至今是没舍得穿呢,也不知道上了脚有没有长杰说的那么好。 笑了一阵,梓锦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是比试自然是要正正经经的比一把,既然世子让我选,我便厚着脸皮问一声世子可会下棋?” “自然。”秦枭寒想着原来梓锦是要跟自己对弈,便笑道:“弈棋一道我已经侵淫多年,郡主比我年岁小,我怕是要沾些光了。” 梓锦却浑不在意,随口说道:“一般人下棋自然是要摆上棋盘,纵横相对,不过终究是俗气了些。我这个人虽然俗得很却偏爱做些雅事,既然世子懂得棋道,比我不如隔空对弈一番如何?” 众人听到梓锦的话都觉得很是好奇,“隔空对弈?这是什么意思?” “便是不用棋盘棋子,你我各自出招,不仅要记住自己的棋路,还要记住对方的棋路,隔空对弈可比在棋盘上困难的多了,世子觉得如何?”梓锦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经常陪着院长下棋,院长最喜欢隔空对弈,梓锦愣是跟着费了好大的功夫学会了这个,只是很多年没用过了,如今回首,颇为感慨。 隔空对弈四个字顿时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梓锦又缓缓地说道:“为了方便大家看着棋路,找两个会下棋的丫头按照我们说的棋路一步步的在棋盘上演示出来,这期盼你们看得到,我跟秦世子却是背对着绝不偷看。” 这下子便是正宪帝也起了浓浓的兴趣,笑道:“偏你鬼主意多,就这样定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记得住所有的棋路,这可不是一件易事。” 秦枭寒浅浅一笑,姚梓锦以为能算计他,却不知道他自小过目不忘,区区棋路如何难得倒他,当下也应了。便有丫头端着玄铁做成的棋盘挂在墙上,磁石做成的棋子放在两旁,这样两人每走一步,两个丫头便拿着棋子吸在棋盘上,一目了然。 梓锦觉得秦枭寒既然是满口答应了,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只是没想到秦枭寒居然这样的厉害,两人走了几十步棋,秦枭寒居然没记错一步。梓锦是开了外挂的,早就学会了这个,但是秦枭寒却是新手,居然能有这份功力,梓锦也不敢掉以轻心打起精神应付起来。 秦枭寒的棋路谨慎缜密,一步步便如同连环计,一环扣一环,步步推进,将敌人困死一角。梓锦的棋路却是大开大合,气势雄浑,棋路开阔,大刀阔斧的在棋盘上冲杀。 两人真的算是棋逢对手,不要说下棋的两人棋艺精湛,就是这了个记住这么多的棋路丝毫不差,就这项本事却是无人能及了。 一来一往足足下了一个多时辰,梓锦终究是比秦枭寒与隔空对弈一道多了经验,连番设伏,甚至不惜抛出肥肥的诱饵,自损一角的棋子,才终于让秦枭寒以寥寥数子之差输给自己,梓锦也是赢得十分凶险。心里暗想要是秦枭寒学上一两个月隔空对弈,梓锦便真的不是其对手了,胜就胜在个侥幸上。当初轻敌以为秦枭寒不懂此道,没想到这倒是个记性极好地,差点败北。 “承让承让,多谢世子高抬贵手让我赢了这一局。”梓锦当然要给对方台阶下。 “不敢,郡主果然厉害,输得心服口服。居然舍得用一整个角的棋子引我上钩设伏,便是这份魄力多少男子也不如,巾帼不然须眉果然不是虚传。现在请郡主说一说想要什么彩头,秦某便是赴汤蹈火也必然会做到。”秦枭寒是真的有些佩服,梓锦的棋力十分的厉害,尤其是棋路瞧着大开大合十分壮观,实则走的却是诡异一道,不然自己也不会着了道。 六更送上,月票2735加更,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449:无限风光月票3135加更 449:无限风光月票3135加更    梓锦听到这话,神情顿时变得郑重起来,看了秦枭寒一眼,又转身看向挂在墙上的棋盘。黑白两子互相厮杀,最后却是黑子大获全胜,远远的看去这些黑子露着狰狞的光芒。 “臣妇的彩头便是提一个条件,请世子完成这个条件。”梓锦徐徐说道。从一开始决定开赌,梓锦便想到最后要什么做彩头。梓锦是个不能吃亏的人。吃了亏是必定要给别人狠狠添堵的。 “什么条件你且说说看。”正宪帝看着梓锦,瞧着梓锦的神态一片严肃,心里便有一种预感,这个条件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不仅正宪帝,便是乐王夫妇跟秦枭寒也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们跟这大厅的人都一样,没想到梓锦最后居然胜了秦枭寒。 “只要在下能做到,一定会完成赌约。”秦枭寒道,“请郡主说说看。” “也不是多为难的事情,事情其实也很简单,臣妇的公公被人暗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是凶手一直找不到为公公寻个公道。虽然乐王府搜出了与刺杀我公公一模一样的弓矢,但是也不一定就说跟乐王府有关。事情牵连到了乐王府,我便想请秦世子出手查一查这暗下黑手的是哪一个。一来可以平息大家对乐王府的猜疑,二来也能将那贼人绳之以法以彰天道。” 大厅里死一般的沉静,谁又能想到梓锦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众人闻言色变。 变是叶溟轩的神色也是骤然一变,伸手扯了扯梓锦,妇人不得妄议朝政,这可当今的忌讳! 梓锦知道自己这样做风险极大,但是她就是不能看着乐王一家子没事人似的还举行什么赏灯会,平北侯还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着呢!凭什么别人就可以这样的肆无忌惮,她们却要哑巴吞黄连? 玩阴的谁都会,姑奶奶比你们更狠更绝! “你扯我做什么?说好的是一个彩头,我这不过是着急那凶手还捉不到,想来乐王爷跟世子也想早日捉到凶手洗清嫌疑不是?”梓锦看着叶溟轩道,转过头又看着正宪帝,只见正宪帝的神情有些阴郁,表情深沉让人看不透心思,梓锦也不惧,道:“臣妇是不敢妄议朝政,臣服只是觉得心有不服,不管这凶手跟乐王爷有没有关系,既然这弓矢出现在王府,王爷跟世子就没想过做点什么以证清白吗?” 正宪帝瞧着梓锦愤愤的神情,心里失笑一声,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些,于是淡淡的问道:“乐王,你说呢?” 皇帝开口问了,乐王便是脸色不好,也只得起身应道:“回皇上的话,微臣确实是冤枉,微臣多年来一直在封地,天高地远的跟平北侯无冤无仇,如何会这样行事?请皇上明察。” 秦枭寒的眼睛落在梓锦的身上,说实话她着实有点吃惊,没想到梓锦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彩头,难不成怀疑到了什么,不想自己出手,而是抛下诱饵让他们自乱阵脚?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忠诚,只不过既然是愿赌服输,洛怡郡主提出了这么个条件,便是朕是九五至尊却也不好食言,如此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务必查个清清楚楚,定要给平北侯一个交代。”正宪帝道。 如此乐王只能应下了,狠狠的看了梓锦一眼这才坐回座位。 梓锦笑着说道:“皇上一言九鼎,天下无人不拜服,那么臣妇应了,这骑马的事情只怕是也跑不掉的恩典了,臣妇先谢过皇上了。” 梓锦心情大好,没想到今儿个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福利可以收,浑身上下喜气洋洋,那叫一个神情舒爽。 “准了。”正宪帝大手一挥爽快的应了。 开国以来第一个圣旨批准可以骑马上街的女子,这个殊荣可真是让梓锦的脸上闪闪生辉。 “洛怡郡主好福气,臣妾倒是有些羡慕得紧,只可惜臣妾不会骑马便是求了这个恩典却也无用武之地了。”怡贵人抿嘴轻笑,神态妩媚。 “姚家的五丫头早些年就是京都人人闻名的泼辣性子,后来又跟着廉王妃学了骑马射箭越发的不得了了,要不是有了身子,只怕是就要揪着溟轩的耳朵四处游玩去了。” “咦?皇上怎么知道的?我是最不耐烦在家里憋着的人,前些日子的确是鼓动着夫君辞官四方油走来着,只是没等我开口这却有了身子,只好再等的一等了。”梓锦无限惆怅,瞧着肚子倒是多了几分哀怨之色。 正宪帝看着梓锦笑说道:“就你会捣鬼,便是你想拽着朕的臣子出京,也得问问朕答不答应。” “如今海内清明,天下才子归心,三年一考英才尽聚京都,又不缺我夫君一个。”梓锦抱怨道。 正宪帝失笑,看了叶溟轩一眼,这才又道:“男子汉立身于天地之间,自然是要成就一番功名事业,你这样拖他的后腿,就不怕夫妻反目反成怨偶?” 梓锦抿嘴笑了,“他比我还没雄心呢,我好歹还想着骑马射箭,多少有点理想。他?巴不得拖着我走遍天下,不被俗世打扰呢。” 叶溟轩立马附和一声:“正是,若是皇上此刻准我回家,我倒是心甘情愿的照顾她到平安生产。皇上您是不知道,这个性子跳脱,一时一个鬼主意,不定哪会就给你惹祸了,让你平白担心,还是整日守着才安心。” “没出息的,让你娘知道了一准打你板子。” “……那就更不会了,我娘巴不得将我扔的远远的,免得看着我碍眼……” 正宪帝一时无语,怎么就遇上这么极品的两口子,冷哼道:“你别妄想了,刚坐上九门提督的位子,屁股没暖热就想给朕开溜?你若不老老实实的当差,小心朕把西山大营也交给你操练,让你整日见媳妇的时间都没有。” “哎哟,您饶了我吧,臣知错了,要这样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叶溟轩重重的叹息一声,很是懊恼的样子。 没见过觉得权势咬手的,正宪帝真是怒其不争。做皇帝的既怕臣子太热衷于权势,又怕臣子对权势没有丝毫的依恋。太热衷的容易人心不足,不热衷的难以久用,世上的事情就从没有十全十美的。 众人听着皇帝居然还有将西山大营交给叶溟轩的意图,一时间心里都打起了小鼓。原本大家都以为姚梓锦不过是封赏的一个外姓郡主,并不得圣宠,所以大家也都没有真的把这个郡主当成一回事,不过是面子情。但是瞧着今儿个正宪帝对梓锦这般的和颜悦色,尤其是梓锦这般的张狂却依旧能让皇帝喜笑颜开,并未斥责她的失宜,这下子这大厅里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是精明的,心里便有些回过味来,对着梓锦两口子的态度便是有了些改变。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今晚上的最主要的活动便是赏灯,用过晚饭后,大家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各自活动。 乐王府的花灯的确是精美绝伦,掺杂了很多南方的时新式样,众人瞧着都是极新鲜的。 男女来客早就在用膳的时候分了开来,叶溟轩一直被皇帝带在身边,梓锦在后院倒是跟乐王妃暗暗交锋。乐王妃能稳坐王妃的位置毕竟不是虚的,果然有些本事,梓锦听着她七里拐弯的试探,四两拨千斤一一化开。 乐王妃在大厅里已经见识了梓锦的刁钻跟脾性,毕竟是在自家宴会上也不敢过分,更何况梓锦身边还有楚香玉跟沈若凝,楚香玉说话滴水不漏,沈若凝最会卖乖扮俏,倒也让气氛很是和乐。,至少表面上平北侯府跟乐王府还是相亲相爱的。 此时梓锦披着大氅在这院子里漫步赏灯,不由的叹道:“这么多的灯这是令人大开眼界,最要紧的是盏盏不相同,各有妙趣。” “是啊,今儿个真是大开眼界了。”楚香玉叹道,“往年京都多有灯会,各种花灯也是南北皆聚,各有风采,然则却也比不上今晚的璀璨。” “乐王府既然邀了众人赏灯,自然会在这花灯上多下功夫,若无心巧之处岂不是令人笑话?”沈若凝笑道,伸手指着一盏琉璃八宝灯叹道:“寻常一个琉璃做成的罐子都极难寻,不曾想倒在这里看到了这样大的一盏琉璃灯,乐王府果然是财大气粗的很。” 梓锦心念一动,琉璃灯?是啊,在这个时空琉璃可真是稀罕的物事,一个琉璃簪子,手镯都是稀罕的,这样大的琉璃花灯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能买得到。梓锦心念一动,转头看向前方被众人团团相围的乐王妃。乐王妃是给廉王妃下了帖子的,但是廉王妃一如既往的不怎么参加这样的场合,现在想想到底是廉王妃精明,梓锦低头淡笑,自己果然还嫩了点。 “哎哟,烫死我了。”寒梅的声音在梓锦背后响了起来,梓锦回头,却看到一个王府的丫头端着一盏热茶,不晓得是不是未拿稳,一整盏茶全泼在了寒梅的身上,连带着梓锦的雪白大氅上也溅了一片。 第七更月票3135加更,今天更新两万一千字,某香实在是累坏了,今天就这么多了,谢谢亲们的支持让庶女的成绩越来越好,明天继续哈·爱你们~ 450:意外 450:意外    梓锦瞧着寒梅问道:“有没有烫伤?” 寒梅的手背上红了一片,未免梓锦担心还是摇摇头,“无事,郡主放心。但是您的狐氅弄脏了这么一片可怎么办?” 那失手的小丫头颤颤抖抖的跪在地上很是不安,听到寒梅这话忙说道:“不如请郡主到厢房稍等,奴婢帮您把狐氅清洗干净,靠着火盆一烤就干了,也给这位姐姐敷上药膏。都是奴婢走路没长眼睛,请郡主恕罪,请郡主千万不要告诉王妃,不然……不然奴婢就要被赶出去了,请郡主开恩……” 梓锦并不像惹是生非,这时看着楚香玉跟沈若凝说道:“我去去就回,大嫂二嫂慢慢逛着。” “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去吧。”楚香玉有些担心的说道。 “请少夫人放心,那厢房就在这个拐角一过去就是了,您若想歇歇脚可以一道过去。”小丫头忙说道,一脸的惶恐,额头上一层细汗,显然是害怕梓锦追究此事,因此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梓锦瞧着小丫头的神态不似作伪,就笑道:“也不远就在一拐角,我们去去就回,这花灯着实不错,倒不该错了这风景。” 梓锦这样一说,两人也未反驳,想着反正也不远,若真是有什么事情梓锦只要大喊一声便也能听到了,于是就点了点头。 梓锦带着寒梅跟水蓉就往那厢房走去,小丫头在前面带路,果然转过了前面的一道月洞门就是一个偏院很是安静,跟隔壁的喧哗热闹成对比的安宁。 “这里的厢房都是王妃以前准备下的,就是给客人歇脚用的,郡主请稍等,奴婢去打水拿药膏来。”小丫头请梓锦坐了,忙转身去了。 梓锦打量着这间客房,装扮的倒是别有清雅的氛围,墙上挂着一幅月照竹林的画,梓锦驻足观看,她对画不是很精通却也看得出这幅画将竹子的挺拔傲然的风韵描画的很是到位。 寒梅看着桌上有茶盏,就想要给梓锦倒杯茶喝,水蓉忙说道:“咱们对这里不熟,还是不要乱喝东西的好。”说着就摸了摸茶壶,又道:“这壶里的水滚热很显然是才冲进去不久的。” 梓锦原本没多想,此时听到水蓉的话心里咯噔一声,扶着腰缓缓走了过来,伸手在壶壁上一摸果然烫手。既然是给客人准备的厢房,为何会有滚烫的茶水?显然是刚冲上的沸水,难不成有人知道他们要来? 梓锦倒是觉得自己大意了,以为皇帝在这里坐镇便不会有人做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想到这里边说道:“咱们先走,这里不可久留。” 正要离开,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同时还有低低的说话声,这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梓锦暗叫不好,掉进了逼人的圈套了,没想到那个丫头倒是会演戏,连她都骗过了。梓锦面色十分的难看,已经走到了门前,又退无可退,所以当秦枭寒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梓锦主仆三人在房间里很是吃了一惊。 “你们怎么在这里?”秦枭寒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 “这里不是给客人准备的厢房吗?你为什么又会来这里?”梓锦反问,瞧着秦枭寒的神态不似作伪,并不是他安排的这一切,难道那人连秦枭寒也算计了?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自然来的。”秦枭寒听着梓锦的话也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地方,梓锦是把这里当成给客人准备的厢房了? “你的房间?”梓锦大吃一惊。 “可是方才那丫头分明说这里是给客人准备的房间,怎么会变成世子的房间?贵府的丫头将一盏滚烫的热茶泼在了奴婢的身上,有小半溅到了郡主的身上,那丫头主动带我们来这里给郡主清洗大氅上的污渍,给奴婢敷药,怎么给客人准备的厢房就变成了世子的房间?”寒梅神色不善,她已经知道他们主仆掉进别人陷阱里了,一时气的脸色都变了。 跟着秦枭寒进来的正是马士善,马士善也有血就没见过梓锦了,不成想会在这里偶遇,不过还是说道:“我可以作证这里是世子的房间,这府里的丫头谁不知道这是世子的房间,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带人进来?” 梓锦冷笑一声,气的胸脯直颤,咬牙说道:“乐王府真是极好的待客之道,今儿个算是见识了。” “我并没有做什么。”秦枭寒脸色阴沉,“这个时候不是多说的时候,郡主还是赶紧离开,既然被人陷害了,只怕一会子就要来人了,虽然周围有你的丫头我的人,但是私下见面于理不合,给人看到更是不好。” 梓锦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耗着,心里想秦枭寒能说出这话,显然这计策并不是他安排下的,心里微微舒畅了些,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我便先走了,今日的事情世子总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梓锦话音一落抬脚就走,谁知道还未到门口就听到外面有说笑的声音出来,显然并不是一个人。 诸人神色皆变,寒梅跟水蓉更是急得不得了,“这可怎么办?” 梓锦猛地关上门,“门不能走了,就跳窗户。”说着人就往后面的呃小隔间走去,后窗户就在隔间里。 寒梅跟水蓉忙跟了过去,劝说道:“郡主,您怀着身孕呢,怎么能跳窗户,可要注意肚子里的孩子才是。” 马士善忙道:“郡主请留步,跳窗未必是最好的办法,要真是跳出去郡主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更说不清楚?若是郡主信得过在下请跟我来。” 梓锦其实真的信不过马士善,这厮太狡猾,上次交手梓锦已经是铭记于心,很是忌惮。 瞧着梓锦的神情秦枭寒说道:“马先生是可以相信的人,今儿个这幕后之人是要败坏你我的声誉,便是不为你为了我的名声,马先生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梓锦想想也是,松口说道:“好,就信你一回。” 马士善就带着梓锦主仆进了内室,秦枭寒镇定一下,便走了紫檀木雕海棠花圆桌前拿起茶壶倒了茶喝,给人一种进来歇脚的感觉。 梓锦三人跟着马士善进了内室,就只见内室并不是很大,却有个极大的柜子,打开柜门道:“委屈郡主了,先在里面躲一会子。” 梓锦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得钻了进去,幸好柜子够大,主仆三人进去倒也勉强立的下。 马士善关好了柜门,搬了一把椅子横放在门前,自己又拿了一壶酒在自己胸前泼了些酒渍,又仰头连灌几口酒,浓浓的酒气透过贵子飘了进去。梓锦这才微微安了心,马士善这次倒不是真的害自己,这厮真够聪明的,急迫间还能想得到这样的方法。正想着就感觉到柜门轻轻一晃,马士善一手举着酒壶,一手扶着那椅子半坐半躺的挨在那里,恰好挡住了柜门,这凌乱的姿势倒不像是故意挡着柜门一般,颇似一个酒鬼喝醉了胡乱找个地方猫着呢。 梓锦这才刚松口气,果然就听到了外面唧唧喳喳的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声音梓锦倒是很熟悉正是乐王妃,“咦?枭寒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前面宴客吗?” “回母妃的话,马先生喝醉了,儿子把他送回来顺便喝口茶解渴,母妃怎么有兴致到我这里来了?”秦枭寒状似无意的问道。 梓锦的一颗心揪起,她也很想知道乐王妃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原本想着带着几位夫人过来歇歇脚的。”乐王妃笑着说道,又给秦枭寒介绍了一群人,梓锦大气也不敢出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厢秦枭寒跟众人厮见过,梓锦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进来,就听到了乐王妃说道:“先生怎么醉成这样,赶紧让人扶他去休息是正经,这大冷的天感了风寒就不好了。” “儿子正有这个打算,只是马先生酒品不怎么好,喝多了就爱耍赖,儿子方才劝了几次都不离开这张椅子,跟个小孩子似地。”秦枭寒笑道,“再等会等他睡熟了在让人把他扶走就是了。” 梓锦主仆三人冷汗都冒了出来,听到秦枭寒的话松了口气,还真怕乐王妃让人强行把马士善弄走,到时候只要着橱门被人拉开,他们就无所遁形了。 外面母子说这话,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梓锦却暗骂一声,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偏在这个时候,不是要她的命吗? 好不容易秦枭寒全这种人往外走,梓锦就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问道:“这屋子里有股子很浓的香气,倒像是女人家常用的香饼的气息。” 这声音梓锦没什么印象,但是这句话却又让她的心肝吊了起来,这女子好尖的鼻子…… 一更送上,关于更新问题在这里说一下,某香的小叔子明天结婚,所以今天下午就要回婆家帮忙,某香还要存明天后天 的稿子,五一结婚当天是回不来的,估计要等到五月二号晚上才能回来,为了不断更某香昨晚上拼命码字几乎一整夜没睡,昨天更了两万一某香也真是累坏了,所以月票的加更等到五月三号开始补更,希望亲们能够理解,也希望亲们能够继续支持,如果不是因为有意外大家应该知道我的更新一向是很彪悍的,这个月因为这件事情进了二十号就开始跑腿忙碌,但是某香一天没断更,每天有加更,就算是周末忙没加更的周一也是一定补上的,希望亲们看在某香这样勤劳的份上就不要抱怨了。写文不是喝水,照本宣科的抄,是要用脑子构思情节,斟酌用句,而且孩子放假在家,我要看着孩子还要码字,这种辛苦有孩子的亲应该能体会吧?最后感谢大家让庶女有一个好成绩,某香是没有办法陪着大家等到晚上看成绩了,不管是排名第几,都是亲们一片赤诚之心的支持,谢谢你们,爱你们!等我回来了,咱们可着劲的加更,爱你们! 451:解困 451:解困    这声音有些陌生,梓锦不记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很明显的这人似乎是故意为难的。既然是来别人家做客,做什么这么好奇? 梓锦轻皱着眉头,心里万分的紧张,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谁要暗害自己。如果不是秦枭寒能在乐王府里这样随意调动丫头的还能有谁? 乐王妃听她这么说也觉得这屋子里有些脂粉气息,但是想到有可能是自己儿子跟哪个丫头……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被别人看到,于是笑着说道:“咱们还有个地方未去,那边的花灯更是美妙,趁着夜色正好,倒是该出去看一看。” 这许久以来自己儿子在女色一直很淡薄,她跟乐王都要急死了,这要真的是儿子喜欢上个丫头,她也是极开心的,自然不希望有人打扰了儿子,于是就转开话题将众人带了出去。 等到众人都走后,梓锦这才从柜子里出来,脸色十分的难看,看着秦枭寒跟马士善,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还好吧?”秦枭寒关切的问道。 “哼,还死不了,贵府的行径总算是让人刮目相看,赏一回花灯总算是长一回/教训。”梓锦怒不可竭,这要是真的被乐王妃将自己跟秦枭寒堵在屋子里,传扬出去便是梓锦这样泼辣的脾性也要被口水淹死。“不管哪一次遇到世子,我总是霉运缠身,以后还是不见得好。” 梓锦说完带着丫头就往外走,马士善看不下去,便道:“郡主这是要恩将仇报?若不是世子方才相救,现在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恩将仇报?马先生似乎忘了我是在乐王府遇险,诸人招待不周出了纰漏,难道不应该描补吗?” “你这样说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件事情世子并不知道。”马士善觉得梓锦强词夺理,分外愤怒。 “一句不知就能抵的过去?治家不严,让宵小横行也是过错。”梓锦斜睨一眼马士善讥讽道。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很抱歉,我定会查个究竟。”秦枭寒冷着一张脸说道,任凭再好的心性被梓锦这样咄咄逼人,脸色能好起来才是奇了怪了。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传到外面一丝半点的风声。”梓锦提着裙角继续往外走,没想到今儿个真是够倒霉的。 因为是跟楚沈二人说弄干净大氅,这时看着那一片茶渍就皱起了眉头,幸好是深夜,别人未必瞧得清楚,梓锦也没心情弄这个带着丫头大步离开了,不曾回头,便没看到秦枭寒那微蹙的眉头凝成一个川字。 秦枭寒知道梓锦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看着马士善问道:“去查查今晚上的事情,务必要查清楚,居然有人连我也敢算计在内,这是不要命了吗?” 马士善摇摇头微叹,然后说道:“世子去前面忙,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秦枭寒不好多耽搁,便起身走了,马士善这才开始召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开始查问。悄无声息的询问半响,慢慢地垂了脸色,眼中一片凛冽之色,嘴角勾起大大的讥讽笑容。 秦枭寒将所有的宾客送走已经是亥时过后,进了院子看到马士善正在等自己,就开口问道:“事情查清楚了?” “是她。”说着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秦枭寒冷笑一声,“果然是个不安分的,居然敢算计到本世子头上,若不是看着她还有些用处,绝对不让她好过。”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轻轻的揉着眉头,瞧着马士善欲言又止,道:“有话直说。” “根据我们的人回报,这几日她见过了平北侯夫人还曾经几次去过清水庵的旧址,而且她跟怡贵人私下里也有联络,真是个不安分的,既然投靠了王爷还小动作频频。”马士善很是不满。 “见过了平北侯夫人?可知道她们说了什么?难不成平北侯夫人跟她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秦枭寒很是意外,静谧师太居然跟平北侯夫人牵在一起,这个女人能耐不小啊,跟这么多人都能说得上话。 “这个还没查到,不过据我派去的人查,当年静谧师太没离开京都的时候,就跟平北侯夫人多有往来,只是两人的比较低调很少被人知道。她这样频繁的去清水庵,是不是清水庵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秘密?还有怡贵人居然跟静谧师太私下往来,世子爷要敲打一番才好,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马士善低声说道。 “平北侯遇刺一事目前还是要想个办法遮掩过去,叶家的人不是好糊弄的。”秦枭寒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平北侯是个愚忠的,手握大权,若不除掉是王爷跟世子的一大隐患。只是没有想到平北侯命大现在还没咽气,又有洛怡郡主不依不饶,是要赶紧的把这件事情给揭过去,不然的话后患无穷。”马士善点头说道。 “依先生的意思该当如何?”秦枭寒抬眸对上马士善的眼睛。 “最好能找一个别人都信服的替死鬼。”马士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很显然这件事情并不好弄。以前的时候之所以不用着急,是因为查案的又不是他们,只要他们把线索抹干净就好了。但是现在姚梓锦愣是把这件事情强加在王府的头顶上,就由不得他们继续看热闹了。 只是这替死鬼着实有些难选,秦枭寒轻轻地摇着头,随后说道:“安陆侯最近也是很不安分,虽然臣服于父王,但是私底下小动作也不少,听说他的兄弟靖海侯最近跟他走得颇近。如果他还是不知道还如何做,你便下手执行另一个计划。” “安陆侯被扯下水,靖海侯就不能袖手旁观,到时候能收服靖海侯最好,不能收服也要用力打压,免成后患。”秦枭寒谈起正事的时候总是冰冷无情的,丝毫不见平日的温柔模样。 商议好后马士善这才退下了,秦枭寒伸手拉开抽屉,里面静静的放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伸手拿了出来慢慢的摩挲着。冰冷的眸子带着丝丝的暖意,想起梓锦在水底的大胆妄为,居然用这把匕首想要自己的命,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二八少女居然这样的大胆。 他很少去称赞一个人,但是梓锦那回做的事情实在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静谧的河底,梓锦拿着匕首,在水中如美人鱼一样动作娴熟的游动,居然还能再见到河底那样的情况,不仅不害怕逃跑,还能破坏自己的网阵,那是第一次他输给一个女子。 一个很奇怪的女子,他很少对女人上心,在他的生活里女人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他往前走的踏脚石,从不知道惦念是何种滋味,但是那回后却经常惦念一个女子…… 匕首华丽的鞘已经摩挲的有了淡淡的润光,可见是经常拿在手把玩的,不然的话不会有这样的光泽。叹息一声,看了一会儿又把匕首放了回去,转头看着已经偏西的月亮,又是一夜无眠。 ****** 上元节过后很长一段时间京都里很安定,因为乐王年前就说给秦枭寒娶了世子妃再回封地,因此过年后便开始细细的挑选起来。乐王妃更是不时地举办宴会,邀京都各家姑娘前去做客。乐王父子更是在忙碌寻找凶手一事。 过了龙抬头的日子,平北侯醒了。 梓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满是惊喜,忙跟叶溟轩去了长公主的院子。这段时间梓锦一直在公主府操持着中馈,对于长公主悉心照料叶青城一事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从喂药,喂饭,到翻身擦洗,全都是长公主亲力亲为,每日都会给平北侯念他最喜欢的兵书,这段日子长公主从不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只是安安静静的守候着叶青城。 梓锦常常在想,这得有多深的爱,才能在如此恨的情况下舍不下这个男人,即便是有可能一辈子当个活死人,也会这样默默守护着。一千个人便有一千种爱情的模样,像长公主这样的爱,梓锦扪心自问怕是做不到的,若是叶溟轩娶个平妻,她是一辈子也不会回头的。 急急忙忙的进了院子,叶溟轩跟梓锦有些忐忑不安,平北侯沉睡的时日太长了些,这真的醒来了,还真是令人觉得在做梦一般。 平北侯醒来的消息并没有让更多的人知道,只有公主院子里的几个人再加上溟轩两口子。毕竟现在病情还不稳定,谨慎些是应该的。 我他昏迷这么久,平北侯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是苍白无血色,看人的眸光淡淡的有些无力。 “爹。”叶溟轩激动地跪在床前,握着平北侯的手,喊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梓锦听着心里一酸,这段日子叶溟轩也是抽空就来看平北侯,父子之间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平北侯缓缓的点点头并未说话,神情有些虚弱无力。手指摊开叶溟轩的手,用没有多少力气的手指在叶溟轩的手心里缓缓的写着什么,断断续续的,一笔一划很是认真,良久才停了手。 梓锦站在一旁这个时候也不开口,只是默默的立着,想着平北侯只怕是要给叶溟轩说那晚遇刺的事情呢,只是知道手心里写的是什么。 二更送上,估计是没有更新了,如果某香走之前能够多码出一章存稿,估计还是能多传一张,如果不能的话也是实在很抱歉了,加更到了3135,剩下的某香回来就给大家补上,爱你们!有票票的童鞋过期无效了,抓紧投放了,打滚求月票,家里的事情实在是脱不开身,只能恳请大家该台贵手放我一马,回来后补更哇,(*^__^*) 嘻嘻…… 452:阴谋之深 452:阴谋之深    平北侯醒来的时间很短,很快的又昏睡过去,长公主立刻让太医过来诊脉,得知平北侯方才醒来了太医也很是激动,朝着几个人说道:“能行来就好,慢慢的调养总能好起来的。幸亏当时侯爷心口的护心甲挡了一/挡,不然的话哪能撑到今日还能苏醒,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长公主开心不已,厚赏了太医,公主府里这时消息也传来开来,皆是一片欣喜之色。 “梓锦,你送信回侯府去。”长公主缓缓的说道。 梓锦一愣,但是很快的就应了下来,不再打扰两人,跟叶溟轩这才退了出来。 二月里寒气小了很多,这院子里已经是遍地露出尖尖的小青芽,给人勃勃生机的感觉,看着心情也轻快许多。 “送信回了侯府,不知道杜曼秋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梓锦叹息一声,知道侯爷醒了只怕要吵着把人接回去吧。 “母亲既然让送信回去自然是想到这一点,他们的事情咱们就不要掺和了。”叶溟轩皱眉,其实他很讨厌杜曼秋。 梓锦点点头,便立刻吩咐人去平北侯府送信。跟叶溟轩回了院子,这才又问道:“侯爷在你手心里写了什么?可是那晚遇刺的事情?” 叶溟轩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写了一个人名,但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刺杀父亲的人,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知道真相。” “谁?”梓锦没想到平北侯居然能知道那杀手的名字,难怪敌人定要平北侯一箭毙命了,原来是相识的。 “徐成阳。”叶溟轩吐出一个名字,神色冰冷。 “这人是谁?”梓锦皱眉问道,她是一点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来头的。 “江湖上有名的杀手,只是没有想到这些江湖草莽居然也敢刺杀朝廷命官。” “啊?江湖中人?”梓锦很是吃惊,作为一个在后宅中长大的闺秀,对于古代的江湖真是一个只能yy向往的地方,没想到居然江湖中人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是,徐成阳江湖人称断魂箭,一手神功名扬天下。当属没想到有人会收买江湖上的人,居然没有往这方面想,白白的浪费这许多的时间。”叶溟轩很是懊恼。 “也不能说是无用,毕竟也得有人指使他才能出手杀人,这个幕后的人才是最紧要的。”说到这里一顿,梓锦突然问道,“侯爷醒了的消息传了出去,你说那断魂箭会不会紧张怕被揪出来?” “自然会。”叶溟轩眸间一片清冷,“我要请皇上张贴皇榜,全国通缉徐成阳。想来锦衣卫不会连一个徐成阳都捉不到。” “可是锦衣卫的指挥使是万荣,万荣可是二皇子的人,就不知道会不会尽力。”梓锦犹疑道,这一世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大,怎么也预料不到怡贵人的进宫居然导致了窦更衣的死亡,没有了生母的二皇子不知道这会子怎么样了。梓锦想起还在二皇子宫殿里的纤巧,又是一叹,她又派人去了一趟,二皇子依旧不放人,梓锦又不能一个丫头告御状就算是给皇后、太后提一提,便是看在二皇子新丧生母的份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梓锦就只能等待了,好在知道纤巧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一颗心到也没有那样牵挂了。 “他便是二皇子的人,只要事情不牵涉到二皇子的利益,就是在表面上有个交代也会尽力抓捕徐成阳。做官的自有做官的一套准则,想要官位稳稳的戴在头上,万荣知道该做什么。”叶溟轩面上满是讥讽,眸光频闪,万荣的确是个狡猾的人。 “你既然心里明白我就放心了,希望能尽快的搬除掉乐王这个眼中钉,只要他们一家滚回封地,咱们才能安心的过日子。”梓锦很讨厌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明知道头顶上有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夫妻二人商议着,很快的叶老夫人诸人就来了,只是很不巧的平北侯还在睡着。 “谢天谢地总算苏醒过来了,怎地又睡了?”叶老夫人看着儿子老泪横流,身体都是颤着的。 “太医说毕竟是刚刚苏醒,体力不支,还是要多多休息才能恢复如初。”长公主淡淡的说道,对于叶老夫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亲近不起来,这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冷的。 叶老夫人这个时候却是根本不在意这些,只要知道儿子还能醒来就好了。坐在榻边看着平北侯就一直落泪,三个儿子,两个常年在外,只有这一个在跟前好处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不令人难受。 “侯爷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已经苏醒过来,母亲该高兴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侯爷的好日子在后面呢。”杜曼秋柔声劝着叶老夫人,慢慢的哄着叶老夫人收了泪珠。 瞧人家这话说的,梓锦觉得杜曼秋能得到老夫人的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乍一见梓锦还真是吃了一惊,杜曼秋瘦了很多,脸色也有些蜡黄,但是面上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傲气,只是那眼睛落在平北侯身上的时候才会柔和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梓锦的错觉,总觉得杜曼秋看平北侯的神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怪怪的,让人心里很是不安。 梓锦原以为杜曼秋会趁机提出接平北侯回侯府的事情,谁知道到了临走的时候却说道:“侯爷刚刚苏醒一回,身体还很孱弱,这个时候不好挪动,只得厚着脸皮烦请公主再多操劳些日子,曼秋感激不尽。” 长公主大约是也没想到杜曼秋会这样说,也是一愣,但是没有多问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两人交恶多年,乍然这样相处总是有些别扭。 得到了长公主的首肯,杜曼秋这才搀扶着叶老夫人坐上马车回了侯府。 叶锦兄弟二人并未走,叶溟轩把他们留下了。楚香玉跟沈若凝却不好留下,只能跟杜曼秋一起回去了,梓锦送两人出去的时候,看到楚香玉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自己,奈何杜曼秋催的急只得上了马车。梓锦蹙眉沉思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且放下,现在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如梓锦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重要。 一直到半夜叶溟轩才回房,梓锦早就睡了,听到他进门的声音醒转过来,“怎么这么晚?两位哥哥住在公主府还是回了侯府?” “回侯府去了。”叶溟轩换了衣衫掀起被子尚了床,伸手将梓锦圈进怀里,然后说道:“再有三天靖海侯就要进京了,本来正月底就该到的,只是路上蓝娘闹了病这才耽搁了。” 梓锦浑身一僵,“终于还是要来了。我心里很是不安。” “莫怕。”叶溟轩轻轻的拍着梓锦的后背柔声哄道,“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即便是咱们费尽心思想要捂住,可是总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那我们怎么办?吴祯若是知道了真相……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情。”梓锦幽幽一叹,前世吴祯为了他们夫妻费尽心思,最终凭借吴家后人终于又回到这个时空。所以梓锦特别不想吴祯受到伤害,总想要拼命的去阻止,只是这一个阶级分明的社会,皇权至上,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乐王府那边关于凶手已经查到了些眉目,秦枭寒透信给大哥,将矛头指向了安陆侯。” “谁?安陆侯?”梓锦还真是吃了一惊,这个上一世早早被炮灰掉的倒霉侯爷,“真的是他?我可不信。安陆侯早已经投靠乐王父子,秦枭寒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怕是因为靖海侯即将入京吧?” “很有可能,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乐王父子在刺杀父亲的时候,早就已经安排好最后逼不得已的时候就会让安陆侯顶罪。安陆侯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却被人当了枪使。”叶溟轩冷笑一声,聪明反被聪明误。 “乐王父子一来是想用安陆侯牵制靖海侯,这两人毕竟是亲兄弟。二来利用蓝娘破坏靖海侯对皇上的衷心,倒真是打得好算盘。这个时候乐王父子将安陆侯推出去,只怕是会预料到靖海侯进京后随着蓝娘的事情的被揭开,皇帝想要从靖海侯身边夺人,就势必要对人进行补偿,这样的话安陆侯很有可能就不会丢了性命。但是不惩治安陆侯,就会寒了叶家众人的心,同时又离间了叶家对皇上的衷心,一箭数雕,这计策够狠的。”梓锦实在是很佩服乐王父子居然能想得出这样的策略。 “这里面定有静谧师太的功劳,静谧师太才是知晓蓝娘的关键之人。也许从静谧师太投靠乐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了今天这一步。”仰头看着承尘,叶溟轩一叹,敌人谋划之深便是他们步步谨慎还是着了道,幸好还没有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能不能想个办法托住靖海侯一家的脚程?既然乐王那边已经盘算好了蓄势待发,咱们偏不如他的意。”梓锦心里思衬着,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只要拖得时间,找到徐成阳,也许就真的有转机了。 我是可爱的存稿箱,替某香自动发布章节,潜水的亲们要透气,留言的亲们要积极,二更哦! 453: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453: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事事兜兜转转,到了最后虽未回到原点,却距离原点并不甚远。 梓锦不想这一世还要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所以她不会手下留情,她不是圣母,不是玛丽苏女主,她是有血有肉的人,想要夫妻好好地过日子,一直到白发苍苍。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肚子上,梓锦的眉目越发的坚毅,轻笑一声,这才说道:“这一回我们在也不能输了,输不起。” “是,我们不会输的,相信我。”叶溟轩与梓锦单手交握一同搁在她的肚子上,已经隆起的肚子,让二人越发的觉得前程艰巨。 梓锦轻轻地哼一声,随即笑道:“秦枭寒身边的那个马士善实在是一个挺危险的人物,这人才智高绝是个极危险的人物,如果能想办法连他一起消灭掉就好了。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织一张网,从徐成阳下手,然后将这一个个的人物串成串子,谁也跑不掉。” 梓锦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叶溟轩却是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就算是不能扳倒乐王父子也要剪除他的羽翼?” “是,杀一个不赔本,杀两个赚一个。别人要我们的命,我们难不成还不能还手了?”梓锦咬着牙说道,她说了这一世再也不能认输了! “有道理,上一世被人害死这辈子要是在被人害死一回,咱们也不用别人要咱们的命,直接自己撞墙去就好了。”叶溟轩附和着梓锦的话,想了想梓锦的主意觉得十公分的可行。“要是拖延靖海侯的行程缓缓进京,得像个不能让靖海侯获罪的理由才是。如果能拖到乐王世子选了世子妃回封底就更好了。” “这个只怕是有些困难了,既然乐王打定主意要实施这样的计划,便已经想好了所有的突变。”梓锦抿着唇,紧紧的皱着眉,“乐王是没有顾虑,不管是安陆侯、静谧师太、怡贵人还是靖海侯斗不过是他的踏脚石,对于踏脚石他才不会估计他们的生命安全。但是我们不一样,至少我们要保住靖海侯跟蓝娘。所以与我们而言就有了难度。” “是啊,所以我们的困难要比乐王多得多。我在想一件事情,你说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吴祯。”叶溟轩很是为难。 “吴祯能接受这个事实吗?他跟大皇子是同母异父的同胞兄弟,这个秘密一旦捅开了,蓝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打击,女子未婚生子又再嫁,这传出去是能要人命的。”梓锦道。 “如果不告诉吴祯,如果他日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也未必是好是,若是咱们先提前告诉他,兴许还有个预防。”叶溟轩是男人,自然比梓锦更了解男人。 “这件事情说与不说你看着办吧,若是有机会能说就说吧。如果能让蓝娘提前提防阿若也是好的,阿若既然这样正大光明的要见蓝娘,还说是姑侄,我想蓝娘兴许已经知道了什么呢,不然的话蓝娘怎么不会对这个凭空多出的侄女起疑心?”梓锦突然福至心灵又想到这一点,前段时间一直不能静下心来,此时静下来心来,梓锦反倒是头脑越发的清楚了。 “你怀疑蓝娘已经知道了些许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叶溟轩觉得这个设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的是这样话,蓝娘开口跟吴祯说要比我们说总归是好一些的。只是现在也只是猜测,并不能保证真的是这样的。” “不管有没有可能都要尝试一下,我再也不想走向上一世的结局。”梓锦怔怔的靠着叶溟轩的胸膛,“凭什么我们要做别人爱情的牺牲品?凭什么别人就可以理所应当的牺牲掉我们成全他们?凭什么她可以为所欲为?重活一世,我要说不,静谧师太的阴谋再也不会得逞,乐王父子也绝对不能登上大位。谁要拿我做牺牲品,我就拖着谁下地狱,这一世就比一比谁不怕死!”梓锦不想窝窝囊囊的在被人算计了去,既然不能和/平相处,那便一决雌雄吧。 “是,这一世我们都要好好的,一家子都好好的!”叶溟轩眼眶微红,作为一个男人不能保护妻儿如何称之为男人? 梓锦咬咬牙,突然坐起身来,看着叶溟轩说道:“我有个办法把静谧师太引出来,这个老贼尼我早就想收拾她了。” 叶溟轩顿时来了兴致,瞅着梓锦说道:“以前一直没主意,这次怎么有主意了?” “以前是真没办法,但是现在我却要来个故布疑阵,让她们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也该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了。”梓锦道。 “那你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叶溟轩瞧着梓锦这架势估计是用不上他的,他家媳妇算计人的时候黑眼睛格外的亮,蔫坏蔫坏的,可他喜欢极了。 “我这边你是帮不上忙,不过外面的事情却需要你帮我打一下掩护,散播些消息才好。”梓锦掀开帐子, 拨亮了宫灯,屋子里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梓锦这才低声说道:“你还记得三嫂二嫂不能怀孕的事情吧?” 叶溟轩眉峰一挑,“你想利用这件事情让杜曼秋跟静谧师太反目成仇?” “是,我时常想如果上辈子我能干净利落一些,早点把这个消息说给杜曼秋听,你说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她们杜家的事情凭什么来祸害叶家的人?从宫里到宫外,从杜清怡、静谧师太到杜曼秋,一个个的都是让人不消停的主。她们杜家的想要争想要斗让她们窝里斗去,总之这次的事情就算是叶锦叶繁知道了,只怕也要跟静谧师太拉清单,妇人之仁再也要不得了。”梓锦下定决心,既然没有突破口,那就制造突破口,让他们起内讧,然后梓锦等人趁虚而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兵道,诡诈也! “你只要下定决心我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你需要我做什么?”叶溟轩兴致很高,他早就看杜曼秋不顺眼了,相当的不顺眼。但是碍于叶锦叶繁的面子他还不能出手,现在只是让他们起内讧,这可不关他的事情了。 “大嫂二嫂之所以不孕,是因为被宫里的太医暗算了,这个马太医我让我哥调查过了,他的确是有后台的人,这后台就是当初的窦贵人。按理说窦贵人是没有理由要害的叶家没有子嗣,唯一可能的就是跟她来往密切的静谧师太跟她做了交换。有了这一条,再加上贺夫人作证,杜曼秋便是不相信也不可能了。只要杜曼秋起了疑心,就一定会去跟静谧师太质问,两人因此翻盘,说不定杜曼秋就会在疯狂之下抖出些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秘辛。这边杜曼秋跟静谧师太闹翻了,你那边就给秦枭寒送个消息,让秦枭寒知道听她们两人闹翻的事情。秦枭寒这厮心狠手辣,疑心又重,只要对静谧师太起了疑心,就一定会做点什么,静谧师太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她跟秦枭寒反目,咱们岂不是真的要做收渔翁之利?”梓锦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行。 叶溟轩点点头接着说道:“这边闹将起来,就再也顾不上蓝娘跟靖海侯那边了,这样我便有了时间跟蓝娘把事情说清楚,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久。实在拖不过上京,到时候想必蓝娘也能做好准备面对皇上了。只要皇上跟杜清怡之间的恩怨解开,咱们还有什么危险,真是太好了。” 两人又细细的商议了细节,梓锦一夜不曾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盯着大大的熊猫眼。叶溟轩看着只想笑,扶着梓锦起身穿衣,说道:“我先去衙门走一圈,这年来我在万荣身边插了几个钉子,这个时候也该起作用了。” “哟,真是能耐了,万荣身边都能有钉子了?”梓锦故意调笑,一脸的轻松,既然有了解决之法,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上一世的时候万荣跟他媳妇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叶溟轩穿好衣衫问道。 “当然记得闹得轰轰烈烈的,不过这个万夫人是个厉害的。”梓锦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就忍不住的笑了笑,万荣再不是个东西,万夫人长的那副尊容。但是万荣最后还是选择了万夫人,某种意义来说,万荣跟梓锦她们只是立场不同,总的来说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 “因为能预知后事,所以我把钉子安插在了万夫人身边,万荣是个惧内的,有些事情不跟别人说却会跟他媳妇她的。”叶溟轩嘻嘻一笑,不管多么厉害的男人,总会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叶溟轩的致命缺点就是梓锦了,这万荣的命门也是他媳妇,两人还真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梓锦眼睛都亮了,道:“早饭过后你去忙你的,我也该会侯府一趟好好的跟杜夫人说说话了。” “恩,我会跟吴祯说一声,让他通知家人缓速进京。” 两人相视一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这一世笑到最后的一定是他们! 我是尽忠职守的存稿箱,五月一号六千字更新完毕,明天见, 某香虽然不在,还有我在等你们,依旧呼唤留言不要退步,给某香力量瓦,(*^__^*) 嘻嘻…… 454:挖坑给你跳 454:挖坑给你跳    依稀记得上一世的凄惨模样,那种被大火烤炙的感觉就仿如在昨日。重生一回,梓锦没想着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反复咀嚼,看未来才是最好的。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梓锦却觉得摇摇时时刻刻的记得那场大火,才能提醒自己不能手软。 梓锦有一颗纤弱的心,这颗心有的时候会很顽强,可有的时候也是不堪攻击,她不是神仙,是打不死的小强,错过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静/坐铜镜前,淡描娥眉轻点唇,两颊覆上薄薄的胭脂,一头乌黑的秀发绾成了富贵奢华的牡丹髻,一只纯金累丝嵌红宝石孔雀步摇闪闪生辉,尤其是孔雀展开的屏上嵌的红宝石颗颗都有黄豆大小,一眼望去璀璨耀眼,令人不能逼视。 穿一件真红遍地绣金丝牡丹纹的长袖褙子,月牙挑线裙子,端的是气势逼人。梓锦瞧着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以前的打扮实在是太素净了些,梓锦虽然行事张扬,但是在穿衣打扮上却一直是走的清新路线,这次却是这般的大张旗鼓,从头到脚的穿戴绝对会让人觉得郡主这个头衔可不是假的。 手腕上那一对水汪汪的老坑玉镯,一看水头色泽便知道价值不菲,更不要说这一身的衣裳都出自京都有名的绣坊,一匹百金,奢华富贵 。 因为有了身子梓锦不能骑马颇觉遗憾,不过下了马车站在侯府门口,还是令人大吃一惊,守门房的小厮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梓锦也没有为难他,径自走了进去,这一路从前院到后院,不知道惊煞了多少下人。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高贵眼里的梓锦,再加上梓锦的相貌本就绝色倾城,这一番装扮起来,真是耀煞人眼。 一直到了议事厅前,因为梓锦来得早,果然杜曼秋正在分派事务,管事婆子满满当当的站了一屋子,看到梓锦乍然进来全都是一惊,映着日头只觉得一双眼几乎睁不开来。 杜曼秋眉头轻蹙,没想到梓锦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还以为是平北侯出什么事情了,正要开口询问,却忽然又觉得梓锦穿成这般自然不会有什么坏消息,优雅下了性子,淡淡的瞧着梓锦,想要看她做什么。 水蓉跟寒梅一边一个扶着梓锦,周围的人顿时矮了半头给梓锦行礼,谁让梓锦最近风头大盛在乐王府上的事情早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对这位圣上亲封的洛怡郡主谁敢忽视? 梓锦让众人起来,说道:“你们各自去忙吧,我有事情跟杜夫人说,无要紧之事不得打扰。” 梓锦口气强硬,态度专横,一众人心里忐忑不安,不由得抬眼看向杜曼秋。梓锦只是嘴角微勾露出一丝讥讽,这些人最终还是将杜曼秋还得比较重要,不过也是掌着府里大权的是杜曼秋,梓锦也不想计较这些,她来为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杜曼秋压下心头的怒气,挥挥手,“先散了吧。” 众人这才一一退下,梓锦也看着寒梅跟水蓉说道:“去门口守着。” “是。”两人弯腰退下,各司其职。 杜曼秋看着梓锦来意不善,不明白什么地方又惹着啊这为姑奶奶,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淡淡的说道:“不知道郡主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自然是要有要紧的事情才回来的。”梓锦笑着说道,大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说起话来也是格外的放松。 杜曼秋狐疑的看着梓锦,她跟梓锦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涉,但是知道梓锦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知道这回又要闹什么幺蛾子,狐疑的看着她便说道:“郡主有话直说,拐弯抹角 的有什么意思,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无谓的废话。” 梓锦一挑眉,“这才是杜夫人的真性子吧?可惜了这么多年在这侯府里却要伪装成一副宽厚待人,贤惠淑容的主母,不会知道这心里可曾觉得委屈?” “在家做女跟出门当妇自然是不一样的,郡主进了叶家的门难不成还能跟在娘家一样肆意而为?说话做事不也是掂量掂量?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杜曼秋神色依旧平淡,这样的话已经不能然她动气了。 梓锦似笑非笑的看着杜曼秋,“杜夫人的心性真是修炼的越来越好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夫人这一生倒也算是过得圆满,唯独可惜膝下无孙得享天伦,夫人就没想想这是为什么?” 提起子嗣便是杜曼秋心头的一道永不能愈合的伤口,但是当着梓锦的面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认输,嘴上强硬的说道:“妇人三四年开怀生子的不是没有,有劳郡主挂心了。” 梓锦便是嗤笑一声,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说道:“本郡主又不是闲的没事干,拿着这事来捅你的心窝子。” 这话里有话便引起了杜曼秋的警觉,一双利眼打量着梓锦,不晓得她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两个儿媳妇都不能生育这里面真的有什么猫腻?看着梓锦凸起的肚子,心里便有些苦涩,但是嘴上依旧说道:“都是宫里德高年劭的太医给扶的脉,能有什么差错?郡主怕是过滤了,有时间不如想着好好地把自己的孩子生下来,这里就不劳郡主忧心了。” “我倒是不想管,奈何既然进了叶家的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容不得我不管。”梓锦道,“你真的认为宫里的太医就万无一失?” 杜曼秋听着梓锦那一句奈何既然进了叶家的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容不得我不管的话,心里总觉得有种难言的感觉。听了后半句,凝眉,问道:“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对宫里的太医疑了心?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梓锦也不生气,只是轻声问道:“不知道杜夫人可曾听说过碧水潭这个地方?” 听着梓锦把话绕开,一时间更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道:“碧水潭谁人不知道,之所以闻名不就是因为哪里出了一个女神医吗?不过现如今怕是也没落了,最近这些年没听说卢家多显赫。” “医者仁心,显赫的名声并不甚多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济世医民的德行。卢老夫人有一个女儿得其精髓,医术甚高,只是甚少被人所知。这贺夫人虽然不被人知,但是一手医术不逊其母,说句托大的话只怕宫里的老御医有的也及不上她。”梓锦又道,眼睛盯着杜曼秋一字一句的说道。 杜曼秋的神色越发的有些难看,不悦的说道:“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贺夫人守寡多年,性子清淡,寻常人多请不到她出山。我家祖母跟卢老夫人是至交,于是我便请祖母写了封信求恳贺夫人给大嫂二嫂诊脉。” 梓锦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然后看着杜曼秋。 杜曼秋神色一变,狐疑的看着梓锦,“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不知道?” “我跟杜夫人多有不合,你们院子里的事情我原不想多管,反正大哥二哥没有子嗣,与我跟溟轩而言自然是极好的事情,你说是不是杜夫人?”梓锦笑了,春花烂漫。 杜曼秋的脸一下子子黑了,梓锦说的没错,乃是实话。她的儿子没有子嗣,将来这爵位早早晚晚也回落在叶溟轩的头上,那她这一辈子岂不是白白的谋算了,心里一口气出不来堵得难受。 “若我是黑心的,只要自己个挺着肚子在一旁看笑话就好,但是我跟大嫂二嫂以前便是闺中好友,情分非比寻常,看着她二人日渐憔悴,苦不堪言,心里也是也是难受。说句不好听的花,若是杜夫人的。两个儿媳妇是旁人,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再加上夫君跟大哥二哥兄弟情深,思量再三还是请了贺夫人过门给她们扶脉。” “那……贺夫人说什么?”杜曼秋突然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但是不得不说她的确是紧张的,因为之前梓锦就说了这件事情跟太医有关。 “二嫂的宫寒之症是不假,只是没有那么严重,太医给二嫂服用的消寒丸里面有避孕的药材。大嫂小产过一次,自那后就常喝太医给开的补药,这不要里面也有避孕的成分,这一切都是贺夫人查出来的。” ……杜曼秋睁大眼睛,摇摇头,“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胡说八道,怎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杜夫人怎么不好好的想想。我可是听说这马太医是已经过世的窦更衣替你牵线派来的,而跟窦更衣走的亲近的并不是只有你,听说几年前逃出京都的清水庵旧庵主静谧师太跟窦更衣来往很是密切。前些日子窦更衣过世,还有人在京都瞧见静谧师太的影子,听说静谧师太跟窦家还有来往。” “静谧师太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杜曼秋虽然力图镇定,脸色却有些阴沉古怪起来,一双手微颤着。 五月二号第一章,我是最最可爱的存稿箱,某香还未回来,我尽忠职守发稿子,亲们留言了吗?推荐了吗?冒泡了吗? 455:联手 455:联手    梓锦一双眸子带着浅浅的讥讽,定定的瞅着杜曼秋又说了一句,“给两位嫂子诊脉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而且贺夫人也开了药方给他们养身子,当时也说过,过得三两月就差不多养好了,孩子自然就能怀上了。这件事情是我要求两位嫂子不能说出来的,因为我不想在杜夫人跟前邀功,显得我别有用心似的。而且我这个人做事,恨就是恨,爱就是爱,对事不对人。我讨厌你不代表我就不会出手帮助你的孩子。之所以今天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情,有人谋害了你的孩子让他们绝嗣,如今又有人谋害你的丈夫,想让你做寡妇,我想你得有多蠢被人利用这么多年居然毫不知情?要不是因为这事情关系到侯府的安危,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 梓锦狠狠的扔了一颗炸弹,杜曼秋皱着眉头,很显然并不能接受这个说词,“你胡说!侯爷……你说侯爷受伤的事情跟我有关?我怎么会伤害他?” “是,你是不会,但是别人会利用你会。”梓锦叹息一声,“侯爷昨儿个醒了一回这是你知道的,醒了后在溟轩的手心里写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能告诉你这个人是效忠于乐王府的,而静谧师太如今就投靠与乐王府。” 梓锦看着杜曼秋恍若被雷劈的神情,露出一抹讥笑,又接着说道:“本来我也不曾经怀疑静谧师太,只是这两件事情都跟同一个人有关系,这就不得不令人怀疑了。” 杜曼秋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椅臂,骨节狰狞突出,一张脸毫无血色,眼睛里却带了些茫然,很显然被这个消息被打懵了。 杜曼秋想起上元节梓锦针对乐王世子的事情,还主动让乐王府查找真凶……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说明梓锦早就对静谧师太有了怀疑,所以进行的反击?杜曼秋觉得自己的思路跟不上了,静谧师太那是她的姑姑啊,怎么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的是实情,杜夫人自己可以查一下,而且静谧师太不过是你的异性姑姑,当年不过是你真姑姑身边的婢女,因为救了你父亲这才被人成了义妹,却有如此狼子野心,心思狠毒,夫人就不该好好的想想这是为了什么?不管是贺夫人的事情,还是马太医的事情,我想以现在夫人的地位想要查一查还是能查到真相的,到时候就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我跟静谧师太的关系几乎无人知道。”杜曼秋十分的惊恐,姚梓锦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秘事,这不可能啊,这件事情真的是没有人知道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看着杜曼秋这样的神情,那瞪大的眼睛好似活见鬼一般,梓锦觉得自己得在杜曼秋的心里扎上一根针,让杜曼秋对静谧师太起了疑心,不然的话这两人怎么斗得起来?梓锦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鄙,但是她不得不这样做,让杜曼秋出面对付静谧师太是最有利也最好的一招棋,便是将来叶锦叶繁怨恨她也无所谓了,总有一天这两人会想明白她为的是什么,并不是一己私利。 “静谧师太一无靠山,二无背景,凭什么能得到乐王的重视?当初静谧师太是被通缉的人,乐王肯干冒风险收留她,若是她没有价值谁愿意收留她?”梓锦很是隐晦的提醒。 有的时候不把话说明,反而会给对方无限的遐想。此是杜曼秋听着梓锦的话却觉得杜曼秋之所能得到乐王的青眼一定是出卖了她跟她之间的关系,利用这层关系让乐王重用,然后才会有了后面的侯爷遇刺吗?细细回想起来,杜曼秋的确是询问过她关于侯府的好多事情……想到这里惊出一身汗,如果侯爷是因为这个而遇刺,差点性命不保,他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脸色越来越白,呼吸逐渐急促,杜曼秋的眼睛呈现一种嫉妒的愤怒。转头盯着梓锦,“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 “上元节我去乐王府赏灯,无意中偷听到的。不然的话我哪会针锋相对秦枭寒,设计让乐王府追查真凶,就是为了让她们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从不做无聊的事情,但是若是有人骑到我头上,我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不管是谁乐王府居然暗害侯爷,就要付出代价。但是考虑到静谧师太这个祸害是因为杜夫人你才知晓侯府这许多的事情,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我要提醒夫人一句话,静谧师太这么多年在你跟前都没有露出尾巴,夫人想要对付她可真的是要好好的思量一番了,别没报了仇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到时候岂不是便宜了我,你知道我一直看你不顺眼的。” 梓锦最后一句是故意加上去的,梓锦的心情很复杂,既希望侯爷跟长公主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又怕杜曼秋如果真的拿自己的命跟静谧师太博弈,到时候这一世的愧疚怕是要落下的。 这种事情并不是不可能的,有句话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也许是你的敌人,最了解静谧师太的不是别人,正是杜曼秋。 “你告诉我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我跟静谧师太打起来?”杜曼秋看着梓锦神色已经慢慢的恢复正常。 “对啊,你真聪明。”梓锦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这个人害的你的儿子绝嗣,害得你丈夫差点没命,她跟我之间也有恩怨是非,只是我现在疼不出手收拾她,你知道我有了身孕总是孩子最重要。但是她只要一直还四处蹦跶,谁也不知道下次他会做属什么事情来,我不想看着她四处蹦跶让人心烦。” 杜曼秋冷哼一声,“你倒是打得好算盘。” “彼此彼此,比起夫人来差得远了,你的手段才是我仰慕的。”梓锦皮笑肉不笑,看着杜曼秋的神色回复这么快,也不由得叹服这个女人的战斗力之彪悍,若是换成别人知道这些事情在怕是早就晕了过去,或者去找静谧师太质问了,只是她却能硬生生的压下自己的怒火。梓锦现在已经很好奇,当杜曼秋pk静谧师太,就不知道谁胜一筹了。 不管结果怎么样,都给了梓锦和叶溟轩喘口气的机会,这样就能腾出手做别的事情。 梓锦心里最重要的并不是杜曼秋,而是怎么样在蓝娘进京之前逼的乐王府狗急跳墙。乐王府想要一步步的鲸吞蚕食她们这些人,得到自己的权利扩充的欲望,以及狼子野心。梓锦才不要大大方方的成全别人,她最喜欢扯人家的后腿,虽然乐王府是个十分粗壮的大象腿,她一个人扯不动,但是多拉几个帮手还是有几分可能的。 犹豫半响,只听杜曼秋缓缓说了一句,“你跟我说的这些话不要告诉我的孩子跟儿媳,就当是我拜托你了。” 能让杜曼秋说出拜托二字可真是不容易了,梓锦知道杜曼秋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跟儿媳鄙视她,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多光荣的事情。 梓锦知道这是一个交易,于是笑着说道:“如果我想挑拨,早就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了,我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我也有了孩子,知道做母亲的那份心,还有那份骄傲。我同意不是怕了你,也不是可怜你,不过是将心比心,你我之间只有交易,这你放心。” 杜曼秋这样的人你跟他讲仁义道德,亲情友爱都不当屁事,这人是个最实际的人,与其这样你不如直接跟她碳交易,她反而更安心,这就是杜曼秋跟梓锦这样的人不同之处。 梓锦长公主这样的女人看重的是情,而杜曼秋这种女人只有有了权势才能觉得自己护住自己的那一份情。 其是杜曼秋也挺悲哀,一个女人想要狠狠的抓住权势,也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已。 梓锦跟杜曼秋该说的都说完了,站起身来最后又说了一句,“如今你我是盟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别客气,过了这事咱们依旧桥归桥,路归路。” 杜曼秋没有说话,看着梓锦挺着肚子踱着步子一步步的走了出去,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女人,她们明明没有好的出身,却偏偏得到上天的眷顾、姚梓锦不过是一个庶女,却能得到姚家人上上下下的喜爱,还能够获封洛怡郡主,还能得到叶溟轩那样引人注目的男人的一整颗心,是多少出身好的人也及不上的。 眯起了眸,杜曼秋的眼眶慢慢的变红,变酸,捂着脸无声无息的痛哭起来。好一个姑姑……好一个一家人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曼秋才抬起头来,摸出帕子擦干眼泪,我的好姑姑,你最好没做过这些事情,最好没做过。整整衣衫,杜曼秋大步的走了出去,姚梓锦说的没错,她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我依旧是可爱的存稿箱,今天二更送上,某香晚上就能回来了,爱你们~(*^__^*) 嘻嘻……留言冒泡推荐收藏必不可少! 456:水越混越好 456:水越混越好    梓锦去了露园看望叶老夫人,叶老夫人瞧着梓锦很是开心,细细的问了叶青城的伤势,梓锦一一答了,叶老夫人又看着梓锦的肚子满是笑容,关切的嘱托:“如今你是一个人两条命,可要好好的,在公主府那边也不要太过操劳,凡事交给下人们去做,养好身子生个胖胖的孙子才是正事。” 梓锦自然是笑着应了,又关切的问了问老夫人的身体,知道这段身体将养的还不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家里有老人过世,做官的是一定要丁忧的。叶青城现在等于是半个废人,叶溟轩三兄弟这个时候要是回家丁忧,丁忧的时间之内要是秦枭寒动手,只怕真是令人忧心的紧。 梓锦出了露园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现在不管什么事情梓锦都不想想得过多,走一步看一步,走稳每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梓锦带着寒梅跟水蓉去了安园走了一圈,这里一切如旧,杜曼秋倒也没在这里懂什么手脚,大约觉得人不在也没什么意思。安园里的丫头婆子见到梓锦回来也很是开心,梓锦让人发了赏钱。原本在安园还有些二心的人,在听说了上元节圣上对梓锦的恩宠之后也歇了心思,有皇帝做靠山,这些人不要命才会跟梓锦作对,更何况梓锦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这样精明的主子还是一心一意伺候的好,因此安园倒是空前一致的团结,梓锦很是满意。 楚香玉跟前的香凝知道梓锦回来了过来请安,并请梓锦走一趟,楚沈二人相约悦园。 梓锦本来就打算走一趟的,有些事情也要告诉二人,提前准备起来才是,于是点点头说道:“你先头走,稍后我就到了。” 香凝忙笑着应了,道:“我们大少夫人已经吩咐厨上准备了三少夫人爱吃的小点心,喜欢的茶叶也泡上了,今年的雨前龙井还未下来,虽是去年的,却也还能入口。” 梓锦就笑了,楚香玉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这般的周到,让水蓉给了赏钱,香凝说什么也没要,笑着走了。上一世香凝是叶锦身边的大丫头,最后开了脸做了姨娘,没想到这一世倒是在楚香玉跟前伺候了,还梳着姑娘的发髻,想来叶锦还没有收房,这一世真的是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 梓锦到了悦园的时候,楚香玉跟沈若凝正在等她,三人入了座,把丫头都打发下去,热腾腾的小点心上了桌,梓锦真觉得有些饿了,拿了一块一碟腌的胭脂鹅脯 奶油松瓤卷酥 ,还有烫面炸糕,千层玉酥糕,还真是梓锦都爱吃的,便也不客气,边吃边说道:“可真是有点饿了,一早上都没停停嘴。” 瞧着梓锦吃的狼吞虎咽的架势,沈若凝拿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这模样要是被人瞧见了,看你的脸皮往哪里搁,这是饿了十年八年没吃饭么?” 梓锦笑米米的说道:“没有也差不多了,一大早上我就起来了,早上饭吃的也少,自然是饿透了,更何况还算是一张嘴两人吃。” 楚香玉打开喜鹊成双的瓷盅给梓锦盛了碗燕窝粥,笑着说道:“这是架在火炉子上细细的熬了一早上了,又软又甜,孕妇喝了最好了。” 梓锦先是点点头,随即觉得有点不对,一早上就熬了,还是孕妇喝了最好。梓锦可没提前打招呼过来,忽的眼前一亮,“你可是有了好消息?” 楚香玉还未回答,沈若凝就瘪瘪嘴,“你也太聪慧了些,不过是提了这么远的一句,。你也能想到这上头来。” 楚香玉笑道:“你可是打赌输了,日后这家务二弟妹多多分担些了。” 原来两人知道梓锦来了侯府,先是高兴得很,后来听说在议事厅把人都撵了出来,正在跟杜夫人说话,就觉得梓锦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楚沈二人知道梓锦 不是那种肆意妄为的浑人,这里面定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也不去打扰,反而吩咐厨房准备吃食,知道梓锦一大早过来,等到事情忙完一定会饿了。 果然梓锦跟杜曼秋聊了很长时间,后来又去了露园,这个时候两人就打赌看看梓锦能不能猜出楚氏怀孕的事情,没想到梓锦太聪慧了些,一下子就猜到了。 瞧着沈若凝闷闷不乐的模样,梓锦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过就是听人说话的时候下了些心思,听得仔细些,日后你也这样,便能察觉出好些事情。” 沈若凝便说道:“上有能干的大嫂,下有聪慧的弟妹,我在这中间可不就是享福的吗?我才不要费脑子。” 三人便笑了起来,梓锦摇摇头,吃了东西肚子里不再那么饿了,这才把今天;来的目的说了一说,这次梓锦没有瞒着二人,把对杜曼秋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唬得二人一脸怔忪。 梓锦瞧着二人说道:“这件事情本来不想让你们忧心,但是我就怕杜夫人继续糊涂下去,这里面的事情你们自己心里也要有数,万一静谧师太真的想要蒙你们,从你们下手,你们提前也好有个对策。毕竟现在我们住在公主府,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搬回来,大嫂又有了身子,万事小心为上。” “没想到……我们以前不能怀孕在这里面还有这样多的曲折。”楚香玉实在是吓坏了,纵然她知道一些后宅隐私之事,又怎么能想到这里面居然还能牵扯上宫里的隐私,一时间变真是让人后怕的很。 沈若凝脸色煞白,她的生活环境本就不楚香玉还要单纯些,遇到这种事情首先便是被打懵了。 梓锦握着二人的手,徐徐说道:“咱们现在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只要我们心往一处使,劲往一处用,总能守的云开见月明。” 好一会子二人才回过神来,楚香玉面带苦涩,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子才说道:“这件事情我们要做什么?” “你们什么也不要做,杜夫人;厉害得很,既然知道是谁背后下的黑手,必定不肯干休。到时候你们只要防范着静谧师太狗急跳墙就好。当然这件事情你们还要跟大哥二哥知会一声,想来溟轩也会跟他们说过了,具体怎么办你们夫妻商议着来。”梓锦话头一顿,又道:“总而言之,不管是谁邀请你们去不太熟悉的地方参加什么宴会,能推就推,不能推也要找到做伴的人。大嫂有了身子不能随意出门这个是个极好的借口,倒是二嫂可要当心了。” 沈若凝还真有些怕,脸白如纸。 楚香玉这个时候也有些为难,梓锦想了想便说道:“眼前还不会有什么困难,就怕杜夫人跟将静谧师太翻了脸,到时候静谧师太说不定就会剑走偏锋。届时,你们提前跟我说一声要去什么地方,我看看能不找人帮衬着。” 这样一说沈若凝才安了心,毕竟梓锦能托付的人想来是能信得过的。 楚香玉有孕的事情很快的就传播开来,梓锦是故意让消息传的这样快,因为一旦楚香玉怀孕的消息被静谧师太知道,静谧师太自然就会怀疑马太医的事情是不是走路了风声。再加上梓锦请贺夫人的事情比较隐秘,没有被人觉察,所以静谧师太唯一怀疑的就是杜曼秋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梓锦知道杜曼秋是一定会跟静谧师太对上的,但是她还是添了一把火。原因也简单,因为姚长杰要娶媳妇了,梓锦更没时间针对静谧师太,索性让两人狗咬狗去。 杜曼秋果然是个心狠的,梓锦看着叶溟轩一脸的得意,便问道:“她做了什么事情让你笑成这样?” 叶溟轩先用大手跟肚子里的孩子打个招呼,这才说道:“有话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没想到杜曼秋这一出手就是不得了,乐王府那边乱了,乱成一锅粥,今儿个看了好大的一出热闹。” 梓锦挑挑眉,这跟乐王府有什么关系?杜曼秋就是要对付静谧师太也不能牵扯上乐王府啊?尤其是乐王父子狡猾如狐,怎么就能沾得上一身骚?要是这样的话,梓锦还真是有些佩服杜曼秋了,这女人彪悍啊,一出手就是乐王府也能闹个灰头土脸的。 于是,梓锦眨着大眼睛,一脸八卦的问道:“快说说看,究竟怎么回事?杜曼秋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连乐王府都能算计在内?要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秦枭寒跟乐王那样狡猾的人怎么会就着了杜曼秋的道?我觉得你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了。” 梓锦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更何况,秦枭寒的身边还有一个马士善,这个马士善梓锦是跟他打过交道的,心里最是明白怎么这个人又都狡诈,这样的几个人都栽在杜曼秋的手里,梓锦忽然觉得这么多年长公主还能好端端的活着真是一个奇迹。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爱你们。具体的更新通知亲们去留言区看置顶通告,群么么个! 457:杜曼秋的高招 457:杜曼秋的高招    要说梓锦这般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实在是敌人的强大与狼狈衬托的杜曼秋的手段越发的高明起来。 叶溟轩却笑着说道:“哪里有什么高招,杜曼秋不过是直接揭发了静谧师太在乐王府的事情,主要是人家揭露的时机好,我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赶到的时候,刑部的人正将静谧师太堵在乐王府的家宴席上。” 梓锦细细品味着这番话,堵在乐王府的家宴席上,而且还是刑部的人亲自堵到的。 这里面就有些意思了,要知道兵部侍郎正是楚香玉的父亲,五城兵马司除了叶溟轩是指挥使,叶锦还在里面任职从五品的镇抚。镇抚瞧着官级不高,却也是有实权的,只是权限不是很大,但是总比那些有实无名的人好太多了。 当初正宪帝将叶溟轩从军中调回来直接安在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位置上,就有很多人想要瞧瞧这兄弟二人的笑话。毕竟两人同父不同母,一个爵位两人都有机会继承,边想着看一看兄弟相争的戏码。谁知道这两兄弟一直是兄友弟恭,在衙门里一切以叶溟轩为重,在侯府里一切以叶锦为重,两人分的是清清楚楚,倒真是跌破了一干人的眼睛。 毕竟利字当头,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的。 因此杜曼秋一出手,这里面就扯上了兵部跟五城兵马司,当年静师太是带着通缉令从大理寺的大牢里逃脱的,得益于姚家大哥的手段,这个人这一生除非是被翻/案平冤,不然的话就再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毕竟巫蛊再加上密道,白骨,越狱这一件件的加起来足够有静谧师太喝一壶的。 当年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的,从静谧师太的被捉,到李素宁返乡被杀,护送的大皇子的人全部被灭口,只有一个阿若失踪。再到后来静谧师太从大理寺的大狱中逃脱,怎么看这两件事情都不是能联系在一起的。 但是期综合杜曼秋一出手就让刑部出面,这里面说不定还真的能有些牵连,当初大皇子的护队被人杀害,就是刑部接的案,只是一直没有破案。 梓锦看着叶溟轩就叹息一声,然后才说道:“也许杜曼秋知道这里面的些许事情。” 叶溟轩枕着手靠在软枕上,笑道:“不管她知不知道什么,你能让杜曼秋跟静谧师太反目成仇,论起来海氏你的手段高些。不过是动了动嘴,这原本安静的京都只怕是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杜曼秋不是寻常妇人眼界较窄,既然能跟静谧师太来往,她一定会多个心眼的,只是这个多出来的心眼着实让我们惊喜不小。”梓锦很是开心,只要静谧师太不能好好地自由自在,她就安心了。 “静谧师太这次有的受了,越狱的罪名,再加上巫蛊还有那个密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如果说不清楚,只怕是她不能脱身了。”叶溟轩咬牙,对于这个人那是恨之入骨啊。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杜曼秋这一招就足以让静谧师太不得翻身,这个时候最忙的就是刑部跟大理寺。大理寺也有自己的人,冯述可不就是大理寺的评事吗?想要打听些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不过还有十天大哥就要成亲了,希望婚事能顺顺遂遂的才好。”梓锦眯着眼说道。 “你放心吧,大舅子精明的很,他一辈子就娶一回媳妇,自然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叶溟轩眯着眼睛说道。 梓锦怎么听都觉得这话里还有些别的味道,便笑着说道:“别的我不管,只等着大嫂进门,我回娘家也能有个说话的地方。” “你还没说话的地方?”叶溟轩嬉笑一声,看着梓锦又道:“别的咱们不管,我只盼着你能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们一家子一辈子快快乐乐的才好。” 靠着叶溟轩的肩头,梓锦点点头,“会的,这一世我们定能白头到老。” 静谧师太有多狡猾,梓锦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一直听到审讯多有阻碍的消息,梓锦知道想要撬开静谧师太的嘴怕是不容易。更何况乐王父子为怕静谧师太什么事情都抖露出来,也定会在里面全力斡旋,所以审讯要是快了才奇怪了。 到了姚长杰娶亲那一日,梓锦早早的就跟叶溟轩回了姚府。长公主要照顾叶青城自然不会走开,这段日子叶青城每日苏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两夫妻也能说说话,聊聊家常,梓锦瞅着比她们还要甜蜜些,长公主的面上每日都带着笑容。没有杜曼秋添堵的日子,其实真的是挺快乐的。 长公主也曾问梓锦侯府那边有没有消息什么时候将侯爷接回去,梓锦便说道:“还没有听闻,不过倒是杜夫人在外面做客的时候提过一两句,说是侯爷现在身子沉疴,不好挪动,等到伤势缓一些在把人接回去。” 长公主便有些沉默,眉眼间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沉郁。很显然这并不符合杜曼秋的行事作风,要是以前杜曼秋是一定会吵着闹着把人弄走的。更何况现在长公主跟平北侯已经没有了婚约,这样不必嫌的伺候着也着实说不过去。 女人家的处境总是比男人还要艰难些,但是长公主一颗心全扑在叶青城身上,一点也不顾及这些。但是随着平北侯的身子好转,心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心无二念,毕竟还是要顾忌世俗的眼光,因此才会询问梓锦侯府那边的消息。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杜曼秋居然这样大方,长公主还是很意外的。 梓锦觉得大约是杜曼秋要对付静谧师太,没有时间照顾叶青城,在杜曼秋的心里,叶青城还重要但是还重要不过她的孩子,女人之间的选择其实也很简单,要么是丈夫要么是孩子。以前是杜曼秋一个也不想松手,现在却只能选一个了。 只是这里面的事情,梓锦不想给长公主添堵,因此就没有明说,只是笑着说道:“可能杜夫人那边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毕竟还要照顾老夫人,大嫂又有了身孕,如果再照顾侯爷就有些照顾不过来了。” 长公主想着也是有可能的,便也没有多问,便去照顾叶青城了。 姚府张灯结彩,上上下下都是笑不拢嘴,毕竟是姚府的嫡子嫡孙成亲,自然是重视非常。姚家的几个出嫁的姑奶奶自然是都一早回来了,姚月的儿子裹在大红襁褓里很是可爱,睡得迷迷糊糊,还吐着小泡泡,梓锦看着就挪不开眼睛。 姚雪、姚冰跟梓锦都是听着肚子,细细闻起来,三人的产期竟然差不多许,又是一场盛事。到时候只是苦了姚家人,接二连三的赶洗三、满月宴了。姚玉棠还是没有消息,苦的个莫姨娘整个人都是皱巴巴的,整日的到处找怀孕秘方,倒是唬的姚玉棠越发的不好见人了。 “姨娘,我都说过了,相公婆婆对我都好,婆婆说了,女人家也有成亲三四年才生子的,让我们不要慌,养好了身子再要不晚。”姚玉棠苦口婆心的劝导着哭哭啼啼的莫姨娘头都大了。 “你个傻孩子,你知道什么,女人家安身立命的就是子嗣,要是没有孩子,日后可怎么办?你看看姨娘可不是你有了你们兄妹这才能在府里立得住脚……” 又是这些话,姚玉棠听着头都大了,想起海氏之前跟自己说道:“生孩子有早有晚,早一些固然是能站住脚,提起腰杆,晚一些只要是你婆家对你没成见反而是有福气的。女人生孩子太早了伤身子,晚一些身子张开了反而是极好的。你也莫心急,回头我给你找找贺夫人扶扶脉,这贺夫人可不是寻常的人……” 要说起来这正室跟妾室的差别就在这里,海氏给自己是切切实实的找个好郎中从根上找原因,姨娘却是些小家子的招数,心里不由的叹息一声,面带晦暗。要说起来姨娘也是出身不低,要不是家庭遭变,也不会给人做妾,只是姨娘怎么就想不到太太的那些招数,只知道整日的偏方,怎么样用狐媚的手段拢住丈夫。 她一个正头娘子,怎么能跟一个妾室一样做哪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夫君若是见了必定会心里看不起自己,想不想心里越发的苦涩,倒还真不如吴姨娘老实本分的不给五妹妹添堵好呢。 这边姚玉棠暗自抹泪,那边新娘的花轿也到了门口,喜庆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姚府今日的贺客格外多,梓锦怀着身子帮着还是招呼着。寒梅跟水蓉紧紧的跟着梓锦,一步也不敢离开吗,就怕梓锦有个什么闪失。 即便是这样的小心,梓锦也还是被突然歪倒的寒梅撞了一下,身子踉踉跄跄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成想一下子碰到了大花厅里的木头做成的花墙,这花墙原本是一体的,便是撞上了也无碍的,谁知道梓锦这样一幢,这花墙的上面一节突然间松动照头砸来……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爱你们~(*^__^*) 嘻嘻…… 458:变故 458:变故    梓锦没想到有这个变故,只因为身子沉重也不敢强行卧在地上,这东西砸来速度极快,梓锦真是躲也没地躲,一时脸都白了。就在这个时候,只觉得身子一轻,眨眼间身后一阵阵的噼里啪啦直响,地面上一阵颤动,很快的就没了声响。 梓锦仰起头,就见叶溟轩一张乌青的脸直瞅着自己,神情紧张得不得了,只听他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梓锦这才回过神来,怔怔的问道:“你怎么过来了?我没事,幸好有你,不然……”后半句硬是没有说出来,不然只怕是一尸两命了。 海氏听到动静看来唬的一张脸青红相间的煞是可怕,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梓锦可不想砸了姚长杰跟卫明珠的大喜日子,强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这木架子有些不牢靠,回头让人修一修就是了。惊了诸位是梓锦的不对,希望大家莫怪。” 梓锦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周围的人又不是傻的,自然看得出梓锦的意思,海氏忙命人去请郎中,看着叶溟轩扶着梓锦在一旁坐下,就指挥着丫头婆子把倒下来的木头架子先清理干净。 梓锦在一旁陪着别人说话,眼角却看到海氏一脸的凝重,让人把清理下来物件都放到后院让人看管好,梓锦心里点点头,大事上海氏从不糊涂的。 “……三少爷跟三少夫人真是夫妻同心,真是令人羡慕得紧。” “哪里哪里,不过是凑巧了而已。”梓锦笑米米的回道,转头看着叶溟轩的眼神却格外的温柔,夫妻二人温情对视,越发的让人羡慕了。 姚谦本就是官居尚书之位,梓锦又嫁了平北侯府越发的添了声势,长子去的媳妇又是卫家的人,因此今日的贺客真是聚齐了勋贵之家,清贵之流。勋贵之家撞上清贵之流便难免有些个你看我不顺眼,我瞧着你不如意,三言两语的总是带了刺,海氏是个嘴笨的,因此就成了姚月带着孩子,加上梓锦在中间斡旋,间或着姚冰跟姚玉棠也能说上几句,两人嘴巴都是厉害的,只是有的时候说话需要思量再思量,姚玉棠还好,时间一长姚冰本就怀着身子便坐不住了,找个借口躲了出去。 姚月几个嫁的清贵文人,梓锦嫁的是勋贵世家,两人分开来倒也把场面给罩住了。叶溟轩在郎中把脉后知道梓锦并无大碍,这才起身去了外院,临走前还细细的叮嘱梓锦万事小心,真是看的周围的人那叫一个眼红。 梓锦浅浅一笑,从不会在众人面前遮掩自己的幸福,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是什么就不是什么。 蒋洛烟并没有来只是让人送来了贺礼,安顺侯夫人、平阳侯夫人、永顺伯夫人、寿昌伯夫人都是亲自到场了,秦素雪也到了跟梓锦见面分外开心。楚香玉还未出三月胎没坐稳并不敢出门,沈若凝却是来了,梓锦将两人安排在一处说话,自己便又去招呼客人去了。 新娘子进了门,听着拜了堂送进洞房,梓锦笑的见牙不见眼,跟海氏招呼着大家入席吃饭。姚老太太自然是亲自出面招呼各家来的老一辈的夫人单独成一席,梓锦笑着过去请了安,又被众人打趣一顿,梓锦脸皮厚多了也不觉得难为情,大大方方的说道:“……他待我好便是我的福气,我家祖母说了,女人家最要紧的就是福气好,我可不就是误打误撞撞上了……” 一句话惹得众人嬉笑连连,梓锦一一敬过酒,这才告退出来,就听到里面姚老太太说道:“这丫头疯疯张张的这么多年,如今啊可算是把这个包袱给别人了……” 梓锦闻言又掀起帘子探进头去笑道:“您可不能躲清闲,这个包袱啊是甩不掉的,牛皮糖样的,厮噎撕不掉。” 众人又哄笑起来,姚老太太笑骂道:“这个泼猴儿,今儿个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越发的人来疯了,咱们别理她,让她出去闹去。” 梓锦笑米米的这才放下帘子走了出来,出了门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有些累了,毕竟怀着身子,又受了惊吓,还要招呼人,的确不是一个轻快的活计。在门口一站,寒梅跟水蓉就立刻走了过来,看着梓锦说道:“少夫人,方才太太说了,您的院子吴姨娘早已经打点好了,累了就让您去休息别硬撑着。” 梓锦没想到海氏居然还能想到她的院子,就点点头,“有劳母亲惦记着了,真有些乏了,且去躺一会儿才是正经。” 主仆三人顺着院子往外走,进了花园穿过去就是梓锦的院子里,不曾想居然在花园里见到了许久不曾见过的罗玦。 两人一照面皆是一愣,大约是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梓锦瞅着罗玦好似有些憔悴,不过穿着倒还是挺光鲜,应该是物质生活不错,精神生活略有不足了。 罗玦同样打量着梓锦,突然又觉得好笑,还大量什么,她自然是极好的,京都每几日都会传出叶家三少又怎么讨媳妇欢心了,年少时的一场争竞,其实到头来又有什么意思? 梓锦点点头,就想要离开,罗玦却叫住了她,“有些口渴,能不能讨些水喝?” 讨?罗玦居然用了一个讨字,可把梓锦唬得不轻,睁大眼睛看着她,在梓锦 的记忆里罗玦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极其的强悍,一般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上一世的时候罗玦最后还在茶楼想要算计她一把,这一世不知道又想要做什么,想了想便说道:“我正要回自己的后院子,如果齐少夫人不嫌弃便过来喝杯茶?” 其实梓锦很想说我去休息你别打扰了,谁知道罗玦居然点头答应了,就见她回头跟自己的丫头说道:“你去跟婆婆说一声,就说我跟三少夫人说会子话,等会过去伺候。” 那丫头点点头抬脚去了,瞧着梓锦看着自己惊讶的目光,面上便有些拉不下情面,面色很是纠结,良久才化成一声叹息,“你现在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梓锦听着这呛人的话倒有些像罗玦了,抬脚往前走,边走边说道:“只是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罗玦听后半响没说话,沉默着就进了梓锦的院子,吴姨娘早就在等着了,看着梓锦就是眼泪汪汪的,一看到跟着来的还有其他人,立马就说道:“五姑奶奶有客人,我去让人准备茶水。” 罗玦这才惊觉自己打扰了人家母女团聚,便有些不好意思,就想告辞,梓锦却冷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样惺惺作态了,既来了这里又守什么礼节,我天黑才走,跟我姨娘还有时间说话。更何况我家太太不是不容人的,寻常回来也能见着。” 瞧着梓锦冷嘲热讽的嚣张模样,罗玦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期,那种久违的熟悉感,却让她眼眶都有些红了,跟着梓锦就进了屋。 梓锦脱了鞋子就上了临窗的大炕,拉过一个软枕靠在身后,这才舒服的说道:“今儿个累的脚都酸了。” 罗玦以前本也是性子跳脱的人,又骄横又霸道,做起事情来也是大大拉拉的。只是这几年的婚姻生活让她改变了很多,瞧着梓锦这模样竟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说你嫁人嫁傻了吧,你跟我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咱们两人虽然不对付一直往死里磕,但是又是最熟悉不过的,你在我这里还拘束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板着脸直着腰一整天了累不累啊。”梓锦瞧着罗珏的模样,心里也是很吃惊的,同样是嫁去了齐家,怎么这一世的差别就那么大呢?上一世就算是嫁了齐恒,齐母对罗玦多有不满,罗玦一样活的意气风发的,怎么到了这一世就跟棵蔫白菜似的,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梓锦一时也不好问,就招呼着丫头上茶,端上热乎乎的点心先垫垫肚子,早就饿死了。 罗玦看着梓锦大大的吃相,再看看自己一小口一小口秀气斯文的吃相,不由的觉得心里泛酸,怔怔的竟落下泪来。一时又想起这是人家大哥成亲的大喜日子,哪里能落泪这般的不吉利,又忙拿起帕子拭泪,不好意思的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梓锦惊得手里的银箸都差点掉在桌子上,细细的打量着罗玦,喝口茶,不由得问道:“我说你这变化也忒大了,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罗玦去哪里了?跟我死磕的罗玦去哪里了?要说起来这人也真是有本事,居然能把你变成这幅模样,齐恒这教妻计划太成功了些吧?” 梓锦还真是太好奇了,人的本性一旦是逆天生长,这可真是让人心惊胆战。尤其是梓锦知道罗玦是个什么人, 猛地见到她变成这幅模样,不心惊才是假的。 还有一更,拥抱大家,爱你们··(*^__^*) 嘻嘻…… 459:意外地收获 459:意外地收获    罗玦轻轻的叹口气,“都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我不过是投胎不好而已。” 梓锦一愣,脱口说道:“不是齐恒很心仪你吗?为什么会投胎不好?” “心仪?”罗玦冷冷的讥讽一声,眉梢眼角间多了几分犀利之色,到有当年的几分影子。 “难道不是吗?”梓锦明明记得上一世齐恒为了能将罗玦娶回家费了多少劲,当眼珠子似的疼着哄着,甚至跟他母亲顶撞。 “你听谁说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跟他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来什么心仪之说。”罗玦眉眼间又带着几分郁色,脸色也沉了下去。 梓锦真是觉得逆天了啊,怎么这一世罗玦的身上会有这样的变化。要说起来自从那次后,罗老夫人把罗玦拘起来学规矩,梓锦还真就没有多注意罗玦的事情。后来听说罗玦的婚事一波三折最后还是花落齐家,当时还想着跟上一世的轨迹又重合了,倒真是一点没错。那个时候梓锦还想着齐恒对罗玦是一片真心的,两人应该能好好的过日子,毕竟自从被拘起来学规矩,罗玦就没有继续缠着叶溟轩,梓锦对她的厌恶也就小了些。 只是……理想跟现实的差距还是让梓锦吃了一惊,没想道罗玦的婚事居然这般的不顺遂。没有道理啊,难不成齐恒这一世并不喜欢罗玦?这个想法一出来,梓锦觉得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轮回一番,大的事件还是按照轨迹在走,但是很多小的地方已经是脱离轨道了。想到这里梓锦就看着罗玦说道:“你也别愁眉苦脸地,不是挺有能耐吗?当年你跟我斗得死去活来,怎么就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了?” “当时正年少,一口傲气高。”罗玦失笑一声,“如今回过头来细细一想,竟是跟你斗心眼的日子过得最是开心,虽然每次都是会输给你, 不过那个时候真是随心所欲的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嫁了人既要看丈夫的脸色,还要看婆婆的脸色,伺候不好丈夫他就去找别的女人,孝顺不好婆婆就在丈夫跟前给你上眼药,每天的鸡毛蒜皮屁大的事儿烦都烦死了,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梓锦一时摸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好细问,毕竟两人的关系没多深。但是听这罗玦说起小时候的事情梓锦也是浅浅一笑,;罗玦那话说对了,当时正年少,一口傲气高。正因为是血性的少年所以回忆起来格外的香甜,想起了以往,梓锦便说道:“谁家过日子没有点事情的,勺子没有不碰锅沿的,过日子不就是吵吵闹闹才有意思。” “你话说得好听,你家的叶溟轩对你是死心塌地的,从没有招惹过别的女人,哪里像我的后院,成亲才两年已经是抬了两个姨娘四个通房丫头,这以后啊还不定怎么样呢。就这样婆婆还说我不贤惠,骂我是个不下蛋的鸡,这日子还怎么过?整日的规矩不离口,这个也是规矩,那个也是规矩,他儿子宠妾灭妻她怎么就不说一声规矩?”罗玦像是突然间爆/发一样,神情很是狰狞,间或着大笑一声,随即又是一番死一般的沉寂。 梓锦只觉得心口一凉,齐恒居然混账到这个地步,可是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梓锦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其实看着罗玦如今这个模样,梓锦应该觉得出气了,毕竟罗玦两世都没少给人添了堵,但是这一世比上一世好太多了,两人之间的摩擦没有那么严重了,反而听着罗玦这样的话心里有了愤慨之气,这个齐恒真不是东西。 “难道国公府不给你撑腰?”梓锦反问一句,不应该啊,凉国公夫人把罗玦看的比眼珠子还重要,怎么就会看着罗玦被人欺负这个样子?不合理啊不合理。 罗玦想要说什么突然间又咽了回去,冷笑一声,这才看着梓锦说道:“女人难不成一辈子靠着娘家?能给你靠的时候是娘家,不能靠的时候,你也就只能靠着自己了。” 梓锦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毕竟梓锦很长时间没有关注凉国公府的事情了,罗玦的反常梓锦觉得跟凉国公府有很大的关系,回头要好好的问问。这先把这话茬压下,就说道:“男人啊不能一直顺着迎着,有的时候啊你得拿出你的威仪来。你啊看看呢你现在眉间满是阴郁之色,没有半丝欢颜,一张脸蜡黄蜡黄的,便是我是男人也不愿意看你一眼。女人啊就是要想要把自己给打整好了,自己看重自己,自己让自己舒心,别人才会更看重你。女人的重心又不是全是男人,你有自己的嫁妆握在手里一辈子不愁吃喝,谁敢在这上头拿捏你?男人嘛对你好点你就对他笑笑,对你不好就自己对自己好点,什么日子过不好?” 罗玦闻言看着梓锦就像是怪物一样,“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丈夫不就是妻子的天吗?你有这种想法要是被他知道了还得了?现在都恨不得把你束之高阁,要是知道了你这样还不得把休了去。女人一旦被休,世俗家里都容不下,就只剩下一个死字……” 罗玦的想法便是这个世道所有人的想法,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梓锦这样穿越而来的女子的魄力跟决绝。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男人们越发的有恃无恐。 “婚姻其实也是一场博弈,商场上有句话叫做上赶着不是买卖。你越是把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宠着让着护着,男人越不把你放在眼里。”梓锦觉得人啊就是不知道珍惜已经拥有的东西,不是只有男人,便是女人也大多这样。 罗玦闻言眉头轻蹙,轻轻的扯着织锦衣袖上的花边,慢慢的摩挲着,慢慢的思考。良久才抬起头来,缓缓的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对他就是太顺从了些,以前的我太霸道,太张扬,做事情不顾后果。自从……那年学过规矩后,家里对我严格了很多,很多事情不等我开口便先认为是我的错。所以很多时候,便是有了委屈也不想跟她们说,说了最后也是我的不是,有什么意思呢?” 梓锦惊愕不已,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没想到那一年自己闹过后居然还给罗玦的生活带来这样大的变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微微的有些愧疚之感,便道:“我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如此的大,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不关你的事情。”罗玦淡淡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不怨,只是有些事情未必就是别人的错,而是自己很多事情都已经做错了,别人的打击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珏突然这样大度,反倒是让梓锦心有戚戚焉 。当年跟自己一别苗头的女子突然间这样的憔悴彷徨,梓锦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便说道:“你又何必这样的委屈自己,终归是一家人,真的是你受了委屈,难不成你的家人还不为你讨个公道了?你有事爹娘的掌上明珠,捧在手里疼还来不及。” “掌上明珠?”罗玦鼻子里哼出一声,良久才说道:“掌上明珠是他们的孙子孙女,我一个出嫁的闺女在他们眼里自然及不上儿子孙子的前程重要,我算是什么?” 梓锦听着这话里有话,太不对了,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凉国公夫人把个罗玦当成眼珠子一样,怎么到了这一世就成了鱼眼珠了?就算是有什么意外也不能改变的这样逆天啊。 想了想梓锦这才说道:“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你且别生气才是正理。终归是一家人,好好说总能说开的。” “说开?说开了难不成我爹就能舍弃了我哥的前程顾全我?说开了我哥就能舍弃自己的前程给妹子出气?”罗玦憋了很久的话突然间就这样说出来,这些话不曾当着别人说过,没想到第一次出口居然是自己的宿敌面前,人生这是一场大大的狗血。真是讽刺极了,想着想着就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这话我听不懂啊,给你出气跟你哥的前程有什么冲突的啊?”梓锦真是想不明白,这本就不是应该有牵连的,不是吗? “没冲突?怎么会没有冲突。我爹想攀上乐王这棵大树,但是乐王生性谨慎,从不会跟别人主动亲近,偏偏我公公跟乐王是多年好友,就为了这么一根梯子,连女儿都踩在脚底下了,你说有没有冲突?怎么会没有冲突?我是不是一个可怜蛋?一直以为自己是珍珠,其实是鱼目不如……” 梓锦脸色大变,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面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齐御史怎么会跟乐王是好友,从未听人说起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而且就算是这样,姻亲之间互相帮衬本就是应该的,怎么还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或许是你多想了吧!” 二更送上,今天木有了,今天以为是我姑家表姐的回门宴,结果是明天,本来想要今天加更,家里有来了客人,早上起来就忙着准备。做好饭了,趁别人吃着我才有时间码字,各种悲催,明天去参加回门宴,晚上还有一个饭局,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开天窗断更,捂脸遁走!假期成亲回门宴客神马的最是讨厌了,呜呜呜,累死鸟·o(╯□╰)o 460:冲撞 460:冲撞    凉国公府算不上有实权的国公府,世袭罔替的爵位开国以来不过就是有数那么几个,五世而尽的数之不清。凉国公府当年也是世袭罔替的侯爵之一,只是早些年的时候凉国公犯了些事情,圣上一怒之下便把世袭罔替的爵位改为了代代削减,五世而尽。 世袭罔替跟五世而尽可是大大不同的概念,世袭罔替就是爵位不会删减,子子孙孙继承的永远是凉国公这个称号。但是代代而减,五世而尽却是每传一代爵位便降一等,五世过后便会被朝廷收回爵位。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凉国公想要找一个出路,这才投靠了乐王?梓锦想不明白,就算是五世而尽,这爵位还能再传五代,凉国公的心也太急了些。梓锦正因为捉摸不准这里面的门道,这才想着从罗玦的口里套出些话来。 现在在梓锦的心里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跟乐王扯上关系都不能掉以轻心,于是梓锦便有了细细套话的动机。 罗玦听着梓锦的话也并未深想,想了想便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是好友,我只知道乐王曾经秘密邀我公公见面,我爹爹又曾经想让我夫君在公公面前多说两句好话穿针引线。便是我是个傻的,再加上我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的态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实古代女子最大的悲哀就在于有没有一个为其撑腰的娘家,并不是每一个女儿的背后都有个什么都不计较的娘家。勋贵之家的联姻大多是为了巩固彼此之间的利益,因此幸福是什么没有多少人关注,女子最大的悲哀就是沦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在这个大的时代里,便是梓锦也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一个人对抗一个时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许这里面有你不知道的苦衷,总归一句话,女子固然要依靠娘家,可是有的时候自己的婚姻也是需要自己去改善的。”梓锦能说的能劝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再多依两人的关系就实在是太深了些。至少两人目前的关系并不适合掏心挖肺。 “自己改善?自己怎么改善?一个眼里心里都没有你的人你要去怎么改善?论起苦衷……哼,有没有的谁不知道呢,只不过是看得太明白总会觉得这世界过于绝望了些而已。”罗玦看着梓锦带着些许的无奈,恍惚间又觉得自己跟梓锦说得太多了,白白让人看了笑话,一时便有些尴尬,不过随即想想她在梓锦面前好像也没有什么 光辉的形象便又泄了气,神情越发的苦涩。 罗玦前世的时候便是聪慧的女子,这一世之所以一开始就一直处于下风,并不是罗玦真的有多笨,而是梓锦有的是几世的回忆,而罗玦真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年岁,先天性上梓锦占了绝大的优势,要是真的公平对阵,鹿死谁手,尚未就可知呢。 罗玦跟梓锦絮叨一番反倒觉得心里好受了些,想起自己难缠的婆婆一时也不好继续躲着偷懒,便告辞离开了。罗玦离开后,梓锦这才跟吴姨娘见了面好好的说了话,吴姨娘眼角也添了些细细的纹路,眉间也有了细纹,年岁不饶人,梓锦看着心里也是有些难受的。 吴姨娘对她真的是掏心剜肺的好,梓锦临告辞出来,手里还提着吴姨娘给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帽子,围兜,小衣裳,小袜子件件精致,梓锦的眼圈又红了红。一个人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只要看她细微的地方有没有替你想得周全便知道一二了。 闹洞房的人并不少,梓锦挺着肚子也不好前去探望卫明珠,想着卫明珠的机灵应该能应付的过来,梓锦便就先告辞了。海氏知道几个女儿身子沉,也都一起打发了回去,毕竟娶儿媳妇重要,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也重要,梓锦倒是觉得海氏能这样一视同仁真是很宽广的胸襟了。 姚老爹很是开心,酒席上被灌了不少的酒,姚长悟跟姚长枫如今也是翩翩少年郎,玉树临风一站倒也替姚老爹挡了不少的酒,姚家如今正是绩优股,便是庶子也有不少人家盯上的,想来海氏将来的日子还是要忙一忙的。 梓锦提前回来叶溟轩并未一起回来,一干人在姚府闹得正起劲,等到人回来的时候梓锦早已经睡了过去,察觉到身边有人掀被子,梓锦才知道叶溟轩回来了,嘟囔一声问了一句,“怎么才回来?” 叶溟轩嘿嘿直笑,“自然是要闹洞房,一辈子就只能闹大舅子一次,谁不是可劲的闹。” 梓锦闻言一愣,随即笑出声来,姚长杰平常腹黑如墨,姚家五个女婿对他真的是又爱又恨的,如今有了这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自然是要好好的折腾一番的,随口问道:“怕是要避嫌,你们如何进得了洞房?既然进不了洞房,又如何闹洞房?简直是胡闹。” “山人自有妙计。”叶溟轩卖起了关子,哈哈一笑就躺了下去,摸着梓锦鼓起的肚皮问道:“今儿个可还好?” “还好。”梓锦这个时候也没精神追问闹洞房的事情,想着等明儿个细细的问一问,于是就歇了这个念头,随口说道:“今儿个遇见罗玦了,没想到如今居然落得这步田地,看着也挺可怜的,好好的的一个千金闺秀如今反倒洛水凤凰不如鸡。” 梓锦边说边闭了眼睛睡意沉沉,一旁的叶溟轩闻言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很讨厌她?怎么还会跟她聊天,倒真是稀奇的很。” “碰巧遇上了。”梓锦哼道,“罗玦还说凉国公想要靠上乐王这棵大树连女儿都要卖了……” 叶溟轩带要细细的问问,转头一看梓锦已经沉沉的睡去,不由得失声一笑,索性明儿个再问,累了一天着实乏了,眼睛一闭,自己也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叶溟轩又把这事情问了一遍,梓锦昨晚上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索性从头说了一遍,道:“……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凉国公究竟要做什么,便是爵位五世而尽,也断然不能投靠乐王。投靠乐王能有什么前途,脑子糊涂了吧。” 叶溟轩半眯着眸子,脑子里轻轻的转着这些事情,听着梓锦这样说便道:“如果凉国公并不知道乐王谋反的事情,他怎么会想着投靠乐王?投靠乐王与他有什么好处?如果他知道了这些,乐王成功的希望不大他自然也不会如此上赶着巴结……” 梓锦一时没有想到这些,听着叶溟轩这般的分析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凉国公很有可能知道乐王的一些事情,并且很有把握乐王能够成功,所以才会这样不惜牺牲女儿上赶着巴结投靠?” “正是这话,就好比咱们,眼前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吉是凶怎么就会贸然行动?便是要赌一把,胆大的也得有五五的把握,胆小一些的至少要有七成的胜算。凉国公可不是当年的老凉国公睿智胆大。”叶溟轩说道,其实相对而言,站在男人的思维去想某件事情,大多是将心比心的。 梓锦的心微沉,面色就有些不好,开口说道:“要是这样说来,乐王的实底岂不是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可怕些?” 叶溟轩皱眉不语,三两口吃完饭,这才说道:“我先出门一趟,你在家里好好的待着,这件事情还是要细细的查一查,说不定这个打不开的局面就能从凉国公的身上找个缺口。” 梓锦点点头也并不阻拦,道:“你去吧,自己当心,乐王父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知道了。”叶溟轩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叶溟轩走后,梓锦一个人百无聊赖,公主府里的事情蒋嬷嬷如今能帮着管着大半轻省了不少,每天又没有人给自己使绊子,梓锦反而觉得生活无聊了。 捏着针做了一会子针线,梓锦就又想起宫里的纤巧,捉摸着二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怎么就是不肯放人呢?还有怡贵人……对与阿若,梓锦一直是提心吊胆的,因为阿若看不透。当初在宫里阿若说是要还自己给她接骨的恩情,梓锦当时并没有开口澄清什么。因为梓锦并没有让人去做这件事情,后来梓锦问过了叶溟轩知道是大皇子让人给阿若接的骨,但是大皇子打的是自己的旗号,也就难怪阿若会误会了。 梓锦不知道秦时风在想什么,因此这件事情就不能说破。有些事情不能说破,梓锦便越发的觉得事情越来越一团糟,似乎什么人都沾上边了。 一团乱麻线还没有解开,寒梅又带来了一个十分惊讶的消息,纤巧在宫里跟怡贵人顶嘴,犯了宫规,已经被捆绑了起来等候发落。 好半响梓锦没有回过神来,纤巧这样一个机灵的人怎么就会轻易的冲撞怡贵人?眼眸一眯,梓锦便说道:“给皇后娘娘递折子请求进宫。” 本来想今晚上九千字,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某香……要食言了,亲们很对不住了,实在是太累了,脑子跟打结了一样,眼皮子直打架,女儿闹着去睡觉,如果某香哄孩子的时候没把自己哄睡着,估计有更新,如果把自己也哄睡着了,明天多多更新吧,明天终于不用出门了,阿米豆腐! 461:海氏又被驴踢了 461:海氏又被驴踢了    皇宫哪里是那么好进的,你想进就进?又不是侯府的大门随你来去。梓锦要不是有郡主这个头衔连个递折子的权限都没有。但是就是这样把折子递了上去,一直到了天将黄昏也没等到皇后旨意出来。 梓锦在屋子里焦躁不安,这个时候也不能去打扰长公主,为了一个奴婢长公主定也不会舍弃刚刚好转的平北侯,牵扯进这样的泥潭里。叶溟轩还未回来,在加上叶溟轩身上的担子也重,梓锦一时间还真没了办法,最后灵机一动给廉王妃写了封信求救。 天擦黑的时候,廉王妃的回信到了,只给了梓锦四个字:稍安勿动! 梓锦盯着那封信良久久久不能说话,寒梅跟水蓉眼瞧着梓锦挺着肚子一整天不得安生,都心疼的不得了,这时也在一旁劝道:“少夫人,您歇歇吧,纤巧就是知道了也定然不会同意您为了她冒险,更何况您做的已经超乎了一个主子对奴婢的心意,奴婢们已经是很知足了。要是累得您肚子里的小公子出了什么差错,纤巧要是全须全尾的出来也得懊悔的恨不能一头撞死了去。” “是啊,少夫人,您的身子重要,奴婢们都知道主子的一片心。”水容忙从门口的小丫头手里结果熬好的燕窝粥看着梓锦一口口的喝下去,这才微微的松了口气。 寒梅跟水蓉也不是不挂念纤巧,只是跟纤巧比起来梓锦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尊卑从来都是做奴婢首先记住的。梓锦对她们这些人有多好,谁能有她们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再明白不过了,只是看这人有心没有而已。 梓锦喝了燕窝粥,在屋子里走动了几步消消食,这才靠着大红撒花遍地织锦的软枕细细的思量这件事情。既然廉王妃都不肯开口讲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可见这次宫里真的是出了大事了,能让阿若这样毫不留情面的对着纤巧下手,想来阿若要不是知道了什么宫里阴私之事,便是碍了有些人的手脚被人设计出除去,不管哪一种都是一个死字。 想到这里梓锦竟然是什么都不能做,心里就难受得紧。其实古今都是有这么一个通病,那高高在上的云彩上的人物,并不是云彩下的人能够伸手去拉扯的。就如同现在,梓锦纵然是在家里急死,那一道宫门没有旨意你也无法跨进一步。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挂柳梢头,银白的月色撒了一地,掀起帘子进门就看到梓锦歪着身子靠着软枕合着眼睛。浅浅的月光投在她的脸上,深深浅浅的全是一明一暗的光斑,勾勒的梓锦的五官越发的柔和了。 放轻了脚步先去洗了澡,换了衣衫,这才大步的走了出来,轻轻的坐在梓锦的身边,眼瞧着梓锦这两日瘦了不少,叶溟轩心里也是揪得慌。回过头对着寒梅压低声音问道:“晚饭少夫人用了没有?” “只用了一碗燕窝粥,晚饭并不曾,少夫人只说吃不下,奴婢怎么劝也没有用,少爷的话少夫人还是很听的,您多费费心,少夫人这两日都瘦多了。”寒梅苦着脸说道,“奴婢现在摆饭还是稍等等?” 叶溟轩想了想,“摆吧。” 寒梅就转身去了,叶溟轩转过头就看到梓锦正慢慢地睁开眼睛,嘟囔一句,“回来了?吃过饭没有,我让寒梅摆饭……” 叶溟轩扶着梓锦坐好,“已经去摆饭了,你跟我一起去吃,丫头说你现在还没吃东西。我公务忙不用总等着我用饭,要是饿坏了肚子怎么办?孕妇最是娇贵的,可不能这样了。” “是,知道了,婆婆妈妈的,比我姨娘还唠叨。”梓锦失笑一声,就着叶溟轩的手站了起来,汲上鞋看着面前站着的叶溟轩,突然伸手将他环住靠在他的怀里,柔声问道:“我们一定会好好地的白头到老是不是?” “当然,你这是怎么了?”叶溟轩皱眉问道,总觉得梓锦的情绪有些不好。 梓锦在叶溟轩的搀扶下去了花厅,坐在桌前这才把纤巧的事情说了一遍,皱着眉头说道:“都是我这个主子没用,到了这个时候竟是连见她一面也不能,不晓得现在是吉是凶。” “如愿无辜的不会对一个小奴婢下手,下了手就只有两个原因,第一她碍了别人的路,第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叶溟轩眉头锁的更紧了,“你也别着急,回头我找人问一下。” 梓锦这才点点头,现在着急也没用了,宫里那地方不是谁都能插进手去的。 两夫妻慢慢吃了晚饭,叶溟轩又搀扶着梓锦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这才扶着她一起就寝。上次贺夫人来扶脉就说过孕妇不宜走动过多,但是随着身子越重,饭后半个时辰总要走动一番,一来不用积食,二来将来生产也能顺遂一些。叶溟轩怕梓锦一个人不愿意动,所以这才每日挂在心上,只要在家用饭不急着出去的时候会亲自陪着梓锦走一圈,便是有事出门也会吩咐丫头盯着。 昨晚上叶溟轩打发了人出去问消息,到了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床的时候就有消息回来了。 梓锦闻言很是不相信,“就是因为纤巧撞了阿若就要把人被打杀了?” 叶溟轩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听着自己能这样说,便道:“你心里明明知道的,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若是撞了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撞了皇帝心尖上的怡贵人,便是打杀一个奴婢又有什么?只不过挑谁不好,偏偏挑到了纤巧,这件事情就有趣了。谁不知道纤巧是你的丫头,打杀了你的丫头,不就是等于跟你,跟平北侯府结了仇?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而且这个借口很不高明,阿若一定有把柄落在了纤巧的手里,所以纤巧不惜得罪咱们也要下狠手。” 梓锦也是这么估计,不然的话阿若那样有心机的人绝对不会走这样的蠢棋。 只是纤巧究竟知道了什么? 想起皇帝忽然把纤巧留在宫里养伤,还留在了二皇子处,梓锦三番两次要把人接回来秦召立都不肯放人……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如果跟上次的事情有关系,阿若能忍到今天才找了这么个借口处置纤巧真是够能忍的。 两口子眼神一碰,显然是想到一出去了,叶溟轩站起身来,“早饭我不吃了,现在纤巧还只是被关了起来,我得去找大皇子看看能不能把人救下来,就算是救不下来,也得知道纤巧究竟知道了什么。” 梓锦点点头,亲自将叶溟轩送了出去。 虽然胃口不好,但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吃了饭。用过了饭梓锦梳洗打扮一番,跟长公主秉了一声就出门回了娘家。 梓锦猛地回到姚家,可把姚家的人唬了一跳,还以为梓锦在公主府受了什么委屈,一大早的就跑了回来。梓锦回来的着实早了些,姚家人出了姚老爹一早就上了朝还未回来,连同姚长杰三兄弟在内都在一起用饭呢。 姚府现在人口多了些,想着海氏有个抽风的脑子,时好时坏的,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撺弄一下,找自己儿媳妇的晦气,于是姚老太太就定下了规矩,一日三餐都在甤锦堂吃。 于是梓锦进了门就看到海氏挽着一小截袖子正在给姚老太太布菜,卫明珠一脸菜色外加不安的坐在姚长杰身边低头用饭,姚长杰跟姚长悟皆是仪容齐整低头不语。倒是姚长杰八风不动的棺材脸上难得的有了些轻皱。 梓锦瞧着这架势心里就明白了,海氏的脑子一定又被那头驴给踢了,不然的话按照常理应该是卫明珠伺候她跟姚老太太用饭 ,万万没有隔着孙媳不用折腾已经成为了婆婆的儿媳妇,这么让她没脸,可见海氏这次被被驴踢得不轻。 梓锦扶额不已,这次回娘家是想搬救兵,哪曾想先撞上了这事,立在门口梓锦也是有些尴尬的。 姚老太太却是一脸的春风,瞧着梓锦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家长里短,愣是没给海氏说话的机会,直接把海氏给隔离了。梓锦又不是傻的,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姚老太太说话,顺便给屋子里众人打了招呼,眼神落在姚长杰身上的时候眼角挑了挑。 姚长杰会意,又看了梓锦一眼,梓锦微微点头,这才笑着姚老太太说道:“祖母,我来给您布菜盛饭,每每在家一个人用饭的时候,就想着以前在家的时候那个热闹,今儿个我赶上了,可得让我孝顺一回了。母亲最是疼我,这次您也暂且歇歇,给女儿一个机会孝顺一回。” 梓锦三言两语就解了海氏的尴尬,不说别的,只说海氏立规矩是孝顺,姚家的哪一个不知道海氏基本上没在姚老太太跟前立过规矩的?梓锦这样说是在给海氏解围呢,众人心里明白谁也不说破,卫明珠很是感激的看了梓锦一眼。婆婆在那里立规矩,她却好吃好喝的,还不如她立规矩呢。 一更送上,具体的更新通知大家去看留言区置顶通知,还有一张更新,某香体会到频繁赶场子的后果就是累的手指头都不想动,脑子也打结,大姨妈又造访,各种悲催…… 462: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462: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海氏此时也是内牛满面,多贴心的娃啊。可是她还不敢答应,小心翼翼的瞅了自己婆婆一眼,有些忐忑不安。 梓锦将这一幕看进眼里心里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海氏究竟做了什么惹得老太太这么不高兴。梓锦面上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消息,招呼着大家都坐下继续吃饭,伸手接过海氏手里的银箸笑道:“母亲也坐下,女儿只好抢您的功劳了,您不知道我多想给祖母伺候一回用饭呢。在家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这出了嫁才格外的想念。” 梓锦笑着就给老太太夹了她最爱吃油盐炒的枸杞芽,说道:“在家的时候都想念府里的手艺,祖母爱吃的这道菜果然是千年不变的。” 姚老太太失笑一声,“什么千年不变,难不成我还成了那老妖怪不成?” 卫明珠瞧着老太太笑了,有些佩服梓锦,到底是不一样,三两句就让祖母笑了。方才她绞尽脑汁也没能说出个出彩的博得一笑,难怪梓锦在这姚家的地位不一般,幸好自己跟她交情甚好,回头可要好好的请教一番。因此此时瞧着老太太笑了,立马就附和说道:“五姑奶奶这是盼着您长命百岁,咱们做儿孙的也好好沾沾您老人家的福气。” 姚老太太开心的不得了,海氏的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梓锦眼珠一转,便笑着说道:“这是母亲爱吃的茄鲞,大嫂我这边够不到你夹给母亲。母亲只顾着孝顺祖母了,我们也得孝顺母亲。不然母亲饿了肚子,最心疼的就是祖母了。” 卫明珠知道梓锦定时看出了什么,有意让自己讨好海氏,哪里肯放过这个示好 的机会,忙给海氏夹菜,盛饭忙活起来。一直板着脸的姚长杰眉头也松了松,嘴角微微带了笑容,这丫头一回来家里就不一样了,顿时觉得饭菜也香了,垂头吃了起来。 梓锦伺候着姚老太太,卫明珠伺候着海氏,一顿饭在两人的说笑下到也是其乐融融。姚老太太心疼孙女,不忍心看她挺着肚子还为了娘家的事情操心,又怕梓锦心里疙疙瘩瘩,就只好对着海氏和颜悦色了几句。海氏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瞧着梓锦的目光越发的温柔了。姚老太太让梓锦坐下来一起吃一点,对着卫明珠说道:“你也去用饭,看看杰哥儿可用好了,一会子还要去衙门可不能饿肚子。” 卫明珠忙应了,知道姚老太太体贴人,心里也是暖暖的。 一顿饭就这样揭了过去,梓锦在家里本来用了饭菜,走了这一路,方才又费了些精神,又觉得饿了些。配着姚老太太说说笑笑竟然不知不觉的又吃了大半碗的红稻粳米,又吃了好些的菜,摸着肚子说道:“本来家里用了饭的,结果看着祖母吃得香,又嘴馋,不曾想又吃了这么多。如今怀了身子倒越发的成了个吃货了,可见都你们惯的,回头养成了小胖猪被人嫌弃了,你们可不能撒手不管。”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憋不住的笑了,姚老太太笑的前仰后合指着梓锦骂道:“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小泼猴,吃了我们的还不落好,回头让你大嫂把好东西都放起来,一点也不给你解馋,省得我们费心出力还落埋怨。” “祖母舍得母亲还舍不得呢,是不是母亲?”梓锦瞅着海氏一双大眼圆滚滚的看着人心里很是不忍。 海氏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说道:“自然是都听母亲的。” “大嫂?”梓锦又瞅着卫明珠装可怜。 卫明珠嘴角带着笑,缓缓的说道:“我自然是听祖母跟母亲的。” 梓锦挎着一张脸,一步步的挨到姚长杰的跟前,伸手摇着他的胳膊说道:“大哥……”长长的尾音一颤颤的,很是可怜。 姚长杰站起身来,依旧一张棺材脸,一板一眼的说道:“我赶时间,要去衙门,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要不说当官的最是歼猾,梓锦抬脚狠狠的踩了姚长杰一脚,瞧着姚长杰嘴角微抽,看着黑布鞋上的大鞋印这才心情大好。松开姚长杰的衣袖,拍拍手说道:“大哥哥赶紧去吧,还是衙门的事情要紧。”声音一顿,又压低了声音在姚长杰耳边低语两句,“我有事要说,中午早些回来。” 姚长杰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他就猜到梓锦这么早回来定是有事。这死丫头这一脚踩的真是很,姚长杰走路都有些不自在,脚趾尖涨涨的疼。 卫明珠亲眼看着这兄妹两人的相处模式,瞧着梓锦居然就当着海氏跟老太太的面跟他拉拉扯扯,还那么用劲踩了他的脚,她看着都觉得疼得慌,而他们居然见怪不怪。这样的兄妹感情突然让她觉得她家的兄妹之间礼仪周到,反而有种说不出寡淡的感觉,一时有些失神。 姚长枫跟姚长悟都告辞去了学堂,花厅里一下子少了几个人就觉得宽敞了许多。几个人挪步到了内室,丫头们流水般的上了茶,老太太看着梓锦笑道:“你这鬼丫头就知道欺负你大哥,如今你大哥可也有人疼了,消息你大嫂回头找你算账。” 卫明珠一下子涨红了脸,窘迫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梓锦却是熟门熟路的找了软枕紧挨着姚老太太靠着,撒娇的说道:“大嫂比大哥还疼我呢,我才不怕,是不是大嫂?” 卫明珠脸红得越厉害了,毕竟还是新媳妇脸嫩,有些话也不好说,只能闷不吭声的直点头。 海氏打量了卫明珠几眼,本来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想起这是在老太太这里,到了嗓子口的话又咽了回去,神色就很是诡异。 “你还要处理家事就先去忙吧。”姚老太太撵着海氏出去,海氏在这里本就不自在,闻言就立刻应了声转身去了。海氏走了,姚老太太笑米米的说道:“人老不中用,明珠你陪着锦丫头去西梢间坐坐,我得歪一会儿养养神,回头再说话。” 卫明珠一愣,这是老太太支走了自己婆婆,给她们两人腾地方,腾时间说悄悄话呢。一时间心里真是欢喜得很,点点头道:“孙媳扶您躺下。” 卫明珠跟梓锦伺候着姚老太太躺下,这才跟梓锦出去了。一直在一旁伺候的卢妈妈这才看着老太太说道:“您啊就享享清福得了,何苦为了大少奶奶跟太太怄气。老奴瞧着大少奶奶心里也是有的,未必就会吃了亏去,您省省心好好地才是根本。” 姚老太太半眯着眸,一脸凝重之情,卢妈妈以为老太太不会说话了,就听到老太太说道:“一个孝字压下来,长杰媳妇有万般的委屈也得受着,长杰到是个机灵的,知道在媳妇亲娘之间调和一番。但是男人不是见天的长在后院,很多事情也是顾不上的,更何况太太是他生母,有些话有些事做儿子的只有委屈媳妇没有委屈老娘的。正因为长杰媳妇是个心里有的,我活着的时候才不能让她们婆媳的关系闹僵了,不然将来受罪的是长杰。家和万事兴,娶妻当娶贤,长杰媳妇是个不错的,有慧根,人也机灵,我百年之后这个家交给她我也能放心了。若是交到太太手里……怕就乱了。” 卢妈妈心神一凛,没想到老太太存了这份心思,摸一把冷汗,老太太这个时侯借着碧墨的事情打压太太居然是因为这个…… 这边主仆说话,那边卫明珠拉着梓锦的手也在诉委屈,一时红了眼眶,声音都颤了起来。 “……论起来不过是一个丫头,我也不是那小心眼的,若是你大哥真的要收用难道我还不肯?只是这丫头心思深胆子又大,居然敢在中间挑拨是非离间我们夫妻关系不说,还在婆婆跟前说三道四……”说到这里卫明珠脸上微红,却不肯说碧墨究竟说了什么。 梓锦看着卫明珠哭中带着窘迫的小模样,摸着下巴衡量一番,突然说道:“难不成做了什么红袖添香、张敞画眉的雅事被母亲知道了?” 卫明珠扭扭捏捏的羞红了脸,梓锦就心里了然,做婆婆的都有一个怪癖,那就是希望在儿子心里老娘是最重要的。姚长杰又是那种性子,如果真的做了张敞画眉之类的事情,海氏只怕是要怒火滔滔了,再加上碧墨是海氏塞进来的丫头,听着卫明珠这么一讲竟是海氏预备着给姚长杰做通房的。一般有心机嘴又巧的人都是有野心的通房啊,祸根啊! 梓锦觉得海氏的脑子真的是被驴踢了,踢的还不轻,自己一辈子被个莫姨娘弄的灰头土脸家宅不宁,幸好有老太太震着,不然还不早翻了天?没想到她自己受了苦,到如今又这样折腾儿媳妇。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果然心态都扭曲了。 不过梓锦最关心的不是这个,看这卫明珠问道:“那我大哥哥是个什么态度?” 男人的态度决定一切啊,这个是最最紧要的。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愁人的海氏啊,我都想踢他两脚…… 463:男人的态度 463:男人的态度    其实古时就是这样一个社会,后院是女人的天下,便是身为男主人除非是妻子犯了大错,一般的话不会干预妻子的决定。同样的做妻子的也不能过问外面的事情,外院的事情就是男人的天下,里外分工明确。男主外,女主内就是这么来的。 海氏身为当家主母,又是卫明珠的嫡婆婆,想要摆摆婆婆的威风,让儿媳妇立立规矩本来就是人之常情,谁也挑不出错来,如果因为这个长杰就跟母亲顶嘴,不要说别人便是姚老太太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海氏的做法实在是……眼皮浅了些,人家还未成亲就塞了一个颜色俏丽的通房过去,这也就罢了,大户人家谁家的公子哥没有一两个通房教导人事的。但是可有一件,真正有规矩的人家都会在成亲之前把通房打发掉,是给未来的儿媳妇脸面。 在这里不得不说碧墨没有被打发出去,第一她还不是通房,第二海氏不同意。 没打发出去也就罢了,这成了亲却让这么一个小丫头挑拨儿子儿媳的感情,这样的蠢事难怪老太太会生气了。 其实梓锦很无语的是,海氏塞个通房没什么,这时当家主母都会的事情,要是卫明珠连个通房也辖制不了,这以后还是不要管家了。问题就出在与海氏挑选的这个人上面,要是真的为了儿子好,挑的人就该是老实稳重的,没有什么心机的,要安守本分的,这才是合家之福。你看看海氏挑的什么人,梓锦对那个碧墨还有点印象,一看那双眼睛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 所以婆媳之间有了这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就要看做儿子丈夫的站在哪一边了。站在老娘一边媳妇一定是受委屈的,站在媳妇身边,骂你一声不孝都是轻的,这样的家务事最是缠人,婆说婆有理,媳说媳有理,最是分不清楚是非对错,还容易两头不落好,最后都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卫明珠听到梓锦的问话,别别扭扭的说道:“夫君倒是没碰那个丫头,只是也不说把人撵走的话……” 梓锦仰头望天,翻翻白眼,瞧着卫明珠有些失落,忙劝说道:“大哥不碰那丫头已经是对大嫂很体贴了。” “我知道。”卫明珠叹息一声,“要是换个老实本分的通房我也不会这样别别扭扭的跟婆婆怄气,只是这个碧墨实在是留不得,是个乱家的根源。现在还没爬……上床就这样的张狂,将来若是有个一子半女,只怕是比那一位还能折腾,这才要命。” 卫明珠指了指莫姨娘的院子,一张俏脸上满是愁容。 梓锦眼珠咕噜噜直转,心里暗暗想着姚长杰应该不是这样胆小怯懦的男人,对自己亲娘是极孝顺的但是却不是盲从,只是在这件事情上这样拖着是为了哪般? 梓锦闻到了一股子阴谋的味道,嘴角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卫明珠笑道:“大嫂,据我所知这个碧墨在你未进门的时候就进了大哥的院子服侍。这丫头颜色俏丽,能说会道惯会来事儿,大哥要是动心早就动心了。” 卫明珠看着梓锦一时想不明白,这跟动不动心有什么关系? 瞧着卫明珠懵懵懂懂的眼神,梓锦突然有点体会到了姚长杰的悲哀。敢情他大哥一定是对卫明珠动心了,奈何佳人因着之前几次三番跟姚长杰的不愉快的偶遇,对他大哥很可能还是未抛一片真心。说不准这个碧墨就是他大哥的磨情石呢,摸摸下巴,梓锦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坏了他大哥的计策比较好。 不过煽风点火,添油加醋这种事情梓锦还是很顺手的,就给小两口加点调剂还是很欢乐的事情。 想到这里媚眼一眯,就缓缓的说道:“大嫂,你想想,大哥没打发走这个丫头,按照大哥的秉性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卫明珠顺着梓锦的话去想,姚长杰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在女色上没有多大的偏好,对她这个正妻还是挺尊重的……性子也算是坚毅刚正,话出如山,凡事最不能容忍坏了规矩……就这样还能忍得下碧墨…… 卫明珠心里不好受了,看着梓锦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大哥对那个丫头其实有意思?” 梓锦轻咳一声,掩饰的说道:“我没那么说,这种事情我没亲见不好下定论。不过这个丫头迟迟不打发了,兴许真的有什么说法也不一定。” 卫明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能有什么说法?难不成……”说着就抿起唇面色阴暗下来。 梓锦心里想要笑,嘴上却说道:“大嫂,任何人能做夫妻是讲究缘分的,有的是佳偶天成,有的是怨偶天成,其实不管是哪一样,我都觉得婚姻里是应该相信对方,维护对方,尊重对方。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说出来,如果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就有了误会才是不划算的。” 卫明珠沉默不语,梓锦见状也不好多说,就借口去看姚老太太避了出去。 卫明珠回想着梓锦的话默默发呆,喜欢?她真的喜欢那个腹黑如墨又气死人不偿命的大石头?可是既然成了夫妻就好好的过日子,谁会整天把这个放在嘴边……这要是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了? 卫明珠摇摇头,神情阴晴难当,跟个书呆子不懂风情的男人说这个,梓锦能保证她大哥不会把她扔出来? 卫明珠还在纠结,梓锦已经跟姚老太太聊起了天,老太太没有问梓锦为什么回来,梓锦也没有说,两人的话题始终没有在这上面打转。说着就转到了碧墨的身上,老太太饱经沧桑的面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淡漠,“……你们太太的做法是有些欠妥当,不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她也是希望杰哥儿能够舒心过日子,子嗣昌盛,这一点上没有错的。” “是,母亲素来是好心的。”梓锦笑着应道,心里又补充了半句,好心总是办坏事! “你大嫂也是个好的,只是还年轻,很多事情没经过,年轻气盛了些。一家子过日子谁没有个磕磕绊绊的,磕着绊着也就明白事理了,你也不用多挂念着,好好的做稳你的胎正正经经的生个活泼可爱,健健康康的孩子才是要紧的。”老太太看梓锦略显消瘦的容颜叹道,伸手拍拍梓锦的手,靠着软枕徐徐说道:“人啊,总是想不开,年轻的时候争啊抢啊,其实到了暮年却很不得能重新活一遍,好好地过一会轻快开心的日子。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争夺那些无用的东西,等失去的时候又会怨天尤地,真真是使不得的心态。” 梓锦觉得老太太的话真是有道理,人这一生总是在追求你得不到的东西,得到的东西却视若敝屣,其实你最后得到的未必是你真的想要的,人活一辈子,往往到了最后才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那个时候再明白过来,已经在也没有青春任由你挥霍了。 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梓锦又去看了吴姨娘,吴姨娘精神很好,整日的忙着给梓锦肚子里的娃娃做衣裳,男孩女孩都有,看的梓锦眼花缭乱,嘱咐吴姨娘不要熬坏了眼睛,白天没事的时候缝两针又不急着穿……吴姨娘自然是一一应了,母女说了好一会子悄悄话这才分开。 梓锦到了正院果然就听到了海氏跟她抱怨卫明珠善妒,连个丫头都容不下,梓锦只好耐着性劝道:“人家新婚的小夫妻,却让个丫头在中间胡搅和,任是谁也要恼火的,那个碧墨我见过一两回是个妖妖娆娆不安分的,也怪不得大嫂。” 海氏眉毛一横,指着梓锦的鼻子说道:“你个没良心的,胳膊肘往外拐。你说说我这个当娘的容易吗?要是再找个静柏那样的性子的,就是仍在你大哥院子里二十年你大哥也未必会受用,我不是瞧着他性子太寡淡,太不爱说话,这才找了精灵剔透话又多的,不是找补找补嘛。一个个的都把我当成那狠心的婆婆,你是知道你大哥性子的,我容易么……” 梓锦仰头望天,的确不容易,姚长杰那性子还真得找一个爱说爱笑的……海氏想的真周到,到底是慈母心肠。 这个年代的女子就没有一夫一妻的观念,即便心里这样想,嘴上也绝对不能说出来,因此梓锦是听着这个也有理,那个也有理,说来说去她自己也纠结了。 听到姚长杰回家的消息,这才急匆匆的脱了身去了姚长杰院子,她还有正事要办呢,一进姚家先陷足这些琐碎中去了,一个头两个大的。 进了姚长杰的院子,梓锦没带丫头全让她们回家看看家人去了,院子里静悄悄的,梓锦抬脚走了进来,正要往书房走去,就听到旁边的厢房里传来了低低说话声,“不要脸的狐媚子,瞧着少爷回来了你赶着贴上去了,少奶奶怎地还没来?” 一更送上,原以为没事了上午又有点事情出了趟门,所以更新晚了大家见谅哈还有两更,请稍等! 464:姚大哥的异常 464:姚大哥的异常    梓锦听到这话脚步一顿,眉头轻皱起来,看来说的就是那个碧墨了。没想到这丫头倒真是见缝插针! 想到这里也不惊动院子里的人,自己慢慢踱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水红掐腰衫子,月白条线裙子的丫头在屋子里走动,声音也是格外的清脆悦耳,只听她说道:“……少爷先喝盏燕窝垫垫肚子,半晌的时候奴婢就吩咐厨房炖上了,这个时候炖的又软又滑刚刚好。奴婢给您打了水来净脸洗手,这会子少奶奶还在后面忙着想着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这边……” 梓锦嘴角冷笑一声,这个碧墨到是会给人上眼药,这是明晃晃的在姚长杰跟前说卫明珠不会伺候男人,连自己丈夫回家来都不过来看看。心机还真是比起莫姨娘不差呢。梓锦也不走,靠着门头听姚长杰怎么回答。 姚长杰洗过手净脸,一身玉色长袍有几处褶皱,面上带着几分疲倦,听着碧墨的话淡淡的说道:“你去忙吧,今儿个五妹妹回来,你们少奶奶自然是忙得很。” 梓锦觉得有些不好,姚长杰一向言简意赅,居然肯跟这么个丫头说这么长的一句话,难怪卫明珠这么着急呢,想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时,碧墨抿嘴轻笑,声音宛若银铃,将袖口绾了绾,露出一小节皓如白雪的藕臂,拿起墨条就磨墨,边磨边笑道:“奴婢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是还是能给少爷磨墨,太太让奴婢过来就是伺候少爷的,奴婢不出声不打扰少爷就是了。等少奶奶回来也就没奴婢什么事情了。” 这小状告的那叫一个高明,这丫头果然不简单。 梓锦摸下巴一时间想不明白姚长杰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瞧着对这丫头也不热络也不排斥,这是个什么状况? “你去给五姑奶奶送个信,就说我回来了。”姚长杰头也不抬的说道,手里拿着一卷公文看得正认真。 碧墨手里的动作一顿,面上带了一丝干巴巴的笑意,试探地说道:“奴婢听说少奶奶跟五姑奶奶正说话呢,这个时候过去也不晓得会不会打扰。听说五姑奶奶脾气不太好,奴婢有些怕……” 姚长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抬眼看着碧墨皱眉道:“谁让你背后议论主子的?” 碧墨一愣,心中一凛,早就知道五姑奶奶在大少爷的心中是不一样的,哪曾想自己不过是试探的说了一句,少爷就这样不高兴了。想到这里忙说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来府里晚,有些事情并不是很知道,听别人这么说也就这样认为了。” “以后不可乱说。”姚长杰不悦道,搁下手里的卷宗又道:“以后不用到这屋里来伺候了。” 碧墨大吃一惊,忙跪在地下,哽咽道:“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惹得少爷生气了,奴婢只是听从太太的吩咐好好的伺候少爷。是不是少奶奶又说了奴婢什么,奴婢对天发誓真的没有什么心思,请少爷明见,若是少爷把奴婢赶了出去,奴婢……奴婢以后可怎么见人?请少爷高抬贵手,莫要听人说那些闲言碎语,奴婢是个怎么样的人少爷不是最清楚吗?” 梓锦在门口听着听着就摇了头,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压抑的气息,回头一看,就看到卫明珠一张脸气的铁青铁青的站在她的身后。梓锦唬了一跳,卫明珠看着梓锦说道:“你可听到了,我这是一句话都没说呢,这么大的一盆脏水就扣在我头上了,我可不是冤枉的很。” 梓锦摸着脑袋直犯晕,哎哟喂,他今儿个是来跟大哥商议事情的,怎么就撞上了姚家这些烂事,又不能不管,于是叹口气说道:“你是我哥的正妻,这事儿你就直接处置就是了,这等诋毁主母的丫头留着作甚?” “处置?我这么处置呢婆婆就三天两头的闹,我要是动她一根指头……”卫明珠冷哼一声,面带萧索。 梓锦仰头望天,得,这个坏人她是不做也不成了! 想到这里压低声音说道:“欠了你的,今儿个看我的,记住可欠我一个人情。” 卫明珠一愣,随即又是一阵惊喜,没想到梓锦会帮她出头,一把握住梓锦的手,眼眶就红了。婆婆给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又是个机灵鬼,一点错处抓不住到,就是每天弄点事情膈应人,心情怎么能好的起来。 梓锦在这个家里是个特殊的存在,要是梓锦跟出面卫明珠真是觉得松了口气。 梓锦没打算出手的,毕竟出嫁的女儿哪里能插手娘家的事情,只是这个叫做碧痕的丫头实在是太……有心眼了些,她就算是为了姚家一家子的安定和睦,这个坏人也坐定了,于是拍拍卫明珠的手,打个眼色,这才掀帘子走了进去,张口就说道:“哟,这是做什么呢?大哥哥,这个丫头就算是犯了什么错也不值当的你生气,直接叫个牙婆子发卖了出去就是了,这大热天的气出个好歹来可不划算。” 碧墨是见过梓锦的,听这声音心里暗乎糟糕,这位五姑奶奶最是难缠,要是她在少爷跟前说些什么,少爷一生气说不定真就把自己打发了。少奶奶之所以不敢动她是因为她的身后站着太太呢,但是五姑奶奶如今是圣上亲封的洛怡郡主,平北侯府的三少夫人,又是太太心疼的,想到这里碧墨也不敢慢待,忙一抹泪,就哭着说道:“求五姑奶奶可怜可怜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少爷就不让奴婢进来伺候了。奴婢进了这个院子,就一直听太太的话好好的伺候少爷,请五姑奶奶体奴婢美言几句,让少爷不要生气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梓锦看着碧墨反映这般的快,真是一棵大丫头的好苗子,只可惜一颗心不往正路上用,白白的瞎了。 梓锦也不搭理碧墨,径直走到姚长杰的跟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瞅着姚长杰。 姚长杰无奈的叹息一声,放下手里卷宗,缓缓的说道:“正要把你请过来呢,怎么自己就过来了?” 梓锦眉峰一挑,她大哥居然没有接她的话茬处置这个丫头,心里就多了心眼,随手拉了锦杌坐下,这才说道:“幸好我跟大嫂走了过来,不然的话怎么就能看到这么一出衷心丫头表心迹?” 听到梓锦话里的讥讽,姚长杰眉头轻蹙,抬眼看着自己这个任性的妹子,缓缓的说道:“你不是有事情要跟说吗?” 碧墨听着姚长杰一直不接梓锦的话茬,心里这才有些得意起来。卫明珠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嘴角的讥讽越来越大。梓锦却是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大哥,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徐徐说道:“不急,大哥这丫头我瞧着挺顺眼,你这里伺候的人挺多,给了我如何?” 碧墨大惊,卫明珠也是一愣,姚长杰眼皮都没抬,不用想都知道这个丫头要做什么,无奈的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怎么能轻易送人?” 这是拒绝了! 碧墨松了口气,卫明珠神色一暗,终究丈夫还是站在婆婆那边。 “母亲那边你别管,我自有话去说,你只说给不给吧?”梓锦也恼了,为了一个狐媚的丫头一大家子不安宁这是什么事儿! “不行。”姚长杰直接说道,“这院子里别的丫头你随便挑。” 梓锦的脸色都变了,看着卫明珠抬脚就走,梓锦一把拉住她,说道:“走什么走?有话就说清楚,躲起来就没事了?更何况你又没做错什么,怕什么?” 卫明珠挤出一个微笑,“五妹妹瞧你说的这话,我不过是去看看母亲那边有什么帮忙的没有,你跟你大哥好好的说说话。” 卫明珠推开梓锦的手就走,梓锦却不乐意了,一把抓住卫明珠,一手扶着肚子,转头居高临下的瞧了一眼正有些得意的碧墨,又回过头看着姚长杰,只见他大哥依旧是八风不动的死棺材脸,梓锦最讨厌这个时候见到棺材脸,本来没什么火气,这下子一下子把她的火气逼出来了,冷哼一声道:“我倒不知道一向把规矩看得比天高的大哥哥居然也有这般昏聩的时候,以前你是怎么教导我的,当妹妹的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如今到了大哥哥自己的头上就不能按照规矩办事了?” 姚长杰看着梓锦,依旧面无表情,徐徐说道:“我什么地方不按照规矩办事了?” “纵容丫头诋毁主母,身为一房之主不仅不制止反倒试图包容,你说该怎么办?”梓锦怒道。 “少爷,奴婢冤枉啊,请少爷给奴婢做主。奴婢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五姑奶奶,五姑奶奶这是要逼死奴婢吗?”碧墨拿着帕子抹着泪膝行到姚长杰的跟前扯着他的袍子喊冤。 “诋毁主母?我怎么不知道?”姚长杰看了一眼碧墨,这才有看向梓锦问道。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465:你丫的欠抽了吧月票3535补更 465:你丫的欠抽了吧月票3535补更    梓锦一下子被气笑了,姚长杰英明神武了这么多年,梓锦从没有想到他也会有当昏君的潜质。听到这话心里那股子气就憋不住了,指着碧墨说道:“方才这丫头说少爷先喝盏燕窝垫垫肚子,半晌的时候奴婢就吩咐厨房炖上了,这个时候炖的又软又滑刚刚好。奴婢给您打了水来净脸洗手,这会子少奶奶还在后面忙着想着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这边。”梓锦学的是惟妙惟肖,那动作那眼神那口气,那叫一个像。“什么叫做少奶奶还在后面忙一时半会顾不上这边?这也是丫头能说的话,这不是诋毁主母是什么?这不就是告诉你大嫂只顾着我这个出了门的妹子,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来伺候了?” “奴婢不敢,奴婢没这个意思,五姑奶奶误会了。”碧墨急着辩解,没想到梓锦连这个都听进去了,一时还真有些着急了,一着急就梨花带雨的好不可怜。 “主子没问话,谁让你插嘴的?大哥现在你的书房就是这规矩?”梓锦冷哼一声,扬声喊道:“静柏!” 静柏很快的就进了屋,方才这边闹将起来,她就知道事情不好,在院子里守着,因此一听到梓锦这一喊就立刻走了进来,“奴婢见过五姑奶奶。” 静柏惴惴不安的立在那里,额头上出了一层的细汗,脚都有些软了。 “我来问你,这院子里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主子说话奴婢插嘴该怎么处置?”梓锦扶着腰坐在一边,眉眼间全是戾气,本来就因为纤巧的事情一肚子火气,好不容易压制着,这个丫头还不知死活的撞上来。 “掌嘴二十。”静柏瞧了一眼姚长杰跟卫明珠,见二人什么也不说只得苦巴巴的说道,哎哟,她这倒霉的今儿个怎么就撞上这事了。 “还不拉下去掌嘴!”梓锦柳眉倒竖,怒意磅礴。 碧墨这才觉得害怕了,掌嘴二十这要是下手的嬷嬷手重了一张脸可就毁了。想到这里装着胆子说道:“奴婢是太太送给少爷使唤的,便是奴婢犯了什么事情也得由太太发落,五姑奶奶是嫁出去的人了,娘家的事情也管得宽了些。” 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样横的。梓锦今儿个还真是长见识了。看也不看碧墨,似笑非笑的瞅着姚长杰,“大哥哥,几日不见你院子里的丫头真是越来越长进了。”梓锦说完这话,一下子站起身来,一步步的缓缓地走到碧墨的跟前,抬起穿着大红绣着金边牡丹的锦缎绣鞋,用脚尖抬起碧墨的下颌,哼道:“小丫头毛都没长全就赶在你姑奶奶跟前刷把式,你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我有个什么称号。一个丫头居然也敢说这样的话,怎么你这是要代替这府里的主子将我赶出去?你算什么东西!” 梓锦气坏了也气乐了,一脚将碧墨踹倒在地,碧墨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大约没想到梓锦居然会亲自动手,一时间便有些慌乱起来,嘴里嚷道:“奴婢不知道那里得罪了五姑奶奶,让五姑奶奶这样看奴婢不顺眼,要打死奴婢的才好。奴婢也是清白的出身,被五姑奶奶这样的糟践还有什么颜面活下去,倒不如死了干净。” 梓锦活了几辈子,第一次见到一个奴婢拿着死活威胁主子的,真是新鲜有趣了。 卫明珠此时已经气得浑身打颤,想要说什么又忍住了,转头看着梓锦说道:“这下你可知道我的为难之处了?” 梓锦的确知道了,这丫头的嘴皮子太厉害,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的,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得了,这比当年的莫姨娘还要难缠三分。没想到海氏的眼光真好一出手就弄来这么个极品,难怪卫明珠这样本事大的人都为难住了。 “你也真是太不容易了。”梓锦点点头,看着卫明珠脸上那一抹抹的失落跟委屈,觉得自己今儿个要不收拾了这个碧墨,等自己一走说不定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想到这里又看着姚长杰问道:“大哥哥,你亲眼看到了,你的好丫头要撵着你妹子走呢。我就问一句,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当家的是一个丫头了?” 碧墨一听这话就慌了,忙用力地叩头,乒乓直响,很快的额头上就见了红,血丝渗了出来,嘴里一直喊着冤枉,让姚长杰做主。 真是个狠的,梓锦瞧着碧墨额头上的血迹,这丫头有勇有谋,对自己又狠,这样的人放在后宫那就是祸国殃民的歼妃苗子。搁在后院那就是家宅不宁的搅屎棍,梓锦不过是这才说了三言两语,这丫头就这样做张做智的跟自己顶着来,软的不行居然还弄伤自己博个同情分,是够厉害的。 “……奴婢是什么人,不过是太太怜惜奴婢当小狗小猫的怜惜赏碗饭吃,奴婢感激太太的恩德,便想着百倍千倍的回报,这才伺候少爷格外的上心。凡事想了多一些,不成想倒是让五姑奶奶这样的冤枉了去。奴婢真的是没脸活下去了,五姑奶奶这话不是要逼死奴婢吗?”碧墨捂着脸痛哭,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活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你还不闭嘴!五姑奶奶也是你能置喙的?”卫明珠气的浑身直打颤,脸都白了几回了。 “奴婢知道少奶奶一直看着奴婢不顺眼,少奶奶要教训奴婢只管教训就是了,又何必……又何必让五姑奶奶这样作践奴婢,奴婢虽然是个卑贱的丫头,可也是爹生娘养的,不是没有办法谁又愿意给别人做奴婢……” 哟!这论调梓锦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便嗤笑道:“万物众生生下来就已经注定各自的地位,既生在这个社会就要任命,你若不认命,凭着你那一口子高傲之气,你别卖身做丫头,既然做了丫头就收了你的傲骨,你是来伺候主子不是来添堵的。这小嘴说的头头道道的,感情还真你自己当成落水凤凰了,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处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情,你以为你那点子小肚鸡肠别人看不到?你以为拿着太太来压人就能为所欲为?今儿个姑奶奶就让学学什么是规矩~一个个的若是都不知道规矩,以后姚府要都有样学样,还不反了天去?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成何体统?” “这是怎么了?”海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面带不善,一进来就瞧着碧墨的额头上一片血色,脸就沉了下来。 碧墨瞧着海氏进来,立刻哽咽的说道:“求太太给奴婢做主,奴婢没法活了,五姑奶奶这是要逼着奴婢去死呢。奴婢不过是听从太太的吩咐好好的伺候少爷,怎么就成了大歼大恶十恶不赦的人了,求太太还奴婢一个清白。” 卫明珠闻言就忙说道:“母亲您先坐下,儿媳慢慢给您将来。” 海氏很是不悦,看着卫明珠说道:“你是怎么管这院子的,自己一个院子都管不好,以后怎么管理家务?” 卫明珠苦着一张脸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脸色煞白。 姚长杰此时也站了起来,正要说话,梓锦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姚长杰,看着海氏说道:“母亲,您来的正好,您若不来女儿也要让静柏把您请来。” 还是很心疼梓锦的,跟对待卫明珠不是一个层次,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些,道:“挺着肚子生什么气,坐下再说,什么也不如你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才是最紧要的。” “我就知道母亲是最疼我的,可惜啊,这以后姚家的大门我是不敢进来了。”梓锦拿起帕子就抹泪,瞬间泪珠就成串成串的滚落下来,“女儿是做了什么孽,好端端的娘家连个丫头都敢指着我的鼻子不让我进门,我还到也是太太跟老太太跟前长大的,不曾想如今倒是连个丫头都敢作践我了。 “什么?”海氏柳眉一竖,怒道:“胡说!哪个不要命的敢这样做?” 梓锦摸一把泪,幽幽的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那好大哥眼睁睁的看着亲妹子被一个丫头欺负也不肯替我说话,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女儿这就走了。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又不是厚脸皮的一定赖在这里。人家说奴婢是太太送给少爷使唤的,便是奴婢犯了什么事情也得由太太发落,五姑奶奶是嫁出去的人了,娘家的事情也管得宽了些。一个丫头也敢对我指手画脚说出这样的话,我好歹也是太太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是皇上亲封的洛怡郡主,如今居然被一个丫头说的没脸,我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进这个家门,太太不给我主持公道,以后姚家的门槛我是不敢踏进一步了……” 梓锦连哭带闹一时间书房里就乱成一团,卫明珠忙架着梓锦坐好,急声安慰着,姚长杰刚靠过去就被梓锦一把推开了,梓锦扑在海氏的怀里道:“母亲,哥哥眼里都是那个丫头,若没他撑腰敢这么猖狂?我这个妹子还不如一个丫头,我不活了……” 月票3535补更送上,明天继续补更哈,今天九千字更新完毕,拥抱大家~(*^__^*) 嘻嘻…… 466:谈感情 466:谈感情    对着什么人说什么话,下什么菜,对于海氏这样的人,你来软的硬的都不行,因为事情关系到她自己的儿子。而且做婆婆的给自己儿子塞一两个通房天经地义,说到哪里去谁也不能说个错字的。 海氏这个人梓锦最是明白的,与其处置碧墨那事情说到了卫明珠跟姚长杰的头上,倒不如把事情归到碧墨最自己不敬上。如果梓锦是想要替卫明珠说话,处置了这个通房,海氏就会觉得梓锦一颗心偏了,居然帮着卫明珠,以后更不会待见卫明珠了。虽然不至于怨恨自己亲儿子,但是姚长杰夹在婆媳之间也是有些难以自处。 梓锦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一出手就没朝着通房这个方向去,直接激怒碧墨。果不其然,碧墨是个心高气傲地丫头,这段日子卫明珠故意示弱不跟碧墨对上,姚长杰故意放纵,又有海氏撑腰这丫头越发的猖狂起来,便是连梓锦也没有放到眼里去。自古来就没有小姑子插手哥嫂房中事情的,碧墨就是咬准了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 梓锦素来就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因此碧墨的依仗在梓锦看来就根本不算什么。 一开始梓锦也没想明白,但是方才想明白了,感情自己被姚长杰两口子算计了,先是卫明珠跟自己哭诉碧墨如何嚣张,她如何在婆婆跟前隐忍,让梓锦有了恻隐之心。再后来梓锦又亲眼看到了碧墨的行事,再加上姚长杰故意对碧墨态度和软,梓锦一颗心那里还耐得住,这不被两人这么一算计,自己就成了出头的橼子。 再想想姚长杰素来行事稳妥,怎么会纵容一个丫头对正妻不敬?还不是因为有一个时常抽风的亲娘没办法,讲理讲不清,胡闹更不成,感情两口子没办法了就算计到自己身上了。梓锦心里翻了个白眼,得,谁叫她太热心了些。 不过……给我等着,有你们两口好看的! 梓锦心里全想明白了,于是就对着海氏先是诉委屈哭了一通。要说海氏还有个毛病就是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受委屈,梓锦挺着个大肚子难道愿意耍这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虽然低劣些,架不住对付海氏这样被驴踢过脑子的人就得这样做。所以也只能赔上面子耍一回了,梓锦好多年不这样做了,没想到技艺还没生疏,说哭就能哭,不错不错。 而且梓锦知道还是母子的心结,因此一张口就先说姚长杰是护着碧墨的,先让海氏心里明白儿子还是她的,没被儿媳妇拐跑,让海氏心里舒服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果然,海氏听到梓锦的话看着姚长杰的眼神温和了些,拍着梓锦的肩膀说道:“胡说,你大哥有多疼你你不知道?” 梓锦继续我在海氏怀里,扭扭身子咬着牙说道:“母亲不用替大哥哥说话,你看看他办的事?让一个丫头踩到我脸上来,这以后要是传出去,我回了娘家连娘家的丫头都敢对我不敬,以后在婆家我可怎么立足?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古来就有定数的,大哥哥纵容丫头对我不敬就是不该。母亲不替我出口气,我以后怎么回这个家?” 海氏的脸格外的扭曲,瞧着碧墨又看看儿子,心里也纠结了。你说碧墨这个死丫头冲撞谁不好,偏生冲撞了梓锦这个魔星。本想要把事情压下去,又看着梓锦哭的哽哽咽咽好不委屈,心里又觉得着实有些心疼。不忍心看着儿子女儿因为一个丫头生分了,但是这个丫头又是自己给儿子的,儿子看重自己给的丫头当娘的自然开心,偏生自己给的丫头又惹恼了女儿,海氏一颗心啊翻来覆去的在油锅上煎,儿子顺了她的心思,对自己送来的丫头高看一眼,她很开心,总归她这个娘在儿子心里还是比他媳妇重要的。 为难的是,这个丫头得罪了女儿,有心把这件事情压下来,看着梓锦的模样,又想起她的性子,脑子都打结了。其实吧,如果海氏不那么喜欢梓锦,把脸一板,随便训斥几句给个交代就算了,今儿个如果换成姚玉棠她一准这么做。不过轮道梓锦头上海氏就不乐意了,想起梓锦出嫁后还给自己做鞋,时常送些药材补品回来,比亲生的还体贴呢,越是体贴心里越挂念,越挂念就越看不得她受委屈。 儿子、女儿、可心的丫头之间,海氏是一定做个选择的。 如果因为一个丫头,害的儿子跟女儿生分了,又害的母女之间有隔阂了,海氏觉得很是不划算。于是想了想,最紧要的不能让他们兄妹起了嫌隙,说不得自己得出头挡一/挡了。海氏觉得很是委屈,她没错什么,为什么最后还要她委屈自己? “五丫头,你大哥哪里是眼里心里没你了,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大哥但凡有点好东西先想着你,你说说你上头三个姐姐可有你得的你大哥的好东西多?这个丫头你大哥也不是护着,也是因为是我送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大哥怎好处置?你个小心眼的,揪住这一点就不松手了,亏得你大哥这么多年把你当眼珠子疼着。”海氏面上笑着,心里觉得苦渗渗的,真是打了自己的脸了,这丫头可是她送的啊。 梓锦心里松了口气,听着海氏这样说就知道她准备弃了碧墨了,总算她没有辛苦一场。不过送佛送到西,梓锦还是要把戏做全了,于是抬起头依旧扁着嘴说道:“方才我跟大哥哥要人都不肯给我,母亲,这丫头合了我的眼缘,你做主让我带走吧。” 海氏心里咯噔一声,原以为梓锦是要自己处罚这个丫头,没想到梓锦居然要带走,这带走了……以后可怎么服侍儿子?一时便有些犹豫了。 梓锦一看,又拿起了帕子抹起了泪珠,“我就知道你们都是拿好话哄我呢,说什么好东西都给了我,不过是一个买来的丫头,又不值什么钱,都舍不得……” 海氏脑子嗡嗡直响,捏紧了帕子,随后干咳一声,“你要给你就是了,不过是一个丫头。” “我就知道还是母亲疼我,大哥最讨厌了, 一个丫头也舍不得。”梓锦摇着海氏的胳膊撒娇。 海氏觉得心肝肉都疼了,找个一颗心都向着自己的也不容易啊,死丫头要哪个不好…… 碧墨一听吓坏了,就忙叩头,嘴里嚷着请海氏开恩留下她,梓锦这时垂头看着碧墨,淡淡的说道:“这般的没规矩,也不知道是哪一个教的,主子跟前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寒梅!” 静柏一听脸都白了,忙招呼了两个婆子,用帕子捂了碧墨的嘴拖了出去,嘴里一连声的给梓锦赔不是,静柏最是知道梓锦的脾气的哪里敢得罪。尤其是人人拿着没办法的碧墨横行这么久,在五姑奶奶的手下也就这么完了,越发的对梓锦恭敬了。 梓锦也不哭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气势,淡淡的说道:“静柏你可是我大哥院子大丫头,这教导小丫头的事情你就是这样教的?” 静柏忙跪了下来,眼睛一眨就明白了梓锦的意思,“奴婢知错了,以后院子里再来了小丫头定要好好的教导,绝对不会再冲撞了您。”以后海氏再往这里面塞人,静柏就有理由拿捏了,要说起来五姑奶奶这杆子大旗就是好用啊,如今姑奶奶递了梯子,静柏是个聪慧的,自然知道怎么给自己主子分忧。 梓锦就笑了,转过头又换上了小女儿的娇态,紧紧地挨着还有些抽抽脸的海氏说道:“母亲你看看,这才咱们府里大丫头的气派,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海氏心里越发的苦了,干笑一声,“你大哥的规矩一向严的。” 姚长杰的规矩一向严,偏偏对碧墨十分宽容……海氏觉得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 梓锦就笑了,“母亲说的是,小的时候啊我可没少被大哥哥之乎者也的训,那个时候我一听烦了就往母亲屋子里跑,每次都是母亲护着我。” “你这丫头还记得这些?”海氏的眼睛都亮了,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也觉得舒心了许多,“你小的时候胖乎乎的,圆墩墩的,又爱惹祸,每次惹得你大哥哥生气都要跑到我那里避祸。” “可不是吗?大哥哥最听母亲的话,只要跑到母亲那里大哥哥就再也拿我没有办法的。到底是母亲疼我,比大哥哥好多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摇着海氏的袖子就跟个小猫似的柔顺。 听到梓锦说儿子最听自己的话,海氏的嘴角都翘了起来,“你大哥哥自然是极孝顺的,当然要听我的话,不然的话你也不会往我哪里跑了。” “是是是,大哥哥就知道对旁人凶,唯独对母亲言听计从。”梓锦版撅着嘴表达不满。 海氏就笑了,看着儿子的眼光越发的柔和了,一晃也这么多年了,听着梓锦的话心里处处偎贴,下意识的就忽略掉了自己儿子跟自己意见相左的时候,是如何威逼利诱劝服自己的,一篇篇的都是血和泪啊。 人啊,是很奇怪,总是会记住那些开心的事情,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会下意识地去忘记。因此梓锦一直说姚长杰如何的孝顺海氏,从小到大给海氏送了什么东西,学业上又有多用功,海氏就一直点头,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儿子真不错。又上进又孝顺,想起这段日子自己对儿子过多的苛责倒是有些内疚了。 梓锦提起兄弟姐妹小时候的趣事,哄得海氏开开心心,一眨眼什么碧墨都给忘了,一个丫头哪有儿子女儿好。梓锦就又接着说道:“母亲对我们都是极好的,我们心里都知道,都念着。我还记得那一年我发水痘,是母亲在床前守了我几天几夜,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去挠痒痒,就怕我脸上落了疤将来找不到好人家。” 提起这个海氏的眼眶也红了,拉着梓锦的手说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耐痒,那水痘不能破皮,破了皮就要留疤。我一整夜攥着你的手,你姨娘握着你的脚,生生的扳了你一夜。你说你个姐姐都没你这么费心,我都没怎么看着就熬过去了,偏你最折腾人,就要我在跟前守着,换个人就哭闹不休,连你姨娘都没办法,我就只好守着你了。” “是啊,母亲守了我好几天,人都瘦了一圈。现在每每照镜子看着握着如花月貌都想起母亲的功劳呢。”梓锦靠着海氏也有些哽咽了,一个嫡母亲自抓着庶女的手熬了几天,就是为了护着那张脸,这事也就是被驴踢过脑袋的海氏做得出来了,梓锦是真心想哭的,人啊倒是有心的哪能不感动。 所以姚长杰对着海氏给她硬塞丫头,他就不能跟以前一样用什么强硬的手段塞回去,不孝啊。海氏在子女身上花的心血,足以让梓锦这几个记住一生了。所以今儿个就是处置海氏给的一个丫头,梓锦也得照顾到海氏的心情,照顾到海氏跟姚长杰的母子情分不受损,还不能波及卫明珠难做。 人要是没情分,要打要杀很容易,史上最说不清楚的就是情债,海氏偏又是个行事莽撞心地好的人,你想对她坏你都觉得心里不好受。 听着梓锦的话海氏就笑的合不拢嘴,“死丫头还有良心,方才哭的不是你?要走我的丫头的不是你?”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母亲都希望我们做子女的开心幸福,不忍心看我们伤心难过,我跟大哥哥都知道的。”谈了半天感情,梓锦这就开始切入正题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先解决海氏这个不太好的心态,走了一个碧墨,再送来一个还不是一样?得从跟上解决这个问题才是。 今天六千字保底,三千字月票补更,月铃兰亲爱滴生日补更,总共一万字更新。四千字奉上,还有六千字,爱你们! 467:谈手段 467:谈手段    海氏闻言眼眶也湿了,叹息一声,“当爹娘的这一辈子最想看到的可不就是你们都好好的,男娃成家立业,光宗耀祖,女娃找个好婆家,夫妻和睦,儿女双全,顺顺遂遂的过一生。” “是,母亲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梓锦柔声说道,“如今我出门哪个不知道我是有福气的,可我这福气是谁给的?还不是母亲给的。别人家都说我一个庶女在姚家都能这般的享福,谁家的女儿加进我们家才真叫享清福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大嫂进的姚家门,都说像母亲这样连个庶子女都不亏待当成自己亲生一样的,对待儿媳妇那才是真正的好。” 海氏面上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外面都这样说?” 姚长杰仰头望着屋顶,嘴角微勾,这丫头的一张嘴死的能说成活的,自己这一招没走错,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丫头秋后算账会不会手下留情…… 卫明珠紧挨着姚长杰,听着梓锦的话心里暖暖的,绕来绕去,梓锦还是要为自己费心了,有这样的小姑子才真正的是她的福气呢。 “是啊,都这样说了,每次出去都觉得脸上一层金光。”梓锦笑米米说道,看着海氏有些纠结的眼神,心里有些得意,海氏这人就是喜欢别人夸她,你越夸她她越不好意思,反而会反省自己了。“大嫂进门这么多日子,也没听外面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上次无意中遇见卫夫人还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半天的话,说大嫂进了咱家门放心得很。” 其实梓锦是遇见过卫夫人一次,只是隔得远没怎么说话,瞧着卫夫人皱着的眉头也知道心情不好。但是梓锦这个时候这样说不过是希望海氏知道一件事情,卫明珠回娘家不曾说过夫家一点的不是,还对她母亲夸赞海氏,这是梓锦希望海氏能够对卫明珠的成见小一点。当着卫明珠的面说这话,也是希望卫明珠知道一件事情,回娘家少说是非,婚姻本是结两姓之好,要是成了仇家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卫明珠就有些内疚,上次回家是跟母亲嘟囔了两句,听着梓锦的话也明白了些。她是出嫁的女儿,跟娘家再近也是姚家的人了,出嫁从夫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想到这里,卫明珠一直以为自己心思灵透,今日才知道有些事情确实不如梓锦想得明白。 卫明珠这边心里愧疚,海氏那边心里也是翻了天的滚着波浪。没想到自己儿媳妇是这么个顾大局的人,干笑一声,“你大嫂自然是好的。” 梓锦知道要想让这一对婆媳跟亲母女似的是不可能,但是至少也不能太过于僵持了,她能做的就是两边沟通下,以后的事情还是她们自己处理跟努力。一个是婆婆,一个是长子长媳,这以后家长里短的矛盾少不了。 “那是啊……”梓锦就依附着海氏说一些卫明珠心细的地方,每次给几个出嫁的女儿送节礼都是多么的妥帖,说着说着海氏也叹了一声,面色慢慢的柔和了。 梓锦一张嘴叽里呱啦的哄了海氏老半天,知道外面的管事婆子来找才把人送走了。送走了海氏,梓锦慢慢的踱步进来,瞅着姚长杰两口子,那眉峰一挑,小眼一瞪,嘴角微微勾起,先带了三分怒火,“大哥本事越来越大了,连亲妹子也算计了。” 卫明珠干笑一声,上前一步,“五妹妹别生气,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梓锦看着卫明珠笑道:“大嫂,这跟你没关系,我知道定是我大哥的主意,我不会怪你的,你放心。” 卫明珠心想你找你大哥的晦气可不就是找我的晦气吗?不过瞧着梓锦面带不善,只得扶扶额,“那你们兄妹好好的聊聊,我去厨房看看午饭得了没。” 卫明珠也不是傻的,梓锦把她摘干净了,就是等着朝姚长杰下手呢。心里想着梓锦今儿个吃了闷亏,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自己还不要当炮灰了,估摸着自己夫君心那么黑也未必会吃亏,所以还是鞋底抹油溜走好了。 卫明珠走了,姚长杰这才说道:“我算计你什么了?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瞧着姚长杰老神自在的模样,真是欠抽啊~就因为这厮一句话没说……他要说了话就好了! 梓锦狠狠的瞪了姚长杰一眼,“什么也别说了,你我心知肚明。今儿个我替你扫清强敌,你说吧怎么回报我才是?” 姚长杰就笑了,“听闻静谧师太被大理寺抓捕归案,这件事情就让为兄替你收拾善后如何?” 果然是好大的一个回礼,梓锦满意的点点头,叹息一声,“这次不会让静谧师太逃跑了吧?话说上次静谧师太究竟是怎么跑的查出来没有?” “一无密道,二无兵器,想要逃走就只有内歼接应。”姚长杰缓缓的坐在书桌后面,抬眼看着 梓锦坐在他对面的圈椅上,背后靠着软枕,很是舒服自在,这丫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委屈自己的。 “这么多年这是一桩悬案,如今总算是能结案了。”梓锦轻轻笑了,“不过要是快速的结案了,乐王府那边岂不是一下子脱身了?他们巴不得静谧师太被处决了。” “静谧师太既然跟乐王勾结在一起,自然知道乐王很多事情,乐王是巴不得静谧师太从此消失才好。”姚长杰道,听着梓锦的话音这丫头似乎有什么诡计?“你是什么意思?” “我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在想,既然乐王巴不得静谧师太消失掉好脱身,凭什么就让他如愿以偿?先是平北侯遇刺,再加上一个静谧师太,只要两桩事情查清楚了,乐王也就完了。这是我们的机会,必须要抓住。”梓锦知道乐王狡猾如狐,想要捉住他的把柄可不容易,但凡有一点的机会也不能放手。 姚长杰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总之绝对不能让乐王高枕无忧。人只有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有异动,他动了,咱们才有机会下手。”梓锦抚着肚子,她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降生,绝对不能重蹈悲剧,她要他的亲人开开心心一世荣华的活着,再也不能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想要劫狱把人弄出来怕是不容易,大理寺如今守护严密。”姚长杰眉头越皱越紧,梓锦的想法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就是因为不好办所以才要办!天下人都知道静谧师太跟乐王关系匪浅,如果静谧师太失踪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乐王。到时候我就看看乐王还怎么稳得住,只要他稳不住,宫里面也就乱了,乱了也就好下手了。”梓锦说到这里看着姚长杰又道:“我还有件事情要跟大哥说,怡贵人在宫里对我的侍女下手了。” 梓锦把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神色十分凝重,“如今溟轩已经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怡贵人是乐王的人。她动手了,是不是代表着乐王想要出手了?这一出手就针对我,我是怕这后面还有什么狠招,如今我怀着身子精力不如从前,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人活着就吐一个痛快,太憋屈了有嘛意思。” “你当这是江湖呢还快意恩仇,脑子里整天装些什么?”姚长杰嘴角一直抽抽,有这么个妹子真够操心的。“不过你说的怡贵人的事情我倒是听说了些风声,听说窦更衣的死并不是死于伤寒,倒是跟这个怡贵人有些关系。只是具体的怎么回事并不清楚,我在内阁不过是偶然听人说了几句,也不好细细的打听,免得被人发觉。” 梓锦点点头:“当初要把纤巧留在宫里,我就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后来紧接着窦更衣就死了,而二皇子居然也没闹,这里面肯定有事情,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关键就在一个纤巧,如今怡贵人对纤巧出手,可见是纤巧知道的事情定是不容小看。” 姚长杰米米眼,细细的思量一回,然后说道:“窦更衣死了二皇子没闹,只怕是纤巧在里面起了作用,不然的话二皇子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揭过?二皇子没闹事,怡贵人一伙怕是起了疑心,又疑到了纤巧的身上,所以这才出手了。” 梓锦觉得姚家大哥果然威武,这么一分析连带着梓锦的思路也宽阔了些,就道:“所以这静谧师太一定要从大理寺弄出来,静谧师太的身上定然有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如果静谧师太能出面揭穿怡贵人跟乐王的勾当就更好了,乐王倒了,窦家已经陨落,二皇子跟大皇子无力争储,三皇子无心皇位,这太子的位置就稳了,太子的位置稳了,咱们这几家也就稳了,于是天下太平。” 姚长杰失笑一声,“你说得轻巧,这里面是有难度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然怎么会回来跟大哥商议事情?”梓锦笑道,“静谧师太的事情大哥能帮上忙吗?大理寺那边怕是要大姐夫搭把手。” 二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468:花重锦官城月票3935补更 468:花重锦官城月票3935补更    冯述在大理寺是七品经历,虽然不是多高的官职,至少是大理寺的人,打探点什么还是很方便的。姚长杰想了想道:“我会跟大姐夫打个招呼,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养好胎才是正经。” 梓锦笑米米的点点头,知道姚长杰把事情拦了下来,就说道:“我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的。” 姚长杰难得的笑了笑,坚毅俊朗的五官就好像注入了眼光,僵硬的棱角也变得柔和起来,眉眼间带了丝丝的笑意,就道:“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让你们内宅女子操心,不过你性子刚强,凡事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有些话瞒着你不说反而是祸事。现在我跟溟轩都知道这里面的厉害,你就安心在家待产,顺顺利利的生了孩子才是正经,其余的事情交给我们。” 梓锦长想什么是家人?那就是有了危险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护你周全,此时梓锦就有被呵护的温暖。几世轮回,遭遇的太多,反而对亲情更为的渴求。半垂着眸,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梓锦浅浅一笑,是应该相信自己的家人有这个能力护得住自己,毕竟这一世的姚家不是上一世的寒门小户了。 “好。”梓锦对着姚长杰一笑,眉眼间全是信任跟依赖。 细微的尘土在光线中翻飞,金色的阳光打在二人的身上,勾勒出深深浅浅的光晕,那暖暖柔柔温馨的感觉在彼此的心间慢慢蔓延。 …… 甤锦堂里姚老太太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怔怔的看着头顶上五彩斑斓的梁柱,良久嘴角笑开一朵花瓣绚烂的笑容。看着卢妈妈说道:“五丫头是个好的,不枉我这么多年疼她。她这个法子用的也极好,不伤情面的就把事情解决了,这手段便是我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及不上的。” 卢妈妈笑着附和,“五姑奶奶胆大心细,既顾全了大少爷的颜面,大少奶奶的立场,还能让太太心甘情愿的交人出来,地却是个厉害的。” “百年之后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姚老太太淡淡的说道,人活一辈子最后总会回归尘土,无牵无挂的才是最令人开心的事情。 卢妈妈看着老太太的神情也不敢多说话,默默地在一旁守着,良久才听到老太太说道:“把匣子里的和田玉印章、四川那边我早些年置办下的良田铺子拿出一半给梓锦送去。” “老太太?”卢妈妈大吃一惊,“这……这如何使得,五姑奶奶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这些东西不是该留给大少爷的吗?” 老太太看着卢妈妈说道:“锦丫头喜欢芙蓉花,锦官城尽种芙蓉花,花开时节漫天遍地的煞是好看。祖宅自然是留给杰哥儿的,不过我这些年置办下的田地跟铺子就一分为二,让他们兄妹分开便是了。锦丫头不是一个小气的,将来有她好的便不会看着手足不管,多给些也无妨的。” 卢妈妈不说话了,应了声是,正要去拿东西,就听到老太太又说道:“明儿个找个机会出门,你亲自送去,什么也不用多说,锦丫头看到了自然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卢妈妈又停住了脚步,现在人多,的确是不好拿出来给人,“老奴记下了,明儿个亲自走一趟。” …… 梓锦并不知道这一世老太太居然还是把她的私产扔了一半给自己,所以看着卢妈妈送到自己手上的印章还有田契房契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 “卢妈妈,这是怎么回事?”梓锦皱眉问道,这不合理啊。 “是老太太吩咐老奴这样办的,至于为什么这样办老奴自己也不知道。老太太说五姑奶奶是会明白她的苦心的。”卢妈妈一五一十地说道,铁锈红的遍地织锦袄子倒是衬托的卢妈妈脸色比以前还要好些。 梓锦思衬一番,便道:“你回去告诉祖母,我明白她的意思,有我一日,姚家的兄弟姐妹都会好好的。” 老太太这一辈子最愿意看的事情,就是姚家能够繁荣昌盛,子孙后代平安康泰,梓锦瞧着手里沉香木的小匣子,只觉得万斤重担一般。没想到几世为人,老太太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真的是天注定的缘分? 晚上叶溟轩回来,梓锦把这事说了,他就笑道:“给你的你就收着,左不过南方有咱们自己的生意跟银矿,等到京都定下来,咱们就去南方享福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不过一个笑谈,却不曾想叶溟轩跟梓锦真的会千里迢迢赶赴锦官城。而锦官城周围数百里地都将会成为他们的封地,世袭罔替,终不可废,此乃后话了。 梓锦笑着说道:“都说锦官城尽种芙蓉花,花开时节漫天遍野的红。小桥流水潺潺,青草绿岸,再加上满地飞红,真是一个绝美的所在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锦官城……很喜欢这个地方。” “喜欢那就去啊,只要一切顺利,再过两三年咱们就能动身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说到这里一顿,叶溟轩笑道:“我得先在那边买下一处大大的宅院,收拾妥当了,等到你想去的时候过去就能安排好了,免得临时买房子也买不到好的。” “说风就是雨的,等你有时间再弄也晚不了,好像真的明天就走似的。”梓锦白了叶溟轩一眼,说的人的馋虫都出来了,真的好想去啊。 “说不定呢,也许真的就能去了。”叶溟轩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转头看着梓锦一字一句的说道:“乐王的封地距离锦官城并不远,爹遇刺的事情,再加上静谧师太这一折,当今心里未必就没有个打算。乐州地富民丰,这么多年在乐王的治理下便是寻常百姓也有几分矫健,皇上若有意派人牵制乐王,唯一的办法就是派人驻守锦官城,四川自古被称为天府之国,足以与之抗衡。” 梓锦闻言真的是唬了一跳,看着叶溟轩说道:“靖海侯一家北上,西南沿海就多有不平,乐王虎视眈眈,皇上就只能再派心腹去南方镇守。只是西南沿海毕竟是靖海侯的地盘,不好明晃晃的派人过去,那么与之成为三角之地互相牵制的就只有锦官城了。朝上议论这事了?” 叶溟轩点点头。 梓锦心中一震,正宪帝公然要派人去锦官城……这突来的一招还真是让人打乱了手脚。 “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梓锦呢喃皱眉,这一世的正宪帝越发的令人看不懂了。 “要是人人都能猜中皇上的心思,这皇上……也就不用当了。”叶溟轩徐徐说道,“总归不管是谁去,暂时是轮不到我的。我人微言轻,在朝臣眼中还不足以当大任。”叶溟轩其实很想去,去了锦官城,躲开了京中的是是非非,反而更容易生存下去。 梓锦叹息一声,她也好想去,只是可惜是个梦,正如叶溟轩说的,人微言轻,不足当大任,这年头资历很重要哇。好像挠墙……好像挠墙……多好的避祸的机会,就这么擦肩而过。 “静谧师太的事情你们安排的怎么样了?”梓锦转开了话题,她现在比较关心这个,反正锦官城她跟叶溟轩去不了,真的好可惜啊,好想去。 “正在部署,这件事情不能着急,要等到何时的机会,不然把自己陷进去就不好了。”叶溟轩嘴角微勾,眉眼间全是得意,显然是有计划了。 梓锦点点头,时要多多的谨慎,毕竟这里面还有姚长杰跟冯述呢。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那才是倒霉催的。 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不用梓锦操心,倒真是安安生生的过了好几日的生活。长公主府这边有蒋嬷嬷一手擎天,侯府那边自从梓锦去过一趟之后,杜曼秋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时不时的京都上层社会就会流传一些,当年清水庵的绝密事情,谁家谁家曾经请过静谧师太做过什么阴损的事情。 这些谣言一传一个准,京都好几家的得宠姨娘,庶子陷害嫡子的事情屡屡被曝光,很多陈年悬案都被揭露出来,在京都的小范围内引起一片恐慌。这些事情一被证实,还在大理寺被关押的静谧师太的罪行就又重了一重,毕竟这些事情都跟清水庵有关系。 梓锦在家里啧啧出声,就说过了不要招惹小心眼又有手段的女人。杜曼秋就是这种女人,一旦翻脸就真的你哭爹喊娘,就是不知道静谧师太知不知道这些。梓锦想着应该给静谧师太送个信,最好能从静谧师太嘴里听到些杜曼秋的事情才好,就算是没有杜曼秋的事情,能够知道些别的也好。 梓锦想到这里就让人给叶溟轩送了个信,让他请冯述给静谧师太漏漏口风,这京都多热闹啊,静谧师太若是开了口,怕是更热闹了。 月票3935的补更送上,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也是万字更新,拥抱大家!(*^__^*) 嘻嘻…… 469:算计 469:算计    人活着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努力好好的活着,一种是活的好好的追求更好的。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有各自的艰辛与快乐。 梓锦想自己是属于那种努力好好活着的人,几世艰辛,终于换来眼前稍微平坦的路途。经过的那些生死离别、酸甜苦辣,细细想来别有一番滋味。 距离她的院子不远处就是长公主跟平北侯的住处,如今平北侯已经渐渐的好起来,能下床走动了,只是消息一直没有透露出去,就怕别人三天两头上门探望让叶青城劳心费神对身子不好。 长公主彪悍了些,对平北侯管得很是严厉,梓锦时常能听到长公主亲自下厨的消息,每每这个时候她就是浅浅一笑,眉眼间全是温和的暖意。都说女人天生就是要下厨房的,可是这个下厨房却有个界限,一个是身为女子不得不遵从的责任,而另一个却是心甘情愿为悦己者操劳。 长公主必定是第二种的,天生金贵,身边伺候人无数,又怎么能用得上她下厨?不过是一个心甘情愿罢了。 叶青城的伤势逐渐的好了起来,公公跟儿媳妇梓锦也不好过去探望的,只是叶溟轩每日必去,梓锦就是抽时间跟长公主说说话。其实长公主也没多少时间给梓锦,整天的跟叶青城腻在一块,好像用尽一生的时间一样。 梓锦知道,长公主实在想等到叶青城的伤全好了,就要回侯府了,而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依旧存在,杜曼秋依旧是个不能跨越的鸿沟。 有喜就有悲,本就是天注定,梓锦怅然一笑,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啊。 天气越来越热,梓锦的肚子越来越大,距离产期越近心里越发的有些焦躁。每日梓锦必要围着公主府的小花园走上两遭,经历了这么多的艰难,可不想这一世生产上再把她坑了。梓锦多少知道,适量的运动是能够松弛骨盆,将来生产的时候顺遂一些,于是每日的散步是必不可少的。 本来打算会侯府待产,但是长公主不同意,必定杜曼秋在侯府颇有根基,万一要是动什么手脚,梓锦后悔可就晚了,坚持在公主府生产后再回去。梓锦想想也是,虽然现在梓锦觉得杜曼秋的精力都在静谧师太身上,但是也得预防万一,想来想去就先给叶老夫人知会一声,叶老夫人最后还是同意了,虽然有些勉强。 这几个月来京都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乐王很是安分,没有像刚回来的时候花蝴蝶一般四处飞舞。去锦官城驻守的人选也定了下来,谁又能想到居然是秦文洛。一来秦文洛没有实职,没有做官的经验,二来毕竟资历太浅,朝中反对声此起彼伏,但是乐王一派大多支持。 梓锦穿着薄薄的纱衫,手里拿着象牙丝团扇轻轻地挥舞,看着对面叶溟轩正大口吃着刚从沁凉的井水中捞上来的西瓜柔柔一笑,“皇上果然是好心思,没想到居然用了秦大哥这张牌。” “皇上的心思一向是诡异难测,便是我也没有想到会用表哥。”叶溟轩拿过帕子擦擦嘴,将瓜皮放在一旁的粉彩葡萄缠枝纹的磁盘里,这才看着梓锦又说道:“不过确实是一招好棋,不过兵行险招,怕是表哥这一趟南行要多多注意安全才是。” 梓锦听着叶溟轩的话慢慢的思衬着,良久说道:“秦大哥无办差经验,一接手就是锦官城这样的好地方,自然是有很多人非议的。不过这无经验却正好对了乐王的心思,锦官城恰是能牵制乐州的要地,这么一个无经验的人过去,自然对乐州无什么威胁,自然是开心得紧。不过锦官城丰饶富庶,不知道是多少人眼中的红肉,被秦大哥抢走了自然也有人不乐意的。” “正是这个道理。”叶溟轩跟梓锦说话很是轻松,她的思维很是敏锐,让他轻松不少。“不过,表哥的背后毕竟还有廉王,乐王也不敢小看的,私下动点手脚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才说这一趟南行有危险?”梓锦半眯着眸,眉眼一亮,徐徐说道:“这有什么难的,静谧师太在牢中死鸭子嘴硬不开口,以为死耗着就能逃脱生天。大哥不是说一切准备妥当了,这样吧,就等于咱们送秦大哥一件礼物,他走的那一天便安排静谧师太从牢中失踪,这样一来乐王哪里还有对付秦大哥。” 叶溟轩就笑了,“大舅兄也是这样说的,你们果真是兄妹,事情都想到一起去了。本来按照计划一个月前就能那静谧师太弄出来,但是有了这个锦官城的事情大舅兄就说先缓一缓,说不定静谧师太还有别的用处,如今果不是用上了?难怪皇长子如今越来越依靠大舅兄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古来便是这个道理,我虽为红妆却也有雄心壮志,大哥哥与我自然是心灵相通。”梓锦故意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惹得叶溟轩大笑不已。 两人说笑一番,梓锦又问道:“秦大哥原形,姑母一定会为她举行个欢送宴,定在什么时候?” “你想去?”叶溟轩问道。 梓锦点点头,“廉王府从不轻易开宴,便是为了图个吉利好兆头,也是一定会为秦大哥送行,姑母必定会广发请帖。” “你想要见谁?”叶溟轩就笑了,梓锦如今挺着肚子不好出门,想必是想要见什么人为了遮人耳目要在廉王府见一见了。 梓锦就知道自己提了上句他一定会明白下句,就道:“罗玦。” 叶溟轩一愣,“你不是很讨厌她?怎么会想起见她?” “你忘了齐御史跟乐王关系匪浅,凉国公试图投靠的事情?我想着老凉国公在军中也是有些根基的,虽然这些年日渐衰落,不是有句老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梓锦轻轻的敲着桌子,眉心微蹙。 “你是怕乐王拐个弯用凉国公府的人马对付表哥以脱离嫌疑?”叶溟轩还真忘了这一茬,经梓锦一提醒拍着大腿说道:“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若是这样果然棘手。” “所以我才想从罗玦口中探些风声,如果能破坏两家联盟就好了,若是无法阻止,最好也得知道他们的计划,咱们好提前做防备。秦大哥跟咱们关系匪浅,他的安全总是第一位的,其余的都要靠后。咱们等得起,但是乐王等不起,乐王再怎么托,过了中秋也得回封地了。”梓锦道。 自过了年便有折子让乐王回封地,藩王长期离开封地不合律法。不过因为是为秦枭寒选妃,一拖再拖的正宪帝就留中折子不发,一直拖着。正宪帝一拖再拖,朝臣多有不满,顶多也就是忍到中秋过后了。正宪帝才是最狡猾的,一直压着朝臣的怒火,这爆/发起来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到时候顺势推舟,既顾全了兄弟情义,落下仁君的称号,还能得了实惠,岂不更妙? 所以说最狡猾的便是正宪帝了,梓锦摸下巴,这一世的正宪帝真跟上一世颠倒了个个,上一世的正宪帝对杜清怡的那种爱念已经扭曲bt,而这一世虽然还有些让人惊讶,但是已经理智多了。 梓锦就想着正宪帝如此理智,这一世应该不会有被人蒙骗的事情,那么他们夫妻的安全度数又上升了不少。最近各项指标都已经比上一世缓和有利多了,连带着梓锦夫妻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时常说话都带着笑声。 叶溟轩挪挪身靠着梓锦同样斜倚着软枕,两人用一个便有些拥挤。梓锦无奈只好又拿过一个垫在他的身后,就听到叶溟轩说道:“我给姑母送个信,让她的请帖发的范围再广一些。” 梓锦就点点头,叶溟轩想得很周到,根据身份地位发出邀请,如果单邀罗玦一个就有些显眼,不如多请几个跟罗玦差不多地位的,这样才会遮人耳目,“就这样吧,到时候我找机会跟她私下说说话就是了。” 谈完正事,叶溟轩又隔着肚皮跟肚子里的小家伙说说话,跟梓锦说些家常,用过了午饭这才又出去了。叶溟轩觉得梓锦那个世界的胎教有些匪夷所思,不过还是每天按照梓锦的意思跟小家伙说说话,一开始没什么动静,到了后来叶溟轩只要对着肚子张嘴,梓锦的肚皮上就能看到某个小家伙在伸展拳脚,这一来可把叶溟轩给惊喜坏了,激动不已,如今每日再忙都要说几句话方/觉得心中安稳。 又连续忙了几日,大理寺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冯述在中间的确是帮了不少的忙。叶溟轩跟姚长杰也是连日在皇长子府出入,不过叶溟轩出入就是大摇大摆,姚长杰却是要天黑后悄悄而去,如此商议几回渐渐的把事情定了下来。 梓锦这一世就安稳多了,不用跟上一世一样什么事情都亲自动手,每日只听着叶溟轩说说事情的进展,听听看看哪里有自己没想到,或者是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互相弥补下,毕竟这是一个连锁的计划,容不得一点差错。 梓锦半眯着眸,纤巧最终保住了一条命,是二皇子在皇帝跟前苦求来的。但是人被发配去了慎行司,不死也得脱层皮,梓锦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手伸进宫里,不过大皇子倒是做了些手脚让纤巧在慎行司的日子好过些,梓锦想着总会有机会把纤巧救出来的,还是不能急,不能急啊。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梓锦也知道一个道理,如今行事谁若是走错一步被人抓住错处,可真是无法翻身了。梓锦也就只能让叶溟轩想办法给纤巧带了一句话,只有一个字,忍。 纤巧跟随梓锦多年,自然是明白梓锦的意思的。 仰头望望天上的明月,摩挲着手掌心里一层层被磨出的茧子,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纤巧虽然是个丫头,但是因为一直是大丫头并不用做什么粗活,而且还有小丫头伺候她们,说起来比外面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享受的多。 慎行司这种地方,真是她呆过的最糟糕的地方,一天只能休息几个时辰,睁开眼睛开始就要不停的劳作,一直到闭上眼睛入睡,一整天除了短短的吃饭时间,一点休息的空都没有的。刚进来的时候连死的心都有了,这样的日子真是磋磨人啊,手心里的皮不知道被磨破了几回,如今结成茧子,想要磨破也不容易了。 忍……纤巧仰起头逼回眼泪,她知道自己姑娘不会扔下她不管的,姑娘你放心,奴婢会忍着,会活着出去见到您。 打起冰凉的井水探进手去掬起一捧沁凉的水扑在脸上,让她那颗沸腾的心慢慢的冷却下来。活着比死还要痛苦,可她不能死,她死了她的姑娘怎么办,她还有事情没跟她说。 就着凉水连同抹去了脸上的泪珠,擦干净水渍,又恢复成了那个面无表情微微有些呆滞的纤巧,僵硬着脚步回了几十个睡在一起,各种味道散发的大通铺,真的好难闻啊,可如今也习惯啊,闭上眼就睡了过去。 “贵主儿,那丫头还跟以前一样,做完工就洗脸入睡,也不跟旁人说话,整个人就跟木头桩子一样。”小太监弯着腰低声说道。 “大皇子的人可有继续关照这个丫头?”阿若长长的护甲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说出的话却是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温度。 “再也没了,想来上次关照也是推不过叶大人的拜托,毕竟这丫头是洛怡郡主身边的大丫头,照管一声也没什么。”小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阿若想起梓锦轻轻蹙眉,嘴角若有若无的展开一丝微笑,低眉看着护甲上的冷光,然后才说道:“听说廉王妃要为新上任的锦官城节护使送行?” “是,就在明日。” “宫里太闷了,也该出去散散心了,还未去过廉王府呢。”阿若淡淡的的说道。 小太监浑身一颤,“皇上那边怕是不允呢?” “不会。”斩钉截铁的留下两个字,阿若无声无息的笑了,怎么会不允呢。 一更四千字奉上,还有更新,(*^__^*) 嘻嘻…… 470:送别宴 470:送别宴    金色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碧叶红花在阳光下舒展着风姿,公主府的下人们一早起来早就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入目望去,一片清洌之气,很是宜人。 梓锦端坐在铜镜前,华丽的牡丹髻上亲手簪上了一支红珊瑚做成的发钗,通红通红的珠子点缀在金玉之间别有一番风姿。耳上垂了玉兔捣药耳坠,手腕上带了羊脂玉镯,镯上雕的是鸳鸯戏水,是叶溟轩送她的礼物,梓锦更喜欢的是那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所以经常带着。 樱桃红刻丝牡丹花袄子,罩一件松松垮垮的桃粉色缘边褙子,织了金丝的挑线裙子,鲜嫩的颜色越发映衬的梓锦娇艳如花。叶溟轩在一旁看得满脸带笑,看着梓锦装扮好,跟她一起去给长公主道别,长公主嘱咐几句,叮嘱梓锦不可饮酒,又嘱咐两人早些回来,这才挥挥手让两人去了。 廉王府比长公主府还要气派几分,远远地就看到宽敞的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已经满满当当的停满了马车。廉王府轻易不开宴会,这一发了请帖,自然都是要早早来的,这样一来梓锦跟叶溟轩的马车反而挤不进去了。 车夫在前面让人各自把自家的马车给让出个路来,好让自家的马车过去,梓锦跟叶溟轩坐在车里相依相偎低声交谈,梓锦掀起帘子一角看着外面的风景,笑道:“到底是廉王府的面子更大些,你看看这水泄不通的,真是寸步难行。” “姑姑不喜宴会人多,也不愿意操持这些家事,因此小舅舅寻常从不弄这些。”叶溟轩看着梓锦笑道,“将来我们自己开府去过,若你不喜欢也可这般,爱怎么就怎么,开心就好。男人娶女人回来使用疼的,不是让她操心费力慢慢衰老的。” 梓锦一怔,没想到叶溟轩在这当口突然说出这么感性的话来,垂眸浅笑,眼眶微酸,良久才扁着嘴说道:“我要去看漫天遍野的芙蓉花,等到天下承平,你就辞官咱们袖手天下四处玩乐好不好?” “好。”叶溟轩道,将梓锦拥进怀里,“到那一天,咱们做一对最自在的愚夫愚妇,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啊,心满意足的叹口气,浅笑如觞,纵是这世间如此繁华富贵,而他的脚步也永远只为自己停留,身为女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马车终于在王府门前停了下来,叶溟轩下了马车亲自搀扶着梓锦下了马车,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周围很多人都看呆了眼,一时噤了声。梓锦半垂着头在叶溟轩牵手下慢慢往里走去,即便是夫妻大庭广众之下牵手也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叶溟轩却不甚在意,依旧紧紧的牵着妻子的手,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往前走。 两人刚进去,齐家的马车也到了,罗玦下了车一抬头正看到两人的背影,不由得看痴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约就是这样吧。 凉国公夫人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去,面色一暗,但是还是打起精神来看着罗玦说道:“走吧,改进去了,莫要耽搁了。” 本来今日齐夫人要来的,谁知道正感了风寒,所以罗玦就只好一个人来了,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母亲,于是就坐了一辆马车。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今时不同往日,虽然你跟洛怡郡主不合拍,但是时势比人强……” “我知道了。”罗玦有些不耐的打住了凉国公夫人的话头,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你们现在不就是满心里想要给哥哥谋个好前程,既是如此就当没我这个女儿,我是死是活你们哪个问过?” 凉国公夫人一愣,随即有些气急,“你又耍什么性子?不过说你两句就这样甩脸子,你哥哥好了你以后不也有个依仗?更何况齐家 这门婚事也算不错,你还要挑拣些什么?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小的时候?你爹爹……又无实职不过是挂着一个爵位,总也得为以后考虑不是?” 罗玦眼眶微红,强忍着让自己笑了笑,道:“娘,你们为哥哥谋算我不怪你们,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在婆家的日子你们会不知道?婆婆见天的塞人,夫君花心左拥右抱,我本心性高洁,如今却不过是泥土中的一丝泥泞。凉国公府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以后你们不要再找我,我就算是在齐家被欺负死也绝对不会让你们给我出头,就这样吧。” “你……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疼你的心都是假的?”凉国公夫人气的浑身之颤,手哆嗦个不停。 “是不假,娘对我也极好,只是每每在哥哥跟我之间做选择的时候,娘选择的总是哥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比人家的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多少还能争上一争。如今哥哥的前程捏在齐家,你们一家子骨头都软了,我一个独自硬气又有什么用?总归不过是两头受气的窝囊废。”罗玦也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明明她是个天之骄女,小的时候被爹娘捧在掌心上,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到了如今反倒不如寻常女子恣意快活了。 其实世间的事情本就是有定数的,你享受了别人没有享受过的,就要承担别人没有承担过的。罗玦在凉国公府恣意快活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家族有难自然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只是她还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在她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及不上哥哥重要泼出去的水,所以别人都会踩着她的骨血捧着他的哥哥。 凉国公夫人眼眶也红了,想着这毕竟是廉王府不好失态,强压了回去,看着罗玦说道:“你怎么想也好,在娘的心里你跟你哥哥都重要,只是……你哥哥毕竟是要继承香火的,总要为子孙后代想一想,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委屈的,你爹爹难道就没弯着骨头四处求人?你娘就没有跟人家陪着笑脸说话?罢了罢了,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再大些,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明白了,现在多说无益。我也不知望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至少……我这当娘的也是尽力的维护了你的,谁家的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便是你爹爹还少了去?姑爷如今年轻在这上头不知道节制,等到年岁大些自然看出你的好来,你又何必这个时候闹得家宅不宁,两边为难。” 罗玦不说话了,面上又带了那种冷淡的笑意,看着前面已经拐弯消失的梓锦夫妻神色一怔。这世上好色男子再多,也总有那么一两个痴情的傻子,廉王妃、姚梓锦……得有多幸运啊。 今日宴会盛大,梓锦跟廉王妃打过招呼后,就被廉王妃小心翼翼的按在水榭休息,再三叮咛照顾好自己后这才去招呼别人了。梓锦看着廉王妃在人群中翩飞的身影以及爽朗的笑声不由得轻笑,不管在什么时候,这时间总也有些美好的东西不曾改变。 丫头们流水般的给梓锦奉上了茶,摆上了精致的点心,寒梅跟水蓉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凉风徐徐,看着满池子的菡萏倒也别有情趣,这里比较偏僻,梓锦倒也不用起身跟别人打招呼轻省不少。远远地就看到罗玦一个人站在水池前发呆,梓锦就对寒梅说道:“去把齐少夫人请过来。” 罗玦应当的算得上是少有的清冷美人,自视甚高,又有才华,心智也算坚定,不然上一世也不会做出倒追的事情来。只是这一世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每次见她眉头都是轻锁,纵然是家里的事情烦心,也不该这样郁郁寡欢,过忧伤人,对身体是极不好的。 梓锦放下茶盏,罗玦就走进了亭子,缓缓的坐在梓锦的对面,道:“你倒是找了个好地方,我竟没看到你。” 梓锦指指肚子,笑道:“身子重不好四处走动,只好在这里躲懒了。一抬头正看到你在池边站着,就请你过来喝杯茶,可打扰了?” 罗玦不晓得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梓锦居然觉得很舒服,寻常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平白的令人觉得顺心惬意。眉心一松摇摇头,“人太多,我不耐烦应酬,你找我过来倒真让我躲懒了。” 梓锦轻轻一笑,道:“我素来是个不耐烦这些应酬的,你怎么竟也学起我来了,回头小心国公夫人打你屁股。” 罗玦神色一滞,随即又恢复常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还顾得上我。你的产期快到了吧?” 说着就转开了话题,梓锦也不继续追问,就道:“快了,不到两月了,满月宴的时候可不能少了你的礼物。” 罗玦一愣,这是邀请自己吗?随即面上带了笑颜,“只要不嫌我的礼物寒酸自然是要到的。” “说的我多势利眼一样,听说齐大人又要升官了,真是恭喜恭喜。”梓锦满面带笑,似是随意的问道,眼里却有些凝重,齐御史升官这里面可也有乐王的功劳呢。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 471:再相遇月票4335补更 471:再相遇月票4335补更    罗玦并不怎么高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消息倒是快,不过是个传言当不得准,没个准信呢。” “这样说来竟是真的了,听说是要高升到大理寺做少卿了,连升三级真的是可喜可贺。”梓锦面上的笑意十分的诚挚,心里却在想乐王的手段果然不一般,从从五品的各道监察御史已跃升为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在这太平盛世也算是奇闻了。 只是齐御史升官的原因却有些晦涩不明,正因为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梓锦今儿个才要探问罗玦。齐御史高升到哪里不好,偏偏去了大理寺,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罗玦讥讽一声,似乎又觉得自己这声讥讽不合时宜,不管怎么样她还是齐家的人,于是就看着梓锦说道:“还做不得准,毕竟旨意还没下来。切不要乱说,没得被人说猖狂。” 这话从罗玦嘴里说出来,梓锦怎么就听着有那么股子让人心酸的味道。曾经同样张扬的两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很是闹了一阵子。如今梓锦继续张狂,反观罗玦却是跟以前掉了个,梓锦总觉得不太舒服,突然很怀念以前的她。 “你也不用这般的小心翼翼,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这是好事有什么说不得的?也太小心了些。”梓锦故作不满的嗔怨。 瞧着梓锦罗玦伸手抚了抚鹅黄色的袖口,又转头看着一池菡萏,道:“记得那一年你在洛水大破敌人诡计,从而被加封为郡主,如今再看这些花你心里就没有什么想法?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的,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就拐了弯,拐向何处,谁又能预料呢。” “是啊,人世间的事情本就是不可预料的,就好像谁也不会想到齐大人在这太平盛世还能连升三级,这样的大好事不知道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梓锦轻轻一笑,随手将面前的点心推到罗玦跟前,又道:“你尝一尝这时廉王妃的私房小点心,寻常可吃不到呢。” “糖蒸酥酪?”罗玦拿起来咬了一口,抬眼看着梓锦问道。 梓锦点点头,“到底是吃过好东西的,一吃就吃出来了。” 罗玦就笑了笑,“这糖蒸酥酪也不是多稀罕,勋贵之家也多有吃食,但是这酥酪能这般醇香的却少见。王妃这里的酥酪自然是极好的,比我曾吃过的味道好的多。” 梓锦就顺着罗玦的话随意的谈些平常的物事,从只言片语中查探齐家的情形。从罗玦口中得到几个齐夫人经常走动人家的名字,也有经常跟齐夫人走动的人家,梓锦就记了下来。别小看这些信息,内宅的事情从来都是女人在打理,从后宅的交际上也能看得出齐御史的交友来往范围,进而从这些人里梓锦再让叶溟轩去查有没有可用可疑之人。 罗玦倒也谨慎,自始至终也没说齐御史升官的原因,倒是跟梓锦抱怨了些家常琐事,梓锦一一笑着听了,少不得又开解她几句,听到她羡慕自己跟叶溟轩,梓锦随口笑道:“姻缘天注定,而且婚姻这事不到时候也是白着急,你也莫慌,国公夫人说的也对,一人一姓一脾气,待到年岁长长就明白了。做母亲的都是疼爱子女的,只是都有个轻重缓急罢了。” 罗玦闻言沉默一阵,怔怔的看着一大片的水面不说话。梓锦坐在那里养养精神,慢慢的捋清楚方才罗玦无意中提及的那几家人家,回去好说给叶溟轩听。看着罗玦的态度,应该是凉国公已经走通齐御史这条线,所以凉国公夫人才会让女儿百般忍耐,有求于人必折腰啊。 两人各想着心事,隐隐约约的就听到前面乱糟糟的,梓锦看了一眼水蓉,这丫头立刻就窜了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很快的水蓉就折了回来,看着梓锦说道:“回少夫人的话,听说是皇上带着怡贵人亲自来给表少爷送行呢。” 梓锦跟罗玦都是一愣,正宪帝跟阿若来了?梓锦眉头就皱了起来,皇帝到了自然是要接驾,反正皇帝不回来后院,要接的不过是怡贵人。想到这里梓锦跟罗玦就站起身来往大厅走去,果然大厅里已经乌压压的站满了人,梓锦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回头看罗玦不知道挤到哪里去了,人太多,不过眨眼的功夫就被挤得分开了。 随着一声高呼声,众人屈膝见礼,毕竟只是一个贵人,还不用行跪礼,梓锦随着众人站直身子,远远的看着一身华裳的阿若进了正厅坐在首位上。 梓锦正想有话要问阿若,但是如今他毕竟成了皇帝的宠妃,两人身份差距太大,梓锦便是想要见阿若只怕也不容易呢。 正想着,没想到阿若居然让她身边的小内监过来把自己请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怡贵人公然对梓锦示好,这让众人的心里不得不琢磨琢磨。梓锦想着这个阿若倒是真会给他拉仇恨值,不过已经架到了火上烤,不管怎么样已经是无路可退了,梓锦也不是矫情的人,就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屈膝行了礼,笑道:“没想到贵人主子还能记得臣妾,倒真是让臣妾受宠若惊了。” 阿若坐在上面看着梓锦淡淡的笑容,面上依旧挂着薄媚的笑容,轻弹指甲,娇柔的声音溢出口,“洛怡郡主威名赫赫谁又能忘得了呢?” “臣妾可不敢当威名赫赫几个字,若是臣妾能上的战场杀的敌,倒也能厚着脸皮应下来。”梓锦丝毫不肯相让,梓锦就是绝对不能让人认为她跟阿若之间有什么深厚的关系,所以针锋相对什么的是必要的。 阿若闻言轻笑一声,淡淡的瞅了梓锦一眼这才说道:“洛水一役,郡主还不够威风吗?” 周围多少勋贵夫人都默不作声,一时间摸不清楚眼前究竟是怎么回事,廉王妃又不在这里,一时间连个解围的人也没有,气氛便有些凝滞。 梓锦扶着腰微微的缓解下不适,阿若瞧了一眼,便道:“赐坐,都坐吧,如今不是在宫里大家不用拘束。” 众人谢过了,这才本本分分的坐下,谁不知道这位宠妃风头正盛谁敢得罪。 梓锦坐下后这才回道:“贵人主子没想到居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是陈年旧事了。臣妾不过是偶然遇上了,算不得什么英雄,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我这个位置上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不过我运气好罢了。” 听着梓锦跟怡贵人针锋相对,众人放佛又看到了昔年那个嚣张不可一世的姚家五姑娘,小小的姑娘就敢一个不合心意打上别人家去,如今对着皇帝宠妃居然也敢这样针锋相对,在这里的诸人大概就只有她有这个胆量了,不由得捏了一把汗,生怕被波及了。 “那可不见得,听说郡主居然还能在水底破了敌人的机关,移形换位到敌人的地盘,就这本事与胆量其实人人都会的?郡主太过谦了。”怡贵人就是不肯罢休,一步步地逼问着。 “这有什么,想必贵人主子应该也知道臣妾自幼淘气,是个惹事的魔王,性子冲动不服输,因此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上了多少当,最是见不得别人欺负人。所以当时见到那种情况,我也没想什么伟大的年头,就起了个促狭的心思整治人来着,谁知道偏偏误打误撞反倒立了大功。所以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可是要走运的时候一座泰山也挡不住,臣妾运气好而已。”梓锦笑米米的应道,看着阿若的视线一点也不躲闪。 “郡主果然是个真性情的人,很是投我脾胃。”阿若又笑道,“这廉王府我还是第一次到,郡主是廉王妃的侄媳应该是熟悉的紧,不如陪我走走如何?”阿若说着人已经站起了身,看着众人说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们。” 梓锦本想要拒绝,奈何阿若已经走了出去,这时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廉王妃不在,八成被阿若支开了,所以这个时候让自己带路越发的名正言顺了,谁让自己是廉王妃的侄媳妇呢。 梓锦只好跟了出去,此时阳光已经快到正当中,天气热得很,太阳底下一站就让人觉得烤的慌。梓锦怀着身子自然不愿意走在太阳下,就看着阿若说道:“我对王府也不太熟悉,日头这般毒,不如我们顺着长廊走一遭如何?” 长廊上有雕花涂漆五彩斑斓的顶子,自然是好过太阳底下挨晒。 阿若本来往前走,闻言收回脚步,转身走上了前方的长廊,梓锦缓步跟了上去,寒梅水蓉跟阿若的随侍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并不敢靠近打扰二人说话。 走了几步,阿若突然停住脚,头也不回,看似看着周围的风景,面上带着跟方才一模一样的浅笑,嘴里却说道:“姚五姑娘,不如你把纤巧送了我如何?” 月票4335补更送上,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会进行两万字加更,所以……咳咳……乃们不要再霸王我了,(*^__^*) 嘻嘻…… 472:暗杀阿若 472:暗杀阿若    耀眼的金光在花枝上不断的跳跃,随风一动,便似平静水面上被惊鸿荡起的涟漪,一圈圈一层层压在人的心扉上。 梓锦万万没有想到阿若居然会张口跟她要人,侧过头,梓锦看着她,只见她那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容颜,在这金色的阳光下呈现半透明的清透。那眼神淡淡的望着前方随风摇曳的花枝,没有丝毫的波动,静静的就仿若石膏一样。 梓锦一时摸不准阿若的用意,便轻笑一声,“本来一个丫头贵人主子要我也不好不给,只是这个丫头是我贴身的丫头,我不习惯把我贴身的东西送人,还请贵人主子体谅。这个丫头也没什么好的,不知道哪里入了您的眼,贵人主子想要什么样的丫头,我回去立马挑十个八个给你送去如何?” 阿若没有回头,方才还清淡的面上突然笑了,“果然,你是不肯给的。” 梓锦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笃定,但是她说的没错,她是不肯给的。 很快的阿若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眼睛深处带着淡淡的疏离跟冷漠,偏偏嘴角挂着最是灿烂的笑容。两人的侍从远远地跟着,周围是一片开阔地,便是最近的花丛都有一两丈的距离,这样的地方不怕人偷听。所以梓锦说起话来也没忌讳多了,毕竟梓锦跟阿若之间还有一段别人不知道的过往。 “你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只要你好好地,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又何必跟我抢一个丫头?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别惹毛了我,到时候我会拉着你同归于尽。纤巧已经被你贬到了慎行司受苦,你若是还想要她的性命我阻不住你,我没那么长的手伸进宫去。但是你要祈祷自己一辈子受宠,别落入尘埃,否则的话便是我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日子。”梓锦脸上带着笑,嘴里却说着大不敬的言语,丝毫没有惧怕之色,轻轻的嗓音却让人毛骨生寒。 “你说什么是爱情?”阿若没有回应梓锦的话,反而很快的转移了话题,依旧没有看向梓锦那一张脸,眼中那片迷迷蒙蒙的温润渐渐的蒙上了那一双黑眸,黑如沉墨。 梓锦不晓得眼前这个女人是抽风了还是抽风了……不过还是郑重的说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种爱情,我哪里晓得贵人主子想要的是那一种爱情?” “那你跟叶溟轩之间呢,那是什么样的爱情?”阿若眉头轻蹙,声音浅浅柔柔的夹杂了些许的哀伤。 梓锦觉得眼前这个阿若是她不熟悉的,她不是皇帝的宠飞吗?不是要什么有什么吗?为何还问这样白痴的问题,进了皇家最是没有爱情的,这个她应该懂得,却偏偏问她这个问题。 “生死相随的爱情。”梓锦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们的确生死相随过,确确实实发生过,比真金还真,所以梓锦说的斩钉截铁,痛快无比。 “生死相随吗?”阿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笑了。 “真是好,生死相随啊,我也盼着有朝一日能有一份生死相随的爱情,不过是幻想罢了。” 梓锦愕然,这个话茬却不好搭话。没进宫之前,阿若不过是个小丫头,谁会愿意跟一个毫不起眼的丫头生死相随,就算是这个丫头有着不俗的容貌,但是在这个待价而沽的世道里,爱情不是不会发生,而是在这之前你得有机会遇上你生命中的良人。作为一个丫头,便是她心比天高,奈何身为下贱,爱情这种东西降临的几率少之又少。后来她进了宫,就更不会有爱情了,因为阿若自己也知道,她只是一个替代品,替代品怎么会有爱情呢? 有的人,出生注定便是一场悲剧。 梓锦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心头却有丝丝苦涩的味道滑过,人人都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只是伤害与被伤害谁有能说得清楚是非对错,遇上与遇不上谁又能知道爱情是不是来过又飞走了? 梓锦觉得自己也变得世俗了,在这时空时间长了,也在骨血里刻进了权势与地位差别造就的不平等的认同,其实她也有点鄙视自己,乃个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抗衡整个社会的。 梓锦扛不动。 身为宠妃的阿若也扛不动。 “天下不晓得多少女子羡慕与你,三千宠爱于一身。”梓锦干巴巴的劝慰。 “三千宠爱于一身?是啊,我三千宠爱于一身,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该羡慕与我。”阿若又笑了,眼睛亮亮的闪着璀璨的光芒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缓缓的转过身,阿若看着梓锦,定定的看着她,道:“别人羡慕与我,我却羡慕与你,你才拥有天下最真诚的一颗心。从你小的时候他就守护着你,因为你的一颦一笑而皱眉欢乐,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思念与你,守护着你。” 梓锦浅浅而笑,叶溟轩的确是这样对待自己的,“遇上他是我这一生最幸运最幸福的事情。” 阿若的眸光一下子变得阴沉,似乎流光滑过,太快令人捕捉不住。 “那你喜欢他吗?” 梓锦有些奇怪的看着阿若,道:“不喜欢他我为什么会嫁给他?何止是喜欢,他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存在,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阿若的表情瞬间便有呆滞,随即有种释然的笑,眉眼间又蒙上了方才的明亮,似乎是又开心起来。梓锦觉得今天的阿若是个神经病,总说些奇怪的话,带着些奇怪的表情,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你们夫妻深爱彼此才是令人羡慕不来的,这世上有一种爱情叫做心心相印,恰如你们。也有一种爱情叫做一厢情愿,你远远地看着他,他笑你就笑,他皱眉你跟着皱眉,他伤心你跟着伤心,你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你喜欢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自己爱过便好,是不是?”阿若转过头看着梓锦盯着她不放。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若是我选,一开始便会选择一份有回应的爱情。” “若是没有机会给你选择呢?” “那我宁愿不爱了。” “可你放不下呢?时时刻刻,月月年年,你想把他逐出去,却怎么也做不到。” “……那我选择遗忘,如果忘不掉,就搁在心底,远远地看着他,开心就好。” “是吗?远远的守着就可以了吗?如果嫉妒了呢?嫉妒他身边的女子可以依偎着他,跟她说笑,我得不到的凭什么别人可以得到?大家都得不到好了,这才公平是不是?” 梓锦骇然,“为什么不公平?你喜欢别人不过是暗恋,人家并不知道,你怎么能怨恨别人。正如你所说,谁都会爱上一个人,遇到你生命中的那个逃不过的坎,如果不是别人始乱终弃与你,你有什么资格怨恨?他不过是不知情的呆子,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女子深爱他,错过你是他的损失,若你因此而怨恨,他岂不是很无辜,那个女子岂不是很无辜?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这怨恨的太没道理了些。” “太没道理了些,是吗?”阿若的声音就好像是空谷幽鸣,空落落的,却又令人不能忽视的忧郁。 梓锦郁闷了,她脑袋撞墙了吧,怎么在这里跟阿若谈什么爱情。她应该劝说她打消要走纤巧的事情,想了想就说道:“纤巧我是不会给你的,所以请你看在昔年的情分上饶她一命,这个恩情我记住了,日后有机会必定回报。” “图报不用了,我不在乎别人怎么对我。”阿若淡淡的说道,神态已经恢复如前,“一切都是命,逃也逃不过。若你不想把纤巧送到我身边,那么……我不能保证她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还是不肯放过她?她不过一个小丫头,对你没什么威胁的。”梓锦抓狂,这个女人真的是神经了啊。 阿若皱眉,面带讥讽,“我要杀她还需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吗?宫里让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方法太多了洛怡郡主!” “那你……”梓锦皱紧了眉头,阿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杀纤巧?可是她为何一直针对纤巧? “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让她到我身边,要么明早给她收尸。她要活下去,就只能在我的羽翼下,谁也护她不住。”说到这里阿若声音一顿,抬脚走到梓锦身边,两人肩膀之间只有一拳的距离,阿若低声说道:“窦更衣的死你以为是意外吗?二皇子的生母都能说死就死了,要不是我针对纤巧不放手处处刁难她,你收到的早就是她的尸体。她就是到了我身边,也得受些罪,不然我可保不住她。人活着,要想活下去,总要遭点罪。谁不是遭罪过来的,我一进宫不也差点丢了命吗?” 梓锦一下子颠覆了所有得到的消息,是啊,阿若一进宫大皇子就被罚了,还紧接着得了病,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我该回去了,给我你的答案。权当是我报答你,纤巧什么时候出宫跟你团聚,这个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能保证替你保住她一条命。昔年的恩德算是一笔勾销了,我再也不欠你什么。”阿若神色依旧淡淡的,立在那里仿若风中寒烛,让人有那么点的疼惜。 梓锦犹豫了,不知道梓锦该怎么办,她不能断定阿若的话是真是假。 “你不信我是吗?那算了,日后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我本来也不是一个可以让人信任的人,你这样也不错,只是可惜了一个好丫头。”阿若抬脚就走,没人看到那眸子中一闪而逝的水光,终究啊,再也抓不住他的一片衣角,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是吗? 她娘说,越是想要哭的时候一定要笑,没有过不去的坎。你哭了别人不会同情你,反而更会看不起你,所以即便是死,也要昂着高高的头颅,她一直记着这话,所以此刻,她昂着高高的头颅,缓步往前走,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的…… “请等一下。”梓锦看着阿若越走越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道:“既然贵人主子这么看的起这个丫头,那臣妾就把人送给你了,卖身契明日就送进宫去。” “洛怡郡主真是识趣的人,你放心,我必定会好好的待她。” 阿若留下这句话走了,那身华丽的衣裳在阳光下闪闪生辉,不盈一握的腰肢摆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发髻上的钗环远远的望去只剩下一片华光,璀璨耀眼,不可逼视。 梓锦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纤巧……我该怎么样才能留住你一条命…… 后宫深深,梓锦想要从慎行司把人弄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正宪帝会因为一个奴婢让她的宠妃不愉快吗?肯肯定不会。难道自己真的因为一个奴婢跟正宪帝对抗?那也不可能,梓锦怎么能因为纤巧一个,搭上更多人的性命。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让你在鱼和熊掌之间做一个取舍,必须做一个抉择,只能舍弃一方。 梓锦苦笑一声,她终究不是万能的。想起阿若刚才的话,梓锦的眉峰又蹙了起来,她一直以为阿若进了宫就设计了大皇子,难道竟然不是?阿若的的那一场风寒还有别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这样话,什么能这么厉害在阿若进宫的第一天就安排下这样的陷阱,连大皇子这样精明人都没察觉着了道。紧接着窦更衣也在后宫里没了,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阿若进宫之后…… 梓锦一直以为,阿若是奉了乐王父子的命故意搅浑后宫的池水,难道竟不是这样吗? 事情发展到如今,所有的轨道已经偏离原来的航线。静谧师太这个大敌捉住后,梓锦跟叶溟轩的危险已经几乎没有了,只要静谧师太翻不出去手掌心,他们这一生已经能预料,当然前提是大皇子必须登上宝座。 梓锦默默的顺着长廊走,寒梅跟水蓉在后面跟着,一时也不敢打扰。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梓锦停住脚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回头看看竟然也看不到寒梅跟水蓉的身影了。 举目望去,四周全是假山花丛,小桥流水,好一派江南风光。但是这小路多了,岔口多了,梓锦居然只顾着自己的心思把两个丫头给甩掉了。 自从每日散步成了习惯,梓锦这走路就越发的有功底了,想了想索性也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两个丫头,说不定一会就找来了。梓锦打量一下四周,缓缓地走到一片假山林旁边的一块干净光滑的卧虎石坐好歇脚。走了这么远的路还真的是有些腿酸,拿出帕子擦擦额头,不由得失笑一声。 流水潺潺徐徐传来,花香弥漫,入目皆是美景。头顶上有一片竹林遮阴,凉风徐徐,梓锦倒真觉得这是一个休息的好地方。 足足过了两盏茶功夫寒梅跟水蓉还没有找过来,梓锦便有些坐不住了,这两个丫头不会是迷路了吧?休息了一会子腿脚没那么酸了,梓锦就打算找回去,总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打定主意就慢慢地站了起来,想了想方才来的路,慢慢的往回踱步。才走了几十步就遇到了一个叉路口,梓锦还真想不起来自己从哪一条路走过来的,看着岔路遍布,梓锦哭笑不得,这下子真要命了,她自己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想来想去只好凭运气了,随意的踏上一条路往来的方向走,反正大体方向错不了总能找到地方的。梓锦看着一路的鲜花异草倒也不觉得心烦,又到了一个叉路口,梓锦还是随意的选了一条往前走。这里毕竟是廉王府,自己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找到一个丫头或者婆子就好了。 远远地就看到前方有人影走过,眨眼间就被花丛遮住了身影瞧不见了,梓锦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这下子能回去了。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梓锦又看到了方才看到的衣衫一角,正要开口说话,突然横向力一张大手捂住了梓锦的嘴,将她拖进了假山洞。 梓锦一骇,就要挣扎,突然有人在耳边无声的喊了一声,“是我,别喊。” 秦时风? 梓锦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的,面色一僵,不再挣扎了。此时两人颇有些暧昧,梓锦大半个身子撞进了秦时风的怀里,嘴巴还被秦时风的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另一只大手钳制住了自己的胳膊,夏季的衣料非常的薄,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温度,还有那淡淡的香气,梓锦变有些不自在,忙挺直身子脱开身去,一脸绯红。 秦时风也有些不自在,将食指束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姿势,然后眼睛就转开了透过假山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形。 梓锦看着秦时风这样的神态,一时间也不好发作,自己也找了个缝隙瞧出去,就见假山不远的地方,在花草的遮掩下有两个人在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距离有些远梓锦听不太清楚,但是看着两人的行迹不太光明,又看着身边秦时风突然就出现在这里,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不会正好撞上什么……秘闻了吧…… 唉呀妈呀,这个倒霉催的,每次遇见秦时风就没好事,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这家伙果然是自己的克星。 梓锦纠结了,十分、百分、万分的纠结了。 直到那两个丫头走远了,秦时风这才看着梓锦,一张俊脸也是涨的通红,一时间竟有些局促,真的是好久没见到梓锦了。自从梓锦嫁给溟轩就避嫌了,便是梓锦去见蒋洛烟,他都不会与她见面。 这样的小心,谁知道方才那样的突发状况,居然还让两人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方才梓锦柔软的身子撞进自己怀里的感觉,还有手指尖那温软的触觉…… 越是想,脸色越有些不自然,好半响才问道:“五妹妹,你还好吧?” 该称呼她为三少夫人或者洛怡郡主,可是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五妹妹。脱口而出的称呼竟是那么的自然,彼此当年少时,他便是这么喊她的,那时她总是等着盈盈大眼清脆的应一声。 “还好,并无大碍。”梓锦笑着说道,只是这笑有些不太自然,突然之间看着秦时风那绯红的双颊,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被吃豆腐的是她,为什么脸红的是他?多不科学啊。 “刚才……” “刚才……” 两人一下子又闭了嘴,开口说个话居然还说了一样的开头,梓锦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出门没看黄历,先是遇到了一个让人心神不宁的阿若,如今又遇上了让人头痛的秦时风,哎哟喂,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哪个好心的天使大姐姐来拯救她吧。 “您先说,您先说。”梓锦摸一把冷汗,这一位好歹也是未来的皇帝,梓锦觉得能在维持有好的关系下还是不要翻脸的好,毕竟这一世人家可没有跟上一世一样对自己有那啥想法。镇定,镇定,镇定…… “五妹妹,你跟我之间不用这样生疏。”秦时风有些不是滋味,以前梓锦对他没这样的客气,多年不见,果然是生疏了,那他以后要不要经常去串个门? 梓锦干笑一声,尼玛的,大哥,这样男女之妨十分严肃的世界,你让我跟牵牵小手然后被浸猪笼吗?我还没活够呢,要是男女亲密被浸猪笼的是男人,她也能大方的勾肩搭背哥俩好,掰着不疼的牙谁不会使劲啊。 “君臣有别,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的。臣妇虽然粗枝大叶惯了,但是这些还是知道的。以前年纪小,现在……”梓锦干笑一声,心里仰头望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秦时风神色一滞,脸上的绯红已经退去,轻咳一声说道:“方才那两个丫头应该是混进来的,她们试图对怡贵人下手。我不能去后院,你去阻止下。具体的细节说不清楚了,回头晚上我会亲自长公主府拜会把事情说清楚。” 梓锦一愣,有人要毒害阿若?想起方才阿若的话,梓锦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敢跟秦时风说些有的没的,当下说道:“也好也好,我正好有事情也跟你们说,那我先走了。” “等等。”秦时风一把拉住了梓锦,忙又松开手,道:“那个端盘子的丫头头上戴着一直紫玉钗,紫玉钗整体没于发间,但是钗首追着两颗黄豆大小的明珠。” 梓锦觉得秦时风真是心细如发,对哦,没个记号怎么招人,这满院子的丫头穿的都差不多。又要抬脚走,想起自己迷了路,很是不好意思的问道:“从哪里能走回去?” 秦时风没想到梓锦居然迷路了,顺手直了一条路,“直走,右拐,上了长廊顺着走就到了。” 梓锦点点头,转身就去了,不管怎么样阿若还不能死啊。她要是死在廉王府岂不是牵连了廉王夫妇?你妹的,谁这么狠啊? 梓锦一边走还一边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阿若是乐王的人,乐王不会做这种事情,那么还有想要阿若的命还能一箭双雕? 梓锦果然顺着路一路回到了大厅,也没看到寒梅跟水蓉,就抹一把汗,镇定下,自己这才抬脚进了大厅。此时刚刚开席,阿若自然是坐在上宾的位置,丫头们正开始流水般的上菜。 梓锦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四处打量这头上戴着紫玉钗缀两颗黄豆大小珍珠的丫头,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该不会是上了菜下去了吧?梓锦一时有些心急,细细的想了想,自己从假山缝里看到的时候,那丫头手里端着的好像不是什么热菜,难道是果盘? 如果是果盘的话是要晚一会子上来清口的。 想到这里慢慢的安定下来,梓锦跟旁人说说笑笑的用着饭,在不远的地方居然看到了沈若凝,沈若凝朝着梓锦一笑,梓锦想想也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楚香玉有了身子自然是不能来的,沈若凝当然要到,自己忙了这一么一圈,居然忘了这茬,意识便有些汗颜,朝着沈若凝举杯一笑。 酒过三巡,周围的说话声就高了起来,气氛也比方才热络了许多。廉王妃坐在阿若的身边,梓锦又不能过去把廉王妃拽过来让她查出那个丫头,这样一来就怕周围的人起疑,梓锦只得暗下这个想法,心里越发的有些着急。 廉王妃可是坐在阿若身边,可别也误吃了才好。梓锦的眼睛一直在周围看来看去,尤其注意阿若那一桌上菜的丫头。她身边的罗玦看着梓锦有些异样,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梓锦忙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想着怡贵人从我这里要走了一个丫头,回头我得好好的敬她一杯,为那丫头祈祈福才是。” 梓锦眨眼间就想到了一个可以走到阿若跟前的借口,整个人觉得舒心了不少。 今天两万更,月票补更今天会全部补完,还有一万三千字,拥抱大家·(*^__^*) 嘻嘻…… 473:事有凑巧 月票4735、5096补更 473:事有凑巧 月票4735、5096补更    “你还真的把丫头给了?”罗玦明明记得梓锦拒绝了,怎么又给了? 梓锦苦笑一声,故作无奈的说道:“有什么办法,能被贵人看上也是那丫头的福气了。” 梓锦这样淡然的语气,倒是让罗玦觉得梓锦真不是一个攀图富贵的人,毕竟也没有几个人能拒绝的了上头人的要求,梓锦虽然没抗住,但是也令人敬佩了。这事要是搁在别人家,谁又敢反抗一声,早就乖乖的奉上了。 “不过一个丫头,你也别放在心上。”罗玦劝道。 梓锦点点头,这时又有丫头来上菜,果然是新鲜的各色水果。梓锦就抬眼往阿若那一桌看去,有两个丫头颦颦婷婷的走了过去,由于是背对着梓锦,梓锦看不清楚两人的发髻上有没有紫玉钗,只能紧紧的盯着。等到两人放下盘子转过身来的时候,梓锦一双利眼扫过去,不出所料……瞧见了那只紫玉钗上的黄豆大小珍珠。 心怦怦的跳了起来,梓锦心里骂了娘,这些该死的混蛋,一时也不让人安心。虽然还不明白秦时风为什么要救阿若,但是梓锦知道秦时风这人心机极深,行事狠辣,这样做自有深意。 虽然这一世的秦时风在自己面前一直是温文儒雅,但是自己可没忘记上一世秦时风发起疯来的癫狂样,再加上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有他的手笔在内,叶溟轩等人行事也是按照他的旨意,所以梓锦是万万不敢小瞧这位未来的皇帝,至于他的心思什么的,梓锦也不去多想,反正叶家是在大皇子的船上了,所以想多也没用,索性不如不想。 想到这里梓锦端起酒杯朝着阿若走了过去,众人瞧着身怀六甲的梓锦一步步的走向阿若,大厅里不由的便安静了下来,众人可没忘记方才梓锦跟阿若针锋相对呢。 阿若也有些惊讶梓锦这个时候会过来,面上带着淡淡的慵懒之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梓锦,这形态真是一个十足的宠妃的架势。那轻蔑中又带着高贵的模样,让人又妒又羡。 “洛怡郡主不会是后悔把那丫头给我了?”阿若的笑声中带着丝丝犀利,眉眼间微带不悦。【注:阿若现在不过是一个贵人,按招品级是不能称本宫的,能称本宫必须要是九嫔之首以上的品级,所以这里就只能自称我了。某香查了很多资料,也没查清楚这个品级之下出宫怎么自称,所以……咳咳,大家不要较真,先自称我吧】 梓锦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端着粉彩松枝梅纹酒杯,带着盈盈的笑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这两人这样面对面,众人忽然觉得这两人从侧面看好生的相像啊,一时间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今的宠妃居然跟圣上亲封的洛怡郡主有几分相像……一时间各种八卦狗血喷涌上众人的心头,嗷嗷嗷,太令人惊梀了有没有。 一来阿若很少在众人面出线,就算是出现的时候也是距离众人颇远的距离。二来梓锦一般都是板着脸居多,怡贵人面带媚笑居多,因此两人就算是站在一起,正面瞧去也很难看出有多像。而此时,两人都是面带笑容,眼角弯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又都是侧面面对大家,众人这一眼扫去,这才发现两人笑起来居然这样的像。 “贵人主子说的哪里话,臣妾过来不过是想敬贵人一杯水酒,我家的小丫头在家的时候被我宠坏了。若是有什么做事不周的,还请贵人手下留情,好歹留她一条贱命将来出宫也跟老子娘还能团聚团聚。贵人主子向来悲天悯人,臣妾这里先干为敬了。”梓锦半弯腰行了礼,举起酒杯就要喝酒。 “慢着。”阿若伸手挡住了梓锦的动作。 众人心头一惊,也不知道这两位又要闹腾出什么事情来。 按理说寻常命妇谁又敢宫里的贵主儿这样说话,但是梓锦不同,一来梓锦大小就有个活阎王的名声,二来又有皇上亲封的郡主封号,三来在乐王府的赏灯宴上正宪帝对梓锦的态度也让众人心里不敢轻忽这位梓锦。 因此,此时梓锦跟阿若对峙,竟没有一个人觉得梓锦是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众人怔怔的看着,梓锦浅浅一笑,“贵人主子是不肯答应臣妾这个要求了?好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又是冲撞过贵人主子的,您就这么要走,我这个做主子的,好歹也得保住她一命不是?” 梓锦这样说话,众人忍不住的吸一口气,廉王妃轻蹙眉头,正要打个圆场,却被梓锦搁在腰上的手比了个手势制止了。廉王妃知道梓锦不是个莽撞的,可见做这件事情必有深意,也就不再插嘴,只是心里不免琢磨梓锦为何偏就跟怡贵人过不去,虽然两人之前有过些小过节,不过也不至于这样不对眼吧? 这边廉王妃心里想不明白,这边阿若心里也是有些不明白,梓锦这个人她虽然没有深交,但是也知道是个言出如山的巾帼,这个时候反复的提起自己故意针对纤巧,甚至于把纤巧要过去就是谋害她的性命以泄私愤,难道梓锦是故意这样做,好让自己能有一个好的借口保住纤巧的性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借口倒不赖,自己肩上的压力就轻了一些。 于是很配合地随着梓锦演戏,“你当我是那种小肚鸡肠容不下人的?这丫头虽然冲撞了我,我却越发的看着她顺眼,她不想伺候我,我偏让她伺候我,如何?要她的命?也得看我高不高兴。” 众人一听恍然,原来这个贵人主子还有这么个癖好,别人捧着哄着偏看不上眼,愣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上心。这样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众人便释然了,不过倒是对梓锦又刮目相看,没想到梓锦会为了一个丫头这般的费尽心机,也算是厚道有情有义的主子了。 “那就盼着贵人主子永远开开心心,锦衣玉食,呼奴唤婢,荣华一生,我的小丫头也跟着沾沾喜气,长命百岁。”梓锦的咬音在食字上重了重,面上神情却是丝毫未变。 梓锦也有自己的担心,如今看来阿若虽然是敌我未明,保护纤巧也未必就是真的报答她,这里面虽然有梓锦猜不透的因素,但是阿若肯出手护住纤巧,不管怎么样暂时阿若都是梓锦的盟友。 阿若用这种稀奇古怪的方式跟自己张口要人,很显然是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跟她之间私底下的复杂关系。梓锦其实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跟这位皇帝的宠妃其实早就相识了,这里面的事情说起来太复杂,索性不被人看出来的好。 既然阿若表面上跟自己这般的对峙,一定是做给某个人看的,梓锦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梓锦知道一定是阿若忌讳的人。阿若忌讳的人未必是自己的朋友,也未必是自己的敌人,在形势都不明朗的情况下,梓锦能做的就是按照阿若的路线走,跟她相对,让别人知道自己跟她不对付。 至于阿若要利用两人之间的不对付去做什么,梓锦就不能控制了,至少目前梓锦知道阿若不会害自己,那就足够了。 阿若的眼睛一闪,随即笑道:“真是借洛怡郡主贵言了。”说着转过身不再搭理梓锦,眼睛却扫过了刚上来的果盘,瞧着是无意中扫过,梓锦却松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慢慢的踱步回了自己的座位,后背上一层的汗。 接下来怡贵人果然没有动那些水果,只是怡贵人是个主子,她坐在那里,她用过的菜色别人才能用,因此怡贵人不动那些水果,那一桌上竟是没有人敢吃的。梓锦的一颗心这才彻底的放了下来,这阿若果然是个极明白的人,从自己过去敬酒的时机,再从自己咬重的发音上就能判断出什么不能吃,就这份机敏的心思几个人能有?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这人不知道是敌是友。 这一顿饭用的也是战战兢兢地,毕竟皇帝的宠妃坐在那里,是要端着架子的,谁还真的跟以前一样说说笑笑胡吃海喝的。等到皇帝派人来请怡贵人回宫的时候,大家这才松口气恭送走了这顿大佛,大厅里才又热闹起来。 廉王妃这才把梓锦叫到一边询问方才的事情,而梓锦却先让廉王妃将那两盘果盘撤下来别被人吃了去。廉王妃看这梓锦急切的样子也不敢耽搁,立刻就让人把所有席面上的果盘重新换新的。 梓锦就暗叹廉王妃做事老辣,若是只把一席上的给撤下来就会令人起疑,这样全部换新的,这样的天气谁不愿意吃刚从井里湃好的凉品? 等到事情弄完,梓锦这才跟着廉王妃去了她的院子,进了里面的梢间坐好,廉王妃先让人去了冰盆,梓锦怀着身子不能用冰。真是个细心周到的,梓锦执这一把纨扇轻轻地摇着,廉王妃的屋子里布置得十分的大气,跟寻常人家的富贵锦华大有不同,坐在这里便觉得心胸都开阔了几分,果然一家的摆设就反应了这一家主人的性子。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廉王妃开门见山。 梓锦微一沉吟,廉王在朝中一向是秉持中立,如果梓锦把大皇子牵扯进来必不是好事。毕竟一个皇子居然跟皇帝的宠妃有牵连,这未必就是这个手握重权的王爷愿意看到的。男人看待事情的眼光跟立场跟女人绝对不一样的。女人更多的是感性,男人更多的是理性。 廉王一辈子最衷心于正宪帝,不管哪一位皇子他都是不假以辞色的。所以梓锦就觉得绝对不能把秦时风牵连进来,万一廉王要认为秦时风跟阿若不清不楚可就坏了大菜了。 廉王妃跟廉王素来一体,因此梓锦也不能告诉廉王妃,即便是这样亲近的关系,正因为廉王在夺储大事的态度,就已经让梓锦知道跟他划清界限是必须的事情。以后些事情道不同不相为谋。 廉王不是坏人,因为他忠心的是正宪帝。 梓锦跟叶溟轩一干人衷心的却是秦时风。 立场不同,决定了有些事情不能随意乱说。 梓锦整理了下思路,这才说道:“姑姑,是这么回事,我方才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没想到正碰到两个奴婢窃窃私语,竟是在果盘中下了毒想要谋害怡贵人。我想若是怡贵人在王府出了事情这可了不得,因此才在席上说了那样的话……” 梓锦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出了把秦时风撇了出去,便是阿若跟她要丫头的事情也说明白了。只是在这件事情上梓锦却没有说阿若要保护纤巧,不过是说阿若强要纤巧。梓锦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以后说不定还需要廉王妃我往宫中帮忙滴个消息什么的,这个时候铺垫一下纤巧的时候,也是为了将来的不时之需。 梓锦本不想这样的心机深,只是不得已,所以对着廉王妃还是有些愧疚的。 廉王妃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让人把那个丫头找出来问个明白,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王府做手脚。” 廉王妃的神色很是难看,她自以为把王府看得滴水不漏,没想到还被人钻了这样大的空子,要不是梓锦拦了下来,要是怡贵人真的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怕是担当不起的。 “好孩子,今儿个的事情多亏了有你,不然的话王府怕是有灾难了。”廉王妃握着梓锦的手道。 “瞧您说的,姑姑对我如何我自然知道的,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梓锦笑道,“不过姑姑不应该先把这丫头捉起来,是不是该放长线钓大鱼?” 廉王妃看着梓锦问道:“你的意思?” “姑姑的王府素来是滴水不漏,但是这次却有人一出手就要害的怡贵人殒命于此,一看便是一箭双雕的阴谋。既然如此,直接抓了一个小奴婢反而没用,这样的人大多都是死士,与日强行逼供,倒不如顺藤摸瓜。”梓锦一开始的反应也是直接把人捉起来,但是后来一想,既然敢在廉王府做间谍还敢下狠手毒死人的,一定是死士不怕活捉的人。 对付这样的人,你再强硬的手段都没用,因为她们从没有把性命放进眼里,死士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他们的眼睛里出了完成任务,便是落败身亡,从没有第三个选择,死士是最忠诚于主人的人。 “万一要是被她闻到什么消息溜走怎么办?”廉王妃皱眉。 “这个姑姑不用担心,身为死士,没有主人的命令是绝对不会擅自离开。而且趁着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彻底的调查一下这个侍女的来历,摸清楚敌人的底细,才好下手不是。”梓锦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完了。 梓锦从静谧师太身上知道原来上一世她跟叶溟轩的死亡是乐王父子在背后谋划的,他们才是幕后人。扯出了这一条线,那么与乐王父子互相拼杀的又是谁?能让阿若忌惮的又是谁? 梓锦不知道另一个高手是谁,但是梓锦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人现在已经不如之前那么沉稳布局,显然乐王父子一招一招的攻势,已经让那人露出着急之态,所以才会让人下手毒害怡贵人。只是若是想要毒害怡贵人为什么要在廉王府? 梓锦想不明白,正因为想不明白,所以才希望廉王妃不要轻举妄动。 廉王妃良久才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斩草要除根,不能留祸患。” 梓锦就把那丫头的容貌跟头饰简单的复述了一遍,这一日下来真的有些累了,廉王妃一见就说道:“要不你先去客房休息下,挺着肚子真是难为你了。今儿个要是没有你,王府可真是要辟天大祸了。” “我不过是偶然遇上,到底还是姑姑福泽深厚。”梓锦笑米米的说道,拒绝了在廉王府休息的事情,梓锦可不想在出什么意外,就跟廉王妃告辞,索性从后门先回公主府,让廉王妃给叶溟轩捎个信就成了。 秦文洛要走,叶溟轩几个自然是要好好的送一程,怕是不到天黑不回家的。 廉王妃也未深留,命人去把梓锦的丫头招来,亲自送她上了车这才回转来。 廉王妃满面怒容,轻哼一声,悄悄地布置人手监视着那丫头,多年不出江湖,这些混蛋还真当自己是把钝刀了! 梓锦从廉王府出来坐在车厢里,看着寒梅跟水蓉两个,问道:“你们没遇上什么事情吧?” “奴婢就是找了您好久,一直没找到,担心死了。后来遇到了大皇子,他说看见您回了大厅,奴婢们就急急的找回来,又听说廉王妃跟您再说话,就在外面等着了。”水蓉叽里呱啦的说道。 “是啊,都是奴婢不好,居然跟丢了您,幸好您平安无事,不然的话奴婢怎么跟少爷交代?”寒梅说着眼眶里就有了泪花,一个活生生的人还给跟丢了,她们这样的奴才就该发卖了去。 “这不怨你们,是我自己脚程快,廉王府修建的美轮美奂,岔路又多,便是我也走迷糊了。好了好了,这不好好的吗?”梓锦看着俩丫头内疚的模样忙安抚,只有把你真的搁在心里的人,才会因为你着急,至少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几个真心实意待你好的人,足矣。 一路回到了公主府,梓锦刚进屋换下了大衣裳传了寻常轻薄袄子,就见雁桃端着茶进来,低声说道:“今儿一早您走后没多久杜夫人就来了,现在还在长公主的院子里没走呢。” 梓锦主仆三人都是一愣,因为刚进门因此应到这个消息还是很吃惊的。 “杜夫人?可知道杜夫人所来是为了什么?可是要将侯爷接回去?”梓锦卸了发髻上繁琐沉重的首饰,让寒梅帮自己梳了一个简单轻声的反绾髻,看着雁桃问道。 “奴婢找蒋嬷嬷问了问,却是连蒋嬷嬷都不知道。”雁桃回道。 梓锦的眉头皱得越紧了,一般来说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长公主从不会瞒着蒋嬷嬷,这次却连蒋嬷嬷都让在跟前……梓锦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这个杜曼秋又想要做什么。 相到这里梓锦坐不住了,生怕长公主吃亏,就说道:“咱们既然回来了也改过去请安去。” 梓锦其实本不想过去,知道现在的长公主已经有了昔年长公主的架势,但是女人其实都傻,总有个致命的弱点。杜曼秋最会算计人心,如今平北侯身子刚刚好转,梓锦就怕杜曼秋又做什么不要颜面的事情,偏偏长公主有苦说不出。 所以脚步也不停地往长公主院子里走去,不曾想刚到门口,正遇上杜曼秋从屋子里出来,一行人就打了个照面。 今日的杜曼秋一身秋香色的袄裙,倒是多了几分柔和,梓锦越是这样打量心里反而越觉得没底,不过还是先给二人问了安,笑道:“杜夫人这是要走吗?我刚听到您过来的消息正过来想陪您说说话呢。” 长公主听着梓锦的话,一时心里便是暖暖的,这个丫头怕是又怕自己吃亏,刚进门知道杜曼秋就赶了过来,眉眼间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梓锦。 杜曼秋看着梓锦淡淡的说道:“侯府还有事情要做,坐是不能坐了,就是不知道郡主可愿意陪我走走送出门去?” “原本应当,却之不恭了。”梓锦点点头笑道,转头看向长公主,“儿媳亲自送杜夫人出去,母亲回去照管父亲吧。” 杜曼秋听着这话心头一阵苦涩,面上却是越发的坚定平静,抬脚慢慢的往前走。梓锦看着长公主折回身去,这才跟上杜曼秋的脚步,毫不客气的说道:“杜夫人不知道大驾光临是为了何事?” 两人之间早已经撕破脸皮,倒也不用在无人的时候维持着婆媳的脸面。 六千字奉上,还有七千字,大家不要着急哈,爱你们!上个月的月票补更全部完毕,下面是这段日子的推荐票补更了,(*^__^*) 嘻嘻…… 474:静谧师太的弱点 474:静谧师太的弱点    有一种天生骄傲是在骨子里,无需要外表的陪衬,生生地站在那里,就会令人高山仰止。有一种高傲在皮肉上,满嘴不屑,却又卑微。梓锦属于前者,她的高傲之有叶溟轩能够理解,那是对人性尊严的自我保护。 杜曼秋不属于后者也高傲,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而是这两种的结合,所以这样的人既是尖锐的,也是矛盾的,活在世间没有前一种人的洒脱,也没有后一种人发自骨子里的阴险,这种矛盾就注定了像她这样的人一世也不会快乐。 梓锦今天走了太多的路,腿也有些酸酸的,实在不想陪着杜曼秋继续散步。但是又想知道杜曼秋要做什么,她也是矛盾的,轻轻的叹一口气,梓锦看着杜曼秋说道:“其实我不能明白你究竟要什么,现在大嫂有了身子,孙子很快就抱上了。大哥二哥都有出息,将来你必定是荣华一生。静谧师太那边你也出手报复了,她现在身陷囹圄,将来必遭报应,还有什么所求的?” 杜曼秋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半步之遥的梓锦说道:“如果我给你这些东西,却让叶溟轩移情别恋,你愿意吗?” 果然,还是一个爱字! 梓锦知道想杜曼秋这种纠结的人生,得到的都是踩在脚底下所鄙夷的,得不到的才永远是好的,想了想便说道:“当人整天饿肚子的时候,所求的不过是一日三餐温饱。当能温饱之后,所求的是能有体面的衣衫蔽体,当有了体面的衣衫蔽体,又想要得到权力,当这一切都到手了,却又觉得不是自己所要的,你追求的又是那最初最看不上的一颗心。当初那一颗心不能给你温饱,不能给你体面的衣衫,不能给你权利,所以你并未看重。到的头来,所有东西到手又觉得索然无味,想要追求最初的那一颗心,不觉得其实很可笑吗?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想要追,别人未必愿意给了。没有谁会在原地无期限的等一颗回头的心。” 梓锦顿了顿,眼睛扫过杜曼秋有些发青的脸,接着说道:“其实现在不好吗?有上进的儿子,体面的身份,仆从前呼后拥,锦衣玉食供着。人啊,有的时候得知足,不知足往往会连已经拥有的也会失去。其实一开始你的确是无辜的,这一场婚事也不是你所愿的,但是走到后来你偏了方向不是吗?侯爷跟公主本就是两厢情愿,你拿着救命之恩相挟,也不过是日复一日的消耗夫妻间仅剩的亲情而已。” 杜曼秋的身子抖了又抖,好半天才平稳下来,忽然笑了,看着梓锦说道:“年纪轻轻才是颇有见识,你说的这样轻松,若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做?自愿做一个弃妇,成全他们?还是我就该活生生的守活寡退避一隅做个活死人?成全他们,我的儿子们怎么办?退避一隅……凭什么我该退让?毕竟是我先嫁的侯爷,不管这婚事情愿与否已经生效,长公主就不该强行来做平妻。先有爱情的人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婚姻吗?这是什么道理!” 杜曼秋说着说着又皱起了眉头,面色慢慢的变得平缓,忽的又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抢侯爷的。” 梓锦一怔,看着杜曼秋不语。 “从你进了侯府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我的两个儿媳加起来未必是你一个人的对手。” 梓锦汗颜,瞧得很清楚嘛,那还跟我作对。 “只是人活着有的时候也是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撑着的就是你的精气神。能撑的住还能活得下去,若是连个目标也没有了,这漫长的黑夜该如何度过?” 梓锦听着这话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这一场婚姻三个人都受了伤,又何必呢。 “你不明白,你不会懂。溟轩对你一心一意,你不知道自己所爱的男人心有所属的那种难受,若有一天你能体会,便能知道我的心情。你说我该不该祝福你有那么一天呢?” “嗯,你别做梦了。溟轩不是侯爷,侯爷是个铁血军人,在战场上你父亲临危托孤他不好拒绝,三军将士几千双眼睛盯着,他做不来忘恩负义的事情。溟轩会在苗头就掐断,所以我的爱情注定一生一世是幸福顺遂的。”梓锦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总是很好奇你哪里来的这样的信心?”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觉得你自己是委屈,我也还觉得我也是委屈的。你没走过我的路不知道我的伤与痛,所以注定你不会明白明白我们对爱情的坚贞。如果我是你,当初在得知长公主下嫁的时候就会选择离开,没有什么感情能抵的过爱情。又或者在长公主嫁进来后,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她置于死地以绝后患。活着的人是不会抵的过死人,但是最起码活着的人还能拥有一个外表完整的丈夫。只可惜你既没有离开的魄力,也没有杀人的勇气,将自己陷入为难之地,日复一日,难以脱身。” “你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对自己狠,对敌人更狠。”杜曼秋仿佛第一天认识梓锦,不凡相信梓锦会说出这样的话。 梓锦紧紧地盯着杜曼秋,一字一句的说道:“爱情,从来容不下第三者,要么成全,要么不成全。你既不能成全,也不能不成全,优柔寡断三个人全都痛苦一生,有什么意思?要么对自己狠,要么对别人狠,可你一样都没做到,还要怨天尤人,这才是最可怜的。” 杜曼秋怔怔的看着梓锦,嘴里喃喃说道:“要么对别人狠,要么对自己狠……” “是,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叶溟轩一开始就表明态度,终生不纳妾。若我不爱叶溟轩,随他有多少女人,我有万般手段稳做正妻。可我爱他,所以我宁愿不嫁他,也绝对不会跟别人的女人共享他。不爱的女人,才能稳胜不败,所以我爱他,除非他能保证一生一世待我如初,不然要么不娶,要是娶了我负心,那么只有玉碎瓦不全。” 梓锦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势,杜曼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愣愣的站在那里,良久一个字不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梓锦都觉得脚酸了,忽然看着杜曼秋笑了,先是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随后又见她整个人眉眼弯了起来,那强烈的笑容里,梓锦读出了哀伤,没来由的眼眶微红,轻叹一声。若是今日杜曼秋来要人的,梓锦绝对不会跟她说这些话,正因为她不是,所以梓锦希望她能够在这个泥潭里越早抽身越好。 早一日,伤害便小一些。 “我终究不如你看得透彻,总是希望能尽力留住他,没想到留来留去留成仇。”杜曼秋拿出帕子沾沾眼角,转瞬间又恢复成了以前那么她,淡淡的语调,夹杂着说不清楚的味道,却令人心头颤颤的,酸酸的。 爱情中,最容易受伤的总是女人。 “你知道我素来就有活阎王的称号,做事情专断,想要的东西要么完完全全属于我,要么不要跟我有一点瓜葛。取与舍,我素来是很坚决。做事情拖泥带水,不是我的作风。”梓锦半垂着眸,这样的性子太刚烈,也不是没有坏处的,只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虽说刚强易折,折断了总比半弯不弯的憋屈着好受多了。 “我困惑了几十年的事情,没想到倒是被你的话点醒了。”杜曼秋又往前走了一步,方才凝重的神色突然间有了些许的放松。 回头看着这偌大的华贵气派层峦叠嶂的公主府,那一重重的雕梁画栋的屋舍里,就住着她的夫君跟另一个女子卿卿我我。以前是怒不可竭的妒忌,现在听了梓锦的话,忽然间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心酸涌上心头,要放弃……也是要拼尽全身的力气的,对梓锦狠一点也不容易。 梓锦看着杜曼秋飘飘忽忽的眼神,凝视着整个公主府,心里也是没底,不知道这个性格极端的杜曼秋又会做出什么事情。会不会自己的话说的太狠了?梓锦心里打鼓,忐忑不安。 等了好半响,梓锦才听到杜曼秋压低声音说道:“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静谧师太是有高强武功的。” 梓锦一愣,没想到杜曼秋会对她说这个。 “静谧师太的功夫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不能喝酒,她练的功夫很邪门,占了酒就会散了功。为了防止她从牢狱中逃脱,你该明白怎么做了。” 一直到杜曼秋出了公主府梓锦还没回过神来,你妹的,这个杜曼秋居然会告诉她这么重要的事情。要知道正因为静谧师太武功太高,叶溟轩前几天还苦恼就算是把杜静谧师太弄出去,该怎么关押才好,一般的牢笼关不住啊。 这下子问题真的解决了,梓锦又迷惑了。她能看得出来,杜曼秋是不会放弃叶青城的,即便自己说了这么多,她也不会,因为她是一个偏执的人。梓锦也能断定,杜曼秋也没打算告诉自己静谧师太的弱点,只是为什么又说了? 三千字奉上,还有一张四千字的,大家五点左右看·爱你们·(*^__^*) 嘻嘻…… 475:交代 475:交代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其实女人自己未必也了解女人,女人的心思太柔软也太诡异,梓锦走到门外,夕阳西下看着杜曼秋在丫头的陪伴下一步步地离开,那孤独又萧索,却越发坚强的背影,一时间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人寂不寂寞,只要看她的背影便看出丝丝的端倪。 这句话梓锦觉得有些玄,但是现在看着杜曼秋的背影,却真的读出了这两字。寂寞中夹杂着强烈的自尊,即便是这样萧索的离开,那头颅也是高高的昂着。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梓锦喝了杯茶直接尚了床,这一天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叶溟轩还未回来,听到梓锦的动静,寒梅立刻掀起了帘子,“少夫人您醒了?” “少爷还没回来?”梓锦揉着头问道,看向窗台的沙漏已经亥时二刻了,难不成还要一夜畅饮? “少爷天擦黑 时候回来一回,看着您睡着就没让奴婢打扰。让奴婢给您说句话,今晚上有事情要做,明早就能回来了。”寒梅扶着梓锦做起来,又喊着水蓉端上饭菜来,做好的饭菜都在熏笼里温着,方便梓锦醒来就能吃上热饭。 梓锦点点头,就有小丫头打了水进来,寒梅服侍着梓锦洗脸净手,收拾妥当这才过去用饭。 梓锦喝了一碗软软的白粥,觉得肚子里没那么空了,这才又问道:“没说什么事儿?” “没说。”寒梅如实说道,看着梓锦皱着眉头就笑着宽慰道:“想来少爷是想跟秦三少爷多相处一会儿,毕竟秦三少爷一去锦官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梓锦点点头,突然间脸色一僵,想起一件事情来,梓锦记得也溟轩说过秦文洛走的时候就要弄出静谧师太逃狱的事情。静谧师太会武功这一点叶溟轩是知道的,但是杜曼秋今天下午的话梓锦还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静谧师太的武功过于厉害,杜曼秋绝对不会告知自己克制静谧师太的办法。 现在梓锦已经顾不上杜曼秋怎么知道他们要对静谧师太下手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告诉叶溟轩给静谧师太灌酒的事情。想到这里梓锦哪里还能坐得住,站起身来就往长公主的院子走去,现在就只有长公主的侍卫拿着长公主的令牌,能在宵禁之后在大街上走动了。 这里素来夜深之后都要宵禁,宵禁之后除非你有令牌,不然的话便不能通行,抓住之后要关进大牢的。 梓锦最害怕叶溟轩受伤,这个时候急得也顾不上是三更半夜不适合敲门的事情,急三火四的就朝着长公主的院子走去。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小丫头,见到梓锦很是吃惊,听到梓锦的话忙说道:“少夫人稍等,奴婢去禀一声蒋嬷嬷。” 梓锦点点头,也未生气,很快的蒋嬷嬷披着衣裳就出来了,看这梓锦一脸雪白的样子,关切的问道:“少夫人这深更半夜的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差个丫头来就是了,怎么自己挺着肚子就来了,这要是……” “嬷嬷,快,我要见公主。”梓锦打断蒋嬷嬷的话,一把拉着蒋嬷嬷的手,道:“晚了溟轩就有危险了。” 蒋嬷嬷唬了一跳,眼看着梓锦这一副神情也不敢多问,迈着粗壮的腿就一溜小跑进去了。 梓锦扶着丫头的手走了进去,很快的就亮起了灯,蒋嬷嬷出来扶着梓锦进去,轻声说道:“侯爷还在睡,您小声点。” 梓锦明白,平北侯有伤在身,不管什什么事情都不能受刺激了。用力地点点头说道:“我晓得。” 蒋嬷嬷扶着梓锦坐好,长公主也出来了,显然是匆忙收拾了就出来了。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袄子,头发也没来得及拢一拢,毕竟事关儿子,张口就问道:“溟轩怎么了?” “等会跟母亲解释,母亲借我一个侍卫,一块宵禁通行令牌,我有急事给溟轩送个口信。”梓锦没时间长篇大论,估摸着叶溟轩等人动手也得过了亥时之后,现在还有时间,索性大理寺的位置并不甚远,脚程快的话很快就到了,应当赶得及,要是在杂七杂八的解释一通,就耽搁时间了。 长公主看着梓锦的神态,又牵扯到儿子,也不没多问就对着蒋嬷嬷说道:“让侍卫长进来。” 蒋嬷嬷忙应声去了,长公主自己又进了内室,很快的去了一块令牌出来,搁在梓锦面前的红木雕花的小桌子上,紫铜打造的令牌,古朴庄严。 梓锦将令牌握在手里,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很快的蒋嬷嬷就带着人来了,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避嫌,梓锦直接让人家进来了,将令牌递到那侍卫长的手里,神情十分严肃地说道:“你现在立马去一趟大理寺,找大理石经历冯述。找到冯述就说我让你去见三少爷的,见到三少爷就对他说,要对付转移的人,先给她灌一杯酒,别的不用多说。若是再大理寺找不到人,就立马去廉王府找秦三少,务必要快,一刻也不能耽搁。” 那侍卫虽然不明白梓锦什么意思,但是还是接了命令立马去了。梓锦这一口气这才松了下来,一抹额头上都是汗珠,心口砰砰直跳个不停,眼眶都红了。 长公主不是傻子,看着梓锦这幅样子,神色严肃的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这段日子长公主的心神全都在平北侯身上,梓锦跟叶溟轩也没打算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烦心,因此平常见面是一字不提。此时出了这个意外,梓锦手上没人只能求到长公主这里,说不得也就露馅了。 梓锦正要说话,就听到有道严厉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出来,“溟轩媳妇你进来。” 梓锦吞声口水,长公主轻叹一声,还是把平北侯吵醒了,便说道:“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梓锦就点点头,丫头们都在外面候着,又有蒋嬷嬷守着,倒也不怕什么。进了屋,平北侯已经穿好衣衫半坐在床头,只是脸色在灯光下还是显得苍白些,但是比起前段日子半死不活的真是好多了。毕竟是擦着心口窝挨的一箭,没死已经够命大了,不过平北侯的复原能力还真不是吹的。 “见过父亲,不想还是吵醒了您,倒是儿媳莽撞了。”梓锦先请罪,毕竟她跟叶溟轩做的事情要是秃噜出来,这位铁血侯爷还不定怎么生气呢,想想就有些头痛。 平北侯道:“坐吧。” 知道梓锦挺着大肚子身子重,平北侯可没有虐待自己孙子的习惯。 长公主就看着梓锦说道:“咱们娘俩坐这边。”说着就扶了梓锦一把,在临窗的大炕上一边一个坐了。梓锦也不矫情,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而且这事三言两语又说不清楚,还是坐着说比较稳妥。鉴于消息已经送了出去,梓锦一颗心没有那么慌张了,顺顺气,也就慢慢的安定下来。 等到梓锦坐好,平北侯沉着一张脸,便道:“说吧,你们做了什么好事。” 一开口就是这样笃定的语气,梓锦抚抚额头,果然是知子莫若父吗? “千头万绪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儿媳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梓锦皱皱眉头,可不是千头万绪吗?要捡着能说的说,类似于重生啊穿越啊打死也不能说啊,不能说就要把这些诡异的地方给安排个合理的借口,真真是杀死脑细胞的活,梓锦几乎哀叹了。 “那就一件件的说,时间还长得很。”平北侯的语气不怎么好,他这个儿子胆子大鬼主意多也就罢了,偏又娶了个胆子更大,鬼主意更多的媳妇,这两人凑在一块,他能不担心吗?便是这个时候梓锦说两人把天捅了个大窟窿,他也不吃惊了。 梓锦的脾性平北侯是知道一些的,他当初没反对这门婚事,一来是觉得梓锦这样的性子更容易融合进叶家,毕竟叶家的根基在军中,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深切理解军人这个官职。她们直看到表面的容华光鲜,却没有办法理解这光鲜背后的血腥,真有什么事情未必能够有那份胆量跟智慧撑起门楣。 但是梓锦有,这个有这活阎王名号的女子,不仅人凶狠,其实更有智慧。叶青城是刀口尖上滚过来的,他知道只有蛮横没有智慧怎么能横行京都这么久?姚家又为什么对这个庶女这般的娇宠?那是因为这丫头做事虽然霸道,但是每一件事情都是站在理字上。 正因为有了这个笃定,叶青城觉得将门里的媳妇就该有一个彪悍的,又有智慧的,将来家族若是有点波折,也能承担的全家的重担。男人在外面拼杀,家里也需要顶梁柱的。 正因为深切的知道这一点,瞧着梓锦这样的性子都有这样色变的时候,平北侯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了,所以才有些着急了。这些小兔崽子,别真的把天捅个窟窿才好。 梓锦闻言苦笑一声,知道不得不说了,其实如果不是平北侯遇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要告诉他的。毕竟调动兵权的只有平北侯,万一要是乐王父子狗急跳墙,最后平叛勤王的一定是叶青城。只是因为叶青城受了伤,梓锦跟叶溟轩才有志一同的没提这件事。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牵扯的人太多,不知道父亲母亲还记不记得静谧师太这个人?”梓锦决定从静谧师太讲起,毕竟所有的根源都是从这个人发展起来的,从这个角度讲也好理解一些。 长公主自然知道的,叶青城看了梓锦一眼,不明白梓锦为什么会说起这个人,不过还是说道:“我记得静谧师太之所以被捉,进而被通缉天下,应该跟姚家脱不了关系。” 什么叫做枭雄?梓锦干笑一声,自己起个话头,人家就能够抓住要害,这厉害的,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 “正是此人。”梓锦点点头,“要说起来静谧师太这个人跟我之间还真是恩怨颇多,要是一件件的讲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讲清楚。但是静谧师太这个人很不简单,从京都逃脱之后,先是投靠安陆侯,后又投靠乐王父子,而且跟宫中已经仙去的窦更衣也有关系,而且这个静谧师太还是杜夫人的姑姑。” 长公主沉默不语,眉头轻锁,叶青城却是面带惊讶,脸色发紧,紧紧地盯着梓锦。 梓锦轻叹一声,就从头讲起,把这里面的恩怨纠葛细细的说了一遍,当说到静谧师太在清水庵对梓锦痛下杀手的时候,长公主的脸色都白了。又说道叶锦叶繁无子嗣跟她也有关系的时候,叶青城的胸口起伏不定的厉害。 一桩桩一件件,梓锦娓娓道来,却好像长征两万五那么疲累,毕竟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于复杂,之前平北侯知道一些但是远没有这样详细,等到梓锦喝完了长公主亲手斟的三杯茶之后,终于把事情说了个差不多。 因为事情牵涉到杜曼秋,长公主并没有插言,只是神情也并不怎么好,事情的严重性让她很是吃惊,情绪也有些起伏。 平北侯却是神色格外的冷凝,梓锦甚至于能送她的身上问道专属于战场的肃杀的气息,能感受到血管里那奔涌的急躁怒火,握紧的双拳让梓锦的心口似乎也跟着憋闷起来。 良久,叶青城才说道:“今晚动手?” 梓锦点点头。 “说好把人关在哪里吗?” 梓锦摇摇头,“这个我并不知道,溟轩说他已经找了地方。” 叶青城忽然拍了拍手,紧接着就有人隔着窗户弯腰行礼:“将军,有什么吩咐?” 梓锦看着突然出来的人影映在窗户上唬了一跳,尼玛的,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吗?好神奇…… 两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谢谢亲们的支持!(*^__^*) 嘻嘻…… 476:所谓暗卫干什么吃的 476:所谓暗卫干什么吃的    “走一趟大理寺,从三少爷手里把人接走,关押进地牢。”叶青城神色冷峻,这一刻便似寒霜扑面,梓锦下意识的觉得六月的天忽然有种数九的严寒,不由得浑身一抖。 窗外的人影很快的消失不见,梓锦其实特别羡慕这种高强本事的人,飞檐走壁,凌波踏步,想想都能心痒得要命。她多想踏着飞檐走壁做秋千,舞者凌波微波去戏水,可是……只能想想算了。 “既然有暗卫,父亲为什么还会被人偷袭成功?”梓锦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暗卫太失职了吧,统统拖下去五十大板。 “在京都平稳多年,几十年如一日的松弛,就会令人忘记危险。我已经多年不用暗卫护身,这怪不得他们。” 原来如此,梓锦觉得这话也对,就是换到自己身上,也觉得平日没什么危险,整日的暗卫跟着实在是烦恼得很,只是没想到乐王那边胆子这么大就是了。当危险长时间被搁置,其实最容易给别人偷袭的契机。 不知道怎么回事,梓锦就觉得能这样窥探人心的定是秦枭寒那个家伙。 平北侯做事素来沉稳,沙场上滚过几圈的人,遭遇到危险比一般人要敏锐的多。梓锦这次和盘托出,这位几十年的战将,看着梓锦的目光也有些说不清楚的味道,真是可惜了,要是生成男娃,怕是又是一位不世的天才将军。旋即摸摸下巴,不过女娃也不错,有这样的母亲定能生出个无比聪明的小娃娃来,那可是他孙子,好好地教养,将来的成就……相像嘴都笑歪了。 梓锦现在哪里能知道这位铁血将军的心神早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还以为他板着一张脸,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正在想着算计谁呢。 面对平北侯梓锦还是有些压抑的,自己的一些想法在这位悍将的眼睛底下几乎是无所遁形。都说书生缴回,武人憨直,其实在梓锦看来统帅三军的将军大智若愚的太厉害了,所以多年稳历朝中不倒。 “您是想把静谧师太关到你的地盘?”梓锦皱眉,想平北侯这样的人,说句不好听的都是有自己的小地牢关押比较重要的犯人,而这种地方旁人很难知晓。这不是赤/裸/裸的抢人吗?梓锦还像用静谧师太做点什么事情呢。 “静谧师太现在留在你们手里祸多福少,乐王父子狡猾多端,定会从溟轩的身上查出些线索。人到了我这里,我不松口,谁也找不到人影,天王老子也不行!” 霸气啊!梓锦仰慕,也就只有平北侯这样铁血将军才敢说出这样的话,若是旁人说出口,笑都被笑死了,但是平北侯说出来,就是梓锦也相信是真的。 “我现在能下床走动,但是要恢复之前的战斗力怕是要有一年的功夫。”平北侯的神情凝重。 “一年?就怕等不及……”梓锦下意识的看了看长公主,之间长公主依旧是四平八稳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梓锦心里就暗叹一声。长公主什么也不表示,这就说明她没有跟侯爷恢复婚约的想法,。若是还想做夫妻,哪里这么淡定的一言不发? “军中将领只认兵符,溟轩回来后你让他过来一趟,叶家军的家底现在也该交给他了。” 梓锦吃了一惊,浑身一颤,惊讶的说道:“便是给也该给大哥才是。” 听着梓锦的话,就知道这人对权力没有多少热衷心,换做别人开心也开心死了,哪里跟她似的说这些傻话。 “这你就别管了,去休息吧。”平北侯淡淡的说道。 梓锦知道多说无益,像叶青城这样的男人早某些方面固执的要命,不懂的转圜,往往会给人老顽固的印象,惹人厌恶。但是同时,这种坚定的信念跟脾性,才是一个大将军必须要有的。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舍得东西可能是你十分珍惜的,得到的未必是你想要的,但是受惠的群体却是你最先考虑到的。跟着这样的男人你会觉得安心,安全,但是未必会幸福。看看杜曼秋跟长公主就知道了,活森森的例子啊。 梓锦走后,长公主皱眉看着叶青城,终于还是问道:“为什么把军权交给溟轩?这原本该是叶锦的。” 叶青城皱皱眉头,失笑一声看着长公主,想要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却被长公主躲了开去。是,他受伤的这些日子,他最爱的人不分昼夜衣不解带的伺候,却连手都肯让他碰了,理由很简单,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于礼不合。 明明近在咫尺,却觉得远隔天涯,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叶青城其实很想说,于礼不合你还留我养伤,但是又怕宣华被他惹怒真的把他丢回侯府。想他一个大将军,如今也得老老实实的窝在这里,求的不过是她的一抹笑颜,只可惜除了他醒的那天看到了,以后再也没有看到过。 “皇上为什么会突然把文洛派到锦官城去,文洛文没考上状元,武没做过举人,这样的一个人放在锦官城那样的险地,不是羊入虎口吗?”平北侯很有耐心的跟长公主慢慢分析。 长公主虽然是一介女子,到底是宫里出来的,虽然不能跟梓锦一样穿越而来,看事情那般透彻,但是比起一般女子也是聪慧的多了。听到叶青城这般问,便皱起眉头问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想不明白。朝中各色人才拒不缺乏,为何就派了文洛去,偏偏还是锦官城那种地方。” 叶青城大病初愈,废了这么久的精神,到底是伤神了,脸色就有些苍白,不过还是缓缓的说道:“当今圣上胸有谋略,智谋百出,每走一步能看十步。朝中能臣确实不少,但是纯臣却不多,能放心用的更不多。” 长公主有些明白了,朝中诸臣平时也是派系林立,明争暗斗,锦官城这种要塞自然是要皇帝自己的人才能去坐,“但是文洛也年岁太小了些,未必压服得住。” “廉王素来不参与朝中争斗,他的儿子自然是效忠皇帝的。但是文洛跟溟轩毕竟是表兄弟,更何况溟轩在南方军中呆了七年,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根基。文洛此次南行,溟轩必定会调动自己手上的人脉供他驱使,而溟轩是效忠大皇子的。”平北侯苦笑一声,正宪帝太黑心了,随手捏了秦文洛扔到锦官城,却把溟轩紧紧地给捆住了。 正宪帝为大皇子铺桥搭路,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的谨慎,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除非是真的了解内情的人,不然的话谁敢那这样一个毫无功名手段的人扔到虎狼窝里去? 正宪帝根本就是知道文洛的真实本领,这些年文洛参加科举屡次不中,参加武试,每次总是会差那么一丁点的擦肩而过,没有真本事的人,哪里能次次时机把握的那么巧,总差那么一点点。 廉王府声势太大,势必要韬光养晦。秦文洛上头两个哥哥个个在军中效力,那么秦家不引起下一代的帝王猜忌,就只能推出一个废物来。就好似姚家让梓锦为所欲为的道理是一样的,只有把把柄送到当/权者的手中,才能一世无忧。 但是正宪帝太疼这个弟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在他百年之后遭到新帝的猜忌,所以就硬生生的把秦文洛扔到了锦官城。 把秦文洛扔到锦官城,就等于是上了大皇子的船,新君登基,文洛有拥护之功,廉王府便能安保无虞。作为一个帝王,他明白一个道理,除非你是我这边的人,否则便是我的敌人。 廉王一根筋,只懂得效忠皇帝,太憨直了,正宪帝便不得不自己出手保住这个弟弟。 所以当平北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来来回回想了几天,这才参透了。 别人都认为秦文洛不过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便是去了锦官城也没什么大的建树。可是平北侯知道,正宪帝知道,溟轩在南方的军中七年来建立了多少的人脉。凭借着溟轩跟文洛的交情,为了保住文洛的性命,溟轩肯定让文洛接手这些东西,文洛一旦接手了,就等于是跟着溟轩跳上了大皇子的船。 这世上,谁能比正宪帝还黑的? 长公主有些明白了,心口起伏的厉害,“所以……你要把军中的人脉全数都给溟轩?”这不就是说明,叶青城也上了大皇子的船。 “我也不想,但是皇上定是算准了我这样做。”想要完完整整的护住秦文洛,仅凭叶溟轩七年的建树是不够的,叶家军的根基才是根本。 长公主看着叶青城,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问道:“那……溟轩迟早会去锦官城是不是?” “乐王父子没有异动,溟轩就不用去,但是他们若是动,溟轩必去无疑。叶家军认兵符,但是军中高级将领到了危急时刻除了兵符还只认叶家人。”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长公主的脸都白了,“若是我不同意呢?叶锦叶繁都是叶家人,给他们也是一样的。” 一更送上,还有两更·群么个·· 477:黑手 477:黑手    “不一样。”叶青城抿嘴说道,“叶家军每一代只有一个军主。” 文人有文人巩固自己权势的办法,那就是姻亲连接,所以京中勋贵之家往上三辈一查保准有七拐八拐的关系。勋贵之家抱成一团,便是皇帝面对这一股子势力,也不是不头痛的。 而将领稳固自己的权势,那就是牢牢的把军权握在手中。军人跟文职又不一样,军人经过战争的洗礼,再加上天性中好斗的因素,他们更崇尚的强者,为强者为尊。军人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却不可以不知道他们的将军是谁。军中有无数的将军,能让佩服的也不过是个中翘楚。 军人追求的除了力量上强硬对比下的拜服,还有战场上那一张张的军功单仰慕。一个成功的将领,会成为一支军队的灵魂,这些热血的汉子,只要踏上战场,念起那个神邸一般的名字,就能够给他们战斗的力量,坚持的勇气,奋斗的源泉,这是文人,寻常百姓永远不能理解的男儿血性。 俗语说,狡兔死,走狗烹,乱世出英雄,盛世出歼佞。叶青城战功赫赫功高震主,为了护住叶家的安危,也不得不在军中安置自己的心腹,部署自己的力量。为什么说有的将军上交了兵符,皇帝依旧不敢随意的处置,杀戮,那是因为皇帝知道,将军上缴了兵符,不代表着把军心也交了上来。要稳住兵权,军心,对于号召力强大的将军依旧是不敢擅动的。 叶青城便是属于这一种人!他凯旋而归的时候,就双手奉上兵符,表示绝无二心,臣妇皇权。皇帝自然高兴有这样识时务的臣子,但是同时也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大将军这样干脆的交出兵符,那就是有更强硬的依仗。 如今,为了给大皇子铺路,正宪帝便是算计到了叶青城那些潜伏的力量。正宪帝一直知道这些力量的存在,但是平北侯从无二心,他能容得下。如今有人人容不下了,皇帝就要考虑着动一动了。 关于正宪帝跟杜清怡之间的事情,叶青城曾经听长公主说过,如今又从梓锦嘴里知道了些更详细的事情,再加上这段日子正宪帝的所作所为,平北侯已经能确定,正宪帝已经选择好了秦时风做储君,只是现在还有阻力不能说。要不然自己被人暗杀的神情就怕会出现在大皇子的身上了,别人杀自己,不过也是猜到了皇帝的用意,想要先剪除自己这个帮手而已。 洞悉这一切的人,平北侯觉得应该就是梓锦跟溟轩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只是现在连他也不确定那人究竟是谁。所以要把静谧师太关押起来。他要秘密审讯。 以叶青城那在战场上练就的敏锐触觉,知道在静谧师太的嘴里一定还能得到更重要的信息。 静谧师太再次从大理寺越狱的事情又一次的轰动了京都,正宪帝大怒,朝会发落了大理寺的几位官员。给刑部下令限期捕捉归案,梓锦听闻传说中的六扇门倾巢而出。 “还真有六扇门这种神秘的地方?”梓锦眨着大眼睛看着叶溟轩十分好奇的问道,一直以来,她以为六扇门就是一个虚构的衙门,没想到还真的有这种地方,梓锦好奇之下追问不休,“那有没有无情、冷血、铁手、追命四大名捕啊?” 小说中这几个人了不得啊了不得,那叫一个厉害。 叶溟轩看着梓锦十分八卦狗血的打眼,失笑一声,“没有。” 梓锦就如同蔫了的茄子,“没有啊,那有什么意思。”小说果然害人不浅,帅锅英雄神马的是不存在的。 “这又不是你们所在的那个世界知道的六扇门,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规则,这里的六扇门你也不要小看, 能人辈出,查案的高手也有那么一两个的。”叶溟轩看着梓锦面上不屑的笑容失笑道。 “那你口中所谓的高手,有没有将静谧师太的事情查清楚了?”梓锦笑米米地问道,叶溟轩是个黑心的,当初把静谧师太弄出大牢的时候是留了些线索指向乐王父子的。 叶溟轩嘻嘻一笑道:“所谓陷害,是不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的,要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要是留下的线索很明显的指向乐王,太假了点吧。” “那么请问那你有的什么手法?”梓锦很好奇,那天晚上真是十分的惊险,长公主的侍卫长去的时候正遇上叶溟轩几个跟静谧师太交手,静谧师太果然是厉害的,叶溟轩跟秦文洛外加一个吴祯才没有让她跑掉。但是要想抓活的也着实不容易,当时在不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实在是是件棘手的事情。要说起来那侍卫长实在是很聪明的人,到的时候一看几人已经动上手,人都捉不住怎么灌酒?索性从酒铺了提了几坛好酒罩头泼了过去,这么多的酒泼过去,多多少少的静谧师太也吞了一些。 杜曼秋说的一点也不假,静谧师太的武功最大的忌讳就是怕酒,占了酒没多久,手脚就不利落了,这才被叶溟轩几个活捉,人还没押走,又被叶青城的暗卫把人要走了。 叶溟轩嘻嘻一笑,“什么也不做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梓锦一时没明白,怔怔的看着叶溟轩脸上诡异的笑容,追问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什么也不做反而更好?” “静谧师太是从乐王府被抓住的,现在用从大理寺失踪,丝毫线索没留下。什么人能有这样大的本事救走人不能留下丝毫的痕迹?若是有痕迹了,便等于是有线索了,六扇门的捕头火眼金睛,顺着线总能查出真假。与其这样索性把所有的线索抹去,没有线索的案子,大家就只能凭空猜测,猜来猜去的你说谁的嫌疑最大?” …… 梓锦额头滴落大大的汗滴外加几条黑线,果然够黑。没有线索,乐王府就是想要辩解也无从辩起,只能眼睁睁的听着周围的人说三道四。梓锦想想那种郁闷的感觉,睡着了都能笑醒了。 史上最郁闷的事情不是被人误解,而是被人误解之后连个辩解的理由都没有。 这边两口子心情大好,谈天说地,乐王府那边却是乌云密布,阴霭丛生。 乐王、秦枭寒外加一个马士善三人的神色都很不好,这次静谧师太离奇失踪的事情实在是给乐王府增添可很多的烦恼。 “静谧师太知道的东西不少,最好是她自己逃走了,若是真的落在了别人的手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马士善这几日眉头上都挤出了一个川字,火气太大,脸上也长了几颗痘痘。 “先生,你说静谧师太是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大些,还是被人劫走的可能性大些?”乐王一脸阴郁,满脸怒容。 “静谧师太之前曾经从大理寺的牢房中逃脱过一次,有这个经验跟本事,要从这一点看来自己逃脱的可能性也很大。但是,大理寺的人也不是傻子,静谧师太有过越狱成功的先例,这次的牢房应该是加固过得,提前预防才是。如果从这一点看来,越狱成功的可能性就小了很多。”马士善现在也弄不清楚静谧师太是被人弄走还是自己逃脱的,很是苦恼。 秦枭寒这时接口说道:“我宁愿相信她是被人劫走了。” 乐王看着自己的儿子,神色稍缓,问道:“这么笃定?” 秦枭寒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子寒光一闪,缓缓的说道:“当年静谧师太之所以在京都呆不下去,最大的原因是被姚家逼得无路可走。姚家跟静谧师太仇深如海,这次静谧师太被抓他们自然会比别人更关心她逃狱的事情。姚谦的大女婿可是大理寺的经历,让仇人跑一次算是措手不及,这第二次再跑了可就是有点古怪了。当年静谧师太可是暗杀洛怡郡主不成功才被姚家打击的,这个仇姚家怎么会忘记?” “可是姚家没必要把静谧师太给弄出来,要想报仇,只要在判刑的时候暗中做做手脚,静谧师太就没有生存的希望了,不至于大费周折做这些事情。”马士善也想过这一点的,直接给排除了。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如果静谧师太是被人掳走的,只有静谧师太关系到那人的切身利益,才会让人下这样的狠手,这人会是谁?” “静谧师太当初在王府被捉,消息准确,时机正好,可见是有有人掌握了确切的消息然后报的案。也许找到这个人,就能查出点端倪。现在静谧师太被劫,所有人都在怀疑使我们动的手脚,这个人真是心思狡猾的很,劫走了静谧师太不说,还把这个罪名扣在了我们的头上,实在可恶。” “我隐隐约约记得静谧师太被捉之前曾经跟平北侯夫人私下里偷偷见了一面,会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秦枭寒半眯着眸,缓缓的说道,话虽这样说,但是那眸子的神色却有些笃定。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 478:反攻计 478:反攻计    秦枭寒的话一出,乐王跟马士善齐齐看向他,面上神情一闪,“你是怀疑平北侯夫人动的手脚?静谧师太不是说她们是姑侄关系吗?” “我也只是怀疑,不管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成不变的一天。静谧师太此人心胸狭小,做事很辣,平北侯夫人对她也未必全心全意呢,不然的话静谧师太被捉住的时机怎么会这样的恰好?而且京都传出的那些绯闻对静谧师太十分的不利,虽说是绯闻,但是一件件的去追查几乎都是真的,能把情报掌握的这么准,一定是十分了解或者知情的,跟静谧师太亲近的人。”秦枭寒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听着秦枭寒的话,乐王跟马士善的神情也浓重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不成静谧师太的失踪跟平北侯府有关系?”马士善皱眉说道,“按照情理来看,除非是静谧师太跟平北侯府之间出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平北侯夫人也不会把事情做得这样绝。如果能知道平北侯夫人跟静谧师太之间的事情就好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翻起脸来比男人还绝情。如果静谧师太真的背着平北侯夫人做了什么触及她底线的事情,这件事情也不是不成立的。” “说起来我们对静谧师太的了解还是太少,现在也该多查一查,别人算计了咱们还什么都不知道。”乐王冷哼一声,纯利益结合的伙伴,其实只要利益不存在了,也就没有合作的可能了。但是做过伙伴,静谧师太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他们的事情了,要是静谧师太说了什么……事情可真不好办了。 “属下派人去查这件事情,若果真的跟平北侯夫人有关系,多多少也会有线索留下的。”马士善应道。 秦枭寒点点头,看着让人又问道:“秦文洛已经启程去锦官城,这边也不能忽视。” “不如派出死士直接暗杀算了。”马士善道。 “不行!”秦枭寒道。 “为什么?”马士善觉得这个办法简单易行,而且这一路南下经过很多天堑,借助对地利的熟悉,想要安排一个意外容易得很。 “秦文洛是廉王最小的儿子,听说廉王妃最疼这个儿子。老大年纪文不成武不就也有王妃溺爱在里面,廉王妃的脾气你们都知道的,要是秦文洛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廉王妃折腾起来就怕兜不住、而且要毁掉一个人未必要杀了他,江南好地方,多美女,善温柔,有的是办法,不宜操之过急。”秦枭寒直接否决,只知道打打杀杀,虽然痛快却容易留后患。 “枭寒说的也有道理,秦文洛毕竟还是皇上的侄儿,要真是出了纰漏可不是好事。就算是他去了锦官城也未必有什么建树,乐州的事情他也插不上手,也就只能窝在锦官城吃喝玩乐罢了。”乐王皱眉。 “便似如此也不能小看,听说叶溟轩跟秦文洛关系极好,如果秦文洛真的是个不学/无术的,怕是叶溟轩也不会真的跟他深交。万一要真是个大智若愚的,放在锦官城就等于是放在了乐州的家门口,到时候对王爷跟世子的威胁太大了。”马士善道,“而且皇上又不是个昏君,怎么就会挑选了秦文洛去?再怎么说锦官城也是个好地方,没有地点担当的还真压服不住。” 乐王轻轻的点点头,“先生说的极是,看来锦官城那边还是要安排一下才好。” “如果王爷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至少也得让秦文洛在锦官城什么都摸不上,做个睁眼瞎对您就没什么危害了。锦官城虽然不是您封地的范围,不过也不是完全的插不上手,还是能布置一二的。”马士善最不喜欢把任何人看的太轻,与其到时后悔,不如提前下些功夫预防万一。 秦枭寒也点点头:“算是预防万一吧,先生放手去做就好。我们父子 绝对信的过您。” “承蒙王爷跟世子厚爱,马某只当是竭尽全力。”马士善笑道。 商议了些行事的细节,乐王看着儿子问道:“怡贵人那边怎么样了?” 秦枭寒皱眉,“淑妃跟皇后瞧着一个个的和善的很,阿若传来消息棘手的很,淑妃行事谨慎小心,只看她的家族这么对年低调可见一斑。皇后管辖六宫,手段缜密,行事圆滑,想要寻个错处竟也不容易。她刚进宫没多久根基不稳,急不得。” 乐王重重的叹口气,很是不悦,“让她多用点心,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淑妃跟皇后身上,还不如在皇帝身上多下功夫。静谧师太说她跟当年的杜清怡足有五六分相似,就凭这五六分相似难不成还能拿不下,那也太没用了些。”说到这里皱皱眉头,“靖海侯一拖几个月居然还没进京,咱们却是没多少时间了,最迟过了中秋节就要回封地。你母妃给你选的人选你可看重了哪一个?早早的定下来,到时候皇上问起来时候也有话回答。” 说起这个秦枭寒的神色就有些不好,“难不成一定要娶个女子回家?我一个看上眼的也没有,京都女子多娇贵,还不如乐州的温柔可人。” “当初在乐州的时候让你成亲你推三阻四,如今到了京都也不肯安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主意,你老老实实的选一个,最多再拖半月就要把婚事定下来。这半月里让人查一查蓝娘是不是真的病在路上了,拖了这么久还不进京,是不是走漏了什么风声?” “蓝娘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应该不会走露风声。”马士善说道,“静谧师太当初说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按照静谧师太对平北侯的恨意,她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事情泄露出去。” “说的也是,如今静谧师太被关,不管是被人劫走,还是自己逃走,要想达成她的心愿除掉平北侯,就只能依靠我们了,所以就算是她落在别人的手里应该也不会乱说才是。”马士善道,“不过这件事情一天不解决总会令人心里不安,要想找道静谧师太的下落,少不得咱们也得来个故布疑兵,引出敌人的行迹才好。” “先生可有高策?”乐王眼睛一亮问道,他如今是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了。 “假设静谧师太真的落在了敌人的手里,那么那人想要从静谧师太口中得到什么消息呢?”马士善看着乐王父子问道。 秦枭寒半眯着眸,想了想说道:“静谧师太是从乐王府带走的,那么很有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 “世子的话很有道理,既然是冲着咱们来的,咱们就从这上面下手。”马士善苦思冥想这几日总算是做了个决定。 “请先生细说。”乐王很是有礼的问道。 “凡事都没有偶然,一次也就罢了,若是接二连三的,是有反常必有妖。草民这几日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窦更衣的突然死亡,再到靖海侯因蓝娘生病上折子暂缓进京,而后静谧师太从府里被捉走,再到如今的人失踪,这一桩桩看着没什么关联,可是细细的串起来还是能瞧出些端倪的。”马士善皱眉,双手交握缓缓的说道。 秦枭寒看着马士善,神色渐渐的凝重,“窦更衣死之前,皇上下旨把洛怡郡主跟前的丫头留在了二皇子的寝殿养伤。靖海侯回京一路上没出意外,却在距离京都五六百里的地方停滞不前,我知道靖海侯的三公子跟姚尚书的大儿子关系匪浅,跟叶溟轩也多有来往。静谧师太从乐王府被捉走,方才也说过了很有可能跟平北侯夫人有关系……这样细数下来,居然跟平北侯府的人有这么多的关联。先生是怀疑这后面有平北侯府做手脚?” 马士善点点头,“原本想着平北侯生死未必,平北侯府的人应该顾不上别的事情,所以我就没有多想。但是这几天我把事情细细的数了一遍,却发现每一件都跟平北侯府有或多或少的关系,难不成真的是巧合?我瞧着是未必。” 经过马士善这么一提醒,秦枭寒的脑子里就想起了那个有一肚子计谋的梓锦,胆子又大,手段又狠,有她在叶溟轩身边的确是一大助力。只是……直接跟她对上,他多少有些不情愿,不管怎么样她算是救过自己一次的,想起那次在水中,秦枭寒的神色缓和了些。 马士善看着秦枭寒的神情就皱了皱眉,说道:“世子,成大业者不拘小节,儿女情长万万要不得。” 乐王冷哼一声,看了儿子一眼,道:“这件事情就依先生所说,只是不知道先生要不值个什么计谋引蛇出洞?” “很简单,别人想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不信他不上钩。”马士善得意地笑道,这主意他想了好久,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乐王细问几句,不停地点头,神色很是愉悦,“就这么定了,一切拜托先生了,府里的侍卫你随意调遣就是。” 九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 479:联手布局 479:联手布局    京都之西有一大片的皇家狩猎场,每年到七八月份草木繁盛,动物群集的时候,正宪帝就会带着一众大臣,皇子前去狩猎。而距离狩猎区不远的地方就是落霞苑,每年狩猎归来多是在落霞苑落脚。 今年正宪帝依旧下令去皇家围场,去皇家围场官职到了一定的高度是可以携带家属的。姚谦作为尚书能带着海氏前去,只可惜每一年海氏也不会去,口口声声说,瞧着一大群男人追几只兔子有什么好看的,满地黄沙脏死人了。 每年姚谦都会因为这个跟海氏怄气,所以说梓锦认为海氏实在是一个奇葩,多少人巴着去都没机会,她倒好直接推在门外面。 叶溟轩身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自然是要跟着前去护驾,梓锦大着肚子也不好去凑热闹,小两口是要分别几天了。 梓锦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因此不敢随意的挪动,就怕万一要是提前生了可怎么办?所以给叶溟轩打点行装的时候不停地嘱咐安全之类的话。 “……猎物多少没关系,你的目的是护着皇上的安全,这次随行的还有锦衣卫指挥使万荣,你要小心他,防备他,还要跟他联手护驾,多长个心眼。这厮上一世隐藏的多好,这回千万别大意了。狩猎的队伍里还有乐王父子,不晓得会不会动什么手脚,你要千万当心。还有怡贵人也要跟着去,听着宫里传来的消息,怡贵人此次出行带着纤巧,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偷偷找纤巧询问,怡贵人是宠妃,多多少少能知道些内幕消息,纤巧在她跟前伺候,多少也能听闻些什么……” 叶溟轩听着梓锦絮絮叨叨的,面上带着柔柔的笑,俊逸的五官失去了往日的犀利,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柔情。只有一个人心里全是你,才会这般不停地唠叨你,有的男人嫌弃女人唠叨,觉得心烦的很。却不知道如果这个女人心里没有你,才懒得唠叨你,关注你,管你死活呢。 所以说,男人不要透支女人的感情,没有谁心甘情愿透支一辈子。 看着梓锦收拾完毕,叶溟轩扶着她坐好,“不过就三天,很快就回来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幸好是在这里,要是在侯府我还真的把你带走。” “公主府里还是很安全的,自从上次父亲被偷袭后,这里就有暗卫守护,你只管去就行了。”梓锦也很安心,长公主行事很是妥帖,已经让蒋嬷嬷把接生婆,奶娘都找好了,梓锦真是轻松了不少。 “恩,这样比较安心一点。这次狩猎皇上也有考较几位皇子的意思,想来东宫之位很快就能定下来了。”叶溟轩站起身来缓缓的说道,身为储君最好是文武双全的。 梓锦微楞,“一场狩猎就能定下东宫之位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是一场狩猎而已,不过是狩猎检验几位皇子的马上功夫。”叶溟轩解释道,“不过皇家狩猎场规模较大,林深树茂,若是有点什么意外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这次才会五城兵马司跟锦衣卫联合出动。” 梓锦心口一跳,隐隐有些明白了,一把抓住叶溟轩的手,“万事小心。”狩猎不长眼,万一要是有个失误还真不好追究,也正是这样,怕是正宪帝想要试探一下几个儿子的心思了。 帝王之术在梓锦看来就是没事找抽,但是事关家国天下,在这些上位者的眼里却是必须的。 送走了叶溟轩,梓锦心里总隐隐的有些不安,但是她一个女人在这样的世界里也着实不好做些什么,更何况她有身孕更不易随意出门,便是有再多的担忧也只得压了下去。 狩猎的队伍走的第一天,梓锦就接到了廉王妃的帖子,于是跟长公主说了一声,变坐上马车去了廉王府。廉王妃三个儿子,老大老二都在军中,老三又去了锦官城,一时间王府真的是寂静了很多。 王妃身边的嬷嬷亲自把梓锦接了进去,廉王妃正在院子里舞剑,虽然一把年纪了,身穿一身劲装,看着那矫健,舞动的利剑,梓锦瞧着是心神俱荡。所以说廉王真的是真爱廉王妃,即便是到了现如今王妃依旧是过着自己想要过的日子,谁家的王妃能有自己的马场随意骑马,谁家的王妃能身穿劲装在后院中舞剑? 传出去唾沫星子也淹死了,但是有廉王的纵容,天下女子就只有羡慕的份了。 梓锦也想飞檐走壁来着,奈何她没穿到武将之家,只能羡慕羡慕了。习武这件事情是要从小开始的,梓锦这般年纪实在是太晚了。 等到王妃舞完剑梓锦才走上前去,笑着说道:“姑姑真是好身手,好生的威风啊。” 廉王妃接过帕子擦把脸,看着梓锦这才笑道:“好久不练了,都有些生疏了。人啊,在安逸的日子习惯了,就会丧失敏锐的触角,如今三个孩子都不在跟前,整日无事,反倒是把以前丢下的东西捡起来了。” “健身延年,这倒是极好的事情呢。”梓锦跟着廉王妃进了小花厅,两人相对坐下,便有侍女奉上茶来,又端上新鲜的蔬果,精致的点心,一样样的装在一整套的斗彩缠枝梅花纹的磁盘中,煞是好看。 梓锦笑着抿了口茶,这才问道:“姑姑,今儿个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梓锦如今产期将近,如果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廉王妃绝对不会让亲自来王府一趟,所以梓锦才有此一问。 廉王妃放下手里的茶盏吗,神色一肃,“你这孩子就是通透,本来我是可以去公主府的,只是家里有事走不开,就只能让你跑一趟了。” “太医也说临近生产多走动些无碍,到姑姑这里看这一套漂亮的剑法真的是让人心神开阔很多。”梓锦笑米米的说道,这不是巴结,只是觉得真的是如此。 廉王妃浅浅一笑,眉头随即又锁了起来,挥挥手让伺候的人下去,这才看着梓锦说道:“上次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梓锦大喜,她早就想问问这事了,但是想着王妃不是那种知而不告的人,不跟自己说显然是还没有成手。没想到今儿个是说这件事情,梓锦忙问道:“姑姑可查到了什么,是谁要害怡贵人?” “是谁要害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弄清楚,但是走不开是后宫的事情。那个丫头我按照你所说让人日夜盯着,果然是个沉得住气的,那日失手竟也没有惊慌失措,居然就这样安安分分的在府里带着,一直过了十几日,王府里一点风声危险也没有的时候才开始跟人联络。” 梓锦面色微僵,“当日执行任务失败,这个丫头居然不忙着跟主人汇报,居然还能耐着性子十几日直到确定确实没有危险了才动手。这样的耐性实在是可怕,而且这还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丫头的主子也是个厉害的。能安排好成功或者失败后的动作,能耐着性子不追问为何失败,知道全无危险才跟这个丫头见面,可见这人更是个布局的高手。” 一般人如果真的布了局要杀某个人,事后第一件事情一定是要查问当时的情况。但是不管是主子还是丫头,都能这样耐得住,没有丝毫的焦躁,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这份耐心,便是梓锦也未必能做得到。 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廉王妃说道:“姑姑,这个丫头不同寻常,她身后的主子更是厉害。” 廉王妃点点头,“所以我找你来商议商议下一步怎么办?” “找我商议?姑姑不是该跟姑父商议吗?”梓锦觉得很是意外,按理说这算得上是王妃的家事,梓锦不好插手的。 “王爷现在一颗心都在狩猎上,现在是顾不上这边了。你是亲自看到这件事情的,我想来想去还是咱们娘俩合计合计。居然有人算计到老娘头上,这口气我可咽不下,不找回来我都不行叶。”王妃柳眉倒竖,这些年虽然养尊处优,但是骨子里的脾性却没有消磨了去,凌厉的杀气迎面袭来。 梓锦心中一凛,这才是女中巾帼吧?不过梓锦真喜欢廉王妃这样的痛快性子,便十分豪爽的说道:“有事姑姑只管吩咐,梓锦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赴汤蹈火是不用的,不过倒是要借着你的名头做些事情。你在明我在暗,两面夹击,我就不信揪不出这个背后的小兔崽子。” 廉王妃显然是有了打算,不过梓锦想要借助自己的名头去做什么事情?自己的名头不过是一个活阎王,一个郡主的名分,要借助这两个东西,梓锦心中有些明白了,怕是那丫头背后的人有些棘手,自己胡闹惯了,倒是能捣乱一番不会被人怀疑。 “成,这没什么问题,姑姑说吧,究竟要怎么做。”梓锦拍拍胸口,这人要杀阿若,这里面的关系就复杂了,很有可能说不定跟自己想要初去的东西是一路的,正好顺着这事验证一番。 下午还有一更,某香中午给香妈过母亲节去了,全天下的母亲节日快乐哦!(*^__^*) 嘻嘻…… 480 480    不管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因果循环,便是这个世界上在强大的人,也不会真的设置下完全没有破绽的陷阱。一个完美的陷阱要想把它打破,就要看破局的人智谋跟手段。 梓锦跟叶溟轩都是被人陷害过的人,因此不管面对什么事情,第一反应都是会下意识的去想这件事情有没有猫腻。而且现在事情的谜团已经越来越少,梓锦跟叶溟轩心在又得到了叶青城的大力相助,很多事情都没有了上一世的急迫,现在有时间慢慢的去谋划。 就例如廉王府的这件事情,梓锦就觉得牵扯进大皇子、阿若,还有廉王府三大巨头,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谋划的,这件事情都不会善了。问题就在于,要怎么样把幕后的黑手给揪出来,如果只是处置一个丫头实在是太简单了,但是要想顺藤摸瓜,就要有耐心了。 廉王妃这样说,梓锦就知道他一定掌握了某种线索,所以才会倾力相护。 廉王看着梓锦犹豫半响还是说道:“锦丫头,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很有可能会牵连到后宫,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有些事情不是女人家就能做主的,我们不管看到什么,做了什么,最后的结果都还要考虑到两家的安危,你明白?” 果然跟争储有关系,梓锦就叹口气,自古以来最残酷的竞争莫过于皇位的争夺杀戮。 “姑姑,廉王府一向不掺和这些事情,为什么还会有人在这里下手?”梓锦想不明白,就算是别人要争,但是谁不知道廉王一向不掺和这些事情,这个样的手段应该是对廉王没什么致命的冲击力。 廉王妃看着梓锦说道:“我跟王爷想着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冲着文洛去的。如果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势必会耽搁文洛的行程,毕竟怡贵人在王府殒命,不管是王府的哪一个人都会有巨大的的嫌疑。” 梓锦轻哼一声,面带讥讽,“还真是好巧的阴谋,这个人一箭三雕够狠的。那这个人究竟是谁?不管她是谁,都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她,这一次放过她,下次说不定会更狠的算计我们。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廉王妃听着梓锦杀气十足的话忍不住的一怔,大约是很少从一个女子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便是廉王妃都是吃了一惊,心中微颤。这丫头不愧是活阎王,够狠。 压下心头的怪异感觉,廉王妃接着说道:“那丫头联系的皇后娘娘的娘家人。” 皇后娘娘?梓锦的大脑迅速地转动起来,皇后这么想要除掉怡贵人还说得过去,可要是说皇后想要在除掉怡贵人的同时还拉廉王府下水……梓锦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王爷跟皇上乃是一奶同胞的亲手足,感情甚好。皇后娘娘稳坐后宫多年,皇后娘娘的娘家齐国公府虽然显赫嚣张,但是是个很聪明的家族,所做的事情虽然张狂,但是都在正宪帝的容忍范围内,由此可见皇后对骆家人约束的也严格的很。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样肤浅的事情?因为陷害廉王府对皇后娘娘一点好处也没有,毕竟皇后娘娘跟您的关系也是不错的。”梓锦皱眉问道,一时间想不通。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所以把你叫来帮我想想。”廉王妃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柳眉微扬,瞳孔中戾气飞扬。“皇后娘娘跟我多年情谊,按理说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皇后娘娘没有子嗣,就算是几个皇子再怎么争,她稳坐钓鱼台将来一个母后皇太后是跑不掉的,犯不着这个时候下黑手完全没有必要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既然那个侍女真的跟骆家人有联络,那就说明骆家人一定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梓锦道,骆家是皇后的娘家,骆家的一言一行也就代表了皇后的意思。 “所以就怕骆家有了叛徒。”廉王妃道。 梓锦着着实实唬了一跳,有叛徒?皱眉细想,廉王妃的意思是指骆家内部有跟别人私自勾结的内歼……“但是既然是骆家人出卖自家人,那所求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可是什么东西能让骆家人不惜勾结外人,出卖自己的族人?” “不为名就为利。” “爵位?”梓锦恍然大悟,齐国公这个爵位可是世袭罔替的,齐家家大业大,子孙辈出,对这个爵位的觊觎比叶家可厉害多了。叶家这边是叶溟轩很明智早早的就跟叶锦叶繁摊了牌,三兄弟从根上就杜绝了内/斗的可能性。 “很有可能是,骆家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一代的齐国公有六个儿子,嫡长子是骆家大爷,继承爵位的不二人选。但是骆家还有位骆四爷,是齐国公的宠妾所生,自小受尽疼爱,对爵位也不是没有觊觎心的。那丫头接触的正是骆家四房,所以我才这样猜想。”廉王妃其实才不会去管别人家的家务事,哪怕是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是别人家的家务事却牵扯到廉王府的利益,廉王妃怎么还能袖手旁观?只是这件事情没有真凭实据,就是王妃也不好跟皇后娘娘开口的。而且骆家大爷不管是从哪方面都比不上骆四爷的风采,所以家主之争也是厉害得很。 梓锦忽然想到一点,抬头看着廉王妃说道:“我记得今年狩猎骆家大爷跟四爷都在名单内。” “骆家四爷也去了?没听王爷说起。”廉王妃的眉头就皱得紧紧的,面色很是难看。 几个皇子你争我夺也就罢了,要是骆家这个当口也借着狩猎弄出个人命官司来,骆家乱了最后便宜了谁? 梓锦不用说了,在朝政上一向是跟叶溟轩彼此沟通,见识大涨,更何况梓锦还在学院系统的学习过。廉王妃是本土的女子,但是因为廉王夫妻情深,有些朝事廉王也会跟王妃说说,这些年下来王妃的见识并不在男人之下。 因此两人把话说到这里都想到了这一点,还有什么机会比这次狩猎更好的? 林深茂密,斩杀猎物的时候一不小心失了准头,这样的事情可真是不好说了。 “要不要给皇后娘娘送个信?”梓锦皱眉问道。 “没有真凭实据谁敢开这口?”廉王妃道,皇家不比寻常人家,皇家无家事,一点小事情都能闹得天翻地覆。 “要不我给溟轩送个信让他多用些心?”梓锦相像也就只能这样了,就算是王妃看到了那丫头跟骆家四房联系,但是没有签证画押的口供,谁又能相信?不要说王妃,就是梓锦自己站在王妃的角度,只怕也不敢轻易的给皇后报信,毕竟那是皇后的娘家,人家娘家的龌龊谁愿意给别人看到? 这可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梓锦重重一叹,真是棘手。 梓锦跟廉王妃都认为皇后是不会做谋杀怡贵人插手储位之争的事情,毕竟皇后无嫡子,她犯不着蹚浑水。正因为是这样,所以那幕后的人敢这样出手谋算廉王府才会令人觉得心生胆颤。 “看来也只能这样,你给溟轩知会一声,我也给王爷送个信,不管怎么样都要严密注意骆四爷这个人,顺着这根线继续往下查。”廉王妃算是认同了梓锦的主意,目前也没什么好的方法。 这次狩猎本来廉王妃是该去的,但是因为有了这个丫头的事情就推脱了,只是没想到还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姑姑,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您莫着急。就算是有人想要借着骆家下黑手,但是现在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只要在咱们现在有了预防还是能够铲除祸患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情,就是要查出来骆四爷背后的人是谁,说不定咱们就能找得到幕后的真凶。”梓锦劝慰道,梓锦话说得好听,但是她也知道一个小小的侍女都能这样的谨慎能憋得住十几天,那么这个骆四爷本身有功名有官位在身,怕是更不好对付的。“您不是说要借助我的名声做一件事情,是不是就是指骆家的事情?” 也就是牵扯到皇后的娘家,廉王妃才会多有踌躇。 “是,对上骆家的人实在有些棘手,所以这才不得不让你出面,我也是在张不开这个口。不过不用你亲自出面,只是借你的名头用一用。”廉王妃看着梓锦的肚子笑道。 “行,您别客气,就是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做?”梓锦笑着说道。 “是这样的……” “王妃,乐王府送帖子来了。”外头的管事嬷嬷远远地站在门口打断了廉王妃的话,半弯着腰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有些忐忑不安,她也不想打扰王妃只是乐王府的嬷嬷催的急,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乐王府?梓锦现在对乐王府有种难言的感觉,就想距离他家远远的,总觉得沾惹上了就再也脱不开身。 “我先避一下。”梓锦站起身来,并不想跟乐王府送帖子的人碰面,得到王妃的允许转身进了东面的隔间。 481:邀请 481:邀请    来人是乐王妃跟前的大管事嬷嬷,铁锈红遍地织锦缠枝花褙子,栗壳色的马面裙,发髻上带着赤金嵌珠的头面,生得有些圆润,看着便是常年养尊处优的大管事级别的人物。 “……我们王妃起了宴会,就在城郊的碧落园,园子里引了洛水,这个时候坐上画舫赏荷再好不过。还请王妃赏脸光临。” 梓锦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碧落园听着有些熟悉,突然间想起,可不就是自己曾经逃出的那个园子吗? “回去转告你们王妃,若是有时间一定去凑凑热闹,只是王爷随着圣驾狩猎,王府里还有许多事情,我现在在还不能应承一定会到,但是会尽力而为,毕竟好风景还是很想看看的。”廉王妃的声音徐徐传来,温声细语的让人听不出是真是假。 “王妃大驾光临我们王妃也定是很高兴的,奴婢回去一定会跟王妃转达。” 梓锦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乐王妃怎么会在这个关头举行个什么赏荷宴,要说无缘无故的谁会相信?梓锦一个人在心里捉摸着,外面廉王妃跟那管事婆子慢声慢语的闲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告退了。 等到那管事嬷嬷走了,梓锦这才走了出去,看着廉王妃皱紧的眉头,开口问道:“姑姑也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 廉王妃揉揉额头,叹道:“自从乐王父子进了京,这京城里出了多少事情,偏生每一件事情都能让他们父子脱身,滑溜溜的握不住把柄。原以为静谧师太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得让他们惹上一身腥,谁知道乐王最善言辞,三言两语就说自己不过是善心救了一个出家人,万万想不到是通缉要饭,自己跪在金殿前负荆请罪,便是皇上瞧着他这般作态,也不好真的处罚。如今乐王父子去参加皇家狩猎,乐王妃在这个时候搞什么赏荷盛会,心里想想便觉得有些不安。” 梓锦也点点头,就说道:“是的,我也这么想,姑姑能不去就不要去了。” 梓锦这个时候快要生了,乐王府那边便是送了帖子梓锦也不会去的,危险之地现在都要避开,生孩子最大。 “暂时先这样吧,带我打探一下都有什么人去再说。若是给你送了帖子,你就不要去了,来回奔波产期将近,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就不好了。”廉王妃殷殷嘱托,明知道梓锦是个大铁板,但是架不住大火烧烤也能融化,所以梓锦能避就要避了。 梓锦点头应了,又跟王妃商议了骆家的事情,这才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马车上梓锦也是心事重重,皇后跟骆家已经牵连进来,虽然还不知道皇后究竟是不是无辜的,但是在这个关头乐王妃举行什么赏荷宴,实在是让人心里很是不舒服,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梓锦又把握不到这里面的关键。 待回到了公主府,梓锦先去了长公主的院子里请安,顺便把这件事情说了说,没想到长公主居然接到了请帖,而且还有梓锦的请帖是一起送来的。 梓锦看着长公主,神色有些愕然,眉头再一次的紧紧的缩了起来。整个京都谁不知道长公主闭门不出照顾侯爷的,送帖子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乐王妃亲自上门邀请的,廉王妃那里都不是乐王妃亲自去的。 “母亲,这件事情儿媳总觉得有些疑惑,要不您还是不要去了。”梓锦叹口气道。 “本来也没打算去,不过乐王妃亲自来了倒也不好推脱。”长公主眉目间带着丝清冷,有些犹豫之情。 梓锦又道:“狩猎的时候举行宴会,居然还是在城郊的园子,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当。” “既然这样那就不去了,我让蒋嬷嬷待到宴会当日亲自告一声罪也就是了。”长公主也不是个傻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少沾惹是非的好。毕竟叶青城的伤究竟是不是乐王府下的手现在还是未知数,距离他们远一些才是正理。 听到长公主这样说梓锦才松了几口气,又陪着长公主说了些家常话,这才起身告辞了。 皇家狩猎三天,乐王妃的宴会正在狩猎的第二天,梓锦看着大红洒金烫贴上的日期眼眸微眯。抚在肚子上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点着肚子,心里却在想乐王府这次要做什么。 只是想来想去梓锦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不去想了,反正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也不去,这样的话倒不用担心安全。既然跟自己的安全无关的,梓锦现在也不想劳神费力。孕妇过于劳神可不是一个好的事情,随手将帖子递给寒梅,说道:“收起来吧。” “少夫人不去吗?”寒梅笑着说道,“听人说碧落园修建的很是漂亮,因为是才新翻修过的,很多的景致比落霞苑还要美呢。” 梓锦眼神一闪,看着寒梅说道:“你听谁说的这话?” 看着梓锦十分严肃的神情,寒梅不由的也紧张起来,立马说道:“奴婢是听公主府里几个小丫头说起的。” 乐王回京这才大半年,碧落园更是很多年没有宴过客,按理说这京都里的人,知道落霞苑的美景是理所当然,但是碧落园的景致怎么就会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被人知道了?还是洒扫的小丫头,便是梓锦都不知道呢,几个小丫头怎么就知道了? 越想这里面的事情越不对头,好端端的传出这些话,欲盖弥彰必有阴谋。 乐王府这段日子可谓是倒霉连连,在梓锦跟叶溟轩联合姚家跟吴家的手段下,很是吃了些暗亏,在朝堂上也是多有阻遏。如今乐王府那边梓锦知道还有个惊才绝艳的大谋士马士善,有这个家伙坐镇,乐王父子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宴无好宴,梓锦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见不得人的阴谋。既然有阴谋,下意识的梓锦就觉得一定是冲着叶家来的,毕竟这段时间的每一件事情,即便是叶溟轩处理得很漂亮,但是只要是像马士善那样的人细细的分析,就能够发现这幕后站的就是叶家。 若不是寒梅随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梓锦虽然觉得宴无好宴,但是绝对想不到回潮着叶家使坏。但是寒梅这样一说,梓锦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子豁然开朗。 梓锦喜欢美景,所以京都要是谁家开个什么宴会,但凡是好景致的地方梓锦都会去走一遭。每一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特殊的爱好,乐王府明知道梓锦快要生了,这样会很有可能不会去的,但是却依旧送了帖子。而且现在底下的丫头婆子都在说碧落园的好风景,这很明显的就是在蛊惑梓锦,投她所好,想要用这种办法把梓锦吸引过去。 难怪以前常看宫斗小说,就会见作者写帝王,皇后,轻易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当一个人的爱好被别人所掌握,就会出现意外。就如同梓锦喜欢看美丽的风景,就有下人在传碧落园的好景致,这最后的目的还不是想要勾着梓锦那喜欢看风景的心蠢蠢欲动。 真是费尽心机,这样大费周折,也就只有马士善那个混蛋能想的出这样的办法。要不是梓锦在学院学习过,说不定真的就会被这些话所吸引。毕竟这个宴会是女人家的宴会,乐王父子都不在,乐王妃一个女人家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越是轻忽的地方,其实越是隐藏着危机。 梓锦活了两辈子,再不明白这个道理,再死一回也是活该了。 只是马士善这样大费周折的究竟要做什么?梓锦是在是不敢相信像是马士善的那样的人会闲着没事无聊才会这样。 越是想就越想不明白,越想不明白梓锦心里就越是不安。明知道有危险,就该避开,梓锦觉得碧落园说什么也不能去了,打定了主意,倒真是好好的睡了一觉,上一世以为自己谋划周全,结果在皇宫里被人烤了人肉干。 这一世,梓锦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知道前面有危险,叶溟轩不在,自己身边没个人的时候就更不能沾边了。 第二日一大早梓锦便起床了,用了早饭在院子里缓缓的散步,今日是个狩猎的好日子,天朗云清,阳光遍布。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准备狩猎了,梓锦也不知道叶溟轩能不能护住自己安全,不过既然是有备而去,就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吧。 正想着,水蓉进了院子,瞧着寒梅扶着梓锦在遛弯,笑着说道:“这么早少夫人也不知道歇歇?” “太医说多走动利于生产,我可不能躲懒,也不累没什么。”梓锦轻声笑道。 “少夫人,奴婢方才从二院门口经过,听到有人说靖海侯要进京了,昨晚上听说女眷歇在了碧落园,好像什么人受了伤呢。幸好您今天不用去碧落园,今天不定怎么麻烦呢。”水蓉笑着说道,幸好他们少夫人有先见之明,这要是赴宴到了半路再听到这样的消息可真是不妙。 卡的那个逍魂啊,因为到了转折的地方,怎么写觉得不对,今天重写了好几回,总觉得不对头,各种要撞墙。晚上可能还有一更,也可能没有了,太卡了,很多信息要不经意的写出来,线索太多,某香觉得框架太大到了收尾的时候真的是要死人的,呜呜呜…… 482:彼此算计 482:彼此算计    靖海侯一家怎么会突然进京?叶溟轩不是让他们稍缓进京吗?进了京不说,居然还进了乐王的地牌,梓锦怎么能不惊讶。这里面一定有梓锦不知道的事情发生,甚至于这件事情就是叶溟轩跟吴祯都不知道。 尼玛的,好想骂人,好想暴走,好像穿越空间把马士善给撕成肉块。梓锦能肯定能想出这种办法勾着自己去碧落园的一定是马士善这个混蛋。 水溶跟寒梅瞧着梓锦变幻莫测的神情,一时间被吓得都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梓锦面面相觑。 梓锦好半天才缓下神来,心里也在纠结着要不要去碧落园。梓锦已经能肯定这次的碧落园赏荷会一定是对着平北侯府的一次阴谋,只是梓锦还不知道马士善究竟要做什么,不知道对手的动机这对梓锦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既然马士善连蓝娘这张底牌都祭了出来,想来也是拿自己没办法了,这才孤注一掷。只是这样提前暴露蓝娘的存在,就不惜把自己引过去,马士善究竟要做什么? 按照道理来讲,马士善不应该知道自己知道蓝娘就是杜清怡的事情。既然他不知道这一点,那么把蓝娘摆出来是为了什么?梓锦觉得马士善可不是那种没事耍着玩的人,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能察觉的用意。 这次甚至于比上一世还令人为难,毕竟上一世梓锦肚子里没有小生命,便是真的遇到了危险,死了也就死了,虽然不甘心终究没什么放不下的。但是这一世不一样,这一世梓锦肚子里这一个,还有一个多月要出生了,梓锦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置于险地。 在这一次,梓锦想着不管马士善有什么阴谋,只要她不去碧落园,敌人的阴谋落空,说不定也不会真的做出孤注一掷的事情来。更何况乐王就是想要夺取皇位,至少也得集结兵力,但是现在朝中的兵马驻地并没有异动,也就是乐王现在也没有一举成功的把握。 无数的念头在梓锦的脑子里转来转去,眼眸中闪现出一道道的精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梓锦突然想到一点,也许马士善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蓝娘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怀疑自己知道了,所以想要试探自己? 梓锦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是正确,碧落园距离皇帝落脚的落霞苑并不甚远。如果碧落园真的因为自己前去赴宴,突然传出出了一个杜清怡的消息,以正宪帝对杜清怡的感情,大约真的会立马奔了过去。 一旦证实蓝娘就是杜清怡,首先梓锦就会被正宪帝迁怒知情不报……想到这里梓锦浑身汗淋淋的,借刀杀人这一招马士善用的真是好。 早就知道这厮是个不简单的,但是心思拐了十七八个弯来算计自己,也算得上是顶厉害的了。梓锦一时间却没想到,她能够识破马士善的诡计也不比马士善笨多少。 想通了这一点关键所在,梓锦反倒是稳得住脚了,这宴会绝对不能去了。打死也不能去了,因为梓锦已经能预料得到,自己一旦去了,一定会深陷其中。只要自己不去,马士善有万般的诡计对自己也没有用。 神情慢慢的舒缓下来,梓锦看着寒梅说道:“让蒋嬷嬷把嚼舌根的几个丫头婆子好好的查一查,看看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寒梅忙应声去了,水蓉看着梓锦低声问道:“少夫人,奴婢扶您进屋吧,太阳上了头顶热起来了。” 梓锦点点头,缓步进了屋子,很快的寒梅就回来了,低头在梓锦的耳边低声数语。梓锦神色一动,冷笑道:“既然这样,过些日子找个理由就把人打发了吧。现在这个线人还有些用处,处置不得。” 带头传话的是梓锦并不太熟悉的一个婆子,但是这个婆子却是跟骆家四爷一个偏房本家有些关系。骆家是皇后的娘家,蒋嬷嬷自然要顾及到皇后的颜面,但是梓锦又是个拧脾气,不知道这个婆子怎么得罪了梓锦,一时间不好裁决,只好让人把消息传出来给梓锦知道,让梓锦自己拿主意了。 梓锦也知道蒋嬷嬷的为难之处,梓锦不想手上沾满血腥,这个婆子不过替人传几句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过错,把人撵出去,让乐王府知道梓锦的态度就够了。 处决了件事情,梓锦的心情又好了起来。马士善既然想要自己沾上这知情不报的罪名,既然这次的赏荷会自己不去,那么就不会对蓝娘等人下手。更何况蓝娘毕竟是靖海侯的妾室,靖海侯手握掌军大权,便是乐王也要忌讳几分。 重重的呼出口气,梓锦这才觉得神清气爽。混蛋马士善,你小子给我等着,等老娘生了孩子,不把你整的服服帖帖的我就不姓姚! 夺储之战,不在一朝一夕,现在正宪帝身强体壮,便是给乐王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个时候在老虎头上动土。只有等正宪帝有了什么意外的时候,乐王才是动手的好时机。所以乐王弄了一个跟杜清怡长得很像的阿若送进宫,现在又把蓝娘弄回来,怕是要对正宪帝下手了。 想起窦更衣的突然死亡,纤巧被人在宫里几次三番的找茬,梓锦能想得到纤巧一定知道了什么。但是纤巧有阿若的另类保护,便是宫里的另一只黑手也得有所顾忌不敢下手。 虽然梓锦不明白阿若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想至少现在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这就可以了。 想清楚了这些,梓锦的一颗心就完完全全的放了下来。马士善是个老狐狸,做任何事情都希望能够一箭双雕,甚至三雕四雕。毕竟乐王手里的优势有限,并不能随意的挥霍。 有了这个笃定,梓锦知道只要宫里不出意外,中秋过后乐王必须要回封地。中秋之前自己不仅能生了孩子,怕是月子也能做完了,真是老天给的她一个最好的缓冲的机会。 摸清楚了敌人的脉,梓锦也就安静了下来,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接到一个好消息,姚雪生了大胖儿子。 天助我也!梓锦嘴角一勾,看着水蓉说道:“你亲自去碧落园走一趟,就说我二姐姐弄璋之喜,我怕是不能去赏荷宴了,替我谢过王妃的盛意。寒梅你对外放出消息,就说我盛装打扮着本是想赴宴的,因为知道这个消息这才作罢的。” 寒梅不知道梓锦为何这样做,但是还是很快的去了。梓锦看着水蓉交代,“你去的时候也要对王妃说,我已经盛装完毕,本是要去的。” 水蓉自然不明白梓锦的深意,但是还是会照办。 梓锦正想着如果没个合适的理由不去宴会,就怕马士善那厮想到自己是不是察觉了什么。如果马士善想到这一点倒是对自己以后的计划很是被动,所以这个弄璋之喜真是来得太好了,还未见面梓锦就对这个孩子很有好感,她的福星啊。 …… 乐王妃今日一身盛装招待前来赴宴的各家夫人太太,抽了个空在后堂见了见马士善。 就见马士善一脸浓重之色,便问道:“先生,那洛怡郡主真的不来了?” “回王妃的话,怕是不来了。柴大少奶奶今日弄璋之喜,她们姐妹情深,怕是要亲自过去探望的。”马士善徐徐说道,话虽这样说,但是脸上的阴霭却不曾少一分。 “没听说过哪家姐妹生孩子,第一天就要过去探望的,这也不合规矩。不管怎么样都要等到洗三吧,这会不会是洛怡郡主的推托之词,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乐王妃眉眼间带着丝丝戾气,第一次遇上姚梓锦这样棘手的对手。 “属下现在也不好说,不过洛怡郡主素来狡猾,做事不照规矩。不过那送信的丫头说洛怡郡主本是要来的,都已经盛装完毕,只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改了主意。我也找人确认了这一点,长公主府里骆四爷的人也传来消息证实这一点是真的,也许真的是碰巧了。”马士善思量道,毕竟蓝娘这件事情太隐秘,姚梓锦就是有三头六臂,又怎么会知道几十年前的事情?虽然有几条线索怀疑梓锦知道了什么,但是马士善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是不大的。 “这次不成,下次再找个机会试探一番就是了。”乐王妃冷声哼道,看着马士善又道:“不知道狩猎场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王妃请安心,一有消息熟悉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这次王爷跟少主做了完全的准备,定会得手。”马士善信心十足,正因为知道正宪帝每年都有狩猎的习惯,世子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谋划今天的事情,若是再不能成功,可真是无脸见人了。 听着马士善笃定的语气乐王妃这才松了口气,有跟马士善交代了几句,这才又回到前院招待客人去了。 一更送上,还有两更,亲们久等了,另外两更要下午,边写边缕思路,有些慢,情节的进展会随着蓝娘的进京越发的冲突起来,某香有几条线索还在琢磨怎么安排,为了让剧情更好看一些些,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o(╯□╰)o 483:时空裂缝 483:时空裂缝    世上很多事情,往往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来个大逆转。 所谓逆袭,便是当你预料的情况出现令人震惊的意外事件。 本次狩猎,梓锦知道一定会有人私底下暗下杀手,也知道一定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但是万万想不到的是受伤的人竟是秦枭寒,更想不到是秦枭寒救了叶溟轩一命。 尽管秦枭寒搭了把手救了叶溟轩,但是叶溟轩本身也收了极重的伤,两人一重伤一昏迷,都有生命危险。 当梓锦赶到落霞苑的时候,叶溟轩刚睡过去还未醒来,额头上肿了一个极大的包,后背上也被尖石划了一到极长的口子,失血过多以至于梓锦见到他的时候脸色很是苍白。 叶溟轩的屋子里秦时风、吴祯、姚谦跟姚长杰都在,见到梓锦的时候姚长杰就立马迎了上去,蹙着眉头,“你怎么来了?” “哥。”梓锦看着姚长杰开口喊了一声,话一出口,却有些颤抖,原以为这一路上自己已经给自己打足了气,来到这里一定不能哭,一定要昂起头好好的守着叶溟轩,奈何看到姚长杰心疼的眼神,梓锦还是没有抗住。 这一声哥,叫的是又酸又颤又难受,眼泪就滚落下来。 便是在姚谦面前,梓锦都未必会这样的脆弱,偏偏是姚长杰,对着这个大哥,梓锦便不用担心自己有什么放不开的。人在担忧悲伤的恐惧中,只有在最亲近最信赖的亲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悲伤恐惧,梓锦在姚长杰面前终究没有忍住。 展你开双臂就抱住了姚长杰,周围的人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摸摸鼻子集体背过身去,很是尴尬。男女七岁不同席,梓锦这样做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便是兄妹也不该这样的亲密。 只是梓锦习惯了,小的时候便时常依赖在姚长杰的怀中,这长大了,一不开心的时候,这习惯就下意识的跑了出来。 姚长杰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梓锦的额头,才说道:“本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是害怕你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更不好。不要担心,铭瑄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不过是刚服了药睡着了。” 梓锦也觉得自己好像太脆弱了些,点点头,直起身子,拿出帕子抹抹泪。一抬头这才看到后面还杵着三个背对的人影,一下子囧了,只顾着悲伤了,还忘记了这里还有别人。 “爹,吴大哥,大皇子殿下。”梓锦上前一一见礼。 几个人转过身来,姚谦本想要训斥梓锦几句,但是看着女儿红通通的眼眶又一时说不口,只好问道:“你怎么就赶过来了?不是说好几天后就回去了吗?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母亲在这里定要骂你个狗血淋头。” 梓锦看着姚谦严肃的样子,只得说道:“我哪里还能坐得住,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与其在家里着急上火,还不如亲自过来看看好安心。” 姚谦说不出话来,只得莫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你这倔强的丫头。” “都坐下说话,五妹妹赶了一路想必也累了,先歇歇脚,你怕是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不如慢慢说。”吴祯忙开口说道,招呼着众人坐下。 梓锦点点头,“你们先坐,我进去看看他。” 梓锦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吴祯几个围着桌子坐下,四人相对,却一时无言。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蹊跷的很,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给梓锦说个明白。 梓锦很快的就回来了,看着众人缓缓的坐下,开口就问道:“伤得这般严重究竟什么人下的手?” 姚长杰四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秦时风开口说道:“说来你也许不相信,并没有人下手,这是一个意外。” “意外?意外能把人伤成这个样子?”梓锦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神态很是失控,见鬼的意外,什么样的意外能有这样的威力?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事情说清楚。当时我就在溟轩的身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事情的过程。”秦时风皱着眉头看着梓锦说道。 “是啊五妹妹,你先别急,皇长子殿下当时就在一旁,难不成还会骗你不成?”吴祯忙说道,就怕梓锦六亲不认大闹起来。 梓锦只好压住心里的怒火,看着秦时风,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秦时风的眼睛突然间变得有些迷茫起来,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娓娓道来,“按照父皇的旨意,我们各自组队进林狩猎。溟轩,吴祯加上我,我们三人一组从西面近林,一路上倒也平安,猎的几头猎物,因为森林边缘走兽受到惊吓,并没有大的猎物,我们三人便朝着里面走去。当时进林的时候是早上,等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森林深处,也猎获了几头大的猎物,大家正开心的时候,忽然觉得脚下一阵阵的抖动,胯下之马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立刻狂奔起来,当时我们三人的身后都跟着护卫,但是这受惊的马的速度实在是彪悍,眨眼的功夫就窜了出去。我胯下的马收到的惊吓最是厉害,以我的功夫在马背上也觉得头晕目眩不能自已。溟轩跟吴祯为了救我死命的追了上来,不曾想脚下的大地突然间就塌陷下去,溟轩一把抓住了我,将我甩到了旁边,他自己却掉进黑洞。就在这个时候秦枭寒突然出现了,他的武器是一把长鞭,鞭尾困住了溟轩的腰,就在我们松口气的时候,谁知道秦枭寒所站的地方也跟着塌陷下去,两人就此不见了踪影。 等到大地停止颤动,我们从无数歪倒的树木下爬出来寻找两人的时候,才吃了一惊,方才那个地方足足塌陷了十几丈深的大洞。我们也不敢随意的下去,因为太深了,根本就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形。地面的抖动惊动其他人,父皇跟乐王很快地就赶到了,命人建了绳梯下去寻人。这才发现将两人救了上来,溟轩重伤,秦枭寒昏迷不醒伤势比溟轩还要重。溟轩方才醒来的时候跟我们说,他们急速降落的时候,秦枭寒用手中的长鞭想要将溟轩送上去的,奈何那大洞似乎有些诡异,两人的身体跌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秦枭寒这样用长鞭往上一举溟轩,溟轩被这股力量一送,摔下去的距离就比秦枭寒近得多,因此两人的伤势秦枭寒比溟轩要重,现在还是生死未卜。 现在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能感受得到那个大坑不是人为的,因为它的发动实在是太恐怖了,整个地面都跟着抖动似乎要撕裂一般。若是人为的陷阱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 梓锦完全惊呆了,事情完全托出了她的想象,她一直以为是有人设的陷阱,没想到居然是天灾! 不晓得为什么,梓锦总觉得心口一颤颤的难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一样,憋闷的脸也苍白起来。 “你们看过事发后的现场没有,真的不是人为的??”梓锦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亲自去看的。”姚长杰看着梓锦说道,“的确是天灾!” 姚长杰亲自说了,梓锦也就信了,别人会骗她,但是姚长杰永远也不会。 “既然是天灾也就罢了,要是人为……哼,绝对不善罢甘休。”梓锦咬着牙说道,看着几人都很疲惫的样子,就让几人都回去休息,她守着叶溟轩,要是叶溟轩清醒了再给他们送消息。 最后走的是秦时风,秦时风站在门口,回过头看着梓锦,犹豫半响还是说道:“虽然是天灾,但是当时我能感受到天地之间那种疯狂的肃杀的气息,我不晓得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受惊的马是我的,但是大地的裂缝却是追着溟轩的踪影。当时我们两人挨得很近,与其是说是溟轩救了我,倒不如说是溟轩知道自己十分危险把我先扔出了危险的地方保住我的命。” 梓锦又是一愣,这……这是什么事情?难不成还有鬼怪不成? “我们出事的时候是正午,当时的阳光有些诡异跟平常相比有些不同。临出发之前钦天监也曾说过这几日会有天文异象,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秦时风的眉头锁得紧紧的,说完这些又叮嘱梓锦先不要说出去,等他问明白了再说,就转身告辞而去。 梓锦却傻愣愣的呆住了,梓锦可没有忘记她们是怎么来这里的。就是因为时空出现了裂缝,他们才会靠着玉佛进入了裂缝中进而回到了这个时空,依稀记得回来的前夕飞仙台也是不同的抖动,当地跟疯狂了一样,这样的情景居然跟秦时风方才描述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个世界也会有千年一次的时空裂缝? 而这裂缝居然又找上了溟轩,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想不透的东西…… 梓锦的身子摇摇欲坠,脸白得不像话。他们是通过时空裂缝,靠着玉佛,强行穿越而来,难不成老天爷又要把他们收回去吗? 二更,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484:查找 484:查找    秦时风的话也许会让别人不会相信,但是梓锦相信,因为梓锦就是从时空的缝隙中穿越而来,亲身体会过这种大地抖动的恐惧跟可怕,所以秦时风说起来梓锦是能明白的。 但是正因为太明白了,梓锦却又害怕起来,难不成时空再次发现异样,是要把他们给弄回去吗? 梓锦坐在床前看着还在昏睡的叶溟轩,心里很是不安,她没有想过这个世上居然还能有这种现象发生。天象突异,梓锦只觉得胸扣押了一块大石,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回来后就没想过有一天也许会再遇上时空裂缝,也没想到这样神奇的事情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度发生。 紧紧握住叶溟轩的手,如果当时不是秦枭寒的长鞭困住了叶溟轩的腰,是不是溟轩就会被带走了?这种可能性一下子让梓锦怕的心神颤抖,第一次不那么讨厌秦枭寒了,如果不是秦枭寒,也许她现在已经看不到叶溟轩了。 悠悠醒转,叶溟轩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酸的要命,头上跟后背上隐隐作痛。睁开眼看到床前坐着的竟是梓锦,所有的不适一扫而光,猛地坐起身来,问道:“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声音有些颤抖,看着梓锦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眼睛瞄了瞄梓锦的肚子,确定她安全无事后,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说道:“你挺着大肚子怎么就这样跑来了,我又没事,不过是受了些皮肉伤,过几日就好了。哎哎哎……你别哭啊,别哭啊……” 梓锦一哭,叶溟轩就慌了手脚,他以为梓锦在心疼他的伤口,却不知道梓锦哭的是差一点点两人又要分开了。 等到梓锦慢慢地平静下来,把事情给叶溟轩一说,叶溟轩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杵在那里跟个木头桩子一样。 “你这样一说,我细细想想好像当时真的是这么回事。只是当时只顾着秦时风的安危,没有多分神去关注,也不知道那裂缝是不是追着我跑的。”叶溟轩道。 “不管怎么样,以后还是当心些吧。没听教授说时空裂缝还会追着人跑的,这没道理啊。”梓锦想不明白,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按照常理来说,时空裂缝这种地方只会发生在天际,除非是有像玉佛那种灵器相助才能被卷入裂缝中进而穿越,没听说时空裂缝会有自主意识追着人跑的。 如果真的是追着人跑,想要强行把叶溟轩这个穿越时空的人给捉回去,上天的力量难不成会因为秦枭寒的长鞭就退缩了?这简直就是世上最不好玩的笑话,一根长鞭能地上的天地间的神奇力量? 真因为知道不是这样,梓锦才越发的担心。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梓锦看着叶溟轩说道:“我想去那个大坑看看,好歹我对这个东西还有些研究。不把事情弄清楚,心里怎么也没有底,眼看着就要生孩子了,我不想在这个关头还要担心随时被时空裂缝召唤走。” 梓锦知道这个世界分为好几个位面,就好像她穿越之前的现代时空跟现在生活的时空就不是一个位面。而且她的教授也说过,这个宇宙中存在着很多的位面,只不过不为世人所知罢了。梓锦以前也是有所怀疑的,但是自从透过时空裂缝真的来到了这个时空,梓锦就相信了。 那么教授所说的,这个世上还有别的位面根本就是城里的事情。不在同一个位面,但是时空有可能是同步的,也有可能是不同步的。梓锦不知道这次的时空裂缝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有种预感,这次的时空裂缝是朝着她跟叶溟轩而来的。 没有证据,但是梓锦有一种预感,这事儿错不了。 叶溟轩对这些专业的知识还真不明白,但是梓锦的担忧却让他也跟着担心起来。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次针对我们来的?可是我记得之前不是说过前千年才会有一次时空裂缝的抖动,我们回到这里才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所以才要去看个明白。”梓锦的眼神清凉透彻中夹着坚毅,“不管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时空真的要带走我们,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 “好,再过几天我伤势好一些就带你去看看。”叶溟轩知道这样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的话不知道会引起多大恐慌。“我们当初借着玉佛的牵引力量才能顺利的踏进时空裂缝,可是我们回来的时候玉佛便留在了另一个时空,没有了玉佛谁又能带走我们?你莫担心,也许真的是个意外。” 梓锦幽叹一声,“只能盼着是这样了,不过……”苦笑一声,随后才说道:“你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如果时空裂缝知道寻找你我,那么就算是没有玉佛,想要带走我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静静相对,既然事情来了,谁也不能再次的去抵抗什么,人的力量是不能跟大自然相比的。教授说过,宇宙中每一个位面都有一位主宰,但是这些主宰却听命于宇宙中最强的君王令,梓锦不知道那个君王令是什么,但是还能记得教授严肃的神情,想来教授提及这个人也是有些惧怕的。 又过三四天,叶溟轩的伤势好了许多,便跟梓锦商议着去那大坑看一看。 因为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正宪帝前天就带着百官回京了,留下数名太医给叶溟轩还有秦枭寒诊治。秦时风跟吴祯本来要留下的,但是梓锦告诉了他们靖海侯进京的消息,两人也不敢耽搁火速回京去了。 梓锦挺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吴祯,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说开了未必是好事,不说一定是好事,顺其自然吧。 姚谦跟姚长杰自然要跟着正宪帝回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梓锦还把骆家四爷的事情给他们说了,这里面牵涉到廉王府跟长公主府,梓锦现在脱不开身,只好让姚长杰跟姚谦代为盯梢了。 现在靖海侯进京,在加上骆四爷从中作梗,形势很是严峻。梓锦告诉秦时风这些,就是希望秦时风能够提前布下策略不要被人打得措手不及。经过上一世的教训,梓锦也知道合作伙伴的重要性,很多事情需要通力合作才能有最强的抵抗力。 秦时风走的时候把身边武功最强的侍卫长留给了二人,不希望梓锦跟叶溟轩再出意外。对于秦时风的好心梓锦跟叶溟轩很是感动,但是现在梓锦跟叶溟轩要去探险,自然不好带着皇长子的侍卫,多有不便。梓锦跟叶溟轩以京中多危险为由拒绝了,秦时风倒也没有坚持,只是殷殷嘱托二人好生注意安全,幸好落霞苑是他的地盘,勉强安的下心。 将众人都送走后,梓锦跟叶溟轩去看了还在昏迷中的秦枭寒,太医说再过两日就能醒了。乐王妃带着人在这里照顾儿子,乐王则回了京城,想起儿子是为了救叶溟轩才会伤成这样,因此见到溟轩夫妻也没什么好脸色,梓锦倒也不在意,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点还是能体谅的。 不过她可没有那份耐心看着乐王妃的脸子,因此小坐一会儿便离开了。 因为是要探险,两人便决定晚上出去。月黑风高的,容易掩藏踪迹。梓锦吩咐了寒梅水蓉看好门,要是有人来要遮掩他们不在的事情,这才跟叶溟轩悄悄出去了。 从落霞苑到皇家狩猎场有些距离,叶溟轩的伤口刚刚合拢,梓锦又有着身孕两人也不敢马速过快,因此两人到达狩猎场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末了。 黑暗中的大森林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一弯月牙挂在天空,释放着并不明亮的光泽。微风吹起簌簌的树叶声不停的传来,在这黑暗中越发的添了令人浑身毛骨悚然的惊惧。 进了林中,叶溟轩燃起了火把,有了明亮的火光,梓锦这才觉得松了口气,跟这叶溟轩往那日出事的地方而去。 “怕不怕?”叶溟轩笑着问道,在这森林深处有不少的野兽,但是燃起了火光,那些野兽总不敢靠前,但是梓锦一个女孩子总是要怕的吧。 “怕什么?如果怕有用的话我就怕上一怕,只可惜没用,所以我就不用怕了。”梓锦说的是实话,其实连死亡穿越这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事情让人怕的? 两人低声说着话,很快的就到了叶溟轩出事的地方。 叶溟轩下了马,小心翼翼的把梓锦搀扶下来。梓锦拿出另一个火把点燃,火光映照着大地,只见地面上无数杂乱的脚印,可见当日的恐慌让人失去了冷静。顺着脚印梓锦就看到了一道只有一巴掌宽的裂缝,越走这裂缝越大,叶溟轩跟着她在一旁说道:“就是从这个地方马开始失控,咦,这个地方就开始有裂缝了?” 梓锦转头看着叶溟轩,“你不知道地面上有裂缝?” “知道是知道,只是没想到马失控的开始就出现了裂缝。当时我出了事情,并没有看过现场,想来别人没有注意这样的事情。”叶溟轩道。 梓锦皱起眉头,道:“去前面看看。” 三更完毕,明天继续·群么个~! 485:生产 485:生产    梓锦看着大约后几十米深,十几米宽的大洞深深的被震撼了,两人掉进这样的坑里都没有被摔死真是奇迹了! 漆黑的森林里夹着簌簌风声,树叶不停摇摆,地上的投影形成一大片巨大的阴影,就好像一只巨人的手,随时能掐断人的喉咙。便是梓锦这般胆大的,一时间也觉得毛骨悚然。 两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梓锦压住心里的惊悚,举着火把细细的查看周围的地势。慢慢地走了一圈,这才看像叶溟轩,就见叶溟轩的眉头也皱的紧紧地,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交汇融合,便有些恍然大悟。 “先回去吧,果然是地动。”叶溟轩看着梓锦叹口气说道。“原先心里有些不明白,以为有人做下的机关,现在看来这世上能有什么人把机关做的这样威力强大,是我多虑了。” “我就说你疑神疑鬼的,你还不信。现在亲眼看看心里明白了吧,赶紧回吧,三更半夜的这种鬼地方吓死人,要不是担心用你的伤势,我才不会来这里。”梓锦开口抱怨道,扶着腰慢慢的走到马跟前,叶溟轩将梓锦抱上马,自己也上去,这才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在安心了,走吧。” 两人的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树林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连马蹄声都听不到了。 整片森林又恢复寂静,突然那阴暗之处闪出两条人影,全身上下俱是黑衣,就连脸也被黑巾蒙面,只留出两只眼睛。 “无知小儿,我们王爷的机关岂是你们能看的透的,将来总让你们尝尝厉害。”其中一名黑衣人看着两人的背影十分不屑的说道,狂妄至极。 “好了办正事要紧,马先生说的不错,守了这么多天终于见这两人来了。这两人只要来过了,想必就会打消疑心,咱们也该动手了。”另一名黑衣人压低声音说道,抬脚走到大坑的跟前,双臂一伸,大鹏展翅的架势直坠下去。 另一名黑衣人也紧跟着跳了下去,眨眼间这里再度恢复平静,风声萧萧,树叶摇曳,在这淡淡的月光下又聚拢成片片的阴影,令人望之生寒。 忽然又有细微的声音传来,却是那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探出两颗人头,正是叶溟轩跟姚梓锦。 “果然有人。”姚梓锦咬着牙说道,方才她跟叶溟轩在查看周围地势的时候,就感觉到身上似乎有一种十分压迫的犀利,当时就觉得这里应该有人在隐藏着。若是换做旁人,兴许会体会不到,但是叶溟轩重生一回,穿越一回,在锦衣卫训练多年,又在军中呆过七年,浑身的敏锐实在是令人不敢小看。 梓锦本身就是一个相当敏感的人,经历过生死的人,对周边的环境也是十分的谨慎跟警戒,那种紧紧压抑的气息,并不单纯是黑夜造成的压力。所以他跟叶溟轩对视一眼,果然在他的眼睛里也看到了丝丝怀疑。 两人心灵相通,默契非常,这才合演了那么一幕。就是想让敌人麻痹放松警惕,两人坐上马之后,走出去不过百米立刻下了马,让马儿自己继续往外走,他们两人却折了回来。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那两人的现身。 “咱们先回去,这个大坑底部必然有猫腻。你有身孕,我一个人不是那两人的对手,咱们等找了助手,再来探一探。”叶溟轩当机立断,既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想来一时半会的也堵不住,毕竟这么个大坑,平白无故的没有皇上的指令谁敢给填了?只要一日不填,就有机会找到这里面的玄机。 梓锦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任性,于是点点头,两人悄悄消失在这密林中。 谋而后动,方有必胜把握。 梓锦跟叶溟轩既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很有可能就不是梓锦猜测的时空裂缝引发的地动,两人这才安下心来,真是怕不长眼的老天再把令人从这时空提溜出去。 回到落霞苑第二日,叶溟轩就上了折子,希望亲自领兵将皇家狩猎场出现的大坑给填平,以免给来年狩猎造成不便。说来也巧,就在同一日,乐王也上了折子,请求的内容是一模一样。 午后阳光炙热,梓锦拿着象牙丝编织的牙扇扇凉,看着叶溟轩说道:“昨晚上那人提及马先生,想必就是马士善。乐王上折子请求填坑这是要销毁证据呢,没想到他这么迫不及待。” “换做旁人必然也着急,只是这个马士善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知道我们一定会去看事发地,居然让人守了那么多天,直到打消我们的疑虑乐王才上折子。想来马士善就是怕他们动手太快反而引起我们的怀疑,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居然会撞破那两人的谈话。”叶溟轩半眯着眸,斜倚在床上养伤,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看着狰狞其实没伤到骨头,恢复起来也格外的快。 “两军若有一天对阵,必要先派暗卫刺杀此人。”梓锦斩钉截铁的说道,一个军师足鼎十万大军,马士善这人实在是一个超级强劲的对手。 叶溟轩点点头,深感同意。眼神扫过梓锦肃杀的面容,然后又说道:“你说这次咱们要不要把填坑的事情让给乐王?” “一动不如一静,皇上最精明,他自有定论。我想这件事情皇上十有八九会交给乐王,你毕竟受伤了嘛。”梓锦缓缓的说道。 叶溟轩失笑一声,“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我也觉得皇上必定会把这件事情交给乐王。”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自然明了。 乐王身为尊贵的王爷,居然亲手做这种事情,不要说梓锦跟溟轩,便是正宪帝只怕也想来个顺藤摸瓜呢。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第二日皇上就下了圣旨,让叶溟轩安心养伤,这件事情交给了乐王去办。 要先夺取,必先给予。 正宪帝怕是也知道了那个大坑不同寻常,想要明白敌人到底在做什么,就得先要把敌人想要的给他,然后细细观摩,后而图之,比耐性,本就是十分枯燥的事情,谁耐住了性子,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梓锦从这件事情上反倒觉得正宪帝其实一点也没昏头,就是不知道这老狐狸在谋划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梓锦夫妻正好坐山观虎斗,他们反而成了渔翁得利的一方。 政治斗争往往就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乐王自以为聪明,却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去救叶溟轩,更没有想到这个大坑也许就是他的埋葬之地呢。 因为叶溟轩受伤,姚雪的洗三宴梓锦没去成,回到了京都后亲自去看了看。虽然洗三宴上,梓锦让寒梅送去了礼物,但是总不如亲自走一趟更显得姐妹情深。 靖海侯回京,皇帝设宴,百官相陪,叶溟轩这个刚刚养好伤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自然是要去的。与此同时皇家狩猎场那边也是忙得热火朝天,乐王带着一众人等填坑大业火热进行。 叶溟轩派出的探子黑白不停的监视着,没有一时的懈怠。 靖海侯回京后,因为靖海侯的儿子吴祯跟皇长子关系较好,皇长子对其也是多番的拉拢,朝中局势一时又紧张起来。平北侯伤重卧床,如今朝中掌握大军第一人就是靖海侯,自然是多方势力的争夺人物。 蓝娘进了京就卧病在床,靖海侯夫人谢绝了很多人家的邀请,只是专心的在侯府打理着家务。美其名曰刚刚进京,家里还要收拾一番,实在是脱不开身。 梓锦倒是觉得这一世的靖海侯夫人比上一世更有城府,而且这一世梓锦也没听到吴祯对靖海侯夫人还有嫡出兄长的怨恨。像阿里靖海侯府现如今的形式,跟上一世也是大大的不一样的。 又过三天,姚冰那边也有了动静,生了个女儿。按照预产期这个时候倒是有些延迟了,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一遭。 梓锦正打点着洗三宴的礼物,便又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阵阵的痛起来,寒梅跟水蓉立刻叫了产婆过来,又让小丫头去跟长公主说一声,院子里顿时忙乱起来。 梓锦抚着肚子,算算预产期应还有接近二十天,没想到提前这么多天就发动了,向来是跟自己这段日子跑进跑出的有关系。 叶溟轩正在宫里参加御宴,得到长公主送去的消息,忙告了罪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宫里的太后听说后,也立刻派了太医过来,毕竟梓锦肚子里是她的重外孙呢。 平北侯府自然也接到了消息,叶老夫人跟杜曼秋第一时间也赶了过来,一时间长公主府也变得热闹起来,杂七杂八的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今天六千字更新,某香正在整理思路,所以更新上现在不会加更太多了,但是每天也会保住保底更新哈,亲们不要着急,屡清思路后,努力加更瓦·爱你们!(*^__^*) 嘻嘻…… 486:联姻 486:联姻    梓锦这一胎可是极重要的事情,毕竟平北侯府到了叶溟轩这一代还没有一个孩子出生。虽然现如今楚香玉也有了身孕,但是毕竟不如梓锦这一胎引人注目。不管这一胎是女孩还是男孩,都结束了没有孩子这个尴尬的事情,的确是令人期待。 瞧着叶溟轩跟狼似的在外面一直乱转,叶老夫人也懒得说让他坐下了,反正说了也不听。杜曼秋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不时的眼睛会落在叶青城的身上。嗯,没错,就连养伤中的叶青城也出来了。其实叶青城的伤已经好了,但是为了麻痹敌人依旧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长公主揉揉额头,看着儿子说道:“女人生孩子最快的也得一天,你这几个时辰就坐不住了,后面可怎么办?还是安安心心的坐下来等吧……” 长公主话没说完,产房里梓锦极力压制的痛呼声再次传来。长公主抬眼看去的时候,叶溟轩一惊化作一阵风冲进去了。 “混小子,产房哪里是你能去的地方。”长公主扶额叹息,这个混蛋真是欠揍。 叶青城却没说什么,只是依旧在那里坐着。叶老夫人跟杜曼秋居然也都跟没看到似的,几个当家人不说话,那个探头探脑想要请人把叶溟轩请出去的话就噎了回去,立刻伸回头接续接生去了。 梓锦也没想到叶溟轩居然冲了进去,又好气又好笑又感动的看着他,嘴里还是说道:“产房是晦气的地方你怎么跑进来了?要是被侯爷公主知道了一准饶不了你。”梓锦说着说着话,额头上的喊就一层层的落了下来,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喊出声继续让叶溟轩担心,嘴角还挂着一个挤出来的微笑。 “谁说是晦气的地方,我儿子或者女儿就要从这里出生,最是吉祥了。”叶溟轩想要笑,结果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倒是让梓锦转移了不少的注意力。 叶溟轩紧紧握着梓锦的手,然后说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莫怕。” 梓锦知道赶不走他,于是点点头,“好……” 一直折腾到了第二天的天光放量的时候,梓锦才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儿子,然后沉沉的睡去,今夕不知何夕。 叶溟轩的手上被梓锦用力握了很久,等到梓锦睡着了抬起手来一看,上面红红紫紫的印子足有好几道。难怪叶溟轩觉得手痛得很,梓锦这力气真是够大的。想着自己的手都成这样,梓锦也不知道痛到什么地步,一时间眼眶又热了,连刚出生的儿子都顾不得看,只看着梓锦发呆。 几位产婆一看这架势,得,接生这么多孩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叶溟轩这样的,连儿子都没放在心上,和眼睛里只剩媳妇了。没办法几个人就先把小少爷给抱出去外面的人看看,顺便说了说里面的事情。 叶青城几个瞬间呆了呆,虽然无奈的说道:“随他吧。” 洗三宴办得很是隆重,姚家人除了在坐月子的姚冰不能来其余的全到了。 彼期君子,舍命不渝。叶青城为孙子起名为叶渝,本身这个寓意是极好的,但是叶溟轩却不同意,费得让自己儿子叫做承擎。本来梓锦觉得叶渝也是蛮不错的,但是听到承擎这个名字的时候不说话了,半垂着眸眼眶一阵湿热,承擎……承擎…… 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叫做叶擎的人,梓锦没有想到叶溟轩居然会给儿子起这个名字,也没想到叶溟轩的心里其实一直念着叶擎的恩德。是的,没有叶擎就没有他们两人的相聚,这个名字……梓锦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一阵蠕动。 如果再生一个,估计着叶溟轩就得给孩子起名叫做承凌了,他们人生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就是岳凌风,没有他他们一样回不来。想着想着就笑了,如果他们知道也会很开心的吧,她跟溟轩永远不会忘记他们。 满月宴举办的更是热闹,因为是在公主府举办,京都所有的勋贵之家几乎倾巢而来。太后甚至与还给小承擎送来了见面礼,太后都如此赏脸了,别人家谁敢怠慢,一时间长公主府真是人来人往无比热闹。 这样一来倒是苦了叶青城,要在床上装个半死不活的鬼模样,一天两天还好,足足十几天,几乎要暴走了。 出了月子,梓锦发现自己胖了不少,月子里叶溟轩整日的盯着他不是鸡汤就是燕窝的补着,不胖才怪了。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太合身了些,玲珑曲线越发的饱满,看的某人的一双眼睛一夜移不开。 多了一个孩子,两人的生活就变得忙碌起来,虽然说有奶娘丫头,但是梓锦更喜欢自己带着孩子。 “长得真是漂亮,长大后只怕比他爹爹还要祸害人间呢。”楚香玉笑着看着小承擎说道,又瞧瞧自己已经凸出来的肚子,一脸温柔。 “小孩子现在能看出什么来,更何况做人又不是凭借着一张皮囊。”梓锦笑米米的说道,不管怎么说别人狂乱自己的孩子还是很愉悦的。 沈若凝很想抱抱承擎,但是瞧着那小小的身子板又吓了回去,一双眼睛盯着不停的转,听着梓锦就说道:“没有皮囊却是万万不成的,难不成三弟要是李逵那模样的,我就不信三弟妹还能看得上眼。” 三人笑闹起来,梓锦几乎岔了气,承擎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乎在想这几个人在笑什么。 逗了逗孩子,梓锦就把奶娘叫了进来抱到隔壁喂奶去了,这才看着楚沈二人,道:“大嫂二嫂前来找我只怕不仅仅是看看孩子吧?” “就你鬼机灵,这还没开口呢你就知道了。”楚香玉瞪了一眼梓锦,这脑子太好用了吧,明明她跟沈若凝没露出什么来。 “不是我机灵,而是我知道大嫂怀着身子,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的,满月宴的时候都没过来,这个时候过来自然是有事情不是吗?”梓锦笑米米的说道,论起洞察人心,梓锦还是稳胜一筹的。 沈若凝跟楚香玉对视一眼,还是沈若凝开了口,“的确有点事情,我们摸不清楚所以来找你商议商议。” 梓锦看着两人逐渐凝重的神情,就觉得可能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于是就问道:“什么事?” “乐王世子妃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据说是靖海侯的女儿。” 梓锦一下愣住了,浑身都变得僵硬起来,“谁?靖海侯的女儿?” 两人点点头,梓锦一时间想不起来靖海侯是不是有女儿,上一世的时候只是关注靖海侯的儿子了。不过想靖海侯这样的人庶女怕是少不了的,但是梓锦有一点肯定靖海侯夫人是没有女儿的,如果真的是靖海侯家的女儿就只能庶出的女儿了。“靖海侯家应该没有嫡出的女儿吧?”梓锦犹疑的问道,“难不成乐王府原以为给儿子娶个庶女做正妻?这不太可能啊。” “靖海侯夫人是没有女儿,但是却把妾室生的一个女儿记在了名下也算是嫡女了。”楚香玉道。 难怪乐王妃一直拖着秦枭寒的婚事,没想到盯上的是靖海侯家。梓锦的大脑高速的旋转着,难怪怡贵人这样急着见蓝娘,想来这也是乐王一箭双雕的计谋。将蓝娘弄进京,就有底牌对付正宪帝,又跟靖海侯联姻成功。如果蓝娘的真实身份被揭露,正宪帝要是跟靖海侯争人,可不就给了乐王可趁之机吗? 想通了这一点,梓锦不由得觉得浑身冷飕飕的,乐王的确是深谋远虑,就连梓锦也没想到联姻这一点。 “没想到乐王看上的竟然是靖海侯的女儿,那靖海侯也答应了?”梓锦问道。 “靖海侯那边还没有口风传出来,消息是从乐王这边传出来的。”沈若凝说道,“所以我跟大嫂想着是不是靖海侯家并不愿意攀这门婚事?” “如果靖海侯跟乐王成了姻亲,这以后很多事情都存在了很大的变数。”楚香玉轻叹一声,忧愁不已。 听着二人的口气,梓锦估摸着可能是叶锦兄弟给她们透了什么口风。于是点点头说道:“没错,既然现在靖海侯府还没有答应,说不得也得下点黑手搅黄了!” 梓锦是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能让两家联姻成功,不管是从哪一方面对她们都不是好事。 “还有件事情,你听没听说齐少夫人小产的事情。”楚香玉看着梓锦问道。 “齐少夫人?”梓锦一惊,罗玦? “是啊,就是前几天的事情。”沈若凝道,“昨儿晚上我才听说的,没想到这才两个月不到,肚子还没显怀呢就没了。” 罗玦小产了这个小产的时机是不是太好了些,正在乐王跟靖海侯联姻的时候。梓锦知道凉国公府一直想要跟乐王攀上关系,现在罗玦小产……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小产,这里面肯定有说不出来的事情。 梓锦脑子里一亮,突然就想出了一个损招,只是……利用人家的伤口实在是该遭天谴的,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了。而且梓锦也有种古怪的感觉,罗玦也算得上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手段保住自己的孩子? 但是不管怎么样,梓锦都不打算放弃这次机会破坏乐王跟靖海侯的联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当自己欠罗玦的吧。 六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486:出手 486:出手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真的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那种智慧谋略跟胆量。 梓锦的想法实在是有些惊世骇俗,但是梓锦并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的,这本就是强者生存的世界,弱者迟早被吞噬。梓锦跟叶溟轩从来不是那种狂妄自大,野心蓬勃的人,但是在这个世界生存,这里的法则也会逼迫着你不断的强大自保。 一日复一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梓锦看着熟睡的孩子,心里的信念越发的坚定,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她的孩子,这是一个母亲的责任,这个责任让她无时无刻的不会想到自保跟出手削弱敌人的战斗力。 梓锦现在还不知道宫里面的那位强手是谁,但是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乐王父子跟马士善。想要除掉他们不容易,但是暂时把他们赶回老巢还是能做到的,只要一切谋划得当。 梓锦并不是一个不切实际的人,根本来说梓锦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正因为太务实了,太把规则看得重要了,所以上一世才会落到那种地步。这一世重来,梓锦就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犯上一世的错误。 只是阵营不同,就会有对立面,有了对立面就会有伤亡跟打斗。梓锦虽然能骑得马拉的弓,但是二流子水平,上阵杀敌是不能的,也就是能逃命的架势。但是这个世上最有杀伤力的并不是军队,而是军队后面的谋士。 梓锦并不以为自己是诸葛亮那样的神人,有弹指间灰飞烟灭的力量,但是梓锦知道只要自己愿意,想要把这个京都弄得一团糟这点本事还有的。 送走了楚香玉二人,梓锦的脑子里就开始不停的流转。至少她绝对不能看着靖海侯跟乐王联姻,也绝对不能看着乐王的阴谋的得逞。这一世她不会再手软,不能再做一次失败者。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一脸的疲惫模样,梓锦忙将手里的孩子交给奶娘带下去,迎上前去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两人走到大炕前坐下,这才看着梓锦说道:“只怕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乐王府要跟靖海侯联姻了。这件事情本来早该告诉你的只是你刚出月子我不想让你伤神,原想着凭着吴祯在吴家的地位能小小的阻挠一下,谁会知道靖海侯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居然同意了这门婚事。” 梓锦倒是没有吃惊,靖海侯也有自己的考量,乐王现在势力大,他也不想得罪,不过是一个庶女并不是真正的嫡女,紧要关头便是舍弃也没什么。但是这样一来乐王的声势势必要上一层楼,这是梓锦不愿意看到的。 “大家族中,庶女本就是联姻的工具,更何况这次乐王也是豁出去的,用世子妃的位置娶一个庶女,也算是给靖海侯极大的面子了。便是靖海侯只怕也不好拒绝的,更何况乐王的封地跟靖海侯的地盘相距并不远,如果得罪了乐王以后也是麻烦不断。”梓锦很是冷静地说道。 瞧着梓锦没有丝毫的惊讶,叶溟轩颇有些吃惊,打量了一下梓锦便问道:“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听着叶溟轩的连番发问,梓锦笑了笑就把楚香玉来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叶溟轩说道:“我有个办法破坏这桩婚事,你就不用烦恼了。” 叶溟轩眼睛一亮,看着梓锦就好像看一头奇珍异兽,摸着下巴说道:“我、吴祯还有皇长子商议了一下午也没拿出个具体的办法来,你居然有办法了?” “你们男人想要动手,用的都是男人的办法。男人对抗男人都是比较强势的对抗,我们女人家跟你们男人却不一样。更何况破坏一门婚事从女人的角度去做,总比你们男人想得多,办法多。只是古人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也不想用这样阴损的主意。但是现在乐王跟靖海侯的联姻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所以我也只好阴谋诡计一下。”梓锦眉眼间带着张狂的笑意,那闪亮的光芒一时间震撼了叶溟轩的心神,很久没有见到梓锦这样的惬意过了。 这段日子,两人的日子算不上多舒心,虽然不是步步挨打,但是总是很压抑。如今他们有了孩子,对于生存下去的意念更强烈了一些,所以梓锦那种天生的嚣张张狂之气一览无余的爆/发出来。 看到这一幕,叶溟轩突然就像是看到了那个活阎王的肆意无双的张扬。 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能这样睥睨这个世界,他也笑了。他所做的一切,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希望她每日笑靥如花。 “好,你要做什么只管说,只要开心哪怕让我造/反呢。”叶溟轩眉眼聚拢,杀气漫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 梓锦只觉得额头一大滴的冷汗直晃,黑线满布。这家伙说话越来越没有把门的了,嗯,不过她喜欢。有句话不是说,甭管英雄狗熊,男人好不好,听话最重要!关于这一点,她家的这位贯彻的很彻底,梓锦很开心,这种无条件被人守护的感觉,你不用去担心别的,只要紧紧的依靠着他,他就会为你遮风挡雨。 “造/反是不用了,不过我瞧着乐王父子十分的碍眼,还是赶回老家去的比较好。”梓锦笑米米的说道,上次秦枭寒救了叶溟轩一命,梓锦是十分感激的。但是梓锦也清楚,秦枭寒是什么人?那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能让他出手相救的,梓锦就怕将来还不起这份人情,所以还是早早的打发了比较好。 因为念着这份救命之情,梓锦不想跟乐王父子真的成为了不能缓和的对立敌人。趁着现在还有缓和的余地,将他们赶回老家去,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听到梓锦这样说,叶溟轩就知道梓锦一定是有了什么计划,不然的话这个鬼机灵的小丫头绝对不会这样的信心满满,一扫之前的颓唐。自从有了孩子,叶溟轩就发现梓锦有些变了,做起事情来比以前还要干净利落,以前有的时候还会犹豫一番,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少了,可见做了母亲就越有责任感跟守护感,也就越发的强大了。 “怎么做你直接说。”叶溟轩笑道。 “方才我跟你说过了,罗玦不是小产了吗?” “罗玦小产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叶溟轩很是奇怪,这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梓锦扯得有点远吧。 “你们男人知道什么,小产这件事情在你们男人眼里自然不是大事,反正小产以后还能再有孩子,正妻不能生了还有无数的妾室。但是在女人的心里却是不一样的,孩子就是一个女人生命的一半。如果罗玦这个孩子不是不可抗拒的因素小产,那就是被人动了手脚,如果真的被人动了手脚,以罗玦的性子是一定会报复的。凉国公虽然唯利是图,凉国公夫人也许会在适当的范围内委屈女儿,但是一旦超出了这个小范围,她作为一个母亲,难不成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人这样践踏?一旦能证明这件事情真的 不是意外,我就有办法让凉国公府跟齐家翻脸,齐家跟乐王是有关系的,只要咱们做点小手段,乐王一定会惹一身骚。出了这样的丑事,我就不相信靖海侯还愿意跟乐王联姻。做人父母的,出了真的是唯利是图,只要在可行的范围内,还是会给女儿多想一些的,哪怕是庶女。” 梓锦是从女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行事手段也是女人常用的,叶溟轩身为大男人,自然不是很了解这些后宅的阴私,听到梓锦这样一解释吃了一惊,“还能这样做?这万一要是罗玦小产没什么意外呢?” 梓锦皱皱眉头,“所以就说要对不住人家,没有意外也可以制造一个意外出来。乐王那老王八居然敢挖地洞坑杀你,就不要怪我先讨点利息回来。要不是看在秦枭寒救了你一命,我早就杀上门了,还用等到今天。” 叶溟轩小心肝一抖,所以说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护短的女人。叶溟轩觉得自己虽然是被护短的那个,有点吃软饭的嫌疑,不过心情真是无比好啊,他自己的媳妇,这软饭吃的天经地义。 “你是想让我先查一查这件事情?”叶溟轩明白了。 “对,你最好先弄清楚齐恒身边有几个妾室通房,受宠的是那个,平常跟罗玦不对付的是哪个。至于罗玦小产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亲自去探探口风。这京都里平静太久可不是好事情,水混了,我也好摸鱼。”梓锦轻笑一声,然后又看着溟轩说道:“还有,你去父亲那里问问,有没有从静谧师太口中得到什么关键的情报,说不定咱们还能更顺水一回。” 眼眸闪亮,意气风发,梓锦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会告诉别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活阎王,以前那些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根本不够看!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487:阶下囚 487:阶下囚    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令人有些憋闷的气息,每往下走一步,那种阴寒之力就像是从脚底上撞上来,让人的脚步也忍不住的一颤。 梓锦没有想到叶青城的地牢居然建在这种地方,距离洛水几百米的地下。怪不得叶青城有足够的把握静谧师太不会逃跑,果然是有些门道的。 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跟在叶青城的后面徐徐往前走,叶青城的背影在地道两旁火把的映衬下比以往都要高大的多。那沉重的脚步声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此起彼伏,连带着人的呼吸都小心翼翼了许多。 这座地下牢显然是建造的年数不短了,周围的墙壁上满是青苔,周围机关重重,若不是跟着叶青城,只怕早就殒命于此了。 又走了不知道多远,梓锦估摸着要有两盏茶的时间,叶青城这才停住脚,梓锦就听到前面有声音传来:“属下参见大将军。” “起来吧,人可在里面?”叶青城的声音虽然淡淡的,却有一种庞大的精神压力袭来,让人对他绝对臣服。 梓锦知道这就是大将军的气压,只有神经百战的,染血疆场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势。叶青城能掌控三军,扬名沙场,是有真本事的。梓锦听的分明,守卫的士兵称呼叶青城为大将军并不时侯爷,可见在他们的心里最尊敬的依旧是驰骋沙场的叶青城。 “回大将军的话,人在里面,随时可以讯问。” “你守在外面。”叶青城缓缓的说道,抬脚又往里面走去。 叶溟轩跟梓锦跟着叶青城走了进去,那守门的小兵居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两只眼睛似乎长在了头顶上。叶溟轩丝毫不以为奇,因为他也是军中呆过的,知道军人臣服的只有绝对的强者。至少现在叶溟轩比起他爹还不是绝对的强者,这些战场上生存下来的悍将,这般的高傲也能理解。 梓锦虽然很少接触军人,但是知道军人的军魂是不能亵渎的,因此也并没有发怒。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那守门的侍卫神情慢慢的松缓下来,他们知道他们日后的主人就是叶家三少,原以为这个三少爷即便是在军中呆过几年,也未必会真的理解什么是军人,未必会将他一个看守牢门的小卒子放在眼里,没成想方才叶溟轩看他的一眼是带着尊重的气息。 这侍卫的心头就是一暖,如果他们未来的少主连他一个小卒子都能这般的尊重,这才是真正的大将之风,身为将领能将属下放在平等的位置,给与尊重,这样的将领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 这下他可以跟大家说一声安心了,他们的少主并不是个传闻中的纨绔呢。 梓锦见到静谧师太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身体不由的轻颤一下,只见静谧师太的双手双脚已经被精钢锻造的锁链锁住,琵琶骨也被锁骨爪穿透。练武之人的琵琶骨一旦被穿透,一身功夫就再也施展不出来,成了半废人。 叶青城果然是个狠辣的人,想来几年前静谧师太能从大理寺逃脱的事情,让叶青城起了很大的戒心,为了防止静谧师太刷什么花样,直接锁住了她的琵琶骨,够狠,够绝。 今日之所以梓锦跟叶溟轩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因为静谧师太这人也是个有骨头的,不管是面对什么酷刑,就是不肯招供。叶青城纵然有万般手段,遇上这种不怕死不怕酷刑的人也难免头痛三分,想着梓锦鬼主意多,就让叶溟轩陪着她过来,看看能不能撬开静谧师太的嘴。 三人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小密室,在这里能看到另一间房里静谧师太的情形,而静谧师太却不会发现他们。 梓锦看着叶青城说道:“父亲跟夫君在这里稍等,儿媳前去跟他说几句话,看看能不能有所获。” 叶青城点点头,“虽然她的琵琶骨已经被穿透,但是为了预防万一,你还是距离她远一点。” 梓锦点头应了,叶溟轩不放心就要跟出去,梓锦忙阻止他,“有的时候女人之间对话能接触对方的戒心,你要是过去了说不定弄巧成拙。” 叶溟轩想了想只得做罢,又叮嘱几句这才放人。 之所以有了今日之行,不得不说起罗玦小产一事。 果然不出梓锦的预料,罗玦小产事出有因。齐恒这一世实在很花心,说起来男人都有一种心理,那就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上一世罗玦死追着叶溟轩不放,那种契而不舍的精神反而会格外的吸引人。而这一世齐恒虽然也对罗玦倾心,却远远没有上一世的忠贞跟珍惜,大约是这一世很容易的就跟罗玦成了亲,没有了万般的阻挠,太容易得到的就不会去珍惜。 所以这一世即便是把罗玦娶回了家,但是新鲜期过后,接二连三的就有了妾室跟通房。比较悲剧的是,上一世齐夫人看罗玦不顺眼处处刁难,这一世居然没有丝毫的改变,还是看着罗玦很碍眼。世家勋贵的天之骄女生来就带有娇骄之气,而齐夫人不是出身世家,便觉得自己出身还不如儿媳妇,自然会想要时时处处的打压她,她这个做婆婆的才能有底气,所以这一世罗玦跟齐夫人之间的婆媳关系依旧紧张。 这一世齐恒得到的太容易,在亲娘跟媳妇之间,不会像上一世处处维护罗玦,也就让罗玦很是被动。如今齐恒身边四名妾室,其中娟红跟绿萼就是齐夫人塞过去的,如意跟吉祥看着是外面抬进去的,经过叶溟轩的查探却知道这两人是乐王的人。从这里就能看出,乐王对齐御史也不是完全的放心,他们之间只怕是互相利用比较多。 罗玦的小产就是在这四个人的合谋下才实现的,一个人即便是再怎么小心,也躲不过四个人的联手,罗玦输的一败涂地。梓锦想起那样骄傲,那样心思慎密的女子都能落得这样的下场,不难可以看出,没有男人撑腰,女人就算是再厉害在后院也是要吃亏的。 如果齐恒但凡对罗玦尊重一些,这几个妾室有哪里敢这样大胆! 从这件事情中叶溟轩查出一丝意外的消息,那就是如意吉祥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梓锦就想着乐王不知道训练了多少个这样的女子,送进了京都中多少人家,有了这么一批细作,就难怪会对京都的消息了如指掌了。正因为这样,梓锦跟叶溟轩商议过后就把这件事情跟叶青城禀报了,几人商议过后就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定会跟静谧师太有关系,就算是跟她没关系,说不定也能从她嘴里得到些情报,谁知道一番审讯过后,静谧师太就是不肯开口,无奈之下梓锦就提出了亲自过来走一趟了,这才有了今日之行。 梓锦从一边的小门缓缓地走了出去,轻微的脚步声立刻引起了静谧师太的警觉,只见她猛地抬起头来,在看到梓锦的时候忽然一愣,就那样呆呆的瞧着梓锦,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梓锦。 梓锦打开牢门,抬脚迈了进去,立在静谧师太七八不远的地方站住,这才露出一个骄傲夹着讥讽的笑容,看着静谧师太说道:“师太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我吧?”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静谧师太的声音沙哑中夹杂着不敢置信的惊讶,惊讶中又夹着无边的愤怒,本就憔悴的脸越发的狰狞起来,整个人突然之间变得十分的恐怖,身形一动就想要扑过来,因此牵动了锁住手脚的铁链,牵动了刺穿琵琶骨的铁爪,过度的剧痛让静谧师太哀嚎一声,往前冲过来的身子一下子又缩了回去,整个人痛的几乎缩成一团,但是看着梓锦的眼神依旧带着浓浓的杀意。 梓锦想幸好叶青城提醒过她距离静谧师太远远的,不然的话方才自己要是靠的近一点,静谧师太就能够抓到她了。虽然静谧师太现在很狼狈,纵然杀不了梓锦也会让梓锦吃些苦头。 难怪叶青城对这样的人都会没有办法,梓锦看着静谧师太也有些头痛了。 梓锦缓口气,轻轻的拍口气,嘴角勾着大大的笑容,姿态娴雅,高高在上的望着静谧师太。就这样的一个眼神,让静谧师太几乎又吐口老血,那凌厉的眼神恨不得将梓锦凌迟一遍方能解心头之恨。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师太绝对想不到你如此狼狈地出现在我面前,成为阶下之囚,就是我一步步的把你击败的。当初你在清水庵对我痛下杀手,只可惜你没杀死我。风水轮流转,这个你知道吧?”梓锦觉得当初的一口鸟气终于出来了,十分恣意欣赏着静谧师太龟裂的脸,只觉得痛快得很。 “是你?怎么可能?”静谧师太完全呆住了,怎么是她……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剧情发展的越来越快了,真的要结局了·(*^__^*) 嘻嘻…… 488:对决 488:对决    梓锦的话无异于是给静谧师太一个巨大的打击,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梓锦怎么能做到这一步的。她本身就是一个比较狡猾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事先谋划,很少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自从这次回了京都,她就察觉到了事事不顺,只是打死她也想不到,这幕后的黑手居然是梓锦。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手段?”静谧师太激动过后逐渐的冷静下来,她觉得梓锦很有可能是在诈她,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上当。 “我没有吗?你怎么就能这样肯定我没有这样的本事。人这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低估了自己的对手,静谧师太,你自以为聪明盖世,又有功夫护身,没把谁放进眼里。的确你的手段让人很震惊,凡是与你合作的人非富即贵,不管是谁总能让你在困境中逆转。这是你的本事,你引以为傲。可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自以为自己本事高强,却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人比你更高一筹。”梓锦那不屑的口气,高傲的眼神俯视着身为失败者的静谧师太,这一刻梓锦才觉得心口的憋闷之气荡然无存。 上一世那种在烈火中炙烤的滋味,那种憋屈而死的滋味,这一刻梓锦觉得消失无踪了,畅快淋漓的看着自己的仇人这样狼狈的在自己面前,梓锦终于觉得上天是公正的,不会偏颇哪一个。 像静谧师太这样高傲的人,就要从精神上彻底的打击他,把她击毁,然后才有可能从她的嘴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梓锦一上来才会这样张狂不可一世,对付什么样的敌人用什么样的手段,这本是人之常情。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相信你?”静谧师太嗤笑一声,“无知小儿,还真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不成。有本事放开我跟我大战三个回合!” 梓锦大笑起来,瞧着静谧师太的眼神格外的充满讥讽之意,“静谧师太,我很怀疑你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明知道你有功夫在身,我还要跟你比试,是我傻还是你傻?拿鸡蛋碰石头这样的蠢事我是不会做的。你不相信是不是?那好我就给你解释一番,让你心里明白你是怎么落在我的手里的。” 静谧师太狠狠的瞪着梓锦,那犀利的眸子恨不能化作双手,将梓锦一撕两半。好半天才哑着嗓子说道:“你说!” “当年你从京都逃走的确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所以说你总能给别人意想不到的一击。”梓锦缓缓的说道。 静谧师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一个小小的牢狱就想要困住我?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是,所以这次把你捉起来,未免你再次溜走,只告锁了你的琵琶骨。有句老话说做人不要太猖狂,你把底牌露出来就给了我们堤防的机会,是不是?” “无耻小人!” “无耻?好,你说我无耻我也不反对,不过你连无耻都无耻不过我,你还能拿什么跟我斗?当年是你要杀我,难不成你还天真的以为我还把你奉若神明?” 在另一间小屋子里偷看的父子,听不到这一句话浑身一颤,皆是无语,也就只有梓锦能把这样的话说的是理所当然。 “我只后悔当初怎么没杀了你!” “只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静谧师太盯着梓锦说道。 梓锦轻哼一声,“就知道你不服气,现在我说给你听,让你心服口服。你以为你通过当年的襄嫔借助马维良的手对平北侯府下手,让平北侯府的大少夫人跟二少夫人不能怀孕,你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就无人能知道了?” 静谧师太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死死的盯住梓锦的眸子夹着血丝甚是吓人,“是你?” 梓锦眯着眼轻轻一笑,“是我,现在明白了?平北侯夫人跟你交手的时候你是不是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好的一个侄女,这些年来对你是十分的信任,怎么就会突然之间对你下了杀手,没有理由谁会相信?可是你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我把你暗害你自己的侄女不能抱孙子的事情捅出去的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不可能,做的这般隐秘你怎么会知道的?”静谧师太不能接受这个结果,瞪大眼睛问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师太,你自己做了这样阴损的事情,还指望着一辈子不被人发现吗?简直是笑话中的笑话。”梓锦觉得静谧师太十分的可笑,到了这一步还不能觉悟,不过她不介意更打击她一点,“要说起来平北侯夫人真是一个厉害的,知道你这样暗害她跟她的儿子,还能忍得住气,先是散播谣言一步步将你逼入绝境,然后又在乐王府一举拿下,这种被人慢刀凌迟的滋味不好受吧?” 静谧师太的脸一下子变得灰白,半响又突然间狰狞的吼道:“果然是跟杜清怡那个践人一样狡猾,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早早的了结了她!” 梓锦一愣,没想到静谧师太居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一时间没能想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嘴上却说道:“平北侯夫人是杜将军唯一的女儿,你杀了她将来怎么有脸见杜将军?更何况你居然辱骂你以前伺候的主子,就算是后来杜将军把你收为义妹,可也改变不了你是杜清怡的侍女的事实。身为奴婢不知道到感恩,居然还对主家的小主子接二连三的下毒手,你还算是人吗还不如个畜生!” 静谧师太大骇,看着梓锦的眼神突然有了些颤抖,“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不该有人知道的……” 瞧着静谧师太的模样,梓锦轻哼一声,“我早就说过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的以为你的那段过去被时光掩埋?只要有心自然能查得到,你能杀一个,两个,十个,百个,难不成你还能把杜将军家乡的人全都铲除掉?” 静谧师太突然沉默了,沉着一张脸不再说一个字,甚至于都不在看梓锦一眼,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 梓锦瞧着静谧师太的模样轻笑一声,被人揭穿底牌,便想这样当锯嘴葫芦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以为你那点小九九就没人知道了?你以为你是拿着什么跟别人合作的能瞒得住所有人?我告诉你,你做梦。” 静谧师太神情一怔,但是依旧不肯说一个字,想来她觉得梓锦不会知道什么,这次肯定是诈她! 谁知道梓锦这个时候却说了一句话,“杜清怡还活着的事情你真的以为是天大的机密,你的杀手锏吗?如果我不知道以前这的确是你的杀手锏,但是既然我知道了,你说还有什么作用?” 静谧师太这次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惊恐,看着梓锦的眼神就跟看着一个怪物一样,身子不由的抖了两下,想要说什么又压了回去,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却无法欺骗别人。 梓锦看着静谧师太的模样,又笑道:“当初你一心想让李素宁进宫,再到后来的阿若失踪,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引起别人怀疑了。别人没怎么见过阿若,但是我是见过的,我知道她们主仆长得很像。你一心一意的想要弄走这两个长得像的人,怎么互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只要有了这个怀疑,想要去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不外乎就是要花时间精力一个个的去排查。那是你被全国通缉,轻易不敢露面,我边有大把的时间去做这些,结果查到的事情真是令我惊讶。” 梓锦很聪明,这样一来就足以给别人解释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不仅让静谧师太不怀疑,就是墙后面的平北侯也不会怀疑了。 “我就一直在怀疑,你为什么要针对平北侯府。按照道理来讲,你跟杜家渊源颇深,先是杜清怡的贴身侍女,再是杜将军的救命恩人,又跟杜曼秋关系不错。杜曼秋成了平北侯夫人正好是你的一大助力,你为何要谋害她?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让我不得不继续查下去。”梓锦看着静谧师太的神情从灰败到惊动,那布满血丝的眼眸几乎要脱落出来,看着梓锦的眼神越发的凌厉,若是她能动,毫不怀疑梓锦一定会血溅当场。 梓锦的话触动了静谧师太心里最深的伤口,一刀一刀的毫不留情,静谧师太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哈有人真的能查到当年的事情,还是这样的清楚,愤怒中又夹着惊恐,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格外的复杂起来。 “你不想知道我又查到了什么?”梓锦徐徐说道,眼眸中眯着闪闪的亮光。 “不管你查到什么都跟我无关,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就算我现在死了,我想要的结果也会在不远的某一天实现,你就等着覆灭吧!”静谧师太大笑起来,这么多年她也不是吃过干饭的!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某香焦头烂额的,能不断更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请大家见谅。家庭琐事就不说了,想来结婚的亲们能够理解的。现在某香都有断更的年头了,实在是要处理家庭矛盾,还要维持更新,心情上起伏太大,脑子里也静不下来,某香尽力稳住每天的保底更新,o(╯□╰)o 489:对决2 489:对决2    梓锦看着静谧师太狰狞的神情,心里默默的叹息一声。因为有了上一世的遭遇,梓锦知道静谧师太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爱极生恨,进而迁怒,只是迁怒的太疯狂了些。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有酸甜苦辣,每一种味道都是需要自己去调和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宽大的胸襟,想是静谧师太之流,便是本身性格狭隘之徒。 梓锦往前走了一步,缓缓地蹲下身子跟静谧师太平视,神色平静,眼眸清澈。 “静谧师太,事到如今你都不觉自己做错了吗?你将杜将军的死迁怒于平北侯,进而想要报复于他。你斗不过平北侯本人,便想要从杜将军之女杜曼秋入手,进而祸害杜将军的外孙,你以为你这样做杜将军若是泉下有知又会怎么样看你?杜将军当年替平北侯挡了一箭,那是属下对上司的绝对保护,是士兵对首领的守护,你凭什么以为你这样做就是杜将军所希望的?”梓锦的声音很低,只有静谧师太一个人听得到。 静谧师太的脸上出现一种惊恐的神色,进而有些崩溃,她万万想不到梓锦居然连这个都知道,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你……你从哪里听来这些?”静谧师太只觉得灵魂都在颤抖,这些话她从未对别人说过,姚梓锦怎么知道的?太可怕了! “我从哪里听来的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说的事实就可以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能解开的事情。你将杜将军的死怪罪在平北侯的身上,你可知道这对平北侯何其不公?更何况以你的身份,便是杜将军没有牺牲,你也没有资格坐在将军夫人的宝座上。人贵有自知之明,若是杜将军的心里有你,说不定能跟我一般飞上枝头做凤凰。不过我也算不得飞上枝头做凤凰,我毕竟还是皇家所封的洛怡郡主,跟叶溟轩比起来我的身份还要高上一截。但是你却不是,你是奴婢出身,即便是将军收你为义妹,又给你赎了良民,可你毕竟还是奴仆出身,到死都改不了。堂堂的将军夫人,怎么会是一个奴仆出身的人?更何况据我查到的情况,杜将军对其发妻极其恩爱,虽然杜夫人因为生产不行过世,却没有丝毫续弦的念头,这一点只怕是你比我还清楚吧?” 梓锦一句一句的将静谧师太给打击的面无血色,看着梓锦的眼神从一开始的凶猛到如今的空寂,几度转换,却是一个字没说,好像就是跟梓锦耗上了一般。 梓锦也不着急,慢慢的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缓缓的说道:“平北侯是杜将军尊敬信重不惜以命相救的将领,若是杜将军泉下有知你这样对待他万分尊敬的人,就不知道将来黄泉相遇师太拿什么去见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想师太也不愿意继续沉沦在你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如果你的心里真的是在乎杜将军的,你就应该顺应他的信仰忠于他所忠于的将领不是吗?” 静谧师太垂着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那双肩微微的颤抖,梓锦看不到她的容颜,看她的外表也知道他此刻心情有些不平。换位思考,不管是谁站在静谧师太的一方,这个时候只怕是也不能平静的。 尤其是静谧师太此人异常顽固,梓锦并不认为自己几句话就能够打动她痛改前非。她也没有认为静谧师太还能弃恶从良的觉悟,之所以说这么多,最后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利益交换。 想到这里,梓锦接着说道:“师太如今已经是功夫全废,我姚梓锦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但是我也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换你看如何?” 听到这句话,静谧师太的头缓缓地抬了起来,静静地看着梓锦,良久才沙哑着嗓子问道:“交换什么?” “只要你将乐王的底牌告知与我我便放你自由,从此后只要你不犯我,我绝对不会找你麻烦,山水迢迢,地域广大,你我从此山水不相逢如何?”梓锦道。 静谧师太眉头轻蹙,原本以为已经是死定了,却没想到最后峰回路转,居然还有活命的契机。但是……她紧紧的皱起眉头,“你想要谈条件也得看我愿不愿意!我这一生追求的都已经被你尽毁,便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与其这样宁愿与你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师太好像太高估自己的本事了,你也不想想你如今都能落在我的手里,我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跟你提一个条件,不过是加快我的速度而已,你便是不肯合作,我不过是多花些时日摸清楚乐王的底细。”梓锦冷笑一声,表面上梓锦气势十足其实心里还真没有把握,但是敌我交锋气势最重要,否则也就不会有三通鼓的典故。梓锦在气势上压得静谧师太足足的,故意做出不屑的表情,看着她又说道:“我自认为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却也不是卑鄙无耻不守信义之人。有句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师太若是真一心求死也就不会等到今日了。如今你有活命的希望,我有节省时间的机会,为什么不能通力合作?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会让人将你悄悄送出京都去你想去的地方,你觉得如何?” 梓锦并没有冤枉静谧师太,如果静谧师太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玉石俱毁,就不会等到今日,在她被穿透琵琶骨的时候就自我了断了。但是静谧师太没有,她还是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像静谧师太这种人,不过是以爱之名罢了,如果真的深爱,便不会去想着报复,应该是替杜将军守护着他的女儿,外孙,像她这种不择手段伤害别人达到自己目的的人,最是惜命的小人。 梓锦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 隔壁的两父子去有些呆愣,叶青城看着自己儿子突然觉得有些可怜,他这个儿媳妇实在是太强悍了,就单看她一步步的蚕食静谧师太的意志力,慢慢的瓦解她的防御,一步步的将她逼入绝境,就这份本事比的上那些多年的刑狱高手了。 审讯也是一种本事,梓锦对静谧师太的审讯,从身体到心灵,再到信仰,一重比一重重。最后还来了个威逼利诱,这样的手段,便是他这个军中老手也看的是心中微凛。 突然有些理解为何儿子早早的就宣布这一世不纳妾室了,就他儿媳妇这彪悍的战斗力,那是他这个儿子能抵抗的…… 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隐而不露,叶青城今儿个算是见识了。虽然早就知道梓锦活阎王的称号,但是那毕竟是蛮力蛮勇的代名词,但是今儿个的一场交锋,让她明白姚梓锦这活阎王的表皮下有着怎么样一颗腹黑强大的心。不过想想也是,能有姚长杰那样黑心的哥哥,他这个当妹妹的也就能让人接受了。 叶溟轩却是没察觉到自家老爹心里的惊骇,只是觉得梓锦这一手耍的漂亮,从里到外,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摧毁静谧师太的精神斗争,如果能一举拿下,那么将乐王赶回封地的日子就不远了。 没有了乐王,宫里的那一位便是有再大的本事,还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想着未来平坦的道路,叶溟轩就诡异的笑了。 梓锦说喜欢锦官城来着,嗯,自己可以考虑请旨替表哥盯着乐王去,想必陛下应该乐见其成吧…… 这边小算盘打得梆梆直响,那边梓锦跟静谧师太的交锋也告一个段落。 静谧师太再一次的抬起头万望着梓锦,以俘虏的姿态仰望着自己曾经的对手,的确不是平常人能接受得了的。静谧师太这一刻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谋算了这么多年,一步步的走得很是妥当,但是自从遇见了姚梓锦自己就倒霉不断。不管是从当年的李素宁一事,还是后来跟着乐王进京,从没有好运过。不过,乐王的府邸里还有个谋士极端的厉害,想到那人,她的一颗心又开始犹疑起来。 梓锦看着静谧师太的眼神不同的转动,就知道她依旧没有死心,将心比心,想了想,梓锦就有些明白了,笑道:“师太以为乐王那边有一个马士善就能跟我们抵抗了?当初马士善调动整个碧落园的人手想要将我从碧落园抓出来,最后的结果师太应该知道的吧?我是在你们的地盘上还能毫发无损的逃出来,你说他能是我的对手吗?” 这最后一句话,一下子击溃了静谧师太最后一点希望,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事…… 突然之间,静谧师太从没有这么绝望过,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没有双十年华就这般的厉害,再过几年……只怕自己更加爱的不是她的对手了……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拥抱大家!感谢亲们的支持哦,也谢谢大家对香的安慰,家里的事情是有些焦头烂额,不过也不是亲们猜的那样,汗滴滴!我现在是两边跑,忙着劝架,所以时间很紧,又要两边做饭,所以很累,o(╯□╰)o 490:骄傲 490:骄傲    高手博弈之间,其实需要的不仅是智谋还需要胆量,梓锦对静谧师太说的这些,其实并不是她自己的功劳,没有周围人的帮助也不会有今天。但是梓锦为了打击静谧师太的精神支柱,放弃最后抵抗的力量,这才做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姿态。 静谧师太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梓锦也是紧张得很,只是梓锦现在不过是伪装的比较好而已。 “你居然连马士善也不放在眼里,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静谧师太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看着梓锦的眼神说不出的讥讽跟嘲弄。 梓锦倒是没有想到静谧师太这样自负的人居然如此的敬重马士善,不用静谧师太提醒,梓锦也知道马士善这厮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乐王府中,何止是马士善就是秦枭寒都是不能小看的人物,梓锦至今还记得秦枭寒亲自沉入水中布阵的情形,没有哪一家的世子像他一样不要命的。 “这就不劳驾 师太挂心了,梓锦从不惧怕敌人,即便是马士善现在比我厉害,但是我还如此的年轻,再过几年可就说不定了。再者说了,高手过招孰胜孰负可不是别人能妄言的。我纵然一个人及不上马士善,可是师太不要忘记了我周围还有些什么人。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有句俗话不谁说双拳难敌四手,马士善纵然再厉害能抵的过姚家叶家联手?” “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儿个洛怡郡主算是让贫尼开了眼界了。让我跟你合作也可以,我有一个条件。”静谧师太慢慢地恢复了正常,神态比起先前的苍白中透着铁青缓和了些,看着梓锦的眼神依旧是犀利无比。 梓锦点点头,这本就在意料之中的事情,静谧师太又岂是被人轻易臣服的人,“你说说看,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我自然能满足你。” 静谧师太神色一僵,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梓锦依然能守得这般的严密,不肯漏丝毫的口风出来,一切以她自己的利益为先。不过这也难怪,不是这样的话,这个世上也就不会有活阎王这个称号,也就不会有智勇双全大破秦枭寒水底阵法的洛怡郡主了。 此时此刻,静谧师太才觉得之前自己一只小看了姚梓锦,一直把姚梓锦当成一个只有蛮力的无知之辈,纵然梓锦有的时候做事情格外的出彩,她也只认为梓锦不过是嘴巴厉害了些,手段却是有勇无谋。而现如今知道自己成为了阶下囚,这才深深地也体会到梓锦的厉害。 “除了你先前说的放我走之外,我希望我走之后你不要在再继续监视我的行踪。”静谧师太说出了自己的条件,“出了京都之后我会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再也不过问世事。” 梓锦的眼睛一闪,瞧了静谧师太一眼,然后说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派人监督你给你绝对的自由,不过你要保证你提供我的都是真的情报,不然的话……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除非你要有一辈子不被我找到的把握。” 叶青城看着自己儿子,惊问道:“就这样放过这个老贼尼?我还想把她大卸八块呢!”静谧师太对叶家人的伤害,是叶青城不能忽视的,必须要让她受到惩罚才可。 叶溟轩翻翻白眼,很显然他老爹对自己媳妇的腹黑还没有十分的了解。“梓锦是什么人?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过静谧师太,而且静谧师太提出这样的一个要求,本身就不合理,这就说明静谧师太根本就是贼心不死,不过是借着跟梓锦交换条件脱身而已。梓锦显然已经看穿了静谧师太的小心思,现在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叶青城虽然极聪明,但是以往面对的敌人都是战场上的悍将,从没有在这样的小心思上费过心神,因此一时间竟没猜透梓锦的心思。看着这叶溟轩,挑挑眉,“什么意思?”不过对于叶溟轩说梓锦不会轻易放过静谧师太,这一点叶青城估摸着没错,这个小心眼的惯会睚眦必报,怎么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果然有猫腻,只是人太腹黑了,难免会让别人猜不透。 “方才梓锦对静谧师太保证的是,她不会派人监视跟踪可是我爹你却可以啊。梓锦可没说我们不能做这些。”叶溟轩无声无息的笑了,什么叫做腹黑?这才是啊,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有姚长杰那样的兄长,姚梓锦这般也会令人不觉得那么难接受了。 叶青城一向平静的面容瞬间龟裂,没想到梓锦居然钻了这个保证的空子。是啊,梓锦是不能跟踪,他们却可以。叶青城摸摸下巴,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媳妇实在是……黑啊! 这边父子二人低声细语的交流,那边静谧师太也跟梓锦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然后看着梓锦说道:“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梓锦缓缓的站起身来,嘴角微勾,眼睛褶褶生辉,道:“等我验证一下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然后才能决定放不放你走。” “你耍赖?”静谧师太神色大变,怒不可竭。 “我是那样没品的人吗?你告诉我这些我哪知道是真的是假的,我需要验证一下。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出去了也不过是将死的人,我会让人给你治伤,最多七八天我就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你伤养的差不多了,也能得到自由了。所以你方才说的最好都是真的,如果是假的……我可不保证我随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梓锦眉峰夹着犀利,嘴角勾着杀气,看着静谧师太的眼神拧着让人喘过气来的压力。 静谧师太暗道好险,幸好自己没有想着愚/弄她,现在没什么怕的。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只是只不过交代了一半而已。 梓锦暗中观察静谧师太的神情,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看着静谧师太没有丝毫的慌乱,就知道这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只是究竟有没有全部交代她就不知道了,但是根据这么多年跟静谧师太交手的经验的来看,这个老贼尼绝对不会全部都交代的,一定还有什么隐瞒。不过她也不怕,她方才已经留了余地,她是不会监视跟踪她,但是叶溟轩跟平北侯却可以。更何况自己答应了静谧师太这个条件,静谧师太势必就会放松对自己的警惕,到时候正好可以来个一锅烩。 梓锦心里早就盘算好了,但是为了不让静谧师太怀疑,梓锦也得做做样子,就说要核实一下真假,这也不过是一颗烟雾弹而已,梓锦最终的目的就是希望静谧师太能够完全放松警惕后,梓锦顺藤好摸瓜。 梓锦所想的正是叶溟轩猜到的,他正跟自己亲爹解释完梓锦为什么要验证这个环节,只听得平北侯冷汗淋淋,心里长吁一口气,幸好这不是个男子,这要是个男子,入的朝廷,那可真是潜龙入海一发冲天了。 梓锦这时候从关押静谧师太的牢中走了出来,并不知道自己这一趟让平北侯有这么多的感慨,心里暗暗侥幸,幸好梓锦跟溟轩对这个侯爵没什么企图之心,不然的话这两口子的战斗力,他很怀疑就是叶锦叶繁夫妻加起来也在他们手下走不过三合之将。 从地牢中、出来后,梓锦在马车上就把静谧师太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梓锦神情十分严肃地说道:“看来儿媳估计的不错,乐王的确有一支以女子为战斗力为眼线的人马,这十几年来以做妾的形势暗中潜入京都很多人家。” “所以乐王那个老歼巨猾的才能够对京都的形势了如指掌,有了这样的一直娘子军,真的是如虎添翼了。”叶溟轩冷哼一声,他早就怀疑乐王的情报为何如此精准,原来竟是因为这个,不得不说乐王果然是不得了的人才。 “既然知道了这个,说不得要把这些人给铲除了,断了乐王的眼线跟手臂,这样的话将来即便是沙场对阵也能安心。不然这边前线打仗,那边就已经知道咱们的部署这才是最大的灾难。”叶青城的眼光看得极远,浓眉紧皱,越发的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梓锦点点头,“父亲说的没错,绝对不能让乐王如此猖獗,只是……这些散布在各家的人毕竟是在后院,想要一一除去也有些难度。” 难不成要一家一家的去给人家说你的妾室是个内歼?这开什么国际玩笑。 叶溟轩看看梓锦又看看自己老爹,忽地一笑,眉眼间一片明朗,“我有个办法,只是太损了些。” “不怕损招,就怕连个损招也没有。”梓锦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有办法就行啊,对付狡猾的敌人,就不能太讲仁义道德,那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你说说看咱们合计合计,我也有个办法,说不定能中和一下。”平北侯看着自己儿子笑道,一扫方才的愁眉不展,显然是真的想到了好办法。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 491:谋而后动 491:谋而后动    遥远的天际绽放出丝丝光明,这清晨的朝晖映照着大地夹杂着丝丝的冷意。青灰色的墙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小厮,只见他贼头贼脑的来回探望着左右。确定没人后,这才上前摸起紫铜色的门环敲响了黑色的二扇小门。 很快的那小门就被打开来,探出头来的是一个粗壮的婆子,同样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让小厮迅速的进了门。 这小院并不宽敞,前后只有两进,虽不宽敞但是打理的很是精致。五彩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洒了清水很是干净,小路旁种满了各色花卉,穿过一层层的花卉便到了正屋前面。 正屋前面立着一名年约二八的丫头,姜黄色的缠枝梅花袄子,月牙白的滚边褙子,曳地长裙摇曳生姿。这丫头生的浓眉大眼,肌肤雪白,看到那小厮进来就迎上前去,低声问道:“立山,你可见到少主了?” “回青蓓姐姐的话,小的见到少主了。姑娘可醒了?”立山低声问道,眉眼间带着一片平和。 “早就等着了,赶紧进去吧。”青蓓急声说道,顺手打起了青碧色的帘子让立山走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那领路的婆子早就又回到了门口守门去了,院子里又恢复了清净。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香气,立山垂着头并不抬起头来,瞧着屏风后面坐着一个人影,便弯腰行礼:“小人立山见过如意姨娘,姨娘安好。” “起来吧,不用这样拘束。”一道娇媚的声音徐徐传来,屏风后面坐着的正是齐恒心头好最受宠的姨娘之一如意。声如其人,长得果然是颇有几分姿色,眉眼间便是不说话也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一看通体舒畅。 “谢姨娘。”立山直起身来,然后才又说道:“少主让我给姨娘传句话,齐少夫人小产一事务必要不能被人察觉,便是遗漏了什么线索,也一定要尽力抹去。不能让齐恒起疑心,更不能让齐家对乐王府有所怀疑。” “你告诉少主,请他放心就是了。”如意娇媚的声音再度传来,脸上虽然带着笑,只是那眸子却没有丝毫的温度。 立山听到如意这般说话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刻倒不像是寻常的小厮了。 “少主还说,如意姨娘应该尽快怀上子嗣,务必要抢在齐少夫人之前。”立山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少主还说,如果姨娘不能生,还会有新人进来。” 如意的脸色就变了,有新人进来就代表着她这个旧人就该消失了,刹那间血色褪尽,十指紧握微微颤抖,乐王的手段她是知道的,世子的手段她更明白。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沉声说道:“我知道了,自当会努力的。” “如此就好,姨娘可有什么消息让我传达?”立山垂头再问。 如意想了想,这才皱着眉头说道:“齐御史最近跟姚尚书多有走动,就是齐恒也跟姚家大少爷交集渐多,我知道也就这么多了。” “姚家?”立山皱眉轻声重复一遍,“既然无事小的就走了,待会太阳升起来人一多反倒漏了行迹。” 如意看了看青蓓,“送立山出去。” 青蓓忙应了声将立山送了出去,如意看着面前两扇如意花纹的屏风默默发呆,脸色难看至极。 青蓓很快地就回来了,将屏风移到一旁,看着如意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姨娘,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吉祥姨娘处处跟您较劲,昨晚上少爷又歇在他那里了,要是让她先怀上了,倒是在世子面前立了一大功,到时候您又被她压了一头,不知道会猖狂什么样子呢。” “你说的我自然知道,吉祥那骚狐狸总有被我踩到脚底下的一天。”如意面带狰狞,她跟吉祥虽然都是乐王府出来的,但是彼此之间一直不和睦,争斗了这几年一直是不相上下,处处别苗头。 “奴婢觉得与其这样孤身作战,倒不如寻个靠山。”青蓓压低声音给如意出主意。 “靠山?这后院里的靠山除了那个没用的大少夫人就是齐夫人。但是齐夫人自然是偏向她送进来的娟红跟绿萝,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如意冷哼一声,她自然愿意找个靠山,只是哪里有? “姨娘,出了夫人不是还有少夫人?虽然现在少夫人没什么威势,但是有句话不是说杀子之仇,夺妻之恨。若是大少夫人知道她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您说她还能稳得住吗?”青蓓又道。 如意又皱起了眉头,“这件事情谁也脱不了关系,便是我去说难道她就信了?你别忘了罗玦以往看我也不顺眼,没少打压我,不然的话哪里容得下吉祥猖狂。” “姨娘怕什么,你可没有亲自动手,只不过是力所不及不能阻止罢了。更何况咱们又不是去拆吉祥姨娘的台,而是把祸水东引到娟红跟绿萝的身上。到时候少夫人跟夫人闹将起来,少爷自然又会不胜其烦到您这里躲清静。这次少夫人小产,夫人已经断了您的绝子汤,想要怀上也不是没机会的。” 如意闻言眼睛一亮,心头便活络起来,“你容我想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可得走稳了。” 青蓓不再多话弯腰退了下去,出了门口,这才觉得后背上满是冷汗,脚步也有些轻浮。随手招过两个小丫头道:“你们守在这里,若是姨娘有什么吩咐就赶紧进去服侍。” “是,青蓓姐姐。”小丫头不敢反驳忙应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口。 青蓓这才抬脚往外走去,出了这座小院便往东拐,穿过小花园,又过了长廊这才拐进了一个大大的院子,此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洒满大地,逐渐的热了起来。 “哟,是青蓓姑娘来了,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守门的婆子笑兹兹的迎了上来,弯腰谄媚的笑道,满脸的巴结。 这婆子是正院守门的,却要巴结一个姨娘身边的丫头,这放眼京都还真是一件奇事。不过在齐府却是无人侧目,好像就应该这样一般。 梓锦透过窗子的薄纱望着院门,看着这一幕转头又看向罗玦,道:“今儿个在你这里还真是开了眼界了,好歹你也是正妻,你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居然巴结一个姨娘身边的人,你可真有本事。” 罗玦此时已经出了小月子,只是脸色蜡黄,消瘦甚多,好似纸糊的一般。听着梓锦的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来看笑话的可看够了?” 梓锦扬扬眉,坐在半躺的罗玦身边,抬眼看着她,道:“我说你就准备这样下去?只要你说你不想给你的孩子报仇,我立马抬脚就走。你当我愿意趟你家的浑水呢?我知道你是心灰意冷,行将就木的这样枯萎下去,可是你那没见天日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也不给他报仇了?这可真不像你。” 罗玦垂头不语,正当梓锦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却听到她说道:“我现在娘家不管,婆婆霸道,丈夫又是个靠不住的,四个姨娘个个精明,我一个人便是有四双手也挡不过来,还能怎么办?” “说你笨你又很精明,说你精明现在又糊涂着心眼。谁让你双拳敌四手,难道你就不会合纵连横?”梓锦翻翻白眼,难怪有人说女人该精明的时候总会犯糊涂,该糊涂的时候总会装聪明,办事总是不到点子上。这话要是搁在旁人身上也就罢了,偏偏是罗玦身上,梓锦就觉得格外稀奇了。罗玦此人素有大智,不然的话上一世也不会将梓锦逼近绝境。只是这一世的罗玦少了上一世的犀利泼辣之风采,反倒是处处掣肘,陷入泥潭了。 “合纵连横?”罗玦皱眉,似乎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梓锦。 梓锦扬扬眉头,眼角望了望正在院子里跟罗玦院子里的丫头聊天正开心的青蓓。罗玦顺着梓锦的眼神望了过去,看到青蓓的身影眼神一凝,随后才说道:“她?” “是她背后的主子。”梓锦悠悠的说道,“今儿个早上我来你家的时候,瞧见一个小厮一路从后院的角门奔了进去。看着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跟齐府院子里的人极为的熟悉。当时我有些好奇,便问了问你家的家仆,这才知道那小厮是你们院子里如意姨娘外面铺子的小管事。” 罗玦听着梓锦这样一说,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说的谁了,那小厮叫立山,是当初跟着如意一起过来的,我也不好多管,毕竟不是齐府的人。” 梓锦冷冷一笑,“要是这样也就罢了,不过我从侯府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从乐王府出来。这才清早的有什么事情从乐王府出来就直接奔这里来了,便是管事回事也不是这个时辰吧。” 罗玦一呆,神色便有些凝重,“乐王府?你看真切了?” 二更送上,明日继续,(*^__^*) 嘻嘻…… 492:歪脖树与大森林 492:歪脖树与大森林    “比真金还真!”梓锦道。 梓锦轻叹一声,部署了这么久,终于捉到这么一个机会,知道了这个叫做立山的竟是如意跟乐王之间的联络人。连续跟踪了几天,这才知道了这个立山今儿个的行踪,梓锦提前给罗玦送了拜帖,特意说了一大早,因为跟罗玦见完面后,梓锦就会直接回姚家,姚家今儿个有个小型的家庭聚会。正因为有了这个借口,才不会让梓锦这么早的拜访显得突兀。 罗玦陷入了沉默,梓锦也不着急,坐在她的对面缓缓的说道:“你之前就跟我说过,如意跟吉祥都是乐王送来的,本来是送给齐御史的,因为人多齐御史又分了两个给齐恒。按照道理来讲,既然人已经送到了齐家就成了齐家的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跟旧主怜惜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而且如意跟吉祥虽然是个姨娘,却也只是贱妾,身为贱妾是所有妾室中地位最低下的。作为最底下的妾室,就算是从乐王府出来的,想要在齐家太太平平的过日子,那也得对正妻恭敬才是。可是这个如意跟吉祥完全不是这样做的,你自己想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罗玦神色复杂的看了梓锦一眼,这些不是没有想过,以她的智慧其实不用深想就能明白。只是她对这里已经十分的失望,不想去做任何对齐家有利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自暴自弃。 梓锦善于揣摩人心,虽然罗玦并未说话,但是梓锦从他的眸子里也能看出几分症结所在。想了想,便叹息一声,幽幽说道:“你说女人活在这世上一辈子,难不成真的只能依附于男人?难不成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出路了?你既然对这个家失望之极何不脱离出去,为了你的孩子报了仇,你就脱离这个家,海阔天空的岂不是一辈子在这里苦耗年华好得多。” “脱离这个家?”罗玦一惊,她从没有这个想法,但是梓锦这样一说,她的脑海中却急速的翻滚起来,是啊,齐家没一个好东西她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如果娘家容不下她,她还不如带着嫁妆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过一生也好过在这里整日伤悲。 这个念头一起,罗玦就觉得沉寂的心一下子沸腾起来,眼睛也有了神采,一个女人只要豁的出去,还有什么能挡得住她的脚步? “你说得对,我的孩子都没有了,我要让所有谋害过我孩子的人付出代价。然后彻底离开这里,我娘家我也不指望了,我自己寻个妥善的去处。”罗玦说着说着眉眼间就带了丝丝久已不见的激动。 梓锦幽叹一声,看着罗玦能够想开她也蛮高兴的,齐家不是一个长久之地,罗玦继续耗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早晚会把自己耗死在这里。梓锦以前虽然很讨厌罗玦,但是这一世罗玦这样的凄惨她还真是讨厌不起来了。更何况罗玦骨子里的傲气跟她是有共通之处的。 “如果你不想在北方呆着,我在南方倒是有些产业,你可以去锦官城安家,我会提前替你打理妥当。而且现在锦官城坐镇的是我表哥,我让溟轩给他写封信,他会连你的户籍房屋都置备妥当,你也不用担心没有户籍无法落足。” 户籍是在这个土地上扎根的重要凭证,罗玦既然下定决心离开是不打算靠着罗家了。既然不靠着罗家,一个女人家想要弄路引户籍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有人帮忙就不一样了,哪怕你要改头换面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罗玦看着梓锦,“你这样热心帮我是不是有什么图谋?你这家伙无利不起早,实话实话。” 梓锦摸着鼻子笑了笑,她就知道一旦从泥泞中脱身出来的罗玦是极其聪明的。神态落落大方的说道:“我在这里说一点,我这次来的确是有目的的。不过来之前我就提前跟自己说过,不过此事成不成,我都不会看着你这样沉沦消靡不管。不管你能不能帮上我,我都会尽力排忧解难。你不用觉得我是在说虚伪的话,因为我们都是女人,知道女人的苦,更何况你跟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彼此太熟悉了,看到你有今天我原本应该高兴开心,你可是我的宿敌。可是我并不开心,原来不知不觉中你这个敌人在我心里已经转化成朋友了,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也不用你相信我,我只做我自己问心无愧的事情。人活在这个世上,你做的每一件事情本就不是你周围所有的人都能理解的。如果你想让所有的人都理解你的做法,那你不要活了,没有一个人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所以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罗玦就笑了,“你果然还是老样子,耀武扬威拽得要命,不把任何人瞧在眼里。是啊,一个人怎么能让所有人都认可呢?那简直是太天真了,便是真神也不能所有人都成为她的信众,更何况你你我凡夫俗子。” “我就不信命,不信这个世上还能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我想去的做事情哪怕拼上的性命也不会阻止我的脚步,人不能将自己的前途命运系在别人的身上,那才是最可笑的事情。人只有自强,别人才会敬重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谁又会瞧得上你。你现在这般的消极,谁又会把你放在眼里。齐恒?他给你提鞋也不配!齐御史,齐夫人?那就更是笑话了。你既然没有依仗,那就自立自强,你是齐家的少夫人,只要握着规矩,立起威严,便是一个孝字当头,还能理论三分呢,怕个鸟啊!”梓锦越说越生气,“我就最讨厌那些老妖婆整天不做人事还拿着孝道去压别人,上梁不正还希望下梁不歪哪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罗玦听着梓锦这样大胆的话,一时间惊呆了眼。她纵然是大胆的,可是也不会说出老妖婆这三个字。不过罗玦又想想梓锦在叶家的处境,便有些明白了,梓锦头上也是有两重婆婆的人,里面还不定多么左右为难呢。 想到这里不由得畅笑出声,“你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能欺负我,难不成还不允许我反击回去?到底是你最懂我的心,当初我们怎么就能互看不顺眼呢。” “有句话叫做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亲人而是你的敌人,这话可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瞧瞧我是不是比你的家人还了解你?”梓锦洋洋得意的说道。 罗玦看着梓锦的神情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就止不住了。似乎要将这一辈子的泪水都流干净,梓锦也没说话,知道罗玦憋得慌,委屈的很,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我家祖母曾经说过一句话,人活着就是要往前看,别人越是要作践你,你就越要挺起胸膛狠狠的打回去。人的一生很漫长,笑到最后的才是强者。这漫长的一生,这一路行来谁不会有跌倒摔破头的时候。摔倒了不可怕,怕的是没有站起来的勇气。死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如何活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玦渐渐地止住了泪珠,眼眶红红的,推了梓锦一把,笑道:“难怪你是这样的怪物,都是老太太一手教出来的。” “我家祖母还说,人一出生就受制于这个是道德规矩礼仪。但是不是所有的规矩都是对的,如何在错的规矩下然自己活得更好不受伤害,这才最紧要的本事。所以我自小虽然四处惹祸,但是你细细想想我哪次不是站在理字上,便是我没理我也要弄出个理字来。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爱惜自己。”梓锦说着说着脑海中就出现了老太太那张慈祥的脸,嘴角勾着大大的笑容,梓锦真的是太喜欢老太太了,他真的交给了梓锦很多有用的东西。前世今生两辈子,梓锦最敬重的唯有老太太一人而已。 罗玦怔怔的,好久才说道:“老太太这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是确实对女子对好的,他老人家真的是心里疼你,才会这样教你怎么样保护自己。梓锦,我从未羡慕你什么,即便是叶溟轩一颗心全在你身上也不曾让我这般羡慕。我现在真心羡慕你有这样一个好的祖母,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祖母。” 梓锦无声无息笑了,“是,祖母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最敬重爱戴的人。我把这些道理说给你听,就是希望你早日的站起来,早日寻到一条属于自己的幸福大路。女子和离之后,不是不能改嫁,你何必为了一棵歪脖树,放弃一整片森林?你傻啊。” 一棵歪脖树……梓锦居然把齐恒比作歪脖树……但是罗玦这次真心笑了,是,那就是一棵歪脖树! 在这个社会虽然女子再嫁是要受人非议,但是也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只是女子再嫁嫁的人家要低一些,其实梓锦想就算是低一些,只要能找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那么看重地位做什么,爱情如果用地为金钱来衡量,那还算是爱情吗? 但是现在的罗玦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梓锦的世界本就是人人平等的现代成长长大的。罗玦却是这个世界长大的,两人从根上受到的教育理念就不同,但是罗玦这次能下定决心脱离齐家也算是很有勇气了。须知道很多女子就算是在婆家生生耗死也不会选择和离的,这就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罗玦既然想通了,很快的就收拾了情绪,面上也带了丝丝的笑容,看着梓锦说道:“真不知道你是我的福星还是我的魔星,不过不管怎么样,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说吧, 你这次来还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 梓锦十分无耻的笑了,这样的罗玦看着更顺眼了,笑米米的说道:“我这次来自然是要跟你同心协力打倒你我的共同敌人。” 共同敌人?罗玦眉一簇,细细的一向,忽然恍然大悟,看着梓锦笑道:“你的目标居然是乐王?胆子够大的,乐王其人可不是好对付的。” “胆子大么?乐王算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敢算计平北侯府就要等着付出代价。素来只有我算计旁人的,哪有别人算计我的,既然算计了,就等着我连本带利的收回来。”梓锦冷哼一声,静谧师太那样的她都能耗费多年,一点点的撒网捕获。梓锦算计一个人想要打败他,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目标太过于强大而放弃,越是强大的敌人,梓锦才越会兴奋,人活着总得有点前进的动力不是。 罗玦的脸瞬间僵硬,然后碎成一块块的冰渣子。她怎么从没有发现姚梓锦这人简直不是人,乐王算什么东西……这样胆大包天的话也就她能这样的说出口,不是人啊不是人。 冷静下来,罗玦抚慰下饱受打击的人,这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梓锦眼睛一转,又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罗玦的小心肝一颤,看着梓锦说道:“有话直说,别这样看着我笑,心里毛毛的。” 梓锦十分得意的扬扬眉,这才柔声说道:“我有句话可得先问清楚了,我这个人出手就是你死我活。你好歹现在还是齐家的人,齐家在我心里已经是被炮灰的存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一起,要么跟齐家一起。” 罗玦受到打击的心再一次的颤抖起来,指着梓锦的手微微颤抖,“齐家在你眼里已经成了炮灰,好歹现在还是衣锦繁荣,御史是你能扳倒就扳倒的吗?”这还是不是人啊,连一个御史都不放在眼里…… “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反正结果不会改变。”梓锦撇撇嘴,一个小小的御史而已,不要说现在梓锦手里有着齐御史的把柄,就算是没有,齐御史挡了她的路,做了她的敌人,就要有被炮灰的命运。 梓锦的计划说给平北侯听的时候,平北侯瞧着梓锦的眼神就像是看着怪物,好久才平静下来,罗玦现在的表情就不算什么,梓锦完全能接受。梓锦素来奉行一个原则,你不服我可以,那我就打到你服!这个世界对女子多苛刻,梓锦不能亲自出面,但是有一个强大的平北侯跟最爱的人叶溟轩左前锋,再加上秦时风、吴祯做后备力量,梓锦还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面对外人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梓锦谋划出来的,所有的光环都落在了平北侯跟叶溟轩的头上。不过梓锦也不得不承认,平北侯身为战将的确是老歼巨猾,很多时候能补足梓锦计划上的失误,叶溟轩脑海中也有两世的记忆,叶擎那厮本就是狡猾至极的人,叶溟轩也不是一个吃素的,两人的记忆合二为一,三人联手,不敢说所向无敌,至少也是与之一战者寥寥无几。 梓锦以前不敢在叶青城的跟前露出点什么,但是自从审讯静谧师太之后,这老家伙算是知道梓锦的腹黑,居然摒弃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约束,很多时候都会让溟轩带上梓锦三人商议计策。就凭这一点,梓锦对平北侯是万分的敬佩的,让一个男子去弯下腰听一个女子的话,这一点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叶青城这样的大将军,这样的人身经百战,智谋超群,往往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但是叶青城不是,他还能虚心接受一个女子的建议,就这一点梓锦这样的人都是从心底里尊敬他。 罗玦并不知道梓锦现在被忽悠多大的依仗,但是听着梓锦这般信心十足的口气,于是一拍板说道:“姑奶奶我也受够了,这个齐家我也不想要了,孩子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你说吧,我会尽力的配合你。” 梓锦握住罗玦的手,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人只有抛弃以往的包袱,才能轻装上阵,迈向更美好的明天。我相信在不远的前方一定会有懂你的人!” “是,一定会有的。”罗玦对着梓锦一笑,她不知道前方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但是她知道她这一生再也不能像现在一样暗淡无光桎梏在别人的枷锁下。 梓锦轻声的对罗玦说着自己的计划,“其实也很简单的事情,现在你的院子里就有两股子势力将你夹得死死地,你要想在这个后院里被人敬服就要看你的手段了。” 梓锦毕竟不能过多的干涉别人后院的事情,只能稍微的提示,而且以罗玦的本事梓锦十分的有信心,重生后的罗玦这些人绝对不是罗玦的对手。但是能从这些人的包/围中突破出来毫发无伤,这也得看罗玦的手段了。 罗玦看着梓锦不语,想着梓锦先前的话,心里慢慢的思索。梓锦的目标是乐王,而齐家不过是梓锦攻击乐王的一个炮灰,而自己也是齐家的一员。要想自己毫发无伤,就一定要在齐家覆灭前让自己从这里脱身出去,只是他怎么样才能让齐恒愿意跟她和离,让她既能帮梓锦一把,还能让自己脱身泥沼,这可真是一个大的难题。 梓锦也不着急,知道罗玦需要时间思考。梓锦的眼神透过窗子落在了院子里,那个叫做青蓓的丫头已经不在了,想来是打听了消息又回了自己主子那里。就单看一个姨娘的丫头能随心所欲的在罗玦的院子里打听消息这一点,就足以看出罗玦对这个家的心灰意冷,连最起码的防范都不做了。 女人心灰意冷到这个地步,一旦狠起心来,梓锦都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力量。 “我明白了,我知道自己怎么做了,但是在这之前你得给时间。”罗玦沉声说道。 “那是自然,而且你放心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你解决不来的,就让人给我送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平平安安离开齐家之后,才会对齐家动手。”梓锦慎重的承诺。 罗玦就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想让我引起乐王的人跟齐夫人的火拼,我坐收渔翁之利。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要动手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尽量的配合你。” 梓锦摸摸下巴,然后说道:“中秋过后,你能成吗?时间有点紧。” “中秋过后?”罗玦吃了一惊,时间的确紧,皱皱眉头说道:“我尽量吧。” 梓锦点点头,“如果真的做不到,你也不要着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会尽量的延后计划。总而言之你不能从齐家安全脱身,我是不会动手的。” 罗玦心里很是感动,要知道梓锦既然要对齐家动手,齐家的下场已经能预料。一个正当渠道和离出去的女子跟一个罪妇的差距有多么大的,和离的女子还能嫁人,但是作为罪妇,这一生就完了。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是你应得的。齐家的人太混蛋,凭什么你要跟着陪葬。相信我,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梓锦紧紧地握住罗玦的手,像是一种承诺。 四目相视而笑,周围流动着暖暖的气息,像是重生般,罗玦只觉得一颗心都轻快了起来。我的孩子,你等着,母亲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她们一个个的谁都跑不掉的。 梓锦从齐府出来后就直接坐上马车去了姚家,马车晃晃悠悠的在青石板铺就的马路上压过。梓锦只觉得车厢一沉,抬眼去看,叶溟轩一惊掀起帘子走了进来,不由得笑道:“你怎么偷偷摸摸的就上来了,要被路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我自己媳妇的马车我还不能上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叶溟轩十分不服气的说道,紧挨着梓锦坐下,将人拥进怀里,这才问道:“事情/办妥了?” 梓锦点点头,“罗玦真是可怜,这一世怎么就混到这个地步了,上辈子多威风啊。” “人各有命,你就是心太软了,忘记她以前怎么对你了?”叶溟轩翻翻白眼,不过他就是喜欢梓锦嘴硬心软的良善。 梓锦低笑一声,“行了,罗玦这一世至少没对我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能帮就帮吧。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可是静谧师太那边有动静了?这才将她放出去几天就不安分了?” 六千字全部更新完毕,明天有加更,估计会万更补偿一下亲们。大家不要忘记推荐哇,最近推荐票直线下滑,o(╯□╰)o 493:谁能挡我 493:谁能挡我    那天在牢狱中交易过后,梓锦请平北侯给静谧师太治了伤,然后把人放了。梓锦按照约定没派人跟踪,但是平北侯却让他身边的暗卫三人一组,轮班监视。 静谧师太的琵琶骨受了重刑,一身的功夫自然是散尽了。一个普通人,三名暗卫跟踪与她,丝毫不会被她察觉。起始的前几天静谧师太很是谨慎,自己一个人也不会轻易露面,就在她以前置下的小院子里养伤,很是安分。 但是梓锦可不会给她安分的时间太长,于是就让人透了消息,怡贵人,哦,不对,前几天已经晋升为怡容华了。从正六品的贵人一下子成为正四品的容华连升三级,在后宫也算是极大的震动了。 梓锦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也是很佩服阿若的手段,能在后宫强敌环饲的处境里还能飞一般的晋升,真是多智多谋啊。除了马士善,梓锦最大的对手就是阿若了。但是现在阿若对梓锦并没有恶意,两人还小小的联手了一把,目前还算不上敌人,但是以后梓锦可不好说,所以对于阿若的任何消息梓锦都不敢小看。至少纤巧还在阿若身边,梓锦不能不考虑阿若的安全,即便是纤巧只是一个丫头,但是在梓锦心里那也是自己的亲人,绝对不能让她丧命宫中。 前几天已经让秦时风想办法给纤巧带了口信,让她安心,自己一定不会舍弃她的。想来纤巧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一定会明白自己的用心的。梓锦不需要纤巧拿着性命做什么探子,只要她保护自己就是了。 梓锦之所以把阿若的消息传递给静谧师太,因为当初在地牢里静谧师太就算是面对着生命危险也没有说关于蓝娘的事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静谧师太关于蓝娘的事情一定有一个周密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就是她自己命丧于此也不会吐露的。 既然从静谧师太的嘴里得不到真相,梓锦就只能放她走,从她的行动中得到线索。静谧师太跟蓝娘之间的联系全在阿若身上,靖海侯一家为何要进京?还不是因为阿若要见蓝娘,口口声声说蓝娘是她的姑姑。 如今靖海侯进了京,阿若却迟迟没有召见蓝娘,梓锦觉得跟静谧师太失踪有关系。没有了静谧师太的指示,阿若想必也不知道怎么跟蓝娘摊牌。从这一点梓锦就能看出,静谧师太对阿若也不是全然把什么都说出来的,阿若在静谧师太的心里也不过是个牵线的木偶而已。 梓锦摸清楚了这一点,静谧师太自然不能死的。为了得到最终的结果,梓锦这才下定决心放了静谧师太。如今梓锦把阿若成为容华的消息放出来,如果静谧师太按捺不住就一定会有动作了。 叶溟轩这个时侯来找梓锦,梓锦一下子就能猜到静谧师太一定会有动作了。 叶溟轩听到梓锦的话就笑着说道:“果然不出你所料,静谧师太去了金瑞商行,在里面足足呆了一个时辰才出来。去的时候天还未亮,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 “金瑞商行?”梓锦皱眉,“这是什么地方?” 叶溟轩就说道:“金瑞商行的东家是皇商董家,专门往宫里进贡首饰、衣料的,这个金瑞商行就是在京都的一个点,很有名气,这你都不知道?”叶溟轩汗颜,女人不是该比男人更应该知道这些地方吗? 梓锦仰头望天翻翻白眼,“我是心存大志之人,眼睛哪能盯在首饰衣裳上?” ……叶溟轩阵阵无语,好彪悍的回答! 自从有了承擎之后,梓锦的心态就变了很多,比起以前的步步谨慎,现在则是大胆勇猛的多了。梓锦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个人或者只有她跟溟轩的时候两人不怕什么。但是有了孩子,万一以后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孩子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只要敌人念及两人凶悍的名声也不敢对孩子下狠手,顶多就是挟持罢了。 父母的积威,往往在紧要关头就会成为孩子的保护伞。梓锦在现实生活中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因此在这种事情上格外的用心。叶溟轩就更不说了,一个媳妇还这样当宝贝,自己的孩子自然也是当眼珠子一样。两口子的心思一致,既然平和做人不能起到最大的威力,也不介意梓锦活阎王的名声更响一些。 梓锦此时的心神已经完全落在了金瑞商行上,心里打着主意不管怎么样,既然董家跟静谧师太这样的合作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不是好东西,梓锦也不介意让他们吃些苦头。 人只有在面对极其强大的敌人的时候,才会有臣妇的心思,梓锦知道想要让一间商行,还是皇商之家臣妇需要的就是商场上的手段了。梓锦笑米米的看着叶溟轩,道:“你的脑子里既然有叶擎的记忆,那么经商一事多少也有些主意吧?” 叶溟轩大笑起来,看着梓锦道:“你倒是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不错,想要董家彻底从商界消失很简单,但是想要董家臣服可就不容易了。董家灭亡对我们并没有好处,我们也不会得到想要的东西,但是如果让董家臣服,我们就能知道静谧师太搞的什么鬼。” 两人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天生一对地造一双,连阴人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辙。 梓锦笑米米的点点头,看着叶溟轩说道:“这件事情我来出面办,你最后出来收拾残局就好了,咱们两个总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是不是?” 叶溟轩的心情十分的惬意,跟梓锦这种联手大杀四方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若是前世自然是不敢这样的,但是这一世经过两人十几年的谋划,一步步的奠定基础,如今根基已稳,这个时候想要做些什么还真不是困难的事情,否则的话也不会想要讲乐王赶出去就能赶出去说的那样轻松了。 没有那个实力,自然也不敢做提着脑袋拼命的事情。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姚家门口停了下来,叶溟轩先下了车,根本不用丫头,叶溟轩亲手将梓锦抱下了马车,这才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两人今日要来的消息姚家自然都知道了,姚谦诸人都在等着一见两人进了门,立刻应了上来。 梓锦笑米米的跟老爹大哥先告了别,径自去了后院见老太太跟海氏。海氏最近瘦了些,想来是因为碧墨的事情吃了些挂落,其实海氏挺倒霉的,人不坏,就是脑子经常犯抽,这一点让梓锦也很是无奈。 梓锦上前一步笑米米的挽着海氏的胳膊,笑米米喊了一声母亲,然后就一叠声的询问海氏身体好不好,一声声的问的海氏脸都笑成了花,满口的应着。心里就感叹不已,自己亲身的三个女儿,姚月是个冷性子,每次回娘家都是板着一张脸。姚雪是个乖宝宝只知道听话,姚冰是个粗心大意的,哪里想到这些。至于姚玉棠……毕竟是莫姨娘跟前长起来的,跟她并不亲近。就只有梓锦每次回来嘘寒问暖,从头到脚问一遍,说话又贴心,又有趣,别人都说她偏疼庶女,可别人哪里知道自己女儿的好。 母女二人说的热闹,走着走着就到了姚老太太的屋子里,见了姚老太太梓锦自然又是一番的热闹。彼此问过后,姚老太太打量着梓锦的神色很满意,生了孩子也没见脸色不好,可见将养的十分好,这也难怪,海氏不知道搜刮了多少好东西送去给梓锦补身体,还专门送去了一个月子期间做饭好手的厨娘,须知道月子里就是饮食都要格外当心的,一个不好就会伤了身子。 “怎么没把擎哥儿一起带来?”老太太还是很想见见这个重外孙的,只是年纪大了不好挪动,因此这个孩子竟一次未见。 梓锦笑着说道:“今儿个出来的急就没带他,等过些日子我跟溟轩还要回来给祖母过大寿。那个时候擎哥儿也张开了,日子大一些也好带出门。” “精心些是好事,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也别太当回事,还是孩子的身体重要。”老太太笑米米的说道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梓锦笑着点点头,“是,知道祖母最是心疼人了。” 海氏因为还要管理家务并不能久坐,坐了一会子好几个管事婆子就找上门来,便辞了出去。这边海氏一走,后脚卫明珠就来了,一时间又说笑起来,梓锦看着卫明珠的神色极好,心里也安心了些。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金瑞商行,卫明珠抿嘴笑道:“这个金瑞商行董家跟我们家多有往来,我倒是见过几次董夫人,是个极聪明的人,五妹妹,怎么好端端的打听起她来?” 一更送上,今天万字更新,某香又生龙活虎的归来了,亲们不要忘记【推荐】【留言】【收藏】一条龙哦·爱你们!(*^__^*) 嘻嘻…… 494:援手 494:援手    梓锦并不想让卫明珠也掺和进这件事情来,这样的大家闺秀跟自己是不一样的,这种把性命随时提在手里的感觉并不需要过多的人体会。梓锦想到这里看着卫明珠就笑道:“是这样的大嫂,我想打制一套全新的头面,还想要买一些极品的衣料,我想着这个金瑞商行既然是皇商手里自然是有好东西的。” 姚老太太笑米米的看了梓锦一眼,这孩子就是心善,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面的危险。不过她也没有想到卫家跟这个金瑞商行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卫明珠闻言恍然大悟,眉眼间带着盈盈的笑意,尽心的说道:“这你可找对人了,金瑞商行的东家是个挺厚道的人家,手里的货也是上品。而且他们手下的金楼打制的首饰不管是分量质地还是式样上都是京都首屈一指的。” “那敢情好,等明儿个有时间我就去看看。等到中秋节还要进宫,这首饰上可不能马虎了,不求艳压群芳,至少也不能丢人现眼吧。”梓锦轻笑道,随口开了个玩笑,力图不让卫明珠发现她的意图。 卫明珠既然是大家里长起来,自然也不是傻子。梓锦现在什么身份?那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又是平北侯府的少夫人,要想弄些好的头面首饰,就是从内务府买些内造的身份也足够了。但是梓锦却没找内务府下手,偏偏找了这么个金瑞商行。要说起来金瑞商行虽然是皇商,但是也不是京都第一的大商行,比金瑞商行手艺还好的也有那么一两家。 卫明珠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明白了,知道梓锦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打听这个金瑞商行。自从进了姚家,卫明珠越发的发现一个现实,那就是梓锦在姚家的地位已经超越姚家所有的子女了。而且还有几次她也发现,公爹跟相公商议事情的时候,只要梓锦在是一定会叫上她的。这种现象让卫明珠很是吃惊,从没有哪一家的女儿家会出现在大家长的书房这种地方,更没有男人商议事情还要女人搀和的。 便是她是卫家的嫡长女,也没有这个资格。但是……梓锦一个庶女,却是超越了这种规则。 卫明珠从那时起就不把梓锦当成一个单纯的出嫁女儿看待了,因为一个能参与娘家大事的女儿,掌握娘家权利的人,绝对是有别人不知道的本领。卫明珠并不希望自己成为梓锦那样的人,因为她们的成长环境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只想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正妻,守护好自己的权利,而梓锦注定是那风云尖上的人,她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她们既是姑嫂,又是好友,有这样一个朋友也是她的幸运。 天地社会之间自有一种制度规则,所有的人都会在这种制度规则下生存,能够突破这些东西的一定是有特殊的本事。卫明珠从不想成为那样特殊的存在,她所接受的教育也没有这些东西,所以她并不羡慕梓锦也不会去嫉妒她,能有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幸运吧。 人与人之间的定位本就是是跟奇怪的,当一个人跟你差不多的实力的时候,你会去嫉妒,诋毁,甚至与想要去毁掉,但是当这个人超越你一大截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仰望,崇敬,那是一种云端的存在。 卫明珠不知道梓锦究竟有什么本事,但是能得到公爹那样本事的人,相公那样腹黑的人的认可,还有这段时间以来,平北侯有两次都是深夜前来,身边陪伴的就是梓锦夫妇的时候,卫明珠就知道梓锦就是那云端的存在。 摆好自己的位置,卫明珠想通了这一点,知道梓锦忽然打听金瑞商行绝对不是偶然,想了想就接着说道:“这金瑞商行说起来也就是这近十年才崛起的一家商行,因为那个董太太极会做人,我母亲虽然不屑跟商人来往,倒是对这个董太太印象还不错。如果我妹妹要是去金瑞商行打制首饰,我倒是能帮上一点忙。” 梓锦心中一闪,她知道卫明珠是个聪明的,只是没想到聪明到这种地步,自己什么都没说呢,就先把董家的事情说给自己听。梓锦跟卫明珠心照不宣,两人也不戳破,就跟谈家常一样,卫明珠就把自己知道的董家的事情不经意的就说了出来,梓锦也得到了梓锦知道的,当真是皆大欢喜了。 坐了好一会子卫明珠就托口还有事情忙,就把地方给姚老太太和梓锦腾出地来。卫明珠走后,梓锦索性坐到姚老太太身边去,又跟小时候一样靠着老太太在大炕上说话,“祖母,大嫂真是一个聪明的人。” “你是个有福气的,以后即便是我不在了,你也不用怕娘家无人给你撑腰了。”姚老太太笑米米的说道,姚长杰固然是极疼爱梓锦的,但是如果他的妻子对梓锦没什么好印象进而不合,难不成因为梓锦的事情要翻脸么?一件两件也就罢了,若是时间长了整个姚家也就不稳了。 “大嫂应该是知道什么了,缺什么都不问,就是这份心胸跟智慧,我大哥哥捡到宝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应该说上一世对卫明珠是很有好感,那是仅限于跟卫明珠脾性相投,而这一世的卫明珠却又多了从容大气,稳定睿智之风,作为一个未来的当家主母,这些是必不可少的。就宛如海氏,理家的手段没的说,对子女也没的说,唯独吃亏在心性上。 姚老太太跟梓锦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梓锦又把自己遇到的问题跟姚老太太说了说。祖孙俩也不是经常不见面,但是因为刚生了孩子,来的就不勤快了,很多事情梓锦也没跟老太太说。这次见面梓锦倒是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问题说了说。 提到罗玦,姚老太太就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这个孩子,没想到你们两个倒是还有了这样的友谊,可不就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相交了。” “是啊,祖母,你说我是不是太莽撞了,怂恿着人家和离。”梓锦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是对的,毕竟对这个世界的女子,和离,也是一个相当沉重的事情。 “你啊,心太善,已经能预料齐家最后的结果,这是在挽救她。如果齐家人对她好,她便是愿意跟齐家同生共死,但是齐家人实在是太过分,罗玦能离开也是个有主意的。你做的不算错,只是也太大胆了些,就不怕罗玦把你的事情泄露出去?”老太太看着梓锦无奈的说道,胆大包天指的就是梓锦这样的。 “不会,罗玦也是有自己骄傲的人,我相信她。”梓锦十分肯定的说道,现在的罗玦之所以能入得了梓锦的眼,就是因为在罗玦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痕迹,骄傲的人,不屑于出卖自己的朋友。 老太太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又板起脸说道:“你说的另外一件事情,我现在也不好跟你说。宫里的事情错综复杂,想要揪出你要找的那个人还真不容易。毕竟一年到头我们能进宫的日子有限,不可能对宫里的主子个个了解。不过按照你的说法,能跟静谧师太合作的人向来不是一个易与之辈。这样吧,我回头帮你打听一下,只是这件事情急不得,打听宫里的人,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也是一项大罪,只能徐徐图之,你要耐着性子。” 梓锦大喜,脑袋在老太太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还要麻烦祖母,真是我不孝了。” “你这丫头,少说这些,你们能好好的才是最大的福气。锦丫头啊,你胆子太大,做事情要记住一句话,不管遇到什么时候,一定要三思而后行。胆子大固然好,就怕敌人会根据你的脾性加以利用,切记切记。”老太太摸着梓锦的手叮嘱道,看着梓锦现在行事越来越有章法,手段越来越犀利,真是喜忧参半。 “祖母放心,我就算是再大胆,也还要想着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大群的家人呢,您就放心吧。”梓锦郑重的承诺,梓锦并不曾告诉老太太重生的事情,怕吓坏老人家,把要跟乐王作对的根源归结于刺杀平北侯这件事情上,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了。 祖孙两个在屋子里说悄悄话,此时姚家门前又走过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马车并未停下,但是有两道身影快速地从马车上一闪而下,迅速的进了姚府,那马车又慢慢悠悠的往前继续走。马车过去没多久,就有一辆黑漆云头马车跟了上来,从姚府门前滑过。 待到这马车过去后,秦时风跟吴祯这才从大门后面闪身而出,姚府守门的小厮冷汗淋淋,忙引着两人往院子里走去。管家立刻又吩咐守门的小厮多了两个,若有闲人上前打听什么,一律不许多说一句话。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495:连谋 495:连谋    皇长子秦时风跟吴祯的到来,足以引起姚家的忙乱。梓锦正跟老太太说话呢,忽然接到这个消息,也是唬了一跳,没提前接到消息两人也要来啊。梓锦的神色一怔,姚老太太便发觉了,“你也不知道他们提前会来?” 梓锦点点头,“不知道,我跟溟轩是从齐府那边直接过来的,来之前溟轩也没有跟我说今儿个皇长子和吴大哥也会来。” 老太太双眸微眯,“看来是临时起意,想来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轻轻的叹息一声,老太太缓缓的闭上眼睛。 梓锦也能预料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秦时风跟吴祯不会连声招呼也不打就来了。梓锦便有些坐不住了,现在的情形当真是一触即发,很多事情都是梓锦一手策划,但是梓锦也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叶溟轩来叫她,她也不能贸贸然的就闯过去。毕竟不是只有姚叶两家的人,还有秦时风在。对于这个未来的她们两家要保的王者,梓锦对他总是心生一份警惕,距离不要太近,免得重蹈上一世的灾难。 “祖母。”叶溟轩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梓锦的心口就是一跳,没想到叶溟轩这么快的就赶了过来。 叶溟轩大步的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先给老太太行了礼,问了安,然后规规矩矩的立在一旁。叶溟轩对姚老太太是打心里敬重,这是个十分睿智的老人,对梓锦的帮助实在是不可估量的。 老太太笑米米的问了叶老夫人的身体状况,跟叶溟轩聊了几句闲谈,便挥挥手说道:“老婆子年纪大了,就想偷懒,你们小夫妻去你们爹娘那里说话吧。” 叶溟轩跟梓锦就行了礼告退出来,梓锦知道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不过是让他们出来的一个借口而已。 出了甤锦堂的院门,梓锦这才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皇长子跟吴大哥怎么会来了?” 叶溟轩压低声音说道:“怡容华要在中秋节见蓝娘。” 梓锦心里咯噔一下,中秋可没几天了。这个蓝娘……是秦时风跟吴祯的亲生母亲,现在两人都还不知道这一层关系,而现如今秦时风跟吴祯越走越近,梓锦倒是乐意间的这种情况,毕竟两人的关系越好,将来万一事情被揭发也不会反目成仇。但是,问题就在于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好说的。 “那皇长子殿下跟吴祯联袂而来是个什么意思?”梓锦有些头痛的说道。 “你跟我一起过去吧,父亲也来了,有些事情都跟你的计划有关系,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你亲出现在。”叶溟轩无奈的说道,今天这种情况实在是意外,他也来不及跟梓锦另外商议,只好一起过去了。 梓锦一愣,呆呆的看着叶溟轩,“我也过去?这恐怕不妥当吧?”在姚叶两家知道她的真实本领就算了,毕竟是在自己家,这要是外人也知道了,梓锦怕别人看待姚叶两家的眼神就会变了,尊严问题还是要考虑的。 叶溟轩看着梓锦犹疑的态度,就笑了,“小丫头,莫非你以为我跟父亲站在你旁边就只是累赘吗?” “当然不是。”梓锦迅速的说道。 “那就是了,不要管别人怎么看,我跟父亲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你有你的本事,但是我跟父亲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在你面前不会只是你的陪衬,我们会是你最强大的臂膀。”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坚定地说道。男人大多不能忍受女人比自己强大,这关系着男人的自尊,但是她叶溟轩尤其是那种刚愎自用的人。 梓锦垂着头,良久才抬起头来,笑道:“是,任何人也不能遮挡你们的光彩,我们是一体的。” “这么想就对了,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商议。”叶溟轩拉着梓锦的手往外书房而去。 今天人来的够全的,姚谦父子自不必说,秦时风、吴祯,就连平北侯居然也到了。一众人坐在住房里正在低声商议事情,待看到梓锦跟叶溟轩联袂而来的时候,秦时风跟吴祯是这些人中最不了解情况而唬了一跳的人。 叶溟轩笑着解释道:“咱们的很多计划都是出自小丫头的手笔,今儿个她也在,就把她带过来了,希望皇长子殿下不要见怪。” 秦时风盯着梓锦,随即笑道:“没想到五妹妹居然还有这样的天纵奇才,让我等男儿都要汗颜了。” 梓锦笑着行了礼,这才开口说道:“皇长子殿下谬赞了,梓锦不敢居功,不过侥幸知道几件事情的真相,承蒙侯爷跟夫君不弃,实是臣妇的荣幸。” 听着梓锦这样说,姚谦、姚长杰轻轻松了口气,就怕梓锦真的张狂起来可就不好了。 平北侯一向严肃的面上也露出丝丝笑容,看着秦时风说道:“皇长子殿下不用担心,溟轩媳妇不是那等无知妇人,静谧师太成功被捕获就是她的手笔。” 秦时风心里惊叹一声,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这边还出了一个女诸葛,我记得前些年五妹妹也是从马士善的手里成功脱身一次,可见乐王手下的第一谋士遇到我们这位女诸葛也要甘拜下风了。” 众人见秦时风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吴祯看着梓锦宠辱不惊的面容,轻轻一笑,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梓锦的时候,就忍不住的笑了。 众人围着红木圆桌团团而坐,梓锦紧挨着叶溟轩坐下,另一边是姚长杰,这样倒是不用避嫌了。众人坐好后,秦时风看了梓锦一眼,心里叹息一声,转头看向众人,这才说道:“今儿个过来就是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怡容华要在中秋召见靖海侯的妾室蓝娘。本来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怡容华刚一进宫的时候,就求父皇要见蓝娘,不得不令人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而且蓝娘究竟是不是怡容华的姑姑这件事空口无凭,所以才要跟诸位商议一番。” 梓锦是明白的,叶溟轩也是明白的,但是这里其余的人却不能明白。梓锦跟叶溟轩又不想把这件事情公布于众,一时间也有些纠结起来。 “怡容华是乐王贡上去的,跟乐王之间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怕乐王通过怡容华想要拉拢靖海侯,如果靖海侯真的跟乐王成为一线,这对我们实在是很不利的事情。”姚谦首先开口了,转头看向吴祯,神色肃然,“贤侄,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莫要生气。” “不敢,伯父担忧的有些道理。我父亲一生正直,就唯独对我生母很是眷恋,如果乐王真的从这里下手,我却也不好说的。”吴祯叹息一声,“不过请诸位放心,我回去后定会跟姨娘好生的说说,不要受怡容华的蛊惑。我姨娘一生最是看轻名利,从不与人争夺,想来怡容华想要说服她也不容易。” 诸人的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秦时风笑着看着吴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倒是没想到靖海侯对领母倒是一往情深。” 蓝娘只是一个妾室,靖海侯夫人才是正室,这样的话便有些尴尬了。 吴祯神色一怔,看着众人说道:“具体的缘由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昔年我父母之间是有些牵绊的,姨娘为了救父亲曾经差点殒命。就因为这一点,嫡母对我姨娘也不曾过多的苛责,相处一直很愉快。” 众人恍然大悟,姚长杰这时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事情还真有些难办。怡容华真的是你母亲的侄女?” 吴祯摇摇头,“没听姨娘说起过,我也不知道。上次我曾问过姨娘,只是……姨娘的神色很不好,不许我打听。” 梓锦听着吴祯一口一个姨娘,很显然是很尊敬靖海侯夫人的,就算是他的生母得到靖海侯的宠爱,也不曾对嫡母不敬。其实越是这样守规矩的人,反而越受人看重。至少秦时风听着吴祯的话,神色就很是愉悦,一个遵守规矩的人,就是一个不容易背叛的人。秦时风需要的不仅是兄弟,更是忠诚的属下。 听着吴祯的话,众人的神色起起伏伏,看来大家都认定,蓝娘跟怡容华之间果然有些猫腻的。只有梓锦跟溟轩知道这里面真实的情况,梓锦看了溟轩一眼,溟轩点点头,这才说道:“这件事情也未必就是我们想的这样,兴许是乐王手里有什么东西是蓝娘忌讳的,又不能对外人说,这一点我们也要考虑在内。” “这话也有道理,想要清楚乐王跟怡容华之间的阴谋才是目前最紧要的事情。”姚长杰道,一双眸子漆黑无波,却闪着危险的光芒。 梓锦这时笑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我跟溟轩正好发现了一条线索,也许能查清楚这一点。” 众人眼睛一亮,秦时风觉得梓锦真是他的福星,但凡有什么难题,他们夫妻总能够给他分忧,“五妹妹说说看,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你都能发现。” 梓锦笑了笑,故意叹息一声,看着诸人说道:“我只是运气太好了,这件事情还真是无意中知道的,可是跟我没什么关系。”梓锦故意淡化自己的本事,不想成为别人的忌惮,于是就把齐府跟乐王之间的事情说了说,最后又把罗玦提出的金瑞商行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了说静谧师太的事情,当然没说静谧师太被平北侯关进地牢这一段,说到最后,梓锦才笑道:“你们看看是不是我运气太好了?” 秦时风却道:“若不是你有一颗热忱之心,这样的幸运也降临不到你的身上,可见有因必有果。” 没想到秦时风居然还能论起禅道了,梓锦心里轻笑一声,嘴上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倒觉得这个董家跟金瑞商行我们可以下手,通过它兴许能掌握到乐王的打算。虽然说这条通道是静谧师太先启用的,但是静谧师太之前一直是乐王的座上宾,想来也知道很多乐王府的事情,就算是希望不大,动手查一查,也比做困兽之斗的好。” 众人点点头,觉得梓锦这话说的不错,姚长杰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中秋将至,后宫必定会大肆采购。董家管的是首饰跟衣料,只要皇长子殿下微微动动手脚,董家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天将灾难,董家必定乱成一团,到时候咱们雪中送炭,他们必定会感激之至,这个时候想要知道些什么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梓锦吞一声口水,她家大哥果然黑,这样的损招都能想得出来。不过梓锦也知道,要想斗董家其实有很多种办法。但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细细的谋划,只能这样临时起事,姚家大哥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到这个办法,虽然损了一些,却是最有效的。 众人看着长杰的眼神敬畏不已,姚长杰却是依旧那副摸样,任凭众人的眼神扫来扫去,他自淡定如山。梓锦真是仰慕不已,都说她黑,其实跟自家大哥比起来,她才是最有人性的好不好? 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乐王、齐府,静谧师太,还有宫里的怡容华,众人商议了好阵子这才定下最确实的计划。平北侯不愧是大将出身,布局一项无人能敌,姚谦老歼巨猾,已经答应会联合内务府做些手脚。梓锦就义不容辞的在这个计划上又加了一个小小的变动,那就是由她本人去当托,勾的董家下水,一些列的计划商议完毕,众人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梓锦不由的感叹,人多就是好啊,各司其职,这般事情来效率高多了。 既然要当托,梓锦自然要做个最称职的,从姚家出来后,就坐着马车直奔金瑞商行而去。这一次不仅是要丢下个饵,还要试一试董家的深浅,能在短短几年内坐上皇商也不是简单地人物。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__^*) 嘻嘻…… 496:金瑞商行 496:金瑞商行    金瑞商行本身就是京都首屈一指的大商行,兼且又是皇商,因此铺子开在最繁华的中心大街上。中心大街是贯穿整个京都的一条大街,街道宽阔整齐,全是用青石铺就,两边的店铺也都聚集了京都最有权势的人家,梓锦有一间嫁妆铺子也还在这条街上,只不过却不是中心的位置,稍微有点偏,但是收益比起旁的街道来说也是高出几成。 因此梓锦看到正在中心大街稍微偏一点金瑞商行,便对身边的叶溟轩说道:“果然是有些实力的,能在这种地方开这样大的铺子,不仅要有钱还要有人脉,可见如果没有乐王的支持,仅仅十年的金瑞商行绝对拿不下这样的地段。” 叶溟轩半眯着眸,微微笑道:“不错,看来这个董家也是蛮有意思的,走,下去看看。” 叶溟轩一马当先下了马车,随后牵着梓锦的手走了下来,寒梅跟水蓉随后跟在两人的身后往金瑞商行走去。 一行四人,看穿衣打扮,掌柜的就立刻亲自应了上来,“两位客官是看首饰还是选衣料,首饰在二楼,衣料在一楼。” 梓锦看着这掌柜的倒是长得挺憨厚的模样,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给人一种不甚安分的光芒。梓锦今天这一身衣裳,可是选用的上好的蚕丝织就的彩缎。行家一打眼,就知道有没有,这掌柜的只看梓锦一人的装扮,就知道今天遇上大主顾了,笑的满脸都是褶子,点头哈腰殷勤至极。 叶溟轩冷冷的说道:“把你们这里最好的绸缎拿上来看看,若是我夫人看上眼便是你们铺子的荣幸,还不赶紧的。” 那掌柜的一听忙招呼着伙计往柜台上放料子,他站在一旁笑着解说。 “夫人,您看着这一匹是江南有名的烟霞缎,一月才出一匹,十分珍贵。这是遍地织锦的湖锦,这湖锦跟以往的又有所不同,这每一朵花都用银丝勾边,金丝点蕊,这裁成衣裳穿在身上那才是步步成锦……” 这掌柜的口才很是不错,每一匹料子都能最大的展现其优势,搁在现代那就是极品推销员啊。梓锦边走边看,听这掌柜的滔滔不绝,便有些不耐烦,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些都是时兴的,家家都有有什么稀罕的?我若要便是与众不同的,别人都没有的,你家可有?” 听着梓锦的口气相当的大,这掌柜的先是一愣,随即又笑道:“哎哟,夫人来的真是巧了,鄙店刚刚进了一批货,今年才出来的新样子。九成的都送进了宫,就剩下这一成,还未拿出来卖呢。” 掌柜的满脸大大的笑容,然后对着伙计说道:“去仓库里把刚送来的织云锦拿来给这位夫人过过目。” 梓锦听着这个名字很是陌生,织云锦?不过看着这掌柜的这样慎重的模样,倒好像是真的是什么了不得料子。梓锦也懒得走了,索性坐下来等,叶溟轩就坐在梓锦身旁,两人相视一笑。此时店里也有零零散散的顾客,不过瞧着掌柜的亲自招呼梓锦二人,也知道定是哪个大家族的人,谁也不敢招惹,只能远远的看着并不上前。 很快的小厮就把料子拿来了,放在梓锦跟叶溟轩中间的桌子上,然后退到一旁。那掌柜的此时上前,笑着说道:“夫人,您看看这个可还入眼?” 梓锦转头去看着织云锦究竟是什么值得掌柜的这般的推崇,打眼一瞧,心里便有了数,梓锦淡淡的说道:“我当是什么不得了的料子,不过是在湘缎祖传的手艺上又漂了一层丝,就敢妄称织云锦?” 听着梓锦一语道破这料子的工艺,那掌柜的很是一愣,大大的吃惊一番,没想到今儿个倒是遇上了一个大行家。心理暗暗思衬,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来头,瞧着不像是砸场子的,但是又这般的难伺候……掌柜的咬咬牙,干笑一声,“没想到夫人的眼界倒是真高,而且夫人对于布料很是精通,倒是在下失眼了。这织云锦虽然在夫人眼里不值一提,但是一匹也要足足两个月才能织就,寻常人家可是万万买不起的。如果夫人连这个也看不上眼,鄙店倒是还有一种料子,不知道夫人可要看一看?” 梓锦有心要挫挫金瑞商行的锐气,接下来才好行事,于是点点头说道:“拿上来吧。” 叶溟轩很是给自己媳妇长脸,眉头一皱,看着掌柜的说道:“赶紧拿上来,我夫人若是看上眼了,咱们缺什么也不缺银子,少不了你的赚头。” 听着这牛气哄哄的话,掌柜的心里就安了下来,一挥手就让小二赶紧把东西拿上来,自己却笑着说道:“这位爷可真是慷慨得紧,您放心这料子绝对能入眼。这时千金难得水缎,不是小的夸口,便是整个京都也只有我们金瑞商行才有。” 水锦?梓锦眼皮一跳,面上却是毫不改色,嘴上缓缓的说道:“烟锦似流霞,水缎泻光华。” 掌柜的听闻此言浑身一颤,方才已经是高估了梓锦,没想到梓锦居然连这个也知道。不由的脑门上出了一层细汗,这才是实打实的行家,对着梓锦的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低声说道:“这位夫人果然是行家,您说的一点不错,烟霞纵然璀璨,艳冠群芳,但是遇上水缎也只有沦为陪衬。” 叶溟轩没听说过这个水缎是什么东西,便兴致勃勃的问道:“你倒是说说看,有点意思。” “回这位爷的话,烟霞锦是用几十种颜色织就的锦缎,一整匹布就仿若天边的霞光,璀璨至极,煞是耀眼,在布料中也是上品。但是若是遇上水缎也就不算是好东西了,这水缎乃是江南水家的独门密艺,用的是上好的蚕丝织就,但是虽然没有别的色彩,可是穿上水缎织就的锦缎做成的衣衫,每走一步就好似流云似水,百花自成的艳丽,乃是极品中的极品,一匹就价值百金,因为织一匹水缎要足足一年的功夫。”、 叶溟轩真是唬了一跳,他一个大老爷们在这方面并不知道多少,只是知道自己媳妇是个高手,没想到一匹料子还有这样的玄机。不由的砖头看向梓锦,就见梓锦点点头,“没错,这水缎的织布手法很是独特,虽然是雪白的颜色,但是织成了布做成衣走动起来却给人五彩斑斓的感觉。” 正说着话,那小二就把布料抱了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上。叶溟轩打眼看去,不由得皱眉说道:“这不就是寻常的雪缎吗?” 水缎乃是跟雪缎差不多的素白色,实在是无法想象无法想象这样的布怎么能就能成为五彩斑斓的? 梓锦笑着随手拿起布匹往袖子上一搭,轻轻的晃动两下,果然就闪耀出七彩的感觉,叶溟轩便是一怔,一时间移不开眼睛。梓锦笑着解释道:“其实也不是多了不起的技艺,不过用的是一种障眼法,这料子有些厚重,乃是几层丝线织就,交错繁复的丝路给人的错觉。” 梓锦这样一解释,便是这掌柜的也有些吃惊,道:“原来竟是这个缘故,小人还是第一次听闻,实在是长见识了。” 梓锦看了看那水缎,便说道:“我方才说的 不过是皮毛,这水缎每一种色彩的纹路都是不一样的,每一种织法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否则的话也不会花色各异了,就这个吧,想来你们这里也拿不出更好的来。” 掌柜的汗颜,心里很是震惊,今儿个真是遇到高手了。同行是冤家,这掌柜的也是个不服输的,瞧着梓锦这般的狂妄,便要咬牙说道:“这位夫人的眼界是极高的,而且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连水缎也看不上,就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叫做黑金绡的料子?” 梓锦微微皱眉,“黑金绡?这倒是第一次听说了,倒是请教这是哪个地方的特产?” 掌柜的瞧着终于有一样是梓锦不知道的,万分得意,说道:“这是今年我们东家特意从江南寻来的秘方织就的锦缎,统共得了十一匹,十匹进上给了宫中的怡容华,只剩下一匹是有些残破之处所以留了下来。” 梓锦眼睛一闪,自己要的东西终于来了。她就是知道了董家进宫的时候拿了秘密的料子献媚,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才会在金瑞商行大展身手,坐看不上这些料子的样子,须知道越是有名气的商行越是要颜面,果然这个掌柜的就拿出董家今年的压箱底货打压自己了。这掌柜的却不知道他这一招,梓锦正是求之不得呢。 对敌之道,一张一弛,梓锦若是一上来就直接询问,这掌柜的必定心生警惕,哪里会自己主动把东西拿出来。现如今倒是不用梓锦发话,他自己个先按捺不住了,正中梓锦下怀。 “你既然这般有信心,我倒是想要一开眼界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你说得这般好。”梓锦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徐徐说道,做戏总要全套不是。 一更奉上,还有两更,今天依旧万更,亲们不要忘记一条龙哦·(*^__^*) 嘻嘻…… 497:求上门来 497:求上门来    梓锦利用的是人一种最普遍的心态,那是一种疯狂的对比的心态。如果是换做平时也许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但是梓锦就是狠,狠狠的往人的心口窝去打击,这掌柜的自然就按捺不住了。梓锦其实也不想用这样强势的办法,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了,等不得了,所以梓锦只好用这种办法。 那掌柜的面上带着一种比较奇怪的神情,深深地打量了梓锦一眼,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京都里有哪一位的夫人,在梓锦这样的年纪能知道这样多的东西。须知道布料跟单纯的刺绣是不一样的,对布料的了解越深,在刺绣上才能有更高的造诣。 梓锦自然是察觉到了那掌柜的眼神,不过自己依旧是衣服放松的神情,似乎没什么事情能够打动的了她。让她掌柜的看着心里忍不住的吐口血,还真是够狂傲的。 掌柜的亲自去将布料抱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梓锦的面前,似笑非笑的瞧着梓锦说道:“夫人请看,这就是黑金绡。” 梓锦其实还真没有见过什么黑金绡,听都没有听说过。梓锦还以为既然名字中有个黑字一定是黑色的,谁知道呈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匹象牙白为底色织满了奇异花纹的料子,不由得惊讶一声,很是意外。 那掌柜的看着梓锦的神色越发的得意起来,不由的说道:“夫人可曾见过这种料子?不知道可入得夫人的眼?” 叶溟轩听着那掌柜的口气实在是欠抽,眉峰一挑,怒气上涌,冷哼一声说道:“本少的夫人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看上你家的料子是你家天大的福气。” 掌柜的被噎了一下,脸色一白,那股子劲头也上来了,梗着脖子说道:“这位爷固然有钱,可是不是什么好东西都能用钱买得到的。就如同这黑金绡,十个人同心共力一年也不过织出一匹,而且工艺繁杂,更不是寻常人学了去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如此金贵了。” 隔行如隔山,叶溟轩也被噎得不轻,怒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梓锦伸手拍拍叶溟轩的手,这才转头看着那掌柜的说道:“风大小心闪了舌头,也不是所有的好东西你们金瑞商行都有的,区区一匹黑金绡也当成宝贝,又有什么不得了的?” “什么?”掌柜的像是见到了什么怪物一样,嘎嘎笑了一声,瞧着梓锦的眼神充满了轻蔑,“这位夫人,小的别的不敢说,这黑金绡我却敢说在这京都再也没有比这缎子更华丽的,要知道这缎子的好处不是只摆在桌子上这样一看。名字为黑金绡,。可是整匹布料却是白色为底,夫人可知道这个黑字是从哪里来的?” 这就是有意为难了,这掌柜的是故意这样问的,就是想要给梓锦一个难堪。而此时周围聚拢的人越来越多,围在周围都在看着一场热闹,众人也十分好奇这样一匹料子有什么奇怪的,哪里能看出一个黑字来,一时间议论声不绝于耳,充满了好奇。 梓锦也不生气,看着那掌柜的浅浅一笑,打量了这周围的人一眼,这才徐徐说道:“掌柜的,奉劝你一句话,须知道这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是你金瑞商行就能一巴掌遮住天的,这匹料子我还真不放在眼里。这个黑字有什么难找的,不过是借鉴了前人的萤缎手法,只可惜只学了皮毛也敢拿出来卖弄,真当这世上既没有高人了?” 掌柜的神情一下子僵住了,看着梓锦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进而夹带了惊喜,甚至于有些颤抖,看着梓锦半响,然后颤微微地问道:“您居然知道荧光之缎?” “区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也就只有你们这种人才会当做高不可及的物件,在我眼里不过尔尔。”梓锦故意做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模样,一旁的叶溟轩肚子里笑得几乎抽了筋,他家的小家伙是真的生气了,这样的口气也就她能说得出来。区区荧光之缎,亏她说的出口,这可是早已经失传的秘方。只看这黑金绡不过是沾了荧光之缎一点点的名头就这般的金贵,足可见一斑了。 偏偏这样金贵的东西,在梓锦的口中却这样不屑一顾,岂不是气煞人也?每一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痴人,对自己这一行的技艺十分的推崇,不断的追求进步,追求巅峰。这掌柜的一看就是那种顶级痴人,看他此时眼睛里火热的热度,就知道对这个传闻中的荧光之缎有多么渴求了。 要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感谢卫明珠,正是卫明珠跟梓锦说了这个掌柜的秉性,梓锦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这个掌柜的。进而让他上钩,而这鱼饵自然就是荧光之缎了。 果然,这掌柜的按捺不住了。 “这大厅之中不好说话,两位可否屈尊移驾楼上好好的谈一谈?”掌柜的再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态,骨头都弯了几分。满眼炽热的光芒。 这个时候梓锦却站起身来笑道:“今儿个有些乏了,没什么入得眼的料子,就先告辞了。” 梓锦说完就跟这叶溟轩往外走,那掌柜的一看急了,忙快步跟上,一股脑的说道:“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这位夫人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 梓锦轻轻一笑,“掌柜的言重了,我并未生气,只是这铺子里真的没有我能看上眼的东西。” 掌柜神色一僵,想想对方脸荧光之缎都不怎么放进眼里,这区区的黑金绡自然是更入不得眼了。要咬牙说道:“既然这样就请夫人留下个名号,回头我们东家自会亲自上门拜访,我们东家手里还是有好东西的,想来夫人能勉强入眼。” 梓锦心里松口气,终于等到这句话了,于是笑米米的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了,东西入得眼,价钱好商量。” 掌柜的频频点头,一脸讨好的模样。 叶溟轩冷哼一声,很是看不惯这掌柜的前倨后恭的态度,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我乃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记住了,别找错了门!” 梓锦跟叶溟轩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众人一脸惊愕的模样。 “指挥使大人……那……那位夫人岂不是洛怡郡主?” “就是传说中的活阎王?” “唉呀妈呀,果然是有气势啊,咱们小人物那及的上人家万中之一……” 种种议论声不绝于耳,按掌柜的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位就是洛怡郡主了吗?果然是……厉害! 梓锦跟叶溟轩一路回了长公主府,叶溟轩很想知道荧光之缎是什么东西,那掌柜的当成宝贝一样很是推崇的样子。 梓锦抱着儿子,亲亲小脸,逗弄一番,这次轻声说道:“荧光之缎之所以出名,就是因为它能像萤火虫一样在黑夜中散发出极为璀璨的光芒。” “发光的锦缎?”叶溟轩还真是唬了一跳,“这样东西都有?” 梓锦点点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这个时空太落后,在我们那里这种东西并不稀奇。只不过我们那边更多的是借助化工原料,而这边才是纯天然的手工制作,所以难度就更大一些。这个荧光之缎是采了萤火虫的光芒加入到衣料中织就而成。这一点谁都知道,但是这个百分比的配方早就失传,没有了配方弄出来的东西自然失去了光彩。”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这种办法也想的出来。”叶溟轩惊奇的笑道。 “人,都是追求美丽的,为了这一份美丽自然是要多花费很多心思。董家一直是布料大商户,如果能掌握了荧光之缎的配方,自然就能称雄这一方市场,成为绝对的老大,源源不断的银子蜂拥而来。我就不相信这一份大大的鱼饵扔下去,他们会不上钩。”梓锦抹着眼睛笑道,商人重利,而梓锦重情,为了情梓锦可以抛弃所有,银子算什么,如果梓锦想要赚钱还用等到今天吗? 只是这些俗世中人却不知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并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人活着,不过三餐饭,人死后,不过三尺地,荣华富贵到头来也不过过眼烟云,又何必拼了性命去舍本逐末,人活着就应该守着自己的家人,爱人,好好地看看风景,开开心心才是。不管是她,还是叶溟轩,在他们心里,什么也及不上家人爱情重要。 梓锦二人追求的未必就是别人追求的,所以梓锦这个大大的鱼饵扔下去,果然很快的就有动静了。当听到董夫人求见的时候,梓锦轻轻的就笑了,这才第二天就忍不住了,不过越是迫切,梓锦就越有把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人就有弱点,金瑞商行再如何辉煌,他们想要得到自己所要的,就势必要求到梓锦手上了。梓锦轻轻一笑,看着寒梅说道:“请董夫人去花厅,我随后就到。” 寒梅忙应声去了,梓锦对镜整理仪容,无声无息的笑了。静谧师太……这次可真要谢谢你呢。 二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开心么?某香很开心哦,(*^__^*) 嘻嘻…… 498:交锋 498:交锋    这是梓锦第一次见董夫人,湖青色遍地织金撒花的袄子,玫瑰紫勾银边滚边折枝花褙子,系一条马面裙,发间簪着赤金嵌宝石梅花簪子,端的是明亮照人,好一派富贵气息。 比起董夫人,梓锦却是穿一件素色长袖褙子,象牙白挑线裙子,虽是素色,却隐隐有花纹流动,行动间光华乍现。发间并没有戴很贵重的大件首饰,却是在繁复的堆云髻上星星点点的缀了金色珍珠,好似繁星点点。珍珠并不稀罕,但是金色珍珠却格外罕见,尤其是水头一致,个头般大的更是难寻。梓锦一身打扮,虽不如董夫人富贵耀眼,却是气质高贵,雅致从容,一时间高低立见。 董夫人瞧着梓锦这一身打扮便有些局促起来,原本想着自己这一身富贵至极,总能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优势。不曾想梓锦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一身,却硬是将她给比了下去。董夫人便知道今天自己真是遇到了硬骨头,一个不好就会硌了牙。 “民妇董氏见过郡主。”董夫人待到梓锦坐好,便上前行礼,倒也落落大方,语调干脆,颇有商人的精明能干的气息。 梓锦笑道:“董夫人请起吧,坐。” 梓锦的音调平平,听不出喜怒,没有丝毫的波动。董夫人心里顿时有些没底,忙露出一个笑容谢过了梓锦,这才将方才放在桌子上的一个小匣子拿在手中,道:“知道郡主并不缺什么,这匣子里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不过是民妇从南方的时候带上来的一些新鲜样子的首饰,还希望郡主能够喜欢。” “有句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董夫人客气了。”梓锦淡淡的拒绝了。 董夫人瞧着梓锦看也不看,就直接拒绝了,心里咯噔一声。不过到底是见过世面的,接着又笑道:“郡主真是高风亮节令人钦佩,民妇景仰不已。既然这样,民妇也不兜圈子了,我是个粗人就直话直说,若是言语不当,还请郡主莫怪。” 是个聪明的,话里先给自己留了余地。但是梓锦可不能让她有余地,她有了余地,自己便捉襟见肘了。当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董夫人缓缓说道:“夫人真是爱开玩笑,金瑞商行南北分号无数,夫人是见惯世面的还能有什么不当?到时我们这些轻易不出门的倒是眼界小了些。” 董夫人的额头上隐隐见了汗珠,便有些紧张起来,呐呐的笑道:“郡主过奖,过奖。民妇万万不敢当,我们不过是混口饭吃的小小商人,哪里能跟郡主相提并论,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梓锦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董夫人瞧着梓锦不再说话,心里却暗暗想道:“没想到这个洛怡郡主年纪不大却能这样口舌犀利,行事稳重,一字一句便好似坚固的河堤,竟是一丝缝隙也没有。”想到这里董夫人还真有些为难了,梓锦这样做很显然并没有跟董家合作的意思,而且像洛怡郡主这样的人,想要的只怕并不是银子,如果单纯只是为了银子反而好说了。 因为如果是为了银子,她就不会将自己的话堵得死死的。摸不透梓锦要什么,董夫人一时也不敢轻易冒进,只得没话找话的说一些商场上的有趣事情,希望先能获得梓锦的好感,然后再徐徐图之。 梓锦并不着急,没有谁能一口吃个胖子,要是自己一开始态度太过于热络,董家反而会吓跑了。毕竟要想从董家手里拿到静谧师太跟阿若的信息,这一点可不能着急,太急了就怕反而让对方心生警惕了。 董夫人跟梓锦聊天,越聊越心惊,愿意为梓锦年岁不大,又不曾出过京都,自己说些外地的事情,她必然惊奇的很。这知道不管她说什么,说到哪一个地方,梓锦都能聊上几句,对当地的事情也并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反而是博闻强记,见识广阔。 董夫人要是不心惊才是假的,心里越发的捉摸不清楚梓锦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了。转了一大圈,话题终于引到了黑金绡的上头,董夫人言道:“……这本是一次偶然遇到的机会,并不曾想到那家人家还有这样的手艺,一见之下甚是惊喜,这才起了爱才之心招揽在董家门下。费时两年有余这才织就了这十一匹的黑金绡缎子,原以为这世上并无人能看出这缎子的金贵之处,没想到倒真是民妇坐井观天,见识浅薄了,郡主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真是令吾等惊讶佩服不已。” 梓锦跟董夫人言谈甚久,倒是觉得这个董夫人还真没有一般商人的庸俗市侩之气。言辞间倒也是粗通笔墨之人,应该是念过几本书的。听到她的话,轻轻笑道:“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是凑巧罢了。” 听着梓锦一句话又把事情给挡了过去,董夫人真的有些着急了,琢磨一番要咬牙说道:“黑金绡确如郡主所言不过是借用了荧光之缎的一些手艺,却远远及不上已经失传的荧光之缎十分之一的风华。民妇是个商人,又专营布料,实在是……实在是渴望知道郡主手里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失传已久的配方。若是有的话,还请郡主开个条件,董家愿意与您交换。” 梓锦眉峰一挑,终于进入实质性的内容了,嘴角淡淡一勾,这才徐徐说道:“哦?不知道董家想要拿什么交换?” 董夫人眼睛一亮,没想到梓锦果然有这个配方,顿时激动不已。失传已久的荧光之缎,如果再现当世,不知道会挣来多少金银。压抑住心里的激动,看着梓锦慎重的说道:“还请郡主开个价码,只要董家承担得起绝不含糊。” “承担得起倒是承担得起,就怕董家没这个胆量。”梓锦神色严肃起来,挥挥手,在花厅里伺候的丫头顿时都避了出去。 董夫人眉头紧皱,一时摸不清楚梓锦要的是什么,不过还是很坚定地说道:“请郡主明示,小妇人实在是愚钝至极。” 梓锦看着董夫人,眼神一定,一脸凝重之色,开口说道:“我手里的确有荧光之缎的配方,听说你们董家门下还有绣坊,我这里还有几种罕见的刺绣针法。” 董夫人觉得一时无法呼吸了,商人最注重中的就是别人没有的。一件顶尖的绣品所有的光华必定是特殊的针法而来,女子少时就要学习女红,论起布料对于女红董夫人知道的更多。听到梓锦的话,心里就是一阵阵的风起云涌,咬咬牙说道:“看来郡主去金瑞商行并不是偶然了,只是不知道我们商人之家有什么能帮得上郡主的。” “不需要你们拿出命来,这点你们放心,我需要的不过是你们松松手的事情。”梓锦道。 董夫人看着梓锦心头一紧,干笑一声,忽然间明白梓锦要的是什么了,脸色顿时一白,差点都坐不住了,但是嘴里依旧说道:“民妇不知道郡主的意思。” “不知道?”梓锦讥讽的一笑,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的犀利,凝神说道:“董夫人,我想你应该明白一个事实,董家虽然攀上了乐王府,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不是乐州,而是京都。” “郡主哪里话,我们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并不敢做违背法纪的事情。”董夫人故作镇定的说道,心里却是惊惧不已,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活阎王就盯上她们董家,一时间忐忑不安,忧心不已。在京都也有多年,自然是知道梓锦的名声的,这一位真真是难缠的一位,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雷霆手段整治董家。 “好一句不敢!”梓锦嘲弄的一笑,“董夫人可以回去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夫人回去后可以好好的想想,如果我这个活阎王要对金瑞商行下手,你说乐王会因为你们一间小小的商行跟本郡主作对?若是一个郡主我也就罢了,可你不要忘记了我的身后还有一位兵马司指挥使,威震边关的平北侯,当朝尚书。就是乐王想要动我……哼哼,也得先过这几关。” 董夫人混混噩噩的站起来,怔怔的看着梓锦,良久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郡主说的事情民妇所知不多,还要跟我当家的商议商议,请郡主宽限几日。” 梓锦伸出一根手指,“只有一天,过期不候。” 董夫人是个狡猾的,她既然替静谧师太传信,自然知道怡容华会在中秋节做什么,她这边要求自己宽限几日,拖着拖着中秋节都过了,黄花菜都凉了。董夫人的狡诈还是让梓锦吃了一惊,不过她姚梓锦也不是吃素的,霸王硬上弓这事她还是头一次做,不过……感觉不错。 瞧着董夫人无比苍白的脸,梓锦的笑容越发的从容了。想要跟她斗就要有承受非人打击的准备。 董夫人走后没多久叶溟轩下衙回来了,梓锦把事情一说,两人联袂去见了平北侯。此时的平北侯伤势已经好了九成,只是为了迷惑敌人一直还在伪装病秧子。杜曼秋倒也奇怪,出了在侯府好生的照看楚香玉那一胎,根本就不曾提出让平北侯回侯府的事情。须知道平北侯现在的伤势并不是不能挪动,梓锦现在也摸不清楚杜曼秋的心思,不过现在这个状况却是梓锦乐见的,安生日子谁都想过。现在又不怎么太平,巴不得杜曼秋不要生事呢。 平北侯听完梓锦二人的话,摸着下巴思虑一番,抬眼看着二人,“你们说董家会不会投降?” “这个不好说,毕竟董家要在乐王跟我们之间做取舍。梓锦诱之以利,恐之以势,但愿他们不要冥顽不灵才好。如果真的不识抬举,那么就没有在京都存在的必要了,阿若跟静谧师太、乐王之间的来往如果不能被我们掌握,那就一定要赶出京都,绝不能留后患。”叶溟轩神态坚毅,这个时候任何的心软都会导致将来战果的颠覆,他不能大意跟心软。别人已经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还要跟别人讲仁义道德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吗? 平北侯也是杀伐果断的主,点点头,“你看着办就可以了,我手下的人你可以随意调动。紧急关头,虽然不要他们的命,但是也绝对不能让他们成为我们要命的敌人。” 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这是所有将领最本能的反击。梓锦这个时候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生死搏斗本就是不能讲仁慈的。在一次次的交锋中,梓锦觉得自己的心肠也越来越硬了,不过平北侯跟溟轩究竟还是有人性的,并不想要董家的命,不过是赶出京都而已。 这边商议着,董家那边也是气氛紧张。董家两口子面面相对,俱是愁眉不展,不管是乐王还是洛怡郡主都不是他们找惹得起的。一个小小的董家,这个时候倒真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老爷,咱们究竟怎么办?”董夫人着急不已,他们虽然是皇商,但是毕竟还是商人,如何敌得过这些权贵。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知道就好了。左边不能得罪,右边不敢得罪,当初悔不该跟乐王搭上线,弄的如今进退两难。”董老爷懊悔不已,钱财固然重要,但是没命了要那么钱做什么。 董夫人看着自己夫君,咬咬牙说道:“实在不行咱们就回老家去,总比把命丢在这里好。” “回家?能回得去吗?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人家动动手指,咱们哪里有后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如何是好?” 两口子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董老爷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董夫人忙喊道:“你这是去哪里?” “总不能坐以待毙。”董老爷留下这句话大步的离开,董夫人胸口起伏不定,脸色铁青,眉间一抹轻愁扫也扫不去。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 499:重点排查 499:重点排查    荧光之缎只是一个饵,是梓锦逼迫董家上钩的一个you惑。如果一开始董家没有被这个饵吸引,进而上门,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夹缝中的尴尬。但是人心总是不满足的,为了那巨大的利益,董家迅速的上钩了。 咬上了钩,这以后的事情就不是董家能控制得了的了。乐王跟平北侯哪一个也不是好得罪的,作为商人最是忌讳陷入朝中的争斗中,这些年董家一直小心翼翼,不曾想现在却在梓锦的手上跌了大跟头。 董老爷越想脸越黑,脚步比起从前走匆忙了不少,立在大门口,看着门前路,左边通往平北侯府,右边通往乐王府,而他势必要做出一个选择。 梓锦在屋子里逗着小承擎玩耍,叶溟轩坐在一旁眉眼含笑的看着妻儿,嘴里却说道:“姑姑那边说那个丫头倒是沉得住气,这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动静,想来她幕后的主子没给她指令。” 梓锦点点头,慢悠悠的说道:“上次她找的是骆四爷,不管这个骆四爷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有一点却能肯定无疑,他已经背叛了皇后娘娘。” 叶溟轩嗤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皇后娘娘乃是六宫之主,这样的靠山都不要,真不知道那幕后之人许了他什么好处。” “自然是他最想要的。”梓锦放缓声音生怕吓到了儿子,瞧着白生生的坏小子眼睛一合一合的打瞌睡,将他抱了起来轻轻的哄着他睡觉,待到他睡着了,这才放在床上盖好锦被,这才坐在叶溟轩跟前接着说道:“骆四爷那边不是有咱们的眼线吗?最近他有什么动作没有?” “这个人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居然一点动作也没有,跟平常一样没有什么异常。”叶溟轩低声说道。 梓锦轻轻的点点头,慢慢的思索,恍然一笑,“只怕这些人都在等中秋之夜呢。” 叶溟轩若有所思,然后说道:“现在就等董家了,如果董家肯乖乖的合作,咱们倒能占了先机,若是不能……怕是要费些周折了。” “做两手准备的好,我总觉得静谧师太这个人应该不会轻易地就认输的。”梓锦细细的想一想,应该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似乎还有什么是不能掌握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于是梓锦跟叶溟轩又把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重新演算了一遍,最后确定确实没有疏漏的才压下一颗焦躁的心。 “你说董家会识时务吗?”梓锦笑米米地问道,轻轻地吁了口气。 “不识时务,就打倒他识时务!”叶溟轩口中戾气倍增,人但凡在一点事情上挣扎的久了,心情也就会变得毛躁。 门帘轻轻地掀起,水蓉走了进来,看着二人行礼,然后说道:“董家家主求见。” 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叶溟轩道:“请他去花厅。” 梓锦跟溟轩站起身来,缓步往外走,到了门口梓锦吩咐奶娘进去照看小承擎,两人这才往花厅走去。 公主府面积极大,梓锦跟叶溟轩住的地方是个单独的院落,前后也有六进,跟长公主所住的地方中间一条长巷一分为二。平常互不打扰,有事走动也极方便,建得极为合理。因此董老爷来直接进了梓锦他们的院子倒也不会惊扰旁人,自然平北侯跟长公主也不会横加干涉;两人的事情,住的倒真是乐不思蜀了。 见到梓锦二人进来,董老爷忙站起身来行礼,叶溟轩淡淡的说道:“不必拘礼,坐吧。” 话音一落,三人分宾主坐下,因为有梓锦在场,董老爷也不好抬头直视,只得半垂着头,看着二人说说道:“草民虽然是一介平民,但是也不是蝼蚁之辈,郡主的话内人回去已经说了,董家从没想过要参与到朝廷的争斗中来。” 梓锦似笑非笑的看着董老爷,这个男人到这一刻还要试探,是个谨慎的,看来乐王选择他做伙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叶溟轩这时却是从鼻子里哼一声,缓缓的说道:“这话董老爷可真是令人想不通了,不参与朝中争斗?那你帮乐王做的事情又算什么?你当我是三岁小儿戏耍呢!” 听到叶溟轩声色俱厉的这句话,董老爷浑身一颤,面色微白,没想到这位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大人脾气这样暴躁,忙说道:“草民不敢,只是这里面委实有些缘故,草民一家确实不曾参与这里面来,当初跟乐王爷达成协议,也不过是乐王爷帮助董家在京都站稳脚跟,而董家会在有机会的时候帮助乐王爷给宫里的主子送些东西。” 这一点倒是出乎梓锦跟叶溟轩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乐王既然如此谨慎,看来他也不过是利用董家能进宫这一点,至于传送的什么消息就是董家怕是也不知道的。这可有些难办了,须知道所有的物件进宫是一定要经过严密的搜查的,董家要想夹带书信进去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梓锦跟叶溟轩才会想到是董家在中间做传送口信之人,原来竟不是。 老狐狸之所以成为老狐狸,果然是有道行的。 叶溟轩也是天纵之才,不然小小年纪也不会坐到现如今的位置上,看着董老爷追问道:“那好,我来问你你给宫里那些主子送过东西?” 董老爷擦擦额头的汗,弯腰答道:“凡得宠的,四品以上的,都要送一遍的。” 梓锦跟叶溟轩又是一惊,这个乐王究竟搞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就想到了静谧师太那个老bt,想来这里面一定有她的功劳。所有的人都送一遍,自然就不会引人侧目,不会令人想到一个小小的皇商在替人做什么事情,宫里跟乐王有来往的那位也会绝对的安全。 梓锦眼眸一转,看着董老爷问道:“想来各位主子那里送的东西自然也是不一样的了。” 董老爷额头的汗又冒出了些,没想到梓锦反映这样快,居然这一点都想到,忙点点头,“自然是不一样的,毕竟品级不同,礼物当然也不一样。” 这问题就出在了礼物上,想来乐王跟宫里的人联络的方式就通过这些礼物,礼物虽然不会开口,但是送什么东西有什么寓意,只要不是傻的自然猜的出来。但是这一点对于梓锦跟叶溟轩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乐王是宫里的每一位主子都送,所以梓锦就是想要从这里面看出些端倪也不容易。 “每年送的礼物是你们商行准备还是乐王府准备的?”叶溟轩沉声问道。 “是王府准备的,我们不过是跑腿。而且乐王爷会标明哪一件礼物送给哪位主子,我们只是准确无误的送到,其余的就不是我们能管得了。” 皇商孝敬后宫的主子这样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董家就是给后宫的人送东西别人也不会多想,毕竟皇商不是董家一家,别人家也会送的,大家都送自然不会打眼。不同的是别人家不会每人都送,会送给当宠的,董家却是每人都送,从不轻易得罪人,所以这些年皇商几度更迭董家依旧不曾被打压下去。 既然董老爷来了这里,梓锦跟叶溟轩都明白,这是董家的抉择了。想来董老爷说的这些话也不是假的,董家虽然是为乐王忙碌奔波,却最终也不过是个传信的而已,其实他们还不知道乐王究竟是跟宫里哪一位联系。 不过……这也都难不倒梓锦,梓锦嘴角微弯,凡事都有轨迹,只要做过就不会丝毫没有把柄留下。看着董老爷,梓锦问道:“这些年往宫里送过什么东西,又给过哪些人,想来董老爷是一定会有个底册是不是?” 董老爷这次算是彻底拜服了,每年送的东西自然都要记录在册的。乐王肯定不会让董老爷这样做,但是董老爷是个有心眼的,以防万一还是多留了一手保命,不曾想梓锦倒是连这个都知道了。 抹一把冷汗,董老爷忙说道:“郡主英明,小人也是一家子性命呢,总得……总得有个保命的根本。” “这个理解,不过还是请董老爷把这些底册眷抄一份给我,可好?”梓锦知道自己不能过分,总不能把人家保命的东西都要来了,这也算是给董家一颗安心丸,我不要你保命的东西,不过是眷抄一份给我,想来董家也能感激梓锦的恩德。 果然董老爷猛地松了口气,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可以可以,谢谢郡主,谢谢指挥使大人大人大量。” 乐王就算是再狡猾,每年所送的东西只要呈现到梓锦的面前,梓锦就有办法从这大量的信息中分析出谁才是乐王的同盟。后宫更迭甚快,每年都会有得宠失宠的,但是跟乐王合作的人这么多年稳如泰山,梓锦总能缩小范围,重点排查。 今天六千字更新,明天两万字更新,亲们开心不?(*^__^*) 嘻嘻…… 500: 500:    梓锦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只是梓锦转换的比较快而已。打个比方来说,乐王这样的障眼法其实很高明,送礼一起送,他给自己的同盟传递信息也不会遭到别人的警觉。若是一直没引起别人的警觉也就罢了,但是像是梓锦跟叶溟轩这样的,既然是已经知道了,自然就会多想一些。 既然持续这么多年一直在送,那就说明那个人一直安好无缺的在后宫里存在。后宫是个很残酷的地方,这个地方每年都会有人殒命,有人失宠,有人得宠。既然那人能这么多年一直在,想必是个极有手段的人。只要梓锦拿到董家的底册,每一年的细细对比下来,将已经死亡的,失宠的,排除出去,那么剩下的一直安稳存在的就很有可能是乐王的同盟。 从剩下的这几个人里排查虽然难度更大,但是缩小了范围倒是比大海捞针更容易了。 不要说现在还有个怡容华在宫里,想到这里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都笑了,他们都知道彼此心中此时的想法。董家既然答应交出眷抄一份,梓锦也就不着急了,眼睛一转看着董老爷又问道:“听说前些日子董家将新得到的十匹黑金绡全都送给了宫里的怡容华,这可不符合乐王的行事作风。” 董老爷脑门子都大了,这个时候既然已经决定投靠这边,也就不再有所隐瞒,沉声说道:“一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小人也是唬了一跳,但是来传令的是静谧师太,小人就只好尊令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小人可真不知道。” “你们就这样听静谧师太的话?”叶溟轩扬声问道,带着讥讽。 “静谧师太是乐王府的客卿,很对时候都是静谧师太替乐王传递消息。”董老爷忙说道。 梓锦跟叶溟轩点点头,“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送东西代表什么意思了。” “小人要是知道,只怕也活不到今天了。当初小人之所以跟乐王合作也是提前说明,董家只愿意替乐王送些东西,但是不会参与任何事情。”董老爷此时无比庆幸当年自己英明的决定,现在就算是对上这个有活阎王称号的洛怡郡主跟最年轻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也有了那么点的底气,至少不用担心合家的性命,反正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的。 梓锦缓缓的点点头,看着董老爷又问道:“那黑金绡想来也不是你自己有的,是静谧师太交给你的?” “正是,年前的时候静谧师太就把货放在商行了,只是一直没用。”董老爷回道。 梓锦跟叶溟轩若有所思,然后叶溟轩说道:“你先回去,明天把底册送来,我保你董家平安无虞。至于那个荧光之缎的方子……”叶溟轩说着就看向梓锦。梓锦借口笑道:“我自然是说话算话的,这一点尽可放心。” 董老爷倒没想到最后居然还能得到那个方子,兴奋不已,忙谢过梓锦,神色十分郑重的说道:“草民虽是商人,但是商人亦有商人的规矩。郡主把这样的天大利润给了董家,董家也绝对不会让郡主吃亏。荧光之缎所有收入的三成便是郡主的,说话算数,绝不反口。” 梓锦还真是愣了愣,半眯着眸说道:“董老爷不用这样,当初本郡主跟董夫人说过,只要你们拿出我所要的东西,这方子无条件送给你们,绝对不会要你们这三成的利润。” 董老爷却格外的激动,梗着脖子说道:“郡主,兴许您还不知道,这荧光之缎百年不曾现于世上。只要您手里的方子真的能织出荧光之缎,这收益是无比巨大的。董家绝对不能独吞,还请您不要推辞。”说到这里董老爷又无奈的笑了笑,十分坦诚的说道:“当然小人也不是没有目的的,董家拿出了荧光之缎,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也需要一个靠山保命。” 董老爷这样的直言不讳,反而让梓锦跟叶溟轩甚有好感,毕竟保住命才能有钱花,叶溟轩爽朗的笑道:“倒没想到商人中还有你这样的异类,好,就如你所说,叶家是你的后盾。前提是你不能做任何违背律法的事情,可明白?” “指挥使大人尽可放心,小人是商人,自然是遵纪守法,只想安安稳稳赚钱。”董老爷此时也是十分的激动,“明日小人就把底册,还有契约文书一起拿来。” 口头上说是给梓锦三成利润,但是总是要有个凭据,这个董老爷很识时务,不会等到梓锦开口,自己就主动送了上来,可见是个办事妥贴的。 两边谈妥,董老爷自然是告辞而去,待到他走后,梓锦这才说道:“没想到这个董老爷还是个这般聪明的人。” “所以才能做了乐王的眼线。”叶溟轩接口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梓锦又说道:“你说这黑金绡全数送给阿若,是静谧师太一个人的意思,还是她跟乐王商议好的?” “这个还真不好说。”叶溟轩皱皱眉头,“如果是静谧师太一个人的意思,那极好玩了,乐王必定会暴跳如雷。毕竟这么多罕见的料子都给了阿若,就等于是将阿若推到了火上去烤,乐王不会这样狠心这么快就让阿若在宫中殒命吧?活着的人总是比死人更有价值。如果是两人联手,那就说明乐王跟静谧师太已经打算放弃阿若,现在先将阿若放在火上烤,等到中秋节蓝娘一进宫,身份一揭开,冒牌的自然会得到厌弃,到时候阿若惹了众人怒,有什么下场还用说吗?” 梓锦皱着眉头,这些人真够狠的。静谧师太根本就是没人性,想要把阿若置于死地吗?就是不知道那个心思缜密的女子会怎么做了,梓锦从不曾小看过阿若,她相信以阿若的智慧一定会化险为夷。当然,现在还不知道阿若是友是敌,但是阿若能救了纤巧一命,梓锦就欠她一份情,虽然说在廉王府的宴会上她也曾救了阿若一命,但是毕竟在宫里这么长是日以来,都是阿若护着纤巧,说到底还是梓锦欠阿若更多一些。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怡容华提个醒?”梓锦有些犹豫。 叶溟轩摇摇头,“现在不宜多有动作,阿若此人狡猾如狐,当年能从静谧师太跟乐王手中活下来就不是易与之辈。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毕竟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就能够改变的,宫里的事情不要插手的好,就算要插手也得神不知鬼不觉,现在阿若毕竟没到生死关头,不值当的我们冒险。我们应该把力气留在最后她真的有危险的时候。” 梓锦不得不承认叶溟轩对于皇家的理解更甚于她,只能叹一声,道:“你说的没错,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梓锦跟叶溟轩不是神人,自然不能周全到所有的人。 第二日,叶溟轩上衙之后,董夫人就到了,如约带来一本账册,崭新的,可见是才抄录出来的。还拿着一纸契约文书,上面已经有董家商行的打印,还有董老爷的亲笔签名,梓锦这次倒是没推拒的签了自己的名字,这纸文书就生效了。 梓锦也把准备好的配方拿了出来,董夫人神色甚是激动,连声说谢。 梓锦淡淡一笑,看着董夫人说道:“这方子是我从一位前辈那里得到的,真实性不用怀疑,但是想要一次性成功怕是不能的,因为上面有几味配料的分量并不是完全确定的,但是误差很小,你们先试验一下,如果实在不成再来找我。这方子几度更迭曾经遭过损坏,我说的那几位配料就是后来补齐的。” “郡主请放心,咱们商行也有几位能手,想来能拿下的。”董夫人信心十足。 梓锦却笑了,看着董夫人说道:“这方子千金难求,夫人就这样放心的交给手下人?” 董夫人一愣,随即明白了,咬咬牙说道:“我们夫妻亲自去弄,确保无虞。” 梓锦这才放下心来,并不是梓锦小心眼,而是现在见钱眼开的多了去了。等到荧光之缎一出世,纷争必然而来,到时候要是董家的下人完全掌握了方子,这可不是好事。梓锦这一点拨,董夫人就知道了厉害,梓锦自然就放下心来。 送走了董夫人,奶娘就抱着小承擎过来了,嘴角吐着小泡泡,看到梓锦也不哭了。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原来是一早上没看到母亲不乐意了,奶娘哄了半天不管用,这才没法的抱了过来。 梓锦逗着孩子玩,嘴里骂道:“小调皮,就知道欺负奶娘。” 奶娘在一旁忙说道:“是小少爷跟夫人母子情深,一会儿不见就想得很呢。” 好话谁都愿意听,关系到自己儿子,梓锦自然也是不例外的,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将承擎放在临窗的大炕上,母子玩得正开心,蒋嬷嬷这个时候进来了,梓锦忙请人坐下,笑道:“可是母亲那边有什么事情,还要劳烦嬷嬷亲自跑一趟。” 蒋嬷嬷吞吞口水,然后才说道:“杜夫人来了,要接侯爷回去呢。一点风声没听到,说接就来接了,老奴自作主张,请少夫人过去看看,您也知道长公主的性子,这个时候必然不会留人的……” 二更完毕,某香上午要出门,所以一大早起来码字了,明天继续哦! 501:跟踪 501:跟踪    梓锦很是惊讶,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杜曼秋居然会上门来接人。 不过想想也是,长公主早已经休夫,当初叶青城在公主府外危在旦夕,见死不救不应该。如今平北侯在众人的眼睛里虽然还没有痊愈,至少好了一小半了,实在是不应该继续呆在公主府了,杜曼秋作为平北侯的正妻来把人接走实属应当。 蒋嬷嬷这个时候求到梓锦跟前,确实让梓锦也有些为难,瞧着蒋嬷嬷无比期盼的眼神,梓锦也不好不管,只得说道:“梓锦就随着嬷嬷走一遭吧。” 蒋嬷嬷大喜,在蒋嬷嬷的眼睛里,梓锦已经是无所不能神一般的存在了。不管什么事情到了梓锦的手上就一定会化解的,所以听到梓锦应了,就觉得这一回杜曼秋一定接不走人了。 梓锦整理整理衣衫,就跟着蒋嬷嬷走了。一路上却在思考杜曼秋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接人?按照杜曼秋的秉性,如果在叶青城伤势略好的一些的时候就没来接人,那么除非是平北侯自己回去,不让杜曼秋也不会低下头颅前来的。 梓锦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更何况这是公婆的恩怨,梓锦一个做儿媳妇的还真不能插手。要不是蒋嬷嬷真的着急没办法了,也不会来找自己,连这个忌讳都顾不得了。 再一次见到杜曼秋,只觉得她似乎衰老的很快,只是神情依旧带着往昔的骄傲,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身紫色袄裙,越发的衬托的她脸色苍白。梓锦这么久不见杜曼秋,这猛不丁的看到杜曼秋这幅模样还真是惊了一跳。 不过梓锦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大厅里只有杜曼秋一个,不见长公主的身影。梓锦不由得看向蒋嬷嬷,只见蒋嬷嬷也一头雾水,梓锦只好迈进脚去,笑着跟杜曼秋行了半礼,“杜夫人最近身体可还好?没想到今儿个居然也来这里走动了,真是稀客。” 杜曼秋似乎并未听出梓锦话里的深意,板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侯爷伤势也好了一半,侯府毕竟也离不开侯爷,最近老夫人身体也不太好,想要来公主府却是力不从心了,我只好请侯爷回去。” 杜曼秋的声音一板一眼,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就像在陈述一件平淡至极的事情。 “祖母的身子竟到了这般的地步了?不是我刚生了擎哥儿的时候还能走动吗?”梓锦下意识的就觉得杜曼秋绝对不会拿着老人家的身体开玩笑,毕竟这种事情只要回去一看就能拆穿的。 听着梓锦的话,杜曼秋回道:“母亲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抱上重孙子,如今你已经生了擎哥儿,老人家的心愿已了,那口硬撑着的气也就散了。” 梓锦脸色微白,身体一晃。虽然在梓锦心里叶老夫人远不如姚老太太睿智大度有手腕,但是至少叶老夫人对待自己还是很说得过去的,不曾想如今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一时间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 蒋嬷嬷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缘由才来接人,一时间也觉得不好意思,悄悄地避了出去。 梓锦抬起头看着杜曼秋说道:“祖母病重,我带着孩子也回去,总是我不孝,早就该回去的。” “这怪不得你,是你祖母不让我给你们送信,知道孩子还小你脱不开身。”杜曼秋神色依旧平整的说道,“不过你自己有这个心想要回去也好,说不定母亲见了重孙就能打起精神来了。” 杜曼秋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想到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梓锦很是意外。但是现在梓锦也顾不上这些了,就站起身来说道:“我先回去收拾东西,溟轩回来我们就回侯府。” 杜曼秋点头应了,没再说话,依旧挺着脊梁坐在那里,只是那眼神看着平淡跟以往无异,只是里面多了一些毫无生气的东西在慢慢的飘荡。 梓锦回去后指挥着丫头收拾行李,毕竟她跟叶溟轩的东西够多了,再加上小承擎的物件,一时忙的人仰马翻。 “当时用不到的东西就不要收拾了,放在这里就是了,先打包平常用的物件。承擎的东西要仔细分门别类的收好,不要混了,你们各司其职,不要插手别人的事情……”梓锦抱着孩子在一旁指挥着,虽然说这里固若金汤,但是梓锦还是以防万一,当场吩咐了哪个人收拾什么东西,要是谁负责的东西出了意外,就直接找谁说话。 这样一来倒是比方才乱哄哄的好多了,梓锦怕人多有人下黑手,这样责任分片制,倒是容易管理了。毕竟谁管的那一片出了问题,梓锦就直接找谁的,因此众人越发的谨慎小心了。 寒梅跟水蓉、雁桃忙里忙外的脚不沾地,瞧着这边安稳下来,梓锦索性抱着承擎又去了长公主的院子。毕竟要回去还得跟长公主说一声,方才长公主不在,梓锦就预料她有可能是给平北侯收拾行李去了,梓锦不好打扰二人,这个时候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应该过去知会一声才是。 没想到梓锦到的时候迟了一步,杜曼秋跟也请曾已经先走了。长公主一个坐在大炕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里的书,确实很久也没翻动一页。 梓锦心里叹口气,抱着孩子进了内室,轻轻唤道:“母亲。” 长公主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梓锦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瞧着小承擎也被抱来了,笑容才加深了一些,伸手接过孙子,看着梓锦说道:“坐。” 梓锦默默地坐在锦杌上,看着长公主说道:“儿媳过来是想跟……”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等溟轩回来你们就走。”长公主打断梓锦的话,“毕竟是你们的祖母,尽孝是应当的事情。” 梓锦心里吁了口气,这个时候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长公主逗弄小承擎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长公主才说道:“你会去忙吧。还在在我这里待会儿,等你们走的时候过来接就是了。”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长公主想要跟孙子多呆一会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梓锦点点头应了,转身走了出去。 门外蒋嬷嬷正守在外面,瞧着梓锦走了出来,行了一礼。梓锦忙把蒋嬷嬷扶起来,低声说道:“我们走后母亲就有劳嬷嬷多多照管,您年纪大了,那些跑腿的事情也不要自己做了,手下这么多丫头使唤她们就是。” 蒋嬷嬷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点点头:“老奴多谢少夫人挂念,您放心就是了,老奴一定好好的伺候公主殿下。”说到这里一顿,终究又加了一句,“不知道少夫人这一走什么时候再回来……” “嬷嬷放心,我跟溟轩总会回来的。”梓锦承诺道,梓锦从没有想过会在平北侯府呆一辈子,毕竟将来承爵的是叶锦,早晚要分家的。与其等到分家,还不如自己早早的搬出来皆大欢喜。 蒋嬷嬷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搓着手说道:“老奴就在这里等着少夫人回来,一定天天让人将屋子打理的干干净净的。” 梓锦就笑了,“好,我保证我们早日回来。”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将黑了,听了梓锦把事情说了一遍,脸色也有些不好,自然同意梓锦的话启程回侯府。两人一起去了长公主的院子告别顺便把孩子接了回来,这才坐上马车一路往侯府归去。 心情有些沉重,小承擎稚儿无知倒是睡得香香甜甜。回到侯府又是一阵忙乱,将行李折腾下来收拾齐整,想好杜曼秋早就让人把院子打扫干净,屋子收拾利落,因此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弄完的时候天已经晚了,梓锦跟叶溟轩也就没有去露园打扰叶老夫人。第二天天一亮,两人用过早饭就抱着孩子去了露园,刚进露园就看到老夫人跟前的大丫头蔷薇端着铜盆出来,一看到三人惊喜出声,据让顾不上跟梓锦她们说话,端着铜盆一溜烟又跑了回去,远远的就听到她喊道:“太夫人,太夫人,三爷、三夫人跟小少爷回来了……” 梓锦一怔,这才回过味来,感情有了小承擎她跟叶溟轩的辈分也涨了,忽然赶脚的,一下子老了好多,她都还没二十岁…… 梓锦三口子一进门就看到屋子里坐满了人,叶青城坐在太夫人的床前正陪着说话。一旁杜曼秋、叶锦、叶繁夫妻也在,楚香玉的肚子已经圆滚滚的,身子臃肿,面色却还算不错。众人一看到他们一家三口走进来,气氛越发的热烈起来,就连杜曼秋难得的笑了笑。 梓锦两人跟众人一一见过面,就来到叶太夫人的跟前郑重的行了礼。叶太夫人瘦了很多,脸上都凹了下去,没多少肉。不过看见他们三口进来,眼睛就有了神采,眼神直接就落在了小承擎的身上。 梓锦忙弯腰将小承擎放在叶太夫人的身旁,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竟然也不怕生,最后眼睛定在叶太夫人的脸上,无齿小儿淌着口水咯咯的笑出声来。一时间屋子里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不曾想小承擎居然这般的亲近叶太夫人,叶太夫人的眼睛都像天上的寒星,闪闪生辉,身子好像有了些力气,居然伸出手去触摸小承擎的白生生的小脸蛋。 梓锦看着这一幕心里很是感叹,毕竟是一家人,流着相同的血,自然是愿意亲近的。 众人也不敢过多的惊扰叶太夫人休息,众人呆了一会儿,就相继退了下去。叶太夫人开口把梓锦留了下来,众人只当是太夫人好久没见梓锦有话要问她。 梓锦把孩子递给了叶溟轩让他抱出去,梓锦则坐在平北侯先前坐的地方,面上带着笑容看着太夫人,柔声说道:“祖母,有话也不急着说,先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时间,莫着急。” 太夫人盯着梓锦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柔和起来,喉头一痒,轻咳两声,这才慢慢的说道:“锦丫头啊。” “哎,在呢。”梓锦伸手握住了太夫人的手,面对着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人,梓锦没有办法无动于衷。甚至与梓锦已经想到了太夫人要跟她说什么,默默的叹息声在心中飘荡。 “丫头,我这个老婆子没几天活头了,我这一生虽不敢说对叶家有多少功劳,却也能合眼去见长辈了。我知道,在曼秋跟长公主之间我的心是有点偏的,我知道你们怨恨我老婆子,只是……曼秋他爹毕竟是为了我儿子才丧了命,救命之恩,重如泰山,我不能将来到了地下没脸去见人家。你现在不懂,如果换做有人为了擎哥儿丧了命,你会怎么做?对一个人好,势必就会伤害另一个人,这本就是没办法周全的事情,我知道我是有些对不住长公主的。” 看着太夫人说了这么多话气喘得不得了,梓锦忙轻轻的揉着她的胸口顺气。听着这些话,梓锦要说心里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只是就正如太夫人说的,到底是意难平啊。 “祖母,我明白您的意思,也懂得您的难处。立场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跟感受自然不同。世上哪有十全十美,我相信母亲现在也释然了,人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就要担负起相对的责任。不管这个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管导致这个结果的因素有多少,只要无愧于心,还有什么可纠结的。所以您安心的养病,将来您还要看着擎哥儿娶媳妇呢。”梓锦尽力的宽慰太夫人的心,人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那些个恩恩怨怨何必没完没了的揪着不放。 “你是个宽心的孩子,宽心的人是有大福气的人,好孩子。”太夫人松了口气,听了梓锦这话,就如同得到了某种保证。她知道纵然将来自己不在了,梓锦这丫头也不会对杜曼秋下黑手的。 “我虽然脾性不好,却不爱记家人的仇,您放心好了。”梓锦笑米米的说道,杜曼秋现在老实得很,梓锦才不会整治杜曼秋跟叶锦叶繁结仇呢。更何况,梓锦一开始也没打算真的要杜曼秋的命,是恨得牙痒痒,但是后来杜曼秋做的这些事情,却让梓锦没有办法去忽视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揪到哪一块都会疼到心坎里。只要杜曼秋真的改过了,梓锦巴不得合家团结呢。 太夫人听着这话,怔怔的看着帐子顶,良久才说道:“锦丫头,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一根筷子易折断,十根筷子牢如山。你小小年纪能明白这个道理,比我当年聪慧多了。你能这样说,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你去休息吧,我也合合眼。” 梓锦轻轻应了一声,给太夫人腋腋锦被,这才走了出来。 抬头望望天,人这一生总会受些委屈,大的小的,怒极拼命的,长吁短叹的,当时恨不得当场了结清楚,恩断义绝。人在气头上,总会做些失去理智的事情,可是一旦过了这个坎,再回头看看,却又觉得都是一家人,做什么斤斤计较,吃些亏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亏能换来全家乐,有时也是值得的。 至少现在梓锦没有跟杜曼秋继续较真的心态了,但是长公主跟杜曼秋之间的恩怨究竟如何了断,这个梓锦却不能越疽代疱。 至少有一点梓锦现在很确定,叶家现在很团结,危险面前,最忌讳窝里斗。就是太夫人不说,梓锦也会看在叶锦叶繁兄弟的面子上,不会跟杜曼秋死磕。 一步步的回到了安园,叶溟轩正在等着梓锦,手里抱着擎哥儿,父子二人玩得正开心。梓锦斜倚着门口,听着他们的笑声,只希望此时便是天长地久。 “回来了?”叶溟轩抬眼看着梓锦柔声问道,将擎哥儿递给奶娘大步的朝着梓锦走过来。 几个丫头跟奶娘躬身行礼退了下去,梓锦将手交给叶溟轩任由他将自己拽了进去。低声说了太夫人的话,叶溟轩听完,看着梓锦就问道:“你生气了?” 梓锦摇摇头,打起精神来,昂着头,一挑眉,铮铮的说道:“没有,我哪有那么小心眼。我的小心眼都是针对我的敌人的,对于我的战友我还是很宽容的。” 叶溟轩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揉揉梓锦的头,道:“主要是你的名声太响了,凡是跟你作对的人都被你整的十分凄惨。祖母也是怕了,这才探你的口风。你莫生气,杜曼秋毕竟是爹爹恩人的女儿,祖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梓锦倒是觉得叶溟轩的心才真是宽阔,忍不住的问道:“你就真的能放下,毕竟杜曼秋欺负的可是你的亲娘。我好歹还是个儿媳,体会没你那么深。” 听到梓锦这么问,叶溟轩的神色也难得一本正经起来,对视着梓锦的眸子,“我自然是怨恨的,没有谁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受欺负。只是……小丫头,杜曼秋要真是坏到骨头里的人,要是叶锦叶繁真的是心肠歹毒的人,我当然不会收手。只是事情没那么糟,更何况感情的事情最是难分是非对错不是吗?” 梓锦默然,正是如此。想了想说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母亲现在已经休了父亲,这以后还有得热闹瞧呢。” “你个小坏蛋,居然敢瞧长辈的笑话。” “我倒不是看笑话,而是这个笑话已经开始了,想躲也没地躲了。” “……” 叶溟轩默然,无奈的瞪了梓锦一眼,看着梓锦的心情好了起来,心里也才松了口气。梓锦对于感情最是苛刻,尤其是脚踏两只船的人,像他老爹这样的,梓锦心里是最看不起的,但是那毕竟是他爹,叶溟轩还真怕梓锦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现在瞧着梓锦的表情才安下心来,想着幸好不管是自己娘亲还是杜曼秋都不是梓锦这样的性子,不然的话着侯府还真被掀翻了天。 “还有件事情,咱们要提前准备准备。”叶溟轩谈起了正事,神色就严肃多了。 梓锦一怔,不由得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底册我今天细细的瞅瞅,昨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看。中秋节快到了,咱们也得抓紧了。”说着说着梓锦就叹口气,事情一堆一堆的,好像总也没个尽头,让人不由得心烦意乱。 “不是底册的事情,而是……万一祖母……家里有做官的可是要服斩衰丁忧三年。”叶溟轩缓缓的说道。 梓锦心里咯噔一声,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万一要是太夫人仙逝,从平北侯到叶溟轩兄弟都是要服最重的孝,在家丁忧三年。丁忧期间没有官职,没有权利,拿什么跟乐王等人斗?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这件事情还是要跟父亲商议商议,咱们得提前布置妥当,不然的话……只怕被动挨打。”叶溟轩皱紧了眉头,重重的叹息一声,眼看着胜利将至,却又横生变故,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然则,这生老病死又不是谁能改变的了得,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让太夫人多熬些日子,给他们一点时间,只要能拖过中秋节,到时候乐王诸人遭到重创,就是不能彻底歼灭,至少短时年内是不能卷土重来。等到孝期过了,再决一死战,天时地利人和。 梓锦跟叶溟轩所有的布置都是在中秋节,只能要能过了中秋节,就能大大的缓口气。如果……过不了……到时候万一在乐王的有心安排下,蓝娘的身份一曝光,不知道会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后宫一乱,乐王就有机可趁,这才是最要命的。 梓锦二人悄悄地去了叶青城的书房,拐角处杜曼秋正走过来,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一时间皱起了眉头,悄悄地跟了过去。 一更六千字奉上,今天两万字更新,亲们不要忘记一条龙哦,爱你们! 502:偷听 502:偷听    回到平北侯府的叶青城并没有住进杜曼秋的澄园,而是在自己的书房独住。本就略带诡异的侯府越发的有些涌动,毕竟长公主休夫,平北侯锲而不舍的挽回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这次平北侯回来也没有住进杜曼秋的院子,多多少少让侯府的人心思又多了几分。 看到二人进来,叶青城放下手头的工作,抬眉问道:“有事?” 叶溟轩点点头,两人进来后随意在圆凳上坐下,这才开口说道:“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父亲商议,我看还要把大哥、二哥叫来。” 叶青城眉头轻皱,不过还是点点头,换进来书房的小厮,道:“去把大爷二爷叫来。” “是。”小厮垂首应声转身去了。 此时站在书房后面窗下的杜曼秋神色一楞,没想到叶溟轩会说这么一句,本来要走又留了下来,不晓得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毕竟牵涉到她的两个儿子,咬咬牙,将身子缩进枝叶繁茂的花丛中遮掩住,静静聆听。 叶锦叶繁都在家,听到叶青城的召唤自然是迅速的就赶来,跟溟轩梓锦见过面,这才问道:“父亲,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叶青城走过来坐在圆桌前,看着另外两个儿子也说道:“都坐,溟轩说有事情,你们过来一起商议下。” 叶锦跟叶繁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瞧着叶溟轩的神色虽然有些凝重,但是也不是很严重的样子。对于梓锦在这里,叶锦跟叶繁直接选择了沉默,毕竟这段日子以来,梓锦直接参与了叶家太多的事情,她的本事这两人也是知道的。虽然说让一个女子这样威风实在是有损男人的颜面,不过叶溟轩都不在意他们才不多嘴。免得这个小心眼的女人心里对他们记了仇,回头不知道又怎么整他们了。 红木雕花圆桌前,众人团团而坐,平北侯看着叶溟轩说道:“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叶溟轩点点头,面色一凝,沉声说道:“祖母身体不过是拖一日算一日,父亲,现在咱们跟乐王交手正在紧要关头,若是祖母……我们都要回家守孝,这件事情您可想过没有?” 叶锦跟叶繁沉声不语,叶青城面色阴沉,梓锦知道这个问题肯定大家都想过了,只是一时间还不能想到办法而已。而且这还不是最大的危机,最大的危机她跟叶溟轩还没有跟大家说,那就是蓝娘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情要是从头说起,真的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了。只是,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原先梓锦跟叶溟轩顾忌着吴祯,现在即便是顾忌着吴祯的感受,却也得小范围的让叶家人知道,提前做好一切准备,就算是真的要守孝,梓锦暗下决心,也一定要打击的乐王没有办法发动攻击。只是……这样的话就很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即便是两败俱伤,也比叶家被动挨打的好。 鱼跟熊掌从看来不能兼得,梓锦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事到临头依旧有些难受罢了。 “你们有什么想法?”平北侯看着面前的儿子儿媳问道,这真是一个棘手的事情。 “守孝是必须的,若是有意外除非是皇上夺情,但是现在边关无战事,夺情不守孝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更何况现在外面都还以为父亲伤重未愈,这就更难预料了。”叶锦首先说道,眼神落在了平北侯的身上。 “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反正不能被乐王捏在手心里。”叶繁一脸阴狠,他本就是好勇斗狠之人。 平北侯看着叶溟轩夫妻,“你呢?” 叶溟轩跟梓锦对视一眼,两人苦笑一声,叶溟轩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本来有件事情我们是不打算说的,毕竟这关系太大,越少人知道越安全,但是现在却不能不说了。如果之前你们猜测的乐王如何对付叶家只是小儿科的话,那么这件事情揭露出来,乐王只要紧紧手,我们就很难与之对抗了。” 众人神色一凛,狐疑的看着叶溟轩,叶繁首先开口,“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乐王是有实力的藩王,但是想要任性而为的拿捏叶家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三弟,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可要不得。” 叶锦点点头附和的说道:“是啊,三弟,乐王虽然厉害,但是咱们叶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刺杀父亲了。” 正因为不能正面打击,所以才会迂回攻击,叶锦这话也是告诉叶溟轩硬碰硬;乐王未必能占得便宜。 梓锦这个时候就说道:“没错,你们说的都没错。如果正面硬碰硬,乐王未必就能将叶家一拳头打死,就是想要把叶家灭了他自己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如果人家不跟你硬碰硬呢?乐王这么多年在封地卑躬屈膝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养精蓄锐,力图一反成功。” “想起方才叶溟轩说的话,现在梓锦又这样说,叶青城的眼神越来越凝重,看着他们夫妻道:“有话直说,不用绕圈子,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叶家都要抗住。” 梓锦就笑了,她就佩服叶青城这种杀伐果断的人,做事不拖泥带水。梓锦索性直接开口说道:“溟轩的话并不是大话,大哥二哥你们兄弟多年,难不成还不知道他的性子,他什么时候糊弄过自家人?我就直接说了吧,乐王早就筹谋多年,怡容华的进宫不过战争开始的一个小小的号角。” 阿若的事情大家自然都知道的,听着梓锦这般说,叶青城毕竟是经历的事情多,而且当年皇帝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神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打量着溟轩夫妻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乐王想要让怡容华蛊惑君王?这不太可能,纵然皇上对旧情难忘,毕竟这个怡容华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顶多不过是有些像而已。” 叶青城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阿若进宫后,自然就会有关于阿若相似于杜清怡的流言传了出来,这件事情自然是后宫里有人想要搅混水弄出来的。这件事大家影影绰绰的都听说了一些,此时叶青城直接点明,大家也不觉得意外。 “长得像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杜清怡并没有死呢?”梓锦轻轻地丢下一颗炸弹,不仅炸的叶青城诸人魂飞魄散,就是墙外的杜曼秋也差点失态惊呼出声。 “怎么会?” “不可能!” 叶锦叶繁浓眉紧皱,这……这岂不是天方夜谭吗?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又会凭空出现了? “为什么不可能?”梓锦看着二人说道,“知道怡容华为什么一定要见靖海侯的妾室蓝娘吗?” 屋子里一下子沉寂下来,叶青城脸色有些僵硬,艰难的开口问道:“蓝娘就是杜清怡?” 梓锦点点头确定,苦笑一声。 “怎么会是这样,你是听谁说的,这个消息准不准?”叶青城最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看着梓锦沉声问道,这件事实在是事关重大。 看着叶青城铁青的神色,叶锦跟叶繁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叶繁不由得问道:“父亲,就算是杜清怡没死又怎么样?” 梓锦抚额叹息,这个……蠢货! 叶青城倒是难得有耐性的解释道:“你们年纪还小,自然不知道多年前的事情,你们只需要知道当年皇上为了将杜清怡接进东宫,差点被先皇废了太子之位,就足以看出这个杜清怡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要不是当年杜清怡死亡,皇上登基后也一定会把人接回来的。现在突然知道杜清怡并没有死,你们说皇上知道后会有什么动作?没想到杜清怡居然会成为了靖海侯的妾室,如果皇帝要强夺,无异于将靖海侯推进了乐王的阵营,你们要知道靖海侯掌握的可是西南全部的兵权,要是站在乐王的一边,乐王造/反,便是我与之对阵,也未必就有全胜的把握。靖海侯此人有勇有谋,西南沿海被其守得水泼不进,倭寇都不敢轻易冒犯,足见此人厉害。 乐王真是打得好算盘,先是将一个神似于杜清怡的人送进宫,勾起皇上对旧情人的思念,然后再将人送到皇上面前。只要皇上一时忍不住夺人,这天下就要乱了,这愿意效忠于一个昏君。” 叶青城的神色很是难看,梓锦跟溟轩的这个消息无异于将叶家的处境又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危险程度。毕竟在大齐国能跟靖海侯抗衡的就只有他,叶青城~! 乐王要夺天下,首先要铲除的就是叶青城,先是刺杀未遂,现在若是等到正宪帝因为蓝娘神智大变,阿若在后宫仗着宠妃的身份就能耀武扬威的替乐王做一些隐晦的事情。假传圣旨,谋杀忠臣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的。 “如果祖母真的撑不过中秋节,那么咱么一定要在这之前彻底的阻止蓝娘进宫的可能性。”叶溟轩沉声说道,只要皇帝见不到蓝娘,没有了蓝娘这个底牌,乐王便也不会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杀了她?”叶繁脱口问道。 梓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杀了蓝娘?你能悄无声息的进得了靖海侯府杀人?就算你得手了,吴祯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叶繁挠挠头顶,他不过是下意识的就这么一说,自己也知道有些荒唐,这不是想不出别的办法吗? “蓝娘的存在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这个人真是心思歹毒。”叶青城怒道,恨不得当场把那人绞杀。 叶溟轩嗤笑一声,“这个人咱们都认识,静谧师太。”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又是这个静谧师太。 隔着一堵墙,杜曼秋神色冰冷,浑身僵硬,静谧师太?又是她! “这个老贼尼,当初就该杀了她一了百了。”叶锦也怒了,神色难得暴躁一下。 “杀了她咱们还真找不到后宫里与乐王联手的那位大人物了。”梓锦徐徐说道,于是又把自己跟叶溟轩跟董家对阵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梓锦说道:“我们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要想继续往前走,就只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敢挡我路,就要有被消灭的思想准备。” 梓锦的话带着凛凛的杀气,便是叶青城这个沙场宿将也是心中一颤。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叶繁小心肝一抽一抽的,他就知道姚梓锦这个女人不能惹,瞧这让人胆战心惊的杀气。她好歹也是个女人……实在是太惊梀了。 “首先要请太医好好地替你们祖母看病,尽量的能拖一日算一日。第二,就是尽快的斩除掉乐王的左膀右臂,让他大伤元气不敢轻举妄动。”叶青城眼睛一眯,凛凛杀气再无遮掩。 叶溟轩点点头,“虽然这个事情现在超乎我们的控制范围,但是我们还是要尽力的减少损失。更何况梓锦早已经找了帮手,齐御史就是乐王的一大助力,先把齐家搞垮,断他一臂。”叶溟轩现在才觉得梓锦真是有先见之明,先前一点点铺下的杀招,在此时终于现出了威力。 不要说叶锦叶繁,就是叶青城都是一愣,没想到梓锦居然都能将手伸进齐家,齐御史可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人。 梓锦亲自把齐家的事情说了说,众人听的是目瞪口呆! “先断了齐御史这个有力的臂膀,然后咱们尽量跟靖海侯达成一致,绝对不能让靖海侯被乐王拉拢过去。我大哥跟靖海侯跟蓝娘所生的儿子吴祯关系较好,溟轩跟他也颇有交情,我们就从吴祯下手看看能不能挽回些什么。至于靖海侯那边……怕是还是需要父亲出面。就算是靖海侯不能站在我们一方,至少也不要跟乐王狼狈为歼,只要靖海侯不跟乐王联手,给乐王十个胆子也不会轻易动兵,只要过了三年守孝期,还有什么可怕的。”梓锦十分果断地说道,靖海侯跟平北侯都是大将,平北侯跟靖海侯的亲哥哥安陆侯还有些交情,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尽力最好。 “我同意梓锦的说法,现如今咱们只有拖住靖海侯,斩杀齐御史,将乐王逼到一个尴尬的处境,咱们就能赢得生机。”叶溟轩自然是支持自己媳妇的。 “说的挺简单,但是这么几天的时间咱们真能做得到吗?”叶锦有些怀疑,齐御史那边也就算了,毕竟姚梓锦这个bt早就铺好了线只等着收网,但是靖海侯那边才是最棘手的。 “做不到也要做。”叶青城坚定地说道,“靖海侯那边我亲自去拜会,溟轩你们两口子就处理好齐家那边。” 梓锦摇摇头,“齐家那边交给溟轩还有二哥,大哥也要盯紧一个人,就是皇后娘家的骆四爷。关于这个骆四爷姑姑最是清楚,大哥可以直接去找姑姑商议。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管怎么样,我要先找出乐王在后宫的帮手,只有把她找出来咱们才能安下心来,不然的话难不成整日要担心那人随时都会在背后给我们一刀?至于怡容华……现在还不好说是友是敌,纤巧还在她的身边,只可惜无法联络,不然也能知道些什么。” 听着梓锦一条一条的说的清清楚楚,叶锦叶繁兄弟除了惊愕以外,再也无法言语自己的心情。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如此就年轻的女子……居然所有事情都布置得滴水不漏,这是怎么样的心机手段,缜密心思啊。 不要说这两兄弟,就是杜曼秋嘴角也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姚梓锦……的确厉害,居然在众人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联合叶溟轩,廉王妃,齐家的罗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相对于这几个人的震惊,叶青城就淡然多了,早就被梓锦的足谋多智,手段老练给打击的面不改色了。要是哪天姚梓锦说她是神仙,估计叶青城也能十分淡然的看待了。 梓锦跟叶溟轩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叶青城在梓锦建议的基础上,略加改动,让计划看起来更完美一些。一一把任务分派下去,这才各自行动,毕竟时间太紧了。 梓锦嘱咐奶娘每日抱着小承擎去太夫人屋子里走几趟,让小承擎提起太夫人的求生意志。再配合太医的精湛医术,希望能多拖延一些日子。梓锦跟叶溟轩,还有叶锦叶繁夫妻,也是每日都去探望太夫人,只是并不久留免得打扰太夫人养病。但是人一多,孙子重孙子都在跟前,太夫人的精神果然好了些。 梓锦连夜把董家送上的底册过目一遍,然后将每一年人物都列出一个表格,一个个的去排除。经过一日一夜的奋战,最后落尽梓锦眼睛里的就只有五个人了。这五个人都是在后宫长盛不衰的,第一个自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第二个就是淑妃娘娘,第三位是德妃,第四个是已经过世的窦更衣,第五个却是一个生面孔,从没听说此人的名号,但是每一年都会在乐王送礼的名单里。 正三品的丽贵嫔! 梓锦火速的从廉王妃那里知道了这个丽贵嫔的后宫生涯,这个丽贵嫔说起来也算是个人物,在后宫里能得到封号的本就是凤毛麟角,更不要说这个封号还是一个丽字。 听廉王妃说这个丽贵嫔当初进宫的时候真是风头一时无两,因为容貌娇美,多才多艺,很是受宠。不过这福兮祸所依,丽贵嫔后来有了身孕,不曾想被人暗害小产伤了身子,失子后因为抑郁缠绵病榻,从那后就在后宫沉寂下去。虽然沉寂下去,但是这个丽贵嫔到也不能小看,不管是后宫有什么封赏从没有少过她的,而且正宪帝每月都会去看她一回,也因此在后宫里也无人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与她。 梓锦心里思考着这些资料,这是多么典型的间谍生存案例啊。而且梓锦还打听到,阿若进宫后遭到很多人的排挤,倒是这位丽贵嫔有几次还替阿若解围。 梓锦捉摸着这个丽贵嫔是要好好的探查一下才好,只是后宫岂是她一个小小的郡主能伸手的。这探查丽贵嫔的任务梓锦务必要找一个强大的帮手才是,要是通过秦时风找淑妃帮忙不是不可能,只是……梓锦对于淑妃娘娘并不甚了解,有限几次见面,淑妃也给梓锦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梓锦下意识的就排除掉了淑妃。德妃梓锦根本就毫无交集,这个也排除掉了。 剩下的就只有皇后娘娘了,前世今生梓锦对皇后娘娘的观感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位皇后是个有手腕还能心存一丝慈善的人。更何况梓锦也有把我打动皇后跟她联手,只是梓锦没有召见根本就见不到皇后娘娘,这一点就只能通过长公主了,长公主跟皇后娘娘姑嫂关系一直很好。 梓锦就叹息一声,虽然长公主已经离开侯府,可是自己还是要麻烦人家的。 不过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只好厚着脸皮求上一求。 倒是杜曼秋这两天很是安分,居然将侯府的庶务全都交给了沈若凝,她自己衣不解带的在太夫人榻前伺候,梓锦虽然觉得奇怪,先坐在也顾不得这些了,跟叶溟轩打了招呼说明一下就坐上马车去了长公主府。 马车悠悠的踏着青石板路往前跑,梓锦坐在马车里眉头紧皱,心里还在想着见到皇后该怎么说才是最稳妥的。突然之间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梓锦一时不查,额头一下子撞在了车厢上,只觉得眼前星星直晃。 “夫人您怎么样了?”水蓉的声音隔着帘子焦急的传了进来。 “出什么事情了水蓉?”梓锦捂着额头怒声问道,这下好了,进宫去还要带着伤,真够丢人的,怎么能不恼火。 二更六千字奉上,还有八千字下午继续,爱你们~(*^__^*) 嘻嘻…… 503:要你命 503:要你命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抢咱们的路惊了马,现在没事了。”水蓉拍着胸口说道,脸色还有些苍白, 梓锦皱了皱眉头,“既然没事就赶路吧。”不过是一个意外,梓锦也没放在心上,闭上眼睛慢慢的养神。 等到马车消失后,一旁的小巷子里传来一声痛苦的细碎申银声,“这位大哥饶命,饶命,小妇人没得罪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说,谁派你来的。”冰冷的声音在这空间里格外的透彻心扉,让人忍不住的一颤。 “小妇人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女人的声音明显的颤抖起来,但是还在力图镇静。 “不见棺材不落泪。”男子身影一闪,很快的又折了回来,大手一抓将要逃跑的女人捉住,伸出手掌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淬了毒的长针,“别说这东西不是你的,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让你自己尝一尝这针尖上滋味如何?” 男人说着将那长针逼近了女人的喉咙,女人脸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色,浑身筛子一般的抖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冰冷至极的像是地狱出来的恶魔,再也不敢这么抵赖,似是十分害怕的说道:“我不知道她是谁,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拿着根针插进那匹马的身体里。因为是在大街上,马车走得不快,我……见财起意,这才答应了。” “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子?”男子沉声问道。 “是个出家人,穿着一身麻袍,我断然不会认错的。”女人急忙说道,害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没命了,浑身抖得不行。 男子的大手在女人的脖子上用力一握,只听咔嚓一声,生生的扭断了脖子,看着她的身体滑落在地,男子这才冷哼一声说道:“静谧师太……你果然还没死心吗?” 男子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眨眼间没了踪影。待他走后,远处的墙角拐出一个身影,赫然就是静谧师太,只见她乌黑的脸上带着杀气,“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秦枭寒你这是扯你爹的后腿呢,就是不知道乐王知道他的好儿子要坏他的大事,会有何感想!” 静谧师太看也没看那已经没有丝毫生气的尸体,转身也消失在人群中。这狭窄幽长巷子里的这具尸体,想来很快也会被人发现了。 这一幕梓锦并不知道,此时她已经进了公主府,跟长公主说起了要见皇后娘娘的事情。正讲着前因后果,叶溟轩就冲了进来。 梓锦跟长公主都是唬了一跳,“你怎么来了?”梓锦惊讶的问道。 长公主拍拍儿子的肩膀,看着叶溟轩大口的喘着气,显然是急急忙忙赶来的,亲自倒了杯茶递给儿子,“先缓口气,什么事情这样着急。” 叶溟轩明知道梓锦安然无恙,但是亲眼看到一颗心才放了下来,方才……只差那么一点点,也许他又要失去她了。脸色阴晴不定的紧紧盯着梓锦,梓锦下意识的摸摸脸,又看着叶溟轩,“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叶溟轩紧挨着梓锦坐了下来,重重的吁了口气,这才看着长公主跟梓锦说道:“你放在来的路上是不是出了点小意外?” 梓锦听到叶溟轩是问这个,不以为然的笑道:“不过是一个妇人抢路惊了马,我没事,你怎么知道的?这才刚刚不久的事情。”梓锦很是疑惑的看着叶溟轩,“难不成你让人跟着我了?”梓锦玩笑的问道。 叶溟轩摇摇头,看着梓锦丝毫没有怀疑,忍不住的叹口气,这丫头精明的时候不得了,迷糊的也真是要人命了。 “究竟怎么回事,溟轩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事情?”长公主看着自己儿子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是看到的这么简单,自己儿子可不是胡闹的主。 长公主这样一问,梓锦也有些郑重起来,回头想想那件事情,因为她一直坐在车厢里,实在是不知道外面的事情,“难不成这不是一个意外?” “当然不是意外,小丫头,你这次怎么就这样迷糊了。你也不想想你做的是平北侯府双驾马车,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你抢路?”叶溟轩看着梓锦带着怒火说道。 梓锦眉头紧皱,一旦用起心来,反而能清醒的看待事情了。她是有些疏忽了,不过……“是谁下的手?”梓锦开口问道。 “是父亲派出去的跟踪静谧师太的人,亲眼看着静谧师太拿出一小袋银子给了一个妇人,那妇人接了银子跟一支长针就去抢了你的路。你的马车速度本就不快,那妇人想来是有些力气跟胆量的,居然也不怕那马,想要用长针刺马,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的手一抖,似乎被什么击中了,她脸色一变就迅速的窜了。咱们跟踪的人距离比较远,来不及拦下那女子的行动,等过来的时候你的马车已经走了。咱们的人迅速跟踪上去,只是没想到那巷子里窜出一个男人的身影,在马车出事的地方不知道见了什么东西又窜了回去,看着那男子身手很是不错,咱们的人不敢靠前,等到那男人离开,他们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女人已经死了。”叶溟轩咬着牙说道,然后伸手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子上。 梓锦垂头看去,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面熟。这是用铁丝弯成的小钩子,有一根手指长短,这铁丝很精细,分量很轻。梓锦抬抬头看着叶溟轩,长公主也有些不明白的问道:“这是什么?” “那男子就是用这个东西打掉了那女子手里的长针,这是咱们的人后来回头在你马车出事的地方找到的。”叶溟轩的脸色可不怎么好。 长公主并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但是梓锦却明白了,那动手的男人居然用这样极轻的小铁钩子击中了远初女子的手腕,进而让长针落地……这功夫实在是太恐怖了。梓锦没练过武功,但是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武侠小说中总说武功的最高境界,飞花落叶皆可伤人,分量越轻的东西越得有极高的功夫才能掷的出去,更不要说还要准确无误的击中目标了。 梓锦的脸色这一刻也是十分的难看,她以为的一场意外却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好一个静谧师太! “那救我的男人知道是谁吗?”梓锦心有余悸的问道。 叶溟轩十分别扭的不肯开口,好半天才说道:“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梓锦狐疑的看着叶溟轩,瞧着叶溟轩别扭的可爱的脸哭笑不得。眼神落在桌面上依旧静静躺着的小钩子,方才就觉得有些眼熟,叶溟轩这样一提醒,梓锦细细一想,突然间恍然大悟,“竟然是他?” 叶溟轩用鼻孔哼出一声,算是承认了。 “是谁?”长公主颇有些头痛,她的儿子跟她的儿媳在打哑谜吗?好歹顾及顾及她好不好,一群小没良心的。 梓锦轻咳一声,看着长公主说道:“母亲,这钩子跟我这洛怡郡主的封号可是有密切的关系呢。” 长公主也不是笨的,梓锦这样一说,惊道:“乐王府的人?” 梓锦点点头,她想不明白秦枭寒这是什么意思,她跟他根本就是对立的,不死不罢休,他这样救她一命算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三人都皱起了眉头,被自己的敌人救了,实在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梓锦轻轻的叹口气,看着叶溟轩,难怪这家伙方才的眼神这般的纠结,于是展颜一笑,徐徐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管他有什么企图,咱们心里防备就好了。” 叶溟轩身为男人,自然是想得多一些,秦枭寒这厮居然敢肖想他的小丫头,他会打得他找不到北。 这件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梓锦跟着长公主要进宫,叶溟轩看着梓锦说道:“静谧师太最后的价值也没有了,这老贼尼要你的命我先送她归西,这样一来乐王又少一个助手,与我们是好事。” 梓锦现在是十分的讨厌静谧师太这号人物,太危险的一个卑鄙小人了,居然想要他的命,梓锦也不会再手软了。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毕竟静谧师太跟杜清怡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少了她也算是少了一个证人。” 三人商议好,分道扬镳。梓锦终于答应除去静谧师太叶溟轩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早就看那个老贼尼不顺眼了,想要他的小丫头得命,他得让她知道,不是她能动的人动了会有什么后果! 长公主初入宫闱自然有令牌,不用跟一般的命妇一样要想提前上折子请求觐见。坐着马车一路到了二重宫门这才下来,长公主看着梓锦说道:“我跟皇后娘娘虽然关系匪浅,但是,丫头你要知道皇家跟寻常人是不一样的,说话要多想想,免得祸从口出。” 虽然明知道梓锦是个谨慎的,但是长公主还是忍不住的提醒,现在毕竟也是君臣了。 三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 嘻嘻……留言区好冷清,大家都在午睡么…… 504:智斗皇后 504:智斗皇后    大齐国的皇宫是金碧辉煌的,那蜿蜒曲折层层长廊,那巍峨宏伟的五彩斑斓的宫殿,汉白玉铺就的地砖在阳光下闪闪闪闪生辉。梓锦跟着长公主一步步地踏上高高的台阶,站在这云端之处,俯视着这苍茫的大地,顿时让人觉得心胸开阔,天地如此宽阔,而他们不过是最不起眼的小小身影。 长公主看着梓锦的神情轻轻一笑,柔声说道:“我小的时候最喜欢在这里玩耍,父皇还在的时候很是宠溺与我。这个地方是不会让公主们靠近的,这里是只有皇帝,皇子才能来的地方。站在这里,俯视着这江山,是男人们才能做的事情。” 梓锦心里一惊,没想到长公主居然这样受宠,皇家自有自己的避讳,这样的地方不用长公主说,梓锦也知道不是女子该来的。 “锦丫头,你站在这里有什么感觉?”长公主柔声问道,伸出芊芊玉手抚摸上光华的汉白玉雕成的威风凛凛的小狮子兽首。 梓锦立在长公主身边,要说心里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只是……正如长公主说的,在这皇宫里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要经过脑子。垂眸一想,轻声笑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我的天空只在有溟轩的地方。” 长公主轻轻笑了,握住梓锦的手,道:“走吧。” 梓锦看着长公主如花笑靥,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悲凉。纵然站在这天下的顶端,也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尊贵如正宪帝也失去了挚爱的女子,高傲如长公主,也得必须跟别人共事一夫。她姚梓锦没有站在顶端的荣耀,可她却有这世上最珍贵的一颗爱她的真心,就是拿这万里江山,她也不换! 皇后娘娘的寝殿是大齐皇宫最尊贵的凤仪宫,是每一代的皇后居住的地方。那五彩斑斓的琉璃瓦闪耀着七彩的光芒,花树掩映间,雕梁画栋的宫殿若隐若现。 见到长公主突然进宫,身边还带着梓锦,皇后娘娘很是吃惊。整理一下仪容,看着调皮玩耍的顺宜说道:“你在这里玩一会,母后有事情。” 顺宜公主睁着大眼睛,点点头笑道:“是,母后尽管去吧,顺宜等会去找姑姑说话。” 皇后娘娘笑了,伸手摸摸顺宜公主的额头,她这个女儿真是贴心,知道她有话跟长公主说这个时候也不出去打扰,等她们谈完后才现身,有这么个女儿,皇后便也弥补了没有儿子的遗憾。纵然是没有儿子,将来她也是母后皇太后。 “宣华见过皇嫂。”长公主笑着行礼。 皇后娘娘忙走两步,一把扶起长公主,笑道:“这里没外人,你我姑嫂还要这么多礼数作什么?” 长公主笑了笑,“礼不可废。” 皇后娘娘笑着摇摇头,跟长公主分宾主坐下,梓锦这才上前行礼,“臣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皇后柔声说道,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十分的慈祥,“洛怡郡主今儿个倒是跟着长公主进宫了。” 梓锦先谢了恩,这才站起身来,行动间端庄大气,毫不拖泥带水,利落之间还带着几分优雅。皇后心里点点头,洛怡郡主虽然有个极其彪悍的称号,但是这规矩礼仪还是很过关的。 梓锦来了就没打算绕弯子,听到皇后这句话,便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今日是臣妇大着胆子请求母亲带着我进宫见您的。” 皇后一愣,颇为吃惊,面色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转头看着长公主带着询问之意。 长公主轻轻颔首,叹息一声,“好久不见顺宜这丫头了,心里想的很,我先去瞧瞧她。” 长公主竟然避出去,皇后也想到了梓锦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说。只是……皇后一时间摸不清楚梓锦要做什么,但是看着长公主的神态竟是支持自己儿媳妇的。不过长公主性子她是知道的,想来梓锦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心神一缓,便笑着说道:“小家伙就在里面呢,方才还嚷着也想你这个姑姑了。” 长公主听到皇后并没有拒绝之意,长公主也松了口气,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皇后挥了挥手,大殿里伺候的人半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梓锦虽然没有四处乱看,但是这么多人走动居然也没多少声音发出来,可见规矩之严,心里越发的不敢大意了。 皇后半支着身子,看着梓锦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眼睛落在梓锦额前一小绺头发的时候,忽然眼睛一沉,不过问出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郡主这额头上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京都居然还有人如此大胆敢动手打皇上御封的郡主?” 梓锦伸手摸摸额头,倒是没想到皇后居然先问这个,心里立刻有了主意,面色严肃,沉声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妇今日真的是差点命丧黄泉呢。” 皇后不过是一句戏言,不曾想梓锦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唬了一跳。强压下心头的跳动,嘴里却轻轻地哼了一声,“哦?居然有人这么大胆,是什么人?” 皇后半句没说要替梓锦讨公道的话,只是这样云淡风轻的询问梓锦。梓锦一时间也摸不透皇后的态度,只得迂回地说道:“要说起来皇后娘娘应该也知道此人,臣妇两次差点都遭了此人的毒手。” 皇后再次吃惊,紧紧地盯着梓锦,想要验证她的话是真是假。但是看着梓锦平淡从容的面容,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不过……两次差点殒命在一个人手里,除了这一次,那就是还有一次。 皇后慢慢的思索,突然间想起多年前姚家哪一次大肆的追杀一个人…… “是她?” 能做皇后的位置的人,果然都是极其聪慧的,梓锦点点头,“皇后娘娘英明,正是。” “本宫记得当年这个人从大理寺逃脱一次,前些日子听闻此人又逃脱了。只是本宫很意外,她居然还要暗害与你。不知道洛怡郡主跟她有什么恩怨这样揪着不放。”皇后的声音依旧是平稳的,就算是她有再多的好奇,再多想要探寻的欲望,也绝对不能让自己的情绪被人探知。 “回皇后娘娘的话,一定要有恩怨才会被追杀吗?”梓锦淡淡的说道,皇后也是个千年老狐狸,或许身在后宫的人都要有一层保护色。皇后屹立多年不倒,自然有她的本事。不过梓锦没时间生生耗着,索性人小胆大直接言明。“一个人要击杀一个人,除了两人之间本就有仇怨,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那个被追杀的人妨碍了他人的利益。” 皇后的瞳孔微缩,这次面容倒是比先前还凝重了些,看着梓锦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打量,“哦?此话怎么讲?”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人人传诵。皇后娘娘的娘家也被人敬重,通说骆四爷更是其中翘楚,骆家必定会代代荣华。”梓锦并未直接回答皇后的话,跟皇后这样狡猾的对话, 你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只有彻底让她高看你一眼,才能被对方重视。梓锦想要的才能,才有可能从皇后的口中得到承诺。但是梓锦这样胆大,也很有可能触怒皇后,不过梓锦相信皇后不是没有头脑的人。 果然,皇后的神情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深深的看了梓锦一眼,心里才确定梓锦今儿个进宫怕是有什么大事了。现在不说,却硬拉上骆家,显然是要跟自己讲条件了,有胆! “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本宫虽然出自骆家,但是现在是皇家的媳妇。”皇后淡淡的说道。 梓锦眉峰微挑,跟皇后交手果然是刺激的,这话说得实在是高。不过……梓锦轻轻一笑,“话虽如此说,但是毕竟是一家人,自然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出嫁女子没有娘家总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如同臣妇没有家人的保护,又怎么会有今天呢?” 皇后的眉峰首次蹙了起来,盯着梓锦问道:“洛怡郡主想要说什么?” “国之蛀虫,必要除之。家之蛀虫,若是心慈手软,只怕也会让整个家族陷入危机之中。” 皇后听着梓锦的话已经能确定,骆家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而眼前这个洛怡郡主只怕是要拿着这件事情跟自己做交易了。想到这里皇后反而不担心了,说到底梓锦求的都是她,主动权还是掌握在她的手里的。 “本宫倒不知道骆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了。” “皇后娘娘日理万机,难免有些疏漏。更何况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费尽心思的瞒着,哪里能被您察觉呢?” “既是如此,洛怡郡主也不用兜圈子了。”皇后缓缓的说道,这个姚梓锦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物,小小年纪却这般的沉稳,从两人交谈开始就没处在下风过。难怪长公主避了出去,想必是相信她的儿媳妇不会吃亏的,想了想反而释然了,语气也柔和了些。 “既然如此臣妇就直言不讳了,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廉王三子赴锦官城上任的送行宴?”梓锦道。 皇后点点头,“这事还有些印象,本宫记得皇上亲自驾临的。” “正是,娘娘记得一点也不错。当时跟随皇上去的还有怡容华,娘娘应该还记得吧。”梓锦又道。 皇后点点头,抬眼看着梓锦,不晓得梓锦怎么会提起怡容华。 梓锦当下就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跟给廉王妃说的一样,并未提及秦时风。即便是这样,皇后的脸色也变了,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其犀利的气势,“好大的胆子,居然有人敢谋害皇上的嫔妃!当时为什么不报上来,居然敢私自隐瞒,尔等可知罪?” “娘娘莫生气,听臣妇把话说完。”梓锦也不害怕,直视着皇后接着说道:“当时廉王妃是想要把事情报上来的,只是当时怡容华没有表态我们自然也不甘擅自做主。即便这样,廉王妃也没有停下追查的脚步,派人紧密盯着那丫头。那丫头也是个耐性十足的,一直到了风平浪静很久才跟人联系,而她联系的那个人正是骆四爷。既然是骆四爷,廉王妃更无法上报了,臣妇知道廉王妃跟您颇有情意,就怕这事万一有什么陷阱反而连累了您。” 皇后的脸色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的变了,双拳紧紧的握起,盯着梓锦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臣妇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字虚言让我不得善终。”梓锦毫不犹豫的立了誓。 “本宫实在是想不出骆四爷为什么这做?”皇后看着梓锦良久才说道。 “是,当初廉王妃跟臣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照道理讲骆家出了一位国母已经是荣耀至极,骆家人在京都那是头一份的尊荣,骆四爷为何要做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谋害嫔妃可不是小事。我们心里想不明白,但是却也没有放松对这件事情的查看。后来我们跟踪的人却发现一个十分震惊的事情,骆四爷联系的人居然是乐王。”梓锦终于将这颗炸弹给扔了出来。 梓锦知道若是自己一开始就求皇后帮助自己,皇后凭什么因为自己去得罪乐王?凭什么为了自己将她自己拖入险境?这根本就是不能可能的事情,所以要想让皇后不得不跟自己联手,梓锦就得从皇后的软肋下手。皇后的软肋出了顺宜公主那就只剩下骆家了,而且身为皇后,怎么会不知道乐王的心思,怎么会不知道正宪帝对乐王的防备。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援助,皇后断然不会拿着自己的利益去帮助梓锦的。更何况梓锦现在扔出了乐王这么个炸弹,这一下子皇后想要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而梓锦要的就是让皇后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不得不与自己合作。 梓锦不天真,她知道就算是有长公主,有廉王妃的面子在,皇后也不可能轻易地帮助自己。 果然不出梓锦所料皇后这次稳不住了,脸色变得乌黑铁青,看着梓锦的眼神无比的犀利。梓锦丝毫不怕,死过一回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尽可以跟廉王妃求证,又或者娘娘也可以自己去查,不过……” 皇后眉头轻皱,“不过什么?” “娘娘的速度最好快一点,如果太慢了,只怕这天都要变了。” “放肆!”皇后怒道,没想到梓锦居然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次不禁脸色大变,就是身子也是微微一颤,“洛怡郡主,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臣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后娘娘先不要动怒,请听臣妇把话说清楚,到时候娘娘要怎么处置臣妇臣妇绝无二话。”梓锦道,看着皇后的眼神丝毫不曾躲避。 皇后又坐了回去,他也不是傻子,姚梓锦既然敢这样说,想必是必然有极大的把握。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居然跟乐王有瓜葛,该死的,这会拖着整个家族走向毁灭,皇后气的胸口直颤,不过还是迅速的压抑了怒火,看着梓锦道:“你说,本宫要听实话。” 梓锦心里松了口气,知道皇后心里是有些相信了,毕竟皇后知道正宪帝是怎么看待乐王的,乐王的谋算行为,皇后又岂能一点没察觉? 梓锦微微沉吟,因为她还知道说话是一门艺术,从不同的角度阐释一件事情,得到的结果简直就是天翻地覆。如果说扔出乐王是第一个炸弹,让皇后不得不重视自己的话,那么梓锦扔出的第二个炸弹,就会逼着皇后不得不与她合作,没有第二条路选择。 梓锦本就是抱着一定要成功的决心来的,绝对不能让自己出现失误。如果从乐王的角度去讲这件事情,那么最多渲染的不过是正宪帝跟乐王之间的皇位之争。身为女人最这些事情是帮不上忙,纵然尊贵如皇后也不能干涉朝政。所以,就算是因为骆家皇后会提高警觉,但是梓锦最后的未必就能如意。 是个女人都会有不能被人触摸的逆鳞,如果说杜清怡是正宪帝的思念与美好,那么对于皇后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噩梦。一个女人,尤其是身为正妻,可以允许自己的丈夫有无数的女人,却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丈夫爱上自己以外的女人。 因为她们知道,自己的丈夫即便是有再多的女人也不过是宠物一般的宠着,不会对自己造成根本的伤害。但是如果他爱上一个女人,这后果可就难说了。 “皇后娘娘,杜清怡这个名字您不陌生吧?”梓锦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语气舒展柔和。 梓锦一眨不眨的看着皇后的面容,她看到自己在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皇后的眼眸散发出的那种戾气迎面而来! 第四更奉上,今天两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谢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 505:封地 505:封地    梓锦准确地捕捉到这种气息,她知道皇后是讨厌这个名字的,更确切的说任何一位正妻都会极度讨厌愤恨自己丈夫的心给了另一个女人。就如同杜曼秋对长公主的心态,此时将这种心态放在皇后对杜清怡上,算得上准确无误。 “你从哪里得知这个人?”皇后的心情起伏很大,一些早已经被尘封多年的记忆慢慢的在大脑中晃动,面色有些狰狞,很是用了一番力气才恢复如初的平淡。 梓锦浅浅一笑,“臣妇是从静谧师太那边得到的消息。”梓锦说的没错,知道蓝娘还活着的事情的确跟静谧师太有关,而且这个时候静谧师太提出来做挡箭牌最合适不过。重生穿越神马的实在是太吓人,还是不要说的好。 “又是静谧师太。”皇后的眉峰皱得越发得厉害,但是她知道梓锦这才不过是开了一个头,既然在这个时候提及静谧师太,就一定会有更惊骇的事情说出来。她不知道梓锦会带给她怎么样的震撼,但是心里却有些拒绝知道,但是还有一份的渴望知道,如此矛盾纠结。 “是,静谧师太这个人心思诡诈,手段极高,前前后后也投靠了几个相当有实力的人,所以才能为所欲为。”梓锦既然打算要得到皇后的相助,自然要把眼前的厉害说清楚。 皇后看着梓锦,徐徐说道:“静谧师太一个出家人,这样搞风搞雨是为了什么?” “皇后娘娘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当初臣妇也是想不清楚这一点,一个出家人为何要三番四次的谋害平北侯府的人。”梓锦面上一抹肃杀之气迎面而出,犀利无比。 皇后看着梓锦这般模样也是唬了一跳,不过很快的就压抑下来,“这话何意?细细说来,难不成静谧之太跟平北侯府有不共戴天之仇?” 梓锦就从楚香玉跟沈若凝不能怀孕的事情讲起,然后李素宁,阿若、安陆侯、靖海侯,最后提及了蓝娘。梓锦也不傻,并没有言明蓝娘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皇后只怕要坐不住了。 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皇后基本上就呈现一种震惊的状态,良久才回过神来,“这里面居然复杂,以你的说法,这静谧师太跟怡容华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关系。” 梓锦点点头,不过为了阿若的性命着想,还是说道:“怡容华很是顾念旧情,几次三番救了臣妇,想来被静谧师太控制也是没办法。至少怡容华进了宫从不曾对皇后娘娘不敬,也不曾真的做出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还希望皇后娘娘高抬贵手。更何况……皇后娘娘不觉得多一个盟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而且臣妇可得怡容华主子并不一定就是真的跟乐王一伙一条心,要想找出乐王的同盟,揪出后宫的那只黑手,若是娘娘能够收服怡容华岂不是事半功倍?再往长远的想一想,怡容华主子跟杜清怡有几分相像,如果怡容华主子能跟您一个同盟,您在这后宫岂不是更是如虎添翼。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娘娘毕竟只有顺宜公主一个嫡出的孩子。” 梓锦这话不可谓不大胆了,皇后的呼吸顿时急促了太多,看着梓锦的眼神越发的晦暗不明了,良久才说道:“你就这么肯定怡容华会投靠本宫?” “臣妇不敢肯定,但是臣妇知道皇后娘娘德披后宫,自然能让人心悦诚服。”梓锦笑道,笑话,皇后若是没点手段又如何坐的稳这位子。更何况皇后能容忍阿若这样受宠而不对阿若下手,更让梓锦明白,阿若在皇后眼里的确是一个劲敌,但是这个敌人还不能有巨大的力量威胁她而已。既然有这个把握,梓锦自然就能想到皇后自有她的手段去跟阿若交手。 梓锦可不想知道这些,但是这样一句话说出口,还是让皇后很满意,这是身为皇后应有的高傲。在这样的时空她知道有些人的底线是不能碰触的,适当的提醒就足够了。 皇后看着梓锦的神色越发的柔和,“你说了这么多,目的也就是让本宫帮你揪出乐王的盟友?” “不是帮臣妇揪出来,而是为了大齐的繁荣安定。乐王若是成功翻身,想是皇后娘娘最不能容忍的吧?臣妇以及臣妇一家人都是忠于大齐,为大齐殚精竭虑,浴血拼杀是分内之事。为皇后娘娘效劳也是分内之事,不要说长公主殿下跟皇后娘娘姑嫂情深,廉王妃姑姑对皇后娘娘格外敬重,叶家的立场皇后娘娘已经心知肚明不是吗?”梓锦心里紧张极了,但是面上依旧从容。皇后没有儿子,若想真的坐稳皇后、将来太后这个位置,就少不了世家大族支持,仅仅一个骆家是远远不够的,更不要说现在骆家还起了内讧。 皇位继承人是一定会从三位皇子中挑选一个,能坐上皇位的那个,也一定要是跟皇后交好的。因为叶家跟皇后之间的这些牵绊,秦时风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很是和谐。只要皇后将来能旗帜鲜明的支持秦时风,这宝座也就没什么悬念了。至于淑妃……毕竟也不是亲生的,皇后知道这一点,淑妃更知道这一点,所以淑妃在皇后面前一直是安安分分的。 即便将来淑妃成为了母后皇太后,梓锦也能预料不过是个称呼摆设罢了。 不过这些现在想还有些早了,抬眸看着这皇后,静静的等着答复。 “洛怡郡主,你是本宫见过的最胆大包天的人,你可知道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已经触到了什么?”皇后看着梓锦沉声说道。 梓锦也不惧怕,反而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臣妇要真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您说我会在您跟前把这些都说出来?正因为臣妇知道叶家跟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才要将所有的危险扼杀于萌芽中。乐王中秋节很有可能就会带一个比阿若更肖似杜清怡的进宫,而那个人可是靖海侯的妾室,不用臣妾说您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与其到时候受人牵制被动,臣妇宁愿把所有的事情冒着大不讳跟您说明。臣妇一家赤胆忠心,不怕皇后娘娘任何的审查,正因为清白自在人间,方能抬得高贵头颅,我们活的问心无愧!” 梓锦明明白白的告诉皇后他们的立场,就是希望皇后知道后不再有疑心,作为同盟者还是不要互相猜忌得好。 皇后怔怔的看着梓锦,脑海里回响着那一句,正因为清白自在人家,方能抬得高贵头颅……只有心底真正的光明磊落之人,才能说出这样胸怀坦荡的话。即便是皇后在这后宫争斗了几十年,这一刻也觉得这世上至少都不是冷冰冰的把权势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 “你说的我会帮你,你将董家给你的底册给我一份。”皇后开口说道,“在这后宫里没有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不然洛怡郡主也不会找上我了。” 梓锦心中微动,皇后没有自称本宫,用了我字,想来是跟梓锦站到一起了。笑容越发的灿烂,梓锦从袖笼里拿出底册交给了皇后。 皇后没想到梓锦居然会随身带了这东西进宫,“你居然带着来了,难不成你能预料到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梓锦笑了,看着皇后说道:“我们有共同的利益为前提,自然能达成联手。但是更重要的,臣妇知道皇后娘娘还是有一颗公正柔软的心,不然的话与虎谋皮,梓锦宁愿自己更辛苦一些,也不会牵连整个家族。” 皇后此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总觉得自己能看透梓锦,但是梓锦却每每给她更震撼的意外。一个人打动另一个人,不是权势跟富贵,因为权势跟富贵带来的只有短暂的合作,但是心灵上的相通能让人更加的靠近彼此,理解彼此。 皇后看着梓锦的眼神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查出这个人之后,郡主打算做什么?”皇后现在很好奇,梓锦究竟要怎么跟叶家联手整垮乐王,毕竟这么多年皇后是知道乐王有多难缠跟谨慎,想要整治他得有雷霆手段。 否则的话,当初平北侯遇刺,明知道这件事情跟乐王很有关系,最后也不得不推出一个替死鬼了结完事。 “如果能赶在中秋节之前皇后娘娘找出此人,能从此人口中得到乐王的计划,咱们岂不是能顺水推舟来个瓮中捉鳖。”梓锦道。 皇后眼神频闪,突然觉得这个姚梓锦幸好不是自己的敌人,若果这样的进了宫,才是她的劫难。不过现在……她们是盟友,盟友越强大,皇后越安心,笑道:“宫里的事情本宫自会打点好,宫外的事情就劳烦叶家跟郡主了。” “皇后娘娘严重了,这是应该的。” 两人相视一笑,盟约达成。 从凤仪宫出来,长公主还在跟皇后说话,梓锦提出去怡容华处拜访,想要见见纤巧。皇后心里却跟明镜一样,知道梓锦这是要替自己打前站,在她收服怡容华之前,先去探路了。 “宣华,你有一个好儿媳妇,本宫可真是羡慕的紧。”皇后娘娘笑着看着长公主说道。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把家人看的比她自己还重要。嫂嫂说的是,我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长公主对梓锦是很满意的,听到皇后居然也这般的认可自然是开心不已。 “你跟平北侯之间……” “嫂嫂,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跟他之间现如今没什么关系了。”长公主静静地说道,一双眸子毫无波动。 皇后看着就是叹息一声,真是两个冤家,“我以为你尽心尽力照顾他这么久,已经回心转意了。” “他在我门前差点殒命,救他一命也是应该的。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嫂嫂,我跟他之间已经无法弥补了。破镜已经摔成碎片,怎么还能恢复如初?”长公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寂寥,抬眼看着皇后突然一笑,徐徐说道:“嫂嫂,当初父皇还在的时候要给我封地,说好的封地任由我自己选是不是?” 皇后失笑一声,道:“当年那么多的富庶之地让你选择,你都没有看上眼的,就这样一直拖着,现在有相中的地方了?” 要说起来宣华长公主真是一个十分神奇的存在,那一个皇子皇女的封地都是皇帝亲自赐予的,但是宣华长公主却是先帝亲口应允,允许他自己在大齐国境内挑选一处作为封地,当初可是整个天下都震惊了。不少御史激烈弹劾不合祖制。但是先帝都十分强硬的压了下来,因为宣华长公主当初只说一句等她想要的时候再开口要,所以这么多年了,就是皇后都以为宣华长公主可能把这事都给忘了,没想到现在反而提起来了。 不过皇后倒是不在乎宣华长公主会要什么地方,毕竟长公主是女儿,跟她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宣华长公主点点头,笑米米的说道:“我就要锦官城了,一城足矣。” 皇后大吃一惊,“一城?那怎么成,先帝说过,不管你要什么地方为封地,都要额外再赐你十万户食邑,良田万亩。你只要一个锦官城太少了,皇上怕是不会同意的。” 没想到长公主居然只要一个锦官城,皇后原以为长公主会把锦官城周围的附属县城都加在内。只是一个锦官城的话,以长公主的身份实在是太少了。 “嫂嫂,有的时候东西太多了也未必就是福气。”宣华长公主淡然一笑,正宪帝能不跟她计较,也许下一任的皇帝也不会在意,但是再下一代皇帝呢?长公主家的地盘太大,过个七八十年未必就是福气,只会成为新帝的眼中钉了。所以她不贪,一城足矣,世世代代的扎根那里,安分守己的在封地过日子就是了。 而此时梓锦还不知道长公主的决定,更不知道选了锦官城是因为她的缘故。梓锦喜欢锦官城,叶溟轩又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会去锦官城任职,她已经没了丈夫,不想再跟儿子儿媳分开,既然喜欢那里,就把那里作为家吧。京都……没什么留恋的了,远离这里也好。 阿若没想到会突然就见到了梓锦,听到宫女通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了幻听。不过很快地就说道:“传。”话音一落又看着身边的宫女说道:“去把纤巧叫来。” “是。”小宫女忙屈膝行礼,弯着腰悄悄退下去。 阿若身边没有所谓的大宫女,而身边伺候的小宫女也是看她的兴趣,说不定看上哪一个就让她进屋伺候了。身边的大宫女用得好是自己最大的助力,用得不好可是要自己小命的尖刀。她进宫没有根基,防范所有的人,因此她的群芳殿在这后宫里反而是个极其奇怪的地方,因为没有大宫女。 梓锦抬脚走了进来,正正经经的行了礼,“臣妾见过容华主子。” “洛怡郡主请起,不知道是哪阵风居然把你吹来了?”阿若的口中带着微微的讥讽,周围的小宫女闻言都忙低下头,大气也不敢出。 梓锦觉得阿若很奇怪,上来就跟吃了枪药一样,转念一想,随即声音变得有些呆板的说道:“臣妇今日跟着长公主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顺道过来看看我的丫头可还好。容华主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连见也不让见吧。” “大胆,这就是郡主跟本宫说话的口气?”阿若柳眉一竖,挥手就把茶盏都打翻在地,就有小宫女弯腰上前收拾残局。阿若好像更生气了,看着众人说道:“都给本宫滚出去,滚得远远地!” 屋子里的四五个伺候的小宫女忙跪下请罪,却也不敢违抗阿若的意思,一个个的退了下去。正在门口碰上了刚进来的纤巧,就有个小宫女说道:“纤巧姐姐还是先别进去了,主子这会儿心情不好。” 纤巧脸色一白,拍拍那小宫女的手,苦笑道:“主子召见,做奴婢的自然不敢不见,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小宫女十分担心的看了纤巧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带着朦胧的光,然后说道:“那我在外面等着姐姐,姐姐可不要跟主子顶嘴了,免得自己自讨苦头吃。” 纤巧没再说话,只是拍拍小宫女的手,示意她先出去。 小宫女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得转身走了出去,只是脚步有些慢。 纤巧看着那小宫女的背影,直到她踏出了门口,这才打起帘子往里走去。 当纤巧看到梓锦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居然都忘记了行礼,脱口喊道:“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梓锦听着熟悉的声音,猛地转过身来,面上带着惊喜,“纤巧?” 纤巧强压住心里的激动,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深吸一口气行礼,“奴婢见过主子,见过郡主。” 梓锦狐疑的看着纤巧的行为,又看看阿若,怎么觉得这个气氛有些不对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一更五千字奉上,还有一更,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哦,爱你们! 506:乐王府的人 506:乐王府的人    诺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她们三人,梓锦只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古怪,眼神不停地在阿若的身上转来转去,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感受到梓锦的目光,阿若方才那一副暴躁激怒的神情顿时不见了,反而换上了梓锦之前常见的淡然神色。果真是极淡极淡的,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眸子,如一潭死水。梓锦只觉得心都绞到了一起,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老朋友了,不用拘束,随意坐吧。”阿若淡淡的说道。 梓锦觉得她跟阿若之间一直维持着一种很古怪的关系,不敌不友。闻言也不扭捏,索性坐了下来,然后眼睛就看向了纤巧,却正巧捕捉到了纤巧眸子里的一抹疼惜,而这抹疼惜居然是看着阿若的。 梓锦越发的不明白了,但是梓锦知道纤巧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那么就是纤巧对阿若有什么不一样了。 梓锦也不开口询问,反而看着阿若,开口问道:“还没恭喜你成了容华,这彪悍的晋升速度不知道会羡煞多少人。” 阿若闻言脸色越发的白了,纤巧也有些紧张起来,看了二人一眼,慌忙的说道:“姑娘,要不要吃水果?这里还有精致的点心您要不要尝尝?” 梓锦看着纤巧这般,倒像是能做主一样,一般的宫女哪里敢再过主子跟前说这样的话。梓锦的脸就沉了起来,看着纤巧说道:“我想跟容华主子单独说说话。” 纤巧张张嘴,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终究是自己太莽撞了。虽然梓锦已经纤巧将卖身契给了阿若,但是纤巧自幼在姚家长大,对姚家的感情自然不一般,尤其是对梓锦的感情从未变过。此时听到梓锦这样说,知道自己姑娘生气了,也知道自己急中/出错了。顿时红了眼眶,点点头,“奴婢去外面守着。” 阿若一直没有说话,梓锦这样的做派若是换做在别人那里只怕就要被捆起来了,得罪宫妃的罪名可不小。不过阿若似乎一旦也不介意,反而笑了笑,“洛怡郡主好大的威风,在我这群芳殿也能这样反客为主。” 梓锦突然有些暴躁,双眼紧紧的盯着阿若,然后说道:“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也不是第一次跟你交手,都说只有敌人才会了解敌人。阿若,你在我跟前还要这样伪装有意思吗?” “被你识破了?”阿若挑挑眉,“早就知道你这样聪明,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一下子就看出不对了,啧啧没这本事你要是在这后宫,只怕皇后娘娘都能被拉下马。” “闭上你的鸟嘴!”梓锦突然变得很急躁,她发现阿若很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不是她以前会说的话,以前的阿若步步谨慎,就算是算计什么,也绝对不会这样就说出来。 “真是难得,居然能亲口听到大名鼎鼎的活阎王骂人,这要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呢。”阿若看着梓锦嘻嘻而笑,那神情就好像是再说什么十分荣耀的事情一样。 第一次梓锦觉得这样的挫败,努力的压制自己心里烦躁,好一会子儿才看向阿若说道:“阿若,人活在世上总会经历里一些苦难,也许你的得到的不是你想要的,也许你是去的是你最珍惜的,但是只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总会有希望不是?” “真是一个啰嗦的女人,不知道叶溟轩怎么就喜欢你这样的,既不温柔又不娴熟,还是个天下最大的妒妇,我看着都替叶溟轩委屈呢。”阿若眼睛里夹着浓浓的讥讽,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梓锦冷笑一声,深深地吸口气,然后才说道:“他自己乐意,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也找个这样任由你驱使的男人去,在这里说什么酸腔。老娘最讨厌你们这种惺惺作态的人,明明自己渴望的很,自己得不到就拼命的作践别人。有本事在这里说风凉话,还不如找一个更强的对着我耀武扬威,这才是本事!” 阿若的脸顿时僵硬无比,似乎就连那一双眸子都被冰封住了。不过几息的功夫,片片龟裂,苍白的脸颊透着乌黑之色。 “姚梓锦,你知道这天下多有的女人都有多嫉妒你吗?有多恨你吗?你不过庶女出身,却得到了别人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权势,富贵……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得不到的。别人拼尽所有的努力都不会得到的东西,但是于你而言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你甚至与都不用动动手指,就自己送上门来。你这样的人,如何能体会别人的痛苦?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就是你这样的。” “阿若,你没有权利这样说我。你看到的不过是别人看到的表面,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没有努力过,付出过,奋斗过?你们哪只眼睛看到的?”梓锦厉声喝道,尼玛的,最讨厌这些装13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这样大放厥词。别人直看到了她的荣耀,谁又曾体会过她的绝望跟痛苦。 阿若狐疑的看着梓锦,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梓锦说的,但是看着梓锦的神情……阿若似乎又有些明白了。朦朦胧胧的,觉的梓锦也许不是她们看到的那样。 “付出过吗?是,谁也看不到谁的付出,不是没一分付出都会有回报。”幽幽长叹一声,阿若看着梓锦,面带苦涩,“我跟你道歉,因为我是真的羡慕你。在我眼里所有的幸运幸福都在围绕着你,所有的悲伤厄运都环绕着我们这样的人。你跟我们这些人注定就是两个世界的,有的时候仰望也会是一种极端的痛苦,她会变质,吞噬人的心灵。也许你说得对,我不是你,又怎么知道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嫉妒蒙蔽了我的双眼,堵住了我的心智……也许幸好你来了……” 梓锦不明白阿若这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今天的阿若实在是……让人心里有点发憷。 “在别人眼里,你也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对象。一介平民一进宫就备受瞩目,三千恩宠,品级迅速蹿升。这才是麻雀变凤凰,让无数人为之仰慕。我跟你比起来又算什么?”梓锦看着阿若慢慢的试探。 “在你们眼里我竟然是这样的吗?” “在你们眼里的我,不也是我不认同的模样吗?” 阿若喃喃低语,梓锦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但是却看到她的眼角那一抹讥讽的弧度微微上挑。 “你今天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转眼间这个说话的阿若,梓锦又变得熟悉了,这个女人变脸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 “我比较好奇你为什么失态。”梓锦并不转移话题,想要说服阿若跟皇后合作不是一样容易的事情,只看阿若进宫后的所有行为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极为有主见的人。 阿若皱起了眉头,显然不喜欢这个问题,不过还是缓缓的说道:“我的心灵迷失了,不过还要谢谢你救赎了我。” ……梓锦无语,真是跟阿若一点沟通的能力都没有,这个女人说的话显然已经超脱了人类理解的智慧。 看着梓锦隐忍又无奈的神情,阿若忽地就笑了,突然说道:“我问你,如果你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突然被别人践踏了,你会怎么做?” 这个女人的神经还真是跳脱,这谈话的弧度跳跃的够大的。不过梓锦嘴角一勾,徐徐说道:“别人为什么叫我活阎王?那是因为谁敢去伤害我要守护的东西,我会跟她拼命。” 阿若闻言神情一怔,“拼命吗?可是若你守护的东西,也许从不属于你呢,值得吗?” 梓锦现在能肯定阿若定是被什么问题给困惑了,所以才会问自己这样古怪的问题,于是笑了笑,“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可真不好回答,要看你自己怎么看了。不过换做是我的话,我守护的东西定是我最珍惜的,既然是我珍惜的,我又何必计较值得不值得?还能让你去计较值得不值得东西,那就说明这个东西并不如想象的对你那么重要。” 梓锦说到这里一顿,眼睛变得迷蒙,想起前世的事情,接着又说道:“当某些东西刻进你的骨血,守护已经变成本能,即便是搭上性命,我亦不悔。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所以做事的原则不同,最后的结果也不同,你跟我性格不同,我的行为你是无法理解的。你永远没有办法理解我这样的人,对我看中珍惜守护的东西有多么的珍视。” 阿若闻言也不恼,却轻轻的笑了,“你说得对,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好了,言归正传,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蓝娘的事情?” 蓝娘?阿若突然提及蓝娘,还真是让梓锦颇为惊讶。但是两人谈话交锋,怎么能让对手掌握主动呢,梓锦嘴角一勾,“不,我来是想要问你乐王的盟友是谁。” 阿若脸色巨变,死死的盯着梓锦,“你不觉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吗?你知道我是出自乐王府的人!” 二更送上,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507:消息 507:消息    梓锦半垂着头,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阿若,手指轻轻的滑过光滑的桌面,“我自然知道,但是我更知道你是江南李家出来的人。” 一句话让阿若的神情变得僵硬无比,“李家……”苦笑一声,“你还记得李家?” “当然,当年若不是你,李素宁怎么能轻易地被我放开?只是她时气不好,最终还是落的那样的结局,这并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知道,你跟李素宁关系匪浅,你怎么会真的跟杀她的凶手亲密无间?”梓锦知道阿若是一个心思极深的人,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其实非常的困难,因为你摸不清楚她的深浅。 当年阿若从江南赶到李素宁身边的时候,梓锦就从不曾小看阿若,时到今日,果然梓锦没有看错。能打动强者之心的,莫过于最初的牵绊。阿若当年能从江南赶到京都为李素宁助阵,甚至于下了大功夫劝李素宁离开,为的都不过是保住李素宁的性命,这一切的一切都能让梓锦知道江南的李家在阿若的心中有不能磨去的重要。 所以梓锦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李家,提起李素宁,唤起阿若心里那一份最初的感情。 不管是什么人,好的也罢,坏的也罢,在他们的内心里最终不能忘记的,就是那最初的情感。 梓锦看着阿若,阿若的神色虽然极淡,但是梓锦依旧从那一双故作平静的眼里看到了丝丝涟漪。心里悄悄的松口气,阿若这个人太坚毅,就跟她是一个性子,太过于坚毅的人就是太过于执拗,自己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粉身碎骨都会坚定的走下去。 阿若的情绪波动不过是短暂的,几乎是转眼间梓锦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洛怡郡主,你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我不会说任何消息给你,我知道你是极聪明的人,那你就自己去找吧。”阿若微垂了头,声音就好像是冰冷的湖水,冷冷的透彻心扉。 梓锦听到阿若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笑米米的说道:“阿若,你既然这般看对得起我,你就当我是瞎的吗?你这里的情况我会看不出有异常?当初你从我身边硬生生的要走了纤巧,但是你又没有把她放在你身边照顾。但是纤巧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主仆说不上心有灵犀,可也是心心相系。方才纤巧分明就是很怜惜你,很担心你,纤巧在我身边多年,他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做出了什么让她认同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偏向于你。我信不过你,但是我信得过纤巧。看来你这个群芳殿还真是不安全,听说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怡容华,身边一个大宫女都没有,居然是底下的小丫头轮着伺候,这可真够诡异的,是不是容华主子?” 阿若身体几不可查的一颤,她早就知道这些都瞒不过梓锦,只是没有想到梓锦居然看得这样的透彻。面色转冷,幽幽说道:“郡主可以走了。” 梓锦慢慢的站起身来,“我自然会走,我只说最后一句话。阿若,不管你再怎么看待与我,在我的心里你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倒下的人。在我的心里你是一个可敬的对手。不管你是站在哪一边的,我只想跟说,人没有办法选择出身,但是可以选择自己可以走的路。一辈子太长,不要让自己后悔。我姚梓锦可以拍着胸口说,我就算是下一刻死去,我能对得起自己的一颗心,我,问心无愧。阿若,你能吗?” 梓锦说完转身就走,她知道自己在阿若这里什么都打探不到了,看来皇后要收服阿若怕是困难重重。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自己又得多想一下,多一条退路才是。时间这般紧……便是梓锦也觉得有些无力。 “等等!” 阿若的声音突然想起,梓锦已经迈出的一只脚又收了回来,转过身看着阿若。 只见阿若已经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梓锦的面前,两人四目相撞,同样的执着,同样的坚守,同样的……无奈。 只是,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要让蓝娘进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梓锦一怔,眼眸微眯紧紧地盯着阿若,“为什么?” 阿若本来淡然的脸色,突然间扭成一团,“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我只能说这一点,你不是本事极大吗?那就拜托你不要让蓝娘进宫,不要让大皇子见到她,更不要让皇上见到她。” 梓锦觉得阿若一定知道了什么事情,但是阿若不肯告诉自己。 梓锦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也在这一刻梓锦的心里突然有了些明了,阿若喜欢的人一直没有变,一直没有变。 只是……苦笑一声,他们之间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什么可能在一起了。 “我会尽力的,只是……我一个人对抗乐王怕是有些力不从心。蓝娘也好,靖海侯也好,难不成要抗旨不进宫吗?蓝娘的身份我没有把握保得住不泄露,所以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梓锦道。 阿若的身子一晃,苦笑一声,“这个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你居然脸蓝娘的真实身份都知道,我本以为已经很高估你,结果我还是错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卧曾经发过誓,敢动我家人者,我必定不会放过。乐王几次三番下黑手,我跟他早已经势不两立。我不会放过乐王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一定会把他斩杀殆尽。”梓锦十分坚毅的说道。 阿若不再说话了,神色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与你有关,你不是说你是乐王府出来的怎么会没有关系?”梓锦笑了。 阿若缓缓的转过身,背对着梓锦,“你该走了。” 梓锦无奈的摇摇头,她不知道阿若在坚持什么,但是她知道阿若心里一定有什么她不能触摸的地方。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不能告诉别人的伤口,梓锦明白,也理解,所以她不追问。更何况阿若也已经告诉她不该说的秘密,梓锦知道自己该知足了。 她想的没错,乐王果然是要利用蓝娘的。 梓锦缓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阿若忽然说了一句,“盈盈展红袖,清音盖翠帷……” 梓锦一愣,阿若说完这句再也没出声,梓锦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阿若是绝对不会说废话的。当下把这句话记在心里,抬脚走了出去。纤巧在门口看到梓锦走了出来,就忙迎了上来,眼睛里满是激动之色,忍不住的又唤了一声,“姑娘。” 梓锦伸手握住纤巧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在这里委屈你了,好好的保护自己,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接出去的。” “奴婢不辛苦,容华主子很是护短。更何况二皇子对奴婢也多有照顾,姑娘不用担心奴婢。”纤巧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梓锦却知道纤巧是在安慰她,在这深宫里步步陷阱,她怎么能无事?只是梓锦现在真的没有办法把她弄出去,只得再三嘱咐纤巧好好的照顾自己。 纤巧将梓锦送出去,距离众人远了一些之后,四下微微的张望一番,这才极快的说道:“姑娘,小心淑妃。” 梓锦坐在马车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直还回响着纤巧的话,淑妃……淑妃果然有问题吗?还有阿若那句话,盈盈展红袖,清音盖翠帷。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呢? 梓锦眉头不展,一时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马车对面的长公主看着梓锦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由得问道:“可是遇见什么难题了?” 梓锦对长公主没什么隐瞒的,于是就说道:“母亲,您可还记得怡容华从我这里要走的丫头纤巧?” 长公主想了想,点点头,“就是您身边原先的大丫头,倒是个机灵稳妥的,她出什么事情了?” “倒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她只是偷偷地告诉儿媳一句话,小心淑妃。”梓锦看着长公主说道,“纤巧跟我十多年的主仆情谊,堪比姐妹。她是绝对不会糊弄与我的,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理由,当时在宫里四处皆是眼线,她不敢多说,就这几个字也是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低声快速说的。” “淑妃吗?怎么可能呢,淑妃可一直是后宫里最甘于平淡的一个人,就连她的家族都是默默无闻,从不争权夺势。”长公主看着梓锦说道。 梓锦想了想又说道:“盈盈展红袖,清音盖翠帷,这句话母亲可听说过?” 长公主神色顿时有些古怪,看着梓锦问道:“这句话谁告诉你的?” 看着长公主古怪的神色,梓锦心里有些激动,看来长公主必然知道些什么,忙说道:“怡容华。” “怡容华吗?”长公主眉心紧锁,“这句话是当今圣上所作的一首诗其中一句,而这首诗却是赞誉后宫当年两位嫔妃的。” 一更奉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一更,电脑总是有些杂乱的声音,格外的烦人,还是要再修理一下,各种挠墙中,o(╯□╰)o 508:不简单 508:不简单    “什么?”梓锦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正宪帝居然还是这个浪漫多/情的种子,给自己的嫔妃作诗……“不知道是写给谁的?”梓锦梗着脖子问道,感觉怪怪的。 长公主看着梓锦,笑道:“你居然不知道吗?” 梓锦摇摇头,“的确不知道,也没听溟轩说起过。” 长公主想了想,忽地一笑,“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这可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后宫之中有两个人的才艺惊才绝艳,盈盈展红袖,指的是淑妃的舞,清音盖翠帷,是丽贵嫔的一口好嗓子。而这句诗中还涵盖了两人的名字,淑妃闺名朱盈袖,丽贵嫔唤作余清音。” 梓锦大吃一惊,没想到指的是这两个人,更没有想到淑妃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没有一点本事怎么能在后宫生存,更不可能让正宪帝信任于她,将大皇子就交给她抚养。想起纤巧那一句小心淑妃,梓锦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看来这位淑妃还真不是她看到的模样。 至于丽贵嫔,梓锦先前只知道丽贵嫔容貌瑰丽,只是没想到还有个好嗓子,看来这么多年能够在后宫立住脚也不是含糊的人。 这一个个的都不简单,梓锦真是头痛不已,她根本就不想掺和到后宫的争斗里面去,梓锦只是希望自己的家人安然无事而已。 先将长公主送回了公主府,梓锦这才坐上马车回了侯府,没想到叶溟轩居然已经回来了,看着梓锦的脸色有些难看,叶溟轩伸手将梓锦拥进怀中问道:“怎么了?” 听着叶溟轩担心的口吻,梓锦轻轻的靠近他的怀里,皱眉道:“只怕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在宫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叶溟轩也拥着梓锦坐下,大手轻轻的拂过梓锦的眉头,似乎要将那些褶皱全都抹去。 “皇后娘娘已经答应跟我合作,只是我没想到咱们找的人出了些意外。”梓锦就把宫里的事情低声说了一遍,叶溟轩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这样说来,竟是弄不清楚淑妃跟丽贵嫔哪一个是乐王的内应了?” 梓锦点点头,“纤巧说要小心淑妃,阿若却念了那么一句诗。这两人都说出了淑妃,但是阿若不会平白无故的提及丽贵嫔。如果只是告诉我淑妃,大可只说一句,没必要两句都讲出来。” “这话有些道理,这可有些棘手。不管怎么样淑妃都是皇长子的母亲,至少现在皇长子还不知道淑妃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只是我想不明白,淑妃如果真的是那个内应,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须知道将来她的依靠可是皇长子,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叶溟轩还弄不清楚女人的想法,只觉得实在是太复杂了,这些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事情,真是麻烦得很。 “谁知道呢,淑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很低调,从不曾参与到任何的斗争中来。她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就算是现在后宫里知道皇长子不是她儿子的除了正宪帝就怕是只有一个皇后了,只要淑妃不忤逆皇后,已经很能确定这一辈子的容华是保住了。她为什么要跟乐王狼狈为歼?如果不是淑妃跟乐王狼狈为歼,那么阿若跟纤巧为什么提及她,纤巧还让我小心淑妃,难不成淑妃还要对我下手?那她的手真的是伸得太长了。后宫嫔妃秽乱前朝就是皇帝也不会允许的,这一点淑妃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除了这些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淑妃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了淑妃之外还有丽贵嫔,这个丽贵嫔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就算是身体已经不能生育,却还能让皇上没有忘记她,恩宠不断,就这样的本事也不是谁都能有的。阿若提及丽贵嫔一定有她的用意,只是我们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个丽贵嫔会不会是乐王的内应?怎么样才能验证一番呢……” 叶溟轩听着梓锦稀里哗啦的说了这么多,然后才说道:“如果什么事情都被咱们料到,那也是对手太没本事了。现在这样反而更令人兴奋,我就不信还斗不过他们。阴谋诡计不行,就来硬碰硬的。” 听着叶溟轩口中的杀气,梓锦知道事情的复杂性实在是令人抓狂,拍拍叶溟轩的手说道:“你着什么急,既然皇后娘娘答应跟咱们联手,你就应该相信皇后娘娘的本事,等着看吧,好戏要开始了。” 叶溟轩看着梓锦那一脸笑,不由得也跟着心头松缓了一些,道:“我去跟父亲大哥他们说这件事情,毕竟这可是大事。” 梓锦点点头,“你去吧,我去看看承擎。” 两人笑着分开,各去忙各的。 事情果然如梓锦所料,皇后娘娘是绝对不会眼看着骆家内部四分五裂的,不过是传了一道口谕,说是最近半月夜里难寐,总是梦到骆家先祖,心里着实不安。于是让骆家四爷携带家眷回祖籍代为祭祀,骆家四爷哪里敢违抗皇后的旨意,虽然骆四夫人也想着进宫求一求换别人回去,但是皇后却是见也没见只说身体不适,还亲自派了小内监端着皇后娘娘赐下的祭祀之物一同回乡。 这是梓锦从宫里回来后,第二天一早发生的事情。皇后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想到这样一个办法,在不损害骆四爷的生命下,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将他迁出京都,就这手腕,梓锦看着也是佩服万分。 骆四爷一走,廉王府跟骆四爷怜惜的小丫头再度出现了,这次不是去骆府,而是七拐八拐的去了一个极为偏僻的小巷子,进了一个小院子。 梓锦看着廉王妃送来的消息,皇后一出手,果然敌人就耐不住了,可见骆四爷在他们的计划中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环。毕竟骆家可是牵连着皇后呢。骆四爷一走,自然就没人能控制骆家威胁皇后了,敌人自然要尽快的想个办法才是。 梓锦看着承擎熟睡的笑脸,嘴角还吐着小泡泡,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柔和,小家伙,母亲是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将奶娘唤进来好好地看着承擎,梓锦这才去了平北侯的书房。不曾想叶溟轩几个也刚回来,正在里面议事,瞧着梓锦来了,溟轩笑道:“正准备把你叫来,你倒是腿快自己先来了。” 梓锦闻言就知道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于是笑道:“我可不是知道你们在这里才来的,是我接到了一个消息想要跟父亲说一声,碰巧你们也在。”梓锦说了自己的来意,先给平北侯见过礼,又跟叶锦叶繁打过招呼,这才坐在叶溟轩的身边,将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平北侯,说道:“这是姑姑最新送来的消息。” 平北侯低头看了看,眉峰一皱:“看来查一查那院子的主人兴许能得到什么意外的消息。”平北侯看完,又把纸条给了几个儿子传看一遍。 “我立刻去让人查一查。”叶溟轩说道,走到门口将自己的长随叫来,低声吩咐一声,那长随立刻就走了,叶溟轩这才又走了进来,“不出一个时辰就会知道了,看来这一条线终于可以收网了,这次到真是要谢谢皇后娘娘了。” 平北侯看着梓锦这才说道:“你胆子不小,居然直接去找皇后娘娘,就不怕小命都没了?”敢跟母仪天下的皇后谈条件,梓锦也算是胆大包天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要想查出后宫里乐王的内应,就只能求人帮忙,还有谁比得过皇后娘娘的权势。”梓锦知道自己有点莽撞,只是若是凡事都按照规矩来,那才是最迂腐的行为。“兵法中不是也有骑兵突袭,儿媳不过是活学活用罢了。” 叶锦嘴角一抽,叶繁浑身颤动,憋着嘴好半响才说道:“好一个活学活用……把这个用到皇后娘娘身上,你算是天下第一个了,能活着出来,算你有本事。” 梓锦看着叶繁,虽然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还能听得出那里面的关心。是啊,敢跟皇后谈条件的也许梓锦真是头一个呢,浅浅一笑,“二哥不同担心,我既然敢走进去就有活着出来的把握。” 叶繁翻翻白眼,“这倒是,你可是活阎王,谁敢要你的命。” 众人闻言忍不住一笑,就是叶青城也带了浅浅的笑意,道:“好了,今天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梓锦方才就知道叶溟轩兄弟三人都回来了,肯定是有大事了,于是敛起笑容,静静坐好。 扫了大家一眼,平北侯这才缓缓的说道:“我已经跟靖海侯见过面了。” 众人心神一凛,靖海侯在这里可是意义非凡,只要他不站在乐王一边,事情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所以平北侯这么一说,大家的呼吸都不觉得轻了许多,紧紧的盯着他。 平北侯神情有些凝重,“你们要做好准备,靖海侯跟乐王之间怕是也不简单。” 第一更送上,还有两更,拥抱大家~ 509:瞒天过海 509:瞒天过海    众人心里皆是一愣,难不成平北侯跟靖海侯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成?如果真的是这样可真是让人担忧不已了。 “父亲,难不成靖海侯竟然已经投靠乐王了?”叶繁急三火四的问道,眉峰紧紧地蹙起,双拳紧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可真是要棘手很多了。 叶锦跟叶溟轩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靖海侯不是空有爵位的人,是手里有实实在在军权的。越是这样的家族,才越令人忌惮,就如同比人觊觎平北侯家一样的。 身在这个漩涡里,自然能明白这个感受。众人对视一眼,梓锦忽的说道:“靖海侯守卫西南多年,对抗倭寇,几次海战皆是扬我大齐国威。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地跟任何人走得太近,尤其是藩王。父亲说的意思只怕是靖海侯之子跟乐王牵连过深吧?” 对于梓锦的聪慧跟敏锐众人早已经见怪不怪,此时听到她这样说,叶锦面带沉思,道:“三弟妹说的有些道理,就跟父亲一样,靖海侯也是一个不会轻易跟谁走得太近的人。” “你们猜得不错,正是靖海侯的长子吴权跟乐王世子秦枭寒颇有交情,也正因为如此,倒是影响了靖海侯的一些态度,因此颇为棘手。”平北侯缓缓的说道。 众人皆是沉默,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上一世的时候,靖海侯的地处两个儿子皆不成才,强行霸占吴祯的战功,讲起排挤出家族在京都做闲差。但是这一世确实有很大的变动,靖海侯的长子吴权跟次子吴连都是货真价实的战将。梓锦曾经从吴祯的口中探知过,这两人的本领并不在吴祯之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吴权跟秦枭寒交好,无异于就等于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吴权可是靖海侯府的世子,这样的位置便是靖海侯自己对这个儿子也是多有重视的。秦枭寒、吴权跟叶锦都是相同位置上的人,这样的人是要继承爵位的,身为他们的父亲对这样的儿子自然是多有重视,多有教导,而且他们提出的建议也颇受重视。就宛如现在,叶锦在叶青城的眼里就是这般的存在。 吴祯毕竟是靖海侯府的庶子,并没有多少地位,越是有出息的庶子其实越是受排挤的,只不过这一世吴祯的情形比上一世好太多了。虽然好得多,但是并不是不存在,不然的话吴祯也不会多年不回家一趟。 如果吴权倾向于秦枭寒,那么吴祯就算是站在姚叶两家的一边,也未必竟能打动的了靖海侯。 “如果不能联合,就只能分化。”梓锦咬着牙说道,事关家族兴衰,梓锦没有办法护住所有人,靖海侯府如果真的站在了乐王一边,就是他们的敌人,那么梓锦能做的就是两家对阵的时候,尽量的保全吴祯,而其余的人并不在梓锦的范围内。 众人神色一震,看着梓锦的神色颇为复杂,谁能想到梓锦能斩钉截铁说出这样的话。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却有男人的铁血跟睿智。 “梓锦说的对,如果不能联合就只能分化。”叶溟轩附和道,看了梓锦一眼,这才又说道:“如果让靖海侯府连成一块铁板,对我们更不好。如果靖海侯府分化成两派,那么就算是靖海侯也得思量思量才能做决定。我们不要求靖海侯一定站在我们这一边,到时候只要保持中立就好。” 众人点点头,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了。 叶锦这个时候又说道:“看来我们得跟文洛联系上,让他不仅要关注乐州的情形,就是西南沿海的情形也要有一定的掌握。必要的时候要能拿得出制衡西南大军的兵马。西南军跟乐州相隔并不远,如果靖海侯真的跟乐王坑瀣一气,那么到时候如果兵和两处,对于我们的打击是致命的,一定要提前预防,做好最坏的准备。” “实在不行我亲自去锦官城一趟。”叶繁开口说道,“叶家军并不一定会听从于表哥的话,他毕竟不是叶家的人,没有令牌号令不动叶家军。战争真的起来,只有叶家人才能振臂/一呼。” 没想到叶繁这个二愣子在军事上还有些本事,梓锦心里觉得轻松了些。也是,对着几个儿子叶青城可都是进行培养的,虽然性子各有不同,但是要真是论起打仗,这几个人要比京都的子弟好上太多了。 置于平安地,能谋乱世时。这才真真正正的大将之风,梓锦只觉得自己骨头里的热血也被激发起来,突然有一种自己也融进于叶家的感觉。 “你有官职在身,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能走脱的。”平北侯笑道,不过看着几个儿子很是欣慰,很多大的家族并不是被敌人击倒的,而是从里面自己腐烂的。他的几个儿子很好,兄弟手足紧紧抱成团,才能面对任何的危险。 “这个倒是有借口。”梓锦抿嘴一笑,“我听祖母说叶家有每三年回乡祭祖的惯例,今年正好恰逢三年之期,别人也定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不过最要注意的是,如何瞒得过乐王府的人就是,只要能让他们确信,咱们就能鱼潜龙藏,来个偷天换日。” 叶繁眼睛一亮,“你鬼主意最多,倒是说说看看。” 众人听到这话轻笑不已,气氛也缓和了些。不过大家倒是同意这句话,要论与人斗智的鬼点子,在这诺大的平北侯府还真没有人跟梓锦比肩。 梓锦也不推辞,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缓缓的说道:“乐王府有个谋士马士善,只要骗过此人就能让乐王相信了。” 马士善平北侯府的几人自然都知道的,梓锦跟他交手数回,也都知道这人极为狡猾难缠。听到梓锦这样说,众人均点点头。 “大丈夫打仗明刀明枪的干一场才是男子气概,整日的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书生打交道,真想一拳解决了他。”叶繁忍不住的咬牙。 叶青城看着叶繁说道:“瞧你这点出息,平日怎么教导你的?上战伐谋,只知道冲锋陷阵,蠢人一个。” 叶繁挠挠头,神色极为扭曲,却最终没再说什么。 “正是这个道理,能不费一兵一卒,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大英雄。你虽有一腔热血,但是只要开战就有损伤,死的皆是大齐国人,你又于心何忍?”叶锦看着叶繁训道。 梓锦默默的点点头,叶锦是有真本事的,不然的话平北侯也不能这样信重于他。 抬眼望去,果然看到叶青城很是满意,想必对这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 “你大哥说的是,两军交战,最重要的并不是杀敌制胜,如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仗也等于输了。最要紧的是,能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这才是上上策,你可记住了?” “是,儿子记住了。”叶繁红着脸答道。 “空有一腔热血,却让更多的子弟兵丧命沙场,这不是将帅该做的事情。身为将帅不仅要谋取胜利,还要将所有的士兵视作亲人手臂,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他们才会从心里尊敬与你,士气的凝聚不仅仅是杀戮的推动,更多的是军魂的催动。何为军魂?那就是要兵将一心,信念一体,方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仅仅听着这番话,便是梓锦一个女人家,都有热血沸腾的冲动。大将之风果然不是谁都能有的,叶青城威赫天下果然是有道理的,这样的将领,便是梓锦也甘愿为其驱使,为其拼命。 梓锦从叶青城的这番话里也有更多的领悟,转头看着叶溟轩,两人的目光交汇,相视一笑。叶溟轩转过头看着平北侯说道:“父亲,二哥并不是冲动之人,真要两军对阵,他是绝对不会莽撞的,咱们叶家人从不会拿着士兵的性命开玩笑的。” “是是是,我绝对不会的。”叶繁连忙保证,额头汗意凛凛。 平北侯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叹息一声说道:“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上了战场,谁家的父母妻儿不是盼着自己的丈夫儿子平安回家。战场上不能妇人之仁,但是也要记住一点,将心比心,每一条生命都是无价的。” 众人看着平北侯的眼神又崇敬了许多,梓锦觉得平北侯真是一个令人没有办法抗拒的将领,他的魅力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难怪叶家军所向披靡,十战九胜的威名无人不晓。 梓锦这个时候也岔开话题,转移这种凝重的气氛,又说起方才的问题,“我倒是有个办法转移马士善的疑心,只不过二哥要多几番周折,辛苦一些。” 众人眼睛一亮,很是期待梓锦的鬼主意。 “马士善此人最是狡猾,我们就利用他这一点进行布置。正所谓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先与之虚虚实实纠缠一番,然后再瞒天过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那马士善也不能尽破我的计谋。”梓锦笑道,眼中全是燃烧的战意,马士善这一次看看你能不能斗得过我! 二更送上,下一更是补周六的断更,群么个,不要忘记一条龙哦,爱你们·(*^__^*) 嘻嘻…… 510:借刀杀人补周六断更 510:借刀杀人补周六断更    夜色迷茫,城中早已无人上街,宵禁开启,只有巡逻的士兵不时穿梭而过。 乐王府里星星点点的光亮在这夜色里就彷如璀璨的光华,微风卷着绿叶,在这沉寂的夜里发出细微的哗哗声。 书房里的灯光闪着柔和的光芒,远远望去有几条人影映在窗户上,似乎在商谈着什么。 “……回乡祭祖也许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我们断然不能轻易的被平北侯糊弄过去。如今大半年过去了,平北侯的伤势也该好得七/七八八,却依旧不露面,这里面也怕是有猫腻的。” “依先生所说这平北侯府回乡祭祖是假,暗渡陈仓是真?”乐王的神情很是凝重,背着手在屋子里缓缓的踱步,地面上的影子散发着沉重压抑的气势。 “很有可能,属下也不能十分确定。但是平北侯乃是沙场宿将,此人最是诡计多端,再加上廉王府三少爷正在锦官城任职,我们不得不防。平北侯的老家距离锦官城可不是很远,急行军也不过是两天的时间。”马士善细细思索,觉得自己的思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眼前形势一触即发,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多多当心的好。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人家回乡祭祖。”秦枭寒看着二人说道:“叶家每隔三年都会回乡祭祖,这么多年一直未曾变过,今年恰是第三年。” “往年都是过了中秋以后才动身,今年却提前走,肯定不会那么简单。”马士善的眼睛微眯着,脑海中又想起了梓锦那似笑非笑的容颜,“除了平北侯,平北侯府可还有叶溟轩跟姚梓锦,王爷跟世子可不会忘记,咱们在那个丫头手里吃了多少暗亏了。” 提及这个乐王的神色就越发的难看了,对于梓锦乐王是万分的深恶痛绝,先是那次的洛水刺杀,后来的静谧师太都是折在梓锦的手里,他怎么能不生气,不愤恨。 “所以这次属下觉得绝对不能小看了叶家回乡祭祖这件事情,如果可能的话,出了京都几百里之后就派人截杀,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谁又能知道这群人已经消失了。”马士善的双眼闪着狠绝的光芒,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败于姚梓锦之手,他要让要梓锦知道自己的厉害。 “截杀?”秦枭寒转头看着马士善,“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危险太大了一些,须知道现在平北侯对我们是多有防范,如果真的这样做无异于是授人以柄。” “世子不要着急,既然是要做,自然是要做的隐秘不会被人发觉。”马士善得意地笑道,双眼闪过丝丝狠厉。 乐王眼睛一亮,“不能放过任何对我们有害的力量,虽然还不能明确叶繁回乡是不是真的祭祖,将来起事万一不是要是被他抄了老巢,咱们岂不是腹背受敌?这个万万要不得。就依先生所言,只是不知道先生有何妙计能不被人怀疑到我们的头上。刺杀平北侯一事我们已经惹了一身骚,虽然最后被我一力开脱此事,但是圣上心里未必就没有怀疑,只是没有铁证。这次不管怎么样绝对不能留下任何的把柄在别人的手里,若无万全之策,还是要小心谨慎。” “从京都出去一路往南,途中要经过几处山脉。这些地方盗匪横行,只要咱们肯出钱,自然有拼命的。只要不要泄露咱们的真实身份,就算是那些盗匪被捉住也没什么可忧虑的。”马士善笑道,江湖自然也有江湖的规则,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正是这个道理。 “先生可能与他们联系上?”乐王开心不已,这个是个极好的办法。 “要是有联系反而坏事,反倒不如没有联系,到时候只要带着足够的银两就足以。” 马士善这样一说,乐王反而明白过来,忙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彼此都不认识才是最重要的。” 秦枭寒看着二人想要说什么终究也没说,只是面色微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商议完后便提前告退了,马士善看着秦枭寒的背影若有所思,看着乐王说道:“王爷,您不觉得世子有些不对劲吗?” 乐王皱眉,“先生的意思是?” “咱们这几次的行动都是针对平北侯府,世子的积极性并不高。反倒是在针对皇长子的事情上比较积极,属下觉得世子这次只怕是真的对那个活阎王动心了。”马士善一脸不善,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允许的,怎么能喜欢上敌人呢? 乐王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良久咬咬牙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得用的儿子,若是他真的喜欢,大不了留她一条命,给了枭寒就是了,玩够了自然就撂开手了。那姚梓锦也没有三头六臂,女人还不都是一个样子。” 马士善看着了王并没有重视,轻轻的摇摇头,不过还是尽心尽力的说道:“属下觉得这次的行动还是不要让世子参加的好,就有属下的人亲自去办。” 乐王看着马士善,不悦的说道:“你怀疑枭寒会背叛本王?” 马士善脸色微变,自然知道秦枭寒在乐王心里的地位,但是斟酌一番还是说道:“有件事情属下一直没有跟王爷说,就是怕王爷对属下有所误会。但是现在大业在即,属下也只好说出来。” 看着马士善凝重的神色,乐王心里忽然有些不安,不过还是说道:“先生有话直说,本王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 “王爷若无容人之量,马某也不会为王爷效劳了。”马士善奉迎一声,看着乐王缓和,然后才说道:“静谧师太曾经在中心大街截杀姚梓锦,但是最后被人破坏了。” “什么?静谧师太果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截杀。本王当初没看走眼,这是个不要命的。”乐王很是吃了一惊,尽管知道静谧师太很疯狂,但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大胆。“不过先生这么说,是怀疑枭寒破坏了静谧师太的行动?” 马士善直视着乐王,豪不退缩。把当日的情形细细的说了一遍,突然又道:“是,只是没有实证属下也不敢跟王爷说。但是当时我曾经多方调查,根据当时有人看到的情形,事后有人捡起过地面上的一件东西,据当时有人亲眼目睹是一件细小的铁弯钩。” 乐王的眼睛猛地一缩,铁弯钩……抬头看向马士善,“也许事有巧合。” “王爷说的没错,也许事有巧合。不过属下在那之后派人观察世子,的确发现世子动用了自己的人马四处搜寻静谧师太的下落。只是静谧师太实在是狡猾,竟没有被寻到。而且这个时候叶溟轩也在四处寻找静谧师太,只是依旧无果。”马士善说道。 乐王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的难堪,“这个逆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坏我的大事。” “幸好世子并不知道您跟静谧师太私下还有联系,这刺杀一事是王爷的意思。如果被世子知道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属下思虑再三,为防计划有变,这次的买匪杀人一事还是不要让世子参与的好。”马士善紧皱眉头,万一出了意外,这以后可真是后患无穷了。 “那就按先生所言吧。”乐王重叹一声,满脸铁青,“看来这个姚梓锦是不能留了,将来起事第一个必先诛杀她,不然的话枭寒……哼!” “王爷英明。”马士善这才长出一口气,姚梓锦的确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诛杀了姚梓锦就等于去了平北侯府的一条臂膀,与乐王府自然是好事。 这边商议完毕,马士善也已经提前派人南下提前布置去了。这边平北侯府却也在紧锣密鼓的研究路线,力图让叶繁平安到达。 大大的军事地图摆放在书案上,周围团团围着叶青城为首的几人,个个神色凝重。 “父亲说的是如果走西路虽然远一些,但是胜在沿途无危险之地,只是要比东路多耗费半月有余的时间。目前我们时间紧迫,这条路多少就有些鸡肋。”梓锦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路沉声说道。 “要是不走西路走东路危险就大得多,因为沿途要经过几座山峦,虽然如今太平盛世,但是盗匪还是存在,也不能忽视。更何况这次出京乐王必定会出手,这些盗匪可是他的绝好屏障。”叶溟轩指着几座山头沉声说道。 叶青城眉头紧皱没有说话,叶锦也是同样的有些为难。倒是叶繁说道:“不是说好的要来个瞒天过海,暗渡陈仓吗?既然这样的话,害怕什么,是不是三弟妹?我这条小命可交在你的手里了。” 梓锦轻笑一声,看着叶繁说道:“多谢二哥这般信任于我,只是还有句话说计划不如变化大。纵然是再完美的计划,也有横出意外的时候。所以我们要尽量的把所有的危险都预料在内。虽然我心里有些计策,但是还要多准备一些后路,万一要是遇到措手不及的事情,也能迅速逃命。” 梓锦并不认为自己是万能的,说到这里的时候看着平北侯说道:“父亲南征北战,对于这一带的地势自然是十分了解的,儿媳并不曾出过院门,不好纸上谈兵,还请父亲多多赐教。” 看着梓锦谦逊的态度,众人皆是一笑,平北侯说道:“你一开始说的办法也是极好的,让叶繁除了京都便兵分两路,一路为明一路为暗,扰乱敌人视线。不过溟轩所虑也是有道理的,盗匪猖獗,要真是在几处山脉出了什么意外,没有真凭实据还真得认栽了,所以要好好的筹谋一下。” 叶锦这时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反而不如大大方方的穿州过县,声势一大,便是盗匪想要下手也得顾及三分。” 梓锦却摇摇头,“大哥的办法自然也可行,但是这样一来乐王那边可就是得不到二哥被害的消息,如何对南方放心不加防范呢?我们最终的目的大哥不要忘记了,是要二哥不仅平安到达老家,还要在最紧要的关头带领叶家军帮助秦大哥阻止靖海侯跟乐王汇合,更要抄了乐王的老窝。” 叶锦一时激动居然忘了这点,不由得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只顾着叶繁的安危了,倒是忘了这点。要是这样说,既要让乐王深信不疑二弟已经身亡,对南方少些防范,咱们还要保证二弟在时间内平安到达,可真有点困难了。” 梓锦眼眸一闪,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叶溟轩此时也笑了起来,不由的看向梓锦,两人四目相对,居然心有灵犀。 看着两人诡异的笑容,叶繁只觉得鸡皮疙瘩一层层的都冒了出来,“你们两口子有话倒是直说,这样怪渗人的。” 平北侯这时突然也想到了什么,看着叶溟轩两口子也无声无息的笑了,心里摇摇头,这两个人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居然比自己想到的还早一些。 叶锦看着三人,无奈的翻翻白眼,“你们到底想到什么好办法了,贼兮兮的。” 叶溟轩拍拍叶锦的肩膀,笑道:“大哥,盗匪固然可以被乐王府所用,难道就不能被我们所用?只怕这些草莽之辈不会拒绝银子吧?” 叶溟轩这么一说,叶锦眼睛一亮,“你们的意思是……” “正是,这才是兵法中最常用的一招借刀杀人!”梓锦笑了,乐王既然能收买盗匪暗害叶繁的性命,他们自然也可以收买盗匪手下留情,然后给乐王提供假情报,就说叶繁已经被诛杀。乐王府的银子盗匪可以拿,还能多收入一分平北侯府的银子,便是傻子也不会拒绝吧? 梓锦他们利用的正是盗匪贪得无厌毫无诚/信的一面,这样一来便是事半功倍了。 几人相视一笑,一场无声的硝烟已经打响,孰胜孰非这一场也许已经有了预定。 众人商议完毕,梓锦笑着又说道:“再过五天就是中秋节,我想去拜访一下靖海侯夫人,不知道父亲可否允许?” 这一章是补周六更新六千字其中的四千字,剩下的两千字明天补上,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明天就是28号了,二八之约再次来到,亲们不要忘记哦,加更还是老规矩,某香等着你们~拥抱大家! 511:拜访 511:拜访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梓锦会提出去靖海侯府,平北侯眉头轻皱,看着梓锦说道:“现在情况很不明朗,去靖海侯府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梓锦点点头,“是,儿媳知道这一点。只是儿媳总要见一见这个蓝娘,阿若说过尽力阻止蓝娘进宫,五天时间咱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蓝娘自己有办法不用进宫,倒也是好事一桩,如果她必须要进宫,那么有些事情也是要说清楚的。不管怎么样吴祯跟大皇子还不知道蓝娘的真实身份,为了事发突然,还是要提前做些预防。” 梓锦也不愿意这样做,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罗玦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齐家的事情也有些棘手。齐家的事情能做的就是提点罗玦,然后让罗玦自己动手,梓锦就算是有千般能耐,也不能把手伸到别人家的后院去,所以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但是梓锦相信罗玦,她既然答应过自己,就一定会在中秋节前给自己一个惊喜。 “你想通过蓝娘改变事情的发展?”叶溟轩转头问道,眉头轻蹙,“就怕是蓝娘也不是一个省心的,这样的事情未必就能够真的能做到的。”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不是的话怎么会知道有什么样的结果?”梓锦展颜一笑,她是不会放弃的。 “靖海侯夫人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你这样上门去就说要见蓝娘,须知道蓝娘毕竟是一个妾室,靖海侯夫人只怕未必允许呢。”叶锦道,正妻的威严还是要顾及的。 “这个大哥可以放心,不是还有怡容华这张牌吗?不用白不用,是不是?”梓锦抿嘴笑了。 众人晃然大悟,笑道:“你倒是机灵,那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如果能说动蓝娘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说动,咱们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众人商议完毕,这才从平北侯的书房中离开,叶锦走到最后,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父亲,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叶锦轻轻一笑,这才说道:“三弟妹可惜没生为男子,若为男子,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作为。” 靖海侯闻言,难得的笑了笑,“生为女子做了咱们家的媳妇也不错。” 两人一笑,叶锦大步离开,是啊,真不错呢。 回到了安园,梓锦对镜梳妆,换了紫罗兰色遍地织锦长袖褙子,同色百花穿蝶长裙,绾了一个偏云髻,簪一支赤金嵌宝三尾大珠钗。紫色最是彰显人的气质,高贵优雅,梓锦这一身紫色很是纯正,穿在身上更是气质非凡。 寒梅跟水蓉跟着梓锦坐上了马车直奔靖海侯府而去,一路上马车摇晃,梓锦的身子靠在软枕上,眯着眸养神。 靖海侯府距离平北侯府并不近,足足过了两柱香的功夫才到达。 靖海侯夫人在听到梓锦来访的时候很是吃了一惊,“洛怡郡主?咱们家跟这位洛怡郡主好像没什么来往?” 靖海侯夫人身边的嬷嬷低声说道:“是,从进京来并未有交集。不过倒是听说三少爷跟姚府大少爷关系很好,跟这位洛怡郡主也是相识的。” 靖海侯夫人眉头轻皱,“先把人请进来,不管怎么样这位洛怡郡主不能轻易得罪。” “是,老奴亲自去。”那嬷嬷转身就往走去,靖海侯夫人站起身来也抬脚往会客的小花厅而去。 见到梓锦的时候,靖海侯夫人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梓锦居然是这般的漂亮,那一身的装扮更是令人觉得移不开眼。 “冒昧来访,还请夫人不要见怪。”梓锦笑着说道,盈盈一站,端庄大方。 靖海侯夫人除了第一眼的惊艳之外,又有些好奇,这样一个落落大方的人怎么就会有了那样的称号,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洛怡郡主大驾光临,真是令蓬荜生辉,请坐。” 梓锦跟靖海侯夫人分宾主坐下,就有丫头上了茶水,碧绿的茶水沏在粉彩缠枝梅花纹的茶盏内,雪白的瓷器内碧绿的茶汤,真是相映成辉。 “真是好茶。”梓锦轻尝一口赞道。 “这是我们家乡那边的,郡主见笑了。”靖海侯夫人接口说道,看着梓锦稳如泰山般,只好先开口问道:“不知道郡主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夫人实在是太见外了,叫我梓锦就可。我跟吴祯哥哥相识多年,吴大哥待我如亲妹,跟我家人也一直是融洽相处。本就该早来拜访,只是知道夫人刚回京都定有诸事忙碌,梓锦这才没来打扰。” 听着梓锦的话,靖海侯夫人一时间也摸不清楚梓锦的意思,但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蓝娘的儿子跟姚家的关系果然是十分的亲近,眼神不由得一闪,低声笑道:“倒是没想到祯儿还有有此福缘,能得到尚书大人青眼也是他的造化。” “夫人切不可这么说,吴大哥学识非凡,器宇轩昂,本就是男中豪杰。与我大哥惺惺相惜一见如故,能认识吴大哥也是我大哥的幸事。”梓锦轻描淡写就把姚老爹摘了出去,靖海侯夫人一上来就想把姚老爹牵连进来,梓锦虽不明白靖海侯夫人的用意,但是也知道小辈之间的事情不要牵连上长辈的好。 靖海侯夫人没想到梓锦这般的谨慎,轻笑一声没再继续在这上面纠缠。开口问了叶老夫人、杜曼秋跟长公主的好,梓锦一一回答了,两人之间都是多有试探,竟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梓锦对这位靖海侯夫人的功力又多了几分戒备,话题一拐,这个又说道:“前几天陪着母亲进宫去,正好遇见了怡容华主子。听说贵府的蓝姨娘是容华主子的姑姑,怡容华有几句话让我转告给蓝姨娘,不知道夫人能不能行个方便?” 靖海侯夫人这才明白梓锦的用意居然是冲着蓝娘来的,但是梓锦这个说辞她又不能拒绝,不然的话就是要得罪怡容华了。只是没有想到怡容华居然会让梓锦来传话,想了想只能说道:“郡主说笑了,自然是可以的。我这就让人把蓝姨娘请过来,郡主稍后。” “夫人请慢,毕竟是容华主子的姑姑,我还是亲自过去拜访的好,您说呢?”梓锦笑着站起了身子,靖海侯夫人把人叫过来,自然是想要知道她跟蓝娘说什么,但是梓锦跟蓝娘的谈话又岂能让靖海侯夫人知道,见靖海侯夫人这般,梓锦也只好强势一点了。 靖海侯夫人眼睛一闪,随后才说道:“当然可以,我亲自送郡主过去。” “夫人家事繁忙就不劳烦夫人了,随便让个丫头带路就好。”梓锦浅笑,盈盈中带着坚持。 “也好,素绢你送郡主过去。”靖海侯夫人笑着说道。 很快的就就有个丫头走了进来,水红色的比甲映的身段妖娆,“奴婢见过郡主,请郡主跟奴婢来。” 梓锦拜别靖海侯夫人,这才带着寒梅跟水蓉往外走去。梓锦走后,靖海侯夫人的神色微暗,看来这位洛怡郡主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竟然没从她的身上套出什么话来,年纪虽小却格外的沉稳。难怪怡容华让她传话,想到怡容华靖海侯夫人的神色又暗沉了一些。 “夫人,这位郡主可真不简单,要是她站在蓝姨娘那边……”方才那嬷嬷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一脸愁容。 “就是站在那边又如何,妾终归是妾,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好了,你去忙吧。”靖海侯夫人转身进了内室,眉头紧锁。 那嬷嬷摇头叹息,也抬脚走了出去,这一家子都是傻的。 上一世的时侯梓锦也曾想要见一见这位蓝娘,只是蓝娘一直不肯见外人,以至于梓锦几度轮回竟是第一次跟蓝娘见面。所有的灾难源头都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引申而来,梓锦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也不能去怨恨。毕竟这些事情也不是蓝娘自己能控制的,但是心里总是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淡淡的萦绕在梓锦的心头。 梓锦想过蓝娘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子,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容颜,或许应该是清新脱俗与这凡世是不一样的,应该是男人们所有暗恋的女神一样的类型。然则梓锦亲眼看到蓝娘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只见她居然穿着普通的印花棉布做成的袄裙,手里拿着锄头在整理着院子里的一小块菜地。 当梓锦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真的被震撼住了,看着站在阳光下的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正弯着腰忙碌着,突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迎面而来。这得是什么样的心性,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保住本心,按照自己的意愿过活? 杜清怡也许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象的那个人,也许这个人真的会带给自己惊喜也不一定。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吴祯的身上都有一种令人忍不住靠近的气息,原来根源竟在这里。 “奴婢见过蓝姨娘,洛怡郡主有事相见。”素绢上前打断了这一方的安静。 【重要通知,必看!】不足千字不收费大家放心哈 某香在言情小说吧写书也有快三年了,这三年来认识了很多的亲们,也很感激大家对某香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因为每月的月底月票翻倍,某香都会来个月票加更,也坚持了这么多年,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月底更新力度某香一直是领先的。也正因为如此也有了些许的矛盾,有很多人说我是为了月票,为了奖金,才会这样以月票票数加更来吸引月票。已经很久出现这种声音,但是某香一直没有理会。没有理会并不代表着就没有压力。思考良久,某香还是决定从这月开始废弃月票加更的制度。我不想被别人说我是唯利是图的人,所以某香废弃月票加更制度,我想咱们的实力也不会因此而掉落,我想大家支持我是因为我的书我的人,并不是那些加更,我想就算是没有 月票加更这个福利,大家也不会抛弃某香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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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娘的直接让梓锦挑挑眉,没想到看着柔和的人说起话来倒是痛快。梓锦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浪费,索性说道:“蓝姨娘跟我之间自然是有关联的,蓝姨娘的儿子跟我打个是好友,就连梓锦也没少跟吴大哥往来。更不要说宫里的怡容华是您的侄女,对您多有牵挂,只是宫规所限并不能随心所欲想见就见。前几天我进宫去,怡容华让我给您问个好,她很是牵挂您呢。” 梓锦说着这话就直直的看着蓝娘的神情,在说起吴祯的时候蓝娘还能维持平静,但是听到阿若的时候,神情就有些变动,虽然是细微的,但是梓锦密切注视下并没有漏过去。从这里梓锦就能确定蓝娘可能跟阿若之间真的有什么,只是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不管是什么关系,绝对不会是姑侄,毕竟杜家的血脉都是差得一清二楚了,绝对没有阿若这个人。 正因为什么都不清楚,梓锦反而更有些好奇。 “容华主子真是有心了,婢妾实在是担不得。有劳郡主亲自跑一趟,更是婢妾的罪过了。”蓝娘有些不安的说道,面色微白。 从梓锦见到蓝娘,就觉得蓝娘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的人,从不会妄自给自己添加什么地位。一口一个婢妾,便是梓锦听着,看着,心里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到底是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这样一个女子时时刻刻的记住自己的身份,这样的谦卑。 梓锦跟蓝娘不紧不慢的说话,但是不管梓锦说什么,蓝娘都能用最圆滑的答案把梓锦打发了。梓锦心里也渐渐的注重起来,看来这个蓝娘真的是心思慎密的人。一个小心翼翼,心思慎密的死而复生的人,不管到什么时候只怕对别人都是有戒心的。没错,是戒心,蓝娘质素一对梓锦处处防范,也是因为这种戒心。 这样兜圈子并不是办法,若是无事的时候,梓锦不介意跟蓝娘慢慢的耗着。但是现在却不行,梓锦没那么多时间。想到这里,梓锦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看着蓝娘沉静的面容说道:“不知道姨娘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做杜清怡的女子?” 蓝娘的身子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的恢复平静,淡淡的应道:“婢妾素来不出门,并不曾认识这样一个人。” “姨娘竟不知道么?真是好可惜的说。姨娘的侄女怡容华为何深受皇宠,就跟这个女子有大大的关系呢。姨娘想不想听听这个人的故事?”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蓝娘心里一阵,久久无法平息,双手拢在袖子里紧紧地握住。面上却是一番平静,淡淡的说道:“民妇微贱,不敢妄议宫中之事。” “蓝姨娘不用这般的谨小慎微,别人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难道姨娘也不知道吗?”梓锦又道,蓝娘面色微紧,却是一言不发。 梓锦看着蓝娘的神态知道她一定对自己越发的防备了,梓锦也不介意,自顾自的说道:“以前自己没做母亲的时候,也不晓得身为母亲对孩子的那种牵肠挂肚,那种深深的责任。现在却是知道了,不知道蓝姨娘可曾牵肠挂肚不在自己身边的孩子?” 蓝娘闻言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一双眼睛顿时变得犀利无比,紧紧地盯着梓锦,“郡主实在是过多的担心了,我自己的孩子我自然会担心。祯哥儿虽然不经常在我身边,但是他的性子沉稳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梓锦眉眼一弯,“是吗?蓝姨娘知道我指的并不是吴大哥,而是另一个。” “婢妾有些不舒服,还请郡主回去吧。”蓝娘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梓锦半眯着眸,淡淡的说道:“杜清怡!” 蓝娘脚步一顿,立刻又往前走,梓锦看她不停住,又接着说道:“你可以走,我并不想为难你什么。只不过是来告诉一声,大皇子危在旦夕,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没想到这个儿子吗?” 梓锦说完这句,也站起身来,抬脚就往走,经过蓝娘身边的时候停都没有停下。 蓝娘看着梓锦的背影,大约没想到梓锦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看着梓锦迈出花厅往院中走去,忍不住的说道:“郡主请留步。” 梓锦顿住脚,并未回身,只是淡淡的说道:“蓝姨娘,我来并不是想要跟你做什么交易,我也不会拿着什么东西威胁你。我来见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们所做的都是想保护著自己在乎的人,仅此而已。” 蓝娘面色惨白,看着梓锦的神色阴晴不定,好久才说道:“你回来。”说完自己转身回了花厅,幸好蓝娘自己住的院子人并不多,两人的交锋在门口几步之内,并未引起别人的窥视。 梓锦慢慢的走回来,缓缓坐下,抬眼看着蓝娘。 蓝娘的眼神此时也正看向梓锦,突然苦笑一声,“我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别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原以为那是一个深埋多年的秘密,已经无人知道了。” 梓锦一挑眉,蓝娘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无人知道?蓝姨娘你难不成不知道乐王,怡容华都已经知道你的身份秘密?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把这一切泄露出去的?你就不想看看你的亲侄女,看看你的侄孙?”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古怪,但是杜将军兄妹年纪相差颇大,以至于这辈分上就格外的纠结了。 听到梓锦说到杜曼秋,蓝娘的神情微微一缓,“曼秋我多年未见,但是我多少还是知道她的消息的。倒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按理说从你的年纪来看,你不应该知道这些。” “年龄不是障碍,蓝姨娘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泄露你身份的却是当年你的贴身丫头。”梓锦道。 “骆/琳?”蓝娘脱口说道。 梓锦这才知道原来静谧师太的本名叫做骆/琳,为了验证一下,还是说道:“这个丫头曾经救过杜将军,被杜将军收为义妹,你说的可是她?” “怎么会是她?”蓝娘显然有些不相信,“前些日子我见她的时候,她还告诉我曼秋过得不错……” 梓锦愕然,原来静谧师太居然在这个时候跟蓝娘还有来往……这么多年居然一直把蓝娘哄得团团转……梓锦觉得真是不可思议,这实在是太逆天了。 “你居然现在还跟她有联系?” 蓝娘皱眉看着梓锦,“我跟她当年情同姐妹,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最先找到我的,救了我的也是她。我们这么多年从没有断开过消息,你说是她,不可能吧?” 梓锦抚抚额头,滴神啊,谁来告诉她,这个杜清怡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傻了,怎么就能受静谧师太蒙蔽那么久? “我来问你,那个骆/琳是不是后来出家了?”梓锦得先确定一下她们两个口中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我大哥沙场阵亡没多久她就出家了,这个我知道的,后来也是我拜托她来京都多多照看曼秋。”蓝娘皱眉说道,她怎么觉得这个洛怡郡主对骆/琳好像有天大的仇恨一样。还有方才洛怡郡主说她的身份是骆/琳泄露出去的,这怎么可能呢? 梓锦磨磨牙,看着蓝娘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得是多大的乌龙啊,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蓝娘一直以为静谧师太是个好人。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梓锦要想让蓝娘相信静谧师太十恶不赦的罪行,还真有些难度。 ……不足千字不收费分割线…… 看了大家的留言,实在是太多了,某香要等到下午回来后再回复了。十点多接到孩子老师的电话,下午幼儿园要开一个讲堂,所有家长一定要去,某香下午要是幼儿园参加孩子的名师讲堂听课。所以下午的更新可能要泡汤了。不过大家不要着急,虽然没有月票加更了,但是某香还是会努力加更,明天四更,后两天都保证万更,所以大家不要着急哈,如果下午回来得早,某香就再加一更,如果回来的晚,明天就四更补偿大家,爱你们~!六一女儿还要表演节目,这几天一直在看着她跳舞,(*^__^*) 嘻嘻…… 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真的很感动的说,某香也会继续加更,所以大家不要着急,今天因为事出突然,某香没做准备,也没存稿,要跟大家请假了,明天使劲更新哈,爱你们~!越到结局越不好写,大家都知道的,因为线索多,人物多,要是提高码字速度不是不可以,就可能降低文的质量有所疏漏,我现在手里有三本手写大纲,写着写着就要翻翻看很是麻烦。降低质量这一点某香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写了这么久了,最后的收尾一定要是完美的,所以请大家稍安勿躁。以前一个半小时,一个小时可能会有三千字,但是现在也许两个小时也没有三千字,写着写着不合适的地方某香就要删除掉重写,脑子都要打结了!默默爬走! 513:我真想杀了你 513:我真想杀了你    “照看杜夫人?真是一个很好的照看。好得不得了。”梓锦看着蓝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清楚这件事情,毕竟真的是很长的一段故事。 蓝娘看着梓锦,打量着梓锦的神色,她能够捕捉到梓锦话里的讥讽嘲弄跟愤恨,但是她也知道这并不是针对她,而是针对骆/琳去的。她不晓得骆/琳究竟做了什么让梓锦能有这样的神态。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蓝娘开口询问。 “是,我知道的还很多。”梓锦无奈的说道,伸手揉揉额头,良久才说道:“就是你无比信任的丫头,让杜夫人的两个儿子几乎绝嗣,就是你的这个丫头要杀了杜夫人的丈夫,毁了平北侯府,就是你的这个丫头跟乐王合伙图谋不轨,这些你可知道?” 蓝娘脸色一白,“胡说,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可能的。骆/琳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就知道你会不信,难不成我还能信口开河不成,你去问问吴祯大哥,如果不然你也可以亲自去问问杜夫人。我为什么要信口开河骗你这些在,这对我根本就没什么好处。”梓锦很是气恼,“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你怎么就能这般的信任,我还真是无法了解这种近乎于盲目地信任。” “你不会懂得,我跟她之间有太多的不能说的情谊。也许在你们眼里她是十恶不赦的,但是至少就在方才,你没开口之前,我的确还安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如果她要求荣华富贵,只要将我还活着的消息放出去,我怎么能安逸这么多年。” “我是不会相信静谧师太这么好心的,至少目前你还活着的事情就已经还有好几个人知道,而这个透露的人正是静谧师太。蓝姨娘,我不管你对静谧师太有多信任,但是我奉劝你,现在的静谧师太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骆/琳。她想要的要远比你能想象到的多得多,如果你再这样被人利用下去,我想整个杜家的人都被被她给牵连的。” “骆/琳……怎么会这样做呢,不会的。”蓝娘皱紧了眉头。 梓锦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跟一块顽石讲话,这个蓝娘对静谧师太的信任实在是令人头痛。想想也是,自己不过是跟人家第一次见面,蓝娘跟静谧师太却好似几十年的交情了,怎么能一样呢。 “我不强求蓝姨娘能相信我的话,我想只要你肯跟吴祯求证,就会明白的。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拜托,还请蓝姨娘力所能及的帮个忙。”梓锦无奈的叹息一声,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发展,而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阻止,但是至于结果,也不是梓锦能预料的。 蓝娘道:“什么事情洛怡郡主请直言,若能相帮自然不会拒绝。” “这里先谢过蓝姨娘了,我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希望蓝姨娘不要出现在后宫的中秋节之夜。” 蓝娘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梓锦是这个要求,于是无奈的一笑:“我本就没打算进宫,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人,所以根本就曾想过进宫。” “那为什么还要从西南一路进京来?”梓锦没想到蓝娘居然自己也不愿意进宫。 “你以为我想不来就能不来的?我总得顾虑靖海侯府上上下下百余条性命。”蓝娘苦笑一声,违抗圣旨谁有那个胆子,但是进宫就不同了,只要皇帝不明晃晃的下旨让她进宫,她总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梓锦细细琢磨这句话,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蓝娘问道:“谁跟你说的你不进京会威胁到靖海侯府?当初皇上宣你进京,不过是因为怡容华思念姑姑,就算你不来,只要有个极好的借口,皇上也绝对不会怪罪到靖海侯府。当今皇上至少算的是明君,则呢么会做这种昏聩之事?” “是骆/琳告知我的……”蓝娘低声说道,这个时候突然发现好像事情真的有些不对劲。 “想来蓝姨娘当初是不愿意进京的,必定是静谧师太亲自劝你走一趟,面的祸及吴家。我想蓝姨娘当年能够死里逃生一定跟靖海侯有莫大的关系,就冲这一点,静谧师太知道蓝姨娘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牵连靖海侯。从这个角度下手,你没有不答应的,是不是?”梓锦觉得静谧师太真的是好算计,居然把事情做的这样的周密。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哄得蓝娘对她深信不疑,就这份手段真是常人难及。 轻轻的摇摇头,梓锦站起身来,说道:“蓝姨娘,我最后跟你说一句。乐王野心颇大,想要坐上他要的位置,您说他最应该做的是什么?除了当今圣上,还能碍他路的就只有三个皇子。他现在做的就是要扫清障碍,皇长子必首当其冲。如果乐王在中秋节你进宫之时,揭穿你的身份,你说圣上会放你离开吗?如果不放你离开,你如何自处,靖海侯如何自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靖海侯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头顶上不干不净。到时候若是乐王利用了气头上的靖海侯,你说这天下是不是就要变了?你就是夹在情人、丈夫跟孩子之间最不稳定的因素,而把这种因素造成今天局面可不正是你的好丫头。” 蓝娘似乎被冰冻了一般,脸色煞白煞白的,原来纵然自己在小心翼翼,依旧是踏进了这些不应该扯进来的乱流中。 “如果我死了,这一切是不是就没事了?” 听着蓝娘的话,梓锦眉头紧皱,“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这次你真的死了,靖海侯一家才真是大祸临头了。” 蓝娘闻言细细一想,苦笑一声,是,梓锦说的没错,如果她的身份在快要被揭发的时候她突然死了,正宪帝一腔怒火只怕真的要毁了靖海侯府了。这可真是一个两难的境地了,死也不成了。 “蓝姨娘,只要你不进宫,或许这一切都还有缓冲的余地。别的事情你不用管,都交给我们。你,只要能在中秋不进宫就算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梓锦现如今的也只求这些了。 “这样吗?我知道了。”蓝娘坐在那里缓缓的说道,不进宫并不是做不到,只是还有一件事情……蓝娘的神色变得无比的难看。“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至关紧要。” 梓锦看着蓝娘,瞧着蓝娘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的情绪,倒是觉得这个蓝娘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深色一凝,“蓝姨娘请说,不知道是何事?”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知道皇长子的身份,想来更知道我跟正宪帝之间的事情。”蓝娘半垂着眸,声音平稳的说道,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梓锦却能听到这压抑的声音下那股子波涛汹涌的情感。 “是。”梓锦应道。 “当年他临走的时候留给我一道令牌,说是如果有一天我若进京寻他这令牌能让我找到他。当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当是某个家族的信物,后来他的身份曝光,我才知道那令牌的重要性。” 梓锦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皇帝给的令牌……自然是能自由进入皇城!梓锦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脱口问道:“那令牌呢?” “在骆/琳手里,昨天骆/琳来找我,说是皇长子有危险,让我把令牌给他,必要的时候可以救皇长子一命。我担心儿子,就给了。”蓝娘已经意识到事情的危险性,说出的话带着颤抖,她应该细细询问下的。 梓锦身子一晃,尼玛的……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能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这东西落在了静谧师太的手里,那得是多大的杀伤力。如果乐王的军队拿着这令牌,简直就是入无人之境,这些军人只认令牌不认人的。 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梓锦觉得上天给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这一世明明占尽先机,未雨绸缪,所有的事情都提前预防铲除,却似也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样一块令牌在蓝娘的手上,如今落在静谧师太那里,难不成真的绕不开宿命的结局?不管他们多么努力,到最后都要一场空? 梓锦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转头看着蓝娘,咬着牙说道:“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了,你一道令牌,让我十年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少,才能维持现如今的局面,你知道我多少次刀口上搏命才能有了今天,你知道我们多想……多想活下去……” 蓝娘看着梓锦突变的神情,不用问也知道她很有可能打破了梓锦所有的计划,一时间怔忪不已,“我不知道这些……” “是,你是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所有的纷争都是因你而起,所有的痛苦源泉都因你而来,我居然……两世都栽在你的手里,真的是天意吗?” “你说什么?”两世?这是什么意思…… 一更送上,还有三更,感谢所有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 514:狡猾 514:狡猾    梓锦意识到梓锦说错了话,回过神来缓缓的说道:“没说什么。” 蓝娘狐疑的看着梓锦,难不成她听错了?不过现在这些问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孩子绝对不能受到伤害。 “我……” “你……” 两人异口同声,互相看了一眼,梓锦叹口气,“你先说。” 蓝娘面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我并不知道你们的什么计划,也不晓得这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人,我只在自己的这方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活着。我并不是有心伤害你们,我只想保护我的孩子,可是很显然我做错了。既然是我做错了,那么就由我挽回吧。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但当其责任,我不是一个多伟大的女人,但是……我还知道我是一个母亲。” 梓锦知道自己迁怒了,方才的情绪实在是太激烈了些,看着蓝娘说道:“蓝姨娘,方才很抱歉。只是……你没办法体会我的心情,你不会知道你的无心之举会带给我们多大的灾难。是,就是再懊恼事情也已经发生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挽回,我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有个办法,也许能将令牌拿回来,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我需要帮手。”蓝娘低声说道。 梓锦没想到蓝娘会主动这样说,“我也想把令牌拿回来,但是需要你的合作,看来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梓锦想了想说道:“我想静谧师太既然能跟你联络,你们之间必定有特殊的方式。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也被靖海侯府发现了,现在静谧师太根本不知道你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只有再将她引出来,然后将其拿下,夺取令牌。不管怎么样令牌绝对不能落在乐王的手里,绝对不能。” 蓝娘微默,梓锦真是很聪明,连这个都能想得到,“是,我跟她之间是有一种特殊的联系方式。你说将她约到什么地方去?” 蓝娘并未透露她跟静谧师太是如何联络的,梓锦也不追问,反正他只要能见到静谧师太就是了。上一次叶溟轩想要捉住静谧师太反而被她溜走了,再也找不到人。这次蓝娘将她引出来正是一举两得,梓锦想了想就说道:“不用迁就我,静谧师太此人十分狡猾,若是她发现你约她见面的地点换了,说不定就会起疑心,再也不露面。不经她要从你这里拿走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手,就算是不来见你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因为中秋之夜还需要你进宫,所以静谧师太也要考虑这方面的因素,咱们还有五五的把握捉到她。” 常听自己儿子提起梓锦的聪慧,她今儿个算是见识了。蓝娘镇定下来,看着梓锦说道:“你说的是,我认识的骆/琳跟你口中的静谧师太显然是很不同的。但是你既然这样有你的道理,我就信你一回,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个儿子有危险。” “这你放心,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不管是皇长子还是吴大哥我们之间都还有些交情,就是没有你,他们的事情我们也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梓锦冷冷的说道,她实在是对蓝娘无法喜欢起来,毕竟……蓝娘真的是影响她命运很深的人。 “明日在中心大街金玉坊见吧。”蓝娘道。 金玉坊?梓锦没听说过这里,看来越是不显眼的地方才是不会令人怀疑的地方。梓锦站起身来,道:“好,明日金玉坊见,我希望能一举成功,再出现什么意外。” 蓝娘默默的点点头,看着这梓锦大步走了出去,一个人默默的发呆,眼中闪过别人并不了解的幽光。 ***** 第二天一大早,梓锦就跟叶溟轩,叶锦到了金玉坊。昨天的事情梓锦已经跟两人说明,叶溟轩跟叶锦的神色都不好看,他们两人都是军中出身,自然明白一枚令牌的含义。本来是想要吴祯过来的,但是梓锦跟叶溟轩再三想了想还是绝对放弃了。 金玉坊虽然位置在中心大街,但是却距离中心大家的中心位置有些远,而且做得也是普通的金银玉器,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名声。像是梓锦跟叶溟轩这样的家族自然不会注意这样的铺子,跟他们来往的都是有名的大铺子。 坐在金玉坊二楼的包间内,桌面上摆了十几套各色花样的首饰,梓锦慢慢的挑选,最后选定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一套宝石的,还有一套纯银的。店家自然是十分的开心,一大早就有了这样的好买卖,于是对梓锦诸人越发的恭敬了。 “我们想歇歇脚再走,不知道掌柜的可愿意?”梓锦笑着问道。 “当然当然,几位客官稍等,给您沏壶茶来,您歇着。”掌柜的笑米米的走了,很快的就有小儿送上茶来,还附赠了几样精致的点心。 关好了门,梓锦这才看着叶溟轩问道:“来了没有?” 这间包房临街,坐在窗口,只要打开一条缝隙就能看见外面大街上的情况。 “还没有,你说她真的能来吗?”叶锦神色十分凝重,静谧师太已经被废了武功,他跟叶溟轩两个也能对付得了她了,就怕静谧师太不来。 梓锦也不敢说,毕竟静谧师太此人实在是令人不能以常规来推测,梓锦也不敢说她会不会来。 “不知道,我也不敢预测。”梓锦皱着眉头。 三人足足等了两个多时辰也没见人来到,证等不耐烦的时候,房门被敲响。叶溟轩大步的走了过去,打开门后,就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小丫头。那小丫头被叶溟轩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连话也不敢说了。 叶溟轩皱紧了眉头,正要开口,梓锦走了过来,看着门外的丫头问道:“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您可是洛怡郡主?”小丫头看到梓锦才不那么紧张了,垂着头不安的问道。 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缓缓的说道:“我就是。” 小丫头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家姨娘说她今天有事情不能陪着郡主了,请郡主不要等了。” 梓锦恍然大悟,这是蓝娘派来的送信丫头。梓锦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姨娘,没事。不知道你们姨娘今儿个去了哪里?” 小丫头见到梓锦没怪罪,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们姨娘今天要去乾清观打醮,姨娘前些日子身体不好,是在乾清观发了愿,今儿个是还愿的日子。” 梓锦上了小丫头一两银子打发她走了,然后进了屋看着叶溟轩跟叶锦说道:“咱们去乾清观。” 两人二话不说就跟着梓锦走,梓锦突然脚步一顿,看着二人说道:“咱们走后门。” “为什么?”叶锦皱眉问道。 “好端端的忽然换了地点,可见静谧师太疑心很重。她必然会派了人在这金玉坊看看有没有人埋伏在这里,如果这个丫头一走,咱们就跟着出去,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梓锦徐徐说道,“所以我们不要走前门,走后门。等我们上了车从前门绕过去,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梓锦知道疑心重的人就是要各种试探别人,这是本性。 “有道理,果然心急要坏事。”叶锦笑道。 叶溟轩眉眼带着笑,“看来这次咱们在乾清观能有所收获,正好不在城内反而少了很多的麻烦,。方便我们动手脚。” 三人相视一笑,悄悄地从金玉坊的后门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从后门饶了一条街,然后又从金玉坊的门前经过,果然就看到金玉坊旁边有两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可见梓锦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叶溟轩掀起帘子对着马车外的随从说了一句话,然后那小厮眨眼就不见了。 叶锦说道:“你是让他跟着这两人?” “顺藤要摸瓜,总要看看这是乐王的人,还是静谧师太自己的人。上一次静谧师太被抓他肯定还有自己的班底,这次如果能摸到,正好一锅端了。”叶溟轩杀气弥漫,对于静谧师太已经是忍到极限了。 马车一路出了京都,到了郊外,叶溟轩跟叶锦就从车里出来骑上了马。少了两个人的重量,马车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乾清观当年是比清水庵还要出名的道观,只是梓锦向来不亲近这些,所以没怎么来过。 一路飞奔而过,这一条路倒是比往清水庵的平坦许多,一路上倒也遇见不少人,可见乾清观的信徒还真不少。 远远地到了山脚下,就已经能闻到檀香的气息,可见香火十分的旺盛。要想在这里找到杜曼秋跟蓝娘,一定不能让两人发现他们三人。叶溟轩跟叶锦倒还好说,有功夫在身,自然不惧。倒是梓锦有些难办,总不能就这样大喇喇的走进去。这里必定也有静谧师太的人。 梓锦轻轻一笑,对着外面的人说道:“稍等一会,我自有办法。” 二更送上,下午还有两更,大家不要着急,群么么个~(*^__^*) 嘻嘻……月票翻倍第二天,喜欢本书的,支持香的,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大家了! 515:主仆叙旧 515:主仆叙旧    待到梓锦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却已经变成了一个手拿折扇的翩翩佳公子,看的叶溟轩跟叶锦那叫一个目瞪口呆。难怪梓锦半路上去了一趟成衣店,原来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不过办成男装的梓锦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玉色长袍束锦带,一头乌发盖蓝巾,端的是风姿翩翩,玉树临风。梓锦很是满意自己的打扮,笑米米的看着叶溟轩:“如何?” 叶锦嘴角抽了抽,姚梓锦这般的大胆,已经超乎他的想象之外,居然敢女扮男装……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叶溟轩则是围着梓锦转了两圈,摸摸下巴,“不错不错,以后咱们夫妻要是出远门,你也不用躲在马车里了。” 叶锦完全石化,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这两口子……真是……一个德行! 乾清观面积很大,前后就有七八进的院落,要想从这么多地方找到蓝娘跟静谧师太还真不容易。三人皆是一表人才,走在人群中还真是令人侧目,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偷偷掀开车帘往外偷看。 梓锦暗呼一声,太……拉风了! 三人边走边商议,叶锦说道:“她们既然是来这里见面的,自然要找僻静之处,咱们不放往后面几处院落走去,兴许会有收获。” “不过也不能排除杜曼秋会往人多的地方去,毕竟她生性狡猾,对人的防备甚深。”叶溟轩道。 “我想杜曼秋既然已经拿到了蓝娘手上的令牌,那么必定是有恃无恐,不会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小心翼翼。今儿个肯跟蓝娘见一面,只怕也是为了稳住蓝娘,让她中秋节务必要进宫去。要想找个清净的谈话地方不受人打扰,就不知道这道观什么地方有这样的所在。这道观跟佛寺还有尼姑庵不一样,没有提供供客人休息的房间。”梓锦摸着下巴说道。 三人对视一眼,叶锦便笑道:“先进去再说,总能找到的。” 叶溟轩夫妻点点头,叶锦办事牢靠没什么可担心的,三人顺着人流进了道观,进了观门檀香的气息越发的浓厚了。整座道观的应该有些年头了,不管是地面上铺的青砖,还是这一重重的殿宇都彰显着浓厚的质朴气息,那是岁月沉淀独有的东西。进入到这里,看着穿梭的人群,闻着浓浓的檀香,人好像一下子也静了下来,那是心灵的沉静。 一路行来,前三个院落皆是人来人往,并未发现要找的人。三人就只能继续往后面走,穿过第五层院落,第六层院落,依旧没有发现要找的人,三人的神色越发的有些凝重。难道他们竟然没有来吗? “吴祯?”叶锦出声,带着浓浓的惊讶。 梓锦跟叶溟轩方绕过管弯处,就听到叶锦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往前看去,果然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吴祯。 几个人面面相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对方。尤其是看到梓锦女扮男装的时候,吴祯可真是要惊掉了下巴。好一会才平静下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听着吴祯的话三个人还真有些为难了,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梓锦轻叹一声,一心想着瞒着吴祯,哪里想到居然在这么一个要命的时候遇上,不由的头痛不已。 今日有吴祯在,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只怕会有些波折。但是现在又不是把话说清楚的时机,梓锦想了想,下定决心看着吴祯说道:“吴大哥,我们今日来由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阻止我们,等到回去后我们再亲自跟你解释。” 吴祯面色微白,一双大眼睛里隐隐有流光闪动,好久才说道:“好,我不打扰你们。” 梓锦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叶溟轩神色也颇为复杂,没想到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遇上了最不想见到的人,难不成这就是天意吗?要将所有的事情剖开,就是以这种方式? “吴祯,请你相信,不管我们做什么事情,都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叶溟轩头痛的说道,他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么一句。 “我自然相信,我可是丫头的哥哥。”吴祯笑着说道,神态已没有了方才一闪而逝的凝重,“你们来这里为了何事,我可能帮上忙?” 梓锦泪奔,大哥你现在掉头就走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但是显然这话是不能说的,梓锦只得西安笑着问道:“吴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我陪着姨娘来还愿,姨娘本不愿意我跟着来,是我一定要跟来的。”吴祯淡淡的说道。 梓锦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些怪怪的感觉,不过现在没时间多想,脱口问道:“原来这样啊,不知道伯母现在在哪里,我们过去打个招呼。相请不如偶遇,今儿个还真是巧了。” 吴祯看了梓锦一眼,良久才说道:“好,就在后面的禅林,我带你们过去。” 吴祯要跟着过去,他们还怎么动手,梓锦忙说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看着吴大哥神色匆匆,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们就不打扰了。” 吴祯听到梓锦这么说,眸光一闪,随即说道:“也好,我正要出去,你们自己过去吧,我一会再来接姨娘回去。” 听到吴祯真的有事情,梓锦几个莫名的松了口气,跟他道别后,找人打听了禅林所在,三人快步的往禅林走去。 三人走后,吴祯看着几人的背影,神色不喜不怒,好一会也抬脚跟了上去。 禅林里种满了竹子,这些竹子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长得异常的粗大,棵棵都有大海碗粗。枝叶繁茂,青翠欲滴,一踏进这里就感觉到格外的凉爽。 三人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这禅林格外的安静,来的并不多,在最外围零零散散的还能见到几个人,但是越往里面走,人就越来越少,几乎没了踪迹。三人并不敢弄出声音,慢慢的往里面靠近,忽然眼前有亮光传来。打眼看去,原来这禅林最里面居然还有楼台亭榭,只是这楼台周围并没有竹林,坐在上面一览无余周围的景色,如果有人想要靠近也会被人发现。 果然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既然不怕人偷听的。 梓锦冷哼一声,四处打量了一下,眉眼一黑。叶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这才说道:“要想靠近那里,就只能从西北方靠近,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石碓,只要咱们小心些,还是能过去的。” 叶溟轩点点头,“西北方是那两人背对的地方,自然是安全一些。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想最好弄出些细微的动静,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两人商议完毕,叶溟轩带着梓锦先瞧瞧的靠近那一堆石头,叶锦在另一边负责吸引静谧师太的注意力。叶锦在这边故意晃动了下竹林,发出了簌簌的声响,果然惊动了上面的静谧师太。之间静谧师太就站起身来往这边查看,与此同时叶溟轩跟梓锦弯着腰,借着石头的遮掩迅速的靠近了楼台。楼台足有二人高,两人紧贴着石壁站着,除非上面的人探出头来,不然的话是看不到二人的。 静谧师太狐疑的扫了一圈,知道竹林没动静了这才说道:“真是奇怪。” “你多心了,不过是风吹的,这个地方这么安静能有什么人来。就是祯儿我也已经打发回去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蓝娘看着静谧师太说道,一脸的随和平静一如之前。 “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姐,现在我不得不仔细一些。”静谧师太做在蓝娘的对面叹息一声说道。 蓝娘看着静谧师太,她实在不能想象,眼前这个她这么信任的人会这般的算计她。想到这里神色不动,幽幽的说道:“我给你的令牌你可给了他?他可还好?” 静谧师太神色不动,开口说道:“小姐放心,已经给了,皇长子一定不会有问题的,您就放心吧。” 蓝娘幽幽一叹,看着静谧师太说道:“阿琳,我这一生历经坎坷,骨肉分散,夫妻离别。当年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死里逃生还能有今天,一直以来你都是我最信任,最倚重的人,一眨眼二十多年了,真是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小姐不要这样说。”静谧师太淡淡的说道,听着蓝娘说起这些往事有些不耐烦,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哪里有时间听她唠叨。但是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就怕打草惊蛇,中秋节的事情容不得一点差错,她布置这么多年,终于要验收成果了。 “不,你错了。这本不该是你做的,当你的卖身契给你的时候你就不是杜家的奴仆了。”蓝娘依旧笑意盈盈,眼睛里全是感激,“你为了我在京都守护者曼秋,我知道这有多辛苦,我替我九泉之下的大哥也谢谢你。你替我守着时风,我更要感谢你,如今知道乐王图谋不轨,你拼着性命也要护她周全,甚至不惜到乐王府这个龙潭虎穴安身,我更要谢谢你。阿琳,你说是不是?” 三更送上,还有一更,大约会在五点左右,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哦,群么个! 516:毒酒 516:毒酒    静谧师太听到蓝娘这般说,一时有些不自在,但是面上却依旧跟以前一样露出些许羞愧地笑容,“小姐千万不要着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这是我自己愿意去做的。没什么的,您不用挂在心上。” 蓝娘听到静谧师太的话,心里翻滚起阵阵的波浪,这样的阿琳会是背叛她的吗?会是谋害她的吗?她对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信任的,但是梓锦的话又给了她太多的打击。她不想去怀疑自己一直以来信任的人,但是也不能拿着孩子的安慰开玩笑。 上面蓝娘心里波涛汹涌,下面偷听的三人面面相觑,谁又能想到蓝娘居然是在跟静谧师太谈家常?想要动手,梓锦却摇摇头,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叶溟轩跟叶锦皱皱眉头,还是安静下来。 “你这样说让我越发的过意不去了,阿琳,现在还是被通缉的人,以后露面要格外注意。没想到那个洛怡郡主还真是霸道的人,你放心等我跟侯爷说过后,就安排你离开京都,好好的去过日子,担惊受怕的这可如何是好,我知道后真是日夜不安。”蓝娘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幽幽一叹,“若不是因为我的事情,你又何必跟洛怡郡主结下仇怨,也不用如今处处躲藏了,都是我不好。” 静谧师太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也没什么,那姚梓锦素来就有活阎王的称号,做事嚣张霸道,便是我不招惹她,她也未必会放过我。听说昨儿个她去了靖海侯府,不知道为了何事,小姐可知道?洛怡郡主身边有个丫头叫做纤巧的,原来可是被二皇子留在身边,虽然现在在怡容华那里,但是谁也无法预测洛怡郡主会不会站在二皇子一边,如果真的这样对大皇子可是一个致命的威胁。总得知己知彼才好提前防备,奴婢心里总是希望大皇子将来能登上大宝。” 梓锦心里冷哼一声,静谧师太果然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贬低这般,要是蓝娘还是以前的蓝娘定会被她蒙蔽。不过昨天自己跟蓝娘把事情说开,想来蓝娘再是个糊涂的,这个时候也能听出几分滋味了。 叶溟轩气的俊脸通红,这该死的老贼尼居然敢污蔑他的小丫头,等会儿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 叶锦则是望望天,估摸着静谧师太这次可真要糟糕了。说人坏话,还被人听个正着,真是呜呼哀哉好不凄凉。 蓝娘面对怒容,“果真有这样的事情?不是说姚家跟叶家都跟大皇子交好吗?这个姚梓锦一介妇孺难不成还能左右家族的决定?” “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个姚梓锦要说起来可真是个稀奇的人物,也不知道姚家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把一个庶女当做宝贝疙瘩。纵的无法无天,就连几个嫡女都及不上的。姚家上上下下,从老到小都拿她当宝贝,从小到大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事,最后不也没事?你可万万不能小看她,姚家对她的话不能说言听计从,但是也会看重几分。至于叶家……那就更不用说了,那叶溟轩不知道着了什么道,把个姚梓锦当成地上无天上有的稀世珍宝,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几乎是言听计从,怎么不令人担心?所以我才问问她去靖海侯府究竟为了什么也好提前预防。”静谧师太一脸悲色的说道。 “居然这么厉害?”蓝娘惊讶的说道,“看来你说的有道理,还真不能小看这个姚梓锦。” “是啊,我什么时候骗过小姐。”静谧师太柔声笑道,一双眼睛看着蓝娘。 蓝娘轻叹一声,“洛怡郡主昨儿个去侯府是见侯夫人去了,顺便替怡容华传了句话给我。” 静谧师太眼睛一闪,“洛怡郡主替怡容华传话,这……这可真是令人意外。” “洛怡郡主说,她不过是跟着长公主进贡给太后皇后请安,偶遇怡容华,这才替怡容华传句话。”蓝娘道。 “这个洛怡郡主狡猾多段,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静谧师太追问道。 “她说怡容华让她转告我,中秋那天早些进宫,她会派人在宫里接我,让我不用担心。”蓝娘看着静谧师太说道。 梓锦却是一怔,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蓝娘为何要这般说?难不成……蓝娘是在诈静谧师太,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她?想到这里,梓锦忽然觉得蓝娘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从跟静谧师太谈话开始就掌握主动,一句句的下来,竟没有让静谧师太有任何的怀疑。想来蓝娘能在靖海侯夫人的手下安然活到今,也不是简单地。 只是以前蓝娘对静谧师太有种盲目的信任,毕竟是生死过来的,如今这种信任已经危在旦夕,蓝娘便有了防备。女人一旦有了防备这攻击力度这可真是令人吃惊不已,能让狡猾之极的静谧师太毫不怀疑,就这一点就相当厉害了。 叶锦跟叶溟轩这个时候也是面带惊异,想来对蓝娘也是大有改观。两兄弟对视一眼,都觉得有句话真是对极了,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 静谧师太听到蓝娘的话,心里一松,面上却说道:“小姐,这番进宫可是危险重重,您可要记住了万万不能跟皇上碰面。怡容华虽然是借助乐王的手进的宫,但是奴婢昔年对她有大恩,有她在里面接应,您就万事放心。这次乐王用尽手段让您进宫,就是因为知道了您的另一重身份。好在他并不知道他的人居然受我之恩,所以这次进宫看着凶险,其实无大碍,到时候小姐只需要记住跟着怡容华的人走就是了。” 蓝娘听到这里故作疑惑地说道:“你总说怡容华受你之恩,她究竟是什么身份,真的会因为这份恩惠背叛乐王?身份暴露大不了一死我不在乎,我就怕连累时风,不然的话何苦挨到今日。” 静谧师太眼睛一闪,说道:“怡容华不过是一介孤女,当时差点饿死路边,是我给了她一口饭吃,给了她安身的银子。我也不曾想到数年不见,她居然成了乐王身边的人,可算是机缘巧合了。” 蓝娘心里重重一叹,阿琳果然是是在骗她,怡容华的身份梓锦早已经跟她说的清清楚楚。若不是这样试探一番,她又如何真的真的相信阿琳背叛了她?心里苦笑一声,面上却说道:“你我姐妹一场,虽曾是主仆,但是我从未把你当做仆役。这次进宫虽然你已经百般周全,但是谁也不能有十成把握一定安然无事。今日约你来,就是要跟你痛饮一番,等到这遭过去,咱们姐妹再大醉一场。” 蓝娘打开带来的黑色填金漆双层食盒,从里面端出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壶酒,两个酒杯。这酒壶很是精致,遍地缠枝纹花,壶盖上烧制了十分雅致的兽首,远看竟跟真的一般,尤其是两只眼睛上居然嵌了黑色的宝石,端的是耀人眼球。 看到这酒壶静谧师太神色微微的一愣,眼睛一闪,心里不能平静,面上却是紧紧压制着,挤出一个平淡的笑容,“小姐,这酒壶我记得杜将军在的时候曾经把玩过,没想到现在到了你的手里。” “这是哥哥给我的,难为你还记得。因为我喜欢,哥哥就送给了我。后来……除了那事之后,我走的时候别的什么也没带,就带了这个。今日跟你相聚,喝酒自然要用这个,毕竟是杜家的东西,你我都是杜家出来的,用这个才是最相称的。”蓝娘脸色不变的说道,拿起酒壶给两只杯子斟满了酒,这才放下。 静谧师太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细细打量着蓝娘的神色,心里却想着难不成她竟然不知道这壶里的乾坤?不可能,她一定知道,只是为什么知道还用这个酒壶?莫非她对自己怀疑了,要下毒手? 不管蓝娘知不知道,但是静谧师太知道这酒壶看着雅致漂亮,但是却是一个乾坤壶。那兽首上的一双眼睛便是机关,能轻易转动壶里的酒,若是有一面加了毒……想到这里静谧师太心里真不知道蓝娘对自己究竟怀疑没有了。若是怀疑了,但是这一番话下来没有丝毫可疑之处,若是没怀疑,偏偏拿出了这个酒壶…… 两支小巧玲珑的酒杯并排放在二人跟前,蓝娘并没有分开哪只酒杯是谁的。这样一来静谧师太越发的弄不准蓝娘的心思了,看着那两只酒杯脸色阴晴不定。 蓝娘看着静谧师太的神色,轻笑一声,说道:“我先干为敬,谢你这么多年为我劳心费力。” 蓝娘说着就端起了其中一只酒杯,面带微笑,神色淡然,就好像真的是跟平常的宴请一样。静谧师太脸色微变,忙说道:“等等,小姐,您喝这杯,我记得您喜欢产值葡萄纹,这杯子上正是这个花样。” 四更完毕,明日继续,写的我也紧张了,大结局快到了,哦也,这个月底结不了文,但是下月初十号之前应该是能结文了,(*^__^*) 嘻嘻……感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 517:摊牌 517:摊牌    蓝娘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着静谧师太,“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喜好,连我自己都有些不记得了,没想到今儿个拿了这个花样的酒杯来。” 蓝娘边说就把手里的酒杯放下,端起了另一个,看着静谧师太。 静谧师太端起蓝娘方才拿过的酒杯,笑着说道:“小姐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能忘记呢?” 蓝娘淡淡一笑,两人对杯一饮。静谧师太看着蓝娘并无事,心里暗暗想到难道自己多心了?其实小姐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现,是她自己做贼有些心虚罢了。看着蓝娘并无事,静谧师太这才安下心来,放轻松陪着蓝娘说话,总而言之,中秋节的事情绝对不能出什么意外。 “我们之间也是几十年的情谊了,有些东西的确是别人不能理解的,也不能懂得。”蓝娘幽叹一声,提起酒壶又斟满了酒,接着说道:“当年先帝留子去母,若不是你拼命护着,让我死里逃生,也就没有如今的我了。这份情我一直记得,这一生怕是也不会忘记的。” 听着蓝娘提及以前的事情,静谧师太的眼眶也微微有些就红了,“当初真的是危险极了,宫里的人要亲眼看着您入土下葬,奴婢急得没有办法,将军当时拼命的心都有了。幸好当年一个老猎户帮了一把,从坟地下面挖了大洞,将军又让人在棺材的地板上做了些手脚,这才偷龙转凤救了您一命。说起来奴婢也没做什么,小姐不用觉得欠奴婢太多。” “要不是你哭灵的时候真的要以身殉主做给宫里的人看,宫里的人未必就能相信我真的死了。当时我记得你额头上在棺材上还撞了个小洞,这疤痕现在还有吧。” “还有,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咱们哪里斗得过宫里的人,要想让人家相信,就得拿出点诚意来,奴婢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静谧师太想起当年的事情,现在说起来心里也不是没有感触的,至少当年那一撞是真的有豁出命的打算。 “你为了不让宫里人怀疑,还亲自在坟前结庐苦守三月。后来知道我的下落后,也赶来伺候了我好一段日子,要不是你也许我就算是逃过了宫里那一劫也未必能熬得过那一场病。刚生产没多久,就急着逃命,那个时候身子真的是淘腾坏了,没有你悉心照料,我依旧活不下来。” 静谧师太听到这里面色一暗,“当时是碰巧了,我也没想到小姐居然会病得那么严重,伺候小姐也是奴婢的本分。” 两人慢慢的说着陈年往事,梓锦三人在下面听着,一时也不敢妄动。只是都没有想到静谧师太至少当初的时候,还是个很有良心的人的。梓锦看着叶溟轩跟叶锦压低声音说道:“蓝娘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今儿个就是来叙旧的?我还以为那酒里有乾坤,但是现在看了是没问题的。” “不急,等等看。”叶锦低声说道,他总觉得这个蓝娘不会是那种做无用功的人 “女人心,海底针,不急。”叶溟轩抿嘴说道。 梓锦忽然觉得好像就她自己着急一样,索性翻翻白眼,不再说话。不过梓锦也觉得蓝娘应该不是来叙旧的,只是她要做什么呢? “……这玫瑰酥还是当年的老味道,小姐还记得我喜欢这个。”静谧师太看着蓝娘夹给她的玫瑰酥,心里颇有感触。 “就许你记得我爱什么,难道我就不能记得你喜欢的?”蓝娘轻笑一声,自己也夹了一块玫瑰酥放在鼻尖闻闻味道,轻轻的咬了一小口,“果然还是那个味道。” 静谧师太到底是谨慎的人,看着蓝娘咬了一小口这才敢放心的用。桌上四碟小点心,一碟玫瑰酥,一碟鸡油卷,一碟山药糕,还有一碟滚油炸过的小饺子,都是两人爱吃的东西,边说着话,喝着酒,这几碟小点心也慢慢地吃了大半。 “阿琳,你还记得当年我为什么不让你跟着我去西南吗?”蓝娘放下酒杯,看着静谧师太问道。 “我记得当年小姐说西南民风彪悍,人人善战,我并不适合去那里。”静谧师太徐徐说道。 “你果然还记得,其实并不是因为这个,你可知道我究竟为了什么这么做?”蓝娘的声音很柔,很轻,就连眼睛都轻了几分。 “为什么?”静谧师太一愣,脱口问道。 “我嫂嫂过世的早,我哥哥独自一人带着曼秋,我根本放心不下。而且我还知道你对我大哥是有情的,我就想着如果你是有造化的,说不定还真能跟我哥哥凑成一对。”蓝娘道。 静谧师太浑身一僵,愣愣的看着蓝娘,似乎不敢相信这话。 看着静谧师太的神情,蓝娘又接着说道:“当时先帝尚在,杜家还未发迹,不过是一个小门小户。哥哥就算是续弦也未能找到心仪的人,而你是我身边的,知根知底,就想着如果能成全你们,也是我的功德了。” 静谧师太浑身僵硬如石,她根本就不知道蓝娘当年还有这个心思,“小姐……可杜将军根本就看不上我……” “我自己的大哥我知道,他对你并不是一点情意也无。只是他跟嫂嫂夫妻情深,再加上我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哥哥当时只怕是想不到这些。后来,新帝登基,杜家就开始平步青云,哥哥所有的心思都在光宗耀祖上,这方面的事情自然更不会多想了。” “不……他宁愿收我做义妹,也不想娶我进门。”静谧师太的情绪有些激动,当年她是真的努力过的。 蓝娘看着静谧师太突然问道:“若不是你心怀不轨,居然想用下三滥的招数逼我哥哥,再给他点时间,未必就不能成好事。偏你心太急,铸了大错,要不是因为你对哥哥有救命之恩,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个义妹的名分你也没有的。” 静谧师太脸色煞白,没想到蓝娘居然这些事情都知道,“你……你怎么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阿琳,我一直在想就算你用了什么手段,并没有谋害哥哥的意思,而且对我们兄妹都有恩德。我并不因此怨恨你,相反觉得欠你太多,所以这么对年来,我对你几乎是有求必应。”蓝娘半垂着眸声音有些压抑,她是真的很伤心,因为她的确是把蓝娘当成姐妹来看的,只是……她终究是错看了。“可是,有一点是天下的母亲都不能容忍的,那就有人谋害她的孩子,如果那个人是她最信任的人,更是没有办法忍受的。” 静谧师太大惊,“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琳,在我的心里我从没有怀疑过你,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信任无人能比。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想要对时风下手,没有想到你会利用怡容华谋害侯爷与我,这么多年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了?就算是当年你对我们兄妹有救命之恩,但是我们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蓝娘的声音骤然变得格外的犀利,那声音尖锐的就像是世上最锋利的矛撞上了最安全的盾发出的响声,让人就连灵魂都恨不得颤抖起来。 静谧师太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她不知道蓝娘为什么会突然知道这件事情,忽然间脑子一闪,出口说道:“小姐,是不是姚梓锦跟你说了什么?那个女人的话你怎能相信呢?他跟我之间本就是死敌,你不要中了她的歼计才是。” “这话说的真好,阿琳,你真以为我关在这后院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只是我太相信你,不会去会怀疑你,你说的话我都秉着相信的态度。我来问你,怡容华究竟是谁?刚才我已经给了你机会,如果你肯跟我说实话,也算是全了我们的主仆情谊。可是你告诉我的是假话,你在骗我。你跟怡容华之间究竟是怎么认识的,怡容华究竟是怎么跟你合作的,你真以为我查不到吗?当初你说要取得乐王的信任,你说怡容华是我的侄女我也就为你遮挡一番,但是我没想到这不过是你对付杜家的手段而已,杜家那里对不住你你要这样残/害曼秋,谋害我的儿子,你可还有良心?” “看来你是什么都知道了,姚梓锦果然有些能耐,居然能说动你。真是好笑,你说我们主仆情深似海。可是还不是姚梓锦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杜家对我是不错,可是我也都报答杜家了。我要做什么事情你也不用管,我跟你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静谧师太索性站起身来,一刀两断! “我给你的令牌呢?拿出来还给我。”蓝娘开口说道。 “小姐,给出去的东西如何还能收回去?你也太小气了些。这令牌不在我这里,我也没有办法给你。”静谧师太说完就要离开,既然撕破脸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中秋进宫的事情只要圣旨下来,还敢抗旨不成? 今天只有一更了,明天万更补偿大家,六一放假要带孩子出去玩,纠结着不能断更,所以明天任务十分艰巨,要打出明天的,还要打出后天的,亲们给我力量吧!我就是熬夜无能的,人家熬夜一小时三四千字,我熬夜两小时才出一章,默默蹲墙角去…… 518:套话 518:套话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好的时候可以穿一条裤子,撕破脸的时候也能转瞬间就成敌对的。 看着静谧师太的神态,蓝娘就知道他们之间真的已经变了,若不是洛怡郡主跟她说清楚,或许等到她的孩子,她的家都被毁掉了,还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她信任的人办的事情啊。 “站住。”蓝娘看着静谧师太喝道,“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吗?” “什么意思?”静谧师太觉得有些不对劲,眼睛狐疑的看着蓝娘,“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不过是希望你不要四处乱动的好。”蓝娘的面上早已经剩下一片冰冷,当所有的希冀都变成一场空,当所有的感情都成为镜花水月,那可笑的主仆姐妹情谊也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最令人可笑的虚幻而已。 静谧师太只觉得手脚一下子酸软下来,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回石凳上,良久才说道:“软筋散?” “我不想要你的命,毕竟你对杜家多少还是有恩惠的。但是我也不能放任你去危害我的家人,阿琳,从此刻起,你我之间再无半点关系。”蓝娘看了静谧师太一眼,朝着四周说道:“你们如果来了,就出来吧。” “你在叫谁?”静谧师太黄宽的问道,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心头涌上不好的感觉。 梓锦三人很快的就上来了,静谧师太看到梓锦的时候,那眼神都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梓锦浅浅一笑,“又见面了,师太。”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有本事说动杜清怡跟你联手,姚梓锦我还是看低了你。”静谧师太双眼泛红,声竭力嘶,恨不得将梓锦撕成碎片,这女人就是她的克星,遇上她从没有好事。 梓锦讥讽的眼神扫过静谧师太,“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难不成还想着一辈子平安无事?我上次就说过,放你一条命,离开京都。可是你很显然并不珍惜你这条命。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手下留情了,你做过的,终究都要还的。” “哈哈哈哈……”静谧师太大笑道,神态癫狂,“哼,就凭你们以为真的能只手翻天?姚梓锦你虽然是有些聪明,但是比起马士善还是差远了。马士善已经料到你会利用杜清怡将我捕获,幸好我已经将令牌转交给乐王,我就算是此刻死了,你们也拿不到令牌了。” 众人神色皆变,叶锦恨得一脚踢了过去,静谧师太整个人都被踢趴在地,“你这个老贼尼,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梓锦伸手拦住他,低声说道:“大哥,这里是乾清观,不要弄出人命。还是先把她关起来,而且还要从她嘴里问出些东西来。马士善那厮的确难对付,如果他有了全盘的计划,对咱们的确是个很大的威胁,纵然我们也已经全力部署,不过还是以防万一。” 叶溟轩点点头,“是啊大哥,梓锦说的对,她的命早晚要取却不是现在,她还有用。” 叶锦对静谧师太的恨意更深一些,毕竟他在静谧师太身上受的苦更多一些,只要想到差点就永无子嗣,这口怨气就怎么压也不下来。但是知道自己也不能坏了梓锦的大事,只能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梓锦这时才转过身来,笑着看着静谧师太,缓缓说道:“师太对马士善还真是有信心,不过……盲目的信任可不是好事。就宛如现在,纵然你心思再甚密不也落到我的手里?” “小丫头嘴巴倒厉害,不过这次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消息,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静谧师太咬牙说道。 “死?那可真是便宜你了,师太,我会让你不生不死的活着,活着还不如死掉。你会后悔你怎么不早早的死去。我姚梓锦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我对你也不会多良善。”梓锦慢慢的蹲下身子平视着静谧师太,神态优雅,嘴角带笑,看着静谧师太的神色逐渐的变白,变得铁青,进而乌黑,最后沦为丝丝的恐惧。 “你是个疯子!”静谧师太吼道,她真的怕了,不死不活……想想都觉得恐怖。 “比起师太来我还真是差得远了,以后定会跟师太好好地学学。”梓锦缓缓的说道,“师太这么信任马士善,认为马士善的计划一定会成功,那么我怎么能让师太没看到最后的结果前就闭上眼睛呢?师太只管安心的活着,我会让你亲眼看到马士善跟乐王是如何落败的。我身边有威名赫赫的平北大将军,有精于谋算的廉王,有文官之首我老爹,还有叶锦大哥,叶繁二哥,我大哥,吴祯大哥,还有文洛哥,这些人也许每一个分开都不是乐王的对手,但是我们一旦联合起来,你说谁的胜算大一些?你们手里有马士善,可是师太,你不觉得马士善每次跟交手都是必败的一个?这次……也不例外。我姚梓锦从不打无把握之杖,你们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就看看谁的手段高明吧。你说是不是师太?” “口气不小,你纵然有再多的力量,只要乐王兵马进了皇城,你们还不是统统被关在门外……”静谧师太忽然闭了嘴,愤恨的看着梓锦,这死丫头套她的话。 梓锦忽的就笑了,看着静谧师太,“原来马士善还是用的这一老招,居然想要拿着令牌冲进皇城,闭城拒敌吗?据城困守,师太,你觉得他们能守多长时间?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京都粮草并不丰厚,我想便是守个半年已是极限了。我们这边连攻城都不用,只要把京都围困起来,半年后胜负自见分晓。”梓锦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气得狠了,乐王这一招的确够狠,如果封城的时候,把皇帝、皇子都困在里面,梓锦她们已经是一败涂地了。难怪乐王一定要中秋节动手,这个时候所有的官员,皇帝,勋贵都在宫中,可不是一锅端了! 梓锦故意跟静谧师太唱反调,不过是想要从心理上击败师太。方才若不是梓锦这样说,静谧师太哪里会情急之下说了这么个消息。 叶锦叶溟轩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突然现世的一支令牌,足以翻天覆地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梓锦嗤笑一声,看着静谧师太颇为自信的神情,又道:“自古以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一要有雄厚的独霸一方的兵力,二要有绝对的控制能力,力压群臣不容反抗。三还要民心顺服,以承天意。但是这三点只怕乐王都有欠缺,而且最重要的,我们早就知道乐王狼子野心,怎么会没有防备,乐王能做的都是我们想到的,早就有了防御对策,到头来也不过是让我们废废口水,动动手脚的事情。” “黄口小儿,不知道天高地厚,马先生雄才伟略,又岂是你能相比的。纵然你猜对一二分,可是距离先生大计相去甚远,有你的苦头吃。”静谧师太看着梓锦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颇为不屑。 梓锦皱眉,相去甚远?难不成马士善还有什么奇招?听着静谧师太的口气应该是有很厉害的后招,这一招会是什么?梓锦用力思索,如果国内的局势乐王不能完全掌控,平北侯势力过大不能硬拼的话,就只能智取。如果智取的话……梓锦想想如果换做自己,会用什么办法能够不费自己一兵一卒,牵制住平北侯的手脚呢? 自己最大的依仗就是平北侯手下的兵马,那么相对的乐王最忌讳的也是这个。如果自己没力量去消灭,就只能借助外人的力量,外人……梓锦眼睛一亮,看来乐王是跟邻国有了什么秘密交易才是。 梓锦打死也想不到,乐王居然还会勾结外敌,这可真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苦头吗?师太太过于自信了吧,乐王能接住外力,难不成我们就不能了?”梓锦要揪出乐王勾结的是哪一国,所以要从静谧师太的口中得到一丝的线索,故而继续激怒她。静谧师太这个时候本身就在情绪十分激动的时候,要是等到静谧师太冷静下来再套问就真是坏菜了。 “什么?”静谧师太果然十分吃惊,惊疑的看着梓锦,拿不准她话里的意思,“你说怎样就怎样,我懒得跟你废话。” “废话吗?难不成侯爷接到的消息是假的,看来那使者竟是哄骗侯爷的。”梓锦皱眉低声细语,颇为不解,眼角却打量着静谧师太的情形,果然就看到静谧师太的神色颇为古怪,看来梓锦猜得没错,乐王定是勾结了周围四国其中一国,若是边疆有了战事,平北侯是一定要领兵出征,到时候岂不是轻轻松松的就把人给调走了,果然是打得好算盘,就不知道乐王给了人家什么条件,如果能知道这个……梓锦想着也许就能够打动正宪帝了。 一更送上,还有二更,拥抱大家!月票翻倍最后一天,亲们喜欢本文的一定要多多支持哦· 519:撞见 519:撞见    “是啊,有些人自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其实却不知道郑重别人的陷阱,好笑的是还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可笑之极。”叶溟轩跟梓锦自然是心灵相通,梓锦一开口她就想到了什么,这个时候自然是要附和自己的媳妇说话的。他知道梓锦事先要从静谧师太那里得到什么,自己能做的就是让梓锦的言语更加的有可信度,让静谧师太越发的深信不疑。 叶锦比不上他们夫妻心有灵犀,但是也不是一个笨的,这个时候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看着静谧师太的神情越发的晦暗不明。 梓锦的话让静谧师太惊疑不定,这也是个聪明的,忽然就明白了梓锦的意思,“你又想套我的话,休想我会说。” “你说与不说,事实已经存在,我没必要非得从你口中得知。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像我这样的人,从不会把所有的筹码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如同马士善利用你拿到蓝娘手中的令牌,却丝毫不会考虑你的死活一样。你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颗棋子,就如同此刻你在我跟前,说与不说已经没有区别,因为该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你在我眼睛里已经是无用的。”梓锦居高临下的看着静谧师太,“不要把自己看的太过于重要,不要以为别人就一定非你不可,这世上有太多的意外。” 静谧师太却是咬定梓锦这样说不过是虚张声势,冷飕飕的看着她,笑道:“这不用你管,我只要达到我的目的,即便是棋子我也心甘情愿。” 梓锦眉眼一动,忽地就笑了,“你的目的?静谧师太帮你不觉的这话很可笑吗?你要知道你的目的只是你一个人的目的,而你的目的是建筑在被人跟乐王不会联手的情况下,如果你想要置于死的人会跟乐王联手呢?毕竟说到底如果真有天国家大势不能逆转,最炙手可热的可就是军权,你说乐王在你跟一个掌握军权的人之间会选择谁?” 静谧师太死盯着梓锦,她从没有想过还有这种可能,“我就不信平北侯还就真的能投靠乐王,他们注定是死敌,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你错了,我早就说过这个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对于追逐权力的人,他们眼中从来就没有敌人,谁能与之合作谁就是同盟。你能确定乐王不会拉拢平北侯?你以为乐王对你真的就一帮到底?说到底你们的合作也是在利益的基础上,如今你最后的价值也已经压榨干净,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废物一个。只要我们这边稍微的露出点诚意,你就会看到乐王那边一定会蜂拥过来,不信就打个赌如何?”梓锦现在就要确定那枚令牌是不是真的在乐王的手里,静谧师太这样一个谨慎的人,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把令牌交出去的,只要静谧师太还没有交出去,梓锦她们就还能奋力一搏,能少走弯路,这才是梓锦最迫切的事情,毕竟时间不多了。 “你想挑拨离间,我肯不会上当。”静谧师太也是个难缠的,梓锦的想法她自然看的清清楚楚。 “我是在挑拨离间没有错,不过你就真的能那样信心十足乐王非你不可?”梓锦说完不再看着静谧师太,瞧着静谧师太的模样,很有可能令牌还在她的手里,不然的话绝对不能这样淡定,既然令牌还在静谧师太的手里,梓锦这个时候也就安了一颗心,看着叶锦说道:“大哥,这个人就交给你带走,我看还是关在老地方安全一些。” 叶锦点点头,“你放心,绝对不会再让这个老贼尼逃跑的。”叶锦亲自提着静谧师太,叶溟轩见状跟了上去,看着梓锦说道:“我们先走一步。你跟蓝姨娘再说会话,等会我来接你。” 梓锦点点头,叶溟轩看了蓝娘一眼,叶锦也是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蓝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行了礼转身走了。按照辈分杜清怡算是叶锦的姑祖母了,但是事情太过复杂现在不是认亲的好时候,只能先放一放了。 两人走后,梓锦在蓝娘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蓝娘说道:“今天多谢蓝姨娘了,能捉住静谧师太对我们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我还要查清楚令牌的下落,关于认亲的事情只能先缓一缓。毕竟您的另一重身份现在还不能曝光,还请谅解。” 蓝娘点点头:“我知道,你无需觉得愧疚,如果你需要我进宫的话就直接让人给我说句话,所有的事情最后都是要有个了结的。” 梓锦一愣,怔怔的看着蓝娘,她以为蓝娘会很抗拒见到正宪帝,没想到蓝娘居然会主动说出这种话。要知道当年蓝娘诈死离开,后来甚至于又嫁给了靖海侯,这就已经表明她对正宪帝已经是没有感情了,不然的话蓝娘不会再嫁,也不会再生下孩子。梓锦觉得靖海侯也是个奇葩,居然愿意娶一个未婚生子的女人,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是这个世上也没有那个男人的思想能这样接受一个女人,要是单纯的玩玩也就算了,却是以妾室的名义放进后院,而且听说这么多年靖海侯对蓝娘一直是很好的。 现在梓锦觉得靖海侯跟蓝娘之间也一定有她们不知道的故事,但是一个男人能这样不在乎一个女人的过去,包容甚至于保护一辈子,就这样看来,靖海侯也是一个令人另眼相看的男人了。 “蓝姨娘肯进宫,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只是梓锦不知道这样一来对姨娘是不是有什么影响。靖海侯爷那边会不会对你有什么误会之类的。”梓锦酌量一番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毕竟不能只顾自己的痛快罔顾他人的幸福。 蓝娘浅浅一笑,眼眸中带着丝丝荧光,看着梓锦的眼神很是柔和,“你能提我这样想我很是开心,郡主不用担心这一点,我跟侯爷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你只要担心你的事情就好。那令牌肯定不会在阿琳的身上,但是以阿琳的性格也不会这样痛快的交给了乐王。不过我想阿琳跟乐王之间一定有个约定,所以这令牌最后是一定会落在乐王手里的。要想阻止这令牌的作用,最终只能跟皇上把事情说清楚,让皇上换掉通行令牌。这样的话事情就必须我来出面,毕竟是我惹出来的祸事,我能做的就是不拖你的后腿,不连累我的孩子,所以拜托你这件事情交给我。但是要跟皇上的见面的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郡主可明白了?” 梓锦点点头,“是,请蓝姨娘再给我两天时间,我还需要对你更有力的佐证,等我找到更确凿的证据,到时候事情进展会更稳妥一些。”梓锦想的是最好能在两天之内找到乐王沟通外敌的证据,这样的话令牌加上证据,再加上蓝娘这个最具有冲击力的武器,最后也能让正宪帝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蓝娘看着梓锦,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真的是有一种让人真心佩服,甚至于想要追随的感觉。难怪自己的儿子每每提及她的时候,脸上的那种神采都是最绚烂的。只是可惜,这样的女孩子已经是别人的了。 两人达成协议,这才都松了口气,梓锦说道:“我先送姨娘出道观,等会溟轩就回来接我,您不用担心我,天不早了您也该回了。” 蓝娘点点头,确实不能再耽搁了,两人站起身来,往亭外走去,却在看到亭子外站立的那一抹欣长的身影时俱是一怔。 “吴大哥……” “祯儿……” 梓锦跟蓝娘都没想到吴祯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两人一时间心里都有些慌了。 吴祯看着二人,嘴角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却发现真的是很难。抬脚走了进来,立在二人面前,定定的看着蓝娘,“娘,我跟秦时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梓锦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让吴祯知道事实真相是这样的一种方式,心里突然后悔不已,要知道这样还不如早早的跟吴祯把事情说清楚。但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便是梓锦也不好多插手,只能暗叹一声,神色不安的立在一旁。 蓝娘看着自己的儿子,面上微微带着慌乱,做母亲的都想留给孩子最好的一面,但是却偏偏自己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就这样摊在儿子的面前。蓝娘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吴祯解释,好半天只能说道:“我……这件事情……是母亲对不住你,早就该告诉你的……” 听着蓝娘语无伦次的话,梓锦看着吴祯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只得先扶着蓝娘坐下,又看着吴祯说道:“吴大哥,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锦妹妹,我想跟我娘单独说会子话,可以吗?”吴祯淡淡的说道,神色冷漠的让人心里发颤。 二更送上,还有四千字,大家稍等哈·群么个! 520:带走 520:带走    梓锦看了看蓝娘,见到她默默的点点头,梓锦这才叹口气说道:“吴大哥那我先走了,我只说一句话,世上做母亲的只有最疼孩子的没有想要去害孩子的,蓝姨娘也是有自己的苦衷,你多替她想想。” 吴祯没有说话,梓锦只得跟两人拜别,缓缓地走了出去。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正在竹林边上碰到了梓锦,惊讶的说道:“你怎么出来了?” 梓锦看着叶溟轩无奈的说道:“吴大哥在里面,我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他已经知道蓝娘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就是皇长子了。” 叶溟轩也是一怔,“他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跟我们见过面后也在某个地方偷听?” “偷听算不上,应该是碰巧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他起了疑心。”梓锦跟着叶溟轩往外走,缓缓的说道,“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就如眼前,别人都知道的事情,偏生他自己被瞒在鼓里。吴大哥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实在是不好跟人家解释。” 叶溟轩皱皱眉头,然后说道:“你不要小看吴祯,也许是一时在气头上,等过去了也就明白我们的苦心了。她不会真的生我们的气的,只是我们要给他时间。” 梓锦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毕竟她跟叶溟轩都没有时间再管这些事情,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一路回了侯府,叶溟轩去找平北侯把今天的事情说个清楚,梓锦则抱着承擎去了太夫人的露园。杜曼秋正在里面伺候,梓锦听着两人正在说以前的事情,气氛融洽,不时的还能听到太夫人的笑声。梓锦没想到杜曼秋居然还能这样哄着一个人开心,听着两人的低声细语,梓锦反而有一种不想去打扰的感觉。看了看蔷薇说道:“我晚一会再过来,祖母正开心呢。” 蔷薇笑着点点头,亲自把梓锦送出去,低声说道:“这段时间都是侯夫人亲自照看太夫人,太夫人的精神比起前段时间好了不少。”说着看了看承擎,“每日总有几次提起小少爷的,可开心呢。” 梓锦抿嘴一笑,“老一辈的就是想要看小辈的,无事的时候我就会让奶娘抱着过来给祖母看看。”梓锦说到这里一顿,看着蔷薇说道:“杜夫人照看祖母很是辛苦,你们也要多多主意杜夫人的身体,该休息的时候也要让杜夫人休息。” “是,奴婢晓得了。”蔷薇很是意外梓锦会这样说,但是还是谨守做奴婢的职责低声应了。 梓锦点点头抱着孩子往外走去,回了安园,小承擎就是不肯进屋,小脑袋四处张望,想要在院子里看风景。梓锦有些累,就抱给奶娘让她们哄着,“不要玩的时间太长,现在天也有些凉了,等到一个时辰后抱着擎哥儿去露园给太夫人看看。” “是,奴婢知道了。”奶娘报过承擎忙低声应了。 梓锦这才进了屋径自去躺着,累了一整天,刚闭上眼没多久就昏昏睡了过去。 寒梅进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看着梓锦还在睡,不忍心把她叫起来,一时间就有些犹豫的站在那里。梓锦慢慢地睁开眼睛,“什么事情?” “夫人您醒了,是奴婢吵到您了?”寒梅忙上前扶着梓锦坐起来。 “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天都黑了,听着你的脚步有些急促,可是出了什么大事?”梓锦靠着软枕斜歪在榻上问道,虽然醒了,只是人还是有些懒懒的不想动。 “齐府出事了,罗姑娘已经跟七少爷和离离家了。奴婢按照您之前吩咐的,把罗姑娘安排在了咱们自己的庄子上。”寒梅低声说道。 梓锦浑身一震,“此事当真?什么时候的事情?” 寒梅低声回道:“您睡下没多久罗姑娘身边的丫头就来找奴婢,奴婢看您正睡着就没打扰,之前夫人已经把事情都交给带给奴婢了,奴婢就按照之前您说的,派了马车直接把人从齐府接走去了咱们的庄子上。罗姑娘的嫁妆也一并带了出来,咱们去的人多,齐家也不敢阻拦,倒是挺顺利的。” 梓锦没想到罗玦居然真的办到了,真的和离离家,虽然是件喜事,但是心里总有些闷闷的。毕竟是和离了,作为女子的伤害是不晓得。想到这里问道,“齐家可知道去接罗玦的是咱们府里的人?” “当然不知道,奴婢带着人并不是打着侯府的旗号,齐家那边的人还以为是凉国公府的人。看来罗姑娘跟齐家那边倒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样,出来的时候齐家一点也没有为难,顺利的很。”寒梅道。 梓锦这才安下心来,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让齐家怀疑有她在其中插手,不然的话定会引起乐王的怀疑。因此梓锦提前吩咐寒梅前去接人的人都是要用自己庄子上的人,这些人面孔比较生,齐家也不会怀疑。 “你办的很好,庄子上都吩咐好了?不能有丝毫的消息传出来,不然的话就要功亏一篑了。”梓锦皱眉说道。 “庄子上的您就放心,都是咱们府里老太太手下出去的人,办事牢靠的很。”寒梅说道。 “这就好,寒梅你亲自跑一趟,去问问罗玦是留在京都还是南下。你告诉她锦官城那边我都已经办好了,随时可以去安家。”梓锦能为罗玦做的就是提供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锦官城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寒梅立刻应声去了,宵禁之前赶了回来,“罗姑娘已经决定明儿个就起身南下,让我给您说声谢谢。奴婢已经把您让我交给她的锦盒给了,另外您给的银子她并没有收,她说自己有嫁妆不需要这些。” 寒梅说着就把银票递给了梓锦,梓锦摇摇头,真是个硬骨头。“早一天离开也好,这里毕竟是是非之地,早晚都要动乱的。”梓锦轻声呢喃一声,路引,官凭一应俱全,又有叶溟轩准备的护卫护送,这一路上也能保的罗玦平安,只是梓锦没有想到罗玦会这么快南下,原以为怎么也要跟凉国公府说声的,看现在的情况一定是再跟齐府的事情上凉国公府的行为彻底伤了她的心,就连告别都没有,拿了和离书走人怕也是夜长梦多吧。 罗玦既然已经跟齐府再无瓜葛,梓锦也能对齐府下手了,说着就亲笔书信一封,让水蓉回了一趟姚府交给自己的腹黑大哥。具体的行动都已经商议好了,只等着这边罗玦一离开,就会对齐府下手。水蓉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卫明珠有喜了,梓锦开心不已,连带着低垂的情绪也高涨了许多。 叶溟轩进门就看到梓锦面带笑容,忍不住的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这几日都没看你怎么开心过。” 让丫头退下,梓锦这才环住叶溟轩的腰,贴着他的胸口说道:“罗玦已经跟齐恒和离了,明儿一早就会南下锦官城。我已经给大哥送了消息,明儿个姚家就会联合卫家等一众文臣发动对齐家的攻击。在这个关头铲除掉齐家也算是给乐王一个不小的打击,这是不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叶溟轩也笑了,“这段日子很是憋屈,终能扬眉吐气,明儿个我可得好好的看看乐王那一张便秘脸是如何的精彩绝伦。” 听着叶溟轩的话梓锦也忍不住的笑了,低声又道:“还有个好消息,我大嫂有身孕了,姚家有后了。” “估计大舅兄是最开心的。”叶溟轩哈哈一笑,很难想象棺材脸知道自己当爹会是个什么表情,真的很想知道啊。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外面水溶轻声通报晚饭已经摆好了,两人这才去用饭。晚饭后,叶溟轩看着梓锦说道:“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别等我了。” “你要去做什么?”梓锦开口问道,帮着叶溟轩换了外衣,束好腰带这才抬眼看着他。 “我得去看看齐家今晚上有没有动作,令牌的事情静谧师太就是不肯开口,大哥让人严刑拷问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我想去看看齐家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毕竟齐家当初跟静谧师太可也有联络的。”叶溟轩说道,总之不能放过任何的可能性。 梓锦点点头,“我觉得齐家知道的可能很小,不过你走一趟也有好处。蓝娘说如果找不到令牌会亲自进宫见皇上把事情说清楚,所以咱们还有翻盘的余地。静谧师太那边严刑拷打都不肯开口,我想先不要把希望放在那边。找令牌的事情交给你,我明天还要拜托母亲带我进宫一趟,上次拜托皇后娘娘的事情估计快有结果了。而且咱们这边的情形也要跟皇后娘娘通声气。万一中秋节晚上有异动,后宫也需要有预防措施。我们不能长时间呆在宫里,但是总要让皇后娘娘提前有所准备才是。” 叶溟轩自然明白梓锦的意思,“只是太辛苦你了,忙里忙外的操劳。” “跟我还客气?”梓锦轻轻地锤了叶溟轩一下,我就盼着这次劫难过后,我们一家人能安享平淡的生活去。 “一定会的。”叶溟轩保住梓锦,“相信我,这一世咱们一定能笑到最后,一定能。” 梓锦笑着点点头,“是的,我们一定能!” 叶溟轩走后,梓锦晚上自己哄着小承擎睡觉,母子二人一直玩了很久这才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梓锦就去了长公主府,长公主便带着梓锦进了宫。婆媳二人一路上低声交谈,梓锦这才知道长公主居然要了锦官城做公主封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亲,谢谢您。”好半天梓锦就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长公主什么地方不好要偏偏要了锦官城,定是听叶溟轩说过自己喜欢锦官城的事情。哪里想到自己这个婆婆实在是太勇猛了,居然就要了那里做封地,心里的各种感觉翻滚而来,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感觉。 “这你不用谢我,封地在哪里都无所谓,不过你们既然有喜欢的地方自然是要住在喜欢的地方。也幸好锦官城不是别人的封地,不然的话便是想要也不能要了。”长公主笑道,“有得也有失,锦官城那地方物阜民丰,所以也只能要一城,太多了反而是祸患。要是贫瘠之地,封地还能要的大一些,你们不咸封地小就可以了。” “不小不小,儿媳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一天,开心都来不及呢。”梓锦笑道,锦官城啊,这以后就会成为她跟叶溟轩终老的地方了,那是他们的家,永生永世的家。 “等到圣旨一到,我就会先行起身,我会在锦官城等着你们。”长公主笑着说道。 “您……要走吗?”梓锦神色一怔,“不跟我们一起走?”那叶青城怎么办?梓锦知道长公主还爱着叶青城,可是就真的这样撒手了? “不了,你们还有大事要忙,我带着小承擎先走。”长公主神色微暗,“你们要做的事情太危险,我能为你们分忧的就是保护好小承擎,让你们无后顾之忧。” “这……怎么能行?”梓锦说道,让长公主带着承擎走是梓锦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但是长公主说的很有道理,这一场博弈生死未明,小承擎是她跟叶溟轩唯一的孩子,自然是要好好的保护才是。 “你就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长公主坚定地说道,看着梓锦眼神凝重,“锦丫头,人这一辈子总会要面临选择,我已经做错一次。这一次我是深思熟虑过得,我会好好的照顾我的孙子,你们也要好好的,我们祖孙会在锦官城等你们归来。” 梓锦垂着头靠在长公主的肩上,眼眶酸涩,“好,我听您的。您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跟溟轩不在您身边,一定要好好地对待自己,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回去的。” 长公主拍拍梓锦的手,“你们都是好孩子,让背负的太多,我能为你们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已经很多了,儿媳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梓锦幽叹一声。 但是此时梓锦跟长公主都想不到,她们已经没有了平安出城的那一天,更没有想到最后事情会是那样的结局。 一万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月票翻倍最后一天,还没有投票的亲们不要忘记哦,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写个月虽然正文会完结,但是番外会同样精彩,现在亲们可以提前预定先看谁的番外,某香会在简介旁边写个作品调查,大家踊跃投票哦,哪一个票数多就先写谁的番外,嘻嘻! 521:顿悟 521:顿悟    凤仪宫依旧是辉煌璀璨耀人眼,再见到皇后的时候,梓锦只觉得她的神色似乎比前段时间憔悴了些。 “民妇参见皇后娘娘。”梓锦弯腰行礼,长公主已经去了太后的寿康宫,给两人留下说话的空间。 “起来吧,这里并无外人,无需这些俗礼。”皇后声音轻柔,对梓锦的态度算是十分的柔和。 虽然皇后这样说,但是梓锦还是很谨慎的谨守礼仪,在皇后的吩咐下坐下,这才看着皇后说道:“臣妇今日来是有事情跟皇后娘娘回禀,无召自来还请娘娘恕罪。” “你来的正巧,本宫正想召你进宫,你上次说的事情本宫这边也有眉目了。”皇后笑着说道。 梓锦大喜,“多谢娘娘劳心了,不知道是哪一位?” 皇后看着梓锦问道:“你心里必然也有一个猜测,不知道郡主猜的是哪一个?” 梓锦半垂着眸,皇后这样问倒是有些考较她的意思,索性大大方方的说道:“臣妇怀疑的对象,娘娘心里已经改已经知道了,便是上次臣妇所说,只是臣妇不能从二人中确定究竟是谁而已。” 皇后点点头,“你猜的没错,不管是丽贵嫔还是淑妃果然都是有嫌疑的,本宫查到的是淑妃,而丽贵嫔这么多年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 梓锦虽然已经能预料到有可能是这样,只是当谜底揭开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惊讶。只是没想到丽贵嫔那样的人物居然也能被淑妃利用这么多年,足可见淑妃的本事了,后宫的事情梓锦自然不会多问,皇后当然也不会说,只不过会给梓锦一个答案而已。 “既然已经查查这人是谁,臣妇心里就明白了。”梓锦应道。 “郡主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皇后看着梓锦问道,她知道梓锦是一定会有计划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胆大到敢跟她开条件。 “今日民妇来这里正是有事情跟娘娘禀报,是关于乐王跟杜清怡的事情。”梓锦缓缓的说道。 梓锦把这段日子的事情能说的都说了一遍,但是令牌的事情梓锦没说,她不想给蓝娘招来杀身之祸,毕竟皇后已经对蓝娘恨之入骨,若是知道皇帝居然还给了蓝娘那样的令牌,心里不定会气成什么样子。皇帝活着的时候皇后或许不会做什么,但是万一正宪帝驾崩之后呢?梓锦不能不防。 “照你这么说乐王有可能勾结外敌?”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 “是,这是臣妇从静谧师太口中得知,但是现在还没拿到确凿的证据。我想中秋节乐王是一定会有所动作,到时候淑妃作为内应也必定有行动,臣妇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插手后宫的事情,所以臣妇拜请皇后娘娘看紧淑妃,其余的皇后娘娘不能插手的地方,臣妇自然会提娘娘分忧。”梓锦姿态摆得很低,人啊就是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跟地位,梓锦要的是后半生顺遂的生活,没必要引起皇后的猜忌,所以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是以皇后为首。 皇后娘娘很显然对梓锦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本宫自然要一切拜托平北侯府了,后宫的事情你也尽管放心,淑妃那边我自由安排。只不过……怡容华那边你可有什么想法?” 听着皇后的语气,对阿若还是有些忌惮的,想到这里皱眉,“皇后娘娘跟怡容华之间没有达成协议吗?” “怡容华甚是狡猾,几次三番都不肯跟本宫合作,本宫现在也不拿她如何,你知道皇上毕竟对她是不一样的。”皇后也有些烦恼,之所以不用对怡容华下杀手,是因为皇后知道怡容华也不过是个替身罢了,但是正因为这样要想动这个替身也不容易。“郡主可有什么办法?” “臣妇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臣妇愿意替娘娘分忧,可以亲自走一趟探一下口风。”梓锦本就打算跟阿若见一面的,这个时候正好顺水推舟,还不引起皇后的怀疑。 皇后点点头,“如此就有劳郡主了,我并不强求怡容华一定要站在本宫这一边,只要关键时候她不给本宫捣乱,本宫是能留她一条命的。” 梓锦听到皇后这样说,心里也说不清楚的憋闷。毕竟这后宫里高高在上的永远是六宫之首皇后,不要看现在皇后并不能威风,但是一旦成为太后,谁又能跟她较量?宠妃的大好光景是皇帝活着的时候,皇后的好光景是皇帝死后,这两者从来都是对立的,永不能调和。 “是,那臣妇就先告退了。”梓锦站起身来躬身行礼。 皇后摆摆手,梓锦这才往外走去,出了凤仪宫,梓锦不用人领路也已经知道了群芳殿的路径,果然是走得多了路就熟了。 后宫里这个时候也并没有很多人,远远地就零零散散的看到几个脚步匆忙的宫女太监。微风徐徐,梓锦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看着这满目繁花,绿叶摇摆,确实是人间美景,只可惜在这样的景色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杀机。只要想想一直以来名声最好的淑妃却是这后宫里最大的杀手,梓锦就有些胆颤。 再一次庆幸,当年自己并不曾选择宫斗司,不然的话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 拐过弯,上了长廊,远远地却看见廊亭下坐了一个人。大红绘画漆柱遮挡住了大半的身影,但是梓锦依旧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秦召立。身影一顿,已经走到了半路,又不能折回身子去,只能慢慢的往前走。 说起来对于秦召立这个人,梓锦真的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才重生的时候,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将他剥皮抽筋。但是随着襄嫔的陨落,秦召立在后宫被一次次的陷害沦为弱者,梓锦对他的恨意也就慢慢的淡了。更何况这一世秦召立真的没有对她跟叶溟轩造成伤害,还救了她的丫头一命。梓锦并不是固守死板的人,所以对于秦召立的感觉总是愤恨中夹杂着怜惜,联系中又带着无奈。太让人纠结。 此时看着那一抹身影,明显消瘦了许多,暗叹一声还是走了过去。 “臣妇见过二皇子。”梓锦行礼,遵守的规矩还是要的。 秦召立听到梓锦的声音浑身一震,慢慢的回过身来,一双眼睛看着梓锦,良久才说道:“五妹妹,你怎么进宫了?” 是啊,这一世秦召立一直是唤她五妹妹的,原来这一世从梓锦重生开始,重新对待这些皇子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已经不一样了。 “我是陪着长公主殿下进宫的,刚给皇后娘娘请过安,正要去给怡容华请安,顺便看看纤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二皇子殿下。”梓锦眉眼一弯,淡淡笑道。 金色的阳光透过亭子折射进来,在梓锦的身上滑过,浅浅的罩上一层金光。还是记忆中的那少女,亭亭而立自己面前,眉眼间还是那熟悉的笑容,从不曾改变。压抑的心突然间就好像得到释放,秦召立本来冷凝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这世上发生过太多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终究并不曾远离。至少梓锦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并不曾因为他生母的离开而入别人一样瞧不起他,冷嘲热讽一番。 这……已足够。 “听说五妹妹已经把纤巧的卖身契给了怡容华,没想到你还这样记挂旧仆,进宫来还要探视一番。”秦召立笑道,他一直觉得梓锦是不一样的,她对这个世上的人或者事情,跟别人总是有不一样的理解,不一样的作法。 “纤巧跟了我多年,我们之间不仅是主仆,更多的是姐妹。虽然你没有了契约,但是情谊不变。”梓锦道,她知道梓锦这想法在古代可算得上是被人唾弃的,哪里有主子自甘堕落跟一个奴才相提并论的。至高无上的身份,是不允许有任何的玷污的,主子跟奴才之间,素来就有极深的分割线,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卖身契这东西出现了。 秦召立轻轻的笑了,心里忽然明朗了许多,许久以来困惑他的事情就好像是拨云见雾一般,是啊,自己要做什么事情,为什么一定要在乎别人的眼神呢?在别人眼里奴仆是最低下的存在,必定不会降低身份与之并论,但是梓锦从来就没把奴才当成可有可无的。 那么自己呢?还没有看透吗?也该看清楚了。 看着秦召立清朗的笑容,梓锦有些奇怪,但是还是说道:“笑什么?” 秦召立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梓锦撇撇嘴,“不说就算了,真当我好奇吗?” 看着梓锦小女孩般的神情,真的好想又回到了年少时。秦召立看着梓锦缓缓说道:“五妹妹,今儿个多谢你了,我想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了。” 扔下这句话人就走了,梓锦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秦召立的背影,这人不会是脑子出毛病了吧?梓锦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好像秦召立好像顿悟了什么一样,大有立地成佛的架势,看的梓锦茫然不已,并未在多想,转身继续往群芳殿而去。 我是可爱的存稿箱,某香带着孩子表演节目去了,原以为六一不用表演了,谁知道六一才是重头戏,我替他来履行责任,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哦。大家不要忘记【推荐】【留言】【抽藏】一条龙,替香挨个吻个!(*^__^*) 嘻嘻…… 522:意外 522:意外    阿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梓锦,眉峰微皱,“你怎么又来了?” “容华主子好像不欢迎我?”梓锦并不生气,阿若要是欢迎她反而会很奇怪。 “是不欢迎,没事就走吧。”阿若硬邦邦的说道,面上一片冰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越发的浓郁。 “有事。”梓锦干净利落的说道,看着一旁如蚂蚁热锅爬的纤巧一眼,“你去门口守着。” 纤巧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走。阿若面色一凝,“你是本宫的丫头还是她的丫头?本宫让你走了吗?” 纤巧无奈的叹息一声,一时间进退两难。梓锦冷哼一声,“你有什么火气朝着我来,你对着一个不能反抗的丫头使劲有意思吗?我来是想告诉你,如果宫里有变动,你最好不要掺和,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梓锦说完就站起身来欲走,她实在不想跟阿若继续纠缠,过来知会一声也算是最大的情谊了。 阿若面色一僵,看着梓锦的背影喊道:“站住。” “怎么,你让我站住我就要站住?果然是*妃的架势越来越足,说话办事都不一样了。”梓锦其实很讨厌跟人这样的勾心斗角的斗啊,面对皇后梓锦可以谦卑,可以容忍,可以算计,但是她跟阿若之间是不一样的,两人之前的一番交集,其实很多事情就已经让她们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阿若闻言神色不变,“人没有一成不变的,只是不愿意跟愿意的不同罢了。” 梓锦盯着阿若,一字一句的说道:“许多人所谓的改变,不过是被习俗磨去了棱角,变得世故而实际了,那不是改变。真正的改变,应当是独特个性的成熟,真实自我的展现,精神上的结果跟丰收。你呢?你自以为改变了很多,其实你还是原来的你,一丁点都没有变,至少在自以为是这一方面可见一斑。” 梓锦的话很尖锐,直直的刺进了阿若的心里,阿若那紧绷的脸,好像一瞬间坍塌下来,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这你都看得出来?”声音淡淡的,夹杂着些许的忧伤,“你这一双眼睛最是令人讨厌,我最讨厌你这一双可以看尽世间所有的眸子,让人心生不安。” “你错了,我并没有看尽人心,我只是比你们看得开,仅此而已。”梓锦想若不是几世磨难,她也未必有阿若这样的心境。人的成长最会伴随着各种磨难跟痛苦,阿若有她的痛楚,可梓锦经历的比任何人都痛苦绝望的多,所以梓锦比她们更懂得珍惜。 “你来只是希望我置身事外?”阿若慢慢的又收回了方才的神色,看着梓锦开口问道。 “不止是这样,如果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你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是跟乐王对立的,如果你执意跟随着乐王的脚步,那么你我只能是敌人。而我,不希望与你做敌人,虽然我们不会是朋友,但是我也不希望我们是对立的。”梓锦道。 “你说过,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今天我来告诉你,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太自以为是了。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便是我在怎么挣扎,我依旧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这就是我比你更可悲的地方。你可以走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怕是……也没机会再见面了。”阿若背过身去,终于选择了跟梓锦宣战,其实她们两人早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真的到了,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梓锦看着阿若的背影,转身之际,留下一句话,“阿若,你不用为任何人而活,不用去背负太多,你并不欠谁的,何苦这般为难自己。” 梓锦走了,纤巧忙送了出去,门口诀别,“主子让我跟您说一句话,先下手为强。” 梓锦一怔,眼眶微酸,**纤巧的手,“好好保护自己,宫里如果真的有什么变故,保护好你自己的同时,能保住她的命就尽力吧。” 纤巧明白梓锦的意思,默默点点头,梓锦又道:“我会拜托皇后娘娘多照管你,但是你自己也多长个心眼,知不知道?” 纤巧又想哭了,“姑娘,您不用这样担心奴婢,我一条贱命……” “胡说!”梓锦怒了,“你家人还在等着你,她们在姚府日夜盼着你平安,你可要好好的。” 主仆告别,这样的时间跟地点都不允许她们说更多的话,梓锦知道再一次的见面不一定会是怎么样的情况,所以走了几步后,转回头,看着群芳殿门前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朦朦胧胧,心酸难抑。纤巧……别让我失望,梓锦只能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咬咬牙,大步离开。 命运兜兜转转,几世轮回,很多时候都已经不是在梓锦跟叶溟轩的预料之中。暮色霭霭,笼罩着大地,立在着天地间,一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仰望着天空,这一场博弈到最后就是梓锦也不知道胜败各有几分。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屈服的,在姚梓锦的字典里,就没有服输两个字。 叶溟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梓锦抱着小承擎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地晃着。晕黄的灯光下,周围的丫头轻轻的打着扇,梓锦逗着小承擎玩耍,不时地能听到他咯咯的笑声,在这夜色中格外的悦耳。让他一天的疲惫,缓缓地就消退了下去,看着妻儿,便是再辛苦,这一刻也值得了。 梓锦感受到两道视线紧盯着自己,不由得回过头去,就看到叶溟轩倚门而笑,一双贼亮的眼睛正看着她们母子,嘴角不由得就弯了起来。相视而笑,这一刻,他们都知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她们就是各自的那一人,沉沉浮浮,几番挣扎,为的也不过是一个天长地久的相守,即便是再艰难,也绝不轻言放弃。 丫头们悄悄的退了下去,知道他们的主子是不喜欢他们在的时候有任何人来打扰,想要往上爬的丫头不是没有,但是叶溟轩的眼睛从来不会多看一眼别的女子,她们纵然是把自己打扮的再娇媚,也不过是给瞎子抛媚眼,白费功夫罢了,时日一久,梓锦便是没什么动作,一个个的自己也死心了。 伸手抱过小承擎,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有些昏昏欲睡了,叶溟轩失笑一声,“这家伙倒是睡得快,都没看我一眼呢。” “疯玩了几个时辰,不困才怪。”梓锦笑着说道,“外面风凉,先把他安顿好。” 叶溟轩点点头,“你去休息,我把孩子送到奶娘那里安置好。” 梓锦点点头,奔波一天着实累了,也就没有推辞。看着叶溟轩往厢房走去,自己也回了正房。换了粉色的中衣,梓锦打散了头发,随意的绾了一个纂儿,斜倚着软枕靠在*头,手腕上的碧玉镯散着温润的光泽。 叶溟轩大步走了进来,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果不其然。此时看着梓锦在灯下虽然只是穿着家常中衣,头发只是随意的挽了起来,浅浅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深深浅浅的曲线,竟是别有一番韵味,不由得呼吸就深了几分。 转去屏风后换了衣衫,这才走了过来,坐在梓锦的身边,凝视着她,徐徐说道:“灯下看美人,逍魂无说处……” 梓锦脸一红,斜睨了叶溟轩一眼,这才发现叶溟轩眼睛里那**的情思,扑面而来,浓烈异常。好像这段日子两人都是异常忙碌,竟是很长时间没有亲密过了,看着叶溟轩越来越近的脸,浓烈的呼吸紧紧绕在她的脸颊,呼吸也跟着急促几分。双手绕过他的脖颈,主动迎了上去,唇舌纠缠,耳鬓厮磨,极尽逍魂…… 带着急促的呼吸,梓锦伏在叶溟轩的*口,汗水淋淋,却不愿意挪动一下,凝视着叶溟轩黝黑的眸子,听着他沉稳又有些急促的心跳,两人平息过后,这才说道:“阿若那边只怕还是个变数,你那边查的怎么样了,可找到了乐王勾结外敌的证据?” “短短两日,自然是没什么结果。乐王狡猾多端,又有马士善这个左膀右臂,着实难缠。”叶溟轩的大手在梓锦如绸缎般光滑的背上轻轻地**着 ,面上却带着怒色。 “看来只能请蓝娘亲自见皇上一面,把这里面的事情分说清楚,只是这一招也确实福祸难料。”梓锦长叹一声,如果可能,她也不希望蓝娘还有能跟正宪帝面对面的机会,但是现在她们没时间只能走这一招了,索性蓝娘看得很透彻,早已经答允梓锦,说起来蓝娘也的确是一个令人佩服的人,这样的女子的确值得别人的珍惜。 二更送上,谢谢亲们的支持哦,今天 原来不止是表演,还参加比赛了,女儿的两支舞蹈都成功晋级复赛,某香真的很开心的说,分享给大家我的喜悦,爱你们!(*^__^*) 嘻嘻…… 523:终于相见 523:终于相见    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一份感情都会有相同的回报,也并不是每一种感情都能有两情相悦的美好结局。每一种爱都会有幸福跟伤害,梓锦并不想也并不希望,蓝娘需要去撕裂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来达到需要帮助她们的目的。但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梓锦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她的理想化就能够有个美满的结局的。 蓝娘要想悄无声息的会见皇帝,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要瞒住所有人更是需要一个稳妥的地点。几番思索之后,最后还是把地点定在了长公主府。为什么定在长公主府?因为正宪帝已经下了圣旨将锦官城以及锦官城周围百里之地全都作为长公主的封地,这比长公主当初要求的多了太多,长公主几番推辞,奈何正宪帝毫不妥协,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圣旨一下,长公主立刻又变得热闹起来,幸好长公主并不喜欢铺张,一律闭门谢客,这才清净了许多。这个时候皇帝亲自去长公主府倒也不显得显眼,毕竟长公主有了封地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梓锦跟叶溟轩亲自将蓝娘送到了公主府,蓝娘今日并没有盛装打扮,依旧是普普通通的衣装,就好像在自己家一样,越是这样的蓝娘,梓锦反而觉得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长公主看着三人,眼神最后落在了蓝娘的身上,蓝娘也直视着长公主,弯腰行礼,“婢妾见过长公主殿下。” “勿用多礼,就在西苑,你进去吧。”长公主开口说道,对于蓝娘更多的长公主持的是一种冷淡的态度,这一方面梓锦还是能理解的,毕竟长公主跟皇后算得上是姑嫂情深,对于蓝娘总有一种抗拒的情绪在里面。 蓝娘也并没有跟长公主套交情的意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在婢女的带领下就跟梓锦分手往西苑走去,看着蓝娘的背影,梓锦轻轻一叹,面带忧桑。 长公主看着梓锦跟叶溟轩说道:“跟我去花厅坐坐,我正有话问你们。” “是。”梓锦跟叶溟轩应声说道,跟在长公主的身后去了花厅,三人相继落座,花厅呈半圆形,临水而建,此时碧波粼粼,秋风送爽,坐在花厅内,看着一池碧色甚是心旷神怡。但是这等美景,也无法让三人心里有多轻松,谁也无法预料西苑皇帝跟蓝娘的谈话能不能得到一个最完美的结果。 长公主看着梓锦二人,“没想到杜清怡真的没有死,这次见面也不知道结果是好是坏。” 看着长公主忧虑不安,梓锦忙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交给老天来裁决吧。不过母亲,我相信蓝娘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一定帮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我们要相信她。” 叶溟轩看了一眼梓锦,附和道:“虽然不知道蓝娘能不能劝说皇上相信乐王的谋反之心,但是我想就凭蓝娘能巧计拿下静谧师太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这是个聪慧机敏的人,这样的人就算是达不到目的也不会拖累我们,您就给放心吧。” 长公主失笑一声,“我哪里是怕连累我们,我是怕这个蓝娘无辜受害,算了,这件事情不是我们能掌握的得了的。你们两个在这里休息会儿,我还要去看看东西收拾的如何了,毕竟很快我就要启程去锦官城。”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梓锦跟叶溟轩都没有说话,看着长公主的身影消失在花厅里,这才对视一眼,梓锦缓缓的说道:“让承擎跟着母亲南下也好,毕竟京都并不怎么太平,咱们也好后顾无忧。” 叶溟轩点点头,眼神有一刹那的忧伤,但是很快的有恢复如常,“是,不会分来的太久,我们一定会很快的团聚的。” 前途多有坎坷,两人也不知道这一切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但是只要孩子没有危险,他们就没有后顾之忧。 “齐家的事情怎么样了?”梓锦看着叶溟轩问道,毕竟罗玦走了,姚家联合几家文臣对齐家展开火力强势的扫射,齐家想要安然无事是完全不可能了。 “齐恒手里有把柄落在锦衣卫万荣手里,这个万荣倒也有意思,我不过是跟他稍微提了提,居然十分痛快的就把资料跟证据都给了我,倒是省了我们很多力气。证据确凿,只等刑部查证,齐御史父子已经入狱,齐家现在算是完了。”叶溟轩冷哼一声,旋即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个万荣倒真是让人意外,谁曾想到居然这样好通融。” 梓锦忽然就想起了秦召立,那天在宫里见到他的情形又在眼前直晃。梓锦抬眸看着叶溟轩,“万荣还是给二皇子办事吗?” “好像是的,万荣这家伙藏得很深,若不是咱们心里早就明白了,只怕是一点端倪也看不出来的。”叶溟轩皱眉,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成不变的,就像是这一世罗玦的结局就跟上一世完全的不同,因为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因为梓锦跟叶溟轩的干预改变了轨迹,连带也让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所以叶溟轩也并不能肯定这一世万荣是不是依旧跟秦召立一伙。 毕竟这一世的秦昭立可没有上一世风光,这一世襄嫔的陨落身亡对秦召立的打击很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于是梓锦又把见到秦召立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我也不能肯定二皇子是不是不会跟上一世一样彻底撒手,但是有一点时能肯定的,这一世的二皇子想要争皇位的确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襄嫔的陨落,怡容华的崛起,淑妃的阴狠,还有丽贵嫔,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 “你这样说倒还一时间并不能确定万荣为什么跟我示好了。”叶溟轩有些困惑,这一世他并没有加入锦衣卫,跟万荣平日的交集并不多,但是叶溟轩也不是个傻的,跟万荣有碰面的时候,基本上还是保持着很友好的态度,毕竟锦衣卫这一行,让人心里其实很讨厌的,但面上还要敷衍着。像是玩融资这样的人,是不会看不出跟他打交道的人究竟是个什么心理的。 时间一分分过去,梓锦跟叶溟轩依旧在等待着,正宪帝跟蓝娘见面也有一个多时辰了,现在还没有丝毫的消息传出来。心里越发的有些忐忑不安,梓锦甚至于在花厅里慢慢地踱步。 叶溟轩站起身来立在梓锦的面前,一双黑如沉墨的眼睛看着梓锦,带着一股坚定,柔声说道:“不要担心,不管结果是好是坏,我们都有准备不是吗?” “心里总是患得患失。”梓锦失笑一声,她并不是万能的,很多时候梓锦还是彷徨无奈的,看着叶溟轩握住他的手浅浅一笑。就这样看着彼此心里就莫名的安定了不少。是啊,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就只能等了。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长公主都回来了,西苑那边这才有消息传来。正宪帝直接回宫了,临走时留下话让叶溟轩平北侯即刻进宫,叶溟轩一愣,立刻跟梓锦长公主告辞,梓锦道:“去吧,想来可能我们要的结果已经有了。” 叶溟轩眼睛锃亮,笑着转身离去。 叶溟轩前脚刚走,蓝娘就到了,只是眼眶有些微红。梓锦忙应了上去,“蓝姨娘,你还好吗?” 听着梓锦关切的话语,蓝娘点点头,“我没事,让郡主担心了。” “看见你无事我就安心了。”梓锦拍拍胸口,她可不能没脸见吴祯去。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该做的也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等了。”蓝娘皱眉,现如今的正宪帝越发的令人看不懂了。 梓锦听着蓝娘的意思一时有些不明白,问道:“皇上没说什么?” “说了,只是说中秋我是一定要进宫的,其余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来管了。”蓝娘道。 梓锦微楞,一时间竟然是哭笑不得,正宪帝这是要做什么? 蓝娘不能久待,该说的都说了,就告辞离开。梓锦就陪着蓝娘告别长公主出了公主府,两人上了马车,梓锦方才当着长公主的面有些话不好问,现在有些好奇地问道:“蓝姨娘,皇上就这样让你走了?” 蓝娘失笑一声,抬眸看着梓锦。蓝娘的那一双眸子就如同被雨水洗涤过,干净透彻,映着倒光,让心里也跟着宁静下来。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我跟他之间早在当年我对外身亡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没有了干系。当孩子被宫里的人抱走的事情,我就已经绝望过了。”蓝娘说道这里一叹,眸光盯着马车的一角满满地飘散,“没有结果反而是最好的结果,彼此间纵然是深爱,但是伤害早就存在。那些刀伤见骨的残酷伤口,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让它恢复如初,毫无痕迹。至少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郡主,我跟他是两个很相像的人,我们相见便相知,相见便相爱,那感情来的浓如烈酒让人毫无阻挡之力。但是当一切过后,伤害也是刻骨铭心不能遗忘的。” 梓锦一怔,没想到蓝娘地感情这样的决绝。 马车在靖海侯府前停下,蓝娘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轻启朱唇,徐徐说道:“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蓝娘走了,梓锦回侯府的路上眉头皱得紧紧的,脑海中全是蓝娘临下马车时说的话,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有多爱才有多恨,有多恨,才能下的了这样的心,相决绝……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 无人知道蓝娘跟正宪帝说了什么,但是蓝娘平安回了靖海侯府还是让梓锦很是安心。紧接着平北侯跟叶溟轩频繁的进出宫门,只不过平北侯并没有显露形迹,总是悄悄地行动。几次叶溟轩回来急匆匆的跟梓锦交代过几句,梓锦这才知道一同进宫的还有廉王等皇帝的心腹,而且京都暗中部署多有变动,万荣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越发的忙的连轴转,叶溟轩也是每日都要后半夜才能回到家来。往往他回来的时候,梓锦已经支撑不住睡了,等到早上醒的时候,叶溟轩又不在了,夫妻二人中秋前的几日竟是连几句话都没时间说了。 太夫人的身体依旧是不好不坏的熬着,楚香玉因为养胎,并不怎么随意出门,家里的事情都落在了沈若凝的身上。幸好沈若凝也是个机灵的,有楚香玉在一旁指点着,梓锦又帮着她威慑着,家里的庶务倒也没起什么风波。 三妯娌这几日倒是亲近多了,毕竟每日都在太夫人跟前问候伺候,还有小承擎逗乐,侯府的气氛倒也不压抑。中秋节进宫,杜曼秋是命妇一定要去的,梓锦是郡主也是一定要去的。楚香玉跟沈若凝倒是不用进宫,太夫人病成这样自然也不能进宫了,杜曼秋早早的就上了折子给皇后,请求皇后体恤免了太夫人进宫。 皇后派了跟前的管事嬷嬷亲自上门探望太夫人,还赏了补品药材,叮嘱太夫人好好的养病,众人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长公主已经知道中秋节宫里可能会有变故,因此为了小承擎的安全,她决定一早去宫里走一圈,然后就立刻出京。梓锦当然是十分愿意的,算算时间,不到中午长公主就能出京了,乐王就是有什么异动,也不会在上午。 这般盘算着,梓锦已经按照品级大妆,浑身上下顿时觉得沉重不已,想着顶着这么一身行头要一站一天,真是个相当苦逼的差事。 杜曼秋早已经上了马车,看到梓锦出了门来,这才吩咐马车前进,往皇宫而去。 梓锦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上,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细细的想想这些日子自己的布置,应该没什么遗漏的地方。叶溟轩最近忙的都是正宪帝的密植,两夫妻之间虽然并无秘密,但是也无时间交流,以至于梓锦现在根本不知道皇城里有什么安排,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大家久等了,写来写去不满意,删了好几次,这才传上来。o(╯□╰)o下一更努力尽快,估计要在五点,爱你们~ 524:中秋进宫 524:中秋进宫    马车轱辘滚在青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发出咯呀咯呀的声音,在这清晨格外的清晰。路上行人还并不多,灰蒙蒙的天空,远远的就能看到天边那一抹鱼肚白,浅浅的金色光芒在天际缓缓地漫布出来,让人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梓锦并不是一个习惯处于弱势的人,今儿早上叶溟轩走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梓锦并没有起来送他,睡得迷迷蒙蒙,只听叶溟轩在她耳边依稀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梓锦自然是处处小心,但是叶溟轩还这样嘱咐一番,梓锦已经能知道今日的宫里必定不会太平了。 调兵遣将,布置人马,这些都不是女人该管的事情,梓锦知道自己也没那个本事去管这些,她能做的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不要拖了叶溟轩的后腿就好。 正宪帝既然没有为难蓝娘,那么蓝娘的话他就应该相信了。既然相信了,就知道乐王手里有出入皇城的令牌,想要利用这枚令牌把乐王一行人包了饺子馅,势必就要十分充足的准备,短短的几日功夫,就看叶溟轩忙的几乎不见人影,就知道正宪帝这个时候多少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但是梓锦也知道,正宪帝不是那种完全处于玩乐的人,真的要布置虽然困难多一些,但是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的。想到这里虽然心里还是很不安,但是也多多少少的有了点底气。 宽阔的广场上,早就沾满了各家的命妇,有很多梓锦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但是京都这个圈子就这么大,大家都是混了个脸熟的。杜曼秋自然是被人围着说话,梓锦这个时候也看到了靖海侯夫人,想了想便走了过去,“夫人。” 靖海侯夫人看着梓锦点点头,“郡主也来了,多年没有参加这样的朝贺,一时间还真是有些生疏了。” 梓锦笑着说道:“靖海侯爷常年驻守西南,为国尽忠,夫人夫唱/妇随也是诸人楷模。朝贺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无改变,夫人也不用觉得不安。” 这几句话说得靖海侯夫人心里很是偎贴,笑了笑,突然说道:“蓝娘已经进了后宫,只盼着今儿个顺顺当当的才好。虽然怡容华是她的侄女,只是宫里规矩多,还真怕她不小心惹了祸,平白的丢了性命。” 梓锦没想到靖海侯夫人会这样说,面色微变,那不成靖海侯夫人知道了什么?不过想想应该不会才是,于是梓锦笑了笑,“夫人不用担心,怡容华思念蓝姨娘,必定会派人贴身跟着以补不足,不会有事的。” 靖海侯夫人听到这里看了梓锦一眼,“希望如此,如今过日子可就是希望顺顺遂遂,平平安安,真是不希望有什么令人不安的事情了。” “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勿用担忧。”梓锦听到这里便是个木头也能猜出一些,看来靖海侯夫人定是知道了什么,只是还不确定,这才想要从梓锦这里套出些话来。只是梓锦素来不算计别人就是好的,如何会上钩?但是梓锦心里也有些疑惑,靖海侯夫人是怎么起疑心的? 一时间想不明白,这时又有各家的夫人过来,靖海侯夫人倒也是人人巴结的对象。梓锦跟众人打过招呼,不想在这里跟人掺和,就一个人走到一边慢慢的等待着。所有的命妇,如果没有太后跟皇后的懿旨,是不能随意的离开的,而广场上也不会给这些贵妇人准备座椅,大家都只能苦哈哈的站着候着,也的确是一个苦差事。 所有的荣耀都是夹着辛苦,不是什么事情没有付出只有回报的。作为命妇,有品级的命妇,在众人面前足够风光,但是也要忍受这些朝贺的辛苦。 长公主自然不用在这里等候,但是因为跟梓锦叶溟轩已经说好,从宫里走一遭后就会离开,为了不让人发现异样,梓锦并没有跟长公主在一起。这样的话长公主就算是突然离开,也不会引人瞩目的。 乐王妃远远的看见梓锦,想了想就跟身边的几位夫人告别,径自走了过来。 梓锦没想到又有人走了过来,抬头一看竟是乐王妃,挑了挑眉,笑道:“王妃怎么会在这里?”按照礼节来说,乐王妃这个时候应该跟廉王妃一样在后宫陪着太后或者跟皇后说话呢。 乐王妃板着一张脸,这时挤出一丝笑容,“郡主不欢迎?” “这倒不是,原以为王妃在太后她老人家那里说话呢,这猛不丁的一见,自然是唬了一跳的,还请王妃不要见怪。”梓锦笑米米的说道,应付人的话谁都会说,乐王妃不肯说实话,梓锦自然也不会露出形迹。 “郡主勿要这样说,什么见怪不见怪的。”乐王妃笑米米的说道,“过了中秋节我们就要回乐州了,听说长公主的封地在锦官城,咱们到算得上是邻居了。等郡主去了锦官城可一定要到乐州坐一坐。” 什么听说,分明是圣旨都下了,乐王妃还在这里假惺惺。梓锦也不戳穿,随意的说道:“这个还真不好说,什么时候回锦官城可不是我说的算的。”梓锦笑道,“不过只要有时间,有机会,是一定会去乐州走一走,早就听闻乐州山好水好,可要一饱眼福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倒是也说给我们听听,大家一起乐乐。”寿昌伯夫人笑着走了过来,身后也跟了五六个各家夫人,大家都是一脸笑意。 有了寿昌伯夫人的插/入,梓锦也不用面对着乐王妃笑里藏刀的问题,梓锦自然不是怕了乐王妃,只是不想在这里跟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梓锦立刻将注意力放在寿昌伯夫人的身上,寿昌伯夫人毕竟是姚玉棠婆家的亲戚,面对起来也是相宜的很,说说笑笑很是开怀。也就是这个时候寿昌伯夫人告诉梓锦,姚玉棠怀孕了。 梓锦一怔,姚家姐妹几个,也就是姚玉棠最令人担心,如今终于怀上了梓锦心头一颗大石头也落地了。笑着说道:“真是大喜事,四姐姐还没告诉我呢,想来母亲那边也还没得到消息。” 寿昌伯夫人压低声音笑着说道:“你姐姐是个稳重的,只想着等胎像稳当一点再告诉你们,今儿个遇到你到时我忍不住先说了。” “姐姐纵然顾虑的是,但是我们也总是替姐姐开心的,回头我就去看她。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忙了些,我们姐妹都没时常走动,心里怪想的。”梓锦有些感叹,这一摊子破事实在是让人忙不过来,一桩桩一件件的,真是好久没跟姚家几个出家的姑娘聚过了。别说梓锦还真想念姚冰那张利嘴。 两人低声说笑,距离皇后升座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众人都是各自成圈跟自己相熟的人说话,一时间这大大的广场上,当真是格外的热闹。 乐王妃不动声色的看了梓锦一眼,想着乐王的嘱咐,让梓锦看紧了姚梓锦,没有紧皱。这里又不是长公主府,也不是平北侯府,姚梓锦还能胡作非为不成?再说了万一要是动手,姚梓锦一个弱质女流还能做什么?不要吓破胆就好了,让自己盯着实在是……郁闷。 只是乐王妃到最后也没想到,自己的轻敌居然造成了巨大的损伤,如果早知道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她一定不会这样疏忽怠慢,一定死死的盯紧姚梓锦。 梓锦虽然没有继续跟乐王妃胡搅蛮缠,但是眼角的余光一直在盯着乐王妃。今儿个乐王是一定会动手的,所以乐王妃一定知道了什么,梓锦不能做别的,但是只要盯紧了乐王妃,就一定能有收获,所以梓锦虽然在人群中陪着杜曼秋四处交际,但是眼角一直没忘记追寻着乐王妃的踪影。 杜曼秋看着梓锦有些心不在焉的情形,眉心一簇,徐徐说道:“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等会升座的时候万不可做出失礼的事情。” 听着杜曼秋的提点,梓锦觉得太阳真是西边出来了。正要说话,又听到杜曼秋说道:“别以为我对你怎么样,我不过是希望别人不要看到平北侯府的笑话而已。” 果然,杜曼秋实在是让人欢喜不起来,梓锦耸耸肩,“你放心,我将侯府的名誉看的也很重要。” 杜曼秋没再说话,只是眼睛望着远处,梓锦站在她的身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一种类似于绝望的感觉,梓锦不知道杜曼秋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能在这个时候让她有绝望的气息。眉心拢在一起,梓锦知道她跟杜曼秋就是正负极互相排斥,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也不会互相吸引,索性也不去问了,反正就算是问杜曼秋也绝对不会说的。 上一世所有的灾难都是在除夕,而这一世却是改在了中秋,虽然时间地点不一样了,但是……最后的命运会不会殊途同归?梓锦紧紧的握住双手,不管什么时候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投降的,绝对不会。 眼神又落在乐王妃的身上,就看到乐王妃的神态虽然看着平和温婉,但是那眼眸中却有些不会被轻易发觉的焦急之态。梓锦心中一凛,难不成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这么快,这么早? 不过想想有马士善那厮坐镇,还真是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忽然间,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远远地宫女内侍的身影就变得匆忙起来。这样的细微事件自然不会被人关注,毕竟宫女内侍的变化十分的微小,但是这搁在梓锦这等有心人的眼睛里,自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眸色暗沉,梓锦的心跳似乎一下子也变得急促了些。 梓锦转头又看向乐王妃,果然看到了王妃的神情又变的舒缓起来,看来自己猜想的不错,乐王那边的人一定出手了,只是不知道动手的是什么人。 很快的这种异动就变得十分的强烈起来,原本井然有序的宫人突然间变得脚步匆忙,神色凛然,这一种诰命夫人也不敢随意交谈了,面面相觑的看着周围的人,就听到有人说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啊,看着好像是真的出事了。哎呀呀,你看看那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总领太监吗?怎么忘前朝走去了……” “真的是啊,看来真的是……出事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梓锦却不管别人说什么,只是把眼睛盯准了乐王妃。她现在不能着急,按照之前跟叶溟轩商议好的,现在应该是蓝娘的身份被揭穿,杜清怡没死的事情,在后宫一旦被爆出来,自然会引起极大的震动。只是这样的震动也不足以让后宫乱成这样,可见同时还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走出来几位资历颇深的嬷嬷,看着众人说道:“皇后娘娘有旨,请诸位夫人去偏殿等候,升座可能要延后半个时辰,还请诸位夫人耐心等候。” 众人自然不敢抱怨什么,跟着两位嬷嬷往偏殿走去。将众人安置在偏殿,又让宫女们奉上茶水,糕点,两位嬷嬷有一位留下了,另一位却是神色匆忙地走了。梓锦进殿的时候故意找了有窗的地方坐下,这时正看到那离开的嬷嬷去的方向是外朝议政的地方。 梓锦虽然跟皇后达成协议,也提前提点了怡容华,但是还有淑妃这个心思最深的,还有一个比较神奇的丽贵嫔,这两人不管是哪一个,都是极难对付的。 就在这个时候,梓锦突然发现乐王妃走向了那守在门口的嬷嬷跟前说了句话,那嬷嬷起先摇头,但是很快的就让乐王妃出去了。梓锦眼眸微眯,乐王妃这是要去哪里? 上个月庶女拿到了月票榜第二的好名次,在某香没有进行月票加更的情况下,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实在是让某香很是意外跟感动,在这里谢谢所有没有抛弃某香的亲们。大家看到了本文马上就要结局了,某香这几日事情也比较多,但是还是尽力的更新,今天还是给大家加更了哈,某香虽然月底不会为了月票加更,但是平常还是会努力地多更一些,一天多更一两千字,一个月下来也是不小的数字,绝对比月票加更还要多,某香会用不同的方式来弥补大家!最后,明天继续加更,爱你们!另外,新坑求收藏,求留言,求推荐,都给江湖那篇哈,征集有责任心的吧主,有时间的亲们,支持香的亲们可以去新坑下面留言,谢谢大家了! 525:意外收获 525:意外收获    梓锦半眯着眸,心里有些明白了,乐王妃定是早就在宫里打点好了,才能这样随意进出。想来乐王早就有所准备,乐王妃才能这样顺利出去。 不管怎么样,乐王妃能出去,能随意走动,梓锦却不能,首先梓锦就过不了门口那位嬷嬷的眼睛。想到这里梓锦知道自己就是着急也没什么用处,只能耗着,等着。人谁都不是万能的,便是梓锦即便是跟皇后有了交易,但是却也不能随意的出入宫廷,这是皇家的威严。 然而等待的时光是焦躁的,梓锦面上不显山露水,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终于当看到乐王妃瞧瞧回来的身影的时候,梓锦的心口这才松了口气。细细的打量乐王妃的神情,是一种很古怪的样子,说不上是开心亦或者是愤怒,就是有些扭曲的古怪感。 梓锦看着他的样子,反而安心了,这就说明乐王妃的事情并不是进展得很顺利。既然这边进展的不是很顺利,那就说明皇后那边比较顺利,想到这里轻轻的笑了,压在心头上的大石也缓缓的挪开了一些。 很快的皇后娘娘升座,所有的命妇按照品级缓步而出,站在广场按照规矩行礼祝贺。梓锦远远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后,距离太远并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但是一如之前气势十足。 跪拜过后,便是赐宴,再有就是跟后宫有关系的人家可以等待召见。而梓锦毫不意外地的到了皇后的召见,跟随着传信的宫女一路往后走去,梓锦看着周围的景色,心里突然起疑,这里好像不是去凤仪宫的路。 想到这里梓锦打量着前面的宫女,几次进宫好像也没有从皇后的宫里看到这位宫女,当然后皇宫里宫女繁多,梓锦不可能都认识,但是至少这个也太眼生了些。梓锦心里有了主意,脚下一歪,身子跌倒在地,嘴里唧唧歪歪的喊了起来,“哎哟,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郡主。”那宫女立马转过身来,神色紧张地看着跌落在地上的梓锦,“奴婢扶您起来,您还好吧?” “好像是脚崴了,痛得厉害。能不能麻烦你找个太医给我看看,实在是站不起来。”梓锦皱着眉头咬着牙说道,一副忍痛的模样,好像真的是痛得不得了一样。 “前面不远处就有休息的地方,奴婢先扶您过去,再去请太医,怎么能让您在这个地方坐着。”那宫女不慌不忙的说道,就要扶着梓锦起来。 梓锦也不挣扎,扶着那宫女的手臂慢慢地站起来,只是刚走了一小步,就身子一歪又倒在了地上,嘴里不住的喊疼,“不……不行,疼得厉害实在是没办法走……” 那宫女瞧着梓锦的模样不似作假,一时便有些为难,梓锦见状又说道:“你扶我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我在这里等你。” 听着梓锦这样说,那宫女还有些犹豫,梓锦越发的肯定这人肯定不是皇后派来的,虽然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是梓锦有一件事情知道,这个宫女至少现在还不敢把自己怎么样,于是眉头一竖,道:“皇后娘娘那边怪罪下来,自有我担着,还不去。” 看着梓锦疼得厉害脾气越发的大了,那宫女只得咬咬牙,“郡主在这里稍等,奴婢马上就回。”说着就扶着梓锦在一旁坐下,脚步匆忙的往太医院奔去。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额头上都有了些冷汗。没想到现在还没怎么样呢,就有人想要对自己下手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宫女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越想梓锦心里越发的不能安定,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至少现在不能。 梓锦站起来,顺着小路往前走,后宫忒大,站在这里,梓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至少不是梓锦以前来过的地方。梓锦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方向分辨,想着凤仪宫在宫里的最中间的位置,自己只要往东走,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心里这般想着,梓锦就顺着青石铺就的小路往前走,整个后宫似乎陷入到一种沉寂中。梓锦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居然一个小宫女太监都没有遇到,实在是太奇怪了。按照道理来讲,至少在这里也要碰到洒扫的人,但是居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个都没看到,这可真是太诡异了些。 越是这样,梓锦越发的有些不安了,冷风吹在身上,只觉得汗意凛凛的后背凉飕飕的透心凉。 “魏紫快点,娘娘正等着呢。”一个清脆的声音夹杂着不耐传了过来。 梓锦一愣,下意识的躲进了一旁的花丛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催什么催,一个个的都跟吃了药一样,急什么。” “你就在这里张狂吧,到了徐嬷嬷跟前还不是屁也不敢放一个。”先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梓锦一愣,也不知道这个徐嬷嬷是什么人,更加不知道这两个宫女是哪个宫的,但是听着这口气好像是颇为得宠的。 “红芷,你不也一样?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笑谁。”魏紫冷哼一声,“也不知道那个洛怡郡主被带过去没有,听说这个洛怡郡主是个难缠的,烟翠一直觉得自己本事大,这才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梓锦浑身一僵,大为吃惊,没想到刚才那宫女居然跟眼前这两人是一伙的。想到这里梓锦决定偷偷跟着这二人,看看究竟是谁想要暗算她。听她们的口气好像不得了,梓锦还真想见识见识这厉害的人物。 把后宫里的诸人拨拉一边,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淑妃跟丽贵嫔,但是现在梓锦也不能确定这两人究竟是谁这般想要算计自己。居然还敢假借皇后的名头,难不成是皇后那边出了什么意外? 梓锦越想越不敢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情弄清楚。影影绰绰,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两名宫女的身后,然而周围虽然人极少,但是随着越往前走,人也就越多了起来,梓锦一时间便有些局促,要在躲着人还要跟着人,没多久就把人给跟掉了。 坐在角落里一个人生闷气,梓锦还是第一次这样失败。毕竟这是在宫里,梓锦有穿着郡主的服饰,想要大而化之的在宫里行走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把人跟丢了,的确是让梓锦很是恼火。 小心翼翼的打探着四周的情形,梓锦觉得自己既然把人跟丢了,最好先要回到凤仪宫才好,至少有皇后在,说不定就能查到,这个烟翠,红芷、魏紫是哪个宫里的人了。 有了这么个想法,梓锦便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了出来,说来也巧正碰上一个年岁二十四五的宫人,看样子应该是个有地位的,穿着打扮都比小宫女好很多。梓锦上前微微一笑,“请问凤仪宫怎么走?” 那女子一顿,抬眼看着梓锦,眉头轻皱,但是还是立刻说道:“夫人是进宫朝贺的吧,怎么到这里来了?” “皇后娘娘召见,不曾想半路上我走路慢了些,就找不到领路的宫人,一路转转悠悠的也没能走出去。”梓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宫女看着梓锦这幅样子,不由得一笑,“你可是走了正相反的方向,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右拐,然后再往前直走,很快就到凤仪宫了。奴婢还有事情,就不领着夫人过去了。”宫女知道能进宫朝贺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纵然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却也不敢带出来,给梓锦指了路就急匆匆的走了。 梓锦看着那宫女的背影微微沉思,想了想还是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然则走了几十步又顿住了脚,眼睛突然一闪,转身就往那宫女的方向走去,如果方才她没记错的话,她分明看到那宫女的左手一直所在袖子里,而那袖子宽大却有些臃肿,里面分明藏了东西。既然是藏的东西,必然不能被人发现,不能被人发现的东西,就是有危险的。 梓锦现在不知道那宫女是谁的人,但是她却知道只要跟着这宫女说不定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梓锦脚步匆忙的往那边追去,一路上梓锦也遇到了不少宫人,但是梓锦这次却没有躲,只是跟人打听那宫女的方向,问到第三个,那小宫女惊讶的说道:“夫人,您要找的是玉屏姑姑啊,姑姑是乐轩的掌事姑姑,您直接去乐轩就成了。奴婢正好也没事,要不给您领路?” 乐轩?梓锦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乐轩住的是哪一位嫔妃,于是笑了笑说道:“如此真是太好了,真要谢谢你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夫人不要这样说。”小宫女笑着应道,在前面领路,拐了两个弯,梓锦跟她一路说说笑笑,便问道:“这乐轩不知道住的是哪一位主子?” “是丽贵嫔主子,夫人不知道吗?”小宫女很是奇怪地问道,她原以为梓锦应该知道的。 “确实不知道,因为我本要去凤仪宫却不想迷了路,路上遇到了这位玉屏姑姑指路,不想她倒是遗落了个东西,我正好捡到想还给她。”梓锦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想丽贵嫔的人……那丽贵嫔想要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夫人真是好心。如是遇上其他的人,谁又会把咱们做奴才的放在眼里。”小宫女道,眉眼间就带了一层化不开的卑微。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不要这样说。”梓锦只能这样安慰了,其实不管是哪里的社会,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到底还是一个拼爹拼娘的时代。 小宫女听到梓锦这话显然很开心,话匣子便一下子打开了,梓锦不经意的就套问这宫里的情形,正因为眼前的形势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更迫切的想要得到消息。 “……您说怡容华的姑姑?哦,奴婢没见过,但是听说皇后娘娘听说人进宫了,已经宣了要见。”小宫女笑米米的说道,“听说怡容华的姑姑真是个大美人呢,见到的人都赞不绝口,难怪怡容华这般美。” “玉晴,你在哪个宫里当差?”梓锦看着小宫女问道,这倒是个健谈的,开朗又活泼,只是这样的性子在宫里多多少少莽撞了些。 “奴婢以前在绿云轩当差,后来窦更衣走了后奴婢就只守着那屋子打扫,也没再分到别的宫里去。”玉晴神色又暗了下来,向她们这样的奴才,最是受人忌讳的。原来的主子若是失势或者死亡的,她们这些曾经伺候过,别的宫里怕晦气都不肯再要的,所以她现在也不过是守着绿云轩挨日子罢了。 梓锦神色一怔,倒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这样的遭遇,一时就有些讪讪的,劝说道:“这样也好,将来也能平平安安的出宫去,与家人团聚。” 玉晴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是啊,正如夫人所说,祸兮福所倚呢。” 又走了一小会儿,梓锦都绕晕了,就听到玉晴说道:“夫人前面就是乐轩了,奴婢在的绿云轩就在乐轩不远的地方,我就不陪您过去了。” 梓锦看着玉晴似乎很不愿意靠近乐轩的样子,心里生疑,嘴上却说道:“真是麻烦你了。”说着就拿出一个厚厚的荷包塞给玉晴,“一点小意思,拿着玩罢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玉晴红了脸,还是收下了,在宫里银子的开销也大,“谢谢夫人赏赐。”荷包分量并不轻,玉晴明白里面的东西肯定少不了,说到这里一顿,抬眼看着梓锦,有些犹疑,但是还是说道:“夫人,乐轩您还是距离远一点,要是还东西可以让人转交。” 玉晴说完也不等梓锦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梓锦看着玉晴的背影,眉眼就笼上了一层阴霭,“距离远一点?难不成这个乐轩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想着皇后调查到的东西,明明说丽贵嫔不过是一个受害者,按理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一个小宫女这样忌惮了?能看得出玉晴本来没打算告诉自己这话的,但是收了自己的荷包,大约是心里不好意思这才提点了一句,然而就是这一句,反而让梓锦越发的迷惑了。 一更四千字奉上,还有一更,大家稍等哈··群么个! 526:再出意外 526:再出意外    后宫的事情越来越令人看不清楚,梓锦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似乎已经踏到了漩涡的边缘,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拉扯下去,再也无法挣扎上来。 对于丽贵嫔梓锦一直是觉得有些神秘的,方才哄着玉晴也不过是想知道那玉屏是哪个宫里的人。如今已经知道了,梓锦却不想踏进这个是非之地。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后宫的事情还是要交给皇后做主。 更何况还有件迫在眉睫的事情,皇后要召见蓝娘,也不知道是吉是凶。梓锦抚抚额头,真是要命了,一桩桩一件件的一点也不令人轻松。梓锦绕开乐轩,顺着日出的方向往东走因为梓锦知道凤仪宫在绿云轩的东方。 梓锦越往前走道路越熟悉起来,路上遇见的宫人也有了几个熟悉的面孔,见到梓锦都弯腰行礼。梓锦笑着应了,经过群芳殿的时候脚步不由的顿了顿,正想着要不要进去,忽然就看到远远地乐王妃的身影逐渐走进,梓锦下意识的就躲在假山后,看来阿若还是跟乐王走在了一起,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总觉得闷闷的很难受。其说到底,梓锦还是希望阿若能够回头是岸的,但是当最后的希望泡影,梓锦还是很难受的。 透过假山的缝隙,看着乐王妃进了群芳殿,梓锦紧锁的眉头一点也不能舒展开来。乐王妃现在还能进出自由,难不成正宪帝跟皇后居然一点动作也没有吗?? 越想越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梓锦忽然觉得自己置身在这诺大后宫里,完全就是狂风大浪里的乌篷船,完全没有抵抗的力量。想到这里梓锦去找皇后的心就慢慢的冷却下来,虽然皇后是梓锦的盟友,但是只要事情一牵连到蓝娘,就是梓锦也不能确定皇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想到这里梓锦觉得梓锦还是先去找秦时风比较好,但是又觉得不妥当,秦时风毕竟还不知道蓝娘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如果在这个时候自己贸贸然的说出来,也实在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坐在假山洞里,梓锦真是愁死了,一时间真不知道现在该何去何从了。 梓锦正在犹豫的时候,后宫也正在发生巨大的改变,好像是忽然之间整个后宫就变得动乱起来,梓锦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了好像什么边关急报之类的呼喊声。梓锦早就知道边关出现动乱,朝堂上早就有声音想要让平北侯出征,但是因为平北侯身体未好,正宪帝派了别人去。这些事情本就在梓锦诸人的计划里,所以这个时候边关动乱的消息真的传来的时候,梓锦也并没有很着急,毕竟这也是当初叶溟轩她们说过的引蛇出洞的计谋。 所以后宫人心惶惶的时候,梓锦并没有着急,只是多少心里也有点不安,毕竟京都所在地距离边关虽然不是多近,但是如果敌人突破了青石关,想要兵围城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些军国大事并不在梓锦的管辖范围内,梓锦硬生生的将这些事情抛在脑外,然后想着怎么样才能知道那个烟翠那一伙人究竟是哪一个宫的。方才就该问问玉晴好了,偏生她把这茬给忘了。 梓锦想既然乐王妃进了群芳殿自己也不好这个时候进去,凤仪宫梓锦也不想这个时候跟皇后面对面,毕竟蓝娘这个时候在凤仪宫,梓锦就算去皇后也未必肯见她。既然如此,梓锦想了想索性去了绿云轩去赵玉晴,问问那几个小宫女的来头。 梓锦一路遮遮掩掩的溜进了绿云轩,绿云轩很显然比别的宫殿落败了许多,地面上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是这里种植的花卉没有专人打理,已经荒芜的不成样子,哪里还有往昔的影子。秋风卷着落叶,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悄悄地刮过,转瞬不见踪影。 这里很是安静,比起别宫殿的喧嚣,这里静的简直让人心里不安。 连个守门的也没有,真是人走茶凉,梓锦心里冷哼一声。抬脚往里面走,轻轻地唤一声,“玉晴?” 可是半晌也没人回应,梓锦想难不成玉晴又出去了?这里毕竟是襄嫔以前住过的地方,如今襄嫔早已经走了多时,梓锦站在这里却也觉得心里有些渗得慌,空空的大院子里,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只有萧瑟的风声,梓锦觉得骨头都凉透了。 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五妹妹?” 秦召立?梓锦的身子就有些僵硬起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缓缓的转过身来,梓锦看着秦召立一身玄色衣衫远远的立在檐廊下,一头墨发半梳半披,披在肩上的发丝被风一吹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翩翩起舞。 “二皇子,你怎么在这里?”梓锦干笑一声,真是……太不巧了,梓锦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会遇到他。 秦召立缓步走了过来,欣长的身影夹着令人有些惊惧的气势,朝着梓锦的方向重重袭来。梓锦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觉得眼前的秦召立有些陌生,待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梓锦仰望着他,却听他问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有些事情要问玉晴,所以就过来了。”梓锦也不想撒谎,想了想又说道:“宫里有人假借皇后娘娘的名义将我从外殿骗进内宫,幸好我机灵脱开身,但是我不知道那几个宫女究竟是谁那个宫里的,因为在逃的路上遇到了玉晴,幸好有她我才脱离险境。当时匆忙忘了问那好几个宫女的事情,所以这才回转过身想要再问问,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你。” 秦召立眼眸一紧,“有人想要谋害你?” “谋害不谋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人想要算计我。”梓锦叹口气说道,抬眼对上秦召立的眸子,却正看到那一双眸子里夹杂着狂风暴雨般的阴霭,心里一惊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 秦召立缓过神来,看着梓锦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还是一如晋往的胆大,若是换做别人逃出生天,早就回了外殿。” 梓锦却耸耸肩,“就算是回去了,她们找不到我难不成不会去外殿再找?到时候我又能躲到哪里去?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回去,我要想要看看谁想要要我的命。” “跟我进来。”秦召立转身就往屋子里走去,梓锦愣了愣,想了想还是跟上了,毕竟在这后宫里自己一个人不适合四处走动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今有个地方栖身,倒是让梓锦安了心。虽然这个地方……着实有些让心里心里发憷。但是梓锦想想襄嫔活着的时候自己就不怕她,难不成人死了自己反而害怕了?心里想通了,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绿云轩不管怎么说以前住的好歹也是皇子的母亲,整体的布置上还是很奢华大气的。只是久无人住便有一种清冷的气息,从头到脚蔓延过来,让人心里也跟着变得有一种诡异的不安。 “坐吧。”秦召立在紫檀木雕花的圆桌前径自坐下,看着梓锦说道。 梓锦也不客气,到了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看着秦召立问道:“二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秦召立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刚才想要那个宫女,说说看兴许我会有印象,好歹在这宫里生活了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一些。” 梓锦觉得秦召立怪怪的,但是有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于是就说道:“一个叫做烟翠的宫女,二皇子可有印象,可知道是哪个宫里的?” “烟翠?”秦召立的瞳孔微缩,直直的看着梓锦,“你确定是叫烟翠?” 梓锦看着秦召立的神情,不由也跟着有些紧张,“是,后面跟着的两个小宫女的确是叫她烟翠。” “还有跟着的?那你知道后面的两个叫什么名字?” “红芷、魏紫。” 秦召立的神情变得十分的古怪,没有了方才的淡然,眉头也锁了起来。 梓锦一看不由得问道:“看来二皇子定然知道这几个名字了,究竟是谁的人?” “烟翠是淑妃的人,红芷跟魏紫我却有些不确定,不过好像这两人不是淑妃宫里的,红芷跟魏紫都是花名,淑妃宫里的宫女都不是以花名做名字的。”秦召立缓缓的说道,口气很是凝重。 梓锦一张脸顿时僵在那里,“不是一家的?这怎么可能?我分明听着红芷跟魏紫好像跟烟翠很熟悉,怎么会不是一个宫里的,不是一个宫里的,为什么三个人却都盯着我?” 说着说着梓锦也有些不安起来,看来事情的确是超乎了她的设想范围,梓锦怎么也想不到,这后宫里居然还会不止一个人把眼睛盯向自己。按理说乐王要行大事,不应该浪费精力在自己身上,可是……的确是有人要对自己下手,这人究竟是谁? “在这后宫里只要利益一致,就没有永远的敌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秦召立的神态又恢复了平静,看着梓锦说道:“你不要乱走动,我出去看看,既然淑妃要对你下手,可是为了什么呢?实在是令人想不通。现在我先去查一查红芷跟魏紫是哪个宫里的。” 梓锦又没有想到秦召立居然会这样帮助自己,不由得问道:“二皇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要知道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的。” “你什么时候不惹祸了?”秦召立低笑一声,梓锦便有些尴尬,好像真的是自己不惹祸的时候少一些。 “如今你有危险,不要硬闯,行业不要随意走动。这绿云轩没什么人来,你就安心呆在这里,等我问明白再把你送出宫去。”秦召立留下这句话人就走了,长长的背影透着浓浓的萧索,仿佛这天地间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温暖起来。 梓锦在绿云轩呆着,可是玉晴一直没有回来,梓锦越发的有些不安。过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就要中午了秦召立也没有回来。梓锦真是坐立不安了,正想着要不要偷偷走出去,却看到玉晴有些狼狈的身影一路奔了进来,看到梓锦在这里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张口就说道:“二皇子让奴婢转告郡主,让您再稍等片刻,他一会就回来。奴婢去给您准备些吃的,请郡主稍等。” 玉晴说完就转身走了,速度极快,好像很怕梓锦会问她什么。 梓锦帝的确是想要问一问,但是看着玉晴那副神情也知道可定问不出什么了。但是梓锦瞧着玉晴那狼狈的身影,心理断定一定是出事了,但是这事情却不能让自己知道。 梓锦耐着性子坐了下来,默默的等着。现在除了等,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眼看着天将午时,梓锦不知道那一天蓝娘跟正宪帝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两人达成什么协议,但是梓锦知道今天是定会有事情发生的。 玉晴端了几样小点心上来,有些局促的说道:“郡主您先垫垫肚子,没什么好的东西,要委屈您了。奴婢去给您泡茶,请您稍等。” 听着玉晴叫自己郡主,梓锦也知道玉晴一定听秦召立说了她的身份,瞧着玉晴急促的身影,梓锦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起来,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点心,站起身来就想要往外走。 玉晴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着梓锦的动作忙阻拦道:“郡主,请您稍等,二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玉晴,我知道一定出事了,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出去看,总比在这里睁眼瞎的好。”梓锦威胁道,知道这个是说说什么也没用处的,反而威胁来的干净利落。瞧着玉晴这神情,看来发生的事情还不小,不然的话秦召立不会不会来,反而让玉晴回来看着自己,难不成出的事情跟自己还有什么关系? 梓锦越想越是不安,看来敌人真的是有备无患,居然先一步的算计到自己头上了。 二更奉上,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大图,一万五打底更新,所以亲们又能饱饱眼福了,(*^__^*) 嘻嘻……群么个! 527:落入敌手 527:落入敌手    女人天生有一种感知危险的敏锐触觉,梓锦对于这方面也一直很敏感。她通常喜欢通过周遭的环境,周围的人,周围所有的一切,下意识地去分析眼前的环境。这时经历过生死劫难后的一种本能,是面对死亡时的发自心里的触觉。 而现在,梓锦又能感觉到了那种死亡的危险正朝着自己,慢慢的靠拢而来,梓锦的心里很是不安,不安是因为她还没有找到危险的源头。 玉晴看着梓锦十分浓重的表情,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挥着小手急急忙忙的说道:“郡主,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二皇子吩咐奴婢要好好的照看您,真的,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一个人越是说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越是要掩盖心里的惊惧跟害怕,越是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深深的掩埋起来。梓锦知道玉晴一定知道什么,但是秦召立怕自己太冲动不让玉晴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梓锦让自己的面色缓和下来,又缓缓的坐了回去,这才看着玉晴说道:“你莫担心,也不要害怕,我不会出去让你难做。我只是担心二皇子会不会有危险,襄嫔娘娘已经走了,若是二皇子因为我的事情受到什么牵连,这才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听到梓锦这么说,玉晴松了一口气,面上又带了浓浓的担忧,脱口说道:“郡主不用担心,二皇子殿下不会做出鲁莽的事情来,殿下让我跟您说,他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听着玉晴的话有些松动,梓锦面上不动声色,又接着说道:“这样就好,有很多事情的确是不好跟你说,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宫里有人想要害我的命。我一条命不足惜,就怕二皇子顾惜我们年少的情谊强出头,要真是出了什么岔子,……玉晴,我保证我不出去,你去帮我看看二殿下行不行?一定让他平平安安的回来,别因为我的事情卷入危险中。” 玉晴哪里经历过这个,只看襄嫔死后这绿云轩的奴才一个个的都另投明主,而她还在这里守着这破落的宫殿,就可见玉清不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人。梓锦这么一说,他心里就有些慌了,真的害怕秦召立会出什么事情,嘴里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会的,二殿下聪明伶俐,是不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中的……不会的……皇后娘娘对二殿下一直很好,不会的……” 听着玉晴的话里突然冒出的皇后娘娘,梓锦心中一凛,难不成秦召立去找皇后了?可是秦召立找皇后做什么?梓锦一时想不通,皇后现在应该跟蓝娘在一起,秦召立这个时候去找皇后,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若是皇后要对蓝娘做些什么,恰巧被秦召立撞破了,这可如何是好?梓锦心里这才着急起来,实在是一开始梓锦跟叶溟轩就没有想到,进了宫,在今日这样的多事之秋,居然会有人先对梓锦下手,正因为忽略了这一点,梓锦这才陷入被动。现在一点摸不上后宫的形势发展,就如同一个睁眼瞎,梓锦能不着急吗?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想要做什么,其实也没有办法做了。 玉晴小心翼翼的看了梓锦一眼,这才悄悄的退了下去,转过身,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眼眸深处平静如一团黑墨,没有丝毫的波动。哪里还是方才心慌意乱,口舌结巴的囧样。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玉晴转过身去,就看到梓锦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迷了过去,手边斗彩水藻纹茶盏倾倒在桌上,碧绿的茶汤倾盖了有些发旧的织锦桌布。淡淡茶香,一室缭绕,玉晴双手轻拍,立刻就出来两名身强力壮的婆子,“姑娘,有何吩咐?” “将人老地方关起来,没有公子跟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见她。”玉晴淡淡的说道,那两名婆子恭敬的应道:“是。”说完就一边一个将梓锦架了起来往后院而去。 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玉晴怔怔的看着倾倒的茶杯,都没有想过要去扶起来,只是在那里立着,神情淡漠。 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来,玉晴立刻又恢复了原先的神情,双手在眼上一抹,眼泪就哗哗的流淌下来,眼眶瞬间也红了。做完这一切,秦召立已经大步地走了进来,进来一扫,并未看见梓锦,便转头看向玉晴,“洛怡郡主呢?”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屋子里没人,只有这茶盏倒在桌子上,也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奴婢害怕得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玉晴低声啜泣着,一副害怕不已的模样,双手紧紧的揪着衣摆,一双眼睛便如同受惊的小兔,看的人心里都软了。 秦召立扫了一眼玉晴,转头看向桌子上那静静躺着的茶杯,桌围上被茶水浸湿的一片闪着暗黑的色泽。细细的打量了一遍,秦召立这才又看向玉晴,“你来的时候就这副样子?” 玉晴点点头,“是,奴婢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人不见了就这样傻站着也不知道去找找?郡主对宫里不熟悉想来不会走远,桌子上茶盏倾倒,定是急匆匆的就出去了,你立刻在这周围找找,不要惊动旁人。”秦召立皱眉说道,神情不悦,很显然对于玉晴不知道去找人很是不满。 “是,是,奴婢这就去找。”玉晴摸一把泪低着头脚步匆匆的走了,因为走得太过急促,还差点踩到裙角跌倒在地,颇为狼狈。 秦召立丫头一叹,“真是个笨丫头。” 听着秦召立这一声低语,玉晴低垂的唇角无声无息的笑了。 玉晴一走,秦召立并未急着离开,只是坐在了梓锦方才坐过的地方,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从茶盏到桌围,再到这屋子里的角角落落,甚至于坐着的圆凳都没放过。 良久,秦召立也笑了起来,淡淡的,眸子里却是一片清亮的光泽。 ****** 梓锦被扔进来的时候,只觉得骨头碰在地面上,一阵锐痛。但是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好似熟睡一般,身体软软的铺陈在地上,毫无声息。 “不知道少主怎么就这么在意这个洛怡郡主,先先后后派了三拨人,还是玉晴姑娘亲自出马才手到擒来。”一个婆子很是不满的说道,看着地面上陷入昏迷的梓锦很是不满。 “我倒是听说少主跟这个洛怡郡主交手过几次,还吃了些亏,说不定把犯人弄起来想要泻火呢,你管这么多,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办就是了。”另一个婆子怪笑一声,桀桀 的令人浑身发憷。 梓锦听着两人的交谈声,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的感觉,尼玛的,女人第六种感觉告诉她,她们口中的少主一定死秦枭寒那厮。也就是说一开始假传皇后旨意的是秦枭寒的人,而后来故意在她跟前说话的引着自己现身的也是他的人。现在听着这两婆子的话回想起来,定是那一开始被自己支走的丫头找不到自己,秦枭寒知道后立马又施计让两个丫头在园子里故意说那些话把自己引出来,然后又恰巧遇到了玉晴…… 梓锦回想一下,心中真是寒凉寒凉的,自己着了人家的道居然一无所知。看来有了马士善在前,梓锦倒是忘记了秦枭寒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门被关上了,梓锦听到了关门的吱呀声,但是她知道那两个婆子并未离开,而是守在门口看守着她。这样也好,两人要是说些什么话,梓锦还能从中间得到些消息。 不过看眼前的局面,难不成秦枭寒已经进了后宫?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可真是热闹了,这孰胜孰败变数可就真大了。 梓锦一直以为他们是百般筹谋,虽然已经预料到乐王那边的动作不会少,但是梓锦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枭寒会来这一手,先把自己囚禁起来,看来对方真实太高估自己了,生怕自己再给姚叶两家献计呢。 心里苦笑一声,幸好自己发掘玉晴有些不太对劲,这才顺势昏倒,没想到倒是摸到了敌人的巢穴。既来之则安之,梓锦倒是想要知道秦枭寒究竟在搞什么鬼。 “人已经捉到了,想来玉晴姑娘应该报上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人弄走,搁在这绿云轩可不是长久之计。” “这倒也是,虽然这里没什么人来,但是万一要是有人来也不好遮掩。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问问玉晴姑娘,免得咱们不安生。” “你去吧,快点回来。” 梓锦听着外面有脚步声逐渐远去,睁开眼睛打量这自己呆的地方,梓锦不敢乱动,身子依旧伏在地上。幸好现在是中秋,并不冷,不然的话真够受的。打量一番,梓锦也能想到这应该是绿云轩原先大宫女住的地方,屋子并不大,收拾的倒也干净,心念一转,可能是玉晴住的地方,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干净。 梓锦这般捉摸着,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外面说话声传来,那婆子速度倒也不慢,只听两人又唧唧歪歪的说道:“玉晴姑娘应该是出去了,倒是二殿下在,我也不好露面,便折了回来。我们得当心一点,二皇子虽然轻易不来这后殿,但是也不能大意了。” “要不我们把人藏起来,不然要是醒了闹起来可遮掩不住了。”另一个婆子有些害怕的说道。 “喝了玉晴姑娘的茶,没有个三五时辰醒不来。二皇子每次在这里也不过是呆一两个时辰。这里有事玉晴姑娘的房间,二皇子殿下这般尊贵想来也不会进这里,你我小心些就是了。没得动静太大,惊醒了屋子里那位,这才糟糕呢。” “对对,就按你说的办……” 梓锦听着令人絮絮叨叨,一时间真没想到玉晴下的迷/药还真够狠的,一睡四五个时辰。这要是真的睡四五个时辰,等醒来怕是天都要变了。幸好梓锦多了几分警惕,现在按兵不动不过是不希望打草惊蛇。听着外面脚步越走越远,想来两个婆子为了怕秦召立起疑,应该是躲在抱厦下的小屋子里监视自己了。 想到这里梓锦微微的活动下手脚,都有些酸麻了,想着方才那两人话,应该是会把自己转移地方,至于转移到什么地方就是秦枭寒的事情了。梓锦想了想,如果能摸到敌人内部去倒也是个极好的机会,正好探清楚敌人的底子,有机会还能放把火,把他的后院给搅得天翻地覆。 梓锦现在就是不知道淑妃还有丽贵嫔究竟哪个才是乐王的联盟,这次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索性将计就计。自己给秦召立留的线索,也不知道这家伙看懂没有。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梓锦祈祷上苍,最好能让秦召立看懂自己的意思,不然的话可真是要只身入虎穴,生死难料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梓锦就听到门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个大布袋罩头下来。梓锦心里一愣,顿时明白,这是把自己转移呢。按照那婆子的话,这个时候自己还不能醒,于是自然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了。 留在宫里也是寸步难行,而且乐王父子一开始就对准自己,想要在这宫里做什么是难上加难。自己早先已经跟皇后阿若通过气,想来以皇后的本事就算是不能只手遮天,也能抵抗几分。正宪帝那边蓝娘早已经把事情说明白了,这次秦枭寒有意要捉自己,倒真是误打误撞,给了梓锦一个深入敌营的机会。 梓锦想来想去,觉得自己还是顺着某人的心思好了,至于到了别人的地盘上,未必就是别人说了算。梓锦也不是没有在秦枭寒跟马士善的天罗地网中逃脱过,有了经验,心理有所依仗,梓锦也就不那么怕了。 晃晃悠悠的梓锦觉得自己好像被塞到了什么东西里,周围全是很古怪的气味,不由得在布袋子里小心的动作捏住了鼻子。然后身子一晃,听到嘎吱嘎吱的轱辘转动声,梓锦就知道自己一定是被塞进车里了,看来是要出宫了吗? 一更四千字奉上,还有更新哈,爱你们~谢谢大家的支持哦,月票留月底,大家稳住了哈,群么个~ 528:一击就中 528:一击就中    梓锦醒来的时候,周围早就没有了那古怪的气味,感觉到浑身的颠簸之感,脑子里混混噩噩的,一时间理不出个头绪来。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她现在正在马车上,慢慢的坐起身来,梓锦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地方,马车内十分宽敞,包着厚厚的锦缎华美贵气。自己身下躺的地方,铺着厚厚的虎皮褥子,身后还摆着两三个软软的靠枕。抬头一看,车厢四角垂着精美的香包,整个车箱里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清新宜人。 梓锦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到的这辆马车上,但是有一点梓锦能确定,她上这辆马车的时候一定是昏迷不醒的。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被人塞进的地方那古怪的气味。失笑一声,看来她还是吧着了人家的道了。 马车在飞奔中,梓锦坐在车内也能感受到那急速的颠簸,幸好车厢内铺的褥子比较厚实,并没有让她觉得很是难捱。 梓锦半坐起身来,斜斜倚在软枕上,车厢的窗户都是被紧紧封闭的,梓锦便是想要往外面看看也是不能的。看来别人真是怕她跑掉了,防备得够严密的。 正在梓锦出神的时候,前面的帘子忽然被掀了起来,梓锦半眯着眸看去,忽的就笑了,真是老熟人,玉晴。 “算着时间郡主也该醒了,奴婢给您送了吃食和清茶。路赶得及,没什么好的东西,怕是要委屈郡主了。”玉晴板着脸淡淡的说道。 梓锦的眼眸轻轻地落在玉晴的身上,看着她神色不变,倒真是佩服她,这样好的定力。“看来秦枭寒真是有眼光,居然找了你在宫里做内应,事情做得真是滴水不漏,便是我失于防备还是落在你们手里了。” 玉晴本来板着的俏脸这时忽然有了一丝裂缝,没有想到梓锦居然能说出秦枭寒的名字来。紧皱着眉头,玉晴确实没说一个字,转身欲走。 “等等。”梓锦叫住了她,“我要见秦枭寒,把他叫来。” “少主不在,郡主不用多费心思了。”玉晴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出去。 不在?看来宫里的事情还未分出胜负,秦枭寒哪里有时间管她?只是梓锦怎么也想不通秦枭寒把她这是要弄到什么地方去?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不像是对待俘虏的样子。越是这样,梓锦心里反而越不安了,与其浪费精神在这里猜测,梓锦反倒是拿起东西吃了起来,毕竟要逃跑也需要体力的。 梓锦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马车何去何从,但是有一点梓锦知道,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找机会回去。 梓锦吃了大半的东西,喝了整整一壶茶,的确是饿了,也渴了。既然对方没打算要自己的命,梓锦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东西里面下毒神马的。 就算是梓锦在马车里,听着马车周围传来的马蹄声,那样的奔放激烈,也知道速度有多快。 天渐渐黑了,梓锦的马车里连一盏灯也没有,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玉晴自上次露面后,再也没有进来。梓锦惜命的很,她还要活着回去见叶溟轩跟儿子,所以自己也不主动去打探什么。默默地在马车里养神,养好了精神,才能在最恰当的时机溜之大吉。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纵然是身子下铺了厚厚的虎皮褥子,还是颠的骨架几乎都要散了。梓锦已经很多年没受过这种罪了,慢慢的坐了起来,轻轻地揉着自己的骨头。帘子又被掀了起来,这次说话的不是玉晴,而是一个粗壮的男声:“郡主好好的呆在车上,荒郊野外的很不安全。” 荒郊野外的……看来他们不仅出了京都,而且出了很远的地方,眉头轻皱,嘴上却说道:“我很惜命,不会擅自逃跑,但是坐了一天的马车,实在是有些乏了,可否下车稍微走动下?” 梓锦有些紧张的等着回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有人说道:“可以,但是郡主不要距离马车太远,不然……” “我晓得,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梓锦淡淡的说道,弯腰下了马车。 冷风袭来,梓锦下意识的抱紧了双臂,这才看清楚面前站的是一个容貌十分出众的魁梧汉子,而他的身边有十几个这样的人,虽不及这汉子英俊,却也是别有一种男子气息。这些人高鼻深目,梓锦心里便是咯噔一声,外族人!并未看到玉晴,看着这些健壮的汉子,梓锦知道了一件事情,自己想要逃命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她在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戮。 她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梓锦下了车并未理会他们,就在马车周围十丈之内,慢慢的踱步。周围的人盯了她好一会儿,看着梓锦没什么异动,这才各自去忙各自的。很快的篝火就被点了起来,映红了这一大片的荒地。 的确是在荒郊野外,梓锦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仰头看着天,月亮正圆,梓锦一时也不知道今儿个是十五还是十六,因为十五跟十六的月亮在梓锦眼里都是差不多的。 烤肉的味道顺着清冷的寒风飘了过来,梓锦摸摸肚子,又有些饿了。但是男女有别,梓锦是不可能靠着这些男人太近的。而且玉晴又不在,梓锦更不能有什么动作。 “你的。” 梓锦一愣,转头去看,就见先前跟她说话的男子拿着烤好的肉地给她。梓锦淡淡一笑,“谢谢,有水吗?” 那男子看着梓锦如此的镇定,眼中很是惊讶,但是还是点点头,“有,等会儿。”说着转身就去拿,很快的就将一个牛皮水袋递给了梓锦。 梓锦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就舒展来来。牛皮水袋,只有常年生活在草原大漠的人才会用这种东西。现在梓锦可不认为眼前这些人真的是秦枭寒的人如果是乐州的人,给她送水的东西不是这个,应该是白陶瓷水壶。 梓锦一点也没有便显出惊讶,就好像一点没发现异样,伸手接了过来,便开始撕咬着烤肉一小口一小口十分秀气的吃着。 看着梓锦这般淡然的神情,那男子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看了一会儿,还是回去了自己的同伙那边,周围的人立刻围了上来,围着那男子说道:“少主,这娘们瞧着不简单啊,难怪秦枭寒这般看得入眼,不过瞧着按照他们这里的风俗应该是嫁人了吧?” “嫁人又怎么样?不得不说关里的女人就是白嫩,比塞外的温柔多了,瞧着也养眼啊。” “等我们出关的时候,顺手抢几个带回去就是了。只是这个却不能动,秦枭寒那人你知道的,他的生意不好做。” “呸,谁要你提醒。再好也是别人的女人,老子要就得要个没开/苞的……” 梓锦远远地听着他们说的这些话,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嘴里嚼着的烤肉越发的用力。秦枭寒居然是要让这些人把自己带到塞外去吗?这些粗鲁又野蛮的汉子,只听这些话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更不好相处。现在还好说,若是万一遇上危险,梓锦就知道到时候自己可就危险了。 梓锦吃完东西,就自己回了马车,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他们现在不过是土匪跟囚犯的关系,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徒生事端。不过那男子肯让自己下马车,倒也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梓锦回了马车没多久,就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有些杂乱还夹杂着呼喊。梓锦隐隐约约的像是听到了玉晴的声音,但是听得不甚清楚,过了半个时辰,就听到马蹄声响,马车又转动起来,居然不在这里停歇连夜赶路。 车帘又被掀了起来,固然是玉晴走了进来,一脸的疲惫,进来后就一脸乌黑的坐在一旁,看也不看梓锦一眼。 梓锦瞧着她的神色,心里暗暗地估摸着应该是京都的情势很不好,对乐王不利才是。不然的话,玉晴不用这样的神情,而他们也不用连夜赶路。想到这里梓锦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叶溟轩还有大哥他们的部署并不是一点没有用处的。 心里微微一松,梓锦也就不愿意搭理玉晴,索性闭上眼睛养神。 玉晴神色复杂的看着闭着双眼的梓锦,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就什么都不问问?” 梓锦缓缓地睁开眼睛,嘴角一勾,这才说道:“不用问。” 玉晴看着梓锦这样的态度越发的恼怒起来,“不用问?果然是洛怡郡主好大的口气,难不成你什么都知道?我还真就不信了。” 梓锦半眯着眸,车厢里微黑,并不能十分清楚的看清楚彼此,但是梓锦也能感受到玉晴的那一份怒火。斜倚着软枕,这才说道:“我不用知道什么,只要知道自己此刻还活着就足够了。只要还活着我就还有价值,只要还有价值我就能继续活下去,有什么好担心的?” 玉晴一怔,半响无语,许久才道:“你果然是不一样的,换做别人早就害怕哭闹不休了,你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难怪……难怪他不肯放手……” “什么?”梓锦没听清楚,什么放手? 玉晴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梓锦好半响,然后才十分严肃地说道:“我们要出关,所以你不用费力气想要逃跑,你也看到了,这些带着你走的人都是外族的,他们脾气可不怎么好,尤其是对待逃跑的人。不想自己受皮肉之苦,就安分点,这里可不是京都,你就算是郡主,这个称号未必能护你一命。” “多谢提醒,不过……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一定就会顺着你们安排好的轨迹前行,总会有无数的意外。我这个人最是怕死,又怕痛,自然不会做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梓锦嗤笑一声,“我姚梓锦从不会听天由命,但是也不会白白的浪费生命,走着瞧吧。” “你别想耍花招。”玉晴威胁道。 “那就盯紧了。”梓锦十分不在意的说道,打个哈欠,“不奉陪了,我要睡了,真是累啊,连个安稳觉都不能睡。”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不过是随口说几句话,就能让无数人气得要死。玉晴原本以为能看到梓锦担忧惊惧恳求的脸,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活阎王居然说出这么几句话,差点没有膈应死她。 玉晴实在不明白,少主究竟看上她哪里了,用尽了所有的手段也不惜把她弄到手。玉晴知道宫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也没有想到少主居然会让她保住姚梓锦一条命并带出京都。 究竟有什么好的…… 半夜的时候,遇到了追兵,发生了激战,梓锦坐在马车里并不能出去,但是听到了车厢外面的异族人的叫骂声,夹杂着他们本族的语言。梓锦并不能听明白究竟说的什么,只是能从语气上知道他们很生气,很暴躁,途中一支利箭穿透车厢,大半个箭身在车厢里颤巍巍的晃着。梓锦还能记得这力箭穿透车厢发出的那种铮鸣声,让人毛骨生寒,死亡在那一刻不过是擦肩而过。 玉晴白了一张脸,这时梓锦才知道,玉晴并不会武功。 马车跑得更快了,梓锦颠的越发地厉害,玉晴的脸色不比梓锦好多少,但是看着梓锦的神情越来越阴霭。 接连逃命四五天,梓锦实在是乏得很,全身的骨头几乎要拆卸下来恨不得重新组装一遍。这时马车停了下来,这是一处十分隐秘的山谷,景色宜人,到了这地方,不要说梓锦,便是那些男人也都是松了一口气,从玉晴不经意的说话中,梓锦才知道这里就是跟秦枭寒汇合的地方。 玉晴每天都会放一只信鸽出去,晚上的时候信鸽会再飞回来,每日的神情越发的阴沉,有几次梓锦都能感受到她那蓄势待发的凛凛杀气。梓锦从玉晴的表情就能推断出京都的形势怕是对她极有利的,只要静待时机,自己就还能有机会回去。 不能着急,要一击就中。 二更送上,后面还有更新·群么个··(*^__^*) 嘻嘻…… 529: 我已嫁人 529: 我已嫁人    梓锦也只是一个女子,遇到这种情况,寡不敌众,自然不能硬拼。但是梓锦也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是一定会想办法逃离,但是一定要在有把握的情况下。 这一路战况不断,梓锦虽然被关在马车里,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况,但是也能知道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只要有人紧追不舍,她的行踪就一定会被人发觉,梓锦就想着叶溟轩是一定会找到自己的。 这山谷并不是很大,而且十分的隐秘,梓锦进来后想要找出谷的路口,居然看不见。玉晴看着她略带讥讽的笑道:“你不用看了,没有人领路是出不去的,这山谷十分隐秘,而且出去的路只有一条,有我们的守着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梓锦面对着玉晴也不恼,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出不出去也没什么打紧的,这里倒也是个埋骨的好去处。山秀水清,鲜花遍地,乐一日算一日。” 玉晴觉得天真的是不了解姚梓锦,面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而是转身去找护送马车的人。梓锦没猜错,那日跟她说话的果然是头,玉晴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只见那男子眉头一皱,面带不满,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玉晴的脸色都变了。梓锦做的距离几人远远地,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这个时候梓锦觉得自己还是安分守己, 迷惑敌人,放松警惕的好。 一连三日都呆在这谷中,幸好潭水中有鱼,岸上有野果子果腹,并不曾断了吃喝。梓锦这个时候一手好的手艺就有了优势,烤出的鱼格外的鲜美,这样一来,烤鱼的任务倒是落在了梓锦的身上。 梓锦倒也不推脱,抓鱼交给这些男人,摘果子是玉晴的事情,烤鱼倒是成了梓锦的活计。偶尔忙的时候,也会有几个异族的男人给她帮忙,但是那个首领却没有主动靠近梓锦的意思。梓锦也不搭理他,只是每每烤好鱼便先递给他,却一句话也不说。 这样过了几天,梓锦便也能跟这些人说几句话,梓锦的性子本就是豪爽得多,说起话来也不扭扭捏捏,但是也遵循着大齐的规矩不曾有失礼的地方,几日下来这些大男人看着梓锦的神色也可亲了许多。 “齐哈大哥,胭脂国是什么样子的?美不美?”梓锦十分好奇的问道,关于这个时空,梓锦对于大齐之外的国家并不怎么了解。但是胭脂国这样的一个妩媚的名字,却有这样这样彪悍,强壮的士兵,实在是一件让人觉得很有喜感的事情。 “很美,我们的草原很宽广,我们的牛马很肥硕,秋天到的时候,往草原上一站,远远地看不到头,只有无数的牛羊便如同天上的繁星,美得很呢。”齐哈说着说着脸上就流露出一种留恋,这样粗狂的汉子的眼睛里,梓锦品尝了思念的味道。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梓锦眯着眼睛笑道,“只是想想就很美,有机会的一定会去看看。” “哎呀,要不说你们这些中原人都是书呆子,这说出来的话就是好听。”齐哈哈哈笑道,看着梓锦的眼神有了些变化,“打死我也讲不出这样的话来,就好像你真的去过一样。” 梓锦倒是真的去过内蒙古,只是是前世的时候,那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人在上面十分的渺小,天地之间那样辽阔无边无际,的确是能养鱼出豪放粗狂有血性的汉子。 “齐哈大哥讲的这般生动,就好像美景在眼前,不过是一时有感触而已,让你见笑了。”梓锦嘴角微抿,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将散落的碎发抿到耳后,一抬眼就算对上了塞格的目光,黝黑暗沉,就好像黑暗中随时蓄势待发的豹子,犀利残酷。 这个塞格就是这些胭脂国人的首领,面对着他审视的目光梓锦并不像躲避,落落大方的任由他看。将架子上烤好的鱼递给一旁的玉晴,玉晴神色复杂的看着梓锦,她就不明白梓锦明明什么也没做,就说话的时候也很好,但是这些人对梓锦的态度却跟之前很不一样了。之前他们是不屑于跟梓锦说话的,这些塞外的人都高傲得很,根本就看不起中原人,可是却能跟梓锦说说笑笑。 梓锦将最后一条鱼烤好,这才自己低头吃了起来。吃到一半,水袋里没水了,正想要起身灌水,却有一个水袋递了过来。 梓锦抬头一看是塞格,一挑眉,没想到会是他,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因为塞格有两个水袋,一个是他常用的,这一个是备用的,几乎没用过。梓锦就是性子再爽快,也不会跟男人一个水袋喝水,身边还跟着一个玉晴,再说了又不是到了绝境。 不过这个备用水袋却没问题,“谢谢。”梓锦开口道谢,并没有用塞格的水袋直接喝水,而是将他水袋里的水倒进了自己的水袋,又把水袋还了回去,这才拿起自己的水袋喝了起来。 塞格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规矩还挺多。” 梓锦闻言轻笑一声,说道:“并不是我规矩多,而是我想着塞格头领应该也不喜欢跟别人共用水袋,我这是尊重而已。又不是到了绝境,没有办法,再有余地的情况下我会尽可能的尊重每一个人。”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原本还在说话的几个人也都转头看向梓锦,眼神有些让梓锦觉得毛毛的。 过了好久,格鲁突然说道:“没想到今儿个倒是开了眼界,以前咱们遇到的中原人都是极其狡猾的,谁一套做一套最是令人厌恶。你一个女娃娃比那些中原男人可好多了,有意思。” 风俗不成,早就感观不同。中原人看着外族人,就会说这些人粗狂无礼,举止粗鲁,行为彪悍,就是没开化的野蛮人。而外族人看着中原人就会说中原人心思狡猾,心口不一,大家互相都吃过对方的亏,自然是越看越不顺眼。多少年下来,记忆一旦深入骨中,便是想要改观也是不容易的。 “格鲁大哥,我们这里有句话,一样米养百样人。中原人并不是都是坏人,就像你们胭脂国人也并不是都是好人。其实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人有好有坏,风俗习惯更是大不相同,不同的地域造就不同的人,但是说到底子上,我们都是这苍天下其中一个而已,谁又能看不起谁,谁又能比谁高贵多少。”梓锦随口说道,纵观历史千年,这种民族矛盾最是难以调和的。梓锦不指望能化解什么,只盼着这些人不要把她当成狡猾的坏蛋就可以了,与他们搞好关系,梓锦最终的目的也不过是希望保住命等这叶溟轩前来救他。 “姚姑娘,这话说得好听,可是谁又能真的这样做。你们这些中原人心思狡诈,不知道杀害了多少我们族人,若真是真刀真枪,你们的山河早被我们踏平了。”格鲁很是不屑的说道。 玉晴脸色一变,伸手扯扯梓锦,“不要跟他们多说,免得惹祸上身。” 玉晴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被格鲁听到了,格鲁面色一变,看着玉晴说道:“哼,有本事你们别求到我们头上来,他奶奶的,求着老子给你们办事,还一副施舍的样子,老子最是不痛快。” 玉晴浑身一颤,便有些怕了。梓锦瞧着跟着格鲁站起来的几个人浑身带着怒火一触即发,心里哀叹一声,这个玉晴真是个惹祸精,梓锦这个时候却又不能看着玉晴不管,只得看着格鲁说道:“格鲁大哥,玉晴并没有别的意思,她一个女孩子又不会武功,心里对你们这些人总是有些惧怕的,她不过是不希望我言语冲突了你们,并无恶意。” 格鲁的眼睛在玉晴的身上转了一圈,但是并未消火,反而说道:“这一路上这娘们就没什么好脸色,别以为是雇主的人老子就动你不得,早他娘的看你不顺眼了。” 玉晴闻言正要辩驳,梓锦低声喝道:“住嘴!你自己心知肚明现在的情况,你找死别拖累我。” 玉晴看着梓锦乌黑的脸一时也有些怕了,又看这格鲁一副要吃人的麽样,终于躲在梓锦后面不敢说话了。 塞格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梓锦。此时梓锦震住了玉晴,又看向那边蠢蠢欲动的几个人,扬声说道:“格鲁大哥,你也知道她是雇主的人,你们之间总是有交易的,何必问了这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伤了和气?” 齐哈笑了,看着梓锦的眼神有些古怪,“姚姑娘,你可是他们的人质,怎么反而替他们说话?你们中原人真是奇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要是我们杀了她与你不是好事吗?” 梓锦听着齐哈挑拨离间的话,知道这些异族人虽然跟自己关系缓和了一些,但是这些人并不拿着自己当回事。一来自己是人家手里的人质,二来一个女人家总是被人轻看的。所以这个时候人家巴不得看自己跟玉晴窝里斗呢,这些异族人是很讲义气,但是只对他们的族人跟朋友,梓锦可不是他们的朋友。 想到这里梓锦让自己冷静下来,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不同,眼睛看向齐哈,“齐哈大哥,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是不会对玉晴做什么的,就算是她惹怒了你们,毕竟我知道胭脂国的人最重承诺,你们跟玉晴的主子做了交易,交易没完成你们不会动她一根汗毛。但是你们要想唆使我做你们手里的刀替你们出气,你们也太小看我姚梓锦了。我姚梓锦虽是一介女流,却也跟你们一样是重承诺的人,她的主子曾经与我有恩,就看着一点我不会为难她。”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真是口气大得很,你现在是阶下囚,还敢这样口无遮拦,你为难她?怕是她为难你吧?”挑拨梓锦不成,又开始挑拨玉晴,口气极为嚣张。 梓锦眼神转冷,没有回答这站在齐哈身后男子的话,只是将手里最后一口烤鱼肉咽下,又喝了一口水,这才转头看向玉晴,“你告诉他们,你可敢要了我的命?” 梓锦的声音如同夜风一样轻柔,但是玉晴却浑身战栗起来,脸色越发的白了。她是讨厌梓锦,十分讨厌,但是……她绝对不敢动她一根汗毛的。 众人看着玉晴的神色,不用玉晴回答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时间这里的气氛又是一变,没见过谁家的人质这般嚣张的。 “格老子的,真是见鬼了。我活了几十年没见过人质比绑票的还嚣张的,算是开眼了。”格鲁挠着脑袋不耐烦的骂道。 “姚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齐哈看着梓锦问道。 “女人。”梓锦干净利落的回道,眼神不经意的扫过塞格,梓锦知道这里面最危险的并不是齐哈跟格鲁,而是这个几乎没怎么说话的塞格。 咒骂失笑声四起,没见过梓锦这样滑不留手的。就是格鲁也忍不住的笑了,“小姑娘,你这嘴巴不得了啊,谁要娶了你可真是倒霉了。” 气氛有所缓和,梓锦微微放了心,随口说道:“格鲁大哥放心,倒霉的一定不是你。” 众人哄堂大笑,格鲁的脸一下子红了,瞅了梓锦一眼,愤愤的骂道:“小姑娘,难不成老子还配不上你?奶奶的,你敢瞧不起我,信不信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梓锦抿嘴一笑,“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已经嫁人了,格鲁大哥英雄豪迈,必能娶一个美丽大方的新娘,梓锦哪里配得上你。” 梓锦话音一落,周围又安静了下,塞格微垂的头缓缓的抬起,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的眸子再一次对准了梓锦,幽幽的闪着锐利的光芒。 三更送上,还有一更,爱你们~(*^__^*) 嘻嘻…… 530:这个女人太大胆 530:这个女人太大胆    梓锦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眉眼间亮晶晶的荧光闪动,散碎的发丝随风拂过脸颊,梓锦随意的用手抿到耳后,这种轻松恣意的动作却有种让人温暖的感觉。这些汉子有家室的不经意的就想起了自家的婆娘。 格鲁不自然的轻哼一声,“那还用你说,我自然要找个独一无二的。”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这样故作傲娇的男人真的很萌啊,梓锦忍不住的笑了,“是,这个世上所有相爱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替代。” 众人闻言不由的一愣,一时间觉得话好像真的有道理。高贵俊逸的公子哥配温柔美丽的大家闺秀是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可是平凡街头张三眼中独一无二的也有可能是隔壁不甚美丽大嗓门的小胖妞。爱情这种东西,谁又能说得准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是一点的都不错的。 齐哈听到这话,幽叹一声,“还真有点想我家那彪悍的娘们了,这次回去晚了又要拿马鞭子追我了。” 众人齐哈哈的笑了,看来齐哈媳妇的彪悍在这些胭脂国人里是个公开的秘密呢。 玉晴闻言也是一怔,神情默默的有种说不出的冷寂。 梓锦却是抿嘴一笑,看着齐哈说道:“齐哈大哥,每个人表达爱情的方式是不同的。一个女人肯花费精力跟你哭,跟你闹,愿意追着你跑,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你。如果哪天她不这么做了,你反而要担心了,因为在乎所以才会紧紧追随,若是不在乎了,谁又肯多费一点心思,多浪费一点力气呢。其大嫂心里一定是将你看得重重的,你很幸福哦。” 听到梓锦这么说,齐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于他们这些糙老爷们,爱情这种东西,还真是迟钝的触觉,“我不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反正我这辈子就看着她顺眼,也没想过娶别人,嘿嘿。” 梓锦眼睛亮的堪比天上的星子,柔柔的浓情缓缓的溢了出来,“世上千千万万的人,能看得顺眼就是一种缘分。非她不娶,便是一种承诺,神经迟钝不懂这是爱有什么关系呢,这种无可替代才是最珍贵的啊。” 齐哈又挠挠头,“这样啊,可是有点听不懂……为什么没有关系啊……” 众人皆默,梓锦突然有点可怜齐哈大嫂,这样的一根楞木头,她得抽多少马鞭子才能抽醒啊。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本事就是幸福的事情,知不知道是爱真的没关系,只要知道此生离不开彼此就好了。这些话梓锦并未说,只是看着齐哈眼睛一转笑道:“有的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情,也许齐大嫂欢喜的就是你这种迟钝的愣木头呢。” 齐哈大惊,“你怎么知道?她总骂我愣木头……” 欢乐的笑声在这小谷里再一次散发开来,这些粗狂的汉子虽然也许并不知道什么是爱,但是他们总能听得出齐哈家的笑话。就连那一直没什么表情塞格眼睛里也有了笑意,梓锦看着他,只见他半侧着脸,仰头看着天上的繁星,深邃立体的五官半隐在黑暗里,被火光映照的深深浅浅的轮廓勾勒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这样一张俊逸的脸上,梓锦读出了一种思念,梓锦半垂了眸,谁有没有自己的隐私呢,也许这塞格正在思念他的她呢。 梓锦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众人说着话,梓锦本身就是非常会讨人喜欢的人,言谈十分有趣,又给大家讲些稀奇古怪的笑话解闷,众人团团围成一团,方才的剑拔弩张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不时传来的笑意。 玉晴远远的看着梓锦,眼神灰败,看着梓锦的背影默默发呆。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能轻而易举的扭转劣势。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梓锦面的着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居然还能跟他们说说笑笑,即便这些人不时地露出浓浓的杀戮,她心悸的只想远离,可是要梓锦却轻而易举的与他们打成一片。 也是在这个时候,玉晴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活阎王,不仅是胆量过人,居然还懂得那么多的东西。不管别人说什么,她好像都能接上话,并能把话题深入下去,这样的女子……难怪少主会这样痴迷吧,即使不惜违抗王爷也要保她平安。玉晴是知道的,乐王下的是诛杀令,中秋朝贺务必将姚梓锦引至后宫,进而斩杀。马先生说过,姚梓锦是个令人不得不重视的对手,玉晴以前不以为然,但是这一刻她不的不承认了,姚梓锦真的……很厉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博学的女人,跟她比起来,她就好像是萤火与日月争辉。 夜半,凉风徐徐,梓锦并没有回到马车上安睡。这些胭脂国的汉子对于她这个人质还是很警惕的,轮流有人守夜,十分的敬业。梓锦没想过这个时候逃跑,毕竟在这种地方逃跑就是自寻死路,她能跑得过四条腿的马吗? 她睡不着……只是因为太思念太担忧叶溟轩,整个叶家跟姚家,她不在京都不知道京里的任何消息,真的是很担心。她怕……她怕她还活着,而他们却……政治斗争向来就是残酷的,就好像上一世,明明觉得准备充足,最后被被人翻盘,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很糟糕。 梓锦坐在马车旁边,双手抱膝,小小的下巴搁在腿上,仰头望着天空。一旁的篝火已经没有了放在浓烈,正剩下小小的火焰在风中一闪一闪,照应的梓锦的脸颊越发的晦暗不明。 听到身边有脚步声传来,梓锦没有回头,这几日她用心记过每一个人走路的声音,因为这些都逃跑必备的,每一个人的实力不同,能从脚步声听出是谁追来,才能想出用什么办法应付。梓锦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别人只看到她顺顺遂遂,却没有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少,不,有一个人知道,想到他嘴角不由得勾起了笑容,下意识的摸摸胸口,溟轩,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说好的,要白头偕老呢…… “塞格首领也睡不着吗?” 塞格脚步一顿,没想到梓锦居然知道是他,脸上的神情便有些奇怪的神情闪过,“你知道是我?” 胭脂国的人中原话说得并不纯正,有些很好听的怪音,“你的脚步声落地从来都是很轻的,这说明你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很严苛约束自己的人。” 塞格觉得梓锦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越发的对她有些好奇,“你们中原的女子都像你这般聪明?居然能从脚步声中知道一个人的性格,我能从脚步声中分析出谁是谁,却没想过从脚步声还能分析一个人的性格。我很好奇,中原人真的是很奇怪,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是塞格第一次说这样长的话,梓锦有些惊讶,半转着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三尺以外的男子,决定小小的展露一下自己的本事,摸摸下巴笑道:“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么多,塞格首领不仅性格谨慎,而且还是一个尊重礼数,重情重义的男子,我猜你的身世一定不凡,如今沦落到这等地步替别人绑架一个小小的女子,定是遭逢重大变故。” 塞格的神色一下子就变了,顿时变得杀意浓浓,“姚姑娘,你令我觉得很危险,让我有种将你灭杀的冲动。” “我敢说自然就能想到任何的突发状况,我当然有把握你不会杀我,不然的话你说像我这种心思狡诈的女子,怎么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梓锦淡淡的笑了,她在赌,好像梓锦一直在赌,她的人生每每遭逢危险的时候,梓锦不会像别人一样退缩。她的做法从来都是迎着困难而上,退缩不会让你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如果拼上一拼,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然敢于与人赌,也需要本事的。 姚梓锦等不到十成的机会再动手,五成的把握她就拼了! 塞格冷笑一声,“如今你不过是我手中的俘虏,想要捏死你易如反掌,只要我跟雇主说在被追杀途中你身亡了,你以为雇主会跟我对抗吗?” “可是你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呢?你拿不到剩下一半银子,而且你们保护的人质被人杀死,对你们的声誉也是极不好的事情。如果只是因为一时对我的厌恶而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以塞格首领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冲动的。”梓锦缓缓的说道,眸子对上塞格杀意凛然的暗黑丝毫不怯,输人不输阵,气势上弱了,梓锦也就彻底输了,所以她得撑着,即便心里已经打颤,已经流汗,却依旧得在这强烈的杀意下硬撑着,因为她不能死。 “你就这么了解我?我倒是想听听,如果你说对了我就放你一马。”塞格收回了释放的杀气,转眼间又变回了那个十分冷淡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的男人。 梓锦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没有变化,故作轻松的淡淡一笑,看着塞格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别的不说就从方才塞格首领走到这里来说吧。你的脚步很轻,力量控制的很好,几乎每一步都是差不多的力道,这样的事情对于常人来说很困难,但是对于常年习武的人来说确实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从这一点我能肯定塞格首领的功夫一定很不错 ,能将每一步的力道控制的差不多少,就说明你是一个严谨的人,而且对任何事情都有非常强的掌控欲。” 塞格的瞳孔猛缩,看着梓锦的神情越发的冰冷,她居然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塞格首领距离我三尺远坐下,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有失礼数,还能很好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甚至于每一个表情,这一点更加印证了我方才的话。当然这是一方面,我猜想还有另一个方面,那就是塞格首领心里一定有心爱的人了,因为爱所以不会做出任何背叛的事情,所以对任何女子都是疏远淡漠保持距离的。” 塞格的脸更黑了,梓锦又猜对了。 “你方才说我最近遭逢重大变故,不知道这点是如何看出来的?” “第一,塞格首领身上有一种让我压抑的气势,一个绑匪不会给我这种感觉,只有真正的贵族,常年生活在权力中心的人,才会给我这样强烈的压抑的感觉。第二,塞格首领身边的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这一路屡遭追杀,却一个没折损,可见武功之高强,这样强悍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绑匪就有的。第三,这些人虽然看着豪放不羁,说话粗俗,但是每当行动的时候却是极有规范。而且每当你们战斗的时候,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们就能领会,这种心有灵犀需要很长时间的相处才能磨合出来。乌合之众的绑匪,怎么会有这样的默契?我猜想这些人一定是你跟随你多年的卫队,能养得起这样彪悍战斗力卫队的人,能让这些汉子对你这样恭敬服从,你绝对不是平凡人,塞格首领我说的可对?” 塞格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子在梓锦的身上转了几圈,忽地就笑了,“难怪那人要你的命,很难想象你一个女人家居然懂得读心术,有你这样的敌人实在是令人寝食难安的事情。” “可是作为我的朋友却是十分幸运的事情。”梓锦缓缓的说道,“塞格首领既然出身不凡,最近又遭逢变故,心爱的女子只能相思不能相见,我想以首领的性子必然不会这样认输。” “没错。”塞格毫不掩饰着一点,“你有好的提议?” 梓锦笑了,眼睛像天上的明月,璀璨,耀眼。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我虽然是一介女子,不过你要相信我身后的力量也许能祝你一臂之力。你如果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属于你的权力,你的女人。” “口气不小,你拿什么做保证?”塞格的眼眯了起来,这个女人太大胆了,他今生未见过。 一万六更新完毕,写着写着顺了,就多更了,亲们久等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531:追杀 531:追杀    梓锦这次并没有笑,仰头望着星空,眼神黝黑深远,塞格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这人太坚定,纵然梓锦从心理学的心里攻击下手,纵然让塞格心生惊惧,但是这个男人还是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女人。 但是越是这样的男人,一旦答应了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反悔。与这样的人合作交易,危险跟利益五五分,但是不要说有一般的机会,哪怕只有一分的机会,梓锦也不会轻言放弃的。 人为刀咀我为鱼肉这样的处境并不是梓锦想要的,即便是现在沦落到这样的处境,梓锦也会努力让自己咸鱼翻身。 须知道,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 “我现在一个弱女子,要兵没兵,要人没人,不知道首领想让我拿什么做保证你才会相信?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拿什么做保证首领也不会轻易相信吧。”梓锦轻笑,眉眼间依旧没有惊慌,就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梓锦的心里却是紧张的要命。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落在乐王的手里,如果落在乐王的手里,自己会成为叶溟轩的致命伤。 塞格觉得梓锦甚是有趣,嗤笑道:“要是依你这样说,你想要空手套白狼?你当别人都是傻瓜?我们草原上的汉子虽然不如你们中原人狡猾,但是也不是人人愚/弄的笨蛋。” “塞格首领误会了,我只是说我现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跟你保证。但是我姚梓锦虽然为一介女子,长到如今也活了十七八年了,从呱呱落地起,说过的事情就没有反悔过。这是人品跟尊严的保证,这样的东西不知道塞格首领信不信?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空话,三岁小儿也未必肯信,但是如今我能拿来做保证的就只有这些,我最珍贵的东西。”梓锦来的时候匆忙,一身郡主的服侍也早已经被玉晴换了下来,身上所有的东西自然都被玉晴收了起来,梓锦身无分文,又无信物,能拿得出来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塞格没有说话,使劲看了梓锦几眼,然后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姚姑娘只要不耍花招,只要安安分分的跟我们走,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塞格走了,梓锦轻轻的摇摇头,人家果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若是换做自己,只怕也未必会相信这样的空口白舌的大话。难道终究自己真的要落在乐王的手里? 在小谷中又捱了一日,但是按照规定前来相会的秦枭寒并未现身。玉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手里的信鸽又放了出去,塞格的脸色也很难看,对着玉晴说道:“只能再等一天,若是还不来我们就要出关。” “那怎么行?你们可是收了银子的,这一路上你们自己的人没有损伤,但是我们王府派来的人马几乎没有了,你们不能背信弃义。”玉晴急了,这要是出了关外,小命谁知道能不能保住,像她们这样的关内女子出了关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任人欺负,绝对不能出关。 格鲁看着玉晴,恼火的说道:“我们约定的时间已过,我们又多等三天乃是之外的情分,难不成我们还要把命留在这里不成?不是我们背信弃义,是你们王府不按照规定,与我们何干?中原人,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玉晴这次倒是倔强起来,冷笑一声盯着格鲁说道:“我们少主最是重信用之人,这次不能赶到定是路上出了事情,两方合作本就是同盟,一方出了差错,难道另一方还要袖手旁观不成?只要塞格首领多等两日,你们的损失我们少主必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价钱。” 梓锦倒没想到玉晴也有这样泼辣的一面,说来也是,不是这样的人如何在宫里那种地方生存这么多年,还能不被人发现。自己想起襄嫔的死亡,说不定还真的跟这个玉晴也有些关系,梓锦现在可不会帮玉晴说话,毕竟玉晴跟自己是敌对的,而塞格这面却是敌友未分,说起来梓锦还真要好好的琢磨一番。 “这不是钱的问题,多少钱也买不起我们兄弟的生命。交易当初已经订好,你们自己爽约,我们可不会拿着自己兄弟做代价。”齐哈大眼一瞪,分外唬人。 梓锦听着齐哈的话有些明白过来,看来秦枭寒当初跟塞格做交易不仅是金钱的问题,肯定还有附属相关的其他条件,而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那天自己跟塞格提过的。梓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塞格对自己的提议不感兴趣了,因为自己跟秦枭寒比起来,自然是秦枭寒更令人信任一些。 梓锦心里失笑一声,果然啊,不管什么事胡女人都是比较弱势的。 玉晴争论一番也没什么效果,塞格最后又小退一步,再多等半天,如果人还不来,立马就走。做到这份上,玉晴也不敢说别的了,不然真惹毛了这些人,她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梓锦反而更悠闲起来,只要不落在乐王的手里,哪怕是出了关,梓锦也能有办法回来,所以反而更悠闲了些。 “郡主,不会以为出了关你就无事了吧?落在这些蛮夷手里你以为会有什么好下场?”玉清对于方才梓锦没有帮忙很是恼火。 梓锦扫了玉晴一眼,讥讽道:“我没忘记你现在是我的敌人,你然你也是敌人,他们也是敌人,落在谁手里于我而言有什么区别?我为什么要帮我的敌人说话?” 玉晴一阵语塞,神色突然有些失落,“少主不会要你的命的。” 梓锦眉峰都没动一下,“可他找人绑了我,将我带离我的家人爱人身边,那他也是我的敌人。” “少主喜欢你你不知道么?”玉晴情绪有些激动,“甚至于为了你不惜跟王爷吵架,你就不能……不能为少主想想?” “玉晴,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他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情?按照你这样说,反而是我的不是了?我没要求他喜欢我,难不成这个世上有人喜欢我我就要为了别人赴汤蹈火,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再者说了,你不要胡说,你们少主跟我之间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恨不得将我置于死地,你大概不知道我从她手里差点两次丧命,这样的人会喜欢我吗?真是史上最大的笑话。” 梓锦是真觉得秦枭寒那样的男人怎么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女人,她跟秦枭寒之间可真是数不清的恩怨,玉晴想要拉她做同盟这个笑话也开得太大了些。更何况,就算是是真的,梓锦也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秦枭寒去伤害自己的爱人跟家人,他们本就是注定是敌人的。 玉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梓锦的眼神越发的冷淡了些,梓锦觉得很不舒服,就好像是一条毒蛇随时都会用它带毒的尖牙咬住自己的喉咙一样。从那刻后,梓锦就距离玉晴远远地,宁愿跟齐哈格鲁说说笑笑,谈大千世界,南北风情。 夜色再一次降临,如果天明秦枭寒还不到,塞格就会带着人马离开,玉晴这次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梓锦则是松了口气,她希望秦枭寒的人不要来,给她一个逃生的机会。 上半夜是齐哈守夜,下半夜就换成了格鲁。梓锦没有睡在马车里,谁知道玉晴会不会突然对自己行凶。为了安全起见,梓锦则是在篝火旁铺了条已经有些脏的毯子蜷缩一晚。 秋天的夜晚很是寒凉,梓锦盖着一条薄毯,也有些睡不着。人啊,在安逸的环境里久了,睡惯了高床软枕,再历经这些磨难,真是一件很难适应的事情。之前在马车里睡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谁在外面,梓锦真是翻来覆去的只觉得硌得慌,哪里还能睡得着。只不过为了不打扰别人,蜷缩在那里闭着眼睛罢了,身子僵了,就悄悄的动一动,毕竟自己是个人质,这些人虽然平常对自己嘻嘻哈哈,但是要是自己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梓锦也相信这些人会毫不眨眼的杀了自己。 格鲁坐在梓锦不远的地方谨慎的打量着四周,将篝火息的火小了一些,闷声不语,只是眼神不时地扫过梓锦的身上,便是梓锦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那一份犀利。 突然之间,梓锦有一种浓浓的不安,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身子也坐了起来。突然的动作,立刻惊动了格鲁,格鲁眯着眼睛瞧着梓锦,梓锦忙说道:“我不会做什么可笑的事情,我只是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我这个人从小的时候就会对危险有很强的感知能力,我现在浑身发毛,泛冷,总觉的不舒服,好像危险很快就会到来。” 格鲁嗤笑一声,“姚姑娘,不要说谎话,我们塞外的人常年在荒郊野外生存,论这些你们中原人能比得上我们?好好地睡你的觉,别打什么歪主意。” 梓锦有些着急了,她是真的没骗他,“格鲁大哥,你说我一个小女子没有吃喝没有马匹能逃到哪里去?我只是担心我自己的安全,我并没有骗你们,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感受到了危险。” 格鲁兀自不信,他在草原上生活了一辈子,对危险难不成还不如一个中原女子灵敏?这要是说出去,他可没脸见人了。正要怒斥梓锦几声让她安分些,突然就有个属下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在格鲁身边说道:“前方探子发来信号,有人找我们这边围了过来,人数不少,在我们一倍以上。” 格鲁闻言惊讶的看了梓锦一眼,然后立刻说道:“通知首领,叫醒大家备战。” 一时间驻地就忙碌起来,梓锦被塞格赶回了马车,格鲁方才把事情说了一遍,因此塞格看着梓锦的眼神又有些不同。梓锦坐在马车里,看着对面的玉晴,连跟她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马车动了,梓锦知道,坐在马车里会成为敌人最大的攻击目标。梓锦可不想被利箭射成刺猬。但是现在她也知道什么都不能说,如果自己提议去骑马,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齐哈或者格鲁给捆起来。 夜行对于这些人丝毫没有困难,纵然是半夜起来急行军,梓锦也没听到多大的声响,可见这些人对于这些已经是家常便饭般的熟练了。 马车迅速的转动起来,梓锦只觉得颠簸得厉害,双手紧紧地抓着车厢,脸色煞白。玉晴也没好多少,带着浓浓的不安。马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要飞起来,颠簸的也越来越厉害,即便是这样,梓锦还是听到越来越近的剧烈的马蹄声传来,这样大的动静很有可能就是追兵了。 “塞格,你跑不掉的,乖乖的束手就擒,说不定汗王还能留你一命。” 远远地就有声音传来,在这夜色里格外的响亮。 梓锦这才知道原来追兵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塞格来的。但是不管是冲着谁来的,梓锦都知道自己的命可都悬着呢。 “该死的,原来是他们招来的祸事。”玉晴咒骂道。 梓锦翻翻白眼,不愿意理会玉晴这个傻瓜,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幸好没被格鲁他们听到,不然的话……哼哼! 刺耳的破空声夹杂着哨响传来,梓锦脸色大变,尼玛的,这是真的要人命啊,响空烈火箭! 果然梓锦还没平复心情,就看到马车烧起了火光,果然这辆马车就成了最重要的目标。 “会骑马吗?”梓锦咬着牙问玉晴。 玉晴摇摇头,又点点头,“会点。” 还好,梓锦松口气,看着玉晴低声说道:“想要活命就跟着我,不然的话我可不会管你的死活。有匕首没有?” 玉晴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又是一支利箭袭来,马车少得更厉害了,颠簸的几乎令人翻滚出去。这个时候哪里还敢说什么,从腿上拔出匕首递给梓锦一把,自己留了一把保命。 一更四千字送上,还有一更大家稍等~谢谢亲们的支持哦·· 532:夺命连环索 532:夺命连环索    外面激战得很是厉害,不时的听到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喝骂声。很显然这个时候没人会管马车里她们的死活,梓锦趴在马车上爬了出去,方才露出半个头,破空声传来,梓锦猛地低下头,距离自己脑袋一尺远的地方,寒铁铸就的箭头闪着冰冷的色泽,只要方才自己慢一会儿,就被这支箭给报销了。 梓锦没有比这个时候更庆幸自己跟着廉王妃学习骑马射箭的时候没有偷懒,若不是能听得懂羽箭的破空声,她已经没命了。 梓锦这个时候需要一匹马,没有多余的马,就只能砍断拉着马车的马匹的缰绳。骑着马逃命总比坐在马车里当活靶子强。 梓锦匍匐着又往前靠近些,左手狠狠的抓着车体,马车的速度太快,不抓紧些就会被摔下去。梓锦不想被碾成肉泥,她得先爬到马背上,然后再砍断缰绳。梓锦本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但是也不是一个躲避是非的人,面对眼前这种情况,梓锦最先想到的就是保命。 “你会骑马,我们两人各自爬上驾车的两匹马上,然后砍断缰绳逃命,知不知道?”梓锦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玉晴说道,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梓锦没有多少功夫,没有办法帮着玉晴爬上马,只能各凭本事听天命了。在这样的速度下,想要平安无事的爬上马背,便是梓锦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不敢……”玉晴苍白无力,马车的速度极快,车夫已经没了踪影,马匹现在是本能的朝前逃命,她们已经置身于危险中。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爬上马背,玉晴觉得她没有这样的本事,她宁愿躲在马车里。 梓锦冷笑一声,“躲在马车里只有一个死字,或者你想被后面的俘虏。爬不爬随你的便,我是不会在这里等死的。” 梓锦不是圣母,不是玛丽苏,她没有在这样的危险情况下顾及自己还能保护玉晴。、 玉晴一把拉住梓锦:“你不能走,你还要跟着见少主,你要敢私自逃跑,小心我要你的命。”玉晴说着就把匕首抵在了梓锦的腰间。 梓锦暗骂一声蠢货,她就不该好心的想要救她一命,“你要死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拖累别人,我是不会在这里等死的。”梓锦说完趁着玉晴不注意。一脚踢开她,梓锦快速的朝着马背上爬去,周围的打斗声,喝骂声不断,这个哈死后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动作。 玉晴看着梓锦要跑,虽然害怕还是朝着梓锦爬过去,想要拽住梓锦的腿。此时梓锦已经大半个身子爬上了马背,被玉晴这么一拽,整个人身子一斜,顿时从马背上滑落下去。 梓锦下意识的用力拽住缰绳,将垂落的腿钩住马背,但是这种姿势实在是让她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梓锦的手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砍断缰绳,该死的玉晴,真的是要她的命。 马儿急速奔跑着,梓锦觉得自己已经耗尽力气了,使劲拽住缰绳的手,已经有鲜血流淌出来,再这样下去,她早晚会跌落下去被马蹄踏成肉泥。就在梓锦危急关头,忽然间只觉得眼前一阵疾风闪过,腰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捞起来,转眼间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梓锦想要回头,却听到塞格说道:“别动,大胆的女人。” 塞格居然救了她,梓锦这个时候也不敢乱动,伏在马背上只觉得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是把命捞回来了。 塞格手挽长弓,连珠箭发,梓锦回头,只见乌黑的夜空下那一双眸子格外的冷峻,手里的长弓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箭出命毙,竟是箭无虚发,好一个神箭手。 “首领你先走,我们挡一/挡。”齐哈大声喊道,纵然他们这边人人骁勇善战,但是面对着比他们多出几倍的兵马,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梓锦已经看到有好几个人受了伤,不过还在坚持着。 风,从耳边吹过,梓锦看着远处被远远抛下的马车已经烧成一个大火球,不知道玉晴怎么样了,梓锦虽然极度讨厌玉晴,不过却也不希望她丧命于此,但是她也没有本事去救她就是了。因为她知道塞格是不会为了一个无关重要的女人搭上他的兄弟们的性命,梓锦就算是开了口也无济于事。 前面是一片山岭树林,一眼望不到头,梓锦眼前一亮,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看着塞格说道:“进林。” “什么?”塞格皱眉,“不行,这是自绝死路。草原上的汉子从来都是真刀真枪的对决,进了树林躲避岂不是让人看不起。更何况进了树林,万一要是追兵纵火,火烧树林就变成一群烤猪了” “面子重要你兄弟的生命重要?这时更深露重,想要放火也烧不起来,你怕个鸟啊!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个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如我一个女人?”梓锦恼了不由的张口大骂,她可不想死在这里,她还要去见叶溟轩,见她的孩子,她的家人,她怎么能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你说什么?”塞格脸色乌黑,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在草原上征战多年自然知道该怎么打这一仗,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罗里吧嗦的指手画脚,“闭嘴,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求之不得,我才不愿意跟着你送死。”梓锦柳眉一竖,呼啸而过的利箭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换来了塞格的嘲笑声。梓锦也不觉得难看,反而说道:“草原人擅长大规模的追逐厮杀,草原上地势宽广,你们的打仗方式自然跟我们中原人不一样。但是进了中原,你们那一套就不管用了,我有办法救你们一命,你要不信我,就把我在林边放下,我自己个去逃命。” 塞格自然不相信梓锦的话,嗤笑一声不予作答。马儿眼看着就要靠近密林,他却一拉缰绳又调转回头,想要杀回去。 梓锦喝骂一声,“你他妈的傻子啊,放老娘下去,我还要留着性命见我丈夫儿子家人。” 明知道寡不敌众,还要硬拼,梓锦可真要气死了,她真不想死啊。 塞格浓眉一竖,“闭嘴,贪生怕死的中原人,信不信我一刀要了你的命。” 此时齐哈格鲁都已经靠近塞格,他们的人少了好几个,梓锦知道一定是丢了性命。这种最原始的最野蛮的厮杀,让梓锦的心一颤颤的抖动,惊惧,闭着眼睛甚至于都不想去看。看着塞格正跟齐哈格鲁用他们自己的语言说话,指挥着迎敌,梓锦咬咬牙,趁着塞格他们不注意,在塞格的马又一次晃过密林边缘的时候,一下子猛地跳下马,整个人迅速的在地上滚动两圈,哧溜一声钻进了密林。 梓锦听到一声怒骂声,是塞格的。梓锦迅速的躲在树后,就怕有人放冷箭一下子要了自己的命。但是等了一小会儿,一支箭也没有,梓锦这才松了口气。想来塞格要迎敌也顾不上自己了,身子一软倚着大树蹲在地上。 梓锦喘口气就想要逃命,但是一想起塞格诸人命在旦夕,不管怎么说这一路上这些人没有为难自己,方才要不是塞格她已经没命了。 梓锦对自己的恩人总不能见死不救,但是梓锦一个弱女子能做的有限。即便是有限,梓锦也不能就这样走了,心里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咬咬牙,低骂一声王八蛋。透过树林的空隙看着两队人马厮杀在一起,虽然敌人人数众多,但是目前还是塞格这边占了上风,梓锦知道时间宝贵,这个时候也不敢耽搁,可是她能做什么? 陷马坑?她一个女人挖上一夜也就能埋一个人。绊马索?可是没有绳子……梓锦急得在林子直转,不时还有利箭穿进林子里,梓锦又往里退了退,别没救了别人,自己又搭进去了。梓锦是躲避利箭倒退着往里,谁知道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后仰了下去,不由得惊呼一声,手下意识的去抓什么,梓锦也不知道抓住了什么,总算是没有丢了命。 死死抓着手里有些硌手的东西,等到梓锦稳住身子一看,才发现是粗壮的树藤结成的网,而这网下面竟是深不见底的大坑,梓锦不由的吸了口气,这要是掉下去真的要没命了。梓锦看着这大坑,想来应该是猎户捕大型猎物设置下的。只是为什么在这个大坑上铺上一张网,而且还是竖着铺的,梓锦额头一阵黑线,谁家的这么有才,网竖着铺能网住什么?难怪自己要抓住才不会掉下去,要是横着铺上面,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 梓锦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明白了这网为什么是竖着的。梓锦手脚并用的顺着这一张网爬了上去,这里距离林边有大约十丈的距离,梓锦拿出匕首,用力的隔断这一条条的树藤结成的网,把树藤再连接起来,然后在树根树之间狠狠的系上,绊马索这个有了。只是 敌人众多,一道绊马索是不够的,梓锦把右边连接系了三道障碍。然后拖着树藤去了大坑的另一边,把树藤系在树的另一头,另一端却是不系,留出一道缝隙,又把旁边布置上绊马索。 梓锦留出的这一条路线是让塞格等人的马通过的,这个大坑可不就是现成的陷马坑吗?可是敌人又不是傻子,梓锦得想办法把他们诱进这大坑里,马叠马,人叠人,最下面的是不用活了,上面的不死也半残了。看这大坑能解决敌人四分之一的战斗力,要想把敌人诱进来,梓锦在大坑的前方设成空白,大坑前方左右都系好了绊马索,这样一来敌人的马匹接连在两旁失蹄,就只能走中间。两旁的绊马索不会要了敌人的命,只能拖延时间,只有中间的大坑没能解决一些敌人的战斗力,这样的小打小闹,也不过是能给塞格他们多一些逃命的时间而已。 但是这些时间也能喘口气了,梓锦弄完这些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没力气了。 悄悄地摸到树林边缘,战斗正激烈,塞格他们毕竟人少,再骁勇善战也落了下风。正一步步的往这边退来,梓锦看到齐哈已经负了伤,一条胳膊上满是鲜血,半只残箭狰狞的扎在肉见。 “塞格首领,往这边来。”梓锦大声喊道。 塞格没想到梓锦居然还在,早已为她已经跑了,猛地回过头来,就看见梓锦用力的挥着手,手里比划着什么。梓锦不能说什么,万一敌人听到了什么都完了,她只期盼着老天能让塞格这个撅木头灵光一回。 塞格看了梓锦一眼,不晓得梓锦要做什么,但是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或者是因为梓锦没有逃跑,神使鬼差的纵马过来。 梓锦松了口气,叽里呱啦的说道:“让你们的人进林,我设置了陷阱,能拖一会时间,解决敌人大约四分之一的战斗力。” “我为什么相信你?”塞格脸上沾染了鲜血,越发的显得狰狞无比,声音杀气浓重。 “要死你们只管去吧,要不是看在你方才救了我一命的份上,姑奶奶才不会拼着自己的老命不跑还呆在这里。爱信不信,请君自便。”梓锦都要抓狂了,这人的疑心病真够重的,她真是犯贱,做什么要救他。 塞格眼睛一闪,忽然用力的打了口哨,梓锦的小心肝一颤,就听到外面的马蹄声蜂拥而来。 “进林。”塞格大声的说道。 众人一时有些不解,梓锦看着追兵跟来,立马喊道:“这是军令,进林。从我左手边两棵树中间过去,别的地方不要走,有陷阱。一个一个过,不要挤,执行命令。” 军令一出,这些人下意识的就按照梓锦的说法去做,排成一排,迅速的纵马而过。齐哈跟格鲁互看一眼,看了看塞格没说别的,也跟着进去了。 梓锦一把拉住要走的塞格,“你跑那么快干嘛?我两条腿跑的过马吗?”梓锦说着就把方才留出的路下面的绳索用力拽出来,另一端没有系上的树藤递给塞格,“系在树上,用力点。” 塞格或许是被梓锦凶恶的神情唬了一跳,居然没说什么,乖乖的把树藤系在树上,梓锦笑了笑,张口说道:“王八蛋,想要姑奶奶的命,先让你们尝一尝姑奶奶的夺命连环索。” 说完就拉着塞格往后跑,“我们后边看热闹,牵着你的马,你想两条腿逃命啊。” 塞格一脸乌黑,这辈子还没哪个女人这么大胆骂他的……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明天更热闹,大结局也快到了,话说亲们都睡着了?留言的好少,难不成都不喜欢看结局了……好桑心,默默遁走··· 533:熟人再见 533:熟人再见    梓锦是在生死关头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保住命,别说是对着塞格喊一嗓子,就是拿一把刀架在脖子上也去做了。此时梓锦还真没看到塞格乌黑似碳的面容,正细细的打量自己千辛万苦弄好的陷阱,边看边说:“看着敌人冲进来,你跟齐哈大哥、格鲁大哥,每人一张弓守住左右两边,尽量的不要让敌人从两边过来让他们不得不走中间的路。” 听着梓锦的话不仅塞格就是齐哈跟格鲁也是一阵愕然,这小姑娘究竟在搞什么鬼,不过看着这咬牙切齿恨不能咬人一口肉的架势,便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也觉得毛骨悚然,浑身透凉。 “为什么?”三人竟是异口同声。 梓锦额角黑线连连,还真是心有灵犀的三人主仆行。梓锦抹一把汗,眉眼突然弯了起来,闪着晶亮的光泽,瞅着三人好奇的神色,徐徐说道:“你们总说中原女子狡诈,今儿个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的狡猾多端。想要我的命,不付出点代价那是不行的。便是死我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阎王跟前好还价。” 众人一阵默然,姑凉,你确定你没投错胎,你真的是个女人吗?草原上的女子足够彪悍了,但是人家那是彪悍在脾气跟体格上,但是眼前这货,瞧着瘦瘦小小的,肿么就让人觉得那么害怕捏…… 因为塞格等人撤进林中,外面的人马一时间也不敢进林追,在林子外面不停地叫嚷,梓锦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是瞧着塞格几人的脸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齐哈有几次就想要冲出去,梓锦看着他只是冷冷的说道:“匹夫之勇不足以争天下,你冲出去倒是痛快了,岂不是正中敌人诱敌之计,人家这般叫骂就是把你引出去呢。你有本事把他哄进来才是赢了,冲出去就是好汉了?哼,谋一时者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卒,谋一世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匹夫之勇很有意思吗?” 梓锦是真心觉得莽张飞之类的要距离她远远地,她现在实在是不想浪费多余的力气在说教上,但是就这么几个人了,实在不能浪费一个人的战斗力,梓锦这才多说了话,不然的话她才不要这样锋芒毕露,这些混蛋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忌惮把她给暗中宰了。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与狼合作,既要帮人家冲锋陷阵出谋划策,还要防着人家对自己暗下黑手,梓锦都觉得自己这一趟绑架之旅实在是太tm的刺激了,估计把她一生的jq都给透支了。 几句话倒是让几个大男人心神一凛,塞格看着梓锦的神色就有些复杂起来,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你上次的提议不错。” 梓锦一愣怎么这个时候说起上次的事情,不是没有下文了吗?眼睛一亮,梓锦明白了,上次自己是开空头支票,人家没见自己的本事,当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梓锦原以为这次小命要报销,没想到倒是绝处逢生一把,瞬间有活下去的希望,眉眼刷的一声就亮了。 齐哈跟格鲁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摸下巴,有jq…… “好,虽然不用白纸黑字立下契约,但是我想你们塞外的汉子都是有一说一的主儿,我姚梓锦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也是一口唾沫一个坑的硬骨头。你有诚意,我自然也不会让你赔本。”梓锦拍着胸口说道,人心情好了,脑子也就活络了,脑子活络了,看着人就顺眼了,看着人顺眼了,心里的那点憋闷也就散了。 塞格眉峰一挑,“你倒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不过这句话不错,我们草原上的汉子轻易不许诺,一出口便是言出必行。” “成交!” 击掌盟誓。 对视一笑。 不用担心被人黑了,梓锦也就不用防备塞格一伙,不用防备了,心情就轻松了很多。看着齐哈跟格鲁瞧着梓锦的神情很是古怪,梓锦也不去多想,只是问道:“外面的人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听不懂正好,没什么好话,还是别听了脏了耳朵。”格鲁对着梓锦说道,只是紧抿的唇角还是能让人看出他的不耐跟怒火。 梓锦就知道了这就是所谓的两军对阵,骂仗先行,比口舌……她倒是乐意奉陪。 梓锦转头看向齐哈,齐哈正气的跟蛤蟆一样直喘气,“他们骂你什么?” 齐哈没有格鲁那么多心眼,梓锦问他就答道:“敢说老子是缩头乌龟,tnnd你这个丫头又不让人冲出去,难不成就这样受人的鸟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梓锦笑米米的说道:“你把他们的原话说给我听听,我让你出口气,怎么样?” 塞格看着梓锦一脸坏笑,眼睛一闪,没有说话。齐哈却有些怀疑的看着梓锦很显然并不相信梓锦的话,“你能让我怎么出气,你又不让老子出去好好的打一架?” “两方如今正处在僵持期,一方不敢出去,一方不敢进来。我原以为对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进来的,但是现在却在外面掀起骂战激人出去也不进来,显然是有高手坐镇。你们这个对手厉害得紧,这样的行事作风少了塞外的勇猛彪悍,倒是多了些我们的谨慎狡诈。我估摸着对方人里有我们中原人,有句话听说过没,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恰好就是那女子,这要是比骂人还真是我的强项。” …… …… …… 有这样夸自己的吗?便是这些粗神经的糙爷们也有些目瞪口呆,再一次肯定眼前这货绝对不是女人! 齐哈觉得自己不能把姚梓锦当女人看了,决定试一试,正好这时叫骂声又传了过来,齐哈咬着牙对梓锦说道:“他们说我们是胆小鬼躲在林中不现身,不是草原上的好汉,有本事一决雌雄,躲躲藏藏跟妇人似的。” 齐哈说的应该是比较客气的,梓锦估摸着人家的原话也比这难听多了。很显然齐哈虽然粗神经,但是对着梓锦这个女人也不是不知道收敛点的。 “瞧不起女人?”梓锦冷哼一声,听着这话倒是有草原汉子的直爽,但是这般口舌犀利骂人戳骨头,这种深度还真是中原人的本事。梓锦决定试探一番,扬声喊道:“喂,对面的,身为大齐子民却甘为外族做走狗,真给你家祖宗长脸,亮出名号听听,姑奶奶我也长长见识。” 这话一出,对面突然安静下来,梓锦隔着重重树林看不真切外面的情况也不敢走进射程之内,只能这样扯着嗓子喊。 “洛怡郡主,好久不见。” 听着这久违的声音,梓锦各种挠墙,马士善……他怎么会在这里,不科学啊,他不是应该在京都指挥大局吗? “马先生?”梓锦应和一声,“当真是好久不见了。” “你们认识?”塞格狐疑的看着梓锦。 “你们不认识?”梓锦颇有些惊讶,塞格不是接了秦枭寒的买卖,怎么会不认识马士善?不过也不对,如果塞格是结了秦枭寒的买卖,马士善跟秦枭寒是一伙的,为什么会跟塞格的对头在一起? 齐哈跟格鲁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两人同时看着梓锦。梓锦皱眉,这情况可真有些复杂,决定长话短说,“跟我说话这人,就是跟你们做买卖的人的军师,可是他为什么站在你们对头的阵营里?不是应该跟你们一伙吗?” 几人面面相觑,塞格看着梓锦说道:“我没见过他,跟我接头的只是一个叫做秦枭寒的。” 梓锦沉思,“这样啊,难不成秦枭寒让你们把我绑了竟是瞒着乐王跟马士善的。所以马士善这才找了你们的对头对付你们,然后再把我弄回去……” 几人听着梓锦的话,黑线阵阵,“真他妈的复杂,你们中原人的肠子都是不知道多少弯儿。” 梓锦翻翻白眼,叹息一声,看着三人说道:“这样说吧,遇上这个人就是我也没有几分胜算,这个叫做马士善的,是乐王跟前的第一军师,本事大得很。难怪对面对了人没有冲进林子中来,看来我的直觉是对的,只是我没有想到那人竟是马士善罢了。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你斗不过他?”塞格看着梓锦问道,神情很是郑重。因为他第一次在梓锦的脸上看到了凝重的表情,方才那样危险梓锦都没有这般,可见这个马士善是个厉害的。 “倒也不是斗不过,只能说棋逢对手,但是眼前我们处于弱势,毕竟外面的兵马比我们多。难怪你们这些外族人能轻易的踏进大齐的国内,看来乐王这次真的下了血本了。”梓锦低声说道,种种叹息一声,“真是晦气,我跟他几次交手,虽然我略占上风,但是我是剑走偏锋,如今马士善对我的手段肯定是知之甚深,这样的话我就会很被动了。如今我们军力上又占了下风,要赢还真不容易。” “大不了就拼了。”齐哈怒道。 梓锦翻翻白眼,这人除了打打杀杀能说点别的不? “你有什么办法?既然他了解你,想来你也很了解他,总不会就这样认输吧?”塞格看着梓锦说道。 到底是做首领的,这话说得真是一针见血。梓锦点点头,笑道:“虽然我们居于劣势,但是马士善想要我的命那可得拿出点家底来了。” 听着梓锦的口气,格鲁跟齐哈还真是有些不赞同。毕竟梓锦这样一个小女娃虽然让他们有些改观,但是毕竟还是女的,想到这格鲁说道:“外面跟你们中原人在一起的是追杀我们的宿敌,草原上的一方霸主。现在在外的就是他的手下大将奇岩,就是我们首领也在他手下吃了几次暗亏,是个很阴险的小人,对付他可不容易。” 难得他们跟自己交底了,梓锦没有丝毫兴奋,听到这里反而更加的愁眉苦脸了,“他们只拍了一个先锋,就把你们打得落花逐流水,可见他们的首领是个更厉害的,我说你们怎么就被人整的这么狼狈。” 齐哈的脸都黑了,闻言愤愤道:“我们首领自然是正大光明的君子,岂能跟那等小人一样卑鄙无耻,只用下三滥的手段。” “洛怡郡主,你们如今只是困兽,想要逃出去只能说是异想天开,只要你肯跟老夫回去,我保你性命无虞。外族人的恩怨跟我们并不相关,你看如何?”马士善的声音在这个时候飘了进来。 众人闻言看着梓锦的神情都有些紧张,梓锦翻个白眼,马士善这个贼玩意,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要分裂他们并不牢靠的阵营,真真是阴险至极。 “马先生,你真是旗杆上插鸡毛---(掸)胆子不小,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要离间我们的阵营。不如这样吧,马先生要是肯弃暗投明,归顺我等,我便既往不咎,饶你一命如何?”梓锦哈哈大笑极尽蔑视之态。 马士善气的胸口蹦蹦直跳,想要说些什么,又听到梓锦的声音透过树林又传了出来:“马先生,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交手也不是一两回,倒也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情,若你肯回头是岸,小女子保你这条命还是绰绰有余的,莫要急着拒绝,好好的想想。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马先生几次三番与我交手,可没有一次捉住我呢。对面的,马士善倒是个厉害的,出谋划策极其高明,但是在我跟前却是关公跟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你们要是现在退走我倒是能考虑放你们一马,如若不然……你们可以先问问马先生与我交手的滋味如何。” 瞧着梓锦这般肆意妄为,口出妄言,便是齐哈也有些色变,瞪着梓锦吼道:“你……你……这样挑衅奇岩那混蛋是绝对不会退走的,你不了解他,居然还敢这样,你嫌命长了吧!” 一更四千字送上,还有一更,亲们久等了· 544:阴谋阳谋轮番来 544:阴谋阳谋轮番来    梓锦太意外马士善的出现,而马士善出现的地方更是让梓锦意外。梓锦现在也不知道京中情况如何,但是马士善居然离开乐王出现在在这里,让梓锦的心头有种不安的感觉。马士善既然能安心离开京都,难不成是京都已经成了乐王的天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梓锦现在反而更不能轻举妄动,更要跟赛格等人搞好关系,联手对敌。 如果京都落在乐王等人的手里,也许梓锦真的需要塞格等人帮她呢。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梓锦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激怒马士善等人,梓锦这番话并不一定能挑拨离间,她最大的用途不过是想告诉那个奇岩,马士善可曾是她的手下败将,你要听他的可得悠着点,别阴沟里翻了船,一辈子的英明毁在这里。只要两人之间没有了最大的信任,梓锦做起事来也就能轻松一些。 但是梓锦的这一番苦心,齐哈这根直肠子是不怎么能理解的。看着齐哈暴怒,梓锦也有些头痛该怎么解释的好,毕竟这解释起来可真是费了姥姥劲了。倒是格鲁若有所思的看了梓锦一眼,轻轻的拽了一下齐哈说道:“我们如今跟姚姑娘是一条船上的,难不成她嫌自己命短了,你先别着急。” 塞格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意,扫了一眼梓锦说道:“离间对与他们并无用,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绑在一起的。” 塞格居然能想到自己的用意,梓锦倒是轻松了些,笑米米的说道:“我并不是要离间的彻底,只要奇岩对马士善不那么信任了,咱们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塞格摸摸下巴,“你倒厉害得紧,点出马士善曾败于你手,奇岩本就是心眼小的一个人,倒真是有热闹看了。小小年纪就能筹谋至此,真是令人惊讶不已。” “过奖过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们不算计我,我也不会算计你们,公平的很。”梓锦道。 “你单身一人还敢这样口出狂言。”齐哈忍不住的还是逞了口舌之快,这女人得有多嚣张啊,把他们当死人啊,这般不放在眼里,他一根指头就能捏死她。 “人多人少并不是根本性所在,这里才是最紧要的。”梓锦指着大脑笑米米的说道。 齐哈脸色乌黑,默默的蹲墙角去,他能把这个女人扔出去吗?能吗能吗能吗…… “你说他们会怎么办?”格鲁有些紧张地说,他当然是希望奇岩跟马士善内/斗起来,但是很显然有些不合实际。 “不知道。” “不知道。” 梓锦愣愣的看着这塞格,没想到两人居然异口同声,这古怪的气氛让格鲁跟齐哈又是呆愣一番,随即两人垂下头,双肩抖动不已。 梓锦翻翻白眼,塞格习惯性的挑挑眉,“你打算怎么做?挑拨不一定有大用,但是既然种了种子,总得验收成果,让奇岩对你的话深信不疑,这样马士善才能英雄无用武之地,对我们是好事。” 塞格能当首领绝对不是意外啊,这小心眼乌黑乌黑的,说什么中原人心思狡诈,他不也一样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神马的最是讨厌了有木有…… “首领阁下有什么高见?”梓锦问道。 听到梓锦问话,塞格忽然一笑,“你已经有了主意,何必又来问我?” “你是首领。”梓锦硬邦邦的说道。 “可你更了解马士善。”要有针对性的战略才能百战百胜啊,他塞格又不是傻子。 梓锦默默画圈,贼黑心的小心眼…… “好吧,我出手你善后。”梓锦咬牙,义务当白工也是有底线的。 塞格嘴角微弯,知道做人不能太过分,“可以。” 齐哈小声的问格鲁,“我怎么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你懂么?” 格鲁半响摇摇头,“当首领的跟有心眼的,不是我们能明白的,好好干活吧。多干少说,错不了。” 齐哈内牛满面,凭什么凭什么,怎么这一小会儿一个小小的人质,就成高高在上的女神,好有落差的赶脚…… 梓锦这边低声商议,显然马士善那边也起了争端,梓锦的话果然还是有些作用的。奇岩志在速战速决,毕竟这是大齐国内,拖延越久越不利。但是马士善却不同意硬闯树林,苦口婆心的劝道:“奇将军,姚梓锦狡猾如狐,分明就是在离间你我,马某虽不才,但是也绝对能保得将军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样冲进去我敢说姚梓锦已经布好陷阱,一进去肯定会吃亏。不明敌况,嗜勇硬闯,非是上策,还请将军三思。” “马先生之言也有道理,但是你也知道我等在大齐境内的时间有限,若是今日不能一举拿下。待到叶青城的大军赶来,还能有何收获?我奉首领之命,务必要取得塞格人头,也请先生多多体谅。”奇岩话虽然说得好听,但是主意已定,眼露凶狠。 马士善心里暗叹一声,心里更是将姚梓锦恨得牙痒痒,三言两语终究还是将他跟奇岩之间划开了缝。不过纵然这样,马士善也不肯轻易放弃,说道:“既然将军执意速战速决,马某也不好强行阻拦,但是请将军听我一言,密林要进,但是不能就这样一窝蜂的冲进去。不如等上几个时辰,待到天亮露水消失,火烧树林岂不是更好?不费一兵一族,便能取得更大的战果。若是强行攻进去,以我对姚梓锦的了解,里面必定设置了重重陷阱,咱们的人马是一定会有极大的损失,将军,不过是几个时辰,等得起吧?” 这边商议着,梓锦也正低声跟塞格几个说话,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将地上的枯叶扫到一边,边说边画,“……马士善疑心甚重,做事素来小心谨慎。而且他对我知之甚深。知晓我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林中必定会用尽所有的机会布置陷阱。咱们现在的陷阱已经不是秘密武器,有马士善在这些都成了明面上的。” “你就这么肯定他能想到这些?”格鲁很是惊讶,听着梓锦分析得头头是道,好像真的很了解马士善一样。 梓锦冷哼一声,道:“我分析的对不对问问你们首领,就知道我的本事了。” 格鲁跟齐哈不由的看向塞格,塞格就想起了梓锦不过是通过他的一些细小的行为就能将他分析的八九不离十,就这份彪悍的心思……于是他点点头,道:“听她的。” 两人一阵惊恐,没见过他们首领对谁这样……这样听从的……要变天了吗…… 梓锦淡淡一笑,看了三人一眼,接着说道:“马士善最大的本事,就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成果。我敢于让你们进林,依仗的有两点,第一我设置了一些小小的陷阱能阻挡一二。第二,就是秋天露重,晚上想要放火少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明早太阳一升起,露水消失,一把火我们就要成为烤乳猪了。马士善必定会劝奇岩多等几个时辰,只要放一把火就得逼着咱们不得不出林子。只要出了林子,咱们不就成了靶子吗?” 塞格神色凝重,齐哈跟格鲁瞧着梓锦的神色也慢慢地变的敬重起来。都说中原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怎么能知道这些他们常年征战的人才懂得东西?心里的轻忽这个时候也慢慢地收了起来,梓锦的话也能听进去了。 “那要怎么办?就这样耗着肯定对我们不利。”齐哈问道,浓眉紧蹙。 “他不想进难不成咱们就不能把他们弄进来?马士善这一招的确不错,但是有一点奇岩却不得不考虑。我不知道你们奇岩之间的恩怨,但是我知道奇岩的目标是你们,最大的目的就是把你们捉住回去交差。这样一来,奇岩跟马士善之间就有了小小的矛盾,有了矛盾,只要我们将之放大,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等的下去!”梓锦手里的树枝在地面上画了几条线,围着她设置的陷阱周边,慢慢的画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图样。 “这是什么?”格鲁很是好奇的问道。 梓锦没有先解释,只是把这图形分成三块,接着说道:“马士善既然是狗头军师,说服人的本事也是极强的。他的话奇岩不会不放到心上,一定会左右思考。这个时候咱们要做的就是要将奇岩不能确定的心思给他确定了,让他一定不能等到天亮进林。” 塞格瞧着梓锦地上的鬼画符,突然说道:“这是你们中原人的军阵?” 梓锦浅浅一笑,“军阵我不懂得,我夫君倒是懂得不少。这个东西不是军阵,是我设置的障碍,按照这种不规则形把树木伐断,这样的话就能阻挡敌人的追赶速度。先把我们自己的马匹牵到后方最远的地方去,然后我们在伐木的时候先期不要弄出大的动静,先伐后面的,等到前面的时候我们动静大一些,让外面的奇岩跟马士善知道我们要逃跑。这个时候我们的障碍已经设置成功,敌人的马匹就是冲进树林不能把这些障碍清理完毕简直就是寸步难行。这个时候我们就有了逃跑的时间,我短时间内也就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还有之前你设置的陷阱,我们可以把它弄得更大一些。”塞格补充道。 梓锦点点头,“这一点我想到了,只是伐木已经需要很多人手,这样一来我怕时间不够。马士善很是狡猾,时间一长肯定起疑心。” 挖陷阱当然会更好,但是没有人手跟时间一切都是空话。 塞格淡淡的说道:“交给我,你给我打下手,让齐哈跟格鲁去伐木。两个时辰务必弄完,不然的话咱们就等着被人烤成乳猪吧。” 难得塞格也能说笑话,齐哈跟格鲁却跟见鬼一样,弄的梓锦闷笑不已。 分了工,齐哈跟格鲁倒也是干事的料,带着各自的手下悄悄地往后退,直到梓锦视线不及的地方开始悄悄地行动。 梓锦站在塞格的身边皱着眉头说道:“你看看我键不能抗,手不能提,能给你帮什么忙,不添乱就不错了。” 塞格扫了一眼梓锦,无比淡定的说道:“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原来这样柔弱的姚姑娘还能设置这样彪悍的陷阱,找你帮忙果然没错的。”塞格指着梓锦先前为了保命弄的绊马索,神情格外的悠闲。 梓锦:(⊙o⊙)… 哎,果然人啊不能将自己表现的太勇猛,报应来了吧…… 塞格这种生活在草原上的人,对于中原人的这种绊马索啊,陷马坑啊,不是很精通。梓锦想着毕竟人家是大草原上来的,都是真刀真枪硬拼的。就是打起仗来,想要找个有树林的地方其实也不容易。所以说啊,人文地理的先天不同,就从根本性的决定了战斗模式的不同。 塞格倒也没让梓锦真的动手,就是让梓锦多说一些陷阱的设置办法,听着梓锦源源不断的解释,塞格的脸格外的纠结,中原人果然是让人忧桑的狡诈无比,这样的手段都能想得出来。 挖陷阱是来不及了,但是塞格还是很有速度的在梓锦发现的那个坑底,削了十几根犀利的倒刺埋在坑底,这要是掉下来绝对的小命都没了。 男人狠起来,比女人强硬百倍啊。梓锦看的只咽口水,塞格这货做朋友还是比较妥当的,以后还是努力不做他的对手了,看着他削倒刺的架势就让人毛骨悚然。 等到一切弄完的时候,梓锦已经是一身的尘土了,脸上也抹了片片污渍,但是看着成果还是很满意的,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就把前面的这十几棵树用力放倒。” 塞格点点头,然后又说道:“让用不上的人先退到后面,你们两个各带两名神箭手伏击,还是按照之前姚姑娘的意思,逼着他们不得不走中间的那个大陷阱……” 梓锦听着塞格细细的部署,心里暗叹道,一旦这个男人适应了中原人的作战手段,真是了不得啊。马士善……今天有你好瞧的了…… 二更四千字奉上,今天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545:高手 545:高手    梓锦自然是被塞格安排到后方去,免得交起手来不下心伤到了她。梓锦也没有推脱,梓锦觉得以现在自己的本事还是不要给然家添麻烦的好。出谋划策自己勉强能指挥一二,但是要真是让她与人打仗,梓锦估摸着自己的小身板肯定会报销,于是就跟着大队往后撤,撤到了所有的马匹旁。 隔着重重树林,梓锦并不能看清楚前方的战事,但是还是能听到巨大的声响。距离声响传来有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这个时间来估算,应该是奇岩并没有听从马士善的忠告,听到有树木被伐断的声音,生怕他们跑掉,就派人追了进来。 塞格会带着人带着弓箭狙击,时间不会拖延很长,梓锦看着周围的人说道:“把所有的马都将不重要的东西扔掉,轻装简从便于逃命。” 周围的汉子虽然有些不太愿意听从梓锦的吩咐,但是方才梓锦的一席话就是他们的首领也有几分正视,他们对视一眼,也就照做。 “姚姑娘,那吃的东西也要扔掉?我们吃什么?”有人怀疑地问道,这要是逃起命来,粮草也很重要啊。 梓锦慢慢的说道:“这一路上如果没有人家还有山林,林子里总有能果腹的东西。留得性命在,才能有饭吃,是不是?” 众人一噎,没有人再说话。梓锦听着前面激烈的声音徐徐传来,不时地有人哀嚎惨叫,梓锦神色微黯。重生这一回,梓锦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经历这样的事情,说实话,梓锦并不喜欢战场,这里有太多的杀戮,而梓锦最不愿意看到命如草芥的卑微。 所有的人都将不必要的东西解下,梓锦又道,“全都毁掉,我们自己不用也不能留给敌人。” 众人又是一愣,但是还是明白过来,于是又开始匆匆忙忙的将所有的东西给解决掉。等到这边忙得差不多的时候,塞格诸人已经来了。 “上马,出林,直奔塞外。”塞格翻身上马,大声命令道。所有的人动作迅速完成命令,调转马头准备出发。 塞格欲要一把将梓锦拉上他的马背,梓锦摇摇头,“我会骑马,给我一匹马就可以了。” 塞格扬扬眉,“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梓锦失笑一声,“逃命要紧。”塞格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梓锦的眼神越发的幽深,大手一挥,就有人牵过一匹马来,他们的同伴中有阵亡的,自然就会有多余的马匹留了出来。梓锦动作利落的上了马,跟随在众人身边,开始逃命。 这一逃就是两天,纵然是梓锦跟塞格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尽力的阻挡奇岩的脚步,但是奇岩依旧是死死地咬住他们一路往塞外追来。只是两队人马再也没有交过手,因为塞格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两队人马的距离始终保持在安全的范围内,只是想要逃脱奇岩的追击也不太容易就是了。 是夜,他们歇在出关前的最后一处关隘,梓锦怔怔的仰望着天空有些说不出的难过。明日出了关,要是再回来可就真的不容易了,至于塞外又是什么情况,梓锦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肯定是被人追杀的命。梓锦可没忘记奇岩背后的那个人,那是塞格的死敌,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塞格呢。 塞格远远地望着梓锦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大步的走了过来,在梓锦一米开外坐下,低声说道:“明日就要出关,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梓锦失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想法,现在我还是你的俘虏,我不想出关,你能放过我吗?” “我答应过一个人一定要保你平安无事,所以很抱歉我不能轻易的让你离开。”塞格说道,“我跟那人有过约定,如果他那边一切顺利,明日就会在最后一处关隘前等我们汇合。如果一切不顺利,那么让我带着你先出关,我对着长生天起誓,我活着你便活着,如此你可放心跟我走了?” 梓锦倒是没想到秦枭寒居然这样看重自己的命,看着塞格说道:“没想到塞格首领倒是跟秦枭寒关系不错,这样的条件也能答应。你现在被人追杀,带着我一个女人,实在是大大的累赘。” 塞格轻笑一声,“你不是累赘。” “这话什么意思?”梓锦有些不明白,如果没有自己,塞格等人的行程应该比现在还要快,她自己虽然会骑马,但是比起生下来就长在马背上的民族,还是差的太远了。这一点梓锦便是个眼瘸的也能看出来。 塞格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梓锦一眼,那眼神带了浅浅的温和。就在梓锦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塞格反而说了一句话,“姚姑娘,明ri你出关与不出关各有五成的把握。如果你落在那个秦枭寒的手里,你会怎么做?” 梓锦一开始就知道塞格带走自己是因为跟秦枭寒有交易,这个时候听到塞格这样问,反而觉得有些可笑。“这就不是塞格首领的管辖范围内的事情了,不管处于什么境地,我总会想尽办法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回到我家人身边。” “若是你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呢?”塞格的声音闷闷的,不是每一个人想要回去自己出生地方都能如愿以偿。他四处流浪多年,日日夜夜期盼着能回到王庭他出生的地方,只可惜……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梦想成真。如果这一次他跟那人的约定如期完成,也许距离他回家的日子真的就不远了。 “没有人能挡住我回家的路,除非死亡,不然我会耗尽最后一口力气,也要归去。” 耗尽最后一口力气,也要归去……塞格听着这话,忽然就笑了。是啊,大不了耗尽一生的力气罢了,有什么可怕的呢? 第二日天未亮就开始了奔驰,等到遥遥望见孟屏关的时候,已经是时将正午。 孟屏关前,三面环山,只有一条路通往关口。塞格带着手下占据一方山头,遥遥相望孟屏关的城墙上的旗帜,待看到那飘扬的大旗,脸色忽然就黑了下来,那人没来,旗帜未换,这次出关怕是有些麻烦。 因为关口紧紧的关着,塞格诸人隐身进林,只能等着机会冲出关去。孟屏关每隔三日就会开一次城门,只要小心谋算,还是有三成把握冲出去的。 梓锦一已经感受到了整支队伍的消沉谨慎之气,这口气还没缓过来,奇岩等人又追了过来。只是塞格一伙来得较早,早已经占据有利地势,而且孟屏关近在眼前,就是奇岩也不敢大肆开战,着人上前喊话。 “守城的可是孟少将军?我们将军请少将军开关放人,必有重谢。” 喊话的人嗓门奇高,便是梓锦一方也听得清清楚楚。梓锦色变,怎么没想到守关的人居然跟奇岩一伙有勾结,这要是真的让奇岩一伙先出关,他们出去的时候刚刚好被人家包了饺子。 “孟家跟奇岩有私交?”梓锦皱眉问道,略有不安,“秦枭寒究竟来了没有,你知不知道?” “私交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奇岩这次能进关当然有他自己的手段。至于秦枭寒……我怎么知道他来没来。”塞格眉角一扬,极为冷淡地说道。 “那是你的雇主,你们就没有联络的方法?”梓锦翻翻白眼,以秦枭寒那般谨慎的性子,不会连这一点都没想到吧。 塞格看了梓锦一眼,忽然就笑了,扬眉看向远方的城墙头,忽然嘴角的笑意加深,心情变得格外的灿烂,“姚姑娘,今儿个咱们怕是要缘尽于此了。” “啊?你要放了我?”梓锦眼睛一亮,虽然自己一个人被奇岩一伙捉住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但是梓锦还是愿意面对这份危险,也不愿意去塞外。 “自然。”塞格点头。 “啊?”梓锦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塞格的思路,“你不是说要带着我出关?怎么突然又要大发慈悲放了我?” 塞格笑着看着梓锦,“谁说我大发慈悲了?是跟我接头的人已经到了,没想到他越发的狡猾了,居然差点连我也骗了过去。” 梓锦还未明白,此时就听到城墙上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奇岩若你能束手就擒,我就保你性命无虞,若你大胆顽抗,刀箭无眼,万一要是有个误伤,可怨不得我心狠手辣。” “你是谁?孟少将军呢?”奇岩这边的人顿感不妙,大声喝问道。 而此时,梓锦怔怔的望着那墙头上的身影,竟似傻了一般。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城墙上站的是她家面无表情腹黑棺材脸大哥? 还有还有,塞格方才说跟他接头的人到了…… “跟你接头的不是秦枭寒吗?为什么会是我大哥?”梓锦觉得简直就是屌丝逆袭女神,这也忒扯了吧…… 今天的更新送上,只有一更哈,因为某香还要哄着孩子去睡觉,明天尽量的六千字更新,距离结局越来越近了,大家不要着急哈!爱你们·感谢亲们对香以及香宝的关心,孩子今天的病情终于稳定了,我的一颗心也算是安稳了些,谢谢大家了~ 546:神一样的开展,猪一样的惊叹 546:神一样的开展,猪一样的惊叹    塞格听着梓锦的话忽地就笑了,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塞格这辈子很少去欣赏一个人,更很少佩服一个人,你大哥算是其中一个。” 梓锦听到这话得意洋洋的笑了,“那是,我哥哥自然是极好的。” 听着梓锦得意洋洋的话,十分骄傲的昂着小头颅,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忽然间心头就翻滚了点点压抑的情思。眼眸看着远方,那句话就那么吐了出来,“那你夫君呢?只看到你哥哥没看到你夫君,你不觉得失望吗?” 塞格其实也没有挑拨的意思,只是危险关头见不到自己的丈夫,他很想知道梓锦会怎么想,怎么办。 梓锦转头看着塞格,眉眼弯弯,嘴角带着浓浓的笑意,“塞格首领,我想你一定是没跟我夫君打过交道是不是?” 塞格眉峰一挑,“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你应该是是要问我,如果我夫君的心里真的将我看得很重,为何我生命有了危险的时候,他却不见人影?” 塞格默然应了,他的确好奇。姚梓锦是个奇怪的人就罢了,没想到她找的夫君也是这样奇怪的一个人。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生命中不仅有对方重于自己的生命,还有我们想要去守护的人也同样重要。我大哥出现在这里,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我夫君肯定去守护我同样看重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我在意的有了任何的损伤,还不如要了我的命。为了我的这条小命,我夫君自然要去守护我看中的东西。至于我……我们中原有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样一个祸害自然有自保的办法,更不要说我大哥既然在这里,自然是跟我夫君保证我生命无虞的。男人爱女人的方式,并不是你们以为的时时刻刻的守护在她的身边,而是知道她平安的同时更要守护住她要去守护的。” 其实梓锦真的在这里同时看到了姚大哥跟叶溟轩,心里才会不安。姚大哥出现在这里,就说明京都的事情已经有一半在他们手里。叶溟轩自然是要留在京都照顾姚叶两家的人,以为叶溟轩在这个动乱的时候,留在京都发挥的作用要远比姚大哥多得多。书生在太平盛世是最重要的,有战争的时候自然是武将更有震撼力。 她跟他之间,不需要多说一个字,就知道怎么做才是彼此想要的。 塞格皱着眉头,古怪的看了梓锦一眼,“你真是跟我见过的中原女子很不同,你的想法……很奇特。若是换做别个女子,见不到自己的夫君,怕是要失望至极的。” “嗯,我是女人中的异类。你瞧,我骑的了马,拉得开弓;逃得了命,害的了人。我这样的人阎王爷想要收我,也得三思地府里能不能容得下我。”梓锦说着就笑了,因为她看到自己大哥在城墙上忽然就往他们隐身的林子瞧来。眼眶一酸,人就矫情了,到底是她的大哥,瞧瞧,瞧瞧,多心有灵犀啊。 塞格看着梓锦忽然红了的眼眶,顺着梓锦眼睛的方向看去,有那么一刹那,坚硬无比的心软了下来。连姚梓锦这种手段很辣,心比石坚的女子,也能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忽然有些自省他是不是当初真的做错了,就不该自认为为了她好,将她扔在了那地方。想起心中的她,忽然塞格也被梓锦沾染的有点小明媚的忧桑,再去看她的时候,不晓得会不会被赶出来…… 梓锦哪里知道塞格这个时候会想起她的心头肉,只是看着姚大哥站在墙头上跟奇岩的人谈判。谈判的内容没注意,只是一直在想她大哥瘦了,本就是竹竿的体型,哎,这一番折腾好像风都会随时把他吹走,她大嫂估计又要心疼了。想起卫明珠跟姚大哥这两口子的相处情形,梓锦忽然又有些淡定了,兴许他大哥这般消瘦也是对付姚大嫂的以退为进之计呢。 要说起来,梓锦也是有些内疚的。自己亲大哥对自己这个妹子好的让人家媳妇都嫉妒了,以后得悠着点。有个妹控的大哥,外加一个外表极其淡定,内心十分狂躁大嫂,姚梓锦觉得自己十分的内疚,有些对不起自己的大嫂啊。但是……但是……撒不开手啊,瞧瞧,多么扭曲的一家子! 梓锦的神情一会儿一变,一会儿一变,不要说塞格,便是齐哈跟格鲁都看着有些胆战心惊。按照跟姚梓锦这一路并肩而行的心得,他们得出一个结论,每当姚梓锦这般纠结的时候,那就是肯定有人倒霉了。 有句话听这位姑奶奶说过,叫做什么来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bt。他们宁愿这位bt的小姑奶奶爆/发,也不要她bt中更加bt,亲眼看过梓锦的手段后,他们这一群神经无比粗狂的大老爷们,也十分谨慎的认同中原人的一句话,宁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宁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姚梓锦这种手段很辣,心思诡异,算无不胜的bt,那绝对是自己找抽型的,还不如自己挖个坑黄土身上盖,自我了结得了。 梓锦哪里知道,自己为了保命做出的一系列的行为,已经森森地刻在了这群人的心上。以至于后来她跟叶溟轩为了昔日之约踏足胭脂国的时候,别人对她的敬畏居然超过了叶溟轩,后来知道后真是哭笑不得。 胭脂国中人有一点比中原人要好,那就是对于强者的敬畏是不分男女的,胭脂国中女人的地位也并不逊色于男子。只是后来亲眼见到塞格心仪的女子,还是让梓锦十分的缓不过神来,这样一个神袛一样的男子,口味……可真有些奇特。 梓锦分神的瞬间,忽然间就见塞格弯弓搭箭流星般的箭矢飞一般的往城墙上射去。梓锦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明白居然是奇岩身边的神箭手想要将姚大哥一箭射杀。 梓锦的脸瞬间就变了,这群该死的,而此时还不等梓锦做出什么反应,忽然间就听着城墙另一边远方阵阵地动传来。这种声音梓锦现在已经不陌生了,回头看着这塞格问道:“怎么回事?” 塞格神情凝重,“难怪奇岩的人敢下杀手,想来是援兵到了。” 更让梓锦瞠目结舌的是,奇岩等人的援兵居然是秦枭寒。而此时秦枭寒并不是中原人的穿着,而是胭脂国人的打扮,梓锦没有想到,再一次跟秦枭寒见面,居然会是以这种方式。 黄沙漫天,隔着一道宽厚的城墙,梓锦跟塞格立在城墙之上,站在姚大哥的身边,望着那乌压压的大军围城而立。奇岩等人依旧在困守,但是已经被孟屏关的士兵团团围住,困守而已。 “怕不怕?”姚长杰看着自己的妹子安好的立于自己身边,眉眼间难得的带了丝笑意,大手伸手揉上梓锦的一头长发。因为一直处于逃命中,梓锦早就没有整日的梳那些繁复的发髻,只是每日用贴身带的小桃木梳子梳一个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虽然有些怪异,却看着挺舒服。 “不怕,有大哥在。”梓锦伸手挽着姚大哥的手臂,她有好多话想要问,但是直到此时不是开口的时候,只能硬生生的压在心里。 姚长杰就笑了,塞格、齐哈跟格鲁看着梓锦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忽然都觉得浑身的疙瘩卖力的跳舞,怎么看都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这种彪悍的女人。怎么……这么厚脸皮的做出这种动作,若是寻常女子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那是姚梓锦啊…… 孟屏关守关大将孟祈化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毕竟这位大哥还没见过梓锦的另一面。此时上前给梓锦还有姚长杰行礼,“属下刚收到京中的邸报,请大人过目。” 姚长杰面对旁人的时候,神色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无端的就有一种压力袭来。孟祈化见人无数,但是看着姚长杰年纪这般年轻,怎么就好像面对着当朝阁老这么令人蛋疼的赶脚呢。 接过邸报姚长杰锐目一扫,忽然间神色就变得越发的凝重。梓锦一看面带疑惑的看着自己大哥,“出事了?”如果京中/出事……梓锦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姚长杰顺手就把邸报给了梓锦,孟祈化看着这一幕大为惊讶,那可是绝密文件……这位姚大人再怎么疼爱妹子,也不能……也不能做这种事情啊。 “大人,这……这有些不妥吧?”孟祈化看着梓锦手中的邸报犹豫着还是尽量的阻拦。 塞格等人对于别人的事情不想多管,不过大家看着孟祈化的神情就带了似笑非笑的意思,这位孟大人……众人心里摇头叹息一声,却不多话。 姚长杰看着孟祈化微微深思,原本不想说什么,但是想着梓锦可能要在这孟屏关多呆几日,为了梓锦还是说了一句,“孟大人不用担心,邸报中有圣意可给梓锦查看。”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久等了,最近真是觉得心焦力悴,天气炎热,有孩子的亲们,千万不要像某香一样忽略了孩子。 547:真想自戳双目啊 547:真想自戳双目啊    孟祈化的脸一下子僵掉了,圣意……因为邸报是给姚长杰的,孟祈化并没有资格查看,因此不知道这一茬。但是看着梓锦的神色就多了几分思量,大齐素来是女子居于深闺不能干涉朝政,但是从将梓锦塞格一行人接进城楼,他就看着塞格等人看着这位洛怡郡主的神情有些不同,此时又听到姚长杰的话,孟祈化虽是一介武官,但是心思还是很细腻的,就知道这位闻名京都的洛怡郡主真是不能小看的,当下心里就打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后来,孟祈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的英明决定,幸好当初没有对这位洛怡郡主有任何的刁难,否则他真是连个埋骨之处都没有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看着娇弱的女子,真是各种头疼脚疼心疼肝疼蛋疼的令人各种仰望啊…… 梓锦看完邸报整个人神色都变了,咬着牙说道:“吴大哥失踪了……怎么会这样呢?” “吴祯……”姚长杰有些难以开口,蓝娘的身份一揭开,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吴祯为了自证衷心,带兵围追乐王,没想到居然会落的一个下落不明的结果。“你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吴祯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梓锦却是苦笑一声,“吴大哥失踪了,锦官城里的叶二哥还有秦大哥也被人围城,没想到乐王居然还有两把刷子。”说到这里,梓锦居高临下的看着城墙外的秦枭寒,一时间心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文洛跟叶繁也不是莽夫,更何况平北侯早有谋算,还有爹在京都调度,你就安心吧。”姚长杰安慰自家妹子, 其实他心里也有多种担忧,他们当初低估了乐王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眼神同样落在城外的秦枭寒身上,姚长杰看着梓锦问道:“现在的局面依你看来该如何?” 两兄妹寻常的说话,再度惊吓到了孟祈化的小心脏。这……这……姚大人居然跟洛怡郡主商议军国大事,苍天啊,这个世界玄幻了吧…… 孟祈化哪里知道梓锦的本事,更不知道姚叶两家早就不把梓锦当一个纯粹的女人看待了。 梓锦一时间也没想到还有孟祈化在,背对着孟祈化低声说道:“最好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如果能让接应奇岩的人马就此离开,咱们也能整顿兵力直接从这里增援锦官城。我算过了从这里出发要比从京都近得多,能缓解一下秦大哥跟叶二哥的压力。” “你想抄了乐王的老巢?”姚长杰最了解自己的妹子,梓锦素来就是一个不安排理出牌的人,行事大胆,有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冒险,但是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作为背景墙的孟祈化再度受到打击,好想自戳双目啊,这个洛怡郡主究竟是什么人啊,肿么能说出这样惊吓人小心脏的话来…… “抄了乐王的老巢不太可能,按照邸报中所说乐王现在已经不在乐州。秦枭寒出现在塞外,如此可见乐王已经留了后路。咱们就算是抄了乐王的老巢,怕也是一个空巢。”梓锦皱眉。 姚长杰点点头,“我也这般想,不过秦枭寒在塞外,马士善又在奇岩的身边,乐王身边现在没什么顶用的谋士,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起先梓锦以为马士善出现在奇岩的身边是乐王跟秦枭寒因为自己矛盾所致,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实在是高估自己了,根本就是这两父子的谋划。从另一个角度讲,乐王肯定是跟塞格的仇家有重大的交易,不然的话不会把儿子送往塞外,也不会把最重要的谋士给奇岩做膀子。 从这些细微末节可以看出,乐王是一个多么狡猾的人,狡兔何止有三窟。 “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方能手到擒来。”姚长杰冷冷的说道。 梓锦浑身一颤,转头看着自家大哥杀意凛凛,“大哥,难道你是想……” “既然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总要赌上一把。” 这两兄妹的对话让周遭的人一时间摸不到头脑,明明说的是人话,怎么他们就是理解不了呢……这是为什么呢还是为什么呢,好纠结…… 孟祈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姚大人,您的意思是?” “孟大人,指挥兵马你比我在行,我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让秦枭寒觉得大齐已经安定下来。”姚长杰神色凛然,一字一句,果断简洁。 孟祈化老脸一僵,汗意凛凛,没想到这位新贵居然想要来一招瞒天过海。顿时有些犹豫,酌量一番说道:“姚大人,不是末将不遵您令,只是这事有些难度。您也看到了,现在孟屏关的人马就这么多,分开了一批将奇岩等人围困起来,剩余的一大半要守城,还有剩下的随时准备开战。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马壮声势,想要瞒天过海就怕瞒得了城外的,但是城内的奇岩一伙怕是瞒不了的。” 这事有难度不仅是孟祈化说的这些,梓锦看了孟祈化一眼,觉得这猛将军还是很厚道的,他说出来的困难已经是最低的了。秦枭寒这次带着塞外的大队人马围城,不仅是要将奇岩等人完好无损的接出去,最重要的只怕是还要对孟屏关造成极大的压力,让孟屏关对京都求救。如果孟屏关有了危险,相信正宪帝是绝对不会看着不管的。一定会调度人马过来支援,这样的话就会对乐王十分的有利。 这一招,的确是有围魏救赵的作用,而且作用还不小。 姚长杰皱眉,他是一介文官,对于朝堂上的明争暗斗手到擒来。但是对于这种战场上的征战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所以说各有所长这事上天是公平的。这次让姚长杰前来,梓锦就能够预料到不管是正宪帝,还是秦时风,就算是平北侯跟叶溟轩都想不到秦枭寒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塞外。想到一开始的确是玉晴听从秦枭寒的话将自己绑架,看来那个时候秦枭寒把自己交给塞格等人,让塞格等人押送自己交到他的手里,这些事情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交易。 秦枭寒既然跟塞格的对手做了交易,那就是说跟塞格是对立的。但是真真实实的把自己交给塞格押送,想到这里,梓锦长吁一口气,原来秦枭寒的目的不仅是把自己带到塞外,而且还是利用自己这一趟护送之旅,顺便将塞格等人给包了饺子,交给塞格的对手。这样一来,利用塞格将自己弄到塞外落到他的手里做人质,还能利用这件事情,让塞格对他没有防范之心,等到交易的时候,塞格的对手突然出现就把塞格等人一网打尽,真是一箭数雕。 直到了这一刻,梓锦才发现了这整个阴谋,原来自己所想的始终是太狭隘了一些。真是不得不佩服秦枭寒,这样的主意都能算计的出来,算计出来也就罢了,居然到了这最后的一刻,梓锦才想明白,这才是最可怕的。 要不是姚大哥突然出现在这里,要不是姚大哥跟塞格也有了交易,那么此时此刻,梓锦已经落到了秦枭寒的手里,塞格等人的命运也就难料了。 塞格觉得梓锦不是扫过他的眼神实在是有些让他毛骨悚然,就连齐哈跟格鲁两个神经大条的也警觉起来。 齐哈看着梓锦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又算计什么,直接说来,别拐弯抹角的。” 梓锦的眼角抽了抽,心里叹息一声,锋芒太露的结果纵然是让人对你心生佩服,但是同样的别人对你也是心生警惕跟防备啊。看看看看,她不过是多看了他们几眼,他们就这般警觉了,真真是哭笑不得啊。 孟祈化还有些不明白,狐疑的在梓锦跟塞格等人的身上扫来扫去,决定还是多看少说,一个个的都不简单啊,别把自己的老命搭进去才是正理。 姚长杰知道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子对于打仗还是有些门道的,看着塞格那边跟炸了毛似的防备着梓锦,忽然就很想知道自己妹子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这样警惕。 梓锦笑米米的看着齐哈,“齐哈大哥,你这话可真伤人心了。这一路上咱们也算是福祸共享,生死与共过了,怎么能划分的这样清楚,实在是太令人忧伤了。” 齐哈的汗毛都已经迎风飞舞了,吞咽一声口水,转头看了一眼格鲁求救。格鲁轻咳一声,神色无比正经的说道:“姚姑娘,你看你就是有什么计策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里又是你们的地盘,我们这一路被人追杀就剩这么几个兄弟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狡猾的老狐狸,梓锦翻翻白眼。当然不能怪人家,人家还有复仇大业,哪能随意的消耗自己的战斗力,不是有句话说只有在利益面前才能团结一致吗? 梓锦又笑了,往前踱了两步,立在塞格三人的面前,问道:“塞格首领,我还答应过一件事情未完成,就是不知道塞格首领现在还有没有跟我合作的诚意?天上没有掉馅饼的,想要得到总得有付出不是?”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谢谢大家的支持哦··月票留在月底,翻倍的时候比较划算哈! 548:大结局(上) 548:大结局(上)    姚梓锦的想法倒也算不上复杂,但是却需要塞格的配合,不然的话就只能是一场空谈。 塞格跟梓锦这一路上也算是互相了解了些,这个时候梓锦提出这话,塞格就不由得想起当初的交易来。很显然的当初梓锦说自己价值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犹豫的,但是现在却知道梓锦所言非虚,而他也的确是需要一个助力。 “你想怎么办?”塞格看着梓锦问道。 “我需要有人让秦枭寒等人没有办法在城外长时间围城。”梓锦道。 塞格的眉峰紧皱,姚梓锦这胃口可真大的,要想让秦枭寒等人撤兵,必须要他们感受到足够的威胁。可是要造成足够的威胁,就得出动大批人马,姚梓锦这是要让自己动用自己手里的所有兵力? 塞格是不得不慎重考虑的,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一旁的齐哈跟格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姚长杰这个时候也明白梓锦的意思了,孟祈化没想到梓锦居然这样狮子大开口,便在一旁沉默不语。这事关系到两国之间的来往,身为边关主将,孟祈化的确是需要谨慎再谨慎。 “你让我想想。”塞格撂下一句话就带着自己的人下了城墙。 梓锦并未阻拦,只是看着孟祈化说道:“希望孟将军能好好的招待塞格首领。” 孟祈化忙道:“下官遵命,我这就去看看,姚大人跟郡主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派人来说。” 梓锦点头应了,孟祈化便转身去了。宽阔的城墙上,一时间就剩下梓锦跟姚长杰两个,兄妹二人一时无语。梓锦看着城墙外面黑压压的大军,心头很是有种沉闷的感觉。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一时还能有这种上战场的经历。 敌军的阵营里,有个人影身姿卓然的立在最前方,那身影梓锦很熟悉,虽是不常见却不曾遗忘过。实在是因为她跟秦枭寒的几次见面都分外的精彩,想要忘记却也有些难度。 虽然彼此能看的对方,然则距离太远,五官是看不清楚的。可越是这种朦胧,反而更令人忆及往事,淡淡的愁思便笼上心头,闷闷的,心口很不舒服。 “玉晴是乐王的人,她受了乐王的命令要害了你的性命。不曾想这事情被秦枭寒知道了,秦枭寒暗中掌控了玉晴,让她不敢伤害你。并暗中更改了乐王的命令,将你送往塞外。这事情被我跟溟轩知道了,皇长子利用他手上的人脉跟塞格联系上了,这才有了今日的一切。”姚长杰不习惯长篇大论,短短几句话就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梓锦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后秦时风的手笔,神色一暗,“让你们劳心了,大哥。” “说什么傻话。”姚长杰有些不悦的说道,“幸好这时我们之前就安排好的,便是你突然不见了,心中也有底。不过到底是怕乐王起疑心,还是在京都闹了一场溟轩大闹后宫寻妻,没想到反而因此揭开了淑妃的真面目。你大约没想到吧,蓝娘差点就殒命在后宫。”姚长杰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天,还有些胆战心惊。 梓锦一愣,他自从离宫后,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是听姚长杰主动说起,不由得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长杰摇摇头,“我是外臣,不能像溟轩一样随意的出入关后宫,我只听说有人要害皇帝,而蓝娘替皇帝饮下了带毒的酒。那下毒的人正是淑妃,蓝娘的身份也因此被揭开,皇长子破受了些打击,吴祯为了自证忠心亲自带兵围剿乐王。那天乐王本想要利用蓝娘手里的那没令牌带兵进宫,没想到皇上将计就计,但是乐王实在是谨慎,并没有现身,见事不好早一步逃了。而这个时候秦枭寒早已经到了塞外,看来乐王当初就已经想到了也许兵败的可能性。” 姚长杰短短的几句话,但是梓锦已经能相像当初的惊心动魄。淑妃果然是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想要毒杀皇帝……只是梓锦现在也想不明白,也不知道皇后究竟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毕竟梓锦跟她早就说过后宫的事情,但是最后居然还有毒酒到了正宪帝的面前。只是……梓锦有些怀疑蓝娘饮下那杯毒酒,真的是无意的? 冷哼一声,带着淡淡的嘲弄,这后宫里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巧合。 “怡容华她怎么样了?”梓锦现在最关心的还是阿若了,没听到自己家大哥提及,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姚长杰转过头看着梓锦,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惑,“死了。” 梓锦的心咯噔一声,脸色都变了,“死了?谁……谁杀了她?”声音有些干涩,像是从嗓子里挤出这么一道声音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人知道,只是知道怡容华替皇长子挡了一刀,那一刀是淑妃亲手刺出的。” 天地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梓锦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原来,阿若喜欢的一直都是秦时风,从未变过。眼眶一酸,泪珠就滚落下来,想要挤出一丝微笑,拿着帕子将泪拭干净,谁知道越是擦反而越流得多了,终于忍不住的扑进姚长杰的怀里哽咽出声。 “怎么就死了呢,明明说过要好好的活下去……”梓锦泣不成声,对于阿若梓锦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谈不上多喜欢,或许厌恶更多一些,但是听到她的死讯,心里总是有种喘不上气的憋闷感觉。 姚长杰拍拍梓锦的肩膀,“听溟轩说,阿若死之前见过蒋侧妃一面,阿若死后,蒋侧妃也失踪了,我出京的时候人还没有找到。” 蒋洛烟?有女人别的地方就有战争,尤其是没有硝烟却更残酷的杀伐,蒋洛烟……梓锦苦笑一声,她的失踪绝对不是巧合。 是夜,梓锦见了马士善。马士善的身边跟着奇岩,奇岩是典型的胭脂国汉子,杀气浓郁,在见到梓锦的时候还是有些微楞,没想到梓锦是这样一个较弱瘦小的女子。 “马先生,别来无恙。”梓锦笑着说道,宽阔的庭院中摆放着一组石桌石椅,梓锦坐在一边,笑着看着对面的马士善跟奇岩。这两人也是好胆量,居然就敢这样赴约。 马士善笑着抱拳,“郡主一切安好,可真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马士善毫不客气的在梓锦的对面坐下,奇岩也自顾自的坐下。梓锦姿态娴熟的亲手泡了茶,然后递给马士善,“边关苦寒,无甚好差,马先生只好将就将就了。不知道奇岩将军可能喝的惯我们大齐的茶?” 嘴里说着,梓锦却也斟了一杯奉于奇岩。 奇岩看了看伸手接了过来,“虽不喜欢,不过客随主便。” “没想到奇岩将军倒也粗通我们大齐的文化,真是让本郡主意外。”梓锦浅笑,为自己斟了茶轻抿一口,这才放下茶杯看着二人说道:“今日相请想来二位也知道我的目的了。” “吾等愚钝,请郡主明言。”马士善笑着说道,那神态好像真的不懂什么意思一般,倒是装得极像。 梓锦一向知道马士善难缠,这时也不恼,只是抬眼看着马士善问道:“马先生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 马士善没想到梓锦会突然说起这个,笑道:“自然记得,马某怎么能忘记,郡主是第一个让马某失手的人,终生难忘。” 奇岩听着二人的话也不插嘴,不过在听到马士善的话后还是很惊讶的看了梓锦一眼,虽然之前就知道马士善在梓锦的手里吃过亏,但是梓锦这样大喇喇的提及,还是让人心生好奇之感,忍不住猜测梓锦要做什么。 “马先生也是本郡主佩服的敌人,能让我狼狈倒那种地步,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梓锦笑。 “一直以来马某都没有小看过郡主,但是几次三番跟郡主交手还是没有全占上风的时候。” “至少马先生一招暗袭平北侯还是让我们很被动,幸好侯爷福泽深厚,不然的话马先生也许就要换个地方跟我喝茶了。” “郡主真是快人快语,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有话摊开说。”马士善看着梓锦,“郡主远离京都有件事情应该不知道,宣华长公主跟令子并没有除了京都。” “什么?”梓锦惊呼出声,她一直以为长公主带着承擎已经出京,但是马士善这样一说,梓锦的心就急躁起来,“你们做了什么?” “我想用长公主跟令子的性命换取我们出城的机会,你看如何?”马士善笑米米的说道。 难怪马士善根本就不害怕赴约,原来是有杀手锏的。梓锦让自己缓过神来,“马先生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话是真的呢?” 现在开始进入结局倒计时,在这里某香说一下,关于宫斗的部分不会在正文里提及,会在蓝娘跟阿若的番外里详细的说明,还有杜曼秋的结局,长公主跟叶青城的感情都会在番外里一一提及。某香会慎重考虑一下,番外会从宫斗部分开始写,也就是从蓝娘跟阿若中选一个,如果大家想要先看姚大哥的也可以,大家在留言区发表下意见吧,这三个人会先写,但是从姚大哥写的话,宫斗的部分不多,重要些跟姚大嫂的感情,(*^__^*) 嘻嘻…… 549:大结局(上) 549:大结局(上)    作为一个母亲,梓锦此时的心情是急躁的,暴怒的,担忧的。但是不管怎么样,梓锦都不能被马士善给利用了,看穿了,就算是再着急,她也得稳下来,必须要稳下来,哪怕此时此刻心已经滴血。 眼睛直直的盯着马士善,梓锦神情已经慢慢地压抑下来恢复平静,这样的平静让马士善的双眸不由得一眯。说实话有些失望,原以为能看到姚梓锦混乱的一面,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自然是有点东西才敢开这个口,不然的话我还要担心这条小命交代在这里。”马士善笑,伸手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只有一寸厚却有半尺长的锦盒,然后放在了梓锦的面前。 梓锦垂眸看去,这锦盒是上好的花梨木打造的,四角包着镂空雕花的铜边,有着质朴润泽的光芒,一看就是经年的老物件。伸手打了开来,梓锦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眼孔一阵阵的抽缩那是小承擎身上的金锁,这金锁是姚老太太给的,独一无二。 “东西倒是真的,只是马先生只给我看东西,我却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我要是将你放走了,你却提供给我了假消息怎么办?”梓锦不得不防,马士善实在是太狡猾了。 马士善听到梓锦的话反而笑了,眉眼微垂,思量一番,这才徐徐说道:“郡主不相信我的话,其实同样的我又怎么能相信郡主在我说了之后会放我们走?其实我们是同一种人,对于敌人都有一种绝对的不信任。想要找一个互相信任的办法还真不容易,郡主你说是吗?” 马士善说的还真没错,这一点也正是梓锦不能完全放心的。 “马先生难不成有什么好的办法,倒不如说来听听 ,两全其美什么的其实挺招人喜欢的。”梓锦望着马士善,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 马士善看了梓锦一眼,然后才十分郑重的说道:“本来是一腔热血,想创一番大事业。只是马某几次三番在姚叶两家手里吃了暗亏,倒也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梓锦只笑不答,马士善也不是好相与的,姚大哥跟叶溟轩强强联手,才将他逼进了这样的落魄地步,纵然这样,马士善还是给乐王父子还有他自己留了活命的后路,甚至于以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凭这一点,马士善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我知道郡主是一个十分爽快的人,做人做事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言出必行,就凭这一点,马某就赌一把。” 梓锦挑眉,“马先生真是看得起我,就不怕我做一回小人?” “洛怡郡主巾帼不让须眉,我想你们跟塞格首领也是有交易的。就算是让我们平安出关,郡主难道就没有信心捉住我们了?这是不是说郡主害怕了?” “马先生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梓锦道。 “我赌得就是洛怡郡主的品行。” “……”梓锦默然,马士善真是聪明,居然知道从这下手。而梓锦也的确不屑于背后下黑手,更何况马士善这厮实在是太狡猾,居然知道自己会跟塞格联手在塞外伏击他们。 一时间有些沉默,梓锦玉白的手臂撑着额头,良久才看向马士善,一字一字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能答应马先生平安出关,但是出了关就不归我管了。” 马士善早就料到这一点,“郡主请放心,出了关就各凭本事了。若是马某连命也保不住就是我自己无能了,自然怪不得郡主。” 听着马士善的口气还真是嚣张,可见是有底气的,他一定是跟秦枭寒有周密的计划。梓锦觉得塞格可能会有些麻烦,眉头轻皱,梓锦心里谋划一番,然后才说道:“好,成交。” 一直没有说话的奇岩这个时候说道:“洛怡郡主就不怕马先生骗你的?” “奇岩将军想的也没错,我的确是有些怕。不过,作为一个有智慧的人,如果连这个都不能掌控,马先生怎么会跟我合作呢?”梓锦抿嘴一笑,神情愉悦的看着马士善,然后又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或者事格外的执着。这一点马先生是领教过得,如果马先生敢欺骗我,我想马先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而这个后果马先生得想想他能不能承担的起。” “好大的口气,洛怡郡主不会以为塞外也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奇岩不以为然,觉得姚梓锦真是一个目中无人的人,这样的话居然也敢如此放肆的说出口。中原有句话不是叫做风大闪了舌头,她就这么有信心? 梓锦看着奇岩,“奇岩将军信不信无所谓,不过马先生相信就足够了。” 马士善嘴角一抽,他还真不敢糊弄姚梓锦,以姚梓锦bt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欺骗她,这个彪悍的女人一定会风风火火的杀到关外取他的小命。如果只是一个姚梓锦他还不怕,但是姚梓锦的身后站着叶溟轩,而叶溟轩的身后是叶青城,他就不能不顾忌了。 所以说奇岩不知道这里面的恩怨纠葛,但是马士善是知道的,也是深有体会。这对bt的夫妻,还是少招惹的好,尤其是私人恩怨。 奇岩略有所思的看了梓锦一眼,然后看向马士善。马士善干笑一声,“做人总要有诚/信的,这是一块招牌,不然无诚/信之人走到哪里也不会有成就。” 奇岩没再说话,只是眼神落在梓锦的身上次数多了起来。马士善这样一个高傲的谋士,很显然对眼前这个小女子很是忌惮,虽然他有些不明白这份忌惮从哪里来的,就算是这一路上的交手,奇岩也不认为是梓锦的手笔,倒是认为是塞格的多一些。 梓锦看着马士善说道:“我虽然跟马先生私下达成意见,但是还是要跟我大哥,孟将军商量一下,所以这两天就委屈马先生了。” “无妨,不过郡主可要快一些,我可不敢保证长公主跟令子的安全,我只提供他们的下落。”马士善补充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梓锦皱眉,神色凝重起来,这个马士善最好不要玩花样。 马士善看着梓锦的神情不悦,忙解释道:“这件事情不关我的事情,你也知道静谧师太那个女人早就不服管教,她一个疯子能做出什么事情谁又能知道?” 梓锦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煞白,“你说长公主跟我儿子在静谧师太的手里?马先生,有件事情我可能没有告诉你,静谧师太是在我们的手里的,她一个囚犯怎么可能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这是要哄骗与我?” 看着梓锦恼怒的样子,马士善立刻说道:“郡主,我可没有骗你的意思。你以为你们关押她的那个地牢真的是丝毫不透风的?上次你们捉住过静谧师太,我跟王爷就私底下查过了,费劲万般功夫终于查到了平北侯的秘密牢狱所在。你别怪我们心思狠辣,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是比较手段高低而已。” 梓锦揉揉额头,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任凭你谋算的多么周密,总会有出乎意外的事情发生。梓锦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站起身来看着马士善说道:“马先生先请回吧,明早上我会给你一个准信。” 马士善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说什么,跟梓锦告辞这才往他们的围困地大步走去。 出了将军府,奇岩看着马士善问道:“你们口中的那个公主还有这个洛怡郡主的儿子还活着吗?” 马士善脚步一顿,想起静谧师太的性子,然后摇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将军阁下是带兵的人,难道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们把事情交给别人,而结果并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不是吗?” 奇岩看着马士善的背影,忽地就笑了,“你就不怕这位洛怡郡主回去后只看到两具尸体,然后再来找你的麻烦?” “我只跟她提供消息,并没有说一定要保证他们的性命,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马士善淡漠的说道,他又不是神仙何以掌控所有的事情,要真是能掌控,也不会落得今日的地步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姚梓锦让乐王跟世子之间有了矛盾,也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意外了,也许已经攻下京都,成功继位了。 “你们中原人真是狡猾,说话做事总是那么多的弯弯绕,让人头晕。”奇岩很是不屑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站缠上真刀真枪的,阴谋诡计神马的最是讨厌了。 “兵者诡道也,上战伐谋不是吗?”马士善并不觉不妥,而且姚梓锦那么聪明的人,就算是他不说透,她又怎么会想不到?只是姚梓锦不开口问,她有不死傻瓜怎么会上赶着开口,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马士善猜的一点也不错,梓锦并不是想不到,只是梓锦知道马士善这般狡猾,自然不能将静谧师太的事情揽到他自己的身上。 人生,有的时候就是一场豪赌,愿赌服输,仅此而已。 就后天正文大结局,所以大家不要着急哈,爱你们~今天更新完毕,明天继续·· 550:大结局(中) 550:大结局(中)    经过一夜商议,姚长杰、梓锦、孟祈化还有塞格达成了共同意见。鉴于秦枭寒已经陈兵城外,梓锦诸人本就有想要解除困局的心思,原本是想着用塞格的人马来个围魏救赵,但是现在马士善既然主动上门谈条件倒是省了这回事,又考虑到长公主跟承擎 的安危,姚长杰果断的决定答应条件立刻回京。 “……出了关之后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塞格首领想要做什么就是你们塞外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不管是我哥跟我夫君还是我自己都曾经答应过,塞格首领日后要是起兵,可以提前通信,到时候自然助你一臂之力。”梓锦看着塞格说道,她相信你塞格的本事,不会出了关就找奇岩等人的晦气,他会休生养息,然后一举拿下。 塞格看姚长杰兄妹,而后笑了笑:“这是自然,我的确需要你们的帮助。” 姚长杰看着塞格郑重的说道:“要谢谢首领照顾我妹妹,保她平安。” 听到这话梓锦忽然就笑了,难怪那次塞格会救了她,要不是塞格自己早就被地踏成肉泥了。原来以为不过是因为自己是人质,若是死了他不好交代。现在再想想那种时候,就算是自己真的有什么意外,也怪不到塞格的头上,他之所以拼命救了自己,为的还是因为自家大哥跟叶溟轩的嘱托。 “这话可不要这么说了,我是救过郡主,但是后来郡主也帮了我的大忙。说不上谢不谢的,不过能让我看得上眼的的确不多,女人更不多,洛怡郡主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若是日后有机会,郡主可要来胭脂国一游,我必定会好生款待。”塞格笑着说道,草原上的男儿本就是心性狂放之人,说起话来也格外的爽利。 “成,有机会必定会去看看胭脂国的风光。”梓锦笑着应了,而后来他们果然去了,见证了一个新的王权的更替,更见证了那个让梓锦意外再意外的塞格的心上人。 姚长杰登上城墙跟秦枭寒喊话,让他们推后二十里,然后放人出城。秦枭寒倒也干脆,立刻退出二十里地,看着大军潮水般的退去,梓锦立在墙头看着那逐渐变小的人影,原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再见,谁又能想到命运总会有他的奇妙之处。她跟秦枭寒之间,总是需要一个了结,他们从头到尾就是敌对的,这一点从未变过。 “秦世子,在看什么?你的军师很快就来了,这次你可以安心了。”一大汉拍着秦枭寒的肩膀大笑道,围了数天,总算是有个结果了。 “是能安心了,只要知道她安好,足矣。” 那大汉并未听出他口中的‘他’跟秦枭寒口中的‘她’不是一个字罢了。 黄沙漫天飞舞,卷起层层迷雾,那一抹娇小的身影终归是消失不见。秦枭寒略带胡茬的俊颜带上一抹摸不到的忧伤,他知,他一直知,他跟她只是敌人。只是……动过的心,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将她遗忘,从此后,隔着两国的分割线,隔着雄伟的边关,她跟他,各自天涯,终生怕是不能再见一面了。 借着风沙,大手一挥抹去眼角的酸涩,仰头望着天,然后缓缓的闭上双眼。若不是他故意将消息透露给秦时风,叶溟轩怎么会跟塞格联系上。如果他心狠一点,那么此时已经是佳人在怀,只可惜,对她,他从来狠不下心,所以只能对自己狠。 接到马士善一行人,终于调转马头,回头看着孟屏关,心里默默道了声,再见,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才能对得住我对自己的狠心,别让我有后悔的那一刻…… “世子……”马士善看着秦枭寒,轻声唤道。 “马先生,走吧。”秦枭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所有的情思,又恢复成往日的冷静。 看着秦枭寒的样子,马士善终于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声,“你为了她不惜背叛王爷,坏了王爷的大计,可是到头来你也没有把人弄到自己身边,这究竟是为哪般?” 秦枭寒转头看着马士善,神色郑重的说道:“喜欢一个人从不需要理由,当她拿着匕首抵着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动了。我只希望她能每天开开心心,在我身边她不会开心的。” 马士善捂捂脑袋,“真不知道您在想什么,喜欢就抢过来得了,偏偏还做那么多利人损己的事情,也不见得姚梓锦明白您为她做的一切,这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没爱过的人,永远不懂得爱人的滋味,那是一种可以为她抛弃所有而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选择。在世人看来这是疯子的行径,可是在他看来,为的不过是她的一个如花笑靥,她笑,他就开心,即便得不到,只要知道她是幸福的,足矣。 “走吧,父亲这个时候也应该出关了,我们接了父亲再回营地。”秦枭寒马鞭一挥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往前驰去。即便是背叛了他的父亲,但是他也不会让自己的父亲有任何的危险,为人子的责任他也是一时不敢忘得。 活着,可真是件累人的事情,真希望,双眼一闭,万事轻松了去…… 孟屏关的危机解除,梓锦又送走了塞格诸人,这才跟姚长杰踏上了回京的路。星夜赶路,马匹都是轮着换,不敢有一时的歇息,生怕误了大事。梓锦想着马士善说过的话,没有想到静谧师太倒是聪明,居然又回了她的老巢,果然在那里是不容易被人找到的,谁又能想到时隔这么多年,静谧师太会回到早已经成为废墟的清水庵藏身。 第三天终于回了京都,京都的戒/严让人心里很是不安,梓锦跟姚长杰带着几名侍卫在城外的凉棚喝茶歇脚,顺便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我直接去清水庵,大哥你回去让溟轩带着人跟我去清水庵会合。”梓锦果断地说道,她哪里还有心思进程,一颗心全都扑到了长公主跟自己儿子身上了,恨不得立时就看到他们才好。 姚长杰一介书生不会武功,论起来还真不如自己的妹子,至少还能弯弓搭箭。知道自己阻拦不住梓锦,便看着她说道:“这几个侍卫你都带着,静谧师太此人甚是狡猾,她虽然武功被废,想来敢劫持长公主跟我外甥,身边必定有人帮忙,你一个人去不行,带上他们几个我也能安心,至少你要等着溟轩过去。” 梓锦也不推辞,毕竟人命关天,“好,听大哥的。” 兄妹二人商议完毕,梓锦大口的吃着干粮,塞饱了肚子,立刻就带着人上路,姚长杰也马不停蹄的进了城。急急忙忙的先去了平北侯府,谁知道平北侯府居然一个主子也不在,开口问管家,管家也说不清楚,只是道:“今儿个一大早,侯爷不知道接到了什么消息,整个人脸黑如铁带着大爷跟三爷就走了,老奴的确不知道去了哪里。” 姚长杰眉头紧皱,又问道:“侯夫人在吗?” 管家自然认识三夫人的大哥,此时看着这位舅爷一脸煞气,忙说道:“姚大人您不知道吗?我们夫人失踪几天了,自从那天宫里出来后,夫人就没回过侯府,太夫人听到消息受了惊吓,当天就去了。” 姚长杰不知道这事,这时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侯府还挂着白番,他得有多着急,居然连这些都没看到。人家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姚长杰哪里还能说别的,当下进了灵堂在叶太夫人的牌位前行了礼,这才抬脚离开。 找不到叶溟轩,他就只能去找秦时风了。 再见到秦时风,就感觉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前秦时风虽然也不爱笑,但是至少没有这样冰冷,这回一见,整个人就好像笼上了一层寒冰一般。姚长杰心中一凛,行了礼。 “洛怡郡主可救回来了?”秦时风抚着袖口淡淡的问道。 “多谢殿下挂念,舍妹已经救回……” “那就好,无事你就先回吧。”秦时风打断了姚长杰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姚长杰觉得秦时风有些不对头,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但是眼前有更要的事情,哪里能真的走,忙说道:“殿下请留步,微臣前来有一事相求,请殿下派兵解救长公主殿下跟舍妹的儿子。” “什么?”秦时风那冰冷的面上终有了一丝表情。 姚长杰看到秦时风不是真的无动于衷这才松了口气,于是就把事情的经过简略的说了一遍,“……时间紧急,微臣怕舍妹救子心切,还请殿下……” 话未说完,就见秦时风大步的出了殿门,扬声喊道:“杨诚,带上人马去清水庵。”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下午继续哈,话说亲们都在潜水吗?默默蹲墙角去……越是结局,其实越是纠结,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清水庵结束,事情从这里而起,也会在这里结束,大家不激动么……难道就我一个人激动!!! 551:大结局(中) 551:大结局(中)    清水庵早已经颓败的不成样子,断壁残桓,杂草丛生,处处是灰尘。梓锦站在清水庵的面前,神思一时有些恍惚,多年前就是在这里,她遇到了李素宁跟阿若。而现在景虽然不同往昔,但是人也不在了。不管是早就死去的李素宁,还是在这次宫斗中阵亡的阿若,一切的一切都好似云烟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 梓锦带着几个侍卫就往里走,她得先找到静谧师太,找到长公主跟儿子,心是那样的迫切,但是行动上却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如果能悄无声息的把人救出来最好,如果不能也要拖延时间,等人来救援……” “小丫头!” 梓锦的话被这一声小丫头给打断了,浑身一僵,猛地抬头望去,就看到突然从一处断墙后走出来的叶溟轩等人。梓锦剩下的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天地之间好似再也看不到别的,只剩下那个憔悴消瘦的男人,他就站在那里,直直的,傻傻的看着自己。 其实梓锦的情况也说不上好,一身衣裳也是风尘仆仆,头发都没有梳成漂亮的发髻,只是随意的用锦带绑着。重重的黑眼圈将她包裹的像是熊猫,可是这一切都算不得什么,外表的狼狈不能遮掩此刻心灵的震撼。 梓锦不知道叶溟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只知道自己无数夜里寻找的容颜就在跟前,她只知道自己无数的担忧跟彷徨再见到他的这一刻,像是突然间有了依靠的肩膀。所有的不安,惊恐,担忧一下子喷涌出来。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一切的压抑着她的不能诉说的痛苦,全都有了倾斜的地方。 叶溟轩大步的奔了过来,将眼眶发红的梓锦用力的拥进怀里,嘴里呢喃的不停着喊着小丫头,小丫头,小丫头……像是一辈子也喊不够一样。 “终于回来了。”千言万语,无数思念,在这一刻只化作了这么几个字,这轻轻的一句,承载了太多的思念,压得他脊梁都要弯曲了。 “我回来了。”梓锦贴在叶溟轩的胸口,泪流不止,回来了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听着彼此的心跳,环着彼此的腰,如交颈的鸳鸯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分开他们,即便是死亡也不能。 “咳咳。”平北侯轻轻的咳一声,这俩死孩子,没看到周围这么多人么,他的老脸哦。 梓锦猛地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可爱的动作中夹着羞怯,倒真是难得一见。 “见过父亲,大哥,廉王爷,姑姑。”梓锦红着脸一一行礼,没想到这里果然是有好多人,一想到方才的公演,梓锦觉得在这群老古板面前真是好丢人啊。 叶溟轩却毫不避讳的牵着她的手,问出了众人想要问的话,“小丫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大舅兄呢?” 梓锦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说,听了叶溟轩的话这才知道,叶溟轩一伙人也是今天得到了消息,知道静谧师太藏在这里,为了寻找长公主跟承擎这才追到这里来。只是找遍了清水庵也没有发现静谧师太诸人,正着急得不得了的时候,没想到到时遇见了梓锦。 廉王妃拿过一壶水递给梓锦,“先喝点水,这一路赶得辛苦你了。” 梓锦十分感激的看着廉王妃,眼眶又有些涨涨的,今天肿么回事,老是想哭,真是没出息。梓锦微微仰仰头将眼泪逼回去,这才说道:“不辛苦,倒是劳累姑姑跟王爷了。” “傻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廉王妃看着梓锦瘦了很多,也知道这次定是遭了罪的,这孩子的命啊,怎么就这么多波折。伸手揉揉梓锦的脑袋,宽慰她说道:“你不要担心,长公主跟承擎是一定会找到的。杜夫人留下的消息肯定不是假的,因为跟你得到的消息对的上头。只是既然在清水庵,可人藏到哪里去了?” 说起来也让梓锦大吃一惊的是,居然是杜曼秋知道了静谧师太的藏身之处,然后留了信给平北侯。只是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杜曼秋居然一个人追了出来,现在倒好连杜曼秋也找不到了。 廉王这时开口说道:“人肯定还在清水庵。” 廉王给梓锦的印象就是话很少,眼光很冷,看任何人都跟木头一样,就是只有看廉王妃的时候才有些温度。梓锦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当年是怎么逆天的做出爬墙的事情来的。 此时廉王开口就是肯定的语气,眼神一贯的带着冰冷又坚定的味道。 平北侯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是究竟藏在了那里?这个静谧师太花花心眼可真不少,这次绝对不能轻饶她。” 叶锦看着梓锦有些不解,就解释道:“这清水庵我们已经里里外外全都搜了一遍,密室也找到两处,但是就是没有看到人影。” 难怪这些人有些束手无策,梓锦皱紧了眉头,使劲抿着唇回想马士善说过的话,再想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具体的线索。马士善的确个狡猾的,这个混蛋只是告诉自己人在清水庵,但是人的确在清水庵,但是就是找不到。马士善到底知不知道静谧师太在清水庵有个秘密藏身的地方?这一点梓锦不晓得,但是梓锦知道如果她是马士善想必也不会把事情说的干干净净的。 该死的,马士善终究还是算计了自己一把。别让姑奶奶这辈子还能碰上你,不然的话哑巴亏这事一定让他吃个够! 梓锦扫过众人愁眉不展的容颜,然后眼神落在廉王妃身上,这才说道:“姑姑,如果换位思考,如果咱们是静谧师太,你说咱们会藏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敌人想不到的地方,找不到的地方,绝对安全的地方。”廉王妃道。 “那么清水庵有什么地瓜是咱们想不到的,找不到的,绝对安全的?”梓锦皱眉,脑子里细细的回想着清水庵的大体布局。毕竟对于清水庵这个地方,梓锦可算得上是十分熟悉的,前后两辈子在这里呆过,也细细的研究过,梓锦使劲的在脑子里搜寻着。 就在这个时候,秦时风带着大队人马到了,姚长杰看到众人都在这里安然无恙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都到这里来了,抹一把汗,就急着问承擎找到了没有。 梓锦摇摇头,然后眼神落在了秦时风的身上,众人彼此见过礼,秦时风看着梓锦难得露出一个笑脸,“就知道五妹妹是个祸害遗千年的,定然能平安归来,果然是不假的。” 明明是损人的话,但是梓锦却听出了关心的味道,又看到秦时风又听了大哥的话急忙忙的带人赶来,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道:“那是自然,好歹江湖人称活阎王,就是真阎王要收我也得酌量酌量。” 众人轻笑,就是廉王的眼睛也带了淡淡的笑意,凝重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秦时风带来的人多,下令让众人仔仔细细的再搜寻一遍,一个地方也不能放过。 在众人搜寻的过程中,他们这些人坐在这里商议对策,猜度着静谧师太究竟藏到了什么地方。 秦时风的眼神几次淡淡的扫过梓锦的容颜,脑海中却想起阿若说的话,“你关心她,心里有她,你嘴上不说,不承认,告诉你自己你把她当妹妹。可是你几次三番的暗中出手阻挡了宫里对她下的黑手,秦时风以你的性子,若不是将一个女人放在心里,你怎么会时时刻刻的关注她的事情。其实早在多年前,在清水庵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她的,我早就知道的,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呢……她究竟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她当掌中宝细心呵护着……” 秦时风的眼神又挪了开去,再也不肯落在梓锦的身上。可是,终究是有些不同了,阿若说的没错,他对她关心的过分了。可是真的是喜欢吗?可要是喜欢的话,为什么没有将她困在身边的冲动呢?可如果不是喜欢的话,为什么听到姚长杰说她有危险的时候,自己立刻带了兵马前来…… 突然间秦时风眼睛一亮,看着众人说道:“我知道静谧师太藏在哪里了。” 众人大喜,梓锦脱口问道:“在哪里?” 叶溟轩拍拍梓锦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看着秦时风道:“大皇子您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秦时风点点头,“你们还记得那一年在这清水庵遇到李素宁跟阿若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不止是梓锦跟叶溟轩就是廉王妃都点点头。 “那一次阿若在这里受了伤昏迷,后来我找了郎中给她瞧病,她跟李素宁住过的小院,后来有一次我瞧见静谧师太从那里匆匆出来过。”秦时风记得很清楚,那回他是要看看阿若的伤怎么样了,倒是没想到会恰巧看到静谧师太匆忙的身影。 原来那个时候阿若跟李素宁已经离开了,既然离开了,静谧师太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现在想起来,倒是有些玄机的。 二更送上,明天正文大结局,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552:大结局(下)之阿若的身世 552:大结局(下)之阿若的身世    众人听到秦时风这么一说,当下觉得也有些可能,于是众人浩浩荡荡的往那小院走去。 梓锦跟在叶溟轩身边,两人十指交握,一步一步的踩着碎石往前走。叶溟轩小心翼翼的护着梓锦,低声说道:“我没去寻你,可生我的气了?” 梓锦闻言,轻轻的抬起头来,看着叶溟轩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抿嘴一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要替我守护我想要守护。大哥去就足够了,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叶溟轩尽管心里知道梓锦不会责怪自己的,但是听到梓锦亲口说出来,心里的内疚还是少了很多。不能去寻她,一来是因为有塞格在他能安心,二来是因为京中局势复杂,他的确离不开,人虽然没去,只是这心跟火上煎熬一样,没有一时一刻的安生的。 到了那小院,此时也坍塌的厉害,大半个院子都没了,屋梁塌了半边,断壁残桓挡了路,行走也十分困难。 秦时风让众人停下来,然后让手下前去搜索,“一定要一寸一寸的查过去,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地。” “是!”众人应声,立刻呈伞状分布开来,搜索前进。 梓锦等人在边上漫长的等待,所有的人神情都很凝重,一时除了搜索的脚步声,再无其他的声音。 在这样半塌陷的屋子里想要找一个隐秘所在,实在是很困难的事情。梓锦他们现在除了等,就只剩下等了。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在众人都失去希望的时候,突然间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这里有个入口……” 众人顿时如同打了兴奋/剂一般,呼啦啦的围了过去。果然是在还没有塌陷的半边屋子的橱柜后面发现了一个通道,这通道很是隐秘,要不是有个士兵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恰巧将这橱子撞了一下,还真没发现这里面的机关。 众人站在这洞口,对视一眼,叶青城一马当先走了进去。随后众人紧随其后,这暗道有股子阴冷似乎是从地底下钻了上来,越往前走走越是阴冷,梓锦的脸色都白了,一把抓着叶溟轩的手,惊慌的说道:“这样冷,擎哥儿才那么小,不晓得受不受得住……” 大人还好说,可是擎哥儿太小了,叶溟轩也似乎想到了这一点,浑身僵硬如铁,握着梓锦的手,安慰道:“有母亲在呢,你放心。” 梓锦吞一口口水,“母亲是在呢,可是擎哥儿被捉了也不晓得有没有人给他弄口吃的,这么小的孩子还只能吃奶,要是那老贼尼没有捉着奶娘一起过来可怎么好……” 梓锦起先压在心里的恐惧,这个时候像是一下子翻了出来,眼眶都红了。正所谓关心则乱,真是一点也不假的。 “你不要过于担心,静谧师太也不是傻得,当时擎哥儿身边一定是有奶娘跟着的。”秦时风看着梓锦说道,“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时时的抱着。静谧师太既然抓了人,一个奶娘也不会不一起弄来。”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没亲眼看到,梓锦的心还是不能放下。 走了大约有两盏茶的功夫,又在前面看到一个出口,居然不是众人想象的密室之类,居然是一个出口,一个通到外面的出口。众人的脸色又变了变,这要是通去外面的出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已经不在这了? 叶青城率先走了出去,紧跟着梓锦叶溟轩也追了出去,廉王妃诸人也跟着走出去了。 众人一出来,却是大吃一惊,居然是一个绿意盎然,百花环绕的小山谷,四周群山林立,地势陡峭,众人看了一遍,竟然除了他们进来的小地道,没有一条通往外面的路。 既然是无路,那就说明静谧师太她们必定就在这里。梓锦瞧着这里忍不住的说道:“清水庵建在这半山腰,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曲径通幽的好地方,果然是隐身的好地方。” 众人点头同意,叶青城道:“咱们分散开来找,若是谁先找到,便大喊一声。” 众人点头同意,梓锦跟叶溟轩、姚长杰、秦时风一路,叶青城跟廉王夫妇、叶锦一路,这样两路人马实力差不多许,倒也不怕这里有什么机关暗算。 这小谷看着不大,但是真的走起来却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到尽头的,梓锦这边找了大半个时辰也没有什么发现。便有些急躁,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西北方有声音传来,众人立刻就往那边赶。 “看来侯爷那边有发现了。”秦时风道。 “过去看看。”姚长杰点头。 梓锦抿着唇紧紧地握着叶溟轩的手,一行四人飞快地往那边赶。 待到赶到时,就看见静谧师太的怀里抱着擎哥儿背靠青石,长公主被叶青城抱在怀里,胳膊上有道口子,血迹已经干涸,想来是曾经受过伤的。长公主神色很不好,憔悴的随时都能晕过去。杜曼秋还有擎哥儿的奶娘站在另一边,距离叶青城的位置并不远,那奶娘也是蜡黄的厉害,身体软软坐在地上,杜曼秋虽然也憔悴,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幽深,眼睛在叶青城抱着长公主的手臂上一转,便瞬间转了开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因为静谧师太拿了擎哥儿做人质,众人谁也不敢轻易的靠前,变成了对立之势。 “静谧师太,你放了我儿子,我就放你一命。”梓锦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的周旋,她不能慌,不能乱。 “是,只要你放了我儿子,我叶溟轩绝对不为难你。”叶溟轩此时的神情已经不能用狰狞来形容,眼睛里的怒火几乎能毁天/灭地,但是跟梓锦一样,他得忍着,万般的怒火也得顾及儿子的性命。 因为这是一个死角,纵然再多的人也排不上什么用场。廉王夫妇默默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时机。秦时风皱眉,姚长杰一脸乌黑,情势很是紧张。 “哈哈哈哈……”静谧师太的声音就好像是公鸭嗓子那般难听,“我早就不打算活了,一条烂命,不过我死之前总要拉个垫背的。虽然这个小娃娃不慎令我满意,不过……他死了,你们一辈子也不能忘记这种痛苦,那也就值了。” 此时的静谧师太完全已经不在乎死活,她现在就想让别人怎么样更痛苦,她才是最高兴的。所以刚才看到叶青城等人来的时候,一把推开长公主抢过了擎哥儿做人质。只要叶承擎死了,所有的人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走出这件事情的阴影。 叶青城、长公主的宝贝孙子。姚梓锦跟叶溟轩的宝贝儿子,只要想想她就兴奋不已。 看着静谧师太已经失去理智的神态,梓锦的心一下子抽紧了,她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静谧师太,你这一辈子得到了什么?亲情?爱情?友情?这些东西你都曾经拥有过,但是到最后你却一件也没得到,你只知道怨恨别人,你可曾想过你自己的原因?” 梓锦捏了一下叶溟轩的手心,两口子心意相通,梓锦这般说的同时,叶溟轩不着痕迹的一点点的,慢慢的,靠近静谧师太。尽量的在静谧师太不被发现的速度的前进。 此时的静谧师太就是一个疯子,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形容,所以不管是做什么说什么都要谨慎。 听到梓锦的话,静谧师太本就狰狞的脸上越发的恐怖不已。她怀里的小承擎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一丝动静也无,让梓锦越发的忧心,臭小子你哪怕嚎两嗓子也好啊。 秦时风细细观察静谧师太的神情,接着梓锦的话徐徐说道:“师太,阿若临死前曾经提到过你,你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阿若?”静谧师太的脸色一僵,声音一下子低了下来,“她不是死了吗?” “是,她是死了,她本来不用死,却被师太硬生生的/逼死了。”秦时风盯着静谧师太往前踏出一步,咬着牙说道。 “她该死,谁让她对你动了心,我早就说过她不能动心,自找死路怨得了谁?”静谧师太阴森森的话脱口而出。 “你逼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还能这样理直气壮,有你这样的母亲,难怪她就是死的时候也是哭泣着。”秦时风幽叹一声,想起阿若临死前的模样,心口有个地方隐隐作痛。 梓锦一下子懵了,什么……阿若是静谧师太的女儿?额滴神啊,这时肿么回事? 转头看向叶溟轩,就见叶溟轩此时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阿若怎么就是静谧师太的女儿呢?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应该要在下午了,某香中午要出去做客,所以更新要晚一些,但是今天一定会大结局,所以大家不要担心哈,爱你们!关于阿若的身世,大家可能觉得很突然,但是这绝对不是偶然,因为某香在之前就有暗暗地提醒过,当然提醒的不明显,不过从阿若对梓锦的态度,以及行事风格上都有隐晦的提醒过了,所以,咳咳,顶着头盔遁走! 553:大结局 终章 553:大结局 终章    阿若为什么是静谧师太的女儿,这件事情梓锦弄不明白,这里在场的也没几个明白的,大家的眼神都有些疑惑不明。 梓锦悄悄朝着叶溟轩打个手势,然后故意引起静谧师太的注意,惊讶的说道:“阿若居然会是你的女儿?难怪,难怪。” “难怪什么?”静谧师太眼神冷飕飕的看向梓锦,那一张形近槁枯的老脸此时扭曲着令人惊梀,说出来的声音有些让人浑身战栗一般的难受。 “你这样的母亲,却没想到歪瓜出好枣,只是可惜了阿若。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阿若对我的态度那样古怪了,原来根源在这里。”梓锦轻叹一声,她几次三番去说服阿若,但是阿若的态度都很奇怪,现在再想想梓锦却是明白了。阿若既然是静谧师太的女儿,她自然不能背叛自己的母亲,可是又不想害自己,所以这才跟自己保持距离吧。 那样的一个女子,真是可惜了。忽然梓锦想起上一世,也是冤死在这宫中,可是静谧师太是知道阿若的死讯的,却丝毫没有为女儿报仇的打算,可见阿若在她的心里从头到尾不过是利用的一个工具,一个母亲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那可是她的女儿啊。 静谧师太听到梓锦这样说,咬着牙说道:“那死丫头,我几次送信给她,让她对你下手,可是她总是找理由推拒。我可没有这样不孝的女儿,她要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姚梓锦你早就下地狱了。” “你真是不要脸至极,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我想当年你把阿若送到李素宁的身边,就是想要接住江南李家的权势把人送进宫。只是你没有想到李素宁会栽到我的手里,李素宁对你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你索性杀了她灭口。阿若对你还有可利用的价值,于是最后你跟乐王勾结,将她用乐王的手送进宫,是不是?”梓锦现在也想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李素宁死了阿若却是失踪,梓锦虽然不喜欢李素宁,但是李素宁怎么也不至于就这样被暗害致死吧?这老贼尼的手上究竟染了多少人命。 “对我而言,没有利用价值的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以后个人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活着只能泄露我的秘密,自然是死人才能让人安心,这有什么奇怪的。”静谧师太讥讽的说道,觉得梓锦的义愤填膺真是可笑的紧。 静谧师太这话一出口,在场诸人都是色变,恨不得立刻将其斩成肉泥,怎么会有这样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之辈! “所以你当年进京跟我联络感情,也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是不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杜曼秋开口问道,此时的杜曼秋神色冷静,竟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一般。 “若是不利用你,我怎么才能让叶青城受尽煎熬呢?你可真是没有让我失望,平北侯跟秦宣华误会重重互相折磨,秦宣华跟叶太夫人矛盾不断婆媳不合,你跟秦宣华之间水火不容,可不都是我借着你的手做的吗?你现在才明白可真是好骗的很。” “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我哪里对不住你?你居然还对我的孩子下手,让他们没有子嗣,你怎么能这样狠毒?”杜曼秋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多年的坚持才发现全是错的,一时间真的是倍受打击。她自以为聪明,谁知道到头来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利用。 静谧师太看着杜曼秋,嘴角露出一丝讥讽,“你爹就是为了叶青城才失去了生命,你怎么能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你居然喜欢上你的杀父仇人,就凭这点你就不配得到幸福。” “你胡说,爹爹是为国殉职,这怎么能怨恨侯爷?” “若不是为了救叶青城,你爹爹怎么会死?他若是还活着,现在我们也应该执手白首到老,就是因为他才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我凭什么要让他好过?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为了自己居然都忘记你爹的深仇大恨,你也该死!” 梓锦见过疯癫的,但是没见过疯癫到这种程度的,真是太让人惊悚了。静谧师太这简直就是神经错乱,怎么能有这种思维。 长公主靠在叶青城的怀里,神色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波动。就好像没有听到静谧师太的话一样,相反地杜曼秋的情绪很是激动,大声地质问着静谧师太,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周围的人已经是风中凌乱了,原来静谧师太做尽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是因为杜将军当年救了叶青城一命。杜将军当年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命救叶青城,当事人已经死了,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这样,静谧师太就怨恨到叶青城的身上,这真是太好笑了,可就是这样,竟会让静谧师太执着到不惜赔进自己的女儿,不惜让杜将军的爱女配上一生的幸福,这人偏执的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你这个老巫婆,你自以为是为了爹爹,可是你在我爹爹心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我爹爹喜欢的,所爱的,从来都是我母亲一个。若是爹爹喜欢你,怎么会认你做义妹?若是爹爹喜欢你早就把你风光娶进门,从头到尾不过是你自己自以为是,你这个低三下四的贱婢,从来就配不上我爹爹,居然还敢妄想做我继母,我呸!”杜曼秋讥讽的大骂,神态有些癫狂。 “你放屁,你爹明明是喜欢的我的,若是他不喜欢我,怎么会有阿若?你爹才不会喜欢你娘那种弱不禁风的病秧子!”静谧师太疯了一样红着双眼怒斥杜曼秋。 就在这个时候,叶溟轩突然发动袭击,就去抢静谧师太怀中的擎哥儿。静谧师太虽然失去了武功,但是警觉依旧敏锐,察觉到叶溟轩的企图,毅然用后背挡住了叶溟轩重力一击,然后迅速的用双手高高的举起擎哥儿,用力的掷向了尖锐的石壁,“让他陪我一起去死吧!” “不要!”梓锦大喊一声,脚都软了,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 此时,廉王跟廉王妃都在叶青城的身后,而叶青城怀里有身体虚弱的长公主,叶锦跟姚长杰在侧面正好跟静谧师太有些距离。秦时风倒是距离静谧师太近一些,只可惜叶溟轩一发动袭击倒是成了他跟静谧师太之间的阻碍。 所有的人都距离救援擎哥儿有那么一点的阻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静谧师太将擎哥儿用力的,狠狠的掷向了尖锐的石角,擎哥儿定是活不了了。谁也没有想到静谧师太宁愿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弄死擎哥儿。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听到尖锐的石角刺穿人的身体的声音,下意识的梓锦闭上了眼睛,她这个做母亲的真是无用极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娘!” 听到这一声喊,梓锦猛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无法回神。 只见愤怒的叶溟轩一脚将静谧师太踢个半死,在一旁苟延残喘。这时擎哥儿嘹亮的哭声响了起来,而擎哥儿被杜曼秋抱在怀里,杜曼秋的后背死死地卡在了尖锐的石角中,浓浓的血腥气充斥在这个空间里,杜曼秋的双臂无力的下垂,擎哥儿的就从她的怀里掉落下去。叶锦最先靠近杜曼秋,一把接住了承擎,嘴里却凄惨的叫了一声娘。 梓锦忙站了起来,一把从叶锦怀里把擎哥儿抱了过来,在这之前,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杜曼秋居然会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承擎的生命。就好像狼不吃肉改吃草一样,实在是让人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擎哥儿哭的狠,梓锦抱着他轻声的哄着,来回的踱步,安抚他受到惊吓的小心脏。而此时,叶锦跪在杜曼秋跟前,却丝毫不敢动杜曼秋,因为那尖锐的石角透胸而出,将杜曼秋死死地钉在那里,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长公主推了推身边的叶青城,因为长公主看到杜曼秋的眼神一直落在叶青城的身上,再也没有移开。廉王妃是很不喜欢杜曼秋,但是看着这一幕,整个人也是靠在廉王的肩上,红了眼眶,泪珠一颗颗的掉落下来。 叶青城蹲下身子,靠着杜曼秋,缓缓地伸出手握住杜曼秋逐渐冰冷的手掌。 杜曼秋就那样看着叶青城,却是一个字也不肯说,看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这十分费力的转过头,眼睛落在梓锦的身上。承擎已经不哭了,只是小身板颤抖得厉害,可见方才吓得狠了。梓锦抱着他,看着杜曼秋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不由的上前走了一步,开口说道:“谢谢你救了擎哥儿。” 虽然这一声谢有些太单薄,但是梓锦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觉得嘴里苦涩的很。 “不用谢我,我救他就是让你们后半生看到擎哥儿的时候就会对我愧疚。我活着的时候让你们讨厌,我死了一样让你们厌恶。我知道你最不喜欢救擎哥儿的人是我,可我偏偏要去救,我就是让你不舒服。”杜曼秋说着就咳了起来,满脸的讥讽,看着梓锦的眼神带着嘲弄,好像真的是这般。 梓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全都憋了回去。这样一个死到临头依旧倔强的女人,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即便是她救了人,也不愿意让人念她的好。心里突然涩涩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怅然。 杜曼秋说完这话,眼神又落在长公主的身上,大口的喘着气,撂下一句话,“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算是我死了也依旧是你。” 长公主看了杜曼秋一眼,却没说话,只是眼睛深处有了些许的湿润,转头看向一旁,不再去看杜曼秋那一双没有神采的眸子。 杜曼秋最后一句话,是握着叶锦的手说的,“好好活着,做让你们自己开心的事情,别像你娘当了一辈子的傻瓜……告诉叶繁,别伤心,死了是解脱了,我这辈子活着就是一个悲剧,一个笑话……” 杜曼秋死了,临死也没跟叶青城说一句话,留给叶青城的也不过是一个淡淡的眼神。临死杜曼秋说着她一辈子不曾改变的骄傲,她依旧最讨厌长公主,她依旧不想让梓锦心里舒坦,却惟独希望的儿子抛开以往的执着,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静谧师太被处以凌迟的极刑,足足受够了三千六百刀的活剐,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杜曼秋的丧事办得很隆重,葬在跟叶太夫人相邻的地方,活着的时候这对婆媳关系很好,死了也不分隔太远。杜曼秋活着的时候,有一次就对自己的两儿子说过,将来百年之后,将她葬在叶太夫人旁边,从未说过与平北侯合葬这样的话。 后来梓锦思量,杜曼秋这一生给她温暖最多的,以前是杜将军,出嫁后大约就是叶太夫人了。杜曼秋自己也知道,叶青城的心里始终爱的是长公主,而这一切悲剧的缔造者也是她,她是没有机会,也没有办法跟叶青城同穴而葬的。 早就知道了,所以索性自己说出独葬的话,至少保留了她最后的尊严。 擎哥儿被救回来后就生了一场大病,足足半年才好转,梓锦跟叶溟轩几乎是成了二十四孝父母。长公主在擎哥儿病好之后,请旨南下去封地。正宪帝亲自下旨,准许长公主回封地,锦官城以及锦官城周围百里之内尽数归于长公主。叶溟轩因在乐王谋反之时屡建奇功,不惜深入虎穴捉拿叛贼,几次涉险,赐封为锦王,世袭罔替。洛怡郡主被敌挟持却临危不乱,于边关重地同其兄长智退胭脂国重兵,巾帼不让须眉,赐封芙蓉公主,食扈三千,五世而斩。 乐王之乱,有功者甚多,姚叶两家且不说,便是姚家的几位姻亲也都是多多少少得了提升。姚家兄弟姐妹齐聚一堂,甚是欢喜,唯有卫明珠头胎生了女儿,海氏略有不喜,略带愁绪。 长公主临走那天,梓锦跟叶溟轩亲自相送百里,含泪而别。叶青城却是没有现身,孤帆远影渐渐消失,夫妻二人这才相携而归。 面面相视,十指紧握。 “历经磨难,终能相守,我们要比杜夫人,长公主幸福多了。”梓锦轻叹一声,“侯爷为什么不来?” 叶溟轩浅浅一笑,“有些事情得自己想开,杜夫人的死也需要时间让活着的人想明白。爹爹不来,是因为他走不出自己的心结。不管是杜夫人、母亲还是爹爹,他们都不幸福。不过我相信,只要还有爱,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马车在马路上奔驰,摇摇晃晃的让人有些难受。这一路走来,经过多少艰辛,受过多少磨难,多少回生死关头与死神擦肩而过。 “能活着,还能与你相守,真好像是做梦一样。”梓锦轻声呢喃。 “我们这一生再也不会分开。”叶溟轩笑道,紧紧的拥住他最爱的人,为了这以后的相守,曾经的苦难也就不算什么了,值得!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再回首时,也许已是白发苍苍,笑着说给儿孙听他们年轻时的故事。几许惆怅,几许痴狂,几许令人难忘的悲伤,缠绕在那些红尘中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不是每一段情,都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想要的幸福。不是每一份情思,都能有想去的归宿,不是我们所有的期望,都能圆圆满满。 梓锦想,她跟叶溟轩是幸运的。不像是秦时风跟阿若已经生离死别;不像是蓝娘跟正宪帝相爱不能相守;更不像是长公主跟叶青城明明相爱却互相伤害。还有已经远走塞外的秦枭寒,每每想起,梓锦的心头总是徒留一丝难以道明的惆怅。像风吹落叶,徒留声响,却不见身影。 正坐在窗前描着花样,享受着小承擎午睡时难得的清净时光,梓锦一笔一笔画得很是认真。她想要给叶溟轩做一件直裰,一针一线缝满她的情思,能活着还能跟相爱的人相守,的确是一件让人幸福的事情。 同年,正宪帝薨逝,大皇子秦时风继位为帝。 后来,梓锦才知道正宪帝早在乐王谋反的中秋就受了重伤,他替蓝娘饮下了那杯带毒的酒。 又过几年清明,梓锦跟叶溟轩去叶家祖茔祭祀归来,途中经过皇陵,远远的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正宪帝的陵寝之前。 叶溟轩顺着梓锦的神情望去,眉峰轻皱,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梓锦感受到叶溟轩的那种无奈,低眉,幽叹,“问世间情为何物,何必如此苦苦折磨,蓝娘……” 梓锦终究没有说下去,正宪帝的死,不管他的死因蓝娘知不知晓,但是她还能来看他,想必正宪帝九泉之下也是笑着的吧。 汉霄苍茫,牵住繁华哀伤,弯眉间,命中注定,成为过往。 马车渐渐远去,夕阳下只留一抹清尘。当太阳普照大地,不知道又有多少爱恨情仇在这凡世间挣扎不休,如同日夜交替,潮起潮落。 梓锦想至少此刻此生,他们是幸福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正文全部完结,这本书写了这么久总算是完结了。某香心里也是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怅怅然有些不舍。故事中大家想看的宫斗,还有配角的爱情,都会在番外中一一娓娓道来。明天某香会休息一天,后天开始写番外,就从宫斗开始写,不知道大家想从阿若开始看,还是从蓝娘开始看,可以留言哈,某香会根据大家的意愿,少数服从多数开始写。爱你们,番外见! 001 001    “主子,你说我家姑娘这是去哪里了,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就当我求求你,你好歹帮我看看我家主子是不是还活着,这一辈子我当牛做马报答你。”纤巧跪在阿若跟前哽咽的哭泣道,削葱般的手指紧紧的抓着她的裙摆,本来秀美的脸上此时满是泪痕,自从接到消息她家姑娘在后宫一下子子消失了,她就跟没了根的浮萍一样,站也站不住了。 阿若神色神色复杂的看着拜倒在她跟前纤巧,就算是她将纤巧从姚梓锦身边要来,就算是她几次三番救了她的性命。可是纤巧这丫头呀此时在生死的到路口,选择的依旧是姚梓锦而不是她。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的,像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着,她就该早早的去死了。若不是想要再见他一面,若不是想看着他好好地活着,她也许早就选择了解脱。 其实她更早就知道,像她这样的人 ,怎么能奢望别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也能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呢?她其实不配。 仰仰头,将微微的泪意逼了回去,就算是纤巧不来求她,她也不会做看不管。毕竟,她是他的心上人啊。也许秦时风能瞒得了别人,能瞒得了他自己,但是却瞒不了她。因为她从秦时风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眸子经常会出现的思念,她能看到每当姚梓锦出现的时候,秦时风的眼神大多是逗留在她的身上的。 没有人比她更看得懂这种需要苦苦隐匿的感情,它是扭曲又带着心甘情愿,痛苦中带着微甜,多么奢望而又卑微的人啊。 “你起来。”阿若神色淡淡的,其实她不想关心姚梓锦的死活,但是她知道秦时风很关心,所以她就不得不关心。去保护自己深爱的男人喜欢的女人,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心平气和的苟延残喘到今日。 “主子?”纤巧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知道怡容华会不会帮她这个忙。自从她跟了怡容华,便知道了这个表面荣光的女人,其实有更多的痛苦不为人知,她也不想让她为难,但是她实在是太担心姑娘的安全,这才不得不咬着牙求她,她知道自己求她给她造成多大的危险,可是在她的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姑娘,比她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阿若缓缓的站起身来,背对着纤巧,透过红木雕花的窗子看着窗外各色盛开的鲜花,眼睛里也没有了方才的波动,“更衣,去凤仪宫。” 方才她就接到消息,蓝娘去了凤仪宫,不管怎么样,凤仪宫今儿个都要走一遭的。现在这个时机并不好,但是很显然阿若也等不下去了,要是蓝娘真的出个什么意外……心,轻轻一颤,无法估计后果。 还有姚梓锦,如果四处都找不到姚梓锦,按照姚梓锦的聪明,兴许是发现了什么危险,有可能躲进了皇后的寝宫,毕竟姚梓锦跟皇后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劝说自己跟皇后合作了。 阿若决定先去凤仪宫,这样的话更容易得到一点消息。 “是。”纤巧立马应声,转身去了衣架前拿着正四品容华的淡紫色衣衫。今日是中秋佳节,晚上所有的嫔妃都要齐聚凤仪宫朝贺。所以不管是是衣服还是首饰早就准备妥当。纤巧已经很懂得宫里的规矩,帮着怡容华穿衣梳头打扮,就好像以前在自己姑娘面前帮着她整理容颜。 想起下落不明的姑娘,纤巧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阿若的眼睛透过镜子看着纤巧,看着纤巧的各种纠结,转过头移开眼睛,被人这样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也是一种幸福。 淡紫色的长裙曳地,高高的束胸越发显得不盈一握的腰似一掌而握。高高梳起的百花髻,簪了垂至耳边的凤尾流苏簪。以她的品级是不能戴凤尾簪,但是这是御赐的,是一种尊荣,是一种高傲,是宠妃的标志。 寻常轻易不戴,今儿个阿若却戴了这只簪子。纤巧心里一颤,眼中全是感动,带上这只簪子得招来多少嫉妒,但是带这只簪子,就是皇后娘娘也得给几分薄面,怡容华这是真的要找到姑娘的下落,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寻常不做的事情来。 出了群芳殿,怡容华并没有带别人,只是带着纤巧往凤仪宫的方向走。大大的太阳顶在头顶上,走几步都觉得热的慌,纤巧撑开了伞。 略感到了阴凉,阿若没有回头,因为前面长廊上迎面而来的身影让她有些迈不动脚步。定定的站在那里,目视前方,面上的神情多多少少的有些难以言语的悲伤,但是很快的一闪而过。 秦时风站住脚,一时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怡容华。面色一片冷峻,四目相望,很快的瞥了开去,公式化冰冷的声音传来,“见过怡容华。” 不管怎么说,怡容华也是他爹的妃子,纵然再不喜欢,礼不可废。 “大皇子。”阿若应了一句。 秦时风只是点点头,就想要擦肩而过。在秦时风的心里,每次遇到这个怡容华都有些倒霉的事情会发生,这就是一个瘟神,自己还是距离她远一些比较好。不晓得怎么回事,自从这次阿若进宫,秦时风就觉得当年清水庵里见过的小丫头变了,变得有些让人摸不透了,也更不喜欢了。相比起来,他还是喜欢那个为了主子敢于拼命,带着些野性的小女娃,而不是面前这个你怎么看也看不到底的人。 因为看不清,所以更危险,他几次三番因为阿若受到牵连,若是再不知道趋吉避凶,就是傻子了。 看着秦时风就要擦肩而过,阿若突然不想像以前一样就这样放她离开,开口说道:“洛怡郡主在后宫失踪了,大皇子可知道?” “什么?”秦时风惊讶的看着阿若,没想到阿若居然会管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的,梓锦的失踪可跟他有巨大的关系,但是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梓锦,尤其是眼前这个十分危险的女人。本不想搭理她,但是想到梓锦,他还是耐着性子,转化了神情故作平淡的说道:“洛怡郡主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怡容华真是会说笑话,更何况怡容华跟洛怡郡主素来不和,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情?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阿若闻言只觉得心头揪的难受,面对着她秦时风从来都是冰冷像是扎人的刺猬,随时都会准备着扑上前去咬断你的脖子那样的凶狠。若不是见过他看着姚梓锦的温柔浅笑,她会以为这个男人不懂得温柔为何物。 只可惜,这个男人会温柔,他会柔声的一声声的喊着五妹妹,他会细细的笑着眼睛里全是细碎的金子,在一旁安全的距离内,用他独特的方式守护着他喜欢的人。阿若不知道秦时风会不会跟她一样,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明明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偏要在最安全的距离内,压抑着最浓厚的感情。总有一天她会被这些焚烧殆尽,消失在这苍茫的天地间。 他懂得温柔,只可惜他的温柔给的不是她。 心里酸涩的要命,面上却要笑靥如花,眼眸微微一斜,身子偏侧,从这个角度看去,她是最像姚梓锦的。她曾经无数次的对着镜子练习,用力的去模仿姚梓锦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为的就是与秦时风偶遇的时候,能用这种神似,拴住他匆忙而又躲避的脚步。 她是那么卑微,用这种最不堪的手段,只为了多看他一秒。 “见不见的人我不晓得,我只知道洛怡郡主昔日的奴才恳求我找找她不见的主子。我只是顺口问一句,若是大皇子见过,还请知会一声,免得我劳神费力外加跑腿。”阿若不轻不重半真半假的说道,面上瞧着不经心,其实一双眸子细细的观察着秦时风的每一个动作。 果然她看到秦时风看着纤巧的眼神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耐,虽然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可是足够了。阿若苦笑一声,她已经能确定,姚梓锦一定没有问题,她一定是安安全全的。秦时风恼怒的是纤巧居然会横插一脚,说不定还会破坏他的计划。她早就知道,这中秋佳节是不会平平安安度过的。 果然,大战之前,秦时风还是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将他喜欢的人,小心地妥善保护好,让众人都以为洛怡郡主失踪不见陷入危机,其实应该是到了最安全的地方吧。 一生能被人这样细心呵护,小心安放,妥善保存,那得是多幸福的事情啊。姚梓锦,你瞧,你不屑的,却是我用力追赶也得不到的。你真是好命的让人不嫉妒都不行…… “怡容华还是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好。”秦时风大步离开,再也没有看阿若一眼,如果他肯回头,就会看到那双眸子里的悲伤。 他面对她,从不回头。所以,阿若看着他的背影,可以放肆的忧伤。 002:替身也不如 002:替身也不如    凤仪宫。 金色的阳光洒落在恢弘宽阔的宫殿里,那高高在上的凤座上皇后娘娘神色威严,仪态端庄,两旁的座椅上嫔妃分级而坐。 个个笑靥如花,花团锦簇,恭恭敬敬的坐在下方,聆听训导。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新的姐妹,昨晚上宴会大家已经见过了。不过终归不算是正式跟大家见礼,今儿个就让怡贵人跟大家打个招呼。以后都是这后宫里的人,互相照顾一些。”皇后神态温和,眉眼间都带着浅浅的笑意。 阿若清楚地这是她第一次郑重的出现在后宫诸人的面前,那天她身穿白色曳地长裙,没有一点花色,浅浅的纯纯的白,将她衬托得像是九天玄女般的高贵无双。 别人只看到她穿着白衣是高贵与冷漠,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今天穿一身白衣,是在埋葬她的人生。 因为一进宫门,成为妃子,她就跟秦时风永远的没有相守的可能。 祭奠,用她属于自己的方式。 她能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她是所有人眼中的焦点。没有人能将白色穿出纯真中带着妖媚,妖媚中又透着忐忑,明明心里忐忑不安还要强装着不屑。 阿若觉得真累,不屑是给众嫔妃好看的,而忐忑是给皇后看的。 多年的苦训,她已经能将这种表情掌握得很到位。 那个女人说,她只有帮她取得最后的胜利,才能有机会获得她的自由。 她的自由啊,前半辈子是李家的奴才,没有自由可言。好不容易脱离了奴籍,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老娘,可就是这个老娘,她的后半生不得不搭进来。 让众嫔妃对自己有敌意,让皇后知道自己的不安,这样的话她才能被人孤立,又不会引起皇后的猜忌。 一个高傲没有朋友只有敌人的嫔妃,就算是再得宠,也不是天大的威胁。对于皇后而言,这样的威胁虽然有些烦恼,却不会要了她的命。 阿若,想要活命,就只能在夹缝中生存。她没的选择,不能选择出身,不能选择人生,不能选择爱情,她能选择的就是如何尽量的让自己活下去,慢慢地靠近自己想要去靠近的人。 她早就想一根麻绳解脱了自己,可她那突然冒出的娘,一句话就让自己乖乖就擒。 因为在清水庵那次,没有人比她的便宜娘,更清楚的看到她心动的眼神。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心甘情愿的做了她的棋子,如今她终于能再见他一眼,只可惜却是他爹妃子的身份,多可笑啊。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来了,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心里有个声音说道,看着也是一种奢望,也好,也好…… “哟,怡贵人真是好命啊,随随便便的也能被乐王收为义女,飞上枝头的感觉不错吧?” 新人进宫总是要遭受些口舌上的侮辱,这一点阿若进宫前就知道了。 此时头也不转,清冷的声音在这满室的金碧辉煌中徐徐散开,“命好没办法,这事强求不得。” 一室惊愕,真嚣张! “命好不错,命一直好那才是真的好,是不是怡贵人?” “人生不过几十载,我从不想没发生的事,眼前开心就好。” 众人皱眉,真是个不怕死的,可有些棘手! 皇后眉头一紧,随即又舒展开来,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的消停点,别吓坏了新进宫的妹子。”说到这里又看着阿若说道:“怡妹妹,你就住在群芳殿如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淑妃跟德妃都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皇后,两人对视一眼,淑妃首先笑了,“皇后娘娘对怡妹妹可真好,倒底是您会疼人。” 皇后一笑并不多话,德妃接着淑妃的话茬看着阿若说道:“怡妹妹只怕不知道这个群芳殿,这可是仅次于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距离皇上的寝殿最近的宫殿呢。” 阿若恍然大悟,难怪方才皇后话音一落,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皇后果然厉害,兵不血刃就把自己驾到火上烤了,还能落个贤良的名声。自己这般的示弱,可是皇后还是不放心,要彻底的孤立自己。 这般的手段,真是厉害。 但是让阿若不安的并不是皇后,而是一直和颜悦色的淑妃。她总觉得淑妃的眼神好像有一种神奇的穿透力,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阿若下意识的就很是反感。 但是她是秦时风的亲娘,她还是忍了,她不想针对她,只是那种隐隐约约的惊惧很是令她不安。 阿若临死的时候还在想,她的预感可真是没错,最后她还是死在淑妃的手里,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可是,凭什么不是她做的孽,后果却要她承担?她不甘心,可毫无办法。 这就是命,她讨厌这个字,可是依旧是丝毫无法抗拒。 进宫的当天晚上她就遇到了秦时风,当看到他第一眼,心里那种强烈的思念喷涌而来。 阿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强烈的相思从何而来。她跟他不过是在清水庵的偶然相遇,不过是候鸟跟飞鱼的仰望,可是心动就是没道理。 也许只是阳光下那温暖的一笑,让她冰冷的灵魂有了短暂的温暖。因为她从那微笑里看到了相同的孤寂。 因为相似,进而温暖。只有经历过孤寂的人,才能体会那里面的冰冷,所以当看到相同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种奇异的相似的温度。 所以一颗心,在不知不觉中颤抖,心动,没有丝毫的道理可言。 夜晚冰凉如水,冬季的夜晚尤其的寒冷。她为了吸引正宪帝的注意力穿得很是单薄,轻薄的纱衣勾勒出最完美的曲线,飘逸的长裙,高耸的宿兄,盈盈一握的蛮腰…… 可是走在这夜色下,即便是披了貂皮大氅还是冷的要命。冰冷的寒风无孔不入的刺进她的身体,其实也所谓,反正心也是冷的,身体再冷也是毫无知觉的麻木。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秦时风,好似一把火在心里燃烧起来。 她不想跟他就这样跟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她想让他记住,这个世上有个女人叫做阿若。她想让他知道,他的生命中除了一个姚梓锦,还有一个叫做阿若的人。 所以,她在跟他逐渐靠近的距离中,偷偷的踩了裙角,故意绊倒自己跌在了他的怀中。 哪怕只有这么一刹那的相拥,哪怕这个相拥只是单方面的,哪怕这会让秦时风更讨厌她,哪怕这一生再也没有靠近的理由。 可这一个短咋的怀抱,能温暖她的一生,其实,足够了。 秦时风看着倒在他怀里的阿若,身体一下子变得十分的紧绷。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想起了她,想起她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梓锦一命。 他记得那个十分倔强又十分冷静的小姑娘,比她的主子可真是好多了。 只是没想到再一次见面,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心中十分的不舒服。即便这不舒服的有些莫名其妙! 秦时风原以为这样也就过去了,谁知道这个女人居然陷害了他一把,还得他被关禁闭。 所谓最毒妇人心,他算是见识了。看着四周黑漆漆的禁闭室,秦时风咬牙切齿的在心头喊了一声,“阿若,给我等着!” 皇子没有分府依旧住在宫中,几次三番的两人也会偶尔在宫中相遇。秦时风每次一遇到阿若,总想着绕着走,每次遇上这个女人,他总会不大不小的倒霉一场。 这一日,两人又是狭路相逢。 秦时风远远的就看到阿若一个人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背对着他,雪白的衣衫随风飘荡,在风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浓墨一般的长发,在她的脸颊轻轻拂过,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像极了那天在湖水边靠在叶溟轩肩膀上的女子。 只是那时梓锦是笑着的,明媚灿烂,光华无限,让人觉得勃勃生机从心里涌动出来。 但是眼前的阿若,同样相同的侧面,却是夹着冰冷的忧伤扑面迎来。 秦时风皱皱眉头,强压下心头的不喜,他不喜欢看到这张相似的脸上,有任何的忧伤。他记忆中的梓锦总是一脸的笑容,天塌下来当被盖,地陷下去做坟茔,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一种横劲。看着嚣张,却令人心情舒爽,人活着总得有一种冲劲。 梓锦给他的感觉,活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可是阿若有着类似于梓锦的容颜,给他的感觉却是截然相反。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转身离开时毫无留恋,只有些许的烦躁。 走得太痛快,恰没有看到阿若那苦涩的笑容。 即便是用最完美最相似的一面面对他,依旧得不到他丝毫的留恋,便是替身也没资格吗? 真的是好绝望啊。 二更奉上,真的是太晚了,不好意思哦,明天继续哈,拥抱大家!写得挺忧伤的,我自己写着写着就好想哭,为毛要写番外……明天会进入正式的宫斗,哦也也··· 003:看谁技高一筹 003:看谁技高一筹    阿若收起心里的忧伤,大步的迈开脚步继续往凤仪宫走,纤巧跟在阿若的身后心里忐忑不安。其实她知道些什么,克斯好像又不知道,正因为这份朦胧,所以更令人不宁。 走到半路,却有个身穿粉色衣衫的宫女拦住去路,盈盈上前来行礼,“奴婢见过怡容华主子,主子安。” 阿若神色如常,并不开口。纤巧立在阿若的身边,这时开口说道:“你是哪宫的,这么没规矩,居然敢拦容华主子的路,你可知罪?” 那宫女忙告罪,嘴里说道:“奴婢是蒋侧妃身边的姚黄,奉侧妃之命想请容华主子一叙。” 一听这话阿若眉头轻皱,略有不悦。 纤巧做惯了大丫头这个活计,此时便冷笑道:“姚黄你好大的口气,蒋侧妃不过一个侧妃,居然也敢对容华主子挥之即来呼之即去,你可知罪?” 姚黄手心里已经出了汗,她自然知道是不妥当的,但是这是主子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只得咬咬牙说道:“纤巧姐姐莫要生气,您也知道我们侧妃前些日子小产,身子一直没有养好,不好出来走动。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这才不得不告罪请容华主子走一趟,还请主子原宥。” 纤巧嘴角一勾,淡淡的说道:“姚黄并不是我们主子不去,你也看到了,我们主子正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要是晚了时辰,谁能担待得起?” “纤巧姐姐最是细心周到,对容华主子一片维护之心,真是让姚黄心佩不已。不过现在才是巳时末刻,距离朝贺还有足足三四个时辰,并晚不得。”姚黄垂眸说道,又转向阿若行礼,“请容华主子看在我们侧妃对您一向恭敬的份上移驾一叙,奴婢替我们侧妃给您叩头了。” 姚黄说着就跪了下去,重重的叩起头来。 纤巧脸色微变,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姚黄,“这是做什么,人来人往的被人瞧见,又不知道会有多少嚼舌根的。姚黄姐姐替你们主子着想是不错,可是也不能这样踩着我们主子不是?” 姚黄的小心思被戳破,不由的面上一红,她就是想要用人言可畏,让周围的人看到她给怡容华下跪叩头,以为怡容华恃宠而骄欺负她,给她施加压力。没想到纤巧倒是厉害,一眼就看了出来。 姚黄被纤巧一把拉了起来,纵然有些羞愧,不过还是坚持,“请容华主子可怜可怜奴婢,就走一趟吧,耽搁不了您多少时间。” 阿若现在已经知道梓锦并无危险,心里也不担心,只是纤巧却不知道,看着姚黄一直不知好歹的阻拦,心头的怒火就扬了起来,喝道:“姚黄,你这是要强请吗?我们主子有重要的事情,让开!” 姚黄不让,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死死地挡在阿若的面前。纤巧气急了,正要再说话,阿若一把拉住了纤巧,纤巧疑惑的看着她,就听到阿若说道:“既是如此,就走一趟吧。” “主子……”纤巧着急不已,心里还记挂着梓锦的安全,神色很是难看。 “你相信我。”阿若低声说了一句,只有她们主仆能听得到,“你家姑娘现在很安全,莫担心。” 纤巧心口一震,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直直的看着阿若。阿若拍拍她的肩膀,“我何时骗过你?” 纤巧一想也是,微微松了口气,这才不甘不愿的点点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姚黄说道:“带路吧,幸好我们主子心善,若是换一个厉害的,早打得你这不懂规矩的皮开肉绽。” “多谢容华主子。”姚黄这才站起身来,心里松了口气,忙在前带路。 纤巧甚少跟后宫的人来往,便是跟蒋洛烟也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几回。因为只是一个侧妃,所以很多场合便是蒋洛烟也不能参加的。再加上阿若不想给秦时风招惹更多的麻烦,并不轻易的跟大皇子那边的人有接触,因此这样一来,两人的交集更少。 这次蒋洛烟突然在中秋这个多事的时候执意见自己,阿若就知道这一定不同寻常。当然她并不害怕蒋洛烟会害她,毕竟两人的利益没有冲突的地方,阿若想大约蒋洛烟想要借她的手做一些她不能做的事情。 大皇子的宫殿阿若是第一次来,看上去并不宽敞,只比她的群芳殿略大一些。说来也是,后宫本就地方有限,再加上三个皇子皆住宫中,便有些紧张了。 “见过容华。”蒋洛烟笑着行礼迎上前来。 “蒋侧妃有礼了。”阿若一贯的冷淡,坐在雕花圆木凳上,这才抬眼看向了蒋洛烟,却并不先开口说话。 蒋侧妃知道怡容华素来冷淡,对谁都不甚热络,因此看着阿若一张冷脸倒也不觉得难受,笑着说道:“多谢容华肯移步而来,洛烟感激不尽。” 阿若未说话,纤巧适时的开口说道:“蒋侧妃请人的架势着实厉害,倒是想不来呢,我们主子正去凤仪宫请安,不得不硬生生拐个弯。” 蒋洛烟跟纤巧并不陌生,毕竟蒋洛烟跟梓锦以前的来往也不少。只是没有想到纤巧到了怡容华身边,变得这般的犀利,面上便有些不好看,“纤巧进了宫果然不一样了,这嘴巴也是越来越利了。” 听出其中的暗讽之意,纤巧色也不变,应道:“多谢蒋侧妃夸奖,奴婢能有进步也不过是因势而为,不得已而已。” 好一句因势而为,真真是让蒋洛烟吃了个暗亏。这话倒也不难理解,若不是姚黄太强势,她纤巧也不会这般的嘴巴厉害了,有了她们的势才有了她的利。 蒋洛烟面色一沉不再搭理纤巧,反而看向阿若,“我有几句话私下里想跟容华说,不知道可否?” 阿若挥挥手让纤巧退下去,这边姚黄也带着一众人退出殿外,大殿里一时便空旷起来,安静无声,徒增几分压抑之感。 “有话直说。”阿若索性开门见山,她没有耐心跟她耗着,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蒋洛烟低笑一声,眉眼间带着层层涟漪,似是那流光潋滟的湖面,让人心生向往。蒋侧妃还是很漂亮的,漂亮的美人做出任何动作都是美丽的。 “怡容华真是快人快语,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的确是有要事请怡容华帮个忙,还请容华能够施以援手,洛烟感激不尽。” 阿若冷笑一声,“蒋侧妃不如先说什么事情,这什么都不说便想让我应承下来,着实有些可笑了。” 听着阿若并没有将路堵死,蒋洛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似是有些难以启口一般,犹豫半响这才说道:“今晚上的宴会必定精彩绝伦,若是有任何意外发生还请容华主子能施以援手。”说到这里一顿,又道:“容华主子想必跟洛怡郡主交情匪浅,连洛怡郡主身边的贴身丫头都能送给您,那么就请容华主子看在我们大皇子跟洛怡郡主交情的份上,不要袖手旁观才是。” 阿若心中一凛,看着蒋洛烟的神情就有了些犀利,讥讽的说道:“蒋侧妃这是什么意思?我素来不关心旁人的事情,你是找错人了。更何况我跟洛怡郡主之间并无多少关系,那个丫头你若看着好就送给你。宫里发生任何事情跟我何干,我只是我。” 蒋洛烟话里的试探之意还是让阿若心生警惕,进宫之前当年就曾与蒋洛烟见过面。知道蒋洛烟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只是没有想到蒋洛烟这份心思今儿个是打到她的身上了。不知道是不是蒋洛烟发现了什么,她细细想想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跟秦时风频繁的偶遇,也不过是一两回而已,而且她安排的天衣无缝不会露出破绽。 但是蒋洛烟的这份试探,还是让阿若起了警惕之心,因此说起话来也格外的不客气。除了面对姚梓锦时会有一种无力的感觉,面对旁人她还是很有底气的。 蒋洛烟细细的观察阿若的神情,发现并无作伪之处,但是淑妃的话言犹在耳,心里那股子不舒服很是浓烈。她早就知道秦时风对姚梓锦很不一般,平常并不跟姚梓锦见面,即便是见面也从不是孤男寡女,但是每每遇上姚梓锦的事情,她总能察觉秦时风会上心很多。连带着对姚家的诸人也是顺带着好了很多,她知道秦时风对待蒋家还不如姚家亲厚,说不难过是假的。 蒋家不管怎么样是她的娘家,跟大皇子是绑得死死的一条船上的。可是姚家算什么?凭什么大皇子对姚家比对蒋家还要好?在她失去孩子后,心里这份不平衡越来越倾斜,尤其是淑妃娘娘无意中说起,看到自己儿子有几次看着怡容华的侧面发呆,让她好好地关心大皇子。 大皇子哪里是在看怡容华,分明就是透过怡容华那张脸看另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蒋洛烟这才想着跟阿若联手,但是很显然阿若并不上道。蒋洛烟知道姚梓锦进了宫就失踪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说不上心里开心还是难过。但是她十分了解大皇子,大皇子在知道了姚梓锦失踪的消息后并没有过多的惊慌,这让她心里很是不安,怀疑皇长子知道姚梓锦的下落。 如果姚梓锦这个时候闹失踪,说一个计谋的话,那么这段日子后宫里的各种诡异也就有了定论。宫里早就有传闻,皇上对洛怡郡主情分实在是太好了些,又加上现在怡容华跟洛怡郡主很是相像,这不得了令人心生警惕。蒋洛烟十分不愿意看到姚梓锦在自己的地盘上,这样的横行无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容忍另一个女人会成为自己生活中的主导。 还是淑妃的话给了她启发,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让阿若跟姚梓锦互相残杀。想来怡容华这般的心高气傲,若是知道有这么一个流言,她的得宠跟姚梓锦有关系,想必心里也会怒火高升的。 只是看着阿若的神情,蒋洛烟心里也没有底了,眉头轻皱,缓缓的说道:“怡容华,最近宫里多有流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阿若扬眉,看着蒋洛烟,“不曾,亦无兴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是听别人偶然说起过。我只是觉得这对容华很是不公,这才忍不住多嘴,还请容华不要怪罪。”蒋洛烟轻轻叹道,似是一副为难又愤怒的样子。 阿若突然很厌倦这样伪装的女人,厌倦的很,便毫不留情的说道:“既然是听说,便是莫须有的事情。既然是莫须有的事情,又何必拿来说嘴?蒋侧妃既然是皇长子的侧妃,管好你这殿里分内事足够了,至于其他……还是静静心的好,免得误入歧途,后悔不已。” 蒋洛烟没想到阿若这般的不客气,不由得神色一变,“我一番好心,没想到容华主子这般的不领情面也就罢了,何必伤人。” “伤人?你若不做逾矩之事,何来伤人之说?”阿若站起身来,不想耗下去了,原来也不过是一场闹剧,说到底蒋洛烟也是希望借自己这把刀,利用后宫的流言,让她跟姚梓锦自相残杀罢了。 若是以前的阿若,说不定还真能中计。但是现在的阿若,还是算了吧,她想要的又不是姚梓锦的命。若是她真的伤了姚梓锦,那才是傻了,秦时风还不得恨死她,何必呢。 “容华主子难道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是个替身吗?”蒋洛烟神情有些癫狂,“听说皇后娘娘找见了靖海侯的妾室蓝娘,怡容华可知道蓝娘跟我们大皇子是什么关系吗?” 既然阿若不在乎这个,那么就说出个让她在乎的,她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女人一旦失去理智,执拗起来,是相当可怕的。 阿若的脚步一顿,果然有些迟疑。她自然是知道蓝娘的,现在蓝娘还是她名义上的姑姑的。只是蓝娘怎么会跟秦时风扯上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阿若转过身来,看着蒋洛烟,纵然心里着急,面上却清冷,道:“蓝娘是我姑姑,不过是乡野小民,怎么能跟大皇子扯上关系。蒋侧妃想要利用我对付洛怡郡主,一计不成,难不成又要栽赃陷害别人,如今连我姑姑都扯进来了,你居心何在,可有知罪?” 蒋洛烟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浑身之颤,看着阿若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傻瓜。张口说道:“怡容华,你没发现一件事情吗?我远远地看到你姑姑一面,你姑姑虽然年岁已大,但是跟洛怡郡主却有几分相似,就是你跟洛怡郡主也有几分相似。其实说到最后,并不是你相似于洛怡郡主,也不是蓝娘相似于洛怡郡主,而是你跟姚梓锦都相似于蓝娘。因为相似,所以姚梓锦能够获封洛怡郡主的尊荣称号,而你也因为这份相似能够一步登天成为贵人,容华。你们都是因为相似于蓝娘,才有了这意外的尊荣。” 阿若其实知道这一点,当初进宫的时候,她的便宜娘就说过,正宪帝当初有一个深爱的女人,只是最后那女人死了。而自己长得肖似与她,其实阿若没有见过蓝娘,并不知道她跟蓝娘有多相似。也不知道她娘口中的那个女人居然会是蓝娘,难怪她要让自己对皇帝说蓝娘是她的姑姑,原来蓝娘就是皇帝的深爱。 阿若心里很是震惊,面上的神情就有了些松动。 蒋洛烟一见,又接着说道:“怡容华没听说过这一点吧,蓝娘可真是皇上未登基之前心仪的女子。听说是死了,这才让皇上歇了心,谁知道突然又冒了出来,不仅没死,还有个儿子。” 儿子?阿若一愣,她自然知道的,“蓝娘的儿子不就是吴祯吗?这有什么奇怪坏的。” “吴祯?”蒋洛烟突然失控的笑了,若不是她昨晚上去给淑妃请安,若不是她无意中偷听到淑妃跟身边嬷嬷的对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要是蓝娘真的只是只有吴祯一个儿子就好了,可惜不是。 蒋洛烟死死地盯着阿若,“不,蓝娘不止一个儿子。她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只要怡容华肯答应我一个条件,跟我合作,我保证怡容华将来能平安到老,安享荣华,你觉得怎么样?” 说到底,蒋洛烟还是需要阿若的帮助,以她自己的力量绝对抵抗不了那个人,她需要一个帮手,这个帮手怡容华是最合适不过了。 阿若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口跳动的厉害,忽然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脑海,忍不住的浑身一颤,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可怕了,她又被她的便宜娘给骗了! 一更五千字奉上,下午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番外这次不仅是写阿若的感情,包括蓝娘跟蒋洛烟皇后淑妃都是在一起的,一次性的在宫斗中解决了·(*^__^*) 嘻嘻…… 004:战斗吧勇士 004:战斗吧勇士    阿若不等蒋洛烟说出口,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若是先前天还是黑蓝的至少还透着点白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那么此刻就是纯黑的了。 阿若没有办法从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蒋洛烟看着阿若的背影大步的离开,整个人跌落在哪里,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可笑。姚黄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主子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的低声劝道:“主子,怡容华本就是一个高傲的主儿,不与您合作也不是在意料之中吗?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个儿。” “姚黄,你说我这么做错了吗?凭什么她就这样眼中无人,明明是双赢的事情,在她的眼里我好像就是一个小丑一样。”蒋洛烟一脸的悲跄,她想不明白,别人也是诸多算计,手段频出,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这样被人看不起。 姚黄看着蒋洛烟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什么好了,她是自幼跟随在主子身边伺候的,情分自然是非比寻常。看着自己主子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其实她也不知道的哪里出了错,明明之前大皇子对主子还是挺好的,可是忽然之间就好像淡薄了许多。也许就是从那个孩子没有了之后,他们之间就有了些问题。 姚黄低声劝着蒋洛烟,心里却是叹息一声,大皇子什么都好,人洁身自好,身边并没有太多的姬妾。可是整个人冷冷淡淡的,轻易的不敢靠近,这宫殿里多少往上爬的宫女被撵了出去,十根手指怕是也数不清楚的。 这样的丈夫本该良人的,可是她就是不知道自己主子怎么就是跟大皇子之间少了些东西。自家主子努力地去靠近,可是最后都是失望而归,时日一久,焉能没有怨恨。 “……姚黄,你说,我一颗心都恨不得掏给他看看,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的对我这般冷漠。你是没看到,那天不过是远远地看到了姚梓锦进宫的身影,不过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一整天都是嘴角带着笑。我到底哪里不如姚梓锦,你说说看,我到底哪里不如她……”蒋洛烟掩面落泪,凄凉不已哽咽不止。 姚黄心口一滞,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主子,会不会是因为那次的事情……” “哪次的事情?”蒋洛烟一时没有想起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抬眸看着姚黄。 姚黄抿抿唇,眉眼间带着些为难,但是还是咬牙说道:“就是那次咱们背后说起洛怡郡主被大皇子听到的事情,当时大皇子脸色很不好,从那后却渐渐地与您疏远了。” 蒋洛烟的眼神逐渐凝聚起来,想起了姚黄说的那件事情。其实那次也并不是有意的说梓锦的事情。她记得还是在太后逼着叶溟轩纳妾的时候,那日她跟姚黄私底下说话,不过就是说了两句姚梓锦太过于善妒的话,天下女子本就该宽容大度才是,谁知道就被大皇子听了去,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记忆渐渐的回到了当初,也是在这一间屋子里,她当时对姚黄这般说,“女子本就该宽和大度,梓锦过于善妒了些,便是让叶三公子纳妾不也是应该的事情。像叶三公子那样的人,怎么能真的一辈子只有一人,不过是当时感情尚好时的甜言蜜语,待到时日一长,总会变淡。女人会变老,可是男人的权势不会渐少,年轻的女子如同雨后春笋,真真是取之不尽的。与其等到两人互生厌恶,倒不如一开始就容人些。” 蒋洛烟是真心这般想,她并不是巴望着姚梓锦过得不好,只是再说一个事实,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事实。男人哪有真的天长地久的,山盟海誓也不过是沧海桑田转瞬而已。 “您说的是,姚五姑娘就是心性太强,什么都要拔尖。小的时候对待事物是这般,这长大了没想到在这事情上也这样的想不开。不像您心胸宽广,知道容人,早早晚晚五姑娘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姚黄叹息一声,听多了男女间的爱情故事,再看到梓锦这样的行为真是觉得好笑的紧了。 “是要明白的,男人哪里有真的能一生一人的,这不过是女子最美的梦想罢了。等到梓锦撞了南墙,才能想明白些。” 蒋洛烟记得她就是说完这句,秦时风就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她们主仆淡淡的说道:“无事少嚼舌根,叶溟轩当着天下人的面发誓,一生只有五妹妹一人,若他敢食言,本殿第一个就容不得他。你们想到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的,德容言功,这言一字,多下功夫吧。” 秦时风当时的情绪十分的激动,神色很是难看,就如同天边滚动的乌云,乌黑乌黑的罩头袭来。蒋洛烟跟姚黄当时都唬了一跳,谁也想不到不过是家常的话,居然就能让秦时风这般的生气。 只是当时秦时风扔下这句话就走了,也并没有发落人,所以蒋洛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只是如今细细想来,可不就是从那件事情后,两人之间就越发的疏远了。 姚黄看着自己主子已经想起来了,也无奈的说道:“皇长子殿下看着并不会雷霆风暴一般的发怒,可是这种钝刀子割肉才是最令人心惊的。她没有发落您跟奴婢,却逐渐的疏远了您,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真不知道姚五姑娘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让皇长子殿下也这般的挂心。” 想起姚梓锦,蒋洛烟面上带了一丝苦笑,“其实我也喜欢梓锦这个人,她这个人就是能让人有种甘之如饴跟她交往的魅力。若不是……若不是殿下心里有她,我们是能做一辈子的朋友的。” 姚黄想到这里犹豫半响还是说道:“姚五姑娘怕是并不知道皇长子殿下的这份情,殿下也没有说破的打算,要不您还是睁只眼闭只眼,要是能跟五姑娘保持以前的亲密关系,说不定殿下会欢喜起来的。” “你让我指着姚梓锦的施舍过日子?”蒋洛烟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神色狰狞,“那绝对不可能,我也有我的骄傲,我也有我的自尊,姚黄你糊涂了。” “是,奴婢错了。”姚黄立刻说道,心里也是一惊,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居然就把这话说出了口,她家的主子可是最骄傲的,怎么能忍受这些事情。可是……她也是一片好意,难不成就这样僵持着不成?洛怡郡主失踪正好是一个契机,只要主子出把力,哪怕是没有什么成果,只要皇长子殿下看到眼里不就行了?可是她家主子这会子犯轴,真是令人头痛。 姚黄不敢再说话,蒋洛烟挥挥手让她退下去,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发呆。隔着窗子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结束,她知道秦时风这些日子都在忙乐王的事情。如果姚家在这次事情中又立了功,在殿下跟前就越发的不一样了,长此以往蒋家还算什么?蒋家如果败落,她就更没有了靠山,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后怕,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蒋洛烟匆匆忙忙的去了淑妃的长安宫,多好的名字,长安长安,这是多大的荣宠才希望一个女子一辈子长安无忧。淑妃在正宪帝的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想到这里蒋洛烟就觉得自己没有来错,她得找一个靠山,如果皇长子靠不住,那她就只能投靠淑妃了。不管怎么样淑妃都是皇长子的母亲,即便不是亲生的,但是也是母后,将来就算是皇长子登基一个母后皇太后跑不了的。 蒋洛烟想到这里的时候,却忘记了一件事情,如果淑妃是母后皇太后,那么皇后娘娘又将置于何地?就是因为没想到这里,这才直接导致了蒋洛烟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自己尝的结局。 长安宫里,淑妃正盛装打扮,准备出席晚上的宴会。一品淑妃全副盛装起来,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耀眼。淑妃年轻时也是极美的人,又保养得当,便是如今年岁大些,却不过是更添了成熟风韵并不显的苍老。 “儿臣见过母妃。”蒋洛烟上前行礼,亲手接过宫女手中的七尾金凤簪,郑重的为淑妃簪在发间。皇后娘娘用九尾凤簪,正一品的妃子则用七尾凤簪,整个后宫除了德妃也就是淑妃能用了,这也是尊荣的体现。丽贵嫔这些年倒是荣宠不衰,也只能簪金步摇而已。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淑妃一贯温和的笑道,透过镜子看着蒋洛烟,眉眼间全是温和。 “知晓母妃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臣妾别的做不了,过来给母妃梳梳头还是使得,谁知道还是晚了,只能簪支簪子了。”蒋洛烟垂头笑道,伸手正了正簪好的簪子然后退到一边去,神态恭敬不已。 淑妃站起身来到正座前坐下,这才说道:“难得你有心,不过这事情自有人去做,不用巴巴地赶过来,倒是赶紧的怀上一个给本宫生个小皇孙才是正经。” 蒋洛烟面上带笑,心里却很是苦涩,她也想再怀一个,但是皇长子现在去她房里的时间本就少,就算难得去一次,也不过是盖着棉被纯聊天,难不成她还能低三下四的像那些贱妾一样去勾引他不成?她的教养,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 “臣妾会努力的,只是上次小产太医说还是伤了身子,要调养调养才好。”蒋洛烟低声说道,满嘴的苦涩,子嗣永远是一个女人的伤。 淑妃淡淡的点点头,“若是不行你也不用勉强,回头本宫再送几个侍妾过去。”说到这里一顿,又道:“正妃还未娶倒也不着急,只是这孩子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松口把婚事办了。” 听着淑妃的话,蒋洛烟的神色越发达的难看了,手指紧紧的握成一团,脸上还要挤出微笑连声说好。 “今儿个怡容华倒是跟妾身说了几句话,我年轻不懂事,也不敢应承什么,只好来找母妃求教。” 淑妃心里冷笑一声,倒是个会装的,明明是她派人把怡容华请去的,从她嘴里说出来倒好像怡容华主动找上她。 “哦?怡容华素来爱清静,今儿个倒是好兴致怎么就去了你哪里?”淑妃端起茶杯抿一口茶,茶盖轻轻地划过杯口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臣妾也不晓得,怡容华并未说什么大事,不过倒是透露过一句话,她有些怀疑大皇子的身世。臣妾实在是惶恐,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流言,送走了怡容华就赶紧的来跟母妃说一声。”蒋洛烟双手绞着帕子一副惊惧的模样,心里却是冷哼一声,狗咬狗去吧,她也乐得看热闹,难得当一回看官。 淑妃手里的动作一顿,眉峰一扬,怒斥道:“胡说,这是谁说的。本宫还有口气呢就这样胆大妄为,若是有朝一日本宫不在了,大皇子还不被人踩进泥土里去。” 淑妃猛地站起身来,看着蒋洛烟说道:“你跟本宫面酱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蒋洛烟只能跟着淑妃去了凤仪宫,幸好此时皇后娘娘已经见完各家的命妇,凤仪宫里早有德妃等人先到了。淑妃一进门,就红了眼眶,走到凤座前不过是一丈的距离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手帕一抹,哽咽道:“请皇后娘娘为臣妾主持公道,臣妾在这后宫也几十年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绝对不能让人这样作践到头顶上去。作践臣妾也就罢了,可是却不能作践臣妾的儿子……” 皇后一愣,忙道:“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回话。一群木头奴才,还不赶紧的把淑妃搀扶起来。” “淑妃姐姐,您这是怎么了?今儿个可是万家团圆的好日子,怎么能哭哭啼啼的,可真是不吉利。”德妃捂着帕子问道,一脸的惊讶,眼睛深处却是隐隐带着笑意,她最见不得淑妃一脸贤良忠厚的模样,却做尽了卑鄙无耻的事情,偏生捉不住他的把柄,众人都以为这是个最贤良淑德不过的,让她咬碎了银牙。 说起来德妃跟淑妃也没有生死梁子,只是两人都有儿子就难免会比较。但是正宪帝总是偏向于秦时风较多一些,因此这些年来淑妃在她面前也是更有底气,真是郁闷的极了。 因此今儿个难得看到淑妃这般的失态,德妃当然不会错过机会,自然是好好地问候一番了。 淑妃捏着帕子,被人搀扶着坐在一旁,这是头也不抬的缓缓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在这后宫也是老人了,辛辛苦苦抚育大皇子长大,这里面的辛劳别人不知道娘娘是知道的。如今竟有人离间我们母子情分,说什么大皇子不是我生的话,皇后娘娘可要为臣妾做主,这孩子是不是臣妾的,娘娘比谁都清楚的。这要是被大皇子知道了,还不定会胡思乱想什么,我这个做母妃的可有什么脸去见他,倒不如一头撞死反倒是清净了……” 皇后神色一凛,怒道:“放肆,谁敢胡说八道,淑妃莫着急,也莫委屈,这宫里谁不知道大皇子是你的儿子,便是有人嚼舌根本宫也绝对不会轻饶的。你说说看,这话是从那里听来的,本宫定会严惩给你一个交代。” 淑妃委委屈屈的捏着帕子,转头看着蒋洛烟却不说话。 蒋洛烟心中一震寒凉,万万想不到淑妃一下子就把她给扔了出来。原本还以为淑妃多少顾念旧情,谁知道这般的心狠手辣。到这个时候,众人的眼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蒋洛烟也不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好上前跪下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蒋侧妃,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细细地说给本宫知道,本宫绝对不会委屈了大皇子跟淑妃,也不会委屈了你。”皇后义正词严杀罚果断的架势十足。 蒋洛烟手心里都冒汗,浑身一颤轻轻说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是从怡容华那里听来的。” 皇后的眼皮一跳,心里暗道不好,不过嘴上却问道:“怡容华?你是从哪里见到怡容华的,她又如何说的你细细说给本宫知晓,本宫自然会秉公办理,绝不偏向哪一个。” 皇后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怡容华到!丽贵嫔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可真是来的及时雨。皇后看了一眼蒋洛烟,然后才道:“宣。” “宣丽贵嫔,怡容华觐见!” 今天一万字更新完毕,谢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大家不要忘记一条龙哦··爱你们~某香过两天要去哈尔滨嫩江,估计十几天才能回来,尽量的存稿,每天三千字不断更,阿米豆腐,上天给我力量吧,我实在是亚历山大……如果存不住稿,大家也不要拍我…… 005:终见蓝娘 005:终见蓝娘    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蒋洛烟的神色发白,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想要退缩也不成了,只能硬撑到底。只是蒋洛烟怎么也想不到,她本来想着投靠淑妃,不成想反被淑妃利用了个彻底。 形势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哪一步。 丽贵嫔真的是很少走出乐轩,每一年出来的日子实在是屈指可数,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宫里,就好像是一个隐形透明人一样。若不是皇帝每月会走一趟,也许真的没人会想起这个人来。 丽贵嫔果然是艳光四射的美人儿,站在阿若身边,两人端的是各有风采,甚是夺人眼球。后宫里从来都不缺乏美女,但是能从一众美人中脱颖而出也算是不容易了。 丽贵嫔跟阿若上前给皇后行礼,没想到蒋洛烟这么一会子功夫居然已经到了皇后的凤仪宫。又看到了淑妃,不用想也知道,蒋洛烟肯定是跟淑妃一起来的。不过瞧着淑妃的眼睛似乎哭过,红红的还有些血丝,阿若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这跟她可没有关系,她才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自家姐妹不用这般客气。丽妹妹的身体可好些了?前些日子本宫给你送去的补品可还有,若是没有了你只管说就是了。”皇后笑着说道,看着丽贵嫔的眼神也是极温和的,丝毫让人想象不出这两人当年也是有些恩怨的。 “多谢娘娘记挂,臣妾那里还有些,若是没了再跟娘娘讨要就是了。”丽贵嫔的声音很是好听,正宪帝一句清音盖翠帷果然不是吹嘘的。 “那就好,坐吧,莫要站着了。”皇后又道,眼神这才落在了阿若的身上,“怡容华,你可知罪?” 阿若一愣,有些不明的看着皇后,皱眉,道:“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何意,臣妾犯了什么过错,还请娘娘言明。” 皇后瞧着阿若的神情不似说谎,心里有些奇怪。按照道理来讲,阿若如果真的跟蓝娘是姑侄的关系,那么知道大皇子不是淑妃的儿子这件事情是顺理成章的。但是现在看着阿若一脸茫然,倒不像是作假。不过如果阿若能以假乱真到这种地步,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了。 皇后想到这里,面上却带着怒气说道:“你不知道?蒋侧妃你给怡容华好好说说。” 原来症结在蒋洛烟的身上,阿若没想到这个蒋洛烟倒是有本事,眨眼间就先给自己泼脏水了。正所谓最毒妇人心,今儿个可算是见识到了。阿若瞧了蒋洛烟一眼,先她一步说道:“皇后娘娘,臣妾有话说。” 皇后看着阿若抢话,虽有些不悦,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你说吧。” “臣妾今儿个本就早该来给娘娘请安的,不曾想被蒋侧妃的丫头拦了去路。说是蒋侧妃一定要见我一面,我欲不去,那姚黄就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额头还青了一块……”阿若慢慢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姚黄的伤这个时候倒成了最好的见证,可见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 阿若自然不会连累秦时风,只不过讲述的时候把事情都推在了蒋洛烟的身上。而蒋洛烟也是有苦说不出,自然不能将自己个的真正目的说出来,这哑巴亏吃的准准的。 只是蒋洛烟也不是也个傻得,自然不会完全承认阿若的话,难免会辩驳几分,倒真是让人免费看了一场热闹。 “……皇后娘娘明鉴,臣妾谨守宫中规矩,并不想多惹是非。今儿个蒋侧妃无缘无故的中伤臣妾,本就是于礼不合,坏了规矩。如今又胡乱攀咬,还请皇后娘娘给臣妾一个清白。”阿若站在那里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后娘娘,婢妾并没有诬陷怡容华,确实是怡容华先提及大皇子的身世一事。宫中流言四起,而蓝娘又是怡容华的姑姑,怡容华若是知道些什么不也是正当的吗?请娘娘明断!” 两人争吵不休,德妃看着蒋洛烟抿嘴一笑,“蒋侧妃这话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方才怡容华也说过了,是蒋侧妃派人把怡容华请去的,既然是蒋侧妃先请的人,就不知道怡容华一开始并没有跟蒋侧妃见面的意愿,既然这样怎么就会忽然提及大皇子身世的问题。”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又笑道:“怡容华素来清冷,从不道人是非这一点后宫诸人皆知,怎么走了一趟蒋侧妃那里,就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可真是奇怪的紧。” “正是这话,我虽然平素不爱出门,不过倒也听说怡容华不喜与人交往的事情。蒋侧妃这样一说着实令人惊讶呢,俗话说空口无凭,可有物证人证?总得将证据拿出来才能令人信服是不是?”丽贵嫔不咸不淡的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好像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般。 皇后垂眸没有阻止二人,眼神却落在了蒋洛烟的身上。 蒋洛烟心神一凛,冷哼一声,说道:“诸位娘娘一定要这般说,洛烟也没什么可辩驳的了,毕竟随口说出的话我可不知道哪里找来人证物证。” 淑妃这时捏着帕子出声,“若是连说个话都要有人在一旁记录,不知道德妃妹妹跟丽妹妹平常可是这般?若你们都是这般,本宫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几人争执不休,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就有宫女进来回禀事务。众人这时也不敢打扰,皇后眉头皱得紧紧的,良久才说道:“让诸位夫人先回去,今晚上不用在宫里了,给各家的赏赐都一一颁发下去。” “是,奴才领旨。” 皇后待到人出去后,这才叹口气说道:“每年都要留人在宫里赴宴,其实中秋正是各家团圆的日子,皇上今年特意下旨各家命妇可以早早的回家了。” “皇上英明,最是体恤百姓的心了。”德妃首先说道,这话带着就是一股子奉承,别人还挑不出错来,难不成你要说皇帝不英明?谁敢呐。 这边把事情处理完毕,皇后这才又看着阿若几个正欲说话,却又听到有脚步声踉踉跄跄的一路奔了进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乐王反了!” 众人皆惊,皇后身体一颤,没想到乐王还是铤而走险了。当下稳住慌乱,问道:“皇上呢?” “皇上跟三位皇子正往这边来,马上就要到了,让奴才先来通禀一声。” 皇后点点头,看着诸人说道:“现在不管什么事情都先容后再议,谁也不许离开这里一步。”皇后是怕这里面真的有内歼,毕竟当初姚梓锦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很快的正宪帝就带着秦时风、秦召立、秦凤麟居然还有蓝娘进了凤仪宫。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蓝娘的身上,阿若上前一步站在蓝娘的身边,低声喊了一声,“姑姑,你怎么还没离宫?” 蓝娘瞧着阿若柔柔一笑,“本来要走的,谁知道乐王围了皇宫只好退了回来,不曾想正好遇上了皇上跟几位皇子,皇上仁慈就准许民妇来凤仪宫避难。” 阿若立刻对着正宪帝行礼,“多谢皇上隆恩,清怡感激不尽。” 正宪帝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蓝娘,眼睛这才落在阿若的身上,“不用多礼,平身吧。” 演戏其实也挺累得,看看,阿若做戏也得演全套的,不然的话周围的人不起疑心才怪。皇帝对她姑姑这般的恩赐,她作为侄女,作为皇帝的宠妃,总是要表现一下的。 正宪帝看着皇后说道:“母后那边你派人过去没有?” “皇上请放心,臣妾已经派人过去了,寿康宫那边绝地不会出事。”皇后十分镇定的说道,托姚梓锦的福,皇后提前早就做了部署,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慌乱。 这样镇定自若,毫不慌乱的皇后自然是让正宪帝十分的满意,道:“梓童,辛苦你了。” 皇后笑着摇摇头,“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你我夫妻万不可这般生分了去。” 正宪帝的眼角微微一僵,眼神忽的就落在了蓝娘的身上,此时蓝娘半垂着头似乎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紧紧的挨着阿若。正宪帝的眼中就有些失落,终究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还是有另外一个男人取代了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皇后眼睛平视前方,似乎并未看到正宪帝的小动作,端庄大方的一如既往,只是龙仔袖笼里的玉手握得紧紧的。其实不是不在意,只是……不管在怎么在意,他的心中有的也不过是她一人而已。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习惯了啊。 自从蓝娘进来后,淑妃的眼神就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过。多少年了,她一直想见一见这个女人,想见一见夺走了她的孩子的女人。恨了多少年,没想到苍天终究还是厚待她的,如今终于见到了不是吗? 杜清怡……杜清怡……多少次噩梦中醒来,终于见到了! 我是可爱的存稿箱,今天开始应该是每天三千字的更新,某香要去哈尔滨一趟,来回估计要十多天,某香只有一天多的时间存稿,能存几天算几天,希望大家理解下哈,汗哒哒·· 006:要你命 006:要你命    乐王造/反一事引起了极大的恐慌,整个后宫陷入一种惊惧中。索性皇后早就有准备,派出人员各宫巡逻,不许人趁机生事,若有违反宫规者不用上报就地处决。这道懿旨果然震住了后宫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将恐慌压制下来。 凤仪宫内此时也并不安静,正宪帝带着三个儿子去处理政务,后宫所有的事情就落在了皇后的身上。正宪帝临走前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轻轻的点点头,两人夫妻多年,即便是没有爱情,也是互相了解的。摸得懂对方的心思,皇帝是拜托皇后照顾杜清怡,皇后笑着应了。 正宪帝匆匆离开,皇后看着他的背影神色落寞。若不是将蓝娘送到她这里来,身为帝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分身来这里,他应该在前朝主持大局。活了一把年纪了,临了临了,正宪帝的魔障依旧是杜清怡。 “这就是怡容华的姑姑,靖海侯的妾室吗?”淑妃笑着问道,看着蓝娘的眼神瞧着是带着浓浓的善意的,好似真的是这样好奇的一问而已。 阿若往蓝娘身边靠了靠,不管蓝娘是不是秦时风的亲娘,她都不能让人伤害到她。她怎么能连累一个无辜的人呢? “淑妃娘娘说的是,这正是我姑姑。” 淑妃笑着点点头,“果然是姑侄,长得这般的相像,真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这话可就有些不好听了,虽然说姑侄相像的很多,但是这样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就有点过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有母女。姑侄再像也不能这般的说法,淑妃果然是有备而来。 “侄女肖姑,历来如此。”阿若接口说道,“只可惜淑妃娘娘没有个侄女可以比照一下,不然的话也不用看着旁人这把稀奇了。” 淑妃神色一滞,这个怡容华果然是傲得很,居然这般的放肆。当下敛了笑容,眼眸轻轻扫过阿若,“怡容华这时在咒本宫的娘家子嗣不旺吗?” “哟,我可没这么说,淑妃娘娘愿意自己对号入座跟我有什么关系?”阿若毫不相让,不晓得为什么今晚的火气似乎格外的大,总有中压也压不住的感觉。 “好了,都不要吵了。”皇后喝道,“大敌当前,你们还有这种心情在这里勾心斗角的,还不给我安分的坐好。” 皇后一怒,便是淑妃也不敢这个时候触了霉头,只得轻哼一声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蓝娘就坐在阿若的身边,一时间再也没有人去提蒋洛烟的事情,好像这件事情被人遗忘了一般。其实德妃很想提一提,毕竟蓝娘这个当事人也到了正好看一场热闹,但是现在乐王攻城,也就没了这份兴致,神色怏怏的有些不安。 “去让人准备些饭菜,看看皇上前朝留下的大臣多不多,一起准备了,不能让这些忠臣饿着肚子为国家出力。”皇后吩咐身边的人,神色严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她最是明白不过了。 皇后稳如泰山,坐镇中宫,后宫里也算是风平浪静下来。太后派人过来看了看,瞧着皇后做事井井有条,安排得妥妥当当,真是开心,当众褒奖一番。 皇后需要的并不是太后的褒奖,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蓝娘的性命。如果蓝娘出了什么意外,估计她这个皇后也到头了,这一点她毫不怀疑。 天越发的黑了,膳食流水般的送了上来,皇后留了众人用膳,偏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闯了进来,大喊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钱贵人不晓得什么时候跌入池塘中……淹死了。” 皇后大怒,立刻带着人前去。淑妃等人自然是要跟上的,皇后有些不放心蓝娘,便吩咐道:“如今宫里正乱,怡容华跟蓝姨娘不要乱走,跟着本宫就好。” 淑妃神色一楞,没想到皇后这般的谨慎,她原本是想如果蓝娘回了怡容华的宫殿,有她的人在那里,下起手来方便多了。但是皇后一句话,便让她的打算落空,不是不恼火的,但是又不能显露出来,要压抑着,格外的憋闷。 经过现场勘查,钱贵人并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谋杀。因为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很显然是先把人勒死又弃尸水中的。 皇后大怒,让人彻查,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情,的确是扰乱军心的举动。皇后身边的总管立刻带着人前去钱贵人的住所审讯排查,皇后等人回了凤仪宫等消息,并尽力的封、锁了这一消息,不让后宫造成恐慌。 但是这件事情很显然是有人蓄意而为,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后宫居然被传遍了。现在乐王在外攻城,如今后宫又出了人命,恐慌便如同洪水一般开了闸,整个后宫都好像是燥乱起来。 阿若见事不好,拉着蓝娘就想要往群芳殿去。淑妃带着蒋洛烟恰好挡住她的去路,笑着说道:“如今宫里不太平,不如一起吧,也好做个伴,这人心惶惶的哪里也不太平,人多也好壮个胆。” “多谢淑妃娘娘如此关爱,只是臣妾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就不敢拖累娘娘了。”阿若直接拒绝了,她可不想时时刻刻的防备着淑妃。 蓝娘转头看着淑妃,四周灯光明亮,映着淑妃那美丽的娇颜越发的明亮。那一双眸子里一闪而逝的亮光,让蓝娘心里头闪过一抹难以言语的惊恐。 是的,惊恐! 就是因为这种惊恐,蓝娘伸手握了握阿若的手,“既然淑妃娘娘盛意拳拳,也不好推拒,只好打扰了。” 淑妃的眼睛这才郑重的看向蓝娘,她原以为这个蓝娘不过是一个怂货,也就占了当初跟正宪帝一见钟情的情分,但是此刻她却觉得事情有些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是不会放过这个女人的。对于蓝娘,她是恨得不能再恨了,原以为这辈子也没有机会报仇了,却不曾想到上天对她还是不薄的。 “你们在说什么,打扰谁去?”刚忙完回来的皇后凤目一扫,眼神淡淡的,却有一种极强的威慑力,让众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淑妃没想到这个时候皇后居然回来了,正欲说话,却听到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丽贵嫔笑道:“皇后娘娘回来的可真巧,您要是晚来一步,怡容华跟蓝姨娘可要不得不去淑妃宫里坐坐了。话说起来,我还真是头一回见这样强势的主人,别人不想去还能硬拉去的,真真是开了眼界了。可见我素日太偷懒了,三五月不出门,竟不知外面的天日变得跟以往大不相同,真是孤陋寡闻了。” 丽贵嫔几次三番拆了淑妃的台,阿若心中明了这是为何。蓝娘也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二人一眼,看着皇后说道:“婢妾第一次进宫,淑妃娘娘想要让婢妾开开眼界,也是一番好心。没想到倒是引起一场误会,倒是婢妾的不是了。” 听着蓝娘居然为淑妃求情,皇后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她今天下午刚跟蓝娘谈过话,她们一个抛开皇后的尊贵,一个舍弃自身的骄傲,不过是两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 皇后对杜清怡无疑是讨厌的,但是经过下午她已经不讨厌她了。杜清怡也不过是命运捉弄的悲剧,不过她始终是有上天眷顾的,有了甜蜜的开头,悲惨的过程,却意外的收获了甜蜜的结尾。而她是一个充满憧憬的开头,一个无数绝望的过程,而现在平淡中带着温馨的结尾,虽不是最幸福的,却是还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的。 皇后没有料到杜清怡居然会真的爱上靖海侯,也没想到靖海侯不顾世俗纳她为妾,毕竟一个破了身子还生过孩子的女人,如何配得上天纵英才战功赫赫的靖海侯? 当她知道杜清怡爱上了靖海侯的时候,有些解不开的结慢慢的打开了。不过杜清怡也说,正宪帝永远是她心中无人能替代美好,那是属于他们的美好,虽然没能守护住,可是他们经历过了,拼过命了,只是上天不成全,各自安排了他们的人生。 皇后想,杜清怡能够斗得过靖海侯夫人,安安稳稳的在靖海侯府落脚扎根,应该是有真本事的。这个时候开口为淑妃说话,想来必定有她自己的打算。 皇后看了一眼蓝娘,想起正宪帝,终于还是不能撒手不管。不能任由淑妃把人带走,万一出点意外她怎么跟皇帝交代?于是笑道:“中秋佳节本就是团团圆圆的,本宫方才去给太后请过安了。太后喜欢清静咱们就不去打扰了,你们进来,咱们也热闹热闹。” 淑妃抑制住心里的翻滚,强笑道:“可外面还在攻城略地战火纷飞,咱们还要歌舞升平,这可如何使得?” 我是可爱的存稿箱,某香不在,今天的更新奉上,明天继续哦,拥抱大家!亲们不要忘记一条龙,某香在外,大家也不要忘记她哈,免得回来哭鼻子,哦也也··· 007:斗狠 007:斗狠    自从知道淑妃很有可能是乐王的合伙人之后,皇后对这方面就格外的主意,此时淑妃这样一说,皇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说道:“我天/朝军士骁勇善战,乐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这等小小的阵仗就乱了阵脚,如何配站在皇上的身边?还是淑妃对天/朝将士没有信心?” “皇后娘娘这话说得臣妾可真是不敢应承了,我不过是一介妇孺,哪里敢妄议朝政。”淑妃立刻恢复神智,变得谨慎起来,听皇后的意思对自己有些不满,想来是因为见到蓝娘心生怒火,一时有些压抑不住了。想要报仇可不能毛毛躁躁的,几十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会儿? 想到这里淑妃冷静下来,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后见淑妃倒是知机,倒也没有继续为难,抬脚走了进去,众人自然就跟着进去了。大殿里灯火辉煌,宫人两边垂手侍立。见到皇后诸人进来躬身行礼,皇后伸手一抬,“都起吧,去看看宴席准备的如何了。” “是。”立刻就有人应声去了。 阿若一言不发只是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平常如何还是如何,只是一颗心却始终有些担心。她不知道自己该担心谁,乐王那边有自己的便宜娘,而这边却有自己心爱的男人,不管是哪一方失败,难受的都会是她。 她就奇怪了,老天爷怎么就能让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真是生生来遭罪的。也许上辈子是她欠了他们的,所以这一声便要来还债了吗?可是这冤孽债,可真是要人命啊。 美酒佳肴流水般的奉了上来,嫔妃陆陆续续在各自的位置上安坐。皇后娘娘稳稳地坐在上方,面色带笑,平静的俯视着她们。阿若不得不承认,这里没有谁能有皇后这般的气度,胆量跟胸襟。兵临城下而不乱,举杯叫唤露笑颜,真真是一国之母的风范。 “这杯酒首先恭祝我大齐的将士,必定能降服叛贼,还民安泰。吾皇英明神武,必定能退敌兵,斩匪首,英明天下传。”皇后站起身,高举酒杯,大声的祝颂。那声音带着稳稳地力量,在这宽阔的大殿里激荡回转,听得人心头也隐隐的热血上涌吗,不由得附和起来。 一饮而尽,众人的心也跟着缓和了些,气氛比之方才热闹了些。 “到底是皇后娘娘,说的话就是比臣妾有见识多了。臣妾也就是绣绣花,养养鸟,这样的话,这样的气度却是万中无一。母仪天下四个字,娘娘当之无愧,臣妾敬您。”德妃最会怕马屁,听听这话说的,那真是让人拍马难及。 好话谁都愿意听,皇后也不例外。紧绷的脸缓和了些,看着德妃说道:“你这油嘴滑舌的,难怪三皇子最是讨人喜欢,却是受了你的真传。” 德妃抿嘴一笑,“您可别这么说,谁不知道三皇子大小就爱赖在您宫里,我这生母您也不用给臣妾脸上贴金,大家伙看得明明白白的,纵然脸皮再厚,这个时候也不敢贪功,您呐就饶了我吧。要真是觉得臣妾是个好的,把您珍藏的梨花酿赏臣妾一坛,那才是占了便宜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皇后看着大家指着德妃说道:“你们看看,这个顺竿爬的,好话说了一箩筐,敢情是惦记我的好东西呢。得,今儿个高兴,回头赏你一坛。” “臣妾那可先谢谢娘娘了,这回能过过瘾了。”德妃笑得合不开笼嘴,那叫一个开怀。 这么对年德妃好好地抚育养大了三皇子,也不是没有心机的,皇后大腿抱的好,母子均安啊。 “德妃开口了,我也不能只便宜了她。今儿个宴席上咱们便尝尝我酿的梨花酿,看看合不合你们的口味。”皇后笑着拍拍手,让人送上酒来。 身穿粉色衣衫的宫女,一个个的排队上来,每人手里都端着一个玉瓶,里面盛着芬香的梨花酿。瓶塞一开,酒香就弥漫出来,闻着就有一种清洌入肺的甜香。 “皇后今儿个好高的兴致,居然把你的梨花酿都舍得拿出来了?”正宪帝大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秦时风三人,每人面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 “好东西自然是要跟大家分享,臣妾这梨花酿埋了地下三年,哪里能一个人享受。”皇后弯腰行礼,起身后笑道。 众嫔妃也立刻行礼,口呼万岁,正宪帝一挥手让大家起来。眼神扫过蓝娘,微微一暗,却看着皇后笑道:“你倒是想的周到,素来是个大方的。不过酿了十来坛,可见是真的舍得了。” 正宪帝在皇后身边坐下,皇后亲自斟了酒奉到他的面前,“皇上来的可真巧,臣妾这里一杯可还没喝呢。” “哦?朕来的真是时候。”正宪帝笑道。 皇后立刻让人加了桌子给三位皇子摆上,酒菜立刻奉上,梨花酿也端了上来,这才笑道:“你们三个今晚上也辛苦了,喝杯酒解解乏,身为皇子能身先士卒,于国难面前毫不退缩,这才是我大齐皇子的尊贵之处,母后以你们为荣。” 皇后举杯,秦时风三人忙举起杯来,“这是儿臣应尽的责任,不敢承母后赞誉。” 秦时风一解说,众人这才晓得,原来是平北侯领着兵马守卫皇城,叶溟轩率领五城兵马司竭力抵抗。万荣的锦衣卫也是倾巢而出,乐王的部署虽然周密却也没沾了多大的便宜。前方局势已经缓和,正宪帝这才带着儿子们回来歇口气。 这样一来,我军首战告捷,凤仪宫越发的热闹起来,诸位嫔妃你争我抢个个好话说尽,奉承的言语似乎不要钱一般。皇后开了头之后,便稳坐一旁掌着大局。阿若从头至尾眼睛只落在秦时风的身上,只是不敢明目张胆,偷偷罢了。 蓝娘的注意力全都在淑妃的身上,眼看着淑妃的玉手端起那玉瓶装的梨花酿,长长的护甲扫过瓶口,然后起身朝着自己这一方走来。 “臣妾敬皇上一杯,中秋佳节捷报频传,可见我大齐儿郎个个是英雄。皇上能有如此雄兵,还有何忧?”淑妃拿起玉瓶倒了杯酒奉给正宪帝。 正宪帝满脸笑容,心情十分的愉悦,“爱妃说的极是,说起来爱妃对大皇子养育有功,今儿个大皇儿面对强敌毫不变色,指挥得当,深得朕心,改赏。” “赏赐就不用了,皇上饮了这杯酒臣妾就万分高兴了。”淑妃笑道,因着正宪帝的话好像真的十分开心一样。 “爱妃这要求也太低了一些,不过一杯酒,自然使得。”正宪帝大笑,端起酒杯就欲一饮而尽。 “等等!”蓝娘大声喊道。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蓝娘居然这般的大胆,大家的眼神顿时都落在了蓝娘的身上。 阿若脸色微白,伸手扯了扯蓝娘的衣袖。蓝娘却并未所动,反而笑着看着淑妃,“方才淑妃娘娘就邀婢妾前去长乐宫,一番盛意婢妾无以为报,只好先敬娘娘一杯酒。陛下仁慈宽厚,想来定能成全小妇人的一番心意。” 蓝娘说着就大步的走了上去,伸手端过方才正宪帝方才搁在桌子上左边的酒杯,桌子上有两支一模一样的酒杯,其中一杯是皇后呈上来的,一杯是淑妃奉上的,蓝娘方才看得清楚,左边的才是淑妃奉上的酒杯。 淑妃眼眸微抬,带着柔柔的笑意看着蓝娘,“蓝姨娘真是一个懂礼数的人,本宫就与你喝一杯。” 两人对饮而尽,蓝娘心中有些疑惑,淑妃喝的也是酒壶中倒出来的酒,一时便也不敢确定这酒有没有加了另外的东西。淑妃似乎并不知道蓝娘的怀疑,笑道:“蓝姨娘敬过了本宫可以回去了,本宫还要给皇上斟酒。” 蓝娘并未觉到不是,心想许是自己多想了,微微安心便退了下去。 淑妃倒了酒敬正宪帝,正宪帝倒也不含糊一饮而尽。有了淑妃珠玉在前,其余的嫔妃便一个个的上前敬酒,席间越发的热闹起来。 蓝娘忽然觉得肚子里有些绞痛,脸色发白的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扭曲。 阿若首先发现蓝娘有些不对头,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蓝娘额头上细细的渗出一层细汗,握着阿若的手,颤抖的说道:“酒里有毒。” 阿若大惊,立刻惊喊出声,一时间惊动了所有的人。正宪帝神色大变,几乎是立刻就从坐席上奔了过来,一把握住蓝娘的手问道:“怎么回事?宣太医,宣太医!”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调换了酒杯,为什么蓝娘还会出事? “不用宣了,杜清怡中了无色无味的断情散,也活不过一时三刻了。”淑妃几乎狰狞的笑道,她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__^*) 嘻嘻……我是可爱的存稿箱,继续替某香传稿子,我很尽责哦,大家有没有想我,挨个吻个!感谢大家对某香的支持,也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哈! 008:落在谁的指尖 008:落在谁的指尖    正宪帝狠狠的看着淑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这样做?”淑妃长久以来的压抑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看着正宪帝说道:“皇上您说呢?您做过什么事情,难不成你还不知道?” 突然的变故,让在场所有的嫔妃都被吓呆住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平常最是温柔的淑妃,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间怔怔的居然无人敢言语,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皇后垂着脸站在正宪帝的身边,安抚众人,等待太医到来。阿若蹲在蓝娘身边,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楚的滋味,听到淑妃的话,缓缓的站起身来,对视着她,声音居然一如既往的平静,“淑妃娘娘,御驾在此居然公然投毒,谋害我姑姑性命,你可知罪?” 淑妃看着阿若,忽然间张狂的笑了起来,伸出手臂笑得直打颤的指着阿若,“怡容华,你真的以为你是皇上的心头好,刀尖肉,你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你不成?本宫告诉你,你错了,从头到尾你也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替身罢了。皇上喜欢的是谁你可知道?就是你的姑姑,你的姑姑你知不知道?” 皇后脸色大变,“淑妃,你胡说什么!来人,立刻将淑妃掩住嘴关押起来。” “皇后娘娘,你憋不憋屈啊,这么多年了,你明知道皇上的心里一直有杜清怡那个践人在,先坐在杜清怡就在你眼前,你居然也没有任何的怨恨吗?我不信,我才不信。”淑妃疯了一般冲到皇后的面前,双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夹着浓浓的讥讽直直的看着皇后。 皇后唇角紧抿,“没有杜清怡还会有旁人,比如说你淑妃。皇上是天子,肩负国家重任,繁衍皇嗣血脉,本宫身为皇后,就是要力所能及的辅助吾皇治理好后宫。淑妃,本宫不是你,别用你的心思猜度本宫的心思,你还不配!” “皇后娘娘果然是高风亮节,瞧这话说得真真是让人万分敬仰。你可以不去在乎,可是我不能。要不是当年皇上将杜清怡这个践人的儿子抱回东宫,我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了?” “胡说八道!淑妃,你的孩子怎么没有的你心知肚明。皇上怜惜你失去爱子,这才将大皇子交给你抚育,给你一个终身的依靠,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心生怨恨,如今还处心积虑下毒害人,罪该万死!”皇后怒了,淑妃太疯狂了,这样的话足以灭九族。 “你们在说什么?我是谁的儿子?”秦时风一脸铁青的看着在场的人,身形有些摇摇欲坠,他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怎么会有这样多荒诞的事情在他的眼前发生。 他不是淑妃的孩子,居然是眼前这个叫做蓝娘的女人生的孩子,不,她不叫蓝娘,她叫杜清怡……杜清怡三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脑子里回响着,杜清怡啊……秦时风突然好想笑,他居然会是杜清怡的儿子,怎么会这样呢? “很难以接受是不是?可惜啊,这是事实,你就是杜清怡这个贱女人的孩子,本宫忍辱负重的养了你这么多年,每见你一次我就心痛一次,我恨不得吃你们母子的肉喝你们的血,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世界好像一下子被颠覆了,秦时风觉得他的人生似乎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就好像是完完全全的被翻转了过来。他的母亲居然不是生他的母亲,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是,而且根深蒂固,突然之间出现这一幕,着实让她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时风呆愣在那里,居然没有丝毫的动作。正宪帝紧张的看着怀里的蓝娘,就好像下一刻她会突然消失一样。蓝娘只觉得肚子痛得很,却没有感觉到生命消逝的症状,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只是肚子有些痛……” 皇后正在安排人将在场的嫔妃送回各自的宫中,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避嫌的。她是皇后,时时刻刻要想着皇家的颜面,皇帝的颜面,至于她自己的感受……这个并不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淑妃突然抽出一把匕首,朝着秦时风的心口扎去,“我早就不打算活了,可我死了,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跟着我痛苦。我的儿子死了,杜清怡你也别想你的儿子好好地活着。” “不要!”蓝娘惊喊出声,她的儿子啊,多少年没见,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要永别了吗?她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可是肚痛要命,她起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尖刀朝着秦时风刺去。 若是寻常,这把匕首根本进不了秦时风的身边,但是此刻秦时风还处在震惊当中没回过神来。正宪帝怒火扑面,“淑妃,住手!” 锋利的匕首刺穿血肉,尖锐的刺痛潮水般的涌来,阿若的脸苍白如雪,身体软软的倒在秦时风的怀中,嘴角却带着笑。真好,她替他挡住了。 “阿若……”秦时风下意识的环住不断下滑的身体,看着怀中的女子正朝着他微笑。 “来人,将淑妃拿下。”皇后气坏了,淑妃居然敢这样做,幸好是阿若替秦时风挡住了匕首,如若不然……想都不敢想正宪帝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阿若!”蓝娘挣脱开正宪帝的臂膀,一把抓着阿若的手臂,眼镇里满是怜惜跟痛楚,她救了她的孩子。 “我多希望您真的是我姑姑。”阿若看着蓝娘柔声说道,只是这声音太虚弱无力。那尖刀挣扎在心口上,鲜血流淌下来,染红了那华丽的衣裳。 “我是你姨娘。”蓝娘的泪珠滚落下来,“我跟你娘以前情同姐妹,你叫我一声姨娘不为过。” “姨娘?”阿若的眼睛里有了些神采,“真好,至少这个世上还有个姨娘曾经温暖过我。” 阿若的声音越来越低,蓝娘握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好孩子,你会没事的,要挺住。” “姨娘,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我舍不得死,现在真好,我终于能解脱了。”阿若的眼神;落在秦时风的身上,一点一点的要将他的身影刻进骨子里,“大皇子,我知道当年在清水庵是你让郎中给我瞧的腿伤,你不过是假借了洛怡郡主的名头。” 秦时风神色复杂的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生命逐渐流逝的阿若,心口就像是压了座大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憋闷的难受。 “我这辈子从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从没有因为自己的意愿做过一件事情。我就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木偶,只能按照别人的指示去做别人的事情。真的太累了,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阿若的眼睛就像是细碎的钻石发出的细小光芒,紧紧地笼罩住秦时风,看着他就像是在看宝贝,将他的样子刻进心里。 “她是我的生母,我不能违逆她的意思,明知道这是火坑,可是有你在,我还跳了进来。我不能去做伤害她的事情,也不能做伤害你的事情,更不想做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在这夹缝中,活得很辛苦,若不是想多活一天,就能多看你一眼,我实在是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早就该追随着我家小姐的脚步走了。” 阿若的眼神渐渐地涣散,声音越来越越无力,嘴角的哀伤让在场的人心口都被重重一击。 “为什么别人的母亲都是温柔慈祥的,可我的母亲却是那样冰冷无情……我也渴望亲情,爱情,友情……可是亲情太冷漠,爱情很卑微,友情就是天上的云彩看得见摸不到……我活了这般大,挣扎了一辈子,其实什么也没得到……” 温热的泪珠滚落眼角,滴落在秦时风的手臂上。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子,他想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因为他不能承诺她爱情,他并不喜欢她,欺骗她也是很不道德的事情。 “我真的很羡慕洛怡郡主……生活总是逼得人无处躲藏,不管用尽多大的力气,费尽多少心思,不是你的始终也得不到……静静的守护,其实更需要勇气,你也很累是不是?” “不,你错了,我并不累。”秦时风看着阿若一字一字的说道。 阿若眉头紧皱,似有些不解,强忍着巨痛一bobo的袭来。 “你累是因为你总想着去得到,而我不累是因为我从不想着去得到,只是看着她幸福就好。” “看着她幸福就好……” 阿若低声重复一遍,声息渐低,终于消弭不见。瘦弱的手臂从秦时风的胸口滑落下来,跌落在地。宽宽的衣袖被衣带扯住卷起,那雪白的藕臂上,一抹鲜红的守宫砂刺人耳目。 秦时风心口一震,似有些不敢相信,轻轻地将阿若的衣袖盖上,一时无语。 长歌当哭,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你要记得,那年那月,阳光下那一抹如花笑靥,撞进我毫无防备的心扉。 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湮,湮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若有来生,让我落在你的指尖可好…… 009:君已陌路 009:君已陌路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杜清怡看着正宪帝缓缓的说道,终究还是成了陌路。 阿若死了,蒋洛烟交给了秦时风发落。淑妃被赐以鸩酒,到底是皇后技高一筹,淑妃以为她真的下了毒,却不知道那玉瓶早已经被换过,里面不过是寻常的肚痛散。乐王潜逃,京都逐渐安定,她也该走了,离开这繁花似锦的京都,去过她云淡风轻的日子。 “你倒是都放下了,就真的能舍弃了我这样离开?”正宪帝看着她声音很是苦涩,上次她也说会离开,难不成那个靖海侯就这般好! “一大半年纪了,什么都看开了。活着求的不仅是你的一颗心,我要的还有稳定的生活,死过一回的人,总能看透很多原本看不透的东西。”杜清怡抿了抿鬓边的发丝,时间的流逝也让她的容颜带了沧桑,早不是当初的模样。 “就连你儿子也不能留住你吗?”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他没有那么洒脱,看着她一次次的离开。 “我本就不是一个好母亲,我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当年先帝从我手中把他抢走的时候,我们母子情分已经断了,我留下给他带来的只有耻辱,我离开才是对他最后的祝福。”杜清怡微昂着头,话说得很轻柔,心却撕裂般的疼痛。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不心疼,她思念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每年都会打听他的事情,让人细细地说给她听,知道他好,她就知足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她,不过是别人的小妾。 她不能让她的身份玷污了他的高贵,她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更何况,面对着正宪帝他们也回不去曾经了,过去的美好永远停顿在过去。失去的东西之所以珍贵,是因为永不能失而复得。有些爱,只适合在记忆里翻滚,面对现实依旧是薄弱的。如果她真的要回到正宪帝的身边,如何面对天下悠悠众口?正宪帝一辈子勤政爱民,她不能让他的一生有任何的污点。 爱,放弃也许是令一种升华,虽然痛,却是幸福的。 他们好,她便好,如此,即可。 “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你卷着裤脚在莲田里哼着歌摘莲蓬。金色的阳光打在你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我从未见过哪家的女子可以像你这般没规没矩的。”正宪帝笑着说道,回忆以往。 “我也没见过像你那样狼狈的情况下,还能一副高高在上永不服输的倔强模样。”杜清怡笑着说道。 人生很奇妙,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意外的见到人生另一种风景,真是那种不轻见的另一面,反而让彼此动了心。 “……你嘴巴厉害得很,我时常说你不过,被你的气的总是跳脚,多年的修养在你面前就是纸糊的一般,轻轻一戳,就破了。” “我也没见过像你这样腹黑无耻的男人,当着我哥的面给我各种下套,害得我总被我哥数落。” “杜将军是个好人,也是一个好的军人。我还记得你嫂子也是一个话不多挺温和的女子,只可惜后来难产死了。” “嫂子身体孱弱,跟我哥是青梅竹马,为了给杜家延续香火拼命生了曼秋……”想起杜曼秋杜清怡的神色就有些落寞,这孩子忒苦了些。 “爱一个人,总会想要让他的人生变得完美。你嫂子也是不想杜家绝了后,不想让你哥背负着不孝的罪名。” “其实相比起来,我哥宁愿跟我嫂子白头到老,也未必喜欢她拼命生下他的孩子。一个人太孤单,我哥后来在战场上的骁勇,也未必不是对死亡的追求。”杜清怡眼眶含了泪,他哥舍不下曼秋无人照顾,就只能这样活着思念嫂子,可当有机会能将女儿托付给人安心离开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亡。 可是啊,他哥错了,他的选择造成了曼秋的痛苦,也造成了别人的怨恨。爱与恨,从来只在一线间。 锥心蚀骨的思念,是会让人癫狂的。 蓝娘慢慢的讲述了这一段错综复杂的恩怨纠缠,正宪帝惊愕无比,没想到居然牵连了这么多人。难怪宣华定要去锦官城定居,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如果没有一个界限去决定对与错,这才最令人绝望的。 从太阳升起,讲到日落西山,从当年的一见钟情,到后来的是是非非。他们的这一生实在是经历得太多,可话总有讲完的时候,分离也是早晚的事。 “你爱他吗?”正宪帝终于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他其实是嫉妒的,嫉妒的要命。 杜清怡笑着看着正宪帝,“爱与不爱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他是我曾经依靠的肩膀,是我最绝望时求生的浮木,是我后半辈子愿意白头到老的人。” “那我算什么……”低微的声音带着不甘,思念终究抵不过时间,她还是变心了。 “你是我最美好的年华,让我用尽所有的生命去爱的男人,无人可以替代。” 杜清怡走了,正宪帝怅然若失,却又觉得幸福,真是古怪的感觉。 可他,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的时候,缓缓地眼睛里带了笑意。他是她用尽生命去爱过的人,足够了。 *** “皇上,您该休息了。”皇后轻轻的将正宪帝手里的奏折拿了过来放在案头上,柔声劝说。“您的身体重要,那天那杯酒还是对您造成了伤害,都是臣妾不好,以为将淑妃的毒酒换过就没事了。却没料到淑妃狡猾无比,居然在您的酒杯上做了手脚。” “梓童啊,这辈子嫁了我后悔了吧。”正宪帝牵着皇后的手在榻边坐下,看着眼前的女子眼角有了细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豆蔻年华,可是却让他更愿意用心去看了。 若说这一生出了杜清怡之外最对不住的人,便是眼前的女子了。 “是,后悔了。”皇后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自从杜清怡离宫后,正宪帝对她却是越发的温柔了,温柔得让她都有种在梦境中的感觉。 正宪帝失笑,“早些年这话你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看来最近真是太宠着你了。” “不,臣妾只是在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杜清怡之前让您对我动心,这样您就不会伤心一辈子惦记着一个女人了。” “梓童……” “皇上,你可记得臣妾的闺名是什么?”皇后靠在正宪帝的怀里,梓童是皇帝对她的称呼不假,可这不是她的名字,不过帝王对皇后的敬称。她知道正宪帝怎么会记得她的闺名,她这般问也不过是心里有些难受,一个杜清怡让皇帝记了一辈子。可她时时刻刻呆在他的身边,他未必就记得住她的名字,咫尺天涯便是这般了。 “惠仪。” “皇上居然知道?”皇后猛地僵直了身子,太多的激动,太多的兴奋,他居然知道! 看着这皇后激动的模样,正宪帝心里越发的愧疚,伸手抚着皇后的发丝,笑道:“当然知道,当年父皇给我定下了婚事,是骆家的女儿。我十分好奇未来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就带着贴身的侍卫去偷偷的看你。当时你在后花园荡秋千,你母亲喊你的闺名,我便记住了。” “原来您知道的,臣妾真是太高兴了……”皇后哽咽出声,他居然记得,她一直以为这么多年皇帝从不叫她的名字,只唤她梓童或者皇后,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我当然记得,我还记得那时你荡着秋千,杏黄色的裙摆如蝴蝶的翅膀,清脆的笑声好似玉珠落盘。”正宪帝眉心一皱,心口的疼痛再次袭来,看着皇后开心的模样强忍下去不想让她担心。 “臣妾从来不知道皇上居然还偷着看过臣妾,原本以为只有廉王荒唐翻/墙会佳人,没想到皇上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臣妾,真的很开心,原来在皇上的心里臣妾也是有位置的,所以当年因为臣妾无子,朝中大臣要求废后,您不肯答应是因为这个吗?臣妾知道,我不能跟杜清怡相比,皇上跟她的情谊是生死患难,可是就只这样我也知足了。我嫁给您在您认识杜清怡之前,多多少少还有些快乐的日子,那些日子是属于我们的,没有杜清怡的的存在。” 正宪帝听着皇后的话心里唏嘘,如果没有遇上清怡,也许他会真的爱上皇后吧,这样一个女子很难不令人喜欢。 “惠仪,诏书我已经写好,你放心,你的后半生朕会为你安排妥当。”正宪帝能做的,能补偿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爱不能给,只能在情字上下功夫了。 我是可爱的存稿箱,拥抱大家,大家不要忘记正在旅途上的某香哦,替某香么么你们~!(*^__^*) 嘻嘻……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 010:当爱已成往事 010:当爱已成往事    情之一字,可以让人为之生,让人为之死。兜兜转转之间,也许早已经失去了当初最懵懂的真心。 早已经不记得最初进宫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或许是为了自己的骄傲。 初进宫的那天,天高云淡,五彩琉璃瓦光彩夺目,金碧辉煌的宫殿宏伟气派,还是太子的正宪帝携太子/妃骆惠仪稳坐在上方。她朱盈袖一身傲骨,在看到那男子的俊逸容颜,一颗芳心悄然而动。 太子殿下是个很温和的男子,待她也很温柔,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当然她虽然颜色姝丽,恩宠甚多,但是从不曾越过太子/妃去。 太子对太子/妃很是敬重,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一个月里也有好些日子歇在太子/妃那里。太子/妃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但是处事很是公正严谨,自身做派端正持方,便是她也寻不出错处来。 一开始蠢蠢欲动的姬妾们,慢慢的都蛰伏下来,接二连三的挑战太子/妃的底线,终于触怒了太子。她没有想到那样温和的太子也会有那样愤怒的时候,太子/妃被人陷害致伤,太子怒极赐死两名姬妾,贬黜三人,一时东宫满是阴霭密布。 那天,她清楚地记得,她的手心里全是汗水,虽然事情最后没有查到她的身上,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从那一回后,她就知道太子/妃是动不得的人,太子不见得会把太子/妃当成心肝宝贝,但是那是正妻,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在正妻跟妾室有争执的时候,太子永远会站在正妻的一方,这就是他的原则。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明白了在这宫里生存的真相。她是羡慕太子/妃的,很羡慕很羡慕。 后来,她有了身孕,比太子/妃还早一步有了身孕。高兴极了,生下来就是太子的长子,就算是庶长子,但是生在皇家,就是庶长子也是不一样的,那一刻她的人生中满是跳跃的快乐音符。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接到了皇上的旨意南下,她的开心才刚开始就要面对分别。心里很是难受,分离的前一天晚上按照规矩太子是应该宿在太子/妃的房中,但是因为她有了身孕,这才特意过来陪她,她很开心。 分别的那天也是一个极好的天气,她站在门口,挥泪而别,十分不舍。 可是,如果知道这一趟南行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她想也许她会用尽所有的手段不让太子南行。可是她不是天师,不能预测将来。 数月后,太子回来了,可是整个人都变了,看她们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一回来就急急忙忙的进了宫。 晚上没有归来,听说他跪在金殿前,为的只是要将一名江南民女带进宫来。 东宫震动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记住了杜清怡这个名字。 太子为了杜清怡跟皇上闹得很僵,那段日子里整个东宫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怜她还怀着身孕,要时时刻刻的担惊受怕,坐卧不宁。她不知道这个杜清怡究竟有多么大的魅力,居然能让太子这样的失去理智。 她记得那天下着小雨,怀孕八个多月了,身子臃肿不说也很疲累,再加上那段日子心情压抑,整个人也有些恹恹的。不顾宫人的劝阻,她执意要去雨中散步,烦闷的缘由是听说杜清怡有了身孕。 她想疏散疏散心中的烦闷,却不曾想脚下一个不注意,整个人摔倒在地。当时她正站在湖边,往前两步就是青石砌成的下水的台阶。 摔了一跤,滚落阶梯,掉进水里,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可她失去了孩子,因为落水受寒伤了身子,她这一生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当时天都塌了! 几月后,太子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交给她抚养,说是补偿她这一生没有孩子的遗憾。 那个孩子是杜清怡的,她多想拒绝多想杀了那个孩子,要不是因为杜清怡,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她怎会心烦意闷去散步,如果不是这样她也就不会失去孩子了。她恨,可她不敢动手,因为她还有家人。 看着眼前的这本鸩酒,淑妃抬头看着亲自送她上路的皇后,“这些年你就没恨过?我不相信。” 皇后一身明黄的装扮,尽显高贵。听到淑妃的话,眉眼间带着丝丝说不出来的笑意,“恨?为什么要恨?皇上给了本宫全天下最尊贵的荣耀,本宫的职责就是替皇上打理好后宫,做个母仪天下的好皇后。” “话说得好听,可是眼看着这后宫一茬茬的新人进宫,皇上在你的宫里也就每月的初一十五两天,难道你就真的不恨不嫉妒?本宫不信!”淑妃觉得皇后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她绝对不会无动于衷的。 “淑妃,你我从东宫一路走来,这些年你可看到本宫因为这个争风吃醋?本宫不怒不恨是因为从本宫当选太子/妃的时候,本宫就知道我应该去做什么。”骆惠仪觉得朱盈袖也真可怜,这么多年还没想明白。其实她不是不恨不妒,可是她更知道她应该做什么。 小女儿的心思早就被当岁月磋磨的所剩无几,但是她知道这些年那皇上对她一直是敬重的。不管这后宫里如何潮起潮落,她都稳坐鱼台,这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她有心,所以更明白。 两个女人一同走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经历了这么多的是非恩怨,现在回头望望,如果时光倒流,不知道当初还愿不愿意进宫。 “如果再回到当年,我一定不会进宫。”淑妃道。 “可是人生不能重来,爱情这事并不能强求。淑妃你颜色殊丽,在你们那一批入住东宫的人中你是出类拔萃的。你的美丽并不逊色于杜清怡,可是皇上当年对你并没有动心,可是杜清怡却动了真心,你道是为何?” “为何?”淑妃也想不明白,以前并未见过杜清怡,是以并不知道杜清怡的容貌如何,一直以为自己一定差她很多,所以皇上才动了心,可是看到杜清怡的时候才发现她也并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儿。自己比她,并不差多少。 “其实本宫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本宫却知道,那就是皇上愿意对杜清怡动心却不愿意对别个女子动心,那一定是杜清怡身上有皇上喜欢欣赏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与容貌无关,只与心有关。打个比方,廉王那般清傲绝伦的美男子,你能想象的出来他为了见廉王妃一面,回去爬墙头吗?那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跟爬墙头这样粗鲁的行为扯到一起,那样的人你我当初都不会认为,他会为了一个女子低下高傲的头颅,舍弃一身傲骨,几乎是受尽刁难,才忍气吞声的将人娶回家。世上有多少女子做梦都想要嫁给廉王,可是廉王他却只为了一个众人眼中一无是处,脾气骄横,善妒野蛮的叶倾寒而折腰。这就是我们不明白的,不了解的,也不能去理解的爱情。爱情这回事儿,没有因为所以,你没有输在外观条件上,只是输在那个男人不愿意为你动心上。” 皇后这话与其是说给淑妃听,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对爱情也有渴望,只是这渴望从来都是压在心里,时间长了就拿出来晒晒太阳,然后再塞回那密封的角落里。她知道她不能做一个完美的爱人,但是她能做一个完美的皇后。 一直以为正宪帝的心里不可能有自己的存在,就如同淑妃对皇帝的绝望,进而这么多年秘密与乐王勾结,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来。而她不会做这些事情,她也会用自己独特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尊严,她尽量的不去烦扰正宪帝,是因为她以为正宪帝不会喜欢一个多事的皇后。 可后来正宪帝叫出自己名字的时候,那种奋纷勇而来的悸动,一下子抚平了她多年的幽怨。 不是不怨,不是不恨,不是没有心不会伤悲不会痛,只是她太明白是非对错,利害纠葛,总想让自己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所以她也紧紧的困住自己的心,当这紧捆的链条一下子被折断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爱得很深。 人生还很漫长,送走了正宪帝,将他埋进陵寝,心一下子也空了。 他说,你放心,你的后半生朕会为你安排妥当。 她会好好的按照他的安排走到人生的尽头,她能做的,就是让他九泉之下不要为她烦忧。 思悠悠,恨悠悠, 恨到归时方始休, 月明人倚楼。 如今再无归日,你已埋骨帝陵,待到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只盼你还能记得骆家惠仪。 翠玉做成的酒杯跌在地上摔成碎片,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后缓缓的回头,淑妃伏倒在地,嘴角鲜红的血色点缀了苍白的脸颊。 她说:“若有来生,绝不再嫁!” 皇后轻叹一声,若有来生……她甘愿再嫁,只是,她望他们的爱情里,干干净净,纯纯粹粹,只有他们两人。 红尘嚣,经流年,背负万丈尘寰,只为一句,等待下一世只有你我的相逢! 下一张的番外,火热奉献姚大哥十分欢喜的一家,(*^__^*) 嘻嘻…… 丫头间的算计 丫头间的算计    嘹亮的鸡鸣声一响,整个姚家大院就开始忙碌起来,仆役们洒扫庭院,在各院之间来回穿梭。碧墨穿一袭碧色的袄裙,梳了一个极为娇媚的流苏髻,簪了一支四翅镂空蝉翼银钗,薄薄的蝉翼行动间轻轻颤动很是好看。 云清打开帘子一走出来就看到碧墨这身打扮,脸色就沉了下来,柳叶眉一挑鼻子里哼出一声,伸手弹了弹粉色缠枝花的袄子,眼也不抬地说道:“这是哪家的野狐狸没拴好,一大早上起来就是一股子狐骚味,真是恶心死了,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碧墨是海氏的人,在这个院子里除了姚长杰她还真的没把谁放到眼睛里,这时听到云清的话,嘴角勾出一抹妩媚的笑容,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斜眼看着云清莲步轻挪,腰肢软软的扭动,拿出帕子轻拭唇角,不屑的说道:“原以为唧唧喳喳的是喜鹊,谁知道竟是一只乌鸦,可真是晦气得很。” 云清一听碧墨竟把她比作乌鸦,脸色顿时一变,原想着上去撕了她的嘴,可是想起少夫人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这个碧墨毕竟是夫人的人,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打了碧墨不要紧,惹恼了夫人她们做奴才的挨打不要紧,怕是又要连累少夫人了。 想到这里云清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气,便故作轻松的说道:“谁是乌鸦谁是喜鹊这不好说,但是啊有一点可是这姚府里真是无人不知,有人不要脸倒着往上贴,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棵菜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德行。” 云清暗讽碧墨爬,床不成反落笑话,碧墨毕竟年纪轻,脸上就有些受不住,忍不住反口反驳,“有人倒是想要爬,只是连个爬的资本都没有,这才是最可笑的。哎呀,我还要去收拾书房,不像有些人清闲得很。” 碧墨扭腰摆臀的往外走,她们住的是仆人们集体住的长巷,这里一间房靠着一间房,住的人很多。各房各院的都有,这一大清早的这两人斗嘴,就吵醒了很对人。此时不时的有人换好衣衫走了出来,也有看热闹的依着门框抓着把瓜子,边嗑边看笑话。 这时就有人说道:“人要脸树要皮,这有人不要脸不要皮,鼻子里插葱装象呢。” “正是这话,麻雀想要飞枝头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只是啊麻雀虽然极想要飞,奈何枝头不肯招啊……” 哄笑声四起,云清的脸上也好看了些,看着碧墨手中人奚落,心里真是畅快得很,得意地看了一眼碧墨,这次挥挥手说道:“成了,大家都去忙吧,这一大清早的活计可不少,要是哪个误了差事,可真是要吃瓜落了。” 碧墨狠狠地瞪了云清一眼,咬咬牙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她们这些人就是嫉妒自己,谁让自己有夫人这个后台,可不就是招人嫉妒吗? 抬脚往外走,心里恨极了这些人,但是现在她就是再恨也没办法堵住这些人的嘴。只有等自己真的成为了少爷的姨娘,这些人到时候可不就要巴结着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瞧着前面就到了书房,面上这才挤出了一丝微笑。只是她得想办法让少爷的眼睛里有自己才是,也不知道少夫人是怎么做的,少爷的眼睛简直就是长在了头顶上,正眼也不看自己一把,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更何况书房里还有个静柏,这个看着不言不语,却是个格外令人难缠的主。虽然讨厌的要命但是眼前又不能跟她翻脸,有些时候她还是很有用处的。 正想着就进了院子,少爷喜静,这院子里里外外伺候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因此格外的清净。正因为人少有些事情做起来反而更不方便,想到这里就叹口气。 “大清早的叹什么气呢?这是会招晦气的。”静柏打起帘子出来正好听到碧墨叹气,就忍不住的开口数落。 碧墨马上换上一个笑脸,快走两步站在静柏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静柏姐姐,还是你对我好,不想别人都想着欺负我。” 静柏闻言随口说道:“你莫要跟别人逞口舌之利,你是新来的,别人都在这院子里干了这么多年,便是说些什么你只做没听到就好了。” 碧墨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凭什么她就要忍?但是……静柏面前她还是要格外小心的,于是面上带了几分委屈,眼睛里就有了湿润之意,缓缓的说道:“我听姐姐的,我是新来的以后会更加的注意的。只是……少夫人跟前的几位姐姐总是看我碍眼,我又没有错,不过是夫人派我来伺候少爷的,我也是听命行事,夹在中间也是难做的很,静柏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今儿早上云清姐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骂我狐狸精,别人全都看着我笑,当时真的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我这活着怎么就这么累呢……” 静柏放下手里的扫帚,看着静柏安慰道:“你啊,提供聪明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件事情上糊涂呢?你看我也是伺候少爷的,也没见少夫人跟前的人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有些事情日久见人心,你也不用伤心,他们早晚是知道你的好的。” 碧墨心里讥笑一声,面上却委屈的点点头,其实她明白得很,静柏是在告诉她只要守本分少夫人是不是为难人的。可是守本分?守本分夫人也不会让她来这里了,成亲之前她就来了,可是一直到少夫人进了门,她都没有机会在少爷跟前得到好,心里能不着急吗? 可心里再着急,也不能在静柏跟前显露出来,不然的话可真是要腹背受敌了。想了想,便说道:“静柏姐姐说的是,我也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我也不想这样被人看轻了去。只是……我也为难,夫人那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没再说一句话。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碧墨就是夫人送来的通房丫头。可是少爷不动心,夫人就着急了,于是碧墨也就着急了。越是这样,碧墨就越怕夫人会把她发卖出去,她再也不愿意过以前的苦日子。人一旦从贫困中走向富贵,能在甘于平淡的,受苦的,可就没几个了。 她碧墨是绝对不会再过以前的苦日子的! 静柏看着碧墨有些默然,她也知道做奴婢的就是命贱,主子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夫人的脾气整个姚府谁不知道啊,便是老爷有的时候还要让着夫人三分呢。便是少爷……想到这里叹口气,看着碧墨说道:“不如你去求求少夫人,少夫人人好,有她帮你说句话,你也就好过些了。” “静柏姐姐,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少夫人恨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哪里还肯帮我啊。我一个奴婢本就是少夫人厌恶的人,哪里还敢去少夫人面前招人恨。”碧墨垂着头幽幽地说道,她希望静柏能帮帮她,但是又不能她自己主动开口。 静柏闻言果然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少夫人有个配房姓曾,如今是少夫人跟前的管事婆子。你去求求曾妈妈。说不定有办法。” “曾妈妈?”碧墨重复一遍,眉峰紧皱,“这能成吗?少夫人是个有主意的人,怎么会听一个管事婆子的话,平常我倒也见过曾妈妈,瞧着曾妈妈是个忒严肃的人,我看着心里就害怕,就更不敢去找了。” “曾妈妈是个冷脸的,但是是个心好的。你好好的求求,要是曾妈妈能替你说一两句话,就是你的造化了。”静柏说道,看着碧墨的模样,微微凝眉,还是劝说道:“碧墨,你要是真没有跟了少爷的心,这以后定然是有好日子的。要是你有跟着少爷的心……那就不用去找曾妈妈了。其实,路都是人选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爷的心里就只有少夫人一个,何苦自讨苦吃,你自己思量思量吧。当了姨娘就一定好吗?你看看莫姨娘,再看看吴姨娘,自己想吧,我先去忙了。” 静柏能说的都说了,做奴婢的就是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当通房,等生了孩子抬姨娘。第二条路就是好好地当差,让主子给指一门好婚事,有那不开眼的迷了眼一心往上爬,可是这姚府不是别家,且有得罪手呢。碧墨太心高,现在还不懂,等吃了苦头可就明白了。 新进门的少夫人可不是面捏的,且厉害呢。幸好她早早的求了五姑奶奶,她只等着安心嫁人就是了。 静柏走后,碧墨一个人立在那里,静柏的话也有道理,而且静柏在这府里待得久了。如果她说曾妈妈是个能说上话的,她倒不如接着曾妈妈迷了少夫人的眼,说不定机会就真的来了呢。 明天不知道还有没有存稿了 ,某香回去大约还有五天左右的时间,大家忍一忍吧。如果在酒店有时间码字,我就码字,如果没时间大家别用砖头拍我,回去后咱努力加更哈,爱你们! 姚大哥的幽默 姚大哥的幽默    静坐铜镜前,手握玉梳,卫明珠亲手将一头长发打开,慢慢的梳理着,动作优雅,面色恬淡。淡淡的香气在屋子里环绕,微风吹来,吹得帘幕轻轻晃动,好一派悠闲的气息。 抚弦掀起帘子走了进来,面色有些不好,伸手抚了抚青色的袄子,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少夫人,一大早的那边就不消停,现下去了书房,我们还要不动吗?这样下去那贱丫头还不得爬到您的头上来,这可使不得。这姚家院子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呢,要是连一个丫头也整治不了,谁还把您放在眼里去。” 正在此时柔歌、流云还有云清也打起帘子进来了,云清正一肚子火呢,接口就说道:“就没见过那么不要脸面的,死乞白赖的往上贴,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好话赖话都说尽了,就是不见人家开窍,一门心思的想要飞枝头呢。” “这话也不能这样说,不管怎么说这个碧墨都是夫人的人,要是咱们少夫人没有充足的理由就发落她,这才是闯了祸呢。更何况少爷心里怎么想的你们知道?这府里还有老太太呢,你们得多为少夫人想想,不是在这里火上浇油。就是少夫人这个时候真要做什么,咱们做奴婢的还要劝着呢。”流云有些头大,她就知道抚弦跟云清都是直脾气,这样下去可不行。 “自古以来都是新妇难做,少夫人这才进门没多久,要是因为一个丫头就跟夫人打擂台,这可真是要落一个善妒不孝的罪名,万万使不得。”柔歌也忙劝道,又看着抚弦跟云清说道:“你们两个也别被人一激就上当,指不定人家就等着我们动手呢。” 卫明珠放下梳子看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面色中带着赞赏,“你们几个各有各的道理,不过还是流云跟柔歌想得更深一些。你们姑娘毕竟是新媳妇,要想在姚家站稳脚跟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才进门就跟婆婆对上这可不好。” “那就任由那小蹄子猖狂?这些日子府里传的可难听了,还有那个莫姨娘也不知道跟碧墨说过什么,瞧着碧墨倒是比以前有章法了些。”云清叹口气,想了想压低声音又说道:“本来这话做奴婢的不能说,可是姑娘,这个莫姨娘是什么人,可是在在这姚府里呼风唤雨过的人。奴婢打听到当年便是太太也要避其锋芒的,她生养的四姑娘跟三少爷可都是跟太太的嫡出子女没什么差别。有这般手段的人,要是真的对碧墨提点什么,咱们可就更加难熬了。” 卫明珠闻言眉头紧皱,这姚府里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这个莫姨娘也的确是个不能小看的,更何况公爹是个耳根子软的,虽然现下听说比以前好的很多了,可是到底不曾真的对莫姨娘不管不问。再加上莫姨娘的女儿姚玉棠也算是寻了个好婆家,这身板还真就慢慢硬起来了。要是莫姨娘真的想要掺和他们房里的事情,是真的有些棘手。 “给我梳头,就梳个偏云髻吧。”卫明珠道,看着几个丫头着急的样子,叹口气又道:“你们的脾性也要压一压,咱们才进姚府,姚府又出了个厉害的五姑奶奶,能养出这样姑娘的人家哪里是能小看的。太太是个心直口快的,可是还有老太太呢,他老人家能把五姑奶奶养成这般厉害的人物,你们都给我把皮绷紧了,别被人抓住错处,不然的话我还真是没办法保你们。” 几个丫头都是一愣,心里却有些替自己姑娘憋屈。他们姑娘可是卫家长房嫡女,自幼捧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进门就有丫头这样上赶着添堵,没有一棍子打死直接发落就算是恩德了。看现在却还要顾忌着这个顾忌着那个,这日子可真是不好过,能不憋屈吗? 不顾她们姑娘提及姚府里出去的五姑奶奶姚梓锦,还是让几个丫头心神一凛。毕竟这位活阎王的名声太盛,又是被夫君宠的上了天的,在京都谁不知道姚家五姑娘的。能教养出这样人的老太太,她们几个小丫头也是不敢放肆的。 捡了一只琉璃簪子别在发间,坠了东珠耳坠,手腕上套了碧玉手钏。海棠红织锦折枝花袄子, 象牙白滚亮绸缘边团花褙子,系一条水色长裙,整个人清清爽爽的又夹着女儿家的娇媚,新嫁娘这样的穿着倒是应景的很。 这边刚打理妥当,姚长杰就走了进来,瞧着自己的媳妇神色一怔,随即掩饰了去,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对于这张毫无表情的棺材脸,几个丫头从一开始的很不淡定,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已经知道这位大少爷就是天生面瘫。除了五姑奶奶回来的时候还有个笑脸,其他的时候都是这般模样的,于是几个丫头也对这位已出嫁的五姑奶奶是极为的忌惮的。 “回来了?”卫明珠笑着迎了上去,柔声问道。 姚长杰淡淡的点点头,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几个丫头麻利利的上了茶就悄悄地退了下去。 今天天未亮姚长杰就急匆匆的出去了,临走时只留了一句话,等他回来一起去给长辈请安。卫明珠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当时瞧着姚长杰的脸色很不好看,这个时候也不好问什么。说起来她跟姚长杰在婚前也是见过几次面的,也并不是一无所知,可是卫明珠就是觉得她怎么也无法像姚梓锦一样靠近他的心,不免有些难过。 她是极喜欢他的,可是他的心太淡,就像是山上的迷雾,明明近在眼前触手可摸,但是一伸手才知道那是挂在天边的月亮。以至于现在卫明珠都不晓得怎么跟姚长杰靠近才是,所以也只能展现女子最常见的温柔企图慢慢地柔化他,可是成亲这段日子以来,却是毫无进展。要不是碧墨没有受他待见,她还真以为自己是被姚长杰厌恶的人。 心里这般想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了,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姚长杰。 姚长杰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去,一直以来一个生活惯了,清清静静的很是自在。突然之间娶了妻子,这院子里就好像是多了很多的东西,跟以往很不一样了。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应,尤其是面对着妻子热切地目光,他总觉的很是别扭。 瞧着丈夫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卫明珠还真是有些挫败感,不过他不能说她就来说,于是笑着说道:“昨儿个海府送来帖子,明儿个海家二表妹要办百花宴邀我过去玩耍,我已经答应了。” 海府二姑娘海临月正是海氏的亲侄女,这个宴会还真是非去不可。不过卫明珠海真不喜欢去,因为姚长杰的这位表妹对他可真是一腔痴情呢。如今姚长杰娶了自己,这位海姑娘只怕是对她恨之入骨的,这场宴会怕也是一场鸿门宴。但是海临月又是海氏的亲侄女,平日也亲近的很,听说当年海氏也是有过打算亲上加亲的,但是被老太太一口否决了,这才消了念头。但是这并不妨碍海氏对海临月好,卫明珠要是不去,只怕这位表小姐又要大做文章了,真真是头痛得紧。 卫明珠这般说也是要探一探姚长杰是什么态度,毕竟当年这门婚事听说姚长杰是知情的。她一时也拿不准,姚长杰对这位表妹是个什么态度,所以才会这般的询问。 姚长杰闻言只是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卫明珠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无奈,只得笑道:“我知晓了,咱们先去给母亲祖母请安吧。” 姚长杰应了,两人一起往外走,往海氏的院子走去。给海氏请过安,又由海氏带着去了甤锦堂。 老太太精神尚好,看着卫明珠跟姚长杰,联袂而来很是开心,“杰哥儿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回祖母的话,今儿个衙门有些事情早些出了门,事情办完的早,回来的也变早了。”姚长杰站起身子恭敬地回道。 卫明珠瞧着自己个的丈夫又叹息一声,什么时候他能跟自己也说这么长的一句话。 老太太笑米米的点点头,一身天青色的遍地团花长袖褙子,衬得脸色越发的慈爱,“也不要只顾着国事,什么时候给祖母添个大胖重孙才是最紧要的。” 卫明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姚长杰神色不变,只是细细看去却还是能发现眼睛深处的丝丝尴尬,嘴上却是短短的应了一声,“是。” 两人从甤锦堂出来,卫明珠还是觉得脸上烧的很,垂着头露出一大片细腻的脖颈,默默的往前走。 “让厨房给你炖补汤喝。” 卫明珠一愣,抬头看向姚长杰,却见姚长杰已经别开了头,面色上带着可疑的粉色,卫明珠竟一时瞧呆了,大脑也没平时敏锐,呆呆的问道:“为何?” “养的胖些,才好生养。” 卫明珠:“……” 今天还有一更,那个人气作者投票,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哦,留言区吧主置顶留言,有投票的地址。某香休整一天。明儿个开始给大家加更哇,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003:青梅还在竹马已逃 003:青梅还在竹马已逃    青梅还在竹马已逃 翌日,一早起来卫明珠就有些发呆,一晚上苦思冥想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的夫君似乎好像一点也不喜欢女子以瘦为美,在京都十分盛行纤弱之姿,杨柳蛮腰越细越美,好像自从成亲后,姚长杰到有几次说让她补一补。 以往从不曾放在心上,以为这是他难得的体贴之言,昨晚上忽然想起听说姚梓锦少时就被姚长杰称为小包子…… 对镜长叹,卫明珠此时实在是难以描绘自己的心情。其实她也很喜欢姚梓锦,对梓锦的印象也十分的好,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比旁人深一些。但是一旦自己的夫君心里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妹子最重要,什么标准都比照着妹子来,着实不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 想起今儿个还要应付海临月此人,不知道自己这是个什么命,想她卫明珠也是天之骄女般的长大,虽不说是自视甚高,但是卫家女百家求,这是毋庸置疑的。当时瞧着姚长杰虽不善言谈些,倒也没觉得势不得了的事情。再加上两人婚前两次意外的碰面,她的一颗芳心是系在他的身上的,只是现如今看来,要想得到自己夫君的一颗心还真有些难度。 其实姚长杰也算是难得的夫君,身边没有自小伺候长大的通房丫头,也没有美貌妾室,除了一个他也瞧不上眼的碧墨,其实卫明珠没什么可担心的。在京都的圈子里,除了廉王爷爱妻如命,叶溟轩宠妻无度,大约姚长杰也能排的上号,她也是被人羡慕的,没有恼人的通房妾室,总是被人羡慕的。只是这羡慕……卫明珠就想什么时候他们夫妻也跟廉王夫妇,叶溟轩夫妇一样心系彼此就好了。 带着十分复杂的心情,卫明珠收拾妥当上了马车直奔海府而去。 海府也是名门望族,虽不如祖辈时繁荣,当今的家主也就是海氏的亲哥哥担着从三品光禄寺卿的职位,也是一个肥缺。其夫人沈氏是国子监祭酒沈大人的嫡女,里里外外把持着整个海府是个厉害人物。 远远地就望见海府两个鎏金大字耀眼生辉,门前早就有小厮在等候,卫明珠带着丫头下了马车坐上了粗使婆子抬着的软轿,一路往后院行去。按照规矩来讲,海府的宅院不该有这么大,但是现如今的海府是祖上传下来的,海家曾出过一品大员的,这宅子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因此格外的宽阔,园中风景很是雅致,不似南方的精巧雅致,也不似北方的粗狂大气,倒是颇有两者结合的味道,一眼望去另有一番的滋味。 卫明珠不是第一次来海府,虽然算不上熟门熟路,倒也还记得这里的道路。瞧着这方向是往寿徽园去的,寿徽园是海老太君的院子,卫明珠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寿徽园位置微偏但是却十分清净,十分适合老人居住。下了软轿就有寿徽园的婆子将卫明珠迎了进去,卫明珠绕过大大的影壁,踏着青石甬路进了正房。门前大厅摆着四扇四季风景檀香坐泥金大屏风,绕过屏风这才进了内室。 海老太君端坐在上头,卫明珠盈盈行礼,“明珠见过老太君,老太君身子可还安好,祖母让我替她跟您问声好。年岁大了不方便走动,但是祖母心里还是十分挂念太君的身体的。” 海老太君闻言笑了起来,“你祖母身体可还好?我们也有好些年不见了,彼此都挂着对方,只是这年岁不饶人,虽在一城呆着,却真真是不方便走动了,心里也是怪想念的。你倒是个嘴甜的,听说你们祖母喜欢你的很。” “晚辈不敢当,是祖母对我们小辈格外的宽厚慈爱,心里真是愧疚的很。”卫明珠在海老太君跟前却是不敢妄自尊大的,这位老太君可不是好糊弄的主。虽然自家婆婆瞧着是个糊涂的,但是海老太君却是个厉害的,这也是这么多年海氏能在姚家稳住脚跟的根基所在。不然的话,海氏那样的性子早被人生吞活剥了。 海老太君瞧着卫明珠通身的气派,玫瑰红洒金牡丹穿花遍地金通袖袄,金丝云锦缎扣身斜襟褙子,系一条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头梳坠马髻,发间簪了碧玉镶金步摇,端的是明媚耀眼,大气中透着娇媚,倒是让人觉得这新嫁娘的名头贴合的很。 海老太君其实一直很喜欢姚长杰这孩子,自小瞧大的,心里也有意亲上加亲。她那女儿自然是乐意的很,只可惜长杰那孩子却瞧不上临月,白白的错过了一段姻缘。如今这孩子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却是内阁侍读,又跟廉王府三少爷,长公主嫡子,靖海侯三少爷交好,更何况还是在圣上心里挂了号的,这以后仕途必定是步步登高,想着心里越发的觉得惋惜。 要不是临月太骄纵些,这婚事也不会从手里溜走了,如今倒是便宜了临川卫家女。不过这卫家女她也确实有几分喜欢,行事大度,做事极有分寸,也难怪当初杰哥儿同意这门婚事了。 卫明珠自然不知道海老太君心里的想法,陪着老太君说了会子话,这才告辞出来。外面就有小丫头正等着,一看到卫明珠出来忙迎了上来,行礼后说道:“少夫人请随奴婢这边走,我们夫人正在忙着,二姑娘让我请少夫人先去园子里看景,一会子人就都来了那才热闹呢。” 卫明珠闻言自知道这是海临月想要避开耳目跟她说话呢,当下也不戳破,就笑着说道:“前面带路吧,回头等舅母忙完了我再去请安就是了。” 小丫头心里咯噔一声,嘴上却说道:“少夫人想得周到,请随奴婢这边走。” 卫明珠跟在这丫头的身后,左拐右拐的往前走。此时天气正好,园子里花木繁盛,打理的干净整齐,两边开着各色花卉,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听着远处有潺潺溪水声,抬眼望去长廊蜿蜒层层叠叠竟似望不到头,在这小桥流水,百花盛开的园子里足足走了一柱香的功夫这才停了下来。 “大少夫人请,我们二姑娘就在前面的亭子中相侯,奴婢去准备差点,稍后就来。”那丫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退下了。 卫明珠想要叫住她,不等开口那丫头就溜掉了,倒真是很快的手脚。抬眼望去,就见花木遮掩的亭中传来一声笑声:“难不成还能吃了你不成,居然怕成这样?” 听到这声音卫明珠就知道的确是海临月,她身后的两个丫头却是面带不悦,胸脯起起伏伏,没有卫明珠的话又不敢开口,只能生闷气。 “二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里又不是别家,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我还要担心表妹对我不利不成?这可真是大大的笑话了,要是我在舅舅家出了什么事情,这可真是让外人看笑话了。表妹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不是?”卫明珠边说边进了八角亭,就见一身真丝红缕金百蝶穿花洋缎窄裉袄,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的海临月坐在亭中面带不悦。 “真是好利的嘴角,难怪能得到姚老太太的青眼。”海临月心里挺恨姚老太太的,要不是她从中作梗,她早就嫁给表哥了。 “二妹妹这话可有不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祖母对我虽好,却并不是之前就见过我的。”卫明珠淡淡的说道,海临月这话里话外可不就是挤兑她不守规矩,婚前做了手脚才得到这门婚事。她临川卫氏女可不是被人轻易拿来说嘴的,卫家的名声也不能在自己手里有任何的损伤。 海临月见卫明珠并不上当,心里冷哼一声,嘴上却说道:“表嫂何必生气,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难不成表嫂你心里有鬼不成? 不过表嫂不用拿着我当敌人,表哥的心里在乎的并不是我,当然也不是你,表哥心里最在乎你知道是谁吗?” 卫明珠脸色一沉,怒道:“二妹妹,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岂能说出这样的话,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对你的声誉有损?” “这里并无旁人,若是传出去也必定是表嫂说出去的,有何可怕的?”海临月一点也不着急,笑米米的看着卫明珠。 卫明珠真是有些无言以对,人啊就怕这样没什么怕头的,一时便不想说话了。 “表嫂怎生不说话?难不成不想知道表哥心里有谁?自己个的夫君心里装的却不是你,表嫂的心里怕也是不舒服吧?”海临月瞅着卫明珠依旧淡然的脸,心里的怒火就窜了上来,说话也就越发的不客气了。她得不到的别人得到了也不能好好地过日子。 “是谁?”卫明珠其实不想问的,但是脑子终究没管住嘴巴,就这样问了出来,神色间就带了恼意。 “我跟表哥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哥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表嫂要想知道也不难,不过却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你看如何?”海临月看着卫明珠说道,神色间就带了浓浓的煞气。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004:妾不如偷 004:妾不如偷    卫明珠虽然及不上姚梓锦杀伐果断,有勇有谋的女中巾帼飒爽之姿。但是却也是卫家十几年如一日好好教养出来的天之骄女,又哪里是懦弱之辈。方才不过是一时心急,这才失了分寸,此时听到海临月提条件,一下子又恢复了冷静。 心冷静下来,眼神就轻轻的扫过海临月那张清丽的容颜。海临月长相肖似于海大人,虽不如梓锦倾国倾城,卫明珠俏丽娇美,却也是素婉清丽,风姿摇曳。海大人就颇喜欢这个女儿,所以才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卫明珠瞧着海临月心念一转,转眼看向亭子外一丛丛娇艳的黄色花朵,这才悠悠的说道:“青梅竹马?奈何青梅还在,竹马已逃。谁还没有个情窦初开的时侯,表妹想要拿着这个威胁我却是错了,我并没有兴趣。” 海临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卫明珠居然会这样说,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了卫明珠身后的人影,心里顿时来了一个主意,于是笑米米的说道:“原来表嫂心里也曾有过情窦初开的人啊,就是不知道这个情窦初开的人究竟是哪个,能让表嫂这般的心心念念,如今居然连夫君心里另有旁人也不在意,可见那男子十分出色地,我真是好奇得紧呢。” 卫明珠不曾想海临月居然这般的污蔑她神色就很不好看,正要反驳却听到自己的丫头在后面重重的咳了一声,她还没回头,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传来,“临月莫要胡说,你嫂子哪来的青梅竹马,不过情窦初开的情郎确实有。” 海临月听到姚长杰这么说,就知道姚长杰有意维护卫明珠,十分的不悦,重重的哼了一声,“表哥,你又不是表嫂,怎知表嫂没有青梅竹马?” “她曾说没有,我自然信她。” 卫明珠心里砰砰直跳,他信她……他信她……一时间只觉得耳根子烧得厉害,脸也红了,心砰砰直跳,不由的抬头往走到她身边的姚长杰看去,目光中满是缱绻的温情,他居然是信她的,心里满满的全是感动。 海临月瞧着眼前的新婚夫妻这幅温柔的郎情妾意的模样,顿时觉得扎眼得很,“好,就算是如表哥所言,那么表嫂情窦初开的却不知道是哪个?” 卫明珠傻了眼,这个海临月还真是无所顾忌,什么话都能问得出来,这也忒没规矩了。而且……而且……姚长杰说的什么浑话,她哪有情窦初开的人,就算是有也是……也是他…… 姚长杰眉峰淡淡一挑,十分肯定的说道:“自然是我!” 海临月僵在那里,卫明珠心口的跳动似乎一下子被截止了,更是连头也不敢抬了,他怎么知道的……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心跳的好厉害,她的夫君果然是无所不能的。 “你们……你们居然婚前暗通款曲……”海临月暴怒。 “不,我们是合法的婚约之下两情相悦。”姚长杰道。 “表哥……你太欺负人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子,明知道她是这么喜欢他,居然说这样的话,她的一颗心啊,全都碎了了,捡都捡不起来了。 “欺负人?我没动手也没动脚,如何能欺负你?”姚长杰故作疑惑的看着海临月。 卫明珠心里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她夫君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三言两语就能起的人跳脚。不过这几句话说的她心里实在是太舒爽了,真真是让她出了一口恶气,看看海临月还这般嚣张不! 海临月十分郁闷了,使劲的咬着下唇,狠狠的瞪了姚长杰一眼。谁知道姚长杰竟似没有感觉一般,一双眼睛都落在一旁垂着头的卫明珠身上。她真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她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一句一句的,噎死她了,还不如动手动脚呢! 海临月落荒而逃,泪奔而去。 诺大的亭子里一时间只剩下姚长杰跟卫明珠两个人,卫明珠突然就觉得有些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姚长杰那张淡淡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卫明珠憋不住了开口打破沉默,她家夫君的气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是对视一小会儿,她就想步海临月的后尘,落荒而逃。 奇怪,她明明没做错事情,为什么会有种做错事情的赶脚,好奇怪的感觉。果然不管什么事情,遇上她家的夫君,都有发生质变的可能。,最大的问题是,她憋不过他,被他那看似淡淡的眼神一扫,就觉得小心肝一抽一抽的,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不如我们先来说说青梅竹马这件事情,夫人方才说谁没有个情窦初开青梅竹马的情郎,不知道夫人的青梅竹马,情窦初开的情郎是哪个?”姚长杰的眼神盯着卫明珠,破天荒的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o⊙)…卫明珠顿时不淡定了,这就是秋后算账吗?可是秋后来的也忒快了! “我……哪有青梅竹马……情窦初开……的情郎,绝对没有!”卫明珠立刻表明立场,捍卫桢洁,她真的没有红杏出墙啊,这般逼问是为哪般。 “真的没有?” “没有!” “没有?” “……”卫明珠听着自家夫君的声调十分的危险,她可不想晚上被收拾的很惨,哆哆嗦嗦了半天,才道:“其实我没青梅竹马,不信你去查啊,我清清白白的还怕你查不成?好像……情窦初开是有的,你方才不是说了……” “好像?”姚长杰挑眉,十分的不满。 卫明珠几乎泪奔了,咬咬牙说道:“我百分百的确定我情窦初开的情郎……是你!” “夫人确定?” “我确定。”卫明珠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在姚长杰面前她好像总是处于弱势,真的是好丢人。 “为夫真是荣幸,没想到夫人竟是对我一见钟情呢。” 卫明珠十分的想撞墙,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咆哮而过!什么叫做吃人不吐骨头,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什么叫做腹黑如碳,她终于见识到了。突然她赶脚的自己的未来相当的灰暗,要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岂不是没有翻身之望了。 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了,于是,抬头,神色严肃,开口,“那你动心的又是哪个?” 姚长杰双手负在身后,眉眼间轻轻的拢了一层笑意,嘴上却说道:“夫人要想知道自己走进来看吧。” “……”卫明珠有些抓狂,你这是糊弄小孩的吧,是吧是吧,好像一个飞身侧踢把他撂倒在地,太憋屈了。“这不公平,我都说了,你怎么能不说?” “可我并没有要求夫人一定要说,你可以拒绝啊。” “……”她敢拒绝吗?卫明珠再一次发现自己又被算计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初次交锋,卫明珠惨败,姚长杰大获全胜。 海府的赏花宴结束后,卫明珠神色郁郁的回了姚府。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想办法扳回劣势,长此以往妻纲不振,她就彻底完了。她记得梓锦说过一句话,男人是不能一直纵容的,得让他们学着知道珍惜,可是怎么个珍惜法呢? 卫明珠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纠结了。 要不给梓锦写封信讨教一二?不行,那不得被人给笑死,她好歹也是临川卫家出身,不能被人小看了去。 几个丫头瞧着自家姑娘神神叨叨的,自从海府回来后就有些神不守舍的。抚弦跟流云虽然跟着卫明珠去了海府,但是后来少爷出现后她们就避嫌了,所以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谈话。因此看着卫明珠这般的纠结,一时间也摸不上头绪。 “少夫人,可是跟少爷吵嘴了?”柔歌小心翼翼的探问。 卫明珠看着几个丫头有些话却是不能说的,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的婚事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身为卫家长房嫡女她没有任性的权利,因此对于婚事对于未来的夫君,她就想着只要能搭伙过日子就行。只要他不宠妾灭妻,她就能让自己过得十分的舒心。 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大,偏偏她对姚长杰动了心,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叹口气,不由得问道:“你们说怎么样才能拢住男人的心呢?” 四个丫头一时愣在那里,谁能想到她们的姑娘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好半响脾气素来泼辣的云清说道:“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娘曾对我说过,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奴婢捉摸着这话真是不错的,前两天前街的王二麻子不就是背着媳妇跟个寡妇勾搭上了?” 卫明珠只觉得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流下,难不成姚长杰像那王二麻子,她就是那寡妇……好诡异的感觉,不过这话貌似有些道理,可是她都是他的妻了,哪里还用偷……愁死她了! 第一更奉上,今天有加更,大约七千字更新,还有一张四千字的,某香今天要出门,明天大约会有万字更新,爱你们! 005:算计一回 005:算计一回    日子在不咸不淡中又过了两日,卫明珠依旧还缩在厚厚的乌龟壳里,对于怎么样勾搭她的夫君茫无头绪。 就在这时,碧墨那边却有了动静,卫明珠听着曾妈妈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说碧墨想要示好?” “瞧那丫头的意思好像是这般,不过少夫人老奴倒是觉得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是别搭理的好。毕竟碧墨的背后是太太,要是她在太太跟前颠倒是非,您岂不是又要背黑锅?”曾妈妈咬牙切齿的说道,碧墨可没少在海氏跟前搬弄了是非,害得他们少夫人有理说不清。 卫明珠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慢的说道:“预先谋之,必先予之。” “您的意思是接受她的示好?”曾妈妈震惊,“这可不行,少夫人不是老奴多嘴,要是寻常的丫头也就算了。可是这个碧墨打不得骂不得,弄到跟前来还添堵,真是要憋死人的,您可要想清楚了。” 要是海氏是寻常的当家主母也就算了,偏偏海氏的性子又是那样的,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莫姨娘,这要是真的让碧墨长了脸,这以后可真是不安生了。 卫明珠此时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天云清的话虽然有些粗,可并不是没有道理。她已经嫁给姚长杰,当然不用偷了。不过却不妨碍她用计算计他,嘴皮子上说不过他,可是要是斗心眼她未必就输了。 于是这个碧墨倒是送上门来的正是时候,这样的事情卫明珠自然不能跟曾妈妈明讲的,这可是不守妇道,不尊夫君的大罪。她很想知道姚长杰在看到碧墨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看着曾妈妈说道:“太太可起身了?” “这个时间太太该起来了。”曾妈妈道,海氏有午睡的习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除非是天塌下来了,不然的话这个时候没人敢去打扰的。 卫明珠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去给母亲请安,妈妈去给碧墨通个话,就说我看在太太的面上愿意抬举她给她个机会,能不能做好就看她在自己的了。” 曾妈妈一头雾水的愣在当地,等回过神来卫明珠已经带着丫头出了院子,只得跺跺脚无奈的去了。 “……瞧着母亲气色比前几天又好了些,这天越发的热了,儿媳从娘家带了些消暑丸,母亲可用用看,若是觉得有用回头我就把方子给您送来。”卫明珠笑着陪海氏说话,言语间很是恭敬。 海氏很是满意,“你倒是有心了。” 贺妈妈听到海氏的话,就从卫明珠的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小匣子,笑着说道:“少夫人对太太真是孝敬,少爷知道了也必定开心得紧。” 听着贺妈妈的话卫明珠心里冷哼一声,这是拿姚长杰压她呢。不过卫明珠今儿个来有要紧的事情,也不想,更不能跟贺妈妈争个长短,于是笑道:“孝顺母亲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但凡有好东西必然是孝敬长辈后有余,晚辈才敢享用。夫君至孝,母亲也是知道的。” 提起儿子,海氏笑的满脸花,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孝顺的。这会子看着卫明珠颇为顺眼,问道:“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可还听话?若是不听话你只管打罚不用禀报于我。” 海氏心里其实也不好过,姚老太太几次三番暗示她把掌家之权交出来给儿媳妇,可是她怎么甘心,于是越发的瞧着卫明珠不顺眼。不过今儿个看着卫明珠这般的识趣,心里倒也顺畅了些,于是这才开口探问,就看卫明珠怎么回答了。要真是想要夺权的,哼,她可不会这样轻易的就交了出去,必定让她吃些苦头。 卫明珠又不傻子,听着海氏的话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知道祖母的心思,但是万万没有儿媳妇从婆婆手中夺权的,为了以防以后海氏想起来就给他们塞个丫头添堵,这管家之权卫明珠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只是怎么个拿法却要体体面面的。不漏痕迹,让海氏心甘情愿的才好。所以这个碧墨就派上用场了,不仅是要试探姚长杰,而且还是她跟海氏斗法的底牌。 “母亲这般信任于我,儿媳实在惶恐且不该推辞。不过儿媳进门不久,年纪又轻,说不得还邀请母亲多多劳累两年指点儿媳一番。虽然这番作为实属不孝,让母亲偏劳,也请母亲多疼疼儿媳莫要责怪才是。”卫明珠说着就站起身来一副惶恐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心生怜惜。 看这卫明珠这般的上道,海氏心里确实舒心多了,笑道:“你也莫要担心,该接手的也要接手,这姚府早早晚晚的你们夫妻得担起来。不过你的话也有道理,你就跟在我身边多学多看,等到学得差不多了,我也该颐养天年了。” “是,多谢母亲。”卫明珠十分感激的说道,心里却是翻了白眼,不过自己婆婆今儿个这番话可说的有水准多了,以前的时候为难自己,那可是什么话都说过的,哪像今儿个显然是有谋略的很,想来这些话海氏也是想了很久,说不定贺妈妈也在一旁指点过得,倒真是说的冠冕堂皇不失颜面,有进步多了。 两人又闲说几句话,卫明珠就慢慢地把话题带到了碧墨的身上,“……这丫头倒是勤快得很,书房那边打整的干净,夫君倒也对她看重几分,不愧是母亲调\教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儿媳想这碧墨如今也算是历练出来了,总是呆在书房也委屈她,不如就让她在景园跟书房两边跑,您看如何?” 海氏一愣,她把碧墨那丫头塞进姚长杰的书房这么久了,他那儿子愣是没动静。虽然说卫明珠没有闹事,但是一直也没有表示态度,不曾想今儿个倒是主动了。海氏心里就特开心,觉得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还是稳稳的压在了儿媳的头上,看看吧。这不是上赶着巴结自己来了,就是不喜欢,自己塞过去的丫头也得捧着。 心里开心,海氏又不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人,面上就格外的开怀,笑着说道:“你能这般大度倒是我儿的福气,你院子里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就是,也不用事事都来问我。” 早就知道海氏会同意,卫明珠心里郁闷,瞧着她这个婆婆喜形于色,不由得仰天长叹,真不知道这样一个母亲怎么就养出了她夫君那样的腹黑狼,心里这般想嘴上却说道:“我娘常说年轻人历事少,有事要多询问长辈,母亲不嫌儿媳无用,儿媳已是万般开心了。” 又捧了海氏几句,卫明珠这次回了自己院子。 贺妈妈瞧着卫明珠的背影对海氏说道:“太太,少夫人今儿个可有些不对劲,谦卑的狠了,会不会是她想要对碧墨下手了?” 海氏皱眉,“她敢?我瞧着倒不像,当人媳妇儿媳的,自然是要看婆婆夫君的脸色过日子。我自己生的儿子我知道,他自然是孝顺我的,进门这么久了,想来她也清楚了这才主动示好呢。” 贺妈妈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奈何海氏在有些事情上十分的自大。就比如大少爷,其实海氏只记住了他儿子孝顺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忘记了他儿子每每跟他意见相左的时候,最后结果屈服的都是自家太太。偏偏大少爷就是有本事,太太被说服了也不觉得自己吃亏了。 今儿个看着大少夫人的行事,倒有几分少爷的影子,一言一语很有章法,明明觉得有些不妥,可是你就是找不到漏洞。贺妈妈下意识的就觉得,少夫人巴巴的跑来抬举碧墨,这后面只怕就是雷霆风暴等着呢。奈何她老婆子就是看不透她的心思,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偏这个时候太太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的,真是让她一颗心如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姚长杰回来用晚膳,一进门就看到了打扮的妖妖娆娆的碧墨立在屋子里,一时间脸色微黑。看也不看她一眼,抬脚进了内室。 碧墨咬咬唇,半垂着头不言语,心里却是有几分怒火。既然少夫人都愿意给她机会,她得拿出自己的手段才是。 “夫君回来了?”卫明珠笑着应了上来,替姚长杰宽了外衣,换了家常的衣衫,动作十分的熟练。自他们成亲后,就一直是卫明珠替他更衣,没用过旁人。 “嗯。”姚长杰应了一声,垂眸看着忙活的妻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询问碧墨的事情。不过想了想还是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事情?”卫明珠瞪大眼睛看着姚长杰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般。 姚长杰就皱起了眉头,卫明珠瞧着他不耐的神情,这才似乎恍然大悟一般,忙说道:“夫君也知道碧墨是母亲送来的人,一直晾在书房也不是事,别人知道了也只会说我不贤惠不容人。而且……而且几次去请安母亲都问起,我想着不过一个丫头,就让她在景园跟书房两边伺候。如此一来母亲也开心,我也不用担着善妒的名声,岂不是两全其美。” 姚长杰脸一下子黑了,嗯,不错,他母亲开心了,她得了贤名了,所以就把他扔出去了。很好,很好! 黑着一张脸出去用饭,一顿饭吃得更是憋屈,那碧墨就跟花蝴蝶一样,在眼前一直转一直转,烦的姚长杰恨不得摔了筷子。可偏偏卫明珠在一旁给他使眼色,好歹碧墨也是他母亲的人,不看的僧面看佛面,而且母亲要是因为碧墨的事情闹将起来也着实不好看。 于是,姚长杰这顿饭吃的实在是不知滋味,脸色乌黑,手脚抽搐到有暴力倾向。奈何姚长杰素来是一个将情绪隐藏的很好的人,就算是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也只是比寻常更黑了一些而已。 卫明珠看着心里默默想道,没想到她夫君居然还是忍了下来,看来自己这一招功力还浅,要不再加点火候?她自己是不能动手处置婆婆的人,瞧着自己夫君也不是这样的人,人都进了景园,她可不能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说不得这次要狠狠的烧一把火了。 对于算计自己夫君这件事情,卫明珠没感觉到一丝愧疚。毕竟对于这样一个腹黑无极限,战斗力相当强大的对手,她要想翻身做主,让姚长杰的眼睛里把她当成正视的人,就得让他知道自己的手段。 用完晚饭,姚长杰撂下筷子就直奔书房,像是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卫明珠看着碧墨想要追出去,就开口说道:“今儿个你不用去书房伺候了,那边静柏也能打点妥当。你留在这边,少爷回来后还要沐浴更衣你就在一旁伺候吧。” 碧墨惊喜无限,人都有些哆嗦起来,“奴婢谢少夫人恩典,谢少夫人。” “你去准备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卫明珠挥挥手让碧墨退下去了,心里却笑了。她知道姚长杰素来有洁癖,要是看到碧墨进去伺候,她就不信他这次还能板得住。 “少夫人,您这是……”曾妈妈叹口气,实在是不明白姑娘是怎么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妈妈不用担心,我心中有数,今儿晚上且等着看戏吧。”卫明珠笑道,想了想又说道:“你让守门的婆子等到少爷进了院子就把门落栓,不能有丝毫的消息传出去。” 曾妈妈不知道自家姑娘打的什么主意,但是看着她胸有成竹也就不劝了,自小她们姑娘主意就大着呢。 卫明珠做的其实也简单,她夫君是个闷葫芦,她想知道她在他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又觉得碧墨碍眼,索性一箭双雕。虽然很有可能事后,她会被某人惩罚一番,不过她乐意!今儿晚上这出大戏可要唱好了,事关她以后的幸福呢。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卫明珠又特意让碧墨觉得她是个好拿捏没脾气的主母,让她眼里没了自己,这做起事情来才会猖狂,她就等着好戏开锣喽。 七千字更新完毕,亲们不要忘记人气作者投票,拜托大家点点鼠标支持一下。也不要忘记一条龙哦,明儿个继续加更,爱你们~ 006:棋高一着 006:棋高一着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姚长杰一个人坐在书房里,面前的公文被推开了些距离,心情还有些郁闷。只要想想今晚的事情,他总觉得心里憋得慌,碧墨为了什么到书房来他是知道的。只是毕竟是他母亲送来的,他也不好推出去,当个摆设扔在这里也不是不可。 只是今儿个卫明珠的态度有些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把碧墨弄到景园去了。她的那套说辞他可不信,要说起来堂堂卫家嫡女怎么会连他母亲那样脑子单纯的人都应付不了?要是卫明珠想要糊弄自己母亲,其实有千百种办法可以让碧墨两面不讨好。 偏偏卫明珠走了这么一条两边不靠的路,明着看去是为了顺从婆婆,孝道为天,不敢忤逆。可是细细想来,确实有些猫腻的。但是哪里不对劲,一时间他又想不到,只是一想起用膳的时候卫明珠那明晃晃的笑容就觉得头痛。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跟自己斗心眼了…… 要斗嘛,自然是有来有往才热闹。想到这里姚长杰眼眸一闪,拍拍手唤了贴身的小厮李重进来,“你去二门传个话给少夫人,今晚上歇在书房了。” 李重一愣,自从大婚以来,他们少爷还从没有睡过书房呢。忙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说来也巧,李重在二门正遇上抚弦,便立刻扬声喊道:“抚弦姑娘,且等一等,少爷有话传进来。” 抚弦正是奉了卫明珠的令巡视园子去了,这刚回来就听到了李重的声音。李重可是她们爷跟前的贴身小厮,她不敢得罪,忙笑着应了上来,“李大哥,少爷有什么吩咐?” 李重看着抚弦的那张俏脸逐渐靠近,心跳的有些厉害,脸上微红,不过还是说道:“少爷说今晚上歇在书房,让少夫人不用等了。” 抚弦一惊,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面上却笑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少爷可从没有歇在书房的时候。烦李大哥给透个信,不然我们少夫人可担心的紧。” “少爷没说原因,不过……不过公文的确挺多的。”李重不忍心,还是替姚长杰遮掩了这么一句。 李重跟抚弦担心不已,却并不知道这是姚长杰跟卫明珠斗法呢,平白的着急啦。抚弦把李重的话说给卫明珠听后,原以为他们姑娘会伤心,谁知道就见自家姑娘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然后挥挥手,“熄灯,睡觉!” 抚弦本忐忑不安,谁知道自家姑娘居然这般的淡定,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大惊小怪了,于是当下跟曾妈妈查了一遍院子,这才各自休息去了。 夜微凉,卫明珠躺在床上仰望着姜黄色的虫草文帐子,心里暗骂姚长杰真是一块黑心碳。估计这家伙看出点什么来了,预计到自己这边还有事情等着他,为了躲开碧墨居然睡在书房,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笑的是,嫁了个夫君不是个贪花好色的。苦的是,这也忒难缠了,想要斗倒他,可真是费些精神呢。不过今儿个姚长杰宿在书房的事情,只怕明儿个一早就要传遍姚府了,不定又会惹起什么风波呢。不过她不怕,无风怎么起浪呢?打不起浪来怎能斗得倒夫君…… 想到这里心里渐安,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卫明珠早早的起床去给姚老太太请安,带着抚弦跟云清,不曾想居然在花园偶遇了莫姨娘。要说起来卫明珠嫁到姚府,能够偶遇莫姨娘的时候还真是稀少,不过每次都是很巧的有事情发生的时候。 莫姨娘早已不复当年的盛宠,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姚老爹又是个儿女情长的,对莫姨娘倒也过得去。毕竟莫姨娘也是有子女的,脸面也是要给的。 莫姨娘素来会打扮自己,豌豆黄的缠枝牡丹花遍地洒金袄子,白底靛蓝梅花竹叶刺绣领米黄对襟褙子,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繁复的发髻间一支赤金蓝宝石缧丝挂钗,硬生生给人一种娇娇嫩嫩的感觉。要是此时的莫姨娘跟自家婆婆站在一起,卫明珠都不忍心去看了,她婆婆一定会惨不忍睹的。 莫姨娘当年能盛宠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瞧着莫姨娘这一身打扮,卫明珠心里暗自警惕,面上笑着打招呼:“莫姨娘倒是好大的兴致,一大早的就来赏花,倒是显得我们做小辈的惫懒了。” “大少夫人说笑了,婢妾不过是闲来无事不似少夫人肩挑重担忙碌不已,早上起来赏赏花也是乐事一件,徒当消磨时间了。”莫姨娘好巧不巧的挡住了卫明珠的去路,姿态优雅半弯着腰去摘花。 卫明珠听着这话心里无奈的翻翻白眼,莫姨娘跟海氏斗了大半辈子。前半生一直是莫姨娘稳占上风,只是后来因为姚玉棠的婚事,这才主动低了头,如今姚玉棠得了门好婚事,姑爷是个上进的。又有个儿子傍身,这时日一长,那弯下的腰又有点直起来的架势。 这话里话外挤兑明珠,明珠不是听不出来这里面的意思,笑着应道:“姨娘日日清闲倒真是令人羡慕,不过我本就是个劳碌命,真让我闲下来还真是不适应。不扰了姨娘赏花的乐趣,这就先走一步了。” 莫姨娘知道卫明珠不是个软柿子,这话里讥讽她没权柄不能理事她不是听不出来,只是……“少夫人也不要总忙着家事,听说昨儿个大少爷歇在书房了,还是得多关心关心自家夫君才是。” “姨娘有心了,夫君忙公务,为国尽忠,妾身自然是要鼎力支持。万不能眼皮浅了,为一己私欲反倒是误了夫君的前程。”卫明珠笑着说道,绕过莫姨娘抬脚往甤锦堂而去。 莫姨娘看着卫明珠的背影,半垂了眸,心里叹息一声。这辈子海氏走了什么运,明明她自己是个没本事不着调的,有个好儿子也就罢了,如今娶进门来的媳妇也这般厉害。她们这些做姨娘的还真是不夹尾巴做人都不行呢,不过她跟海氏几十年的恩怨,给她添添堵总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嘴角一勾,扔下手里的花,往正院走去。 老太太倒是只字没提姚长杰夜宿书房的事情,瞧着卫明珠的神色一如既往,倒也觉得这孩子是个心大的,以后定是有福气的,拍着卫明珠的手说道:“你是个好的,长杰这孩子脾气虽然冷了些,我自己的孙子我自明白,你莫要恼了他才是。” “祖母,夫君是为了军国大事宿在书房中,孙媳还不至于因为这个跟自己夫君吵闹不休的。”卫明珠垂眸一笑,心里却知道老太太这般说并不是因为姚长杰宿在书房,好像是老人家瞧出了点什么苗头,不然的话也不会说让自己多多体谅。难不成自己做的事情他老人家都知道了,卫明珠觉得海氏不会瞧出破绽,可是对着老太太心里却不敢这样想,她总觉得老人家的定是知道了什么,于是便有些紧张起来。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昨儿个景园的事情她都知道了。细细一想就知道这小两口打擂台呢,得,别人家是媳妇对付通房妾室的,她家的孙媳妇才是厉害,什么通房妾室的都看不到眼睛里,直接跟自己孙子杠上了。倒是有她家五丫头擒贼先擒王的架势。 老太太不是食古不化的人,想着自己孙子聪明绝顶,做事周密,可唯独在感情的事情上太迟钝。媳妇娶进门更不会费什么心思了,也就难怪明珠要算计他。 她倒不是恼了卫明珠,只是有了廉王妃跟梓锦的婚事,她到觉得后院不一定人多,夫妻真的同心,才是兴旺之道呢。就是不知道是古灵精怪在内温柔娴淑在外的孙媳妇赢得了自己的大孙子,还是自己精于算计,冷心冷面的大孙子胜得了孙媳妇呢。 活了一大半年纪,倒没想到临了临了还能看一出大戏! “你能这般想是极好的,长杰那孩子太木讷,有些事情上不开窍,你丫就多费些心思。夫妻之间相处,其实就是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有的磨合的越发的融洽,有的却是摸出了棱角,这里面要有个度,你明白了?” 果然,老太太什么都知道。卫明珠忙站起身来,惊恐的说道:“是孙媳莽撞了,请祖母责罚。” “你这孩子好好地请什么罪,好了,你也去忙吧,老婆子年纪大了就爱打个盹。”老太太说道。 “祖母好好休息,明珠便先退下了。”卫明珠摸不透老太太太的意思,只得诚惶诚恐的推了下去。出了院门这才捉摸出些味道来,感情老太太这是架起了戏台子,敲起了锣鼓,只等着看大戏呢。 脸上一热,不由得红了脸,闷头就往前走,只觉得丢人的很。却不防拐弯处突然冲出一个人,脚下停不及,一下子撞了上去。 “夫人匆匆忙忙的这是做什么去?”姚长杰伸手扶住卫明珠,看着卫明珠羞红的脸,眼睛里就带了淡淡的笑意。未成亲前,也有那么一次两人就是这样撞在一起的,只是当时却差点把卫明珠给气哭了,人生啊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原点。 007:调戏无耻 007:调戏无耻    卫明珠其实对于姚长杰真的有一种没办法说出口的感觉,那种感觉不仅仅是男女间的好感,更多是的是一种生命的共鸣。正因为有了这种特殊的感觉,让卫明珠对于婚姻,对于他,有了种想要独占的霸道。 从小接受的淑女礼仪中,她就知道作为一个妻子是不能善妒的,是不能容不下人的,自己不方便的时候为丈夫安排伺候的人,是天经地义的,是分内职责。曾经她以为这些都是对的,她的母亲就是这样对待父亲的,从小看到大,潜移默化的话也足够了。 可是自从进了京,见到了叶溟轩对姚梓锦的疯狂爱恋,张狂包容,听到了当年廉王苦追廉王妃可歌可泣的历程,忽然间心里=就有了爱情的萌芽。是的,那是爱情,不是单纯的一男一女组合成的家庭。若只是一男一女因为家庭利益组合成一个家庭,她能有把握守住自己的心,做一个合格的好妻子,贤惠大度被人称赞的楷模,一如她的母亲。 可她动心了,所以一切的一切就开始变了。 从姚长杰的怀中站直身子,脸上的红晕不仅没有退去,反而红的越发的厉害了。听到他的话,努力的让自己镇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口的丝丝郁闷,这才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答反问,“夫君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妾身刚从祖母那里出来,正要去母亲那里请安呢。” 姚长杰看着卫明珠努力平复的俏脸,开口就转移话题,他也不逼迫,道:“一起。” “啊?”卫明珠一愣,没想到姚长杰居然要跟她一起去。可是他要是跟她一起去,她在海氏跟前还怎么因为碧墨的事情被迁怒装委屈,“不要!” “不要?”姚长杰面带乌云,他居然被拒绝了,声音拉得长长的,低头盯着卫明珠。 如果眼神能杀人,卫明珠毫不犹豫的认为自己已经被杀死一万次了,夫君大人的眼神何止如刀,简直就是利箭,她已经被射的千疮百孔了。 “那个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夫君先去给祖母请安,这是规矩。”卫明珠只好拿规矩来压人,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十分不淡定。每次对上的时候,气场全开的夫君总是让她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宽面条泪嗖嗖的飘过脸颊。 “规矩?”姚长杰脸色一沉,随后松开了攥着卫明珠的手,“夫人这话有道理。” 卫明珠看着姚长杰修长有力的手指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腕,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夹杂着些许让人忧桑的伤感。好像……似乎……她的话伤到他了。其实她不是不喜欢他跟她一起去请安,只是……今天真的有些特殊,要是不去婆婆跟前装委屈,她昨晚不是白守空闺了吗……一边是因自己的话受伤的夫君,一边是从婆婆那里获取同情的巨大砝码,聪明如卫明珠也不能理智的选择了。 不理智的后果就是,白玉般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姚长杰的手指,冰凉如水的触感从指尖传了过来,“我记起来了,祖母年纪大了说是要歇息一会儿,不如……不如夫君陪我走一趟母亲那里吧。” 瞧瞧,瞧瞧, 明明是先前姚长杰主动陪着她去婆婆那里。被自己一句话弄的现在好像她有求于他似的,郁闷的好想撞墙的有木有啊…… “既然夫人开口了,那就一起吧。”姚长杰眼眸里带了些许的笑意,看这卫明珠十分郁闷的俏脸,方才的不快转瞬消失。实在是太好骗了些,要是锦丫头才不会上当呢,想到梓锦眼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也不知道叶溟轩对她好不好,这丫头不知道在忙什么,也不知道回来看看,等她回来一定让她好看。 卫明珠瞧着被反握的玉手,想要抽出来却未成功。光天化日之下,哪能在外面这样不成体统……脸红的如同打了鸡血,低声如蚊蚁般惴惴不安道:“你先松开手,这是在闺房之外,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 “噢。”姚长杰应了一声,随后紧接着说道:“夫人的意思闺房之内就可以了?” 卫明珠要抓狂了,这厮这是在调戏自己吗?突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咬着牙说道:“当……当然不是。” “不是?”姚长杰的眼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然后带着疑惑的看向卫明珠。 卫明珠对上他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读出一行字,那厮分明在说,既然闺房内外无甚区别,他为什么要放手? 读懂这句话,卫明珠很想仰天咆哮。两人牵手招摇一路走过,别人不会说一向清明正直,严于律己的姚长杰耽于女色,只会说新进门的大少夫人狐媚惑夫……她才不要当狐狸精,她分明就是拆散狐狸精的正室…… “那个……那个……”某女羞羞答答不好开口。 “那个什么?”某男心中窃喜,脸上淡然,开口更冷。 “你还是在闺房里……那个牵手……”某女脸如红霞豁出去了,正室夫人的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可我突然不想了。”某男毫无廉耻的步步进攻。 “为什么?”某女抓狂,她都退一步了。 “有障碍物。”某男继续淡定的回答,拉着卫明珠的手往前走,再逼一步。 障碍物……障碍物……障……碍……物……卫明珠想通了某障碍物是什么,突然十分不齿自家夫君趁火打劫的卑鄙行为。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远远的就有丫头走动,看着依旧被紧紧攥住的手,无奈之下只得签下这丧权辱国的条约,“我今晚会把障碍物送走。”这句话说完,她的心在滴血,她辛辛苦苦谋划许久的攻夫计划,一下子就被她的夫君不费吹灰之力给瓦解了。 “如此,甚好。”姚长杰心情甚好,不枉费他算好时间在这里来一回偶遇。对于不喜欢的事物,他素来秉着速战速决的作风,实在不想睡冷冰冰,孤单单的书房,十分想念他夫人甜香柔软的气息,所以出手更快! 看着终于被松开的手,卫明珠觉得这次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老本折进去不说,连她自己也搭进去了。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腹黑夫君斗,被欺无穷…… 昨晚上姚长杰睡书房的事情,海氏自然是一大早就得到消息了。原本就想着在卫明珠来请安的时候,好好地敲打敲打。可是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儿子,所有的话不由得都咽了回去。她明明得到消息是卫明珠自己个给老太太去请安的,怎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儿子也来了。 当着儿子的面,有些话却是不好说的,于是海氏森森的郁闷了。好不容易捉一次机会数落儿媳,大大的逞一回婆婆的威风,现在都破灭了。于是狂喜之后之后的极端失望让她的脸色很是不好。 “母亲,您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太好?”卫明珠十分关切的问道,努力做一个体贴婆婆的好儿媳。其实自家婆婆的心思实在是不懂得遮掩,这神情的转变,她哪里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猫腻。刚才被姚长杰狠狠的欺负了一回,这下子看着海氏的脸色,她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些,受打击的不是她一个,心理平衡些了。果然人是要比较2,才能更容易得到幸福呀。 海氏自然不能说自己的小心思,只得强撑着一个笑容,淡淡的说道:“无事,不过是昨晚上未睡好。”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又道:“听说杰哥儿昨晚上睡的书房,可有此事?” 不能明目张胆的打击,就只能走柔情攻略,联合儿子数落媳妇吗?卫明珠眼珠一转,既然自己夫君这般的欺负算计自己 ,嗯,她是该好好地回敬一回的。 想到这里,卫明珠立刻面带委屈的低了头,忙站起身来双手扭着帕子低声说道:“母亲恕罪,都是儿媳不好惹得夫君生气了。” 海氏差点被口水呛到,她明明听说今儿个早上卫明珠给老太太的说辞不是这句。她已经想好了怎么斥责她。谁知道卫明珠居然直接请罪,脑筋想来不会急转弯的海氏一时有些傻眼。 姚长杰眼皮重重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这感觉还没消散,就听到自己装委屈的媳妇,抹着泪跟自己亲娘告状。 “这事是儿媳思虑不周到,我原本想着碧墨毕竟是母亲看中的人。且不说模样是一等一的,说话做事也是利落的很。母亲是亲自看着夫君长大的,自然知道夫君的喜好。于是我才把碧墨安排到景园伺候,母亲一番好意,体恤儿媳,找个人给我做帮手,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可是……可是不曾想,夫君似乎并不喜欢碧墨,一怒之下去了书房,儿媳实在是……一番好意,没想到夫君居然会生气,所以昨晚上也不敢把人请回来,又怕别人说我……一日也离不开夫君,所以……所以……请母亲责罚,儿媳做事不周,这才惹得夫君生气了,连带着母亲昨晚也未睡好,都是儿媳的错……” 海氏觉得脑仁疼得直抽抽,她这缺心眼的儿子,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眼睛里看不到美人呢,这要是新婚就被媳妇吃得死死的,那以后可怎么办?哎哟,她头疼,心疼,肝疼,胃疼,浑身上下都疼,可气死她了,这个活祖宗,真是个不省心的,枉费她淡了一个恶婆婆的罪名,居然自己儿子不上道……她的命哟,怎么这么苦啊…… 听着儿媳妇的话,心中有愧的海氏,嘴皮子越发的不利落了,支吾半天,才梗着脖子说道:“你别哭了,这事也不怪你……”不怪她,难不成怪她?可是她为自己儿子着想,也没错,怎么好好的事情就走到这一步,憋死她了! 卫明珠立刻就欢喜起来,拿着帕子抹着泪,“多谢母亲,儿媳……儿媳……” 瞧着卫明珠欢喜的连话也说不齐整了,海氏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不由得轻咳一声,略显尴尬的说道:“你先回去歇着吧,想来昨晚上也没睡好。” 卫明珠知道海氏这是只开自己训儿子呢,看来她的委屈计用的不错,只要自己婆婆觉得她受了委屈,至于怎么训儿子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谁让姚长杰算计自己,她也得让他受些苦头。于是卫明珠千恩万谢,泪珠涟涟的给这母子二人挪地方。外面的丫头婆子瞧着卫明珠眼眶红红的从海氏院子里出去,又联想到昨晚上姚长杰谁的书房,还有那个调到景园的丫头碧墨,一时间海氏给儿媳屋子里塞丫头,让儿媳委屈掉泪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后面这一点倒是卫明珠没想到的,这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福利啊。 “你说,昨晚上你为什么睡书房?那个碧墨那里入不得你的眼,你这样作践我的脸!”海氏对着儿子就爆/发了,委屈的倒像是她才是被人塞通房的人。 姚长杰看着跳脚的母亲,这才淡淡的说道:“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燕瘦环肥,沉鱼落雁,我都能给你找来。母亲也是为你好,你说你成亲也有几个月了,整天守着媳妇,连个通房都没有,这要是传出去你被媳妇吃得死死的,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海氏苦口婆心,她多不容易啊。 “一月前大姐姐回来,半月前三妹妹回来,母亲是怎么跟她们说的?”姚长杰十分淡定的问道。 海氏顿时哑火了,她……她告诉女儿们,要是有哪些不要脸的狐媚子爬/床,捏住证据直接发落了。一定要拢住夫君的心,万万不可轻忽大意被别的女人哄骗了去…… 想起这些话,海氏的脸色格外的精彩,简直就是作画的调色盘,精彩纷呈,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废话不多,可句句扎心窝子,她是他亲娘,他至于这样狠吗? “女儿跟儿子自然是不一样的。”海氏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别人家的女儿也是心尖上的肉。”姚长杰站起身来,“母亲好意儿子心领了,您好好休息,我还要看公文,中午陪您吃饭。”他得回去收拾那个小狐狸去,胆子越来越肥了,居然在母亲面前,当着他的面给他上眼药! 儿子走了,海氏傻了,好半响才吐出一句,“怎么都成我的错了……” 明天就是二八了,希望亲们喜欢本文的能够继续某香哦,明天也会多多加更,爱你们! 008:收拾有理 008:收拾有理    卫明珠相当有自觉性,知道自己今儿个是被人惦记上了。她这么算计了姚长杰一把,想着以姚长杰的性子是一定会找回来的。于是越想越觉得不安,在屋子里简直就是坐卧不宁。 所以当听到姚长杰直接回了书房的消息后反而有些发傻,按照他的脾性,是应该先回到景园兴师问罪,怎么就直接回书房了?说兴师问罪太严重了些,人家她的夫君从不做这样掉价的事情,他不会摆着兴师问罪的磅礴气势而来,但是最后的结果绝对是殊途同归, 卫明珠一时捉摸不透她夫君的用意,在屋子里辗转难安,这样的等着刀降落的滋味,还不如直接给一巴掌来得痛快。 “姑娘,要不您眯一会儿?”流云瞧着卫明珠自从在正院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终于忍不住的说道。 卫明珠轻轻的摇摇头,哪里睡得着哦。真是让人无所不在的烦忧,挥挥手说道:“退下吧,我一个人静会儿,午饭时再叫我就是了。”说到这里一顿,“去问问少爷中午在哪里用膳,若是在这里便让厨房准备,若是去正院……我便一起去吧。” 流云不知道自己主子在想什么,但是还是应了下来,转身去了。出了门就看到抚弦、柔歌跟云清都在门外候着,瞧见她出来立刻围了上来。 “姑娘究竟怎么了,你打听出来没有?”云清性急的问道。 “姑娘跟个闷葫芦一样,什么也不说,眉头皱得紧紧的,八成又吃了姑爷的亏了。”流云哀叹一声,人家都是主母斗妾室,哪见过斗夫君的,真不知道他们姑娘在想什么。 “哼,姑爷心眼贼多,整人都是抬手的事情。昨儿晚上我还听二院门口柳婶子家的侄女跟我说,少爷前几天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让咱们府上门房的那些小人吃了个大亏,姑娘怎么就想不开,跟这般厉害的姑爷较真,吃亏岂不是自己吗?” “门房的人?”柔歌惊呼一声,谁不知道门房的人最是傲慢无礼的,平常见到人都是挺着胸膛昂着头,眼里除了主子哪有旁人。尤其是门房的管事廖三最是个令人恶心的,巴结逢迎主子那是一套套的,欺压下人也是心狠手辣的。门房又是个油水多的地方,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那个差事,但是没人能把廖三揪下来就是了。 关于门房里的恩恩怨怨,她们这些人也知道的。廖三虽然是个渣,却是个有本事的渣,所以这多年在门房管事的位置上坐得稳稳的。先前倒也还平静,但是自从门房添了一个新人后,情势便有些诡异起来。 这新进去的一人名唤李陌,这李陌倒也有些根基,他爷爷曾是这姚府里的一名大管事,只是命不长久,早早的去了。他爹爹却是个没本事的窝囊,李家便在姚府逐渐落寞了。身为家生子,是一辈子的奴才,若想出人头地,就只能往上爬。这李陌比他爹爹强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能爬到门房当差。 这当差可也分个三六九等,廖三跟这个李陌偏生就不对眼,李陌也是个有本事的,居然能在廖三的淫威下拉帮结派,在门房里也有了自己的小势力,这样一来两人更是如同水火了。偏偏这样不说,前几天两人又闹了起来,活该倒霉正遇上了大少爷,大少爷倒也没有责怪二人,只是说了一句:“能者居上。” 于是门房的斗争越发的激烈了,昨天才知道李陌一个新茬子居然斗败了廖三当上了门房管事。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听到的不过是外面的传言,我倒是听说李陌其实一开始是就是少爷的人,少爷瞧廖三不顺眼很久了,偏偏廖三老歼巨猾捉他的把柄并不容易,这才有了李陌这一出。瞧瞧少爷多厉害,眨眼间便能翻云覆雨,咱们姑娘跟姑爷斗……”柔歌轻叹一声,没再说下去,总之是一言难尽的忧桑。 几个丫头替卫明珠担心不已,卫明珠本人此时也颇为惆怅,只是看着梓锦一步步的得到圆满爱情,她心里不是不羡慕的。若是自己的夫君不是她心仪的男子,也就算了。偏偏她对姚长杰动了心,女人动了心总是贪念多些,这才一步步的执拗的想要来个高低分晓。 卫明珠在自我烦闷的时候,姚长杰其实也挺郁闷,婚前跟卫明珠也见过几次,从没想过这么一个女子,看着娇娇弱弱地,却够胆量几次三番的算计自己。其实他有些想不明白,卫明珠跟自己都是夫妻了,为何还要这般的谋算自己,而他似乎也并不讨厌跟她过招,其实在这之前,他挺讨厌这样的阴谋来阴谋去的。不过每次交手,看这卫明珠落败郁闷的面容,他总会觉得心里格外的愉悦。 或许是这种陌生的愉悦感,让他在亲情之外又有了一种新鲜的体验,所以并不排斥,反倒觉得有些乐趣,居然也一板一眼的跟她过起招来。 今儿个在母亲面前,这小丫头做的着实不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让母亲对她心生愧疚,又让自己吃了哑巴亏,可见日渐交锋下来,手段倒是提升的厉害。 中午这顿饭,姚长杰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卫明珠的,他得让她知道算计他可以,但是是要付出代价的。 纵然卫明珠早就预料到姚长杰会反击,只是也没想到这厮忒狠了,活生生的让她再一次荣耀的成了海氏重点照顾的目标。 要说起来姚长杰做的也很简单,中午的时候在正院用饭,偏生姚谦也会来了,本来三人的饭桌成了四人。鉴于昨晚上姚长杰睡的书房,于是今天中午就格外的照顾自家媳妇。不时地夹一些卫明珠平素喜欢吃的放进她的饭碟,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海氏只当自己没看见,但是看着自己儿子这本没骨气的巴结媳妇,脸色就变得乌黑起来。姚谦虽然板着一张脸,但是一双格外聚神的眼睛在自己儿子身上绕了两圈,便索性当没看见自顾自的吃饭。只苦了卫明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其实卫明珠一开始想的挺好,她就是来伺候人吃饭的,哪有婆婆没用完饭做媳妇的坐下用饭的。所以她特意是想当一回孝媳,继续拉拢拉拢婆婆,让婆婆对她更愧疚一些。 谁知道她伺候了还没一盏茶,姚长杰十分体贴的说什么她身子这段时间虚弱,让海氏允许她坐下,又含糊不清的说了昨晚他的不对之类的暧昧语言。因为是儿子亲自开口了,海氏虽然有些不乐意,又当这姚谦的面,便应了下来。苦了卫明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的难受。偏偏这个死冤家又做出一副温柔缱绻,十分关怀,深爱吾妻的模样,每一口饭吞咽下去都几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一顿饭吃下来,海氏的脸色黑如墨,明珠的脸红如朝霞(不是羞得是个气的),姚谦果然是朝堂上下来的老油子,已经能做到非礼勿视的极高境界,竟似没看到儿子的行为一般。只有姚长杰用完饭还十分温柔的嘱咐卫明珠:“中午多睡一会儿,我还要去书房看些公文,你爱吃的百花糕我已经吩咐人去泰香楼候着,一出锅保准你能吃到热热乎乎。就是这东西不好克化,你仔细些莫要多吃……” 听着自己夫君温柔如水的声音,看着婆婆沉黑如墨的棺材脸,再看看万事不关心的公公……卫明珠真想去撞墙了!当着你老妈的面这样疼媳妇,你是真看我不顺眼了。当着你妈的面你就不能说是给她买糕点顺带给我捎回点来…… 明珠的悲愤姚长杰似乎并不懂得,体贴完了媳妇,就对着老爹说:“儿子还有些公事请教父亲……” 于是乎,这对父子溜之大吉了。于是乎,刚陷害完夫君的卫明珠,立刻被夫君摆了一道,在婆婆跟前立了一下午的规矩。立规矩也就算了,反正自己这婆婆有一点挺好,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卫明珠小心奉承着,好不容易把婆婆的火压下去了,可是泰香楼的点心没送到景园去而是直接送到了主院…… 因为……所以……卫明珠童鞋又悲催了! 试试想想,哪一个婆婆还能十分淡定的看着自己亲儿子,巴心巴肺的让小厮守了一整天的糕点送到自己面前,却不是给她吃的,哎哟,那个火大哟…… 等到卫明珠坐在温暖的浴桶中,浑身的疲惫齐齐涌上心头,鞠一把清水泼在脸上,无数水珠滚落下来。此时此刻,真心觉得,夫君大人不好惹! 这还只是夫君大人借刀磨人,哎,这晚上等他回正房,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力气面对他扑面而来的报复!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丫头喊了一声少爷,卫明珠刚刚放松的身子顿时又僵硬起来。因为那个脚步声没有去卧房,而是直接奔她这这里来了…… 这番外夫妻之间的斗心眼,写的我真的是劳心劳肺,比写正文还要累,呜呜呜··出产率太低了,面壁去! 009:鸳鸯共浴 卫明珠瞧着姚长杰的身影逐渐靠近,不由的吞了一声口水,下意识的往桶壁靠了靠,明明在水中暖着,心里却是感觉到三九严寒的战栗。 姚长杰掀起帘子走进来却是一愣,没想到净房内却是一片惷光妩媚之色。眉峰挑了挑,难怪方才进门的时候她的丫头暗示自己先进净房。 想到这里姚长杰难得的勾了勾唇角,眉眼间就带了丝丝笑意。 而此时正不安的卫明珠,瞧见自家夫君那极为罕见的笑容,突然觉得后背冷气直冒。她不知道是自家丫头卖了她,要是知道的话估计抡着大斧子就追杀出去了。实在是此时此刻,她正寸缕不着憋在浴桶里,而用来擦身的浴巾都是搁在身旁不远处的衣架上,偏偏今儿个背运,衣架有些远,卫明珠自然更不知道,这是她的最忠诚的丫头们一早就算计好的给挪开了,还以为自己今儿个事事不顺。 没有东西护身,又瞧见自家夫君那有点藏刀的笑,卫明珠其实应该兴师问罪,毕竟一下午遭罪的是她。可是偏偏今儿个是她自作孽挑起的战争,因此便是吃了哑巴亏,这个时候也不敢拿出来讲理。 更何况,她家夫君十分有本事,不管是正理,歪理,到了他那里统统都会理所应当的顺其自然的成为他的道理。经过无数次血的教训,卫明珠已经能十分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所以这个时候,尤其是在她算计了他之后,再加上她现在身无衣装护体,气势上更弱了七分,瞧着自家夫君那笑容,卫明珠越发的不能淡定了,若是可能,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暂避其锋芒。 其实不要说卫明珠,便是姚长杰其实也是有些不自在的。他没想到迎接他的是这样香艳的一幕。其实两人成亲也有些时日了,只是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人,还真不曾共浴过。 本来姚长杰是觉得挺局促,听害羞的,但是瞧见比他更害羞,更无措的卫明珠,心里反而生气了一股子优越感。还好……还好,他不是最丢人的那个,其实他是男人,便是觉得羞人……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 好像身为丈夫,那个……这种行为应该算不上逾矩吧…… 朦朦胧胧的水汽中,卫明珠双手环胸,一双大眼睛怯怯的蒙着一层水雾,就好像受惊的小兔子。看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本来想要退出去的姚长杰便觉得脚下如同安了风火轮,居然自动自发的朝着卫明珠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过来做什么?”卫明珠又往下沉了沉身子,心里暗乎还好,幸好水面上还有那么点花瓣,虽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遮掩,好歹……聊胜于无……芙蓉面上一片娇红,在这氤氲水汽中越发得意添了一抹娇媚之色。 明瞧影渐内。姚长杰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觉得喉头不断的滚动,无时无刻的不在考验他的自制力。其实……好像……她是他的妻,他不用压制来着…… 看着姚长杰越走越近,根本就没有避嫌的意思,卫明珠自小到大的教养中,好像还真不能适应眼前的局面。因为教养嬷嬷说伺候夫君沐浴的事情,嗯,一般都是丫头的活。虽然成亲以来,她家夫君好像从没有这个让侍女服侍的习惯,但是她一个大家闺秀,实在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平静的面对着他。嗯,好羞人的…… 瞧着眼前马上就要成为煮熟的红虾的某人,没想到平常会亮出锋利爪牙的人,还能有这样羞于见人毫无攻击力的一面。姚长杰突然觉得,要是哪天这丫头再敢算计自己,他大可以把人堵在浴室中……这个想法不错! 卫明珠瞧见姚长杰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光芒,心里越发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每当她夫君大人要算计她的时候,总会露出这种大灰狼阴暗眼神。 受惊之下,卫明珠已经忘记她此刻在浴桶中,身体条件反射下猛地站起身来想要逃。哗啦啦的水声一下子又将她拉回现实,突然感觉到她居然就这样站了起来,心慌之下一时间脚下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去。 原以为会跌在浴桶中,谁知道腰间被一只大手扶住,硬生生的挡住了她的窘相。可是……她是没有跌进浴桶中,却整个人扑进了姚长杰的怀中……而她身上没有寸缕,卫明珠僵硬的如石头,好像去撞墙…… “原来夫人喜欢这个样子的投怀送抱。”姚长杰的声音抵押暗沉,在卫明珠的耳边呢喃。 卫明珠现在只有一种感觉,神啊,让她重新投胎吧! “才没有……我只是想……” “原来夫人想要来个鸳鸯浴。”姚长杰打断了卫明珠的话,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身子都有点微微的抖动。 此时羞愤难当的卫明珠彻底歇菜了,无耻不过人家,讲不过人家,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此刻的复杂心情。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厚脸到这种地步,谁想跟他鸳鸯浴! 她是真没想过,多年的淑女教养,让她连这种念头都不敢有。可是……好像……其实她也并不排斥两人之间这种亲昵的感觉,虽然眼前这男人此刻无耻到几点,但是卫明珠却发现她夫君的心情很愉悦,话也比较多。 “夫人怎么不说话?” “……”她无话可说。 “夫人是在等我?” “哪有?”卫明珠十分悲愤的反驳,她在真的没有。 “那夫人为何紧紧抱着我?” “……”卫明珠忙松开手,谁知道松的太快,退得太急,浴桶底部太滑,身子一歪便往后仰。下意识的就想要抓住什么,结果真的抓到了,只听到嗤啦一声,卫明珠还是跌回了浴桶,然后……然后某人也被她硬拉进来了。 姚长杰也没想到卫明珠这会子这么大力气,其实他可以不用进来的,“夫人真是热情。” 卫明珠:“……”好像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咬咬牙,梗着脖子为自己辩白,“纯属意外!” “哦,意外的热情果然令人意外!”姚长杰浑身湿透,坐在卫明珠的对面,声音拉得长长的有种难言的暧昧充斥在空间里。 卫明珠已经被打击的完全没有感觉了,为什么明明十分正经的一句话,到了他夫君嘴巴里,就令人想歪歪…… “这桶太小了,妾身已经洗好了,夫君……”请自便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听到姚长杰已经打断她的话,欺身上前将她拢进怀中,低声说道:“原来夫人喜欢大点的桶洗鸳鸯浴,只要夫人喜欢,为夫必定订做一个‘大’的讨夫人喜欢……” 后来,她夫君果然定做了一个‘大’的,洗个鸳鸯浴真真是极好的! 后来那天晚上,卫明珠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总之是一言难尽,千言万语诉不尽心中惊骇,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合宜的不合时宜的,她总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如意‘狼’君……果然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后来,卫明珠控诉姚长杰的狼行,谁知道某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而且十分得意的说道:“我记得明明是夫人先扑进我怀里的,我不过是不忍心拒绝夫人的一番好意。再说作为一个没有妾室的男人,不是‘狼’君比较可耻……” 听闻此言,卫明珠装死的心都有了。没有妾室的男人,不是‘狼’君……狼……某人昨晚好似说过他洁身自好是头色中恶狼来着,好像作为一个守身如玉的郎君,没有‘狼’性是比较……那个……啥啥的…… 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卫明珠总算是明白了。扶着酸软无力的杨柳细腰,没啥食欲的撤了早饭,卫明珠觉得自己这次输的忒惨,总得找回些场子才是。 但是问题是她怎么才能从自己那狡猾如狼,腹黑如铁的夫君那里讨回便宜呢? 原本想着等到自己夫君沐浴的时候,让碧墨去添添堵,谁知道到了最后被堵在浴桶里受尽调戏的反倒成了她。难道这真是天意让她受人辖制吗? 瞧着自家姑娘萎靡不振的样子,几个丫头做贼心虚,格外的殷勤侍奉。卫明珠瞧着几个丫头,眼眸慢慢地眯起来,好像有些地方她疏忽了…… 于是某人中午回来用饭的时候,就看到四个丫头哭丧着脸在门口排排站。 姚长杰估摸着东窗事发,立住脚低声问道:“挨了什么罚?” “三个月的月例。”流云很是委屈,她们其实也是一番好意,奈何姑娘正在气头上,不过姑爷真是厉害啊,一眼就看出她们挨罚了。13acv。 姚长杰大手一挥,“我补双倍给你们。” 四个丫头眼睛贼亮了,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好像跟着姑爷混要比姑娘好那么一点点,不过要是被姑娘知道……几个丫头摇摇头,她们可不想真的伤了姑娘的心,她们只是希望姑娘好好地,开开心心的。 “你们为了你们姑娘好,我不会让她知道。”姚长杰自然知道这几个丫头担心什么。 柔歌四人瞧着姑爷,心里默叹,果然黑!不过她们好像心甘情愿被收买,姑爷人还是不错的…… 可卡死我了,好像这是某香第一次写这样香艳的场面,居然是写给配角的,不晓得叶溟轩跟姚梓锦会不会扎小人咒我……遁走,明天继续,喜欢本文的亲们不要忘记投月票哦,正在翻倍期,过期作废,谢谢大家哦~(*^__^*) 嘻嘻…… 011:联手御敌 011:联手御敌    有风轻送,鸟语花香。 卫明珠斜躺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看得入神,天气越发热了,她就更不愿意去院子里走动,整个人也就懒懒的不愿动弹。 琉璃珠帘一阵轻响,云清走了进来,手里黄杨木的托盘上,放着青花瓷的炖盅,还有斗彩缠枝纹小碗,那清丽的颜色在炎热的午后让人看着格外的清新。 “姑娘,您的燕窝粥炖好了,奴婢晾了一小会儿,现下正好可以入口了。” “放那里吧,一会儿再喝。”卫明珠的眼睛并未离开书本淡淡的说道。 云清闻言立刻放在桌上,舀了一小碗放在卫明珠触手可拿的小几上。转头看了看自家姑娘的脸色,心里想了想思量一番,还是说道:“姑娘,有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哦?还有你不敢说的话?”卫明珠抬眼看着云清觉得有些好笑,难得这个丫头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想来定是件不好开口的事情。 云清瞪了自家姑娘一眼,这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姑娘,本来奴婢不该多嘴,不过碧墨那小蹄子实在是可恶,这几日在书房伺候,总是在少爷跟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奴婢怕这样下去,日积月累说不定少爷跟您就真的生了嫌隙了。” 碧墨这几日做了什么,卫明珠心里自然是都明白的。不过……轻叹口气,将手里的书放在檀香木镂空雕牡丹花案几上,这才说道:“碧墨毕竟不是别的丫头,寻个错处就能打发了。要想惩治她不是没办法,但是如果一棍子打不死,我跟婆婆之间就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不是不能动手,而是没有万全之策不能下手。” “奴婢眼眶窄不懂得这些大道理,不过奴婢却知道太太和少爷跟出嫁的五姑奶奶关系极好。姑娘不是跟五姑奶奶也有些交情,不如请五姑奶奶出面?”云清试探的问道,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夹着紧张。姑爷也真是的,做什么自己不跟姑娘说这些,非得要她一个小丫头在这中间两头缠,做的什么孽哦。 “五妹妹?”卫明珠还真没想过让梓锦出面,一时便蹙起了眉头,随即摇摇头说道:“不成,五妹妹已经是出嫁的姑奶奶,若是掺和娘家的事情回头传扬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更何况不是收拾不了碧墨,不过费些时间罢了。平北侯府瞧着气派,里面却是两重婆婆,五妹妹嫁过去也是万事为难。我这个当嫂嫂的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要扯她下水却是不厚道了,这话休也再提。” 云清听到自家姑娘的话,便觉得自家姑娘真是一片善心,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意做对别人不利的事情。心头一叹,嘴上就劝道:“姑娘,您的这想法固然是没错,可是您别忘了五姑奶奶可不是寻常的闺秀,这活阎王的称号早就在京都传扬多年。便是再多这么一件也不打眼,五姑奶奶跟太太感情亲厚,要是有五姑奶奶出面,既不会伤了您跟太太的婆媳感情,又能把碧墨给解决了,再者说了五姑爷宠妻如命,便是五姑奶奶掀翻了天五姑爷也只有纵着的份儿。有五姑爷给五姑奶奶撑腰,五姑奶奶不会受委屈的,可您就不同了,新妇进门正是小心翼翼的时候,万不能走错一步。” 卫明珠还是不乐意,“纵然五妹夫纵容五妹妹,也断然没有我这个做嫂子的仗着这一点就给妹子添堵的,最近这段时间侯府也不太平,还是别给五妹妹添麻烦了。” 云清好说歹说卫明珠就是不肯答应,只得做罢去了书房跟自家姑爷作了汇报。 姚长杰搁下手里的笔,默默出神,好半响才说道:“你去吧,照顾好少夫人。” 云清也不敢多嘴询问什么,福福身自下去了。 姚长杰原以为卫明珠会顺水推舟答应这件事情,毕竟梓锦出面是个极好的办法,谁曾想卫明珠居然不肯答应,从这面看倒是个极厚道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娶妻当娶贤,他的运气不错。 不过卫明珠不肯出手,他却不会不出手,只是需要静待时机。 姚长杰这边在细细筹谋,卫明珠那边依旧是做个守规矩的小媳妇。鉴于海氏因为碧墨的事情没少刁难卫明珠,虽然卫明珠倒也不是迂腐之人还能应对,但是老太太却不会任由海氏这样下去,不过老太太也是摸爬滚打一路走来的。她瞧着自己孙子可不是这样好说话的人,这次按捺着不出手,怕是在等什么。 她不能坏了孙子的计划,不过倒是可以体贴孙媳,于是老太太直说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姚谦甚是孝顺,于是就提出一家人在甤锦堂用膳。老太太自然是顺口应了,姚府里又起了小小的风波。 海氏脸色很是难看,看着跟前的贺妈妈说道:“你说说老太太平白无故的怎么就会忽然对着老爷说这样的话,这倒好一日三餐都在甤锦堂,便是想要让儿媳妇立规矩,怕是也得瞧人脸色了。” 贺妈妈抹一把冷汗,看着海氏怒火冲天,忙劝说道:“太太您别多想,甤锦堂实在是太静了些,年岁大的人都图个热闹。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瞧着孙媳进了门心里欢喜,想要热闹热闹也是有的。” “老太太早不说晚不说偏在这个时候说,你说说我又不是个傻的,你别当我什么也看不出来。不就是因为碧墨那个丫头,又不过是因为我让长杰媳妇立规矩,这就要给我难堪了。”海氏抹起了眼泪,她这辈子也挺不容易的,你说说嫁了个老公是个多情的她拢不住人,生了个儿子是心眼黑的她管不了,三个女儿一个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暖不了心,一个唯唯诺诺太守规矩太憋人,还有一个简直就是天生克她的一句话就能把她气个半死。 如今好不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婆婆的威风还没摆几天,这不她头顶上做了多年摆设的婆婆发威了,她的命哦,怎么就这么苦! 贺妈妈是海老夫人特意挑选过来的,这个时候当然是劝着自家太太往好处想。其实心里她也是明白的,本来老太太是不插手后院的事情的。偏偏太太想要摆婆婆威风,其实这也没错,旁的人家当婆婆的让儿媳妇立规矩天经地义啊,哪个不是一步步的熬过来的。 可是坏就坏在她们太太是没怎么吃过做媳妇的亏得,老太太不似旁的人家,自从太太进了门就没怎么在老太太跟前立过规矩。原先还是一日一请安,后来老太太开口让太太半月一回请安,没想到心眼直的太太就真的这样做了。如今自己立身不正,没有底气,老太太开口摆饭甤锦堂,太太多年不曾伺候老太太用饭。 她这个做媳妇的不伺候自己婆婆,你说怎么好意思让自己的儿媳妇在立规矩? 老太太就是个厉害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说一声甤锦堂冷清,老爷就急巴巴的往前凑。这下好了,以后太太想要让大少夫人立规矩,那可真是没底气了。 事情果然如同贺妈妈所想,在甤锦堂的第一顿全家宴,是海氏亲自叮嘱大厨房做的。菜式全都是老太太平日喜欢的,到了用饭的时候,全家齐齐的聚在甤锦堂。老太太,姚谦,海氏,姚长杰夫妻,姚长悟跟姚长枫也在,当然吴姨娘跟莫姨娘是没有资格出现的。 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老太太坐下后,海氏就想着上前伺候老太太用饭。只是海氏多年不干这活,被人伺候惯了。再加上她一直对老太太心存畏惧,于是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海氏打翻了碟子,掉了筷子,匆忙之下还把菜汁洒在了身上。 卫明珠瞧见自家婆婆出了丑,恨不得自己不在这里,只是她站在海氏身后想躲也多不了。想要搭把手也不敢上前,其实她觉得自家婆婆实在是太神奇了,怎么就能夹个菜都能打翻碟子,掉了筷子,倒了菜汁…… 姚老太太其实也被唬了一跳,这个结果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原本是想着只要她开口不让海氏伺候立规矩,有这个样子比着,卫明珠的日子就能好过些,谁曾想到海氏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之外,于是一桌子人都愣住了。 海氏脸红如血,浑身颤抖如同打了摆子,丢人俩字在她眼前直晃,她以后还怎么立威…… 幸好卫明珠反应极快,上前一步搀扶住海氏,嘴里就说道:“母亲您还好吧,祖母知道您一片孝心,可是贺妈妈才说昨晚上您着了凉,这伺候的活计还是儿媳来。再者说了哪里能让母亲伺候,知道母亲孝敬祖母,可是孙媳是晚辈,自当好好的伺候母亲跟祖母才是,您就疼儿媳一回可别跟着我抢孝敬祖母了。” 卫明珠把海氏的失常归为身体有恙,这个借口算不上多好,但是至少圆了海氏的面子。又轻轻松松的把伺候老太太的事情揽了过来,还给了海氏面子,又捧了老太太的场子,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姚长杰看了自己媳妇一眼,眼中带了丝丝笑意,姚谦额角青筋直跳,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这个媳妇怎么就一点长进也没有。想当年她娘不让他媳妇伺候,其实表面上是宽容体贴大度,不是苛待儿媳的人。其实私底下他母亲对他说,她还想把新衣裳多穿几次。其实他这个媳妇本事极大,不晓得怎么回事,总能在众人仰望不到的地方,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娶亲第一年,她母亲的好些衣裳都不能穿了,不是泼了茶汤就是撒了菜汁。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居然还是这样的场景,姚谦已经是无话可说了,就是有些对不住自己的亲娘,人家娶了媳妇是能相守儿媳妇伺候的,她娶了儿媳妇就是生闷气的。 海氏心里更憋屈,她其实很想好好地展现一下作为贵女的风采,让她儿媳妇瞧瞧她的手段。奈何不晓得怎么回事,每次面对自己的婆婆,她总是能闹出各种纰漏,她明明很小心了,为什么每一回都是这样,过程实在失败,结果让人挫败…… 尤其是在儿媳妇面前丢了人,昨天她还挑剔自己儿媳妇规矩不好来着,今天她就现眼了,她是真的没脸见人了,坑死个爹了! 一顿饭吃的真是跌宕起伏,海氏固然是一顿饭都没抬起头来,卫明珠也被姚老太太撵回座位,开口淡淡的说道:“咱们家不比别家,你母亲在我跟前我就没舍得让她多立规矩,如今你是孙媳,也没道理让你这么立规矩的。你好好的替姚家开枝散叶就是最大的功劳了,再说了有这么多丫头婆子伺候着,也不用你动手。” 因为海氏发挥极度失常,再加上卫明珠救场有功,还是挽回了她的面子,海氏自从那天后,在姚老太太的威压下,就明白了她是不能拿着立规矩折腾自己个的儿媳妇了。到头来出丑的还是她,于是就歇了这份心思,只是……终究意难平,谁家的婆婆能有她憋屈的。 姚老太太不过微微出手,姚家的情形立刻就变了。至少卫明珠不用整日去海氏跟前立规矩了,又不用打理中馈,倒真是清闲了许多。不曾想她祖母是在是个厉害的,知道她婆婆的弱点,也明白中馈早晚是要交给他们的,居然趁火打劫,借着这次她婆婆的过失,不仅解除了她立规矩的痛苦,居然还从她婆婆那里拿到了一半的管家权给她。 这有了管家权在手,原以为能日子过得更轻松些,不曾想倒是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莫姨娘就是第一个不消停的,没想到碧墨也在这个时候起了幺蛾子,还真是让着有些太平的日子波涛渐涌起来。偏又在这个时候,姚长杰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这日子真真是没法过了。 一更四千字送上,中午出去了,家里有点事情,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还有大约四更左右,群么个· 012:我就是给你撑腰的 012:我就是给你撑腰的    经过姚老太太雷霆手段的整顿,姚家的情况顿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本中馈是握在海氏手心里的,先坐在却是一分为二,卫明珠的手里也有些管家权。不过这管家权也有些意思,卫明珠手里的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权柄。什么针线房了,浆洗房了,管着洒扫了,这些活计没什么大权又极为琐碎,整日的针头线脑格外的磨人。 卫明珠瞧着眼前的账册柳眉微皱,说到底她不明白老太太的用意。帮她这么多,最后却给找了这么些个事情,要是真的心要让她管家,就算是不能真的把姚府里最有权柄的几个差事给她,至少也得给她一个两个的震慑人。偏偏老太太动作极大的给她长了脸面吗,但是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收场。 针线房、浆洗房还有洒扫房,这几个地方说起来都不是有油水有权柄的地方,不过矮个子里选选,洒扫上也算是个还能拿的出手的地方。 不过针线房跟浆洗房却也是关系极为复杂的地方,须知道奴才之间也是需要联姻稳固其地位的。因此姚府之内也是有几个派别的,当然按照主子来分就简单了,老太太手下的都是积年世仆,在姚府里极有脸面,针线房的管事齐妈妈就是老太太的人。海氏是正房太太,在这姚府几十年,又是个管家好手,手下的人也是极多,洒扫房的管事孙妈妈就是她的人。浆洗房的陈妈妈却是莫姨娘的人,因为陈妈妈有个女儿却是嫁给了莫姨娘铺子里的小管事,攀着亲戚呢。 先不看账册只是拢了拢这复杂的人事关系,卫明珠就觉得格外的头疼。 “姑娘,针线房的齐妈妈,洒扫房的孙妈妈还有浆洗房的陈妈妈来了,正在外面小花厅候着呢。”柔歌低声说道。 “来得到快。”卫明珠冷哼一声,现在摸不清楚老太太的心思,做起事情来就要格外的小心,因此卫明珠也不敢怠慢,便道:“这就过去吧,正好有些话也该说的都要说一说。” 正出门,却不曾想在门口遇上了刚回来的姚长杰。抬眼看了看日头,卫明珠惊讶的说道:“夫君这个时候回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今儿个事情比较少,阁老便让我们回来的了。夫人这是做什么去?”姚长杰经过上次的鸳鸯浴事件,现在面对着卫明珠也能说些长句子了,不似以前惜字如金。 “祖母交给我了些差事,我正要去小花厅见见管事。”卫明珠道。 “那便一起吧。” “?”显然卫明珠有些不明白,“什么一起?夫君也有事情去小花厅?” “我去小书房找些东西。”姚长杰并未进屋,反而跟着卫明珠一起往小花厅走去。 因为之前小花厅不怎么用,旁边的房间也是闲着,姚长杰就在那边弄了个小书房。寻常不去外书房的时候就会在那小书房呆着。因此姚长杰这样一说,卫明珠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便点头应了。 夫妻二人齐齐进了小花厅,里面正等候的三个婆子,瞧着姚长杰居然也跟着一起来了,浑身一颤,忙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少爷,少夫人。” 卫明珠笑着说道:“三位妈妈都起来吧,你们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不用这般拘束。” 几位管事妈妈本来是不紧张的,这位少夫人自从进了门便是个温柔可亲的,看着也似个好糊弄的,因此几个人来之前还真没觉得害怕。但是没想到大少爷也会跟着一起来,顿时一颗心就如同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好不安生。 要说这姚府里出了姚老太太最令人敬畏之外,如果还有一人让大家心生惧意,那可不是家主姚谦,而是他们的大少爷姚长杰。其实真的说起来姚长杰并不曾具体插手府中事务,但是只是那冷峻的容颜往那里一摆,立时就会让人心生敬畏。再加上昔年府中几次查出亏空,虽然是太太动的手,但是每件事情背后都有大少爷的影子。因此想是姚长杰这种,别人根本看不透,可是却是极其危险地存在,才是最令人惊惧的。 所以姚长杰只是跟卫明珠一起进来,并没有开口说话,抬脚就进了旁边的小书房,饶是这样三位管事妈妈也觉得后背上冷意凛凛。方才来的路上相好的说辞怕是要改上一改了。 卫明珠也不是个傻的,方才进来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三个婆子大喇喇的坐在这花厅里。因为是看到了她跟姚长杰两人过来,这才让三人的态度如此的公瑾,如果只是自己独自前来,怕是要费些手段震慑一番。谁知道她早就准备好的手段根本无用武之地,自己那冷面夫君不过是随意地走过,这效果那堪比大战三百回合,一时间心头就有些收不出来的感觉。 卫明珠总觉得姚长杰才不会这么碰巧的回来这般早,又恰巧的要来这小书房找东西。她不迟钝,也并不傻,她明白也看得出姚长杰是故意维护她给她撑场子来了。 鼻头就有那么一点的酸气,直骂自己没出息,不过,真的很舒心啊。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人,是你至亲至今的人,是把你放在心坎的人,他会时时注意你,开心与否,如此便也足矣。 卫明珠不敢奢望,这一世能得到叶溟轩跟姚梓锦之间那种生死相随的爱情,也不奢望能像廉王跟廉王妃那样抛开世俗的绝爱,她只想夫君孩子热炕头,平平淡淡,温温馨馨,每日看着太阳高高升起,夜晚瞧着星月争辉,岁月静好,一世足矣。 她的要求很卑微,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最简单,最单纯的爱恋,却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她希望自己能拥有,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有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一丁点,但是至少今天他跨出了第一步,维护了她的尊严,提高了她的威望,明明白白的告诉这府里的人,他是站在她身后的人。 虽然,还不知他对她有没有那么一点喜欢。但是,她愿意去用心呵护这份感情,让它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三个管事婆子因为有姚长杰在,自然不敢弄鬼,卫明珠很是顺利的问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并未留难几人,只是说道:“萧规曹随,在我这里这三房的规矩并不做修改,以前你们怎么做以后还怎么做。不过以前是两月查一次账,从今儿个开始一月一查,我想三位妈妈都是有经验的,在这个管事的位置上也是呆了些年头的,你们应该晓得怎么做才是。” 三位妈妈一愣,一月一查账?那不是就说她们每个月都要弄一次账本,一时间便有些不乐意。陈妈妈看了齐妈妈跟孙妈妈一眼,这才看着卫明珠开口说道:“大少夫人,一月一查账是不是太勤了些?虽然老奴几个手下的管的人并不多,但是事情繁杂比别人多几倍,每日里来来往往各房各院要洗的要收的,洗好送出的,不能洗损坏的,一一的要对上头,这本身就是繁忙的活计。而且咱们府里的规矩,有些开支可入公帐,而有些开支是各院子自己贴补,这样一来事情就更繁杂了,一月一结实在是太匆忙些。” 陈妈妈是莫姨娘的人,在浆洗房做了十几年,浆洗房的差事也的确比别处更忙一些。更何况里里外外全是她的人,因此说起话来也是腰杆硬。 卫明珠倒也不意外陈妈妈会使绊子,毕竟因为有姚长杰在,陈妈妈说的已经很客气了。 “依照陈妈妈的说法,这浆洗房竟要比大厨房还要繁忙了。大厨房管着全府上下所有人的吃食,厨房管事还是每一日都做一次盘点。我不过让你一月一盘点陈妈妈竟觉得时间还不够用?我竟不知道咱们府里浆洗房比大厨房还要忙碌。”卫明珠声音淡淡的,似是没有什么起伏,但是也是这种没有起伏的平板的声调,越是会让人心生不安,没有起伏的声调,你就没有办法听出别人的情绪,对于一个没有丝毫情绪外泄的人,才会令人心里担忧摸不清楚底细的。 陈妈妈心里咯噔一声,倒没想到卫明珠居然拿着大厨房作比对,心里便有些不安。不过她亦是有准备而来,便不慌不忙的说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大厨房之所以跟别处不同,是因为大厨房每日的新鲜蔬果都是不能过夜的,因此当天的就要当天记一次账。而那些常用的米粮跟我们并无不同,也是两月盘一次账的。” 陈妈妈回答的倒也是滴水不漏,卫明珠心道不愧是莫姨娘看重的人,果然是有些门道的。难怪听说这几年自家婆婆想要换掉这个陈妈妈都没得手,的确是一个滑不留手的,想要拿到她的错处还真要费些手脚。 想到这里卫明珠没有再看陈妈妈,而是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齐妈妈跟孙妈妈,“两位妈妈也觉得陈妈妈的主意是对的?” 二更送上,后面还有更新,拥抱大家~ 012:大少奶奶可不是好捏的 012:大少奶奶可不是好捏的    要说起来哪家的府里也有那么几个老油条,不要说姚府,便是卫府也不是没有的。但是这些老油条看着油盐不进,如果真的震慑住了,倒也是极好的帮手。 陈妈妈心思狡猾,拿着职责中的漏洞赌自己,要是真的没有管过家理过事的,还真能被她唬住。只是卫明珠可是卫家长房嫡长女,这中馈在娘家的时候早就已经上手了,这里里外外的那一处她都摸得清清楚楚。陈妈妈固然是抓到了理直气壮的缘由,但是这也并不了能真的就难住了卫明珠。 卫明珠不着急跟陈妈妈对阵,而是把火引向了在一旁不说话的齐妈妈跟孙妈妈,只有先弄清楚这两人的立场,卫明珠才好下手。如果这理事的第一日就被管事妈妈给唬住了,这以后他也不用在这姚府里混了。 更何况,身为嫡子长媳卫明珠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早早晚晚都是要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时候未雨绸缪绝对有必要的。 齐妈妈孙妈妈一楞,没想到好好地大少夫人会突然问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各自打算起来。 齐妈妈是老太太跟前的人,老太太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此时听到卫明珠的话立刻笑道:“少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按照少夫人的吩咐去做。虽然针线房没有大厨房那么繁忙,也没有浆洗房热闹,但是咱们针线房也是管着附上一年四季的针凿,也不清闲。之前按照府里的规矩,领的针线布匹剪刀粉线都是两月结一次账,不过以后老奴定会按照少夫人的吩咐一月一结,也并不费什么事,不过是每日多紧紧手就是了。” 不愧是老太太的人,就是上道,这话说得真是对卫明珠的心思。其实卫明珠心里知道,这定是老太太提前就替她吩咐好了,这齐妈妈一开始就没打算为难自己的,但是当着孙妈妈跟陈妈妈的面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听到齐妈妈的话,孙妈妈心里也算计开了。虽然说现在太太对大少夫人并不是很热情,但是大少夫人毕竟是以后姚府正经主子。而且今儿个大少爷居然陪着大少夫人一起来,足可见大少爷是十分看重少夫人的。 太太跟少夫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莫姨娘素来跟太太有嫌隙,她又不是脑袋撞墙了,哪里敢跟莫姨娘的人站在一处,胳膊肘总要往里拐才是。 “少夫人说的是,虽然说萧规曹随,但是规矩不是死的,自然是可以改变的。而且少夫人这样做虽然觉得急促一些,但是其实真的算起来,一月一结倒是比两月一结更省心些。”孙妈妈说道,很明显的是站在卫明珠这一边了。 卫明珠笑着点点头,孙妈妈也是个七窍玲珑肝的,知道关键时候胳膊肘往哪里放,于是笑着点点头,“既然孙妈妈也觉得好便这样定下来吧,一月一结是有些紧,但是只要做习惯了,其实更能节省人力物力,而且更能及时发现平时看不见的漏洞。陈妈妈,你觉得呢?” 陈妈妈一开始还以为大少夫人是好捏的,谁知道居然是个扎手的。不过是几句话,轻轻易易的就瓦解了三人的同盟。当然她们三人也算不上多么深厚的同盟,毕竟身后的主子不一样,但是这两人倒戈的也太快了,害得她这个时候很被动。 “少夫人的话我们做奴婢的自然是听从的,老奴就照少夫人说的做。”陈妈妈又不是个倔强的傻子,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审时度势,而且不过是口头上应下来,到时候能不能真的实行还两说呢。一月一结账,很多东西就不能大批量的购买,这样一来她们的得利就少了,她就不信了他们丝毫不会心疼。 这个时候也就是面上这般维护卫明珠,但是真的利害相争的时候可就未必了。心里有了这个盘算,这个时候自然就不用针锋相对了。 卫明珠瞧着陈妈妈也答应了,便说道:“以后你们都在我手下做事,有句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我也不是那迂腐的,不过谁要是做的过了,我也别怪我不客气了。今儿个就到这里吧,我只等着看账册了。” 三人的脸色就是顿变,谁也没想到卫明珠居然把话说的那么透,面上便有些挂不住,越发的觉得这个大少夫人是个不能轻易得罪的。 三人走后,卫明珠伸开紧握的手心,只见上面一层细汗,她不是不紧张的。店大欺客,奴大欺主,自古以来皆是如此,对付这些老奴,是一定要恩威并重的。 “少夫人,您可真敢说,奴婢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抚弦拍着胸口说道,她觉得自家姑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也不过是试试她们,有的时候只是顺着别人,按照老规矩走并行不通。这些积年世仆最是了解府里的规矩,哪一个都会钻空子,若不看仔细了,总是要吃亏的。我不过是抛个饵出去,只等着钓上一条大肥鱼呢。”卫明珠轻笑道,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底气的,毕竟她是一个新媳妇,这里又不是卫家,总之要小心行事的。要想站稳脚跟,就只能自己的撑起来,男人给你的,远不如自己能威慑人的本领好。 抚弦看着自家姑娘便有些心疼,心里就想着要是姑爷能有五姑爷的一般雷厉风行,姑娘就不用左右为难了。想起来五姑奶奶真是好命,未成亲前姑爷就对着众人立誓永不纳妾。这成了亲,更是捧着宠着当个宝贝样护着。可是自己姑爷就是个惜字如金的,且不说没有五姑爷的舌灿莲花,便是大姑爷二姑爷三姑爷就连四姑爷也不如的。她们姑娘这是什么命啊,可真够愁人的,少爷好是好,厉害也厉害,就是不知道怎么疼人。 姚长杰哪里知道不过是见了几个管事婆子,他刚拉拢的丫头对他又有了些不满。其实姚长杰还真有些冤了,这年头,这时空,男人哪有插手后院的事情的,基本上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更何况叶溟轩跟廉王那根就是凤毛麟角的奇迹,姚长杰作为一个诗书世家出来的公子,虽然比平常人聪慧,但是并不是像叶溟轩有那样的奇遇,也并没有一夫一妻制的想法。 至少在这个时空里,男人们是都没有一生只有一个女人的思想的。从他们出生所生长的环境,所经历的看到的,都是这个时空原本的生存模式。 廉王只娶一个是因为他将廉王妃放在了心上,叶溟轩只有一个姚梓锦,是因为他们生死相随他们之间容不下别人。 而此时的姚长杰,虽然不收丫头做通房,也并没有抬姨娘的意思,完全是因为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后院,跟他爹的后院一样狼烟四起。女人多了挺麻烦,吃醋挑事祸害家族,这就是所有祸端的根源。所以姚长杰不是有守身如玉的思想,而是单纯的觉得女人多了就是麻烦,就是祸害。 只是这世上很多事情就是说不清楚的,就比如他遇到卫明珠,其实在这慢慢的相处中,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提起这个小女子的时候,他的眼睛会比往常亮一些,嘴角会比往常弯一些。以前从不关注女子的他,也会下意识地去关注卫明珠的一切,改变从来不是惊天震地的,往往都是细水长流的。 比如今天,他原本不该回来的这般早,但是想着卫明珠第一次见管事,生怕她被欺负居然就这样早早的回来给她撑腰呢。要搁以前,出了姚梓锦那丫头让她如此费心,便是姚月几个都没这样动过心神的。 窗外繁花似锦,红花绿叶闹枝头,窗内姚长杰拿着本书正专注的看着。卫明珠站在门前,隔着珠帘,就看到那金色的光芒斜斜的穿过他的身上,给他的周身镀上一层金边。长长的睫毛半遮住了那一双冰冷犀利的眸子,让他英俊的面上多了丝丝往日不见的温暖。 第一次见这样专注读书的他,卫明珠竟看得痴了,她知道她的夫君是英俊不凡的,却不知道这样心无旁骛一心专注的他竟是这般的迷人。 心口砰砰跳得厉害,晶莹如玉的脸颊笼上了一层红晕,淡淡的,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姚长杰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却不想正捕捉到了卫明珠眼睛里的那一幕痴迷。那样的浓烈,那样的激荡。霎时,心口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这是一种极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更多的却是一种兴奋。 放下手里的书,毫不迟疑的大步走了过来。 卫明珠顿时被惊了一跳,就好像是做坏事的小孩被抓个正着,转身就欲走。其实她真没用,真不该让自己的情绪这般的流露出来,被人看个正着,实在是有些尴尬,有些微恼,更多的却是一种期待。 他……会不会回应自己?明知道许是痴心妄想,却宁愿让自己流连。女人其实都是傻的,陷在爱情中的女人更是又痴又傻,卫明珠想这一生,她终也做一回又痴又傻的俗人。 衣袖被轻轻的扯住,力道不大,却成功的让卫明珠停住了脚。 转身,回眸,凝视着他。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薄晕,一双眸子比起往常的灵动此时却是更多了柔情缱绻的味道,樱唇微张,似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咽了回去,就那样转身回眸与姚长杰的眸子对视。 没有火花四溅激烈碰撞的强烈情感冲击,却有种樱花甜香淡淡环绕的温馨柔情,仿佛就这样对视直到天荒地老,似也不知道疲倦一样,永无尽头。 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姚长杰很不熟悉,这种奇怪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他一直知道,对于卫明珠他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的,只是这种感觉从来没有今日这般,不过是一个凝望,却牵动了他的心扉。 “去哪里?”知道她要逃,他却不许,虽然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这般霸道,可他还是这般做了。扯住了她的衣袖阻止她离开,又用这种微带不悦的口吻质问,他其实不太喜欢这样脱离轨道的自己。 他,姚长杰,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于掌握与手掌之间,可今日,他却冲动了。 “我……我只是想先回景园……”卫明珠垂着头,勃颈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她的肤色一向很白,凝脂如玉毫不为过。 看着卫明珠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姚长杰本不淡定的心一下子又淡定了。每每他的情绪失控的时候,总能看到比他更无章法,更慌乱的她,从而让他再度恢复冷静,掌握主动。 “夫人要走也不跟为夫说一声,你是打算一个人溜回去?” “我才不是要溜……”卫明珠抗议。 “不是溜那是什么?”姚长杰忽然想要笑,而他也的确弯起了唇角。 “我只是不想打扰夫君看书,故而才想悄悄的离开。”卫明珠有些心虚,却梗着脖子一口咬死不是溜之大吉。 “哦,悄悄地啊……”姚长杰拉长声音,带着戏谑,忽而话音一转,“为夫记得上次鸳鸯浴夫人好像也是这般悄悄的想要逃来着。” “才不是,哪有悄悄地。”卫明珠欲哭无泪,分明就是公演。 “不是悄悄地,我就说夫人是主动投怀送抱,夫人羞不肯认,今儿个可算是承认了?”姚长杰又笑了,稳占上风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卫明珠听到姚长杰又提起这事,脑海中顿时回想起了浴室中那香艳的一幕。耳根子都红透了,气的胸口起起伏伏,太无耻了,怎么有人能将无耻进行到这种地步。那天的事情分明她才是糊里糊涂就被吃掉的人,哪有时间悄悄离开。 “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今她也只能口头控诉,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脸皮厚不过,真是郁闷极了。 “美人入怀,合法调戏,何来无耻?”姚长杰贼笑,的确是合法,谁让他们是夫妻。 “……”太无耻了! 三更四千字奉上,后面还有更新,大家稍等哈·(*^__^*) 嘻嘻…… 013:重要 013:重要    两人之间的距离触手可摸,他不曾说过喜欢二字,对于感情他总是羞于吝啬表达的一方。即便这样,卫明珠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夫君心里是有她的。 这样的感觉,在他用计激的姚梓锦出手把碧墨给弄走后达到了顶点。(梓锦怒惩碧墨这一段在正文里已经详细写过了,某香就不重复写了,不然就会让大家花费小说币看相同的情节,大家可以回头去看看) 卫明珠时常在想,像姚长杰这样惜字如金,不愿表达情感的男子,能做到这一步就是爱的体现了。她在真的很欢喜,很欢喜,那时以为这就是她的幸福。触手可及,心生柔软,每天都是带笑的容颜。 可她还是羡慕嫉妒姚梓锦的,她看着姚梓锦拉着自己夫君的手撒娇,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般灿烂。而她的夫君,在此时,他那张常年无甚表情的俊颜上,一定会带着浓浓的笑意,伸手去抚摸姚梓锦的头顶。他会对她笑,会对她说一长串的话,会怒极暴跳如雷,也会满面疼惜拥她入怀。 在梓锦的面前,她的夫君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释放所有的情绪,毫不遮掩。那一刻她才知道,她的幸福不过都是假象,她的夫君也许从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喜欢她。不然,为何面对她的时候,他总能心平气和,千人一面,从不会轻易的泄露丝毫情绪。 若说他们成亲以来,他最开心的时候,大约就是得知她有了身孕的时候。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夫君也会有瞬间失神呆愣的模样,他英明神武,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夫君,居然会在她的面前露出这样一面,她很开心,很开心,这代表着两人又往前靠近一步,她想她一定能温暖他的心,成为比姚梓锦更重要的存在。 “少夫人,您有身子屋子里可不能放冰,还是奴婢给您扇扇风吧。”云清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几日自家姑娘的心情很不好,这么热的天怀着身子,可是姑爷却整日的因为五姑奶奶的事情奔波,每日在家的时间不过几个时辰,甚至有的时候都会宿在衙门。 身为她们姑娘的奴婢,她们其实也有些讨厌姑爷这样的行为。可是五姑奶奶也的确是一个让人恨不起来的人,那样一个爽朗大气说话有趣的人,谁又会真的去讨厌呢,只是日积月累下来,看着姑爷对五姑奶奶的事情比对自家姑娘都上心,说不难受,说不愤怒,那都是假的。 “不用了,把冰撤了吧。”卫明珠最近孕吐的厉害,偏生天气又热,她最是不耐热的,这才让屋子里里摆了冰。但是终究不敢时间太长怕伤了身子。 云清忙招呼小丫头把冰盆挪了出去,自己又拿了把扇子给卫明珠扇凉。抚弦几个端着从井里湃好的新鲜果子走了进来,面上带着笑,说道:“这是姑爷昨儿个给姑娘买回来的,让咱们今天湃好了才给少夫人吃呢。少夫人,少爷心里可记挂着您呢,就是公务太忙。” 卫明珠看着甜白瓷的大瓷盘里那鲜红的果子,上面还附着井水,就好似露珠一样,看着就觉得心里透心凉。 柔歌拿过纯银的刀子切成几瓣,去掉里面的籽,又用银签子串起来,这才递给了卫明珠。 酸甜可口,让卫明珠觉得舒服了些。这才看着几个丫头,笑道:“你们不用太过于担心,我心里都明白的。我妹妹是跟夫君十几年的兄妹情谊又哪里是我短短时日能比的。” 虽然嘴里说着不在意,但是她们还是看出了自家姑娘的落寞,只是这种事情其实真的不好说。姑爷真是对五姑奶奶太好了,而五姑奶奶的行径也的确令她们这些后院长大的人侧目。谁见过哪家的姑娘居然能和男人们一起商量大计,居然能跟老爷,少爷,上次还有吴祯公子,对了大上次大皇子也在,而这些人居然也就那么坦然的接受了跟女子共谋。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商议什么,但是只看着姑爷一日日的越发忙碌,众人的神情越发的严肃,她们姑娘每日能见到姑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往往姑娘睡下了姑爷才回来,姑娘睡醒了,姑爷已经走了。 她们做奴婢的,不懂得国家大事,也不懂得朝政局势,但是隐隐约约的也能明白一些,好像平北侯府跟乐王府杠上了,是因为平北侯被人暗杀一事。 “要说起来五姑奶奶也挺不容易的,嫁了个好夫君是不假。可进门就是两重婆婆,上头还有个太夫人,进门没多久嫡亲婆婆就休夫离府,紧接着侯爷遇刺,这一件件的糟心事也就是五姑奶奶这样的人能挺过来,要是换在旁人身上,不定就成什么样了。更不要说五姑奶奶还有着身孕,眼见着快临盆了,还不消停呢。与五姑奶奶比起来,少夫人也是好的了。”流云索性把话都说了出来,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姑娘这样不开心。 “你们别瞎想,我好得很。”卫明珠失笑,看着几个贴身丫头,毕竟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感情是真的不一样,也就是她们这样为自己抱不平了。 晚上卫明珠没有早睡,而是苦苦地支撑着等着姚长杰回来。自从她怀了身子,婆婆也曾几次三番提及给丫头开脸纳妾的事情,她倒是也应了,毕竟这是妻子该做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姚长杰亲自去找了自己婆婆一趟,也不晓得母子二人说了什么,反正从那以后她婆婆就再也不提通房的事情了。 她怀了身子,姚长杰也并未避讳谁别的房间,他们夫妻一直是在一起的。后来有一次,她实在是好奇就问了一句,她夫君是这样回答的,“已经出嫁的大姐姐心性高傲,出嫁的三妹妹脾气刚烈,可两人都还是不得已抬了通房。我就请母亲想想她疼女儿的心再想想你就是了。” 那一刻,卫明珠想她应该知足了,这样的夫君已足够好。可是这心里啊,总是觉得有个地方空空的,在等着某人的进入。只可惜,她的夫君样样都好,唯独在这男女感情上迟钝。如今又为了梓锦的事情几乎跑断腿,有几次她夜间醒来,借着微弱的灯光,还能看到自己夫君半睁着眼睛睡不着,那一双潭水般的眸子在沉思、谋划! 心是疼的,没见过哪一家做哥哥的为了妹子劳心劳肺到这个份上。 不管是自家腹黑冷漠的夫君,还是靖海侯府那美到妖艳的吴三公子,还是廉王府温润如玉的三少爷,亦或者是……那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殿下,他们一个个的甘愿的为了一个女子团团转。即便,她已经嫁了人,即便即将产子。 那时,她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感情可以跨越男女性别,那是她不能理解的东西,她只觉得梓锦真是一个让人又羡又妒的存在。 她嫉妒她,却不讨厌她。 夜半三更,听到院门吱吱作响,卫明珠知道她的夫君回来了。只是坐在床上并未动,听着轻轻的脚步声走进屋子,然后直奔净房,听到净房里传来的哗啦啦细碎的水声,不由得又想起了第一次净房的鸳鸯戏水。 这一生她也不会忘记,那个让又窘又欢喜的夜晚。 姚长杰掀起帘子坐了进来,却未想到卫明珠居然未睡,就这样斜倚着软枕等着他,眼神不由得软了下来,“怎么还未睡?是不是那不舒服?” “没有,我挺好,就是感觉虽然我们天天都在一个院子里生活,可是好像很久没见过一样了。忽然很想见你,就等着了。”卫明珠靠近姚长杰贴近他的胸口,环住他的腰,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亲密无间,没有任何人隔断。 姚长杰的身子有那么一刹那的僵硬,心头浮上丝丝愧疚,将人拥进怀里这才低声说道:“最近有些忙,再过几日就好了。” 听着他的话,卫明珠稍微心安,“五妹妹最近可还好,我有身子也不好去看她,算日子也快生了吧?” “嗯,快了。”提及梓锦姚长杰的声音变得几分轻柔,“被溟轩养的白白胖胖的,你不用担心她,倒是你最近瘦了,可是胃口不好?” 听到他关切的声音,卫明珠突然之间就好像有些失控,脱口问道:“五妹妹的事情你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你关注她们夫妻幸不幸福比关注咱们自己还要用心。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五妹妹毕竟是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可是这段日子,你见她比见我都多。你对她肚子里孩子的关注,甚至于让我感觉比咱们自己的孩子还要关注,五妹妹与你就真的那么重要?” 话出口,才知道有多幽怨。原来不是不在乎,只是一直假装不在乎,积压的时日长了,也就捂不住了。 姚长杰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平素最是稳重的妻子今儿晚上好像有些不对头。转过头看着她,借着淡淡的灯光,却看到那一双剪水双眸雾气蒙蒙,贝齿咬着红唇,泛出丝丝的白色,神情十分紧张的盯着自己。 四更送上,明日再继续·群么个·· 014:你不懂我的悲伤 014:你不懂我的悲伤    “这是不能比较的,她是我妹妹,你是我妻子。”姚长杰最后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他实在不明白卫明珠在闹什么,他对自己妹子好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别人只看到他对梓锦好,却未看见梓锦对他这个哥哥的好。喜欢一个人,想要去保护一个人,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源于心中所念。 听到这个回答,卫明珠说不出来的失望,脸色微变,但是还是压抑住情绪,太头仰望着一片虚空,然后道:“早些睡吧,明早还要早起,我会吩咐厨房早些做你的饭菜,不要空着肚子上朝……” 许是真的疲累极了,听着卫明珠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沉沉睡去。这几日都在监察乐王的行踪,还要盯着骆四爷,更要注意齐府那边的动静,真是累坏了,一沾枕头就忍不住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卫明珠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就没有了姚长杰的影子。两人昨晚的谈话,就好像是最诡异的交锋一般,明明两人心里都是明明白白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似饶了一大圈,就算是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绕了回来,徒增悲戚。 那晚之后,卫明珠越发的沉默了,不过面上依旧带着浅笑,话却说得少了。 这种忙碌的日子一直持续着,直到梓锦生了个大胖小子,卫明珠有孕不好登门,却令下人替她送了了一份厚礼。 洗三宴,满月宴都说场面极大,卫明珠听后浅浅一笑,叶溟轩爱妻如命,自然是会将事情办的圆圆满满的。不过她还是很开心梓锦一举得男,毕竟有了儿子便有了立脚的根本,这一生的保证算是有了。虽然叶溟轩未必就会跟世人一样,将儿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世人的眼光给女子造成的压力却是他们不懂得。 “五姑奶奶真是好福气,夫家门第高,五姑爷又是个痴情的,又得了洛怡郡主的封号,如今还一举得男。真是不知道羡煞多少人,这命啊真是太好了……” “这有什么,五姑奶奶未出门的时候,在咱们府里那也是头一份的尊荣。且不说老太太、老爷,便是太太对五姑奶奶那也是巴心巴肺的好。一个庶女有这等风光,不知道多少高门嫡女也及不上,更不要说咱们少爷更是对五姑奶奶没的说,打小的时候,也就是五姑奶奶能随意出入大少爷的书房,便是大姑奶奶几个嫡出的也及不上呢……” “这是真的啊,怎么没听人说过,大少爷对五姑奶奶可真是不一样。” “你才入府多少年,这府里的老人都是知道的,有什么可奇怪的。要说起来五姑奶奶真是命太好了些,自小脾气就是个厉害的。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祸事,哪次不是大少爷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像大少爷那样冷面冷情的人,也就只有五姑奶奶能让她有个笑模样,五姑奶奶跟大少爷的情分要比大姑奶奶几个还要深的多。可见啊,什么嫡的庶的,在咱们府里可没那个说法。” “姐姐,姐姐,听说当年五姑爷能娶走五姑奶奶,也是在大少爷那里下了不少功夫的,是真的有这回事啊?” “大少爷对五姑奶奶的事情都很上心,当然对未来的妹夫也是多有刁难,这事倒是不假,你不看五姑爷对五姑奶奶不敢有二心,那是咱们大少爷一双火眼金睛瞅着呢。” 本想到院子里散散心,卫明珠却不想凭空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间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有种说不出来的低沉。那两个小丫头的对话还在继续,她却没听的心思了。 柔歌跟流云小心翼翼的跟着卫明珠,本想要开口呵斥背后议论主子的丫头,却被卫明珠阻止了,“咱们回吧,走了这么一大圈也着实有些累了。” “少夫人,您也别生气,这些丫头嚼舌根呢做不得准。”流云七上八下的劝慰道,她们这几个丫头跟着自家姑娘多少年了,多多少少也是知道这段时间姑娘跟姑爷之间有些不对劲,只是做奴婢的哪里敢说这些,只能干着急罢了。如今又听到丫头这样嘴碎,心里难免就有些担心起来,他们姑娘还有着身子呢。 “我心里都明白,你们不用劝我。更何况五姑奶奶没做错什么,我又不是那不讲理的人,难不成你们害怕你们姑娘犯傻不成?”卫明珠低笑一声,瞧着两个丫头紧张的样子心中一暖,想了想又说道:“你们不用多想,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都是合心意的。再者说了我也该知足的,毕竟五妹妹跟夫君是十几年的兄妹情谊,我不过是才嫁过来没多久,又怎么能肖想跟五妹妹比肩。你们不用多虑,我自是我。” 两个丫头这才松了口气,就怕他们姑娘钻了牛角尖。 其实卫明珠倒真是不怨恨梓锦,只是啊,纵使如今他们举案齐眉,到底心中意难平。能跟他白头到老的是她,可是她的夫君还没想明白一件事情,五妹妹即便再好也是嫁出去的姑娘,是人家的人了。他的心里什么时候能明白,站在他的身边一直陪着他的会是她,他应该更多的关注的是身边的人。 她不自私,并不要求姚长杰心里完全将手足之情抹去,只是啊,他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才会明白,他的心应该更多地放在他们的家中。 出了碧墨的事情之后,海氏算是彻底消停了,管家权本来是给了卫明珠的,但是卫明珠有了身子之后,怕她过多的劳累伤身,这才又接了过来。这闲散过了,忽然又开始理事,倒觉得有些烦心的很。 将账册推到一边,海氏揉着额头,苦着一张脸,对着贺妈妈说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吧,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上报上来。” 贺妈妈忙应了下来,自从又开始管起家事,她家太太的脸色就没怎么好过。要说起来她家太太真是一个妙人,以前的时候这中馈看得比命还重要,当初把管家权给大少夫人的时候也是不甘不愿的。可是自从交出去后,有些闲暇打理自己,跟老爷的关系也是越来越亲密,倒真是撂开手了。 如今少夫人有了身子,太太只能又得管着家事,本来是件好事,她原以为自家太太会很开心的,谁知道居然当做了烫手山芋,整天愁眉不展的,弄得她也跟着郁闷。 这里面也是有个缘故的,以前太太管家的时候,大部分的心神都花在家事上,对于老爷就难免有些不上心。再加上老爷是个风流才子,喜欢个红袖添香的雅事,偏偏太太笔墨不同,写几个字看看账本还成,要真是吟诗作赋可真要了命,于是这才有了个莫姨娘的风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太交出管家权之后,心里没了寄托,反而把心思放在了老爷身上。虽然说依旧是笔墨不通,可是他们老爷似乎跟年轻那会也不一样了,时常闲暇之余也会逗弄着太太,听着太太经常目瞪口呆,答非所问的回答开怀大笑。如此一来,正院里倒是笑声多了许多,让她们一干跟着太太的人,觉得她们太太总算是熬了一辈子熬出来了。 如今太太又要理事,老爷过来的便少了些,难怪太太心浮气躁,一脸怒火了。 海氏将账册推了出去,这才又问道:“昨晚上老爷去了莫姨娘那里?” 贺妈妈忙回道:“是莫姨娘跟前的丫头说是莫姨娘心口疼得厉害,老爷便去看一看。不过路上的时候遇到了逛园子的吴姨娘,也不知道吴姨娘说了什么,老爷没去莫姨娘那里,倒是自己在书房呆了一夜。” “心口疼?”海氏眉峰一挑,鬼才信呢。想当年这一句心口疼,可没少把老爷从她院子里拽走,两人之间的恩怨简直就是密密麻麻说不过来了。 “可不是,老爷没去,倒是让人请了郎中,最后如何老奴也不晓得,只是知道莫姨娘摔了个茶盏。”贺妈妈挺开心,莫姨娘这一招也该换换了,不过……“老奴倒是觉得吴姨娘定是说了什么,老爷本来要去莫姨娘那里的,这遇到了吴姨娘2便折了回去,若是说吴姨娘没说什么老奴是不敢相信的。” “吴姨娘到是个知恩图报的,回头你看看她院子里可却什么,一应用度比着莫姨娘别短了什么。”海氏说道,眉头皱了皱又道:“锦丫头生了孩子,她这个姨娘也不能看一眼,回头等孩子大些让锦丫头抱回来,也让吴姨娘瞅瞅。虽说姨娘是半个奴才,锦丫头到底是她生的,这孩子跟她也是有着缘分呢。” “太太真善心,老奴回头就告诉吴姨娘,吴姨娘定开心得很。”贺妈妈抿嘴直笑,太太如今也知道打一个拉一个,比年轻那会儿明白多了,她可真是安心的多了。 “那莫姨娘那里,太太打算怎么办?”贺妈妈有些忐忑的问道,莫姨娘跟她家太太八字不合,这次不晓得太太要怎么做,别太过了才好,毕竟莫姨娘还有个三少爷呢。 还有一更哈,写到海氏就很欢乐,(*^__^*) 嘻嘻…… 015:利益抉择 015:利益抉择    “少夫人,莫姨娘那边好像是有些动静。”柔歌端着燕窝进来,瞧着卫明珠正在绣小肚兜低声说道。 手里的针线一顿,卫明珠抬起头来,看着柔歌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方才,好像是听说莫姨娘有些不舒服,太太专门请了郎中给她瞧病呢。” 卫明珠脸色便有些微微扭曲,伸手趁着额头,将手里的针线放下,看着柔歌说道:“母亲又跟莫姨娘打擂台了?” 柔歌点点头,便知道她家姑娘一准能猜到,又听到卫明珠问道:“这次是为了什么?”昨晚卫明珠睡得较早,因此并不知道这一折子戏,这才有些好奇。 从她进了门,莫姨娘虽不曾大吵大闹过,但是每隔几天也会跟海氏较劲一回,如此这般数月下来她也已经习惯了。因此这次又听到两人打擂台,倒也不觉得稀奇。 毕竟最近公婆关系很是融洽,莫姨娘能坐稳屁股才是怪事了。 柔歌把事情说了一遍,“其实也算不得大事,就是吴姨娘向来不插手太甜跟莫姨娘的事情,这次到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现身了,真是有些奇怪。” “吴姨娘?”卫明珠面色一凝,吴姨娘可是姚梓锦的生母 ,而且此人素来低调,几乎是在府中没什么存在感。要不是生了个好女儿,要换在旁的人家这样的性子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说起来也觉得自家婆婆是个有意思的人,哪家的正室夫人不是苛待妾室庶女的,偏偏她这婆婆虽然脾气暴躁写,心眼少了些,但是只要妾室安分守己却从不亏欠,对待庶女……那就不用说了,莫姨娘跟她斗了半辈子,姚玉棠的婚事也不见动手脚。这样一个正室夫人能生存到现在,没被人算计了去其实也是够令人侧目了。莫姨娘的手段不用说,要对付海氏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这么多年跟海氏争锋,却没真的占了便宜去。 这里面且不说有老太太的插手,只怕是自己公公虽然宠妾但是对待正妻也是极维护的。想着最近公婆都这般年纪了,却关系越来越亲密,也真是令人不解了。 都说男人年纪越大,瞧着发妻是越讨厌的,毕竟是年老色衰,给与尊重足矣。谁知道这姚府多少年也没添过娇嫩的姨娘,两位老姨娘年岁也不小了,临老临老,老爷倒是对发妻可真是……让然惊讶了。 卫明珠不能理解姚家这种情况,其实对于男人而言,美色谁不喜欢?只是有些人比较能克制,而有些人却不克制。毕竟有钱有势养几个女人也不算什么,有的男人年少花心,年老收心,也有的男人年少时浓情蜜意,年岁越大反而越放荡。 她家公公也算是个例外,其实对美色也没多高的追求,吴姨娘那天香国色自不必说了,不然的话也不会生出梓锦那样的倾国容颜。莫姨娘颜色不如吴姨娘,却是个七窍玲珑肝,又会吟诗作赋,填补了姚谦那风流才子无人附和的寂寞。海氏却是个容貌中上并不十分出彩的人,不过生养的孩子个个随了父亲,不成想这样一个脾气暴躁,心眼憨直,容貌不佳的女子,其实跟她的公公比起来除了家世真的是不匹配的。 但是就是这种不匹配,他们却生养了四个孩子,在京都正是能生养四个孩子的也是极少的吧。基本上都是嫡出的少,庶出的多,毕竟正室夫人娶得是家世,妾室姨娘才是温柔体贴貌美如花的慰藉呢。 就像她家,都说他的爹娘举案齐眉,令人称羡的名门夫妻。自小她看到的也是父母相敬如宾的模样,原以为这天下的夫妻都该是这般的,可是见到了叶溟轩跟梓锦,才知道这世上什么叫做郎情妾意,温柔缱绻。 伸手抚上自己的容貌,她不敢说自己有多倾城绝姝,但是这一张脸却的确算得上是美人。他们夫妻也被人称作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是他们之间缺少一种爱人之间的心心相系。 想到这里轻叹一声,人啊总是想要的越来越多,她也似乎越来越贪心了。 “这些事情不是咱们该管的,只要不是闹翻天就不要凑过去。吴姨娘能生养出五妹妹那样的女儿,自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么多年在府里都是安分守己的,这个时候却出手了,应该是感激母亲对五妹妹的情分,毕竟擎哥儿满月宴的时候,娘家人对五妹妹的情分也是让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吴姨娘投桃报李,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出手,这样的人才是厉害的。”卫明珠垂眸说道,一直以来她就对吴姨娘很好奇,嫁进来后也是多番示好,但是吴姨娘却依旧是谨慎过日子,唯海氏之命是从,这样的人不是大愚就是大慧,如今看来真是个明白的,难怪梓锦那般厉害了。 柔歌出去吩咐了丫头婆子不许出去惹是生非,这才又折回身子,恰碰到流云从外面急急地走了进来。当下伸手拦住她,道:“你这急三火四的做什么去了?” 流云抹一把汗,看着柔歌说道:“我有事跟姑娘说,没空跟你墨迹。” 柔歌看着流云大步的进了内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寻常流云的性子虽然说是有些莽撞,但是也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难不成真的发生什么大事情了?但是姑娘怀着身子,别受什么刺激才好。 一时间柔歌也有些不安起来,忙转身去找抚弦跟云清去了。 云清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却猛地又顿住了脚,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姑娘还怀着身子,这要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出点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都怪她太鲁莽了,这个时候退出去却也晚了,她家姑娘已经看到她了。 卫明珠看着流云,“这是怎么了,满头大汗行色匆匆的?我记得你今儿个不是轮休回家去了,我已经允了你可以在家住一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流云顿时有些急促起来,“也……也没什么好住的,奴婢挂着姑娘就早早的回来了。” 卫明珠却有些不信,几个丫头在身边多年了,脾性她是知道的。眉眼一沉,便道:“流云,你跟我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难道姑娘我不知道?有话不用藏着了,你家姑娘不是泥捏的。” 流云暗骂着自己太冲动,不过,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早早晚晚都要说的,而且这可是大事,要是姑娘最后才知道的才是最糟糕的。于是想了想,便上前一步又道:“这是奴婢从外面听来的,姑娘听后莫要激动,也不要生气,不然打死奴婢也不敢说了,姑娘还是要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 卫明珠瞧着流云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才觉得事情可能比她想的更严重,于是点点头,“你放心,我自然晓得自己照顾自己的。现在再说吧,究竟听到了什么。” “奴婢今儿个不是回家了吗,我家隔壁住的邻居是乐王大管家的一个侄子的表弟。她家的儿子在乐王府当差,奴婢家跟她家因为是邻居也多有来往,我娘昨儿个听邻居家的大婶说,说是他儿子看见少爷跟乐王府的人有来往。”流云低声说道,“她还听他儿子说,乐王……乐王最近有些不太寻常,似乎有调动兵马的迹象。奴婢想着听姑娘说过,少爷跟乐王是对头,不晓得为什么少爷又跟乐王那边的人有来往,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卫明珠闻言却是一愣,细细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少爷跟乐王府的人有私下来往?”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大少爷跟乐王府的人有接触,具体的也不太清楚。”流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就想着回来禀报,却没有多问。 “你回去,跟你邻居家细细打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要被人发现什么马脚,要仔细些。”卫明珠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她夫君可不是随随便便跟人来往的人。而姚家跟乐王没什么直接的仇怨,但是平北侯府跟乐王府却是梁子很大。 想起这段时日公爹跟夫君格外的忙碌,又想起那日在书房无意之中看到的奏折……卫明珠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卫家之所能在朝中百年屹立不倒,成为百年望族,这里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卫家从不卷入朝廷的争斗。 从很小的时候,卫明珠得到的教育就是善守己身,家族为上。可现在,听着流云的意思,她的夫君跟公爹是已经决意投入到平北侯府跟乐王的争斗中,而这些却让卫明珠有些不安。 为了一个姚梓锦,真的有必要将整个姚家乃至于她的卫家都卷入到朝廷争斗中来? 她一介后院女子,虽没有姚梓锦那种巾帼之风,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可她也是家族精心培养而出,对于这些不是没有危险意识的。 手指紧紧攥在一起,姚梓锦究竟在她夫君心中有多重,居然连整个家族都敢押上去,第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有了恐惧之感。 大姨妈到访,又华丽丽的中暑了,某香现在昏昏沉沉的,新坑明儿个更新,大家不用担心,会把这几天的更新补上的,今天估计没有了,中暑的感觉真的很糟糕,这鬼天气哦,什么时候不要这么热了……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没想到番外的月票成绩也不错,拥抱大家~最后几个小时了,大家手里有票的不要忘记,过期作废啊,嘻嘻! 016:大少爷追去了 016:大少爷追去了    天光放晓,晨雾渐散,卫明珠懒懒的起了床,斜倚着窗台瞧着窗外的风景。高墙大院的阻挡,其实并看不远,这高高的四角天空,挡住了她所有的神思,日复一日的在这里消磨时光。 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难熬,毕竟女子的宿命就是如此。出生后在娘家四四方方的宅院下生活,出嫁后在婆家过着相同的日子,四四方方的宅院里上演着属于不同的喜怒哀乐。 女子的天空就只有这么大,以前从不觉得狭窄,难过,可最近却觉得越发的难熬起来。 “姑娘,该用饭了。”抚弦掀起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面上全是担忧,柔声说道。 卫明珠下意识的抚着肚子,然后才抬起头来,笑道:“是啊,纵然我不饿,肚里的小家伙也是饿的。” 早饭时间依旧是独自一个人,其实除了休沐的时候,她的夫君很少陪她用早饭。以前的时候午饭在家用的时候虽不多,十日里总也有四五日,晚饭基本上都是在家用了。但是随着中秋越发的临近,便是晚饭都很少看到她夫君的身影了。 两人有的时候,便是一天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时候越来越多。这样的日子居然也习惯了,卫明珠咽下最后一口饭,这个世上跟她最亲近的就只剩下肚子里的这块肉了,她不能委屈了他,即便是没有胃口,每日的也是强撑着用饭。 四个丫头环在周围,瞧着自己姑娘心里都有些莫名的发酸。但是她们可不想让姑娘更难过,于是一个个的说着外面的新鲜事博她一笑,一时花厅里也热闹起来了,虽然这笑并不到心里去。 姚长杰很少跟卫明珠说外面的事情,所以卫明珠并不知道现在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但是也行夫君跟公公一日比一日凝重的面色上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而这事情并不是内宅夫人该知道的。 所以,终究是不一样的,姚梓锦可以跟这些男人们,同桌而坐,出谋划策。而她却只能关在这后院里日复一日的消磨着最后的耐心,她的夫君从不曾主动跟她提起外面的事情,有时便是她问了,也是三言两语打发了。想到这里,忽然又笑了,对了,她的夫君本就是惜字如金的。 夜色低沉,姚长杰带着一身疲惫进了门。看着屋子里散发出的晕黄的光芒,嘴角微微勾了勾。每日回来的不管再晚,这正院里都会为他留一盏灯,每每看到这盏灯,一天的疲惫就会消散些。他知道,这里有个人在等着他回来,如此足矣。 “少爷,您回来了?”今晚值夜的是流云,看到姚长杰回来忙应了上去。 姚长杰一如既往的点点头,开口问道:“少夫人今儿可好?” “少夫人一切都好。”流云开口说道,的确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好,就是笑容越来越少,话越来越少。 姚长杰太累并未察觉流云欲言又止的神情,大步的进了净房。 换了家常的中衣,姚长杰掀起帘子尚了床。借着淡淡的灯光,看到卫明珠侧身睡得正香。只是睡梦中眉头居然是皱着的,姚长杰伸手抚上她的眉心,面色有些阴沉。眼神又落在卫明珠鼓起的肚子上,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那里面是他们的孩子。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他顾不上她们母子,心里着实有些愧疚。轻叹一口气,低声呢喃,“过了中秋就好了,介时我便好好的陪着你们……” 说完这才躺下,闭目睡去,浓浓的乏意涌上心头,不一会便睡沉了。 就在这个时候,卫明珠却睁开了眼睛,方才姚长杰的手抚上她的眉心,她便醒了,只是不愿睁眼,不想看到他,更不愿意跟他说话。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终究还是忍不住的睁开了眼,看着他熟睡的容颜,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却只化作一声叹息。 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那晚上卫明珠听到姚长杰的话,他说中秋过后便能清闲了。虽然并没有多少期待,但是不能否认的心里还是涌上希望的。女人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不听的给自己爱的人找借口,原谅他。 卫明珠时常想,如果不是那晚上听到这句话,如果不是心里又存了希望,所以以后也不会有更多的失望。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心存了希望,所以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才会更加的失望。 中秋节发生突变,她由于不是命妇自然不用进宫朝贺。但是她的婆婆却是进了宫,然后被困宫中。很快的便有消息传来,乐王反了。 想起困在宫中的母亲、婆婆、公公、夫君,卫明珠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整个京都陷入到一种巨大的不安中,隔着厚厚的院墙,都能听到大街上传来的杂乱而又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听不甚清楚的各种呼喊声,在耳边交错成令人恐惧的音符吗,不停的回响着。 老太太让人把卫明珠接到了甤锦堂,祖孙二人对坐着,面色都有些难看。卫明珠这是第一看到了祖母的威风,就见她从容不迫的指挥着家里的管事胡好庭院,关好大门,严防死守。 卫明珠不晓得祖母为什么这么紧张,便是京都发生变动,他们这些文官家眷一般不会受到生命的威胁。素来即便是改朝换代,文人,文官都是最先受保护的。这一点从卫家几百年平平稳稳的度过来就可见一般。 可是到了后半晌的时候,卫明珠震惊了,居然真的有人攻打姚府! 也是到了这一刻,卫明珠才恍然大悟过来,造反的是乐王,而他的公爹跟夫君正是跟乐王对立的一方。卫明珠对于卫家中立的态度已经习惯成自然,做任何事情首先去想的中立的结果。而她偏偏她忘了,姚家是不一样的。 嘶喊声,撞门声,一波接一波。甚至于还有火把桐油扔了进来,顿时火光四起,整个姚府顿时鸡飞狗跳。 姚老太太面色严谨,一张大圈椅稳坐甤锦堂,连带着让卫明珠也跟着镇定下来。活这么大除了那次在大皇子的别院遭受袭击之外,还真没遇到过危险的情况。而那次在别院有梓锦一手翻天稳住胜局。这次姚梓锦不在,她卫明珠虽没有梓锦那般的骁勇,却也不能被人小看了去。 跟在老太太身边,卫明珠稳定人心,指挥人手,分开防御。一桩桩一件件从容镇定的从她口中吩咐出去,众人只见她稳如泰山,却未见她手心里的汗珠。 而此时,她的夫君却在宫中守护着他的妹子,作为他的妻子,却要遭受他带来的灾难。也许下一刻,整个姚府都会成为一堆灰烬。 幸好家里的小厮还算得用,虽不能比军中将士,却也是个顶个的拼命护主。姚长悟跟姚长枫在前院死死守着,卫明珠跟老太太在后院安抚众人。莫姨娘跟吴姨娘此时也难得没有拖后腿,只是吴姨娘面色虽白,却还能坐得住。莫姨娘却是担心儿子,走动不停。 伤亡不断的报了上来,卫明珠的心逐渐的往下沉,这样下去可顶不住一柱香的功夫了。敌人已经架了梯子爬墙头,只要闯进几个人,其实也就完了。 此时,卫明珠都有了赴死的心,不管如何她是绝对不能落进敌人的手里,哪怕死也不能。落尽敌人手里,她就会成为威胁姚长杰的利器,她实在不想让他为难。 肚子隐隐约约传来痛楚,难道真的是天将亡她?眼前一片发黑,整整紧张了一整天了,着实有些撑不住了。她想如果此时姚梓锦在这里,她那样坚定的心性,是绝对不会被人击垮的。可是她不是她,她做不到坚持到底,身体的虚弱压制了心性的坚强。昏倒前听到了大门被攻开的声音,她原本想着大门被攻开绝地不能做阶下囚,可是连自杀都不能吗?昏倒的可真是时候。 不晓得睡了多久,等到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最熟悉的姜黄色的帐子。微微一愣,卫明珠试着喊了一声,“流云?柔歌?” 紧接着就听到了两个丫头的回应声,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她平安无事的在景园? 听两个丫头说起才知道,后来是姚长杰在宫中的时候托了廉王派人保护姚府。只是没有想到廉王的人来的慢了些,这才让姚府受了些损伤。 “少爷呢?”卫明珠听完后,开口问道。 两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却是谁也不想开口,一时沉闷下来。 卫明珠心头泛起一丝不满,沉了脸色问道:“少爷呢?你们不说我便自己出去去问。” “奴婢说,奴婢说,少夫人您可别动气。大夫说您惊了胎要好好的养着,奴婢跟您说还不成?”流云急着说道。 “那你说。”卫明珠坐直身子看着流云。 “五姑奶奶在宫里失踪,听说是被人掳走。大少爷……大少爷带人追去了……” 一更奉上,感谢所有支持的亲们,上个月没想到庶女还能拿到第三名的好成绩,谢谢大家,爱你们~某香也会努力写出更好的文文,群么个~ 017:那些年那些情 017:那些年那些情    姚长杰神色忐忑的立在门外,门里面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弄得他心头有些无措,只能不停地来回走动,以纾解心中的急躁。 海氏被儿子转的有些头晕,忍不住的说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至少也得五六个时辰,这要是时间长的一天一夜也会有的。你就坐在一边好好等着。” 姚长杰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心头咯噔一下,“要这么长时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听着明珠的叫喊声他的确有些稳不住啊。 自从他把梓锦从边关带回来后,他就能感觉到卫明珠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总之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他对感情很迟钝,但是他也不是感受不出来自己媳妇的冷淡,只是他不知道事情哪里出了错,想来想去没觉得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你看看自己媳妇怀了身孕,他可没有收个通房抬个姨娘给她添堵,他一直老老实实睡书房来着。其实也就是从京都稳定下来后,他才被撵去书房的。对,是被撵出去的,他媳妇是这样说的,她如今身子笨重,不能好好的伺候他,把他撵去书房不说,还附赠了个俏丫头。 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家媳妇不对劲,那他就是猪了。可是他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本来今儿个想要问清楚的,结果他媳妇又要生了。 海氏很怀疑眼前这个走来走去的东西真的是他那个冷情冷肺的儿子?忽然觉得浑身上下都疼,怎么就没见他儿子什么时候对她这样上心过?所以说,有句话是很有道理的,民间俗语常说,小家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她果然是被遗忘的一个,海氏很是忧桑。 姚长杰哪里顾得上他娘这一刻十分复杂的心情历程,只是觉得度日如年不过如此了。 足足折腾了一夜,天将放晓的时候卫明珠生了一个女儿。听到产婆恭喜的声音,卫明珠突然觉得有些涩涩的,她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女人家第一胎不生儿子在婆家总有些理不直气不壮。忽然想起几个月前梓锦却是生了一个儿子,人啊果然是不能比的。 瞧着襁褓里小小的婴儿,卫明珠想不管别人喜不喜欢,这都是她的孩子。 听到儿媳妇生了个女儿,还是的脸色有些微妙,说不上开心还是失望。倒是姚长杰舒了一口气,开口就问:“少夫人可还好?” “会少爷的话,少夫人看了眼大姑娘这才睡过去了,好着呢。”产婆笑着说道,她在无数人家接过生,还是头一回见到张口先问夫人不问孩子的,不过这也看得出这姚家的大少爷似乎很在乎妻子呢。 第二天,老太太亲自过来看了卫明珠,拍着卫明珠的手说道:“好好的坐月子,月子里不许哭,不许生气,不许费神。常言道先开花后结果,便是个姐儿也是我姚家的孩子,是长房嫡女。” 卫明珠听着老太太的话,眼眶就是一酸,重重的点点头,“孙媳知道,祖母莫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老太太留下了一个长命金锁这才离开了,姚长杰亲自将老太太送了回去,这才又转身走了回来。方想着坐下配卫明珠说说话,却听到卫明珠淡淡的说道:“产房里血腥气重,夫君还是出去吧,妾身要做一个月的月子,这里恐怕有些不便。” 姚长杰面色微冷,又要赶他走!垂头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卫明珠,脸色还有些发白,刚生了孩子的女人神色总是有些不好的。看到这里心头一软,不由得退了一步,叹息一声:“你好好的休息,明儿个我再来看你。” 卫明珠没有说话,看着姚长杰走出去的背影,心头微酸。挺了挺腰杆,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总会过去的。 姚长杰接下来就发现一件事情,不管他什么时候去看卫明珠,她的丫头不是说睡下了,就是还未醒。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每次这样姚长杰就觉得很不对劲,整个人也变得阴鹜冰冷起来。 海氏作为直接受害者,此时正拉着姚谦哭诉,“这一个个的都不省心,你说说我这个当婆婆的既没有给儿媳妇添堵,也没有给儿子摆脸色塞通房,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两人别扭什么。你说说我要是想起她生个女儿,你儿子给我摆脸色就算了,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做什么每天要看他那张棺材脸下饭……” 姚谦嘴角抽了抽,拍拍妻子的肩膀,这才说道:“你也可怜可怜你儿子,活了这么大了,这才有人让他惦记上。这才惦记上,就被人家甩了脸子,心情不好那是自然的。” “什么?还敢给自己夫君甩脸子?”海氏震惊了,那是她儿子啊。肿么能这样呢,她都不敢给她儿子甩脸子。 姚谦仰着头努力压制自己抓狂的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定,“夫人啊,这辈子你也没少给我甩了脸子。” 海氏闻言浑身一僵,梗着脖子说道:“那不一样,那是你身边的狐狸精气我来着。可是长杰守身如玉的,我看着都替他委屈,你说卫氏还敢甩脸子,这……这哪里还有点名门淑女的规矩。像我儿子这样的,打着灯笼也难找,居然还不知足,不行我得说道说道去。” 姚谦一把抓住海氏,“你就长点心吧,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吧。人这一辈子啊,只有经历过酸甜苦辣咸,经历过种种磨难,得到过也失去过,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该去珍惜的。你这样去不仅解决不了事情,只怕是火越烧越旺,还是别添乱了。” “我添乱?我就知道你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是,我是没什么高深的学问,比不得你的莫姨娘红袖添香吟诗作赋,也比不得你的吴姨娘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好啊,我就是心疼自己儿子,你也瞧我不顺眼,你说我这辈子跟了你我受了多少委屈,在你眼里我就没点好……”海氏那是委屈啊,这辈子她觉得她真是委屈极了,“你说说看,你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我给你好好的养大了,不曾短她们一点半点的用度。女娃找个好婆家,男娃寻了先生读书认字,你说说看这满京都里,谁家的庶女能跟你女儿一样得个郡主的称号,还能嫁到高门的?但凡我要跟别人一样,我只要动点心思,也不用多大的手段,我就能把你两个庶女养残了,你的庶子养废了。你说说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听着海氏又是老一套的说辞,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姚谦真心觉得,他就不该怕她知道儿子儿媳闹别扭生闷气,赶过来劝解了。这不劝来劝去把自己挖坑给埋了,只得耐着性子说道:“是,夫人委屈了,这些年是我对你不住,以后咱们好好的不就是了。” “呸,谁跟你好好的。一大半年纪了,也不害臊。”海氏瞪着姚谦怒道,大脑太迟钝,没察觉出自己夫君这话里面的情意。 姚谦摸摸鼻子,挨了骂倒也没生气,反而笑了。其实说起来他这妻子也挺有趣,这么多年了,性子还跟刚成亲的时候一模一样。这一点算是难能可贵了,须知道在这京都不晓得多少人在这日复一日的算计中失去了本心。 “你还记得你才嫁给我的时候吗?”姚谦问道,声音难得的温柔,忆及往事面上带了笑容。 “干嘛说这个?”海氏狐疑的看着姚谦。 姚谦拉住海氏的手,缓缓的说道:“当年母亲为我求娶了你,成亲之前我就在想你长的什么模样,是个什么性子。我偷偷的问母亲,母亲说你是个单纯率直的性子,当时我就很开心,我也不太喜欢心思太多的人。母亲说你清秀婉丽,虽不是天姿国色却也是天真可人。” 还是第一次听到姚谦提起这些,忽然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母亲倒是把我夸的极好,可是……你见到我失望了吧?”她哪里是单纯率性,清秀婉丽,分明就是莽撞憨直,毫无特色的一张脸。“当时见你第一眼我就看呆了,想着世上怎么有你这样英俊的人,我觉得我赚了。” 姚谦失笑一声,赚了?这话也就是他夫人能这样直白的说出口。瞧着海氏有些别扭的神态,又说道:“当时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也没多失望。”这倒是实话,姚谦对女色一向是不执著,不然的话这么多年也不会就只有两个姨娘,而且这么多年也没再添一个。 “那你后来还不是有了莫姨娘,后来我又把身边的丫头给你做了通房,生下了二少爷也太了姨娘,可惜是个没福的早早的走了。后来……后来我还买了吴姨娘进府,你就睁眼说瞎话,不喜欢美人你还收了!” 这是海氏最深的伤,纵然她脾气不好,长得不好,没什么绝艺,也没什么学问,可是她还是有一颗追求爱情的心,可是啊,终究还是失望了。这些年疼着疼着也就淡定了,麻木了,可这会子这人又掀起了伤疤,于是海氏又暴躁了! 二更完毕,话说某香觉得自己很勤奋,别人更番外一天三千字,我可是保底六千啊,乃们都不冒泡……新坑今天会更新两章,大家晚上来看。爱你们~ 018:满月宴 018:满月宴    这个世上不管是什么人,对于爱情都有最初的憧憬之心。他们幻想着也能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有一个能懂她爱她怜她惜她的人出现。 海氏虽然神经很大条,但是谁说粗神经的人就不能拥有向往爱情了。 姚谦瞧着妻子,听着她这般抱怨的话,心里突然觉得很是愧疚。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经地义,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自从上次宫变,他才发现,在那个危急时刻,他的心里除了挂念老母亲之外,第二个挂念的人不是孩子们,不是曾经让他心动缠绵的莫姨娘,也不是温婉柔情的吴姨娘,居然是这个说话不经大脑,做事莽撞冲动的妻子。若是没有了他,他这个令人操心的妻子可怎么活下去,那一刻才知道,吵吵闹闹了半辈子,其实彼此之间已经是最深的牵绊,早已经刻进彼此的骨血里,只是一直不曾发现。 默默握住妻子的手,姚谦轻叹一声,低声说道:“我们还有一二十年可走,以后我都陪着你,老夫老妻了再吵架就让人看笑话了。” 姚谦一个老古板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容易了。更不容易的是,还是这个粗神经,在好几天后才忽然想明白,她的夫君是在跟她表情思,可怜姚谦一大半年纪了,着实内伤一回。对吧对吧,这么多年面对着这么个迟钝的妻子他多么不容易啊。 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卫明珠正逗弄着女儿,二十多天了小女娃早就长开了,粉纷嫩嫩的小脸着实可爱。连带着卫明珠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随手接过丫头送上来的补汤喝了下去,这才说道:“锦王拒绝了皇上为其御赐府邸的事情?” “是啊,奴婢听说今儿个大爷跟老爷都去了平北侯府。”云清低声说道,自从有了小主子,这府里的称号便改了,都荣升了一辈。 卫明珠微怔,低头看了一眼女儿,这次宫变叶溟轩被封为锦王,就连梓锦也因为立了大功,天恩浩荡被敕封为芙蓉公主,这在本朝可是头一遭异性女被封公主,不要说平北侯府,便是姚府作为芙蓉公主的娘家也跟着水涨船高,来往贺客不断。 她虽然在月子里不能出去,却也知道府里的盛况。不管什么时候,姚府的荣光好像都跟梓锦断不了关系,正因为这种割舍不断的牵连,反而让卫明珠越发的难过。 傍晚的时候姚长杰回来了,立在门前又被丫头挡住了,“大爷,夫人已经睡下了,大姑娘也在这屋子里,您看?” 柔歌浑身是汗,今天轮到她挡驾,瞧着自家姑爷乌黑的脸腿都要软了。心里默默的说道,她家姑娘使性子,却苦了做丫头的她们。姑爷这吃人的架势实在是可怕啊。 姚长杰面色无黑,一双眸子失了以往的温度,他实在想不明白卫明珠究竟在闹什么。他对她不够好吗?想到这里看着柔歌说道:“既然如此,算了。告诉你们姑娘,大姑娘的名字已经有了,唤作云朵。” 姚长杰拂袖而去,任是谁连续这么多天被挡在门外也没有不动气的。更何况他还不晓得是因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这些天隐忍的怒火一下子爆了出来,不见就不见吧。 卫明珠其实没有睡下,隔着帘子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听到他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这才轻声呢喃,“云朵……姚云朵……” 轻声低喃几遍,卫明珠忽然落了泪,她的女儿是天上的云朵,至少她的父亲是喜欢她的。 “夫人,您怎么哭了?”曾妈妈急声问道,“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不好,您怎么就不听话呢。” “妈妈,我的女儿有名字了。”卫明珠靠着曾妈妈低声说道。 曾妈妈看这卫明珠的样子,眼眶一下子也湿了,“老奴知道,云朵真是个好名字,大爷心里有大姑娘呢。夫人,您别闹腾了,好好的过日子不成吗?老奴瞧着大爷对您真的是算很好了。老奴不知道夫人在闹腾什么,可是啊老奴这一双眼睛看过了多少后院争斗,看过了多少薄情男子。大爷在您怀孕的时候也不曾收过一人,如今还是独自一个睡在书房。你那,别把夫妻间的情谊消磨干净了,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 卫明珠听着曾妈妈的话,心头有所触动,却依旧倔强的说道:“妈妈,不说若是不曾喜欢上,管他有几个妾室,我自然能像我母亲一样做个体体面面的正妻。可我偏生动了心,我这心里的苦你们不明白,你们不懂的。不是他不好,正是因为他太好,所以才更伤心。” 曾妈妈迷迷糊糊的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着卫明珠的神情,也知道的确是难过得很。想了想又说道:“夫人,听老奴一句劝,有什么话跟大爷说开,若是不能说开,这日子也得过下去不是?你要是这样闹下去,便是卫家那边只怕也是要埋怨您的。现在姚家如日中天,老爷眼看着大有机会入内阁,进了内阁那可就是相爷,大爷也是备受皇上看重,姚家的好日子这才开始,您怎么能这个时候跟大爷闹起了义气。这后院的日子难熬,没有丈夫敬重的日子更难熬,您还要生个嫡子才能一世无忧,您别怪老奴太现实,说话不中听。可是这世道不就是这样吗?对女子总是苛刻得很,像是芙蓉公主,廉王妃那样的世间能有几个?你看看宣华长公主一腔痴情,最后不也落得休夫远走他乡的下场?女子固然是可以倔强,可是啊,胳膊如何拧得过大腿?” 卫明珠神色越发的黯淡,曾妈妈说得对,长公主那样尊贵都是求而不得,难道自己的坚持是错的吗?她原本就不该渴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姚云朵的满月宴办得格外的热闹,虽然是个女儿,但是姚家诸人对这个孩子都很看重,毕竟是姚家长房嫡长女,因此在姚家圣宠正隆的时候,京都权贵几乎是倾巢而出。 梓锦早早的就到了,正跟老太太说话,这次把擎哥儿抱来了,老太太喜欢得很,逗弄不停,连带着精神也好了很多。上次宫变,姚家受了攻击,老太太硬撑着坐镇府中,着实身体受了损伤,已经很长时间不见客了。 卫明珠到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甤锦堂里欢声笑语不断。梓锦一身湖水碧底子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长袄,水红竹叶梅花图样印花对襟褙子,蹙金牡丹彩碟戏花罗裙。头梳高髻,八宝簇珠白玉钗簪在发间。衣服很是华贵,因此梓锦的头饰就选了比较淡雅的玉簪,本就是极盛的容貌,便是轻轻往那里一站,所有人的眼神都会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身上。 有些人不经意便会成为最耀眼的惊鸿,无可替代,无法模仿。 今儿个是卫明珠的好日子,因此穿了一件暗红提花镶边粉红暗花缎面圆领对襟袄子,湖色梅兰竹暗纹刻丝褙子,系一条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长裙。头梳盘云髻,簪一支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清爽利落,又透着端庄大气,世家贵女的风范彰显无遗。 原本卫明珠觉得自己这身打扮足够压得住场子,不曾想对上梓锦到底是输了一筹。敛眉低笑,是啊,从第一次见到梓锦,她就是那般耀眼的存在,今日依然。轻轻的嘘口气,这才大步地走了进去。 “大嫂。”梓锦笑着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卫明珠,上上下下的打量,然后皱眉说道:“怎么也不见胖,本来早就该看你的,偏生我家的臭小子这段日子有些不好,怕过了病气给你,你可不许怪我。” 言辞爽利的梓锦始终没变,卫明珠那抹熟悉的感觉又袭上心头,轻轻笑道:“自然是饶你不过的,今儿个给我们云姐的见面礼可要双份的才成。” “祖母,你看看大嫂这是要趁火打劫呢。”梓锦笑米米的回头看着老太太撒娇。 老太太就笑了,“都是孩子娘了还这般调皮,这回明珠说的是,你得准备双份的才能饶了你。” “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还是往里拐的很呢。”梓锦佯装恼怒抱怨道。 众人都笑了起来,海氏正好这时进门,接口便说道:“谁胳膊肘往里拐了?你自然有你婆家的人疼,我们姚家的媳妇自然是我们疼,难不成这个醋你还要吃?” “五妹妹,我说什么来着,大嫂进了门咱们都要靠边站的,这话对不对?”姚冰大步地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个封装玉琢的小女娃,小娃娃还很是可爱,摇着脑袋东瞅瞅西看看。 梓锦一看稀罕得不得了,嘴里说道:“我就说还是女儿好,这打扮起来多俊俏,来,给五姨抱抱。”二话不说就从姚冰怀里抢了过去。 凤姐儿倒也不哭,只是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梓锦,似是在看什么稀罕的东西一般。周围人都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只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娃娃喊道:“妹妹,妹妹。” 还有一更,姚家大团聚啊·(*^__^*) 嘻嘻…… 019:给你糖吃 019:给你糖吃    原是姚月的儿子琮哥儿跑了进来,琮哥儿跟凤姐儿时常见面倒是挺熟悉的,因此进门就先找凤姐儿。一看到凤姐儿被梓锦抱在怀里,便仰着头说道:“五姨姨,让凤姐儿跟我玩,我给你糖吃。” 众人又笑了起来,梓锦实在是觉得可爱极了,蹲下身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小个子没长大,居然就会谈条件了,琮哥儿你给我糖吃我可不给你妹妹,要不你把你娘亲给我,我就把妹妹给你怎么样?” 众人看着梓锦一脸使坏的逗小孩子,都无奈的摇摇头,不过却也好奇琮哥儿会怎么回答,一时间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聪哥的身上。 姚月瞧着梓锦还是跟小时候一般淘气,伸手指指她的脑袋:“多大的人了,还要欺负我儿子。” “哟,这就心疼了,大姐姐你可不能跟母亲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女儿。想当年你可是最疼我的,怎么能有了儿子也不要妹子了。”梓锦摇头晃脑一脸受伤的模样。 “得,就你这张嘴不饶人,你倒是记挂着我们这些做姐姐的,怎么不见你下帖子请我们喝茶?小没良心的,我还没收拾你呢。”姚冰狠狠的戳了一下梓锦,一脸怨念。 “三姐姐,你怎么还是这样暴力啊,真不知道三姐夫如何在你的淫威下屈服的。”梓锦抱着凤姐儿便往后退了一步,笑米米的瞅着一脸扭曲的姚冰。 “死丫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在这里可没你嚣张的份。”姚冰双手叉腰,越显彪悍。梓锦连忙告饶,姚冰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变化啊,不过一个女人没有变化,足可见过得幸福,因为幸福没有磨难,所以不需要改变,这才是最好的事。 姐妹情深,所以身份地位都不是障碍,看着姚冰这样欺负梓锦,卫明珠忽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明白了姚长杰对梓锦的那种维护。姚家的兄弟姐妹身上有一种别的家族没有的东西,那种东西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这里没有嫡庶之别,没有身份高低,他们就是一家人。 哪一家嫡庶能这般相处融洽的,哪一家的姐妹能在御封的公主面前这般的张牙舞爪的。权势地位不是距离,因为他们心靠的很近。渐渐地,卫明珠忽然觉得自己曾经很纠结的东西,在这一刹那有了冰封的迹象,原来是她走岔了路。 心的禁锢一旦打开,卫明珠忽然觉得天空晴朗,人也变得轻松起来。弯下腰看着琮哥儿低声说道:“琮哥儿,你还没回答你五姨姨的问题呢?” 卫明珠一打岔,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琮哥儿身上。 海氏坐在老太太的下手看着躺在榻上的擎哥儿,又看看琮哥儿,一脸带笑的等着琮哥儿的回答,其实她也好奇来着,自己这个外孙会怎么样回答。 琮哥儿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大大的眼珠在凤姐儿身上划过,最后眼神落在梓锦的身上,这才说道:“五姨姨,我要是拿母亲换了妹妹,我爹爹会揍我的。” 众人皆愣,旋即哄堂大笑。 姚月一张脸羞得粉红,一把将儿子扯进怀中,琮哥儿委屈的看着亲娘,“娘,我说的不对吗?在家的时候爹爹就老跟我抢你……”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姚月捂住了嘴,母子二人落荒而逃,余下大厅里的人几乎笑岔了气。 偏在这个时候,姚雪母子进了院门正遇上姚月母子,琮哥儿大声喊着:“弟弟,弟弟,快跟我玩。” 这一来姚月也不好走了,只得将儿子放下来跟姚雪刚会走路的泊哥儿玩耍。姚雪有些迟钝,看着姚月一脸的粉红,又听着大厅里不断传来的笑声,便问道:“大姐姐,有人欺负你了?” “没,谁能欺负我。”姚月忙说道,迅速转移话题,“妹夫来了没有?” “来了,正在前面说话呢。”姚雪柔柔的笑道,“爹爹今儿个可开心了,我瞧着也欢喜。” 姚月应了一声,就看到一双粉色绣鞋又走了进来,却是姚玉棠。 “大姐姐,二姐姐。”姚玉棠笑着打招呼,沉香色十样锦妆花遍地金通袖袄,芙蓉色鸡心领直身褙子。系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头梳宝髻,簪一支赤金嵌宝石梅花簪子,眉眼间依稀带着闺时的清淡。 “你自己来的?怎么没带兰姐儿?”姚月道。 “带了,他爹爹抱着她在前厅呢,一会奶娘就抱进来了。”姚玉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孩子就是太黏他爹爹,方才想要抱进来却一直哭,夫君只好先哄着她。” “四妹夫倒是个有耐心的,四妹妹好福气。”姚雪柔声说道。 “谁好福气啊?”梓锦站在门口扬声问道,也就只有她敢这样大嗓门的呼喊,一眼就看到了姚雪跟姚玉棠,便嚷道:“好啊,二姐姐、四姐姐居然跟大姐姐说悄悄话,今儿个要罚你们酒。” 瞧着满院子满满当当的人,海氏突然觉得眼眶一酸,看着老太太说道:“瞧着这一大家子人,个个都能开心过日子,这才是好福气呢。” 难得自己儿媳妇开窍一回,老太太瞧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擎哥儿,缓缓的说道:“忙活一辈子,为的可不就是这一辈辈的人吗?” 海氏微楞,似乎间懂了什么,看着这老太太花白的鬓发,低声说道:“这么多年媳妇让您劳心了。” 老太太忽然就笑了,心里暗暗说道,这个儿媳妇是有些让人头痛的毛病,可是却也给姚家带来了福气,不然的话要真是娶进门一个厉害的,哪里来的满堂儿孙笑开怀的天伦之乐。 人各有长短,她这辈子从没后悔将海氏娶进门,瞧着姚家越来越兴旺,将来也有颜面去见老头子了。 因为姚家的贺客实在是多,海氏跟卫明珠自然是忙不过来的,姚家五朵金花便齐齐上阵,个个长袖善舞,招待客人周到体贴,众人看着姚家的婆媳姑嫂相处如此融洽,个个眼生羡慕。 “以前一直觉得姚夫人是个傻的,将庶女当嫡女教养,甚至于比自己的女儿还疼几分。如今看来倒不是人家傻,反倒是咱们心窄了,她们这样才是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招人羡慕。”永顺伯夫人叹道,以前她是真的瞧不上海氏,总觉得她没有正室夫人还有的架势。 “是啊,只是一个芙蓉公主,便足以让姚家门楣生辉了。更不要说姚尚书眼看着就能入内阁拜相,姚家大爷也备受皇上重用,这姚家以后可真不得了呢。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跟姚家结亲来着,当初总是瞧不上姚夫人,真是失策了。”安顺侯夫人叹息一声,如今后悔可真是晚了。 “急什么,姚家不是有了孙女了吗?女孩总要长大的,以后总要嫁人的。” 一句话倒是说得众人略有所思,而此时姚家诸人哪里知道姚云朵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满月宴办的是宾主尽欢,日落时分才将客人都送走。姚家五姐妹是最后告辞的,梓锦上马车前看着卫明珠笑道:“大嫂,也许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去锦官城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卫明珠大惊,“你们要走?” 梓锦看了一眼在旁等待的叶溟轩,叶溟轩点点先上了马车等她,梓锦站在马车旁瞧着卫明珠,低声说道:“长公主一人在锦官城总是寂寞些,夫君很是挂念,迟早也是要走的。” 卫明珠忽然觉得有些难受,“这一走相隔千里,再要见面真的是不容易了,晚几年走不行吗?” 梓锦摇摇头,抬眼看着姚家的黑漆大门,夜幕中是那样的肃穆,在这里她度过了几世春秋,真要离开自然是万般不舍。“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更何况夫君被封为锦王,而我又是本朝唯一的异性公主,我们只有远离朝政权力中心,才不会给你们带来灾难。夫君手里的兵权早就交了出去,我们向往的只是海阔天空的自由生活,而且我还曾答应过一位朋友要去塞外看望他,这一生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在京都只会捆住了我的翅膀。大嫂,我这般任性想要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祖母,母亲、父亲还有大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是我应当的,只是……你也时常回来看看,我们都会想你的。那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们为你送行。”卫明珠握着梓锦的手问道。 “半月之后吧,既然要走,就痛痛快快的。”梓锦笑着上了马车,跟卫明珠挥手告别。 夜幕中马车渐行渐远,卫明珠直觉的脸颊微凉,梓锦要走她应该开心才是,可为什么心里这般的难受。转过身,就见门房下立着一抹身影,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睛凝视着她。 此时,此刻,她不愿去再失去些什么,大步的朝着他走过去,四目相对,“我有话跟你说。”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群么个·谢谢亲们的支持哦·· 020:心结 020:心结    明月高挂,微风轻松,空气中花香草香芬芳扑鼻。 书房中一片静谧,卫明珠坐在姚长杰的对面,面上带着一片严肃之情。 此时姚长杰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为什么面色如此严肃,看着卫明珠欲言又止,眉头轻皱。总体来讲他还是一个很君子的人,不会轻易的逼迫别人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鉴于他跟卫明珠之间,似乎有什么误会,姚长杰严肃的脸抬了起来,漆黑如墨的眼睛深处隐隐有流光滑动,“你想跟我说什么?” 姚长杰首先打破沉默,如果一定有个人先踏出一步,他那么就他吧,他是很想跟她过一辈子的。 听到姚长杰先开了口,卫明珠有些意外,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平静,凝视着他的眸子,忽然一笑,轻叹一口气,“你大约一定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不肯见你,总是找理由将你拒之门外?” 如此的开门见山,口吐真言,姚长杰只觉得今晚上似乎要发生点什么。 “是,我是想不明白。” 卫明珠就知道是这样,看着姚长杰的眸子,缓缓的陈述,“你一定在想,你对我不薄,从成亲到现在,你从没有收过通房,也没有纳过妾室,就连母亲送来的丫头你也打发了,对我,对于你的正妻,你是问心无愧的,是不是?” 姚长杰点点头,他的确这么想的,难道不是这样吗?女人要的不就是这样吗?见惯了妻妾之争导致家宅不宁的惨剧,亦或许他嫌麻烦,其实对于女色他是挺淡的一个心态,并不觉得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真的是福气。他将她娶进门,能给她的,他毫不吝啬,他觉得这样就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看着姚长杰微皱的眉头,卫明珠心里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压在心里很久的话,她想一次性说个清楚。她不要做当摆设的正妻,也不要姚长杰因为她是他的妻子,给与的妻子的待遇。他只想问一问,他的心里有没有一个叫卫明珠的女人,这个女人在他的心里究竟算什么。只是一个妻子?如果因为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幻想,就会安安分分的做他的妻子,今生今世他们也只是夫妻,而不是爱人。 女子先开口,总是有些羞怯,但是她顾不上这些了。 “我问你一句话,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又或者说不管是我,就算是任何一个女人嫁给你,你都会这般对她?”话问出了口,心微微颤抖,紧张、不安、甚至于有些恐惧,卫明珠第一次发现,这种焦虑等待答案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姚长杰听到这话却有些发懵,这有什么不一样么?他不明白卫明珠是什么意思,他娶了她不是吗?因为娶了她所以才会去做这些事情,至于娶别的女人,他却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你是我的妻,我自然会好好的对你。”好半响姚长杰吐出这么一句,实在是他觉得卫明珠的想法有些可笑,她嫁给了他,他娶了她,两人之间哪里还有别人,既然没有又怎么好拿来比较。 “只因为是你的妻吗?”卫明珠失望极了,果然是因为这样,苦笑一声,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这下子可算是死了心了。 瞧着卫明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姚长杰有些狐疑的打量着她,开口说道:“你莫要乱想,你就是你,如何跟别人比较?” 卫明珠的脸色更白了,连个比较也不能吗? “我原以为,你对我是有些不同的,如今看来你我之间也并无不同。不管是谁成为你的妻子,你都会这般做,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身为男人自然要照顾好自己的妻子。”姚长杰更迷茫了,这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女人的心思果然很麻烦,想起梓锦就没这么麻烦,认准了就往前一直走,绝不回头。怎么同样的事情到了卫明珠的身上,就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慢慢的站起身来,卫明珠淡淡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天不早了,我回去看看孩子。” 姚长杰再明白,此时也觉得不对劲,感觉到了丝丝危险,瞧着卫明珠要走,下意识的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卫明珠一愣,看着被他拉住的手,不解,抬头,“你这是要做什么?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声音淡淡的,就好像例常的说话,跟以前两人亲密相处时完全的不一样,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姚长杰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你想要知道什么?你直接说,这样绕着弯我不明白。在我眼里,丈夫对待妻子自然是要敬重维护的,我对你好,是我想对你好。”姚长杰有些烦躁,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什么隔阂,但是他又不明白卫明珠到底在搞些什么,连带着口气也烦躁了许多。 本来卫明珠已经压下心里的怒火,想着她只问一遍,便算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她都已经决定放开自己了,为什么姚长杰反而不松手了。听着他的话,本就有些委屈的人,此时夹着怒火,道:“你对我好不是因为我是我,而是因为我是你的妻,不是吗?” “这不是一样的,有什么区别吗?”姚长杰觉得自己在鸡同鸭讲,这明明是一回事,怎么到了卫明珠的口里,就好像自己十恶不赦一样。 “当然有区别,区别大了。”卫明珠有些无力,她也觉得自己跟姚长杰的思维似乎不再一根线上,这跳跃的也忒厉害了吧。 姚长杰不解的看着卫明珠,“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当然不一样,若是任何女人做了你的妻子你都会如此这般的对她,那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卫明珠暴躁,这人听不懂人话啊。 “你不是我的妻吗?我对你好自然是我想这么做。”姚长杰烦恼,这明明就是一回事啊。 卫明珠觉得自己很有揍人的冲动,狠狠的看着姚长杰,一字一字的咬着牙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对我做的这些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因为我这个人,那么以后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这个人很较真,你若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便会当真,可是你明明不喜欢我,却要这么温柔体贴,不是往死里把人逼吗?” 因为你太好,太温柔,太体贴,忍不住的让人沦陷。可是当知道你这样做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那样的绝望真的是要人命的。她宁愿他像个正常的男人,纳妾收通房,这样一来她反而不会失望。一开始便不曾抱有希望,也就不会有失望的痛苦,如此简单的事情,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不想明白罢了。 卫明珠的话让姚长杰陷入沉思,漂亮的眉峰此时紧紧的皱成一团,那双包含智慧的眸子阴阴沉沉的,似在聚拢着风暴,良久,姚长杰抬起头来,看着卫明珠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指我对你并不好?你以为任何一个人坐上这个位置,我都会这般?” “是你自己说的。”卫明珠道,明明是他说的话,为什么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比自己还委屈? 姚长杰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闹了半天居然是这样的症结,“可我也说了,是你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那又怎么样?就算不是我,是别人,你也会这般做不是吗?”卫明珠觉得有人开始不讲理,分明他在狡辩。 “那不一定。”姚长杰很是慎重的回答。 “不一定?那是什么意思?”卫明珠突然又有点小紧张。 “你就是因为这个这么多天一直不待见我?”姚长杰从小到大就没吃过这种莫名其妙的亏,莫名其妙的让他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 卫明珠默认,口气有些烦躁的应道:“这不是小事,这对我而言是天大的事,天大的事!” “天大的事?不如夫人解释一下究竟有多大,让为夫困扰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莫名其妙的被冷待了这么久,莫名其妙的被罚睡书房……”姚长杰欺身上前一步,将卫明珠困在他的怀抱中,身上散发着是极其危险的气息,某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哪有莫名其妙?分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居然还这般牙尖口硬。你自然是不知道我的想法,我的困扰,我的伤心。若是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真的只是因为我是我,真的有那么一两分的在乎我。那为什么一次次的选择中,我总是被抛弃的一个?” “抛弃?我什么时候抛弃你了?”姚长杰又傻眼了。 “你有,我问你,在你心里我跟梓锦谁更重要一些?”明明知道是傻话,聪明女人不该问,可是她就是个傻的,还是问出了口。女人一旦执着起来,其实也挺恐怖,明明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开了,也许这一生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一更奉上,还有一更!群么个~ 021:我的选择 021:我的选择    姚长杰彻底傻眼了,怎么又跟梓锦扯上关系了?他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是夫妻之间闹别扭,这跟梓锦有什么关系啊? 姚长杰的不明所以,跟卫明珠的怨念,很明显就不在一根线上,这其实也就说明,男人跟女人之间,不管思想还是处事都是有极大的不同的。男人眼中的小事,往往能成为毁灭幸福的杀手。 卫明珠被困在姚长杰的怀中,仰头看着他脸上那一抹困惑的神情,情绪好像一下子崩溃了。她恼恨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才是最糟糕的。 就好像巨大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那种失重无法着力的感觉,让她的心一下子也空了,也许一开始自己就错了吧。 姚长杰瞧着卫明珠的神情似乎一下子变得颓丧至极,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要说话,却听到卫明珠说道:“不管在什么时候,你的眼睛里最重要的是五妹妹。上次宫变你不在我身边,等我昏迷醒来你又去保护五妹妹去了,那个时候你可想到其实我也需要你。我想你一定想不到的,你最担心的一定是五妹妹的安全,却不会想到我们母子其实也面对着极大的风险。” 姚长杰身体微僵,眼睛中有些异样,垂眸看着卫明珠,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苦涩。 卫明珠低了头,眼神落在姚长杰的袍子上,声音缓缓地,淡淡的,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本来也没有这样多想。可是眼看着你因为平北侯府的事情忙的昏天暗地,为了五妹妹的事情出生入死,我怀着身子日日在家等着你,可是我们夫妻一整天也未必能说一句话。时常我睡了你才回来,我醒了你又走了。不管是什么事情,你从不跟我说一声,即便是整个家族涉足党争,你也不会想想我心里的恐惧跟担忧。我就在想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你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可也是对妻子的好而已,旁的事情你几乎不说,我无从猜测,心里不安却又不敢跟你询问。那日宫变时,姚府遭受贼人袭击,那是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就想你会不会忽然出现在我们母女面前。可是我这般期盼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我昏迷未醒的时候,我的夫君抛弃了我选择去救他的妹子。梓锦有自己的夫君,她不是没人管的,那时候我心里的绝望跟悲伤你能知道吗?所以我就在想,我于你而言也不过是你的妻子,仅此而已。所以,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宁愿你收通房纳妾室,不要用你的温柔锁住我,让我时时刻刻没办法安宁。” 姚长杰没想到这些会让卫明珠这般的伤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良久,才说道:“我没想到这些事情会给你造成伤害,其实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姚长杰很少跟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女子大有跟他决绝的架势,他真心觉得好忧郁。 “那是为什么?我都亲眼看到的,亲身体会的,还能有假?”卫明珠觉得姚长杰就是在狡辩。 无奈的叹息一声,姚长杰伸手牵着卫明珠在临时休息的软榻上相邻而坐,细细的思虑一番,这才说道:“锦丫头的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看人的脸色行事,。吴姨娘是个老实的,莫姨娘那些年正是风头正劲,母亲你是知道的,没什么算计人的本事,脾气又冲,梓锦在兄弟姐妹,嫡母姨娘之间经常就会受些委屈。” 卫明珠一愣,一直以为梓锦是顺风顺水被人宝贝着长大的,却不曾想梓锦小的时候居然也过过这样的日子。 “那五妹妹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厉害的人?”卫明珠简直不敢相信,传说中的逆袭啊。 “锦丫头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是个能依靠的人,虽然母亲脾气大,但是她心软,莫姨娘却是个心狠的。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后院的斗争有多残酷,毕竟那时我也还小,整日的跟在父亲身边。到后来我知道的时候,锦丫头已经能帮着母亲对付莫姨娘了,锦丫头那时年纪虽小,但是好几次母亲跟莫姨娘的交锋都是被锦丫头捣了鬼,所以母亲那样的性子才能压制莫姨娘。她会费尽心思跟我们这些所谓的嫡出子女走进,可是她不是用的阴谋诡计,是用的心。所以就是三妹妹那样的性子都跟她处得来,这里面你不会知道锦丫头费了多少心。” 说到这里姚长杰的神情又有些难过,“至于一家子人将锦丫头宠上天,还让她有了个活阎王的称号,却是锦丫头为了姚家牺牲的了。” “啊?怎么会这样?”传说跟现实的幻灭让卫明珠再度吃惊,什么叫做为了家族牺牲的? “当今圣上多疑,对于朝中重臣多有猜忌。爹爹虽不是入阁拜相,却也是手握一方大权。为了打消皇上的疑心,这才宠着五妹妹,让她养成一个嚣张跋扈的名声,愣生生的将一个把柄送到皇上手里,如此这般皇上才能对姚家更加的信任。五妹妹其实一直知道,她那么聪明的人,但是她从没有怨言。虽然她名声凶悍。可是你细细想想她可曾真的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她为了姚家牺牲那么多,我这个大哥哥的多护着她,也不过是想多弥补一些。” “关于你说的宫变,其实我没有跟人说公事的习惯,所以并不是有意隐瞒什么。而且这件事情并不只是因为五妹妹,而是牵涉到朝廷根本,我们众人分工各不同,至于我去追锦丫头,也是因为溟轩走不开。溟轩要肃清京都欲孽无法离开,又放不下锦丫头,我去他才能安心。宫变之时我亦曾拜托廉王派人护着姚府,只是时间紧急,我终究还是对你不住,不是不想回来,而是实在是没时间。虽然当初我们是跟别人使的计策,但是梓锦也的确是落入陷阱,毫不夸张的说危在旦夕。我接到消息,廉王已经护住姚府,知道你们安然无恙,我知道你昏迷过去,但是我也知道家里有祖母,有母亲,你总会平安的。轻重缓急之间,我的确是选择了锦丫头,可是那样的情况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兼顾,你若怨我也是应该。” “还有,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只是我的妻,是因为我的妻是你。” 卫明珠从没有听姚长杰说过这么长的话,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以至于某人最后的一句告白,居然直接给忽略了。 姚长杰无奈的摇摇头,很是有些无奈,他告白一次容易么?结果还没被人无视了,其实他也有暴躁的冲动。 “啊?你最后一句说什么?”卫明珠忽然惊喊道,眼睛直直的看着姚长杰,她似乎好像听到某人说……他对她好,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吗? “夫人没听到就算了。”姚长杰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棺材脸,站起身来,弹弹衣袍,其实有些不自在,活这么大,很少一鼓作气说这么多话,多多少少有些窘。 “你说了。”卫明珠一把扯住姚长杰的袖子,却不想用力过大,一下子将姚长杰又给拽回了软榻上了。 四目相对,卫明珠捂脸羞怯,姚长杰无声无息笑了,“原来夫人这么喜欢用强的……” 知道这家伙话无好话,卫明珠伸手便去捂他的嘴,今儿个可真不是卫明珠的幸运日,手忙脚乱之间却将姚长杰给压倒在了软榻上,玉手还搁在其唇上,掌心还能感受到那淡淡的温度。整个上身因为用力过猛亲密无间的贴在了姚长杰的胸口。 卫明珠一脸黑线,挣扎着就要起来,手也挪开了姚长杰的唇上,只觉得手心烫的厉害。她今天一定被邪魔附体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挣扎一番,却没逃脱,姚长杰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锁住,忍不住的低笑出声,“为夫说的果然没错,夫人这般喜欢用强,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卫明珠被调戏的厉害,怎么一下子好像位置换了过来,一张俏脸红得厉害。又听着姚长杰一本正经的语气,却偏说着最是无赖的话,心尖上就有个地方痒痒的,其实自己面对着他总是没有办法说撒手就撒手的,他只要一示弱,她就没辙了,被吃的死死的。 忽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压人成了被压得一个,大眼对上姚长杰滴墨的眸子,呼吸一下子变的急促起来。只觉得那眼神,好像一下子就能将她燃烧殆尽,粉化成末。 “明珠,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只有两个理由。要么是有所图,要么是心爱之。”姚长杰的鼻尖抵着卫明珠的鼻尖,轻声呢喃,他很少说这些柔情蜜语的话,整个人很是不自在,棺材脸上难得的飘了粉粉的颜色。 卫明珠的心一下子变得顿住了,好像呼吸都被掐断了,他的意思是说……“那你对我?”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__^*) 嘻嘻……新坑火热连载,亲们集体跳坑啊,乃们没听到我发自心灵的呼唤吗?蹲墙角去,乃们忽视我……呜呜呜…… 022:名字的由来 022:名字的由来    是夜,卫明珠虽没有从姚长杰的嘴里得到一言半语,却从其火热的行动中感受到浓浓的情意。 半月后,十里亭。 京城门外有一处十里亭,亭子不大,也并不精致,堪能遮挡风雨。此时厅里厅外站满了人,引起周围路过行人不停地顿足张望,细细看去确实令人大吃一惊,原来是锦王的车驾在此,随即众人便明白了。锦王已经请辞,惦念母亲因此要去宣华长公主的封地锦官城尽孝,便是帝王也不能阻人行人伦大道,这才有了今日的送别。 “千里长亭,终须一别,便到此吧。”叶溟轩携梓锦看着众人说道,经过此次大变,叶溟轩浑身的气质也有了些变化,多了些沉稳凝练之气,那一双眸子淡淡的却是深不可测,隐隐的便有了平北侯的雷厉之风。 姚长杰夫妻,叶锦夫妻,叶繁夫妻几乎是倾巢而来相送,这还是梓锦婉拒了姚家其余姐妹的盛情,即便这样这十里亭也显得格外的拥挤。 分别泪涟涟,便是梓锦这般豁达之人,瞧着紧握着他的手卫明珠,楚香玉,沈若凝,心里也是酸酸的,低声与她们道别。 “姑娘……姑娘……” 远远的有呼喊声传来,这声音不是从京都的方向传来,却是从西方传来。梓锦心头一动,猛地转过身去,就见一匹马急速的往这边奔来。 梓锦往前走了两步,马匹在她十步之前停了下来,马上有二人,最前面一人却是纤巧,她身后的人却是……早已经在皇宫玉牒中消失的秦召立。 此时秦召立早已经不是金冠华服,一身粗衣布衫,神色坦然的立在纤巧身后跟着他一起走了过来。 众人神色微变,宫变之后,二皇子宫里只对人交代身亡,便以为是在动\乱之时身遭横祸,却不曾想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他。纤巧疾奔过来,看着梓锦就欲跪下去,梓锦一把拖住她,“纤巧?” 纤巧点点头,“奴婢过来送送姑娘,这一世不知道下次相逢是在何时。”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千言万语心头起,一言难从口中吐,这对主仆的情谊却不是别人能理解的。 “早知道你是个福大的,你果然还活着。”梓锦情绪有些激动,抬眼看着秦召立,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二皇子早已经身殒,那么眼前的人又该如何称呼? 秦召立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什么也不解释,一字不言,只是垂眸看着纤巧,默默等待着。 周围的人纵然是心存疑惑,这个时候却无人敢口出妄言,一时气氛便有些沉闷。 叶溟轩却是上前一把拉着秦召立到了一旁,这边只剩下梓锦主仆说话,其余众人看着眼前的情形,也知道不好多待。该说的话早已经说完了,姚长杰看了妹子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卫明珠的手缓缓的上了自己的马车,徐徐离开。 叶锦跟叶繁夫妻,也紧跟着离开,有些事情并不是该他们知道的,有些秘密只该消弭于这世间。 梓锦转过头,跟众人挥手告别,青天白日之下,目送一辆辆马车逐渐远去。卫明珠看着梓锦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坐稳身子,轻轻的靠在姚长杰的肩膀上,叹道:“没想到二皇子居然没死,也更没想到纤巧居然跟他在一起,实在是令人意料之外。” 姚长杰的眸子从方才就一直乌黑如墨,似有思绪在翻滚着。此时听到卫明珠的话,这才微微缓和,手臂环着她的腰,这才低声说道:“难怪……溟轩坚持要走。” 卫明珠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夫君,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不过她也并不是笨的,忽然间想起那天两人吵架时,姚长杰曾经说过他之所以去追梓锦,是因为叶溟轩走不开,“你的意思是说,锦王是要避嫌……也是避难?” 每一次皇权的更迭变换,都会有新生的力量,也会有覆灭的家族。这次虽然不是改朝换代,不过是一次谋逆。但是不得不说这次大出风头的是平北侯府跟姚家,相比之下姚家还不如叶溟轩夫妻的风头,风头过大,时日一长必会成为祸端。 叶溟轩跟梓锦早就看到这一步,即便是当今圣上不追究,但是等到新皇登基,扶持新皇的力量上位,那么到时便是秦时风不会动叶溟轩夫妻,这些新皇的新生力量也定会不遗余力的打击。因为想要更多的权,就要把你前面的人给拉下来。 平北侯府,再加上即将入相的姚家,两家是姻亲,又都是权柄渐厚,出头鸟已然是当定了。 作为此次的最大赢家,叶溟轩跟梓锦这才决定交出手中的兵权,谢绝皇帝封赏的官职,回到封地蛰伏下来。这样一来有了叶溟轩跟梓锦的主动退让,无异于就是保全了姚叶两家。 他们夫妻的牺牲,所有人心里心知肚明,权势这东西,本就是双刃剑,用的好杀敌,不知道收敛只能自残。而且更重要的是,叶溟轩当初都不能亲自去找梓锦,很有可能就是陷足进了公众秘闻,这时二皇子现身,卫明珠心里也明白了。 姚长杰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叹息一声,那叹息里有太多的无奈跟愧疚。 卫明珠握住他的手,“你不用觉得愧疚,五妹妹那天跟我说,她向往自由,喜欢随意的生活,而且很有可能会去塞外,她的生活永远比咱们宽阔,这样的人不应该就被禁锢在京都这小小的地方,就好像雄鹰被折断了翅膀。也许我们为她叹息的,却是她最想要的。” 卫明珠的话倒是让姚长杰难得地笑一声,眸子里的阴暗渐渐散去,恢复一片清明。转头看着卫明珠,眉眼间难得一片柔和,“你说得对,锦丫头就是那天上的鹰,从小她就喜欢自由,最不喜欢被束缚。她若想飞便飞吧,如此我便在这京都稳稳的扎根,总有一天我们不再是她的负累,会成为她的最强大的依靠。” 马车进了城,听着街旁小贩的贩卖声此起彼伏,浓浓地生活气息,打断了二人的些许悲沧之感,卫明珠忽然问道:“一直未问,为何给女儿取名云朵?” 姚长杰眉峰一挑,垂眸看着爱妻,忽的一低头,冰冷的唇擦着卫明珠洁白如雪的耳,低笑道:“夫人以为是何意?” 卫明珠因为这难言的暧昧,不由得羞红了脸,想要往一旁避一避,却被姚长杰紧紧的箍着挪动不得,只得忍着羞怯之意,红着脸颊低声说道:“当时我想,你取名云朵不过是想告诉我,你喜欢这个孩子。” 姚长杰点点头,“是有这一层意思,不过并不是全部,夫人再猜猜。” 卫明珠柳眉轻蹙,还有一层意思?仔细思索却无所得,她实在是想不到,出了这一层意思之外,还有什么意思?不过自家夫君素来是心机颇深,她想若他不说明,只怕是自己这一生也不明白的。 苦苦思索无果,卫明珠决定不再为难自己,于是看着姚长杰便直接问道:“还有什么意思?我思衬一番,却是再也想不明白,还请夫君指教才是。” 姚长杰却未回答,反而说道:“夫人不是自诩对为夫一往情深,十分了解,却连这个都猜不透,为夫真是失望之极。” 卫明珠不服,“这两者之前有关系吗?” “自然是有关系的,只是夫人对为夫只怕是了解的还不够多。若你真的了解了,便能知道了。”到了家姚长杰撂下这句话,有看着卫明珠笑道:“我很期待,不晓得神几时夫人才能猜得透。” 姚长杰从不打诳语,他既然这般说了,卫明珠就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疏忽,于是从今日后更加的从方方面面去了解她的夫君。然则她把姚长杰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打听过后,却依旧是茫然不解,云朵究竟还有何意? 一直到生了儿子之后,这事也没弄明白,这便成了卫明珠一件心头迷,时时刻刻都想着把这件事情解开,奈何越是心急,却越无答案。姚长杰对此事任凭她怎么费心思的套话,愣是一言不发,着实让卫明珠泄气不已。 某日,天高云淡,云朵跟着奶娘在院子里玩耍,卫明珠抱着儿子坐在窗口隔窗相望,嘴角勾着浅浅的笑容。儿子正有睡意,她便哄着他低声呢喃唱着歌谣,眼睛在随意的打量着,落在了大榻上放置的黄花梨镂空雕花的炕桌上一本册子。 册子是姚长杰时常用来记载读书心得的,不曾想今儿个倒是落在这里一本。封皮右下角有两个小小的字,眼睛一扫,只见写着琰沄…… 眼睛中亮光突然一闪,心口砰砰直跳,将儿子交给奶娘照顾好,自己却一路去了书房。 姚长杰正临窗看着公文,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俊逸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淡严肃,让人的心口忍不住的跟着一跳。卫明珠看着他,徐徐说道:“我记得那一年你我在二院门口相遇,你行色匆匆撞了我,当时说过一句话,风裁日染开仙囿,今朝一朵堕阶前。因为这句话我还恼了你,觉得你轻薄与我。” 姚长杰猛的听到卫明珠的声音,不由得抬起了头,瞧着爱妻神情激动,又忽然说出这句话,心中似有明了。放下手中的书,缓缓的站起身来,踱步走了过去。 “你的字,号琰沄。流水兮沄沄,一朵坠阶前,各取一字,谓之云朵。你的字加上你送我的诗句,这才成了云朵的名字,这名字里有你有我……” “总不算太笨,没让我等一辈子便猜出来了。”姚长杰双臂收敛,将卫明珠拥入怀中,“有你有我才有了她,如此才是家。” 原来,很久之前他就表露了心迹,只是她一直没有看到,伏在他的胸口,眼眶湿润,轻声呢喃,“是,这才是我们的家。” 人生短短数十载,有你相伴,我之幸福。 姚大哥的番外就此结束了,下一章写秦枭寒的番外,拥抱大家~(*^__^*) 嘻嘻…… 001:秦枭寒番外:莫要说大话 001:秦枭寒番外:莫要说大话    宝元初年,秦时风继位,边关再度开放,边界集市热闹非凡,各色服饰民族的人在这里互通货物,交换货币,热闹的景象让刚踏足这里的梓锦很是惊讶,转头看着叶溟轩道:“没想到这开关令才下,居然就有这么多人,这要是等着消息完全的散开,这里可真是要成为最富庶的地方了。” 叶溟轩一身普通的青衣打扮,但是俊逸的外表依旧是招惹的两边无数女子驻足回望。在这里要远比大齐开放得多,女子抛头露面是很经常的事情,这里的女子也很彪悍,骑马射箭与生俱来的本事。 梓锦也是一身寻常人家的打扮,奈何天生丽质,白希的皮肤在这边关格外的显眼。异族多美女,奈何皮肤多为深色,像梓锦这样雪玉肌肤端的是很少见,自然是也引得无数人回眸。 这两夫妻才踏进边关,便成了瞩目所在。 “关外苦寒,物资匮乏,这一开关自然是引得无数人到来,也没什么稀奇的。”握着梓锦的手叶溟轩低声说道,“明儿个拿了路引咱们就出关去,就是不晓得塞格派来接应的人有没有到。如今胭脂国内/斗频繁,这次咱们是要格外的小心才是。” 梓锦点点头,前些日子在锦官城收到了塞格的信,想要请梓锦出关助他一臂之力。他的死对头伊邪那边因为乐王的加盟,有马士善这个智囊坐镇,一年多来,几次对战都没讨了便宜,有次还吃了大亏。塞格想着梓锦跟马士善曾经较量过,却是占了上风。如今对付中原的这些心思手段极多的人,还是要请梓锦出手相助。 梓锦跟叶溟轩当初本就是欠了塞格一个大人情,若没有塞格,当初梓锦的性命未必就能够保住。因此塞格的信一到,梓锦跟叶溟轩商议一番,把小承擎送到了长公主那里代为照顾,这才一路风尘赶路而来。 因为除了关口就是胭脂国的地界,胭脂国人自小骁勇善斗,两人决定多购买些箭矢防身,因此一路从铁铺逛了过去,到了天黑采取拜访了本地的官员,顺利的拿到了路引。 婉拒了本地父母官的热情招待,他们夫妻找了家客栈住下,洗漱过后,这才下楼用饭。 大厅里居然早就是人满为患,只有窗前的一桌还有空位,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梓锦低声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咱们住店的时候可没发现人这么多。” 叶溟轩道:“带回打听下就知道了。”说着就带着梓锦走到了那仅有空位的桌子前,旁边坐了两名男子,俱是外族打扮。一个肩宽体阔,额头上有颗很显眼的黑痣,只是被黑发遮掩住,若不是两人靠的近很难发现。神情看着憨厚,瞧着是个好说话的。另一个却是高眉深目,挺鼻薄唇,一脸的淡漠之情,对周围的人事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的模样。 两人打量一眼,叶溟轩心里有了主意,瞧着那名憨厚之相的男子双手一抱拳,说道:“这位兄台,不知道可否让在下夫妻拼桌,这周围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只好烦扰两位了。” 两名男子抬起头来看了叶溟轩夫妻一眼,那神情淡漠的男子又垂下头没说话,倒是那脸有黑痣的男子笑道:“坐吧,这里也无别人了。” “多谢。”叶溟轩笑道,先是搀扶着梓锦在里面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外面,又招呼来小二点了饭菜,这才又看着那汉子说道:“总听说草原上的汉子最是爽朗,进而一见果然如此,兄台若不见外,这顿饭在下请了二位权当道谢,还请不要拒绝才好。” 坐着的两个男子抬起头来大量二人一眼,其中一男子瞧见梓锦的时候眼睛一亮,这样的美色在边关很是少见。不过也就是眼中一亮,并无别的龌龊念头,另一个只看一眼又低了头,深不可测的样子。 “哈哈,你倒是跟旁个中原人不太一样,这性子我喜欢。如此便承你情了,我们生受了就是。”那汉子很是开心,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说道:“斯拉木,怎么样我就说中原人也不都是阴险较窄的吧。” 被称作斯拉木的男子轻哼一声没有作答,神情十分倨傲,却也没驱赶叶溟轩二人。 小二上了饭菜,梓锦垂头慢慢的吃着,摸不清楚情况的前提下,她一个女人还是要不说话的好,有叶溟轩代为探听消息更为方便。而且这两人看着倒不像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带着一种威力,让人心生谨慎。 叶溟轩很快的就跟那有痣的男子聊起来,知道这男子叫做芒里克,是胭脂国人,这次来边关是要买东西回族里的。 “叶兄弟,你们夫妻要去关外?”芒里克听到叶溟轩的话很是吃惊,打量着他们二人,眼睛中闪过一抹思量,才道:“胭脂国如今的情况你们知道吧?” 叶溟轩端着酒杯浅酌一口,神情一片柔和,点点头说道:“知道一些,但是并不甚清楚。只是我们这次出关实在是要找一位朋友有急事,所以便是有困难也顾不上了。” 芒里克挠挠头,这大汉倒是心性憨直,听到叶溟轩的话便有些着急,“我说叶兄弟,要不是什么救命的事情,你还是晚个一两年在出关,不然的话瞧你这小身子板还带着你娘子,只怕在关外迟早是别人的猎物。听老哥一句劝,还是不要去了。” 梓锦瞧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斯拉木,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斯拉木好像很是排斥他们。虽然不曾怒目相视,但是面上已经隐隐有了几分不耐,看着芒里克的眼神也带了警告之意。 芒里克无奈的一笑,低头大口的吃饭。叶溟轩二人对视一眼,知道这两人中做决定的是这个叫做斯拉木的人,不过有句话叫做上赶着不成买卖,梓锦垂下的俏脸嘴角轻情一勾,抬眼看着芒里克说道:“芒里克大哥,听说胭脂国有位神女很是厉害,能够推演天术,预知未来,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到梓锦提到这个,芒里克跟斯拉木的神情都有些古怪,齐齐抬头看了一眼梓锦,斯拉木的眼神变的比方才更冷。芒里克倒是没有这般,但是脸色也严肃起来,干笑一声,道:“叶夫人,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我们胭脂国的神女是高贵不可亵渎的,推演之术只是为了国家,不会为一个人而破例的。” 听到芒里克的话,梓锦心里失笑一声,感情人家把她当成求人算卦的了。不过……瞧这二人的神情是一定认识或者是对这位神女知之甚深的人,这倒是让梓锦有了个主意。 想到这里,梓锦轻叹一声,面带哀愁的说道:“也不瞒两位大哥,我跟夫君千里迢迢,冒着巨大的危险赶赴胭脂国,实在是真的有事情求神女。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们二人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命都堵上,塞外凶险,争斗颇多,不如这样,要是两位大哥愿意捎带我们一程,我跟我夫君愿意以千金相赠。” 梓锦跟叶溟轩来之前就已经对胭脂国的情况做了一个调查,知道神女是胭脂国一个超越皇权的存在。而且神女居住的地方是胭脂国的都城,塞格虽然说找人接应他们,但是也说了因为边关这一带是伊邪的地盘,也不敢保证人一定到。所以梓锦跟叶溟轩不能指望塞格的人一定能接到他们,他们还要自己想办法混到胭脂国去。 如果有这两人肯帮忙,自然是事半功倍,因此梓锦这才打了这个主意。 叶溟轩跟梓锦心意相通,此时也面带哀愁,看着芒里克跟斯拉木说道:“如果两位真的肯帮忙,千金不是问题。我知道塞外生活寒苦,如今边关已经放开,若是两位肯帮忙,两位缺什么东西,想要买什么,我叶某一定鼎力相助。虽然在塞外我们夫妻没有什么神通,但是在这大齐还是有些能耐的。两位不也是说到这里买些东西吗?叶某能让两位买到物美价廉的物品,不知道这个条件如何?” 梓锦细细打量两人的神色,瞧着芒里克已经神色大动,但是斯拉木依旧很是沉稳。想来斯拉木是个谨慎的人,自然不会凭空相信他们夫妻的话,要想打动他只怕要用些手段。 为了寻求一个好的庇护伞潜伏进胭脂国都城,梓锦跟叶溟轩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叶溟轩自然也看出了这两人的神情,于是又说道:“我知道我们夫妻忽然这样说,两位大哥未必就肯相信,不如这样吧,两位大哥给我个机会证明一下。不如将你们要买的东西交给在下,在下一定不负所望如何?” 听到这话,斯拉木的神情一下子变了,眼睛里有了一样的神采,紧紧地盯着叶溟轩,然后吐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此话当真?莫要说大话才好。”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谢谢亲们的支持哦··(*^__^*) 嘻嘻…… 002:成行 002:成行    梓锦跟叶溟轩早已经是心意相通,在梓锦开出条件的时候,叶溟轩就已经在思量,芒里克跟斯拉木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梓锦方才说出神女的事情并不是心口说说,而是一种试探。胭脂国的神女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是一种全民信仰,信仰的力量是不可磨灭的。胭脂国的臣民深信,他们的神女所预言的一切都会发生,他们相信神女存在一天,胭脂国就会繁盛一天。 虽然神女是胭脂国人人知道的存在,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臣民都会对神女有很深的了解。梓锦说出神女的事情后,芒里克的回答让梓锦跟叶溟轩能够感觉到,芒里克跟斯拉木是绝对对神女了解的人,而这种了解应该还是近距离的。 所以这才坚定了梓锦跟叶溟轩搭顺风车去胭脂国的决心,只要能够到达胭脂国的国度,他们就能找到塞格。基于这种思量,然后以己度人,既然已经猜出芒里克跟斯拉木跟神女之间的关系,那么就能够肯定这二人的身份绝对不会低。既然是身份高的人,那么这次来边关想要购买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是寻常的物件。 这个诱饵抛出去后,效果还是很不错的。果然在听到两人的条件后,梓锦跟叶溟轩越发的断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用过饭后,四人分开各自回了房,约定中午的时候互相给个答案。 “你猜他们会是什么人?”叶溟轩坐在梓锦对面问道。 “暂时不晓得,但是已经能肯定他们不是寻常居民。居然想要购买铜铁,那就是他们想要锻造兵器,使用大量兵器的就只能是军队。”梓锦觉得他们的运气不错,能够遇上胭脂国/军权人物。 叶溟轩也是这般想的,摸着下巴说道:“现在胭脂国中分为三股力量,塞格、伊邪是对立的,还有以神女为首的中立力量,就是不知道二人是哪一方的。” 梓锦却不管那么,只说道:“管他是哪一方,只要能带咱们去胭脂国的国都就好,进了国都便各走各的。” 两人相视一笑,叶溟轩又道:“只是不知道塞格派谁来接应我们,只怕是要擦肩而过了,咱们既然有办法平安无事的进胭脂国,就不要等他们了。出了关毕竟是伊邪的地盘,如果能有第三方带咱们进去,危险相对的小了许多。反正接不上咱们,塞格的人自然会回去的。” 事急从权,梓锦就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反正大家也约好三日为限,若等不到咱们,他们也不会空等。咱们筹办铜铁的时间也正好暗中查访一下。有玉牌为信物,只要玉牌出现,咱们自然找得到他们。” 与此同时,芒里克跟斯拉木也在房间里商议,芒里克是个直性子,斯拉木听到他的话很是慎重的说道:“如果这两人能替我们筹到铜铁自然是好事,到时候顺便将他们带进国都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就怕这两人心怀不轨,所以还是要耐着性子细细观察。少主还要我们等他的朋友,正好缓几天一举两得。” “就你小心眼,我瞧着那个叶夫人倒不像是个会撒谎的人。更何况好人坏人我还是分得清的,你别把人都看成是坏的,草原上长大的汉子,怎么能如此的小肚鸡肠。”芒里克道。 斯拉木冷哼一声,“中原人最是狡猾,当然要小心。我们草原上的汉子敬奉的是长生天,行的是光明磊落男子汉行径。可是这一年多来,伊邪那边的中原人多少阴谋诡计,让咱们好几次吃了亏,你都不记得了?” 斯拉木这样一说,芒里克又开始咬起牙来,“你说得对,是要小心些,虽然我看着叶家夫妻不像是坏人,中原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就是这句话,依你的,再看看吧。反正叶家夫妻要时间筹备铜铁,咱们也要在这里等姚姑娘,你说这个姚姑娘真的有齐哈跟格鲁说的那样厉害?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能厉害到哪里去,少主还巴巴的让你我来接人,那姚姑娘也不知道到没到。”芒里克很是苦恼,都不知道长得啥模样,接个屁啊。 “少主说了,那姚姑娘很机灵,只要咱们按照少主说的去马市等着,拿着少主给的玉牌,她定会认出我们的。”斯拉木拿出那块玉牌缓缓的说道,玉牌是中原人使用的式样,看着也没什么稀奇的,不晓得会不会真的认得出来。 中午相聚用饭的时候,两边达成协议,叶溟轩给芒里克还有斯拉木弄两万斤铜铁,而他们答应带他们进胭脂国。达成协议,这才各自分开。 下午的时候,梓锦留守在客栈,叶溟轩去筹备铜铁。两万斤铜铁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边关是禁止贩卖铜铁的。因为有了这些东西就能制造武器,有了武器自然就不安稳了。所以芒里克跟斯拉木知道叶溟轩能弄到铜铁才会这样兴奋,不过这样大的数目,便是叶溟轩也要使些手段才成。 到了晚上的时候叶溟轩才回来,梓锦迎上前去,问道:“弄妥了没有?” “基本上可以了,要拿到货物还要等三天,毕竟是两万斤,一时间想要凑齐也需要点时间。”叶溟轩说道,锦王的身份还是很好使的。 “那就好,明儿个咱们去马市走一遭,看看塞格的使者到没到。”梓锦松了口气,一切进行顺利就好。“不管是乐王还是马士善,都还欠我们一笔账,这次是一定要算清楚的。” 叶溟轩点点头,当年乐王派人暗杀他爹,他爹差点命都没了,这仇当然要报。只是……想起秦枭寒,叶溟轩的心头还是有那么些不舒服,这家伙在胭脂国混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还掂不惦记他家的锦丫头,要是还敢惦记,哼哼,绝对让他好看! 梓锦哪里知道叶溟轩此时心里的暴力念头,不过谈起乐王,梓锦自然也想到了秦枭寒,对于他,梓锦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说不上恨与不恨,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秦枭寒的确是救了她几次命,欠他的也是事实。这恼人的就是算不清楚的帐,要是能算清楚反而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梓锦跟叶溟轩就出了门,两人在早市用过了饭,这才一路顺着集市往前走。边关的集市很大,虽然是清晨,却也有不少的人来回穿梭,两人沿途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往前走。听着周围各种稀奇古怪的方言在交谈,边关的人多多少少都能听得懂外族的话,就算是不能流利的交流,但是连说带比划还是能做买卖的。 梓锦感叹人的适应能力之强,跟叶溟轩手牵手走在这大街上,忽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穿越了时空,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一样。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看着完全不一样的人,感受着不同以前的生活方式,感觉就好像重生一样。”梓锦低笑道,侧头看着叶溟轩,“我还是喜欢这种自由的生活,你看,我们在这里手牵手,却没有人觉得这是伤风败俗,若在京都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我不守妇道呢。” 叶溟轩瞧着梓锦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便说道:“若你喜欢,咱们就在这里买一座府邸,等到从胭脂国回来,就把母亲跟承擎接来,你说怎么样?” 梓锦笑着摇摇头,愿望是美好的,可是他们的封地在锦官城,早早晚晚还是要回去的。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的就到了马市。马市里很热闹,来买马的人比比皆是,比方才走过来的长巷还要拥挤。果然在边关贩马是个极好的生意,梓锦打量着周围的人,看看有没有拿着玉牌的人出现,然而两人走了一圈,却也没什么发现,不免有些泄气。没看到人,倒是发现了几匹好马,不过了两人都有了好的坐骑,也就饱饱眼福算了。 “你看?”梓锦推了推叶溟轩,叶溟轩回过头来,顺着梓锦指的方向瞧去,正看到了在相马的芒里克跟斯拉木。 两人对视一笑,叶溟轩道:“要不要打个招呼?” 梓锦笑道:“不去也要去了,芒里克看见我们了。”叶溟轩回过头,果然看到了芒里克正看着他们,于是两人朝着他们走过去。 芒里克推了斯拉木一把,“叶家夫妻居然也来了马市,还真是巧。” 斯拉木一愣,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梓锦跟叶溟轩,下意识的就将本来挂在腰间的玉牌扯了下来,放在袖笼里。 芒里克一见,问道:“怎么下来了?” “小心为上。”斯拉木不愿多说,他总觉得叶氏夫妻不简单,还是谨慎点好。 就在这个时候梓锦跟叶溟轩已经到了跟前,梓锦眼神一闪,她方才似乎是瞧见了斯拉木把什么东西臧了起来。这两人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万事小心为上才是。 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003:防备 003:防备    “叶兄弟,真是巧。”芒里克对叶溟轩夫妻很是热情,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帮忙弄到了铜铁,斯拉木小心是对的,不过也不妨碍他交朋友。 “不过是随意来逛逛,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可见跟两位还真是有缘。”叶溟轩也笑,眼神不着痕迹的扫过斯拉木,方才斯拉木的动作他也看到了。不明白对方究竟要做什么,自然是心里暗暗警惕,不过面上还是要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彼此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合作而已,没必要探知别人的秘密,只要对方不是要暗害他们就好。 芒里克很是开心,道:“既然碰上了,一起喝酒去。” 爽朗的态度让叶溟轩也很有好感,当下应了下来,梓锦跟斯拉木到没反对,一行四人便直接移驾了酒楼。因为坐在靠窗的位置,用饭的时候梓锦也不停的往窗外打量,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拿着玉牌的人,结果还是失望了。 晚上回了客栈,梓锦瞧着叶溟轩问道:“今儿个没看到人出现,不过我倒是觉得斯拉木去马市好像也是在找什么,你发现没有?” 叶溟轩点点头,任由梓锦打散他的头发,梳洗过后这才抱着她尚了床。相拥间,低声说道:“这个斯拉木可是难对付多了,不过虽然看着是个有心眼的,不过也不是那种阴险卑鄙的小人,想来只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是啊,就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到达国都。”梓锦轻叹一声,这次草原之行危险就不必说了,两人自然是小心翼翼。而且这次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铜铁,也是为了让芒里克跟斯拉木知道他们的价值,不会轻易的谋害他们的性命。毕竟以后他们还想要铜铁,也不能断了自己的后路。铜铁的价格在边关黑市高的离谱,而他卖给他们的不过是常价,本身他们就又欠了一份情的。 一连三天,都没能在马市上遇到塞格派来的人,倒是几次三番在马市遇上芒里克二人。铜铁运来后,夜里偷偷地运到了城外装了车,分批被送走了。三日后,芒里克跟斯拉木好像办完自己的事情决定出关,梓锦跟叶溟轩也就只好不再继续寻找塞格的人,跟着大批的商人夹在芒里克的商队中出了关,踏上了胭脂国之行。 胭脂国的疆域十分的宽广,广袤无边的草原一眼望不到尽头,连着赶路十几天了,居然还没有到达一个市集。这样的景色日复一日的重复,便是梓锦有再多的好奇,这个时候也只觉得无聊。 芒里克一行人足足有二十多人,拉货的马车也有七八辆,梓锦跟叶溟轩因为是大齐国的人,在这草原上比较少见,因此两人就坐在马车中,很少骑马生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帘子掀了起来,叶溟轩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梓锦说道:“我问过了,距离最近的集市只要一天就到了,到达了这个集市补充补充食粮饮水,歇息一晚就会赶路。然后再走半个月就会到国都,芒里克说因为有这些马车所以速度太慢了,若是骏马奔驰,其实不过是五六天的路程。” 梓锦听着终于要熬出头了,这才松了口气,“马车的速度当然不能跟全速奔驰的骏马比,不过总算是这两人还算不错是君子行为,一路上倒是信守承诺。” 叶溟轩点点头,“草原上的汉子性子都是爽直,不屑做这种事情。”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天色渐黑,马车就停了下来扎营。梓锦跟叶溟轩在十几天里也已经习惯了,下了车就跟众人帮忙。梓锦这个时候也换上了胭脂国女子的装束,五彩斑斓的窄袖圆领及膝长裙,腰束得紧紧的,脚上踏着红色小羊皮靴直到小腿的中间,头上戴了一顶珠帽,若是手里再拿上马鞭,倒真是十足的像草原上的女儿了。 梓锦本就是个好学的,这一路上也跟着众人学了一些胭脂国的语言,这一路下来简简单单的对话倒是能听得明白了。因为叶溟轩夫妻不似一般的中原人扭捏,又爱拿架子瞧不起关外人,而且能时常说一些他们不知道的奇人异事,因此这相处下来,还真是跟这些人有了不俗的交情。 扎好了营,生起了火,就烤起了羊肉,不多时阵阵肉香弥漫开来。众人围着火堆团团而坐,说笑谈天,芒里克瞧着叶溟轩说道:“上次你说的那个道家,真的有人飞升成了神仙?” “都是传说,谁也不曾亲自见过。不过我中原倒是有不少求仙之术,不过咱们凡人不曾亲眼见过就是了。”叶溟轩这几日跟他们讲了道教密宗的一些故事,倒是让这些草原汉子对于能飞升成仙有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芒里克。 “如果真的能同天地一样永存,长寿,那倒真是极好的事情。”芒里克拍着胸脯说道,“我们胭脂国每一代的神女,只要终身不走下神坛,不嫁人,最后都是要坐化成仙的。” 梓锦闻言一口羊奶就被呛了一下,忙轻咳几声,看着芒里克说道:“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莫要质疑我们的神女。”芒里克有些不悦,神女那就是胭脂国神一般的存在,是大家心里最崇敬,最仰望的神者。 梓锦忙道:“不要误会,我那不是质疑,只是觉得我们大齐对于修道成仙也不过是只有无尽的传说,并不曾亲眼见过。没想到在胭脂国居然真的有人能成仙,自然是十分的惊讶。” 听到梓锦这样说芒力克的神情好了很多,一旁的斯拉木这时看了看梓锦,很难得的开口说了一句,“我族的神女岂是凡夫俗子可比,神女就算是活到一百岁,样貌也会跟少女一样,我族神女寿命都长,我小的时候亲眼看到上一任的神女坐化,便是生命到了尽头,通往梵天大道,留给世人的也是最美的时候。” 梓锦有些狐疑,不过这个时候自然不会跟人家的信仰较劲,忙称赞了几句,又道:“正是因为这样,我跟夫君才会千里迢迢想要求见神女。” “你放心,只要你的事情不是违逆天地法则,人间正道,神女自然会伸手解忧。”芒里克道,仰仰头看着星空,忽地一叹,“不过,神女从未为外族人做过法,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机缘。” “我们夫妻很有诚意,想必一定能打动神女。”梓锦很是正经的说道,然后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不过从这短暂的聊天中,梓锦发现一个很严重的情况,那就是胭脂国的神女,好像是她这个信徒实在是太虔诚了吧。由此可见神女的力量绝对是巨大的,难怪能在胭脂国这样的动荡中依旧能安稳如山。 如果是这样的话,塞格想要跟伊邪相争,如果能争取到神女的支持,无疑是巨大的力量。但是也从芒里克众人的话中得知,这神女好像是从不参与尘世的争斗,正因为跳脱出权力的倾轧,也才铸就了如今的威望。 本来梓锦不过是随口说,用见神女的借口搭顺风车,没想到这一路上倒是听到了很过关于神女的传说。不得不说,对于这个神女,梓锦还真是太有兴趣了。 “……自从一年多前,你们中原有个姓秦的住进了国都,在伊邪王亲王的支持下,还真是有缘见到了神女几面。”商队中的一男子满口带酸,突然看着梓锦夫妻问道:“不知道你们人不认识这个姓秦的?” 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骇,叶溟轩看着那人说道:“我大齐千千万万的人,姓秦的也多了去了,哪里都能认识。” “这倒也是,不过这小子真是有福气,神女对他倒真是有些不同。你们要是认识好了,由他引荐,你们要见神女也容易得多了。”那男子话虽这样说,这味道可真有些酸,眼神在两人身上不停地转来转去。 梓锦跟叶溟轩此时却有些紧张,听着这人不过是随口的抱怨,但是这里面确实有玄机。一个商队的成员,寻常便是连贵族也难以见到吧,怎么就会知道秦枭寒跟神女之间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却这样说给二人听,最后又问了这么一句,不得不让人怀疑。 可见斯拉木实在是谨慎,心里始终怀疑他们夫妻搭他们队伍的原因,不过也是个有耐心的,居然在等了这么久之后,用这种方法套问。谁说草原上的人都是单纯的,简直就是瞎话。 不过梓锦也有个疑问,这一路行来,隐隐约约的还是能感受到,这些人很不喜欢伊邪,真至于有些厌恶。难不成怀疑他们夫妻是一些手下的客卿秦家人的歼细? 哎哟喂,这可是要命的大事,绝对不能小看。叶溟轩两人看似漫不经心地对视一眼,不过确实达成了共同意见,叶溟轩正欲说话,却忽然间听到斯拉木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喝道:“有人来了,戒备!”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003:狭路相逢 003:狭路相逢    梓锦跟叶溟轩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人影出现,不由的面带疑惑,不过看着周围的人如临大敌的模样,也不好开口。斯拉木当机立断说道:“灭火,上车。” 叶溟轩跟梓锦就上了他们呆的马车,只见众人手脚十分麻利的熄灭了火堆,然后悄无声息的都上了马车。前方的几匹骏马上,芒里克跟斯拉木神情郑重的凝视着远方,那宽厚的背影在黑夜中给人一种浓浓的压力。 “瞧这些人的行动手法之利落,可见并不是寻常的商队。”叶溟轩压低声音跟梓锦说道,眉眼间带着犀利之色。 梓锦也看出来了,叹息一声,“原以为跟着商队会比较平安一些,没想到也不太平。瞧着芒里克跟斯拉木如临大敌的模样,若真是碰上敌人,这区区的二十几个人还真不是人家的对手。” “看看再说吧。”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了剧烈的地动,这是大批的马群才能引来的动静,果然来者甚多。不过梓锦跟叶溟轩现在才感到敌人的动静,而在方才芒里克跟斯拉木就已经知道了,可见草原上的人比他们更为敏锐。 漫天的尘土在夜空中飞扬,梓锦透过车窗远远地就看到大片的黑影从天尽头快速奔来。那整齐有力的马蹄声带来的震动,足以让人心里惊惧,甚至于拉车的马儿都有些烦躁不安的在原地踏步移动。 夹杂着大喝声,呼哨声,那一大片人马塑成的乌云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跟他们的商队对上了。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们,拉缰勒马,便听到一个极为粗狂的声音喊道:“前面的是什么人?哪家领主旗下的,报上名号来。” “我们是塔奎克大领主旗下的商队,你们是何人?”斯拉木开口,声音中隐隐带着惧怕之意。 梓锦看着叶溟轩说道:“这个斯拉木倒是会装,方才可没一点害怕。进了商队这么长时间,可没听他们说是什么塔奎克领主的人,依我看十有八九是蒙人的。” “胆子还不小,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瞧着斯拉木的行为,估摸着应该是伊邪的人马。毕竟这里还算是伊邪的地盘,能够在伊邪的地盘上出动这么多人马的可无二人。”叶溟轩心里默默的盘算着,忽地眼睛一亮,看着梓锦说道:“如果斯拉木这样忌讳伊邪的人,那么是不是说他有可能是塞格那边的人。” “有可能,毕竟如果他们是伊邪的人,就不用这般的戒备了。”梓锦估摸着这个可能性十分的巨大。“就算对方是塞格的人,咱们也不能暴露行迹,毕竟塞格约我们前来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多。” “这是自然。”叶溟轩点头道。 此时又听到那汉子说道:“原来是塔奎克的人,我是伊邪王子手下的秃鹰,你们快快离开,不然的话……” “原来是秃鹰大人,小的们有眼无珠,多谢大人好意提点。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不知道大人能不能相告出了什么事情,我等也好安全回家。”斯拉木说道,说着就下了马,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盒子递给了秃鹰。 “你倒是懂规矩,看在你懂事的份上告诉你,这几日咱们要跟塞格那个叛徒手下的格鲁开战,正在清理战场,要不想人财俱失就赶紧走吧。”秃鹰将盒子收起来,颇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然后招呼着人马风一般的又往前扫荡而去。 商队开始往前走,整个商队都陷入一种难言的紧张中。梓锦跟叶溟轩这个时候纵然心里有一万种疑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蠢事的。乌云遮挡住了月光,夜空阴沉沉的,出了马车咕噜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赶了一夜的路,一直到天将放晓的时候这才停了车。众人开始准备早饭,梓锦跟叶溟轩也慢慢地靠近芒里克跟斯拉木,就见二人神色凝重,看到他们过来,芒里克笑了笑,这才说道:“有点事情想要跟二位商量。” 梓锦跟叶溟轩一愣,随即叶溟轩说道:“请说,若是我们夫妻能帮得上忙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叶溟轩的话让芒里克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斯拉木的脸上也有些怪异。梓锦二人瞧着有些不明白,却听到芒里克说道:“我就说叶兄弟可不是贪生怕死的人,虽然是中原人却也有咱们草原男儿有的豪爽之气。叶兄弟,我跟斯拉木商量了一下,只怕是我们不能亲自带你们去国都了,昨晚上的事情你们也听到了,伊邪王子要跟塞格王子开战。我们虽然是塔奎克领主旗下的人,但是格鲁大人对我们曾有一点恩情,我们既然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就不会袖手旁观。但是二位尽管放心,我们会派出几个人护送你们一路前往国都,不会让你们出一点危险。” 昨晚上梓锦跟叶溟轩就已经猜到了,芒里克跟斯拉木很有可能是塞格的人。现在一看果然是真的,不过他们是绝对不会走就是了,芒里克跟斯拉木不认识他们,但是梓锦认识格鲁啊,这个时候若时间到了格鲁,可不就是等于找到了塞格? “两位兄台,我跟我夫君虽然没有什么高强的本事,但是一路行来收你们照顾颇多,总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去。我夫君会些功夫,小女子也能弯弓射箭,虽然只是寻常儿戏之作,但是绝对不会扯几位的后腿。而且我们又不是没有道义之人,绝对不会因为有危险就离开的。若走一起走,若有危险一起扛就是了。”梓锦说道,手里挽着叶溟轩的胳膊,站在那里却有凛然之气。 “我夫人说的是,我们夫妻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叶溟轩笑道,“既然两位要去帮忙,我们夫妻自然也要尽绵薄之力,还请不要推辞。” 芒里克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叶兄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实话说吧,从这里赶到格鲁大人的营地要穿过秃鹰的营地。若是分几个人护送你们,我们的人手就更紧张了,如今叶兄弟跟叶夫人这样说,芒里克感激不尽,他日必定会平平安安将你们送到国都,我对着长生天立誓,绝不违背誓言。” 斯拉木这时脸上的神情也松缓了些,本来也担心叶溟轩夫妻要是离开,他们自然不能做小人,但是总共二十几个人要是再分出一队去,也的确是有些让人为难,此时听到梓锦二人的话,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些。 听到梓锦跟叶溟轩并不离开避难,整个商队不用一分为二,气氛顿时高昂起来。团团而坐,用着早饭,就听到斯拉木看着众人说道:“按照昨晚上秃鹰的话,格鲁大人应该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咱们要走最近的路线就死要穿过秃鹰的营地,所以今天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尽量的不要出一点纰漏,等穿过了秃鹰的营地,到了格鲁大人的营地就不用担心了。” “只是昨晚上秃鹰才跟咱们说过要咱们快快离开,若是今天就要闯他的营地,只怕会引起他的怀疑,一定要想一个好的借口才是。”芒里克沉着脸道。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咱们这几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商队中就有人说道。 “废话,咱们又不是去送死的。”又有人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敌人给哄骗住,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情况下,安安全全的过了他们的营地。”斯拉木的眼睛就落在了梓锦夫妻的身上。 叶溟轩一思量,就说道:“在下有个办法,不知道几位可有听的兴趣?” “哦?叶兄弟你说,只要是能帮咱们过了这一关,那就是好办法。”芒里克兴奋地说道,都说中原人诡计多端,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我有个问题,穿过秃鹰的营地到达格鲁大人的营地这中间有没有人居住的地方,或者是小小的集市也可以。总之是只要是有人活动,交易的地方就可以了。”叶溟轩说道。 “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原来在这两大营地之间的确是有个小小的交换集市,但是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自从起了战争,很多集市都散了。”斯拉木已经明白叶溟轩的意思了,抬眼看着他,道:“叶兄弟果然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出这个办法来。” 芒里克还没弄明白,正想要问个清楚,就见叶溟轩突然拿出一个锦袋递给斯拉木,又道:“这里面是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想来等过营地的时候一定用得上。” 斯拉木心中微沉,看着叶溟轩的眼神越发的有些深邃,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道:“就承叶兄弟这个人情,等过了难关,咱们再好好的喝杯酒!” 梓锦此时确实打的另一个主意,这颗夜明珠是绝对不能落在秃鹰的手里,如果被人真的不识趣,她也不介意闹上一场松散筋骨,想起当年奇岩对她的追杀,这个时候可真是要好好地回报回报,不动点手脚都对不起自己。 今天只有一章了,某香要出一趟门,拥抱大家~新坑两千字也更新完毕,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爱你们! 005:听从令夫人的话 005:听从令夫人的话    重新踏上路程,整个商队都变得格外的沉默,只剩下不断想起的马蹄声,在这广阔的草原上不断地回响。 梓锦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叶溟轩正拿着两个人随身携带的荷包捣鼓着什么,过了好半响才笑道:“成了。” 梓锦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开口说道:“当初被奇岩追杀的时候,我就曾经默默地告诉自己,如果这辈子有幸踏上胭脂国的土地,必定好好地回敬他。如今终于踏上这大地,当初所受的耻辱必定要一一的要回来。” 幸好奇岩不在这里,若他在这里只怕要气得吐血,想他奇岩这辈子纵横草原,就从没有那么憋屈的追杀过一个人,憋屈的想要撞墙寻求安慰。 梓锦却不这样想的,被奇岩追的狼狈逃窜,这一路上的血汗足以让梓锦刻骨铭心的记住。这辈子除了上一世被静谧师太算计的很是悲惨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能这样让她狼狈,所以在梓锦的脑子里,草原上能让她重视的第一个敌人就是奇岩。 梓锦更没有想到,进入草原后遇上的第一个敌人竟然就是奇岩手下大将秃鹰。梓锦素来不是一个被动挨打的人,回到大齐之后,梓锦就各方面收集伊邪这一方的资料。对于塞格的宿敌伊邪算不上多了解,但是也不是睁眼瞎。 伊邪的手下有两大悍将,一个就是奇岩,一个是梓锦未见过的勒奔。奇岩手下有两大臂膀,一个就是秃鹰,另一个是帕勒塔洪。勒奔能跟奇岩齐名,手下自然也不发猛将,其中最为有名的就是赛罕跟苏德。 这些情况梓锦跟叶溟轩自然是早就知道的,此时叶溟轩看着梓锦说道:“秃鹰此人甚是狡猾凶悍,没想到第一个先遇上的会是他。你将夜明珠给了芒里克二人,就是想要利用秃鹰贪得无厌的心里,不过一个弄不好就会将咱们自己给搭进去,所以最好是提前能找个人给格鲁通个消息,由他接应才是最完美的。” 叶溟轩虽然没有真的上过战场杀敌,没有像他的父亲一样在塞外扬威,但是毕竟是从小在侯府长大,叶青城在三个儿子身上的心血可谓是不少,纵然没有亲身征战过,但是叶溟轩并不是对于这些完全的陌生。 梓锦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奇才,但是自从知道自己将要在这时空活下去,就知道很多知识要更仔细的研究。尤其是兵法跟阵法更是其重中之重,所以这一生才会那么不畏辛苦跟着廉王妃学习骑射。人付出多少就会收获多少,别人只看到梓锦的荣光,却绝对不会知道在这荣光的背后,她付出了什么。 唯有叶溟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默默的呵护纵容着她,因为他知道,他们的每一份幸福,都是来之不易。 面对每一个敌人,叶溟轩都不会大意,尤其是现在还不能跟,芒里克跟斯拉木证明身份。要想让他们十分信任的配合他们有点不容易,所以他们二人才会要更加小心的走稳每一步。 梓锦抬眼看着叶溟轩笑道:“我想这一点反而不需要咱们费心,芒里克跟斯拉木一定会积极的跟格鲁联系。” 叶溟轩一想不由得一笑,“也是,秃鹰实在是声名太响,芒里克跟斯拉木的人手不多,一定会像格鲁求援的。” 两人低声细细的研究了一下今晚的行动计划,这才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慢慢的养神。 天色慢慢地黑了下来,巨大的星空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越是靠近秃鹰的营地,芒里克跟斯拉木越发地小心翼翼。这两人之所以能这样明目张胆的穿过秃鹰的营地,不过是因为彼此虽然都知道对方的名头,但是却从未照过面,交过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大胆计划。 纵然有这个依仗,但是秃鹰的威名太响,再加上芒里克他们这边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心里自然是不安多一些。 芒里克坐在马上,远远地看到了前面一座座帐篷,远远的看去竟有数百座,一时间神色越发的难看了。转头看着斯拉木说道:“没想到这次秃鹰居然带了这样多的人来,看这数量少说也有一两千人,我们轻敌了,原以为他们最多有三四百人。” 斯拉木的脸色也格外的僵硬,以往秃鹰带队巡查,顶多也就有五六百人的队伍,这次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两人对视一眼, 斯拉木苦笑一声,“幸好先派出了一人跟格鲁大人求救,我们现在就只能祈祷秃鹰不在营地,最好让我糊弄过去。” 芒里克素来是直爽的性子,此时也变得谨慎起来,不再托大。转头看了后面的车队一眼,这才道:“幸好咱们让运送铜铁的队伍分开而行,不然的话可真是要倒霉了。” 他们走的是近路,而运送铜铁的大队人马总的是一条比较偏僻的路,这路虽然远一些,但是胜在安全。斯拉木点点头,“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可就看今晚的了,加油吗,兄弟!” 芒里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与斯拉木对视,“兄弟,加油!” 梓锦跟叶溟轩并不知道今晚的较量根本就是脱离他们的预计,因为他们不晓得秃鹰以前巡查时究竟带多少人。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梓锦跟叶溟轩的布置就是按照自己估算的最大力量值来的。 远远的就看到了帐篷,但是真的走到跟前的时候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很快的马车就不动了,前面就传来了盘查声,斯拉木跟芒里克正跟对方周/旋,坐在马车里,梓锦跟叶溟轩也有些紧张。因为方才叶溟轩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看,当看到了那一座一座接连不断的帐篷的时候,脸色也有些发青。 两人现在才知道他们面对的情况,比他们想得还有些糟糕。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外面有个人大声的叫嚷,“……不管是什么人,一律都要搜查,你们统统下车,秃鹰大人有令,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这位大人,我们不过是讨口饭吃的商队,安分守己的很,要检查可疑,还请大人手下留情,不同要弄坏了货物,这一路行来我们的身家可都压上面了。这是我们两兄弟对大人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高抬贵手才是。” 梓锦往日常看到芒里克洒脱豪放的一面,还真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这样卑躬屈膝的与敌人周/旋,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东西?”梓锦二人不敢随意的掀起车帘,只能静静地听着,此时听到方才的那人有些惊讶的声音传来,梓锦估摸着芒里克把夜明珠拿出来了。 果然,就听到斯拉木开口了,“回大人的话,这是我们两兄弟此次在边关无意中发现的宝贝,大齐人称它为夜明珠,我们兄弟试过了,晚上果然有些光的。这样的好东西我们兄弟也不敢独享,如今奉给大人,还希望大人多多通融。家里爹娘婆娘孩子还等着,请大人看在我们兄弟一片诚心的份上,高抬贵手,感激不尽。” 夜明珠十分罕见,并且只有王室才有资格享有,流落在外面的极其稀少。梓锦拿出的这颗夜明珠还是长公主送与她的,梓锦并不是一个贪财之人,所以这次才会大大方方的将夜明珠给了芒里克跟斯拉木。 果然,那人拿到这种东西十分的高兴,大大方方的就让芒里克一行人过去,不过还是警告道:“不许在周围百里内停留,不然发生什么不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芒里克跟斯拉木都松了一口气,瞧着对方也不让人搜车,忙带着商队就往前赶路。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穿过了对方的营地,便在这个时候叶溟轩出了马车,招呼了芒里克过来,低声说道:“芒兄,我夫人天生第六感十分敏感,她预感到我们将会有危险,还请芒兄命令商队火速前进,在百里外停下抗敌。” “什么?”芒里克看着叶溟轩的眼神有些不敢相信,“叶兄弟,不得不说多亏了你的夜明珠让咱们度过一关,既然过了这一关应该可以松口气了,哪里来的危险。这里是胭脂国,不是你们大齐,不用担心,我们兄弟心里有打算的。” 听着芒里克并不认同他的话,隐隐的还有些觉得可笑,叶溟轩只得沉声说道:“芒兄,方才那将领也说不许我们在百里内停车,我想这并不是一个意外。” 这时斯拉木也过来了,正巧听到了叶溟轩的话,眼睛略带深意的瞧了一眼梓锦所在的车厢。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位叶夫人十分的神秘,一路上话不多,但是每次开口都能说到点子上。 斯拉木神思一转,又看着叶溟轩说道:“叶兄弟,你夫人倒真是古怪得很,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能预感得到,不过若拿不出十足的证据,我们这二十多人也不能就这样听从令夫人的话,你说是不是?”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 嘻嘻…… 006:挖坑 006:挖坑    斯拉木的话并不是为难人,而是说的实在话。毕竟让这么多的大男人听从一个女人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像样。就算是草原上的女子要比大齐的女子自由的多,但是在绝对的力量跟实力面前,女人依旧是弱者。只有强者,才会令人遵从与佩服。 叶溟轩也并不生气,毕竟像是神女那样神一般的存在,才会令人毫不犹豫的听从她的命令。叶溟轩自然有他的办法,他之所以假借梓锦的名头,不过是因为他们夫妻以后将会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草原呆着,他不希望任何人瞧不起梓锦,所以才会想着替梓锦树立威名。 “芒兄跟斯拉木兄弟不用紧张,我跟妻子成亲多年,我夫人很多次都能让我多避过危机,正因为有过亲身的体验,这才让我开口。我知道两位很可能不以为然,但是请两位不如跟我打个赌,若是在下的夫人说对了,还请两位为我们引见格鲁大人。若是在下夫妻输了,我们将会奉上两万斤铜铁如何?”叶溟轩故意提出让他们引荐格鲁,这样一来他们夫妻有所图,才不会令人生疑他们的目的。 这个交易其实芒里克跟斯拉木根本就是一点不吃亏,相反地梓锦夫妻反而担着很大的风险。两人四目相对,斯拉木低声跟芒里克说道:“格鲁大人的援兵就是赶到也得有十个时辰左右,反正我们不管如何都是要火速赶出百里之遥,倒不如顺势答应下来,反正咱们不吃亏。”说到这里一顿,又看了一眼梓锦所在车厢,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我总觉得这个叶夫人有些古怪,而且她拿出夜明珠果然让我们顺利过关,既然无害不如一试。” 芒里克本身就对溟轩夫妻很有好感,于是点点头,“也好,两万斤铜铁不要白不要。” 两人商议妥当,于是芒里克看着叶溟轩笑道:“好,叶兄弟咱们就跟你赌这一把。” 叶溟轩松了口气,双手抱拳,笑道:“两位兄弟果然是爽快之人,就这样决定吧。” 达成协议后,叶溟轩回到了车厢里,芒里克大声的告诉全商队全力赶路,务必要尽快的脱离危险。因为他们是商队,速度比较慢,便是全力赶路,想要赶到百里之外也得三个多时辰,毕竟是在秃鹰的地盘,大家心里都明白,于是所有人齐声应好,黑色的大地上只余下不断奔腾的马蹄声。 梓锦跟叶溟轩虽然也精通骑射,但是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胭脂国人。胭脂国人从小生活在马背上,马背就是他们的家。因此两人知道即将有一场恶战,都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梓锦跟叶溟轩更是将方才所想的阵法又对了一遍,觉得万无一失这才安了心。 即便是出了百里之外,芒里克跟斯拉木也没打算真的停车休息,在他们的思想里只有跟格鲁的人汇合在一起,才是绝对的安全了。眼看着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冲出百里之限,斯拉木想着即将到手的铜铁心情十分好,看着芒里克说道:“看来这次中原人所谓的第六感要失灵了,这里毕竟是我们胭脂国的地面,可不是他们大齐。” “是啊,格鲁大人若是知道,我们轻轻松松就多弄了这么多的铜铁也会十分高兴的。”芒里克心情也十分好,半眯着眸看着遥远的天际,叹息一声说道:“不知道塞格王子怎么样了,听说神女对王子还是误会颇深,都是该死的伊邪从中捣鬼。” “这些不是我们能管得,我们只要好好的替塞格王子守好每一寸土地,就是最大的功劳了。”斯拉木半眯着眸淡淡的说道,但是细听还是能听出话里的担忧,毕竟神女不是能忽略的存在,神女的意愿在胭脂国有着绝对的优势。 两人说着话,忽然感受到了阵阵的地动,神色一变,芒里克跟斯拉木挥手让马车停下,芒里克更是下了马,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倾听,很快的就站起身子来,面色不好的说道:“有大批的马队往我们的方向而来。” 斯拉木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梓锦的车厢,难不成真的让她猜对了? 就在二人狐疑的时候,叶溟轩夫妻下车了。两人相携走到芒里克二人的跟前,叶溟轩说道:“是不是有追兵来了?”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的确有大批的马队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照他们的速度最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斯拉木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这位叶夫人能有这样的敏锐的预感,还有方才叶溟轩说过要在百里外停下抗敌,是不是这对夫妻有什么妙计? 梓锦面色微沉,敌人来的之快比她预想的还要迅速。原以为怎么也得他们到百里之外,现在还没与走出百里之外……可见秃鹰的狡猾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多几分。 “硬拼是不行的。”叶溟轩开口说道。 “这是废话,我们就二十几个人,怎么拼?”芒里克很想翻翻白眼,但是觉得这对夫妻有些邪门,再加上彼此之间处的也算不错,很给面子的忍住了。 “若是两位信得过我们夫妻,请听我们一言。我夫君精通些奇门阵法,虽不能以一敌百,但是早先两位大哥也说过格鲁大人会派人接应我们,想来只要咱们同心协力还是能勉励一撑的。” 这是别的马队成员也为了过来,听着梓锦的话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毕竟阵法这种东西是中原人的玩意,他们塞外的汉子那是不玩也不懂这些东西的,毕竟在塞外崇尚的是绝对的力量,不是这些在他们看来的邪门歪道。 芒里克跟斯拉木也有些拿不准主意,是继续逃,还是结阵抗敌。 叶溟轩瞧着二人有些犹豫,便劝道:“时间不多,若是想要摆脱追兵,就只能将所有的物资全部扔下,就算这样拉扯的马也不能跟敌人的马相比较。继续逃也只有被围上的结果,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上一拼。” “格老子的,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当过缩头乌龟,拼就拼!”芒里克大声的喝道,转头看着自己的手下,高声问道:“战还是逃?” 能以二十几人就敢突破秃鹰的营地,这些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此时听到芒里克的话,挥舞着手臂高声应道:“战!战!战!” 斯拉木哈哈一笑,看着周围的人,大声的说道:“我们是胭脂国最勇敢的子弟,我们为我们的信仰而战,我们将坚信上天是立身于正义一方,伟大的塞格王子会给我们巨大的力量。勇士们,格鲁首领的援兵最快将会在十个时辰内赶到,只要我们坚守十个时辰,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众人情绪高昂,战意激荡。便是梓锦跟叶溟轩,身在其中也被这巨大的情绪渲染,果然他们猜得没错,这些人是塞格的属下,心情自然是格外的激动,这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达成协议,梓锦跟叶溟轩便在芒里克跟斯拉木的支持下开始布阵。因为这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根本就没有山峰树林作掩护,唯一能布阵的资源便是眼前这二十几辆马车,以及马车上的物资。 马车上装的全是一口口的大木箱,梓锦跟叶溟轩指挥着众人将木箱按照他们所说的方位摆放,而且细细的对每一个人说明他们的位置,以及所要做的事情。 “……大家一定要谨记一件事情,我们是一个集体,我们的每一个指令以及每一个动作,都将关系着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我们人员少,要避免每一个兄弟无辜损伤,为了避免这种死伤,请大家一定要听准口令行事。绝对不能逞个人英雄主义,要牢记集体这两个字。”叶溟轩看着天边扬起的巨大尘土,高声的对着每一个人大吼。 众人自然是有些不情愿听从两个外人的指挥,但是奈何芒里克跟斯拉木已经跟对方达成协议,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但是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尤其在看到那天边翻滚的巨大的尘土逐渐靠近的时候,众人的脑海中里几乎是同时出现四个字,螳臂当车! 梓锦看着芒里克跟斯拉木说道:“两位大哥请坐镇东西两方,一位紧跟着我夫君护阵,另一位请跟着我护阵。”梓锦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唯有拿出实际行动,才能真的让对方信服。 芒里克跟斯拉木本来没觉得有多担心,但是瞧着天边的巨大尘土组成的风暴,面色也沉了下来。没想到对方居然派出了足足有三四百人的队伍追赶他们,纵然梓锦跟叶溟轩弄了什么阵法,在他们看来也已经是生机断绝。 二十几个人对上数百个勇士,已经不用去想结果,他们现在想的是,如何多杀几个人,捞够本才划算。 芒里克跟在梓锦后面去了西面,斯拉木跟着叶溟轩去了东面,四人分两组,镇守住阵的两边。不过是眨眼功夫,那巨大的沙尘已经到了眼前,将二十几个人的淹没在其中。 二更送上,话说亲们都在潜水吗?顶着酷暑码字的人求表扬,默默遁走~新坑的收藏实在是让某香惊喜,没想到大家也喜欢这样轻松的风格,话说咱们庶女几万的收藏,大家随便动动手指,也是对新坑巨大支持,在此谢谢大家的支持!新坑还有一张更新,请大家稍等哈,爱你们~ 007:谁高一筹 007:谁高一筹    区区二十几个人想要对阵数百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之事,不管是骁勇善战的芒里克还是智谋百出的斯拉木,都表示压力山大。但是他们也曾经耳闻过中原人古里古怪的阵法,虽不曾亲眼看过,但是危难当头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当尘土慢慢地散去,包围之人的面容显现,真是让众人大吃一惊。原以为不过是秃鹰手下的小将领兵前来打劫,不曾想居然是秃鹰亲自驾到。 “来人就是秃鹰,这次咱们麻烦大了。”芒里克神色十分凝重,早已经收起了浑身的轻松之意,眉眼之间带着浓浓的不安。 梓锦也是心神一震,听到芒里克的话便往对面看去,就看到一匹通红的骏马上,坐着一名秃头。眉短而利,鹰鼻深目,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杀气。这男子果然不是个纸糊的货色,只看这浑身的气势,足以担当一员大将的名头。 梓锦没有想到居然是秃鹰亲自追来,心里也有些无底,纵然她自恃会些阵法,但是并不是一生的精力都在这上面,说的好些是半吊子水平,说的差些也就是刚入门的货。初次布阵,就遇上这么个大敌,梓锦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差。 “芒大哥,只怕咱们有些麻烦。”梓锦沉声说道。 芒里克对于阵法完全的不懂,此时梓锦这样说他就忙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只说,只要能撑到格鲁大人的援兵到,咱们就能活下去。如果实在是撑不到,大不了同归于尽,怕个鸟。男子汉大丈夫,只要做一天战士,就没有怕字这一说。” 梓锦本来有些颓丧,此时听到这话,心中也喷涌出一股豪迈之气,笑着说道:“对,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怕是没用的,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抗敌活下去。” 芒里克拍手大笑,本觉得梓锦不过一个女子,又是个中原女子,不曾想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行事也是大气利落,心里欢喜更甚。这是又想起梓锦方才的话,问道:“你方才说有些麻烦,这是什么意思?” 梓锦听到芒里克主动问起,就解释道:“我虽然会布阵,但是不过是刚初入此道,实在是算不上有多高的本事。本来想着要是来的是小鱼小虾,怎么也能多抵挡一阵子。但是没想到来人居然是秃鹰,秃鹰这个人我曾听说他对中原的布阵之术很是好奇,就怕他真有些本事,到时候咱们可不是有麻烦了吗?” 芒里克沉吟一番,缓缓地点点头,“秃鹰瞧着是个凶狠好斗毫无大脑之人,但是能在伊邪王子的手下做到这个位置,没有真本事是不行的。你说的这些以前我也曾听说过,但是我们草原上的汉子,不似你们中原人鬼心眼多,对这些东西多是不屑一顾,今天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斯拉木是绝对不会任由你们夫妻布阵迎敌。到不是看不起你们,而是我们草原的汉子也有我们的骄傲。” 梓锦点点头表示明白,芒里克看着梓锦并没有鄙视之意,心里这才松缓了一些,又道:“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命术,能过的了就过,过不了也没有办法,尽力而为吧。” 梓锦听这话的意思,很显然芒里克也并不知道秃鹰究竟会不会破阵。无奈的叹息一声,好似她这个人就没什么逆天的运气,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死里求生的命运,这贼老天真是太膈应人了。 这边低声商议,那边叶溟轩跟斯拉木也是一脸的凝重,眼前局势的突变也是出乎两人意料之外。 “芒里克、斯拉木快快束手投降,本将还能饶你们一命,不然的话,就凭你们区区几十个人还想要与我的人马对抗吗?”秃鹰朝着梓锦诸人结成的阵势喊道。 芒里克跟斯拉木一惊,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他们的身份,隐隐的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此时就听到秃鹰又大喊道:“你们真以为就凭一颗夜明珠就能过了老子的营地?老子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伊邪王子殿下果然说的没错,而等现在手里缺乏炼制兵器的铜铁,此次边关开市,你们必定会想尽办法弄到这些东西。快将你们手上的铜铁交出,俯首投降,不然的话,只要我伸手一挥,我的大军就能将你们射成马蜂窝。” 听这话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一开始人家就是布好了计策,引他们上当呢。 “他奶奶的,气死老子了。”芒里克大怒,双手掐着腰,看着远处的秃鹰大喊道:“贼秃瓢,你有本事就把你爷爷挫骨扬灰,就怕你没这个本事。想要铜铁?行啊,只要你给爷爷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送给你如何?哈哈哈……” 芒里克性子虽然爽朗,却也是个脾气火爆的,三言两语就跟对方杠上了。梓锦无奈的翻翻白眼,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些人的胆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跟对方硬杠,真不知道是真的不怕死还是无知无畏。 梓锦顾不上这些,转头往叶溟轩的方向看去。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远,虽然二十几辆马车并不多,但是拉开来也有几十丈。更何况梓锦布的阵法也有些玄妙,因此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但是站在东西两边的阵眼处,还真觉得距离并不近。 梓锦打了个手势,两人之间的默契若他们说天下第二,只怕再也无人敢承认天下第一了。叶溟轩瞧着梓锦的手指动了几下,面带疑惑的看着梓锦,梓锦居然这个时候想要改阵。危险太大了,不由的有些犹豫。 梓锦瞧着叶溟轩犹疑不决,便有些着急。本来他们布的这个阵是以防御为主,攻击为辅,但是梓锦居然想要以攻击为主,防御为辅,这不得不说要面临着更大的危险。他不能拿着梓锦的生命开玩笑,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梓锦伸手指了指斯拉木跟芒里克,飞快的比划一番,那边芒里克跟斯拉木正跟秃鹰打口水仗,倒是给了他们夫妻交流的时间。奈何身陷阵中不好随意挪动,不然梓锦早就跑过去亲自解释一番了。 瞧着梓锦坚毅的目光,叶溟轩轻叹一声,他知道梓锦素来就是个爱走奇招,险中求胜的人。更何况眼前敌我的差距实在太大,倒不如搏一搏了,于是点了点头。 两人同时指挥着牵着马车的汉子换动位置,一连几处都变动过后,原本并不怎么显眼的一群人,突然之间便有了几分犀利的杀气弥漫开来。 但凡聚阵,若是阵法部署得当,都会有相应的阵灵出现。不如方才以防御为主,此阵给人的感觉就是平平无奇,好似一堆人围在那里而已。但是此阵一变攻击为主,顿时便有隐隐的杀气渗出。 芒里克跟斯拉木都是一惊,两人各自看着身边的人,他们身在阵中自然感受到了变化。 芒里克正要说话,梓锦立刻说道:“芒大哥,将他们的旗帜给射下来。两军交战,士气为先,如今咱们处于弱势,若能一举斩了对方的将旗,将会极大地鼓舞士气。” 芒里克闻言哈哈大笑,“好嘞,瞧我的。” 梓锦虽然也懂些骑射,但是不管是臂力还是准头,都不能跟芒里克等人相比。近距离也就算了,如今远距离的射箭,梓锦万万没有办法能将对方的将旗给射下来,这才让芒里克出手。 芒里克摒心静气,将弓拉开如满月,瞄准远方的那一面旗子,然后手指一松,只听嗖的一声,箭矢就射了出去。梓锦心头一紧,虽然没有听到旗杆断裂声,但是确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旗子倒了下来。 顿时,他们这边欢呼声尽起,众人的神情都格外的兴奋。 “芒大哥真厉害。”梓锦脸上带了大大的笑容,就连对方阵中的叫骂声都不觉得有多难听了。 “射得好,射得好。”斯拉木大笑,看着芒里克伸出大拇指,两兄弟合作多年情谊深厚,芒里克也相视一笑。 秃鹰脸色极黑,大怒道:“死到临头居然还敢玩这些花样,射箭!” 梓锦跟叶溟轩听到秃鹰发动攻击,几乎是同时叫喊道:“隐藏,扬尘!” 秃鹰只听到这短短的四个字,远远地就看到芒里克一行人忽然之间就没了踪影,然后顿时整片车林被风沙笼罩起来。数以百计的箭矢冲进风沙中,然后迅速的就没了踪迹。此时对方车林上方,天气顿时变得乌黑,狂风也似乎比方才更为尖利,呼啸而过,夹着怒吼声。 阵法出,天象变! 秃鹰想起这句话,忽然间神色大变,难怪对方区区几十个人敢对抗他数百人的队伍。忽然间想起方才在对方的队伍中似乎看到了中原人的身影…… 秃鹰立刻就阻止第二轮的攻击,但是依旧是被风沙笼罩的敌阵什么都瞧不清楚。冷哼一声,“区区风阵就能难得倒我吗?”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夏天就是好想睡觉,放假的孩子在身边,码字各种忧桑…… 008:果然是个狠的 008:果然是个狠的    此时身在阵中的人,绝对没有秃鹰看到的那样好。梓锦跟叶溟轩是第一布这种阵,在大齐的时候也曾经悄悄地在无人的地方,试验过几回。但是……但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塞外的风沙本就比关内厉害得多。所以风沙被催动起来,二十几个人都不知道要藏进车里去,人人都被灰尘裹满了身。 这大大的意外,让梓锦跟叶溟轩都有些措手不及。梓锦拿出帕子抹一把脸,擦去脸上的灰尘,芒里克仿如石雕一般,看着梓锦说道:“叶夫人,你这阵法好生厉害,其实吧,我不太喜欢洗风沙澡……” 梓锦一脸黑线,她也不喜欢,这不是意外吗?古时阵法大师就曾说,凡布阵,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她手生,又是头一次布阵对敌,所以就没想到塞外的天气跟中原是不一样的,这风沙着实有点太大,所以……嗯哼,让大家洗了个封风沙澡。 “下次我会多加注意的,绝对不会让大家再洗风沙澡了。”梓锦忙对着芒里克露出一个大笑脸,只是梓锦虽然是个大美女,被风沙洗礼过,虽然用帕子擦过脸,但是还是有些灰尘,瞧着多了几分滑稽之象。 芒里克不是那小心眼,挥挥手道:“风沙大点没关系,咱们皮糙肉厚的经得住吹打。不过,叶夫人,我比较好奇我记得秃鹰那边朝着我们射箭,箭呢?” 第一轮的攻击过后,秃鹰那边暂时没有了行动,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不过却是看到了两匹马往他们的营地而去。 梓锦看着那两匹马消失在天际,心里有股子不好的预感,但是现在一时间也猜不出来。 因为这个简单的阵法,芒里克跟斯拉木一众人等,眼睁睁的看着飞射而来的箭矢都不翼而飞,他们根本就没伤到皮毛,一时间对梓锦的这个阵法也是有了巨大的信心,大家的情绪越发的高涨了。 此时听到芒里克询问梓锦这个问题,他们也好奇得紧,不由得围了过来。而此时在另一边的斯拉木跟叶溟轩,也跟两个土人一样远远地走了过来,初战告捷,大家还是很兴奋的。 梓锦看着众人说道:“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这关系到我吃饭的本领,万万不可说给尔等。” 众人哄然大笑,叶溟轩走到梓锦身边坐下,就听到梓锦又说道:“不是我不说,而是这种事情真是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我们中原有专门的阵法书,而且阵法博大精深,浩瀚如海,我也不过是初窥门径。但是简单的还是可以跟大家说一些,阵法威力极大,咱们不过是二十几人,人少军备也不多,所以主要是依靠马车利用五行八卦相互牵引,彼此力量之间互相牵制,会让我们身在其中得到安全。古往今来不少名门将领,如果用几万人组成一个巨大的阵,足以绞杀数倍的敌人。我们眼前没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跟装备,但是做一下防御,偶尔主动出击一下还是可以的。但是此阵太弱,坚守不了多上时间,我们每损坏一辆马车,损伤一个人,就等于是将阵破开一道口子。所以请大家一定要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辆车。只要能坚守到格鲁大人的援兵到来,我们就有生机了。” 梓锦并未说假话,据闻诸葛先生当年以乱石堆成石阵,按照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挡十万精兵。 及至后代,精通此阵者已经十分罕见,但是据说前朝大将展远华用此阵,训练八员小将分守八方,带领属下进退自如,来去如潮,古怪厉害之极,并曾用此阵困住高于己方双倍之兵力。 《周易》的精髓是将天、地、人视为一个整体,把不同质、不同态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以探讨其运行的规律。诸葛亮治国、用兵时十分注重天、地、人的综合考察。他在《将苑·智用》中写道:“顺天、因时、依人以立胜。”强调一个优秀的将领应“上知天文,中察人事,下识地理,四海之内,视如室家。” “夫行兵之势有三焉:一曰天,二曰地,三曰人。天势者,日月清明,五星合度,彗星不殃,风气调和。地势者,城峻重崖,洪波千里,石门幽洞,羊肠曲沃。人势者,主圣将贤,三军由礼,士卒用命,粮甲坚备。善将者,因天之时,就地之势,依人之利,则所向者无敌,所击者万全矣。”这真是将《周易》天、地、人综合一体的思想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梓锦自然没有前辈这么厉害,但是布一个小小的移形换位的小阵还是可以的。知道大家的疑问,梓锦随手指向马车周围的不远处,大家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地面上散落着杂乱的箭矢。敌人朝着他们射来的箭矢,都被这阵法古怪的给转移到了周围的地方。 风沙已经完全散去,双方依旧在默默的对峙着,但是因为这个梓锦跟叶溟轩联手布的阵法,着实让敌方吃惊,因此秃鹰一方不知道在准备什么,居然只是紧盯她们,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叶溟轩看着大家说道,“秃鹰的性子应该不是这样沉得住的人,能如此沉得住想必是有了破阵之法,我们要多做些准备才是。” “叶兄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不妥当。”斯拉木缓缓的说道,从先前对他们夫妻的将信将疑,到现在可谓是再无怀疑了。 “你们注意到没有,方才有两匹马从秃鹰那方回他们营地而去。如果真的是回营地去,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个多时辰。”梓锦低声说道,手里却拿着草根在沙地上不停地画着什么,瞧着极没有规律似在鬼画符一般。 “秃鹰这家伙素来诡计多端,每每对上他总是吃亏多一些。”芒里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也是无比的憋闷,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将对方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几人商议一番,一时间都拿不稳秃鹰的下一步动作。叶溟轩瞧着梓锦说道:“秃鹰对阵法也并不是一无所知,我觉得他能这般耐得住性子,定是有了破阵之法。不然的话他不会白白的在这里浪费时间,因为他也能猜到各路会来救援,时间紧迫的很。” 叶溟轩的话顿时让众人心里一凛,这话有些道理。 斯拉木瞧着梓锦跟叶溟轩,神色间带了丝意外,“你们对于秃鹰倒是有些了解。” “我们既然要进胭脂国,自然会对胭脂国的情势多几分了解,不然的话岂不是白白的送了性命。”叶溟轩解释道,这个说法也过得去。 斯拉木没有继续追问,但是他总觉得梓锦跟叶溟轩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但是人家既然不愿意说,对自己又没有敌意,也就不好继续追问,转移话题说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秃鹰亲自守在这里,我们要突围是绝对做不到的,难不成就这样耗下去?要是他营地的救兵到来,可真是不妙。” “现在除了等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梓锦叹息一声,“不过,要破阵的话需要的就是水,此阵能聚风沙遮掩身影,但是若是在周围洒水镇土,这风沙可就聚不起来了。风沙不能聚,只要破了阵眼,咱们这简易的小阵可就完了。” 梓锦猜得没错,秃鹰正是让人准备水去了,他有把握只要将水运来,就能破了此阵。从时间上算,格鲁绝对来不及救援,因此才毫无压力的等待。 “那怎么办?”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安,毕竟他们本身人就少,整体力量上比人家差的不是一个级别的。等到别人破了阵,他们可真是任人鱼肉了。 “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叶溟轩看着众人说道,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就带有好战的血气。不服输的性子就决定了他们面对危险时的做法,叶溟轩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小怯懦之人,也从来不是遇到危险就退缩的人。 “我们就二十几个人,连一拼之力都没有。”斯拉木始终是最冷静的人,看着叶溟轩说道。 “人少未必就会战败,以少胜多是我最愿意干的事儿。”叶溟轩的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战意,这喷涌而出的战意顿时渲染了周围的人,草原上的人本就是比中原人更爱战斗。 梓锦看着叶溟轩立在这里,看着他浑身上下迸发出的神采,不由的想到那一场宫变时,是不是也这样的令人仰望,那散发出的强大的战意,便是她这个女子,在他这样的精神引导下,居然也有拼命的冲动。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战场,他们是为战争而生。 “以少胜多?”芒里克精神奕奕的瞧着叶溟轩,“叶兄弟你快说说看,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梓锦瞧着叶溟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他该不会是想要用这个吧…… 二更完毕,新坑晚上更新,孩子一直在身边闹,我先带她下去放放风……o(╯□╰)o 009:以少胜多 009:以少胜多    叶溟轩看着眼前的人,神色一凝,开口说道:“风无正形,附之於天,变而为蛇,其意渐玄,风能鼓物,万物绕焉,蛇能为绕,三军惧焉。……” 若是塞格在此,说不定还真的能听上几分,但是眼前这些直爽的汉子,上阵杀敌皆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你让他们听这些吊书呆子的话,可真是要了他们的老命了。也就是斯拉木还能勉强理解几分,不过也就是几分而已,苦笑道:“叶兄弟,咱们都是粗人,听不懂你的这些话,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 初步见识了叶溟轩夫妻布下的阵法之利害,这些人渐渐地就有了以他们夫妻为首的意思,强者为尊是草原上的至理,因此也没人觉得不妥,便是之前眼高于顶的斯拉木也隐隐有拜服之势。 听到斯拉木这样说,芒里克众人立刻附声,尤其是芒里克说道:“老子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强者,叶兄弟只要你能退了强兵,为咱们六王子扬眉吐气,兄弟我就服你。” “不敢不敢,不过是适逢其会,有难同当而已。”叶溟轩笑道,抬眼看向梓锦又道:“我夫人对于阵法比我更有天赋,我方才的想法也是从我夫人的阵法中延伸出去的,大家到不如听她说一说,咱们时间有限,要赶在敌人的招数来之前有一拼之力。” 叶溟轩这话倒是没有夸大,他上阵杀敌没啥问题,运筹帷幄也是尽得他爹真传。但是上天总是公平的,不会让每一个人十全十美,偏偏在这些气门阵数上梓锦的天赋要比他高的多。行兵布阵乃是大阵,动辄数千上万条人命的绞杀,这些是叶溟轩的专长,但是小巧的奇门遁甲小型法阵却是梓锦的专长,眼前没有足够的资源布大阵,因此变是叶溟轩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暂时依靠于梓锦的小型法阵。 更何况这次出行,梓锦的威名本就在塞外远扬,他可不是大男子主义者,很愿意为梓锦铺路,甘当垫脚石。 梓锦自然明白叶溟轩的意思,朝他一笑,便缓缓的说道:“我此次布的阵法本就是要聚风遮掩行迹,有利于我等保的性命。但是不管是什么阵法,都有缺陷,此阵最大的缺陷就是水。秃鹰如果真的能看穿这点,那就说明他对阵法的研究就是不简单的一点半点。不过五行八卦互相牵制,能顺势成行,也能逆着破除。” “说重点说重点,叶夫人啊,我们都是大老粗,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芒里克挠挠头十分压抑自己即将爆裂的情绪,这种明明人家说人话,你却听不懂的悲哀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那叫一个沮丧啊。 梓锦失笑一声,沉吟一番,果断地说道:“就是我夫君方才说的话,出击。” “怎么出击?”斯拉木看着梓锦追问道。 “我将阵法略作修改,等到敌人用水破阵的时候,撕开一个口子,将部分敌人引进阵中,然后诸位以最快的速度灭杀!” 众人眼睛皆是一亮,一致通过这个决定。 “不过,我虽然是个外行,却也知道改阵布阵需要耗费极大的神思,叶夫人这个办法固然是好,只怕也用不的几回。”斯拉木又道,世间万物皆有规则,没有一种力量可以傲视天地。 梓锦跟叶溟轩觉得这个斯拉木果然是是个奇才,居然能看到这一步。叶溟轩接口说道:“没错,所以咱们一开始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对方给镇住,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利用心理作用的震慑下,有利于咱们逃跑。” “你们中原人就是鬼心眼多,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只要能逃出生天跟格鲁大人汇合,你们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芒里克越看越觉得叶溟轩夫妻危险之极,决定还是少招惹他们,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他也没有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危机,这才是愿意合作的根本。 接下来叶溟轩跟梓锦联手跟大家说了一下杀敌的部署,直到众人皆都明白后,梓锦这才着手修改阵法。不过为了不让秃鹰引起怀疑,动作极为缓慢,等到他们弄完,对方的援兵也到了。 远远的看着十几辆车全都拉着大大的木桶,芒里克就咒骂道:“果然是水。” 众人的神色也都有些释然,同时看着叶溟轩夫妻的眼神也更古怪,只觉得这两人难不成是神仙下凡,不然的话怎么连对方在做什么都能猜得到,实在是太厉害了。 秃鹰果然是个很辣的,水一到,立刻就发起了攻势,数百名弓箭手百箭齐发,与此同时,梓锦他们周围的沙地上全部被撒上清水,将沙尘镇住,果然梓锦的阵不能聚起风沙遮掩阵型,一切变得清清楚楚。 秃鹰大喜,“小小障眼法也敢拿出来摆弄,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说着一边指挥手下的五十名骑兵朝着梓锦所在的地方冲去,另一边让弓箭手朝着他指的方位猛射,那是阵眼所在,只要破了阵眼,这聚风阵就没什么可怕的。 无数的箭矢朝着阵眼所在的位置蜂拥而去,这是秃鹰手下的神箭手所发,威力大增。梓锦的神色很是凝重,小心指挥着护卫在那里的几人说道:“往后撤三尺,然后将迷烟散出。” 尽管梓锦顶住众人小心,但是还是有两人中了箭,幸好不是要害的位置,只是也算是丧失了战斗力。梓锦让他们回马车上呆着,自己走过去顶起他们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躲避着无数飞来的箭矢。而且在这个时候还故意弄出支撑不住的假象惑敌,箭矢风潮过后,秃鹰的人马也杀了过来,梓锦毫不犹豫的跟其余几人用力将枯木点燃塞进竹筒聚拢的烟雾放出。 秃鹰看着对方阵地忽然弥漫起大量的烟雾,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心道不好,就大声让自己人撤回来。可是等到烟雾散尽却一个人也未回来,出现在于他们面前的是一具具的尸首。 五十个人全部被斩杀,几乎是所有人都是心口中箭,一箭损命。这惨烈的场景,顿时让秃鹰一方大为震撼。秃鹰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狠狠的瞪着前方毫无声息用马车聚起来的车阵,久久无语。 秃鹰在愤怒,梓锦这一方也受了损失,三人在这次的围剿中死亡,五六人也受了轻伤。需知道把敌人放进阵中斩杀,本来就是力量博弈的较量,他们人少但是有阵法相助,不过秃鹰手下的战斗力之强悍,真是让梓锦跟叶溟轩刮目相看。难怪伊邪会让秃鹰守着跟大齐接壤的边境,果然是有些道理的。 梓锦的衣衫上沾染了鲜血,叶溟轩的手臂也擦伤了,芒里克跟斯拉木因为这些年一直在战斗中活着,不管是身体反应能力,还是与敌人对阵的力量相抗,都要比梓锦夫妻熟练厉害得多,因此两人并无受伤。 芒里克将一瓶伤药递给叶溟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先止住血,没想到这几辆马车弄成的什么阵法果然有些邪门,居然就凭咱们这几个人斩杀了对方五十个精英,秃鹰这贼秃子一定会气的吐血。哈哈哈,老子好几年没这么开心过了,打得好,打得妙,老子的这几年憋屈死了。叶兄弟,你放心,等到了格鲁大人那里我一定为你请功。” 斯拉木神情也十分愉悦,这次交手各有损伤,但是他们以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胜利,心情实在是好。对梓锦二人越发的热情,态度也有些谦虚,主动问道:“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梓锦将伤药覆在叶溟轩的伤口上,为他包扎好,听到这话抬起头看了看叶溟轩。叶溟轩接到梓锦的眼神,便主动开口说道:“不知道格鲁大人的援兵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斯拉木算了算,“天破晓的时候就该到了,如果秃鹰不派人劫击的话。” 斯拉木的话也不是无的放矢,他们收拾了秃鹰的一队人马,秃鹰必定会恼火。如果真的要收拾了他们,只怕真的会分兵截击他们的援兵,这样的话他们的前途可真是有些不妙。 “既然这样的话,那怎么就只好做两手准备。”叶溟轩说道,抬头看向梓锦问道:“咱们手里的浓烟还能释放几次?” 梓锦神色凝重,“就只能再放一次,毕竟之前没想到秃鹰能破聚风阵,会用水来对付咱们。所以手里制造浓烟的木头不多,而且一次放烟就要笼盖住周围三里之地,需要的量极大。” 众人神色一凛,刚刚得胜的喜悦也散去了些。毕竟是借着浓烟的遮掩,让秃鹰等人看不清楚他们如何动的手,才能在方才一举斩获第一队敌人,如果没了浓烟的遮掩,说必定秃鹰又能破得了梓锦这次设的阵法,可谓是大大的不妙。 第一次,梓锦觉得在没有充分物资的协助下,打起仗来真是要人命。 “我有个办法。”斯拉木缓缓的说道,瞧着梓锦夫妻低声说了一句。叶溟轩神色一变,“不成!” 第一章奉上,昨晚上我这边打雷下雨,直接给断电了,今天上午九点多才来电,所以昨晚上江湖没有更新,今天努力江湖多个更一章三张哈,庶女还有一章,那个亲们不要忘记推荐收藏留言一条龙哦, 大热的天某香还辛苦码字,要看着放假的孩子,还要兼做煮饭婆,卫生婆,还要码字,两坑同更,各种苦逼,求表扬……顶着锅盖逃跑! 010:果然厉害 010:果然厉害    斯拉木居然想以己之身诱敌为他们开出一条生路! 梓锦颇为动容,一直以来斯拉木给她的印象比芒里克要阴险得多,没想到此人居然还于这种为了大局牺牲自我的觉悟,一时间真是刮目相看。 芒里克立刻就炸毛了,“要去也是老子去,你抢什么?这里离不开你,老子死了无关大局,你不成!” “我去,两位大人都不能有损伤,我等小兵却无碍。”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顿时将,芒里克跟斯拉木的身份给暴露了,二人颇有些尴尬,芒里克一把提起说话的汉子衣领,挥挥拳头也没打下去。只顾着傻笑着看着梓锦二人,“叶兄弟,叶夫人,不是咱们有意要骗你们,实在是有那啥来着……”想不起那个词,就看向了斯拉木。 斯拉木白了他一眼,这才说道:“难言之隐。” “对对,就是难言之瘾。”芒里克忙说道,又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瞧着叶溟轩二人。 “二位不用觉得心中有愧,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又恰逢塞外混乱,多加小心也是应当的。”叶溟轩笑着说道,便如他也没有说出他们夫妻的名字,不过是只告诉人家自己的姓氏。其实更重要的,梓锦跟叶溟轩已经能确定芒里克跟斯拉木就是塞格的属下,所以倾心相助也算不上有什么不妥当的。 只是现在他们二人都不想现在公开身份,一切等见到格鲁再说。 大家自告奋勇想要做马前卒,这一点还是令人很欣慰的,叶溟轩看着大家失笑一声,劝说道:“在下知道诸位都是英雄,都是汉子,但是咱们本身人就少,能保存一份战斗力就要保存一份。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走这一招的。斯拉木兄弟确实是令人敬佩的汉子,不过在下还有个办法能暂时躲过危机,只要咱们坚守,说不定真的能撑到格鲁大人的援兵到来。” 听到叶溟轩说还有别的法子,众人顿时兴奋不已,能不做牺牲,不去面对死亡,自然是让人开心的事情。众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叶溟轩的身上,叶溟轩深吸一口气,瞧了大家一眼,这才缓缓的说道:“其实也很简单,以我观察秃鹰此人桀骜不驯,阴险狡诈,而且颇为自负。虽然是个大将之才,但是一般自负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会小看敌人,我想秃鹰一定会雪洗前耻。毕竟数百人对着咱们区区二十几人,若是再拿不下,秃鹰的脸面也搁不住了。” 斯拉木本就心眼极多,此时听到叶溟轩这么说接口说道:“方才叶夫人说浓烟之法只能还用一次,莫不是叶兄弟打的这个主意?” “斯拉木兄弟果然是跟我心意相属,没错,示敌以弱,后诱饵擒之。”叶溟轩大笑道,能在战场上找到一个彼此心意相通的人的确是一件人生快事。 叶溟轩的计策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利用人的心理。第一次利用浓烟作战,他们这一方大获全胜,秃鹰的性格本就是好胜极强的人,他必定会组织人反/攻。第二次交手,让梓锦只用一半的浓烟做遮掩,而且做出他们队伍受损极大的现象,给对方一种心理,他们上次也是惨胜,第二轮的交手就弄个略占上风。 秃鹰看着梓锦这边浓烟护阵的范围减少一半,就会知道他们手里的物资极为匮乏,而且第一次交手一定损失了不少人,所以第二次交手才会战斗力大幅减弱。有了这个心理,秃鹰一定会组织第三次进攻,而第三次的进攻一定会增加人马,最重要的也是这第三次交手。 叶溟轩的意思就是这第三次交手,一定要歼灭敌人的主力。这样一来纵然秃鹰的人马依旧占有优势,但是他们这方战斗力的强悍度也会令对方投鼠忌器,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能挨到格鲁的人马到来。 这是一场心理战,也是一场硬战,所以叶溟轩把细节说出后,全队人马都难得的沉静。 过了好一会儿,芒里克首先说道:“我来守阵口,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兔崽子出去,你们只管放心。”阵口是关键所在,阵口收紧了,敌人才不会冲出去,外面的敌人也冲不进来,要有一夫当关之勇的人才守得住。 “我来护阵。”叶溟轩这时也开口说道,梓锦一个人没有强健的身躯,也没有高超的武艺护身,一个人护阵着实有些困难,叶溟轩不管什么时候绝对不会让梓锦陷入危险的,哪怕生机断绝的情况下。 “那我负责斩杀入阵敌人。”斯拉木面色凝重的说道,不管事谁的任务都不轻松,斩杀敌人的人物相对较重,因此叶溟轩跟芒里克坚持将大部分的人手交给斯拉木,斯拉木此时也不推辞了,因为他知道这里面的厉害,若是入阵的敌人不能斩杀干净,最后被反噬他们都没命了。 果然如同叶溟轩所料,秃鹰很快的就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而这次叶溟轩这边也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示敌以弱,烽烟起,号角鸣,沙尘漫天,箭矢翻飞,在这广阔的草原上,那几十辆马车围城的小小地方杀气浓浓,血腥四溢。 第二次的战果果然让秃鹰大为欢喜,鉴于时间有限,很快的就组织了第三次的进攻。秃鹰人马多,可以轮番上阵,拼杀过的人马可以轮班休息。但是叶溟轩芒里克他们却没有这样的待遇,个个身上染了鲜血,分不清楚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便是梓锦的后背上也被箭矢擦皮而过受了轻伤,这还是叶溟轩见机得快,不然的话就会被穿个透心凉。因为梓锦全部的心神全部在调动护卫阵法上,因此自身的安全可以说是完全顾不上。 “东北角替补。”梓锦沉声说道,东北角的战士方才已经战死,没了他的守卫阵法就有了松动,梓锦立刻调动人手过去。 斯拉木看着身边的护卫道:“你去。” “大人……”那护卫是保护斯拉木安全的,显然不肯走。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人调动,斯拉木瞪了他一眼,“服从命令。” 那士兵咬咬牙,快步的补上了空缺的位置,整个阵法这才稳定下来。梓锦此时早已经是浑身如同被水淋过,布阵补阵,利用阵法合几人之力绞杀更多的敌人,这本就是很费神的行为,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阵法,若是大阵……梓锦苦笑一声,以她目前的体力根本就驾驭不了。 浓烟渐渐散去,阵里的身影逐渐的显露出来,本来就只剩下一半的烟雾护阵,经过一阵拼杀,这一半的烟雾也消失殆尽。幸好,敌人也被斩杀殆尽。 梓锦靠在叶溟轩的怀里,闭着眼睛恢复力气,她真想就此睡过去,但是她知道不能。 阵法再度合拢,芒里克跟斯拉木也拖着疲惫的身躯过来汇合,其余的人就地休息,个个疲惫不堪,接连两场厮杀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芒里克腿上挨了一刀,只见他胡乱的用布条扎住,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斯拉木的脸色也不好,手臂上多处伤口,虽不致命架不住伤口多,失血量也多一些。 四人围坐在一起,相对苦笑。 “秃鹰这个秃瓢要是再组织人进攻,我这条命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咱们剩下的人也不多了,只有十五个。”芒里克道。 “接下来怎么办?秃鹰那边我瞧着正在准备下一次攻击。这家伙肯定能知道咱们战斗力损伤不少,坐以待毙可不行。”斯拉木看着大家说道。 “他不会主动进攻的。”梓锦开口,声音有些虚弱,发髻散落在肩头,叶溟轩伸手替她拢在一起,用丝带系好。梓锦背后的伤幸好并不严重,敷了药已经止住血。 芒里克看着梓锦,显然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梓锦轻笑一声,“几次交手下来,我发现秃鹰此人疑心很重,便是心里知道有六成咱们的战斗力降低,但是没有十足把握,刚刚吃了大亏的他绝对不会轻易出手。” “咱们就这样跟他耗着?格鲁大人的援兵最快也还要有三个多时辰才能到。”芒里克皱眉,等待真不是个好滋味,他们这么几个人还能撑三个时辰吗?这么多年驰骋草原,还真没有一次跟这次一样憋屈。以前那都是势均力敌,交起手来多痛快。 “干耗是不行的。”叶溟轩说道,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杀意。 “叶兄弟可有高招?”斯拉木此时也有些技穷,他不知道在没有浓烟护阵杀敌的情况下,如可扭转乾坤获得一线生机。经过几轮交手,他也知道的秃鹰再发动进攻,一定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梓锦跟叶溟轩还未说话,就听到监视对方的士兵惊喊道:“不好,他们要火攻咱们!” 众人一震,齐齐转头,透过马车之间的缝隙往对面瞧去,果然就看到秃鹰正在让属下集中收集木材。他们这阵法能起风,能方烟,可挡不住火啊。秃鹰果然是个狡猾又聪明的人,短短时间就想通了他们的弱点所在。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群么个·新坑下午更新,亲们四点左右去看吧,应该三更完毕了,本文估计会在二十几号上 架,所以请大家到时候一定要鼎力支持哦,爱你们~ 011:忒狠了 011:忒狠了    秃鹰果然是不能以常态来衡量的,这一场火攻确实让叶溟轩诸人十分的狼狈。幸好梓锦在紧要关头让大家抛下马车,布置成幻阵,然后他们十几个人纵马逃命。 只可惜了那些马车上的东西白白的留给了秃鹰,芒里克倒是豪爽,咬着牙说道:“就当是暂时存放在他那里,总有一天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逃命的路上任人精神格外的紧张,幸好有这夜色的遮掩,让他们的逃亡之路更顺利了一些。 幻阵并不复杂,条件所限只能阻挡秃鹰最多一个多时辰。所以他们这一个多时辰是拼命地往格鲁的营地方向奔驰,这一路上也有两人因为伤势过重没办法承受长时间的剧烈颠簸,索性留下来断后,但是他们的结果梓锦诸人都是知道的,虽然难受却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一连奔驰了三个时辰,在这乌黑的夜色中,剩下的十三人终于停下来喘口气,喝水充饥,补充体力。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默默的沉默着,每一个人的心里都翻滚着巨大的悲伤跟怒火。梓锦轻轻靠在叶溟轩的身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被奇岩亲自追杀时。没想到兜兜转转,再有这种感觉,居然还是被他们一伙人逼迫如此落魄的境地。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梓锦仰头看着星空,自从来到草原上她就有了夜观天象分辨方向的习惯。此时往天上一看,脸色惊变。 “不好!”梓锦乍然出声,脸色都白了,身子也有些都动起来。 周围人被梓锦这一惊一乍的声音给吓得够呛,不由得端坐起来看着她。斯拉木知道梓锦不是这种不分轻重的人,此时有这种表现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心头便有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了?”叶溟轩开口问道,声音满是担忧。方才梓锦一喊不好,他心里也有个地方在不安,这一路奔来他总有种古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因此并未说出口,没想到梓锦这个时候突然这么一喊,倒是让他心里的那股子不安越发的浓了。 “你们看。”梓锦伸手指着灰蒙蒙的天上,并不闪亮的星辰,“我们是往西逃,汇合格鲁大人的援兵。但是现在你们看北斗星,我们根本走的不是西方,而是北方。” 众人的眼睛都同时仰望天空,在看到北斗七星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灰败。 “怎么会这样?”有人惊呼出声,“我们从小长在草原,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认错方向,怎么能走错呢?” “是啊,这不可能,明明走的是西方,怎么成了往北了?”紧跟着有人附和,一时间他们这个逃命小队便有些散乱起来,这样的打击实在是让疲于奔命跑了三个时辰的人,又牺牲了两名战友的情况下,忽然被人告知,对不起你们逃命走错方向了,真是忒坑爹了。 援军在西方,而他们却往北走,还走了三个时辰,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他们跟援军已经擦肩而过了。这就说明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他们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给打破了。 不少人咒骂起来,嚷着回头跟秃鹰决一死战,群情激愤之下,芒里克跟斯拉木全力劝阻才让大家安静下来。斯拉木这才看着梓锦跟叶溟轩开口询问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方才我的兄说的不错,我们从小长在草原,就是闭着眼也绝对不会认错方向。” 叶溟轩苦笑一声,瞧着梓锦晦暗不明的俏脸隐隐透出的杀气,只得开口解释道:“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敌人的阵营中也有阵法大师。而且秃鹰老歼巨猾,可能是预料到不会轻易捉住我们,兵分两路。他在那边拖住我们,而这边那阵法师就布下大阵要活捉我们。” “难怪那贼秃瓢围攻我们的时候不慌不忙的,该死的混蛋,别让老子抓到他,不然的话一定将他抽皮剥筋。”芒里克气得跳脚,脸色乌黑乌黑的,这辈子也没再过这样的跟斗,焉能不恼火,一双虎目能喷出火来。 斯拉木脸色也不好看,但是忍耐力要比芒里克好多了,此时看着梓锦夫妻,耐心的问道:“咱们可还有逃生的机会?”既然落入敌人的阵中,除非是阵法修为比敌人更高,否则的话只有困死被擒的结果。 梓锦虽然知道落入人家的圈套,但是现在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转头看向叶溟轩,问道:“你觉得这是个什么阵法?跟你们战场上的大阵可有相同之处?” “我们急速奔驰三个时辰居然还没有跑出这个阵法的范围,可见布阵之人的手段十分的高明,一定跟你一样善于使用幻术。没有一个人的本领能不费一兵一族,布下方圆几百里的大阵,我们奔驰三个时辰还没出去,就只说明我们中了人家的幻术,一直身陷阵中。”叶溟轩缓缓的分析道,他跟梓锦两世轮回,几番生死,面对死亡的恐惧要比旁人镇定的多,观察整个局面也冷静得多。 听到叶溟轩的话,芒里克跟斯拉木面面相觑,顿感不可思议。芒里克说道:“难道真的有这么邪门的东西,我们跑了这三个时辰,其实就在人家的阵法中转圈?” 对于从不曾接触过这些邪门之法的人来说,的确是充满恐惧跟神秘。更何况他们亲眼见识过梓锦跟叶溟轩,不过是利用二十几个人,二十几辆马车,就能抵挡住秃鹰接二连三的强攻。心里有了先入为主的强大认知,此时在知道陷入别人阵中的惊惧就又大得多了,反倒不如不知者无畏的轻松。 梓锦点点头,仰头看着星空,嘴角一勾,又说道:“你们也不用觉得害怕,如果他的阵法真的十全十美,也就不会让我从天象上察觉到破绽。可见布阵之人要么是功力不到强行布了这个大阵,导致出现细小的错误,要么就是他布阵太过于匆忙,这才露出了马脚。不过我宁愿倾向与前者,这样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后者的话,只要再给对方几个时辰,将这阵法补全了,我们也就被人一锅端了。” “你的意思是咱们还有生机?”斯拉木一下子抓住重点,眼睛贼亮,他觉得这位叶夫人实在是神奇得很,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会有办法逃生。 听到斯拉木的话,大家的情绪顿时又变得振奋起来。梓锦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是士气这东西极重要,你告诉别人你没有逃命的希望了,这人也就没用动力了。如果在绝境中,你告诉他其实我们还能活命,那就会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就这份斗志,才是梓锦夫妻撑下去的动力。 “敌人有阵法师,你们不是也有吗?”梓锦笑着说道,尽量的淡化恐惧,让大家重燃对生命的希望。 “对啊,叶先生跟叶夫人也厉害得紧,咱们还能怕了那秃瓢?奶奶的熊,老子就跟他斗一斗,就算最后拼上命,也得多拉几个垫背的。”能活下来的都是最悍勇的人,这话说出来还真有几分壮烈的气势。 梓锦点点头,叶溟轩哈哈一笑,十分豪迈的说道:“对,大不了一死,何况我们还死不了。上天眷顾我们,让敌人的阵法还没有弥补完整的时候,让我们发现了破绽。既然老天给我们求生的希望,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去。一定能狠狠的收拾秃鹰一顿,大不了拉几个垫背的,这也不错。” 他们夫妻既然敢来草原,心里就已经有了随时踏入轮回的觉悟。幸好家里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只是心里终究是觉得对不住儿子。便是为了小承擎,他们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阵法这一行自然也有自己的规矩。不管是谁布阵,都不能布死阵,要给人留一线生机,留下生门。若是谁违反了这个法则,就会被天下的阵法师唾弃追杀。所以你们放心,自己要我们能找到生门所在,就一定会脱离危险。”梓锦安抚众人,声音很是柔和,逆天之举除非那人真的不要命了。以前梓锦不信鬼神,不信宗教,不信这世上许多的传说,但是自从轮回重生这事发生后,她就知道也许在这世界上,真的会有那所谓的夹层空间。有那些修仙修道之人存在,他们掌控着天地法则。 听着梓锦颇有信心,芒里克诸人顿时开心不已,忙让梓锦找出逃生之路。 “大家不要着急,我们身在阵中,而且此阵颇有些古怪,我们还是要尽量不要惹起敌人的怀疑。在逃生路上寻找生门所在,而且我猜想,这阵法一开始的原意应该是让我们把东方当做西方,自动投进秃鹰的网中。只是这阵可能发生了些异变,反而让我们走向了北方。而这一点的突变,就是我们活下去的机会。”梓锦慢慢的站起身来,笑道:“咱们也该出发了,停留太久可不是好事。”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012:斗法 012:斗法    梓锦诸人依旧是骑马奔驰,表面上看着跟方才无异,依旧是在逃命。但是这次梓锦跟叶溟轩却是在细细观察周围的景色变化,每过一条河,一片树林,一个小山包,他们都会暗暗的记在心里。要知道不管是多么强大的阵法师,要想强行改变自然景色这样逆天之举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们所陷的阵中应该是以天地为炉的自然之阵,所以阵法师会给周围的山河水林做一些改变,但是并不能真的改变他们。梓锦要做的就是从这些细微的地方,寻找出这阵法的生门所在。如果找不到生门,找到阵眼加以破坏,也能逃出生天。 又跑了一个多时辰,梓锦心中有些明了,借着休息的时候,低声对大家说道:“这是一个上古失传的锁空阵,这阵法我也只是从古籍中瞧过一眼,幸好这布阵的阵法师出了纰漏,要真是让他完完整整的布了这个阵,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我们了。” “这个锁空阵是个什么玩意,听你说的好像挺厉害。”芒里克看着梓锦一脸严肃,心里也跟着发毛。 斯拉木倒是神情缓和了些,听着梓锦这话应该是有机会能破阵。 叶溟轩接口替梓锦跟大家解释,“锁空阵最关键的便在一个空字,锁空阵能圈地十里变百里,能让日夜颠倒混乱时间。也许我们现在看到的黑夜根本就不是黑夜,我们以为我们奔驰了三个时辰,也许实际上只有一个时辰。这锁空阵最厉害的地方便是在这里,能极大的消磨人的意志力根战斗力。” “这么狠?”斯拉木也极为吃惊,居然能颠倒乾坤吗?这也太厉害了吧。想到这里抬头看看天空,依旧是乌黑乌黑的,天上还挂着雾蒙蒙的星子,就跟以前看到的星空没什么不一样的。这样的星空难道会是假的吗? “其实这也是一种幻阵,不过要比我先前布的简陋的幻阵厉害多了。”梓锦眉头紧皱,敌人的强大着实让她心惊,什么时候草原上居然也有阵法师了,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若是之前梓锦跟叶溟轩知道敌人的阵营里,有这样的高阶阵法师坐镇,他们就不会这样轻易的掉入陷阱了。正因为觉得草原上不会有这样厉害的人,又或者以为草原上的人不屑于用这种奇门之术,不免有些大意了。在加上秃鹰那秃瓢实在是狡猾,居然演起戏来这样逼真,这笔账有机会是一定要算的。 众人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大意,紧紧的跟着叶溟轩夫妻。他们就这样不停地奔驰着,又过了两个多时辰,梓锦眼睛一亮,低声说道:“景色已经开始重复了,虽然用了幻术遮掩,但是只要细细的去观察,总能发现有些共通之处的。” 听到梓锦这么一说,大家分别注意去看,果然瞧着这些景色有些熟悉,顿时情绪有些振奋起立。 “你可能发现生门或者是阵眼所在?”叶溟轩的马紧挨着梓锦的马,低声问道。 梓锦摇摇头,轻叹一声,“暂时还没有发现,不过既然景色的相同能证明我们确实陷入阵中,那么破阵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不要着急,越着急只会自乱阵脚衬了敌人的意。” “我是怕我们还没找到出去的办法,就被人给端了。”叶溟轩无奈的说道,时间宝贵啊。 此言一出,芒里克也说道:“是啊,这样的话真的要憋死老子。叶夫人啊,你们夫妻抓紧点时间,便是咱们要死在这里,好歹也让老子宰上几个出口恶气啊。” 梓锦摇头轻笑,芒里克张口闭口就是找人做垫背,这得对她多没信心,才能说出这话。不过这阵的确是有些不好弄,阵法中幻象四生,几乎接近于真的天象,要想从找找到破绽可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梓锦抬头看看星空,陷入深思中。 *** 秃鹰大帐中。 “这次多亏了马先生及时赶到,不然的话也困不住这几个人。这可是大王子殿下开口要的人,您又立了一功,将来前途必定是步步高升。”秃鹰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极好,对于芒里克跟斯拉木他早就恨透了,只可惜一直以来两人狡猾得很,想要捉住他们还真不容易。 马士善坐在秃鹰的对面,神色淡淡的,听到秃鹰的话也只说道:“我家王爷跟大王子殿下交好,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秃鹰的眼中闪过不悦,这个该死的中原人傲得很,仗着自己手里有些门道,便连他们这些大将也不放在眼里。就连大王子殿下几次招揽都拒绝了,总有一天他会让他知道厉害! 心里这么想,秃鹰嘴上却说道:“乐王殿下时运不济,不过马先生请放心,等到大王子殿下得到宝座,必定会襄助乐王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马士善半垂着眸让人看不到他在想什么,不过很快的就抬起头来,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是,王爷雄才伟略,能得到大皇子殿下襄助,必定能马大功成,共襄大业。” 秃鹰大笑几声,然后转移了话题,试探的问道:“马先生,这阵法我瞧着倒是古怪,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 “此阵名为锁空阵,能缩地成寸,颠倒日夜乾坤。只可惜你那边顶的时间太短,如果再多顶一个时辰,这锁空阵必定会十全十美,但是现在却有个缺陷。不过以他们这些人应该破不了这个阵,再过一个时辰,秃鹰将军就可以等着拿人了。”马士善神色平淡的说道,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就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秃鹰听着马士善居然将他布阵出现纰漏,讲责任都推在他的身上,十分的恼火。面色就有些不善,不过还是压止住怒火,眼前还用得上此人,等到用不到的时候,有他好受的。 “再过一个时辰就可以了?”秃鹰听到这里才有些开心,他早就想跟芒里克斯拉木‘好好地’说说话了。 马士善点点头,并未再说其他。 秃鹰却有些担心的说道:“方才马先生也说这阵有些缺陷,万一要是对方破了阵……毕竟这次交手对方中的确有能布阵的人。” 马士善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也看过了,布的不过是最简单的飓风阵,最后逃跑的那个幻阵还有些看头,其余的不足畏惧。就凭这水平,想要破我的锁空阵简直是妄想。” 马士善是相当有信心的,在阵法上他苦心钻研几十年,多多少少是有些自负的。再加上在草原布了几个简单的阵法,就能够立了威,让伊邪另眼相看,这可不是吹出来的。 就在这时,突然传令兵跑了进来,神色惊惧,面带冷汗,“报告将军,困在阵中的人忽然不见了。” “什么?”秃鹰大惊。 “不见了?”马士善脸色微变。 “什么叫做忽然不见了?”秃鹰大怒,说着就往外走,他倒要看看究竟怎么个不见了。 马士善也跟秃鹰一起走了出去,只见外面巨大的阵盘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感应。诺大的阵盘静静的立在那里,毫无生气。秃鹰转头看着马士善,面带疑惑的问道:“马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梓锦众人入了阵,这阵盘上就会根据几人的活动,而在阵盘上有显示的痕迹,标明他们在什么位置,还有几人,一举一动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现在阵盘上所有的生气全都没有了陷入死寂,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们都死在阵内,要么就是逃出了生天。 但是马士善不觉得区区几个草原上粗浅的汉子,能破得了他的阵法,皱眉不语,面带困惑。 秃鹰确实不能等了,立刻下令让自己的人马兵分三路追击。分派完毕,这才看着马士善说道:“马先生信心十足,如今居然出了这种情况,还是想想怎么跟大王子交代吧。早就说过中原人的鬼门伎俩如何能堪当大任,到手的猎物又飞走了。” 马士善看着秃鹰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冷冷的说道:“秃鹰大任既然看不起在下的本事,在下这便离开。我倒要看看秃鹰大人能不能将人给捉回来。不过大人自诩聪明,想来是一定能抓回来的。在下回去的时候,会跟大王子好好的说说。” 马士善拂袖而去,一脸怒容倒是吓得帐中其他人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神色莫名的秃鹰。 “大人,这马士善在大王子面前颇有几分脸面,跟他闹翻……” “闹翻又如何?殿下难道会为了一个中原人责罚我?更何况这件事情我可没做错什么。”秃鹰大怒,看着一众手下,道:“随我亲自去捉人,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 梓锦十分狼狈的从锁空阵中逃生,躲在一山谷中,大家面面相觑,进而轻笑出声。没想到他们果然逃出来了,要说起来这件事情还要谢谢梓锦的聪慧。 她居然能想到潜在河水中,顺着河流逃出来。要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太巧了些,梓锦想着这锁空阵既然是从星辰之间发现破绽,天干对地支,如果想要寻找相应的缝隙,也许就要从地面上做文章。大家跑了几个时辰,牛皮袋里的水喝光了,便到河边灌水,正因为看到了这条河,梓锦这才找到了生门所在。于是他们又用力抽了马匹一鞭,让自己的马儿吃痛快速奔跑,不让敌人发现有什么异常。 而他们这个时候就已经从河底逃了出来,如今窝身在这山坳内,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从他们藏身的地方看出去,正好能远远地望见秃鹰的营地。众人这时才明白,他们根本就是在锁空阵的引导下又绕回了秃鹰的大本营。原以为就算是不在先前的地方,也应该是在不远的地方,谁知道这锁空阵着实厉害,居然把他们又弄回了秃鹰的营地这片地儿。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扭曲,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好一会子儿,梓锦这才说道:“这个亏不能白吃,咱们跑出锁空阵的事情这个时候秃鹰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么快?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还在不在里面?”斯拉木很是惊讶,他们又没看到秃鹰的人进阵查看,怎么就会知道他们不在里面了。 梓锦听到斯拉木的话,就低声跟他解惑,“但凡是大阵都会有阵盘,阵盘上会有我们的行迹,所以不用人入阵就知道我们在阵里什么地方。” “真是邪门,要我说你们中原人就是心眼忒多了,这样的东西都能造的出来。”芒里克翻翻白眼,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杀伤力还是挺大的。 “这就是智慧,有句话聪明人动脑,笨人动手,是不是?”梓锦的眼睛弯成月牙,这一刻她的心情极好。 芒里克本来是要生气的,不过想着要是没有叶溟轩夫妻,他就被人包成饺子馅了,这次倒是主动退了一步,没有言语。 “咦?秃鹰的阵地出来的是什么人,我怎么瞅着有些眼熟。”叶溟轩凝神往远处去瞧去,只见远方三匹骏马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 梓锦听到叶溟轩的话抬头望去,远远的看着那逐渐靠近的马匹,惊呼道:“马士善!” “什么?” “什么?” “什么?” 芒里克、斯拉木还有叶溟轩同时惊呼出声,几个人一看我我看你,很显然马士善的出现让他们有些意外。 “叶兄弟,你们也认识他?”斯拉木看着叶溟轩问道。 “认识,不止认识,仇深似海。”叶溟轩冷哼一声,瞧着逐渐靠近的一人一马,眼露杀气,奔腾而出。 梓锦握住叶溟轩的手,而此时芒里克跟斯拉木很是震惊,没想到叶溟轩居然跟马士善之间还有仇怨。于是忙立刻笑道:“叶兄弟,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不行!” “不行!” 梓锦跟斯拉木同时出声。 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这前前后后几个人连续两次出现异口同声的事情,难不成是因为默契太好了咩…… 梓锦轻咳一声,正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看着几个人说道:“这里距离秃鹰的大营太近,这个时候动手杀人,必定会引起秃鹰的支援,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我们夫妻跟马士善是有些恩怨,但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不在这一时,日后来日方长。” 梓锦坚定有力地口气,顿时让这里的一大群男人刮目相看,经过这一系列的交手变故,谁也没有办法把梓锦当成一个柔弱的女人看了。她的战斗力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让他们这些男人都觉得有些汗颜。 中原能有他们夫妻这样出色的人物,也难怪他们的王子殿下,这样心心念念那位姚姑娘,居然还写信让姚姑娘来助阵。以前他们不以为然,总觉得王子殿下偏听偏信,就是格鲁大人跟齐哈大人的言辞,他们也是将信将疑,但是现在瞧见这位叶夫人的巾帼不让须眉,心里忍不住想到,就是不知道是那位姚姑娘厉害,还是叶夫人更厉害一些。 梓锦并不知道芒里克一行人心里的想法,接着说道:“马士善必定是发现了我们从锁空阵逃脱,只是他应该立刻建议秃鹰带人追捕我们,这个时候他不应该离开秃鹰的大营,因为只要继续围捕我们,计划得当,还是能将我们再次逼近锁空阵的。” 梓锦有些想不通,叶溟轩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皱眉说道:“会不会是秃鹰跟马士善之间有了矛盾?” 这话一说,芒里克忽然笑道:“有可能,有可能,前段日子还听说乐王一行人在伊邪那里处处受排挤,本来这些流言不可信,毕竟伊邪对他们很礼遇。不过,看着这马士善怒气冲冲的离开,好像这个传言比较靠谱。” “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斯拉木说着说着眼睛就亮了起来,“如果马士善这个布阵的人走了,那么今天晚上咱们就能大展拳脚了,好好的出一口鸟气。” 众人的眼睛一闪一闪的,这几日实在是憋屈透了,总是被追着打。现在有机会让他们出口气,自然是举手欢迎。 梓锦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芒里克突然觉得小心肝一抖一抖的,他算是发现了,每当叶夫人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会有人倒大霉了。 叶溟轩自然也同意,寒着一张脸,缓缓的说道:“既然要给秃鹰送见面礼,自然是越大越好。咱们得让人家知道知道,咱们可不是那面捏的,你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瞧着这两口子的神情,斯拉木也觉得浑身有点发凉,不过他喜欢这话,拍着胸口说道:“叶兄弟可是有计划了?你只管说,咱们今晚上就是出气来着。” “对,太他娘的憋屈了,老子长这么大没这样被人追着打过。”芒里克认为这是他的奇耻大辱。 叶溟轩朝着众人挥挥手,低声说了几句,顿时人群沸腾起来。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013:关于爱情 013:关于爱情    梓锦因为连续耗费心神布阵,因此神识受损比较大,至少半个月内是不能再动阵法。因此这次偷袭梓锦是不参与的,她就按照大家说好的在三十里之外的山坳子里等着大家归来。为了保证梓锦的安全,斯拉木跟另一人留下来。 芒里克好战,这次又吃了亏,是绝对不会呆在后方的。叶溟轩是这次偷袭的策划人,当然也不能偷懒的,因此想来想去,斯拉木只好留了下来。 草原上很少见到高山,一般的话都是丘陵组成的山坳,不会很高,但是有密林,足可以隐藏身影。 布阵最耗费的就是脑细胞,你要精确的计算每一个方位的各种变化,还要暗合攻击防御之道,因此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活计。梓锦连布几个小阵就觉得耗损得厉害,当然也跟资源装备奇缺有巨大的关系。如果他们手里的东西足够,梓锦是不会这么疲劳的。 此时她闭着眼睛慢慢的养神,这以后的路途还不定会是什么样子。她得好好地养好身子,不能拖累叶溟轩。 斯拉克在林子里猎了几只野鸡,然后找了个幽深的地方点火烤熟,这才提着食物走了回来。就看到梓锦正依着大树闭目养神,阳光透过繁密的林子稀稀落落的洒在梓锦的身上,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睛上留下片片阴影。面上还带着浓浓的疲惫,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这样孱弱美丽的女子,让斯拉木很难想象居然会有那样大的本事,说不上翻云覆雨,但是却能让他们在秃鹰手下三番两次逃生。 不震撼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斯拉木有一种好奇,很深的好奇之感。 将手里的野鸡递给另一名同伙一只,然后走到梓锦面前五尺有余的地方盘膝坐下,这才徐徐说道:“叶夫人,吃点东西吧。” 梓锦睁开眼睛,笑道:“方才就闻到了肉香,真的饿了,多谢斯拉木大哥了。” 梓锦说着就接过斯拉木地给她的用树叶包裹好的野鸡,伸手撕下一只鸡腿满满地嚼着。 三人相对,却是各自无言,梓锦有些担心叶溟轩他们,吃了八分饱就吃不下去了。用树叶子将东西细细的裹好,这才抬头看向斯拉木。从方才她就感觉到斯拉木的眼神不停的在她身上打量,一抬头果然就撞到了他的眼神,只见对方倒也不觉得难看,反而大大方方的笑了笑。 这样磊落,梓锦心里一丝恼怒倒也压下了。 “叶夫人,中原的女子都像你一样吗?”其实他很想说,都像你一样彪悍吗?要这样的话统一中原还真是万分艰难的事情。 梓锦失笑一声,想了想才说道:“这倒未必,我们大齐女子还是很贤良淑德的。” 听到贤良淑德几个字,斯拉木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强忍下心里的抽搐之情,斯拉木又问道:“那叶夫人为何会这么多息奇古怪的东西,你们的家族允许你们做这些?” 据斯拉木所知道,大齐的人都有那个什么规矩之类的东西,女子的很多行动都是受限制的,陌生男女说个话就是了不得大事。很少听说像叶夫人这样的人,所以他才好奇。 听到斯拉木问起这个,梓锦就忍不住的笑了,“嗯,斯拉木大哥说的不错,我的家族是很好的家族,我的家人对我很宽容,我学这些他们并不觉得是什么坏事。” 难怪!斯拉木就说没有家族的允许,她怎么能学这些。想到这里哈哈一笑,“要这样说起来,你们家倒真是比那些庸俗世家好得多了,在我们草原上,女子从不会被这些束缚。她们可以随意的骑马,跳舞,她们可以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告白,在我们这里只有力量的强弱,没有男女的歧视。” “斯拉木大哥被女子告白过吗?”梓锦笑着问道,胭脂国的开放,在梓锦看过资料的时候已经震惊过了。正是这种自由的气氛,反而让梓锦更愿意走这一遭。说到底,梓锦的骨头里最深处最渴望的还是自由,她最不喜欢被规矩束缚。 “当然有。”斯拉木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那人说话了,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 “乌力罕,不许胡说。”斯拉木的脸有些泛红,神色有些难得狰狞。 梓锦一瞧觉得有戏,便对着那乌力罕继续追问,这乌力罕倒是个爽直的脾气,平常不见他多说话,这时可能是因为对梓锦的敬服,不管梓锦问什么都是有问必答。 梓锦追问之下明白了前因后果,看着斯拉木的眼神就带了些可怜之色。斯拉木此人从一开始给梓锦的印象就是极有心机的人,这一路相处下来,这种感觉更深刻。不过此人虽然有心机,但却从没有对他们有过危害,到算得上是磊落君子。 不过,老天爷是公平的,对付这么个蔫坏人,就得给他配一个极其强大的女人。 原来他们族里有个姑娘叫做阿拉丽,这姑娘天生神力,那是有名的女勇士。长得也俏丽,就是黑,人称黑美人。这阿拉丽也是塞格收下的一员大将,对斯拉木钟情多年,告白多次,均被斯拉木拒绝了。这娃太有毅力,至今不肯放弃,鉴于黑美人威名赫赫,导致别的女子都不敢对斯拉木告白。 因此,到现在斯拉木老大不小还未成亲,着实让他忧伤。 梓锦很不厚道的大笑出声,瞧着斯拉木说道:“人家不就黑点么,你至于这么伤人家的心?” 斯拉木冷哼一声,拒绝提起阿拉丽。脸黑的好像有人掘了他家祖坟一样。 乌力罕瞧着斯拉木的神色,低声跟梓锦说道:“叶夫人,阿拉丽实在是太彪悍,曾将跟斯拉木告白的姑娘打出去三个。而且,娶个这样的妻子,身为男人压力很大啊。” 纵然胭脂国对女子很宽和,就好比在现代,一个女博士嫁给个研究生,身为男人果然有压力。就算你不是吃软饭的,别人看你的眼神,也觉得你是个软货。 不过,梓锦却看着斯拉木说道:“其实人活一辈子,图的是什么?还不是开心快乐,你讲别人的眼神看得过重,就失去了自我。你是自己过日子,不是给别人过日子。” 斯拉木神色一楞,若有所思,但是一时之间想要彻底的扭转心结,只怕也不容易的。 “活在这天底下,你周围有各种各样的人,你整天要跟周围的人打交道,如何能不在乎?”斯拉木终于开口了,声音难得带了迷茫。 梓锦轻叹一声,人啊,活在这世上还真是想要跟周边的人完全杜绝,绝对不可能的。别人的看你的眼神,对你的评价,甚至于对你家人的评价,都是活生生的影响你的巨大力量。你要不去在意,那实在是很困难的事情,除非你脱离这个集体,不然的话你就要在这些眼神中活着。 这些梓锦都知道,也明白,她就是从这些中走过来的。 “要想不被人非议,就要变得足够强大。人与人之间一两步的差距,别人会嫉妒你,踩低你,暗害你,各种中伤你。可是,如果你有一天成为别人眼中仰望的存在,那么他们心中剩下就只有仰慕敬佩了。”梓锦曾经也是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庶女,也在各色眼神中生存过,明白这里面的痛楚。 “是吗?”斯拉木看着梓锦,“可是如果你不能再变强了呢?如果你的天资限制你,如果你没有上升的空间了呢?” 梓锦一愣,她没有想过这方面。不过想起乌力罕说的阿拉丽天生神力,脸一黑,确实啊。如果真的是这样话,斯拉木还很是够悲催的。不过……梓锦转而一笑,“那就跟着心走吧。” “跟着心走?”斯拉木有些不明白,所以说中原人的思想就是很奇怪。 “对啊,跟着心走。我想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会给另一个人带来巨大的力量。如果你真的喜欢这个人,就会为了她不去在乎周围人的眼神,流言如果在你心里比她还重要,那你还是放弃吧。总是成了亲也不会幸福的,与其这样还不如你做的这样拒绝呢。” 斯拉木良久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睛多多少少有些迷茫之色。梓锦也不去再说什么,别人的感情世界,从来就不允许别人插足。她能做的就是尽力提点,错过幸福是多么可悲的事情。但是如果一个男人连流言都扛不住,还说什么爱情。 这样一比,梓锦越发觉得她家的叶溟轩绝对是个天上地上绝无仅有的奇货。幸好被她给捞到了,想到这里轻轻一笑。忽地又说道:“不知道他们做得怎么样了,怎么还不回来。” “按照时间算来,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回来了。”乌力罕回道,透过树木的缝隙往外查看,碧蓝的天空下并没有任何的马匹踪迹,他们能做的就是继续等。 话音刚落,忽然在天的尽头就出现了小小的黑点,梓锦惊喜的喊道:“来了来了。” 说话间小黑点就慢慢的变大,斯拉木却是神色大变,“秃鹰的人,快退到林子深处去。” 一更奉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014:追杀 014:追杀    草原秃鹰追杀队的厉害,梓锦跟叶溟轩算是见识到了。瞧着他们一行人狼狈不堪的样子,梓锦现在说句话的力气都觉得是上天的赐予。 这话还要从十天前说起,十天前叶溟轩跟芒里克一行人去偷袭秃鹰的大营。按照叶溟轩的计划,他们从秃鹰的大营中弄到了桐油,然后偷偷的将桐油泼在马厩里几十匹骏马的尾巴上。几十匹因为尾巴燃烧而疯癫的骏马在秃鹰大营四处乱窜,以至于引燃了几十座帐篷,秃鹰大营顿时乱成一团。 火光冲天,马匹疯癫之下践踏死伤了不少兵士,物资也被焚毁大半,损失甚为惨重。 但是也被秃鹰手下的大将帕勒塔洪一路追杀而来,这一路上芒里克一行人可算是服了这位帕勒塔洪不舍不弃的精神。 “奶奶的熊,这混蛋难不成真的要跟咱一辈子?”芒里克大怒,一路行来从十二人如今只剩下六个人了,又损失了一半。 “格鲁大人那边没有联系上,后边又跟着个帕勒塔洪,是有些让人头疼。”斯拉木自认为智计百出,但是遇上了这个帕勒塔洪,也着实有些无奈。这十几天来他用尽了各种手段,就是没能将他给撇下。 梓锦正专注地烤着食物,他们得迅速的补充体力,然后继续逃亡。叶溟轩将梓锦烤好的一一递给周围的人,听到斯拉木的话接口说道:“帕勒塔洪手下定是有擅长追踪之术的人,不然的话不会在我们将他们甩脱百里之遥,还能跟了上来。” 叶溟轩这话是这些日子的经验中总结出来的,因为不止是斯拉木用了几次手段,便是梓锦跟他也是用尽了办法,但是最后帕勒塔洪的人还是能追了上来。 他们之所以能在这里吃东西补充体力,是因为梓锦耗费了精神布了一个小阵,能拖延十几个时辰。 乌力罕听到叶溟轩的话神色一动,抬起头来看着大家说道:“乌恩其这个人你们听过没有?” 这话自然不是问梓锦跟叶溟轩的,芒里克跟斯拉木还有另外一个阿古达木同时抬起头看着乌力罕,然后摇摇头。芒里克性子最急,问道:“这是个什么人?” 乌力罕面色微沉,然后说道:“他是我们古罗部落的人,这人说起来有几分天资,曾是我们部落人人看好的少年。而且他有个特殊的本事,就是擅长追踪之术。不过由于其在部落里犯了大错,被族长逐出部落,后来听说投靠了大王子的手下。我在想会不会叶兄弟说的擅长追踪之术的人会是他,毕竟当年他这手本事在我们部落十分的有名。” 乌力罕这么一说,斯拉木突然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有了印象,就是曾经在东部地区引起轰动的那个少年?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居然被逐出了部落。” 乌恩其这个名字也许很多人还不知道,但是古罗部落曾经出现过一个天才的事情,大家还是有所耳闻的。 “你怀疑是他?”芒里克问道,“可有依据?” 乌力罕摇摇头,“并无依据,但是这么多年了,除了乌恩其我在也没听说过追踪之术胜于他的人。能这样死咬着我们不放十几天,我有种感觉应该就是他了。” 听到乌力罕这样一说,众人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但凡是被称为天才的人,都是有过人之处的,既然是过人之处,所以被帕勒塔洪死咬着不放也就能解释的通了。 梓锦烤好食物,这才吃了起来,扫了一眼众人凝重的神情,然后笑道:“怕什么,斯拉木大哥不是说再往前走三天,咱们就能到塔斯集市了。” “你的意思咱们是要进集市?”斯拉木有些吃惊,“这样恐怕不行,如果咱们进了集市行动怕是受阻碍。” “咱们受阻碍,难道帕勒塔洪就不受阻碍?在胭脂国所有的集市都有一条规定,那就是在集市的交易范围内,任何人不得破坏规矩私自动手。更何况塔斯集市是三大集市之意,胭脂国三大家族共同派人镇守,便是给帕勒塔洪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冒着得罪三大家族的危险追杀我们。”叶溟轩眼睛里带了浓浓的笑意,规则之下,强者也得屈服。 “对啊,老子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芒里克拍拍大腿,然后酸溜溜的瞧着叶溟轩夫妻,“中原人心思就是多,老子在草原上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想到居然可以利用这一点的。” “过奖过奖,若能智取咱们自然就不用力敌不是?”梓锦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她素来奉行杀人不见血的宗旨。她可不是草原上的人,凡事都想用武力解决,能用脑子不是更好吗? 斯拉木也狠狠地咬了一肉塞进嘴里,他一直觉的自己已经是够狡诈了,但是跟梓锦夫妻一比……果然是令人仰望啊。如今连三大家族都能被他们用来抵挡族人,若是以前他们想也不敢想的。三大家族可是胭脂国高高在上的存在,便是他们的国王也要对他们礼遇三分,三大家族的势力实在是太庞大。 斯拉木转换过来的比较快,果然近墨者黑啊。他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梓锦夫妻说道:“我们胭脂国的圣女就是出自三大家族中的罗蒙家族,有这一重关系在,帕勒塔洪是绝对不敢动手的。” 有了避祸的地方,几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用完饭也顾不得休息,立刻连夜赶路,毕竟身后有乌恩其这个追踪高手在,他们还是很有压力的。 三日后,六个人终于到了塔斯集市,这三日来跟帕勒塔洪交手数次,每次都是岌岌可危的逃出生天。很难得在草原上能看到城池,虽然这城池没有大齐的城池宽阔雄壮,巍峨秀美,但是这样的一座小城池,看在梓锦的眼睛里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天知道她多想找个客栈住下,泡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一晚上。 因为所有的集市都是对外放开的,所以在城门口并没有受到盘问,很顺利的就进了城。他们前脚刚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怒斥声,转过身去,就看到了帕勒塔洪那满是络腮胡子的大脸乌黑乌黑的,正狠狠的瞪着他们。在他身边的正是乌恩其,一副小白脸的模样。那双细长的眸子瞧着几个人十分的不善,抬手做了个必杀的动作。 梓锦进了城自然没什么可怕的,斜斜地倚着叶溟轩,看着乌恩其竖起拇指朝下比了比,一脸的挑衅。果然就看到乌恩其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梓锦开心的笑了起来。阳光下,虽然有些狼狈,但是那张绝美的容颜还是令周围的人在这样的笑容下有些失神。 梓锦素来是美丽的,即便如此狼狈,也无法遮掩其光芒。 叶溟轩满脸杀气,瞧着乌恩其的神色阴霭无比,将梓锦拉在自己身后,这才转过身去往城里大步而去。 众人找了家客栈住下,换洗过后,这才相聚下来用饭,众人的神情都是格外的轻松,脸上也带浅浅的笑意。梓锦跟叶溟轩低声说着什么,瞧见大家都下来后,扫了一眼没看到斯拉木,便问芒里克,“斯拉木大哥怎么没下来?” “去给格鲁大人送消息,如今帕勒塔洪的人在外面等着咱们出去活捉,咱们也只好等着格鲁大人派人接咱们了。”芒里克说这话神情很是纠结,想他如今居然落得这个地步,实在是无颜见人,很多年没这么落魄过了,让他情何以堪。 梓锦已经换上了叶溟轩给她新买的衣衫,原先带来的东西早已经在路上遗落殆尽。幸好银票是贴身放着的,这才不至于手里无粮心慌慌。衣服是月牙白底色绣着五彩丝线的繁复花样,是胭脂国女子平常穿的及脚踝的长裙,束着高腰,越发显得身材奥凸有致。脚上是一双小牛皮短靴,头上的发髻梓锦自己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学着胭脂国的女子模样,编了小辨拢住额前的散发,然后在脑后用丝带束住,其余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叶溟轩看着梓锦的模样,想着若是戴一个宝石做成的抹额会更加的美丽了。便是他们胭脂国所谓的圣女,也不定有他家梓锦的一半美丽。 “这样也好,不然的话要凭咱们几个人冲出去小命未必保得住。”阿古达木想起这半月来的逃亡生涯还是心有余悸,活这么大就没有这么长时间在死亡边缘徘徊过。 “想必格鲁大人当初没接应到我们,心里也是着急得很,送过消息去大人也能安心些。”乌力罕道,不过一想起他们族里的叛徒脸色就十分的不好看,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乌恩其。 几人点了饭菜,边吃边聊,神情很是愉悦。这家酒楼规模很大,此时正到午时,前来吃饭的人满为患。不时地有说话声传来,他们在周围人的谈话中也听到了不少新鲜的消息。其中居然也有他们的事迹,几个人不由得竖起耳朵倾听。 “……老子骗你们?呸,我告诉你们,我说的句句是实话。早就听闻格鲁大人手下的两大悍将芒里克跟斯拉木的威名,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这般厉害。”旁边桌子的汉子声音十分的高昂,神情那叫一个激动。 梓锦抬头看了看芒里克,就看到他十分的得意,面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看到梓锦正看他,变压低声音说道:“老子可不是那纸糊的,当然是有真本事的,这小子说话还算公道。” 梓锦低笑出声,叶溟轩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段日子神经一直紧绷,此时能坐在这里悠闲的吃饭喝茶听别人说话,真是觉得奢侈。 几人不再言语,就听有人问道:“哎,你倒是说说有多厉害啊,你说的大部分我们都听过。说些咱们不知道的听听啊,你要是不知道就别显摆了,老子没空听你闲磕牙。” “就是,说些新鲜的听听。”好多人齐声附和,很显然大家对于秃鹰跟斯拉木一行的大战还是很受关注的。 “听说这次伊邪王子手下的客卿,那位厉害的中原人马士善跟秃鹰大人不合,你们谁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听说这位马大人奉命去给秃鹰大人支援,最后却怒气冲冲的走了。” 梓锦几人一愣,原以为马士善布下锁空阵擒拿他们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出去了。只是没想到大家只知道马士善跟秃鹰不合,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看来锁空阵的事情更不会有人知道了,梓锦眉头紧锁,侧头看着叶溟轩说道:“我看这背后一定有人封锁了消息,故意拿着马士善跟秃鹰不合的事情,来遮挡咱们逃出锁空阵的事情。” 芒里克闻言也有些不解,在梓锦提到锁空阵的时候,忽然恍然大悟,低声说道:“叶夫人,之前要不是你说起马士善会布阵,咱们可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 “你是说有人想要遮掩马士善这件本事?”叶溟轩问道。 芒里克点点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因为马士善的名头咱们是知道的,不过在这次交手之前,咱们只知道他是个军师,其余的可不知道。” “看来伊邪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马士善这个杀手锏,难怪会一路追杀我们不松手,开来是想灭口啊。”梓锦一直觉得秃鹰对他们死不松手的追杀有些过头了,现在有些明白了。眼珠一转,笑米米的看着大家,“你们说咱们是不是要给伊邪王子一份大礼啊?” “你的意思是……”芒里克有些兴奋,整个人都有些激动起来。 大家嘿嘿一笑,越发觉得梓锦是个不能得罪的,这女人记仇啊。别人死活遮掩得秘密,她找到机会就给宣扬出去,伊邪知道只怕要气的出血,这可是一张王牌啊,致命的王牌啊! “难怪之前凡是有马士善参加的行动,就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乌力罕叹口气说道,原因是在这里。 几人拿定主意,这时旁边桌子的那汉子正口沫横飞的讲故事,故事正讲到芒里克一行二十几人智斗数百人的英雄事迹。 “……听说芒里克跟斯拉木大人那边有高手助阵,不然的话你们想想啊,二十几个人如何能跟数百人抗衡?我听人说,那位马士善大人很有本事,不过最后不也失败了,秃鹰大人还派出了帕勒塔洪大人跟他手下最善追踪的乌恩其出手追杀。听说现在都没将人给捉到,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你吹牛的吧,二十几个人对上数百人?这根本就不可能!蛮牛,谁不知道你是塞格王子的崇拜者,也不用这样替他的人吹嘘吧。”酒楼里就有人不屑的反问。 “对啊,二十几个人对上数百人,这根本不可能。秃鹰大人的手下在这一带谁不知道厉害,怎么可能区区二十几个人都收拾不了。一人一支箭也能射成刺猬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整个大厅里哄笑声四起,很显然没有人认为二十几个人能对抗数百人,就如同螳臂当车,简直就是找死。 “呸,我蛮牛从不骗人。刚才我就说了,芒里克大人那边有高手助阵,不然的话按照你们的说法,伊邪王子为何要马士善去支援?” 蛮牛虽蛮,这话却很有道理。此时,阿古达木高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秃鹰她们要追杀的是塞格王子请来的客人。” 梓锦听到这话,差点被口水给噎到,客人……他们知道了?不可能啊。梓锦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阿古达木,此时阿古达木正高声地给大家说那一场战役,芒里克注意到梓锦跟叶溟轩的眼神,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叶兄弟你们不要生气,我们不是故意隐瞒你们的身份,只是怕给你们惹起祸端,所以这才转移你们的身份。实话跟你们说吧,我跟斯拉木这次去边关,除了要买铜铁,还有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我们王子邀请的一位客人,只可惜始终没有看到人。” 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又想起在边关马市的时候,斯拉木藏起的那东西……叶溟轩看了梓锦一眼,又对着芒里克探问道:“不知道你们要接的是什么人,兴许我们认识呢。” 芒里克这是对梓锦夫妻哪里还有什么怀疑的,就说道:“是我们王子的朋友,曾经帮助我们王子打败过伊邪王子手下的奇岩将军。我们也只知道她姓姚,是个女子,本事极高。要不是你们是夫妻,我都要以为叶夫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梓锦的眼角抽了抽,这个塞格让属下找人,这消息给的也太笼统了吧。梓锦也没想到他们居然跟他们接头的人走了一路还不知道彼此就是对方要找的人。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正想要含蓄的透露一些身份,反正也并肩作战这么久,隐藏也没啥意义,偏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打闹声,又听一人喊道:“乌恩其,你个叛徒,你还敢伤我族人,找死!” 乌恩其?他们也进城了? 八千字更新完毕,大家晚上来看新坑,八点之前更新完毕爱你们·(*^__^*) 嘻嘻…… 015:与我一战 015:与我一战    听到这一声怒喊,整座酒楼顿时安静下来,就连正在跟别人讲述秃鹰跟芒里克一战的阿古达木此时也停了下来。但是酒楼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认识乌恩其是干什么的,便有人催促着阿古达木继续讲,“兄弟,接着往下说,你是说芒里克大人的那朋友这么厉害,居然能破了马士善大人的阵法,那后来呢?” 酒楼里也有人怀疑,便嚷道:“阵法是个什么东西,咱们可没听说过,格老子的你不会是糊弄咱们吧?” 阿古达木接到梓锦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大笑出声,看着整座酒楼的人说道:“方才不是有人叫乌恩其的名字吗?我告诉你们这乌恩其啊曾经是古罗部落的天纵之才,以善于追踪扬名。后来在族中犯下大错被驱逐,这人便投靠了秃鹰,这次追杀芒里克大人一行人的就有这位追踪的天才,但是苦追半月却连芒里克大人的一根汗毛都没捉到,你们若不信就去问问,人就在外面呢?” 阿古达木的声音极高,酒楼外面的乌恩其自然也听到了,脸色顿时有些扭曲,咬着牙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但是他也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更何况眼前还有个烦人的苍蝇,于是恨恨的盯着眼前的人,怒道:“让开!” “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会遭报应的,居然帮助外人追杀自己的族人。”挡在乌恩其面前的汉子怒道,狠狠地呸了一声,吐了一口唾沫,这才转身而去。 楼上的乌力罕对着梓锦诸人说道:“挡在乌恩其面前的是我们的族人,想来必定是听说了乌恩其帮着秃鹰追杀我们的事情,狭路相逢这才怒骂对方。” 梓锦瞧着那乌恩其就格外的不顺眼,要不是这个男人,他们至于逃得这么狼狈吗?有仇不报非淑女,梓锦眼珠一转,就看了叶溟轩一眼,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叶溟轩微楞,“闹大了未必对我们就好,听芒里克说这塔斯集市的领主之一就是塔奎克,这塔奎克可是伊邪的人。” “有的时候事情闹大了,敌人反而有顾忌了。”梓锦看到芒里克也朝她看来,又解释了一下,“乌恩其送上门来,不出口气我心里憋火。而且既然塔奎克是伊邪的人,咱们率先撕破脸,这样一来塔奎克反而不会正大光明的为难我们,这与我们也是好事一桩。毕竟我们要在塔斯集市呆些日子,要是时时刻刻放着塔奎克联合帕勒塔洪暗下黑手,当真是寝食难安了。” 芒里克早就瞧着乌恩其不顺眼了,这时听到梓锦这样说,顿时合了他的胃口,立刻叫好。当即将头伸出窗子,朝着背对着他们往前走的乌恩其大喊:“鼠辈别走,乌恩其你不是死追着你爷爷不放吗?我就在这里,你有本事过来抓啊,哈哈哈。” 芒里克的大嗓门喊出这句话,顿时将整座巷子都给传遍了,众人好奇的张望着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乌恩其没想到芒里克居然就在这里,立刻转回身来,抬眼就对上了二楼的芒里克,四目相对,火花迸射,只听他咬牙怒道:“芒里克,你才是鼠辈,只知道逃跑不敢应战的乌龟!” “你奶奶的,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你才是乌龟,你全家都是乌龟!老子只有六个人,你们数百个人,有本事老子数百个人追你们六个人,你敢停下来迎战算你是男人,你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 一连三声敢不敢,那叫一个气势恢宏,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王霸之气啊!梓锦哪想到芒里克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果然是真汉子的威风。转头看看叶溟轩,就见叶溟轩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她就伸手推了他一下,示意两人换个位置。 叶溟轩知道梓锦要上阵骂人,无奈的说道:“你这是准备跟马士善开战了?” 秃鹰等人并不知道梓锦的身份,梓锦这个时候大出风头,只要传到马士善的耳朵里,他一定会猜出梓锦的身份。叶溟轩其实并不希望马士善知道梓锦的身份,因为叶溟轩讨厌秦枭寒,那个男人看着梓锦的眼神让他厌恶! 但是梓锦的想法也很有道理,他们迟早都要对上伊邪,有的时候身份的曝光也是一种震撼,至少马士善就不会轻易出手了,梓锦屡次跟他交手,他对梓锦还是很有忌惮的。 更何况这次一进胭脂国,梓锦就跟芒里克一行人以少胜多,大挫秃鹰的颜面,真是威名远扬了。 “不算开战,只是嘴巴有些痒了。”梓锦有些咬牙,她的人生中还真没有被人追的这么凄惨过,碰到仇人自然眼红的。 叶溟轩握着梓锦的手无奈的一笑,将位置换过来,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小丫头都是高调的很,纵然因为这份高调会带来很多的危险,但是梓锦说的对,人活着就应当纵声高歌,畅意快活,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的小丫头开心就好。 他们夫妻经历了几世的悲欢离合,早已经将生死看穿,只要能相守在一起,他们相守的每时每刻都应该是快乐的。哪怕下一刻灰飞烟灭,留在这世上的一定要是最美丽的最欢乐的笑颜。否则的话,两人也不会踏进胭脂国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不惧生死,只为快乐。 芒里克正跟乌恩其高调对骂,芒里克虽然气势十足,奈何乌恩其却是个心思狡诈的,说出的话都格外的让人恼怒,一时间竟是斗了个不分高下。 芒里克气的脸红脖子粗,拍着桌子喊道:“老子就没见过这样混账的东西,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妈的指黑为白,指鹿为马,还要脸不要?” 酒楼的人自从乌恩其揭穿了芒里克的身份,就变得格外的安静,阿古达木也不再演说,反正该说的都说了,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拿起酒壶慢慢地喝着。在看到叶夫人眼角的笑他有种预感,乌恩其今天要倒大霉了,他得坐下来看好戏。 “那位就是芒里克大人?我的天啊,我居然看到真人了,那他周围的人岂不就是被追杀的那几个?” “六个人对几百人,还能顺利逃了数百里地,太勇猛了。” “还有个女人,有个女人,天啊,长得真漂亮,比罗蒙家族的阿法芙还要美啊……”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小心翼翼的瞅着芒里克一桌人。此时梓锦正看着乌恩其立于大街上,双目紧盯着芒里克的位置,简直要喷出火来。 “喂,你叫乌恩其吗?”梓锦的声音清脆又好听,好像早起的黄鹂婉转啼鸣,一时又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诸多的目光都往梓锦看来。 梓锦肤色本就要比胭脂国的女子白嫩许多,又穿了一身白底花色的衣裳,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弯弯的柳眉下,那一双水波荡漾的眸子闪着晶莹的光泽,这张脸方才被叶溟轩用身子挡住,自然没多少人看到。此时暴露在大家的眼眸下,顿时引起一片惊艳。 乌恩其这是第一次见到梓锦,居然还是这么美的女子主动跟他说话,一时间心情就有些激动。眼前这女子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都要美,比罗蒙家族的几个小姐美多了,也许能跟传说中的圣女不相上下。这娃要是知道梓锦就是带领着芒里克一行人几次逃过他追踪敌人,估计要吐口鲜血不省人事了。 “正是,请问姑娘有何事?”乌恩其努力地摆出一个最潇洒的笑容,看的叶溟轩有磨刀的冲动。 梓锦眼睛一闪一闪的,带着大大的笑容,很是好奇的问道:“我听人说你是古罗部落的天之骄子,是真的吗?我从小就很仰慕天才,没想到今天居然会亲眼见到。” 芒里克一桌人,难得看到梓锦这般甜腻的笑容,清脆的音调,可是大家的心里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芒里克挠挠脸颊,转头看着乌力罕低声说道:“奶奶的邪门了,叶夫人笑成这样我咋觉得浑身发毛呢?” 乌力罕深感同意,立刻说道:“叶夫人说过他们大齐有话叫做笑里藏刀,我瞅着这就是了。笑成这样真的好吓人啊,叶夫人还是平常不怎么笑的时候瞧着比较安心。” 说着又看看叶溟轩,然后几乎是咬着芒里克的耳朵说道:“斯拉木躲着阿拉丽不肯承认喜欢人家,其实他就觉得自己比不上阿拉丽。但是我觉得这位叶兄弟才是令人钦佩的,娶了这么个夫人居然还能如此淡定,这才是真男人。镇得住女人的,尤其是叶夫人这样彪悍的女人的,那才叫真汉子。斯拉木真该跟人家叶兄弟好好的学习。” 芒里克摸着下巴,良久才说道:“叶夫人威武,叶兄弟英勇,郎豺女豹,天生一对。” “是郎才女貌。”乌力罕纠正。 “切,你不觉得这对夫妇,男的如豺,女的如豹,郎才女貌神马的弱爆了,郎豺女豹才是真理。”芒里克不经意的就跟着梓锦学了些稀奇古怪的话,所以说中原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词真是好玩又贴切。 乌力罕瞬间真相了,瞅着芒里克说道:“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 叶溟轩听着这两人咬耳朵,其实他想说,你们的声音没挡住多少,不会耳语就不要惺惺作态,让他好受伤。男豺女豹……他们夫妻的彪悍程度好像又升级了,多么忧桑又快乐的历程。 乌恩其听到梓锦如此崇拜的声音,仰慕的神态,不由觉得有些飘飘然,笑道:“过奖过奖,不过是在下有所擅长而已。” 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就有人骂道:“呸,不要脸的东西,都已经不是古罗部落的人了,居然还敢借着人家的名头使。”说到这里就朝着梓锦大声地喊道:“姑娘,你可别被这人给骗了,什么天纵奇才,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祸害。他早就被古罗部落给驱逐出来了,传言不可信,你别被他给骗了。” 梓锦面带惊讶的瞧着说话的那人,面上满是不敢相信的神情,很是忧郁的说道:“这位小哥,话可不能乱说,不然会被人家揍得。” 梓锦这话说得好天真,顿时周围人都笑了起来,都觉得这女娃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顿时就有人七嘴八舌的说起了乌恩其的劣迹,根本不去管一旁乌恩其早已经乌黑的脸。 “美女就是好,随随便便的摆出一副面孔,就能让人群起而攻及她想要对付的人。你说这些人都没长脑子吗?没看到叶夫人是装的吗?她什么时候这样天真无邪不解世事过,分明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乌力罕觉得很受打击,这么多年了他想尽办法对付乌恩其,费劲多少力气也没出口恶气。眼瞧着梓锦就说了几句话,换上一副天真的面孔,就让这么多人攻击乌恩其,看着是解气,可是他也憋气。女色惑人,妖女啊…… 芒里克跟阿古达木下意识的距离梓锦远了些,这人忒可怕了。 “原来竟是这样吗?”梓锦看着乌恩其说道,面带被欺骗的悲伤,“原来草原上传闻你跟随秃鹰大人,以数百人追杀芒里克六人是真的?你们怎么能做这样不道德的事情,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居然还心狠手辣死追不放。人家究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你们要这样做?” “姑娘,这些事情你不懂。乌恩其自认为无愧于天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忠心与我的主人。”乌恩其强忍着怒火,对梓锦的态度还算是有礼,其实心里早就气炸了,这些愚不可及的愚民。 梓锦轻叹一声,夹着淡淡的忧愁,眉眼间带着一抹不解,双眼看着乌恩其,徐徐说道:“我是不能理解你所谓的忠心,只是我知道草原上的勇士们,要是真的解决恩怨,就应当想汉子一样一对一的决斗,绝对不是仗势欺人,这才是真汉子,是胭脂国人人敬仰的英雄。” 梓锦这话音一落,立刻就引起了周围人的认同,附和声一片。与此同时,梓锦的眼角瞅了瞅乌力罕,乌力罕一愣,忽然间就明白过来,飞身就出了酒楼,站在乌恩其的面前,大声说道:“乌恩其,你可敢与我一战?” 一更四千字送上,还有一更四千字,今天八千字更新,明天周六有大图,会两万字更新,亲们开心不?开心要跟某香说一声哦,留言区等你们·(*^__^*) 嘻嘻…… 016:真是狠啊 016:真是狠啊    梓锦从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要正大光明的将乌恩其给灭掉,这个人实在是对他们很不利。只要有他在,他们以后想要做点什么,都会在屁股后面跟着尾巴,尤其是逃命的时候,你说有这么个人,能不让人暴躁吗? 塔斯集市不允许发生斗殴,但是公平决斗还是不会横加干涉的。梓锦要的就是走律法的空子,既然打定主意出去乌恩其这个祸害,梓锦绝对不会给对方一个退缩的机会。所以这才不惜用上美人计,调动周围人对乌恩其的厌恶之情,一步步的将乌恩其逼到四角,用话将其挤兑住,这个时候乌力罕趁机挑战,是个男人为了颜面也不会退缩的,不然的话面对他的,将会是整个胭脂国的鄙视。 乌力罕站在乌恩其的面前,瞧着眼前这个自己也曾经崇拜过得天才,只是现在更多的是厌恶,他是整个古罗部落耻辱,就是因为他,他们在别的部落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如今更是被他追的连续半月逃命,乌力罕对他早就是恨到了骨子里。 乌恩其看到乌力罕现身,不由得一惊,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他。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明白,若是论追踪之术,整个胭脂国比他厉害的也没几个。但是如果论好狠斗勇的搏击之术,他是万万及不上乌力罕的。 乌恩其便有些犹豫,梓锦在楼上瞧的一清二楚,她绝对不会允许乌恩其逃脱的。眉眼一转,带着疑惑的表情问道:“乌恩其,为什么不接受挑战呢?你要用你自己的实力告诉所有的人,你是强者,不是吗?” 乌恩其听着美人的话,心里万分的纠结,他也想在美人跟前好好地扬眉吐气一番,但是他的确打不过乌力罕。真他妈的倒霉,怎么就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乌力罕,正想要找借口推脱,就听到周围的人不停地起哄。 “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一遇上真格的就尿了。” “对啊,要真是那么厉害,就比一比。乌恩其,你不会怕了吧?哈哈哈,你不是自诩天才吗?” “哟,天才也会怕的啊。我听说这人还跟着秃鹰大人追杀芒里克大人一路,这不会是真的吧?要是这样怂胆的人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老子还能上天入地了呢。” 这时就楼上的人也按耐不住的嚷道:“乌恩其,跟他干一架,让这些看看,你是不是勇士,是不是天才。领主大人也在城里,绝对会主持公道的,怕他们做什么!”这人是领主塔奎克手下的一个喽啰,自然是认识乌恩其的,瞧着众人对乌恩其的指责,就有些忍不住了。 这人不喊还好,这一喊,梓锦就知道机会真的来了。叶溟轩跟梓锦心意相通,于是大声喊道:“立契约,决生死,请领主大人主持,大家同不同意,同不同意?” 整条街都变得兴奋起来,呼喊声一片,所有的人眼睛都落在乌恩其跟乌力罕两人的身上。胭脂国的内斗早已经数年之久,王位迟迟不能尘埃落地,塞格跟伊邪的争斗更是街头巷尾皆知,对各自的势力自然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但是塞格仁厚,伊邪霸道,多数底层百姓支持的还是塞格多一些。因此塞格一方的乌力罕,伊邪一方的乌恩其,自然也就得到了两股不同的势力的支持。 乌力罕嘲弄的看着乌恩其,“怎么,胆子吓破了?要是这样的话赶紧滚回去吧,小爷我不屑跟一个鼠辈交手。” “出什么事情了?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忽然一声娇叱声从人群外围传了进来。听到这声音,大家呼啦啦的让出一条路,梓锦从楼上看去,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是一名二八少女骑马而来。 着红衣,踏皮靴,蛮腰不盈一握。肤色偏麦色,一双眼睛如同宝石一样褶褶生辉,唇上点了胭脂,嫣红诱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身居高位的傲然气息,那双眼睛不屑的扫过人群,最后眼睛落在了乌恩其的身上,有些不悦的说道:“乌恩其,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爹爹不是有事召见你吗?” “艾朱娜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乌恩其颇感意外,他刚进程就听说,她跟着塔奎克领主迎接秃鹰大人一行人了。 “本小姐的行程难不成还要跟你交代?”艾朱娜心情很不好,十分鄙夷的看着乌恩其。 “不敢。”乌恩其十分不悦,但是谁让人家有个有权势的爹。 芒里克看着梓锦夫妻解释道:“这女子名唤艾朱娜,是塔斯集市三领主之一塔奎克领主的掌上明珠,最是娇蛮任性。没想到今天居然会遇上她,看样子乌恩其在她手下也是吃过不少亏的,真是让人开心的事情啊。” 梓锦经过芒里克细细分说,已经弄明白,塞格跟伊邪的人事分割。塔奎克是伊邪的人,难怪乌恩其能在塔斯集市这样张狂。 叶溟轩听到两人的话,瞧这下面的局势,嘴角一勾,便隐在暗中高声喊道:“磨磨唧唧的,乌恩其你究竟敢不敢应战?要是不敢就说一声,说一句你认输了,大家也不会笑你的,是不是?” “是。”周围不少人起哄大笑,顿时又喧闹起来。 乌恩其的脸色极其难看,艾朱娜刚到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询问后,便看着乌恩其说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居然连挑战都不敢应下,本小姐命令你必须将这个人打败,不能丢了我爹爹的威名,听到没有?” 听到艾朱娜的话,楼上的梓锦几人瞧着叶溟轩,这才明白方才他为什么会喊出那一句。按照这位艾朱娜的性子,自然会强迫乌恩其迎战,倒是省了他们的功夫,果然高。 乌恩其面色一冷,正要反驳,就又听到乌力罕说道:“艾朱娜小姐,我跟乌恩其定的可是生死契约,需要一个见证,不知道艾朱娜小姐能不能为我等做个见证。” 本来想着如果强行把事情闹大,引得塔奎克来作证人,倒不如利用这个没脑子的艾朱娜,到时候塔奎克总会拿她女儿开刀吧?乌力罕也是个精明的,见到艾朱娜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这么做了。 众人一听大声叫好,尤其是芒里克几人在楼上喊得厉害。 “公平决斗!” “公平决斗!” “公平决斗!” “艾朱娜小姐刚正不阿,足以见证!” 一人高喊,数人回应。艾朱娜得意洋洋的挥挥手,看着大家说道:“既然大家这样瞧得起我,我就给大家做个见证。” 乌恩其的脸色在这一刻彻底变的灰败,眼中闪过丝丝狰狞,看着艾朱娜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戾气。艾朱娜却恍然未觉,刚才在城门口吃了一肚子气,此时这件事情正好转移她的心情,于是高喊着让人拿出羊皮写下公平决斗契约。 乌力罕果断的在上面签了名字,乌恩其看着那张契约,又抬头看了乌力罕一眼,忽然间诡异一笑,这才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艾朱娜高呼声一声,“都退后,就在这里比试好了,你们跟本小姐一同做个见证。” 梓锦斜倚着窗台瞧着下面大街上众人不断的后退,顿时宽阔的大街上,就留出了一个决斗的场地。梓锦可没有忽略方才乌恩其那诡异的一笑,看着芒里克问道:“你说乌力罕有把握打得过乌恩其,有几成的把握成功?” “七成。”忙立刻笑道,“你放心吧,乌力罕可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这边说着,底下就已经打了起来。梓锦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招招凶险,致命,不由得看的也跟着紧张起来。 叶溟轩紧挨着梓锦低声说道:“莫担心,乌力罕的本事你我是知道的,既然他敢挑战自然是有把握的。” 梓锦点点头,就看到乌力罕一个前摔,将乌恩其狠狠地摔在地上。周围顿时一片叫好声,梓锦也跟着松了口气,目不转睛的观看二人的一举一动。 乌恩其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乌力罕,“你一定要将我置于死地吗?好歹我们也曾是一族的人。” “你还记得是古罗部落的人?当年你丧尽天良做近坏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废话少说,今儿个就是你伏诛之日。” “乌力罕,乌云的死并不全怨我,你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不怪你?乌恩其你个王八蛋,纳命来!”乌力罕被激怒了,施展开手脚就朝着乌恩其攻了过去。 乌恩其从腰间拔出一柄尖刀横于胸前,神色凝重。乌力罕似乎并不惧怕那柄刀,十指成拳狠狠的往乌恩其的腰间砸去。乌恩其见状挥舞手里的尖刀,硬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而那刀也在此时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弧度,朝着乌力罕的胸口刺去。 梓锦看着不由得一惊,手心里都有了冷汗,就在这时只见乌力罕脚尖一转,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整个人便往左边横跨了一步,险险躲过了乌恩其这一招。 梓锦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问叶溟轩,“你说他们两人谁能胜?” 叶溟轩的眼睛紧紧的场中的二人,然后才说道:“乌力罕攻守兼备,相对来说守更纯熟一些。而且他的基本功很扎实,一招一式颇有章法,显然是经过名师教导过得。乌恩其的功夫很杂,看着每一招都极为凶险,但是后劲不足,根基不厚,长时间的拼杀之下,只怕是后劲不足。难怪乌力罕敢于跟他挑战,想来心里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芒里克在一旁也听到了叶溟轩的话,不由得啧啧出声,“叶兄弟,没想到你倒是个行家,我还没见过兄弟出手,不知道哪一日咱俩切磋下?” 梓锦扑哧笑了一声,看着芒里克说道:“芒里克大哥,我听着你说我们大齐国的语言很是纯熟,成语什么的张口即来,莫非是专门学过的?” 芒里克挠挠脑袋,“那可没有,你说我这样的粗人能有难耐心吗?只是我们部落中原先有个大齐人,正好跟我家是邻居,你说几十年下来,便是不学也能耳熟能详的说几个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这说几个可真是谦虚了。”梓锦笑道,梓锦跟叶溟轩直到有一天会来胭脂国,可是专门的学过人家的语言,虽不纯熟,不过简单的听写还是可以的。这一路行来跟着这些人不停地学习,到比以前还说的流畅些。只是芒里克时不时的蹦出个成语,令人忍峻不梭。 几人边说边看着场下的形势,果然就看到长时间的交手,乌恩其已经是后劲不足,乌力罕却还是虎虎生风。芒里克就说道:“胜负很快就见分晓了。” 叶溟轩点点头,“乌恩其今日算他倒霉,若是没有遇上艾朱娜说不定还能找个借口拒战,偏偏遇上了艾朱娜,可见老天也容他不下。” 叶溟轩话音刚落,就看到乌恩其突然之间不知道从袖袋里拿了什么出来,一把撒向了乌力罕。紧接着就看到乌力罕连退几步,若不是他强忍着战立,只怕就要跌在地上。 谁也没有想到乌恩其居然卑鄙无耻的用暗器伤人,梓锦大怒,“乌恩其,你要脸不要,居然暗箭伤人。” “决斗场上可没说不允许用暗器。”乌恩其冷哼一声,提着尖刀就朝着浑身颤抖的乌力罕走去。 明眼人都看到乌力罕已经是没有反击之力,不由得怒骂出声。偏偏乌恩其脸皮超厚根本不以为意,艾朱娜连制止的意思都没有。决斗场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签了生死状的,谁也不能插手,不然就是公敌。 这个时候就是芒里克等人也只能干看着,气的芒里克大骂出声。梓锦跟叶溟轩也是脸色煞青,紧紧地盯着场下的情势。 “乌力罕,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要怪我心狠,你去跟你妹妹乌云作伴吧。”乌恩其说着提起尖刀就朝着乌力罕的胸口刺下,势不可挡!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 017:逆袭 017:逆袭    乌力罕此时一双眼睛格外的冷静,似乎并没有因眼前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惧怕。只是用双手死死地架住乌恩其用力刺下来的手腕,获得一喘息的时间。 “乌恩其,现在你终于承认乌云是你害死的了?”乌力罕神色平静,就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乌恩其闻言神色一僵,但是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良久才说道:“是……” 乌恩其话未说完,乌力罕突然就像是吃了大力丸一般,握住乌恩其的手一用力,居然将其摔到了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胳膊肘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胸膛。 霎时,周围的人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再定睛看去,就只见乌恩其浑身瘫软的仰卧在地上,嘴角满是鲜血溢出,眼睛看着乌力罕,那复杂的神色,让人看不懂。 “乌云当年那么喜欢你,你可对得起她?”乌力罕想起妹妹眼眶就是一红,他们兄妹感情甚好,乌云的死让他很长时间都是沉默对人。他一直想要找到杀害妹子的凶手,只是没想到最后查到了乌恩其的头上。族长只是将乌恩其逐出部落,可他不甘心,他妹子的死要让他以命偿命。 乌恩其听到乌力罕的话,忽然间笑了起来,因为笑得太用力,牵制了伤口,胸骨尽碎的他呕血不止,眼睛却一直看着乌力罕不肯移开。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周围的人傻了一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两人之间的对话牵涉到了当初乌恩其被逐出古罗部落的秘闻,八卦是天性,大家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无人上前制止。 芒里克等人不出手时因为,不想阻止乌力罕报仇,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乌力罕对妹子的感情。 “是我对不住乌云,你动手吧。”乌恩其叹息一声,脸上没有了以往的高傲,提起这个名字都夹着淡淡的哀愁。 乌力罕紧咬着牙,高举的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看着乌恩其现在的模样,乌力罕啐了一口,才道:“杀了你都脏了我的手,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清,这辈子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乌力罕没有斩尽杀绝,一开始是抱着要杀了他为妹子报仇的想法。可是方才看着乌恩其提起乌云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哀思,忽然间就下不了手了。 “哥哥,你看看这是乌恩其大哥给我捉的小兔子,我很喜欢呢,我要把它们好好地养大。” “哥哥,乌恩其大哥说等我长大了要娶我回家,娶回家就是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吗?” “哥哥,我不喜欢乌恩其大哥身边的女子围绕着他,我是在嫉妒吗?” “哥哥,我一点也不恨乌恩其大哥,我喜欢他,可是我不能嫁给他了。”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把我的骨灰撒在大草原上好吗?” 脑海中响起妹子以前说过的话,乌力罕离开的脚步都有些沉重,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乌恩其,蹲下身去看着他逐渐灰白的眼睛,低声说道:“乌恩其你知道吗?乌云多想能嫁给你,可是你做了什么?她临死前跟我说,她一点也不恨你,可是我恨你,你害死了我唯一的妹子。” “她……说不恨我吗?”乌恩其终于开口了,已经涣散的眼神聚拢了一丝亮光,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容。“我知道的,她一定不会恨我,我知道的……” 乌力罕听到他这样说,怒火又冲了上来,正要转身而去,却听到乌恩其说道:“乌力罕大哥。” 很久,他没喊过他大哥了,乌力罕的动作又停了下来,看着他,却未说话。 看到他未走,乌恩其面色一缓,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嘴角微张,用几乎是呢喃的声音低语,“乌力罕大哥,我从头到尾爱的只有乌云一个,我没对不起她。” 乌力罕眉头紧皱,正要问个清楚,却只见乌恩其用手里的尖刀一下刺进自己的胸膛,不由得大惊,“乌恩其?”他惊喊。 “乌力罕大哥,小心……伊真……”乌恩其话未说完人就咽了气,只剩下乌力罕默默发呆。 周围的人逐渐散去,艾朱娜看都没看死去的乌恩其一眼,只是骂了一句,“没用的废物,尽丢我的脸。”便转身扬长而去。 居然连个给乌恩其收尸的都没有,人情冷漠如此,真是令人唏嘘。 芒里克众人眼看着乌力罕亲自给乌恩其收了尸,将他葬在城郊的墓地,从头至尾乌力罕一句话也没有说。 梓锦跟叶溟轩也是沉默不语,他们都不知道乌恩其最后跟乌力罕说了什么,但是芒里克告诉他们,从前的时候乌恩其跟乌力罕兄妹关系是极好的。 一切尘埃落定,用过晚饭后,乌力罕看着几个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有话要问,我们去芒里克大人的房间吧。” 众人点头,齐齐进了芒里克的屋子,还未坐下斯拉木推门进来了,看着大家说道:“乌恩其死了?” 今天一早斯拉木就出去给格鲁传递消息,没想到现在在才回来,想来这中间定是有事情发生。而且乌恩其死后,秃鹰居然没有找上门来,也有点不合常规。但是因为乌力罕跟乌恩其之间的恩怨太复杂,所以大家都没有说什么,现在斯拉木一回来,张口就问这事,显然是他听说了些什么。 “是,是公平决斗,生死各由天命,双方亲友不得寻仇。斯拉木你不用着急,做下来再说吧。”芒里克拉这斯拉木就坐下,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斯拉木听到了经过,这才松了口气,看着大家说道:“这样还好,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还以为你们私下械斗。”私下械斗是要受到塔斯集市三大家族的驱逐的,他们现在还要等着格鲁大人的人马接应,要是这个时候被驱逐出去,那可真是要命了。 “当然不会。”芒里克说道,“咱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乌力罕正要跟我们说他跟乌恩其的恩怨,你一起坐下来听听,免得到时候老子又要费口舌跟你说一遍。” 斯拉木无奈地看了一眼芒里克,把想要说的话先压下去,看着乌力罕说道:“如今你总算是为你妹妹报仇了,以后就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这本该正常的话,谁知道乌力罕听到后却看着大家说道:“乌恩其临死前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让我小心伊真。” 众人一愣,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大家呆愣的神情,乌力罕就把事情说了一遍,两人之间的对话一个字不落的转述出来,“我觉得乌恩其不应该是骗我的,毕竟这是他临死的最后一句话。难道乌云的死因还有隐情?当初乌恩其的惩罚应该是一命偿一命的,但是族长力压非议却留了他一命将其放逐。现在看来,这里面果然是有些蹊跷的。” “伊真?伊真是谁?”芒里克皱眉,“没听说有个叫伊真的,难道乌恩其指的是伊真家族?” 斯拉木抬起头来看着乌力罕说道:“我刚接到消息,三大家族要在塔斯集市汇合。而且伊邪王子会亲自到来,到时候塞格王子也会到,听说胭脂国的国宝胭脂玉塔被圣女预言将会在一月后在塔斯集市出现。” 消息量一下子太多,梓锦跟叶溟轩就有些懵了。两人对视一眼,叶明轩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伊真究竟是什么人,还有胭脂玉塔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这一路行来,也没人把叶溟轩夫妻当做外人了,斯拉木看着让人说道:“我来说吧,我之前给你们说过胭脂国有三大集市,塔斯集市,玉逐集市还有黑柿集市。这三大集市掌握着胭脂国的经济动脉,是有三大家族共同掌管,然后每年给国家交一定的赋税。掌握三大集市的家族分别是出了圣女的罗蒙家族,拜克家族还有伊真家族。在胭脂国三大家族的势力很庞大,便是国王也会礼遇三分,所以没有人会轻易地招惹三大家族的人。” 听到这里,梓锦忽然想起了那个艾朱娜,不过是塔斯集市一个领主的女儿,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人人惧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三大家族是多么的根深叶茂,不容易撼动了。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乌恩其临死前说的伊真,是一个人还是指的伊真家族,这还需要继续查访。至于胭脂玉塔,这是我胭脂国每一代的国王继位的传承。只有找到胭脂宝塔的人,能拿到里面的传国玉玺才能正式继承王位。老国王过世前胭脂玉塔就离奇失踪,所以这几年来大王子跟六王子才僵持不下,由三大家族跟百官商议,谁能拿到胭脂玉塔取得玉玺,才能继承国王之位。” 梓锦跟叶溟轩觉得一阵汗颜,没想到三大家族居然这么彪悍,还能跟群臣商议王位怎么继承法。这才大齐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果然是习俗不同,造就的习惯不同。 “圣女预言胭脂玉塔会在塔斯集市出现,就真的会出现吗?”梓锦很是好奇,这个圣女难不成真的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三百载。 “圣女的预言,从没有出错过,也无人敢质疑。圣女说在塔斯集市出现,就一定会出现的。”芒里克立刻说道,圣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最崇高的,不可亵渎的,不允许受到任何质疑的。 梓锦点点头说道:“既然芒里克大哥这样说,就一定是这样的。我是觉得有些好奇,毕竟在大齐没有这样超脱的人物出现。” 芒里克点点头,看着梓锦说道:“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被别人听到是要引起众怒的,可千万小心。” “是啊,芒里克大人说的一点也没错,叶夫人这样的话千万不在外面说。”阿古达木说道,虽然对于梓锦质疑圣女有些不快,但是对方不是有意的,他们也就不会真的生气。 “看来我们来塔斯集市还真是来对了,倒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叶溟轩转移了话题,看着大家说道:“那么诸位是一定不会离开这里,要等着塞格王子到来了?” 斯拉木点点头,“寻找胭脂玉塔事情重大,我们自然是要听王子的统一调遣。” 芒里克这时看着梓锦夫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叶兄弟,你们夫妻有什么打算?要是你们前往国都,不如等到格鲁大人到来后,请他派一队精兵护送你们。毕竟这一路上不太平,再加上又因为我们跟秃鹰结了仇怨。虽然我们极小心,没让秃鹰的人看到你们的真面目,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的好。” 梓锦闻言就笑了,她能感受得到芒里克的关切之意。看了叶溟轩一眼,两人达成一致意见,梓锦这才开口,徐徐说道:“芒里克大哥跟斯拉木大哥这次去边关,想来不仅是要买铜铁,还要接一个人是不是?” 斯拉木跟芒里克都是一愣,看向梓锦眼中狐疑不定,“叶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如果你们要接的人姓姚,那就是小女子我了。”梓锦说完就看着对面的几个人,果然就看到对方十分精彩的容颜。 芒里克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是姚姑娘?” 梓锦点点头,“我跟塞格王子曾经有过承诺,若他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前来助阵。前段时间收到王子的信,这才跟我夫君来到塞外。只是没有想到我们都太谨慎,反而错失了相认的机会。”说到这里看着斯拉木说道:“斯拉木大哥手里一定有一枚玉牌,玉牌上一定刻着一头狼,是塞格王子调动兵马的狼符是不是?” 这下子斯拉木可真是坐不住了,从怀里拿出那枚玉牌,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说道:“真没想到我们要找的人居然跟我们走了一路,而且还重创了秃鹰的大营,简直是太神奇了。” 芒里克却笑了起来,看着梓锦说道:“我跟斯拉木私底下还曾说过,说不定你就是那姚姑娘,只是没想到一句戏言居然成真,这就是你们中原人常说的缘分啊缘分!” 这下子屋子里一下子兴奋起来,叶溟轩笑着说道:“果然是缘分,要不是后来从你们谈起格鲁的时候那种崇拜之情,我们也不敢逐步的断定你们就是前来接我们的人。反正不管你们是不是前来相接的人,只要是塞格王子的事情,我们夫妻就不会袖手旁观。” 斯拉木的神情变得很是凝重,双手将狼符拿起来,然后递给梓锦,说道:“叶夫人,既然确定了你的身份,这是我们王子让我交给你的,拿着这枚狼符你可以调动黑狼军一万人马供你驱使。” 梓锦一愣,没想到塞格居然这么大的手笔,忙挥挥手说道:“这可不行,塞格王子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我前来助阵可不是想要兵符的。” 叶溟轩也被塞格这行为狠狠的震慑了一番,他们夫妻要是接了这兵符,塞格笑了,但是估计他的手下大将要脸黑了。兵符不比其他,这东西瞧着是好的,但是有的时候却是丧命的根源。 想到这里叶溟轩看着斯拉木,很是郑重的说道:“斯拉木兄弟,这兵符我们夫妻万不能收。我们前来相助,是因为塞格王子曾经救了我妻子一命,我们前来是报恩的。这兵符还请收回,如果需要我们的地方请只管说,如果你们坚持要给,我们夫妻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斯拉木一时也有些为难,看着梓锦夫妻说道:“这是王子的意思,而且两位不用担心,这是我们王子的诚意,也是给两位护身的。” “我们又不会随意离开,不需要这兵符护身。斯拉木大哥,如果你当我们是朋友,就请把这东西收回转交给王子。就算你们不介意兵符落到我这个外人的手里,但是跟随着王子的将领不是一两个,如果因为这样反而让大家心有嫌隙岂不是有违初衷?这里面的厉害你我皆清楚,王子的诚意我们夫妻知道了,但是不能接受。”梓锦心里咬牙,见了塞格一定狠狠的踢他一脚。这丫的,送点什么不好,送了这么个烫手山芋,气死她了。 梓锦夫妻这样一表态,斯拉木跟芒里克其实心里也松了口气,因此对着梓锦跟叶溟轩越发的敬服了。 “如此我就先替叶夫人拿着,等到王子到达塔斯集市,再由王子做决定。”斯拉木说道。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立刻转移了话题,“既然圣女预言胭脂玉塔会出现在塔斯集市,我们先到达这里便占了先机。我们得利用这机会,给塞格王子找到拔得头筹的砝码才是。” 说起正事,大家的神情就变得凝重起来,芒里克说道:“正是这个道理,只是现在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关于胭脂玉塔的消息呢?” “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我有一计。”叶溟轩缓缓的说道,眼眸深处充满了算计。秃鹰追杀他们那么久,是要付出点代价了。 第一更五千字奉上,还有一万五千字,请大家稍侯,谢谢亲们的支持哦~o(n_n)o~ 018:情敌 018:情敌    整个胭脂国的情况之复杂,远远超出了梓锦跟叶溟轩的预料。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独立的运作系统,而且胭脂国跟大齐是完全不一样的,至少大齐就不会有什么三大家族能控制朝政,但是胭脂国内若是新君登位,就要得到三大家族的支持,才能坐得稳。 梓锦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塞格的时候,总觉得他的神情总是那么幽深难懂,让人怎么也看不透,现在终于明白了,若是被人一下子看透了,他在这胭脂国早就灰飞烟灭了。 三大家族,两大王子驾临塔斯集市,以及胭脂玉塔将在塔斯集市出现的消息,火一般的速度在整个胭脂国迅速流传。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塔斯集市的人员流动就暴涨,客栈酒楼人满为患。 前几天乌力罕跟乌恩其决斗的消息还是新鲜的话题,但是这几天早已经无人提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件事情上面来了。 住在这客栈已经有四五天了,因为像他们这样一住就很多天的以前很少见,但是现在却是十分普通,因此也没人觉得有什么异常。反倒因为来得早,还有房间可住,后来的很多人都要在城外搭帐篷,因为城里已经住不下这么多人了。 天将放晓,梓锦缓缓的睁开眼睛,塞外人是不习惯用什么帐子之类的东西,倒是跟现代人有些相同,一张大床摆在屋子里。住惯了有帐子私密空间的大床,忽然间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梓锦轻叹一声,轻轻翻个身,枕在叶溟轩的肩膀上。 “醒了?”叶溟轩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低哑,轻轻地拂过梓锦的耳边。 梓锦只觉得耳边微痒,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不许对着我的耳朵呵气。” 梓锦的耳朵怕痒,叶溟轩自从知道后,就时常在她耳边呵气,弄的梓锦好没办法。 #已屏蔽# 等到二人出了房间去楼下用饭的时候,就见芒里克等人已经下来了,就不由得俏脸一红,狠狠的捏了叶溟轩一把。叶溟轩吃痛,面上还要装作无事,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忽然间发现了有个陌生人在这,叶溟轩还未说话,梓锦却是兴奋的先开口了:“格鲁大哥!” 梓锦没想到会突然看到格鲁,格鲁看到梓锦兴奋异常,大笑道:“果然是你,我就说能让秃鹰那混蛋吃大亏的怎么能是籍籍无名之辈。我说你咋偷偷摸摸就来了,王子没找到你郁闷了很久,还以为你没来。你这次来要呆多久?不会溜一圈就回去了吧?唉我可告诉你,这次不到分出胜负你可能不能走。我跟你说马士善那混蛋真是烦死老子了,他奶奶的鬼心眼一个接一个的,气的老子恨不得飞天遁地把他捉来生吃活剥了。你不知道齐哈比我更惨,他跟马士善见面的机会更多,见了面还不能揍人,哈哈哈……” 这里是芒里克等人包下的一个单独房间,因此到不用怕别人打扰他们。但是格鲁如此热情,还是让他的一众手下大为的吃惊,这个叶夫人果然是厉害啊,连格鲁大人都这么恭敬。 叶溟轩瞧着格鲁排在梓锦肩膀上的手,是可孰不可忍,伸手将梓锦拉在身后,眉眼一竖,很是不悦。 格鲁瞧着突然冒出来的叶溟轩,又看着叶溟轩母鸡护小鸡的架势,挠挠脑袋,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姚姑娘的男人吧?长得还行,配得上姚姑娘。不过看着这小身板有点弱啊,我说你不会风一吹就倒吧,这样的话姚姑娘跟着你能安全吗?” 梓锦已经完全跟不上格鲁的思维了,哎哟喂,大哥,你这是什么眼神啊。还有啊,你这是丈母娘相女婿吗? 叶溟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的俊脸,强忍下心口的怒气,然后化为一笑,盯着还在一头热的格鲁说道:“我这人还真没什么本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 芒里克跟斯拉木几个脸彻底扭曲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样的吧。可怜的格鲁大人,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先把人得罪了,您那自求多福吧。要说叶溟轩这人十分好相处,就是有一点,对自己媳妇那绝对是bt的霸道啊。 格鲁完全沉浸在见到梓锦的兴奋中,一时间没察觉到叶溟轩的臭脸,听到他这么说,反而看着梓锦说道:“我说叶姑娘,你说你这巾帼枭雄,咋找个这样的……” 大哥,巾帼我还能勉强接受,你确定枭雄这两个字给我合适?梓锦无奈的翻翻白眼,这成语水平忒糟糕了。 “我这样的怎么了?”叶溟轩笑米米的问道。 “鲜花插到牛粪上了呗。”格鲁觉得真是可惜,要是搁在草原,绝对要给姚姑娘找个英雄匹配啊。 “这样啊,只可惜这鲜花离不开牛粪呢。媳妇,你夫君我不高兴了,咱们打道回府。”叶溟轩拉着姚梓锦就作势往外走。 这下子格鲁算是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了,芒里克跟斯拉木一拥而上,将二人给拽了回来。然后斯拉木特意把格鲁请到一边,给他普及了关于叶溟轩的一切行为。 格鲁听完后,仰头望着屋顶,半响没说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多么蛋疼的滋味,他终于体会到了。 梓锦知道格鲁的性子,也跟叶溟轩说过,但是格鲁这也忒眼瞎了,把人得罪的这么彻底,让她在中间也很为难啊。瞧着格鲁小媳妇样的坐在他们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溟轩,怎么看梓锦都觉得好有喜感。 芒里克诸人十分默契的打开这尴尬局面,热络的跟叶溟轩说话,又说起前两天商议的那个计划。叶溟轩虽然恼怒却不是好坏不分的人,看来啊,他绝对不能被人瞧扁了。虽然他的身板是不如塞外的男人看着宽厚雄壮,可他也是翩翩一美男,怎么就被人这般的嫌弃,真是令人忧伤。 他一定要重振雄风,让这个头大无脑的男人知道,他可不是绣花着枕头。看来这以后的路相当的苦逼,他得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让别人知道他跟他的小丫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气氛慢慢的活络起来,格鲁看着叶溟轩小心翼翼的说道:“叶兄弟,你别跟我这个大老粗一般见识,我这人就是嘴快了点,可是我心眼好。” “嘴还不是一般的快。”叶溟轩是很记仇的。 “叶兄弟,我不是觉得姚姑娘这样的奇女子,那能配她的绝对得是天地间最伟岸的男子。你瞧我有眼无珠的,人站在我眼前,我都没看见……” 梓锦实在憋不住了,扑哧笑了出来,看着格鲁说道:“格鲁大哥,你别说了,你再说我都要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我夫君可没那么小心眼,不会真的走的,你就安心吧。我们夫妻这次来就是要还塞格的人情的,债没还完人怎么能走呢?” 格鲁童鞋差点都要泪奔了,闷骚的男人惹不起,虽然心里觉得叶溟轩实在是太龟毛了些,可是也得硬着头皮巴结,谁让人家娶了个好媳妇来着。 众人的情绪都安抚下来后,又说起了原先的话题,格鲁这个时候就变得一本正经,颇有些大将的威严了,“胭脂玉塔我们是势在必得,但是伊邪那边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据说这次秦枭寒跟马士善会亲自出马相助他一臂之力,一个马士善就已经很难对付了,还有一个秦枭寒,最令人头痛。” 提起秦枭寒,梓锦跟叶溟轩的脸色都有些变化,叶溟轩是很讨厌这个人的,因为他知道秦枭寒的心里是惦记着他媳妇的。梓锦地秦枭寒的感觉就很复杂了,说实话两人见面的次数着实不多,但是她只知道秦枭寒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害她的意思。而且秦枭寒几番出手救了她,她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我跟秦枭寒在大齐没有对阵,却在这胭脂国对上了。”梓锦轻叹一声,眉眼间就带了难以化解的忧郁。 看着梓锦这样子,格鲁几人都有些不好的预感,“姚姑娘……”话一出口,就看到叶溟轩瞅着他的如刀的小眼神,立马改了口,“叶夫人,你跟秦枭寒很熟悉?” 梓锦还未说话,叶溟轩就说道:“当然很熟悉,我跟他之间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梓锦心口一震,叶溟轩的话提醒了他,不管怎么样他跟秦枭寒现在属于不同的阵营,这些恩恩怨怨,确实不能被人知道真相。即便是格鲁等人,梓锦想到这里一笑,“格鲁大哥你放心,胭脂玉塔一定不会落到别人手里。” 格鲁是个直心眼的汉子,既然信任一个人就不会轻易的去怀疑,听到梓锦的话还是很开心的,笑着说道:“这是当然的,不过秦枭寒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就连我国圣女都对他另眼相看。所以秦枭寒是我们必须要除掉的人之一。不然的话如果秦枭寒劝动圣女站在伊邪那边,对我们王子格外的不利。” 梓锦很是敏感的察觉到了,格鲁提及塞格跟圣女的时候,口气有些异样。脑海中就浮现出以前跟塞格相处时的画面,那时她就知道塞格的心里是有个女子的,该不会就是圣女吧?梓锦心里忍不住的抽了口气,这也太…… “按照道理来说,外族人应该不会轻易地就能见到圣女吧。秦枭寒怎么就会跟圣女见面,还让圣女另眼相看的?”梓锦很是好奇,说起来秦枭寒那也是万中无一的大帅锅,如果不是她先遇上叶溟轩,人生若是重新来过,先遇上秦枭寒,梓锦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动心呢。 秦枭寒那样的男子带着神秘的美男,最是令女人入迷了。依稀记得在水底第一次交手,浮出水面第一次的相见,还有被他抢走的匕首,还有他扔给自己的那把匕首。秦枭寒给她的那把匕首,早就已经不知所踪。梓锦心里苦笑一声,人生啊,兜兜转转,没有解开的恩怨,总会再重新遇上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只是听闻好似圣女微服出访的时候,偶然遇上了秦枭寒。”格鲁咬牙,这死小子运气真好,随便遇上一个就是他们族中最尊贵的圣女。 想到秦枭寒要来塔斯集市,梓锦心里也说不出的什么滋味,抬眼看向叶溟轩,就见叶溟轩的眸子深深沉沉的就好似一片浓墨,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叶溟轩感受到梓锦的动作,在桌下反握过来,嘴角缓缓的勾勒起来。然后看着格鲁说道:“为今之计,就只有在他们到达之前,尽量找到胭脂玉塔的下落,赶在对手之前将东西拿到手。” “话说得容易,哪有那么简单。圣女只是说胭脂玉塔会出现在塔斯集市,别的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塔斯集市这么大,谁知道会出现哪个角落里?”格鲁又有些愤愤,不知道圣女会不会私下给秦枭寒多透露些消息。 “不管有没有结果,我们总要试一试才好。”梓锦沉声说道,“我跟秦枭寒虽然交手次数极好,但是此人绝对只会比马士善更难缠。” “我瞧着也是,见到他都是死气沉沉的阴险模样,一定是个一肚子坏水的。”格鲁磨牙,怎么遇上的中原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吗,还好他们这边也请到了帮手,不然的话还真有些为难。 叶溟轩此时开口了,“先前我跟芒里克斯拉木已经商议过了一个计划,先坐在既然龙非寒要来,只怕要改一改了。” 梓锦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叶溟轩跟秦枭寒之间,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终于是打响了。 二更四千字奉上,还有一万千字,拥抱大家~ 019:圣女的立场 019:圣女的立场    碧草蓝天,白云悠悠,黑狼军铺天盖地一般安营扎寨,远远的看去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帐篷。营地正中间,白色的旗帜上那头威猛的黑狼头,傲视俯瞰着天地,黑狼军们整齐有致的巡视营地,整顿军纪。 梓锦众人已经从塔斯集市来到了黑狼军中,塞格正在跟他们相聚成欢。 再次见面,梓锦已经感觉到塞格有了很明显的变化,眉宇间王者之气越发的浓郁,那双眼睛里坚定有力,她知道,她一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坚强的毅力。 齐哈再见到梓锦同样兴奋不已,梓锦也将叶溟轩郑重的介绍给大家。一时间黑狼军里都知道,他们最贵的首领邀请来的贵客,居然是天仙一样的美丽女子,只可惜这女子已经嫁了人。 在芒里克跟斯拉木的有意传播下,梓锦夫妻力斗秃鹰的事情,瞬间就风一般刮到了黑狼军的每一个角落。不时有人惊呼,果然是王子的贵客,一出手就让秃鹰闹了大灰脸。 而此时塞格的大帐里,被众人仰慕的梓锦夫妻连同塞格王子,齐哈、格鲁、芒里克还有斯拉木正在商议此次胭脂玉塔的事情。 “按照溟轩的计划倒是可行,但是我们没想到伊邪的人马来的如此之快,时间上就比较被动了。”梓锦很是头痛的,最近的计划接二连三的被破坏,因为这些大人物几乎是眨眼间就出现了。就比如胭脂国内威风凛凛的黑狼军,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出现在塔斯集市西面。 黑狼军一出现,伊邪的金狼军也紧跟着驻扎在塔斯集市的东面,因此两军成了对峙的状态,相对之下塔斯集市反倒成了双方的缓和地带。因此双方约定,都不得在塔斯集市内闹事伤人。 黑狼军跟金狼军刚稳住脚,胭脂国的圣女也驾临塔斯集市,落脚的地方正是罗蒙家族在塔斯集市内的府邸。圣女本就是出自罗蒙家族,此举也无人提出异议。 几乎是一夜之间,形式的发展就完全超出了梓锦叶溟轩诸人的计划。 有了奔驰的骏马,这速度果然不是盖的,梓锦十分仰望。但是同样也很苦恼,制定的寻找胭脂玉塔的计划又要重新修改。这是多么苦逼的事情,让她不由得也有些怒气。 塞格看着梓锦的神情很是温和,少了面对千军万马时的凛冽杀气,倒更像是好友相聚一般。 “本来是应该三日后才会到达的,但是伊邪那边突然提前行军,我们只好也紧跟着过来。”塞格解释为何会突然出现这件事情。 “可是他们那边有了胭脂玉塔的消息?”叶溟轩皱眉,要是这样的话可不妙。 “不知道,但是秦枭寒没有在金狼军那边,而是跟着圣女住到了罗蒙家族。”塞格的声音有些异样,但是神情依旧如常,似乎就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样。冷静的外表下,谁又能读得懂那颗隐藏至深的心。 梓锦看着塞格,心里幽叹一声,秦枭寒、圣女、塞格,这三人还真是让人看不懂。秦枭寒会真的喜欢上圣女吗?而圣女也喜欢上了秦枭寒?不然的话,圣女为何同意秦枭寒随她住进罗蒙家族? 看不透,便索性不去猜了,只要秦枭寒不再缠着自己就好了。 “我倒觉得圣女跟秦枭寒之间未必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且不说历代圣女肯嫁人的寥寥无几,就算死要嫁人,也不会真的嫁给一个外族人吧?”齐哈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秦枭寒故意缠着圣女的。 “这个先不说了,不管怎么样秦枭寒跟圣女在一起,就很有可能得到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所以一定派人死死的盯住金狼军那边的行动,马士善此人诡计层出,一定盯紧了。”塞格淡淡的说道。 “是,属下遵命。”齐哈立马应道。 “今晚上我们为叶兄弟夫妻接风洗尘,一定要不醉不归。早就听闻锦王在大齐的威名,如今能千里迢迢相助于本王,实属荣幸。”塞格看着叶溟轩笑道,难怪当初梓锦死活嚷着要回去,有这样的夫君自然是别人都看不进眼里的。看着他们夫妻感情深浓,他也替梓锦开心。 众人大声叫好,芒里克就亲自请命去准备宴席,说实话她们黑狼军也好久没有热闹过了,借此机会正好三军同乐。 塞格自然同意了,齐哈跟格鲁也去查看防务,只剩下斯拉木留下跟塞格汇报这一路上的事情。梓锦跟叶溟轩自然是退出来欣赏这蓝天碧野的好风景,甚至于还骑上马追逐与这天地之间。 因为是黑狼军的驻地,所以一点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两人纵马奔驰,喜庆舒畅,嬉笑声在这天地间婉转飘扬。 塞格追随着笑声信步走来,远远地就看到天际间一黑一白两匹骏马追逐嬉戏。索性随意地坐在地上,遥望着白色骏马上那一抹大红的身影。她很喜欢鲜艳的颜色,那一抹红就好像天边的霞光,想起跟梓锦相处的时光,不由的勾起一抹微笑。很难想象那样娇小的身影里,居然蕴含着那样庞大的力量。 梓锦就像一团火,很容易感染周围的人,让人随着她开心而开心,悲伤而悲伤,情绪大起大伏,悲喜过后,浑身舒畅。 而她……就像是冰,永远都是淡淡的模样,不管是看什么都不会令她有任何的情绪起伏。可就是这样,越发的吸引了他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在她的心里了。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捂热她冰冷的心扉,不管他做什么,好像都不能让她有任何的感觉,可他从没有想过要放弃。原以为,她就是这样的人,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她是圣女,怎么能跟凡人一样呢? 可是自从秦枭寒出现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变得会哭会笑,会愤怒,会忧伤,眼睛里有了世俗的光彩。可这一切不是因为他而改变,那种巨大的落差差点让他自暴自弃就此离开。 “塞格,要不要赛马?” 梓锦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那欢快的音符,瞬间驱走了环绕在他身边的悲伤。 塞格抬起头来,就看到梓锦大大的笑容越来越近,手里的马鞭挥舞着,一人一马在他面前不远处停下,笑米米的看着他。 塞格站起身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脸上带了笑,“赛马可要有彩头的,那什么赌?” 周围路过的士兵听到他们的王子要跟人赛马,瞬间就有人围了过来,一时间黑狼军营地没事的士兵都围了过来,看着他们的首领跟那天仙一样的女子赛马,还有她俊美非凡的夫君。 士兵们欢呼起来,给他们的首领助威,一时间喊声震天。就连齐哈跟格鲁几人都吸引过来了,他们看着塞格脸上大大的笑容,跟见了鬼一样。 “很久没见王子这样开心过了。”齐哈喃喃自语。 “他奶奶的,我就说姚姑娘有本事,你看看才来了半天,我们王子就跟换了跟人一样。就为这,老子赌姚姑娘必胜无疑。”格鲁哈哈哈大笑,双手聚成喇叭,看着梓锦大喊:“叶夫人,加油,我跟你助威!” 梓锦跟叶溟轩大笑出声,握握小拳头扬了扬,大喊:“必胜,必胜!” 一时间顿时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塞格,以齐哈为首。一派支持梓锦,以格鲁为首。 芒里克、斯拉木,乌力罕还有阿古达木都来了,几个人商议下,对半分,两人支持塞格,两人支持梓锦。毕竟塞格是他们的首领,梓锦是他们的贵客都得罪不得啊。 叶溟轩笑着下了马,看着梓锦说道:“我在一旁为你加加油。” 梓锦伸出手跟叶溟轩击掌,就见叶溟轩拿出一柄扇子,笑道:“我拿这扇子当彩头,此扇沉香木为骨,雪蚕丝织成绸为面,梓锦亲手做画,我自己题诗的扇子,天下只有一件。” 扇子一拿出来,就有股异香飘散开来,果然是好东西。美人作画,俊男题诗,不少人盯着那扇子挪不开眼睛。 塞格倒是没想到叶溟轩居然这样大手笔,别的不说,沉香木极为难寻,那天蚕丝更是世间少有。摸了摸下巴,不能被人比下去啊,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件物事笑道:“小王就以这个做赌注好了。” 众人放眼看去,别人还好说,梓锦却是神色动容,“难道这是玄金衣?” “叶夫人果然好眼光,正是此物,你若赢了就是你的了。”塞格笑道,手中薄如蝉翼,只有巴掌大小的玄金衣在阳光下褶褶生辉,五色流光煞是好看。 传说中玄金衣刀枪不入,是胭脂国不可多得的宝物,做成宝衣的材料极为罕见,几十年未能成一件。 叶溟轩也是眼前一亮,有了这东西梓锦便是上了战场也能保命,没想到玄金衣居然会在塞格的手里。更没想到塞格居然就这样拿出来做赌注,细细一想叶溟轩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塞格以比赛的名义送给梓锦护身的法宝,心里便对塞格多了几分好感。在叶溟轩眼睛里,不管什么事情都没有梓锦的命重要。 那么这一场比试,结果也就能预料到了。 果然不出叶溟轩的所料,这一场比试精彩绝伦,梓锦跟塞格几乎是以只有半臂之差获胜。玄金衣自然落到梓锦的手里,叶溟轩却也把扇子送给了塞格,周围的将士们喊声震天,气氛热烈的很。 因为两人带动,不少人都拉出马来比试,一时间草地上各种吆喝加油声不绝。 塞格三人坐在草地上,看着大家比试,“我草原上的勇士比你们大齐的兵马如何?” 叶溟轩听到塞格的话回过头来,轻轻一笑:“各有所长。” 塞格挑挑眉,却道:“我一直认为我草原的勇士要比你们大齐的士兵强悍百倍,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叶溟轩也不生气,看着塞格说道:“若是单纯的一对一,也许我大齐的士兵不如你的士兵悍勇,有力量。但是战场上的厮杀,从来不是单兵较量,而是整体的对决。骑兵机动性比较好,善于攻击。但是我大齐有实力强悍的兵阵,防御力也是不容小看。矛对上盾,胜负可不好说。” 塞格听到叶溟轩的话心中一凛,“你说的阵法,可是叶夫人抵抗秃鹰的那种奇怪的东西?” “那不过是小儿科的打闹,如果有一日黑狼军要跟金狼军对阵,我会让王子看到何为兵阵。”叶溟轩豪气冲天,他很是期待跟秦枭寒能在战场上一决胜负。 塞格若有所思,良久不语,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三十年前,曾有大齐将领横扫琼国边境,以少胜多,就是以一种奇怪的军事部署获胜,可就是你说的东西。” “正是,三十年前正是家父领兵。”叶溟轩迎着阳光,刚毅的面上带着荣光。不管他的父亲在处理家务爱情上多么的失败,但是身为一个将领,他将会流传百世。 塞格神情振奋,“原来是这样,天助我也。”说到这里看着叶溟轩说道:“一个月前,马士善就在金狼军中闭门不出训练兵士,我想应该就是在弄这些东西。幸好有你们来了,不然的话只怕我要吃个大亏了。三十年前令尊用的只是纯步兵,而现在马士善却是在训练骑兵。” “骑兵布阵?”叶溟轩眼中也有了郑重的神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不妙。骑兵本就是以速度见胜,如果真的被马士善练出一支骑兵大阵,威胁可真是大大的。 梓锦也是面色凝重,但是行军布阵,这种大阵不是她擅长的,于是看着叶溟轩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在短时间内速成,训练出一支骑兵大阵吗?” 叶溟轩凝眉,“不好说,只能说尽力而为。若是王子信得过我,就给我五千兵马,我试试看吧。” 塞格立刻答应,将斯拉木交给她梓锦夫妻推拒的黑狼灵又拿了出来,“这是黑狼令,你能调动一万兵马,这次可不要拒绝了?” 叶溟轩强敌在前,没有拒绝,点头说道:“好,你曾经救了我夫人一命,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所以这次我们夫妻才会不畏风险进入胭脂国,为的就是还你那份恩情。为你训练一直骑兵大阵,就当是我们的谢礼了。” 塞格莞尔一笑,看着眼前这对夫妻,真是令人羡慕,这才是夫唱妇随吧。 “王子,圣女有信送来了。”齐哈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了塞格,神情严肃。 塞格也没回避,直接打开信看了起来,一张俊脸上瞬间乌云密布。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塞格平复了心情,这才看着梓锦跟叶溟轩说道:“今天晚上三大家族设宴,邀请了本王出席,还有你们夫妻。” 梓锦早就想见一见这位闻名已久的圣女,当下笑道:“那可真好,我正要看看这位传闻中的圣女呢,久闻大名一直无缘相见,今天倒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叶溟轩没有反对,梓锦做什么她高兴就好。 “不只是这样,还有关于胭脂玉塔的事情。想来圣女已经知道胭脂玉塔在什么地方,可是这胭脂玉塔究竟给谁,怎么争夺,只怕今晚上都要有个说法了。”塞格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不管怎么样圣女对他一如既往的冷淡。 “还是个鸿门宴。”梓锦冷哼一声,转头看着叶溟轩说道:“宴无好宴,咱们还要提前做些准备才是。” 听到梓锦的话,塞格也回过神来,看着齐哈说道:“你立刻去打听下,看看金狼军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不管怎么样,胭脂玉塔绝对不能落在伊邪的手里。若是……若是圣女有失偏颇私下将胭脂玉塔的消息泄露,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男人的世界女人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塞格说出这话,齐哈顿时松了口气,他就怕他们的首领不舍得下手,圣女又如何?如果圣女真的不公正,他们也不是软柿子! 塞格众人回了大帐,细细的部署,梓锦跟叶溟轩坐在一旁,叶溟轩说道:“今天晚上只怕马士善跟秦枭寒都要出现,这两人的话就交给我们夫妻,只要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们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就是了。” 其实梓锦跟叶溟轩心里都明白,圣女的信中特意邀请他们夫妻,那肯定就是跟马士善还有秦枭寒有关系了。不然的话伊邪知道他们是哪根菜,敌人有备而来,他们也不会示弱。 只是梓锦不知道圣女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最好是中立,这样的话塞格的心里也好受些吧。 夜幕降临,梓锦一行人纵马往塔斯城而去。这次会面约定谁也不许带兵马,因此齐哈跟跟格鲁跟着他们一起前去,芒里克跟斯拉木留守大营。 茫茫的夜色中,没想到他们倒是跟金狼军的人一前一后进了城。 三更五千字更上,还有六千字,谢谢亲们的支持哦~ 020:风波暗涌 020:风波暗涌    罗蒙家族占据了塔斯城内西方巨大的地盘,建立了庞大的庭院。在草原上很意外的让梓锦看到了大齐的风景,这里小桥流水,长廊石亭,层层叠叠的玉树琼花,将巨大的房屋掩映在已匆匆的花树之间,优美淡雅,宛若置身江南美景之中。 梓锦轻叹一声,“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看到江南的风景,看来罗蒙家族很喜欢大齐的风景啊。” 塞格闻言低声解释道:“罗蒙家族有位先祖,很是喜欢这些东西,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建了这么一所宅院。这宅子少说也有百余年了,在胭脂国也算是享有盛名。” 一路解说,一路走了进去。从在城门口的惊鸿一瞥,再也没看到金狼军的踪影,梓锦诸人也不在意,有三大家族坐镇,便是伊邪也不敢轻易动手害人。 正房飞檐拱壁,雕饰精美,黑夜中看不到五彩琉璃的光芒,但是在月色下还算是瞧着有几许的神采。一行人进了大厅,就只见里面灯火通明,里面早已经三三两两的坐满了人。 他们一进门就有人应了上来,来人乃是一名中年男子,国字脸,浓眉剑眼,颇具威势。只见他笑着过来,十分豪爽的说道:“塞格王子大驾光临,真是荣幸。” “塔奎克领主,一别也有年余未见,最近可还好?”塞格笑着寒暄,神情十分愉悦的模样。 若不是知道塔奎克是伊邪的人,只看两人这般亲热的模样,还真以为是好友呢。 “这两位瞧着面生,似乎不是我们胭脂国的人氏。”塔奎克的眼睛扫过梓锦跟叶溟轩,眼睛看到梓锦的时候不由得一亮,梓锦的美是带着江南女子的浓妆淡抹的西子之态,跟草原上的丰盈健硕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这两位是圣女想要见的人。”塞格不欲多说,很显然并不打算让梓锦二人跟塔奎克多交流。 奈何塔奎克瞧见美女不肯放人,塞格只得耐着性子与他寒暄,眼中的神色却是逐渐冰冷。叶溟轩一见,不想因为他们先跟塔奎克结了怨气,于是将梓锦挡在自己身后,笑着说道:“塔奎克首领,不知道秦枭寒跟马士善什么时候会到?” 听到叶溟轩提起这二人,塔奎克的心思收了收,眼睛落在一直没正眼看的叶溟轩身上。这一大量,却也是心中一凛,竟是个不属于秦枭寒的俊男,瞧其神态,气度,应该不是泛泛之辈。而且张口就问伊邪王子的贵客,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什么来头,倒也不敢过了,于是说道:“想必一会儿就会跟伊邪王子一起来了,两位跟他们认识?” “自然是认识的。”叶溟轩浅浅一笑,朝着塔奎克点点头,伸手握着梓锦的手跟着塞格往里面走去。 找到他们的位置坐下,梓锦还能感受到塔奎克的眼睛不停呃在打量着他们。塞格安顿好二人,便去跟三大家族的人打交道,二人并不想认识太多的人,因此坐在这里倒也自得其乐。 “三大家族的人果然是气派,一个个的眼睛似乎长在头顶上。”梓锦扫视了场中一眼,缓缓的说道。因为两人是生面孔,又是塞格带进来的,因此不少人打量他们,但是那眼神却令人很不舒服,仿佛恩赐一般,让梓锦心里恼怒。 这时齐哈走到两人身边坐下,喘口气说道:“格鲁在外面守着,我们俩逛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埋伏,看来今晚上这宴会倒真是个宴会。” 应到齐哈这么说,梓锦二人也松了口气。于是梓锦就一一询问场中人的身份,齐哈做了解答,“那个穿蓝衣裳老头的就是罗蒙家族现任的族长法依则,为人很是狡猾,手段也厉害得紧,遇上他要多加小心。那穿白衣服的是拜克家族的亚希尼,虽然年轻,但是在拜克家族中却有些分量,只看今晚代替拜克家族的族长前来可见一二。跟王子交谈的是伊真家族的族长素朴哈,这人手段很辣,行事彪悍,便是王子也要忌惮一二……” 听着齐哈的一一介绍,二人很快的就摸清楚了场中人的身份,就在这个时候伊邪王子进来了。场中又是一片骚动,梓锦透过人群,只看那伊邪要比塞格大上许多,瞧着年岁应该是四十左右了。想来也是,伊邪是大王子,塞格是最小的一个,年岁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伊邪身材微胖,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手段有多么的狡猾毒辣。跟在他后面的果然是老熟人,秦枭寒以及马士善,却没见乐王的踪影,想来一开始就没听说乐王会来这里,此时不见也能理解。 叶溟轩夫妻的优秀姿容,方才已经被人注视很久。此时秦枭寒往那里一站,也是诸多打量的眼神,这眼神比打量梓锦夫妻的还要多。谁让秦枭寒还跟圣女有关系呢? 看着伊邪带着秦枭寒跟三大家族的人寒暄,见到塞格居然也一副哥俩好的模样,真是令人唏嘘不已,这人能忍,能装,装的还挺像,果然不愧是争夺大位的人。 “这两位就是圣女要见的人吗?”梓锦正跟叶溟轩垂头说话,没想到伊邪居然走到他们桌前站住开口。 梓锦跟叶溟轩不好装看不见,只好站起身来,就听到塞格说道:“正是,说起来我这两位朋友跟大哥手下的马先生还有秦先生都是老朋友了。是不是秦先生?” 秦枭寒的眼睛落在梓锦的身上,只是微微一闪,很快的平静无波,淡淡的说道:“六王子说的是,我们同是大齐人,自然是相识的。一别经年锦王别来无恙,芙蓉公主最近可还好?” 两人没想到秦枭寒一下子就点破二人的身份,果然就看到伊邪的眼中闪过阵阵精光。塞格面带不悦,看着秦枭寒说道:“秦世子久不回大齐,不曾想对大齐的情况倒是知之甚深。” 这话一出,伊邪的面上就有些不悦,转过头看了一眼秦枭寒。却听秦枭寒说道:“大齐敕封异姓王,异性公主,如此盛事周边几国谁人不知。” 塞格冷哼一声,面带不悦。他刚才乃是故意那般说,就是希望伊邪能对秦枭寒的衷心产生怀疑。没想到秦枭寒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他的攻势,狡猾的狐狸。 马士善这时看着梓锦低哼两声,“芙蓉公主果然是非同凡响,一入草原就跟秃鹰大人硬抗,威名远扬啊。” 找茬的来了! 马士善这样一说,伊邪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深邃了许多,原来眼前这个看着娇弱美丽的女子,居然就是折腾的秃鹰上蹿下跳的人,眼神顿时犀利了许多。 梓锦岂是好欺负的,嘴皮上从没吃过亏,笑米米的看着马士善,缓缓的说道:“许久不见马先生风采依旧,要是马先生跟秃鹰大人合作默契,彼此无间,哪里还能有我折腾的余地,还要多谢马先生手下留情。” 马士善脸色大变,“我可没手下留情,要不是时间仓促……哼。” “非也非也,马先生明知道梓锦就爱贪玩,这才弄了个锁空阵给我解闷。只是秃鹰大人好无聊,居然也不扔进几个个人来,幸好马先生知道我没什么耐性,撤了大阵,不然的话我现在也许真的要在马先生家里做客呢。”梓锦眉眼流转,说话间带着浓浓的娇憨语调,好似真的贪玩一般。这样的口气下丝毫不让人怀疑,他真的回去马士善的府里做客。 “马先生跟芙蓉公主看来很相熟。”伊邪的眼睛在梓锦跟马士善的身上转来转去。 梓锦抿嘴轻笑,斜倚着叶溟轩,说道:“这是自然啊,我们夫妻承蒙马先生多次照顾,待有时间再亲自上门,还请马先生不要责怪我们的疏漏才是。” 伊邪眼中怀疑越发的浓了些,马士善气的直咬牙,没想到梓锦居然颠倒黑白,这般的挑拨他跟伊邪的关系。因此看着伊邪忙说道:“大王子,我跟锦王夫妇真的是认识许久,我等在胭脂国流连,也多亏了锦王夫妻的相助呢。” “马先生太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老挂齿。要是先生哪日想要回故土看看,别客气只管开口,我们还是能带着先生一起回去的。”梓锦十分真诚的说道,好似他们关系真的好得不得了。 马士善的脸彻底的黑了,这女人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梓锦看着马士善乌黑的脸,笑的越发的灿烂,小样,让你过舒坦了我就不姓姚! 伊邪一时间弄不清楚梓锦话里的真假,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圣女想要见见二人,这才肯挪步过来看看,现在却不想继续纠缠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人离开了。 人已经到全,便分列两边,相对而坐,大厅里一时安静下来。法依则这时站起身来,看着大家说道:“今天请两位王子来,是关于胭脂玉塔的事情,圣女有话托付我们三大家族跟两位交代一下。” 四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新坑亲们讨论剧情很积极,气氛很热烈,明天新坑会更新三千字感谢大家,爱你们~ 021:下辈子未必是你的 021:下辈子未必是你的    法依则的话让梓锦有些好奇,圣女这是不打算亲自出面,可是为什么请他们夫妻来?这些疑问暂且压在心里,梓锦抬头看向法依则,只听他接着说道:“圣女夜观天象,胭脂玉塔被封禁地,得到胭脂玉塔拿到玉玺的王子,将会被我们三大家族共同奉为新君,继承国王之位。” “禁地?”伊邪皱眉,“这话可是真的?” “大皇子,这是圣女所言,我只是一个传话的。而且圣女说这话的时候,是三大家族共同在场。”法依则昂首说道,但是很显然对于伊邪质疑圣女的话很是不满。 “不是本王不信,而是禁地数百年来都不曾有人踏入,怎么胭脂玉塔好端端的会去了哪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伊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就落在塞格的身上,他怀疑塞格是不是跟圣女达成了什么协议暗害于他。 塞格此时也是心里猜疑,他本就觉得圣女跟秦枭寒走的颇今。如今说什么胭脂玉塔在禁地,他也是有些不信的。听到伊邪的质疑,他的脑中不停地想着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位王子请放心,圣女的预言从没有出过差错。每一代的国君都需要寻到胭脂玉塔才能顺利继位,如今胭脂玉塔既然已经有了消息,就看两位王子谁能拿到手,我们三大家族就会心悦诚服奉哪一位为主。”素朴哈一脸严肃地说道,国家传承不允许失误。 双方都怀疑对方做了手脚,争执不下,此时就有个丫头进来,在法依则的耳边低声数语又退了下去。 众人的眼神都落在法依则的身上,就见法依则的眼睛看向了梓锦夫妻,这才开口说道:“圣女想要请塞格王子的客人一叙,不知道两位贵客可愿意走一遭?” 梓锦跟叶溟轩没想到这个时候圣女居然不管什么嫌疑,让两人相见,伊邪的眼神就格外犀利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梓锦知道躲不过,索性大方的说道:“早就听闻圣女威名,自然是不胜欢喜。” 法依则点点头,便让人带着梓锦跟叶溟轩出去。 秦枭寒低声在一些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也起身悄悄的离开了。 出了大厅,跟着那丫头便往另一边走去,夜幕中树影摇曳在地上留下偏偏阴影,在这夜色中着实有些让人心生不安。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穿过几个游廊,最后停在了一座二层的绣楼前,那丫头说道:“请两位稍等,奴婢进去禀报。” 两人点点头,那丫头就推门进去了。 梓锦二人松了口气,一转身不曾想就看到了尾随而来的秦枭寒。 叶溟轩神色很是难看,“没想到秦世子还有跟踪的嗜好。” 秦枭寒似是没听到叶溟轩的讥讽,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有些话想要跟叶兄说,方才大殿上诸多不便,这才尾随而来。惊了二位,这厢赔罪了。” 没想到秦枭寒居然这般有礼貌,梓锦不语,叶溟轩反而打量着秦枭寒,缓缓的说道:“有话就说吧,其实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吗?” 他们之间太多的仇怨,仅是平北侯差点丧命乐王手下的事情,就已经是泼天大恨了。 秦枭寒比起在大齐的时候瘦了很多,整个人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沧之感。以前的秦枭寒是锐利即将出鞘的宝刀,那么现在的秦枭寒反而给人一种晚年迟暮的萧条。梓锦心里幽幽叹息一声,人这一生总要去经历很多事情,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欲望,但看你怎么去把握了。 “你想要跟我们说什么?”梓锦放低了声音,毕竟秦枭寒救过她的命,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总归是欠了人情的。 秦枭寒斜倚着树干,听着梓锦的话,开口说道:“你们相信前世今生吗?” 梓锦个叶溟轩唬了一跳,有些不安的打量着秦枭寒,这家伙忽然蹦出这么一句,对于已经死而复生穿越过的人来说,确实有些惊恐之感。 “为何这样问?”叶溟轩皱眉,他很不愿面对这个问题,就好像被人看穿了秘密一样。 秦枭寒忽然笑了,紧紧的看着梓锦二人,缓缓的说道:“圣女说这个时空存在着不属于这里的灵魂,本该早就死亡的人却还好端端的活着。” 梓锦跟叶溟轩都是心口一跳,这个圣女还真有些邪门。 梓锦压下心口的不安,故作神色淡然的说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这种话也就是你能相信吧,人死了还能复生吗?” “能。”秦枭寒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般干脆利落的回答,又让梓锦二人的心情起落不已。叶溟轩变怒道:“难不成是你死了又活了?” 秦枭寒没有回答,眼神落在梓锦身上良久无语。就在这时那丫头出来了,看着秦枭寒出现在这里似乎一点也不奇怪,朝着三人行礼,然后说道:“圣女请叶夫人进去,还请叶先生跟秦先生稍等片刻。” 叶溟轩听到秦枭寒方才诡异的话便有些不愿意梓锦进去,正要阻止,却听到秦枭寒说道:“你不用担心,圣女一点功夫也没有,不会对梓锦有什么不利。” 梓锦看着叶溟轩说道:“没事,我先进去了。” 叶溟轩点点头,他就在外面守着,要是有动静就立刻杀进去。看着梓锦消失在门后,那两扇门又被关上了,这才看着秦枭寒说道:“不要喊我媳妇的名字,懂点礼数不?” “你不过运气好,比我早遇见她。”秦枭寒一点也不退让,方才一直很平静的俊脸,此时微微有点扭曲,“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听我一句劝,回去吧。” “你当你是谁,我们为何要听你的?”叶溟轩那个恼火啊,越发看着秦枭寒不顺眼了。 “胭脂国的王位之争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在锦官城好好地过日子不好吗?叶溟轩,你怎么能让她涉入险地?”秦枭寒恨不得一拳将叶溟轩打倒在地,这男人知不知道,他不在乎的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叶溟轩这个时候察觉到了不对,看着秦枭寒问道:“你究竟知道了什么?” 秦枭寒苦笑两声,“难不成真的是天意?那我该怎么办呢?是留是走……可要是走,于心何安……” “你到底在嘀咕什么,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叶溟轩觉得秦枭寒有些不对,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又想起之前秦枭寒说的那些话,脸色就有些发白,他跟梓锦都不是所谓的正常人。 秦枭寒狠狠的瞪了叶溟轩一眼,忽地沧然一笑,“若我是你就带着她离开,过最快活的生活,才不会插手这些人间俗事。就算是人家大乱又如何?人活在世上本就是来受苦的,国家争斗,分分合合,早有定数,掺和这些事情做什么。” “既然不掺和这些事情,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叶溟轩努力不让自己的心神受到秦枭寒的困扰,不得不说这几招攻心计用的不错,差点着了他的道。 “叶溟轩,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你是在嫉妒我拥有梓锦吧。” “我是嫉妒,很嫉妒。若我比你更早遇见她,绝对不会轻易相让。” “呸,你做梦吧。生生世世,梓锦都是我的,你别妄想了。” “生生世世?”秦枭寒忽然笑了,眼神突然有些恐怖,“你也太自信了些。” “那是自然,我跟梓锦早已经约定了,生生世世我们都会相守,你就死心吧。”叶溟轩火气极大,这个秦枭寒太欠揍了。 “那你也太贪心了,一世还不满足吗?”秦枭寒低叹一声,“我很不喜欢你,很不喜欢。叶溟轩,下一世绝对不会是你的。” 秦枭寒转身离去,就如同来的时候悄无声息,只剩下叶溟轩晦暗不明的脸,有些不安的心在震荡。 秦枭寒的话太诡异,而且张口就生生世世,还说什么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灵魂,这样的话怎么能出现在一个古人的口中。想到这里,转头看向紧闭的门后,那所谓的圣女,难道她真的能看透世间一些苦难,洞察人生轮回? 叶溟轩也有些不安起来,秦枭寒方才的话就像是心口的一根刺,生生世世自己太贪心?拿到这家伙还想着跟自己抢不成?这混蛋就知道他贼心不死,可是居然惦记下辈子,这也太离谱了吧? 门外的叶溟轩坐立难安,门内的梓锦踏着阶梯,一步步的往二楼走去。一路行来,雪白的帐幔随风飞舞,屋子里满是淡淡的花香,摆设很是简单,简单的就像是不曾住人。若不是那丫头在前面领路,梓锦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叶夫人,请稍等,奴婢通禀一声。”那丫头弯腰说道,很是有礼貌。 梓锦觉得这个圣女的规矩可很多,不过还是按着性子点点头,“有劳了。” 那丫头推门而入,反手又关上了门,梓锦看着雕花木门心情越来越压抑。 两万更新完毕,明天继续·群么个~ 022:圣女 022:圣女    很快的丫头就出来了,推开门请梓锦进去,她却没进去只是守在了门外,面无表情。 传闻圣女貌若仙子,见之惊艳。此时梓锦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摇曳在地,脚上踏着白色的绣鞋,就连乌黑的发髻也是用白色的丝带系着。她的五官很柔和却给人冰冷无情的感觉,她的眼睛是蓝色的,那冰蓝的眸子衬着雪白的脸颊,格外的镇慑人心扉的美。眼神的光泽很淡然但是那淡淡的眸子似乎能看透每个人的心底。 “叶夫人请坐。”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似冰珠子砸在了玉盘上。 梓锦闻言缓缓地走了过去,一身大红的衣衫似火,与圣女的一身白似冰,行程十分鲜明的对比。 冰与火的对峙! 坐在圣女的对面,梓锦浅浅一笑,“圣女居然会说我大齐的语言,真是令人惊喜。” 对面的女子听到梓锦这样说,便道:“从很小的时候,师傅就会让我们学习周边几个国家的语言,这没什么稀奇的。除了大气,便是琼国、日曜国还有百夷国的语言也都会一些,算不上精通,普通交谈是可以的。” 她的语气很淡然,似乎这不是很炫耀的事情,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随口道来。正是因为这种超然,梓锦反而觉得有些棘手。她原以为这位圣女一定是高傲的存在,谁知道竟然跟无欲无求的小龙女一样,这可有些不好办了。人有欲望反而有隙可乘,如果一个人连欲望都没有,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圣女为何要见我?我记得我从未见过圣女,我们之间互不相识。”梓锦也不是那种鬼鬼祟祟的人,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只是想请叶夫人退出寻找胭脂玉塔的行动,不知道夫人是否可以答应?”圣女看着梓锦,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好像在询问你吃饭了没有。 梓锦一愣,倒是没想到圣女居然会提这样的条件,眉心一簇,反口问道:“不知道马士善跟秦枭寒会不会退出?圣女是针对我一个还是所有的大齐人?如果是针对所有的大齐人,不允许参加贵国的争斗,那么只要伊邪王子那边同意,我这边自然也不户反对。但是如果圣女只是针对我们夫妻,那么不好意思,我是不会答应的。” 圣女听到这话也没生气,只是定定的看了梓锦一眼,又开口说道:“夫人不好奇我是从哪里知道你的吗?” “好奇得很,还请圣女赐教。”梓锦好奇死了,她分明没有跟这个所谓的圣女见过面,也没打过交道,怎么就会被对方知道一切底细的模样。要是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出卖了她,她一定掀翻他的乌龟壳。 “夫人应该听说过,我们胭脂国的圣女寿命都很长,都会在百岁的时候坐化。” 梓锦点点头头,是听说过,当时还很好奇。一个两个的都活到正好一百岁,然后坐化。就跟佛家的高僧圆寂一样,居然是有元晶的。佛家成为舍利子,而胭脂国圣女坐化后留下的东西称之为元晶。 如果不是梓锦知道深深的知道自己是活在凡人的时空中,还以为神游到了修仙界。元晶神马的不是神仙才有的东西吗?所以梓锦对于圣女是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既好奇又防备的心态。 看到梓锦点头,圣女又说道:“身为圣女,要无痴无嗔,无欲无念 不惹世间一丝凡尘,结束我们的使命后,便能回归大道。” 梓锦神情有些呆愣,“回归大道?什么大道?” “自然是道家大道,每一代的圣女都是下凡历劫而来,感受人世间的一切,我也亦然。” 梓锦彻底崩溃了,试探的问道:“你是修仙的人?” 听到梓锦这话,圣女万年不变的脸上出现一丝类似于震惊的神态,“你……一介凡人,居然知道修仙?” “还真的是!”梓锦已经被打击的无法组织语言了,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穿越文的主角,穿越后奉行的是家斗文的格式。结果遇上个重生的二手货,人生道路偏差改成了重生文。结果这重生活实在是太不吉利,两人被活活烧死,又穿了回去,梓锦以为是反穿越文。后来终于找到办法又穿了回来,还参加了宫廷争斗,于是升级为穿越重生宫斗文。好不容易所有的一切尘埃落定了,尼玛的,不要告诉她现在要走修仙文的道路,她真心伤不起啊。 老天爷,你得有多看我顺眼,让我历经人世间所有的bt模式,就不能饶我一回吗? 圣女的脸上出现迷茫之情,良久才说道:“难怪你是我命定的宿主。” “命定的宿主……这是什么意思?”梓锦忽然有一种好像被修仙路上的魔兽给盯住的美餐一样,浑身发毛的有木有啊。 圣女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种类似于纠结的情绪,好像在纠结要不要把事情说给梓锦听。 梓锦手心里都出了汗,尼玛的,难怪这些圣女什么都知道,感情人家是修仙的人,可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吗?她得有多倒霉这样的奇遇都被她遇上了,难道她真的天生命中带煞…… “你还是不要说了,我什么都不想听了。我说圣女阁下,您走您的修仙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凡人,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梓锦实在不想继续纠缠了,事情的诡异之处,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之外,她真心承受不起啊。 “可是这是注定的,天道循环,万物轮回,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你便是我挑中的宿主,你逃不掉的。”圣女皱眉,她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逃,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人跟神的思维,从来都不在一个思维线上。至少梓锦这不认为是什么好事情。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或者说你挑中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梓锦抚抚额头。 “我知道大齐的皇帝封你为芙蓉公主,将锦官城的所有芙蓉花尽赐予你。” “有这事。”梓锦不明白这跟圣女有毛关系。 “我的真身便是芙蓉,按照司命给我写的命术,我这一世在凡间只需要看着胭脂国的新君顺利登位,然后活到一百岁,我就能坐化回去了。但是半路出了点差错,我救了一个男子,这男子命中带煞,煞气太重所以连带着我的命格也给改动了。煞气攻心,我活不到一百岁了,这一世的历劫就失败了,我的元神便会消失在天地间。但是你是一个异数,几次撕裂时空,在不同的空间里穿梭,你的血液里有凝聚魂魄的能力。所以我希望能借你一杯血,等我死后将我的元精放在其中,然后带我回锦官城,将我埋葬在锦官城芙蓉花王下,凝聚我的元神我便能重生。” “你的意思我需要给你小半杯血,然后带你回大齐,埋在芙蓉花王下就没我的事了?”梓锦很想摆脱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如果真的这样能解决危机的话,不就是小杯血的事情吗?她给就是了。 “基本上这样吧。”圣女道,“所以你不能参加禁地之行,你的身上有扭曲空间的禁制。” 梓锦又懵了,“我能不能参加,只有我不能参加?” “你夫君也不能。”圣女幽叹一声,这对夫妻实在是打破了凡人给她的印象,怎么能几次三番的撕裂空间,还能死而复生。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触犯天规,本已经是灰飞烟灭的结局。但是有了梓锦这个异类,她的血可以凝聚她的魂魄,给了她重生的希望。 “不过为了弥补你们,我也会给你们相应的报酬。只要你肯助我一臂之力,你们夫妻以及你们的子子孙孙都会比常人寿命更长,寻常病痛也不会招惹你们,我会赐给你们长寿的身体机能,你看如何?”圣女说道,这是她能想出的不违背世间法则的最公平的报酬了。 梓锦其实想得很简单,对方只是要她的一杯血,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梓锦抬头看着圣女,“你不允许我们夫妻进入禁地,但是秦枭寒跟马士善却能进去,这对塞格很不公平,我不能答应你不进禁地。但是我可以答应给你我饿一小杯血,我给你我的血,但是也请你不要阻止我们夫妻进禁地。” 圣女看着梓锦,没想到梓锦居然毫不犹豫的答应给她一杯血,要知道她需要寄养的血液不能有任何的怨恨之气,素以她才要争取梓锦自己心甘情愿的给她血。原以为凡人都是贪婪的,一定会趁机要很多好处,没想到梓锦不仅不要利益,白白的给她一杯血,居然还要去冒险。 “我不让你们夫妻去冒险,是为了你们好。那禁地对于凡人没什么危害,但是对你们夫妻不同。我方才说过了,你们夫妻的血液里都有扭曲空间的能力,所以你们才能几次三番穿越时空。你们进了禁地,那里面的时空本就是扭曲不稳定的,你们随时都会被扭曲的空间给吸走,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但是这也只是有可能不是吗?”梓锦看着圣女说道,“而起听圣女的意思,这次寻宝很有可能是伊邪获胜,所以你才阻止我们夫妻的不是吗?” 圣女没想到梓锦这般的犀利聪明,不由得抚抚脑袋,“伊邪本就是命中注定的王者,他能拿到胭脂玉塔也是注定的。而且他身边有令我修为尽毁的男子,有他在,伊邪更能顺利的拿到胭脂玉塔。这是天命,不是我就能改变的,每一代圣女的职责就是维护天命。” 梓锦听着圣女的话,忽然问道:“那男子是不是秦枭寒?” 圣女浑身一僵,没有说话。 但是梓锦已经不需要她回答了,难怪秦枭寒能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命中带煞,得多重的煞气居然都能改变圣女的天定命格。 “我这人从不信命,若是信命的话我早就不会活在这世上了。我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能胜天。所以请你不要阻止我们夫妻的行动,就当是我拜托你了。”梓锦郑重的说道,要是这样他就更不能看着塞格一行人面临的巨大危险,如果伊邪成为国王,已经能遇见塞格等人的下场多么地凄惨。 她姚梓锦既然知道了,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想到这里,忽然拿过桌子上的一个翡翠茶杯,伸手咬破指尖,看着鲜血流进杯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圣女有些恼怒。 梓锦心平气和的说道:“万一我们夫妻要是真的在禁地出不来了,这血还是先给圣女的好。你也不容易,下凡来历劫,还遇上了煞星被改了命格。天涯同是可怜人,这血就白送你了。到时候你另外托付人把你的元晶送到锦官城,埋在那芙蓉花王下吧。要是我活着出来,我就亲自带回去。” 圣女的脸色有些扭曲,看着梓锦就好像是在看怪物,她没遇到过像梓锦这样的人。 看着血液流了大半杯子,应该足够了,梓锦这才收回手指用帕子包住。将杯子推到圣女面前,这才说道:“我知道你们修仙的人,都有能保存东西的法力,想来这血你就是放上百年,也能跟新鲜的一样。没我的事了,我就先告辞了。”梓锦站起身来,她真是可怜这圣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重重的说道:“我相信人定胜天,禁地的胭脂玉塔我势在必得。我只希望圣女能公平公正就好,就算你认为伊邪是真命天子,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梓锦走了,留下了一杯鲜血。 圣女看着这鲜血默默发呆,良久才手指一挥,出现一个透明的光罩,将被子罩了进去,然后眨眼间在空气中消失了。 “这就是你说的凡人中的异数,有改天换地之能的人?” “是,这女子的命格本就是世间独有的异种。”一个声音突然在这空间里响起,“你只有一年的寿命了,为你自己想想吧,便是你有了她的鲜血做护体神液,但是想要重生也不知道需要几千几万年。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那男人喜欢的可是方才那女子,你跟他生生世世就是错过的宿命,你也该醒醒了。我倒是对这女子的孩子感兴趣,若是踏上修仙之路,不晓得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一更送上,这绝对不是修仙文,下一章就进入到夺取胭脂玉塔的情节,大家不要着急哈。可怜的承擎,这就被人惦记上了,默默爬走·· 023:嚣张 023:嚣张    进入禁地的时间定在了一月之后,两方人马皆没有反驳,并且达成共识,在这之前都不得挑衅生事,招惹事端。 正因为有了这个约定,在塔斯集市,梓锦迎面遇上了秃鹰,也是让对方气的差点呕血,也不敢对她下手。违反规矩的是要被取消寻找胭脂玉塔的行动。 现在整个胭脂国,怕也知道梓锦夫妻的名头了,名声太大,梓锦出出入入反而招惹了不少的眼光。再加上她本就是天人之姿,若不是身边有叶溟轩,不知道多少人打她的主意呢。 再说叶溟轩也是小有苦恼,胭脂国的女子本就是行为豪放的人,居然有人当着梓锦的面给她家夫君送香包表情意。 今天本就是打算在塔斯集市上随便乱逛打发时间,不曾想刚出了酒楼就被人给拦住了。看着那姑娘手里的香包,梓锦的眉峰一挑,“这位姑娘,你似乎找错人了吧?我夫君已娶妻,而且终生不纳妾,就连个伺候的丫头都不用,你这香包可送错人了。” 这女子比梓锦还要高出半头,而且身形健美,前凹后凸身材极好。眉眼之间英姿飒爽,在草原上也算是出众的美人了,只是梓锦没想到人家居然来抢她夫君的。 “男人三妻四妾的有什么稀罕,再说了我自认比你好得多,大不了让他休妻再娶我就是了。就凭你这样,我一拳头就能让你趴在我脚底下,识趣的自己走吧。”那女子昂着头,十分鄙夷的看着梓锦,就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叶溟轩脸色顿时变了,梓锦却伸手拽住他暴怒的身躯,轻笑道:“不许你出手,敢打我男人的主意,就要有死的觉悟!” 梓锦恼了,这一个个的正当然她是死人啊。更何况梓锦这天也琢磨出来了,这些女人一bobo的往叶溟轩身边靠,可见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呢。不管这个人是打的什么主意,梓锦就没打算放手。 叶溟轩轻叹一声,“你莫生气,跟这些人犯不着,若是将你气出个好歹来,我才要后悔呢。” 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听到这两口子的对话,瞬间被秒杀了。什么叫做霸气?瞧瞧人家,这才叫霸气!妻子张口就说要有死的觉悟,丈夫更绝了,居然是连人都没看进眼里,就怕气坏了他的小妻子呢。 那拦路的女子很显然没有被人这样忽视过,不由得怒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梓锦眼眸微抬,今天她穿了一袭浅绿色广袖襦裙,宽广的裙裾,被风一吹,衣袂飘飘,好似要羽化的仙子一般。听到这女子的话,抬眉看着她,“你是谁跟我们有何关系?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因为没有必要。若你识相速速离开,若你纠缠不清,小心我手下无情。” “就凭你?”那女子哈哈哈大笑,“弱不禁风跟个病鬼一样,居然还敢说大话。” 周围的人不少人跟着起哄,毕竟梓锦跟这个女子比起来,实在是差距的太大。而且那女子手中握着鞭子,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 而梓锦却是身材娇小,跟身形健美的胭脂国女子,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但凡是个长脑子的,带眼睛的,都会觉得梓锦这话有些过了。 梓锦这几日因为那天圣女的话,还十分的不自在,憋着一股子火呢。这股火没个消散处,就有碰上个找抽的,当下也不打算忍了。 “就凭我怎么样?”梓锦重复一遍她的话,看着那女子的眼神淡淡的却是寒意凛然,如同千年的寒池冰水。梓锦话音刚落,忽然就动了手,众人也没看到梓锦有什么动作,只见她衣袂飘飘,广袖如浮云般一阵晃动,等到大家定下神来的时候,就看到面前的女子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梓锦没有习过武,只是跟着叶溟轩练过几招防身之用,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跟人动手,不曾想偷袭的如此容易,心下也有些得意。 “以后出门招子放亮点,别以为谁的男人都能抢回家的。看你年岁不大,也不像是无父无母无人管教的,居然做出大街上强抢别人夫君的事情,你得有多寂寞啊!”梓锦心中有火,嘴上越发的不饶人,字字如刀,句句钻心。 周围笑声片片,很显然梓锦的话让大家对这女子的身份越发的好奇了。 叶溟轩宠溺的看了看梓锦,他知道这几天梓锦都不开心,那天见过圣女后就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不想梓锦有危险,但是梓锦说的也对,他们既然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这几日他是看着梓锦不开心,这才陪着她四处走动疏散心情,没想到居然遇上这么一遭遭心的事情,着实有些令人恼火。 “我是罗蒙家族的二小姐阿伊莎,你居然敢动手打我,我要剁了你的手。”阿伊莎在罗蒙家族素来是个娇娇女,从没有人这么对过她,今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说着就挥舞着鞭子朝着梓锦抽来。 梓锦那三脚猫的功夫,偷袭还成,这要真是跟人家真刀真枪,那可不是她的本事。叶溟轩大手将梓锦护在自己身后,然后跟阿伊莎斗了起来。 周围人被鞭风吹得不由的往后退,看着场中打得激烈的二人,看的越发的兴致昂扬。 梓锦忽然感觉到有几道视线往自己看来,顺着感觉看去,正看到对面的酒楼二层,伊邪、秃鹰、奇岩几人正冷眼旁观。梓锦这时也想明白了,感情就是他们给自己找不自在呢。这三人里,奇岩跟梓锦最早交过手,梁子早就结下了。秃鹰更不说了,看着梓锦的眼神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 梓锦冷冷的瞅着那几人,明的不行来暗的,要脸不要? 叶溟轩没下杀手,只想着将阿伊莎击退,毕竟阿伊莎是罗蒙家族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没想到这个阿伊莎是个娇蛮不讲理的,在梓锦那里吃了亏,再加上方才叶溟轩的话不好听,竟连叶溟轩都恨上了,下手越发的毒辣,招招致人与死地。 梓锦一看眼神就变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想到这里,梓锦忽然笑了,抬头看了看二楼上那几个身影,突然从怀里拿出十几锭银子,看着周边摆着小摊的人说道:“你们的东西我买下了,想要命的速速离开。” 梓锦将银子一一的递给周边的小贩。然后开始她这奇怪的步子,拉着这些人的摊位不停地移动。周围的人看着自己奇怪的举动,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却没人离开,只是距离的远了些。 梓锦走动的越发的快了,手里的动作也快了许多。原本在两旁摆放整齐的摊位,在梓锦的手下就变得乱七八糟的挡在路中央。 秃鹰神色一冷,“她在布阵。” “什么?”奇岩大吃一惊,“就凭那几个破木板做成的木架子,还要布阵?我以前可是见过马先生布过阵的,哪跟她一样这般儿戏,秃鹰老弟你莫说笑,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布阵啊。” 秃鹰看着梓锦的身影不停的穿梭,神色郑重的说道:“我没骗你,以前我也不相信,但是他能用几辆破马车结成大阵抵抗我数百人的军队,奇岩将军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 不要说奇岩,便是伊邪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按照你这么说,这个女子的布阵手法居然要比马先生还要娴熟,居然能用身边任何的东西结成阵法?” “这点属下不敢说,我没见过马先生这样布阵的手法,不晓得高下。”秃鹰回道,但是看着梓锦的眼神越发的不善了。 而此时,梓锦拍拍手慢慢的站坐在一旁,看着叶溟轩说道:“进去。” 叶溟轩方才就看到梓锦的动作了,知道他家的小丫头是真生气了,当下也不敢延迟闪身就进了阵中。那女子正打的兴起,那里允许叶溟轩走掉,立刻就追了上去,秃鹰想要制止却也来不及了。 就在那女子进阵之后,梓锦手里拿出一个圆球,用力的掷到阵中,众人只听到一声爆炸的响声想起,然后叶溟轩跟那女子的身形就被浓烟笼了起来。更神奇的是,那浓烟居然就像是被什么裹住一样,居然就在那些木板架子之间飘荡,丝毫不曾溢出来,看的人心里诡异莫名,后背发凉。 就在这时,叶溟轩从阵中闪身而出,慢慢的走到梓锦跟前,含笑看着她。梓锦与他对视,看着他无碍,这才说道:“幸好有齐哈给的这个天雷珠,没想到这烟雾这般厉害。早知道这样就把阵法布的大一些,更厉害一些。” 听到梓锦的话,叶溟轩无奈的摇摇头,缓缓的说道:“不要弄出人命,不然的话塞格也不好跟罗蒙家族交代。” “你放心我还是心里有盘算的,我自然晓得厉害。不会让塞格难做,但是我也不会让算计我的人好过。今儿的事情使他们自己是找上门来的,我不还手都对不起的我的心。”梓锦冷笑道,拉着叶溟轩站在一旁。 此时阵中依旧浓烟滚滚,里在外面的人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女子凄厉的叫喊声却是十分清楚的传了出来,周边的人听着不由的心中一寒,看着梓锦的眼神越发的有些惧怕。 这些百姓并不懂得什么阵法,只是看着梓锦不过随手人了些木头架子在街道上,还摆放的乱七八糟的。怎么那女子在里面就喊得那么渗人呢? 伊邪面色铁青,“你们二人可破得了?” 秃鹰跟奇岩根本就不懂的中原人的玩意儿,同时摇摇头,秃鹰见机比较快,立马说道:“属下去将马先生请来。” 伊邪点点头,眼神却落在了依靠着叶溟轩明媚浅笑的梓锦身上。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就能有这样大的杀伤力。若说以前只是从属下口中得知,心里还存着一丝怀疑,那么此时亲眼所见,真真切切让他感受到了惊讶。 这边动静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塞格几个也被引了过来,当看到梓锦跟叶溟轩,又看到街道中央的雾团,便快步走了过去低声询问。 梓锦低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塞格就抬起头来看向伊邪的方向。兄弟二人眼神交汇,火光四射,塞格看着梓锦说道:“不用担心,此事不是我们挑起事端,若是罗蒙家族问罪,自有我担着。” “这个阵不会要了她命,我还不至于让你难做。但是有人要算计我们夫妻,我要是不让他知道厉害,我就白担了活阎王这个名号!”梓锦杀气腾腾,这名号沉隐多时,这时总算是重出江湖了。 “活阎王?”芒里克十分好奇的重复了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梓锦笑米米的回道:“自然是别人送我的称号。” 芒里克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额头上就冒了一层冷汗,多么彪悍的称号啊。 这时秃鹰带着马士善到了,梓锦看着马士善,大声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马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马士善嘴角抽了抽,不过还是说道:“芙蓉公主真是好雅兴,怎么会在这里摆起了阵法,寻常之人踏入可是要有生命之危的。” 或许是印证马士善的话一般,那女子的尖叫声越发的凄厉了一些。 “我这人就是太面善,以至于别人都要公然到我面前强我夫君。马先生你说,我难道要将我家夫君让出去吗?要是有人抢你妻子,你就送人吗?” “自然不会。” “那就是了,我当然也不会。所以有些人不长眼,想要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你想要救这阵中的女子也行,你让她给我磕头认错,我就放了她。不然的话,马先生想要救人,也得看看你能不能破了我的阵!”梓锦看着马士善一字字的吐了出来,伊邪你算计我,我就让你颜面扫地。 此话一出,周围人人色变!这女人太嚣张了,有木有…… 八千字更新完毕,亲们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了,明天努力早点,群么个·o(╯□╰)o 024:比较 024:比较    梓锦这话可谓是嚣张至极,不要说马士善的脸面她不给,就连罗蒙家族她也瞧不上,须知道罗蒙家族可是出了位圣女的。 圣女,在胭脂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变了脸,毕竟阿伊莎是圣女的妹子,自己这样做会给人一种过分的感觉。周围的人看着梓锦的神色也有些怪异起来,指指点点,低声细语不绝。 梓锦若是在乎别人的言论,这个时候也就不会故意说那样的话了。梓锦不仅不是一个莽撞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相当狡猾的人。塞格跟伊邪双方约定在进入禁地之前,不得动手寻事,可是伊邪这方的人却钻了空子,他们的确没有动手,但是鼓动了第三方动手。鼓动别人也没什么,奈何他们偏盯上了她的男人,那就该死了。 马士善看着梓锦,眼神中变化莫测。其实心里不是没有感叹的,想当年梓锦年岁还小的时候,就能够躲过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从庄子里逃出。后来的几次交手,两人一直是打了平手。说得好听是打了平手,其实马士善也知道她是落了下风的。但是他为人高傲,认为这是奇耻大辱,总想着跟梓锦正大光明的较量一番。 “芙蓉公主,被你困住的乃是罗蒙家族的小姐,她的亲姐姐可是圣女,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抬贵手如何?”伊邪立在高楼之上,徐徐开口,高位之上的尊贵之气扑面而来。 “伊邪王子这话说的好声有意思,这是阿伊莎落在了我手里。方才阿伊莎挥着鞭子要我命的时候,怎么不见殿下开尊口救我一命?”梓锦毫无惧色的反击回去。 听着梓锦话里的嘲弄之意,伊邪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没想到梓锦居然这样拂他的面子,面上就带了怒意。 塞格这是大笑一声,看着伊邪说道:“大哥,我们之前可有约定,不得干涉对方的自由,不得出手暗害对方。你这般为人求情,难不成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胡说,不过是见故人之女,这才出手一帮。”伊邪又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当然要撇清关系。 “既然大哥这样说,我也不好不管,毕竟我跟罗蒙家族也有些交情。但是罗蒙家族的人得罪了我的贵客,要是就这样高抬过去,只怕我也没颜面对我的客人交代。这样好了,只要马先生能破得了叶夫人的阵,便让你们把人带走如何?” 塞格笑米米的说道,这也是个老歼巨猾的,既能让梓锦打一架出口恶气,还能给罗蒙家族留了言面不至于闹翻,又能打击马士善。一举数得,自然是极好的。 伊邪眼眸一眯,眼神落在自己弟弟身上,怒气飘过,不过还是强忍下来,“好,你如你所说。” 两边大人物把事情拍板了,马士善就上前破阵,梓锦笑米米的站在阵前,“没想到久别不见,乍一相逢,已是二度交手。马先生莫要手下留情,上次交手不仅能尽兴,希望这次可以得偿所愿。” “芙蓉公主果然一如既往,在下自当尽力。”马士善一点也不敢小瞧眼前的女子,毕竟前些日子才破了自己的锁空阵。虽然说那锁空阵是因为仓促之下有破绽,但是能被资金找到加以破坏,他也是十分心惊的。 叶溟轩松开梓锦的手,低声说道:“多加小心,有了上次的锁空阵一战,这家伙必定对你提防的更多。” 梓锦对上叶溟轩关切的眸子,宛然一笑,轻轻的点点头,“你放心,我明白怎么做。” 塞格几人笑着给梓锦打气,梓锦笑着应了,然后转身进了阵中。马士善也不敢延误,朝着伊邪等人点点头紧跟着进去了。 阵中有浓雾包裹,立在阵外的人,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只能默默的等待着。 塞格看着叶溟轩说道:“叶兄弟,那丫头一定会没事的吧。” 叶溟轩只当自己耳背没听到塞格口中称呼自己的亲昵,点点头说道:“这毕竟是梓锦布的阵法,占了地利,结果不好说,因为马士善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我们且等着着看吧。” “他奶奶的,真是晦气,我就知道他们那边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芒里克怒道,看着秃鹰的眼神恨不得讲起薄皮拆骨。 叶溟轩看着芒里克的神情,不由得笑道:“不用担心,入禁地之前查一下对方的底细也好。” 听到叶溟轩提及禁地,几个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目前得到的消息很有限,百般查探之下才知道,禁地中危险重重,是胭脂国开国以来就被禁止踏入的地方。因为无人去过,所以更不知道里面的详细情况了。只是没想到这次胭脂玉塔会出现在那里,想要得到三大家族的支持,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要闯一闯了。 “听叶兄弟的意思,对马士善并不十分了解。不是之前说,你们交手过几次吗?”塞格看着叶溟轩问道,不是怀疑叶溟轩夫妻的实力,而是有些弄不清楚,马士善究竟有多厉害。 “我们夫妻是跟马士善有过几次交手的经验,但是此人老歼巨猾,而且做事从来都是留有一线退路。所以我们现在也摸不清楚他的真实底细,现在有这个机会,正好让梓锦试探一番。” “马士善这个人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但是他的确帮伊邪胜了我们几次,所以对他还是很忌惮的。”齐哈开口应道,看着那一团迷雾越发的凝重了。 此时身在阵中的马士善后背上已经隐隐出了汗珠,善阵者,日月清明,五星合度,彗星不殃,风起调和。能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以此论推。姚梓锦布的阵看着极小,但是走进来才知道大错特错了。她居然暗合五行之基,调动阴阳,加以幻术,一走进来,就感觉到此阵大了何止一两倍,简直就好像是十倍八倍。明知道这是幻术的作用,但是马士善还是惊了一跳,没想到梓锦居然在小阵施法上这么精通。 梓锦因为是施阵者,自然能隐在暗处看着马士善的一举一动。阿伊莎早就被她丢到角落里,她现在还不能死,而且梓锦也不是嗜杀之人,当初也只是想给她个教训,没想着真要她的命。这时她跟马士善斗法,为了不伤到她,还是将她给扔到了角落里呆着。因为进来后,受到阵里幻想的袭击,所以这时已经昏死过去了。 马士善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不时飞来的巨石,火球,利箭,让他不敢大意,纵然这样袍子上也有几处被呼啸而过的火球给烧了几个洞。这可把他气得不得了,原以为是幻像,没想到姚梓锦居然能幻而成真,真的有这些东西,她是用什么办法实化的。 一般来说,幻阵最大的作用就是利用视觉上的攻击,进而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迫,让人觉得真的置身危险之中,进而产生恐惧。一开始马士善也是以为梓锦的幻阵必定是这样的,正因为有了这个心理,所以当火球袭来的时候,他没觉得多恐怖。因为他认为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当袍子真的被烧着了,这才知道这不是假的,是真的。那一刻骂娘的心都有了,七手八脚的扑灭身上的火焰,马士善纵然是大了一百个小心,还是着了梓锦的道,直呕了一大口血又生生的咽下去。 梓锦看着马士善对着自己的火球居然不知道躲避的时候,心里就乐开了花。梓锦是耍了坏心眼的,她只知道一般的阵法即便是能布成幻阵,但是也只是幻像,对于心里比较脆弱的人有巨大的打击,但是对于马士善这样的心理状态格外坚强的人,作用不大。梓锦就决定利用这一点来加以袭击,这阵法不仅有聚拢烟雾的功能,还能聚拢金木水火,这火球就是她扔进阵里的天雷珠爆/发出来的火焰。马士善用一般的幻阵技能来看待她的阵,自然是要吃个大亏的。 马士善小心翼翼的又躲过迎面而来的木板,脸色已经黑的可以研磨了。他索性坐下来细细的思索究竟怎么回事,一个幻阵能造成实体的攻击,这里面就一定有特殊的机关所在。可是他找了这么一大圈,还是没有发现。按照他走来一路碰上的各种袭击物算来,应该是有金木水火四种了,但是迟迟不见土系的攻击。他就在想是不是这破阵的关键就在地面上? 梓锦眉峰一挑,哟,这家伙很聪明啊,居然能想到破阵的关键在地面上。梓锦皱起了眉头,这个阵法很简陋,但是就算是再简陋,那也是梓锦合了五行之术,注入幻阵的异像,又拓展了空间,虽然还是这么大的地界,但是处在阵中会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头惊恐。 梓锦是绝对会让马士善就这样破阵而出的,想到这里嘴角一勾,伸手移动身旁的木架子。如果她是修仙之人就好了,只要动动神念就能挪动物体。要是能有个阵盘在手就更好了,可惜这不是凡间该有的东西。 梓锦这边移动,马士善那边立刻就察觉到了,神色顿时变得谨慎起来,至此,俩人算是针锋相对第一战了!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群么个·· 025:高下 025:高下    马士善也不是一个笨的,而且马士善年纪比梓锦打多了,研究阵法的时间比梓锦也多。但是此人比较墨守陈规,因此对上诡诈的梓锦就比较被动一点。到了现在马士善终于发现他不能以看待常人的情况对待姚梓锦,姚梓锦每次弄的阵法都有些新变化,这让守规矩的他很是苦恼,但是苦恼的时候多了,就会被梓锦强逼着改变了。敌人强大了,你就得变啊,不变就会死啊。 马士善明白了,决定崛起了。 梓锦隐在雾中看着马士善的神情,就知道此人定是悟到了什么,于是加紧在他看不到地方,将自己的阵法迅速的做出改变,额头上慢慢地渗出了汗珠。 马士善刚打算好好地改变一下心态,然后跟梓锦对阵,这个念头刚起来,忽然就觉得周围一下子变得冰冷异常,整个人仿佛从炎夏直接迈进了寒冬,血液流动的声音似乎都被冻结了。抬眼望去,之间天地之间全是一片雪白,鹅毛般的大雪从身边落下,伸出手去,甚至能感觉到雪花在掌心融化的感觉。 五行变异阵,金木水火土,只有用水才能凝成冰,化成雪,连这样bt的阵法都能给梓锦弄出来,马士善的脸色格外的凝重。当下不敢沉迷于眼前千里雪飘的美景中,静心凝神,抱元守一,与梓锦的变异幻术相抗。 梓锦此时也被梓锦给惊呆了,看着漫天的雪花,她傻傻的望着天。老天爷啊,上帝啊,王母娘娘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啊,我明明想下一场雨,咋就弄出一场雪来了。梓锦十分明白,以自己的本事根本没有办法弄个变异阵。可是眼前出现的情况由不得她不相信,她的确非常bt的给弄出了千里雪飘的水变异阵法。 与此同时,所有的烟雾散去,整个阵法变成了透明的。阵外艳阳高照,阵内却是千里雪飘的美丽景象。此时所有的塔斯集市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震呆了,看着被阵法束住的光罩内,那与外界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一个个的宛若石雕一般,惊恐又炫目的瞧着这一切。 叶溟轩看着阵中的梓锦微楞的小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看这样子梓锦是超常发挥啊。他摸摸下巴,虽然不精通梓锦的小型阵法,但是按照阵法共通性来讲,自己能用五行阵催生出冰系幻像,看来梓锦比自己相像的进步还要快。 其实叶溟轩也猜错了,叶溟轩也以为这是幻术,其实是真实的,只是在阵法内被束住,外面的人感受不到罢了。 塞格等人看着马士善盘腿坐在雪地上,双目紧闭,双手捏诀,嘴里还在念念有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梓锦在另一边角落,神情有些发呆,一时间阵外的门外汉不晓得这是怎么了。于是芒里克十分兴奋的拉着叶溟轩问道:“叶兄弟,是不是你媳妇要胜了?我瞧着马士善都不敢动,坐在那里算是认输吗?” 阵内的人,梓锦能看得到马士善,而马士善却还看不到梓锦,因为梓锦是布阵者,掌控着主导权。阵外的人却是能将两人都看得清楚,还有角落里那个还在昏睡的阿伊莎,只不过阿伊莎的周围却是一点雪粒子都没有。 “不是认输,而是在抵抗梓锦的幻像,那漫天的雪花就是梓锦幻阵里出来的幻像。”叶溟轩笑着解释道。 “难怪啊,我就说明明是夏天怎么阵里面是冬天。这就是你们之间常说的幻阵啊,今儿个见识到了,果然有趣。”芒里克早就听闻幻阵的名头,毕竟被秃鹰追杀的时候他们就是用梓锦不得一个幻阵拖延他们的时间。只是当时只是听并没有见过,今儿个第一次见到所谓的幻阵,还是这样精彩的一幕,真是让芒里克兴奋不已。 叶溟轩这边看得开心激动,伊邪那边却是神情凝重。 “你说马先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搞什么鬼?还有这个时候怎么会有雪花?真是他奶奶的邪门,我就说中原人都是阴险狡诈的,这样的东西都能弄得出来。这要是放在战场上,好家伙正打仗呢,忽然间变冬天了,这仗也别打了。”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四方面孔,满脸的络腮胡子,正是伊邪手下令一名悍将勒奔。 秃鹰跟梓锦有过交手的经验,此时听到勒奔的话,忙说道:“勒奔大人,这时中原人一种手艺,叫做阵法。你看到阵中的女子没有?就是她利用这种东西几次三番从我手下溜走,阵法很是邪门呢。” “你们猜马先生能破得了这个阵法吗?”奇岩眉心紧蹙,以前一直觉得马士善很厉害,但是今儿个瞧着好像有点不确定了。您老人家好歹动一动啊,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 周围无人说话,因为他们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一幕,谁也不敢妄自下结论。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阵中发生了变化,马士善猛地站起身来,在阵中疾走,而他的步伐瞧着就跟喝醉了酒一般,歪歪斜斜的极没有规律。可是就是这种没有规律的步伐,忽然间阵中的大雪就慢慢的停止了,而且万里雪飘的景象正慢慢的褪去。 阵外的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阵内的情况。而此时阵内的人,却又是另一番感受。马士善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强行用八卦凌云步抗拒梓锦的五行变异阵,果然有了成效,大雪退去,还复清明。马士善也终于看到了最面角落里的梓锦。 正要松口气,忽然之间就见梓锦又动了,她手边退去冰雪幻想后,出现的木架子又开始迅速的移动。霎时,狂风袭来,风沙漫天在阵中翻滚,小小的石头打在身上格外的肉疼。马士善暗叫这个女疯子,真要玩出命啊! 马士善跟梓锦在阵中你追我赶互不相让,众人只觉的这光罩之内就好似一个万花筒,一会冰天雪地,一会儿风沙漫天,一会儿洪水遍野,一会儿烈火丛生,看得那叫一个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外面人看的精彩万分,阵内人却是备受煎熬,梓锦虽然早就知道马士善不是一个善茬,但是对方的功底绝对比她深厚。自己根基尚浅,不过是占了一个心思奇巧的光,一波接一波新色各异的攻击晃花了他的眼。如今马士善镇定下来,梓锦就觉得有些吃力了,很多时候一种幻想根本就支撑不到一刻钟。 这对梓锦来说不是好事情,但是梓锦研究阵法的天赋却着实让马士善惊惧,梓锦这才多大,而他多大了。两人之间相差十几岁,但是梓锦所展现出来的马士善自愧自己在这个年岁的时候所不曾有的。尤其是梓锦各种诡诈的手法层出不穷,虽然根基没有自己厚,但是这种不要命的各种花样的攻击还真是让他开眼了。 梓锦觉得吃力的很,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了,时间太长了,耗费的精神太厉害,现在她不过是强撑着而已。瞧着马士善龙马精神的模样,果然根基厚的就是不一样,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马士善并不知道梓锦接近油尽灯枯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烦恼,这女娃娃怎么还能站着。这样强大的攻击,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了得,眼看着时间过去这么久,也难免就有了焦躁。打定主意这次不管梓锦耍什么花招,他都一定要找到阵眼加以破坏。 阵外的人也是看的格外的紧张,只是觉得眼花缭乱,就跟看过了一辈子的景一样。有好多没见过的,更是让人看的目瞪口呆。 梓锦不紧不慢的稳住节奏,马士善步步强横,果然很快的就被他找到了阵眼,大笑一声,便去破阵。梓锦这个时候却是忽然一笑,就在马士善的手触到了阵眼的时候,忽然之间迸发出一股强横的力道就把他往后推。这时马士善才觉得,坏菜了,上当了! 梓锦冷笑一声,小样,姑奶奶在这里等着你呢。梓锦知道自己精神耗不起了,索性弄了个假的引马士善上当。果然马士善上当了,梓锦正得意,忽然觉得阵法内一阵天摇地晃,身子一个不稳差点跌倒在地,只见眼前尘土飞扬,狂风肆虐,眼前根本不能视物,梓锦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想到马士善居然这般厉害,难不成方才根本就没骗到他? 光罩瞬间就破裂,梓锦三两步就被震出了阵外,幸好她反应比较快这才没有摔倒在地,只是衣衫有些杂乱,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了开来,微微有些狼狈。 奶奶的,居然输了!梓锦暗叫一声晦气,白费了她这么多的心机,马士善果然就是来克她的! “小丫头,你没事吧?”叶溟轩立刻上前将梓锦拥进怀里,上上下下的打量,看到梓锦没有外伤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只是可惜败了。”梓锦无奈的叹息一声。 “谁说你败了?”叶溟轩一怔。 “啊?”梓锦从叶溟轩的怀中抬起头来,“没败?那我怎么给推出阵的?” “不是你自己出来的?”叶溟轩惊讶万分,然后说道:“你看看马士善。” 梓锦站直身子,顺着叶溟轩的视线就看了过去,就见马士善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蓬乱,衣衫多处被撕裂,就连鞋都少了一只,比自己还要狼狈。 梓锦皱眉,怎么会这样呢?按照道理来讲,如果是马士善破了阵,不会这样狼狈的,而且自己也不会从阵中被弹出来?那么也就是马士善没有破了阵,既然没有破阵,为什么自己也出来了? 梓锦现在可顾不上想这个,陈这马士善还没有过神来,梓锦往前走一步,看着马士善大声说道:“马先生,你可认输了?” 马士善看着梓锦的眼神幽深莫变,好一会才笑道:“芙蓉公主,你现在也在阵外,若是公主胜了只会安然无恙的在阵内,此刻公主也在阵外,可见公主也没有获胜,不是吗?” 这个老狐狸,梓锦暗暗可惜没有蒙住他认输,不过现在的结果虽然出了些意料,但是能有这个结果梓锦还是很高兴的。看着马士善抿嘴一笑,“既然这样,不如做平局,你看如何?” 马士善点头,“如此也好,只是……”说着看了一眼已经醒来,却是小心翼翼看着梓锦的阿伊莎一眼。阿伊莎实在是吓坏了,到了后面她就醒了,只是她处的环境一会一变,彻底把她吓懵了,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此时还没回过神来,看着梓锦的眼神都带着惊恐。 “看在圣女的面子上就饶她一回。”梓锦说道,眼神落在阿伊莎的身上,缓缓的说道:“以后要抢别人的男人,要先看看那男人的女人你惹不惹得起,不是什么人都是你能抢的。若再有下次,可没有马先生救你了!” 阿伊莎看着梓锦如同魔鬼一样,惊恐间看到从楼上下来的伊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跑过去躲在他的身后,白着一张脸,嘴里呢喃着妖怪,妖怪,还不时地探出头来看着梓锦。 梓锦看她吓成这副摸样,不再理会他,转头看着伊邪,笑道:“大王子殿下,这场比试看得可还开心?” 伊邪的眼睛落在梓锦的身上,他总觉得自己戎马半生,阅人无数,但是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双十年华的女人,竟有种看不透的感觉。而且圣女还单独见过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女人居然还能跟马士善打成平手,越发觉得危机越盛。 “芙蓉公主果然名不虚传,马先生跟乐王不止一次说起公主,诸多推崇,今日一见果然是厉害。”伊邪道,脸上大大的笑容好像真的发自内腑一样。 梓锦的眼眸一转,流波涟涟,“大王子过奖了,乐王跟马先生实在是过誉。” 伊邪呵呵一笑,然后看着叶溟轩说道:“锦王娶妻如此,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令夫人的威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梓锦心里暗骂一声,伊邪这个老乌龟居然在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没有那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比自己还厉害吧?这话听着是在赞扬自己,其实才是不安好心。 若是换做别人兴许真的会夫妻不和,但是他们夫妻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谁较叶溟轩是个不按照牌理出牌的。只是梓锦还是低估了她男人的报复能力。 “王爷说的是,娶个夫人太能干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软饭吃多了,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本王现在觉得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王爷不觉得有软饭可吃也是一种幸福?你们没有软饭可吃的,是没办法体会我的幸福的。你看我家夫人,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布的了阵法,打得了豺狼。安全有保证,幸福万年长,我这人就是命好,没办法。” 姚梓锦笑抽了,窝在叶溟轩怀里直不起腰来。唉呀妈呀,这样肉麻的话他怎么说出口的。不过……心里真的是好感动啊,有几个男人敢于在外面这样说的?男人的面子有的时候笔名都重要啊,偏偏叶溟轩不仅不以为耻,还以为荣,居然还正大光明的笑话人家没软饭吃,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啊。 笑着笑着就哭了,只是背对着众人没让人看见。梓锦悄悄地抹去泪珠,换上一如往昔的笑颜,转过身看着伊邪一行人极度扭还要保持淡定风度的脸,顿时觉得痛快无比。 “叶兄弟这话没错,叶夫人女中豪杰,娶了她的确是你的福气。人长得也跟天仙似的,还这么有本事,果然是有运气有福气,别人羡慕也羡慕不来。”芒里克大声说道,不时伴着大笑声。 “那是自然的,我这福气在大齐也是有名的。芒里克兄弟你是不知道,当年为了把她娶回家,我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娶到手的。没办法我家夫人太出色,想娶她的多了去了,我容易么从她小的时候就跟防狼一样,防着她周围所有的靠近三尺距离的男人。所以说啊,有付出才有回报,我家夫人被我娶回家,那可是我耗费了十几年光阴盯回来的。谁跟我抢,我跟谁拼命!”叶溟轩笑米米的,但是眼中显露的杀气,还是令人一震。 能把自己媳妇宝贝成这样,众人看着叶溟轩的眼神就有点可怜,妻管严啊,也怪不容易的,这个时候不挺身护花,只怕晚上回去要收拾他。就是不知道他们夫妻谁打的过的谁啊,不过看现在这个架势,八成叶溟轩打不过媳妇,不然能被吃的死死的吗?连脸面都不要了…… 叶溟轩哪里知道,眨眼间的功夫,自己就被人给小瞧成这样了。不过众人也被叶溟轩的那句软饭吃多了也就习惯的无耻给震到了,得有多强大的心灵才能说出这话啊。 “那就禁地再见,到时候自然还有比试的机会。”伊邪看着塞格一方说道。 “那是自然,到时候各凭本事,还希望大哥不要手下留情才好。”塞格应道,经过今天这一战,他们都了解对方的实力,也就越发的谨慎了。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感谢其呢么您的支持哦·新坑已经定准本月25号上架,明天开始每天四千字更新,希望亲们踊跃跳坑,不要忘记收藏支持下某香,爱你们~ 026:交易 026:交易    开启禁地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在这之前,圣女下了帖子请梓锦一叙。阿伊莎的事情,罗蒙家族并没有兴师问罪,事后反而派了个人来道歉,这样的有礼倒是让塞格一方的人很是吃惊。须知道三大家族在胭脂国没有像谁低过头的,这次主动真是让人意外。 不管怎么样梓锦拿着这帖子是有些犯愁了,叶溟轩刚起床,半敞着衣衫徐徐走了过来,圈着梓锦坐下,这才说道:“不想去就别去了,我总觉得那个圣女忒邪门了。” 梓锦转过身替叶溟轩将衣衫系好,这娃最近总是不好好的穿衣服,尤其是想要勾搭她的时候,现在大早上的,梓锦可不想丢人。 叶溟轩眉眼时间带着浅浅的笑,人又梓锦忙活,看着她细葱般的手指来回穿梭,底下的头颅露出一大片的纷嫩脖颈,便不由得把她拥进怀里,大手轻轻地摩挲着梓锦的的后背,一下一下的让人的心也跟着跳动起来。 “怎么了?”梓锦感觉到了叶溟轩心里似有不安一样,伸手圈住他的腰,低声问道。 叶溟轩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要抱抱你啊,明天就入禁地了,我们又要忙很久。” 梓锦还以为出了事情,不由得松了口气,“那有什么关系,进了禁地我们还在一起。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的,你信我。” 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叶溟轩的脸色柔和下来,但是只要一想起秦枭寒的那话,心里总觉得有些地方不舒服,或者说这次禁地之行,真的会发生点什么。圣女不是说他们夫妻身上的磁场是不一样的,能引起空间扭曲。若是在平常的地方自然无碍,但是禁地危险重重,里面的空间似乎跟外面是不一样的。 他不懂这是因为什么,但是他想着圣女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哄骗他们。毕竟当时圣女对梓锦还是有所求的,在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要保住梓锦的命并不是空谈。 这有点其实梓锦也知道,他也明白,但是他们夫妻从来都不是人云亦云,瞻前顾后的人。有的时候真不知道这种一往无前是不是错的,可是就算是错的,他们也决定要走下去不是吗? 秦枭寒的话让他有些担忧,但是他跟梓锦不是别人想要拆就能散的,梓锦说的对,他们就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 花木扶疏,小桥流水,亭阁掩映的花园里一片繁荣,这里是最有江南风韵的地方,秦枭寒这月余来几乎没出门,每日的在这园子里流连。 一袭滚金边黑衣将他的身躯包裹的愈发冷凝,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着一把精巧的匕首。这匕首不知道被他看过多少遍了,刀柄上都被磨的闪闪发光。 看着这匕首,冰冷的眸子里才有了丝丝的温度。这是从梓锦手中夺来的匕首,这几年来他贴身带着,从不离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有这么深的执念,自从梓锦将他从水底救出来,让他在世间又能重新活过来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不一样了。以前是一个人,那时起就是两个人了。 只是,梓锦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让他一直到现在都很难过。 “你又在睹物思人?” 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人的声音从未变过,没有喜怒哀乐一般,从来都是平淡如水的。 “与你何干?”秦枭寒皱眉,甚至于都没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圣女。 “你以为你的身份她能接受吗?你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听我一言放手吧。我们终归都是要回到我们的世界的,这里有太多牵绊与你大道有碍。”圣女不明白,这人世间的爱恋有什么可留恋的,一心向道才是根本。 秦枭寒的眉头越皱越深,要不是来到胭脂国,要不是遇见圣女,他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来历。若是不知道有多好,所以他很厌恶圣女,厌恶她必须让他做一个抉择。 “不用你管。” “魔尊,你本就修魔,如果执念不放下心魔不放开,你就再无返回天界的机会,永生永世只能沦为魔。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放下姚梓锦吧,她不是你的。”圣女摇头,看着曾在魔界呼风唤雨的魔尊为了一介凡人被打落轮回历劫,没想到轮回一回,居然又遇上那凡人,依旧是爱上了她,这真的是不能躲的劫数吗?她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东西,可是为什么魔尊这样的男子都会被这种东西折磨到这种地步。 秦枭寒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猛地抬起头看着圣女,“你这种只知道修行,无心无肺的人,怎么能懂得爱是什么?哼,长白爱恋了你几千年,最后还不是落得灰分湮灭的下场,可你一滴眼泪也不曾为他流过。” “大道无情,我并不喜欢他,他的死是他自己看不透,历劫时心魔侵体这才灰飞烟灭,与我何干?”圣女抬眉看着秦枭寒,她是真的不懂,一个人爱的不应该是自己吗,为什么一个两个的为了别人都可以去死,别人怎么会比自己重要?修道之人,本就是要无嗔无痴,无欲无求不是吗? 秦枭寒第一次遇到圣女的时候,正值他身上的封印被撕破的时候,当时十分危险,若不是圣女相救,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圣女救了他,却也被他强大的煞气所伤,想到这秦枭寒暴怒的脸慢慢的缓和了些。 斜倚着大红雕花的廊柱,看着天边的的浮云,轻叹一声,这才说道:“喜欢一个人,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她开心你会跟着开心,她悲伤你会跟着悲伤,你的心会因为她而悸动,你会时时刻刻的想要见到她,你想时时刻刻的守护她。这些你这个不懂爱的人是不会懂得,如果你的能懂,长白就不会死了。长白从没怨过你,他跟我说是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是你的事情,是他不够好,不值得你去动心。其实哪里是他不够好,分明你是没心的。所以我的苦,你也不懂的,你既然不懂,就不要劝我了。长白心甘情愿的为你灰飞烟灭,你又怎么知道我为了她不是甘愿遁入魔道?就算一辈子不能飞升又如何?我不在乎。” 圣女看着秦枭寒,想了想还是说道:“姚梓锦跟叶溟轩的命格很特殊,便是再轮回转世,你跟她依旧没有可能。他们二人对彼此的执念太深,三生石上早已经有了世世相守的印记,你这样守着永生永世也没有机会,又是何苦?” 秦枭寒用手轻轻抚摸着匕首,这些他都知道,早就知道了。从他打开被封印的印记,所有的记忆早就清楚了。只是想要忘记抛开哪有那么的容易,本想着自己躲到塞外来了,终生不再回大齐,总有一天他会忘记她。谁知道她居然又来了塞外,苦笑一声,她果然是他的劫难。 “禁地之行,姚梓锦跟叶溟轩都会去的,我阻止过了,但是没劝动。”圣女站起身来,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就这么执拗。难道爱情真的有那样大的力量?她不懂,也不想去懂,修行的路上她不需要爱情。 “我知道她是一定会去的。”秦枭寒淡淡的说道,“如果不去那就不是姚梓锦了,就不是我心中喜欢的那个人了。”他喜欢的不是她的皮囊,而是她的心。 “那你应该知道他们夫妻身上都有扭曲空间的力量,她们不懂也不会利用这种力量,一旦触动时空禁制,很有可能就会消失在虚空之中。”圣女道。 “你想说什么?”秦枭寒皱眉。 “姚梓锦不能死。”圣女十分苦恼,既然得了姚梓锦的一杯鲜血,她只好保她一命了。 “为什么?”秦枭寒的眼神落在圣女的身上,圣女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关心一个人,为什么对梓锦这般的关注。 “我欠她一个因果,她死了,我这个因果没法消除,就不能飞升。”圣女道,“所有修仙的人,不能欠下因果不还,那会在道心上留下痕迹,将来历劫时心魔就会趁机而入。” 秦枭寒知道圣女没说实话,他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于是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你不是想要保她的命吗?”圣女不解。 “我是我你是你,而且死了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下一个轮回。百年与我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我等得起。”秦枭寒站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秦枭寒真的要走,圣女这才微微色变,“我需要你的帮忙,你知道我是圣女,不能插手这世间的事情。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保住她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将来总会还你的。” 秦枭寒站住脚,想了想说道:“我只希望听到实话,你这个借口不好。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保她一命,我才会决定动不动手。” 他们两人本就不是一类人,一个修仙一个修魔,虽然最后殊途同归,但是毕竟是对立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久等了·(*^__^*) 嘻嘻…… 027:入禁地 027:入禁地    圣女皱眉,良久摇摇头,“不能说。” 秦枭寒也没强求,修仙路上谁没有自己的秘密,至少圣女是要保梓锦的命,不是要她的命。想到这里,微垂了眸,“禁地之行我自然会去,其他的我没应你。” 看着秦枭寒大步的离开,圣女摇摇头,这般深的执念,求道路上有苦受了。 谁也不曾走过谁的路,谁又能知道谁的苦。别人觉得不值得的事情,但是在自己未必觉得真的不值得。各花入各眼,各苦各承受。秦枭寒握紧了匕首,在这繁华丛中过,岂能片叶不沾身。 秦枭寒走后,圣女这才伸手在空中一弹,低声说道:“你出来吧。” 一直隐在暗处的梓锦缓步走了出来,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圣女,“圣女让我来就是为了听你们之间的谈话吗?” 为了怕秦枭寒发现她的存在,圣女施了法术将她的气息隔绝。只是梓锦以为圣女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就是为了让她听到这个。 “我没别的意思,我自是不愿意看到魔尊不能修成大道。我希望你能劝劝他,放下执念。”圣女道。 梓锦冷笑一声,看着圣女觉得有些可笑,她凭什么自作主张让自己听到看到这些。看不到她就不用心存负担,听不到她就不用自己为难,但是圣女将这所有的一切都摊了开来,便是聪明如梓锦,也是觉得难以承受。 “圣女怎么不去开解长白?方才听秦枭寒说,长白也是因为圣女才灰飞烟灭的,既然圣女有心管别人的闲事,怎么不把自己的事情收拾干净了。”梓锦怒极,不管怎么样,她从没有喜欢过秦枭寒,凭什么要把别人对她的喜欢,强加在她的身上,成为她的过错?修仙的了不起吗?了不起吗?除了比凡人长寿一点,有屁用啊! “我没别的意思……” “不管你有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我跟秦枭寒之间根本就没有事情,我从没有喜欢过他,就如同你从没有喜欢过长白一样。爱情不是东西可以挑三拣四,我跟秦枭寒没有缘分,我去劝他反而是害了他。若是他能自己破了执念,方能修成你们所说的大道。而且,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我的心里只能装一个人,只爱一个人。我不会因为别的男人伤了我爱的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在找我,你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我这里再也没有你需要的东西。方才你们也说了,凡人的生命很短暂,只有区区几十年,在你们眼中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与我们而言却是一生一世。纵然凡人深入蝼蚁,我们也是有傲骨的。圣女阁下,此生勿见!” 梓锦再也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话说完人就走了。 她就想不明白,一个自己没心没肺的女人,凭什么插手别人的感情?圣女觉得自己伤害了秦枭寒,可是她什么都没做。圣女怎么不说她伤害了长白? 可见不管是凡人还是修仙人都是一个德行,看的别人看不见自己的污秽。 回到了大营,梓锦冲进自己的帐篷,伸手环住叶溟轩的腰,却是一个字也不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可把叶溟轩给吓坏了,忙扔下手里的地图,抱着梓锦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难不成那个圣女欺负你了?我找她算账去!” “溟轩。”梓锦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我在。”叶溟轩能感受到梓锦这一刻的不安定,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会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如果下辈子你找不到我怎么办?”梓锦怕,她怕某个二货真的改了他们的命数。 “不会找不到。”叶溟轩坚定地说道。 “嗯,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别人喜欢我又不是我的错,我不用觉得内疚是不是?” “那当然,我媳妇风华绝代,不知道多少人爱慕与你,你要是每个都去回应,你能嫁给所有人么?” “嗯,对哦,我怎么会让每一个人都不伤心呢?便是神仙也无法做到吧。” “那是,爱情之所以珍贵,就是在那一心一意上。” 梓锦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不得不说,圣女的话对梓锦还有影响的。 “这里的事情完了,咱就回家,回家我就把芙蓉花王给生吃了。”叶溟轩怒道,居然敢挑拨他媳妇移情别恋,气死他了。 梓锦闻言忍不住的笑了,“花还是不要吃了,我答应给她了。做人不能无信,而且其实她更可怜,连心都没有人的人,修仙修到这个份上岂不是可悲?纵然是大道无情,可是喜怒哀乐才是人间真味,不感受过如何能悟道?” “狭隘的人是修不成道的。”叶溟轩狠狠的咒了一遍圣女。“丫头,你不会想着去修什么仙吧?” “你以为人人都能修仙啊,这个是需要灵根的,我们凡夫俗子没有那个,便是有我们也不修。” “为什么?” “我怕你修成圣女那样不要我了!” 叶溟轩哈哈大笑,“也是,还是不修的好,我还要跟我的小丫头白头偕老呢……” 梓锦从没想过长生不老,她想的从来都是跟自己相爱的人相知相守,足矣。 ****** 第二日一早,便是入禁地的日子。双方各有六人,总十二人进去。进入禁地之后,最终目标是夺取胭脂玉塔,而禁地中发生什么确实没有人管的。 也就是说进入禁地,两方人马是可以互相厮杀的,也可以不择手段的。 正因为这样,这趟禁地之行越发的危险至极。 塞格这边由塞格领头,梓锦、叶溟轩、格鲁、斯拉木、乌力罕跟随入禁地。伊邪那边是有伊邪领头,奇岩、秃鹰、马士善、秦枭寒、帕勒塔洪跟随,双方阵营不可谓是不豪华。 在禁地前,两方队伍面对面,三大家族的族长还有圣女也到了,要打开禁地只有圣女才能做到。 “寻找的时间只有半个月,半月后在出口处集合,不然的话就再也出来了,请大家记好时间。”圣女面色淡淡的说道。 众人都点点头,神情凝重。三大族长说了些鼓舞军心的话,最后也不过是告诉大家,谁能拿到胭脂玉塔,他们才支持谁。梓锦觉得真是废话,眼神落在塞格身上,只见他看着圣女的神色带着落寞,心里忽然又想到,圣女知不知道在这世间就还有一个男子这般喜欢着她?以她的性子,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塞格注定是要埋葬这段感情的。 现在梓锦明白了,为什么初见塞格的时候,他的思念会有绝望的味道,爱上这么一个女人,不绝望才奇怪了。 圣女看了一眼梓锦,难得的心里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站在一片虚空之前,只见她双手一挥,捏成个诀,然后原本平滑如镜的空间突然出现道道涟漪,然后在梓锦惊讶的目光下,那空间逐渐的扭曲,最后撕裂出来一个口子,能容一个人通过。 看到这手法,梓锦跟叶溟轩都有些吃惊,但是胭脂国的人却是毫无异色,想来他们应该是见过的。 徒手撕裂时空,让人穿行而过,这个圣女果然不简单。 “进去后,你们会被随机送到任何一个角落,希望你们半月后能平安归来。” 尼玛的,什么叫做随机送到任何一个角落?梓锦的脸色难看至极,难不成不是大家一伙的吗? 叶溟轩也是神色极为难看,低声对梓锦说道:“我们一前一后进去,手拉着手。' 梓锦点点头,这样的话就不会刚被分开了吧。 伊邪那队首先进入,梓锦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走进那一人高的通道,只见白光一闪人就不见了。塞格这边紧随其后,叶溟轩首先踏过去,然后拉着梓锦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那通道。 在他们都进去后,圣女大手一挥,瞬间这里又变得跟以前一样,丝毫令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圣女看着三大族长,淡淡的说道:“我会守在这里,万一里面出现什么情况也能第一时间援手。三位族长可以半月后再过来,不用在这里枯等。” “如此就有劳圣女了,我们三个老家伙就先回了。”伊真族长笑着说道。 圣女点点头,罗蒙族长看着圣女,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也没说,跟着另外两人一起离开了。三人走后,这里立刻恢复了寂静,圣女飞身上了旁边的大树隐藏身形,瞬间恢复了寂静。 再说梓锦跟叶溟轩踏进通道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挤压过,难受的想要呕吐。这感觉跟他们穿越时空的时候那么相像,等到那难受的感觉过去,睁开眼睛开去,这才发现已经脚踏在陆地上。 梓锦打量着周围,那里有叶溟轩的影子,不由的开口大喊几声,但是除了风声吹过,却无人应答。看来他们还是被分开了,梓锦当下不敢大意,细细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得像个办法跟叶溟轩汇合才好。 六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拥抱大家·(*^__^*) 嘻嘻…… 028:我没想过要害你 028:我没想过要害你    梓锦强定下心来一步步的往前走,周围全是烧焦的土地,黑乎乎的还泛着阵阵腥气。她从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好像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被一场大火付之一炬,不管是死物还是活的。 因为之前圣女曾经跟梓锦说过,这里的时空跟外面是不一样的,而她跟叶溟轩身上又有扭曲时空的力量。所以梓锦不敢想象,是不是眼前的一切跟她的到来有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会心里很不安,这里还能看得出原本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可是眨眼间全都成了灰烬,还有余烟缭绕在这空中、 禁地有多大没人知道,胭脂玉塔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这一切只能靠自己去寻找,梓锦素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在前进了十几里之后,慢慢的就稳定下来,不复初时的恐惧。 脚下的焦土深深浅浅,梓锦每走一步都极为小心,即便是这样,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坑,还是差点让梓锦葬身其中。幸好她反应得快,迅速的往后退了十几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一片平地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坑。 乌云压顶,狂风咆哮,瞬间天象就变了。这样诡异的情况梓锦从没有见过,眼看着天上乌云渐厚,隐隐有雷光闪动,当下脸色巨变,还不等她逃跑,巨大的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梓锦劈来。 他奶奶的,老娘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什么天打雷劈的。梓锦毕竟是人,又不是神,再快也快不过闪电,逃也逃不了,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在闪电到来之前还想着,下辈子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家溟轩…… 忽然之间,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被什么圈进怀里,倒在地上滚了起来。速度太快,梓锦只觉得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小会儿的功夫,听到头上有声闷哼传来,人的声音…… “溟轩?”梓锦大喊,她怕,她怕真的是叶溟轩,那闪电击在身上会要命的啊。惊恐瞬间袭击了她,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却无人应她,只是那怀抱却紧紧的不肯松开。 雷电长鸣,火花四溅,大雨滂沱而至,天打雷劈的滋味着实不好受,梓锦只觉得脑子都被这雷鸣声给震得没有了意识,不知道这雷到底劈了多久,因为她晕过去了。 梓锦是被一阵阵的鸟叫声给唤醒的,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被拆散了一样,酸痛难忍。头顶上大大的太阳照射二来,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她在一个大坑里,这坑有点熟悉,好像是昨天就在她眼前塌陷的那个大坑。 溟轩?梓锦忽然想起昨天护着自己挡住了雷电的人,脸色瞬间又变了。忙想着爬起身子来去寻找人,不曾想刚爬了半爬,人又重重的跌了回去,因为有人扯着她的裙角。 梓锦大喜,转过身去朝着自己脚下望去,顿时傻了眼。自己脚下的黑乎乎的那一团,让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忙扑了过去大声地喊着叶溟轩的名字,只是当她看清楚那人的容颜的时候,一口气顿时噎了回去,呆呆的竟忘了该怎办。 是秦枭寒! 居然是秦枭寒替她挨了那一重重的雷劈! “秦枭寒,你还活着吗?”梓锦吞一声口水,声音涩涩的,带着惊恐,她真怕他就这么死了。想到这里,就不由的轻轻晃动他的身子,那惨不忍睹的身躯,外面的皮肉全都焦掉了,鲜红鲜红的新鲜肉在黑色的焦皮中格外的显眼。 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这个男人忒傻了,他至于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么?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流泪。” “你没死?”梓锦大喜,忙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怀中的人,果然见他睁开了眼睛。“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是修魔之人,当然死不了。”秦枭寒挣扎着坐了起来,从梓锦的怀中挣脱出来,然后说道:“你不用感激我,昨天是我连累了你,这雷劫是冲着我来的。” 梓锦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用哄我,昨天我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梓锦看着秦枭寒说道,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用这样的借口哄骗她,真当她是傻子吗? 秦枭寒皱眉,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看不出什么材质做成的。从里面倒出一颗丹药,放进口中,然后梓锦十分惊异的看见秦枭寒的被雷击的焦皮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如常。 突然间想起前世闲暇时,她也曾看过几本修仙小说,知道这些修仙之人都有些灵丹妙药,原以为是胡编乱造,没想到居然被她亲眼看到了。 圣女所言果然不假,他跟秦枭寒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人不会这么bt。 秦枭寒看了梓锦一眼,就见她并没有露出惊骇之色,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反而露出一个笑容,姚梓锦从来都是胆大包天的。只是没想到胆大到这个地步,居然看见他这样都不害怕。 “你应该听圣女说过,我是修魔之人,你就不怕我?”秦枭寒的伤势好的七七八八,斜倚着坑壁看着梓锦问道。 梓锦此时也浑身瘫软的靠在石壁上,听到秦枭寒的话,抬眼看着他,“为什么要怕?你又不会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秦枭寒闻言没有说话,半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让人看不到他在想什么。梓锦仰头看着大坑,凭她一个人是上不去的,这坑也忒深了点。自从遇见圣女,她就开始倒霉,遇见秦枭寒更是倒霉,倒霉的都被天打雷劈了。 这是什么命哟,可愁死她了,打定主意,不能跟这个灾难源体在一起,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可怕的危险呢。 梓锦的脑子里正想着怎么离开这里,秦枭寒却在此时说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在这里?” “不想知道。”梓锦干脆的拒绝,她总觉得这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秦枭寒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我带你出去。” “这么深的坑怎么上去?”梓锦估摸着就是秦枭寒武功再好,但是这样高的距离,想上去也不容易吧。 秦枭寒低笑一声,伸手环住梓锦的腰,梓锦还没等说话,只觉得嗖的一声人就飞了起来,等到睁开眼已经站在了坑上面。这时梓锦才忽然想到,修仙的人都会法术,会飞……她真是个二货,还想什么武功,那都是垃圾货。 到了坑上面,梓锦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只见周围鸟语花香,青草遍地,哪里还有昨日的一片焦黑之景。一夜之间,居然天地顿变,梓锦又觉得眉角青筋暴动。 想她一介凡人,猛地踏进仙人的地界,真是不胜惶恐啊。 “不管昨日究竟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但是你终究救了我一命,我还是要说声谢谢。你我壁垒分明,各为其主,还是分开走得好,就此别过吧。”梓锦提出告辞,她还是想要尽快找到溟轩才能安心。 “禁地之内危险重重,你一个人只怕应付不来。我也正要找大王子一行,一起走吧。”秦枭寒站在梓锦一丈之外,神色间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 “不用了。”梓锦连忙拒绝,“我一个人还是可以的,若是被人看到你我单独在一起,不好。” 秦枭寒闻言眉间更是阴冷一片,说到底梓锦还是顾忌叶溟轩,怕他误会吧。他为她感受雷劈之苦,可是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依旧是那人。 “随你的便吧,既然如此,就此告辞。”秦枭寒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不想让她为难。 看着秦枭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梓锦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歇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重新踏上了路程。 不用于昨日初见的焦土惨境,如今梓锦置身于这天地之间,远处群山环绕,密林丛生,蓝天碧野之下,奇花异卉争相开放,还有从未见过的异兽在花丛中嬉闹追逐,好似置身于仙境一般,美好的令人都敢去呼吸,生怕一个用力就会打破这景色。 梓锦顺着小路一直走,一直走,可是即将天黑的时候,她又回到了那个大坑的位置。 走了一整天,居然是在绕圈子!梓锦自己也懂得些五行八卦,也定的幻阵的奇妙之处。但是她丝毫没发现人为的布阵痕迹,但是她就是没走出这一片地界。眼看着天要黑了,梓锦便有些不安起来。 趁着天还明亮,她捡了一些树枝,生起了火。这样一来野兽就不敢袭击她,可是肚子好饿啊,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梓锦不敢离开火堆,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 “咦,这里居然有人。” 梓锦浑身一僵,远处有声音出来,细细分辨,竟然是秃鹰!梓锦不由得心头一颤,在这禁地里,敌我双方是可以互相厮杀的,秃鹰对她恨之入骨……尼玛的,还能继续倒霉点么?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拥抱大家·(*^__^*) 嘻嘻…… 029:倒霉的娃 029:倒霉的娃    夜幕低垂,篝火熊熊,秃鹰也没想到在这里预见的居然是梓锦! 两人相距不远,彼此对峙着。 清风夹着花香阵阵飘过,梓锦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秃鹰。很显然秃鹰对梓锦也是多有忌惮,他现在不能确定梓锦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当下嘿嘿一笑,“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叶夫人,夫人是一个人吗?我正好也一个人,也好做个伴。” “秃鹰大人真是爱开玩笑,你我各为其主,怎么好共处一地。”梓锦轻笑,协斜倚着身后的树干,眉眼弯弯的看着秃鹰,那神态多有懒散,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秃鹰生性多疑,看着梓锦这般架势,心里就认定梓锦一定还有同伙。但是想着自己几次在梓锦手下没讨到好处,而且还被人耻笑狼狈不堪,心里就多有不甘心,狠狠地盯着梓锦,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秃鹰也不着急走,净说些有的没的试探梓锦。梓锦小心应付,心里暗暗骂娘,这个该死的老泥鳅,再拖下去秃鹰就会知道她真的是一个人了,该怎么办才好呢? 梓锦并不觉得自己能打的过秃鹰,布阵的话也来不及了。布阵需要时间,秃鹰是绝对不会给她这个时间的,因为秃鹰已经见识过阵法的厉害,怎么会傻的让自己有时间对付他。 星光璀璨,月色柔媚,梓锦心里却是忐忑难安,忽然想起之前跟秦枭寒掉落的那个大坑就在不远处。而且秃鹰是刚刚来这里,根本还不知道这里有个大坑,如果真动起手来,梓锦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利用那个大坑把人给轰下去,以保平安。 “这么久了也没见叶夫人的夫君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秃鹰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梓锦又进了些,眼神诡异阴厉,幽光闪闪。 “这倒不会,只是想要猎些食物回来总得花费些时间。”梓锦笑道,趁着添柴的功夫悄悄地望大坑的方向挪了挪身体,抬头看着秃鹰说道:“若是秃鹰大人不嫌弃,不如一起吃个饭之后再分手好了。你我虽为宿敌,但是在这禁地之内,步步危机,眼下天又黑了,自然是更要多加小心才是。” 梓锦的虚虚实实越发的让秃鹰心里惊疑不定,但是他不想耗下去了,不管有没有同伴,只要自己赶在她的同伴赶来之前将他杀死就可以了。想到这里秃鹰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的激动,看着梓锦说道:“小心自然是必须的,不过叶夫人就不用了。” 秃鹰说着就探手往梓锦抓去,行动迅速,大有一击必中的架势。 梓锦心里早有了防备,这个时候也不着急,微微一侧身子,伸手将身前的火堆用手里的木棒挑了起来,朝着秃鹰扔了过去。秃鹰淬不及防,顿时哀嚎一声,胸前被烧的通红的木棒烧出了一个大洞,胸前的一小片肌肉都被烫得红肿。 “臭婊/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就不信有人会来救你。”秃鹰大怒,绕过火堆又朝着梓锦袭来。 梓锦迅速挪到另一边,手里的木棒又将剩下的燃烧的木棒朝着秃鹰扔了过去,只是秃鹰有了防范,并没有成功,不过是给他造成了一些小小的困扰而已。很快的火堆里的树枝都被梓锦仍干净了。 秃鹰哈哈大笑,“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躲,等我捉到你定让你生不如死。” 梓锦脚下加速就往大坑的方向跑,秃鹰紧追不舍,梓锦没练功轻功,当然不如秃鹰这个自小在草原上长大的人行动迅速。几次三番都差点落在他的手里,危险之极。梓锦的衣裳也被撕裂几处,眼看着就要大坑了,梓锦心中暗喜,朝着身后怒马不停的秃鹰扮个鬼脸,“想要捉到我,你做梦吧,姑奶奶又岂是你说能捉到就捉到的,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秃鹰气的哇哇直叫,脚下又加快了几分。梓锦站在大坑前一步的远的地方猛地停住身子,看着秃鹰快速的追了过来,越发的说一些激怒他的话。秃鹰哪里知道这里有个如此深的大坑,还以为梓锦破罐子破摔,逞口舌之能。当下也没多想,看着梓锦停了下来,就用力的扑了过来。梓锦看着他扑过来,迅速的往旁边一闪身,秃鹰瞧着暗叫不好,但是前势太急根本稳不住身子,一下子落进那大坑内。 要说秃鹰也不是个笨的,看着梓锦猛的一挪身子,就知道不好,双脚腾空的时候,用力的扭转身子,伸手就抓住了梓锦的衣摆。梓锦为了一击成功,距离大坑并不远,因此一下子被秃鹰抓个正着,跟着就往大坑里滑落。 梓锦知道自己要是掉下去,一定没命了,死活扒拉着大坑的边缘硬撑着。秃鹰紧抓着梓锦的衣摆,也是悬在空中,两人这下子好了,成了性命相连一根绳的蚂蚱了。 梓锦一个人就已经很吃力了,此时被秃鹰拽着,手指一寸寸的往大坑的边缘滑落。心里不由的叹息一声,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任凭你再狡猾,现在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姚梓锦,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秃鹰恼羞成怒,口不择言,他是真的气急了,成名多年,没想到被个丫头片子几次三番的算计。 “死秃头,姑奶奶动动手指,就能耍的你团团转,跟个傻子死的被我戏弄。有本事正大光明跟我一战,你敢不敢?” “呸,现在是在禁地,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合法的,姚梓锦你就受死吧。”秃鹰说着就用力往下沉身子,欲要将梓锦生生的拽下来。 梓锦大惊,惊呼出声,“死秃子,松手!” 梓锦的手再也抓不住边缘的土,眼看着就要掉下去,在这时突然一只大手紧紧的拉住了梓锦的手。用力往上一拽,梓锦就觉得身子往上漂浮,只是秃鹰抓的死紧,她一上来,连带着把秃鹰也给拽上来了。 梓锦上来后,这才打量救自己的人,顿时一愣,又是秦枭寒,他不是走了吗? 梓锦发愣的时候,秃鹰却大笑道:“原来是秦先生,太好了,待我将这女人给捉住,送给你乐一乐如何?这脸蛋长得……” 秃鹰话未说完,惊恐的看着肚子上的匕首,怎么也不敢相信秦枭寒居然敢杀他,“你……你……” “敢动她,你这是自寻死路,怪不得我。”秦枭寒用力将匕首拔了出来,秃鹰的身子一下子委顿在地,鲜血横流。 梓锦被这一幕给吓呆了,秦枭寒居然杀了秃鹰…… “你杀了他……你们不是一伙的吗?”梓锦只觉得口舌发涩,看着秦枭寒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了。 “他侮辱你,罪不可恕。”秦枭寒一脚将秃鹰的尸体踢进大坑,然后听他念念有声,梓锦看着那大坑一下子坍塌下去,瞬间将秃鹰掩埋在内,再也没有丝毫踪迹。 一代悍将,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没了。 秦枭寒看了梓锦一眼,没有跟她继续说话,反而走过去将快要熄灭的篝火重新燃烧起来,变戏法一样的,将一只山鸡架在火上烤。梓锦实在是饿坏了,只得慢慢地走了过去,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鸡,口水似乎都要留出来了。 看着梓锦的神情,秦枭寒半垂的脸颊,慢慢的浮上一丝笑意。 “你怎么又回来了?”梓锦没话找话,这人一天之内救了自己两次,任凭是铁石心肠,也不好对人家继续板着脸了。现在好像还得分吃人家的食物,梓锦还是知道吃人家嘴软这句话的。 “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半途远远的看到了秃鹰往这个方向走来。我原以为你已经走了,后来听到你的喊声。”秦枭寒翻着烤鸡缓缓的说道。 “你又救了我一命,欠你好几条命了。”梓锦很是苦恼,该怎么还呢。 “当初是你先救了我一命,那是我跟你素不相识,还是对手,你都能救我一命,我就你不过是报恩罢了,不用放在心上。”秦枭寒拿出匕首,将已经烤好的烤鸡一分为二,递给梓锦一半。 梓锦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她是真的饿坏了。 “谢谢。”梓锦还是说了这话,心里幽叹一声,造孽的,这债越欠越高了。 两人吃过饭后,梓锦看着秦枭寒说道:“这里似乎是个天然迷阵,我走了一天也没走出去。你能走出去吗?” 听到梓锦的话,叶溟轩将篝火拨得更旺一些,这才说道:“待到明日看看吧,禁地之中本就是多有玄机,便是我也不一定能解的开。” 梓锦点点头,她的心里还是担心叶溟轩的,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找不到自己一定急疯了吧。 秦枭寒隔着橘黄的火焰,看着梓锦拨弄着地上的尘土发呆,半边侧脸被火光映照的璀璨迷人,如玉的肌肤更似霞光流转愈添艳色,竟看得他 不由得痴了。 忽然,地面一阵阵的抖动,梓锦一惊,不由得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新坑求收藏,亲们不要忘记哦,还有推荐啊,推哦见多多会有加更哦·爱你们·(*^__^*) 嘻嘻…… 030:蚍蜉撼树 030:蚍蜉撼树    秦枭寒也是神色一变,立刻将火堆熄灭,办了些土来覆盖在上面,将火光完全的掩盖住,这才说道:“怕是有什么大批的野兽出没。” 梓锦闻言脸都白了,大批的野兽……“那怎么办?” 秦枭寒道一声,“得罪了。”伸手环住梓锦的腰,带着她直接上了树。梓锦安安稳稳的坐在树上,看着秦枭寒又规规矩矩的倚在另一边的树杈上,倒是颇有君子之风。 “这禁地好像很古怪,究竟是什么地方?”梓锦心里已经怀疑半天了,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根本就不像是人间的地界。什么地方能一夜焦土变成浓郁的春景,这根本就是逆天的行为。 秦枭寒本不欲多说,但是看着梓锦担忧的神情,想了想还说道:“胭脂玉塔是胭脂国的镇国之宝,代代相传。每一代的储君只有拿到胭脂玉塔,才能顺利继位。每一代的君王在大限将至的时候,如果在两个继承人之间拿不定主意,便会将胭脂玉塔流放民间。先拿到胭脂玉塔的便会被三大家族以及国民承认,顺利继位。到了这一代,老国王去世后,胭脂玉塔就离奇失踪,这才导致了塞格跟伊邪相持多年不分高下。胭脂玉塔迟迟不限踪迹,只有请圣女卜算,谁也没想到胭脂玉塔居然会进了禁地。至于怎么进来的,无人得知,但是圣女说胭脂玉塔进禁地,只怕将有劫难来到。天降劫难,谁能阻拦?因此两位王子只能各凭天命了。禁地之所以成为禁地,是因为这里并不是凡间的地界,而是修仙人历练之所。现在圣女用法术强行打开禁制,又在外面护阵,半月之内不会有修仙人前来打扰。即便这样,这里面凶险重重,不是凡人能抵挡得住的,就看各自的造化吧。” “那你呢?你不是修魔之人,难道对这里也没办法?”梓锦狐疑的问道,应该不会的吧,如果连秦枭寒都没办法,那真是死定了。 “我现在还未恢复真身,依旧是凡体肉胎,在这禁地里连十分之一的力量也使不出来。”秦枭寒就事论事,他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梓锦非要进来,他是不会进来的,这里对他同样危险。 梓锦不说话了,低头沉思,看来圣女当初的警告并不似无的放矢。 “圣女说我跟溟轩身上有扭曲空间的力量,这你知道吗?” “所以在这禁地里,你跟叶溟轩绝对不能在一起。你一个人一进禁地,就已经是灾难重重,正是因为你身上的禁制引发的。如果你们两人走在一起,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情况。也许下一刻,你们就会从这个空间里消失。”秦枭寒浓眉紧皱,“你们不该进来的,又何必插手胭脂国的事情,在锦官城过你的幸福日子不好吗?” 最后一句轻声呢喃,声音并不高。不知道是说给梓锦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梓锦没有回答,修道之人追求道心的完美,但是凡人也有自己的心,梓锦受塞格相助,有救命之恩,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相到这里,转头看向秦枭寒,“说起来,我能到胭脂国行走一番,真是跟你们父子脱不了关系。当初若不是乐王对我起了杀心,欲将我置于死地,我也就不会跟塞格相识,也不会有胭脂国此行,你说是不是?” 秦枭寒斜倚着树干,一身长袍随意的扑洒在树干,垂落舒展开来,满天星辰在其背后耀眼生辉,仙姿渺渺,让人移不开眼睛。秦枭寒本就是俊美之人,此时眉头轻锁,便好似春水荡波,竟不由心生涟漪。 “果真是天注定么?”秦枭寒低叹一声,这一声低叹换回了梓锦的神智,她悄悄的转过头去,竟然看他看呆了眼。若是叶溟轩在此,怕是要大吃飞醋了。想起叶溟轩,方才心中的涟漪转瞬间就已经平静无波。 梓锦感觉到大树也跟着颤抖起来,远方铺天盖地的一片黑影袭来,尘土飞扬,浓烟滚滚,那架势好似万马奔腾,心不由的一紧。 秦枭寒也是脸色大变,没想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些,当下也不敢托大,只见他口中念念有声,手中捏了一道诀,梓锦就觉得浑身被一个透明的气泡给包裹起来,不由一骇。 “莫怕,我用这个收敛你的气息,野兽闻不到你的气息,就不会驻足攻击,我们能躲过一难。”秦枭寒安抚梓锦,自己确实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越来越近成千上万头的兽群越来越近。 梓锦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野猪,起先距离太远,天色又黑,根本看不清楚来的什么野兽,待到跟前,细细看去,原来是野猪。只是这野猪跟寻常的野猪不太一样,个头要大一圈,尤其是那两颗獠牙,又尖又利,只怕人碰上去就会顷刻间肠穿肚烂。 一两百头也就罢了,这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的野猪群,那月光下无数闪闪发亮的獠牙散着阴唳的光芒,幽幽生辉。梓锦只觉得后背阵阵发麻,冷汗直冒,脚底一阵阵的发软。 幸好有秦枭寒的法术遮挡,这些兽群果然没有发现梓锦的气息,穿过他们藏身的大树,速度极快的往前方奔去,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这些兽群才消失在黑夜里。梓锦从气泡中出来,良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太震撼了。 秦枭寒瞧着梓锦的模样,不由一笑,“这样就吓到了?这样的阵仗在修仙界不过是小意思,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就能将它们消灭。这些野猪还不曾开化,不过是最底层的兽类,你若是遇上有修为的妖兽,那才是真的开眼界呢。” 梓锦吞吞口水,“阿弥陀佛,我宁愿一辈子也遇不上。” “莫担心,凡世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因为这个禁地友所不同,你才能看到。”秦枭寒揽过梓锦下了树,然后放开她,又道:“我们跟着过去看看,大批兽群如此焦躁,怕是跟胭脂玉塔有关。每逢宝器出,总会引起骚乱。 梓锦本不愿意去,但是听到很有可能会找到胭脂玉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在走之前,梓锦看着秦枭寒说道:“胭脂玉塔我是一定要的,你要是想要跟我争夺,我们还是分开走得好。” 先小人后君子,梓锦打是打不过秦枭寒,更何况人家还是魔尊,自己在他面前那等于是蝼蚁。但是蝼蚁也有自己的尊严,梓锦还是把话先说清楚。 秦枭寒看着梓锦十分严肃的神情,苦笑一声,“我不跟你抢,你放心吧。” “你不是伊邪的人吗?你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谁说我是伊邪的人,是我爹跟马士善依靠他,我可没投靠他。” “那你爹呢?你不怕他生气?”梓锦这才明白,为何他会杀了秃鹰而不觉得不妥。 “天地万物,各有定数,但凡宝器,皆有灵气,自己会认主,与我何干?” “……”好深奥,梓锦满脸黑线,不过知道秦枭寒不会跟他抢,还是很开心的。“你是说胭脂玉塔自己会选主人?”梓锦后知后觉问道。 “……是。”秦枭寒犹豫半响还是回答了,他说得太多了些。 两人尾随着野猪群追去,一路上不再言语,梓锦只想着赶紧找到胭脂玉塔,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圣女说过,提前找到可以期提前到集合的地方,她能将她们带走。 秦枭寒虽然是魔尊,但是没有恢复本体,因此不能御宝器飞行,两人只能靠两条腿赶路。但是野猪群的速度极快,两人走了整整一夜也没追上,幸好野猪群留下的痕迹很浓重,他们还能顺着踪迹继续追。 足足追了三天,那野猪群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一丝踪迹也无,只留下眉头紧皱的梓锦跟一脸凝色的秦枭寒面面相觑。 “怎么就会凭空消失了?”梓锦不解,这里既没有悬崖,也没有深谷,乃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平原之上绿草茵茵,野花遍地,花香在空气中流转,远处绿树摇曳,群山秀美,断的是一个世外桃源的模样。 但是就是在这个地方,野猪群的所有踪迹一下子就没了,诡异的让人心生恐惧。 阳光温暖,照在人身上昏昏欲睡,梓锦忽然觉得有些困,眼睛不受控制的合上了,身子软软的倒在草地上,嘴角还带着浅笑。 “梓锦!”秦枭寒大惊,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试图将梓锦唤醒,奈何梓锦一点反应也无,睡得真香。 而此时,梓锦就好像一下子换了一个地方,高门大院,楼台亭阁,很是熟悉,竟是姚府的模样。梓锦的眼神看着前方,就见一个胖乎乎粉雕玉琢小丫头,正在跟一个少年说话。那少年面色严肃,身板挺直,小小年纪就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可不正是姚大哥。 “……大哥哥,三姐姐又欺负我,连我的碧玉镯都给抢走了,那是爹爹才送我的,你帮我要回来好不好?”小胖丫头双眼含泪十分委屈,拉着姚大哥的衣摆晃啊晃,好似白生生的小包子,很不得让人将时间所有的东西堆在她的跟前,只博她一笑。 梓锦就好像在看电影一样,没想到小的时候自己哭诉的时候还能有这样的杀伤力,便是她自己现在看到,也有种上前努力呵护自己的冲动。 “回头我把我书桌上的碧溪砚台送给你,你不是想要很久了,那玉镯就别要了。玉质也不好,雕工也马虎,你就当送你三姐姐了。”姚长杰扶着额头低声劝慰,只是额角青筋暴动,这个月姚冰那个死丫头已经是第四次抢走梓锦的东西了。那丫头死不讲理,又爱撒泼,他不愿意闹得全家皆知,只能拿自己的东西哄梓锦开心。 梓锦果然开心了,笑米米的看着姚长杰,“大哥哥,你还有多少好东西替三姐姐还债呢?” 姚长杰郁闷了,梓锦在一旁看着姚长杰郁闷的神色,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记得这些事情,那个时候其实是她有意激的姚冰抢她的东西,然后她就去跟姚长杰哭诉,慢慢的拉近兄妹的感情,果然次数一多,姚长杰对她就越来越好了。大哥哥看着不近人情,其实心最软了。 场景忽然又换了,是上一世大火,她跟叶溟轩在宫中大火中的场景。橘红的火焰中,两人紧紧相偎,皮肉骨头那种钻心的被火焚烧的疼痛,就连此时梓锦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的浑身一颤,脸色苍白无比。 那时那种绝望,那种发自心里的恨,像是一把利剑重新注入她的心中,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戾气罩身,杀气腾腾。 一张张熟悉的脸从眼前迅速的飞过,各种各样的场景走马观花一样一闪而逝。这些场景大多是梓锦受苦受难的模样,第一世时对婚姻的那种绝望,对罗玦的那种厌恶,对秦时风的仇恨,一下子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的杀气越来越重。 秦枭寒看着梓锦不停扭曲的身子,面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郁,手指紧紧交握,那分明是心魔入侵的兆头。 秦枭寒大惊,没想到梦魔居然在此,这下子糟了! “魔尊,千年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还对这个丫头不死心,我真是好生失望啊。”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黑暗的尽头出现丝丝光亮,一女子缓步而出。 这女子一身黑衣裹蹄,身材曼妙,容貌娇艳,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是冰冷无情,杀气浓浓。 “你为何会在这里?”秦枭寒看着她,浑身戒备,梦魔不过是元婴期修士,若是自己真身自然不惧怕她,但是现在他不过是凡人肉胎,身上所有的力量只有原来的两成,在这对上梦魔,就等于是蚍蜉撼树。 第一更四千字奉上,还有一更,今天是丽丽结婚五周年的日子加更一千字,祝他们夫妻幸福快乐,携手一生!也祝所有的结了婚的读者,婚姻幸福,合家圆满,快乐长存~(*^__^*) 嘻嘻…… 032:有仇必报 032:有仇必报    “魔尊还是这般的无情,人家自然是想你了就来看看你,一千年不见了想的紧。”梦魔走到秦枭寒的身边柔声说道,那身子似无骨一般就要靠上秦枭寒的臂膀。 秦枭寒抱着梓锦顿时往后退,一双眸子若万年寒冰,紧紧的锁住梦魔。 梦魔神色一变,杀气喷涌而出,“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待我杀了这个小小的人类,便带你回家,你做我的道侣,共追求长生大道,岂不是好?” “休想。”秦枭寒将梓锦安置在身后,施法将她护住,这才对上梦魔,“我对你本就无意,又何必苦苦纠缠,既然要寻道侣,你就该找一个情投意合之人。” “可我就是喜欢魔尊啊,怎么办呢?”梦魔面带无奈,眼神又落在梓锦的身上,顿时笑靥如花,“魔尊,你不想走进她的梦去看看吗?你看她笑得多开心,那梦里有她的情郎,她在看往昔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秦枭寒脸色微白,梦魔真是狡猾,一开口就直指他的心。 “高高在上统御妖魔两界的尊者,居然连一个女子的心都得不到,说出去三界之内谁会相信呢?”梦魔看着秦枭寒逐渐发白的脸慢慢的加了一股劲,声音越发的柔和,“魔尊,这女子满心里都是她的小情郎,你又何必苦了自己,小女恋慕你万年,我对你的心,丝毫不比这个凡人对她情郎的少。你我本就是同道中人,修仙路漫,牵手共行岂不美哉?” 看着秦枭寒的脸色不停地变换,那梦魔越发柔骨若水妖媚无双的靠近他,浑身散发着幽香,眼睛里全是浓浓的情意能滴出水来。 人的心智总会有弱点,有了弱点就会被有机可趁,梓锦的弱点就是那惨死的一世不能咽下的窝囊气,她不能忍受她的亲人,爱人被人害死。所以才会有再度穿回来的强大的动力。此时在梦境里,她又看到了岳凌风跟她说过的姚家被流放,正看到姚老太太过世的一幕,梓锦受不了了,只觉得整个人都似乎在油锅中翻滚,在火海中挣扎,她最爱的祖母啊,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眼泪一颗颗的掉落下来,过落在手心里,滚烫滚烫的。这热度似乎一下子惊醒了梓锦,似乎有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温柔如风的大手轻轻地抚摸过她暴躁的心脏,那掌心的丝丝寒意,一下子将梓锦的理智慢慢拉回。 梓锦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她的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姚家所得有人,叶家的人,还有她的祖母,全都跟风一样消失无踪。梓锦大口的喘着气,努力定定神,这才知道她陷入了幻境中。 突然有点后怕,梓锦自己也是懂得幻阵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幻境要比自己的功力高百倍千倍,她的毅力已经算是很坚强的。居然还是着了道,手心里全是冷汗,定下神来,梓锦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气息,然后合上眼,试图从这幻境中将自己抽出来,不知道秦枭寒怎么样了,会不会被自己吓坏了。 梓锦不知道那从幻境中将自己来回来的是谁,但是她感激她,他救了她一命,如果没人将她唤回来,她将会在幻境中消费掉所有的精神而枯萎死去。 梓锦慢慢的,一点点的,让自己收回意念。渐渐地他的耳朵能听到声音了,她的鼻子能呼吸了,五官神识逐渐归位。就在她将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妩媚至极的声音,“……凡人肉胎,不过是几十年光阴,又如何能够长久的陪在尊者的身边。我恋慕尊者万余年,你我同修大道岂不是乐哉??” 梓锦浑身一个机灵,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出来?而且听着女人的话,好像应该也是修仙的人,梓锦知道修仙的人都有些本事,也不敢轻易的睁开眼睛,只睁开一条细缝往外观察。 就看到不远处秦枭寒脸色煞白,冷汗淋淋,身上缠着个妖媚至极的女人,看着秦枭寒的模样,倒是有点跟她方才陷入梦境一般。一时梓锦就明白了,注定是这女人捣的鬼! 他奶奶的,梓锦都要气炸了,怎么一个个的都算计她,真当她是泥捏的,软性不成?修仙?修仙又如何?梓锦的犟脾气又跑了出来,心里努力的回想自己看过的修仙小说中,对付这些人要怎么办来着?一不会法术,二没有法器,有也白搭,不是修仙人不能用,到她手里就是废物。突然眼睛一亮,对,阵法! 修仙者也是会练法阵的,当然修仙者的法阵要比自己那个威力强多了,而且本事越高的修仙者,甚至于能借天地之力,毁灭世间万物,那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梓锦做不到那么bt,但是要想让她被人这样轻易的算计不报仇,她就不是姚梓锦! 想到这里梓锦从眼缝中看到那女子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秦枭寒的身上,根本不会分出一丝一毫管她在做什么。也对,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就是那蝼蚁,轻轻一捏命都没有了,谁会把一个蝼蚁放在眼睛里。 打定了主意,梓锦估摸着秦枭寒不会有事情吧,毕竟自己一个凡人都能从那个梦境中醒过来,更不要说秦枭寒这个堂堂的魔尊了。想到这里心里安定了些,躺在那里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可以行动的机会。 梓锦慢慢的活动手,想要看看周围能不能抓到点布阵用的东西,只可惜什么也没有,不由得泄了口气,没有东西可怎么布阵? 阵法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便是在修仙界,也得分资质高低,有无机缘。就像秦枭寒,虽然强大是魔尊,却不懂的阵法。哦,在修仙界叫做法阵来着,她记得书中是这么写的。 没有东西不能布阵,她又不是修仙的人,可以驱使万物。梓锦一时又有些心灰意冷,但是那不服输的倔强劲,是不允许她就这样放弃的。 梓锦看着那女子还在喋喋不休,秦枭寒闭着眼睛也不理会她,只是面上的神情越发的严肃。梓锦看着秦枭寒落在地上的手,心里打定一个主意,不管如何也要试一试了。 她慢慢地,悄悄地,尽量在不惊动那女人的情况下靠近秦枭寒……的手。梓锦心里是紧张的,因为修仙的人五官都格外的敏锐,她怕自己还没挪过去就被发现了,因此移动的很是缓慢,跟蜗牛有一拼。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梓锦这才能堪堪够着秦枭寒的手。 梓锦的手用力的握住秦枭寒的手,只觉得他的手一会儿冰一会热,冰的时候好似在严寒数九,热的时候似乎酷暑三伏,梓锦咬着牙,用手指狠狠的在他的手心抓了一下。那力道,梓锦估摸着抓到自己身上也挺疼的。 果然,秦枭寒身体一颤,紧闭的眸子也是微微一动,但是始终没有睁开来,梓锦不由的有些泄气。秦枭寒醒不过来,挣脱不了梦境,这魔尊被这美人瞧上了自然不会有啥事,但是自己可就难说了。 正当梓锦想要再掐一下的时候,忽然脑子里想起了秦枭寒的声音,“你醒了?” 梓锦张张嘴却不发声,生怕惊动了那女人。似乎是看到了梓锦的窘状,秦枭寒又道:“我是用神识跟你说话,你不用开口,心里想什么就继续想,我自然知道你在说什么。” 梓锦愕然,这也能行……果然是bt无下限,怎么能侵入人的脑海中看别人的想法呢?不过现在可顾不上这些,梓锦就急忙说道:“你没陷入梦境?” 秦枭寒良久不答,好一会儿才说道:“现在没事了,只是我跟魔梦现在差距有点大,若是恢复真身,他自然不是我的对手,但是现在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不能乱动。这女人的梦境十分强悍,要多加小心。” 这一点梓锦已经体会过了,点点头说道:“你也打不过她?这混蛋敢算计我,你都打不过,我更不敢动了,那怎么办?就这样耗着?我原想你若是能有一拼之力,牵制住她我也好布个阵法困住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听到梓锦的话秦枭寒忽然说道:“你把阵法告诉我,我来布。” “你不是不能动吗?”梓锦惊讶。 “修仙的人可以用神识……” “……”不懂!梓锦冷汗直冒,这也能行…… 不过死马当活马医,梓锦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想了想说道:“我想一般的阵法只怕也困不住这女人,我倒是记得一个上古阵法,但是我从没试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且你不懂阵法,这也能行吗?” “你可以告诉我位置,就跟摆桌椅一样不就成了吗?” “……好吧。”梓锦已经被打击的跟着bt了。 “你说的上古阵法是什么?” “锁仙阵,听过没有?” 秦枭寒又默,良久幽幽的说了一句,“其实你也是修仙的吧?”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亲们久等了·中午趴在电脑桌上睡着了,汗哒哒·· 033:你嫉妒我貌美啊 033:你嫉妒我貌美啊    梓锦闻言嘴角抽了抽,看着秦枭寒的眼神无奈的翻翻白眼,这个笑话好冷。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个妖怪一样,不过是一个阵法而已,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梓锦觉得有些头疼,这些所谓的修仙人还真是与普通人有点那么不一样。 秦枭寒看着梓锦的眼神慢慢的镇定下来,想了想才说道:“我虽然对阵法没有研究,但是也知道诛仙阵是个什么东西,在凡人界不应该有这个阵法的存在。既然名为诛仙,自然是专门对付修仙之人的,你是从何处知道这个阵法的?” 秦枭寒其实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奇怪,梓锦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就比如现在在凡人界本不该出现的诛仙阵梓锦怎么会就知道的?而且自从恢复了魔尊的神识之后,他也知道了很多梓锦的事情。向梓锦这样能够撕裂时空的人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但是她的确出现了,而且一步一步走的很是稳当。再比如现在,她居然连诛仙阵都知道,太令人意外了,何止是意外,秦枭寒甚至于都在想,是不是上天安排命数的司命安排梓锦的命数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才有这么多的不可能性存在。 梓锦哪里知道秦枭寒心里的纠结,想了想说道:“这阵法不过是我在长公主的书房里找到的一本古籍上的,因为我对阵法很有兴趣,这才瞧了几眼。” 长公主的书房?秦枭寒不想说话了,只能说梓锦的运气实在是太逆天了,长公主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她出嫁的时候送了很多珍宝,没想到这本古籍居然也被先帝给了长公主。长公主自然是不懂这些的,谁知道最后居然落在梓锦的手里,果然是因果循环吗?所以梓锦在今日能拿得出这个诛仙阵对抗梦魔? 天地万物各有各的轨迹,从你一出生,很多东西就会注定了。三界之中有个门派名唤做气运宗,修炼到一定功力的人,是可以看出别人的气运走向的,如果他们看到梓锦的命格,只怕也会以为是难得一见的吸运命格。凡是走大运的人,不管遭遇多少磨难,最后都能转危为安。姚梓锦一生命运多桀,但是最后还是化危为安,这就是好运的人了。不谈的话。怎么会收藏在皇宫的阵法古籍最后还是落在了梓锦手里,然后现在还能救他们一命? “我不懂阵法,你告诉我这个诛仙阵怎么摆,务必一击必中,梦魔狡猾得很,若是一击不中,就糟糕了。”秦枭寒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他现在修为被压制。打不过梦魔,就只能用这些手段了。 “可是你又不能动,这里也没有东西,怎么摆阵?”梓锦觉得这事不是天方夜谭吗?摆阵你得走动啊,你动都不能动,摆个毛线啊~ 秦枭寒看着梓锦,愣了半响才说道:“修仙的人布阵跟你们不一样的,我们有法术。” ……梓锦默,尼玛的,好羡慕。她劳神半天才能布完一个阵,累得半死。人家只要念念口诀,实施法术,一切都搞定了,要不要这么刺激! 梓锦当下也不敢浪费时间,外面梦魔还在对秦枭寒进行蛊惑,精神攻击,她知道秦枭寒撑不了多少时间了。两人合作,一个说,一个动手,梓锦凭着记忆里对诛仙阵的记载,一一说给秦枭寒听。秦枭寒毕竟不是研究这个的,很多地方都搞不懂,要梓锦再三解说,这样一来两人花费的时间就格外的多。 梦魔此时也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当时就停了下来,细细的查看秦枭寒的神情。只见他依旧是紧闭双眸,神情扭曲,正在努力抵抗的自己幻境。转头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女子,她依旧闭着眼睛,只是神情松缓了许多,梦魔狐疑的看着二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慌。眼睛在二人身上不停地转来转去,当下打定主意,趁着秦枭寒自顾不暇,先结果了这个女人在说。只要她死了,秦枭寒就死心了不是么? 梦魔不在去管秦枭寒,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梓锦的身上。而此时梓锦还察觉不到危险的降临,毕竟她又不是神仙,没有神识可以为她查探周围的情形。 倒是秦枭寒注意到了不对劲,当下传音给梓锦说道:“快点,梦魔朝着你走过去了,只要她真的对你下狠手,我们挡不住。” 梓锦这时正在努力回想诛仙阵的最后一步,听到秦枭寒的话,心头一紧,忙集中精神不敢想其他,按照记忆中的步骤说给秦枭寒听。这时梦魔的手放在了秦枭寒给梓锦做的结界上方,正灌输法力慢慢的摧毁这一道屏障。 秦枭寒的屏障是淡蓝色的,烦着碧润的荧光,他是水灵根,所施的法术是水系法术,素以颜色是蓝色的。梦魔却是火灵根,法术是红色的火焰,一红一蓝在空中不停的跳跃。红色火焰慢慢的逼近蓝色的屏障,空气中能清晰的听到滋滋的声音,那是火燃烧水的声音。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道蓝色的屏障开始晃动,分裂,最后在空气中消失无踪。梦魔心中一凛,原以为魔尊的法力已经被压制到只有二成的功夫,破一个小小的屏障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但是她居然花费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打破这道屏障,魔尊果然是魔尊,即使落魄到如今的地步,也还是能让人吃惊一场。 当下不再犹豫,手心里跳跃出尺于高的赤色火焰,眼睛里闪过丝丝狠厉,朝着梓锦推了过去。这火焰可不是寻常的火焰,是他的本名火焰,乃是天火,便是极品宝器都能被炼化,不要说区区的人类蝼蚁的肉身了。 梓锦虽然没睁开眼睛,但是已经感受到了那灼热的气息,这种感觉一点也不陌生,前世她就是被火烧死的,而她还感觉到,这次的火焰好像比寻常的火焰炽热的多,还没近身她已经没法呼吸了。秦枭寒方才已经警告过她,这时梓锦想也不想的迅速的就往一边滚去。就在那时那天火擦着她的身躯而过,直接击中了大地! 梓锦虽然滚到了一边,但是没想到这火焰这般厉害,居然将大地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洞,而她就被这股气流卷出了十丈之外,梓锦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移位了,疼死她了。该死的,烧不死她居然想摔死他吗? 这时梦魔的惊讶显然比梓锦大多了,她没想到梓锦居然能躲开了她的攻击,顿时大怒,转头看着梓锦的方向,冷笑一声,“本座到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居然逃脱了我的幻境。” 梓锦已经睁开了眼睛,诛仙阵就差最后一步了,她得给秦枭寒争取时间,想到这里便看着梦魔,缓缓的说道:“你是谁?我没见过你,你我往日无仇今日无怨,为何要对本宫痛下杀手?” 梓锦知道她是谁,但是为了拖延时间自然要转移她的视线。而且说话的同时,梓锦还要慢慢的挪动身体,将梦魔引到阵中去。如果她出了阵法的攻击范围之外,他们不是白忙活了。 “哼,我要杀你哪里需要理由?” “呸,本宫是皇上御封的公主,是上了玉牒请了天命的,岂是你想杀就能杀的?”梓锦怒道,“我看着你是瞧着本宫比你漂亮美丽优雅,你是嫉妒才想要对本宫下手吧?” “什么?”梦魔瞪大眼睛看着梓锦,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居然说她丑,她可是三界有名的美女,这女人眼睛瞎了吗? “原来不仅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本宫的话你没听清楚吗?区区贱民也想跟本宫攀比,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 “啥?”她堂堂的尊者,居然被一个蝼蚁给嫌弃了,梦魔一时间看着梓锦,瞧着梓锦那鼻孔朝天,眼睛朝上的姿态给气的气都喘不过来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般对她说话了。好,真是好,她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哎,年纪大了就是不好,瞧瞧你肌肤松弛,眼下乌黑,就连头发都没有光泽了。我说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找死!” “啊?找死?我说你虽然长得丑点,不过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也不用寻死吧?现在的人啊,就是心里忒脆弱,动不动 的就是死啊活啊的。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爹娘吗?” 梦魔第一次遇上梓锦这样难缠的人,没有高深的修为,但是一张嘴就能把人气的半死。千余年了,还没有人有这种功夫把她气得直想跳脚。狠狠地瞪着梓锦,手心里又凝聚出火焰,这次不想说啥废话,再被这个女人气个半死,直接把她裹进火焰里烧,一定要慢慢的烧,方解心头之恨。 梓锦心里暗暗骂娘,秦枭寒怎么还没有弄好,瞧着那火焰朝着自己袭来,梓锦又是一驴打滚躲了过去,梦魔大怒,抬脚追了过来,手里的火球朝着梓锦又扔了过来!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电脑坏掉了,死活开不了机,那个开关一直亮着,就是没办法开机,愁死我了,只能用笔记本打字,各种挠墙,好倒霉…… 034:逃出生天 034:逃出生天    梓锦暗呼自己倒霉,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一个疯子。 梦魔活了几万年,从没被人气的这样跳脚过,气急之下就在她扔出杀伤力更大一些的火球时,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空,似乎踩在了虚空之中毫无重量,整个人就往下坠去。 梓锦被巨大的气浪拂到一边,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滚得她那个晕头转向,要不是秦小涵过来把她扶起来,估计还要做一会儿蚊香眼。 “困住了没有?”梓锦定住神就问道,口气有些急切。 “困住了。” “忒好了,终于安全了。”梓锦拍拍胸口,这是站起身来就往阵中看去,这一看便有些吃惊,原来地面上多了很多面小旗子,脱口问道:“那是什么?” “阵旗,里面有封印住的法力。这些阵旗在阵中是隐匿的敌人并看不到,阵旗里面的法力足以维持一个阵法。”秦枭寒虽然没学过法阵,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的,再加上梓锦说得十分仔细,竟然也被他狗屎运的将诛仙阵给弄了出来。 梓锦觉得真是开了眼界,原来修仙的人布阵是用这种小旗子的,便笑道:“这样一来可比我们弄一个阵法省事多了。” “我们修仙界有炼阵师,可以将各种阵法炼制出来进行买卖。威力小一些的可以用阵旗炼制,威力高的必须要用阵盘。这诛仙阵威力强大,本应该用阵盘,但是我没有那些东西,只能将就着用诛仙阵了。”秦枭寒说到这里忽然一些,“这些阵旗还是在一次上古战场中历练无意中得到的,不然的话今天我们真要等死了。” 梓锦心中听的咋舌不已,阵法居然还能炼制出来进行买卖,这是多么逆天的行为啊。如果在凡人界也能这样就好了,行走江湖还怕什么。梓锦的眼光就落在阵中梦魔的身影上,只是诛仙阵一旦启动就会有迷雾缭绕,因此并看不清楚阵中具体的情形,但是梦魔逐渐凄厉的声音也能让人察觉出她的状态不是很好。 “秦枭寒,你真是狠心,我爱了万余年,你就这么对我?”梦魔怒吼声传出阵外,如同巨雷一般,让人耳膜刺痛。 梓锦猛地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颤,差点就支撑不住,这魔音穿脑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梦魔,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未说过对你如何。这万余年你死缠不放,早已经令人厌倦。如今居然还不知死活算计与我,这是你自取灭亡。”秦枭寒看着梦魔的方向缓缓的说道,他的声音冰冷无情,眼神平淡无波,连个涟漪都没有。 梓锦第一次看到秦枭寒这般无情的模样,一时间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在他的记忆里,秦枭寒是有些不好接触,但是他也从不曾对她这样冰冷无情过,这样秦枭寒的确给人一种恐惧心颤的冲动,被人称之为魔尊,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哈哈哈哈,你就是这样无情,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三界之中你是不会动心的,但是呢你却对一个小小的蝼蚁动了心。你是怎么劝长白的?长白对圣女一片真情,那时候你不也是说修仙道上怎可儿女情长,现在听听真是可笑的很。你个自食其言的小人,小人!”梦魔在阵中苦苦挣扎,声音里虽然有很多的愤怒,却也不如方才激烈了。 “与你何干?”秦枭寒面无表情的应道,背对着梓锦的背影宽广,这时却有种空寂的味道。 “与我何干?哈哈哈,好一个与我何干,你真是一个狠心的人,你这样的男人怎么不去死……”梦魔说到这里痛呼一声,紧接着诛仙阵就是一阵阵的摇动。 梓锦大惊,“这是要破阵而出吗?”现在布阵用的是阵旗,梓锦可真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了,转头看着秦枭寒,却看到秦枭寒已经挪到诛仙阵边缘盘膝坐下,双手捏诀,覆在阵旗之上,顿时诛仙阵发出一阵阵的白光,慢慢的又稳定下来。 梓锦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方才天摇地动的模样,这诛仙阵差点就被梦魔破了。按照秦枭寒所说,这诛仙阵应该用阵盘,但是没有阵盘,只能用阵旗代替,威力自然是打了折扣的。 经过这个变故,梓锦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诛仙阵不时地晃动着,秦枭寒一动不动在那里护阵,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越来越白。梓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就怕突然梦魔就杀将出来。秦枭寒说过,他现在的实力比不上梦魔,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诛仙阵慢慢的安静下来,秦枭寒大松了一口气,这才收回了手,整个人如同虚脱了般。 两人面面相对,梓锦艰涩的问道:“那妖怪死了没有?” “还没。” “你怎么知道的?”梓锦好奇,没见秦枭寒进去,这诛仙阵还被白雾罩着,他怎么知道的。 “若是她死了,这里就会恢复之前的模样,不会还是黑漆漆的模样。主人死了,法术就会失效。现在法术还没失效,证明她还活着。不过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里的禁制已经逐渐变淡,很快我们就能脱困了。” 听到他的话,梓锦细细的打量,果然周围的黑色像是在轻轻地摇晃一般,心知他说的没错。 “魔尊。”梦魔的声音传来,竟虚弱之极,听着就好像是被人拳打脚踢一整天快要断气一样。 秦枭寒没有应答。 梦魔似乎也知道他不会答她的话,径自接着说道:“我求之不得,你不也是求之不得?这女子爱的也不是你,你心中是何滋味?是不是跟我一样万箭穿心一般的痛彻心扉,是不是跟我一样一年一年的绝望,即便绝望可也还期盼着希望?” 梓锦微垂着头,心里默默叹息一声,对爱情的执着不是用来毁灭的,而应该是用来守护跟成全的。偏执只会令人越来越迷失方向而已。 “我不是你,求而不得也不会如你这般的心狠手辣。”秦枭寒终于开口了,纵然是说的不在意,但是话音里终是带了淡淡的惆怅。 “你就这样一直守着她?不是很傻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把他抢到手不是吗?” “你错了,喜欢一个人应该希望她开心。” “哈哈哈哈,魔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让那些死在你手下万万千千的亡魂该如何自处?还是说你的温柔只对她一个?” “你不需要知道。” “我要死了,活了几万年,等你等了几万年,找你找了千余年,我也累了。以前我可怕死了,胆小的要死,那个时候整日的跟在你身后,遇到危险都是你在前,你还记得吗?” “……记得。” “那是我还小,眼睛里全是你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别人。可你跟我说,你不会爱人,你没心,可是现在怎么有心了?” “因为以前我周围的人对我都是有祈求的,对我万般好,也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得到更多的回报。但是她不一样,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差点杀了她,可她还是救了我一命,不然我早死了。” “我偷下凡人界之前,去找过司命,你猜我问了什么?” “……”秦枭寒没问,他知道司命那混蛋绝对不会说什么好话的。 梦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秦枭寒不回话,径自说道:“魔尊你修道几万年,早就该飞升上界,但是你没经历情劫,七情六欲中没有滚过一遭,所以你顿悟不了。司命说你这个人太冷,只有让你重入轮回消去记忆,看看能不能让你的情劫过关。没想到你居然真的遇上了,我等了你几万年,你没动心,却下凡历劫十几年就动了凡心。” 秦枭寒依旧没说话,半掩的眸子黝黑难辨,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我要死了,我死之前送你一件礼物。”梦魔突然对着梓锦说道。 梓锦神经大振,心生不安,看着阵中那模糊不清楚的身影,“我不要你的礼物。” “凡人的寿命只有区区几十年,多少人想要长生不老,你不想吗?” “不想!”梓锦干脆的拒绝道。 “为什么?” “我若长生不老,那我夫君怎么办?我们是生生世世的缘分,我绝对不会独自一人活着舍他而去。” 梦魔不说话了,空气中一阵死寂。 过了许久,梦魔的声音更弱了,“我的妖丹修炼了几万年,魔尊应该知道凡人吞下去即便不能修炼也能多活几千年。我死后妖丹就给你了,只要让她服下,他就能多活几千年。” 秦枭寒自然知道这一点的,他比谁都希望梓锦能活的长久。就在这时诛仙阵中一声哀嚎传出,空气中弥漫出血腥的问道,周围的环境顿时一变,立时变回了山清水秀的好风光。 梓锦这时看到,面前不远处一颗火红的拳头大小的妖丹在空中飘浮着,散发着闪亮的光芒。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写的我心交力瘁,新坑四更完毕了,亲们踊跃跳坑哇,爱你们~(*^__^*) 嘻嘻…… 035:同归于尽来着 035:同归于尽来着    自从梦魔死后,秦枭寒就格外的沉默,这一路上也不与梓锦多说话,时常的时候都是自己在发呆。梓锦这个时候也不远愿意去招惹他,她心里还惦记着叶溟轩的安危,这一趟主要是寻找胭脂玉塔的,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大半,胭脂玉塔还是没有下落,心里不免着急。 梓锦顺着那群野猪的踪迹继续往前走,走了五六日,这一日本是朗朗晴空,忽然却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狂至。二人躲闪不及,一下子被淋了个透心凉。秦枭寒护着梓锦想要找个地方躲雨,谁知道这方圆十几里全是平原,连个树林都没有。 秦枭寒一见,索性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梓锦挡雨,然后说道:“这是过路雨,应该很快就不下了,先忍一会儿,等到雨停了再找个地方生火取暖。” “好。”梓锦半眯着眼睛应道,这雨实在是太大了些,狂风卷陆,雨水横流,纵然是头顶上披了一件袍子,其实也不怎么济事,就连眼睛都不怎么睁得开。 两人磕磕绊绊的往前走,这雨果然如秦枭寒所言,不过是两柱香的时间就停了。眨眼间,乌云散去,烈日当头,又变的酷暑无比。两人也不用生火取暖了,很快身上的衣衫就被烤干了,只是浑身湿腻腻 的格外难受。 “这一下雨,野猪的踪迹全都没了,这下可怎么办?”梓锦皱着眉头,岂不是更没有找到胭脂玉塔的机会了? “不要着急,咱们往前走,肯定会找到的。”秦枭寒安慰梓锦,抬眼看了看天,“我们只剩下三天时间了,若是还找不到胭脂玉塔,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胭脂玉塔被别人找到了。” 梓锦其实挺郁闷,以前还能多少有点线索,自从梦魔死后,就一点线索也碰不上了,也不晓得是因为什么,格外令人郁闷。 每每想起梦魔,梓锦的心里就有点堵得慌,梦魔想要杀她,梓锦是讨厌她的。可是最后她却落得那个下场,又觉得挺可怜的,一个人能在一件事情上执着几万年,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其实梓锦总觉得秦枭寒实在是太冷,但是这样一想的话,反过头来一想,自己没有办法回应秦枭寒的感情,岂不是也是冷酷无情的人? 这样纠结了几天之后,梓锦才恍然大悟,感情这种事情,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可怜不可怜之说。两情相悦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如果只是单恋,而自己又不知道何以抽身,这才是最悲哀的。明知道绝无希望,还奋不顾身的前行,这件事情的对错已经不好界定了。世间万物从没有圆满一说,任何事情都会有不如意的一面,想到这里梓锦就释然了。 梦魔为了爱情最后身损,是他自己的执念害了自己,执念这东西可以成就一个人,亦可以毁掉一个人,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两人又往前走了大半天,隐隐约约的便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先前还有野兽时而出没,到了这里不要说野兽,就是小虫子小鸟也几乎绝迹。酷暑难当,寸风不扬,实在是热的让人有些受不了。就好像被人置身在火炉中来回翻烤,梓锦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站在原地不动,不消一个时辰就会被烤成人肉干。 “你看这是什么?”梓锦伸手指着前方看着秦枭寒说道,边说边快步走了过去,眼球一阵猛缩,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怎么了?”秦枭寒上前扶住梓锦站立不稳的身躯,顺着梓锦的眼神望了过去,浑身便是一个激灵。那是一具干尸,一具动物的干尸,这动物细看去正是野猪,跟他们前几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说话,而是顺着这个方向继续往前走。跟先前不一样,先前的时候动物几乎绝迹,而这时开头走一刻多钟才能看到一句烤干的野猪尸体,但是后来几乎是十几步就能看到一具,再后来就是大片大片的野猪尸体曝露在沙地上,触目惊心。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梓锦嗓子有些干涩,已经一天没喝水了,几乎都要冒烟了,浑身都觉得难受的要命,每走一步都是奢侈。 秦枭寒看着梓锦的模样,第六次蹲下身子,“我背你,若是你还固执,只怕是活不到出禁地的一日了。叶溟轩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就算是看到了,顶多揍我一顿,绝对不会委屈了你。” 梓锦有些尴尬,不过她的确是撑不住了,这次没有反抗,覆了上去,“谢谢。”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就如同梦魔愿意因我死亡,关你什么事请?”秦枭寒淡淡的说道,这些日子他想明白一件事情,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几万年来一直没有参破的事情,却在梦魔死后一下子明白了。脑海中一片清明,整个人也似乎散发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势。一切符合自然才能符合于道,符合于道才能长久,方能修成大道。 他对梓锦的执念一直让他困在瓶颈期,迟迟不能突破,现在却是已经想明白了。他对梓锦的爱情是他的事情,而他强迫梓锦有回应,却是他的不对。人只有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却不能要求别人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一念通,百念通,心里万分舒畅。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了突破的兆头,等到出了禁地,他就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修仙界去了,而他终于能踏进天界。一念沉沦便是万年时光,爱情想要悟透着实不太容易。 秦枭寒背着梓锦走了大半日,见到无数的野猪尸体,终于在夜幕降临前找到了一处水源,两人掬起清水狠狠喝了够。梓锦这才仰躺在沙地上,道:“好像又活过来了。” 秦枭寒轻轻一笑,“咱们继续往前走吧,我瞧着野猪尸体越来越多,造成这种意象定然是有至宝出土,天象不稳,所以才杀戮恒生。” “你的意思是胭脂玉塔要出土了?”梓锦欣喜莫名,快一个月了啊,忒不容易了。 秦枭寒点点头,“应该是。” 梓锦哪里还顾得上休息,但是秦枭寒还是从水中捉了几尾鱼,烤熟之后吃饱肚子,这才带着梓锦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夜色将暮的时候,隐隐约约就听到前面有打斗声传来,似乎颇为激烈,还夹杂着怒骂声。 梓锦神情大振,心里担心前面是不是叶溟轩遇到了敌人,加快脚步往前走。秦枭寒看着梓锦匆忙的脚步,这次却没有了以往的失落,只是淡淡而笑,微微一顿,立刻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梓锦所料,正是伊斜跟塞格的人马碰上了,而在他们不远处,是已经出土的胭脂玉塔闪闪生辉。胭脂玉塔在两方人马中间的地方,任凭是谁,也绝对不会不受丝毫攻击的就能将胭脂玉塔拿在手中。 梓锦跟秦枭寒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两方的注意力。 叶溟轩一看到梓锦,什么都不管的就冲了过来。不过是短短一月,却好似一个世纪那么长,两两相望,便有说不完的话,但是两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叶溟轩看了秦枭寒一眼,什么也没说,就带着梓锦往塞格的一方走去。 伊斜那边大声叫着秦枭寒的名字,秦枭寒想了想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一靠近营地,帕勒塔洪就看着他问道:“秦先生怎么会跟敌方的人走在一起,而不杀了她?”言语中很是不满,心里暗道中原人就是狡猾。 秦枭寒抬眸扫了他一眼,然后才道:“我是来夺取胭脂玉塔,不是来杀人的。” 看着就要吵闹起来,马士善忙过来做中间人劝和一番,“我们共同的目的都是为了帮助大王子,这个时候务必要齐心协力,莫要被敌人钻了空子。” 帕勒塔洪冷哼一声这才不追问了,但是看着秦枭寒的眼神依旧是不好,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伊斜也有些不满,姚梓锦是个令人忌惮的人物,如果秦枭寒趁着无人的时候将其消灭,不知道会省多少事情。这大好的机会却被他轻手放过了,着实令人恼怒。 两边对阵,因为有马士善这个布阵高手在,叶溟轩不擅长小阵,破阵就比较辛苦。这下子梓锦回来了,顿时士气大振,一窝人围着梓锦嘘寒问暖的,好不热闹。 难顾梓锦觉得胭脂玉塔会在两家中间,却拿不到,原来马士善布了阵,叶溟轩跟其较量了两次,勉强维持住不落下风。正担心在这样下去不晓得不会有什么变化时,梓锦就回来了。 出禁地的期限只剩一天了,大家也不敢多说废话,叶溟轩就跟梓锦细说阵法的事情,梓锦听到叶溟轩的话却是眉头紧皱,“天杀阵?”尼玛的,马士善够狠,格老子的,这是秉着同归于尽来的啊。 一更奉上,还有一更,大家六点左右来看,小孩子闹得慌,这天热的揪心啊…… 036:塔落谁家 036:塔落谁家    天杀阵顾名思义就是以攻击见长的阵法,其阵多狠绝,入阵之人大多遭受阵法袭击,活着出来之人十之一二便算是极好了。梓锦也没想到马士善这次居然这么狠,出手就是杀招。 叶溟轩对于天煞阵十之七八,因此才阻止了乌力罕,斯拉木等人强行闯阵,期间更是捉了一只活的野兔子扔进阵法内,眨眼间就被阵法绞成了肉泥,塞格这边顿时陷入下风。但是伊邪的人想要突破塞格诸人的防御线进阵夺取胭脂玉塔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两方人马已经对峙三四个时辰,现在两边各加入一员大将,都是信心十足,局势越发的紧张起来。 梓锦却有些苦恼,这天杀阵凶狠无比,想要破阵并不容易。塞格看着梓锦愁眉不展,便蹲下身子陪着梓锦朝着天杀阵的方向观看,低声问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叶溟轩听到塞格的话,轻轻摇摇头,“现在不好说,你让梓锦看看再说吧。方才我已经看过了,这天杀阵是经过改良的,小阵法我虽然不精通,但是也知道这里面的凶险。而且如果找不到生门,进去亦是送死。” “你们中原人这脑子怎么长的,这样东西都想得出来。”塞格这次可真是长了见识,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姚梓锦两口子还活着,是不能攻打大齐了。笑话,这两人一个精通大阵,一个精通小阵,战场上这叶溟轩用几万人布个大阵,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还不知道一个大阵的杀伤力,但是只看这么一个小的阵法就这般厉害,想想骨头都长毛了。 其实塞格这个想法固然不错,但是想要培养一支几万人的布阵大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叶溟轩卸甲在田,他要真是一下子杀过去,还真是不好对付。 但是战场上的事情就是这样虚虚实实,让敌人越摸不清楚你的思路,才是最后的制胜法宝。 塞格跟叶溟轩在一旁小声交谈,因为两人是一路冲破重重险阻同行,再加上脾气也有几分契合,倒真是相谈甚欢,交情渐厚。 格鲁、斯拉木还有乌力罕紧密监视伊邪诸人的动静,打定主意他们不能进阵,也绝对不能让他们的人进阵。马士善的人自然是知道阵中的乾坤,进去后还不是一下子就将胭脂玉塔握在手心里了。 梓锦想了半天依旧摇摇头,看着塞格说道:“这阵不是简单地天杀阵,马士善经过自己的改良之后,很多地方比之原阵更加的凶险。所以强攻不是办法,我想我们可以用别的办法。” 梓锦这个人就是歪主意比较多,正面攻击不行,咱就侧面的,侧面的不行,咱就背面的。综治办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这块硬骨头啃下来。 叶溟轩跟梓锦毕竟是心灵相通,听到梓锦这么说,便扭头看着她,问道:“你的意思是以阵易阵?” 梓锦笑了,没想到叶溟轩立马就想到了自己的想法,点点头,“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之前我也想到这个办法,但是我不精通小阵,对上马士善没几分胜券。”叶溟轩嘿嘿一笑,眼睛锃亮,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塞格看着二人这般的互动,简直就是自己的脑子长到对方的头颅中,十分的震惊。他活这么大,见过的夫妻不少,但是向他们夫妻这样的,还是第一对,不由的有些羡慕。 梓锦看着塞格有些不明白,便低声解释:“天杀阵我既然破不了,不过我们可以跟伊邪谈条件,让我跟马士善公平较量,只要他们答应下来,我就有办法拿到胭脂玉塔。” “对方占尽先机,只怕不会同意。毕竟这个办法对他们可没什么好处,伊邪老歼巨猾,怎么肯上当受骗?”塞格摇摇头,有点不太看好。 梓锦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去跟他们谈判。” 塞格无奈的说道:“好吧,能成则成,不能成就算了。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在这里丧命,天意如此,莫可奈何。” “不,你错了塞格,我一直坚信人定胜天!”梓锦半眯着眸,浑身迸发出犀利的气场,若她肯认命,便没有今天的姚梓锦。 看着梓锦的背影,塞格瞅着叶溟轩说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家的小丫头,天天眯着眼睛笑,能给我多添几个小包子就更好了。”叶溟轩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福,随着塞格站起身来,跟着梓锦的步伐往前走,站在她身后,做她最有利的臂膀。如果他的梓锦是雄鹰,他绝对不会折断她的羽翼,他只会陪着她飞得更高。 瞧着梓锦几人往阵前走,格鲁三人也立刻跟了过来,一行六人站在那里遥望着对方。 伊邪等人一看到梓锦诸人的架势,还以为对方要破阵,不由得大为紧张,立刻也聚拢起来,只是对方队伍里少了秃鹰,还有个神情冷淡的秦枭寒不免有些落了威风。 “芙蓉公主你这是要准备破阵吗?”马士善看着梓锦大声问道。 梓锦笑着说道:“马先生,要破这么个小阵有何为难的。你我几度恩怨,不如就在这里做个了结,赌注就是胭脂玉塔,你看如何?” “姚梓锦,你破不了我的阵法,便想要用这些手段吗?我看你及早认输吧,说不定大王子还能饶你一命。”马士善大笑出声,多年的憋屈终于在这一刻意气风发。 塞格脸色一黑,他就知道马士善不是那么好骗的,但是既然把事情交给梓锦处置,他就没有说什么,心里想着等到梓锦撑不住局面的时候,自己再出头认输,保全他们一行人的性命。王位固然重要,但是很多事情并不是权利就能替代的。 “马士善,风大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我姚梓锦是什么人,伊邪大王子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被人称之为活阎王,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这么个区区的小阵还想难倒我?再说了,就算是你这阵法厉害,我破不了,但是距离出禁地的时间就只剩下一天了,若是我们之间分不出个胜负,就只能都被困在禁地里。而且最重要的,你们那边少了一个人,六对五,我们占了上风。我们不破阵,但是只要我们守着天杀阵不让你们进去,胭脂玉塔你们能拿到吗?不能吧!我给你提这个要求是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既能解决你我之间的恩怨,还能顺利的让胭脂玉塔有个归属,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咱们硬碰硬,我倒要看看你这区区的天杀阵能不能困得住我。若是我能从天杀阵中拿到胭脂玉塔,你们可要乖乖认输,伊邪大王子要对天盟誓,永远臣服于塞格王子,终生不得有二心,如何?” “放肆!这样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奇岩大怒,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姚梓锦,你敢不敢跟我单挑?” “奇岩大将军,当年孟屏关一战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乎?”梓锦嘲弄道,一刀子戳进奇岩的心口窝子,气得他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梓锦眼睛又一转,看着伊邪铁青无比的脸说道:“伊邪王子,这里就由你拿主意了。可愿意可敢我们双方来一个最后的对决?” 伊邪一时看不透梓锦的用意,他本就是生性小心,这时便问道:“若是以你的意思,怎么个比试法?” 别人不知道,但是塞格是知道梓锦破不了天杀阵的。只是没有想到梓锦寥寥数语,居然就改变了他们被动的局面。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太令人惊讶了。 “令夫人果然是神人也,居然三言两语就能扭转乾坤,若是生为男子,你我皆比不上。”塞格对这叶溟轩吐露心中所想,心中惊叹连连,他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背景能养育出这样的聪慧狡黠的女子。 “得之我幸,若她生为男子,下一世我便投胎做个女子好了。一辈子让她养着,也着实不太错。”叶溟轩嘿嘿笑道。 塞格良久无言,这叶溟轩果然是思维不同寻常,原来还有此等抱负,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此时,梓锦正对着伊邪说道:“办法很简单,那就是我跟马先生共同布一个阵法,名为太极阵,我们各站一边,将胭脂玉塔置于阵中心,双方互换阵场,破彼此双方的半阵,谁先早一步拿到胭脂玉塔变是谁胜了如何?” 这样稀奇古怪的法子,也就是梓锦能想得出来,话音一落,顿时一片寂静,谁又能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比试方法。 马士善看着梓锦说道:“要是这样的话这阵法可没发布了,姚梓锦你知道两个半阵凑成一个阵法,但是彼此不相融合,如何能成一个大阵?我看你就是想要耍赖!”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哈,群么个··明天草原就完活了,大家好想看谁的番外可以说一声哈·(*^__^*) 嘻嘻…… 037:黑焦炭 037:黑焦炭    梓锦似笑非笑的瞅着马士善,然后才说道:“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你我布阵同时不发动对彼此的攻击,自然是可以的。” 马士善皱眉深思,伊邪跟塞格一样不懂得这些,转头看向马士善低声询问。马士善便解释起来,“就是我跟姚梓锦一人在对方的地面上布半个阵法,将两个半阵凝成一个大阵,然后我们双方的人,破对手的阵,谁先破了阵,胭脂玉塔便是谁的。” “那马先生可有致胜的把握?”伊邪也觉得这个办法有些不妥。 “五五。”马士善对着梓锦不敢托大,姚梓锦这人鬼心眼忒多,一不小心就会上个大当,所以他不敢跟伊邪托大。 伊邪果然面露不悦,“即然这样就不要答应了,现在胭脂玉塔被困在你的阵法中,拿出来我们就走。” 马士善面色一僵,随即说道:“大王子,你看我们现在能拿得出来吗?对方不去破阵,但是守在阵外我们也没办法。现在是六对五,我们居于下风。只要对方不以制胜为目的,只要拖住我们,过了时辰不出禁地,我们就会永远困在这里了。” 伊邪大怒,狠狠地瞪了梓锦一眼,这个狡猾的女人,“就没别的办法了?” “唉,就是有别的办法,我们只剩一天时间了,想出来也晚了。”奇岩无奈的叹息一声,看着梓锦的目光也是格外的凶狠。 “那就只能拼一拼了。”伊邪只能妥协,因为他耗不起,但凡还有十天八天,他才不会这样妥协。而梓锦正是看透这一点,所以才提出这个主意。他却没想到,如果还有十天八天,梓锦自然会想出别的办法来。 得到了伊邪的同意,马士善便看着梓锦说道:“好,我们答应。不过我有个疑问,布阵是有杀伤力的还没有杀伤力的?这阵法能不能越界攻击?” 梓锦一挑眉,面上微带不悦,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马士善这人优点很多,但是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常常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胭脂玉塔,互相攻击也是在所难免,自然是要有杀伤力的阵法。如果本事高强能越界攻击,那也是自己的本事,谁又能说什么?不过,马先生真的能做到穿透别人的阵法进行越界攻击?”梓锦故意狐疑的问道,但是心里却有些开心,越界攻击不是不能做到,但是要做起来有些难度。 姚梓锦很想挑战一把,有人自动送上门当靶子自然是求之不得。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开始吧。”马士善说道,没有回答梓锦的话,时间宝贵,他们没有时间浪费了。 梓锦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说好阵法的范围,按照太极图案一分为二,各自为战。梓锦还需要布阵用的东西,于是招呼着叶溟轩跟格鲁去不远的地方伐木头,塞格带着斯拉木跟乌力罕守着天杀阵。而马士善那边也是同样的带了几个人去寻找布阵用的物件,他们找的却是一块块的大石头,双方各有所忙,诺大的空间只见来来回回忙碌的人影。 梓锦置于阵中,将所有的木头按照位置安放好,看着马士善那边的大石,眉头轻皱,这大石头要是攻击起人来可真不是闹着玩的。马士善这次真的是决定一决胜负了,梓锦没有再看马士善,只是跟叶溟轩两人一根根的安放木头。 马士善其实也在观察梓锦,只是没有想到梓锦会以木头作为阵基,木头的攻击性自然不如大石。越是不同寻常,马士善越发的小心了,不知道姚梓锦又在打什么主意。 一个时辰后,两人都布玩了阵,一边是乱七八糟的石头,一边是整齐有序的木林,壁垒分明。 “现在请马先生将天杀阵撤了,咱们二人一起将胭脂玉塔放进新阵中心,如何?”梓锦笑道。 “可以。”马士善知道梓锦是不放心他自己去拿胭脂玉塔,这个建议也还算公正,他也就没有反对。 马士善大步的走进了他布下的天杀阵,梓锦紧随其后,很快的两人的身影就在阵法中消失,外面的人静静的等待着。很快的二人就出来了,两人一人一手抓着胭脂玉塔,然后共同置放进阵中心。胭脂玉塔做了阵眼,谁取得了胭脂玉塔,就等破坏了这个混合大阵,就是赢的一方了。 两人放好胭脂玉塔,同时退了出来,然后启动大阵,眨眼间原本还十分清晰的阵容顿时被轻烟拢住,朦朦胧胧的反而更令人不安。 两方人马齐齐站在阵前,伊邪跟塞格对视一眼,塞格便笑道:“大哥,这次你我兄弟就一起做个了断吧,得玉塔者得天下。” 伊邪冷哼一声,便带着马士善几人进了阵,秦枭寒进阵之前看了一眼梓锦,两人目光相对,然后转身进去了。梓锦不知道秦枭寒要做什么,但是有了秦枭寒的相助,伊邪的胜算总比他们大一些,毕竟秦枭寒是个不同寻常的人。 塞格看了一眼梓锦,问道:“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梓锦觉得塞格真是比伊邪聪明多了,进阵之前知道先沟通一下,于是笑道:“很简单,你们跟着我走,我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随意的触动阵里面的哪怕一根草。” 众人知道梓锦不是在说笑,于是慎重的点点头,梓锦笑了笑,“马士善的巨石阵攻击力很厉害,这么大的一块石头砸身上不用我说你们也晓得后果,所以我们要处处小心。而且马士善之前还说过,他是可以越界攻击的,也就是说他在我的木林阵中是可以操纵这边的阵法,这就更增加了变数。为了保护我们的实力不受损耗,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希望大家不要冲动,这里面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请一定相信我的每一句话。” 梓锦这般慎重,大家心里就知道这次的危险系数很高,格鲁看着梓锦笑道:“你尽管放心吧,就是大石头从我头顶上砸下来,你不让我动我绝对不动一下。” 格鲁的话让大家一笑,气氛轻松了许多,梓锦这才带着人进了阵。 巨石阵内一片迷蒙,烟雾缭绕,可视范围只有两丈,梓锦自从踏进来后,就步步小心,边走边说道:“马士善在巨石阵之内还加了幻术,大家小心,不要随意的挪动地方,随着我走。” 梓锦话音方落下,忽然狂风而至,无数的小石子随风袭来,砸在身上格外的痛楚。梓锦顶风而行,叶溟轩挡在她身侧,挥舞着剑柄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梓锦细细的查看阵中石头的位置,快走两步,一脚将一块大石踹了两脚,可是没有踹翻,便吼道:“溟轩,将这石头挪开。” 叶溟轩当下收起剑,弯腰用双臂搬起大石狠狠地扔到一边,石头被拔起的那一刻起,很快的狂风停止了,小石子的袭击也顿时无踪无影。纵然梓锦找到的快,但是回头一看,身后几人也颇为狼狈,乌力罕的脸颊还被石子擦伤了,鲜血直流。 梓锦看着大家说道:“这些石头摆放的位置能聚风,风起石子飘,所以能对人造成攻击。不过这才是最简单的,往前走便是幻象的攻击,大家要跟紧了。” “还真是邪门,几块烂石头居然能这般厉害。”乌力罕摸了一把脸,愤愤的说道。 梓锦轻声一笑,“你放心,他这边石能引风,风能吹石,但是我的木林阵也不是摆设,他们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众人的心这才平衡一点,正如梓锦所料,石能生风是不假,但是木能生风比石头可管用多了。聚了大风还能引得雨来,这会子伊邪那边只怕正在淋雨呢。 淋雨且不说,若是马士善不能尽快的破了这一步,时间一长还能招来雷电,木头淋湿能导电那才是最要命的。 正如梓锦所料,因为之前伊邪没有跟塞格这边一样提前把话说清楚,进了阵之后,各自为战,很快地就触动了梓锦布下的陷阱。一时间风鸣阵阵,雷雨罩头。大风几乎能将人吹起来,虽没有聚起小石子伤人,但是马士善已经查觉不妥,高声喊着让大家朝着他靠拢,但是在大风的阻挡下,彼此距离又远,竟不能招呼在一起。因为人员分散,不好控制,便有人很快的又触动了阵法,紧接着天雷阵阵,紫电频闪,雷电势不可挡的冲入木林阵中。 此时木头在已经被雨淋湿,雷电劈在木头上,恰好帕勒塔洪正斜倚着木头喘气,不过是眨眼间功夫就被惊雷劈成了一块黑焦肉。所有的人动也不敢动了,惊恐地望着这一幕。帕勒塔洪也是伊邪手下一员大将,颇有些本事,武艺又高,不曾想连一合之力都没有,就这样成了焦炭。 至此,再也没有人敢随意乱走,也更不小瞧梓锦的这个木林阵。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新坑已经三更了,还有一更,更晚庶女后再更,爱你们! 038:又是一场好热闹 038:又是一场好热闹    马士善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人叫在身边,抹抹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大家不要乱走,跟在我后面,这里步步危机,一不小心就会触动阵法引来攻击。” 此时谁也不敢小瞧马士善,点头应了。秦枭寒跟在最后面,回过头看着已经成了焦炭的帕勒塔洪,面无表情的又回过头,这才跟着往前走。马士善也不是没有本事的,很快的就解除了雷电攻击,众人这才缓了一口气, 此时梓锦这边正遭遇幻像攻击,无数巨大的石头在空中飘来飘去,速度极快,众人小心翼翼躲避着,听着梓锦一步一个口令的往前走。纵然是有梓锦护着,但是四面八方飞来的巨石实在是太多,而且真真假假混在一起,实在是难以分辨,着实增加了抵抗的难度。斯拉木就是躲避不小心被大石撞到,肋骨都断了一根。 梓锦低声对胡在她身边的叶溟轩说道:“这幻象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只有先一步找到机关破了才好。马士善这次布置的极为谨慎,怕是要费些功夫,你去帮乌力罕照顾斯拉木,我没事的。” “不行,斯拉木一个男人都被打伤了,更何况走出这阵法全要靠你了,我不会离开的。”叶溟轩心里没有什么比梓锦更重要,当然不会离开。 梓锦无奈的看着叶溟轩,自然知道他的心意,正要再劝说几句,身后的塞格说道:“我去看着斯拉木,你身边不能少了人,叶兄弟不能离开。”塞格说完就大步的走到了斯拉木的身边。一手架起他的一只胳膊,众人艰难的往前走。 梓锦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塞格之所以能让这么多人为他卖命,的确是有他的人格魅力的。至少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子,能去保护他的属下,就这一点足够了。 梓锦没再说别的,跟叶溟轩两人联手,一盏茶之后终于找到了机关所在,破了之后幻象就消失了,众人终于能松一口气。 破了幻象,再往前走就是最后一重危险区,只要再破了第三道,就能将胭脂玉塔拿在手中。 梓锦这边破了第二重,马士善那边立刻就知道了。要想能越界攻击,需要在阵法中混入自己的鲜血,梓锦这边一破了幻象,马士善就觉得心尖一痛,脸色就白了几分,看着身边的伊邪说道:“姚梓锦那边已经破了第二道机关,我们要加快了。” 伊邪脸色也不好,他们此时正遭受着木林聚来的类似于海啸一般的攻击,跟马士善的幻象有一拼,只是水能生木,梓锦的海啸要比马士善的幻象更为厉害一些。 梓锦这边已经踏入第三重关卡,扑面而来的就是无数的由石头做成的巨大漩涡,一旦不小心被卷进去,立刻就会绞成肉泥。梓锦没想马士善这一关居然这样难过,要躲过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漩涡实在是不容易,梓锦大吼一声,“都趴下,趴下。” 众人毫不犹豫的趴在地上,虽然很是狼狈,总比丢了小命强。飓风尖石漩涡虽然厉害无比,但是有个缺点就是不能触地,只要他们伏在地上不被飓风扫到,生命还是能保住的。但是要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破阵难度更大了一些。与此同时,梓锦的心尖口也是一痛,立刻就明白马士善也冲入了第三重,当下咬咬牙说道:“马士善那边也进入了第三关,现在就看谁能先拿到胭脂玉塔了。” 叶溟轩闻言看着梓锦说道:“你趴在这里不要动,你说要去什么地方我过去,我速度比你快,伸手比你好,躲避飓风也比你强。” 梓锦摇摇头,“一个人是不成的,马士善早就说过,可以越界攻击,他既然也进入了第三重,自然会随时对我们发动攻击……” 梓锦的话未说完,就看到那些呼啸旋转的漩涡居然擦地袭来,梓锦暗骂一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躲开。”说着就往旁边一滚,堪堪躲开擦着她肩膀划过去的漩涡,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梓锦喊得及时,大家侥幸躲开第一波攻击,都是心有余悸,要不是梓锦提醒,只怕小命就要保不住了。 梓锦看着其余五人,大声喊道:“马士善可以越界攻击,大家按照我说的话都到我指定的位置去,这次要破阵需要我们齐心合力。” 众人忙连声应好,梓锦在飓风的袭击中,一一的指挥众人到各自的位置隐蔽好,叶溟轩护着梓锦,为了躲避一漩涡的攻击,胳膊上刮去一层皮,吓得梓锦心跳几乎都停了。顿时怒火丛生,当下盘腿坐下,将手指咬开,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巨石上,梓锦嘴里念念有词,不晓得在念些什么,但是众人发现风势小了很多,但是梓锦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别人不明白,但是叶溟轩明白,这就是越界攻击需要付出的代价,以自己的鲜血祭阵,实施越界攻击。 梓锦就是通过巨石阵牵引木林阵对马士善等人发动强大的攻击,以攻治攻,让马士善没有机会再实施越界攻击。梓锦之前看到马士善用巨石布阵就已经想到她要做什么,所以梓锦最后选择用木林阵,就是因为木能生火,她最后的越界攻击就是火攻。 果然此时马士善这边看着突然冒出的熊熊大火,顿时手脚慌乱。第三重攻击明明是木头演化出的木墙阻止众人前进,但是没想到他不过是刚催动了越界攻击,紧接着这边就冒出了大火,马士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姚梓锦也懂得利用五行变化进行越界攻击。因为之前马士善没显得高梓锦真的能使用这种方法,所以对木头没怎么上心,可是木能生火,五行相辅相助,火势愈大,众人苦不堪言。 马士善指挥着众人躲避,咬咬牙,又将两根手指咬开,鲜血顺着木头流淌下去,跟梓锦一样,盘膝坐下念念有词。 梓锦跟马士善斗法,两边各有千秋,梓锦脸色愈发的苍白,毕竟她的能力比不得已经活了几十岁的马士善,对面的火阵威力就小了很多。秦枭寒观察着阵中的变化,虽然他不懂阵法,但是梓锦口述指导诛仙阵的时候,他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从现在的情况看去,梓锦的情况很不好,阵法的攻势越来越小,眉头微皱,手下朝下一吸,一粒小石子握在手心,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手指一弹,击在了马士善的背心处。突然遭受攻击,马士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形欲倒,幸好他强支撑住了,这才没有被大火反噬回来,留下了一条小命。 梓锦这边突然觉得漩涡似乎一下子散了开来,好像是没有了凝聚力一样,梓锦一愣,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忙回头观看其他人,见大家好好的站在各自的位置没有挪动,心里生疑这样的变故,但是机不可失,立刻说道:“一起准备,将你们跟前的大石挪开,我喊一二三,一起动手。” 众人齐声应好,在梓锦的号令下,五块大石同时被拔起扔在一边,瞬间天空放晴,风清云朗,所有的危险似乎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胭脂玉塔就在梓锦身前不远的地方闪闪生辉。 梓锦看了赛格一眼,塞格顿时明白其意,大步上前将胭脂玉塔拿在手中。就在他将胭脂玉塔拿到手的同时,这个大阵瞬间被破掉了,阵眼被触动,阵法也就失去了作用。 伊邪一方没想到忽然之间所有的攻击消失无踪,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塞格笑米米的看着他们,手里握着胭脂玉塔。 两方人马都是颇为狼狈,可见闯阵都是遭受了不少的危险,但是伊邪那边只剩下四人,塞格这边虽然斯拉木断了一根肋骨,但是还有五人,他们想要硬夺胭脂玉塔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是就这样认输又心有不甘,伊邪狠狠地瞪着塞格,正要说什么,忽然之间一道圆形丈余粗细白光从天而降,紧紧地罩住秦枭寒。 众人大惊,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 梓锦却是恍然大悟,上前走了一步,隔着白光的屏障看着秦枭寒,笑道:“恭喜你要飞升成仙了,这是接引之光吧?” “这你也知道?”秦枭寒无奈的笑了笑,好像梓锦总能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书上看来的。”回了一句,然后不等秦枭寒再问什么,梓锦接着说道:“方才我在阵中感觉到危险大降,是不是你帮了我?” 秦枭寒笑而不答,只是细细的看着梓锦的眉眼,似乎要刻进心里去,白光微微晃动,这时飞升的预兆。秦枭寒手掌一翻,梦魔的那颗妖丹出现在手心,他将它送出白光之外,递给梓锦,“我不是想让你长生不老,也没想你能抛下叶溟轩,只是这颗妖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将它切下一小块磨成粉喝下去就能完好如初,留给你防身吧。” 梓锦一愣,手心里托着那可妖丹正要拒绝,却听秦枭寒说道:“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还要拒绝吗?梦魔没有自爆丹田,选择留下这可妖丹,用意不过如此,不要辜负了她的心意。”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再加上梓锦的背对这种人,多以身后的人并没有看到梓锦手里的东西,只看到一向冰冷无情的秦枭寒面带微笑缓缓升高,眨眼间就消失在这天地之间。 众人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不能否认的伊邪这边又少了一人相助,塞格这边实力大增,纵然伊邪再不乐意,胭脂玉塔也夺不回来了。 叶溟轩上前一步将梓锦带回身边,这时梓锦早已经背对着众人将妖丹藏进怀里,结果已定,塞格一方士气大振,快步赶往圣女所说的地点。伊邪几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也往前走,不然时辰一过,就永远出不去了。 圣女将众人接出来的时候,看着没有了秦枭寒的身影大为吃惊,但是并没有当场说什么。只是通过她的确认,胭脂国的下一任国君是塞格,并迅速的通知三大家族,广告全国。 到了晚上,圣女又将梓锦请了过去。 两人面面相对,梓锦知道她要问什么,不等她问便直接说道:“魔尊已经飞升上界,圣女对这个结果可还满意?” 圣女大为吃惊,“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我还以为他要想通还要过个几百几千年。” “我们在禁地遇到了梦魔……”梓锦就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说最后妖丹秦枭寒又给了她。 圣女闻言良久没有说话,梓锦也不做声,默默的等待着。 “芙蓉公主什么时候回国?” “塞格陛下登基我们观礼之后,就会立刻回国。”梓锦应道。 圣女点点头,翻手拿出一颗酒杯大小通体莹白清透的玉珠,递给梓锦,“此物名为通天珠,若是你的后人中能有灵根修仙之人便传给她吧。若是没有,常年佩戴,亦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当时我的谢礼。” 梓锦知道她是指她给那一小杯鲜血,欲要推辞,圣女便道:“我修仙之人有恩必报,不然会留有心魔,将来飞升便是障碍。你就等于是帮我一回,这与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梓锦只得接了下来,这叫什么事儿,走了一趟塞外,收获了两件咯手的宝贝。 塞格顺利登基,封伊邪为右贤王,他们兄弟之争多年,塞格这样以怨报德,迅速的赢得了百姓的爱戴,世家的支持,王位很是稳固。梓锦跟叶溟轩也在观礼结束之后跟众人告辞,塞格亲自送到城外,又派了一队兵马将他们护送回去,还赠送了许多的珍宝,梓锦跟叶溟轩可谓是收获颇丰。 草原的风景再美,也阻挡不住二人回家的急切心情,更想不到此时锦官城里更是热闹非凡。长公主公开招婿,惹得全国上下沸沸扬扬,无数男子蜂拥而来,又是一场好热闹。 wihtney今天三十岁生日,本来想明天给亲爱滴加更,不过既然今天生日就加更了吧,这一章四千字,最后一千字是为亲爱滴加更的,祝亲爱滴生日快乐,婚姻美满幸福! 长公主番外:第一章:招婿 长公主番外:第一章:招婿    春天的锦官城到处鲜草满地,绿水盈盈,河边开着不知名的野花,一眼望去如波浪般随风舞动,煞是好看。 梓锦坐在马车里有些昏昏欲睡,从胭脂国往回走,这一路上游山玩水,就然足足过了一年这才回到了锦官城。远远地望着锦官城的城门,那双惺忪的睡眼这才微微的打起了点精神,伸手捅了捅身边的叶溟轩,“我怎么觉得锦官城好像比以前热闹了不少啊,这城门口怎么这么多等着进城的人?” 梓锦便是不问,叶溟轩也有些奇怪,“回去就知道了,人多也好,增加赋税,你的钱袋了又鼓了些。” 凡是进城的人,都是要交税的,锦官城比较人性化,不会跟其他的城市一样狮子大开口。但是又不能不收,你若不收,朝里的那些没事做的御使就会弹劾你收买人心,着实跟苍蝇一样让人烦恼,所以这才象征性的收一点。 两人坐的马车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单驾马车,而且是蓝布围子平民坐的马车。为了保持皇家的威仪,梓锦跟叶溟轩决定还是悄悄地回去。在城门口出示了令牌,那守门的兵勇好半响没回过神来,毕竟他们传说中的锦王主子已经一年多没露面了,一时激动之下,便高声喊道:“王……爷……” 这般结巴,梓锦还真怕口吃之下给念叨出个王八出来,忍不住的在车里轻笑出声。 “王……妃……”那士兵结巴的更厉害了,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 “不要声张,我们悄悄回去就好。”叶溟轩隔着窗子低声说道,那士兵忙点点头放行,一直到马车离去这才回过神来,瞧着那破破烂烂的马车,心里暗暗想到,王爷跟王妃这时做什么去了,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 锦官城里建设的很有规制,南北东西大街平整宽阔交叉而立,将整个城中切割的如同豆腐块一样,看着就是格外的赏心悦目。因为梓锦的封号是芙蓉公主,他们的王爷又是出名的爱妻如命,所以锦官城从上到下就形成可一个不可言说的规矩,家家户户都养殖芙蓉花,若是谁家能培育出稀罕的品种,送到王府王府的管家是一定会花高价买下,然后种到锦王给王妃专门修建的芙蓉园去。 谁家的芙蓉能种到芙蓉园,都是莫大的光荣,在整个锦官城都能昂首挺胸受人仰慕。 两人一回到王府,立刻就引起了府里惊涛骇浪的波动,所有的人齐齐整整的在门外相迎。梓锦下了马车,瞧着那乌压压的一群人跪在地上,心里感叹,封建王朝的权利真是让人……食味知髓。 虽然坐的马车破旧了些,但是两人的穿衣还是勉勉强强不丢人现眼的,长途跋涉回来,都累得要死,梓锦恨不得一头扎在床上狠狠地睡上三天三夜。瞧着这么大的阵仗就有些头痛。 叶溟轩揽着梓锦的腰,让她轻轻靠在自己肩上,然后对着大家说道:“都起来吧,各司其职。”说着就拥着梓锦往里走,管家苻坚这个时候快步跟了上来,跟叶溟轩汇报一些极为重要的事情,这一年多两人不在,也的确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叶溟轩看着梓锦一脸疲惫,伸手止住苻坚,“你去书房等我。” 苻坚自然知道他们的王爷爱妻如命,此时也知道为什么不让他说话,生怕是打扰了王妃。心里暗叹一声,只有点头应是。就见他们的王爷将王妃横抱起来大步的往内院走去,只留下一脸呆滞的下人。毕竟传说归传说,真是亲眼看见还是挺震撼的。 梓锦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床头坐着委委屈屈瞪大眼睛的小包子盯着自己,眼睛一亮,她儿子啊,想死她了。刚要坐起来伸手去抱,谁知道小包子一翻身躲了开去,刺溜溜的滑下床,退后三步看着姚梓锦,鼓着腮帮子跟个小青蛙一样,就是不说话,那眼珠子里那一层小水光朦胧的,瞧得梓锦的心都软了。 “臭小子,你跑什么。”梓锦掀起被子赤着脚就奔下床来,蹲着身子平视着儿子,十分不满。 “哼!”承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就是不理会梓锦,那委屈的小模样,都让梓锦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叶溟轩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对峙着,大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满脸无奈,小的一脸委屈,眼睛含泪,嘟着嘴巴。眼睛一转,又看到姚梓锦居然光着脚,无奈的叹口气,“你能不能先穿上鞋?要是受了凉可怎么好?” 梓锦挠挠头,看着叶溟轩无奈的说道:“忘了,这小子怎么了,不跟我说话,就这样瞪着我,也不让我抱。” 叶溟轩摸摸鼻子,他家儿子记仇呢。他们夫妻一走一年多,这小家伙找不到亲爹亲娘,整天跟祖母在一起,能不生气么?他已经拿出了一把宝剑,两件从胭脂国得到的玉石摆件,还有承诺他以后再也不撇下他,这小家伙才决定放他一马,肯叫他一声爹了。 看着叶溟轩的模样,姚梓锦有点明白了,转头看着儿子,笑米米的尽量摆出一个慈母的模样,心虚啊。游山玩水的太乐呵了,把小魔王给丢脑后头了。 “儿子啊,我跟你爹是出去帮朋友一个忙了,实在是太危险,不敢再带着你。你是娘跟爹的心肝宝贝,自然不能让你涉险的,明不明白?”才两岁多点的娃娃,梓锦并不认为承擎听得懂,不过不说就更不懂了,跟小娃娃讲道理神马的,最讨厌了。 “骗人!”承擎终于开口了,“我问过管家了,十个月前你们就出了胭脂国,从胭脂国界到锦官城就是老牛拉车,三个月也该回来了。” “……”梓锦惊,这是两岁奶娃娃该有的脑子吗?啊啊啊啊,就这话再怎么样也得五岁左右才能说得出来吧,这还得按照古代的娃娃教育提前的缘故,但是一个两岁的奶娃娃说出这样精确地计算距离的事情,着实让姚梓锦惊骇了一把。 叶溟轩也有些吃惊,他儿子可没跟他说过这话,顿时有点吃味,臭小子还是跟他娘近啊。 梓锦绞尽脑汁,忙哄着他,讨好的说道:“我跟你爹又不是只有一个朋友,我们出了胭脂国还去了别的地方。娘保证,下次出门一定带着你,怎么样?还有啊,这一路上我给你买了好多的东西,你看到没有?” “我才不要那些破烂玩意 ,都是小孩子玩的。”承擎昂着头一脸不屑。 “啊?”梓锦一脸黑线,忍不住的暴怒,“臭小子,你也才两岁多点,就敢说别人是奶娃娃,你不是小孩子吗?” “哼。”鼻孔里又哼出一声,小承擎瞧着自己亲娘,咬咬牙,“我才不会跟整天知道玩泥巴的小娃娃玩,爷爷说,我将来是要做大将军的,是要统领数万兵马的大人物,怎么能如此玩物丧志,我要拼搏向上,将来蟾宫折桂,光耀门楣。” 梓锦忽然有种幻觉,觉得自己儿子怎么有点像棺材脸大哥……这挺直的小身板,面瘫一样的小俊脸,还有那说话的情调,早熟的大脑……有个既英明睿智又腹黑多谋的大哥是件让人极其欢喜的事情,但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梓锦忽然想起海氏每每被大哥气得跳脚,最后无可奈何妥协的模样,那不会是自己的将来吧? “溟轩,我怎么觉得咱儿子有点像我大哥?”梓锦需要一个人弄醒她,她在做梦,这是幻觉。 叶溟轩瞧着自己老婆被打击成这样,心里忽然觉得舒坦了,他老婆睡着的时候,他儿子板着一张棺材脸,数落他的不是,从他手里骗走那么多的好东西。后来他想想,这气势这手段还真有点像他大舅子,儿子像大舅子,令人蛋疼的真相。 “媳妇啊,你还不知道吧,大哥已经被调任乐州、齐州、四川三地总监察使,他的府邸就在距离我们不到一个时辰的绵乐城。你儿子每天都要去大舅子家读书,所以……外甥肖舅,又是朝夕相处……你觉得像大舅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叶溟轩瞅着自己儿子也是无比揪心,要是儿子有他大舅子一半的本事,哎哟喂,他这个老子当的特有压力了。 “啊?大哥在绵乐?”梓锦一下子回过神来,那叫一个开心啊。 小承擎被忽略了,很不开心,很不开心,昂着头看着跳起来的亲娘,慢慢悠悠的说道:“舅舅说了,你们将我扔给祖母一年多,耽搁了祖母大好年华,为了弥补,这次祖母招婿就让爹爹跟你多多操劳。” 什么?长公主招婿?梓锦被这一个个紧接而来的消息给砸得晕头转向,但是再晕,有一点她知道了。小兔崽子,毛都没长全,居然敢伙同他舅舅算计他亲爹亲娘了! 小承擎华丽亮相卖萌来了,腹黑大哥再出江湖,锦官城热闹了。某香的新书《妾在江湖飘,夫君来挨刀》会在本周四上架,希望亲们多多支持,届时上架第一天会更新三万,欢迎大家踊跃跳坑! 第二章:超渡亡魂 第二章:超渡亡魂    被这么个大陷阱给砸得晕头转向的梓锦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扶着额头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溟轩抱起还在生气的儿子,很是严肃地说道:“你母亲还要休息会儿,爹陪你玩去。” “不行。”小承擎一年多没见到亲娘了,哪里肯就这么走,一口拒绝他爹,从他身上滑下来,然后站在他娘跟前说道:“你都一年多没见我了,回来就睡觉,睡醒了也不跟我玩,我要去跟大舅舅告状。大舅舅说了母亲最是欺软怕硬,我才不要做软柿子被你捏,我是男子汉丈夫,我要顶天立地。” …… …… 梓锦跟叶溟轩面面相觑,夫妻二人看着对方一时无语。这个大哥真够坑妹的,要是这么教育他们的儿子,以后的日子可真不好过了。 还有,还有,谁说她欺软怕硬来着? 梓锦想到这里,笑米米的看着儿子,循循善诱,“儿子啊,你舅舅待你好不好?” “好啊,舅舅教我很多东西。” “那舅舅好不好啊?” “好啊,舅舅博学多才,智谋百出,渊渟岳峙,那是真男人。” “儿子啊,你可知道你舅舅最疼哪个啊?” “当然是云朵表妹还有我。”小承擎说着还拍拍胸口,一脸自豪的模样。 梓锦瞧得脸直抽抽,感情自己生了个儿子倒是被大哥收买的死死的,这可不行啊。得让这个臭小子知道,厉害的不只是他舅舅,得让他知道他爹娘的手段,这么点的娃娃就看不起自己爹娘,崇外媚舅,得让他知道谁才是那金字塔顶端的存在。爹娘不如舅,那个憋屈哦。 梓锦听着儿子的话也没辩解什么,只是看着儿子说道:“你跟你爹去一趟你舅舅家,把你表妹接来住几天,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连夜赶了十天的路身体透支的厉害。只是想念小侄女厉害,实在是不能亲自过去探望兄嫂,你替你娘给你舅舅舅母告个罪,等我改天身体好了,在亲自上门探望。” 小承擎看着自己亲娘的脸色着实不好,小棺材脸板不住了,有些着急的对着他爹喊道:“给我娘找个大夫看看,这脸白的给鬼一样了。” 梓锦:“……” 叶溟轩:“……” 装病装可怜神马的最管用了,很快的小承擎就十分殷勤的用小胳膊意思意思的扶着他娘尚了床,然后被他爹拉着直奔舅舅家了。 父子二人走后,梓锦坐起身来,把几个丫头叫了进来。想当初的四个丫头,梓锦全都留在京都了,毕竟丫头们的亲人的都在京都,这背井离乡的是回不去了,梓锦也不忍心让他们骨肉分离,给她们寻了好的婚事,又送了卖身契,一一打发了嫁妆,这才安了心。 回到了锦官城,梓锦又买了四个丫头,要说起来这四个丫头还是罗珏推荐的人牙子买到手的。手脚勤快,人也机灵,这些日子磨练下来,也颇有大丫头的气势了。 玉春、绿夏、挽秋还有雪冬听到梓锦的传唤,立马就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手脚麻利的端着铜盆,巾帕、香胰子、痰盂等一应物件进来伺候梓锦起床。 这一年多的流浪生活,再猛不丁的恢复贵族待遇,梓锦真有些不习惯。不过知道世事如此也不推辞,几个丫头伺候着梓锦梳洗完毕,把东西收拾干净了,这才立在一旁听候差遣。 梓锦换了一身象牙白的遍地织锦长袖褙子,浅粉色的罗裙,挽了一个松松的纂儿,簪着碧玉簪,神态慵懒的靠着软榻。 “长公主还没有上香回来?” “回王妃的话,因为是住一晚上,要今儿个后半晌才能回。”玉春笑着应道。 长公主并不住在锦王府,而是有她自己的公主府,相距也不远,就在一条街,坐轿子不过是一盏茶的时候。因为知道长公主去上香,所以梓锦才没有过去请安。 “听说长公主要招婿,这是怎么回事?”梓锦倒是不反对长公主二嫁,只是想起平北侯,心里总觉得有些可怜。这二人恩恩怨怨爱恨情仇的半辈子,彼此爱着对方,却始终走不到一起,如今长公主决定二嫁,梓锦不晓得长公主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平北侯知不知道这事? “本来长公主从没说招婿的事情,但是有一回大舅爷来看小世子,跟长公主说了几句话。过了半月长公主就开始对外宣布招婿的事情,奴婢们也不晓得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如今周围几个大城都知道这件事情,蜂拥而至,听说锦官城如今想要找个住的地方也不容易呢。”绿夏道。 凡事跟姚家大哥扯上关系,梓锦的脑子就得多赚几遭,不晓得他大哥又在算计什么。不然的话好好地,长公主怎么会突然想着招婿?有阴谋,一定有阴谋。姚梓锦最爱掺和些有阴谋的事情了,当下看着几个丫头说道:“王府里这一年多来可有什么新鲜事情?” 锦王府建府时间短,家里百十口子下人全是新买来的,只有管家是叶溟轩弄来的一个亲信,据说是在军中算是个谋士,只是如今国泰民安,无他用武之地,叶溟轩就给弄回来做管家了。 梓锦觉得屈才,但是谁让叶溟轩是人家的恩人,人家苻坚乐意,梓锦就更是乐见其成了如今看着王府里井井有条,可见这个管家还是挺称职的。 “一开始王爷跟您离开后,倒是有不少的人上门打听,听说都是管家在应酬。南边的百夷国也不太平,几次三番想要探听消息弄的王府乱糟糟,管家似乎认识很多人,几封信发出去,没过两个月就消停了。再后来……再后来就是想要跟咱们王府攀关系的,听说有许多世家想要把女儿送来做妾的……” 挽秋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不敢抬头了。 梓锦的眉峰挑了挑,做妾啊……嘴角微微一勾,老虎不在家,猴子憋不住了。 梓锦看着几个丫头,缓缓的说道:“你们几个下去吧,告诉厨房准备一桌酒席,中午要来客人。” “是。”四人弯腰退下,梓锦斜倚着软榻眯着眼养神,想来她大哥大嫂很快就到了。 小承擎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舅舅不是说母亲是亲软怕硬的人吗?不是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舅舅不是做大事的人吗?那他为什么放下手头上的公文带着舅母跟表妹就往自己赶? 舅舅一家一辆马车,叶溟轩带着儿子一辆马车。小承擎心里实在憋不住了,看着他爹问道:“爹爹,舅舅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叶溟轩笑米米的说道,他家老婆大人真厉害,想要让他儿子知道谁才是最厉害的那个,不过是装个病,他大舅子就急三火四的往这赶。他儿子当然觉得不对劲了,想来姚长杰给儿子的印象从来都是从容不迫,丘壑在胸的稳妥模样,突然看到这样着急的舅舅,自然是有些不明白了。 小承擎皱着头,托着腮,瘪瘪嘴把自己的疑惑说了一遍。 叶溟轩笑道:“你舅舅最疼爱你母亲,当初你母亲未出嫁的时候,便是要哪天上的月亮,你舅舅都会给她摘下来。此时听到你母亲病了,自然急着来探望,这是兄妹之情,血浓于水。” 跟儿子说这些好像他听不太懂,叶溟轩正想着再用个简单的话解释一遍,就听到自己儿子说道:“大舅舅说男子汉大丈夫,当心系于天下,原来都是骗人的。” 叶溟轩瞅着自己儿子越看越不对劲,他走的时候这小子也没看出个绝世天才的模样。怎么一回来,就好像他离家七八载一样,这下子好像能听得懂能理解很多话,于是看着儿子说道:“你听得懂我说的什么意思?” 小承擎翻个白眼,十分鄙夷的瞧着自己爹爹,“难怪舅舅说你傻,果然有些傻。爹啊,这么简单的话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懂?” “可你才两岁多点……”居然说他傻,臭小子欠揍,还有他大舅哥,活该被他老婆算计,坚决不同情他!他决定了,一定要煽风又点火,火上又浇油,哼哼! 小承擎换成双手托着腮,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也不愿意的,自从半年前我吃了咱家芙蓉花王的几片花瓣大病了一场,醒来后就是这样了,好像什么都听得懂一样。去学堂老夫子讲的枯燥无味,我这才去舅舅家让舅舅教我的。” 芙蓉花王……的花瓣……叶溟轩脸色一阵铁青,扭过头捧着儿子的小脸细细的打量,浑身惊出了一身汗。他可没忘记,圣女说过她是要寄身于芙蓉花王才能重生。他们夫妻在外游历一年多才回来,半年前儿子吃了芙蓉花王的花瓣……七个月前正是圣女病逝的日子,如果从胭脂国到锦官城快马赶路,一个半月就能到达锦官城。 他儿子难不成吃了圣女寄身的那颗花王的花瓣…… 蛋疼啊! 叶溟轩得赶快把这件事情跟梓锦说说,要不把那棵花给诺个地方吧,送到寺庙里比较好。超渡亡魂神马的,寺庙最好了! 一更送上,今天还有一更,但是要下午了,亲们下午来看,爱你们~!(*^__^*) 嘻嘻…… 第三章:姚大哥你要闹哪样 第三章:姚大哥你要闹哪样    锦王夫妻不过是刚回来一日,各家的拜帖就迅速的送到了王府,梓锦看着手里厚厚一摞帖子,就知道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谁让叶溟轩连个妾侍都没有,这多好的机会啊。身为王爷,最少也得有两名侧妃,四名庶侧妃, 侧妃可是要上皇家玉牒的,不晓得多少人争破头颅呢。 梓锦轻轻一笑,随手将那些帖子隔在叶溟轩的书桌上,这书房里伺候的什么时候有了婢女了,以前不都是小厮吗? 梓锦也不多问,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才能一劳永逸解决掉这些麻烦。 “王妃,大舅爷,舅夫人还有王爷、小世子回来了,正在前厅呢。”玉春进来禀报。 梓锦点点头,这才起身往前厅走去,玉春跟绿夏忙跟了上来,一年多没见卫明珠也不晓得现在怎么样了,梓锦还真是挺想念的。这次他哥哥急三火四的就跑来也不晓得大嫂会不会生气。 梓锦想着人就走到了前厅,其实前厅跟书房相隔并不远,走着长廊拐个弯就到了,因为这里都是前院的地方,并不适合女眷在这里。但是今天来的都是一家人,也就不讲究这些了。 梓锦进了门,首先看到的便是有些黑了的姚长杰,倒是微微胖了一点,看来大嫂将大哥照顾得不错,只是那张脸依旧没啥表情,让人忍不住一叹。 “大哥。”梓锦笑着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喊了一声,实在是很开心,没想到会在这里他们兄妹相逢,怎么不高兴。 “不是说身体不好,你怎么亲自过来了,你嫂子还说带着云朵去看你。”姚长杰看着妹子就忍不住唠叨,身子不舒服还乱跑。但是眉梢之间还是带着笑,看着梓锦的神情很柔和。 小承擎细细观察着舅舅的表情,他爹说的一点没错,大舅舅见到娘亲就不是棺材脸了。难道说娘真的比大舅舅还厉害? 梓锦闻言就转过身看着卫明珠,卫明珠比在闺中胖了不少,珠圆玉润,越发衬得皮肤娇嫩欲滴。 “大嫂,可想死我了,我还想着等明年就回京去看你们,没想到个个居然调任到这边,可真是天随人愿。”梓锦笑如银铃,看着卫明珠一身姜黄色缠枝花褙子,珍珠色马面裙,发间簪着碧玉环做成的一套首饰,没有刻意的打扮,却越显得亲情可贵。 “你大哥天天念叨你,自从你去了胭脂国,他就没怎么睡好过,后来知道这边出了缺,就努力调了过来。如今见你平安无事,阿弥陀佛,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卫明珠笑着说道,拉着梓锦的手上下打量,“你瘦了,我就说一个女人家在外面走能么能好好的养着,这次回来就不出去了吧?你得好好的养养才是,切莫再任性了,京里爹娘祖母都担心得紧。” 梓锦点点头,“暂时不出去了,大嫂你就放心吧。让你们担心是我的不是了,下次不会了。” “我知道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也不是拘着你,只是女人家本就是娇养的,你看你这趟出去晒黑了不少,再养回来也得几个月的功夫。”卫明珠叹道。 梓锦嘻嘻一笑,看着旁边奶娘抱着的小玉娃娃就笑道:“这就是我那小侄女了吧,来,给姑姑抱抱。” 梓锦抱过云朵,逗着她说话,“叫姑姑。” “姑姑。” “小嘴真甜,来,这个给你玩。”梓锦拿出一套碧玉雕成的一套九连环,又拿出一个镂空雕成的玉蛙,玉蛙嘴里有颗玉球,轻轻一晃便是悦耳的声音传来。 云朵比较喜欢玉蛙,拿在手里就晃个不停,咯咯笑个不停。小承擎就过来逗云朵,梓锦抱着孩子蹲在地上,三人闹成一团。 叶溟轩看着就笑道:“云朵长得像大哥,只是却比大哥爱笑多了。” 姚长杰知道叶溟轩拐着弯说他棺材脸,淡淡的随口说道:“妹夫倒是笑口常开,奈何外甥肖舅,承擎我还是极喜欢的。” 喜欢他不爱笑的儿子,这不就是说自己招人讨厌吗? 这个大舅子一如既往的不肯吃亏啊,两人相对坐下,卫明珠跟梓锦带着孩子在一旁玩耍,侍女上了茶便被叶溟轩支了出去。这时看着姚长杰说道:“我说大哥,你倒是想要做什么,我娘这招婿弄得风风火火的,唯恐天下不知,这可不是大舅兄一贯的作风,你做事从来都是暗中下手,何时也这般明晃晃的动手了?” 姚长杰听到叶溟轩话,脸色根本就动一动,只是眼神落在前面两个女人带着 两个娃娃闹成一团,嘴角这才勾了勾,眼睛微微变得柔和。 许是听到了叶溟轩的话,梓锦就转过头正要说话,姚长杰先说道:“你身子还不舒服,不要总是跟孩子闹,让奶娘抱着去院子里走走。” 卫明珠自然是素来知道自己丈夫对这个五妹妹非同一般,当下就接过云朵递给奶娘,又对着承擎说道:“你跟妹妹去玩吧,我们坐着说会儿话,可不许顽皮走远了,也不许去危险的地方。” 承擎闻言,听着小胸膛,板着小俊脸说道:“舅母放心,我会照看好表妹的。” 卫明珠就笑了,梓锦就点了妈妈婆子带着一群人照顾着呼啦啦的往园子里去了。这才看着卫明珠说道:“我这个傻儿子,怎么就学了他舅舅那张棺材脸,可愁死我了。大嫂啊,你忒不容易了,整天看着我大哥那张脸,你怎么吃得下饭。” 听着梓锦打趣自己丈夫,不由得笑出声来,也就只有梓锦敢这么说了,寻常谁见了她夫君那张脸不打怵。 两人携手走了过去,各自在自己夫君跟前坐下,梓锦这才看着姚长杰问道:“大哥,长公主的事情是不是你在中间动了手脚?” 他们兄妹素来是有话直说,姚长杰便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是我。” “我说你没事绝对不会给自己惹麻烦,这次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居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虽然说公主招驸马不是什么骇闻,不过长公主毕竟是休夫再嫁,你搞得这样轰动,肯定是另有图谋。”梓锦道。 “当然,我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究竟出什么事情了?”叶溟轩自然是关心自己母亲的,长公主去上香,很多事情下面的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有问姚长杰了。 姚长杰看了看梓锦跟叶溟轩,这才缓缓的说道:“听说平北侯最近桃花比较旺盛,不少人上门提亲。” 叶溟轩跟梓锦一愣,两人对视一眼,这件事情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杜曼秋已经死了,长公主也已经休夫,现在平北侯府已经没有个正经的侯夫人,就算是填房,也有很多人上赶着求这门富贵。 再者说了,平北侯年纪并不大,还没到四十的人呢,人又长得一表人才,便是做填房也有大把的人愿意呢。梓锦跟叶溟轩没有想到这一茬,更没想到鳏居的平北侯这么抢手。 不过……他大哥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操心起这些事情来。 梓锦笑米米的看着姚长杰,眉眼弯弯,嘴角微挑,“大哥,这是平北侯的私事,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操心这事吧。” 姚长杰就知道瞒不过梓锦,点点头,“是平北侯知道我调任江南监察史,托我打听长公主在这边可还安好。我来看承擎的时候,几次偶见长公主郁郁寡欢,时常瞧着扇面上的一幅画出神,便让承擎去看那幅画,而后我又描绘出平北侯的容貌,果然拿扇子上是平北侯的肖像。看来长公主对平北侯并未忘情,平北侯队长公主也是念念不忘,这两人只是需要一个契机,我想便是你们知道了,也不会阻止他们复合吧?” 他们当然不会,只是……姚长杰的动静也忒大了些,居然搞了这么轰动的一个招婿大赛,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可是也不至于弄得这么轰动吧?”梓锦摸一把冷汗,他这个大哥行事真是让人有点汗颜。 卫明珠笑着看梓锦,缓缓的说道:“五妹妹,你想长公主都是已经休夫的人了,想要跟平北侯再结姻缘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能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办法,不是更好吗?” “你们是想让平北侯参加招婿大赛?”梓锦愕然,额滴神啊,这也太……太有想象力了,这又不是现代,平北侯是地地道道的古代男人,他能放得下身份跟脸面跟这么多男人比试?抢的还是休了他的前妻,这不太可能吧。这事要是搁在她跟叶溟轩身上还有可能,毕竟两人的思想还是比较开通的,梓锦跟叶溟轩都有现代的记忆,心理障碍不算什么,但是平北侯…… 梓锦就看向叶溟轩,叶溟轩也还没回过神来,谁又能想到一向古板守旧的姚长杰,忽然来个大逆转,出了这么个主意。 “那侯爷那里你给他送消息了吗?他怎么说的?”梓锦叹口气问道,太令人蛋疼了!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群么个·(*^__^*) 嘻嘻…… 第四章:背叛 第四章:背叛    姚长杰听到妹子的话,一本正经的说道:“男人要自己争取自己的幸福,如果他自己都不知道取舍,不晓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别人也没有办法插手。” 梓锦沉默了一下,她知道大哥的意思,平北侯一辈子在爱情中就是个懦弱的人。总想要情义都站住,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自古忠孝难两全,更不要说爱情本身就是容不得三人成行。 杜曼秋、长公主还有叶倾城,其实这一场婚姻就是三个人的悲剧。不管杜曼秋后来做了什么,当初她遵从父命嫁给叶倾城的时候,是不知道叶倾城心里有爱着的人的。叶倾城带着妻儿回京之后,也是拒绝了长公主的下嫁,当时他是觉得自己已经成亲,哪里还能让长公主委屈。偏偏长公主用情颇深,固执己见不惜以平妻的身份强嫁。 叶倾城没有阻止到底,长公主没有中途放弃,杜曼秋也不是个轻易服输的,这三人组成的婚姻,就是彻头彻尾的悲剧。这场婚姻里,各有各的悲哀,各有各的无奈,各有各的算计。可是到头来,杜曼秋丢了性命,长公主休了夫君,叶倾城成了弃夫跟鳏夫。 梓锦其实很不能理解这种扭曲的婚姻,三个人的爱情,没有开始就注定悲剧。 叶倾城在京都不娶,长公主在锦官城不嫁,是因为爱情这回事,嘴上说的再洒脱,心里总还是念念不忘,初见时的心动。当所有的往事皆已成风,人的记忆里记住的往往是那些欢笑的时刻。 不然的话,长公主也不会拿着叶倾城肖像的扇子不离手。用情至深,也是一种悲剧,那是一种泥足深陷,生生耗死自己在那围城里,不死不休。 回想当初杜曼秋,不晓得她临死的时候,回顾这一生,可曾有后悔过? 杜曼秋死了,却成了长公主跟叶倾城之间解不开的死结。 姚长杰的意思,梓锦明白,叶溟轩也明白。只是他们不知道叶倾城会不会放下执念,来追求自己的幸福。人这一生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办法抓住自己的本心,瞻前顾后,太顾及别人的眼光。活在当下,活在这个世界里,完全将别人的口水置之不理的,那不是凡人,是圣人。 “那大哥的意思是?”叶溟轩皱皱眉问道,他自然是希望爹娘能够和好,一家子团团圆圆的过日子。 “将长公主招婿的事情传回京都,然后什么也不要做了。侯爷如果真的放下了,解开了心结,自然会跨国千山万水寻找公主,用他自己的诚意打动公主。如果他解不开心结,便是我们再在一旁撮合,费心,只要他们的心结不解开,终究还是走不到一起的。”姚长杰有些口渴,很久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了,累得慌。 小承擎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大舅舅,打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舅舅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还是他爹爹说的对,舅舅什么的都是浮云,抱紧他娘的大腿才能过好日子。看看吧,他娘亲回来了,舅舅的话也多了,爹爹又是个怂包妻管严,只望爹爹是指望不上的。舅母是以夫为天的,也帮他说不上几句话,英明神武的舅舅,他心中神一样厉害的舅舅,居然在他娘亲回来后也变了。 小承擎忽然觉得,他真是太莽撞了,不该在他娘回来后跟他娘耍性子,还顶嘴闹脾气,还不搭理她……不知道现在开始巴结他娘作威作福还管不管用…… 头顶顶着乌黑乌黑的云彩,小承擎躲一边思考以后的人生方向,下定决心,好好巴结他娘亲,然后巴结好大舅舅,至于他爹爹……还是算了吧,一个妻管严其实在家里没啥话语权,临时抱佛脚的时候可以拉过来挡挡灾…… 叶溟轩哪里知道他此时在他儿子的心中,地位是一落千丈,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心哭泣哦。 几人商议完后,卫明珠看着梓锦说道:“女人这一辈子其实要求的很简单,只是往往最简单的事情,想要得到却很艰难。希望长公主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也希望侯爷能够早日想明白。” 卫明珠这话其实就是感慨,姚长杰倒是有些尴尬。想当初他们夫妻闹矛盾,可不是对牛弹琴来着,两人都是走错了路会错了意,差点闹得夫妻失和。其实最大的责任在姚长杰,他这几年也改的不少了,一个人从小到大的性子,想要改变着实不容易。尤其是不爱说话这事,不是他不爱说话,其实就是明明一句话能说明白的,为什么要唠唠叨叨几十句,多烦人啊。 “是啊,我们要求的最少了。大嫂,走,咱们去后边说话,让他们在这里商量对策,我们弄好吃的去,叫上俩孩子。”梓锦有话要跟卫明珠说,自然是要找个清静的地儿。 姚长杰跟叶溟轩对视一笑,也没拦着二人,两人接着又商议起这次招婿大赛的章程。既然要像模像样的弄起来,自然是要费心的,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丢了长公主的面子。 叫上了俩孩子,梓锦跟卫明珠便回了后院,两人在小敞厅坐下。俩孩子玩了这么久,都有些昏昏欲睡,便让奶娘能把人抱走哄着睡觉去了。 玉春端了茶上来,梓锦挥挥手让她下去,这才看着卫明珠说道:“大嫂,在这边住的可还习惯?若是府里缺什么东西,你只管说,切莫客气。咱们是一家人,可不要外道了。” “我晓得,若有需要自然不会跟你客气的。”卫明珠其实很喜欢梓锦,说话做事爽利,心术端正,做小姑子真是最贴心的。 两人互诉别后的一些情况,最后梓锦话音一转,看着卫明珠问道:“大嫂,大哥不会平白无故的就要求调任。虽然说大哥牵挂与我,但是我知道在大哥心里家族同样重要。” 卫明珠半垂着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想要说什么,最后叹息一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梓锦看着卫明珠为难的样子,眉头轻锁,良久才说道:“是不是因为你膝下没有儿子的缘故?” 卫明珠身体轻颤,抬头惊讶的看着梓锦,没想到梓锦居然猜得到。 梓锦叹息一声,“这有什么难猜的,大嫂你是卫家的嫡长女,不管是管理中馈,还是接人待物,都是挑不出毛病的。说句不好听的话,比母亲还要靠谱一些。能让你张不开嘴,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的,那就是只有无子这一条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直说吧。” 卫明珠见梓锦自己都猜出来了,也不想瞒着了,心里憋了这么久的话,总算有个人说说了。 “生云朵的时候,不是很顺,产后有段日子身子也不好,总觉得倦怠的很,什么也不想做。后来你大哥瞧着我不对,请了大夫来看,就是看女人病很精通的贺夫人。贺夫人本来是不愿意出山了,但是瞧在你的面上还是走了一趟。她说我是生云朵的时候伤了身子,想要再生也不太容易,需得好好的调养的一番。” 卫明珠说着说着眼珠就滚了下来,儿子就是立身的根本,她连再怀孕都是奢望的时候,心里得有多么的绝望。只是守着那一线希望,慢慢的熬日子罢了。 梓锦没想到居然会出了这事,“那后来呢?”要是后来没出事,大哥绝对不会带着大嫂出来上任的,肯定还是出了别的事情。 “也不怕你笑话了,如今我都对你说了吧。贺夫人给我瞧病的事情对我我跟夫君只是说寻常的病症,养养就好了。毕竟贺夫人也说,将养两三年还是能有希望怀孕的。这事已经严令我身边知道的人不得说出去,谁知道……谁知道我身边的抚弦对夫君早就暗生情愫。本来若是我能怀孕,她是生不出歪心思的,偏生我伤了身子,为了能当上姨娘,她便将我伤了身子的事情透了出去。婆婆因此闹僵起来,当时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又有莫姨娘煽风点火,你大哥被婆婆逼得跪祠堂纳妾,我实在没办法,你大哥不松口,我就想息事宁人退一步。但是没想到抚弦起了坏心,联合莫姨娘在家里搅风搅雨的。抚弦是我从小的丫头,对我知之甚深,你可以想想当时我的处境多么的艰难。” 梓锦扶额,她的嫡母哟,又被人当枪使了一回,一大把年纪了,怎么也不张张脑子,可真是愁死她了。不过卫明珠有一点说得对,从小跟在身边的丫头,若又是个聪明伶俐的,还知道主子很多秘密,若是运用得当,有的时候的确能将主子逼入绝境。 梓锦只是想想,就能想到卫明珠那段时间在姚府多么艰难了,伸手握住卫明珠的手,“那后来呢?母亲性子莽撞,被人撺掇就容易犯糊涂,大嫂那段日子委屈你了。” 今天只有一更了,某香实在是太累了太累了,明天努力六千字更新哈,爱你们~(*^__^*) 嘻嘻…… 第五章:离家的鸳鸯 第五章:离家的鸳鸯    卫明珠看着梓锦眼眶一热,随即说道:“都过去了,是祖母出面将抚弦打发了,又惩治了莫姨娘,家里才消停些。母亲也闹过,但是你大哥说若我四十之前不能生下嫡子才会考虑纳妾,把母亲气得都差点病倒了。” 卫明珠面带苦涩,梓锦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那段日子必定过得很不好。海氏是个缺心眼的,办事莽撞,性自又直。婆婆病了,儿媳妇自然是要侍疾的,卫明珠在她跟前不定吃了多少闷气呢。想来是大嫂委曲求全的大哥心疼了,这才没办法谋了外任躲了出来。 “大嫂,你且放宽心,南边多有名医隐居,咱们一个个的寻访,总能让你如愿以偿。别的且不说,我大哥为了你都躲到这边来了,你可不能再想别的。听老人讲,女子生完头胎后,也有几年后再怀孕的,这本就平常的事。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要知道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生儿育女操持家务,人际往来,掌管中馈,若是像你我这样,能遇上一个真心待我们的,才是我们的福气。我们何必违自己的心意故作贤良?呸!我才不做那憋屈的事儿,谁敢跟我抢夫君,那就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我大哥这般维护你,你可不能自毁长城。”梓锦手掐腰,一副茶壶状,故作泼妇,惹得卫明珠笑起来。 “梓锦,也就你跟我说这些话,别人都巴不得看我的笑话呢。就连我娘家……听说我身子受损,都想送个庶妹过来。你说我这心里是个什么滋味,那可是我的娘家。”卫明珠又哭又笑,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就觉得舒畅多了,只是那神情怎么看怎么心酸。 梓锦默然,这话不好搭茬。卫家是看着姚家如今正是日在中天,有权有势,自然是不能因为孩子的事情出了纰漏。纳妾如果娶的别人家,那将来跟卫家可就不亲了,但是如果还是卫家女生下了姚家的嫡子,那又不一样了。 梓锦知道这个世道的残酷,女子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儿子,卫明珠如今夹在娘家婆家自然是百般委屈。若不是姚家如今地位颇高,不用攀附姚家,卫家自然会为卫明珠出头,卫明珠毕竟是卫家长房嫡长女,这地位要是任人踩踏,卫家的脸也不用要了。如今卫家甘愿送个庶女过来,也算是个折中的办法。只可惜卫明珠的幸福他们却不考虑了。 女子生在这个世上,本就是可怜的。 “如今到了南边,谁还敢插手你们的事情?你放心,要相信我大哥,我大哥是不会看着大嫂你受委屈的。我大哥至孝,祖母年长,若是寻常定不会远走他乡任职。如今为了大嫂你,我大哥也算是破釜沉舟了,你要好好的养身子,生个五六个抱回去,看谁还敢说三道四的。” “呸,你当我是猪呢,我只要能生个儿子,哪怕一个,不让你大哥这般为难,我也就知足了。” “天无绝人之路,我回头打听哪有名医,咱们去请来。更何况贺夫人也说了,将养几年也就好了。贺夫人医术高超,她的话你难道还不信?” “但愿吧。” “什么但愿,是一定会的。” “你这张嘴还是不饶人,也不晓得妹夫怎么受得了你。” “受不了也得受,娶了我他就得认命。” “谁要认命啊?”叶溟轩跟姚长杰走了进来,叶溟轩笑嘻嘻地问道。两人在梓锦二人桌前随意坐下,卫明珠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眼眶都将哭红了,拿着帕子轻轻拭着。 姚长杰瞧着卫明珠这般模样,自然是能猜得出来为了什么,在桌下伸手握住卫明珠的手,心里轻叹一声,人生哪有十全十美,总有糟心的事儿等着你。 “你呗,我跟大嫂说,你娶了我就要认命。我这人小心眼不容人,要是哪家不长眼的想把女儿送进门做妾的,我就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梓锦想起那一摞大红的帖子,就格外糟心,自己夫君被人死命惦记着实不是个好事。 “大哥,你可看到了,你这妹子凶着呢,我哪里敢给她气受,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叶溟轩装作委屈的幽叹。 本来想着姚长杰怎么也得说梓锦两句,谁知道自己大舅子直接撂了一句话,“那当然,我妹子嫁给你不是委屈的。想当初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来着……” 叶溟轩头疼了,这大舅子真是不好对付,什么时候他妹子都是最重要的。 卫明珠早已经习惯姚长杰对梓锦的好,也能分清楚亲情跟爱情的差别,更何况姚长杰为她做的,她更是明白。早年那些拈酸吃醋的行止早已经成了过眼烟云,如今放开心胸再看,便能瞧得更好的风景。 兄妹友爱,也的确是一件好事。而且梓锦的性子也实在是让人喜欢,就连她当初那么糟心的时候,也没怨过梓锦呢。 说说笑笑的说了会子话,承擎跟云朵就醒了。梓锦特别喜欢姑娘,抱着云朵不撒手,看着朦朦胧胧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瞧着你,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拿出好多小玩意给云朵玩,逗着小姑娘一声声的叫姑姑,小承擎看着就糟心了,这就是得罪娘亲的下场,都不搭理他了。 卫明珠揽着承擎笑米米地说话,承擎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梓锦,良久才说道:“娘,你都不抱我,你都抱了妹妹好长时间了。” 那叫一个哀怨,配上那双委屈的大眼睛,看着人揪心。 “你舅母不是抱着你呢?”梓锦看也不看着小白眼狼,她还委屈呢。 “那……那不一样。”小承擎着急了。 “怎么不一样?我不在的这一年多里,你不是挺长本事的。” 周围三人知道这母子二人斗法呢,也不插嘴,笑米米的看着。梓锦想要做什么事情,你不能拦着,不然那火发不出来,谁碰上谁倒霉。 “那我知道错了不行吗?我以后不敢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小承擎决定不管怎么样先认错,反正舅舅跟舅母都在这里,他娘也不会真的不搭理他。 “小兔崽子,毛没长全还敢跟你娘叫板,让你长长记性。你就算是天纵英才,那也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小小年纪就眼中无人,以后也成不了大器,这样的儿子我也不要。饭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得陇望蜀最是要不得。有多大的荷叶包多大的粽子,若是在肆意妄为可不饶你,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儿子不敢了。”小承擎眼巴巴的看着他娘,其实有些话也不太明白,但是他知道他是错了就行了。 “行了行了,才回来就训孩子,你一年多没见人家。没在跟前照顾,疼着还来不及呢。承擎这个孩子够懂事了,云朵可喜欢这个表哥了,你呀也不要这么拘着孩子,也不怕吓坏了。”卫明珠那个心疼啊,小承擎天天往他家跑,她都当自己儿子那样疼,梓锦这样训他,还真舍不得。 说着就把云朵抱了过来,把小承擎推了过去。 梓锦叹息一声,不是她严厉,而是慈母多败儿。更何况富贵堆里长大的有几个成器的?爹娘给孩子留一座金山,不如孩子自己自立自强。 不过儿子还小,她是有些严厉了,伸手将儿子抱了过来,揉着他的头说道:“你舅舅小时候就这样训我的,我现在说给你听,你也要记住了。” 姚长杰无辜中枪,她一个女娃子,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想来是妹子心里有火,自己倒霉了呗。当下也不反驳,只是跟叶溟轩对视一眼,苦笑一声。 叶溟轩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更不敢说什么了,忙借着去看看饭菜准备的如何就溜了。这么多的下人,哪里用他一个堂堂的王爷去看锅灶的。 用过饭后送走了姚长杰夫妻,梓锦跟儿子玩了大半天哄着他睡着后,便看着叶溟轩说道:“你说咱儿子是不是也太聪慧了点,这许多话不该是这个年纪就听得懂的。你说,他不会也是穿来的或者是重生的?” 叶溟轩嘴角一抽,“你当这是大白菜,随时随地都能一抓一大把。是这么回事,承擎吃了芙蓉花王的花瓣。” “哦,不过几瓣花瓣,那算什么……什么?谁都花瓣?”梓锦心一抽,不会是圣女寄身的芙蓉花王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事你说咱们该怎么办?依我看把那花王送到寺庙里得了,有了高僧整日念经,说不定早日解脱了。”叶溟轩也愁啊,这倒霉的怎么什么事情都被他家碰上了。 梓锦哀叹一声,“圣女当初选中芙蓉花王做魂魄的寄居地,自然有她的道理,依我看这芙蓉花王也不是俗物。幸好这混小子只是吃了几片花瓣,要是整棵花给我吞了,说不定我就见不到他了。” 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梓锦看着叶溟轩说道:“走,咱们去看看那颗花王。” 第一更,这是替换的昨天重复的章节,已经订阅的亲们也不用重新花钱了,直接就可以看。还有一张更新,大家稍等哈~爱你们·推荐给新坑,按照老规矩,每过一千票就加更一千字,群么个~ 第六章:失踪 第六章:失踪    梓锦跟叶溟轩找遍了整个花圃也没再见到芙蓉花王,一下子就不见了。管理花圃的人也说不清楚,还以为是承擎给弄走了,那小魔王也没人敢问,就这样拖延下来。 梓锦知道后又问了承擎,结果承擎说没有见,几番寻找不见,梓锦跟叶溟轩估摸着这花王估计是怕承擎哪天想起来一口吞下去,自己跑了。 虽然说花会自己跑,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既然是圣女寄身的地方,梓锦想想也就释然了,也就把这事搁下了。反正花王失踪了,梓锦跟叶溟轩反而松开了一口气,这么妖孽的东西在自己家长着,实在是不安心啊。 芙蓉花王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长公主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小承擎睡的正香,梓锦跟叶溟轩也没有带着他,夫妻二人边去给长公主请安。 坐上软轿来到长公主府,守门的人一看到是叶溟轩跟梓锦忙迎了进去。长公主府修建的很是漂亮,花草遍地,楼阁掩映,两人踏着青石甬路缓缓走了进去。 长公主已经换了家常的衣衫,正在小花厅坐着,一年多不见,长公主越发见瘦了,宽大的月白长衫随意披在身上,越发添了几丝寂寞。容颜依旧灼灼,奈何眉眼不见欢颜,人生寂寥,何以生欢? “儿子,见过母亲。” “儿媳,见过母亲。” 两人皆跪下来行叩拜大礼,这一年多来,长公主照顾承擎也是费心不少,两人不在跟前尽孝,这一拜实心实意。 “快起来,平安回来就好,一家人,做什么这么客气。”长公主忙让蒋嬷嬷把人扶起来。 “母亲身体可还好?”叶溟轩关切的问道。 “好,好得很。”长公主笑道,“前些日子听说胭脂国内乱,我这颗心啊一直静不下来,如今你们平安归来我也就安心了。” 叙过别后之情,梓锦有问必答,最后叶溟轩把话题转到了招婿的事情上。 长公主闻言神情微僵,“这件事情若是你们不同意,我也不会坚持。” “儿子并不是这个意思,本朝公主不是不能改嫁,母亲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儿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叶溟轩忙说道,“儿子问一问,是想亲自去办这件事情。我的母亲要招婿,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假手旁人呢?” 梓锦也道:“母亲只管放心,儿媳跟夫君是一个意思,所有的事情我们都会为您办妥,您只要说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有什么条件,我们一定尽心为您办好。” 长公主半垂了眸,“你们瞧着办吧,我也不过想要找个伴说说话,能有看得上眼的也就罢了,若没有这样也没什么。” 只听这话便知道多敷衍,两人心里叹息一声,也么多呆便告辞而去。 长公主缓步出了花厅,斜倚着亭台,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默默发呆。 蒋嬷嬷看着这长公主叹息一声,“公主,歇了吧,赶了一天的路也乏了。” 长公主却是摇摇头,“嬷嬷,我不累。” “公主,若是还挂着侯爷,不如写封信回去……” “嬷嬷,这样的话以后休要再说。我跟叶倾城已经再也没有关系了,我是我他是他,你怎么记不住呢?” 蒋嬷嬷欲言又止,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自然看得出来长公主不开心,她心疼啊。 “不提就不提,这回您既然下定决心招婿,咱们就好好的挑选一个,这后半辈子还长着呢,总得有个做伴的人。您想开了就好,我老婆子年岁大了,等我入了土,也能安心走了。不然我这一颗心啊……”蒋嬷嬷说着心头就酸涩起来,长公主是她看大的,感情非比寻常,自然是挂念的。 “嬷嬷,你莫说这样的话。我身边也就剩下你了,你若这样说,我该怎么办呢?” “怎么就只有老奴呢,王爷跟王妃对您是孝顺有加,您的福气厚着呢。”蒋嬷嬷忙说道。 长公主笑了笑,“是啊,只要他们夫妻好好地,我便开心了。” ****** 长公主招婿的事情,很快就传回了京都,在京都引起了无数人的热议。长公主身家丰厚,又有封地,这消息一出不知道多少人觊觎,收拾包裹连夜南下。 平北侯府,一片安静。 叶锦叶繁两兄弟坐在书房密谈,手里拿着刚收到的叶溟轩的信。 “老三是让父亲去锦官城参加那个招婿大会?这鬼话都说得出来,父亲的性子他难道不知道,父亲会答应才是见鬼了。”叶繁一如既往脾气不怎么好,如今也当爹了,依旧没怎么收敛。 “三弟的意思是,我们把话带到,敲敲边鼓,至于父亲去不去,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叶锦揉揉眉头,如今好好的一个家支离破碎,母亲也过世了,父亲又是整日的没个笑脸。侯府越来越压抑,住在这里也觉得不甚开心。 “大哥,你难道真的要撮合父亲跟长公主?我……我不愿意,难道母亲就白死了不成?老三是老三,我不迁怒他,可是……长公主那边我真的放不下。”叶繁红了眼眶,对于他娘的死,总是不能释怀。 “二弟,话也不能这样说。长公主也好,母亲也好,她们之间的恩怨都随着母亲的离开就烟消云散吧。更何况长公主并没有做对不住我们的事情,只不过两个女人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仅此而已。若我们放不开,沉与执念,也并不是好事。母亲也做错了许多事情,虽然她自己也受了蒙骗,可是伤害是造成了。我们不要在想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我们都是当爹的人了,也该好好的为孩子树立个好的榜样。至于父亲……随他吧。就按照溟轩说的,我们把话透给他知道,至于他怎么做,咱们就不管了。” 叶繁重重的捶捶桌子,没有再反驳,只是光滑如镜的桌面上,倒映出他含着泪滴的眼眶。想要放开,不沉与执念,哪有那么容易。 深夜,叶倾城还未入睡,正当盛年的他,眉心早早的带了沧桑,凝成一个川字。 她要招婿了……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些颓唐,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肯放弃了,终于要将自己彻底的抽离她的生活吗?从她休了自己,屈指算来也快三年了,他是有些私心的,只想着只要她不再嫁,他不再娶,他们之间就这样隔空守着也是挺好的。 可是,他要再嫁了,心里就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他恨不得有杀人的冲动。 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他知道是自己对不住她,伤害了她,可是在他的心里,从没有喜欢过旁人,从来都只是她。杜曼秋是个意外,是他不能不肩负的责任,可是他是个混蛋,最后却伤了所有的人。 狠狠的将收到的密信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是,他是让人关注着宣华的情况,只是没想到居然等来这么个消息。他该怎么办? 敲门声响起,叶倾城用力吸口气,隐藏下所有的情绪,他还是那个人人敬重的平北侯。 “进来。” 叶锦推门而入。 “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叶倾城看着大儿子问道,如今儿子是越来越沉稳了,颇有他当年的风范了。 “是有件事情想要跟父亲说。”叶锦点点头说道。 “何事?”叶倾城知道大儿子从来不是一个随意的人,这样说肯定是有大事了。 “父亲,最近很多人托了媒人上门探听您的事情,香玉跟我说了。我想问问父亲有什么打算,您要是续弦我们兄弟不会阻挠的,若是您答应了,我就把最近上门的人家给您整理个单子出来,您要是瞧上了哪家,咱们就把事情办了。这侯府总需要一个女主人的,您说是不是?” “为夫并没有这个打算,你也不用操心了,一切照旧就行。”叶倾城的口气微微有些烦躁,他没想着再娶别的女人。 “父亲,母亲已经离世,听说长公主也要招婿再嫁,您也别委屈自己了。溟轩来信说,锦官城已经是人满为患,他忙不可开交,本来打算今年回来探亲,也只能被耽搁了,让您别怪他。”叶锦垂眸,老三我仁至义尽了,我也希望父亲后半辈子能开心一些,能不能想得开就看他自己了。 叶倾城满脑子都是叶锦那句,锦官城已经人满为患了……人满为患…… 看着父亲神色莫辨的脸,叶锦心里苦涩,他知道,一直知道,父亲的心里喜欢的从来都是长公主。 “父亲,我们都希望你幸福,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又何必深陷泥潭。听溟轩说长公主有一柄扇子,上面画的是父亲的肖像,长公主对您并未忘情。母亲地下有知,也定希望父亲开心幸福。”叶锦转身离开了,这话说得轻松,其实他一点也不想这样说,可是做儿子的不能太自私,自己幸福,也希望一辈子没有轻松享受幸福的父亲能幸福。 二更完毕,明天继续·爱你们·(*^__^*) 嘻嘻……下午更新江湖,o(n_n)o~ 第七章:长公主的桃花 第七章:长公主的桃花    春天的锦官城格外的美丽,整座城都被漫天遍野的绿色包围,流水潺潺,花香遍野,置身其间,仰望天地,能赶走人心中一切的郁闷。 多日不见笑容的宣华今日出来踏春,轻装简从。只有两辆马车,而且马车也是寻常的青幔云头车。带着四个大丫头桃花、荷花、桂花还有梅花,此时几个丫头正在溪边的亭子里忙碌着,沏茶,铺软垫,收拾亭子,摆上各色糕点,忙的不亦乐乎。 宣华一身寻常大袖襦裙,淡淡的桃色,绣了遍地的桃花。立在溪边,广袖飘飘,云鬓堆叠,身姿婀娜,人本就生得美,此时被这漫天的柳绿桃红一衬,越发的美艳不可方物。 “这……这位姑娘,请……请问前面可……可是锦官城了?” 宣华专注于这世间的美色,不曾想背后忽然来了一人,居然还是个小结巴,听着这声音虽然有些结巴,却是中正清和之音,便转过身来。 原来是一名书生,身穿青色直裰,后背书篓,生的面红齿白。此时一见宣华如此艳色,满脸绯红很是局促,忙不迭的垂下头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宣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很久没见过这样单纯的书生了,居然见了陌生的女子还脸红的。 “对,前面就是锦官城了。你这是回乡还是探亲,瞧你这模样,满身尘埃应该是赶了很长时间的路了吧。”宣华心情很好,变多说了两句。若是眼前换做任何一个世俗的男子,她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偏偏这个书呆子十分呆板可爱,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攀谈几句,只看着他窘迫的模样,便觉得心情大好。 “小生是回乡准备明年的大考,久居外家,这才归来。不想锦官城多有变化,我竟然连路都迷了,实在是惭愧,惭愧。”书生拱手,虽已抬头,眼睛却避往别处,直视人家女子容颜非君子行为。 几个丫头收拾妥当正要过来,宣华背着书生挥挥手,那几人只好立在厅外等候,不敢过来打扰。 “你倒是呆的很,居然连回家的路都迷了。”宣华觉得这书生甚有意思,古板的让人发笑,看看,他都不敢直视她的容颜,可见是一肚子的礼仪规矩,这样的书呆子最是有意思了。 听到宣化的笑弄,书生又红了红脸,不过很快的就直起身板说道:“小生父母皆以过世,只得依靠舅家过活,离乡多年,如今老大才回,这路也不过是儿时的记忆。” 宣华却没想到这书生的身世还有些凄苦,便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如今你家中无人,就你一个怎么过活?” “姑娘这话却是不对,男子丈夫生于世间,岂能惧怕孤独潦倒。我虽孑然一人,却胸有天下万物,虽孤独潦倒,却有满腹诗书作伴。”书生的声音微微高了一些,眉宇之间带着丝丝傲气,读书之人皆有傲骨。 宣化点点头,却没想到这白面书生居然还有这等心胸,若是真的腹中有才,若再能金榜题名,他日飞黄腾达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是这性子却有些傲,怕是要吃些苦头。 “心中有理想,有抱负,才能成就千秋功业。一时困苦算不得什么,苦心志,劳筋骨,方能成就人间英豪。”宣华心中感叹,在这书生的身上隐隐约约就看到了年轻时叶倾城的那一身傲骨。 叶倾城出身寒微,能有今日全凭自己挣来。想当初深宫初见,两人一见倾情,他已是小有名声的将领,她不过是他误认的一个小宫女。那年那时那人,不在乎她他以为的宫女低微身份,跟她说,等我得胜归来,便娶你回家。 他满身抱负,一腔热血,认为自己一定凯旋而归。那时,漫天花飞,她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是这世间最能令人依靠的人。 没想时隔二十多年,她居然又在一书生的身上看到了这种傲骨。真是熟悉又心酸,宣华的心情便多了几份惆怅,眉眼间因为思念那人带了几丝哀思。 这书生很是开心,因为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如旁人一样,瞧他不起。 “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薄书良也定能成就自己的辉煌。” 宣华觉得这呆子是有些呆,张口闭口称她为姑娘,她虽然不是妇人打扮,却也不是闺中少女无邪的装扮。由此可见,这书呆子寻常定是不出门只知道读书的人,若是时常走动的人,自然会发现她其实跟一般女子是大不同的。她身上的衣衫发髻首饰,虽然已经是尽量的低调,但是只要是稍有经验的人,还是能看出料子的好坏。 但是这书呆子却没看出来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怕也没有这样的畅快谈笑了。 经过交谈才得知,薄书良今年已经28岁,因为给爹娘各自守孝三年,六年来两届应考都没赶上。以至于28岁了还没有娶妻成家,下海科考。这是他守完孝后的第一次参加考试,因此格外的重视,早早的回乡来备考。 他已经考过院试,有了秀才的功名在身。只要今年八月秋闱桂榜提名,明年便能参加春闱,若能高中,也能衣锦还乡了。 这书生虽然呆了些,却还有几分好爽,跟宣华也是相谈甚欢。宣华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造作,行事说话大气,看待事物也是眼界宽阔。一番交谈下来,薄书良也是着实开心,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还是红颜知己,便觉得自己这一趟回乡好似格外顺利。 席地而坐,畅谈天地,薄书良虽知礼却不是很通实务。不然他就该明白跟人家姑娘这样毫无避讳的谈话有失礼数,虽然他主动往后挪了挪位置,跟宣华之间足有六尺的距离。 以地为席,以天为盖,桃花几个得了长公主的暗示,端了小几两张,放在二人跟前各一张。摆了茶点,放了水果,微风徐徐,艳阳高照,绿草蓝天之下,清水潺潺之滨,两人畅谈天下奇闻异事,说笑世间悲欢离合,若是有酒,怕是要不醉不归了。 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秦姑娘,今日多有打扰,小生还要赶着回家,就此别过了。”薄书良站起身来,日已西斜,不敢继续耽搁,不然就要夜宿城外了。 “祝公子能秋闱高中,来年蟾宫折桂,衣锦还乡。”宣华对薄书良自称姓秦,单名一个宣字,这呆子也不怀疑。 “多谢,多谢。”薄书良还是有些脸红,秦宣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美的一个,见识又不浅薄,两人很多地方都能共通。心里想着若是明年能蟾宫折桂,便去她家提亲,也不晓得她定亲没有。这样的话又不敢随意问出口,两人不过萍水相逢。而且人家姑娘身边还有侍女伺候,向来是家世不凡,当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世人多势力,他就是再呆,也明白一些的。 告别了长公主,谢绝她的马车相送,一步步的往锦官城走去。天地之间,那么身影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渐渐的模糊不见了。 宣华斜倚软枕,素手支额,广袖飘飘,仿若月宫仙子,一旁四女皆不敢打扰,默默候着。 不晓得过了多久,宣华才回过神来。薄书良就算是再像叶倾城,可终也不是他。嗟叹一声,这才上了车回了城。 这一小段插曲,宣华很快就忘之脑后,并未放在心上。而此时,梓锦跟叶溟轩正因为长公主招婿一事忙得不可开交,报名者之众聚氨酯就是出乎了他们的想象。而且更令人头痛的是,三教九流简直什么人都想浑水摸鱼,只是这第一关的筛选,就足足让两人忙了一月有余。长公主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高攀的吗?不过这其中也的确有家世人才都不错的,叶溟轩已经单独列了单子,准备回头给他娘看看。 梓锦抱着承擎走了进来,叶溟轩还在忙着,小承擎一进来就朝着叶溟轩大声地喊着爹爹,伸着手让他抱。叶溟轩放下手里公务,将儿子抱了过来,眼睛落在梓锦的身上,“怎么起这般早,是不是承擎又闹你了?”、‘ “我才没有,爹爹冤枉人。”小承擎怒道,“我从祖母那边早上才过来的,我是跟母亲告密的。” “高密?”叶溟轩失笑一声,小兔崽子人不大鬼心眼不少。“你要告什么密?” “我才不告诉是爹爹,爹爹坏,无赖我。”小承擎扭着小身子,又窜到梓锦的怀里去了,紧紧地巴着他娘,“娘,咱不告诉爹,就不告诉他。” 梓锦失笑,瞪了叶溟轩一眼,哄了几句儿子,打发出去玩了,这才看着叶溟轩说道:“承擎从母亲身边的侍女中无意听到一件事情,我觉得这事有可为,这才来跟你商议。” “哦?什么事情?”叶溟轩拉着梓锦的手在窗边坐下,伸手将她拥进怀里问道。 梓锦就把承擎听到的关与长公主郊游,偶遇一呆书生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一更送上,下午回来后还有一更,这个书呆子后面会做很有趣的事情,想想我都要笑死了,(*^__^*) 嘻嘻…… 第八章:巧遇 第八章:巧遇    叶溟轩久久不语,在叶溟轩的心里,其实他还是希望的父母能够复合的。猛不丁的出来这么一个男人,真是挺糟心的。 梓锦那看着叶溟轩的模样,心里也明白感受,轻轻拍拍他的手说道:“溟轩,女人一辈子不容易,母亲跟父亲夫妻十几年,可是都不曾真的开心过。如果……如果这回母亲真的想要寻找幸福,我们不要阻挠她,顺其自然吧。最多我们私底下将这个薄书良好好的查一查,你说呢?” “你说的我也都明白,可是梓锦,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代父亲的,我心里难受。”叶溟轩在外面再厉害,可是其实也是一个渴望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父有母有妻有子,这才人生最美满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我们不能自私,不能因为我们的私欲,就阻挠母亲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有的时候,再浓厚的感情也架不住时间的消磨。母亲跟父亲恩怨纠葛半生,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我们都不晓得。既然这样不如让母亲自己决定吧,如果她的心里真的还放不下父亲,她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如果已经放下了,我们就祝福她吧。” 叶溟轩紧紧的抱着梓锦,好半响才说道:“好像每次都是你有道理,怎么也说不过你。” “我是将心比心,父亲当年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不然的话,母亲也不会绝望休夫。他们俩人的复合与否,跟杜曼秋其实没多大的关系,他们都是走不出自己的心结。心结是这世上最难解开的事情,与其我们跟着瞎掺和,倒不如真的踏踏实实做点实事。”梓锦其实更想说,幸福的感觉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谁都替代不了的。 叶溟轩知道梓锦所说的实事是什么,这样也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吧。 “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来。”叶溟轩叹道,颇有惆怅之感。 “来也好,不来也好,这要看母亲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梓锦点到为止,叶倾城这样的男人,其实就是根鸡肋。硬件是不错,是个握有兵权的侯爷,人也长得玉树临风,只可惜却有一颗在感情上不能决绝的心。这样的男人,梓锦是最瞧不起的,想着谁都不得罪,个个都安好,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若有一个十全十美,那么另一个就是一定十全九美的。可是他一个都不想伤害,结果却都受了伤。 潮起潮落,人生几何春夏,又何苦这般的想不开。 自从知道了薄书良的事情,叶溟轩就派人去查这个人的底细。只是薄书良有很长一段时间并不在锦官城居住,需要去别的地方审核,因此要费些时日,只能静静等待消息。 梓锦自从回到锦官城,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女扮男装带着小承擎逛大街。叶溟轩在忙着长公主招婿的事情,这一轮轮的文武比试下来,着实要费不少精神的。因为叶溟轩还招了幕僚帮忙,因此梓锦有的时候就不爱去凑热闹,毕竟有外男在场,梓锦还是要多多少少避讳一下的。 这日罗珏下了帖子,请梓锦去天香楼喝茶。梓锦对镜梳妆,挑了一件湖色镶草绿色宽边的小袄,白底水红竹叶梅花图样印花对襟褙子,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发间簪着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淡扫蛾眉,唇点胭脂,对着镜中人嫣然一笑,梓锦甚是满意。这段日子调养下来,气色果然好多了,锦官城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带着挽秋跟雪冬,梓锦抱着儿子就坐了马车往天香阁缓缓行去。小承擎大眼睛滴滴直转,看着梓锦笑道:“娘,我们真的去天香楼吗?” “是啊。”梓锦应道,耳边传来路边行人熙熙攘攘的行走声,说话声,小贩的叫卖声,带着浓浓的方言,听起来悠扬婉转很是好听。 “我要吃天香楼的千层酥,喝六安瓜片,还要吃加了甘草汁炒的瓜子。” “你怎么知道天香楼有这些?” “舅舅带我去过啊,我可喜欢那里的瓜子,甜甜的。” “舅舅为什么带你去啊?” “舅舅说要带着我四处走动,让我知道锦官城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好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味道。舅舅说我是蜜罐子里出生的,将来就是富贵堆里长大的命。像我这样的身世,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想要巴结。所以衣食住行不管是什么,一定要捡最好的,只有享受过了最好的,将来别人巴结我的东西我才不会眼皮浅。舅舅还说要带着我走遍大街小巷,要看看寻常百姓过的什么日子,吃的什么饭,穿的什么衣服。将来别人以为公子哥必定不知道民间的事情,若是有人拿这个吸引我,那我也不会上钩。舅舅还说,我将来是锦王府的世子,我要保住王府的尊荣,既给爹娘长脸,还能护住弟妹,这才是小男子汉。”小承擎小小年纪似乎还不是很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是能够说得朗朗上口,张口就来,可见姚长杰没少说教。 梓锦听到承擎说这些话,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她哥哥没想到一辈子为她付出良多,如今连她儿子也开始护着了。京都多少名门勋贵不是别人打垮的,而是自己从里面烂起来的。 小承擎注定是在众人的仰慕中长大的,为了不让承擎迷失方向,他哥哥用心良苦这么小就开始防微杜渐了。梓锦正是因为有这个想法,才会带着儿子经常女扮男装出门。 心里感慨良多,看着儿子说道:“你有一个好舅舅,将来不可忘了舅舅的恩德。” “才不会,我可喜欢舅舅了。”承擎搂着梓锦的脖子蹭着她的脸,讨好的说道:“比起舅舅我更喜欢娘亲,娘,什么时候你带我去骑马,舅舅说你骑术可好了。我要像祖父一样做一个大将军,爹爹说大将军手下几十万人,可威风了。” “好,只要你听话,我就带你去骑马。不过眼下你太小,坐在马上你也没办法学啊,你要努力的长高高,等你长高了,母亲买一匹小马给你好不好?” “拉钩,不许反悔,我要一匹汗血宝马。爹爹说汗血宝马才是最好的马。”小承擎双眼亮晶晶的,恨不得明天就能够长大。 梓锦嘴角一抽,汗血宝马?她又不是汉武帝,哪里能寻得来汗血宝马,只得先糊弄着。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外面有争吵的声音。梓锦眉峰轻皱,挽秋掀起帘子走了进来,“王妃,有个书生跟书阁的老板争执起来了,围观的人挡了路,只怕要等一会儿。不如奴婢亮出王府的名头,咱们先过去?” “不用了,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梓锦从不愿意仗势欺人。 挽秋点点头去了,承擎看着母亲问道:“娘,为什么不亮出王府的牌子,要是别人知道我们是锦王府的,一定会让出道路的。” “你要记住一件事情,官不与民争利。百姓虽小,但是民如水,水多能覆舟。而且我们等一等又何妨,又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虽然我们是锦官城的主人,但是要想做的稳自己的位置,你死死的记住四个字,仁者无敌。” 承擎这么小哪里懂的这些,皱着眉头说道:“仁者无敌?仁义礼智信的仁吗?为什么仁者无敌?” “施行仁政的人,必然赢得民众的拥戴;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是无人可敌的。你将来是锦官城的王,一定要爱惜自己的子民,他们才会全力维护你。”梓锦慢慢的解释道,秦时风是不会对他们夫妻不利,也不会对他的孩子不利,但是下一任的君王谁又敢保证?所以梓锦要让自己的儿子学会如何的保护自己,她也不愿意小小的孩子就承受这么多,可是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 “哦,儿子记住了。”承擎虽不是很明白这些话的含义,但是死死的记在了脑子里,想着回头再去问问舅舅。 这是挽秋掀起帘子走了进来,躬身回道:“王妃,奴婢问过了,是一个书生买了书阁的笔墨纸砚还有几册书籍,但是好像这书阁的老板少给了书生一刀纸,书生自然不乐意就跟书阁的老板争执起来。那书阁的老板瞧着是个势力的,可能是看着书生没什么钱财,又没背景,便想要黑人一把。” 这样的事情四处可见,梓锦皱眉,正想着要不要管这件事情,就见承擎说道:“娘,咱们下去看看吧,娘亲不是说做人要主张正义吗?有人被欺负咱们去帮个忙吧。” 梓锦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声怒极的声音传来,“我薄书良虽然是贫困学子,但是也是秀才,你这般折辱与我,我定要寻个说法。” 薄书良?梓锦没想到居然在这里会碰上这个人,久闻大名从未见过,倒真是好奇得很呢。 二更送上,新坑还有一张,亲们稍等哈·爱你们·(*^__^*) 嘻嘻…… 第十章:侧妃庶侧妃的诱惑 第十章:侧妃庶侧妃的诱惑    梓锦的素手轻轻掀起车帘,小承擎比她娘更早一步将小脑袋伸到窗子前往外瞧。只是外面人多,幸好坐在马车里还是能比别人略高一点,马马虎虎的将就着能看到一点。 薄书良只穿一件石青色棉布素面直裰,浆洗得很干净,但是颜色有点旧,可见是极为常穿的一件衣服。发间簪着一根木簪子,配着这一身旧衣服,难免就会有人狗眼看人低。 不过这书生长得倒是唇红齿白,眉眼间带着书生的傲气跟骨气。即便是被人羞辱,也是挺直脊背站在那里据理力争,丝毫没有退缩。有了秀才的功名,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娘,这书呆子好呆,他怎么能斗得过书阁,这书阁好像是跟咱们锦官城的参将有些关系的。”承擎摇着小脑袋,一字一句的说道,那萌呆少年伪装腹黑大叔的模样,着实让梓锦摇头不已。 小家伙字还不认识几个,倒是先明白官场纠葛人物关系的厉害了,他大哥真是太费心了,这也普及知识忒早了吧。 “若是你你会怎么办?”梓锦笑着问道,不过是随口一问,儿子这般小,就算是因为误食了芙蓉花王也不能太逆天啊。少聪易折,梓锦从没希望自己儿子是个天才,只希望他的儿子一世无忧,如此仅以。 承擎歪歪脑袋,看着母亲脸上变换莫名的神情,咂咂嘴才说道:“娘,若是我我不会众目睽睽之下大闹,失了礼仪,丢了颜面。我会记在心中,风水轮流转,总有到我家的时候。届时,自有他好受的。” ……梓锦嘴角抽了抽,果然深得他哥哥的真传,现在年岁还好些,已然有些小老头的架势,若是再过几年,这日子可怎过。她大嫂实在太辛苦了,整日只对着一张棺材脸,也不晓得怎么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 然则,儿子这处事的方法跟梓锦固然是不同,梓锦不反对也不支持。承擎是忍一时之辱,图日后雄起。她则是人生一场不容易,能行乐时且行乐,一口闷气自然是不能咽的。 所以说薄书良此时的行为虽然不妥当,但是这般书生能有如此热血,她还是很欣赏的。 难怪长公主能跟薄书良相谈甚欢,梓锦轻叹一声,虽只是惊鸿一瞥,却也从行事中看出薄书良跟叶倾城是有几分相似,在性格上。 不晓得是不是又是一出悲剧,女人最大的悲哀,在感情中失败一回,等到再度寻找新的旅程,总会不知不觉的就会带上以前的印记去看待新的伴侣。 如果只是因为薄书良在性子上跟叶倾城相似,梓锦反倒不希望长公主跟他之间有什么结果了,因为有了比较的爱情,迟早都是悲剧。 梓锦没有插手薄书良跟数个老板之间的争斗,如果这点事情都不能解决,薄书良又如何能入住长公主府?以后面对更多的矛盾跟困难又该如何处理?书生傲气固然是好,可是不经打磨,便是祸患。 吩咐车夫调转车头,寻了另一条路去天香楼。承擎十分不解的看着母亲,在他的心里母亲是热心肠的,可是为何这件事情却不肯插手呢? 听到儿子相问,梓锦将他搂进怀里,慢慢的教导,“雏鹰总要自己飞翔,别人的扶持终不能长久。将来等你渐渐长大,你的事情我也不会插手,只有自己磕磕绊绊的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才能不畏惧风雨,挺立于天地之间。儿子,你要记住,人活一辈子,依靠别人只是暂时的,只有自身强大才是一辈子的。不是我不帮薄书良,而是帮不得,帮了便是害他,他的性子也需要磨一磨。” “可是舅舅说,娘亲小的时候便是无法无天的小魔王,舅舅跟外祖父还不是一直帮着你。”承擎觉得母亲有些矛盾。 梓锦失笑一声,那怎么一样呢?自己是萝莉的外表御姐的心,那行事看着霸道其实是步步为营,诸多算计。这些自然是不能轻易说的,想了想梓锦对儿子这么解释,“我命好,有个好哥哥还有个好爹爹,这是旁人比不得的。” “那您还说不管我,可真够狠心的。”承擎缩在母亲怀里,有些话有些事还是不能理解的。 梓锦淡淡一笑,“现在不明白不要紧,等你长大了,是要感谢母亲的。须知道看着自己的孩子磨砺风雨,不能伸手,要比自己经受危险更为煎熬。你还小不懂,待大一些变懂了。” 彼时,承擎自然不懂,只觉得母亲心狠。待到后来,自己成家立业,再回想年幼时母亲的做法,时常泪盈于眶。自此,锦王府便世世代代形成一个规矩,女儿要娇养,儿子要放养。而且锦王府的女儿性子一般都比较泼辣,几世过后,锦王府威立于锦官城不倒,若有性子泼辣的郡主,还能时常被人忆及锦王府开府的那位老祖宗姚梓锦当年的风采,被人津津乐道。 再见罗珏,恍若隔世。 一身天水碧的衫裙,斜倚着窗台亭亭而立,面上颜色极好,比当初在京中不知道好了多少,梓锦看着心中甚慰。罗珏看着粉雕玉琢,又一副小大人样的承擎,心里喜欢得不得了,给的见面礼也格外的厚重,是一盒子龙眼大小的金色珍珠,总共十二颗,梓锦看着太贵重,便不想收,被罗珏白了两眼,这才收下了。 小承擎在屋子里玩珍珠,两人坐在桌前叙旧。 “这两年我虽然人在锦官城,可是对于京中的事情还是多有关注。当初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我着急得不得了,后来知道你大哥把你找了回来,这才放了心。后来你来锦官城,咱们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呢,你又跑塞外去了,你就是个不消停的命,我算是看明白了。” “嘿嘿。”梓锦轻笑两声,“当初塞格救了我一名,我不能恩将仇报,人家有困难自然是要帮一把的。我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你就别念我了。” “念你也没用,你家那位把你宠上天,这锦官城里不知道多少未出阁的姑娘羡慕呢。”罗珏话里有话,眉眼间带着讥讽。 梓锦又想自己刚回来时,接到的那一摞的请帖,难怪罗掘忽然会约自己见面,感情这是给自己提点来了。 “这也没什么,反正溟轩一辈子也不会纳妾。”梓锦轻声说道,看了看旁边的儿子,便唤了雪冬跟挽秋看着承擎去外面玩耍。 “若是以前在京中也就罢了,但是现在堂堂锦王只有一妻,这可有些不像样。按照朝中制度,两侧妃,两庶侧妃的位置还空着呢。你不当回事儿,可别人自然会有本事逼着你同意。天高皇帝远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初来乍到,哪里及的上这些土皇帝的狠辣。在他们眼里,只有联姻才是利益的保证,否则什么都是空话。” 梓锦一怔,罗珏依旧是说话这般犀利,丝毫不给人留情面。但是不能不否认这些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罗珏来到此地比她早多了,梓锦正好趁机问意味着锦官城的事情。 毕竟叶溟轩虽然是打定主意不纳妾,也就对别人家的闺女不上心。他既然不上心,自然不会打听更多的事情。梓锦这一回来就没消停过,因此也并未上心,此时罗珏这么一说,梓锦才有了点危机感。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这锦官城里的事儿,我心里先有个谱,你别着急,谁敢惹着我,我一个个的收拾。”梓锦是绝对不会允许婚姻里出现三人行,他不是叶倾城,以为委曲求全就能平安一辈子,那都是屁话。 罗掘看着梓锦依旧嚣张,支着额头,“小日子过得不错,现在还能喊打喊杀的,可见叶溟轩被你压制的厉害。” “去去,混说什么。夫妻之间哪有谁压制谁的说法,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你就在这得意吧,能得以一辈子,就是我也羡慕得很呢。”罗掘淡淡一笑,自从经历了不幸的婚姻,对待男女之事就淡了许多,现在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 两人说笑几句,罗掘就十分严肃的跟梓锦说道:“锦官城里有几户人家是一定要注意的,一个是四品的都司蔡畅,他家的幼女蔡绮露都已经及笄还未许人,只怕就等着给王府做侧妃呢。从四品的城门领侯杰的女儿侯冰岚,这个是个厉害的主儿,小小年纪就颇有手段,威名远扬呢。知府吴州的女儿吴幼灵,盐运使司运同的女儿周雁蓉,还有部千总的女儿许沛寒,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梓锦摸着下巴,好热闹,这都赶上皇帝选后宫了,可见锦王府有多吸引人了。 “你这是故意吓我呢吧,怎么这么多人?”梓锦不解,这几个姑娘的年岁也太合适了吧。 “这里面当然还有别的故事,你自己去好好的打听吧。我知道的毕竟也不多,我现在一个寡妇,又不能随意出门,你自己去打听,反而知道的更多。”罗珏缓缓地说道,这次梓锦有头痛的了。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大家不要着急哈·爱你们·写的我脑子都打结了吗,o(╯□╰)o 第十章:试探 第十章:试探    这个话题被梓锦带过,便看着罗珏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找个伴?无儿无女的难道你要一个人孤单一辈子?” 罗珏苦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这才缓缓的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是怕了。我现在在日子过得挺好,暂时不想这些,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福气。” “我的福气?我的福气你们未必肯要呢。”梓锦轻叹一声,看着罗珏不解的目光,梓锦也没有过多的解释。毕竟她跟叶溟轩的经历,并不能跟外人说。“你们只看到我的幸福,并未看到我跟溟轩走过的那些艰辛,罗珏,不是每一段感情都是不劳而获的,想要得到就先要付出,而且你要看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你付出。我跟溟轩之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一帆风顺。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不要固步自封,人间的风景千千万,长公主都能招婿,你为何不能敞开心扉。人生太漫长,总需要一个伴陪着你慢慢变老。” 罗珏垂眸,秀丽的容颜上带着丝丝苦涩,梓锦的话不是不对,只是啊……想要迈出一步并不容易,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值不值得你付出呢? ”你不用担心我了,我自己心里有数,如果真的觉得寂寞了,我会考虑一下的,现在还没有那个想法。“罗珏浅笑,一个女人还是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美满,只是已经坍塌过一次,想要重建也并不容易。 梓锦点点头,也不为难罗珏,毕竟是送人家自己过日子,难道自己还能去帮人家过日子不成?“你心里有个成算就好,你看着你周围的人有看上眼的,自己先留个心眼观察一段时日,如果真的可以,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知道梓锦是关心她,罗珏也不反感,看着梓锦,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依旧是容貌依旧美艳非常。而自己对镜梳妆,眼角已经浅浅的细纹,不是岁月不饶人,而是心已经老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这才各回各家。 回去的马车上承擎就睡着了,梓锦给他打着扇,心里却回想着罗珏。心里不是的闪过丝丝难以言喻的感觉,上一世她跟罗珏不死不休,没想到这一世反而能做起了朋友。人生无常,果然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自己去努力,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这一世,他跟叶溟轩赢了不是吗? 回到了王府,叶溟轩并不在,而是去了公主府。走之前留了话下来,晚上回来吃饭。梓锦吩咐厨房准备饭菜,将儿子交给奶娘带着他去睡觉。自己则整理罗珏给的信息,想来是要先下手把对手的情况搞清楚,然后再来个宴请,顺便把事情微微透露一下。反正锦王府便是一只母蚊子都不能停留,不要说心怀鬼胎的女人了。 她姚梓锦的床上可不容不下一只母狐狸! 梓锦将管家苻坚唤进来,递给他一张名单,缓缓地说道:“把这几个人的情况调查清楚,尽快的给我呈上来。” 苻坚点点头,低头一看名单,瞬间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应了下来。出了房门,这才抹一把冷汗,看来他们家王妃是要出手了。早就听闻王妃在京都有活阎王的称号,就不知道进了这锦官城会不会收敛些。 到了晚间叶溟轩回来的时候,梓锦就把白天忙罗珏的话说了一遍,看着这叶溟轩轻笑两声,“没想到你倒成了抢手货。” 叶溟轩给儿子夹了一筷子菜,又给梓锦夹了她爱吃的竹笋,这才说道:“我本就是抢手货,难不成到了这边还贬值不成?” “臭美。”梓锦哼一声,眼睛落在用筷子夹菜已经很有样子的儿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下意识的摸摸肚子,月信迟了十几天,不晓得是不是有好消息了,这才她希望生个女儿,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多舒心啊。 “你在笑什么?”叶溟轩不明所以,看着梓锦的毛毛的,提前说道:“你要做什么随你的便,反正锦官城是我们的封地,只要不造反,你做什么也没人管你。但是,我可没有动什么歪念头,不许你拿着我出气,我对你可是忠贞不渝的,别的蚊子苍蝇的我才不会看一眼。” 梓锦轻笑一声,“你放心,自然不会找你出气。”失笑一声,没想到叶溟轩比她还紧张,关于肚子的问题,梓锦觉得再过二三十天等到确定了再跟叶溟轩说,免得她不允许自己设宴逞威风了,那多无趣。 承擎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乖乖的吃饭,他爹觉得好奇问了一句,谁知道他儿子板着脸一顿说教,“舅舅说,食不言寝不语,儿子不言父母之过,我只好努力做个表率了。” 梓锦跟叶溟轩一口饭哽在嘴里,上不来下不去,天下有他们这样憋屈的爹娘吗? 晚上临睡之前,梓锦又想起来只顾着跟叶溟轩抱怨士家女的事情,忘了提一提薄书良。于是又推了推叶溟轩把薄书良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件事情我没出面,一来是跟承擎说的那些,二来还有个顾忌,毕竟是跟母亲有关系的人,谁知道以后会如何,这事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更何况我总觉得薄书良并不太适合母亲,你接到大哥的信没有,他有没有说父亲会来?” “大哥没有来信,更何况你让他信中写什么?不过是徒增尴尬,还不如不来信。”叶溟轩轻叹,毕竟叶锦跟他不是一个母亲,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太让人为难。 梓锦不过随口一问,并未深想,叶溟轩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顺其自然吧。” 叶溟轩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这个薄书良倒是有些意思。咱们且看看吧,更何况母亲跟他不过一面之缘,哪里就真的能走到一起。” “这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的事情,未必就真的能时时上演。”梓锦窝在叶溟轩的肩头沉沉睡去。 自从来到锦官城,成了金字塔顶端的人,梓锦不同天天给长公主请安,叶溟轩不用三更早起去早朝,小两口的日子着实滋润。 睡到日上三竿,梓锦才偏偏醒转,星眸半眯,就见叶溟轩斜倚着床头正在看着什么,似乎觉得有趣,嘴角高高扬起。梓锦伸手躲了过来,斜倚着他的胸膛抬眼去看,原来是她让苻坚去查的那几家女子的情况。 梓锦边看便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叶溟轩虽然不太关注后院的争斗,也不是什么都不晓得,听到梓锦这么问,便说道:“这几家真是费了好些心思,挑出来的人选果然都是个顶个的厉害。侯杰的正妻只生了两个嫡子,并未有女儿。现在这个所谓的嫡女,是母亲请旨将锦官城作为封地之后,是她的正妻从妾室生的女儿当中记在她的名下。” 梓锦眼睛一眨,候家还真是费心思,看来他们是图谋已久了。而且对他们的情况知道的很详细,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就选出一个庶女记在嫡母名下。侯杰官居从四品城门领,手里握有实权,想要图谋个侧妃之位也不是不可以,这份心计最令人担忧,有个这样的下属,叶溟轩可真要打起精神来了。 再来说说这个侯冰岚,也不是个简单的。侯杰真是能生,足足有十几个庶女,偏偏她能被嫡母看上记在名下,能从十几个姐妹中脱颖而出,只怕也不是好相与的,果然有点意思。而且苻坚还在后面注明,侯冰岚国色天香,可见生的极美。人长得漂亮,又聪慧,这样的人进了他家的后院,可真是要鸡飞狗跳了。 看到这里,再看看都司蔡畅家的情况,就比侯杰家的简单些,可也只是简单些而已。论官职,在这几家里面蔡畅的官职是最高的,正四品的都司,然后是城门领侯杰跟同是从四品的知府吴州、盐运使司运同周白鹤并驾齐驱。这里面地位最低的便是从六品的部千总许淮安,虽然地位最低,但是他的女儿可是鼎鼎有名的美女,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蔡畅跟吴州的女儿是占了纯嫡出的名分,周白鹤的女儿是庶出,不是没有嫡出的女儿,只是已经嫁人。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庶女怎么样,只要嫁妆丰厚,谁不得高看一眼?管盐的还能缺银子? 梓锦冷笑频频,对叶溟轩说道:“他们肯把女儿嫁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寻求更长远的利益。只是这些女人要是进了咱家的后院,你也不用过肃静日子了。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权,我又不是傻子,谁敢把这些人往自己家里招进来。” “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点事情,我给你兜着呢。”叶溟轩安抚爱妻,外面天翻地覆也不要紧,只要他家这佛爷不闹腾,什么也不会让他乱了阵脚。 “那当然,我可不会委屈了自己。”梓锦坐起身来,将那份详细的单子放了起来,然后推推叶溟轩,“饿死了,起床吧?” 叶溟轩看了媳妇一眼,十分淡定的说道:“承擎已经坐车去他舅舅家了,我也已经用过早饭了。” 梓锦挑起帘子往外一看,不由得抚扶额头,伸手拧了叶溟轩一把,谁让他半夜起来折腾了好久,害得她丢人了吧。 叶溟轩毫无悔意,拍拍梓锦说道,“这是咱自己家,你想睡到什么时辰就什么时辰,谁敢说别的。谁敢嚼舌头,就把他赶出去,我王府可不允许不敬主母的人都存在。”说到这里叶溟轩又道:“以前在京中,你要每日晨昏定省很是辛苦。如今母亲不跟我们同府而居,你不用立规矩,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顾忌别人的想法,凡事有我呢。” 梓锦轻笑一声,颇有点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感觉,想了想便说道:“这倒也是,锦官城都是你的,我便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谁还敢说些什么?” “随你高兴。”叶溟轩扬声吩咐人摆饭,又亲自拿过玉春绿夏捧着进来的,梓锦的衣衫,亲手拿进帐子里给梓锦穿上,一点也不觉得一个堂堂王爷伺候媳妇穿衣服,是多么令人惊骇的事情。 玉春跟绿夏心中惊骇,早就知道王爷宠着王妃,只是没想到宠到这个份上,她们哪里还敢起什么幺蛾子。一开始确实还有几分小心思,但是自从王爷王妃回来后,王爷就从没看过他们这些丫头一眼,这院子里多少丫头背地里都觉得伤心得很呢。 梓锦倒不觉得有什么,他们两口子毕竟是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两个丫头瞧着他们王爷居然还给王妃穿袜穿鞋的时候,已经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梓锦随手打整了一下衣衫,坐在铜镜前梳妆。以往都是绿夏给梓锦梳头,谁知道今儿个梓锦却道:“让你偷一天懒,今儿个不用你了。”说着就把梳子递给了叶溟轩,绿夏不安的退到一边,就看到叶溟轩真的结果梳子给王妃梳起头来,而且颇为熟练……一看就是长干这事的。 玉春跟绿夏越发的不敢抬头了,安安静静地立在一边,小心伺候着。 “……我在锦衣阁定了些衣服,你回头派人去问问做好了没有。过几天宴请我还要穿,还有翠玉楼那边的首饰也该打制好了,你让人验收下拿回来就是了。还要留心锦官城里哪里的饭菜做的好吃,回头我们宴客的时候,还要请人送席面过来,杂七杂八的事情一件连一件。我这几日不想出门,你就多费些心。” 听着梓锦絮絮叨叨,叶溟轩就知道梓锦是故意说这些话的。梓锦身边的几个丫头,都是在南边新买的,自然要试一试忠诚。她故意将自己定制衣服打制首饰的地方泄露出来,就是想要看看玉春跟绿夏靠不靠谱。 毕竟现在人人都想知道新王妃的喜好呢,只要微微的吐露两句,就有大把的银子进手。 想到这里叶溟轩变应道:“依我说你还要宴什么客,自己身子重要。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帮你做好。” “你这话说的,帖子厚厚的一摞,我还能真的置之不理?再者说了女人家的事情还能告诉你不成?”梓锦在发间簪了一支红珊瑚做成的挂拆,简单又不失尊贵。 “什么都是你有道理,随你吧。”叶溟轩无奈的笑道,“先去吃饭,饿坏了你倒霉的又是我了。” 夫妻二人这才相携往外走,玉春跟绿夏忙跟在后面,两人的心里经过方才的震骇过后,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果然她们安安静静的不动歪心思是好的,就看着王爷对王妃的呵护劲谁能及得上。 两人打定主意,是不敢有别的想法的,因此伺候的越发精心了。 用过饭后,叶溟轩便去前院处理事情。坐了王爷,他们封地的事情自然是要叶溟轩自己处理的,每日也有的忙。 梓锦看了一遍账册,边看着玉春跟绿夏说道:“你们去忙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人伺候了。有事情我自然会喊你们,有时间也调/教调/教新来的小丫头,这王府的丫头若是不成样子,将来宴客丢了王府的颜面,我可是要罚的。” 听着王妃把这样的事情交给她俩,显然是信得过她们,二人十分的开心,忙高高兴兴的去了。 梓锦看着让人的背影眯了眯眸,她身边的人一定要是忠诚,就从这次开始考验吧。 出了门,绿夏看着玉春说道:“没想到王爷对王妃体贴至此,这院子里的丫头我看着改歇歇心思了。” “听人说王爷以前在京都的时候,就把王妃捧在手心里。王妃这样玉做的人儿,这般容貌,自然是值得王爷珍惜的。更何况王妃还生了小世子,谁敢起什么心思。” “这次宴客请的那些人家,怕是要失望了。”绿夏好半响才说道。 “谁知道呢,我现在知道只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差事,等到了年纪自己再放出去配人。只希望王妃念着旧情,跟我们指个好人家就是了。”玉春道。 两人边说边走就到了地方,召集起丫头好好地训诫起来。 一直到了中午这才散了,便有个小丫头悄悄地走了过来,对着玉春说道:“玉春姐姐,你弟弟在二门等着你呢。” 玉惷心中一惊,面上笑着对那小丫头说道:“劳累你跑了一趟,这些拿去买糖吃。”说着就塞给了小丫头十几个铜板,自己快步的往二门去了。 到了二门,他弟弟果然正在焦急的等着她,一看到她露面,就急急忙忙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姐,侯大人那边问个准信,王妃究竟有没有打算给几家见个面。我这都跑了好几趟了,你好歹给个准信啊,那边说催得紧。侯大人说了,只要你得到有用的消息,我就能进城卫军中当差。姐,你到底有没有消息啊?”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大图,亲们懂得哈·爱你们·(*^__^*) 嘻嘻…… 第十一章:好一个如花美人 第十一章:好一个如花美人    锦王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绵延数里,园林锦池相映成辉,气势非凡,望之生威。梓锦今儿个在西苑招待客人,西苑是修建的一个极为精致的园林,小桥流水,曲径通幽,还有一大池子碧水,种满了各色菡萏,远远望去,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锦王府第一次宴客,梓锦格外的重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吩咐的明明白白。看着满屋子的管事婆子,梓锦安坐在上首,斜斜地倚着软枕,开口轻轻说道:“这锦王府开府一年多了,因我跟王爷近日才归,一直有很多事情都不曾细细的打理过。今儿个把你们找来,是因为你们在这个院子里也呆了一年多了,王府的规矩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后日便是我宴请各家夫人之日,各处的事物不可有懈怠。” 一众管事平日只听总管诏令,这还是王妃回府后,第一次召见众人训话。众人头也不抬,悄无声息的垂手站立。只听到这声音很是好听,就像是黄莺般,让人心里很是舒坦。但是,这般轻声慢语的腔调,大家又觉得王妃似乎是个不通庶务的,只是这样吩咐下去,还不得乱了套,这么大的一个家,管事的有多,事到临头你推我我退你,没个章程是行不通的。 但是这里没有人提醒梓锦,主子太精明了,做的奴才就不太好过。她们巴不得梓锦不通庶务呢,因此梓锦这样说,她们便低声应着,竟别的话一句也不提醒。 梓锦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瞧着这一众奴才果然是个好样的,这是合起伙来想要欺蒙她这个主母呢。王府尊贵,便是寻常的待客用的杯碟茶器都是上好的物件,这要是人多手杂,少了些什么,最后吃亏的可不就是梓锦两口子。多少世家大族,钱财千万也经不住这样的掏空,渐渐没落的。 梓锦本就有心立威,要想让这些滑头心生敬畏,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的。不怕奴才有本事,就怕主子压不住。奴才没本事,你用来做什么,没得添堵。 要的就是有本事的,梓锦嘴角微微勾起,看着一声不吭的众管事,又徐徐开口,“王府人多口杂,事多繁涌。每人的职责务必要分得清清楚楚,你们说是不是?” “王妃所言极是。”众人齐声应道,一时间又摸不清楚梓锦要做什么,大家越发的谨慎小心,不敢轻易出头。 梓锦拿起手边的账册,扫一眼,然后又说道:“每日卯正二刻点卯,巳正吃早饭,各管各的分内事,谁也不许替别人操劳,若你们谁管的事情出了差错,我只管找管事的,别的一概不问。客人来往倒茶,跟随车夫仆役茶饭,酒器饭皿,茶房内收管杯碟茶器,若少一件,谁管只教他描赔。 家大业大,事情就多,每日子里没有百件也有五六十件,若是件件都要我过问,养你们做什么用?茶叶、油烛、鸡毛掸子、笤帚,桌围、椅搭、坐褥、毡席、痰盒、脚踏等小物件,一面交发,一面登记。按照地域划分,各司其职,某人守某处,某处上到桌椅古董下到掸子笤帚,一草一木,或丢或坏,就找某处人算账描赔。 待到宴客那日,若有偷懒耍滑,推卸责任,赌钱吃酒,打架拌嘴的,一经查出,直接发卖出去,谁也讲不得情面。我这人最是赏罚分明,我们之前没共过事,谁也不知道谁的脾性,这遭正是个坎。若是个好的,日后自会重用,若是没能耐的,不守规矩的,我也不会闲钱养闲人,你们都听明白了?” 梓锦这一发威,大大小小的事情细细的捋了一遍,直将众人的冷汗都给逼了出来。原以为王妃是个不通庶务的,谁知道竟是个门内精,门清的很,这下子这些老油条谁也不敢小瞧这位年轻的主母了。 梓锦立了威,又扔下了话,这些管事的位置不是死的,谁要做的不好,她说换也就换了,要想保住自己的位置不被顶了去,就得拿出真本事来。想到这里,梓锦忽然又说道:“我这个人也很懒散,若是管事犯了错,副管事就直接顶了管事职,若是副管事出了错,下面的依序轮上来,这样我轻省你们也轻省是不是?” 这句话这真算是把这些人给唬住了,这下子好了,要想自己窝里拧成一股绳对抗主目也不成了。大管事要防着二管事,二管事要防着三管事,谁不愿意被自己的手下顶了位置,这样一来就等于是有人监督,实在是让人心生惧意。王妃好手段,只这一条颁布下去,整个王府可都是要安安分分的了。 梓锦吩咐完事情,这才把神色各异的诸人打发出去,立在她身后的四个丫头更是一言不发,经过这一遭,谁敢有二心?那种真心是不要命了! 梓锦命好,上没有婆婆管束,下没有妾室烦心,还有叶溟轩的支持,在这王府里她就是天。她想要做什么自然就做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违了她的心思,因此这一番立威,并不像在平北侯府时,左右踌躇,前后思虑,因此这话说的畅快,事情也办得利落,心情大好。 原本欺梓锦年幼的管事们,这个时候也不敢随意的出头了,个顶个的卖力管好自己的分内事,都怕成了第一个出头的鸟被一锅炖了去。 叶溟轩听了今天的事情后,在书房里笑个不停,这还真是他的小丫头行事作风,不管做什么总不会让自己深陷泥潭,左右为难。我把行事的标准规则扔给你,做好做不好就看你自己了。最让叶溟轩觉得有意思的是梓锦后来的那一出,大管事犯了错二管事顶上,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他的锦官城也可以在官吏制度上弄一弄。 他是有自己封地的王爷,封地之内任职免官朝廷并不干涉,梓锦想偷懒寻思了这么个法子,他也想偷懒,他得琢磨琢磨。整日耗在公事上,哪里还有时间陪着娇妻爱子,越想越觉得可行。 上令下行,方政通人和。如果有很多双眼睛,替自己盯着这些不太安分的官员,叶溟轩自己也省事不少。 他家的小丫头就是聪明啊,解决了他的大难题。 梓锦倒没想到她一时的心血来潮,弄了这么个互相监督的政策,倒是便宜了叶溟轩偷懒。 叶溟轩也在同一日宴请锦官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梓锦在后院宴请各家夫人,当然还会附带跟随而来的各色美女。这日锦王府的西苑格外的热闹,仆役来回窜梭,宾客盈门人流不断。 最先到的是都司蔡畅夫妻,梓锦将蔡夫人迎进后院,蔡夫人穿一袭暗红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湖色宝瓶妆花褙子,蜜粉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发间簪着白玉云纹如意钗,端的是高雅不凡。 而她身后跟着的正是蔡绮露,梓锦细细打量此女,修眉俊目,高额挺鼻,身段婀娜,桃粉色遍地缠金妆花袄子,湖水碧滚二指宽亮绸牙边,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不禁让人眼前一亮,蜀地出美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梓锦打量她们,同时她们也在悄悄的打量这位传说中被锦王捧在手心里的王妃,这一件端的是心神俱惊。梓锦今儿个穿一袭大红底子粉紫缕金牡丹刺绣缎面交领长袄,红白镶边浅金牡丹桔花纹样缎面圆领对襟褙子,系一条蜜合色大朵簇锦团花芍药纹锦长裙。头梳牡丹髻,发间簪着赤金累丝嵌红宝石七尾金凤钗,华贵之气迎面而来,然人不禁心生卑微。更何况梓锦本就是倾城色,这般盛装之下,更是令人移不开眼睛。 蔡夫人心中暗惊,难怪锦王妃荣宠不衰,就这般容貌又剩下嫡子,若没有真本事,是憾不动的。一时间倒有些踌躇,究竟该不该把女儿送进来。 梓锦引着二人往园子里走,边走边笑道:“我自小生在北方,却没想到最终却要在南方养老。锦官城山清水秀,是个好地方。早就听人说,蜀地多美女,今儿一件令嫒,果然是传言不虚。” 蔡夫人听着梓锦的话心里暗暗思量梓锦这是什么意思,嘴上却说道:“萤火之光如何能与日月争辉,王妃才真是月宫仙子下凡,方才臣服一看到王妃便也移不开眼睛,不敢想世上还有王妃这样的美人儿,能得之一见,也是臣妇跟小女的福气。” 梓锦暗暗点头,这个蔡夫人是个稳当的,不能小看。说着两人进了园子,分宾主坐下,丫头流水般的上了茶点蔬果,动作流畅,脚步极轻,一看就是调/教得极好。 蔡夫人心中对梓锦又看重了几分,王妃才回来月余,府里奴才就调/教的这般好,这手段可不是能轻看的。 就在这时候,边有丫头进来通报,“侯夫人携其女侯冰岚,周夫人携其女周雁蓉到了。” 一更送上,还有数更,拥抱大家·(*^__^*) 嘻嘻…… 第十二章:真是一出好戏 第十二章:真是一出好戏    都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今儿个梓锦在着阳光下看着侯冰岚,却也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梓锦本身就是美人儿,还是绝色美人儿,能让她看上眼的,自然不是俗色。 早就听闻侯冰岚在这一带颇有盛名,只是亲眼所见,还真是有些意外。侯冰岚往这里一站,不要说方才进来的蔡绮露,跟着侯冰岚一起进来的周雁蓉也被衬得毫无颜色了。 周雁蓉的神色有些偏白,看着这侯冰岚的神情很是冷淡。任是谁这么倒霉的跟一个绝世美女一起进来,被人抢走了光芒,也是心里不舒坦的。 “臣女冰岚见过王妃,早就听闻王妃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令人仰慕。” 侯冰岚的声音也很好听,谈吐举止落落大方,倒是丝毫没有庶女的小家子气。由此可见侯夫人对这个庶女还是花了心思的。 人长得美,又会说话,礼仪也周到,还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只是……梓锦心里冷笑一声,人太完美了,反就失了真了。想到这里,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个微笑,笑着说道:“候姑娘也是个好的,这姿容也是万中无一,侯夫人真会教导人,这规矩也是极好的。” 侯夫人听到梓锦的话,嘴角就堆起了笑容,“王妃莫要夸她,纵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去。” 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姚梓锦是个庶女来着,这个世道本就是嫡庶有别,其实大家心里对梓锦也并没有多少惧怕之情。毕竟梓锦的名声再响那也而是在京都,这里天高皇帝远的,民风也彪悍,不是什么人都会让别人怕一怕的。 梓锦浅浅一笑,招呼着众人落座,周雁蓉这使才得空上前行礼,梓锦笑着应了,道:“周姑娘也坐,明媚大眼的倒是跟我家三姐姐有几分相像。” “那倒真是巧了,是雁蓉的福气。”周夫人笑米米地应道。 梓锦安顿了众人,不过才说一会子话,陆陆续续的客人都到了,她便先去迎客,梓锦一走,这花厅里就越发的热闹了。 几家夫人寻常都是经常见面的,自然是相熟,就连几家的儿女也都是相熟的。只是如今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名额有限,谁愿意便宜谁去,自然是都想在梓锦跟前卖个好,先给自己女儿铺好路。因此人人说话都是话中有话,面上的脸皮也更厚了一层。 周雁蓉跟蔡绮露虽然一个是庶女一个是嫡女,但是这两人都没有侯冰岚漂亮,下意识的都把侯冰岚当成大敌,因此她们两人挨得极近,不时地说说话,倒是冷落了一旁的侯冰岚。侯冰岚是个沉得住气的,倒也不骄不躁,安安分的坐在那里。 随着花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周雁蓉低声对蔡绮露说道:“蔡姐姐,你看她那清高样,不知道还以为她明儿个就能进了王府呢。” “人家生得貌美,自然有她的本钱。更何况……王爷的正妃也不过是一个庶女出身,她一定觉得自己机会极大的。”蔡绮露斜斜看了一眼侯冰岚,低声说道。 “那怎么一样?王妃还是先帝亲封的芙蓉公主呢,谁能及得上这份尊贵?”周雁蓉叹息一声,像是锦王妃这样的福气,是别人一辈子也求不来的。 “这倒也是,不过……咱们又不是那正妃的福气,依仗的也不过是家世跟这张脸。偏生有那么一个妖艳的挡在前面,若是这次不能进府,想要嫁个好人家却也不容易。”蔡绮露轻叹一声,封地臣子的女儿其实就是个鸡肋,正经的外省大员是不会轻易联姻的。而封地之内的,也就那么几家世家,绕来绕去其实怪没意思的。 “蔡姐姐,听说王爷玉树临风,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子,是不是真的?”周雁蓉俏脸微红,说来说去,最在乎的还是男人的那张脸皮。 蔡绮露横她一眼,媚眼生波,悄悄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我又没见过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我哥哥却是见过王爷的。我哥哥说……说王爷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你知道我哥哥的,那样一个自诩风流的人,居然还说自己不及王爷一分呢。” “啊?”周雁蓉一愣,看着蔡绮露不语。蔡家大少爷她是见过的,两家是世交,从小多有来往,蔡家大少本就自负风流,寻常也是傲气得很,居然这样评价锦王,那……锦王得长得有多俊美? 真是想了想,周雁蓉便有些红了脸颊,垂着头扭着手指。蔡绮露意见低声笑她,两人扭作一团。就在这时,许沛寒跟吴幼灵也到了,许沛寒身量高挑,面若芙蓉,虽然其父只是从六品,她却是气度高华,跟侯冰岚倒是颇有交情,一进来就被侯冰岚招手叫了过去。 吴幼灵一张团脸很是喜庆,眼睛总是带着笑,跟周雁蓉,蔡绮露一直交好,看到二人便走了过来,“蔡姐姐,周姐姐,你们来得好早。” “也是刚到,伯母呢?”蔡绮露笑着问道,让吴幼灵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母亲正在跟王妃说话呢,打发我进来找你玩。”吴幼灵笑道,然后又压低声音说道:“王妃好美啊,站在她跟前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言语间带着几分惆怅,世家女也有自己的烦恼,,就像是婚事她们自己是说了不算的。家里让她们好好表现,可是……瞧着王妃那般的容貌,真是心生自卑。 话音一落,三人都没说话,梓锦的容貌的确给了她们极大的压力。蔡绮露闻言笑了笑,“这些与咱们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事情又不是咱们说了算的。再者说了,王爷要纳侧妃并不是只看容貌。”这里面自然还有家世的。 “听说王爷对王妃一番痴情,曾经许下一辈子不纳妾的诺言,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周雁蓉低声道。 “你听谁说的?”吴幼灵好奇地问道,她还真没听说过这件事情,闺中少女最向往的便是矢志不渝的爱情。 “我爹爹的好友在京都任职,书信来往间偶然提及。” 既然是这样的话,只怕大半是真的。蔡绮露半眯着眸,良久才说道:“侧妃终究也是妾,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只是少时的戏言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当真,难道王爷就真的一辈子不纳妾?我倒觉得不能,男人哪一个不是说三妻四妾的,都是一样的。” “这个倒也不一定,听说王妃在京都是个极厉害的人物,咱们地处偏远不同曾听说,但是我爹爹好友却是知道的。在心中提了几句,我娘说了,如果是真的,王爷未必就会肯答应呢。” 众女闻言,也说不清楚心里头是个什么想法,吴幼灵笑道:“我们愁什么,不管怎么样听家里安排就是了,进不了王府,难道就嫁不得别人了?倒是有人急得很呢。” 听着吴幼灵话里的讥讽,蔡绮露跟周雁蓉的眼神就落在了不远处的侯冰岚身上,不由得就带了厌恶之色。要说起来侯冰岚才是最着急的,不过是一个庶女,虽然是养在嫡母名下,但是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侯夫人又是个唯利是图的,若是侯冰岚不能嫁进王府,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舒坦了。 嫡庶之别,素来就是一道鸿沟,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真理,能真的不在意的,不多。 很快的梓锦身边围着一群夫人走了进来,大家分别落座后,梓锦这才笑着看着大家说道:“承蒙各位夫人不弃,今日设宴小酌,美景在前,美乐在旁,大家一定要吃好喝好玩好才是。” 诺大的花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梓锦摆开主人的架势,热情的招呼着主人。丫头们流水般的上菜,上酒,衣带飘飘,脚下生风,却偏偏没有一个脚步匆忙失了礼数的。只看着王府仆从的做派,就能见到梓锦性情的一面,这意味一定不是一个好招惹的主。 主人热情,宾客捧场,自然是相谈甚欢。说着说着,就有人把话题扯到了王府的事情上,试探着梓锦对后院的想法。 “王妃平日要打理家务,还要照看孩子,伺候王爷真是辛苦了。不若寻几个帮手,这样您也轻省些。”侯夫人的笑容十分的真诚,就恨不得说道把侯冰岚直接塞进来里了。 梓锦暗道,这就来了,这些人可真是没耐性了,这侯夫人看着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倒是第一个先出头的。 心里这么想着,梓锦面上却为难的说道:“你是不知道王爷的性子,若他看不上眼的,谁敢往他身边送人。我倒是有这个心,可是也使不上劲,总得王爷自己瞧着顺眼不是?” 梓锦十分欢乐的给叶溟轩拉仇恨值,让你招蜂引蝶,你自己解决吧。 众人闻言自然是不肯信的,只当是梓锦的推托之词,侯夫人便接着笑道:“这后院的事情哪有男人插手的,只要王妃开了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更何况这也是对大家都好的事,不是吗?” 二更送上,还有用更新,群么个~~~ 第十二章:你来我往 第十二章:你来我往    这话说的就有些急躁了,倒是失了世家的颜面。梓锦嘴角微抿,笑嘻嘻的看着侯夫人,眼神就落在了侯冰岚的身上,有这样一个天香国色的女儿,也难怪这样急切了。 “什么对大家都好的事儿?”梓锦开口反问道,眼睛又转落在侯夫人的身上。 侯夫人没想到梓锦居然装傻,她也不是一般的深闺夫人,听到梓锦的话反而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方才急切了。笑着说道:“是我说错了话,王妃莫要怪。可能是南边跟京中不太一样,咱们这边后院的事情都是妻子在管,纳妾的事情自然也是。想来京中跟这边不一样,到是我说错话了。” 这话听着是认错,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讥讽梓锦善妒,容不下人。不管到哪里,女人善妒都是一桩过错。因此大家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有些怪怪的,毕竟若是梓锦不松口,王府想要进人也不容易,突破口还是要从梓锦身上打开。 “侯夫人也不用这样说,王妃是御封的芙蓉公主,岂能跟寻常人一样。”许夫人接口说道,帮侯夫人远了面子,又等于是间接的质问了梓锦。 “自然是不一样的,王妃美貌高贵,行事端庄大方,王爷自然是敬重的。”蔡夫人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出口试一试,暂时跟侯夫人等人站在一起。她只说敬重,对正妻用敬重这个词再合适不过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正妻是用来做摆设的,小妾才是暖被窝的,这里的哪一个不是这样的处境,自然是深有体会。 梓锦端起酒杯敬了大家一杯,这才笑着说道:“诸位夫人真是贤良淑德,时时不忘贤妻之德。本来我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王爷说无碍,今儿个看大家的态度,本王妃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听到梓锦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大家都有些摸不到头脑,齐齐的看向梓锦。 梓锦最是爱报复的,心里想着这些人要是规规矩矩的,她就不做些让人气愤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些人逼人太甚,难道她是泥捏的吗?听着这一个个的张口闭口都是贤妻之论,反而让梓锦忽然有了一个主意,恶心这些口是心非的女人一番。 “王妃此话何意?我等愚钝还请示下。”侯夫人皱眉问道,心里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我家王爷不重女色,但是很多热情的透同僚给王爷送了些美人解闷。但是王爷却从未收房,这些人个个美貌,白放着也是瞎了人才,不如让各位夫人领回去。你们如此贤良大度,我想定会好好的对待她们,也算是给她们找了个好的归宿,如何?” 众人大吃一惊,看着梓锦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没想到这这位王妃年纪轻轻居然这般的狠毒,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到。既解决了烦心的美人,也能安插眼线到各家。一时众人无言,皆沉默以对。 “咦?侯夫人怎生不说话了?难不成我这个办法不好?”梓锦笑着问道,似乎是浑然未察觉大家的抵触之情,“方才侯夫人不还说为人妻的职责所在,这会子怎么不说话了?” 给别人的丈夫塞女人挺顺手,怎么别人给你丈夫塞女人就不成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梓锦你本来就是小心眼,想要做的事情是一定会做的,毫不犹豫的。这些人上来想给她下马威,让她开口打开后院的大门,呸,也不看看地界。 侯夫人干笑一声,“这是别人送给王爷的,我们怎好夺人之美,万万使不得,若真这样做了,我也没脸见人了,还请王妃高抬贵手。” 梓锦的笑声清脆悦耳,听到侯夫人的话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别的夫人,“大家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这个时候哪里敢说不,忙点头应是。 梓锦叹道:“真是可惜了,那么多美人儿。不过既然诸位夫人不乐意,这事情就算了吧。不过是几名美人,我回头再给她们寻个好的去处。你们不知道,我们王爷规矩多,又有洁癖,能找个入眼的相当不容易,这两年我费了多少心,也没能让他收房一个,实在是惭愧。” 众人闻言,脸皮够厚的,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男友哪有不好色的,不过是被拘着罢了。只是大家都没想到,梓锦居然真的能拘住锦王,也不知道这话里几分真假。 这一顿饭吃得有些没滋味,不仅没把自家的女儿推销出去,反而差点被反倾销,带了个祸患回家。 吃晚饭,梓锦安排大家看歌舞,一时又热闹起来。众人就猜测着,不会是这些歌女就是王妃要给她们塞得人吧。这一个个的柳腰丰胸,要是弄家去了那还得了。 梓锦笑米米的瞅着大家神色不定的脸,心情别提那个畅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大家和和乐乐的多好。 其实她们弄错了一个方向,以为所谓的夫人外交真的能无所不攻。其实他们就该先让男人松口,给自己的女人施加压力,这样的话谁敢得罪自己的丈夫,还不是乖乖的把人接进来,哪怕自己生闷气气死呢。现在就有人想到这一点了,决定让自己男人走叶溟轩的路线,瞅着锦王妃不是个好相与的。也不跟人争吵,三言两语的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堵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有人这么想,可也有人不这么想,心里暗暗想不过也是一个妒妇,偏把话都推在了王爷身上,这一点更令人气愤,难不成她们内宅夫人还能跟锦王对峙不成? 歌舞上来,梓锦又道,这园子里风景也还能看,大家可以四处看看。 得了梓锦的话,几个未出嫁的女儿家就坐不住了,除了花厅在园子里四处走动。男客都在前院,因此也不怕有人闯进来。 “侯姐姐,你说王妃的话是什么意思?”许沛寒看着侯冰岚低声问道,两人站在荷花池旁,低声细语。 侯冰岚面上出现一个讥讽的微笑,“自然是嫉妒,不能容人。” “这也做的太明显了,居然还威胁人,实在是太过分了。”许沛寒想起锦王妃说要给自己爹爹送美人,她娘的脸色也是极难看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王妃是想挡,可是若是王爷自己愿意呢?”侯冰岚的眼睛闪出阵阵的风采,她一个庶女,万万不能再过以前的苦日子,若是此番进不了王府,还不晓得他的嫡母会把她嫁给什么样的人,她在只能拼了。 “姐姐的意思是?”许沛寒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想,心中大惊,她不会是想勾/引王爷吧?可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是进了府也留下了污水的痕迹。 “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让我爹爹探探王爷的口风。毕竟若是王爷自己同意了,难道王妃还真挡得住?”侯冰岚垂了眼眸淡淡的说道。 “这也是个办法,还是姐姐聪明。”许沛寒笑着说道,只是她的眼中也有自己的算计。王府侧妃这个名号,可比一般家庭的正妻威风多了。 今日只见锦王府里面的气派,便足以让人孤注一掷,奋不顾身了。 梓锦本善言辞,若是特意想要跟别人拉近距离,其实也是很简单的事情。很快地就跟花厅里诸位夫人闲谈甚欢,偶尔也会谈及叶溟轩的一些事情,越发的引人不住的探听。 梓锦心里其实最好奇的是,这些人究竟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她故意不拘着大家的行动,就是要看看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这园子里的风景果然是极好的,倒是有几分苏杭那边的韵味。”周夫人的丈夫周白鹤以前是做过苏州盐运使司运同的,自然也见过那边的园林盛景。 “苏州园林甲天下,盛名之下世人喜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比较喜欢苏州的园林,当初建王府的时候,王爷便找了苏州的园林匠人专门建了这个西苑。”梓锦笑着说道,忽视了众人眼睛里的羡慕嫉妒,纯粹就像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人一样。 梓锦似乎来了兴致,便对大家一一介绍这园中风景,哪里是她喜欢的,叶溟轩怎么样费尽心机给她建造的。只听的众人的脸越发的晦暗不明。 人家两口子感情要是真好,你把女儿塞过来,那不是毁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吗?梓锦觉得自己现在厚道多了,没有直接把人给打出去,而是还有耐心劝说,这要是以前……哼哼! 就在这个时候,玉春进来朝着梓锦说道:“王妃,王爷正往这边来,说是有事情,请您到那边相见。”玉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八角亭,建的十分的精美,飞檐斗拱,描金画采。 梓锦眉峰一挑,不晓得叶溟轩要做什么,不过她配合就是了,笑着对大家说:“先失陪一下,可能王爷有什么急事,诸位夫人请先用茶。” 梓锦告罪出了花厅,便往那八角亭走去。此时得到消息的几位女子也悄悄的溜了回来,都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锦王是何等的风姿。 三更奉上,还有更新。拥抱大家·爱你们·(*^__^*) 嘻嘻…… 第十三章:羡煞人眼 第十三章:羡煞人眼    原本熙熙攘攘的花厅此时聚成一团,众人的眼睛皆看往梓锦去往的地方。因为女眷众多,叶溟轩不好直接过来露面,因此才将梓锦叫道不远处的亭子里。 亭台楼阁流水之间,只见一身穿玄色镶边宝蓝撒花缎面圆领袍,广袖儒衫,金冠玉带的男子逶迤而来,说不出的意态风流,风致无双。行走间衣袂飘飘,举止大方顾盼神飞,虽看不真切容颜,只是这一身的气度华章,便已经令人移不开眼睛。 远山出岫之姿,皎月出云之貌,大约就是形容叶溟轩这样的男子。 诸女一时看得呆了,万万想不到传说中的锦王,竟是如此风流俊美的人物,不由得芳心大动,一张张俏脸微微飘着粉色,那眼睛里蔓延出许多遐思来。 众人看得入神,远远地就看到锦王快步走到锦王妃跟前,伸手携着她的手相握在一起,将人带进精美雅致的八角小亭中。 距离太远,并听不到两人之间的谈话。但是却能将二人的动作瞧得清清楚楚,只见锦王对着锦王妃温柔一笑,垂首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锦王妃精致的眉眼顿时如同潋滟的春波荡起层层微笑,灼灼其华。 忍不住让人惊叹,好一对璧人,如此相称。 忽而又见锦王伸手将锦王妃发间的金钗摘下,掩入袖笼中。又打开一个锦盒,看不清楚拿得什么物件,却见锦王亲自戴入了锦王妃的发间,又为她正了正,眉眼温柔,嘴角含笑,自始至终锦王的眼睛不曾看往别处,全部得心神都在王妃身上,那般的专注,专注的刺痛人眼。 梓锦伸手轻轻抚了抚发间,抬眼嗔了锦王一眼,那无意中流露的娇媚,让锦王轻笑出声。然后弯腰不晓得又说了句什么,却见锦王妃在他腰间扭了一把,却不见锦王生气,大笑着离开。 众人看着锦王逐渐远去,那伟岸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但是方才锦王夫妇那亲密交融的神态,却令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凛。 都说锦王爱妻如命,果然名不虚传。 难道锦王寻王妃,就是为了给王妃换一支发簪么? 梓锦在众人暧昧不清的眼神中,缓缓归来,待到她走近,众人的眼神不约而同的停在了梓锦的发间。众人眼睛一缩,原来那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钗,钗首上嵌了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周围珍珠环绕,宝石点缀,华美异常,耀煞人眼。且不说那品质上乘的玉价值不菲,便只是那一颗红宝石也是有钱难寻这样大一颗,而且光泽纯正,一看就是费了心的。 梓锦回来后落落大方的落座,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神情,伸手摸摸头上的簪子,抿嘴一笑,“让诸位夫人见笑了,我们王爷便是有这个毛病,遇见什么奇珍异宝定要买回来送我。上回出门偶遇一块美玉,变为我雕琢一支玉钗,他又觉得钗身太素,便又花了些力气买到了这颗宝石,又请了工匠镶嵌,没想到今儿个居然拿回来了。他一时忍不住,便跑来亲自送来,这个毛病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改,平白的让诸位等了这么些时候。” 众人真是各种羡慕,觉得锦王妃命真好,锦王那样的伟岸风流男子,居然也为了她甘愿折腰,只图美人一笑。瞧着梓锦并不怎么在意,便可见这样的事情必不是第一回了,人家都习惯了。 在场的诸位夫人还好说,但是那几个未出嫁的女子可真是心神都被吸走了。梓锦瞧见当做没见到,继续招呼大家,只是这回,亲眼看到了锦王将锦王妃宝贝的如珠如玉的模样,心里就暗暗的想这门婚事究竟还要不要巴结上。 “没想到王爷居然是这样俊美无双的人……”周雁蓉呆呆的说道,只觉得站在他跟前便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心头苦笑,这样平凡的自己,如何能入得了王爷的眼。想到这里眼神落在梓锦的身上,也就只有王妃这样倾国倾城之姿能与之匹配了。 “让我等真是自惭形秽。”吴幼灵紧跟着说了一声,眉眼间俱是失落,这样人中之龙的男子便是闺阁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只可惜并不是她的。看着梓锦的眼光真是又羡又妒,可是转眼间也就放开了。那样的男子眼中怎么能看的进眼平凡之色。 蔡绮露慢慢的回转心神,眼神不经落在不远处的侯冰岚的身上,只见她的眉眼间烧着浓浓的火焰。蔡绮露不由得一笑,这里面如是论姿容,只有侯冰岚堪与锦王妃相比。此时看到锦王对锦王妃这般的小意呵护,不知道会不会在想,如果让锦王看到她的绝色殊容,会不会也能一步登天…… 蔡绮露讥笑一声,就算她是未嫁女,可是也看得真真的,锦王的眼睛里,全是王妃的影子,她们这么多人站在这里,王爷都没往这边看一眼,这已经说明了问题不是吗? 宴席后半晌散后,梓锦换了家常的衣衫,躺在贵妃椅上把玩着叶溟轩今儿个给她送来的玉钗。这玉钗可不是现做的,而是叶溟轩从梓锦的嫁妆里随手拿一件一看就比较耀眼的,两口子演的一场鹣鲽情深的戏,让众人死了这颗心呢。 听到脚步声传来,梓锦抬眼看去,果然就看到叶溟轩回来了。承擎今儿个去了长公主那边,长公主那边的婆子方才送信来,晚上承擎不回来了,他们倒是得一晚上肃静时间。 叶溟轩梳洗过后,坐在梓锦身边握着她的手,“今天累不累?” “还行,看了一天的戏,累点也无妨。”梓锦笑着说道,转头看着叶溟轩悠悠一笑,“今儿个还真有个绝世美人,你真的不动心?” “你说的是候家的小女子?”叶溟轩挑眉问道。 “你怎么知道?莫非你偷看了?”梓锦狐疑的看着叶溟轩。 “是侯大人一家离开的时候,他家女儿的帕子忽然从车窗中掉落下来。下来寻帕子的时候,无意中遇到了。”叶溟轩一脸淡定的说道。 梓锦脸色微变,冷哼一声,“老掉牙的把戏,也亏得她能厚着脸皮使出这一招来。帕子掉了侍女难道是没有手脚吗?人家这是巴巴的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呢。” “咱家今年没酿酸梅,我怎么闻着一股浓浓的酸气……” “叶溟轩!” “小的在。” “你瞧着那侯家姑娘美不美?” “我一个大男人,自然是离女眷远一点,非礼勿视。只是眼角看到一个身影,至于长得啥模样,还真没看清。” “胡说,你没看清怎么知道人家是个美女。” “……猜的。” “猜的?” “对,我看到那候姑娘下车后,周围的眼神便是闪着狼一样的幽光。就好像当年的我看到你一样,不用看也能知道了。再者说了,这样的心机颇深的女子,我可不想沾染上,自然是远远的躲开,万一看一眼就赖上我怎么办?” “……”梓锦默,良久才说道:“保持此种警惕心态,不错不错。” “那你要怎么奖励我忠贞不渝?” 忠贞不渝这词是这样用的吗? “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红烛高照逍魂帐,一夜贪欢至天明……” 梓锦翻翻白眼,一晚上你能扛得住吗?对于这个问题,她觉得很有必要讨论一下持久性的理论与实践的对比结论…… 第二日一早,梓锦揉着发酸的腰,男人的尊严果然是不能挑战啊。后果便是她下不了床了,那头狼耀武扬威的去练武场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承擎去了大哥那里上学堂,叶溟轩领着一帮人还在为招婿的事情努力奋战,梓锦则把大夫找来扶脉,她总觉得心里有些憋闷,隐隐的有反胃的冲动。 “恭喜王妃,您这是滑脉。”郎中笑着说道,拿出纸笔写了保胎的方子。 梓锦虽然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些感觉,但是真的结果确定的时候,还是高兴得很。 让你耀武扬威,这回让你禁欲! 只要想想叶溟轩的苦瓜脸,梓锦就觉得值了。 消息很快的就给长公主还有叶溟轩,以及姚长杰卫明珠那边送去。叶溟轩第一个跑了回来,傻乎乎的看着梓锦一直笑,“我又要当爹了,这回生个闺女吧。” 梓锦十公分严肃地说道:“这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虽然我也想要个姑娘。” “一准是个闺女。”叶溟轩近乎执拗的说道。 梓锦翻翻白眼,怀孕是她,怎么情绪反常的是孩他爹,这太违反事物发展的规律,不该这样啊! 锦王妃再度有孕的时候很快的就在锦官城传播开来,锦王妃有孕,自然就不能侍奉夫君,这是不是就代表着王府就得要进新人了? 世上没有妻子怀孕,丈夫守空房的道理。 一时间,各家蠢蠢欲动,锦王府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四更送上,本来想更一万五的,但是编辑说这本是更的番外,可以少更一点,某香就更一万二了。然后再去更新江湖,请大家稍等哈,爱你们~这本书不要投月票了,请大家把月票投给妾在江湖飘。谢谢大家了· 第十五章:暂时有后台的 第十五章:暂时有后台的    梓锦有孕的事情,长公主格外开心,亲自过来探望梓锦,还带了好些补品,看着梓锦气色尚好,这才有些放心。 锦王府宴客的事情长公主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自然也明白一些。把自己儿子打发出去,这才看着梓锦笑道:“昨天累坏了吧,幸好你身子还算强健,不然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让母亲担心了,是儿媳的过错。”梓锦微微垂头,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长公主说道:“不是儿媳逞强,只是确实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若是知道我哪里还敢做这些事情,自然是好生的将养着。” 梓锦素来好强,长公主是知道的。自己儿子跟儿媳这一路走来,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梓锦有了身孕,长公主怕梓锦多想,便拍拍她的手,柔声说道:“锦丫头,你我婆媳多年,虽不能说情同母女,却是共患过难的。” 梓锦一愣,不晓得长公主要说什么,心里一时也有些不安。若是长公主真的用婆婆的架势给叶溟轩强行纳妾,还真有些难办。当下只有装傻,于是笑着说道:“瞧您说的,进了叶家的门,就是叶家的人,您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一样。溟轩待我的好我心里都明白,母亲待我的好我心里也明白。要不是您纵着我,哪有我现如今的逍遥日子,梓锦心里都清楚,也感激母亲。” “你这丫头,就是心思多。你莫要担心,母亲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别委屈自己。溟轩当年怎么许你的?说过一生一世不纳妾的,你要是哪天压不住他,我来给你撑腰,可记住这话了?”长公主轻笑一声,她知道梓锦想左了。 “母亲……”梓锦大惊,呆呆的看着长公主,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天底下的母亲大概就是长公主才能说做出这话吧,一时眼眶就红了,要知道她娘家可远在京都,俗话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梓锦要真是被人压缚住,姚家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自古以来都是,抬头挺胸的婆婆,低头伏小的儿媳,所以长公主突然说这话,梓锦真是吓得不轻。 长公主看着梓锦的样子,轻叹一声,拿出帕子递给她,“不过一句话,瞧你眼眶都红了。” “哪里是一句话,分明是母亲给了我一片天。”梓锦哽咽不已,虽然心里知道叶溟轩不会对不住她,但是如果因此跟长公主有了矛盾,中间为难的还不是叶溟轩。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年岁还不大,但是该经历的都经历了,这一辈子悲欢离合,生死一线,你也算是经历了一遭了。女人啊,这一辈子不容易,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就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梓锦听着长公主的语气,就知道她对自己失败的婚姻还是耿耿于怀的。毕竟是最美最好的初恋,最浓最真的爱恋,最百转千回的等待,却换来支离破碎的幻灭。或许是因为自己没能得到幸福,长公主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幸福的。 “母亲,我跟溟轩也希望您能幸福,我们都希望后半生您能开开心心的。”梓锦十分真诚的说道。 “人啊,一辈子也就能无怨无悔的付出那么一回。你会用你全部的心血浇灌那一份热情,你会用你全部的力量去期待那么一回。可是你付出了,未必就能换回同等的回报。你跟溟轩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他有心待你好,你对他也是全心全意,你们就好好的过你们的小日子。爱情的世界里容不得三人成行,血一样的教训,我怎么会看着你们重复我的悲剧。锦丫头,你好好的安胎,万不用担心这一点。昨天你设宴,虽然不说为什么,我心里多少明白的。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只要记住一点,只要咱们不谋反,这锦官城就是咱们的天下,咱们的地盘,万没有在自己地盘上让自己委屈的道理,你明白了?”长公主难得说这些话,其实她不想说的,但是想着昨天的事情,她就知道梓锦的心里还是有不安的。与其让这孩子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的态度,不如给她吃个定心丸,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儿媳妇不是不能生,做什么弄一些女人添堵。更何况她跟溟轩又不是表面夫妻,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合合美美的过日子才是。 梓锦点点头,喉头堵堵的,让人有些满腔的话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握住长公主的手,良久才说了一句。“母亲放心,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会合合美美的过日子,咱们一定能幸幸福福的。” 长公主笑着点点,梓锦已经生过一胎,很多事情她就是不说梓锦也知道该注意什么。不过长公主还是细细的叮嘱了梓锦一番,又让梓锦不可任性,吃东西一定要精心之类的话。 梓锦笑着都应了下来,最后思虑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母亲,这回招婿的事情,您自己个心里有个章程没有。若是您喜欢什么样的不好跟夫君说,不如您跟儿媳说,我到时候让夫君多注意些。毕竟是要陪您后半生的人,总要瞧着顺心不是。” 梓锦问这个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婆婆的事情,做儿媳妇的这样问可有些逾矩了,但是梓锦是真心的希望长公主幸福,这才逾了规矩问一问。 长公主倒也没生气,看着梓锦缓缓地说道:“这些事情你莫要忧心了,好好的养胎才是。锦丫头,我是最尊贵的长公主,我断然不会在跟以前一样委屈自己了。即便是我是再嫁,可是我依旧是公主之尊,谁敢轻忽与我?” “母亲能这样想,我跟夫君就安心了。母亲定要好好的寻一个让您欢心的,正如母亲所言,一辈子不容易,总要想办法让自己开怀才是。”梓锦想了想还是没有提薄书良的事情,决定改天找一找蒋嬷嬷悄悄的说一下,毕竟她跟长公主之间还真的不到像闺蜜一样无所不言。 长公主点点头,跟梓锦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回了长公主府。 梓锦坐在软榻上,一时间只觉得人生这一辈子,真的是聚散无常,福祸相依。若是当年没有杜将军的英勇相救,那么现在长公主跟平北侯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一对吧。 承擎回来的时候很开心,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姚长杰夫妻,王府里又是一阵热闹。 “娘亲,舅母说我要有小地弟小妹妹了是真的吗?”承擎十分好奇的盯着梓锦的肚子,皱着小眉头,抿着唇,好似在想什么深奥的问题。 “是啊。承擎喜欢吗?”梓锦摸着他的头笑米米的问道。 “喜欢,我喜欢妹妹,像云朵表妹一样可爱的妹妹。”承擎大声说道。 梓锦就笑了,看着卫明珠跟姚长杰说道:“这小子跟他爹一样,溟轩知道我怀孕了,张口就说要个女儿。这父子俩倒真是一条心呢,亏了我们的云朵可爱,不然哪里能让这两个这样盼着。” 云朵却还听不懂,只是看着梓锦朝着她笑,便伸出小肉胳膊,“姑姑抱,姑姑抱。” 卫明珠忙说道:“使不得,云朵乖,你姑姑肚子里有小宝贝了,等他生出来再抱你好不好?” 云朵却不懂这些,瘪瘪嘴就想哭。小承擎这时说道:“云朵,我带着你玩去。爹爹说了不能打扰娘亲让她累着,我带你玩去。” 云朵跟承擎最是相熟,笑嘻嘻的两人手拉着手就走了,看着两个粉雕玉琢的背影,梓锦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姚长杰看着梓锦面色依旧严肃,“听说昨儿个王府广宴宾客?” 哟,消息挺灵通,估计又是承擎告的密。梓锦笑着点点头,“毕竟是自己的封地,总要熟悉起来不是?” “嗯,听说各家的姑娘来的挺多?” 重点在这里呢,梓锦笑米米的点点头,“王府是块大肥肉,侧妃庶侧妃的位置都空着,自然有人打主意了。” 姚长杰眉头紧皱,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我去找溟轩说话,当年他的誓言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梓锦笑的越发开心了,有大哥撑腰的就是不一样啊,重重的点点头,“去吧去吧,你们好好聊聊。蚊子苍蝇神马的是挺讨厌的,大哥我可全指着你了。” 姚长杰脚步沉重地走了,卫明珠看着梓锦笑的贼兮兮的,无奈的说道:“你又给妹夫找麻烦了,你大哥那性子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大嫂,这男人啊不能一直宠着,纵着,得让他知道咱们也是有后台的。”梓锦道。 卫明珠轻轻的一笑,十分羡慕的看着梓锦的肚子,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自己怀上一个。两人低声说着话,玉春悄悄地走进来,低声说道:“王妃,侯夫人带着候姑娘前来拜会,您见还是不见?” 上门倒是真快,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来了,梓锦轻轻皱着眉,正犹豫不决,卫明珠拍拍梓锦的手,坚定地说道:“见,为什么不见?有些话你不能说,我来替你说!”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大家稍等哈,可能要晚一点,群么个~ 第十六章:自荐枕席 第十六章:自荐枕席    自古以来,夫君有孕,正妻安排妾室通房服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锦王府一个侍妾也没有,侧妃、庶侧妃的位子都是空的,这个时候自然是谁先下手就能得到的好处最大,侯夫人这么迫不及待的上门也是能理解的。 卫明珠知道有些话梓锦不方便说,这才想着替梓锦出头,可是有一点卫明珠忘记了,姚梓锦在捍卫自己男人的桢洁上,是绝对不会有不好意思这事的。 梓锦看着卫明珠低声笑道:“大嫂,你莫要担心,这点小事情我还是能处理的好的。大哥在南边当差不容易,别被人抓住把柄才是。你放心,这锦官城是我们的地盘,难不成我还能让别人爬到我头上去?想当年我还是一个小庶女的时候,我就能让溟轩立下重誓终身不纳妾,没得我生了一个嫡子,现在怀着二胎的时候,他给我沾花惹草去。更何况,溟轩比你们现象的要对我好太多了,我们经历太多,都已进渗入到彼此的骨血里,没有人能分开我们,拆散我们。” 听到梓锦这么说,卫明珠这才松了口气,“男人啊,都是有了权势就变坏。我跟你大哥自然知道妹夫是个好的,可是架不住时日长久,再加上在锦官城谁还能辖制住他,这不是替你担心吗?” 梓锦心里很是感动,若不是跟叶溟轩经历了生死轮回,梓锦也是要担心的。但是现在完全没必要,这些事情不能卫明珠说,所以梓锦就安慰她说道:“大嫂,溟轩不是贪色之人。我们是打小青梅竹马的感情,哪里是别人能轻易破坏的了得。再者说了,我这脾气溟轩最是清楚不过的,他要是敢背着我最什么事儿,我就敢烧了他的王府,毁了他的封地,这天下除了造反,我还真没不敢做的事儿。” 卫明珠被彻底的震撼了,睁着大眼睛,觉得必须要对自己的小姑子重新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尽管这样,梓锦还是请卫明珠一起见了侯夫人,见人的地方是在梓锦休息的主院的小花厅。小花厅修建的十分雅致,一水儿的梨花木打制的桌椅,光泽鲜亮,样式新颖。屋子里摆着八扇四季风景大屏风,苏绣的手艺,紫檀木雕花镂空的底座,蹲在那里气派大方。 西面墙上摆放着一个博古架,上面放了各色的金石玉器,雅俗共赏。博古架旁边是各色的应景花卉,花开得正艳,给这屋子里添了生动的气息。墙角一尊青铜大鼎,燃着袅袅香烟,整间屋子里都是淡淡的香气,既不浓郁得令人厌烦,又不会清淡的寡淡,一切都是刚刚好。 侯夫人进了这屋子,悄悄地一大量,心里便是一惊,没想到锦王妃还真是一个会装扮的主。这屋子布置的真是让人赏心悦目之余,又不会觉得失了身份。 “臣服拜见王妃,听闻王妃有喜,前来拜贺,还请王妃不要嫌叨扰才是。”侯夫人今儿个是宝蓝色缕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套一件浅色团花栀子花纹褙子,系一条深色马面裙。发间插着赤金嵌宝的挂钗,手腕上套着碧绿的镯子,一看就水头极好的上等货。 梓锦倒是没有刻意打扮,与昨日的盛装相比,今儿个一袭浅粉色的家常素面衣衫,倒真是素净得很。相映之下,侯冰岚的一身海棠红的描金衫裙倒是显得过于郑重了些。 “侯夫人能有这份心意,本王妃自然是欢喜得很。坐吧,我们也好说话话。”梓锦笑着招呼着侯氏母女坐下,又让人上了茶,这才笑着跟侯夫人介绍,“这位是我娘家大嫂,大嫂,这是锦官城城门领侯夫人。” 侯夫人心中一凛,不敢小看卫明珠。毕竟梓锦的便宜爹入了阁,她大哥又领着实差,监管三地的监察史官至三品,比自家高出两级呢。 侯夫人忙笑着跟卫明珠打招呼,卫明珠笑着应了,“承蒙侯夫人还念着我五妹妹,我夫君最疼爱五妹妹,以前闺中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事情,就没有不应的。如今听说妹子有了身孕,便催着我来瞧瞧,没想到倒是跟侯夫人碰到一起,可见真是缘分。” 侯夫人听着卫明珠的话,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姚长杰是嫡子,姚梓锦是庶女,自古以来嫡庶就没有十分和谐的。心理断定这是卫明珠给姚梓锦撑场面呢。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兄妹情深,自然是惦记的,王妃好福气。” 侯冰岚自从进了门就没多说一句话,半垂着头,一副乖巧安顺的模样,安安静静的听着几人说话。 梓锦的眼睛就落在侯冰岚的身上,笑着说道:“听说候姑娘也及笄了吧,不知道可有婆家了?” 听到梓锦这话,侯夫人眼前一亮,侯冰岚也是一脸娇羞状,扭着帕子不抬头。 梓锦心里冷笑一声,卫明珠却笑着说道:“瞧这模样长得真真是标致极了,听说南边人比咱们京都人可有远见多了,女儿的婚事都是早早定下的,五妹妹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侯夫人心头一堵,卫明珠这话听着是褒扬,可是细细的想想就不是这个滋味了。若是她说侯冰岚定了婚事,就是应了卫明珠那句话,不过是尽了本分。若是说没订婚事,可就是有些嫡母不慈虐待庶女的意思了。别人家的姑娘早早的就定了婚事,怎么他们家就还没定下? 谁知道卫明珠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其实却即将侯夫人推进为难之地。 梓锦心里暗笑,她大嫂这是看着侯冰岚容貌不凡,真怕万一出了纰漏进了王府,天长日久的会对梓锦生成威胁,这才拿话堵人呢。 “让夫人笑话了,我家这姑娘自幼体弱,将养着到了十几岁上才慢慢的好了。也想早早的定下婚事,只是自家女儿的事情,咱们自己知道,却不好耽搁了别人,因此才一直拖着。”侯夫人想来想去也会有这样才能说得过去,不会显得自己刻薄。也不会露出故意往人推到王府的痕迹。 “倒真是个可怜见的,幸好天佑,如今见好了就是好事。”卫明珠拍拍胸口,“都说女儿家是娇客,可不能轻忽大意了。王妃小的时候格外调皮,我婆婆拿她当眼珠子一样,磕着碰着可没少发了脾气。如今王妃有了身孕,送信到京都去,家里不定欢喜成什么样呢。” 梓锦抿嘴一笑,接口说道:“原本还想这秋后回京一趟,如今看来是不成了,只能等着来年了。只盼着祖母爹娘兄弟姐妹都安好才是,三姐姐前几日还给我写信抱怨,想着来这边玩,我倒真希望他们能来呢。” 听着梓锦跟卫明珠说说笑笑,侯夫人心里滋味可真不好受,瞧着着姑嫂二人,那是真的关系极好。提及家中的事情,梓锦的语气也是十分的亲昵,并不像作假。难道一个庶女在娘家还真的被人捧在手心里不成? 侯夫人自然是不信,心里想着多半是演给她看呢,须知道没有娘家撑腰的,在婆家的日子可不好过。 “……今儿个小世子还口口声声的喊着要个妹妹,云朵也跟着傻笑,到是合了王爷的心思。”卫明珠掩嘴轻笑。 侯夫人一时没听明白,面露疑惑。 卫明珠看着侯夫人的神情,便笑着解释道:“侯夫人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妹夫想女儿想疯了。头一胎生小世子的时候就想着要个女儿,结果王妃生了个儿子。这不一知道王妃又怀孕了,又嚷着要女儿呢,你说女人生孩子,谁能知道是个女儿还是儿子的,但是王爷盼的紧,一直想要个跟王妃一样的女儿呢,这要真是生了女儿,估摸着小世子都要靠后站了。” 侯夫人又惊,嘴角抽了抽,这锦王还真是与众不同…… 侯冰岚的眼中却带着淡淡的讥讽,哪有男人不喜欢儿子的,八成是故意说成这样的,她才不会相信呢。也不晓得王爷会不会过来,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不过总还是有几分希望。 “王妃福泽深厚,定能得偿所愿。”侯冰岚笑着说道,嘴角带着淡淡的羞怯,说完就垂着头也不敢抬起来。 “本王妃倒是无所谓,儿子女儿都是我身上的肉,就怕有人不开心呢。”梓锦轻轻拍着肚子抿嘴笑道,眉眼间全是淡淡的笑意。 “王爷跟王妃鹣鲽情深,自然是儿子女儿都是极好的。”侯夫人接口说道,“我跟前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也乖巧伶俐,想着王妃有了身子身前定缺人伺候,不晓得王妃看不看的上眼,若是合眼把她留下伺候,也是她的福气。” 终于忍不住还是出口试探了,侯夫人今天来的目的,可不就是要把侯冰岚留下吗? 梓锦闻言面上笑容不改,瞧着侯夫人说道:“这事还是要问问王爷的意思,我身前的人是够了,不用再添。更何况候姑娘哪能做个伺候人的,毕竟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听着要叶溟轩亲自开口,侯夫人倒是开心起来,哪有男人不喜欢绝色的,顿时信心满满。 二更送上,明日继续,亲们晚安!月票给江湖哈,江湖明日继续加更,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爱你们~番外每天更这么多的,我也算是奇葩了,求表扬,(*^__^*) 嘻嘻…… 第十七章:承擎的威风 第十七章:承擎的威风    “王妃所言甚是,冰岚在我跟前长大,自小规矩都是极好的,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夸嘴,时日一长您就晓得了。”侯夫人笑的满脸是花,觉得这一趟没白来,若能成事,将来冰岚若是能生下儿子,也就有一席之地了,连带着候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梓锦只是笑了笑,也没说好或者不好,只是看着玉春说道:“去看看王爷跟舅爷叙完话没有,若是有闲暇便请他走一趟。” “是。”玉春弓腰下去了,在经过侯夫人跟前的时候脚步微顿,那日她弟弟来问消息她却是什么都没说。还吩咐弟弟跟侯家立刻断了来往,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她们这些做丫头的看的真真的,侯冰岚的确是貌美如花,能与王妃堪堪比肩,只是……只怕王爷的心里容不下别人呢。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跟一个丈夫尊重正妻是不一样的。若是丈夫对待正妻,便是尊重居多,不会连个别个女子一眼都不多瞧的。这锦王府家大业大,除了王妃没听说王爷还要抬人进来,也没听说王爷在外面去那些烟花之地。每日处理完公事,便是陪着王妃说话,王府的花园里时常就能看到他们夫妻比肩散步的优美背影。 只有将妻子放进心里,真正爱重的人,才会一心一意的只为她着想。王妃有福气,嫁了王爷这样的痴情种子。别个女子再好,王爷也不会看进眼的。 玉春的心思,这里的人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但是梓锦却是知道那日玉春的弟弟前来一事。既然玉春已经做了选择,她在这个主母就全当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只要她衷心伺候,日后自然会有她家人出头之地。 卫明珠心里气得不得了,面上却还要带着笑,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自荐枕席的。当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不成还能死赖上?想到这里越发的看不上这些小家子作风的人,对方还是从四品的夫人呢,这要是在京都,不定怎么被人笑话呢,这样人家的女儿,便是跟天仙一样的,也没人敢要了。 不过这里毕竟是锦官城,跟京里是不一样的,卫明珠也有些头疼,遇上这样狗皮膏药的人家才是最心烦的。 不多时的功夫玉春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姚长杰身边的小厮,两人一前一后进来。玉春弯腰回道:“回王妃的话,王爷说了他正跟舅爷商议事情不得闲过来,让冯礼过来替他传话。” 跟在玉春身后的冯礼立刻上前行礼,“小人冯礼见过王妃,王妃万安。” “起来吧,王爷让你过来可有什么话说?”梓锦笑米米的问道,一脸的和善。叶溟轩学聪明了,居然不自己出头,找了个小厮狐假虎威,这家伙越来越滑头了。 “回王妃的话,王爷说了,后院的都是些女眷他不方便过来,再者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一切事情自有王妃做主。若是王妃想着贤良给王爷添个伺候的丫头,那就不用了。王爷说了,当年求娶王妃之前,曾经对天地立下重誓,终生不纳妾。王爷还说,王妃要是心里有王爷,这辈子就甭再提纳妾的事情。锦王府只有正妻没有妾室,若是谁想着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一律打了出去,绝不手下留情。” 冯礼把这话复述完毕,已经是冷汗淋淋,心里暗道王妃好厉害,能让王爷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天底下只怕也是头一份了。心里打定主意,宁可得罪王爷,也不能得罪王妃啊。 梓锦眉峰轻挑,心里哭笑不得。抬头看着冯礼说道:“回去告诉王爷,让他只管安心就是,这里一切有我呢。” “是。”冯礼忙应了声退了下去,一直到出了院子,这才抹了一把冷汗,回过身看着宽阔大气的正院,好一会儿才往前院走去。 待冯礼退下,梓锦这才看向侯夫人跟侯冰岚,就见侯夫人的脸色着实有些不好看,一张脸尴尬中还带着丝丝扭曲,大约是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哪里有将美人往外推的。 侯冰岚却是神情呆滞,眼眸之中带着些许的失望,更多的是一张艳羡。能得夫如此,不晓得是多少人心中所愿,锦王妃真是好福气,居然能让王爷如此相待。 论容貌,她并不输于王妃,而且最重要的,她比王妃年轻。若是王爷能见她一面,定不会这般拒绝了。只可惜王爷都没有踏足后院一步,心里终究是有些不甘心。 “侯夫人,我家王爷就是这样的直性子,莫要见怪。他这个人啊千好万好,就唯有一点,那就是对自己说过的话极为认真的。我也瞧着候姑娘是个好的,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心。不过候姑娘如此才貌,想来定能得个好人家才是。”梓锦心里很是舒畅,这话说得也漂亮,侯杰这边还是能不翻脸就不翻脸。叶溟轩在锦官城的根基还浅,待到根基深了,谁还能这般欺上门来强行将女儿塞过来。 梓锦倒是很想扮一回泼妇,不过因为有了身孕,梓锦却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要是有个闪失这才是得不尝失呢。既然叶溟轩出头,就让他出头好了,这样的结果梓锦还是很满意的。 侯夫人干笑一声,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儿子见过母亲。” 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走进门来,在门前端正的行礼。眉眼之间跟锦王妃很是相似,便知道这定是小世子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这样白嫩嫩,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小娃娃站在身前,瞧着也不过两岁左右的年纪,居然不跟寻常娃儿一样哭哭闹闹,又或者是只知道玩耍淘气,居然像模像样的跟王妃请安,心里便是一阵惊愕。 “你怎么过来了,你表妹呢?”梓锦朝着儿子招招手笑着问道。 承擎一步一步极为稳重的朝着母亲走去,立于身前不远处恭敬地回道:“回母亲的话,表妹玩累了已经睡了。儿子去给父亲请安,恰好听到玉春的话,就过来看看母亲的贵客,还望母亲不要责怪才是。” 儿子这般模样,板着一张小棺材脸,说话循规蹈矩,言行举止温润有礼,她就知道这小子定是又要使坏了。面上不动声色,嘴上却笑道:“侯夫人,这就是我那逆子了。承擎这位是侯城门领的夫人,那边是侯夫人的女儿。” 梓锦这样郑重其事的介绍,又让侯夫人吃了一惊,不过一个稚龄小儿,能懂得什么,至于这样郑重其事吗?心里这样想,却是站起身来,笑道:“臣服见过小世子,小世子聪慧过人,进退有度,果然是龙章凤姿。” 侯冰岚也跟着站起身来,福了福身,“臣女见过小世子。” 承擎立于二人面前,虽然身高的差距相当大,但是小承擎却是毫无惬意,小脸十分严肃的说道:“侯夫人过奖了,父王常说做人要不骄不躁方能成大事,我虽然小有聪慧却不敢目中无人。龙章凤姿更是不敢当,只有皇亲贵胄才担得这个字,不可乱了伦常,违了礼法,要是被有心人传到京都,岂不是祸事一桩?祸从口出,还请侯夫人慎言。” 侯夫人大受震惊,看着小承擎,这样的小娃娃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虽然年纪尚小,可是这样板着脸说教的模样,竟让她有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这才是一个两岁的娃娃。才刚断奶的小娃娃,怎么就能够知道这么多,还能对着自己说教。 莫说侯夫人感到震惊,就是梓锦跟卫明珠也是十分惊讶,梓锦觉得可能是在他来之前,叶溟轩跟大哥一定嘱咐过承擎要说什么做什么。 承擎对着侯夫人说完话,转头看向侯冰岚,虽然呆萌呆萌的笑脸十分可爱,但是毫无表情一脸严肃的小模样,还是令人有些心里发怵。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候姑娘也是大家闺秀,必然学过这些礼仪,可是今天却是行止有缺,德行有亏,连我一个小娃娃都知道的事情,候姑娘虚长我这么多年岁,竟失礼至此,应多修德行才是。”承擎一长串话说下来,脸不红气不喘,颇有姚长杰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梓锦跟卫明珠早已经看呆了。 侯夫人也是浑身僵硬,侯冰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居然被一个奶娃娃指责为德行有亏,立身不正,她以后还有何脸面见人。想到这里眼眶一红,看着梓锦说道:“臣女不晓得哪里得罪了小世子,居然被小世子这般看轻,请王妃为臣女做主,不然臣女还有何颜面做人?” “贞静清闲,行己有耻,是为妇德;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此乃先贤之言,还请候姑娘指教本世子哪句话有误?”小承擎看着侯冰岚一字一字的说道。 庶女今天只有一更了,某香这几天码字太多,两本书同更,不幸的上火了,牙疼得要命,本来想一更不更得,但是知道大家等着,只得强行码了一章,实在撑不住了,请大家谅解· 第十八章:辞官 第十八章:辞官    侯冰岚一时无语,谁又能想到一个只有两岁的娃娃,居然能这样难缠。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侯夫人母女不守妇道,有违女子行止之典范,就差没说不要脸倒贴上门了。 如此彪悍的战斗力,梓锦也是目瞪口呆。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世界观人生观教子观,这样奇葩儿子真是自己生出来的? 卫明珠再一次真真切切的决定,一定坚决否决姚长杰想要把云朵许给承擎的建议。小承擎这么小就这样厉害,简直就是他家夫君的翻版,自己一辈子就这样沦陷了,她家可爱的小宝贝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而此时,侯夫人看着承擎的眼神中带着丝丝惊惧,侯冰岚的眼神落在承擎身上晦暗难明。 梓锦眉头轻皱,对着儿子说道:“臭小子过来,年纪小小就牙尖嘴利。”梓锦将儿子揽进怀里,瞧着他很不开心,安抚性的摸着他的脑袋。眼睛却落在侯冰岚的身上,她可没忽略她的眼神中的光芒。 “侯夫人莫要根稚子计较,小小孩子就被他舅舅教的满嘴仁义道德,上纲上线。”梓锦面带柔和的笑容,虽然是斥责自己儿子,却是话中言明仁义道德,真是讥讽无限。 侯夫人本身就理亏,此事被一个小孩子嘲弄了,也不好发作,肚子里一肚子的闷火,只得匆忙告辞,狼狈而回。 送走了客人,梓锦这才看着儿子,神色严肃的问道:“这些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承擎听到母亲这么问,挺起小胸膛说道:“是我问祖母,祖母告诉我的。家中的婢女都说这侯夫人好不要脸,居然带着女儿自荐枕席。我不晓得自荐枕席什么意思,就跑去问祖母喽。” 梓锦觉得脑仁疼,这熊孩子帮谁啊。 承擎的壮举顿时得到了姚长杰跟叶溟轩的高度表扬,本就翘着尾巴的小家伙越发的上了天。 晚上一家人围桌吃饭,叶溟轩跟姚长杰商量正事,梓锦跟卫明珠低声说话,云朵坐在承擎的旁边,旁边有奶娘小心看护着二人用饭,倒也是温馨不已。 两人商议到长公主招婿一事,听说了薄书良的事情,姚长杰看着叶溟轩问道:“你是什么看法?” 叶溟轩垂头,良久才说道:“我的看法不重要,只要母亲开心就好。这个薄书良一身书生骨气,虽然家世贫寒,若是真的是个能依靠的人也不错。” 姚长杰轻轻的敲着桌面,“前日家中老父来信言及一事,平北侯已经上书辞官,并恩请皇上将平北侯爵位赐其长子承袭。” 叶溟轩一愣,梓锦也是一惊,平北侯辞官了? “那家父现在在何处?”叶溟轩皱眉,最近京中并无来信,因此竟不知道这事。 “听说辞官后,便孤身出了京都,下落不明。”姚长杰又道。 梓锦跟叶溟轩对视一眼,不会是来了锦官城吧?两人眼睛一亮,心里都有些期待,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还是希望叶倾城能够跟长公主破镜重圆的。年少时最纯最美的爱情,不是别人轻易替代的。如果平北侯这般年纪就能放的下手中权力,甘愿跟长公主在锦官城终老,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须知道叶倾城正当盛年,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 晚饭过后,梓锦夫妻送走了姚长杰两口子,又哄着儿子入睡,这才回了寝室说话。 梓锦换了家常的衣衫,将头发打散,看着叶溟轩说道:“你说父亲回不回来了锦官城?” “不好说,不过应该八九不离十。”叶溟轩觉得男人如果能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的前程,也算是很大的牺牲了。,这天底下能有几个男人做到这样的。 “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辞官,以前是万万想不到的。”梓锦幽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过世上的事情就是因果循环,没有失去也不会得到珍惜。就如同她跟叶溟轩,没有经历过那些生死离别,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不离不弃,凡事都是注定的。 叶倾城辞官的事情,第二日梓锦就去了长公主府把那事情说了一遍。长公主蛾眉轻蹙,良久不言,梓锦轻叹一声,并未打扰便回了王府。 那日小承擎质问侯氏母女的事情,不过是几日功夫就在锦官城街头巷尾皆闻。但是有趣的是,传言中并没有提及侯家姑娘自荐枕席,倒是影影绰绰的影射梓锦善妒,竟唆使儿子辱骂侯家姑娘。一时间此时传的沸沸扬扬,等等到梓锦接到风声的时候,已经是如烈火燎原之势渲染开来。 梓锦得到消息后自然是愤怒非常,侯家母女好大的狗胆,居然敢踩着她儿子上位。梓锦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一来谁也不愿意背上一个悍妇的名头,在京都那是没办法。皇城脚下,比你有权有势的多了去了,你想要对抗那些权势比你还高的人,有的时候就得豁出自己的名声去。 可是在锦官城,这里是他们的封地,自己的地盘,梓锦就没必要让自己这么委屈。可是梓锦没想到侯家居然仗着自己在锦官城树大根深,还敢出这样的幺蛾子,那可就不能怪她心狠手辣了。 到了晚间叶溟轩归来后,梓锦就问了此事,叶溟轩没想到梓锦已经知道了,扶着她坐下,这才说道:“你至于生气吗?一切有我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侯家兴风做浪自然是仗着自家有根基。要想彻底除了这个隐患,就得从根上动手。” “你打算对侯杰下手了?”梓锦皱眉,“会不会仓促了一些?”侯家是锦官城里的望族,盘根错节势力不小。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梓锦也不是没有想过从根上铲除侯家的势力,只是这事急不得,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 “你不用担心,养好身子照顾好自己就好,我已经跟舅兄商议过,自然会挖个好坑给他送葬。”叶溟轩杀气凛凛,侯家触动了他的底线,为了一己私欲,居然朝着他的媳妇儿子身上下黑手,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梓锦没有再问什么,反正她相信叶溟轩,自己丈夫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她还过什么日子。 一夜无话。 又过几日,梓锦正跟小承擎念书听,挽秋悄悄走了进来,看了梓锦一眼。梓锦会意,看着小承擎说道:“自己去园子里玩吧,记得带着你的丫头婆子,不许一个人乱跑。” 承擎坐了一下午正觉得闷了,便点点头悠哉悠哉的去了。 看着儿子丝毫没有小盆友的雀跃欢呼,居然跟个小老头样的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外走,那叫一个稳重啊。梓锦都想挠墙了,小孩子家家的这么稳重太作孽了有没有? 看着丫头婆子跟着承擎去了花园,梓锦这才安了心,看着挽秋说道:“出什么事情了?” “回王妃的话,奴婢今儿个听二门的小厮说,城门领侯大人惹了一门官司,听说是纵马过街,不小心将人给撞伤了。” 这个社会说起来纵马伤人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侯杰只要赔了汤药费,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毕竟民不告官不纠,这种事情小老百姓怎么会跟当官的过不去,岂不是找死吗? “这也算不得大事,不过你既然专门说起这事,必然是有意外的发展。”梓锦看着挽秋问道。 挽秋忙笑道:“王妃高见,正是这样。说起来也该是侯大人倒霉,撞得这个人却是秀才,王妃也知道这个人的。” 梓锦一愣,她也认识的……锦官城中她认识的秀才可不就只有一个吗? “薄书良?”梓锦道。 “正是他,这下子可不热闹了。”挽秋抿着嘴笑,侯家的所作所为,王府中人恼着呢,巴不得侯家倒霉呢。 梓锦轻轻一笑,这个薄书良还真是倒霉,居然贪了这么一桩祸事。不过薄书良此人不畏权贵,一身傲骨,自然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的。就算是侯杰是从四品的官员,但是他也是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便是侯杰也不敢轻易的处置薄书良,可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薄书良的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梓锦问道,别介真的撞出个重伤来。 “听说是断了一根肋骨,到不致命。原本要是侯大人好言好语的赔了汤药费这事也就过去了,谁知道侯大人却是一口咬定薄秀才自己跑出来,不仅不赔汤药费,还把人给踢了一脚。薄秀才哪里受过这种侮辱,当即就不愿意了,嚷着要讨个公道。”挽秋把自己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梓锦觉得这事可以好好的谋划一下,说不定就是扳倒侯杰的第一步,抬头问道:“王爷知道这事了吗?” “奴婢不晓得。”挽秋低头应道。 “你去书房看看王爷在不在,若是在的话请王爷过来。”梓锦心情舒畅,看着挽秋又道:“你打发一个小厮从帐房支取二十两银子,找个郎中去给薄秀才瞧瞧病,莫要被人算计了去。” 本来要二更,但是某香牙疼的厉害,就只能一更了,等牙好了再给大家补上,实在不好意思了·o(╯□╰)o 第十九章:叶倾城的悲哀 第十九章:叶倾城的悲哀    梓锦本就对侯家不耐烦,没想到侯家倒是自己出了纰漏,这就是所谓的瞌睡遇上枕头了吧。 秀才有特权,不仅免除赋税徭役,见父母官不用下跪,不可随意对其用刑。正因为有了这些特权,便是侯杰想要手脚干净的处置了薄书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现在事情已经宣扬开来,若是薄书良有个什么意外,自然是猜测诸多。 不过有句俗话不是说,狗急了上墙,兔子急了咬人。薄书良不是一个轻易折腰的主儿,侯杰又是个位高权重的,这两下子撞在一起,可有得热闹瞧呢。梓锦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了人悄悄的保护薄书良的安全。 叶溟轩跟梓锦商议起此事,笑着说道:“这事可怨不到旁人,都是那侯杰自己挖坑往下跳。本来我还想着寻他的短处,没想到自己送上门了,倒真是便宜的紧。这些啃百姓骨肉的混蛋,早晚都要还回来的。” 梓锦看了叶溟轩一眼,亲手给他倒了茶,嘴角习惯性地扬起小狐狸般的得意微笑,“这可不正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吗?我正愁着怎么朝着侯家下手呢。没想到他们自己耐不住了倒是先出了岔子。”梓锦哼了一声,“我素来是个爱记仇的,侯家三番两次挑战我的底线,我是没那个耐性跟他们穷耗着。倒是看着那个侯冰岚比侯夫人还能耐得住性子,我们要小些才是。” 叶溟轩抿了口茶,说道:“以后少喝些茶,有了身子当心些。”说完这句,又道:“你是瞧着那个侯冰岚哪里不对劲了?” “一天就冲一次茶,不碍的,你安心好了。”梓锦轻笑,“侯冰岚跟着侯夫人两次到王府来,言行举止间都透着沉稳,而且从不轻易多说话,哪怕示弱也不会逞强,这样女子心计最深,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这两次的流言就跟她有些关系,侯夫人虽然也是个厉害的,但是性子还是有些急躁,万万不会在这种时候主动想到利用流言对我进行攻击的。” 叶溟轩沉思,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找人再查一下,你放心。” 梓锦点点头,经历了太多了,哪怕是看着没有危险的人,自基金都不会掉以轻心,更不要说侯冰岚给梓锦的感觉跟危险了,因为梓锦嗅到了同类的味道。梓锦自己也正是这种谋而后动的人,所以对这种人就格外的防备。 说完正事,叶溟轩看着梓锦的肚子,现在还没有显怀,依旧是平平坦坦的,“胃口怎么样?要是想吃什么别委屈自己。” “倒是没什么反常的,胃口也好得紧,倒是比怀承擎的时候还要安稳些。”梓锦伸手抚着肚子,长叹一声,“你说承擎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的,可真是愁死人了。” 说到这个,叶溟轩嘴角瞅了瞅,大步过来将梓锦揽在膝上,伸手摸着她的肚子,“只盼着这个是个活泼可爱的。”想起儿子,面带苦色,“虽说外甥肖舅,可也忒像了一点这么一张棺材脸可真是愁死人了。” 夫妻二人看着姚家大哥那张棺材脸,那是老成持重,令人心安。可是自己儿子小小年纪就这般,可真手愁杀人了,“我现在很是明白我嫡母的感觉了。” 叶溟轩想起海氏,表示同意妻子的看法,尤其是海氏还是那样的性子,哪里是姚长杰的敌手。好歹梓锦还能压制住承擎,歹竹出了棵好笋,千年难遇的好事让海氏碰上了。 两人缠绵半天,叶溟轩这才去了前院。 关于侯杰跟薄书良的后续很快就出来了,梓锦派人暗中保护薄书良,果然截获了两批不怀好意的人,保了薄书良一条小命。更让梓锦意外的是,没想到长公主听说了这事,居然还微服私访去探望了。 更没想到,薄书良病还未好,就去了锦官城知府衙门击鼓鸣冤将侯杰告上了公堂。 梓锦摸着下巴,听着几个丫头传来的消息,她很是吃惊长公主的行动,看来长公主对这个薄书良还是很关注的。唉,平北侯有些危险喽。 这一桩案子引起了很大很轰动,锦官城官民之间早就是龌龊颇深,因此站在薄书良一方的百姓很多,阵势颇为壮观。叶溟轩并没有介入此事,只是旁观事态发展,长公主也没有公然出面,但是梓锦估摸着是一定会有小动作的。 两方对阵,煞是热闹。只是苦坏了知府吴州,左右为难啊。 ****** 锦官城的城门楼宽阔雄伟,厚重古朴,远远的看到就令人心里扬起一片孺慕之情。锦江春色来天地,玉垒浮云变古今。又有诗云,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虽然还未见到锦官城的秀丽之色,只是这一片秀丽的山水之色,就已经让人心生愉悦,胸中一口浊气尽出,说不清的体态舒畅,一连二十几天连夜赶路的疲惫也似乎悄然退去。 缴了入城的税银,叶倾城大步走进这座城池,这里有他的爱人,由他的儿子,孙子。看着纵横宽阔,整齐有序的街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百姓之间亲切的交谈,不停地传到耳边,好一派悠闲的模样。 看来城池管理的不错,叶倾城的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一身极为平常的青布直裰,衣服上满是灰尘,牵着高头大马,寻了正中心的大街上最大的客栈住下。梳洗过后,下楼用饭,这才招了店小二过来问话。 “小二,跟你打听件事情,听说长公主招婿,不知道期限可以经过了?”叶倾城拿出一块银角子放在桌子上,低声问道。 店小二打量着眼前这男子,哟,真是生得好相貌,简直都能跟王爷媲美了。须知道他们锦官城的锦王可是被人公认的美男,只可惜这个美男怕老婆,连个小妾都不敢往家娶,不知道多少名门闺秀泪沾衣襟呢。 “客观,难不成您也想参加招婿?”店小二也很八卦,这年头有卦不八,多难受啊。更何况是这样一桩盛事,自然是要多问两句。 “不可以吗?”叶倾城反问,眉峰一挑,虽是青衣布衫,却也有种隐隐的威势透了出来。 “可以可以,我看您老能成,别的不说,就凭您这相貌那也是一等一的。您啊要是早个半个月来,这锦官城你都找不到住的地方,那是人山人海,人满为患。长公主殿下容貌倾城,尊贵无比,能尚宫主,那是男人的福气。不过这条件也是苛刻的紧,报名只有几千人,可这第一轮的筛选就少了一大半,第二轮下来又去掉一半,第三轮过去现在也就剩下几十个人待选了。客官要去报名,就只能去锦王府了,看看还能不能通融。”店小二很是热情,说的很是详尽。 听到有几千人报名,叶倾城的脸色很是诡异的扭曲了下。忽然觉得自己前程未卜,格外的担心,这要是真的被人捷足先登可怎么是好? 更何况他这次是痛下决心,来之前官也辞了,爵位也卸了,就是打定主意挽回宣华的心的。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多的人前来竞争,叶倾城是紧赶慢赶,还是晚来一步。看来得去跟儿子打个招呼,好歹把他加进去,总得给他个机会吧。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小二哥指点。那这次招婿的人可有什么突出的人物吗?”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起跑线上晚了一步,这后面就要奋起直追了。 “要说起来还真有几个,不过最最近新出了一则流言,说是长公主瞧上了一个俊书生。”店小二嘿嘿的笑了,反正他这样的人是不敢想也没可能尚公主的,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在一旁瞧着什么人能尚公主,人生爱好其实也就那么点,能快乐且快乐才是。 叶倾城是怎么也想不到宣华居然对别人动心了,便敛了神色,装作好奇地问道:“不知道这个书生是哪里人?” “就是咱们锦官城的啊,这书生最近可有名了,名字叫做薄书良,不畏强权击鼓状告城门领侯大人纵马伤人。要说起来这个薄书良真是够倒霉的,被骂踏伤肋骨,长公主知道隔几日就去探望一回呢。听说长公主跟薄书良也是有前缘的,两人在锦官城外就认识了呢。可不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吗?我瞧着这个薄书良有六成希望,咱们老百姓可都支持他呢。” “什么叫做在城外就相识?”叶倾城觉得整颗心都似乎被拧出了黄连汁子,那个憋闷啊。 “俊书生城外问路遇仙子,长公主偶遇知音半倾心,这出戏满大街都出知道一清二楚,可谓是天赐良缘。尤其是现在又来了这么一折,铮铮铁骨不畏强权书生状告父母官,侠骨柔情痴心相对公主三探有情郎。薄书良可是咱锦官城的人,锦官城的父老乡亲可都支持的很呢。” 叶倾城傻呆呆的坐在那里,如雷劈过,外焦里嫩,好大一个惊喜! 拥抱大家·明天继续·爱你们·牙疼的人伤不起啊·呜呜··江湖晚上更新,群么个· 第二十章:追妻三步行 第二十章:追妻三步行    叶青城是个比较倒霉的娃,他这一辈子很是憋屈,憋屈了一辈子还落了两面不是人。作为一个大男人,叶青城觉得自己在事业上是比较成功的,在感情上是非常失败的。 最好的记忆,曾经是他在血腥、随时面临着死亡的一种坚持跟力量。那个站在漫天花瓣中带着如花笑靥的小宫女,是他人生中最亮眼的一道风景。支持着他走过每一道死亡的边缘,让他在漫天的杀戮中,还能保持者身为将者的冷静。 叶青城从不以为自己是天纵奇才,沙场上,每时每刻都会有让你惊惧的死亡到来。没上过战场的人,是从来不能理解,人命如草芥这几个字的意思,居高临下,俯视着整个战场,那是无数人的鲜血跟尸骨堆就的人生,你站在那里,你的心中最重要的不是你的私人感情,而是如何让跟随你生死相搏的士兵们,多一丝存活的几率。 他这一生,经历战场无数。少时很受挫磨,家境艰难,后来毅然从军,凭着聪慧的头脑,看过的几本兵书,仗着自己身手还算矫健,硬是在死人叠着死人的沙场上闯出了一条大道。 彼时,花香满京都,他凯旋之日,老母,弟弟、妹子,倚门而望盼着他归来的身影依旧清晰。从那时,他们从破旧的小院子,搬到了京都宽阔精致的大将军府, 从人人可以轻贱的草民,一跃成为京都新贵。 没有人知道,那是他是一种什么心情,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只有绝世的战功,才能保证家人的生活跟安全。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妹子倾寒遇到了廉王。正因为有了廉王的暗中相助,他的家人才能在他征战的时候,躲过了一次次的被人暗害。 谁又能想到,性子彪悍的妹子居然能跟廉王成就一段奇缘。那时家境艰难,老母年迈,自己征战在外,妹子跟兄弟不得不撑起整个家门,也就是那个时候,倾寒的性子才变得越来越强硬。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生来就是天地不怕的人呢?不是的,那是被环境压迫所致。 倾寒是个好姑娘,照顾母亲的同时,不让自己在战场上担忧,还要让他的二哥三哥好好读书,光耀门庭,一个姑娘家着实不容易。 那时,叶青城是绝对想不到,他羡慕的妹子跟廉王的爱情,会在那么不经意间就落在自己身上。第二次入宫述职,看到那娇俏的身影,引领般美妙的笑声,还有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他说:“若你等我,回来后便请圣上赐婚。” 彼时,他是名动天下,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他以为她只是一个锁入深宫的小宫女,但是他从没有觉的自己要比别人高贵多少,多以那晃眼的璀璨的笑容,照亮了他半生凄苦的心,他要娶她为妻,就算她是一个宫女,他也没觉得跟自己有何不般配。 身份与地位,也不过是别人眼中的一张身份纸而已。 他不在乎这些。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诺言许出,战场上却出了乱子。杜将军为了救他一命,中箭身亡,临危托孤,数千数万将士面前,时间紧迫容不得他三思,他不能推诿,寒了大家的心。只是他知道,他在心中最美好的那个身影,只怕今生与自己无缘了。 他怎么舍得她嫁给自己为妾呢?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是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更没有想到,宣华为了她甘愿自降身份做平妻。 往事如烟,在眼前一幕幕的划过,孰对孰错,早已经分不清楚。不是杜曼秋还是宣华,都是他心中一道伤。 在边关那几年,他已经想好,回京后就请皇上为那小宫女赐一门好的婚事,他要看着她幸福,他不能给她幸福,至少要让她的人生是幸福的。对于杜曼秋,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讨厌不讨厌,她是他的责任,是他的义务,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儿,是她母亲亲自承认的儿媳妇。 杜曼秋对他是极好的,一个妻子分内事,做的丝毫不差,料理家务,生儿育女,对他柔声细语,关怀备至。在那冰刀雪剑,血腥累累的边关,的确给了他家的温暖。 风透过窗子刮了进来,呼呼的吹在脸上,打散了他满脑子的思绪。衣衫猎猎而响,天空忽然阴暗下来,似乎要有一场暴雨将至,这样的狂风,反而让他的思绪更加的混乱。 剪不断理还乱,几时起,他的人生变得这样的失败。 好似宣华进了侯府的大门,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当时想的极好,杜曼秋是恩人的女儿,他要对她尊重,厚待。宣华是他心中至爱,委屈嫁给自己,他要对她真心相对,弥补过失。 然而,他却忘记了,爱情的世界里容不得三人成行。他以为杜曼秋对自己也不过是妻子跟丈夫之间的关系而已,从未想过他对自己也是一片痴情。 正是因为这片痴情,侯府中在他不晓得的情况下,上演了一幕幕的爱恨情仇。战场上他有慧眼如炬的精准眼神,能在一眨眼间判断敌人的计策。可是在这女人之间的算计之间,他却迷了双眼,分不清楚孰对孰错。 最终,杜曼秋害人害己,以死为终。而宣华也抛弃了他,休夫而去。 他知道,宣华这辈子想要原谅他很难。他知道,杜曼秋的死,在他的心里也是一道很深的坎,不管杜曼秋是多么的可恶,手段多么的卑劣,她的死自己都要担负着责任。 宣华的离开,更是自己的过失。 如今痛定思痛,他终于明白,放下过往,追寻自己已经错失多年的爱人,已经成为他骨子里不能磨灭的叫嚣。 如今,他放下所有的尊荣,抛下所有的骄傲,只为了那曾经在心里永远也么抹不去的璀璨笑容。 但是,伊人却已经心仪与他人,上天真是给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是这辈子都要惩罚他,与他的宣华擦肩而过吗? 可是,他怎么舍得放手……那是刻入骨子里的相思,与他的血脉连成一线,谁也不能从他的骨血中,硬生生的将他的宣华夺走。 只是,现如今这个局面该怎么办呢? 经历过无数沙场争锋的大将军真有些束手无策了,想要得到他的宣华,他势必是要付出更多的心血,挽回她的心,是他后半生再也不能放下的执念 薄书良……心里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从店小二的口中,他知道这个人是个颇有骨气的读书人,一身正直,热血书生,不畏强权,敢于据理力争。这样的年轻人身上,有他曾经流过的热血。 要算计人家,其实也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为了自己的所爱,也是有豁出去了。 打听到了薄书良的住的地方,叶青城高价租下了他家隔壁的房子,伪装成了一个平民,与他成为了邻居。薄书良是一个很热情的年轻人,没几天就跟叶青城混得有些熟了。 此时,正值薄书良跟侯杰死咬着不放的时候,叶青城很是为薄书良出了些主意,让薄书良几次化险为夷,正因为如此,薄书良对待叶青城更是推心置腹,恨不能夜夜抵足而眠,讨教一番。 叶青城心里是有愧疚的,他这么做,不过是让薄书良对自己心怀敬意,再图日后。 与此同时,叶青城也去了锦王府走了一遭,只是没有让儿子用叶青城的名字作登记,而是用了一个化名,叶秦。 锦官城依旧美丽,在这喧闹嘈杂同时也富有地方特色的城里,在薄书良跟侯杰对阵日益尖锐的时日里,在长公主府居住的那条街一拐过弯的大街上,悄无声息的开了一家茶楼。 这茶楼有些意思,因为名字取得有意思,这茶楼名唤挽妻楼,但凡是夫妻相敬相爱,家庭美满幸福的人进去喝茶,一概不收茶钱。因此不过是几日功夫,这挽妻茶楼在锦官城已经是小有名气,日日客满,很是热闹。 关于挽妻茶楼的老板叶秦更是成为锦官城里人人八卦的对象,这么个茶楼名字,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个叶老板是不是凄美而又悲惨的爱情故事,不然的话也不能换做挽妻。而且,这茶楼开在锦官城,众人更加觉得那叶老板的妻子定是在锦官城居住。 越来越多的八卦蜂拥而出,偏偏挽妻茶楼的老板三缄其口,在茶楼露面不过是寥寥几面,但是那英俊的面容,潇洒的风姿,还是让人惊艳不已。 宣华坐在挽妻茶楼的雅致包间中,对面坐的正是大病初愈的薄书良,此时薄书良正十分兴奋的对着宣华讲这挽妻楼的老板叶秦。 “……你是说,这挽妻楼的老板就是你前些日子不时跟我提起的邻居?”喧哗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一段巧合。 “正是,这叶大哥着实可怜,追妻追到锦官城来了。也不晓得他的妻子若是知道他这般心意能不能回头。”薄书良眉带轻愁,很是为叶青城担忧,只是此时薄书良哪里知道,他所担心的对象正是对面的宣华呢。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爱你们·(*^__^*) 嘻嘻…… 第二十一章:求亲 第二十一章:求亲    宣华本没有想来这挽妻茶楼的,只是最近这里实在是名声太盛,即便是坐在公主府里也能源源不断的听到关于这个挽妻茶楼的各种谣言版本。便是蒋嬷嬷也对着叶秦多有夸赞,曾说,这世道这样的男子真真是不多见了。说完还幽叹一声,若是平北侯有这样的举动就好了,长公主还招什么婿啊。 对于蒋嬷嬷的幽叹,长公主并不是不知晓的,只是啊,她哪有这样的福气呢。叶青城那样的男子,从就没有什么浪漫细胞的,再者说了,儿子说了,没有得到他爹进锦官城的消息。 心里略带苦涩,他辞了官,只怕是游历天下去了,他的心里哪里还能有自己呢。如真是有,当初他就不会任由自己离开了。 情已断,飘若空烟,想要复还,怕是难上加难。 薄书良一个书呆子,哪里注意到宣华的异样,更何况到如今薄书良并不知道宣化的真实身份,每次宣华去见他,从不会提及,他也就不问,只当人家姑娘有难言之隐,一直把她当做秦宣。此时他满心里都是英明威武的叶秦,只是满口的说道:“我这叶大哥也真是好样的,既能经商,又能谋划,真是个奇才呢,只可惜了埋没在了这民间,若是进入朝堂,必有一番大的作为。” 听着薄书良的满口夸赞,薄书良极为自傲,甚少对一个人这般的佩服,宣华也起了好奇之心,“几次听你提及此人,倒真是好奇得紧,真的有这般厉害?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薄书良听到宣华的话,先是 轻轻一叹,然后这才看着宣华说道:“秦姑娘,我这个叶大哥真是让人说不出的一种英雄气概。言谈举止之间自然带着一股威仪,但是并不盛气凌人,反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而且他博学多才,不紧是懂得兵法,对水利桑田,百姓民生更是有深刻的体会。只是他那妻子却是鱼目了些,这样好的夫君 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虽然叶大哥说是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人孰能无过,实在是可惜可惜。秦姑娘,你没见过叶大哥,真是生的一表人才,这样的夫君,若是我生为女子,便是死也不撒手的。” 宣华听到薄书良的话,只觉得好笑,缓缓地说道:“夫妻之间,若是只论相貌才学匹配与否,终究是单薄了些。若是俗世夫妻,只想着门当户对自然是上上之选。可是若是你这位叶大哥的妻子,追求的并不是这些,容貌也好,才学也罢,不过是锦上添花,在意的终究是一颗心罢了。” 薄书良听到这话,拍拍手说道:“对极对极,我那叶大哥也是这般说的。他说俗世人眼中的一切,都是他的妻子不在意的,偏偏她在意的,他却伤了她。原本我还有些不解,此时听秦姑娘这么一说,方恍然大悟。世间真爱,又岂能是身世地位所能衡量的?” 宣华眉眼微弯,倒是对这个叶秦更加的好奇了些,看着薄书良说道:“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这人的话语倒也有趣的很,看来也不是个薄情寡义的,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可见他的妻子也是个心性坚定之人。” “咦?秦姑娘又说对了,叶大哥也说他的妻子是这世上最与众不同的。心性坚贞却为了他委屈十几年,只可惜他却不知道珍惜,如今悔之晚矣。听说叶大哥的妻子要再嫁了,叶大哥愁闷不已,这才开了挽妻茶楼,独寄哀思,真是可怜。” 宣华到是对这个曾经的叶夫人好奇不已,看来跟自己的脾性也有几分相像。抬眸望着窗外一帘美景,葱葱郁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却没察觉到,隔着这一丛丛的景色,在对面的小楼中,正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们相谈甚欢。 叶青城真是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只觉得苦闷异常。瞧着宣华对着薄书良笑靥如花轻声交谈,眉眼之间带着往昔的芳华,浅浅淡淡的,却令人不能忘怀。曾经这些都是属于自己的,只可惜…… 捉起一壶酒,独自浅酌,若能余生哄她欢颜,便是倾其所有也心甘情愿。只是如今她的笑容,却不是只为他而盛开,而他还能有几分把握将她追回来? “只可惜叶大哥不在,不然的话到可以为你们引荐引荐。”薄书良颇为遗憾。 “我跟他素昧平生,且男女有别,自然不好见面,以后这话就不要说了。”宣华轻声说道,若不是因为薄书良的这番骨气让她赞赏,也不会几次三番关照与他。她本就是个心性雅淡之人,对周遭的人并没有多少的热心可以放松。 在那场支离破碎的婚姻里,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平生不展愁眉,自从嫁给他,才知道了愁眉不展是何种滋味。这样的心伤,她已经没有力量去尝试第二次。 女人都是胆小的很,纵然是外面坚强,也不过是蜗牛的壳罢了。 薄书良颇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了红,“是小生逾越了,以后不会提及这话,秦姑娘莫怪。只是我觉得你跟叶大哥若是相识,必定会是知己好友,你们很多观点都是一样的呢。” “天下之大,品性相同之人万万千,难不成都要一一去结交?”宣华失笑,真是个书呆子,看着薄书良道:“你跟侯杰的官司如何了,可有胜诉的希望?” 提到这个,薄书良眉眼之间立刻就带上朗朗乾坤的浩然正气,“我大齐君王勤政,爱民如子,又体恤百姓,侯杰这等歼佞官员,迟早都会得到该有的惩罚。虽然我不过是一区区秀才,却不能失了我大齐的铮铮铁骨,书生的凛然正义,即便是不是那侯杰的对手,我亦会拼命争取。听闻锦王以及锦王妃都是正直之人,这锦官城是锦王封地,必定不会看着这些蛇鼠虫蚁张狂过市。” “你倒是有信心的很?”宣华其实有的事情也很难想明白,这些书生的信仰是那样的固执,对于自己的王者有一种打心里的崇拜。 “那是自然,为君者,当顾百姓,为臣者,当为君分忧。万千学子科举中第,不外乎为君分忧,为民撑腰。如此才是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切不可为了俗世浊名,权势利益失了本性。”薄书良侃侃而谈,本就是铮亮的眸子越发的摧残明亮。 这世上有一种人,寻常瞧着不过是凡夫俗子,但是一旦谈起他的理想,那边是万夫不当其光辉。 当年她从叶青城的身上曾经被这种光芒所吸引,再也不能自拔,这么多年来,没想到还能从另一个男子身上,再见到这种光辉,一时间眉眼间朦胧,回忆往事多少甘甜,多少辛酸。 “如你能春闱高中,君有此臣,必定心悦,民有此官,必然有福。”宣华轻笑,说的都是心里话,她是真的觉得薄书良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峥臣,颇有古时谏臣之风。 薄书良听到宣华夸赞,一张俊颜浮上一层粉色。江南男子本就生的秀气俊雅,与北方的男子高大威猛自不相同。虽然说脂粉气浓些,但是却也是独有风采,瞧惯了北方男子的宣华,此时看着薄书良的秀雅微囧的风姿却也是格外新鲜,甚是有趣。 “泱泱大国,百姓万万之众。我等不过是沧海一粟,为君分忧,为民请旨,乃是我一生最高的最求。犹是见了侯杰此等仗势欺人之辈,身为百姓父母官,却只知道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如此长期以往,不是国家之福,亦是百姓灾难。只恨我不能一举为民除害,反受其祸。今年秋闱,明春春闱,我必当全力以赴。” 宣华瞧着薄书良愤愤不平之态,便好言安慰道:“你有此雄心壮志固然是极好的,只是科举选拔官员甚为严格,你也莫只知道跟侯杰较量,反而是了读书之心,这才是舍本逐末,不可取之。” 薄书良如当头一棒,豁然惊醒,当即站起身来,对着宣华弯腰一拜,“秦姑娘一语惊醒梦中人,小生感激不尽。说的不错,侯杰根深叶茂,撼动其固然不易,但是我已不能因为此反而让我陷入泥潭。待我春闱高中,自然是有与之相抗的实力。是我目光短浅了些,坐井观天,小见识,实在是不可取之,不可取之。” 宣华一笑:“你能想通自然是好的,最怕是钻了死牛角,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呢。” 薄书良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看着宣华,经过这段时日的交往,终于下定决心,看着其粉面微红,“不知道秦姑娘可许了婆家,小生知道此言确实莽撞了。只是家中已无父母做主,只能小生厚着脸皮垂询,若是姑娘还未定亲,不知道能不能等我半载,待我明年春闱高中,必定登门求亲。” 宣华手中酒杯一晃,洒出些许清酒来,呆呆的看着薄书良,没想到出来喝杯茶,居然还喝出了求亲一事。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谢谢亲恶魔的支持哦·爱你们·(*^__^*) 嘻嘻…… 第二十二章:叶青城挖坑埋了自己7000字 第二十二章:叶青城挖坑埋了自己7000字    第二十二章: 清风送爽,花香怡人,在这拥峦叠翠,亭阁蜿蜒的幽静之中,宣华看着对面的薄书良,突然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宣华这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给过他最美好的梦想,最美好的期待,最美好的时光。可是也正是这个男人,将他一步步的推进地狱,宣华不是不明白叶青城的苦衷,只是世上事情本就没有十全十美,若想全都照顾停当,这世上又哪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居然还能得到年轻书生的青睐,这是对自己魅力的肯定吗?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女人就没有喜欢别人说自己老的,青春永驻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 只是啊,梦想终归是梦想。 有些话也是要说清楚的。 “薄秀才,你对我根本就不了解,这样仓促的下决定,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宣华淡淡的说道,看着薄书良的那如敷了脂粉般的俊颜慢慢地恢复原色,心头微定。 薄书良坐稳身子,看着对面的宣华很是坚定地说道:“心仪一个人,跟一个人的家世有什么关系呢?其实就算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家世肯定比我强出百倍。只是如果家世是一项阻挠的话,所以我才说请等我半载,等到金榜题名归来,必定不会让你失望。人生短短数十载,若是能有一人相知相伴,这才是世上最开心的事情。” 宣华怔怔出神,脑海中响起很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男人曾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御花园中初见,她偏着头瞧着神色微囧的叶青城,声音清脆的问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你是征战四方,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娶了我你不会觉得委屈吗?别人的眼神会让你抬不起头来,而我的身份也是你的笑柄。” “喜欢一个人跟她的家世有什么关系吗?你自放心,若是一个男人都不能给妻子带来尊荣,让自己的妻子昂首挺胸这世间,便是做丈夫的无能。我叶青城的妻子,就算是出身低微,却一定会昂首行于这天地间。” 那时,正是这种慷慨激昂的陈词,让她的心一下子沦落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是的没有理由不喜欢,所以在他走后的日日夜夜,就是这几句话支撑着她的信念,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会将自己娶回家,会给自己无上的尊荣,让自己昂首行于这天地间,不是因为自己公主的身份,而是叶青城妻子的身份。 只是,世事难料,他是回来了,只是带回了一个妻子,打碎了她的幸福。 只是,情根深种,那么的委屈之下,依旧不愿意这般的撒手。那是她几年间心中的期盼,是她心中所爱,怎么就能这样轻易撒手了呢? 便决定,为自己争取一回,宁愿以平妻下嫁,宁愿跟另一个女人争夺他。 可惜换来的却是伤痕累累,这一场婚姻中,是一个人的任性,再加上另一个人的软弱,所以造就了这场婚事的悲哀。 如今终于算是解脱了,只是这心里,有个角落却再也填不满了。 如今有另一个男人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当年一般。 只是,现在情况更为可笑一些,她比他大整整十岁,这个年龄的差距,足以令人却步不前了。 “有点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宣化看着杯中酒,一头乌黑的青丝倒映在酒杯中,如花的容颜若隐若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扬眸瞧着薄书良。 薄书良只觉得自己似乎被蛊惑了一般,怔怔得移不开眼睛。见过的女子虽然不多,却没有哪一个能如眼前的女子这般的不露丝毫锋芒,却足以俘获人心。她的美,淡极更艳。 “什么事情,还请秦姑娘告知。”薄书良不晓得梓锦还有什么顾虑,便开口想问,其实他心里也是没底的,在秦宣的面前,他总有一种略微自卑的感觉,就好像在仰望高山一般,这种感觉带给他无限的动力,也让他淡淡的惆怅。 “女子的相貌其实未必就能看出真实年龄,这一点你可晓得?”宣华垂眸,不再看向薄书良,因为即将出口的话,说不定就会成为两人之间最后的相见。 有哪个青春正茂的男子,会去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女子呢? 薄书良果然一愣,眉眼间带着惊愕,“秦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不是什么姑娘,我嫁过人又和离了,而且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娶妻生子。”宣华很快的把话说出口,这是事实,只不过隐藏了身份而已。 如果说出身份,谁知道对方会不会考校身份的重量,来对自己的选择做出一种妥协呢?这一点是宣华不能忍受的,所以宁愿把话讲清楚。 薄书良完全惊呆了,傻傻的一句话说不出来,整个人如同六月飞雪一般冒着凉气。这几句话一下子让他如坠地狱一般,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瞧着眼前人的模样,宣华已经知道了结果,谈不上失望或者不失望,只是可惜了少了一个朋友。有了这一折,大约也是做不成朋友了。 “薄秀才,你自珍重,希望来年你能金榜题名,另娶佳人。”宣华站起身来,柔声说道,嘴角的笑不曾消失过,经历过那么多的悲欢离合,眼前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平添一丝惆怅罢了。也只是,一丝惆怅。 “你说的都是真的?”薄书良的声音有些艰涩,他不是真的不在乎什么,也不是真的在乎什么,只是突然间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平添几分堵塞。心尖上闷闷的,就好像压了几座大山。 “一字不假。”宣华住脚应道,“所以你我之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你还是好好读书,别的勿要多想。以后你我,还是不见吧。” 如此也好,于他于我。 宣华轻移莲步,曳地的裙裾飘逸优美,在这地面上轻轻地滑过,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滑过她的心。 “请等等。”薄书良突然叫住宣华,面上带着几丝挣扎,又好像是一种决绝,看着宣华的并未回转过来的背影,开口说道:“我没想到,也没想过你是嫁过人的。更没想到你都有儿子有孙子了,这与我是个极大地打击。” “很抱歉,我没有提前告知与你。”宣华轻叹一声,她原本也没想过嫁个这么小的夫婿,因此并未觉得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这跟你无关,是我对你有了爱慕之心,今日莽撞开口,这才让你心生警觉,告知我实情。若我不说,只怕终其一生,也只是一个无关重要的朋友而已。”薄书良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之间说不上轻重二字,不过是兴趣相投,言谈合意罢了。”宣华淡笑,朋友之间走得过近,牵扯必然太多,不管是利益还是其他,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薄书良正巧是个意外,不知道她的身份,两人之间并无牵扯,但是却又言谈合意,确实能当得上君子之交,这才有了这几次的探访。 只可惜这交往,也就在此刻,戛然而止了。 徒增惋惜,也仅此而已。 “能给我几日时间考虑吗?”薄书良看着宣华的背影 ,缓缓说道。 宣华却是身子一僵,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只是一时听到这样的话,有些茫然无绪。”薄书良很是窘迫的说道,说完这句话,居然落荒而逃。 出了挽妻茶楼,薄书良在大街上默默的走着,心里如同几十匹马咆哮而过。怎么会是这样呢?她已经成过亲,嫁过人,还生子有了孙子,两人之间好像分隔的太远,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薄秀才?你这是怎么了?”叶青城从拐角拐出来,从方才从小楼中看到薄书良垂头搭脑的走出茶楼,他的心里就跟猫挠一样,不小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偏偏在宣华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只好前来找这个小子套话了。 薄书良抬头看着叶青城,苦笑一声,“叶大哥,我遇到天大的难事了。我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做,我觉得好像我的世界都坍塌了一般。” 叶青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转头看见对面的酒楼,便道:“不如你我小酌一杯,以诉心中苦闷?” “如此,也好。” 薄书良跟在叶青城的身后,两人进了酒楼,要了一个包间,点了酒菜,相对而坐。 叶青城心里七上八下,想着该怎么开口才好。那边薄书良也是备受煎熬,正欲开口,小二端了酒菜上来,等到对方上完酒菜,叶青城已经执壶为他斟酒一杯。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头,心中的话就好似再也藏不住了一般,一下子涌了出来,“叶大哥 ,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女子?” “有些印象。” 何止是有些印象,那是我曾经的媳妇。 “我今天对她表白了。”薄书良豁出去了,他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 叶青城手中的酒撒了一桌,脸色变得微白,声音甚至与都有些颤抖,“你……对她表白了?那她怎么说?答应了没有?” 叶青城便觉得恍若天旋地转一般,他的天才是真的塌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薄书良这小子,居然不哼不哈的就……就给告白了,好想撞墙重活一回,太打击人了。 他梗着脖子,想要听听薄书良的答案,宣华究竟答应没有。不过看这小子这神态,估计是没戏,心里方又好受了些,要是宣华真的答应了,他立马就去长公主府,不管如何也要尽最后的努力的。 薄书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满脸的化不开的忧伤,似乎忘记了要回答这个问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叶青城说道:“叶大哥,她跟我说她嫁过人。” 叶青城心里咯噔一声,当然嫁过,那个男人就在你眼前。 “她还有个儿子。” 那也是我儿子,叶青城心里默默补充道。 “儿子还生了个儿子,都有孙子了。” 我的孙子啊,好久没见了,都想死爷爷了,嗯,那也是我孙子。只是眼前还不能说,好委屈。 “可我还是喜欢她,你说我该怎么办?”薄书良愁眉不展,好似天真的塌下来了。 “你来差距太大,她都有儿子孙子了,都那么老了,跟小兄弟你确实有些不太般配。”叶青城想不着痕迹的瓦解他高昂的斗志,解决隐患敌人,下手一定要狠,虽然这么多听不是个东西的,可是谁让他们俩人喜欢同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前妻呢。 “真正的爱情,怎么可以有身份地位年龄的差距呢?我喜欢她,怎么可以因为这样就轻易放弃呢?”薄书良很是恼恨自己方才为什么说不出这话来,可他就是说不出来,心里难受得紧,好像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可是成家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世俗的眼光也足以杀死人。”叶青城继续挖墙角,感觉自己好卑鄙,良心在狠狠的撕扯他的心 。如果薄书良喜欢的不是自己老婆,他一定使劲鼓舞他娶回家啊。 “我还是懦弱是不是?我真是没用,我还是有虚荣心,我还是在意周围人的眼神。我在那之前还跟人家说,喜欢一个人怎么能在意家世呢?可是我现在就开始在意年龄了,我真是个口是心非的混蛋,我真不是个东西。”薄书良怒骂自己,觉得自己真是虚伪。 “这不是你的错,这个世道本就是如此残酷。男女婚事,更多的构建在这些最基础的利益至上,谁又能摆脱的了呢?莫说是你,便是我也栽过大跟头的。”叶倾城苦笑,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会失去宣华了。 人这一生,有很多的选择,每一个选择其实未必是你想要的选择。但是在你的周围会有很多只手,替你做出选择。人生悲哀就在于,每一个关键的岔路口,你背负的东西,往往跟你要选择的背道而驰。而人往往会屈服于现实的残酷,而去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曾经他就是这样的傻,傻的无可救药。眼前他又看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傻子,站在同样的岔路口,做出一个令人悲痛万分的抉择。 薄书良还没有考取功名,以他的本事,叶青城已经能断定,即便明年春闱不能蟾宫折桂,但是必定位列三甲。如果此荣耀的身份,却是娶了一个比他大十岁,休过男人,生过儿子,还有孙子的女子,不晓得要面对多少人的眼神讥笑。而这种潜在的精神压力,便是导致婚姻破裂的关键所在。 更何况,如果宣华的身份一旦公开,对于薄书良的打击更大,因为大家对他的成绩会有更多的怀疑。他需要付出比别人十倍百倍的努力,才有可能得到首肯。 当年他娶得宣华回家,就曾经背负过这种沉重的眼神,跟各式各样的怀疑。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战功,来对着天下人宣告,他是一个强者,是一个不依附于任何人的强者,这是一个男人的自尊。 夫妻之间,如果存在了这种压制,早早晚晚要出问题的。当年若不是自己心里有了这种萌芽,被杜曼秋所利用,又何至于跟宣华误会重重,说起来都是他的错,可是往事已无法弥补,眼前叶青城绝对不能让宣华再受一次这样的伤害。 绝不! “薄兄弟,这人生大事你可要想清楚了。不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拆你的台,你能有信心抗住这所有的压力吗?”叶青城灌了一杯酒,心中的苦涩也跟着蔓延开来,紧紧的缠住他的心,这么多年了,他始终是无法放开,也解脱不了,这是他欠宣华的。 就算是宣华,不再选择自己,那么他也一定要看着她幸福。如果薄书良跟宣华真的是两情相悦,那么他宁愿选择退出,可是薄书良分明还是有迟疑,而宣华也没有答应不是吗? 曾经被伤过的人,总是想得更多。人就像是蜗牛,受到风吹雨打,总想着缩回自己的壳,哪怕这个壳并不怎么坚固。 薄书良抬头看着叶青城,似乎有些不解,“叶兄,你的意思是我想得还不够周全?” “当然不够周全,何止是不够周全。你现在还年青,很多事情凭着一股子冲进跟狠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明年你蟾宫折桂以后,你走上仕途,会面临多少人的审视。有的时候,婚姻并不是用一个人的事情,即便是两个人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这世上总不会尽人意。人言可畏,锋利如刀,你能扛得住,一辈子对她好?如果你能,那么你就去大胆的求亲,如果你不能,那么还是不要去伤害一个人的好。人心易伤,补之不易,也许穷极一生一世,你也未必能得偿所愿。”这就似乎更加的苦涩了,叶青城轻叹一声,他愿意穷极一生补偿宣华,可她愿意给他机会吗? “叶兄,你的妻子是因为这个离开的吗?你们之间也是扛不住悠悠众口?”薄书良有些好奇,叶秦对自己的妻子讳言极深,从不曾言之,今儿个听到他这一席话,让他觉得叶秦肯定是受过这样的伤害,不然的话绝对说不出,人心易伤,补之不易的话。 看看他现在,开的挽妻茶楼,就足以看出他对妻子的爱恋极深。只是这样深的爱恋,也没能抗住吗?那他呢?他能扛得住吗?薄书良虽然极为自傲,却对叶秦很是推崇,如果连他都扛不住…… 一口喝尽杯中酒,只觉得人生怎么就这样无趣呢?好似过日子不是自家的事情,是要给天下人看的,真是讨厌得紧。 叶青城听到他的话,面带苦涩,摇摇头,“比这还伤的深,这不过是引发矛盾的引线罢了。若不是自己的心上出了裂缝,有怎会被人有隙可乘?追根揭底还是我自己无能,是我无用。所以我才说,你三思而后行,莫要最后跟我一般,伤了自己心爱的人,也让自己如落叶浮萍一般,无根可依。” 听着叶青城的话,薄书良的眼睛慢慢的凝聚成线,忽而坚定地说道:“我决定了。” 叶青城被唬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会吓出毛病的。 “有了叶兄这前车之鉴,我愈发的觉得,我一定不会走叶兄的老路,绝对不让自己后悔。如果连叶兄这样的奇才都能落得如此感伤的地步,那么我绝对不会让自己犯任何的错误,我一定会好好的护着她,一生一世照顾她,不会让她受任何人的讥讽嘲弄。嫁过人如何?生过子如何?有孙子如何?我喜欢的只是这个让我心仪的女子,又不是她曾经的历史。 就算算死她比我又如何?民间有句谚语,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也不过是多了几个三年而已。” 薄书良忽而心中阴蔼顿开,似乎是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所在,站起身来,朝着叶青城躬身作揖,九十度虔诚的折腰,“多谢叶兄苦口良言,让我茅塞顿开,小生父母早逝,身边亲人已无多少。男婚女嫁,本就是两厢情悦。是我太拘泥了,想得太多,差点与幸福失之交臂。今日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叶兄,你是我的良师益友,小生实在是感激不尽。这就告辞了,我得去看看秦姑娘还在不在,若是不在,我得打听打听她的家在何方,我一定要上门去提亲,请她的父母允许将女儿嫁给我,不然说不定,我会跟你一样后悔终生了。” 叶青城面对着这惊天逆变,一句话说不出来,尼玛的,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次算是深有体会了。他不是来挖墙角的吗?怎地没挖了墙角,反而挖坑把自己深埋了。 太逆天了,他不要活了,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太不要脸了。 薄书良意气风发,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往他自己充满坎坷的情路上,奋力冲击而去。只剩下叶青城独对轩窗,捶胸不已,让你嘴贱,让你多管闲事,让你……挖人家墙角,结果把自己埋了。 讲过这件事情,教给我们一个十分深刻的道理。墙角是可以挖的,但是挖墙脚的同时,一定要注意脚下,切莫坑挖的太深,又中途心软变了方向。没朝着敌人挖,反而把自己埋进去了。 阿弥陀佛,挖坑需谨慎,意志需坚定,不然埋得不是敌人,而是自己。 作为一个沙场宿将,百战百胜的将军,叶青城这次料敌失误,先机已失,陷入泥潭之中,想要抽身而出,只怕是要费心功夫了。 其实这事真怨不得叶青城,而是薄书良这娃实在是脑线路跟别人不一样。大有反其道而行之的大将之风,当然这是误打误撞,但也不排除,像是薄书良这样,能够谦虚吸取别人失败的经验,进而为自己的婚姻做好坚定的基础建设,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只有奇葩的人,在别人失败的路线上,能觉得自己走出更精彩的未来。 这薄书良不是个二愣子,就是个聪明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聪明,更重要的是这娃心性坚定,着实让人意外。 叶青城借酒消愁之后,晚上躺在床上痛定思痛。遇上薄书良这么个二愣子,又对自己格外有信心,思想十分坚毅的人,应该从哪里下手继续挖墙角呢? 这次一定要找好角度,找好深度,找好准确度,一定要埋了敌人,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叶青城这边,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那边薄书良正在四处奔走,打听秦宣的住处,可是找遍整个锦官城也没有个叫做秦宣的,让他颇受打击,一连几日跟侯杰公堂对阵,将满身怨气化作无穷杀气,在公堂之上寸步不让,据理力争,顿时赢得锦官城无数百姓的喝彩,民间威望又上一层。 梓锦听着叶溟轩说着自己公公办的好事,一时间嘴角抽抽,真是开了眼了。 叶溟轩脸色极为古怪,也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英明神武的老爹居然老马失前蹄,摔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咱们要不要搭把手?”叶溟轩犹豫,毕竟是他老爹,这么惨不忍睹还真是好生可怜。 “帮什么忙?这个时候摔得越惨,将来才能博得更多的可怜,你可别好心办了坏事。”梓锦笑米米的说道。 “什么?”叶溟轩一时想不明白,抬眼看着眉眼间带着狡猾笑意的梓锦。 “你呀,关心则乱。我想母亲一定没有忘记父亲,不然的话怎么会不跟薄书良留下一个联络的办法?而且这薄书良战斗力越强焊才越好,你不想想,这个时候父亲为了追求母亲的回心转意,摔得鼻青脸肿的,最后心软的还不是母亲?我都在想着要不要帮薄书良一把,让父亲摔得更惨一些。”梓锦其实就是想为长公主出口气,机会难得啊。 一章七千字全搞定,六千字的底更,一千字为清风烟雨遥生日加更,祝亲爱滴生日快乐,幸福安康。送上某香小小的祝福,天天开心哦。某香要带着女儿出去,所以晚上加班码出字来,希望亲们看的愉快! 第二十三章:怀疑 第二十三章:怀疑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炽热,让人心里新生烦躁。四面临水的水榭纱帐飘飘,贵妃榻上宣华正明眸半眯的望着远处的碧波发呆。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忽然之间又有这么一个人时时刻刻的想要追着你跑,撵着你跑,其实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行将就木的也就这样了,但是薄书良的热忱还是让她有些苦恼。 蒋嬷嬷端着一盏冰镇酸梅汤缓缓地走了过来,“公主,天啊太热了,刚弄出来的冰碗,您尝尝?” “嬷嬷?”长公主回过头来,笑着说道:“这些事情自有小丫头去做,怎么还劳烦你亲自端来,赶紧坐着歇歇吧。” “老奴又不做什么事情,不过是顺腿跑一遭罢了。”蒋嬷嬷笑着侧着身子在一旁坐下,看着长公主吃着酸梅汤,想了想问道:“公主,那薄秀才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听说这几日他在整个锦官城都在打探你的消息呢。说起来也算是个有心的,如果真的对您一片在真心,您倒是不妨试试看。” 将酸梅汤放下,长公主明白蒋嬷嬷的意思,想了想才说道:“嬷嬷,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我比他大那么多,待到他正当盛年,我已经是明日黄花,你说我们如何能白头偕老?” 这话却是最真实的残酷现实,女人本就比男人更容易老,男人正当盛年的时候,女人却已经是逐渐枯萎。尤其是两人之间的差距还这么大,长公主这么一说,蒋嬷嬷也有些迟疑,不过终究是不愿意看着这么一段感情就这样没了,“许是这世上不会是每一个男人都会这么看重皮囊吧,这薄秀才不是已经知道了您嫁过人,生过子,还有孙子,这不也是没有放弃吗?更何况他还不知道您的身份,如果知道您的身份……” “如果知道我的身份,只怕这桩婚事更不成了。”长公主轻笑一声,眉眼间带着淡淡的讥讽,看着远处碧波粼粼,风吹浪动,碧叶飘飘,声音变得有些幽远难当。 “这……这怎么可能?您是天下最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能尚公主是他的福气。”蒋嬷嬷顿时有些激动,她最是不能容忍别人对长公主的不敬。 长公主轻笑一声,缓缓地说道:“嬷嬷,公主这个身份果然是尊贵,可是男人的自尊更珍贵。薄秀才这样的书生,心中傲骨最是坚贞。如果她知道我的身份,你想想他本是好好的读书郎,能凭自己的本事得到大好的功名。却因为尚了公主而得到非议,这对于男人来讲,是一种极大地打击。男人谁愿意依附在女人的荣光之下?” 蒋嬷嬷还想要在说什么,却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如人所愿,事事美满。 “难道就这样揭过去不成?”终究是意难平,她最尊贵的长公主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怎么能万年这样独自一人呢?眼眶就不由的红了,“你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来这世上走一遭,就是要在锦绣繁华间享受幸福的。谁知道,居然是这样的苦命,若不是那杜曼秋从中作梗,您这一生跟侯爷才是真正的圆圆满满。纵然是杜曼秋已经命损,想起来我便直咬牙。” 蒋嬷嬷对杜曼秋的仇恨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只是长公主并不曾时时挂在嘴边,她也不好提及此事。只是今儿个又想起这桩婚事,不免觉得凄凉。 长公主瞧着蒋嬷嬷,知道这才是真正心疼她的人,自小陪伴她的时间,比父皇母后还要多。这么多年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哪能没有抱怨。“嬷嬷,都过去的事情了,就不要提了,人生就是注定的命,谁又能真的逆天而行?也许当年我跟叶青城之间就是一个错误的开始。这么多年了,我都看开了,您就别抱怨了。杜曼秋……其实跟我不过是同样可怜人罢了。” “您就是心善,她有什么可怜的?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就活该让她千刀万剐才能消人心头之恨。”蒋嬷嬷眼眶红的越发厉害,如不是那些年杜曼秋从中挑拨,侯爷跟长公主的感情哪能这般的起起落落。 “如果人跟人之间是信任无缺的,别人在说什么,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其实最重要的,不过他不信任我罢了。”长公主 轻声呢喃,爱人之间还有什么比信任缺失更令人心慌,无奈,绝望的呢? 蒋嬷嬷却觉得这话也不对,看着长公主说道:“公主啊,人活在这个世上,会看到很多事情,听到很多事情,要是起了疑心本也是正常的事情。人又不是那佛祖,什么事情都能明明白白的,是不是?也不晓得侯爷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来看看您,男人啊没个好东西……” 听着蒋嬷嬷颠三倒四的话,长公主索性也不搭腔了,将酸梅汤搁下,看着这天水一碧的景色,日子总能过,又是过不下去了,要死要活的。 只是蒋嬷嬷提到叶青城,她的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能肆意的微笑罢了。 “那个挽妻茶楼有些意思,改日嬷嬷也去喝碗茶,这天下的痴男怨女多了去了,像是挽妻茶楼的老板,不也是一个痴人么?”长公主转移蒋嬷嬷的视线,让她高兴一些,人衣食无忧了,总会去想别的事情,与其纠结这些,不如去听些八卦吧。 说起这个挽妻茶楼,蒋嬷嬷还真来了兴致,笑米米的说道:“奴才也听人说过,最近锦官城都在议论此事呢。都猜想着这个挽妻茶楼的老板的妻子一定是锦官城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里开这么个茶楼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妻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回心转意。” “那嬷嬷认为呢?那女子该不该回头?”长公主随口问道,要回心转意哪有那么容易,人之间的裂痕已经造就,想要弥补总会留下疤痕。 “这个可不好说,俗话说人孰无过,如果不是什么大错,而且她丈夫又知错又改,实在是该给人家一个机会,毕竟是少年的夫妻,情分深嘛。半路夫妻哪有原配夫妻相得益彰的……”说着说着就秃噜嘴了,蒋嬷嬷这话一下子说不下去了,长公主找的可不就是半路夫妻吗?她这张臭嘴啊! 长公主听到那句神情一怔,半路夫妻是比不得少年原配夫妻,那是多少情分堆积起来的每一个日日夜夜,尤其是别人可以随意攀比的? 蒋嬷嬷自知失言,悄悄地溜了,只剩下长公主临风乘凉。 老话不是说得好,纵使是举案齐眉,终究是意难平。新婚夫妻尚且如此,更何论乎他们这些劳燕分飞的,更是断了关联了。 叶青城……不过是年少时痴心的念想罢了。 至于薄书良……长公主眉黛轻锁,一时的迷茫终究不是一生的追求。如是搭伙过日子,便是万万不能寻求薄书良这样的人。可若不是搭伙过日子,更不能寻求这样的人了,感情的事情伤了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要尝试第二次,是需要足够的勇气的,而她现在并没有多少勇气。 挽妻茶楼就在长公主府不远的地方,到了下午,长公主换了轻便的衣装,带着两个丫头去喝茶。坐在木轩窗之内,瞧着这满园的花木,品着手中的袅袅茶香也是人生一乐事。 “公主,薄秀才来了,正在楼下大堂,您要不要见?”桃花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薄秀才可看到你了?”长公主轻声问道。 “并不曾,不过好像是又来打听长公主在没在这里喝茶。幸好奴婢早就嘱咐掌柜的不要泄露行踪,想来无碍的。”桃花回道。 长公主点点头,这挽妻茶楼的茶倒是有几分叶青城的味道,当年他们琴瑟和鸣时也曾这样品茶论道,如今不过是喝出几分熟悉的味道,便想着来这里多走几回,谁知道以后竟是不能了。 这个薄书良,还真是个让人头痛的主。 “咱们从后门悄悄地回去,不要给主人家带来不安。”长公主站起身来,垂眸瞧着茶盏中那静静的躺在杯底的几片茶叶,不由失笑,不过一杯茶,仅此而已。 主仆三人,悄悄地下了楼,茶楼很清静,环境优雅,布置大方。薄书良正在跟一人在窗前说话,微弯着身子,似乎是很苦恼的样子。正在听他说话的人,也是如此背对着宣华主仆三人,并未看到几个人的身影。 宣华瞧着那身影,却是浑身一震,脚步不由得缓了下来,嘴角紧抿,神色凝重。这般压抑的情势,便是身边的桃花跟荷花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公主。”荷花低声唤了一声,心有不安,怔怔的看着长公主那眉眼间忽然聚起的风暴。 长公主回过神来,悄无声息的大步离开,出了茶楼,对着身边的桃花说道:“你去让王爷查一查挽妻茶楼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历。” 那身影好生的熟悉,宣华站在拐角,仰望着那一片楼宇,眉眼浓重。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在下午哈·爱你们·江湖也在下午更新,么么·· 第二十四章:上门 第二十四章:上门    半夜,忽然雷声大至,大雨瓢泼落下,梓锦睡眠本就浅,雷一响 便惊醒过来。梓锦一动,叶溟轩也跟着醒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溟轩忙坐起身来,伸手打开帐子,燃起了烛光,转头看着梓锦,就见她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他的话便抬起头看着他说道:“这雨说下就下,到底是夏天,变脸一样快。” “是不是有心事?”叶溟轩知道自从梓锦怀孕后,睡眠就比以前差了很多,总是容易惊醒。 “我在想今儿个白天母亲让人送话来让你查挽妻茶楼的底细,你说是不是母亲怀疑什么了?”梓锦摸着下巴缓缓地说道,没了睡意索性不睡了,扶着叶溟轩的手下了榻,汲上鞋立在窗前,瞧着外面隆隆的雨声将身体靠在跟着走过来的叶溟轩身上。 下了雨的缘故,夜里很是清凉,夹着风声雨声,叶溟轩苦笑难当,圈着梓锦慢慢说话,“我也这么想,还想着明儿个跟父亲商议下怎么办,如果母亲知道了,还不晓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父亲倒是巧心思,居然还知道开了挽妻茶楼。 ”梓锦道,“不过现在如果母亲知道了这个茶楼是父亲开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好的坏的谁也不能预料。我们就是想要在中间撮合什么,但是两眼一抹黑,就怕好心办坏事。” 叶溟轩自然明白,“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我哪有什么好的办法,这时间最难 处置的就是男女间的感情纠葛,我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梓锦无奈的扬扬眉,尤其是长公主跟叶青城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除非是两人都能放下心结,把以前全部抹开,不然的话只怕是要牵手并不容易。 两人静静相偎,梓锦幽叹一声,“薄秀才跟侯杰的官司怎么样了?听说侯夫人这几日十分的热络,跟好几家的夫人都有十分亲密的往来,侯冰岚今儿个居然还在承擎回家的路上偶遇我的儿子,实在是让人心生惊讶。” “你都知道了?”叶溟轩挠挠头,“本来想要瞒着你的,你有了身子,不好过多的操劳,怎么地还是让你知道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以后承擎自然不会再遇到乱七八糟的人,至于侯家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只等着吴州那边结案呢。” 叶溟轩这么一说,梓锦就明白了。眼前这些事情全都是搅成了一团,侯家想要跟王府扯上关系,硬要把女儿送进来弄个侧妃当当。梓锦自然不会同意,想要对付侯家。但是侯家树大根深,想要一下子扳倒并不可能,只能徐徐图之。 偏巧这个时候,薄书良跟侯家有了恩怨,叶溟轩自然想要用一用这把刀子,好好地磋磨侯家。经办这事的是知府吴州,而吴州又不是傻子,这事情并不好办,一边是几十年的同僚侯杰,一边是新上任的锦王,哪边都得罪不得,因此这案子就一直拖着。 偏生薄书良是个书生,在这件事情的节奏上把握得并不好,因此给侯家留了生机,所以这才有了侯冰岚试图接近承擎一事,再加上梓锦侯夫人手段频频,就算是叶溟轩不说,梓锦也能感受到侯家的窘迫。 “吴州是个狡猾的,未必就会按照咱们的意愿去结案,更何况他们这些做官的最是狡猾,心里最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侯家在锦官城这么多年,如果因为咱们说倒就倒了,难免寒了人心。”梓锦蹙眉,这才是最紧要的关键所在。想要除掉侯家并不困难,困难的事除掉了侯家如何能让其余几家对锦王并不怨恨,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联姻这个发明人实在是厉害,只要两家结成姻亲,总会有所牵连。但是现在梓锦跟叶溟轩当然不会用这种办法去稳定一切,因此这才有了比较激烈的矛盾。 “你莫要着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去做。侯家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另外几家都明白的很。联姻的事情是绝对不行的,除了侯家,其余几家已经开始给女儿找婆家,可见这也是一个信号。”叶溟轩伸手关上窗子,拉着梓锦躺回床上,缓缓地说道。 梓锦并无睡意,这些事情闹得脑仁疼,想要一方太平,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先不说,母亲那边招婿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名单交给母亲没有?”梓锦转开话题,虽然知道长公主未必就真的会找一个夫婿回去,不过事情未必就是绝对的,这不就闹出来一个薄书良吗? “今天刚送去,只剩下十人,就看母亲自己的意思吧。”叶溟轩道,“这十个人是在舅兄的帮助下核查了身份,人品,这才留用下来的。” 梓锦知道姚长杰一直对这件事情加以援手,点点头说道:“改天我亲自去谢过就是了,不晓得上次帮你找的那个大夫管不管用,大嫂能不能怀上孩子。” “这事不好说,尽人事知天命吧。不过那郎中倒是颇有盛名,想来不是庸俗之辈,你就不要多想了。眼前就想着平平安安,顺顺遂遂的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要紧的。”叶溟轩摸着梓锦的肚子,整天的操心别人的事情,自己倒是清减了不少,看得他心疼。 梓锦扶扶额头,哪里是别人的事情,要是别人的事情她才懒得上心。 盯着帐子,瞧着上面碟戏花的图案栩栩如生,轻声说道:“你说,如果能让母亲重新接受父亲,会需要一个什么理由呢?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绝望,如果想要重新燃起希望,是需要东西促进的。薄书良人挺不错的,咱们还是少做卸磨杀驴的事情,别伤了人家就不好了。我觉得你该跟薄书良接触一下,嗯,适当的隐晦的提提母亲跟父亲的事情。如果从头到尾只是对人家利用,这太不公平了些。感情一旦投入,想要收回来并不容易,趁着现在事情并不复杂,还是早点下手的好。” 梓锦是将心比心,谁愿意去做别人的棋子呢? 叶溟轩一愣,没想到梓锦居然还为薄书良想得这么周到,笑了笑:“你倒是想的周到,居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 “不是想得周到,而是如果别人这样利用我,我是一定会起怨恨之心的。薄书良有些才气,我们又是藩王,将来薄书良早晚入仕,与其结下一个仇家,倒不如交下一个朋友。”梓锦太明白历史上的藩王能有好下场的有几个?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叶溟轩听到梓锦这话很是受到触动,梓锦想的比他还要深一些,“我竟没想这么多,倒是你偏劳了。是啊,如果薄书良因为此事生了怨恨,将来入了仕途,十年二十年后,等到他树大根深,自然会是我们的劲敌,藩王的处境又是受到疑惑者居多,是要未雨绸缪。” 梓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叶溟轩的手,她知道叶溟轩自己会去做这些事情的,也会跟薄书良搞好关系。 “睡会吧,天一会就亮了。”叶溟轩拥着梓锦,好像他们夫妻时时刻刻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什么时候才能真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呢。 第二日,梓锦就听说叶溟轩举办了一个茶话会,邀请了锦官城的知名学子品茶,其中就有薄书良。还特别邀请了几位官员作陪,其中就有侯杰跟吴州。叶溟轩此举在外人看来,也许是想要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而进行的一种手段,其实梓锦知道,不过是叶溟轩的一种平衡罢了。 不管是叶溟轩,还是侯杰,亦或者是薄书良,哪一方都不能小看了去。 “王妃,吴夫人来访,您要不要见?王爷说您好好的保重身子,若是不见奴婢就去回了。”挽秋弯腰在梓锦的身边低声问道。 梓锦睁开眼睛,昨晚上没睡好,中午补个觉还有客人来访。不过这个吴夫人孩子真是沉得住气,这个时候才上门。 梓锦缓缓的坐起身子来,笑道:“请去花厅坐着,我梳洗下就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挽秋忙退了下去。 玉春跟雪冬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梓锦起了床,换了衣衫梳洗完毕,这才扶着梓锦往花厅而去。 今儿个是吴夫人自己来的,并未见到吴家的吴幼灵,想来吴夫人可真是比侯夫人聪明多了,梓锦心里畅快得很,一进门就开口笑道:“让夫人久等了。” “王妃哪里话,是臣妇冒昧来访,倒是扰了王妃休息,还请王妃见谅才是。”吴夫人笑着说道,抬头打量着梓锦。锦王妃又有了身孕,自然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她哪里敢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更何况今儿个还是有事相求,自然是要放低身段的。 二更送上,江湖的更新要晚一点,大家稍等哈,谢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__^*) 嘻嘻…… 第二十五章:谈话 第二十五章:谈话    梓锦吩咐人上了茶,这才笑着看着吴夫人说道:“多日不见,夫人的风采依旧,怎么不见五姑娘前来走动?” 听着梓锦的探问,吴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是侯夫人的事情让人草木皆兵了。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吴夫人缓缓一笑,神态优容的说道:“回王妃的话,幼灵已经定了亲,正在家里绣嫁妆,不好出门。上次见了王妃一面,幼灵回去后念念不忘,处处以您为榜样,奋力向上呢。到时我这个做母亲的训了这么多年不见成果,到底是王妃威仪重,让这丫头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规矩礼仪,什么是仪态风范,自己觉得羞愧,关起门来修炼民妇倒真是感谢王妃呢。” 听着吴夫人的话,梓锦抿嘴一笑:“夫人真是夸赞了,五姑娘聪慧过人,哪里需要别人指点什么,自有心就足够了。” 听着梓锦这话,吴夫人心里这才安稳下来,知道梓锦并没有怪罪吴家。陪着梓锦说些寻常的话,慢慢的话题就转到了侯杰跟薄书良的官司上,吴夫人愁眉不展,看着梓锦缓缓地说道:“……王妃,这话民妇本不该说,只是瞧这我家老家老爷日日愁眉苦脸,食不上饭,喝不下水,一脑门的官司,只好背着她来求一求王妃给指条明路。您知道,这锦官城的父母官可不好当,上有几重天,下有老百姓,这才真是热火上架鏊子,两面煎熬呢。” “这些都是男人的事情,咱们女人如何管得到手?”梓锦自然不会轻易松口,吴州做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自然有他的办法。只是现在局面比较让人意外,为了不出什么大叉子,这才探听她的口风。 梓锦又不傻,自然是一句话就推了出去。 “如是别人自然是管不得,但是王爷素来对王妃心诚意切,臣妇不敢有别的想头,也不过是求着王妃跟咱们指条明路,一大家子人家总得过活不是。”吴夫人捏着帕子就抹起了眼泪,诉说着各种的艰辛,吴州的各种为难,侯家的各种霸道,薄书良的各种难缠,那真是比窦娥还要冤了,听的人也是怪可怜的。 梓锦耐心的听着,知道吴夫人说完,好一会儿才说道:“国家法典难道是摆设吗?虽然锦官城是王爷的封地,但是一切都听从国家的法规论事,你告诉吴大人,一切都按照律法来办,便是王爷也不敢有违律法呢。” 吴夫人心里就咯噔一声,果然王妃对侯家是不待见的,幸好自己一进门就先言明了自己女儿备嫁一事,不然就要把人给得罪了。 “多谢王妃指点,这下子心里也有底气了。”吴夫人笑米米的说道,心里有杆秤,才能不心慌啊。 吴夫人走后,梓锦望着莹莹蓝天出神,这几日怕是锦官城里更加的热闹了。 果然不出梓锦所料,没过几日,侯杰跟薄书良的官司就有了重大的进展。根据当时百姓的作证,证实了确实是侯杰当街纵马行凶,踏伤秀才薄书良,人证物证俱全。 梓锦听到消息后,看着对面的也明轩说道:“吴州倒是个能办事的,也是个会看颜色的,那吴夫人也不是省油的,这一场好戏唱的真真好极了。不知道的是以为青天大老爷显灵支持公道,知道却是明白锦官城的权力更迭呢。” 梓锦那日点了吴夫人,让吴州对侯杰下手,这边叶溟轩自然是早就准备了接替之人。未免落下一个卸磨杀驴的罪名,叶溟轩故意转了几道弯,用了一个瞧着中间立场的人顶替了被闲赋在家的侯杰的官位。 这样一来,侯杰就找不到由头,说是叶溟轩因私废公对其下手,便是心理有所怀疑,明面上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废话。 薄书良经此一役算是名声大震,在锦官城的学子中隐隐有了领头之势。 转眼间便到了秋闱之期,锦官城的贡院周围更是人满为患,各地学子纷纷聚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秋闱对于每一个学子,都是至关紧要的。 叶青城站在薄书良的家门前,明日便要上考场了,有些话他还是想要跟薄书良说个清楚的。 听到敲门声,薄书良亲自来开门,打开门一看竟是叶青城,笑着说道:“叶大哥怎么有空亲自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说着就把叶青城迎了进去,亲自奉了茶水,这才相对而坐。 “薄兄弟,明日就要进贡院了,这一进去就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这九天就可要熬下来。”叶青城的语气十分的真诚,须知道考试也是一个让人十分费神的事情,尤其是连考九天,这九天在贡院内不得出来,每人一个小单间,吃喝拉撒皆在里面,自然是十分的辛苦。 “叶大哥放心,我早已经有所准备。两重孝让我耽搁至今,如今有了机会,我自然是要拼尽自己的真实本事的。”薄书良粉面微笑,眉眼间全是意气风发的踌躇满志。他要取得功名,他要名正言顺的将秦宣娶回家,所以他更要好好地考这一场,等到自己能得到举人的名头,就去秦家下聘。待到明年金榜题名,就将人娶回家,多美好的未来啊,想想都能笑出声来。 “你能有这个信心也好,我等你出来为你庆功。”叶青城笑道,“而且我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等你出来后咱们一道说清楚。” 听到这话,薄书良有些好奇,“为何要等我考完?现在叶大哥也能说。” “现在还不成,等你考完了,我自然会跟你说的,现在就不打扰你的思绪了。”叶青城想来想去,他跟薄书良倒也有几分意趣相投,这段日子交往下来,还真是惺惺相惜,既然当做朋友,就不好再瞒着他,他要把事情说个清楚,能不能做朋友就看他的想法了。 而且,这样一直欺瞒一个君子,叶青城压力也是蛮大的。如果薄书良是个伪君子真小人,那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是这样的人,让叶青城很是心生愧疚,与其这样不如把话说明了。 但是在别人考试前夕,打击别人的情绪,破坏人家的信心,说这些话是不道德的,所以叶青城决定等到薄书良考完试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哪怕薄书良要坚持跟他抢,他也不会怪他,大家公平竞争就好了。 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叶青城也是很轻松的面对他,两人又说了会子话,叶青城这才告辞。 到了第二日,一早上叶青城就派了马车亲自接了博书良送到贡院,看着他进去,这才转身回了挽妻茶楼。 没想到到了茶楼,却见叶溟轩跟姚长杰都在,一时微愣,“你俩怎么来了?”说着就带人去了后院,关了房门这才又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母亲怀疑这挽妻茶楼的老板身份,让儿子尽心查一查呢。”叶溟轩挑挑眉看看老爹,“爹,您打算怎么办?不会真的就这样一直遮掩下去吧?儿子瞧着薄书良快不会轻易松手呢,是个劲敌。” 听着儿子没大没小的话,虽然有些不成体统,但是却比以前多了几份亲近。叶青城也未生气,瞧着叶溟轩跟姚长杰说道:“本来是想用些个阴谋手段的,谁知道薄书良实在是……书生气重,又是个谦谦君子,欺之以方不是我所愿,所以我想还是要把事情跟他说清楚,大家公平竞争好了。” 姚长杰很是惊讶,看了叶青城一眼,缓缓的说道:“侯爷这个时候还能端正品性,不欺暗室,实在是令人佩服。姚某这辈子很少服人,侯爷是一个。” “这话可也不对,我若真是个好的,宣华又怎么会舍我而去。”叶青城苦笑一声。 “侯爷不必自谦,这世上很多事情本就是没有两全之策,侯爷要顾大义必然要舍小义,忠孝从不能两全,更何况您家的情况实在是复杂。”姚长杰深深觉得叶青城才是最大的悲哀人物一个,明明是付出了所有,最后却是一无所有的人。 这样的人,实在是说不上幸或者不幸。 “今儿个来,还有件事情要跟侯爷商议。”姚长杰不再绕弯子,直话直说。 “长杰你不是外人,有话直说便是,现在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起的?”叶青城无奈的摇头,他这后半辈子,就指望着能把媳妇重新追到手了,也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 “溟轩跟我看了名单,长公主招婿的人选子后只剩下十个。如今薄书良势必不会松手,那就是十一个,要想个办法让他们出局,需得要名正言顺,因此咱们便想着也来个文武考校,不晓得王爷觉得如何?”姚长杰说的很是小心翼翼,这要是众目睽睽之下考校,那可是要天下闻名了,就不晓得当年威风凛凛被人休掉的平北侯,突然重新要面对着众人的目光,追回将他休掉的妻子,能不能同意这个计策。 男人的脸面,其实也是很值钱的,尤其是天下猛将之前。 明天继续更新,爱你们·今天只有一更了,是在四牙疼的厉害,大家理解下哈,明天努力加更·爱你们·(*^__^*) 嘻嘻…… 第二十六章:偶遇 第二十六章:偶遇    叶青城还真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居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抬眼看着二人,缓缓地说道:“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能跟年轻时一样。” 不是不难为情的,这张老脸还是要的。 “您一点也不老,正当盛年,那些小年轻哪里是您的对手,这不是给公主表明您的痴心吗?”姚长杰难得油嘴滑舌一次,身在幸福的人,总是愿意看着周围的人都是比较开心的,长公主跟叶青城的事情,的确是让人唏嘘,若是能有个完美结局,岂不是更好? 就在名单公布之日,叶溟轩找到了自己娘亲,挽妻茶楼的老板身份一事总要有个交代。而且关于他爹要比试的事情也得说一说不是? 只是没想到到了长公主府母亲并不在,如今贡院大门紧闭,莘莘学子正在奋笔疾书,此时他母亲又去做什么了? 锦官城内有片花田,成片的芙蓉花,人伫立在其中,就好像也能化作其中一朵,意图随风飘去。 这花田并不是属于哪一个人,而是属于整个锦官城。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皆可来此赏花。因此整日的游人不断,来来往往的人间,男男女女参差其中,锦衣冠服好不热闹。 夜晚的花田中,少了白日的喧嚣,多了几分夜的安宁。长公主带着丫头在这花田中漫步,换做百姓的衣衫,倒也不显得张扬。旁边时有年轻男女低声轻笑而去,形态间颇见几分亲密。 南方的规矩要比北方松泛一些,男女大防也没有那么严密。而且锦官城异族颇多,各色种族之间规矩也不能一概而论,因此在这环境中,倒是让人格外的放松,似乎心底深处也能沾染上别人的喜悦。 长公主挥退了两名侍女,暮霭之下,徜徉在花海之中,也是一种难得情趣。人在黑夜的遮掩中,总会觉得格外的放松安逸,这夜色虽还未浓郁,然则十步之内却也是瞧不清楚人的容颜,刚刚好。 脚下黄土松软,长公主玉白色的软缎绣鞋上早已经沾了黄泥,但是她丝毫的不以为意,只是瞧着眼前花开盛景繁华,身旁游人如织穿梭,整个人站立在这天地之间,心中的苦闷似乎也已经随风而去。 “姑娘,你的花掉了。” 长公主一惊,垂眸一看,果然手中空空,不由转身,“谢……” 话未说完,瞧着眼前的人影,竟有些恍恍惚惚,一时间呆愣了去。 叶青城含笑而立,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怯怯之情,天知道他鼓足了勇气,这才敢开口。 “宣华。”这两个字似有千斤万斤重,狠狠地砸在长公主的心头,瞧着叶青城手心里的那朵粉色花朵,迟迟的不去接过。 “你怎生在这里?”宣华一直以来都没得到他的消息,一直以为他不会出现正这座城市里,属于她的城市里。 “因为你在。”叶青城将花别在长公主的鬓间,动作温柔却是格外生疏,多少年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了。“第一次为你簪花,还是我们成婚后的第一日,日高晚梳妆,那日替你簪的却是一朵牡丹。” 提起曾经最温柔的岁月,总是令人心怀缱绻,无线浓情。长公主的神色又缓和了些,半垂着头,许久才道:“是啊,那时以为我是这样的幸福,可以幸福一辈子。” 叶青城心头愧疚难当,“总是我对你不住,以前的事情是我千般不好,万般皆错,你可愿意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娶你回家?” “不!”长公主断然拒绝,这般的决绝,连她自己也有些惊讶。此时才恍然大悟,自己心里终究是怨恨的。 哪里能不怨、不怒、不伤、不恨呢? 自己也是红尘中一俗人罢了。 原来这个不字说出口,其实也是酣畅淋漓的痛快,长公主将眼神从叶青城悲伤的眸子上挪开,远眺这一望无际的景色,忽然觉得拘泥于以前的恩恩怨怨实在是有些可笑,人生还有几十年好活,又怎么能只着重于悲伤忘记快乐呢? “宣华……”叶青城的嗓音带着些许的苦涩,他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眼前在这个女子有多么的倔强,心里早就明白的不是吗?这份拒绝其实就在意料之中,只是……来的那么快,那么毫不迟疑,终究是有些难过。 “叶青城,我们之间就这样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恩怨中纠结,其实我们分开后可以活得更好。”长公主抬脚漫步在这花海中,原以为自己应该是悲伤居多,没想到说出口反而轻松更多一些,可见人的心境足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生活态度跟生活本质。 叶青城脚步一顿,看着长公主的背影,心里的滋味实在是痛涩难当,“是因为薄书良吗?” “薄秀才?”长公主一愣,没想到叶青城居然会想到他身上去,轻轻摇摇头,“并不是,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别人无关的。” “是,都是我的错。”叶青城上前一步,跟长公主比肩而站。漫天的花海间,俊男美女总是引起人的不住回头相望,此情此景合该是情真意切绵绵,却谁知道是恩怨纠缠的斩断。 “也算不得你的错,婚姻本就是一场豪赌,不过是赌输了罢了。曾经我以为你我之间虽没有到生死相随的地步,却也是山盟海誓,谁知道终究抵不过大宅门里的锋刀剑雨,一日日的消磨了我们之间的情谊。如果,我们彼此心中都是坚信对方,将对方至于心尖之上,也不会落得这一步的田地。杜曼秋固然是你我中间的绊脚石,但是真正的问题却是出在你我之间。”手里的花随风而逝,长公主的声音在这暗沉的夜色飘忽难定,说及以前的事情终究是带了些许的惆怅,只是怨恨没那么重了。 “……你说的没错,是我不够信任与你。”叶青城道,那刚毅稳重的眉眼间染上了这尘世的绝望,“如果能回到从前,该有多好?” “回到从前?回到从前你能不娶杜曼秋吗?你不能,因为你是战场上的将军,因为你是众目睽睽之下的首领,因为你要给你万千儿郎做个好的榜样,在这样千军万马的力量面前,爱情不过是一抹云烟。”长公主想也不想的回道,可是就是这样的叶青城才让她更为心动,如果他也是凡夫俗子般的庸俗,自己又怎么会深陷感情的泥沼。 一个人的优点,能让人崇拜仰慕,可是另一方面,也会让人愤恨忧伤。 这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双面刀刃,伤人伤己。 叶青城侧头,瞧着宣华,她依旧懂他。只是这份懂得,更令人难过,因为太懂得,所以才太悲伤。 “我们都老了,没有了年轻的冲劲,鲁莽跟责任义务。如今我也已经卸下爵位,放弃这时间的大好权力,我们从头开始,你想去哪里我便陪着你去哪里,你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你开开心心。宣华,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前半生已经虚度,后半生……我们不要在这样浪费光阴了,如何?” “叶青城,这世间的男儿不是只有你一个,能陪伴我左右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你怎么就能认为只有你一个人能给我幸福呢?”长公主气堵,这个男人还真嚣张。 “不是我只能给你幸福,只是你想要的幸福只有我能懂不是吗?”叶青城笑了,这世间他们就是懂的彼此的人,一直都懂,只是一直都伤,如今所有的牵绊已经没有,又何必让自己重现泥沼之内?叶青城不是自负,不是自大,只是心里难受,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想弥补她,所以懂得她的人,不过是想给她一份她想要的幸福,彼此陪伴到老。 宣华一时有些怔忪,“你也太自负了些!” 说完转身就走,心中莫名的涌上一些怒火,只因为叶青城那份笃定。 懂得又如何?不过是平添一份伤。 手腕被人拉住,回眸看向叶青城的大手,死死的扣住自己雪白的手臂。 “放手!”长公主带着恼怒,这个叶青城越来越大胆了。 “草民惶恐,还请公主殿下赎罪。”叶青城弯腰,一副惊恐的模样。 瞧着他这般模样,长公主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大将军了,就连唯一的爵位也给了儿子,如今真的算得上是草民了。 没来由的忽然眼眶就酸了,用力甩开他的手,宣华夺路而逃。 叶青城并没有追上去,如今卸下身上所有的荣耀,也不过是想只用一个男子的纯真爱情去讨一个自己心仪女子的欢心。更何况,这些权利都是他的负累,是他跟她感情之间的伤痕,他宁愿不要。 正在公主府等待母亲的叶溟轩哪里知道,自己爹娘已经见面了,瞧着母亲怒气冲冲的回家来,还真是吓了一跳。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今天庶女八千字更新,长公主的番外应该快完了,我再想想写谁的,各种纠结啊·呜呜呜,江湖的更新在晚上,再跟大家重申一遍,江湖一开坑的时候,就说过是个短篇,嗯,多以大家不要纠结。江湖完结后,会写一本女强重生的爽文,请大家拭目以待,这次开坑是大坑,绝对的暗香风格,让大家看个过瘾。深挖坑,广积粮,大家做好准备啊~!(*^__^*) 嘻嘻…… 第二十六章:算计老爹 第二十六章:算计老爹    叶溟轩是个悲催的娃,没想到自家老娘跟老爹已经见过面了,当他把话说出口的时候,就被她一直以来温柔娴淑的娘亲大人狠狠的痛骂了一顿,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坐在自己媳妇儿屋子里,脑袋贴在媳妇肚子上,跟肚子里的小东西诉委屈。 梓锦轻咳一声,故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那么欢快,只是实在是忍不住,“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你也真是倒霉,今儿个去坦白就赶上人家夫妻私下会面了,瞧你这点运气,真够点背的。” “可不是吗?你说我巴巴的等了大半天,结果就挨了一顿炮轰,心里这份委屈哦。”叶溟轩就差没有在地上打滚了,满脸的哀怨。 梓锦轻轻的揉着他的眉头,轻声呢喃,“这才是好事呢,要是母亲一点反应没有才要担心。女人啊总是口是心非的多,心软嘴硬的多。要是今儿个母亲跟父亲能和平相对,该哭的是咱俩了。人只有真正的放下了,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正因为放不下,这才恼羞成怒呢。你去给父亲报个信,让他加把劲啊。趁着薄秀才被关在贡院,这挽妻茶楼也不能当摆设,不管是什么招,必须得在几日之内让整个锦官城的人都知道长公主跟平北侯的事情。” “可是……父亲说还是跟薄书良说清楚之后,再公平竞争。”叶溟轩迟疑的说道,其实他也觉得还是说开的好,薄书良人还是不错的。 “公平竞争?竞争个毛线啊,这是菜市场的蔬菜吗?还能论斤买卖的,你们男人就是这副德行,什么仁义道德整日的挂在嘴上,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女人?若是前半生父亲不是将这些看太重,何至于跟母亲劳燕分飞。人的一生需要的东西太多,只是主次一旦颠倒,你失去的也许更多。”梓锦翻翻白眼,其实她就是图个嘴快,感情的事儿啊,不是当事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长公主跟叶青城之间事儿,还真是说不清楚,就是把一笔糊涂账。这两人不是不相爱,正因为太想爱,才落得如今的下场,可见啊,男人跟女人对待爱情这事儿,要不能统一阵线,统一想法,那种真是一个车头车尾的悲剧,因为你俩不在一条线上,就算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背道而驰罢了。 爱情是能争能让的吗? 不能! 所以等什么薄书良啊,让人气的想要翻脸! 叶溟轩听着梓锦的话觉得也有几分道理,看着梓锦问道:“你的意思是趁热打铁?” “那当然,薄书良人是不错,我想有些事情他应该能理解的。回头你亲自以长公主跟侯爷儿子的身份去跟人家好好的说说,说不定这书生脑子一热,还真来一出成人之美。”梓锦觉得话本里也不是全是胡言乱语,就像是薄书良这昂的书生,应该只在话本里出现的,可不就出现在在眼前了吗? “我俩这么做好像有点太歼诈!”叶溟轩实在很不想用狼狈为歼这个词,免得教坏了自己还未出生的小娃娃,这样算计薄书良不厚道啊。 “人生何处不歼诈,为了爱情必须往前冲啊。想当初第一世的时候,罗珏处处使绊子,我还不是最后得手了,人啊该心软的时候心软,你不该心软的时候,你就得下手啊。”梓锦回想前尘,也觉得唏嘘,兜兜转转,没想到这一世跟罗珏倒是有了姐妹情谊。 人生,真是无法预料的,叶青城跟薄书良一文一武,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做事的方法也不是一个类型的,你说这要是文武都能成一条线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叶溟轩摸着下巴,细细想来也真是的,如果不是他跟梓锦一直努力不放弃,也就没有守的云开见月明的时候了。 “那我去找爹谈谈,你先睡吧。”叶溟轩扶着梓锦上了榻,“自己有了身子,可不能跟以前一样任性,不要灯下看书了,仔细对眼睛不好,等你老了就看不清楚我了。” 听着叶溟轩絮絮叨叨的,梓锦躺在床上,仰望着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夫妻之间就是这些琐碎的关心慢慢的拼奏出最美妙的乐曲。繁琐中,让人心安,这才是过日子呢。 叶溟轩走后,梓锦就真的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梦乡,自从怀了身子,心境越发的平和了,跟以前完全就是两天线上的性子,手下意识的抚上肚子,含笑入眠。 ****** 翌日一早,桃花正对着蒋嬷嬷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荷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看着蒋嬷嬷行了一个礼,开口说道:“嬷嬷,挽妻茶楼的老板送了一个食盒来,说是给长公主的吃食,您看?” 蒋嬷嬷一愣,挽妻茶楼? “挽妻茶楼的老板不好好的去找他的妻子,跟公主献什么殷勤?”蒋嬷嬷眉头紧皱,可不能让这些人坏了公主的名声,抬脚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荷花跟我出去看看,桃花在这里守着,公主一会也该起了,要是公主问起你就直说。桂花跟梅花怎么还没来?小蹄子越发的会偷懒了,看我不罚她们的月钱,纵的你们越来越没规矩。” “嬷嬷,您忘记了,昨晚上不是您让桂花跟梅花一大早去收荷露给公主泡茶喝吗?”荷花抿嘴笑道,嬷嬷最近好像总是爱忘事。 “对啊,我都把这这茬给忘了。”蒋嬷嬷拍着脑袋往外走,嘴里还说道:“幸好有你提醒我,不然我可冤枉人家了。要说起来你们四个也是好的,好好的服侍公主,会有你们大好的前程的。” 荷花面色微红,跟着蒋嬷嬷出了二门,直奔大门。 蒋嬷嬷兴冲冲的跑出来,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出口,在看到门外的人影的时候,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姑……姑爷?” 荷花闻言浑身一颤,抬眼去打量眼前的男子,心神一凛,好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汉,这般威严的相貌,难道就是长公主以前休掉的夫君平北侯? 荷花不敢乱看,忙垂下头,就听到那男子的声音传来,“一别多年,嬷嬷身子可还好?” “老奴一个奴才,不敢当侯爷的问候。”蒋嬷嬷的生硬冷冰冰的,看着叶青城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终究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挽妻茶楼的老板居然会是他。 “这是我为公主准备的吃食,是她以前爱吃的,还请嬷嬷通融通融。”叶青城放低身段,主动跟一个奴才说软话,这在以前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侯爷还是拿回去吧,公主不缺这些,您这样做是打老奴的脸呢,老奴连公主都伺候不好?”蒋嬷嬷十分不客气的说道,转身就要关门。 叶青城伸手一挡,没想到蒋嬷嬷的态度这般的强硬,十分无奈,只得又说道:“嬷嬷,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要宣华开心一点。” “公主的名讳其实旁人随便乱叫的?侯爷,如今您跟公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请注意言行,我们公主的名声是最要紧的。”蒋嬷嬷愤愤的说道。 叶青城眉眼一暗,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果然是如此。不好杵在门口,叶青城将手里的食盒放在门口,“劳嬷嬷给送进去了,我就不进去打扰了。”说完这句,瞧着蒋嬷嬷说道:“嬷嬷,我如今不是什么大将军,也不是什么侯爷了,只是一个想要挽回妻子的男子而已。以前是我做错了,我如今不过是心存一念,希望有生之年能做让宣华开心幸福的事情,我没有别的想法,也不会再伤害她,嬷嬷不用防我跟贼一样。” 看着叶青城的背影离开,蒋嬷嬷站在长公主府威严的门檐下,眼神明明暗暗,终究化作一声长叹。 “嬷嬷,这食盒?”看着蒋嬷嬷走进门来,荷花小声地问道还在门外的食盒,没想到蒋嬷嬷对平北侯这般的不客气,也没想到平北侯居然对蒋嬷嬷这样的低声下气,今天早上的事情就好像做梦一样。 “拿进来吧。”蒋嬷嬷揉揉额头,不管接受不接受,都要公主自己下定论,她一个奴才不过是尽本分罢了。 回了主屋,长公主已经起床了,桃花手巧,正刚给公主梳完头。蒋嬷嬷抬脚走了进去,瞧了一眼眉眼含笑的长公主,低声说道:“公主,有人给您送了一个食盒过来,您要不要看看?” 长公主一愣,“食盒?谁人送来的?” “是……挽妻茶楼的老板。”蒋嬷嬷也不知道公主知不知道叶青城的这一重身份,想起前几日,她还夸赞挽妻茶楼的老板如何如何的英武神俊,为了追妻做出这样的事情。谁知道那人竟是平北侯,要是知道,打死她也不会说的。 长公主昨晚上虽然跟叶青城见面了,但是并不知道叶青城就是挽妻茶楼的老板,一时间就有些不明白,“这挽妻茶楼的老板好端端的怎么跟我送吃食?” 一听这话,蒋嬷嬷就知道长公主还不知道呢,便有些犯难,不过还是说道:“公主,这挽妻茶楼的老板您也是认识的,是一位故人。” “哦?”长公主就想起那日看到的熟悉的背影,忽然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浑身一震,抬脚走到紫檀木镂空雕梅花的圆桌前,打开那三层的描金漆黄梨木的食盒。 第一层摆放的是一碟腌的胭脂鹅脯,第二层是一碗火腿鲜笋汤,第三层放着碧粳粥跟一碟糖蒸酥酪。长公主坐在桌前,神情微怔,她自幼长于深宫,与这些吃食上很是精细,后来进了侯府,也正是因为对厨房多有不满,引起了老夫人的问责。 老夫人出身乡野,早年过惯了苦日子,在这些东西上自然是不讲究,但是长公主不同,她自小是金尊玉贵的人,如何能将就,矛盾自然是不可调和。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记得自己爱吃什么。 蒋嬷嬷看着长公主的神情,心里叹息一声,手上却是一碟碟的把东西端了出来,嘴里说道:“瞧着做的挺精细,也别浪费了好东西,公主不如试试看,若是真合您的心意,回头把那厨子请回来就是了。” 蒋嬷嬷不舍得长公主伤心,又不愿意叶青城遂意,这才有了这话,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过是枉做小人罢了。 长公主抬眼看了蒋嬷嬷一眼,眉眼柔和,让荷花几个下去,这才说道:“嬷嬷,我知道你不愿意见他,也不用瞧在我的颜面上这般委屈自己,这么多年没有你我也撑不下来,咱们之间不用客套。” 蒋嬷嬷眼眶就红了,良久才道:“不是老奴不待见侯爷,只是老奴怕侯爷再伤了您的心。其实老奴心里啊知道,您心里是有侯爷的,侯爷心里也是有您的,只是……这过日子不是谁心里有谁就能在一起安安生生的。我这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里总觉得不太真实一样。人没来的时候,我就咬牙,侯爷怎么还不来,您这都要招婿上门了。可是这人真的来了,我又怕了,怕您再被伤了,真是矛盾得紧。老奴年纪大了,越发的没用了。” 长公主拉着蒋嬷嬷坐下,笑着说道:“我知道您是最疼我的,嬷嬷坐下一起吃点吧,尝尝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蒋嬷嬷没坐下来,只说道:“规矩不可废,主子面前哪有奴才的座位,我知道您心里对我好,可是这满院子的奴才瞅着呢,老奴可不能带不上这个头去,我给您布菜。” 蒋嬷嬷端了碗盘出来,给长公主夹菜,嘴里还说道:“要说起来侯爷当年也不是一无是处,那时杜曼秋从中作梗,拿着您挑嘴这事没少在老夫人跟前使绊子,侯爷不能违逆老娘,又不愿意你受委屈,还是半夜自己下厨房给您做东西吃。老奴还记得第一次下厨煮的东西都糊掉了您还吃得很开心呢。” 那时感情正热,你侬我侬,满眼里都是对方的好,那个时候便是一顿饭,在他眼睛里也是天大的事情,真的是心暖了很久。 只可惜,天长日久最是耗人心力,终究是抵不过似水流年的侵扰,当年那个三更半夜为他下厨房的大将军,也消失在日常的生活琐碎中。 喝一口汤,夹一块胭脂鹅脯,再喝一口粥,记忆中的味道从不曾忘怀,果然还是那个味道。 物是人非,唯有这饭菜依旧,不知道是喜是悲。 垂着头,不愿让这微红的眼眶再让蒋嬷嬷伤怀,一口口的将这些饭菜吞咽下去,微颤的双手,却让她的心事散露在外。 蒋嬷嬷心里叹息一声,这个叶青城真够造孽的,人保的软肋在哪里使劲往哪里戳。长公主本就是个感性的人,这一顿饭只怕是又要想起他的好来了。 这挽妻茶楼的老板日日拎着食盒往公主府跑的事情,不过一两日便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各种猜测喧嚣尘上。再加上长公主府最近招婿决赛就在这几日了,越发的热闹的不消停,大家都纷纷猜测,难不成这挽妻茶楼的老板就是被长公主休掉的大将军平北侯? 一时间挽妻茶楼的生意火了,一日子里从早到晚顾客盈门,喝茶为辅,打探为真,不过官方消息一直未曾出炉,各种猜测继续纷飞,但是已经入选的最后十名名单贴出来后,就见到上面有两个格外熟悉的大名。 一个是,薄书良,众人哗然。 一个是,叶秦,众人惊恐。 没想到这二人果然是跟长公主有些关联的,关于薄书良能扳倒侯杰一事,本就是疑点多多,令人非议,现在这个名单一贴出来,众人顿时恍然大悟。 薄书良还未从考场出来,便已经开始面临人生的第一场风雨。 众人的焦点还聚集在挽妻茶楼老板的名字上,据说平北侯名唤叶青城,怎么地冒出一个叶秦来?众人一时想不通,也不晓得哪个福至心灵,忽然说道:“平北侯姓叶,长公主可不是姓秦,这两下里合起来不正好是叶秦。”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皆道,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就有两个劲敌,其余的八个人不淡定了,锦王府的比赛规则出来后,更是让人目瞪口呆,居然还分文武两场。 这文场有薄书良,武场有大将军,难不成他们这些人就是来走过场的?一时间锦王府也被这几个人闹得很不安生,嚷嚷着不公平,锦官城里更是因为这件事情越发的热闹起来。 不过是一个招婿,谁知道竟然引起了这么多的是非,还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姚梓锦手里端着酸梅汤,身后靠着弹墨垫,眼睛仰望着天空,看着身边的叶溟轩说道:“你跟我大哥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吧,这次反正爹爹是要吃些苦头了。”叶溟轩皱着眉头,这年头当个好儿子其实也挺困难的,算计老爹这种事情实在是很有压力啊。 今天八千字完毕,某香最近没精力回复留言,但是大家的留言都看到了,大家先原谅我最近的懒惰哈,实在是各种疲惫,真的很感谢大家日复一日的推荐留言,你们是我最大的动力,爱你们·江湖晚上更新,群么个~ 第二十七章:比试 第二十七章:比试    随着锦官城里越来越热闹,贡院的考试也落下了帷幕。 薄书良再见到叶青城的时候,真是觉得恍如隔世,诸多的流言让他弄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一脑子的文章官司越发的让他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楚方向了。 叶青城将薄书良约到了挽妻茶楼,面对面一时间还真是不好开口,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 天光尚明,掩映在绿树红花中的包厢别有一番幽谧,叶青城看着对面还有些呆愣的薄书良,面上带了些许的愧疚,苦笑一声,“薄兄弟,是我对不住你,有些事情瞒了你并未告知你实情。” 薄书良双手握着茶盏,神情中带着惊疑,此时闻言反而慢慢的镇定下来,想起自出了贡院听到的那些传言,心头思绪翻涌,苦笑一声,“这事还真是……让我大吃一惊,叶大哥你瞒得我好苦。” “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事是我对不住你,我跟你真诚的道歉,也希望你能够见谅。”叶青城面带愧色,瞧着薄书良脸上晦暗不明的神情,想了想说道:“薄兄弟,事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咱们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知道我没什么立场说些什么,毕竟是我伤了宣华在前,可是宣华是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我是不会放弃的。” “没想到她居然是公主……”薄书良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怅然,嘴角的微笑微微带着僵硬,眉眼中那化不开的愁雾添了几分萧索。 就好像做梦一样,虽然心里明白那样的女子出身绝对不会低下,但是……居然会是公主,还是让薄书良很是不安。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公主,抬眼看着眼前的叶青城,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了,关于叶青城跟长公主之间的故事,早已经是传的街头巷尾皆知,只是这个男人居然是自己钦佩的叶大哥,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跟我跟她初遇的时候差不多的情景,当年我是把她当做了小小的宫女。”叶青城觉得事情真是很奇妙,这世上有很多的缘分,往往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相同的开始却是不同的结局。 薄书良神色复杂的看着叶青城,“叶大哥,你既然对长公主一往情深,为何又伤了她,她这样的女子是需要人去呵护的,你怎么忍心呢?” “是啊,我怎么忍心呢?”叶青城重复一遍,“人这一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我遇到的事情实在是一言难尽。叶兄弟,人这一生能有一个值得让你去守护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所以才会落得这个结局。我从没有怨恨过宣华,是我对不住她,她休夫也好,改嫁也罢,我不阻止她,也不会阻止你去喜欢她,我只是……只是想要重新把她追回来,所以这次跟你见面,就是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你不用有顾虑,咱们公平竞争就好,这次的比试我也希望能一较高下,真真正正的将宣华再娶回家。” 薄书良大吃一惊,他原以为叶青城是来劝说他退出的,谁知道竟然不是,居然还要求他公平竞争。 “叶大哥,其实我……” “你不用担心,我叶青城男子汉大丈夫,绝对不会背地里下黑手,我之前故意接近你已经觉得很愧疚,这后面的事情你只管放心就是,不管是我还是我儿子都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叶青城神色严肃地说道,看着薄书良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薄兄弟,我是欣赏你的为人这才与你结交。宣华是个很好的女人,如果她对我怨愤太深而不肯原谅我,那我宁愿她选择的人是你,至少我知道你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没有其他的目的。而且感情这种事情,需要的是双方平等付出,而不是利益的交换,这对宣华不公平,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所以不希望宣华在同样的感情路上摔两次跟斗。薄兄弟,你若当我是兄弟,就抛开顾忌,咱们痛痛快快的比一场,是输是赢绝无遗憾。” 薄书良虽是一介书生,却也因为这句话热血四溢,大笑道:“叶大哥说的是,人生难得相知心,我对公主确实十分心仪,怎么能因为她的身份而却步呢?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畏惧人言而拒贤妻于门外,实在是迂腐之极。有叶大哥这句话,小弟茅塞顿开,定不负大哥的一番教导。” 叶青城听着薄书良的话,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但是不得不说薄书良这书生是有几分热血性的,颇合他的胃口。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他有这么个情敌也算是棋逢对手了。 一壶小酒,慢慢的下肚,两人的话也多了起来,薄书良醉眼朦胧,看着叶青城也失去了以往的敬畏,开口说道:“你说你真是傻,这样好的媳妇也能丢了,若是我好好的哄着还不能够呢。” “是啊,我是傻了。”叶青城也有了几分醉意,仰头望着窗外一轮明月,“长相思,在心间,美人如花隔云端。长相思,摧心肝,晨妆照镜我犹怜……戚戚复戚戚,盼妻复心意,半步生相思,此生余恨长……” 叶青城只觉得心酸涌心头,嘴里的话杂七杂八的吐了出来,乌七八糟的也不成句,却让薄书良听得颇为心酸,略带几丝惆怅。斜眼看着叶青城俊逸的眉眼间那止不住的哀思,忽而又想起每每见到长公主时,她也这般总带着淡淡的惆怅拢于眉间,似是终年化不开的薄雾,朦朦胧胧的越发的令人放不下。 “叶大哥,其实你才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男子。”薄书良的喉咙里淡淡的逸出一声叹息,你是幸运的,因为她的眉头只为你轻锁,她的伤怀只因为你的存在,她的一切因为你的存在才更真实。 “你说什么?”叶青城没有听清,转过头来看着薄书良,灯光下的薄书良就好似话本里的白面书生,唇红齿白,风骨清奇。 薄书良浅浅一笑,“没什么,我是说天晚了我也该回了。” “今晚住下吧,这里有多余的房间,这几日就要放榜了,免得来回跑。”叶青城还有几分清醒开口说道。 “不了,夜色正好,漫步回家正使得。”薄书良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但是还能走得稳,面上带着粉色,酒上头,越发的给他的容颜添了光泽。 叶青城不好强留,亲自将他送了出去,两人一路走到门外,挥手告别。 望着薄书良的背影越走越远,叶青城被冷风一吹,酒意渐醒,月上柳梢头,却是全无睡意。纵身上了屋顶,从袖子里摸出一管笛子来,放在唇边呜呜咽咽的吹了起来,正是那首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红满枝,绿满枝,宿雨厌厌睡起迟,闲庭花影移。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 相逢知几时……待吹到这里,叶青城只觉得泪眼迷蒙,相逢未有期,才是人生最大的空寂。 只隔了一条街的宣华,此时你可能听到我的心声,在呼唤着你归来。 ****** “这大晚上的不睡觉,谁这么讨厌呜呜咽咽的吹起个扰人的笛子来。”蒋嬷嬷满脸怒火的就要去关窗子,长公主刚刚睡下却被这笛声惊扰复又醒了过来,因此蒋嬷嬷格外的恼火。 “嬷嬷。”长公主喊了一声,下了榻快步走到窗前,凝神细听这笛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蒋嬷嬷看着长公主的神情,不安的问了一声,“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天不早了,您去睡吧,老奴给您关了窗子,就扰不到您了。” “嬷嬷,这笛声你不觉得熟悉吗?”长公主忽而说到,还残留着几分睡意的容颜带着些许的怔忪,微带着沙哑的嗓音平添了几分伤怀。 蒋嬷嬷又仔细地听了听,没什么印象,开口说道:“老奴可不懂的这些,不记得听过了。” “嬷嬷,当年他隔墙吹笛与我斩断情缘的时候你忘记了?”长公主这一生也不会忘记那一夜的笛声,他带着如花美眷归来,却要与她解除婚约,隔着墙吹的正是这首长相思。 多么矛盾的一个人,说是要解除婚约,可是吹得却是相思情,那时就是这支曲子让她下定决心以平妻的身份下嫁。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终于又听到了这曲子,回首往事,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该走还是该留。 蒋嬷嬷不说话了,公主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真是冤孽啊。 “……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宣华低声呢喃,眉眼中却满是湿痕,相逢知几时,你我穷其一生,可还能有相知相守的日子?“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宣华低眸垂笑,眼眶微红,自己这算是什么呢? “关窗,嬷嬷。”宣华凝眉,转身离开。 今天的更新送上,明天庶女加更,大家稍安勿躁哈,爱你们· 第二十八章:算计了自己 第二十八章:算计了自己    锦官城里热闹非凡,今儿个秋闱贴榜,薄书良中得解元,实在是大喜之事。叶溟轩跟叶青城亲自前去道贺,梓锦带着儿子跟卫明珠的女儿云朵玩耍。 卫明珠最近的气色很好,寻了一个老国手,正在调养身子,若是调养得当,明年这个时候就能蓝田种玉了。 承擎带着云朵在花园里钻来钻去,一众丫头婆子在后面紧紧地跟着,梓锦笑米米的说道:“这样的日子才真是让人舍不得,若是能余生如此安逸算是大造化了。” 卫明珠闻言一笑,看着梓锦道:“你就知足吧,这世上不晓得有多少人正水深火热呢。”说着神色一整,压低声音问道:“长公主这边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听说闹得厉害。” 瞧着卫明珠八卦的样子,梓锦不有的翻个白眼,女人啊一旦闲下来,真是无卦不八。 “还能怎么样,公平比试呗。”梓锦眉眼带笑,转头看着卫明珠,“大嫂,你说长公主最后会选哪一个?” 卫明珠托着下巴,难得有仪态不整的时候,眨眨眼睛说道:“虽然薄书良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人,不过我更希望侯爷获胜。” “人不如旧,你是支持侯爷的。”梓锦笑着点点头,一点也不意外卫明珠会这样选择。毕竟卫明珠跟自己一样,都是原配夫妻走过来的,自然是支持破镜重圆的。其实梓锦是真的希望长公主跟叶青城能后复合。这件事情未必人人都这样想,也未必人人都认为长公主就应该原谅平北侯,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致命的伤痕,不过是时间的消逝带来的感情的绝望而种下的因果。 如果他们不相爱也就算了,但是他们毕竟是相爱的,相爱的人总是希望他们能够相守的。 “那你呢?你支持薄书良?”卫明珠好奇地问道,觉得不应该吧,梓锦不应该只是薄书良才对。 “那倒不是,我也是希望侯爷跟长公主能够破镜重圆的。只是觉得薄书良有点悲哀,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梓锦看着远方嬉戏的承擎跟云朵说道。 “我听你大哥说了,是个有学识的。”卫明珠道,只是啊,有学识未必就有缘分呢。“那明儿个比赛你要去看吗?听说锦官城里所有的酒楼都已经被预订满了,擂台周围更是价钱翻了几番,可真是热闹的。” “我怀着孩子就不去凑热闹了,在家里陪着长公主就好。这种事情毕竟擂台上决出胜负来,才能在长公主面前最后论选。”梓锦到不是不想去看,只是人太多了就怕到时候万一真的伤了自己的胎气就不好了,自从怀了这一个,吃的也好睡得也好都不如当初怀承擎的时候,梓锦自己也是万分小心的。热闹看不成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对,这才真是最紧要的。”卫明珠看着梓锦的肚子,“再过几个月就更不好熬了,所幸是在锦官城,在这里你过得舒心,也不用担心那些乱七八糟糟的事情。”说到这里一顿,抬眸看着梓锦,“听说侯家的女儿许了赤阳县令的儿子,不是长子是庶子。” 梓锦微愣,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情,眉头轻皱,“什么时候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讲侯杰夫妻不应该把国色天香的侯冰岚许给一个县令的庶子啊。” 虽然说侯杰丢了官,但是侯家还是有根基的,只要他们安安分分的,再过几年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再加上手里有侯冰岚这么个大美人儿,侯杰更不会走这一步的,只要将侯冰岚往那些位高权重的后院一送,虽然在锦官城侯家是不能有前途了,但是出了锦官城还是可以的。 卫明珠一听这话就知道梓锦什么都不知道,便徐徐说道:“本来是不该这样的,但是这位侯姑娘实在是个有主意的人。据说她偷听到她的嫡母为了她爹的前程,居然要将她送给京里的一位五六十岁的国公爷做小妾,心里不甘愿,于是就出门上香的时候,恰巧马车出了事故,被偶然路过的赤阳县令之子救了。一个女子被男子抱了,自然只有嫁了。” 梓锦啧啧舌,这个侯冰岚真是不能小看,果然是有心计的。国公府再富贵,那国公爷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能有几日的好日过?与日去给人低三下四的做妾,还不如搏一搏做个正头娘子来的威风,“只可惜是个庶子,按照道理来讲,以侯冰岚的心计怎么着也得算计个嫡子才成,那么个大美人儿,真是可惜了。” “切!”卫明珠冷哼一声,语带嘲弄,斜眼看着梓锦,“你倒是了解她,说的没错,这位侯姑娘算计的正是赤阳县令的嫡长子,只可惜啊天不纵人愿。” 听着话里有音儿,梓锦忙问道:“这里面还有别的缘故?没想到我几日不问事,居然出了这样的新鲜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梓锦挠心的厉害,忙追问道。 卫明珠捂着嘴一笑,看着梓锦说道:“要说这事还得谢一个人,就是罗珏。” “这跟罗珏有啥关系?”梓锦越发的摸不到头脑了,看着卫明珠说道:“好啊,你们一个两个的这是瞒着我做了好的事情,害得我错过了着许多的热闹。” “得,你可别这么说,这事我也不知道呢,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听说是那日侯家姑娘去上香的时候密谋的一切正巧被罗珏听到了,那罗珏跟赤阳县令夫人有些来往,别人算计她朋友的儿子她也不能白看着,就悄悄地送了个信儿。这赤阳县令夫人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家里的庶子不安分,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美人儿消磨他的心志,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那天赤阳县令夫人去上香的时候,不仅带了嫡子还带了庶子,救人的正好是庶子,嫡子那个时候正被县令夫人扯着说话呢。” “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庶子比嫡子太有出息,这县令夫人还真是不好当。不过这县令夫人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居然不想着把这件事情挡在门外,居然还让庶子捡个便宜。”梓锦眼睛咕噜噜直转,能跟罗珏较好的人,可不是好相与的,真是好玩的紧。 “可不是吗?要我说这位县令夫人才真是聪明得很。这侯冰岚能想出这个办法给自己谋桩婚事,可见是个心机深的,这样的女人一旦娶回了后院可就热闹了。本就生得貌美,又有心机,偏生娘家破落了,嫁的虽然是个庶子,但是好歹也是官家的儿子。一时图个新鲜自然是被人捧着哄着,可是男人有几个真的守住一个女人的?这天长日久的下来,侯冰岚又是以这样的方式进的门,少不得被人诟病,要是这位县令夫人再十分贤惠的给庶子挑选几房貌美的姨娘送进门。这庶子就算是再聪明些,整日的耗在内宅的事情上,早早晚晚也得磨了锐气。厉害的正妻对上有依仗的妾室,有的热闹看呢。” 梓锦十分赞同卫明珠的话,须知道卫明珠就是这些所谓的大家族出身的,什么样的腌臜事情没见过。这些名门正妻板着架子护着体面,可是该下手的一样也不落下,这些都是轻的,要想毁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罗珏这个懒鬼,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愿意出手,不过倒是替我出了口气。这侯冰岚上次居然还想着从承擎这里下手,要不是溟轩告知我他会动手,我早就教训她一番了。这下好了,罗珏出马一个顶俩,这侯冰岚后半辈子算是不能消停了。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让她们自己窝里斗去吧。”梓锦心情十分惬意。 卫明珠剥了一粒葡萄放进口中,这才说道:“我可是听说罗珏知道侯冰岚对小承擎做的事情的,想来她也是替你出口气呢,你替她做了这么多,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你毕竟是锦王妃,很多事情纵然你不愿意,但是你也得必须端着,名声不是小事情,这样有损声誉的事情别人出手就好,你只管看热闹吧。” 梓锦身体微僵,苦笑一声,“这个罗珏,自己的终生大事不上心,倒是对我的事情上心的紧。回头我约她咱们一起吃个饭,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这人轴得很,轻易不踩我家门边,生怕我吃了她。” “你呀,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就嘴上积点德吧。这罗珏的确是怪可怜的,好好的没个好的归宿。要是说起来,若不是薄书良喜欢的是长公主,倒是跟罗珏能配得上呢。”卫明珠皱眉,细细的划算着。 梓锦闻言轻咳一声,忙喝了口水,突然觉得薄书良好可怜,怎么跟他划上等号的都是些颇有历史的女子呢?不过……如果薄书良真的不能跟长公主结缘,梓锦估摸着要是凑合他跟罗珏不是不可能…… 庶女更新奉上,今天只有一更哈,长公主的番外快完结了,估计再写大家期盼的吴桢的番外,江湖稍后更新,天好热啊,亲们注意防暑哈。知道很多亲不太喜欢看江湖这类型的,大家可以等某香的新新坑,是重生女强文,家斗加宫斗大戏,暂用书名《妃常难娶,不嫁纨绔王爷》这个书名要换掉的,但是新的简介传上去了,暂定版的,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本月开始更新,请大家等候最新消息。某香跨年大戏,且看废后重生如何复仇深宫,不一样的故事,不一样的精彩,不要错过哦!(*^__^*) 嘻嘻…… 第二十九章:浓词艳曲 第二十九章:浓词艳曲    比试那日,梓锦陪着长公主坐在花园里赏花,不过是一墙之隔的大街上正人声鼎沸,招婿的比赛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上午是文比,下午是武比,便是坐在这庭院里,也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大街上的喧闹声。 长公主神态安静,斜倚着软榻明眸半眯,不晓得在想什么。 梓锦唤过小承擎,笑着说道:“你给祖母背首诗吧,正好检查你的课业学得如何。” 小承擎站在梓锦面前,小身板站得挺直,面色十分的严肃,看着自家娘亲说道:“昨儿晚上我陪着祖父读书,倒是听祖父一夜念个不停,儿子听不甚明白,正好请祖母指教。” 梓锦一愣,看着自家儿子说道:“昨晚上你不是跟你爹在书房吗?什么时候跑你祖父那里去了?” 长公主听到承擎提及叶青城,便不由得侧过头来,瞧着承擎,笑着问道:“你祖父说了什么,还有我们小承擎不懂的?” 长公主笑着将皱着小鼻子的承擎抱进怀里,喜欢得不得了,每每看着小承擎纷嫩细滑的小脸上总是一脸老学究的严肃,总是笑得不行。 小承擎皱着眉头,十分困惑的说道:“祖母,天下的夫妻不是住在一起的吗?我爹爹跟母亲就住在一起,你跟祖父为什么要分开呢?” 长公主一愣,倒是没想到承擎居然说这个,嘴角的笑蓉有些僵硬,慢慢的说道:“这些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你还太小,不明白。” 小承擎十分不悦的说道:“可我爹爹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要保护妻儿,要让他们开心快乐。祖父不能让祖母开心,我不喜欢祖父。” 梓锦呆呆的看着自己儿子,哎哟,这熊孩子怎么什么话都说啊,这要是长公主以为是自己教的可就不好了,忙说道:“胡说什么呢,你祖父祖母的事情也是你能置喙的?越发的没规矩了。” “我才没有没规矩,我是讲的事实。”小承擎十分委屈,转头窝在长公主的怀里,“祖母,我长大了会保护你,我要让祖母天天都开心,祖父不哄祖母开心,我不跟他玩了。” 熊孩子,连亲娘都不要了,梓锦扶额,都说女生外向,怎么儿子也这样难缠,她的命哦。 长公主开心得不得了,随口说道:“是呢,祖母有小承擎呢,咱们不要你祖父了好不好?” “祖母不要祖父了,那祖父要是哭了怎么办?” 俩大人浑身一僵,梓锦干笑一声,只觉得冷汗淋淋。 “你祖父是大人,是男人,是不会哭的。”长公主揉着小承擎的脑袋缓缓地说道,哪里能说哭就哭的,尤其是叶青城这样的男人,那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才不是,祖母昨晚上祖父跟爹爹喝酒,我就看着祖父哭了呢。” 小承擎的话顿时让梓锦跟长公主都是一惊,梓锦不好多问,就听到长公主开了口,小承擎便回道:“祖母,我可没骗你,祖父思念美人想的哭了。” 梓锦近乎与石化了,这熊孩子语不惊人不罢休啊。 “思……念美人?”长公主看着小承擎的眼神也有些奇怪,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你祖父思念什么美人了,说给祖母听听。” “祖父微醺,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不过祖父说过几句话孙儿还记得的。”小承擎对自己的记忆力是分外的有优越感的,此时摇头晃脑的将昨晚听到的话一一背了出来,“思美人兮,揽涕而儜眙。媒绝路阻兮,言不可结而诒。蹇蹇之烦冤兮,陷滞而不发。申旦以舒中情兮,志沉菀而莫达。原寄言於浮云兮,遇丰隆而不将。因归鸟而致辞兮,羌迅高而难当。高辛之灵晟兮,遭玄鸟而致诒。欲变节以从俗兮,媿易初而屈志……” 怀念着我心爱的人呵,揩干眼泪而远望。没人介绍而路又迢遥,有话却无法成章。我至诚一片而蒙冤,我进退两难而不前。愿每日陈述我的心思,心思沉顿而难表现。愿浮云为我捎信,云师却不肯讲情。托鸿鸟为我传书,鸿高飞而不应命。艰难比帝喾高辛,能遇凤凰而授卵。要变节而随流俗,我知耻而有所不敢…… 这首思美人儿从小承擎软软糯糯的小嘴里说出来,反而有一种让人更加伤怀的感觉。武将扔下枪念起了诗,真是令人震撼。想来叶青城是真的将长公主时时刻刻的放在心头的,不然的话哪能如此卑微的祈求。 小承擎的脑袋的确是好用,这么长长的一段居然就这样听过一遍背了下来,便是梓锦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果然这世上真的有一种人是称之为过目不忘的神人的。 “你祖父昨晚上就是念得这个?”长公主的声音飘飘渺渺的,风一吹似乎就能散去。 “嗯,祖父喝醉了,拉着父亲又哭又笑的。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这首词我确实听大舅舅念过的,所以很是明白些意思。祖母,你看看我没骗你吧,祖父在思念美人呢,祖母,祖父不是应该跟咱们生活在一起吗?祖父能骑马弯弓,百步穿杨,能使得一手好枪法,威风凛凛,祖母,我不要祖父去喜欢别的美人儿,祖母咱们把祖父接回来吧。祖母,你没见挽妻茶楼跟前那些晃来晃去的苍蝇蚊子可烦人了,还有人偷偷给祖父写情书呢。” “情书?”长公主惊愕,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梓锦扶额,觉得头疼的越发厉害了,今儿个不该带着小承擎过来的,这不是帮倒忙吗?长公主只怕更要生气了。 “嗯。”小承擎用力的点点头,“爹爹说那样的信称之为情书,是有女子向祖父表达爱慕之意。祖母,我不喜欢别人站在祖父身边,她们的眼神可讨厌了。祖母,祖父的书房里有你的画像呢,我亲眼看到的哦,画的可真像,画上的祖母可漂亮了。眉眼带着笑站在花树下,眼睛亮的就像天上的星辰。祖母,昨晚上祖父喝醉了一直唤一个女子的名字,那个宣华是谁啊,祖母认识吗?祖母,我听爹爹说今儿下午祖父要跟人家比试武艺呢,我想去看看,可爹爹不同意,祖母你带我去吧……” 虽然儿子早慧,但是能在几句话之间把这么多的线索都一一点出来,梓锦就是再傻这个时候也明白了,他的儿子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难不成是叶溟轩的意思?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看来溟轩是主打亲情牌呢。眉眼一转,梓锦伸手招过小承擎,板着脸训道:“不许胡说,你祖父是何等的英雄,如何会无缘无故的哭泣,定是你看错了。好了,你去玩吧。” “我才没有胡说,昨晚上我亲眼瞧见的。”小承擎很是不服气的说道,挣脱了梓锦的怀抱,又跑回长公主的怀里,满满的说道:“祖母,我说的是真的,祖父真的哭了呢,一直喊着宣华宣华的。祖母你认识这个人吗?” 长公主的眼睛落在承擎的身上,“承擎乖,你告诉祖母,你祖父还说什么了?” 小承擎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响,然后才说道:“什么都有啊,只是记不太清楚了,就是祖父反反复复的喊这个名字我才记住的。哦,对了,祖父还说要去滇南,滇南是什么地方祖母?” 滇南……长公主的神情便有些恍惚起来,他居然还记得滇南吗?依稀记得很多年前,两人感情甚浓时,她曾说过一定要去滇南看一看书中描述的美丽至极的孔雀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孔雀只有在滇南才有,她长于北方,这一生见过的也不过是孔雀毛做成的羽扇而已。很想看一看孔雀开屏时的艳绝天下的美景,那时叶青城便曾经许诺过他,等到天下承平,再无战事,他们就去滇南看孔雀开屏。 若不是承擎忽然说起滇南,她自己都不得还有这么一件事情了,真的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滇南啊,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那个地方有最美丽的孔雀。”长公主的神情很是柔和,或许是想起了之前的美好,就连气息也温柔了岁月的时光。 “鸳鸯钿带抛何处,孔雀罗衫付阿谁。“小承擎高亮的嗓门说出了这么一句,洋洋自得。 梓锦只想趴在在桌子上装死,谁教她儿子这些浓词艳曲的……好有暴躁的冲动。 长公主眼角抽了抽谁教坏了她的孙子…… 因为有了小承擎的掺和,时间便过的飞快,很快的文试的结果就出来了,果然是薄书良夺了头魁。梓锦是毫不意外,下午的武比才是重头戏呢。 不过有了小承擎的提前铺垫,想来长公主对平北侯的那些曾经消磨掉的温柔,也会慢慢的回味起来。叶溟轩为了他的爹娘也算是用心良苦了,想起薄书良,梓锦轻叹一声。 到了下午,梓锦跟承擎正在院子里陪着长公主,便听到了一个十分意外消息,平北侯受伤了! 今天庶女估计是六千字更新,江湖三千字更新,但是某香今天去看牙科医生,所以下午回来继续更新,大家不要着急哈,不出意外的话加更是不会消失的,拥抱大家~这次要准备拔牙了,实在是疼得厉害,虽然舍不得这颗破牙,但是也只能忍痛了,呜呜·· 第三十一章:未悔嫁你 第三十一章:未悔嫁你    叶青城受伤一事,着实有些令人意外,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叶青城是为了救薄书良一命才受的伤。 原来这世上总是有这么多的巧合之事,就比如比武场上靶子射偏的事情虽然不经常发生,但是确实是存在的。今天薄书良格外倒霉,或许是上午的文试忒出彩,引起旁的选手的嫉恨,因此到了下午武比的时候,先是胯下的马出了差错,差点将他摔下马,而后又在随后的射箭比赛中被人当了靶子。 幸好叶青城察觉不对,拉了他一把,却也因此惊了马自己个被甩了下来,还被那力箭划伤了胳膊。纵然如此,却也英勇难当,百步穿杨夺得魁首这才罢手。 正因为这份悍勇分外慑人,反而因此安静下来。 平北侯被送回锦王府的时候,随之关于平北侯跟长公主的故事,关于挽妻茶楼的故事,在姚长杰跟叶敏习惯的策划下迅速火热上市,为平北侯夺得民心支持尽最大的力量。其中关于平北侯勇救最强情敌更是被渲染的精彩纷呈,高、潮迭起,令人惊声不断,佩服难当。 事情有点小小的棘手,那箭头上有毒,平北侯自被送回王府就陷入昏迷中,十几个郎中聚在一起商议药方,气氛相当的沉重。 梓锦怀着身子焦虑异常,卫明珠已经赶来陪伴她。姚长杰跟叶溟轩正在前院商议对策,薄书良守在门外不肯离开,便是看到了宣华疾步而来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人进去,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宣华才走了出来。 已是半夜,锦王府已经不得安宁,园子里灯火通明,浓浓的药味在这里飘散着,随时告诉人这里有一个垂危的人。而与此同时,又有一个消息传来,今儿的意外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谋杀。 原本以为是一场意外的诸人再一次被震惊了,连夜审讯才得知,那选手被侯杰买通,要的就是叶青城的性命。叶溟轩大怒,连夜封了侯府,侯家所有人男的下狱,女的监禁,同时八百里加急给当今圣上休书请皇帝主持公道。 虽然锦官城是叶溟轩的封地,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跟国家的主人汇报一声。这些手续繁琐,事情紊杂,既要处理好这次谋杀的案件,还要极力救治叶青城的性命,锦王府真是各种忙乱。 梓锦轻叹一声,看着卫明珠格外的忧伤,“眼看着就要修成正果,即便是长公主一时不能原谅侯爷,但是侯爷只要不肯放弃,总能有一线希望的,谁知道上天这般的残忍,居然要夺走侯爷的性命,难道果然是天妒英才吗?” 卫明珠连着五六日熬下来,也是疲惫不堪,喝了口汤,打起精神这才说道:“老天爷不会不长眼的,人怎么就能这么倒霉呢,这该死的侯杰,真是祸害死人了,活该千刀万剐才是。” 人生就是这样无常,人这辈子谁也不能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如同梓锦,她跟叶溟轩百般算计,用尽各种手段,明里暗里的促进长公主跟叶倾城能够复合,可是谁又能想到居然会来了个剧情大逆转,居然无比狗血的天人永隔的悲情剧码。 狗血的剧情是穿越女的专利,梓锦万万想不到,居然被本土男给撞上了。所以说叶青城是真的倒霉,这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结果被人秒杀了,还能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 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能这样呢? 梓锦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如果叶青城真的就这样死了,只怕是长公主这辈子也就完了。你所怨恨的人你可以不去原谅他,但是你知道他在,他一直在,就在这个世上的一个角落里好好的活着。你可以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恨,可以用你所有的生命去恨,可是一旦你寄托了所有精神的人,突然死了……那种打击也是灭顶的。 你恨他,但是至少这个人你去恨的男人还活着。 可如果他死了,这漫漫的路途该用什么去打发? 薄书良一直呆在锦王府,默默地帮忙,有的时候熬药,有的时候陪着长公主说说话,有的时候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发呆。 而长公主自从叶青城陷入昏迷后,整个人除了一开始的暴躁不安,脾气古怪之外,后来很快地就安静下来。这样的改变既让人心安,又让人心颤。 叶青城中得毒十分的古怪,每日只是昏迷着,呼吸逐日衰弱,但是并没有一下子要了命。侯杰已认罪,却坚决不肯拿出解药,最后熬刑不过触柱身亡。侯杰一死,解药的下落更是没了着落,叶溟轩跟姚长杰几乎是寻遍了锦官城周围几百里地的名医,但是丝毫没有起色。 此时,皇上派来的御医也已经在路上连夜赶来,整座锦官城,一下子变得阴云满布。 承擎跟云朵就跟着卫明珠在卫府住下了,梓锦不想让两个孩子也跟着吃苦受累,就劝说卫明珠回了官衙。每日梓锦都会陪着长公主几个时辰,长公主很沉默,几乎不怎么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但是梓锦知道,也看得出那眼底深处的忧伤。 叶青城本就受过几乎殒命的伤,而且是在心口,足足休养了一年多才康复,但是毕竟伤了身子,这次又中了毒,再加外伤,而且叶青城为了大齐征战十数年,身上本就是新伤旧伤不断,此时似乎牵动了他本就外强中干的身体底子,日复一日的清减瘦削,越发的没个人形了。 宣华坐在床前,亲手用锦帕给叶青城净脸,从依旧浓郁的双眉,到紧密的双眸,再顺着英挺的鼻梁,细细的擦拭的干干净净。她的动作很是轻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嘴里依旧轻轻的说着话。她的嗓音柔柔的,声调是欢快的,嘴里讲都是以前他们那些幸福的时光。 这么多年的磋磨下来,原以为两人之间只剩下恨。没想到现在能想到的,居然都是幸福的时光。人啊真是很奇怪的动作,当你全心全意去恨一个人的时候,你眼里看到的,心里想到的全是他的坏,他的错,他的恨。可是调转过来,在你不知道你明日还能不能看到这张脸在你面前,在你把每一刻钟都当成最后的时光,你的脑子里剩下的便全都是那些曾经被你刻意去遗忘的美好。 “……你还记得不得,那年我刚有了溟轩,又恰逢你要上战场,当时恼的我五六天不见你。你一个大男人满心里都是国家,领土,怎么就不想想我的感受,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却要在边关打打杀杀。可是啊,你是雄鹰我怎么能折断你的翅膀,最后还是让你去了,索性你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我可没告诉你,你征战的那几个月,我的孩子差点就活不下来呢。你都要面临着生死的危难,我又怎么能给你添烦忧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要是跟杜曼秋一样,跟你撒撒娇,诉诉苦,不那么端着公主的身份,也许我们就不会最后越走越远了。” 叶青城依旧闭着眼,长公主又换了巾帕给他擦手,自顾自的说道:“还有一回,临生产前我嘴馋,十分想要吃百姓家的烤番薯。你被我缠的没办法,亲自在院子里拢了火堆。那一回我很开心呢,所以生溟轩的时候差点难产血崩我还是咬牙活下来了,这你也不知道吧……你其实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可我不能一件一件的告诉你。我是大齐朝最尊贵的公主,我不能被人看笑话,可是如果时光流转,能倒回,我宁愿不要公主的尊贵,像个寻常的妻子跟你抱怨,跟你吵架,可我不能。我太骄傲,你太无奈,咱们的日子就这样磕磕绊绊的,你说是你的错,是你辜负了我,可是我自己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一场婚姻的失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青城,你知道吗?我恨过你,厌过你,休了你,可我从没有……忘记过你! 青城,你知道吗?我爱过你,念过你,伤给你,可我也没有……悔过嫁你!” 从没有悔过嫁你……梓锦站在窗外,转头看了一眼薄书良,就见他眉心紧锁,面带怅然,抬脚往院中的石亭走去。 梓锦随后跟了上去,两人对坐,梓锦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思虑半响,缓缓地说道:“薄先生,我想长公主不会再嫁给别人了。” 薄书良没有恼怒,也没有失望,反而十分平静的说道:“如果侯爷能苏醒,能痊愈,也许小生还有几分机会。” 这人倒是看得透彻,梓锦苦笑一声,真是恼人的结局啊。 两人相对无言,叶溟轩走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是多年不见的吴桢,梓锦一愣,站起身迎了上去,“吴大哥,你怎么来了?” 吴桢不是在西南镇守沿海吗?怎么会忽然来到这里。 吴桢额头上还带着汗珠,显然是赶路赶得很急,看着梓锦便说道:“我接到溟轩的信就立刻赶来了,而且我还有极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二更送上,明天继续哈··么么·江湖今天没办法更新了,大家明天早上起来看吧,今天没有拔了牙,医生说牙齿中长了息肉,要先把牙齿凿开,把里面清洗干净,才能再拔牙,只要想想这个过程,我就想去挠墙,特受罪了·呜呜· 第三十二章:幸福 第三十二章:幸福    吴桢的出现,并没有给叶青城带来苏醒的奇迹,反而是带了一桩坏消息,便是朝中有人弹劾平北侯昔年征战肆意虐杀俘虏,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叶青城还在昏迷不醒,居然就有人开始下黑手了。 皇帝新登基,自然是需要一番英勇作为让天下臣民敬服,只是没有想到,有些人却是要踩着平北侯的尸骨给皇帝歌功颂德,实在是令人齿寒。 “这件事情事发突然,而且是侯爷原本的旧部反水,证据确凿,证物俱全,可见谋划之人并不是仓促起事,而是事先筹谋已久,如今平北侯一出事便忍不住动手了。”吴桢神色凝重,看着面前的长公主、溟轩还有梓锦神情十分的凝重。 长公主冷笑一声,“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没想到本宫还活着居然就有人要踩着本宫建功立业了。” “母亲莫要生气,现如今咱们得要想个办法度过难关才是。”叶溟轩安抚母亲,嘴角的冷意四溢,“开来是有人觉得皇帝对藩王都是心存疑心,这才拿着这个作筏子,只是他们却想不到,早在多年前本王就是当今圣上的肱骨心腹呢。” 梓锦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自古以来,君臣猜疑不过是因为之间本就不和睦,又或者功高权重。但是叶溟轩跟秦时风早就私下相交多年情谊深厚,再者平北侯又将军权还给皇帝,叶家已经表明立场,支持新君,还有人做这种姿态,不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是,三人成虎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 于是商议一番后,叶溟轩当即休书一封禀圣上亲启。心中自然是重申忠诚之意,又诉说了被人陷害的悲愤,再加上叶青城生死不明,长公主悲愤欲绝,这一封信也算是之乎者也哀呼痛绝之情愤然于纸上。 府中名医尽数招来,叶青城的病情并无一丝好转,反而有愈加沉重之势,每日昏昏然不说,面色也越发的难看了。 吴桢此来还带了一名郎中,在西南颇有盛名,他本人因为还有公务在身,并不能久待,将消息送到后,便连夜离开了。行程匆匆,令人心生叹息,若不是吴桢心里实在是担忧,也不会偷偷的从上京途中拐个弯给叶溟轩众人透个信了。 西南名医颇有秘术,十几针下去,又煎了两服药灌下,叶青城居然有隐隐醒转之势,锦王府上上下下欢欣不已,长公主更是守在床前,眼睛都不敢挪开一分一毫。 屋子里三足瑞兽吐着袅袅白烟,芬芳的瑞香遮掩住浓浓的药香,叶青城在众人引颈盼望之下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眸子。只是这半月以来,备受病痛折磨,早已经是脸颊瘦削,皮肤干黄,一望之下颇感萧条。 “你醒了?”长公主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紧紧的握住叶青城的手,他的手冰凉无力,让人心里难受不已。 叶青城似乎一时之间没明白怎么回事,浓眉紧皱,想要说话才发觉没什么力气,嗓子干涩嘶哑。浑身就好像被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提不起一丝力气来,这般的虚弱,叶青城大口的喘着气,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吗? 脑子里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心中已然明了,看着床前的亲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人都是要死的,不过是早晚而已,莫伤心。” 梓锦别过头去,眼眶微红,平北侯眼看着是不行了,只怕是要交代遗言呢。 叶溟轩身体僵硬,面色端凝,双拳紧握压抑着心中的哀伤。梓锦扯了扯他的衣袖,两人带着那郎中悄悄的退了下去,留给他们说话的私密空间,这样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叶青城的眸子落在宣华的脸上,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用力喘口气才说道:“没想到,我还是要比你先行一步了。”手指反握住宣华的手,只是没什么力气,心里顿觉失落,如今却是要握住她的手都没力气了。 正失落间,只感觉到宣华的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眼睛里的光彩慢慢的堆积了起来,一眨不眨的望着宣华,“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便是你,不管我有多少无奈,可我终究没能兑现当初的诺言,给你幸福,护你终身,终是我负了你。” “别说了。”宣华泣不成声,“你知道有负于我,便要好起来,日后还有机会赎罪。” 听到宣华的话,叶青城笑了,只是那笑容瞧这就让人心酸,看着就令人心颤,“你说这话是打算原谅我了吗?” “说什么原谅不原谅,你我之间原就用不上这两个字。”宣华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原来走到终点才发现,那些以为的恨也不过是在眨眼间就能消散的云烟一般无足轻重。原来心的执念,在这样的死亡之前都是无足轻重的。 只可惜,人在迷途之前总知道往返,待到事到临头,才恍然发觉曾经只的执着也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 “终是我对你不住,负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当年……当年我曾说过许你一世欢颜,可谁又能预料到,伤你最深的却也是我。宣华……宣华我知道你是恨我的,怨我的,我一直都知道。”叶青城的声音喘得厉害,便是说句话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胸口的起伏更是快速了许多。 “你别说话了,我去叫郎中。”宣华浑身一颤,就要起身,却被叶青城拽住了衣袖,“别,没用的,我们说说话,怕是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宣华闻言的眼眶就红了,眼泪就一颗颗的掉了下来,看着躺在榻上的叶青城捂着嘴小声地哽咽起来。 “叶青城,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怎么能这样呢……” 再多的话宣华也说出来了,只是反复的说这一句话,心里的哀戚已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她爱了这个男人一辈子,陪了他大半辈子,如今爱也好恨也好,可是真的看着他就这样死去,只觉得整个人就好似也要跟着去了一样。 原来有一种爱是真的会令人生死相随的,以前不懂,也体会不到,但是这一刻,她却明白了。 “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你怎么能忍心让我一个人孤单到老。叶青城,你怎么能这样,你死了一了百了,我可怎么办呢……”宣华握着叶青城的手伏在榻边痛哭出声,叶青城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她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便是死了他也是欠她的。 “你要好好的,没了我更要好好的……薄书良,人还是很不错的,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别错过了……”叶青城十分艰难的说道,如果可能他怎么愿意将他的宣华托付给别人,他是多希望自己能陪着他到老。 “我不要什么薄书良,也不要嫁给别人,你说过陪我到老的,你说过要跟我去看孔雀的,你说过许我一世欢颜,你说过这一生绝对不比我早死的,要一生一世对我好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怎么能呢……” 梓锦跟叶溟轩站在房间不远处,还能听到长公主细碎的哽咽声传来,梓锦的鼻头酸酸的。叶溟轩看着梓锦面色也很是难看,旁边吴桢带来的郎中叹息一声,“要是能起死回生的宝贝就好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梓锦的神色一僵,“起死回生的宝贝……”说着抬起头看向叶溟轩眼睛闪闪亮,“溟轩,我们还有个东西呢。” 听到梓锦的话,叶溟轩先是神色一怔,忽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梓锦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梓锦点点头,叶溟轩飞奔而去,梓锦瞧着有些不解的郎中,心里却明白这妖丹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看着那郎中说道:“还请大夫再开一副续命的药方来。” 那郎中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些富贵人家都有些别人不知道的好东西,也不敢追问,忙点头去了。 叶溟轩把那梦魔的妖丹拿来了,但是梓锦跟他却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用,用多少为好。梓锦想了想说道:“不如研成末,一点点的加到药中,毕竟这妖丹不是凡物,要是用量过大反而过了头就不好了。” “也好,总是小心点好。”叶溟轩自然也是担心的。 半月后。 叶青城的病自从服了掺了妖丹粉的药之后,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却也是精神大好,令人欣喜不已。 “宣华,我想喝粥。” “宣华,扶我走走吧,躺的骨头都散架了。” “宣华,我瞧着我一时半会死不了了,再嫁我一回吧。” 看着花园里长公主搀扶着叶青城慢慢散步的身影,薄书良的神色说不出来的落寂。 “薄先生真的打算要走了吗?”叶溟轩看着薄书良轻声问道,“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喝杯喜酒再走,父亲想来十分希望先生留下的。” 薄书良浅浅一笑,“喜酒就不喝了,但是祝福是一定会送上的,我也希望令尊跟令母一生平安,幸福快乐。明年春闱也不过只剩下寥寥数月了,在下决定提前上京,就不耽搁时间了。” 薄书良最后还是走了,并未留下观看两月后叶青城用十分盛大的仪式,重新将长公主娶进了门。 后来,叶青城常想,如果不是那回真的几乎要交代了性命,也许想要把宣华再娶进门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呢。虽然几乎丢了性命是一场大祸,但是能祸兮福所倚,瞧着爱妻在旁,值了。 也许只有在生死关头,人才能真的明白自己的心吧。 只有将几乎要失去的东西重新拿在手里,才会明白那失而复得的珍惜。 人生还长,岁月弥久,他们的人生这才重新开始,他相信他们一定会幸福到老的!! 牙齿拔掉了,疼死我了,今天差点更新不了了,挣扎着上来更新了,江湖今天怕是依旧更新不了了。明天庶女大图,某香努力多更点,我这破牙真是折腾死人了,呜呜呜·· 第一章:三少奶奶的日子 第一章:三少奶奶的日子    天色将幕,晚霞正红,靖海候家的院子里也是格外的热闹,今儿个是靖海侯夫人的四十整寿,来来往往的客人多着呢。侯府上上下下的哪一个不是小心的伺候着,生怕办差了差落一顿埋怨。 靖海侯是西南的一个传奇,在整个大齐朝都是被人尊崇的人,没有靖海侯这西南边关可就不安稳了。因此在西南,靖海侯府那是相当的有震慑力,更是一个泼天富贵之地。说句不中听的话,西南的百姓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却不能不知道靖海侯府。 因此就算是侯夫人的一个整寿也是办得热热闹闹的,来来往往的官员夫人层出不穷,侯夫人的三位儿媳更是齐齐上阵,要说起来后靖海侯也算是子息旺盛,三个儿子皆立地成人,大爷吴权,二爷吴连,三爷吴桢。大爷跟二爷都是侯夫人所生,三爷吴桢是靖海侯的宠妾蓝姨娘所生。 要说起来这三位爷都是生的眉目标致,尤其是三爷更是比女子都要俊美,在西南更是美名远扬不晓得多少闺中女子心悦与他。 “三奶奶那副模样哪里配得上三爷,三爷天人一般的神仙人儿,真是被糟蹋了。”一个相当刻薄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来,这声音很是清脆带着无边的怒火。 “玉雀姐姐说的是,三爷虽然不是嫡子,但是在朝中也是有官职的人,三奶奶不过是知府的女儿,实在是高攀了。要是三奶奶是个识趣的就不该拒绝大奶奶的意思,这会儿只怕玉雀姐姐都是三爷跟前的姨娘了。”另一个谄媚的声音巴结的小道。 这玉雀是吴权的夫人丁氏跟前的大丫头,长得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妖妖绕绕的一心巴望着给吴桢做妾呢。这边她好不容易说服丁氏松了口,谁知道居然被三奶奶鲍凌霜给拒绝了,因此这玉雀算是恨上了三奶奶,逢人便说她的坏话,越发的不知道收敛了。 那边说的正热闹,隔着一座假山,一个体态微丰的白净少妇静静的立在那里,这少妇长得不甚美,但是却很是有一种温柔小意的温和,让人看着就很舒心。 那少妇的身边站着的侍女已然是气的脸都青了,低声说道:“三奶奶,奴婢去撕了那丫头的嘴,自己个存了不要脸的心思,居然还敢背后诋毁您的清誉。” 鲍凌霜闻言侧头看着自己从小到大贴身的丫头婵娟,抿嘴一笑,“气什么?不值当的,咱们走吧。” 听着自家姑娘这话,婵娟就咬咬牙,“少奶奶,你这样不管不问这以后玉雀还不定怎么张狂呢。您不能总这样好性儿,别人都觉得您好欺负,个个都想踩一脚,您也得想想三爷的脸面不是?” 鲍凌霜低眉垂头,好半响才说道:“婵娟,你不是不知道在这府里就属我的出身最低,大嫂跟二嫂都是嫡出,唯独我是庶出,我爹的官职也是最低的,在这里谁又能平白无故的高看我们一眼?便是我想做什么,可是未必真的能做到什么。我只盼着不要给三爷拖后腿就好,能嫁给三爷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别的咱们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你总是这样,有什么苦楚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三爷不是不体恤人的,您何苦这般委屈自己。”婵娟替自己姑娘心酸,这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就跟在娘家当闺女的时候不一样,虽然在娘家的时候也有些眉眼高低的,可是哪里像是靖海侯府,一个个的吃人不吐骨头。 大奶奶一脸慈眉善目,但是做起事来却是最心狠的。二奶奶嘴巴甜,又会来事儿,哄得侯夫人日日夸她,唯有她们三奶奶不招侯夫人喜欢。说来也是,三爷是蓝姨娘的儿子,蓝姨娘又是侯爷最爱重的女子,侯夫人怎么会喜欢三爷跟三奶奶。 若是以前还好些,侯夫人总是顾惜着脸面的,但是近来随着大爷二爷的官职步步登高,便是表面的这丝和谐也要被打破了。 三爷出门在外,哪里知道三奶奶的辛苦,想到这里婵娟就叹息一声,心里堵得难受。 鲍凌霜听到婵娟提及丈夫,嘴角勾了勾,“夫君自然是待我极好的。” 说完这句话鲍凌霜就绕过这条路拐了另一条路缓缓地走了,这边说话的两个女子从假山后面闪了出来,那粉红衣衫的女子跺跺脚,“原以为三奶奶听了这样的话总要闹一闹,谁知道居然还是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三爷整日的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也不晓得怎么吃得下饭。” 另一名碧衫女子,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娆,狠狠的看了一眼鲍凌霜的背影,咬咬牙说道:“咱们走着瞧,总有一日我看你还如何这般的沉住气。” 这女子正是婵娟,心仪吴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心巴望着进秋思园当姨娘。原本是打的极好的主意,三奶奶一向是个绵软的,办事从来不敢违背上头的意思,她想着只要大奶奶开了口,自己去秋思园给三爷当姨娘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道偏在这件事情三奶奶却是态度坚决的很,让她被不少丫头暗地里笑话了去,因此越发的跟三奶奶不对付了。 等到送完宾客已经是日落时分,鲍凌霜浑身疲惫的回了自己的秋思园,吩咐丫头送来热水梳洗过后,这才拿着一卷书斜倚在软榻上静静的看着。 宝月端着红枣莲子羹进来,雪白的瓷杯里衬着暗红的枣羹煞是好看。轻轻的放在软榻前的鸡翅木镂空雕花的小几上,抬头看着鲍凌霜说道:“三奶奶,休息会吧,仔细熬坏了眼睛。这累了一整天了您也该早早的休息。奴婢听说三爷过几日就能回来了,要是瞧着您这幅模样又该心疼了。” 鲍凌霜放下手中的书本,无奈的笑笑,“我统共就这么点爱好,也被你们数落。得,不看了。”说着坐正了身子,抿了抿耳边的碎发,然后才说道:“你听谁说的三爷快回来了?这回三爷回京述职临走前交代过可能晚回来一些日子,这个消息倒是来得蹊跷。” 鲍凌霜拧拧眉头,喝了一口粥,这才看向宝月。 宝月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来,“还能有谁,不就是春晖园的那个小贱蹄子,日日夜夜的巴望着给三爷做妾,今儿个奴婢去大厨房,正遇上她给大奶奶端汤,就耀武扬威的朝着奴婢说了这么一句,显摆自己消息灵通呢。” 鲍凌霜的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宝月一件,格外的委屈,“三奶奶,这样下去可不行,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踩在您的头上,三爷在的时候还好些,如今三爷不在,可得意了那些践人。如今有关三爷的消息,不管是什么消息,侯夫人也得先给您说一声才是,没得让一个丫头片子嚷的整个院子都知道,越发的让人觉得侯夫人不待见咱们秋思园呢,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鲍凌霜没了胃口,“端下去吧。” 宝月知道自己话冲了一些,但是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他们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实在是面软了些,自从进了门就没少吃了大奶奶跟二奶奶的亏,蓝姨娘又不在府中居住,连个帮手也没有。 要说起来蓝姨娘可真是让人羡慕的人,做妾做到这个份上,难怪这府里的丫头一个个的绞尽脑汁往上爬。侯爷对蓝姨娘那真是贴心贴肺的好,不仅单独买了三进的院子给蓝姨娘做住处,还允许蓝姨娘每月只有初一十五才来给侯夫人请安。 只是可惜了她们三奶奶,原本是打算三奶奶跟三爷去蓝姨娘的院子住着的。但是侯夫人却不同意,说什么当妾的侯爷宠着就罢了,连当儿子跟儿媳的也不把嫡母放眼里了? 最终侯爷觉得愧对侯夫人,不得不让三爷跟三奶奶在侯府住下尽孝。可是本就是生了嫌隙的人,在一起住着自然是纠纷不断地,三奶奶这个性子没少吃了亏,偏偏三奶奶跟没事人一样,可把他们这些奴才急坏了。 “奴婢还有件事情要说,就是不晓得该不该说。”宝月犹豫半响,想起今儿个在院子里听到的那些话,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 鲍凌霜笑了笑,“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说吧,你家姑娘还是受的住的。” 宝月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姑娘,听春晖园的丫头说,这回三爷回京述职路上还要经过锦官城,那锦官城里住着的可不是三爷时时挂念的姚家五姑娘……哦,现在的锦王妃吗?” 锦王妃?鲍凌霜的脸色有那么一瞬的灰白,随机低下头去,眉目一紧,斥道:“胡说什么,锦王妃其实别人随意可以议论的?三爷跟锦王妃是少年就相识的,不只是锦王妃,就是跟姚家大爷也是关系好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宝月委屈的抿抿唇,“可是……可是三爷的确是接到锦王妃的信,连侯夫人的寿辰都不等就去了锦官城……” 后面还有数更,大家稍等哈·(*^__^*) 嘻嘻…… 第二章:明争暗斗 第二章:明争暗斗    鲍凌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让宝月退下,一个人斜倚着窗台静思。 她鲍凌霜不过是从四品知府的庶女,按照道理来讲是不会有资格嫁入靖海侯府的。即便是她嫁的人是靖海侯府的庶子,她也是配不上的。 她从没有想过她的夫君会是那样一个如神邸般的美男子,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被深深的迷住了。只是那个时候她还只是家里的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女,她的两个嫡姐对夫君也是心仪的,那次的赏花宴她不过是陪着两个嫡姐走一遭罢了。 然则命运之神眷顾了她,她实在是想不到靖海侯夫人居然会选了她,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傻了。那个时候有多么的欢欣雀跃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记得那个沐浴在眼光中的男子,伟岸,耀眼,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素来不是一个跟人争斗的性子,她就是想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过日子,人这一生要做的事情很多,怎么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勾心斗角,你争我斗上,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香烟袅袅,无风自动,白色的烟笔直笔直的冒起,然后散乱开去。 锦王妃姚梓锦姚家五姑娘……关于这个名字,自从嫁进了靖海侯府就没少听人提起过。她就想那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儿,能得到上天的眷顾,在娘家被捧在手心里,到了婆家也被丈夫当成眼珠子一样呵护着。听说锦王立下誓言终身不纳妾,羡煞了天下所有的女子,那个锦王妃也是个庶女,而她也是个庶女,但是庶女跟庶女也是不一样的。 像锦王妃这样的庶女,这个世上能有几个呢? 鲍凌霜轻轻一笑,眉眼间带着淡淡的从容。每个人追求的生活不一样,每个人想要的东西不一样,她要的从来都是安稳的日子。 轻叹一口气,把所有不开心的事情挤出脑海之外,不去想这些日子听到的关于自己夫君的任何事情。那封信并不是锦王妃所写,吴桢告诉过她是锦王所写的,所以她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第二日一早,收拾妥当就去给靖海侯夫人请安,她打扮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是轻轻柔柔的浅色衣衫。大奶奶丁氏最喜欢富贵华丽的衣衫,二奶奶罗氏最喜欢颜色艳丽的衣衫,而她则喜欢素淡的衣衫,三个人站在一起很容易分辨出来来谁是谁了。 “儿媳给母亲请安,母亲身体可安好?”鲍凌霜规规矩矩的给靖海侯夫人行礼,言语温柔的开口。 “这么早就过来了。”靖海侯夫人淡淡的说道,面上不喜不忧,看着鲍凌霜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大嫂跟二嫂比凌霜来的还要早,到是我偷懒了,还望母亲不要责怪。”鲍凌霜轻声说道,每日的请安都是她第一个到的,但是今儿个额丁氏跟罗氏居然比她到的还要早,而且瞧着两人之间的神色笑意盈盈的,想来是应该是有好事情才对。 不过,与她们是好事情,与自己未必就是好事情。想到这鲍凌霜便再也不肯主动说话,摸不清楚敌人的底细之前,还是要谨慎小心的好。 靖海侯这个爵位,大家都盯得死紧,鲍凌霜不知道自己夫君在意不在意这件事情,因此对这件事她也只能观望着。 “三弟妹不过是一天来的晚了些,难道我们还不能早一日了?”罗氏看着鲍凌霜口气不怎么好,想起昨儿个玉雀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给脸不要脸的。 鲍凌霜闻言神色依旧淡淡的,开口说道:“二嫂说的是,日日早来自然是极好的。” 罗氏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鲍凌霜这个女人瞧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却也是不肯吃亏的,你说她一句,她总会找个机会给你还回来。自己也不过是说了那一句,听听她说的什么?日日早来自然是极好的,这分明就是讥讽她无利不起早,今儿个早来必定时有所图。 罗氏气的脸色都变了,整个人阴阴沉沉的死死的盯着鲍凌霜。可是鲍凌霜就是不看她,让她的眼神落了空,很是不好受。这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真是令人郁闷极了。 丁氏看了罗氏一眼,眼神最后落在了鲍凌霜的身上,然后又转开看着靖海侯夫人笑道:“母亲,眼看着要入冬了,仆人的衣裳也该提前准备起来,还要准备许多的入冬物资,我跟二弟妹一时忙不过来,想着请三弟妹搭把手。您是知道的三弟妹素来是个金贵的主儿,从来不耐烦这些琐事,我这开口就怕合不上,只有请您出面了。” 这是明晃晃的上眼药了,鲍凌霜心里又叹了口气,这些人也不累吗?她都替她们累得慌,不过嘴上却说道:“大嫂,不是凌霜不肯帮忙,而是凌霜的确是没什么管家才能,就怕到时候帮忙不成反倒添了麻烦,我心里如何过得去。” “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不过是让你记记名字,点点花名册,然后把各人的尺寸统计一下这就齐活了。”丁氏笑米米的看着凌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本来能为大嫂分忧是我的荣幸,奈何我性子愚钝,做事情又是个慢性子,实在是……”说到这里鲍凌霜叹息一声,转头看着靖海侯夫人,“母亲,不是儿媳躲懒,而是提前预备冬衣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儿媳也不敢躲懒,就怕做不好反而添了更多的麻烦,还请母亲见谅。” 靖海侯夫人的眼睛扫过她们妯娌三人,正欲说话,却听到罗氏开口了,“三弟妹,这本就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你又何必一点力气也不肯出。大脚都是侯夫人的人,你嫁进门来也有些日子了,也改为家里出把力不是吗?若是我跟大嫂都如你这般偷懒,这侯府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鲍凌霜不愿意接手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而是丁氏跟罗氏怎么会好端端的让她分权?而且还是有利可图的筹备冬衣这件事情。事若反常必有妖孽,她才不想卷入是非中,安安生生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鲍凌霜推辞不受,靖海侯夫人倒也没有强求,只是脸色难看的够可以。鲍凌霜请完安就立刻想走了,她不想在这里被人挤兑,尤其是罗氏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格外的令人烦躁。 只是靖海侯夫人却开口了,只见她瞧着鲍凌霜缓缓地说道:“既然你大嫂二嫂忙不过来,你就搭把手,横竖不过几日的功夫。你性子慢一些,就让你大嫂跟前的大丫头玉雀给你打下手,这个丫头机灵得很,又跟着你大嫂做事,很多事情她都明白,你也不用费很多心就是了。” 鲍凌霜心里冷笑一声,说来说去,还是要把人塞到她的屋子里去,这是明的不行来暗的。 “既然母亲吩咐了,儿媳自当领命,努力好好地把事情做好。”鲍凌霜推辞不得,只得接了下来。这满屋子的女人,哪一个的地位也比她高,娘家的势力都比她强。她不是锦王妃,有娘家那么强大的助力,也没有她的本事让夫君终生不纳妾,这是这个妾室如果是玉雀就太糟心了。 请完安回了自己的秋思园,鲍凌霜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大房对他们三房防备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三爷在朝中越来越受重用,大房自然是坐不住的,想办法往三房赛个人巴不得时时刻刻监视他们的动静。 玉雀被她一口否决做妾室之后,丁氏又折腾出来这么个办法,靖海侯夫人自然是向着亲生儿子的,三言两语就让自己推辞不得。 重重的叹口气,鲍凌霜想着用个什么办法把人给弄走才是正经。想了想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头,要不然挑一个开了脸放在屋子里,这样的话侯夫人就不会捏着三爷没妾室这一条发落她。 想到这里觉得这事可行,脑子里滑过婵娟跟宝月的两张脸,自己带来的家生子奴才,知根知底,又好拿捏,抬姨娘最合适不过了,只是这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 谁不愿意这辈子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呢?但是又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锦王妃、廉王妃那样的幸运,能找到一个肯真心待她们的夫君。 自己能嫁给三爷,于她而言已然是高攀了,人啊,可不能不知足。 鲍凌霜还在纠结,那边玉雀就提着小包袱脚步轻快的来了。 “奴婢见过三奶奶,给三奶奶请安。” 鲍凌霜瞅了她一眼,这才说道:“起来吧,这怎么还拿着包袱过来了?” “我们大奶奶说了,因为活要得急,这几日怕是要熬夜,就让奴婢在您这里暂且住下,等完了事儿再回去,便宜一些。”玉雀小道,那眼睛里带着似有若无的讥讽之意。 鲍凌霜眉头轻锁,这个丁氏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只怕这是要拿捏她呢。玉雀怎么能住在自己院子里,若是三爷回来了,这丫头有心撞上,那可就不妙乐了。 二更送上,后面还有更新,群么个·(*^__^*) 嘻嘻…… 第三章:至亲至疏夫妻 第三章:至亲至疏夫妻    静雅幽凉的庭院中,高大繁密的梨花树下,露出半掩半合的隔窗。窗前鲍凌霜正低头一针一线的绣着密密实实的团花,手里是新裁制的淡蓝色的袍子,已经缝制了大半,看着即将完工的衣衫,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三奶奶,您歇歇吧,这都坐了一上午了,膀子也该硬了,奴婢给您捏捏。”婵娟伸手拿过鲍凌霜手中的活计放在一旁的针线框里,然后立在她的身后轻轻捏着膀子,眉眼含笑,面带疼惜。 “府里有针线房呢,三爷的衣衫您又何苦里里外外自己缝制,爷知道了又该心疼了,临走的时候叮嘱奴婢们看着您的。”宝月奉上茶来不由的埋怨道。 鲍凌霜闻言也只是一笑,看着两个丫头,轻声说道:“你家小姐没有斐然的文采,没有倾国的容貌,也没有惊艳的绝艺,有的不过就是这一手好针线。我也不过是想夫君能够穿的舒舒服服的,每日看着他开开心心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个丫头默然,她们知道自己姑娘是觉得配不上三爷,心里总想着好好地把夫君照顾好,不让三爷心生不满厌弃了她,可是啊这男人哪里是能几件衣衫就能收的住的,更何况三爷也不知哪种孟浪的人,更不是那种以貌示人的人。 “三奶奶,不是奴婢说嘴,三爷可真是难得好人,对您的心也是让人看得明明白白的。您不用妄自菲薄,您是没有倾国的容颜,可是您性子好,人又和善,三爷又不是石头,心里都明白呢。不然的话,三爷也不会上次明明白白的交代了不将玉雀纳进门的,三爷心里有您呢,怕您伤心。”婵娟低声说道,说着的同时还瞅了瞅院子,就怕有人听墙角使坏。 鲍凌霜半闭了眼睛,轻叹一声,“我何德何能能让三爷这般对待,娶了我终是委屈了他,他原本该娶一个更好的才是。” 鲍凌霜心里明白,若不是侯夫人从中作梗,按照身份条件吴桢的妻子怎么着也得是嫡出大家的姑娘。这后宅的魑魅魍魉招数他都明白,可是他还是娶了自己。 当时她心里还担心,自己是他的嫡母硬塞过来的,他会不会因此讨厌自己,若是他厌弃自己该怎么办?她也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而已,哪里能不担心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从没有迁怒自己的意思,自从进了这个门,就对自己温柔和善,就是连重话叶不曾说一句的。 成亲这么久了,一直以为做梦一样呢。 “什么最好的?”吴桢一脚踏了进来,正听到这一句,随口就问了出来。 鲍凌霜主仆三人一愣,哪里想到吴桢居然说话间就出现了。鲍凌霜回过神来忙迎了上去,只见吴桢风尘仆仆的浑身是土,一连声的让人抬水进来伺候他沐浴,又找了干净和软的衣衫备着,抽空吩咐了丫头去大厨房领饭菜,一时间竟忙的直打转。 吴桢笑着伸手拉住了鲍凌霜,“不着急,没那么累。你还没告诉我我方才的话呢,什么最好的?” 鲍凌霜瞧着自己被吴桢紧握的手,面上泛起一丝羞涩,想要挣开去,白日里被人瞧见可怎么好,多不成体统。没想到却没抽回来,抬眼看着吴桢,只得说道:“我们女人自己说悄悄话,夫君也要问吗?” “还不能说了?”吴桢笑道,连夜赶了几日的路,浑身疲惫的厉害,瞧着粗使婆子将水抬了进来,便说道:“我先去了,回头再跟我细说。” 鲍凌霜忙把人推了进去,又把衣衫送进去,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对上两个丫头笑脸,不由得说道:“都怨你们两个促狭鬼,赶紧的去看看饭菜得了没,把三爷爱喝的酒拿来,吩咐大厨房做几样三爷爱吃的菜。”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要是咱们自己院子里有个小厨房就好了,哪里还用这等麻烦。” “可不是,不过大奶奶跟二奶奶都是用大厨房,也就不好说小厨房的事情,那些人巴不得您出些岔子,在侯夫人跟前埋汰您呢。”婵娟顺口说道,人就往外走,直奔大厨房去了。 吴桢出来的时候,鲍凌霜早已经将酒菜都摆上了,一进来就闻到浓浓的香气,浑身的毛孔都偎贴的舒展开来。抬眼瞧着自己妻子一身家常的浅黄色素纹衣衫,发髻梳成简单的坠云髻,斜斜地簪了一根银簪子。长长的袖口已经半挽起来,露出一小段雪白的皓腕,手里拿着一双银筷子正在夹菜,眉眼间那柔和的笑容,让人瞧着心里就格外的欢喜。 吴桢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柔声说道:“我自己来,你坐着歇着。” “这一路颠簸的三爷怕是累坏了,妾身服侍您是应该的。”凌霜抿嘴微笑,给他盛了粥放在面前,又夹了菜,倒了酒,因为常做这些,倒是娴熟得很。 吴桢没再推辞,到底是饿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凌霜瞧着吴桢的长发还带着水渍,起身站了起来,拿过巾帕替他擦起头发来,嘴里却笑道:“头发没了水才舒服,这带着水哪里能成,我慢慢给你擦,不耽搁你吃饭。” 吴桢应了一声,吞了一口饭,这才说道:“我走的这几日,家里可有什么事情?” 鲍凌霜闻言手一顿,随即又忙活起来,缓缓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侯夫人寿辰的时候忙活了几天。你也知道我是个没用的,家里的事情也帮不上忙,能累着我什么。”说到这里一顿,看了一眼正吃饭的吴桢神色如常,这才又说道:“侯夫人的生辰姨娘并未来,只是让人送来了贺礼。侯爷倒是回来了,晚上留了宿第二日才回的。还有件事情……就是大嫂二嫂说家里事情多,让我帮着把冬日的衣衫给整出来,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嫂禀了侯夫人让她跟前的大丫头玉雀过来帮忙,如今在秋思园住下了。” 吴桢的手就顿了顿,面色带了些不虞,良久才道:“不用让她进主屋,等忙完了这事就把人送回去。” 听到吴桢的话凌霜松了口气,这才说道:“都是我没用,若是我能厉害些也不用您劳心了。” 擦干了头发,凌霜拿过梳子细细的梳着头发,在头顶结成了发髻,用黄杨木簪住。 吴桢伸手拉过凌霜在自己身边坐下,抬眼看着她,“别说这些话,你我是夫妻,合该一辈子合合美美的过日子才是。我并不看重那些,你是我的妻,便是我该疼惜的人。” 凌霜心头一热,红了脸,斜倚在吴桢的身旁,幽叹一声,“就跟做梦一样,三爷您这样的男子,怎么会瞧上我呢?出嫁前我还担心也许这一辈子你都不肯瞧我一眼呢。” 吴桢还是第一回听到凌霜说这样的话,不由得轻笑一声,“说什么傻话呢?爷不是以貌取人的人。更何况你家爷这模样这天下能有几人比得上?要是挑相貌,那我也不用娶妻了。” 听着吴桢这般话,凌霜刮刮脸,“羞也不羞,哪有人这般自恋的。” 看着凌霜小儿女的做派比往日倒是多了几分调皮,不由得一笑,“你这样就很好,我要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个能陪我一生的人。我有个朋友说过,夫妻就是一生的依靠,不是相互算计利用的跳板。凌霜,你不用很美,也不用很聪明,更不需要满腹心机,我们过的是日子,不是阴谋诡计。” “嗯,妾知道。”凌霜的眼眶发热,“您的朋友说得真好,妾也以为夫妻就是彼此一生的依靠呢。您这位朋友可真有趣,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这个世上可不是人人都这样想的,夫妻夫妻,联姻联姻,这里面的东西多了。” “我这朋友你也听说过的,以后有机会让你们见见面,她是个很有趣的人,最是离经叛道胆大包天,可是瞧着她就让人觉的欢喜得很。”吴桢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 “你这位朋友是不是就是以前跟妾提过的锦王妃?”凌霜试探的问道,关于锦王妃总是她心里一道坎,说不清楚的一种感觉。关于锦王妃的传闻太多了,对她这个人真的是十分的好奇,再加上……府中的一些传言,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吴桢抿了一口酒,没听出凌霜话里的试探,只当她是好奇,点点头说道:“正是,这次上京绕了道在锦官城走了一圈。老平北侯中了毒差点丧命,说起来真是危险,我带了郎中过去进点力。若不是有公务在身,带着你一起去倒是极好的。五妹妹很是好客,你见了她必然是会喜欢她的。” 五妹妹……好亲密的称呼。 “那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听惯了她的各种传闻,妾还真是好奇得紧呢。”凌霜为吴桢斟了一杯酒问道,她真的很想知道,锦王妃在她的夫君心里究竟是个什么位置。 三更送上,应该是有第四更的,我这边打雷了要下雨,可能码字要晚一会儿,大家能等的就等,不能等的就明早起来看哈·爱你们· 第四章:日子 第四章:日子    听到凌霜的话,吴桢的眉眼间淡淡的笼上了一层笑意,眼睛也变得璀璨起来。 凌霜瞧着心里就有些淡淡的那种说不来的感觉,说不上是嫉妒还是难受,总之瞧着自己的夫君提起另个女人,这般的温柔,心里总是有些奇怪的。 “她是一个很有调皮的人,总会想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整人的主意。是个不会吃亏的人,别人若是得罪了她,她总会还回去。所以别人送了她一个外号,活阎王。”吴桢笑出声,沉浸在那段往事里,整个人似乎又回到了那段虽不长却很美好的时光里。 “活阎王?”凌霜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一个女孩子被人唤作这样的名头,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也亏得当年锦王能慧眼识珠,锦王妃真是好运气。” “是叶溟轩的福气才是,能娶得五妹妹为妻,才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呢。”吴桢挑挑眉,想起第一次见到梓锦时的样子,那眉眼依旧清晰如昨。 凌霜没有说话,心里确实有些好奇,一个女子被人称之为活阎王,后来又被封为郡主,最后还成为大齐朝第一位异姓公主,的确是令人羡慕的。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光彩耀目的,应该是她们这种平凡的女子仰望的存在。 想到这里叹息一声,自己如此的平凡,怕是连人家一根手指都及不上的。 “芙蓉公主的确是天下女子羡慕的存在,这一生能遇上这样的人的确是幸运呢。”凌霜浅浅一笑,羡慕归羡慕,但是她永远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她本身就是一个如此平凡的存在,也只能仰望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五妹妹虽然被人仰慕,可是别人又哪知道她的辛苦,不过是不为别人道罢了。”吴桢道,随机转移了话题,看着凌霜说道:“听说你两个姐姐下帖子请你去做客?” 凌霜一愣,“夫君怎么知道的?” “你的事情我自然知道。”吴桢将筷子搁下,已然是吃饱了,眼睛望着凌霜。吴桢本就生的极美,他的美往往会令人迷失自我,尤其是他的眼睛凝神望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令人不由自主的失神。 凌霜的心头砰砰直跳,只为了这一句,你的事情我自然知道,心尖上暖暖的,垂了眸,轻轻地应了一声,“是。”只是已然有了鼻音,活这么大,除了她的亲生姨娘,便是她的爹爹也不曾这样对待过她。 “既然是两位姐姐邀请,我便陪你走一遭,说起来也有许久未陪你回娘家了。”吴桢浅笑,自从上成了亲,他好像越来越爱笑了。 凌霜用力的点点头,心尖上方才的那一抹失意又淡了下去。就算是夫君跟芙蓉公主关系匪浅又如何?现在她是他的妻,他是关心她的。 她的两位嫡姐一直对她有敌意,尤其是她嫁入靖海侯府后,关系便越来越紧张。当初她不过是陪同的,谁知道最后靖海侯夫人居然会选中她,她的两位嫡姐一直以为她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所以姐妹之间本就不和谐的关系越发的紧张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不想跟娘家的关系太过于冷淡,毕竟那是她的家。其实姐妹之间,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奈何人一旦眼红起来,就会蒙了心智。 送走了夫君去见侯爷,凌霜唤了玉雀过来理事,冬日的棉衣干净弄出来,就把这尊大佛送回去,整日的呆在秋思园没得烦心。 玉雀虽然不是个善茬可也知道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很有些当心的,对着凌霜也算得上是恭敬。只是眼睛不停地瞅着门口,凌霜跟她说话,也有几次居然走神的厉害竟答不上来。 凌霜知道她在等什么,不过是在等夫君回来献殷勤罢了。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她也没有小心眼的把人给赶走,居然真的任由玉雀等到吴桢回来。 瞧见吴桢进门,玉雀急巴巴的上前行礼,今儿个她特意选了一件桃花粉的衫裙,格外的妖娆,玉雀生的不俗这一打扮也是格外的美丽,她想着男人哪有不喜欢美人的,自己这样凑上去万没有不成事儿的。 旁边凌霜一声不吭,婵娟跟宝月得了吩咐,也不阻拦玉雀,只是满眼的怒火跟鄙夷,没见过男人的骚蹄子,瞧着就令人恶心。 吴桢皱眉,瞧着面前的丫头,寒着一张脸,看着凌霜说道:“屋子里不是说不要生人进来,你怎地记不住?”说着甩帘子进了内屋,竟是搭理都没搭理玉雀。 玉雀脸涨得通红,万万想不到三爷居然这样瞧不上她,说实话她可比三奶奶美丽多了,怎么会这样呢? 玉雀只是拿这个世道的男子去想吴桢,却想不到吴桢鉴于廉王妃跟廉王,梓锦跟溟轩之间的感情有所触动,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娶妻便要一心一意为她好。 人活一辈子,男友男人不好色的,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别的女人就活不下去的道理。 起先,嫡母为他选择了婚事,他也就是抱着不反对不认同的心态。只是没有想到凌霜倒是挺合他的心意,话语不多,人也温柔,做事情从不毛毛躁躁,不管是处理什么事情都想的极为的周到。虽然她总是说自己笨,但是这个世上又有几个梓锦那样的聪明绝顶,巾帼须眉? 如是将所有的女子都跟梓锦去比,这亲也不要成了。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回首往昔,吴桢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感觉,对于梓锦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作为兄长去关心的。可是他总有种恍惚的感觉,好像他跟梓锦之间的牵绊极深,午夜梦回之际,也曾想过是不是上一世他们就相识了? 虽然这不过是一个笑话,吴桢真的觉得他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了,不然的话以他的性子怎么就会轻易的对一个人好,心甘情愿的为她奔走,为她忙碌,为她筹谋? 只是这些事情,他从不曾告诉过旁人,便是姚长杰都不知道的。 打发走了玉雀,凌霜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吴桢正坐在临窗的大榻上看书,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斜倚着他的肩膀,“谢谢。” 吴桢轻叹口气,知道他为什么谢他,不过是他替她打发了玉雀。握住凌霜的手,缓缓地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用这般的犹豫,你想做什么便去做。这侯府里虽然不是咱们的天下,但是我将你娶回家来也不是为了受气的。若是别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你都不晓得反击,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乐趣?” 凌霜垂眸,她何尝不想意气风发的动手,只是……谈何容易。 “你莫生气,下次我记住了。只是我想着大嫂的脸面还要顾一顾,只是没想到玉雀这般不要脸面,不会再让你烦心了。” 听着凌霜怯怯的声音,吴桢也知道她的性子,也明白在这后院的不容易,只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替别人着想,别人未必令你的情,还会狠狠得踏你一脚,她总是这般心善,让他时时刻刻的挂心。 “我已经请旨外调,若是朝中有恩旨下来,咱们就外地上任离开这个地方。”吴桢现在也在走姚长杰的老路了,当初姚长杰带着媳妇夹着尾巴到南方做官,还被他耻笑一通,如今报应不爽,居然轮到他自己了,果然做人要厚道,不然别人迟早会看你的笑话。 凌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情不自禁的扯住吴桢的袖子,“真的?咱们真的能去过小日子吗?” “现在不好说,你先别往外说,等到旨意下来就知道了。”吴桢拍拍凌霜的手,其实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慢慢的养出来的。这世上纵然是有一见钟情的浪漫,但是更多的却是天长日久的陪伴。 吴桢仰头望着天空,凌霜算不上最理想的妻子,她总是心太善,做事情也没有刚柔并济的果断手腕。但是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子,会把你的生活打理的有序妥帖,你会在回家的第一时间就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这样温柔的女子,是需要用心去呵护的,吴桢想既然这里不是一个好的生活所在,那他们就索性离开吧。天高地阔的,不管去哪里任职,他跟她都能组成一个温暖的家,将来再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至于……爱情…… 兴许天长日久下来,也就存在了。 午夜梦回,那盘旋在脑海中,梦境中的如花笑靥,那让他觉得无比熟悉,又十分陌生的笑,也会随着时间的消失而忘记吧。 那样的笑,不是凌霜的笑容。也不像是梓锦的笑容,但是就是那么熟悉,好似灵魂深处的共鸣。吴桢确定这一生并未曾见过,但是那股子熟悉又是哪里来的? 回眸,看着靠在自己身上,面上带着幸福笑容的凌霜,不由得他也笑了。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有家,有她,相视凝一笑,幸福在我心。 幸福其实很简单,抛去名利浮华,只看本心即可。 能有这样的单纯温柔的小妻子,也是他的福气不是吗? 知足能长乐,他想他一定会幸福的,一定…… 四更完毕,大家久等了,爱你们·江河湖可能更新不了了,大家别拍我,明天一早先更新江湖,o(╯□╰)o 罗珏番外:谋我之人我必还回这债 罗珏番外:谋我之人我必还回这债    黑沉沉的夜里没有一丝的亮光,罗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白天梓锦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如筝骨之音让她浑身颤抖。她活这么大,这一辈子还没做过这样的事情。都说凉国公府的大小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可是跟姚梓锦比起来,她算什么。 她这辈子最无法忍受地,就是她的孩子就这么死了,那是她的骨血,她的心头肉啊。伸手摸向肚子,那里早已经平坦一片,再也感受不到里面的小生命。 她知道梓锦跟她合作并是不单纯的好心,可是在她这般落魄的时日里,往日的所谓好有一个也没有出现,反倒是她还来看看自己。就算是她是有目的的,但是姚梓锦有句话说的对极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白白的死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好好的保护他,但是总能给他报仇雪恨。 对于齐家,他已经失望透顶,梓锦说的有道理,她不能被这个腐烂的家族连带着自己也丢了性命。她要给她的孩子报仇,她要从这里和离,是的她要和离,而不是被休弃。 睁眼到了天明,天边透出淡淡的灰色,一夜无眠,她却不觉得疲劳。想来人要是有了精神支柱,有了活下去的力量,信念,你总能激发你生命的潜能。 罗珏苦笑一声,抹去腮边最后一滴泪珠,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流一滴泪。 “少夫人,您醒了吗?”南珍的声音在帐子外面轻声响起,声音柔柔的生怕扰了她的睡眠。 “什么时辰了?”罗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平淡有力,不复先前的颓丧哀愁。自此刻起,她,罗珏,要报的仇怨,肆意生活。 没有娘家的支持没关系,反正她打算要和离出府,不需要娘家的支持。婆家的人不喜,也没关系,她不需要讨她们的欢心,她只要板着正妻的架子,他们能耐她何? 和以前是自己想岔了,总以为委曲求全总能过得顺当些,如今想来是自己错了,便是你卑躬屈膝也未必能换的别人的欢颜。 “才寅时二刻,少夫人再睡会儿吧,奴婢是听到些微声响才进来问一句的。”南珍隔着帘子低声说道,“奴婢到了卯初再叫您,您这几天精神都不好呢。” 南珍跟雁芙是她自小到大的丫头最是衷心贴心不过,听到南珍的话,罗珏轻声说道:“不用了,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早些起来。” 南珍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自从夫人小产后睡眠就一直不太好,总是易惊醒,既然不睡了那白天寻时间小睡也是可以的。想到这里伸手打起了姜黄色遍地牡丹花的獐子,挂在了鸳鸯戏水的银钩上,然后扶着罗珏坐起身来,笑道:“知道少夫人这些日子胃口不好,雁芙那丫头今儿个亲自去厨房为您熬粥去了,是您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呢。您这些日子瘦了不少,奴婢瞧着都心疼,您要好好的才是。” 罗珏拍拍南珍的手,“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以后必然会好好的。南珍,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白白的死了,我要谋害她的人给他偿命。” “少夫人,您真的打算听洛怡郡主的话?那姚梓锦最是歼诈,您不能不防。”南珍有些着急,她家姑娘自幼跟姚梓锦就不对付,这猛不丁的上门来就说这些话,总是让人心里不安的。“咱们是要报仇,可也不能被人给忽悠了,谁知道那姚梓锦打的什么主意,她可没少算计了您。” 南珍自然是一心一意为罗珏着想的,她们姑娘现在已经是举步艰难,如何还经得起别人的算计,自然是要处处当心的。尤其是现在少夫人为孩子报仇心切,就怕被人利用了去。 罗珏站起身来,任由南珍伺候着她穿上衣衫,这才说道:“你放心,姚梓锦这个人别的不敢说,却是个敢说敢做的主儿。她要是想要利用我有的是别的办法,何至于这样。她为的什么也说得一清二楚了,我们也算是各得其所。南珍,等到这边的事情完了,你们就跟着我离开这里吧,咱们主仆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南珍垂眸含着泪,良久才道:“奴婢都听您的,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奴婢就是赴汤蹈火也给您办好了。” “好丫头,将来我必定不会负了你们。”罗珏的眼眶微红,谁能想到到了最后不肯放弃她的却是这些奴才。她的家人连她的两个奴婢都不及不上,真是令人寒心,她如何还能指望他们?所以指望不上,就只能自谋生路了。 想她罗珏自从出生以来,一向是被人呵护的主儿,如今却也落得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真是令人寒心不已。 南珍唤进元容跟寒云进来伺候罗珏梳洗,院子里的粗使丫头跟婆子也忙碌起来,轻微的说话声透过窗子传了进来,就如同每一个已经过去的早上一样,重复着相同而单调的步骤。只是今日之前的罗珏还在迷茫,还没有寻找到自己的方向,而今日的罗珏,是再生的罗珏,是一个已经有了生存希望跟目标的人,她会努力朝这个方向而奋斗。 雁芙熬的粥果然好喝,静下心来的罗珏也能开食品尝美食了,笑着对雁芙说道:“你的手艺倒是越发的好了,比以前的味道还香浓些,明儿个用胭脂米,粳米不太合我的胃口。” 听着罗珏这话,雁芙开心得不得了,许久不见自家姑娘这样有食欲了,双眼都红了,一连声的应了下来,“成,明儿个奴婢就给您做,天天给您做。” 罗珏就笑了,用完早饭,将两个二等丫头元容跟寒云打发出去后,罗珏这才歪在临窗的大炕上,身后垫着弹墨软枕开口问道:“昨儿晚上少爷歇在谁屋子里了?” “是在如意姨娘的屋子里。”雁芙开口应道,眉眼间带着一抹讥讽,又说道:“本来少爷是要去吉祥姨娘的屋子,谁知道进了二门穿过夹道的时候正遇上了寻帕子的如意姨娘,如意姨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少爷就去她的院子里。奴婢听说昨儿晚上吉祥姨娘的屋子里摔了好几个茶盏呢,活该,奴婢看着就解气呢。” 罗珏眉眼一闪,看来梓锦说的不错,如意跟吉祥虽然都是乐王的人,但是这两人并不齐心,想来是有宿怨的。有恩怨就好,就怕没恩怨。 “那娟红跟绿萼有什么动静没有?”罗珏抿了口茶,徐徐问道,面上丝毫表情也无,沉稳如山。现在在说起这些,早已经心无波澜。 “那两个小蹄子也不是消停的,这半月来少爷多在吉祥跟如意的屋子里,这两人也是着急得不得了呢。不过依奴婢看来,这家里的就是不能跟外面买来的一样,外面买来的花样多着呢,少爷看着新奇,自然是乐意在她们的屋子里。”南珍十分鄙夷,嘴里愤愤不平,这些个不要脸的货色,提起她们都脏了嘴。 罗珏眉眼带了淡淡的笑意,“还有什么可气的,你家姑娘都不放在心上了,你们也就歇歇吧。” “少夫人,奴婢是……是心疼您,您也是金尊玉贵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这齐家的老老少少都不是东西,哪里对您尊重了,别人家的少奶奶就没您这样憋屈的。” “以后不会了,莫哭了。”罗珏将帕子递给雁芙,转头看着南珍说道:“今儿个几位姨娘过来请安让她们去小花厅候着,从今儿个起这规矩也该立起来了。” 南珍的眼睛就亮了,笑嘻嘻的说道:“是,奴婢知道了,少夫人早就该这样了。您以前就是太大度,这一个个的都不把您放在心上。如今您要立规矩,便是齐夫人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哪家的正房太太要立规矩是不成的?只要在您立的正,板的住,齐夫人可也不能鸡蛋里挑骨头,她可也是正房太太,咱们有样学样呢。” 南珍憋了一肚子火了,瞧着自己姑娘想开了,这心里的火也就散开了。日子有了奔头,人才有精神不是。 “就是,姑娘就是太好性了,以前在国公府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受过这样的苦。姑娘可不能再委屈自己了,奴婢们跟着您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的。”雁芙一脸兴奋,早就想要拿着那几个践货开刀了,终于等到机会了。 罗珏轻叹一声,看着两个忠心的丫头,不由得笑道:“上刀山下油锅是不用了,为了这么几个践人搭上自己可不值当的,你家姑娘有的是办法。以前是看不透,不愿动手,如今……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是啊,人啊只要看开了,放开了,再也没有了顾忌,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里的谋算过她孩子的,都要一个个的付出代价来,谁也甭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她,罗珏,从来都是不是良善的人。 “少夫人,几位姨娘来请安了,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请去花厅了。”元容的声音隔着帘子响了起来。 明日继续更新,亲们晚安哦! 第二章:立威 第二章:立威    自从是孩子后,罗珏对于这些你姨娘妾室就是放任的态度,基本上就已经是心灰意冷,不怎么管制她们。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对罗珏也就越发的不尊敬了。 娟红跟红萼是齐夫人送来的,齐夫人跟罗珏本就是不合拍,这两人没少给罗珏使绊子,有齐夫人护着,罗珏基本上也不能把她们怎么样,因此越发的嚣张起来、 吉祥跟如意是乐王送给齐御使的其中两个,虽然如此,大师齐御使基本上不管后院的事情,所以吉祥跟如意虽然很得齐恒的欢心,但是至少明面上,这两人对罗珏还是很恭敬的。 罗珏看着眼前花枝招展的四人,神态淡定的坐在上手,瞧着四人给她行礼。吉祥跟如意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煞是好看,恭敬又谦卑。娟红跟红萼却是随意的福了福身,神态倨傲,捏着帕子就要坐下。 罗珏冷眼看着,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瞧瞧,梓锦说的果然不错,她这个当家主母做到这个份上真是憋屈死了。 赵妈妈是罗珏的配房,这些日子在齐府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自己的主子没威严,做奴才就更加倒霉了。但是今儿个她家姑娘给她说的那几句话,让她顿时重新燃起斗志。 此时往前走一步,看着娟红跟红萼缓缓地说道:“两位姨娘也是从家生子奴才上来的,这规矩礼仪没有比你们再懂得,跟主母行礼就是这样的?好歹两位姨娘也是夫人房里出来的,没得连夫人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赵妈妈这猛不丁的突然发难,娟红跟红萼顿时一惊,便是吉祥跟如意也是心口一颤,四人的眼神不由的看向了正端坐在首位上的罗珏。 只见罗珏今儿个一身竹青团花纹云锦滚金边的长袖褙子,淡粉色的曳地百花裙,头梳高髻,鬓边插了三对金簪,耳垂明月珰,施了薄粉,眉眼含威正愣愣的看着她们。 几个人被这个眼神一瞅,心中一凛,这才发觉今儿个的罗珏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若是娟红跟红萼是个聪明的,瞧着罗珏有些不一样,这个时候就该好好地赔礼认罪,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罗珏跟齐夫人的关系的关系并不好,纵然罗珏会出手,也绝对不会直接打了齐夫人的面子。但是娟红跟红萼本就是奴婢之身出来的,没多少眼界,心里是十分的肯定罗珏哪里斗得过齐夫人,有人撑腰,这两人岂会把婆婆不喜,少爷不爱的少夫人放进眼里。 娟红惊愕过后,边看着赵妈妈掩嘴而笑,那神情十分的嚣张,那嗓音又娇又媚的说道:“赵妈妈不用指桑骂槐,咱们就是做奴婢出身的没错,以前也是这般也没见赵妈妈这般指责,还是找妈妈觉得我们姐妹在夫人那里没学好规矩?” 娟红也是个厉害的,三言两语就把齐夫人拉出来做挡箭牌,想着赵妈妈总不能指责齐夫人的不是。 红萼也紧跟着笑道:“赵妈妈毕竟年纪大了,也该出去颐养天年了是不是?” 这就是明着要撵人了,罗珏转头看着赵妈妈额角青筋暴动,眼神又落在了红萼的身上,瞧着她的得意张狂的模样,心里冷哼一声。若是以前还觉得心里难受,现在则是一点感觉没有了,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倒是有出息,居然连我身边的人也敢撵了,谁给你的胆子藐视主母,出言不逊,不敬犯上?” “妾并无恶意,只是想着赵妈妈劳苦一生,少夫人又是个心善的,总得体恤不是?”红萼并不惧怕罗珏,眉梢上扬,看着罗珏直笑。 罗珏也不跟她废话,眼神微凝,开口一字一句的说道:“红萼姨娘不敬主母,出言不逊,不敬犯上,居然还敢插手主院事务,把她给我拉下去打十板子。” 众人皆是惊了,谁又能想到罗珏说打就打。只是她们哪里知道,罗珏早就存了离开的心思,又想着给儿子报仇,才不会去管别的,只要犯到她手里就决不轻饶。 历史就有守在门外的粗壮婆子进来欲拉扯红萼出去,红萼十分惊惧,看这罗珏大声说道:“你敢?我可是夫人送来的?” “小小一个姨娘,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跟主母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又是谁给你撑腰?你便是婆婆给的又如何?既然到了我的院子里,便是我的人,不过一个贱籍奴才,也敢如此嚣张。今日就凭你这一句话,我便能打杀了你!”罗珏拍桌大怒,看着那两个粗使婆子怒道:“拉下去,掩了嘴,打二十板子。二十板子过后,活着是她的造化,死了是罪有应得。” 红萼拔脚就要往外跑,那粗使婆子力气极大,两人一边一个按住红萼,拿出帕子掩了嘴,就往外拖去。不多时就听到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传来,还有红萼被掩住嘴发出的呜咽声支支吾吾的不甚清楚。 罗珏看着剩下的三人脸色惨白,十分恭敬的站在一边,皆是头也不敢抬的模样,这才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傻。这些人不过是个玩物,一个小小的妾室,只要不听话,拿捏住错处便是打死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齐夫人就算是再生气,难不成真的能因为一个妾还休了她不成? 已经想开的罗珏,神情越发的轻松起来,人啊,只要想开了,不在意了,这活起来就轻松多了。 看着娟红不安的模样,她都懒得瞧她,只是看着她们说道:“我不管以前如何,这以后若是哪个犯了规矩,红萼便是样子。我知道你们心里都瞧不起我这个主母,不过我便是再窝囊,也是正头夫人,想要拿捏一个不听话的妾室也不是不可以的,你们可都明白了?” “妾明白。”三人垂头说道,心里各有思量,瞧着罗珏这架势不知道要做什么,活该红萼倒霉,偏偏今儿个一头撞在了枪口上。 娟红这个时候也不敢给红萼求情,只想着等请安完毕就去齐夫人院子里告上一状。要是今儿个真被罗珏给压住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心里打定了主意,面上却是越发的恭敬了。心里不由的想到吉祥跟如意两个狐媚子,一贯的便面功夫做的极好,便是今儿个这样的时候,也没见她们两人落个没脸,真是恨得牙直痒痒。 罗珏训完了话,便挥挥手让她们退下。三人离开的时候,瞧着院子里被打的鲜血淋淋的红萼软趴趴的卧躺在行刑凳上,脸色都很难看,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罗珏看着赵妈妈说道:“让红萼院子里的人将她抬回去,再去找个郎中来。” 赵妈妈忙应了声是,心里想着这红萼打是打得,但是郎中也一定要找,能不能救回来就看她的造化了。若是不请郎中,齐夫人哪里怕是又要无事生非了。当下也不敢拖延,抬脚就往外走。 罗珏出了花厅,站在门口,看着红萼,她的小产这个红萼也是有份在内的。虽然她现在拿不出证据,但是她现在就算是打死了她,也不过是为孩子报仇了,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愧疚的。这些个仗着有些宠爱,便想要踩到她头上的践人,她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一个也不会! 雁芙几个丫头,瞧着今儿个杀伐果断,手段狠辣的少夫人,心里说不上是开心还是害怕。这一段日子以来,正院的人处处受排挤,让她们做奴婢的,虽然是正室夫人的大丫头,可是还不如姨娘身边的得脸,心里自然是有怨恨的。但是真瞧着自家姑娘有了变化,心里有觉得有些心酸,若不是被逼的这般境地,又怎么会双手沾了血。 “少夫人,您歇歇吧,奴婢去看看您的燕窝粥炖好了没。这些日子大厨房越发的眼中无人。”雁芙心里满是怨恨,这些个拜高踩低的奴才最是让人不满。 罗珏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身边的这几个丫头都跟着受了委屈。当主子的不被人尊敬,当奴才的更是被人踩到脚底了,看着雁芙说道:“你去看看,若是今儿个大厨房给我们院子里顿的补品,姨娘的比我这个少夫人炖好的还要早,就把咱们院子里姨娘的炖盅给我砸了,你就问问那厨房大管事,谁家的规矩姨娘的吃食补品比正房夫人的还重要的。” 雁芙面上带笑,长舒一口气,立刻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厨房的那起子小人,咱们院子里四位姨娘,哪个的补品不是早早的就炖好了,偏到您的不是时辰晚了就是没有食材了。” 罗珏垂了眉眼,面上带着淡淡的讥讽,这才是刚开始呢,以后还有得瞧。 正想着,南珍掀起湘妃竹帘子走了进来,脚步有些急促,声调带着焦急,“少夫人,夫人把那边的紫萍来了,说是夫人要紧您呢。定是娟红姨娘去了夫人那里告状,这可怎么办?” 今天一更哈,基本上以后庶女的番外就是一更保底了,某香的身体还在恢复中,不能大量更新,还请大家见谅,爱你们·下午新坑还有一章,群么个~新坑的更新是心的章节代替旧的章节,第一章已经更换了,大家可以看了,第二章还没有更换,大家下午再过来看哈·爱你们· 第三章:对峙 第三章:对峙    罗珏跟齐夫人之间如今算是水火不容了,因此听到齐夫人要见她的时候,并没有跟以往一样匆匆忙忙的就赶过去。以前自己是想着,这桩婚姻总是自己的依靠,因此不得不去委屈自己,即便是知道齐夫人不好不对,她也大半会忍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想忍了。 罗珏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壶茶水,又吃了几块小点心,补充了体力,这才抬脚缓缓的往齐夫人的院子走去。 话说齐夫人正在恼怒,这话都传过去大半个时辰了,自己的儿媳妇居然还没过来。这样怠慢她这个婆婆,齐夫人如何不恼。 因此在看到罗珏进门后,对着她行礼问好,她并没有开口让她起来,想着晾晾她,灭灭她的威风,让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谁知道罗珏行完了礼,居然自己就站起身来,还听着她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自从小产后,身子愈发的不好了,连给母亲请安都觉得力不从心,还请母亲莫要见怪。” 齐夫人被这句话噎得一口气上不来,脸色极其难看,张口说道:“小产身弱?那你今儿个还有力气惩治红萼?” 罗珏捏着帕子掩在嘴边轻咳一声,面色微白,十分娇弱的说道:“母亲的消息倒是快,没想到我院子里的事情居然这么会子功夫就整个府里都知道了。看来是要整治一下这些管不住嘴的下人,没得哪天连齐府的声誉都给败坏了去。都是儿媳不好,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难怪母亲生气,母亲放心,回头儿媳定会好好的整顿一番。” “少给我转移话题,我问的是你打了红萼的事!”齐夫人大怒,今天的罗珏格外的难缠,说话避重就轻,气的人心窝子直疼。 “咦?母亲不是听有些人说了事情的经过吗?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这样问?”罗珏故作惊讶,一双大眼看着齐夫人,好像真的不明白的样子。 齐夫人瞧着罗珏的样子,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办了。自从罗珏进门来,就没有像今天一样跟自己对着干的时候。可是今儿个……这样顶撞自己……齐夫人的神色就愈发的难看了。 “难不成我还问不得?”齐夫人怒,瞧着罗珏愈发的不顺眼,心口的怒火越来越高。 “自然就是问得,只是儿媳不明白,这件事情当时我院子里里里外外的丫头婆子看的一清二楚,我处罚红萼不过是依着府里的规矩,这规矩不是母亲定下的吗?我记得去年柳姨娘顶撞母亲您不过一句话,您就把人给打了二十板子,撵到了庄子上关着,至今没有放出来。儿媳心不狠,虽然红萼顶撞了我十几句,但是我到底是心善,既然打了板子,就不用撵去庄子上了。毕竟红萼是您跟前出去的,按起来说规矩是极好的。” 按起来说规矩是极好的,可偏偏规矩好的人却做出了不守规矩的事情。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可算是直接达到了齐夫人的脸上。更何况,罗珏直接拿出了齐御使的妾室柳姨娘当例子。 柳姨娘不过是恃宠而骄,顶撞了齐夫人一句话,就被齐夫人打了板子,关到了庄子上。她处置红萼的手段,跟齐夫人比起来,可真是良善多了。 这段话说的齐夫人一时下不来台,死死的盯着罗珏,咬牙说道:“好,你真是个好的。” “多谢母亲夸赞,想来我进门这么久,母亲还是第一次夸我,真是受宠若惊呢。果然儿媳以后要跟着母亲多学学,我要是有您一半的手腕,又哪里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母亲放心,我是个心胸开阔的,我自己生不了孩子,会安排几位姨娘赶紧的给夫君开枝散叶。郎中说我小产伤了身子,这几年内都不能有孕,我这回去就给几个姨娘派个轮值表,好好的伺候夫君。”罗珏站起身来笑米米的说道,抢在齐夫人用妾室膈应她之前,自己先把这话说出来,果然气的齐夫人脸都黑了,紧接着罗珏又说了一句,“红萼挨了板子,想来一时半会的也好不了。要是母亲跟前还有好的,您就再给我一个,我领回去就开脸抬了姨娘,您瞧行不行?” 齐夫人气的要吐血了,挥挥手让罗珏滚了,自己捂着胸口直喘气,一挥手将桌子上一整套的茶盏都给挥到地上摔了个粉碎。看着陈妈妈说道:“真是反了,反了,你看看她那是什么样子,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婆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我的脸么?” 陈妈妈忙上前给齐夫人拍着后背顺顺气,嘴里劝说道:“夫人莫着急,想来是是少夫人刚没有了孩子,这心里一时间接受不了,难免说话做事就犀利了一些。” “她没了孩子就能不顾孝道没了规矩?没保住孩子是她自己没本事!”齐夫人怒极大喊。 罗珏此时刚走到门口,齐夫人跟前的大丫头紫萍正为她打起帘子,这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两人的耳朵里。罗珏的脚步一顿,面色就是一僵,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好一会儿菜抬脚走了出去。 紫萍看着罗珏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忽然觉得心里怕得很,后背上都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珠子。待到陈妈妈从七夫人的屋子里出来,紫萍忙拉着她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陈妈妈,我总觉得少夫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看着她心里就慌慌的。您说夫人这话被少夫人听到了,若是以前少夫人是一定会当场发作的,可是现在居然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走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陈妈妈皱紧了眉头,抬眼望向罗珏居住的院子,“咱们做奴才的哪里能知道主子的想法,不过……少夫人出身凉国公府,听说凉国公夫人也不是省油,瞧着少夫人这样子,以后怕是难太平。” 听到陈妈妈都这样说,紫萍心里更没底了,叹口气说道:“最苦的还是做奴才的,夫人的性子……”紫萍却没有说出口,但是张妈妈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齐夫人称霸后院多年,人人对她恭敬,其实手段反过来掉过去就是那么几个。以前少夫人还有些能让人摸得清的心思,现在的少夫人根本就令人看不透,方才在屋子里居然还对是齐夫人言语挤兑,偏生站着理,便是齐夫人也发作不得,从这点就可看出少夫人是不一样了。 张妈妈也有些忧心,不过随即又说道:“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越的过夫人去,一个孝子真的压下来,那就是一桩大罪。紫萍,你吩咐下去,咱们院子里以后见到少夫人一定恭恭敬敬的,不然的话谁要是尾巴上了天,犯在少夫人手里,就别指望有人捞她们出来。” 紫萍忙应了声,“是。” 陈妈妈抬脚往前走,心里寻思着,今天这事得跟少爷说一说,总不能平白的让夫人受了委屈。少夫人也得听自己男人的不是? “少夫人,少爷一回来就被主院的请去了。奴婢怕是夫人又跟少爷诉苦,回头少爷又要寻你的麻烦了,这可如何是好?”南珍着急,她早就知道这事情不会就这样按下去的,以前的时候,陈妈妈那老货就没少这样在中间挑拨是非,齐夫人又是个心狠的,这下子只怕少爷又要朝着少夫人发作了,真是急死人了。 罗珏头都没抬,手里的针线也没停,只是淡淡的说道:“急什么,怕什么,你家姑娘可再也不是以前的软柿子,谁想要捏我,得仔细别扎了自己的手。” 南珍看着罗珏的脾气倒是越发跟小时候一样任性了,这回真的着急了,忙劝道:“姑娘,您可别糊涂了心思,少爷毕竟是您的天……” “南珍!”罗珏怒,“你连谁知你的主子都不知道了?” 南珍心里一惊,忙扑通一身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失了本分,请姑娘惩罚。”南珍吓出了一身冷汗,果然是日子久了。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的主子从头至尾都是自家姑娘,她们也只听姑娘一个人的话。可是她现在……却有些失了本分了。 “你明白就好,你们只记住一句话,你们是我罗珏的人,旁的人不管谁是谁,都不能越过我处置你们去。”罗珏知道南珍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不要为别人说话的奴才,她只需要忠心于自己的奴才。 南珍连声应下,眼眶却红了,拿着帕子抹了泪,她只是心疼姑娘受罪,真的没别的想法。 雁芙掀起帘子进来,却没想到正看到南珍抹眼泪,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对着罗珏说道:“姑娘,少爷从夫人院子里往这来着呢,脸色不太好。” 罗珏冷哼一声,齐恒啊齐恒,你还以为我还是原来的罗珏吗? “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话谁都不要进来。便是这屋子里翻了天,你们都不许进来。”罗珏的眼神落在了绣蓝里的剪刀上,眼神锐利,嘴角微勾。 下午更新新坑,大家不要着急哈,新坑某香下的功夫很大,每一章都写的很仔细,情节都是前后铺垫的,大家知道某香的线一向埋得很深,老费脑子了,汗哒哒,慢工出细活,咳咳,稍等稍等哈,默默爬走··· 第四章:所谓夫妻 第四章:所谓夫妻    齐恒满是怒气的踏进了正院,今天心情本就不好,谁知道居然还被母亲又训了一顿。让他本就阴霭的心情越发的乌云密布。大步走进院子,却觉得这院子里安静的有些过分,齐恒的脚步就是一顿。 但是转眼间,就抬脚大步的走向屋子里去。门口的珠帘安静地垂着,屋子里静谧无声,淡淡的百合香的味道从门口飘了出来。齐恒闻到这香味急躁的心情得到了些舒缓,本来有些暴躁不安的心,在这十分安静的门口,竟像是得到了洗涤,忽然就少了许多的烦扰,让他的心情微微的平静下来。 这屋子里住的,是他的妻子,虽然自从婚后,两人就争执不断,感情也不太和睦,但是毕竟罗珏也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呢。 想到这里齐恒深吸一口气,伸手掀起帘子,自己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很轻,进去后打眼一看,罗珏并未在外间。便继续往内室走,走到门口,隔着垂着的玉帘,便看到临窗的大榻上,罗珏正拿着一卷书斜倚着软枕看的正专心。 眼光透过窗棱洒了进来,轻轻的拂过罗珏的眉眼,只见她嘴角含着笑,眉眼十分柔和,似乎是看到了正有趣的地方,嘴角浅浅的勾着。看着这十分宁静祥和温暖的一幕,齐恒的心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拂过,痒痒的,让他的心似乎一下子都跟着骚动起来。 他,竟不愿意去打破这一刻的静谧祥和,很久没看到他的妻子这样温和的面容了。 一时间,竟觉得恍如隔世。 唏嘘,心痛,难安。 罗珏其实早就看到了齐恒的身影,但是她这个时候早就没有了以前对这段婚姻的期望,自从她的孩子没有之后,她仅剩的念头就是将害了她孩子的人,惩治之后就离开这里。 至于齐恒……不过一个男人,从此后便形同陌路,仅此而已。 姚梓锦说过,男人都是犯贱的,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曾经拥有反而失去的,越是拼命的想要得到。她罗珏也算得上是一美丽佳人,放下了曾经的执念,这个时候反倒是十分的冷静,便是面对着齐恒,居然也能从容用计算计了。 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这一刻,罗珏才能感受到,哪里有女人真的愿意自己变得恶毒,不过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罢了。 “雁芙,给我倒杯茶。”罗珏并未回头,声音浅浅柔柔的说道,似乎并不知道进来的并不是雁芙。 齐恒看着罗珏的侧影吗,忽而想要笑,竟把他当成了她的侍女吗?抬眼望去,看到屋中紫檀木雕芙蓉花的圆桌上,正放着斗彩海水鱼藻纹的茶壶跟茶盏,当下竟不经大脑的朝着那桌子走过去。伸手提起茶壶倒了杯茶,然后缓步走到罗珏的身边,将茶盏递了过去。 罗珏并未抬头,只是伸手接了过去,抿了口茶,这才说道:“你自去忙吧,我还要看会书。” 话音落地,但是身边的人影并未应答,也并未离开,罗珏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看了过来。待看到是齐恒,脸上的笑容便瞬间不见了,转眼间又戴上了那冰冷无情的一张面具,眼神也变得讥讽嘲弄。 这突然的变化,反倒是让齐恒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罗珏对自己居然这般的厌恶了,以前他们不这样的,刚成亲那会儿,每日回家总能见到含笑的容颜正等着自己,温声软语的与自己说着家常。可是从什么是时候起,她们之间竟成了这般模样。 心里忽然还有些难受,齐恒叹口气,“就这样不愿意见到我?我一来就换了这样的神色,巴不得把我赶出去。” 罗珏眉峰一挑,讥讽一笑,“在这个齐家哪里还有我说话的地儿,便是一个低贱丫头抬成的姨娘,都敢当着一院子的奴才给我没脸,我又何苦自己委屈自己装温存小意的巴结别人。” 齐恒一愣,很显然罗珏所说的跟齐夫人所说的有很大的出入。若是以前,他一定是相信自己母亲的话,开口质问罗珏。可是方才瞧着罗珏一见到自己就转变的神色,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一想,便觉得事情可能不是自己听到的那样。 但是他又不愿意罗珏跟母亲之间这样闹下去,只得说道:“不过是一个姨娘,一个奴才,你若不喜欢只管发卖了去,何苦跟母亲顶嘴,母亲毕竟是长辈。” 罗珏听到这话,一巴掌排在梨花木的炕桌上,手里的书籍也被扔到了一边,斜眸冷睨着齐恒,厉声说道:“齐恒,你这话说的轻快,我要是真的把这院子的姨娘发卖了,估计明年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了。这还没法卖呢,你娘就在你跟前说我的不是,她怎么不说说自己送来的丫头没规矩,居然敢顶撞主母,目中无人,丝毫规矩也无。你们齐家,你母亲,开口闭口就是规矩,我可没见过哪家的规矩是这样的,还是正房夫人屋子里出来的丫头,好歹也学了十几年的规矩,这规矩学得真好。” 罗珏从没有这样嗤笑过齐家,嗤笑过齐家的规矩,嗤笑过他的母亲。因此齐恒先是一愣,继而大怒,一张脸先是通红继而铁青,浑身哆嗦的看着罗珏,那手高高的扬起,却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罗珏冷冷的看着齐恒,“你干脆打死我好了,自从你们家门,我何曾快乐过。如今连我的孩子也被人害死,活着早就没意思了。你算是个男人吗?自己的孩子,你的嫡出二女还没出生就被人害了,你这个当爹管都不管,问都不问,你还是个人吗?” “你休要胡说,母亲说那是个意外。”齐恒脸气得越发的青了,没想到罗珏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意外?”罗珏冷哼一声,“这世上的意外可是真多,可真是多得很。” 齐恒没想到罗珏居然说这样的话,气的甩袖而去,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她的小产跟母亲还有关系,这简直就是胡闹。他的母亲怎么会去害自己的亲孙子,罗珏一定是糊涂了,居然连真假都分不清楚。 看着齐恒甩袖而去的身影,罗珏没一丝丝的伤心,这样的结果早就预料到的。在他的母亲跟自己之间,齐恒相信的永远都是他的母亲,至于自己……在他眼睛算什么? 罗珏捡起扔在榻上的书,继续看起来,转头扫过齐恒倒来的那杯茶,伸手一佛,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虚情假意的东西,谁稀罕! 齐恒怒气冲冲的走后,雁芙跟南珍就赶紧到了门外候着,此时听到屋子里有东西碎裂的声音,当下也不敢多说轻轻地走进来,把地面上打扫干净,又悄悄的退出去了。 “你说什么?也没闹也没吵就走了?”娟红看着自己的丫头白竹问道,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好,坐在那里脸色很是难看。 “是,听说院子里安静的很,一点动静也没有。”白竹看着娟红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啊。”娟红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按照以前,少爷进去是一定会大吵大闹一番的,这次怎么就会这样…… 娟红在屋子里的脚步越来越急,看着白竹问道:“红萼姨娘可回到自己院子里了?” “回去了,郎中也去看过了。但是……但是夫人那边什么话也没传下来,姨娘您还是先不要过去了。”白竹有些担心的说道。 娟红凝眉,看着白竹说道:“你不用多说了,你先去看看红萼姨娘那边有没有人过去探望。” 白竹不敢多说,转身去了。娟红紧抿着唇,少夫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难道她察觉出了她小产的事情有人动了手脚?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这件事要说可不是她一个人的本事,要真是出了事,一个也别想跑。吉祥跟如意两个最刁钻,有什么好事跑的最快,遇到危险比谁溜得都快,这样的大事儿,想推到她跟红萼的身上,可没这么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白竹回来了,立在娟红跟前低声说道:“姨娘,吉祥姨娘去看了红萼姨娘,刚进去没多久少爷也进去了,然后没多久少爷就跟吉祥姨娘一起出来了,直接回了吉祥姨娘的院子。” “这个狐狸精,倒是懂得把握机会。”娟红扼腕,早知道自己就先去红萼哪里,毕竟她跟红萼都是夫人院子里出来的,这下子让吉祥那贱蹄子抢了先,倒显得她薄情寡义了。 想到这里,气的把帕子都扭碎了。猛地站起身来说道:“如意姨娘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如意姨娘从少夫人那里回去后,就一直呆在院子里一步也未踏出过。”白竹回道。 “这个倒是个谨慎地,咱们去看看如意姨娘,这有些事情,如意姨娘也得知道不是?”娟红最喜欢看到如意跟吉祥窝里斗,这俩人都是乐王送来的,一个也不敢得罪,她们自己斗起来最好,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亲们稍等哈·(*^__^*) 嘻嘻…… 第五章:互相算计 第五章:互相算计    夜色渐黑,罗珏坐在床前正发呆,她的时间很有限,必须要赶在中秋之前让自己成功从这个家里和离成功。眼看着没多久了,姚梓锦那边一旦动了手,自己可就跟着齐家一起完蛋了, 罗珏不想跟着这么龌龊的一家子一起完蛋,她还年轻,正如姚梓锦说过的,她的生活还能更美好。 只是想要割舍,也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今天的事情想必整个齐家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只要在礼数上站住脚,在言语上刺激齐夫人,总有一天,叶夫人会更耐不住,到时候自己就能陈寄脱围了。只是在这之前,她还要让这些人付出些代价的。 想到这里,罗珏无声无息的笑了,开口唤过南珍,低声问道:“今晚少爷歇在谁的院子里?” 南珍低声回道:“吉祥姨娘那里。” 罗珏点点头,然后低声在南珍耳边说了几句话,南珍神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下,“少夫人万万不可,您这样做,这不是将自己置于绝地吗?如今几位姨娘都已经不安分了,这要是再抬了平妻,这以后您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少夫人您请三思啊。” 南珍真的是吓坏了,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少夫人居然有了要将一位姨娘抬为平妻的想法,这可如何使得,万万使不得啊。 “为什么使不得?”罗珏无所谓的一笑,看着南珍说道:“你跟雁芙都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将来你们都是要跟着我走的,所以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南珍有些不明白这话,但是看着自家少夫人决绝的面孔,心里虽然难过,但是还是说道:“是,少夫人既然想好了,奴婢就去。反正以后不管怎么样奴婢都是跟您在一起的。” 罗珏浅浅一笑,挥挥手,“去吧,我总不会亏待了你们。” 南珍红了眼眶,虽然说是要去做但是终究还是心中不平,看着罗珏说道:“少夫人,要不奴婢明儿个去国公府递个话,只要国公爷跟国公夫人肯出面,您的日子自然是会好过多了。” “南珍,你还不明白吗?到如今我爹爹的心里要是还有我这个女儿,早就为我出头了,在他的心里我这个女儿自然是及不上权势重要的,你也不用去了,没用的。至于我娘既然做不了爹爹的主,不过是多生一场气,又何苦呢?” 罗珏早就想明白了,她没有姚梓锦那样的好命。姚家为了姚梓锦能做的事情,她家可不会为了她去做。人与人是当真不同的,命与命也是不同的。同人不同命,有什么好强求的。走到这一步,她能靠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南珍的效率很高,不过是一晚的工夫,整个齐家都开始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少夫人小产伤了身了,已经不能生育了。为了延续齐家的香火,准备从四位姨娘里抬一位平妻。 这个消息顿时劲爆了整个齐家,便是齐夫人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的一呆,“胡闹,这平妻哪里是能抬就抬得,这以后家宅还如何安宁?” 陈妈妈忙劝道:“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的,奴婢觉得这也不是件坏事。少夫人性子太拗,跟您又不是一条心,既然她自己愿意抬一位平妻,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吗?” 齐夫人闻言眉头微微松开,听到陈妈妈这么说倒觉有几分道理,“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就怕凉国公府那边不愿意。” “这事是少夫人自己提出来的,又不是您强逼的,自然有少夫人去跟娘家人去说。”陈妈妈笑道,昨天一得到这个消息,如意就派人给她送来了一匣子好东西,她自然是知道为了什么,既然得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为人家开路。再者说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真的,也是少夫人自己愿意的,又不是旁人逼迫她的,这可怨不得旁人。 想着那一匣子珠宝,陈妈妈瞧着齐夫人还有些犹豫不定,便又道:“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个传言,少夫人自己还没开口呢,也未必就是真的,您倒不如一动不如一静。要是少夫人真有这个心思,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她心意已决,跟您可没关系。” 齐夫人便很是动心,要是真的有了平妻,为了跟罗珏抗衡,自然是要跟自己走得近的,到时候等到平妻生下儿子,还有罗珏什么事情。找个借口让她去庄子上修养,这一辈子瞧不见她自己才舒心呢。想到这里齐夫人便笑了,“这倒是,她自己作孽,可不关别人的事情。” 听到齐夫人松了口,陈妈妈这才松了口气,又试探的问道:“要是少夫人真有这个意思,夫人看这四位姨娘里抬哪一位才是?” 齐夫人就皱起了眉头,“这四个人哪一个也上不了台面,做恒儿的平妻还真是委屈我儿了。” 陈妈妈一听,忙说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夫人您想想,要是这平妻的出身太高了,少夫人未必就乐意抬人当平妻。只有出身低一些,她才能放心不是?” “话是这个话……这四个人红萼是不能了,被当众打过板子的人已经没了体面,自然是做不得平妻。这剩下的三个,吉祥跟如意都是外面进来的人,未必跟咱们一条心,我瞧着还是娟红可靠些。” 陈妈妈早就想到齐夫人会提起娟红,因此不慌不忙的说道:“到底是夫人想的周到,娟红以前在院子里伺候的时候,就是个细致周到的。自从伺候了少爷,越来越周到了呢。这以后定然是跟您一条心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您院子里出去的。”说到这里一顿,似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听说红萼被打了板子,她想着去瞧瞧,只是怕少夫人生气没敢去,倒是被吉祥姨娘从红萼的院子里把少爷给哄走了。以后娟红抬了平妻,倒是能多少照顾些红萼了,也是好事情。吉祥跟如意两位姨娘,自然也翻不起浪来。” “你说红萼被打了板子,娟红倒还不如吉祥,吉祥先去探望的红萼?”齐夫人皱眉问道。 “许是娟红有什么苦衷,毕竟红萼跟他都是您院子里出去的,红萼刚挨了打,娟红有些顾忌也是能理解的。”陈妈妈缓缓地说道,幽幽叹息一声。 齐夫人却微怒,“这个不中用的,明知道我给她们撑腰,居然还对罗珏怕成那样,这样的人你还指望将来真的全心全意的站在我这边?” 陈妈妈故作惊讶的说道:“那可怎么办?那现在就剩下吉祥跟如意两位姨娘了,可是两位姨娘都是外面来的,又跟乐王有些关系,也未必就是听话的。” 齐夫人冷笑道:“便是乐王的人,那也是以前是。既然进了我齐家的门,就是我齐家的人。想要在齐家生活下去,就得识时务。” “夫人说的是,正是这个道理,要不然的话那吉祥姨娘也不会这样的上赶着到红萼那里把少爷勾走了。可是吉祥跟如意两位姨娘,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只怕是不好选。”陈妈妈心里也是万分的紧张,只要能劝着齐夫人把如意抬成平妻,那珠宝可就真是自己的了,如何能不紧张。 “就从这件事情来看,吉祥倒是个主意大的,这主意越大的人越不好控制。”齐夫人也有些犯愁,四个人里没一个省心的。 “您这样一说,老奴也觉得有些不适合,方才还觉得吉祥姨娘合适些,可见老奴毕竟不如夫人看得透彻。”陈妈妈笑着恭维,看着齐夫人脸色还比较平静,又说道:“那就只剩下如意姨娘了,可是这个如意姨娘倒是个安分守己的,只是怕是太安分了,这以后未必就是少夫人的对手,真是左右为难。” “安分?罗珏小产可也有她的功劳。”齐夫人轻哼一声,“如今说这些还早,这消息还不定是真的呢。” “就是就是,老奴再去打探一下,看看这事是不是真的。”陈妈妈见好就收,不敢把事情做得太过反而引起了齐夫人的怀疑。 齐夫人点点头,陈妈妈这才抬脚走了出去,出了门风一吹,这才觉得有些发冷,后背上竟是出了一层细汗。吸了口气,这才抬脚往外走去,她得跟如意姨娘通声气才是。 罗珏听着雁芙跟南珍的汇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动起来才好,一个个的不安分才好,都瞅准了这个位置,才能狗咬狗,她才能出手狠狠地整治她们。 “雁芙,你去做件事情。”罗珏伸手招过雁芙,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雁芙点点头就去了,然后又把南珍叫过来,低声说道:“南珍,你想个办法把消息透到吉祥跟娟红姨娘那里,就说如意姨娘拿了一匣子珠宝贿赂陈妈妈,让她在夫人跟前搭桥。” “奴婢这就去。”南珍的眼睛都亮了,这样一来看她们谁还能做得住。 罗珏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这回可真热闹了,她只管敲起鼓来,准备看戏了。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谢谢亲们的支持哦~新坑《斗破后宫,废后凶猛》求收藏,亲们动动手指,不要忘记收藏一下,谢谢大家·(*^__^*) 嘻嘻…… 第六章:侍疾 第六章:侍疾    把事情安排下去,罗珏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望着屋顶,嗤笑一声,却又觉得心头沉甸甸的郁闷得很。人活这一辈子,要是整日这样的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意思?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当初她就应该寻个寒门小户嫁过去,多清净啊。 神思一转,又想起了姚梓锦,罗珏的眼神越发的深了些,对于姚梓锦,以前她的心里总有一种排斥感,很深的排斥感。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很多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内,在这嫡庶分明的规矩里,凭什么姚梓锦一个庶女,却被姚家上上下下的人喜欢,便是姚夫人海氏那样不着调的,居然也对姚梓锦呵护备至。她是想不通的,因此从很小的时候,她就不喜欢姚梓锦,什么事情跟她对着干,总想寻她的晦气。 可是后来,这发生的一间间的事情,却让她这个嫡女跟姚梓锦这个庶女的人生,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不同方向的分裂。姚梓锦的人生是越走越高,让人嫉妒的同时也不停的仰望。一开始还能嫉妒,可是随着距离越来越大,便是连嫉妒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这个世上有几个庶女能被皇家敕封为郡主还有封号的?可是姚梓锦做到了。 这次的事情,罗珏也没想到姚梓锦会插手,一开始姚梓锦说的也明白,她之所以会插手,不仅仅是因为看着她可怜,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敌人是一致的。但是……随着越来越深的接触,姚梓锦为她设想的很多,甚至于连她以后要往哪里去都给设想到了。 她的娘家太势力,一心想要跟乐王攀上关系,她几次劝说都被爹爹给斥责。便是她在齐府受了委屈回去诉说,爹爹也是斥责她,让她忍耐,好说哪家的媳妇不是要立规矩,不是要受气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这句话可不是摆设! 一听到这话,心都凉了。她娘倒是舍不得她,没奈何也是当不了爹爹的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齐家被折磨。 当人连最后的希望都被剥夺的时候,罗珏其实已经不想这样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也许死亡是一种解脱,可是这个时候姚梓锦出现了。她说,凭什么做媳妇的就要平白的受委屈?凭什么受了委屈不能讨个公道?凭什么自己的孩子失去了却不能报仇? 罗珏在那个时候突然茅塞顿开,对啊,凭什么?凭什么?齐家的人让她不好过,他就让齐家的人不好过!本来就已经不想活着的人,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害怕的,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还有什么不敢去面对的? 齐夫人算什么?齐恒又算什么?你们既然对我的孩子这么狠心,我就让你们一家子也不得安宁! 罗珏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被人逼到这种地步,回想以前,在家中的时候,她也是一个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娇娇女,虽然后来爹爹势力,母亲无奈,可是她毕竟国公府的嫡女,可如今又算什么?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若不能自在一点,又有什么乐趣?现在回想起来,姚梓锦这句话说的真是无比的贴切,人生短短几十年,何苦为了别人委屈了自己? 她罗珏,再也不会做让别人瞧不起的人,再也不会做被人捏在手心的软柿子。她纵然没有姚梓锦翻云覆雨的本事,可是只要她打起精神来,对付齐家这些魑魅魍魉的小人也足够了。 回想梓锦说过的事情,罗珏知道现在齐家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家庭,至少这里面派系林立。乐王跟齐御使互相利用合作,吉祥跟如意也不是省油的灯,红萼跟娟红更是齐夫人的人,速来都是嚣张跋扈的很。 这一回自己出手立威打了红萼,树下了规矩,这以后这四位姨娘不管心里怎么想,但是表面上是不会再跟以前那样不将她放进眼里了。就算她是不得宠的正妻,可是也是妻,她们这些妾室就要对着她弯腰性子称作奴才。 任凭你心比天高,奈何命必纸薄,有本事下辈子投胎寻个好人家。 如此想了几回,罗珏这才觉得心口舒爽了一些,山灵端着茶进来,看着罗珏低声说道:“少夫人,雁芙姐姐跟南珍姐姐传话过来,消息已经送出去了。” “她们二人为何没回来?”罗珏看着山灵问道,这丫头跟丛云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只是年纪比雁芙还有南珍要小一些,因此一直是二等丫头,但是做事还是勤快的。 “两位姐姐去打探消息了,听说那边不安稳呢。”山灵的小嘴朝着吉祥的院子努了努。 罗珏瞧着山灵这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她说道:“知道了,没事的时候你就多出去逛逛,若是碰到别人打听咱们院子里的事情,该说的一定要说,不该说的也要寻个别的办法吐露一二。” 山灵一个机灵,知道主子这是要重用她了,当下说道:“是,奴婢明白了。”说到这里一顿,山灵看着罗珏,小心的问道:“少夫人,奴婢以为这不该说的是不是关于几位姨娘的消息?” 罗珏就笑了,就知道她是个机灵不过的,“你既然知道了,就去吧,事情办好了自有你的赏。” “奴婢可不要什么赏钱,只愿意看着少夫人每日开心就好。”山灵脆生生的说道,前些日子少夫人整日的哀愁,做奴婢的都恨不得八天山上的月亮摘下来哄她开心。只要她们姑娘开心,她们做奴婢的也开心。 到底是自己身边长大的,情分就是不一样的,当人奴才的目的也不过是希望将来能配一个好人家,做个管家娘子,体体面面的,八面威风多好。可是她跟前的几个没啥大出息,就是盼着她开心就好,越是这样,在这种时候才让罗珏觉得,自己身边的奴才,居然比凉国公府的嫁人还要温暖几分。 等到这里事了,她们几个她是一定会带走的,将来好好的给她们寻了婆家嫁出去,卖身契也一并发放了。将来她们的子孙也能有条向上的路子走,罗珏能为他们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她自己……这辈子是不想再嫁人了。 守着嫁妆过日子,这一辈子也是不用担心花销。男人哪有靠得住的,也不能这样说,只是靠得住的男人,自己没福气碰上罢了。 叶溟轩也好,姚长杰也好,都是男子中的俊杰,姚梓锦的福气真好,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大哥。 ****** 齐府里最近很不太平,自从有了关于要抬平妻的消息传出来,这几日就没得安宁。几位姨娘每日都十分殷勤的去给罗珏请安,小心逢迎,细心伺候。毕竟抬平妻的事情,最终还是要罗珏选一个人选出来的,虽然这样的事情齐夫人也是能做主的,但是毕竟是齐恒夫妻院子里的事情,更何况罗珏又不是不能理事,因此齐夫人纵然是很想把事情捞过去一言堂做主,但是奈何罗珏现在强硬得很,竟是一点话柄也不给齐夫人留下,愣是让齐夫人连个发作的由头都没有,这几日便在屋子里装病,试图让罗珏侍疾,顺便折腾着唐她。 罗珏也不是个傻的,更何况现在开了窍, 明知道齐夫人折腾人,怎么会上赶着给她折腾。结果去侍疾的第一天,齐夫人看这罗珏,一会喝水,一会儿头疼,一会又让罗珏给她捶腿,总之是不能消停一会儿,一上午罗珏竟是一口水都没喝上。 于是中午的时候,齐恒来探望慰问关怀老娘的时候,罗珏腿一软,白眼一翻,晕了过去。齐夫人院子里顿时乱了套,七手八脚的把罗珏抬到厢房,齐恒让人请来郎中诊脉,郎中诊完脉摇头晃脑,十分不悦的看着齐恒说道:“令夫人小产伤身后没得到好好的将养,本就亏了身子,如今居然还让她劳心劳神,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你这个做丈夫的也太不上心了些,这样下去你这夫人……老夫开个方子,好好地养着,过个三五月才可操劳家事,这段日子切不可劳心。” 齐恒大惊,没想到罗珏的身子居然伤得这样厉害,一时间被这个不太好脾气的郎中训斥一番,也没翻脸生气,指挥着人忙去抓药,又坐在床头看着还在沉睡的妻子,眉心紧蹙。 这边忙的不亦乐乎,那边齐夫人听到紫萍复述郎中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真的晕过去。这叫什么事儿,本来是想让罗珏过来侍疾的,谁知道这侍疾的居然比她这个被侍疾的还虚弱。这要是传出去,她可不得落一个虐待儿媳的名声? 齐夫人那个憋火啊,恨得牙直痒痒,要不是她在装病,都几乎要跑到;罗珏的床前给她两巴掌才解气。 “夫人,少爷领着郎中给您诊脉了?”紫萍有些不安的说道,这夫人是装病,这请来的郎中也不是夫人常用的那个,只怕是要露馅了。 今天有一万二的保底更新努力更新一万五,第一更奉上,后面还有数更,亲们阅读愉快·(*^__^*) 嘻嘻…… 第七章:平妻 第七章:平妻    紫萍的话音一落,齐夫人也是一愣,忙说道:“就说我睡下了,不见,不见。” “母亲。”齐夫人的话音刚落地,齐恒领着郎中进来了,齐夫人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但是又不得不挤出一丝微笑应付儿子,忙说道:“恒儿,你不好好的照顾你媳妇,又跑这里来做什么,赶紧去看你媳妇吧。” 齐夫人在自己儿子面前,一直是扮演的慈母的角色,即便是对罗珏,当着儿子的面也是极好的。所以每当她说罗珏的不是,儿子是从不怀疑的。 齐恒笑着说道:“她正睡着呢,也不用我在跟前守着。倒是母亲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这郎中是儿子的好友介绍的,医术了得,让他给您看看,儿子也好安心。” 齐夫人笑的更难看了,正要找个借口推脱,却见齐恒对着那郎中说道:“有劳了,家母多年来身子便是时好时坏,还请您给好好的瞧瞧。” “医者父母心,这是自然。”那郎中不似寻常的郎中见到富贵人家 便是腰都低了几分,眉宇之间倒是有一股子傲气,也只有医术十分了得的,才能有这样的硬气。 齐夫人虽然是一内宅夫人,但是也是有些见识的,瞧着这郎中的做派,心里暗叫不好。却看到儿子一片孝心,又找不到借口,只得无奈之下伸手手腕任由这郎中把脉。 齐恒十分担心,不错眼的盯着这郎中,瞧着郎中的神色越来越阴郁,心里越发的着急,可是又不敢轻易开口打断诊脉,真是如油煎一般。 那郎中许久才收回手,又看着齐夫人的脸色打量一番,询问了几句身体状况,这才站起身来,看着齐恒说道:“令母并无疾病,脉象康健有力,脸色略白,但是细观之下却并无病态。无病之人,何必浪费我的时间,可气可气!” 那郎中气性甚大,指挥着药童提着药箱大步的离开,竟是一刻也不停留。齐恒大惊,顾不得母亲,先追上那郎中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出去。 齐夫人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也从未见过这样有脾气的郎中,居然毫不客气的就揭开她无病的真想。若是换做寻常的郎中,知道大宅门里是非多,瞧着自己卧床,便是明知道自己装病,也绝对不会这样给说出来的,这下子她要怎么跟儿子解释? 送走了那郎中,齐恒又回来,站在齐夫人跟前,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母亲装病折腾他媳妇,要是平常也就罢了,偏生罗珏身子因为小产亏损的厉害,身子并不好,这一点他想了想,罗珏几次请大夫,他母亲都是知道的,罗珏的病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想到母亲明知道罗珏身子不好,还要这样折腾他,都让人昏了过去。 在罗珏那边的时候,雁芙哭着说了一上午罗珏被齐夫人折腾的样子,便是他也觉得母亲太过了。想到这里,齐恒抬眼看向目光闪躲的亲娘,心里无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了一句,“母亲若是真的不舒服,便让娟红回来伺候您吧。” 齐夫人一愣,儿子这是什么意思?娟红是她送过去的妾室,这时候让他的妾室回来伺候自己,这是把人给自己送回来?齐夫人顿时大怒,“不用了,你媳妇我用不起,不过是端茶递个水,居然也能晕倒,真是娇贵得很,以后我便是病死在床上,也不敢劳动她的。” 听着母亲又把事情的过错都推到了罗珏的身上,齐恒也有些无力,只得劝道:“母亲,您这是要做什么?你明知道她身子不好,还要这样折腾她,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做儿媳妇的伺候婆婆本就是天经地义,怎么到你媳妇头上你就舍不得了?你自己说说你媳妇多久没来在我跟前立规矩了?她眼睛里可还有我这个婆婆?若不是寻个侍疾的借口,你那好媳妇我可指使不动,人家也是国公府出来的娇娇女,我不过是一个御史夫人,你那媳妇眼睛里可哪里放得下我这个婆婆。我给的人,还不是被她打了板子,她哪里是打红萼的板子,分明就是打我的脸!你让我怎么面对这一家子的人?”齐夫人捏着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 齐恒被齐夫人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从小到大,他都是听母亲的话,从不觉得母亲的话是不对的,可是今天他知道母亲是不对的,可是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听着母亲的哭诉,顿时又觉得罗珏做的过了。可是想着罗珏还在床上昏迷着,有觉得那也是个可怜的,一时间他竟不知道也分辨不清楚,谁对谁错了。 罗珏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送回来的时候是用软轿抬回来的,还未苏醒。齐恒还被他母亲留在那里哭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雁芙把人都打发出去,罗珏这才睁开眼睛,雁芙就把齐夫人的话说了一遍。 罗珏听完,嘴角的讥讽越发的浓重。从来都是这样,明明是她有道理,可是到了齐夫人嘴里,仗势欺人的从来都是她,她国公府的出身更是齐夫人每次攻击的要害之处。不过就是自己出身高,瞧不起出身地的婆婆之类的话,齐恒自然是心疼母亲的,两人以前因为这样的话没少翻脸抬杠。 那时候罗珏自己也是有脾气的,有傲气的,因此也不曾好好的跟齐恒解释。如今一日日累积下来,便是自己再解释什么,齐恒的心里也是已经有了自己嚣张跋扈的仗势欺人的印象,所以他们夫妻的感情从没有好过,再加上这一房房的美妾抬进来,更是没什么感情了。 以前或许会难过,但是现在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你若无情,我便休! 齐恒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主屋的灯已经灭了,脸色不由得一暗。雁芙看着齐恒走进来,今晚是她值夜,忙披了衣裳迎了出来。 不管自己姑娘在想什么,在做什么,作为一个奴才,什么时候也是不能怠慢主子的。 “少爷您怎么过来了?少夫人已经睡下了。”雁芙行礼低声说道。 齐恒望着黑黝黝的屋子,心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开口问道:“少夫人晚上可用了饭?吃了多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听着齐恒这么关系自家姑娘,雁芙那个激动,眼眶都红了,忙回道:“回少爷的话,少夫人只喝了小半碗粳米粥,直嚷着胸闷,人也没精神,话也不说一句便睡下了。” 齐恒闻言面色有些难看,“你们做奴才的怎么不劝着主子多用些饭?只吃这么点哪里成?” “少夫人吃不下,奴婢也不敢强劝。不过厨房里温着粥,若是少夫人觉得饿了,什么时候都能吃的。”雁芙低声说道。 齐恒这才点点头,终究没踏进屋子,只是说了一句:“好生的伺候着,若是缺什么只管告诉我。”留下这句话人便走了。 雁芙瞧着齐恒的背影,觉得有些失望,她还以为少爷总会进去屋看看少夫人的。不由得跺一下脚,咬咬牙,这才折回屋去。 屋子里的罗珏其实并未睡沉,外面一传来说话声的时候,她就醒了。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罗珏便是连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你能指望一个看家狗转投别人的怀抱吗?不能,所以她根本不奢望齐恒会跟他母亲讨个公道。 在齐恒的世界里,眼睛里,他娘做得对也是对,做的错也是对的。 齐夫人跟罗珏的这一场争斗,最后不咸不淡的落幕了。齐夫人原本想着她儿子无论如何也得教训自己媳妇两句,给她这个当娘的长长脸,结果他儿子什么也没做。罗珏原以为他们夫妻又会因为齐夫人大闹一场,结果什么也没发生。 齐恒既没有帮着母亲骂媳妇,也没给受了委屈的媳妇讨个公道,瞪着看热闹的一众妾室,也觉得傻了眼。 这事就这样完了? 虽然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大家看着罗珏院子的眼神可不一样了。以前要是发生这种事情,他们这位少夫人是一定会被少爷斥责一顿的,可是这次居然没有。是不是代表着少爷对少夫人也有些不一样了? 想着自从前些日子少夫人有了些改变之后,便是她们在少夫人跟前伺候,也觉得小心翼翼,因此大家越发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罗珏伸手算计着日子,距离中秋越来越近了,可是要想和离还没能实现,不免也有些着急。其实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那郎中……不过是姚长杰安排的罢了。罗珏本来想要给姚梓锦送个消息,让她助自己一臂之力,没想到平北侯府也不消停,只好把信送到了姚长杰那里。之前姚梓锦也说过,若是遇到棘手之事,可以跟姚长杰联系,没想到姚长杰这人看着沉默寡言,这做起事情来,下手真狠,齐夫人这回也栽他手里了。 就凭这回齐恒没有跟自己大闹,就可以看出一点苗头,齐恒对自己的母亲没有以前那样的深信不疑了。这对于罗珏来说可是大好的事情,她想要和离,就要死死捏住齐夫人的把柄,为了保住他娘,齐恒最后会同意和离而不失休妻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发展方向越好,罗珏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因此看着来请安的妾室也是格外的柔和,“如今我身子不好,不能伺候少爷,你们做妾室的一定要伺候好了,红萼有伤在身,你们三个可要上些心。郎中也说过了,我这身子伤了,以后难有子嗣,我想着给少爷抬个平妻,你们谁伺候的好,谁先有了身子这个脸面便给谁。按理说你们生了孩子,养在我名下也是嫡子,我也更能安心,可我想着毕竟是母子连心,只要少爷有个香火传承,我也愿意给这孩子的母亲脸面。” 没想到罗珏忽然就把话给说透了,三个人都涌出一股子喜色。娟红是不必说了,她本就是家生子,能做姨娘已经是一步登天了,这要是再有了孩子当上平妻,她一家子都跟着鸡犬升天了。 吉祥跟如意虽然是乐王的人,但是毕竟是被乐王送给了齐恒,以后终究是要在齐家的后院过一辈子的。如今有机会做上平妻,可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想也不敢想的好事,因此也是格外的激动。 谁先怀孕谁的机会就大一些,三人的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想要怀孕就得争宠,就得让齐恒多去她们的院子过夜。 打发走了三位姨娘,罗珏无声无息的笑了。她已经给她们铺好了路,就看她们怎么去争了。只要有了利益纠葛去争,就会产生矛盾,只要有了矛盾就会容易被人所乘。 她等这一天也很久了,下意识的摸摸肚子,孩子,娘会给你报仇的,你在天上看着,我会让她们一个个的去给你做伴。 齐恒猛不丁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呆住了,平妻? 哪里来的平妻? 脚步急促的就走进了罗珏的屋子,看着罗珏穿着月白的衫子,半倚在床头,脸色煞白没有丝毫血色,脸色也有些蜡黄,瞧着这样消瘦憔悴的妻子,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罗珏放下手上的书,转过头看着气息急促的齐恒,“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事请吩咐?妾身如今连下床都有些艰难,少爷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如去找如意姨娘。听说母亲对她多有倚重,好多事情都吩咐她去做,我也瞧着如意姨娘是个稳妥的,办事也沉稳,不如唤了她来?”看着齐恒脸色不虞,又说道:“瞧我说的这话,还是少爷亲自去如意姨娘那边走一趟,你们有话慢慢说。” 这话可把齐恒气坏了,盯着罗珏问道:“平妻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议下?” 第二更四千字奉上,下午继续更新,亲们中午两点来看,应该会有更新了,群么个! 第八章:怀孕 第八章:怀孕    罗珏听到这话,缓缓地说道:“为少爷分忧是妾身分内之事,平妻一事也并不是没有,宣华长公主如此尊贵还做过平妻呢 。我知道少爷是怕妾身受委屈,不过我这身子现在也不过是熬日子罢了,夫人说的对,现如今还是您的子嗣为重,我是不能为齐家延续香火了,不过几位姨娘生的貌美,从中挑出个知书达理的也不是不可以。”说到这里轻叹一声,看也不看齐恒,又道:“反正我主动说也是说,被人逼着说也是说,何苦为难自己。” 齐恒便说不出话来了,他明白罗珏话里的意思,听着话里的意思一定是她的母亲又给她施加压力了。忽然间齐恒就觉得很挫败,怎么别人家都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妻妾和睦,家庭美满,到了他这里怎么就能鸡飞狗跳一日不得安生。 男人对于后宅的事情,向来都是托付于正妻,因此每一家挑选当家夫人都是慎重又慎重。妻子可以不美,但是绝对要能当家理事,能把中馈料理好了,这样男人才能在外面安心做事。 可是齐恒却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越来越觉得有些疲惫,家里的很多事情烦扰的他没一颗静下心来。想到这里看着罗珏,似乎是拿定了主意,坚定地说道:“平妻的事情想也不用想,平北侯府倒是有平妻,宣华长公主倒也尊贵,最后还不是根本东西,家宅不宁?可见平妻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件事情我亲自去跟母亲说,必不会让你在中间为难。” 罗珏一愣,齐恒被猪拱了脑袋吧?怎么今儿个居然会所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竟然觉得好像在梦中一般。 还不等罗珏反应过来,齐恒的手指敲着桌面,又说道:“我虽然不管后院的事情,但是也知道一个道理,一山容不得二虎。若是你真的伤了身子不能延续子嗣,若是真的抬了平妻,等到别人生下孩子,你如何立足?若是你真的害怕无子傍身这也好办,不管哪位姨娘生下孩子,只要你瞧着喜欢便抱在你跟前养着。若是你怕这孩子将来只跟姨娘亲不跟你亲,这更好办。等孩子一生下来,就留子去母,我定不会给你留下隐患。以后平妻这两个字休也再提。我齐恒再不是个东西,再贪花好色,可也绝对不会因为美色让你难做。” 罗珏彻底懵了,这没有道理啊,这该死的混蛋这不是要打乱她的计划吗?这要真的把平妻这件事情压下去,还怎么让这些人狗咬狗,让她浑水摸鱼拿到把柄? 罗珏之前一直觉得齐恒是个没用的废物,可是突然之间一只猪变成了狡猾的狐狸,还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来不及思量对策。 罗珏可不能真的让齐恒坏了自己的计划,忙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想好了,并不是因为婆婆说了什么,而是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思量。自从小产后,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别人不知道我自己却是知道的。也不晓得能撑到哪一天,早些立个平妻,将来我若真的不成了,这嫡子的母亲也不会被人念叨成继室平白的落了身份。” 齐恒听着罗珏张口闭口她身子不好,听那语气好性明儿个就要撒手西归,心里越发的憋闷起来,气呼呼的说道:“胡说什么?那郎中说了,你不过是气血两亏,将养几年就能养好的。” 罗珏额头青筋一阵暴动,这个齐恒怎么回事?明明以前两个人感情并不好,一见面就因为各种事情吵架,要是说她真的死了,这家伙不定高兴成什么样才是合理的反应,怎么今儿个看起来倒是正好相反了? 罗珏想了想,又道:“你不用担心我娘会寻你麻烦,毕竟是我自己的身子不好……” “不许胡说!”齐恒猛地站起身来,心里越发的烦躁,“总之平妻这事不许再提,你好好的歇着。” 齐恒走了,罗珏傻了。奶奶的,这个该死的齐恒,明明眼看着自己的计策就要成功,各方人马已经开始准备出手,现在齐恒这么一声令下,她还怎么行动? 罗珏气的要死,她就知道她跟齐恒一定是八字不合,当初合八字的一定是眼睛瞎了。她筹谋这么久,居然就被齐恒这样给否决了,她如何能甘心? 齐恒气呼呼的出了罗珏的正院,一心的怒火往前走,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按理说罗珏说的有道理,自己应该答应才是。不管是从子嗣考虑,还是将来这孩子的身份考虑,罗珏的做法无疑是最稳妥的。可是就是架不住心里急躁,总不愿就这样如了她的愿,心里好像有种感觉,如果真的答应了,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不知不觉的居然来到了如意的院门前,要说起来四位姨娘里,最温柔解意的便是如意了。齐恒抬脚就走了进去,他也愿意来如意这里松缓松缓,好好的思量这件事情。 如意没想到这个时候齐恒回过来,她明明听丫头说齐恒去了正院的,瞧着他神色不太好,难道又吵架了?想到这里笑的越发的温柔了,忙迎了上去。 齐恒瞧着如意已经散了头发,可见是准备就寝了,身上穿着加长的粉色里衣,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一如既往温和的声音传来,“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用过饭了没有,若是没有妾吩咐人去准备些。” “用过饭了,你不用忙了,陪我说说话。”说着也没进寝室,反而在西稍间的临窗大榻上坐了下来。 如意一见也不敢怠慢,亲自泡了茶来,放在大榻上的炕桌上,这才在对面坐了下来。伸手给齐恒斟了茶,这才笑道:“少爷有什么烦心事,妾虽然没有满腹才华为您分忧,却还是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倾听者的。” 听这话,齐恒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接过茶盏抿了口茶,想了想便说道:“你可知道了少夫人要准备从你们几个里选个平妻的事情?” 如意没想到齐恒张口就是说这件事情,心口狂跳,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低声说道:“今儿个少夫人已经当着卖弄给我们几个说过了此事,少夫人说谁先怀了孩子便提了谁。” 如意是个聪明的,说这话的语气没有任何的私人情绪,就像是在说叙述一件事情一样。这样的口气反而让齐恒的怒火又低了一些,若是如意真的对这平妻的位置势在必得,此时的口吻应该是带着些喜悦的,可是她没有。 “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齐恒又问道。 如意心里又是一惊,这回好像有点摸不清楚齐恒的意思了。心里酌量一番,徐徐说道:“婢妾哪里敢有什么想法,以奴才之身能侍奉少爷左右,已经是妾的荣幸,万万不敢在有别的想法。少夫人是听了那郎中的话,以为自己身子情况糟糕,这才有些心灰意冷,等好好的养些日子,身子慢慢的好了,兴许就想明白了。立平妻不是件小事,小则闹得家宅不宁,大则怕是将来兄弟反目。妾以前在外时,也听说过几家大户人家的事情,不管如何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还是懂的。少爷该好好的安慰少夫人,切莫灰心才是。” 这话说得真是偎贴,让齐恒很是开心,瞧着如意又顺眼了几分。叹口气这才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自然是不喜欢家宅不宁的。” 如意心里一惊,听这话的意思少爷是不会立平妻了,幸好方才自己话里比较稳妥没露出什么意思,不然的话这怕这会儿就要糟了厌弃了。 她自然也是希望自己能坐上平妻的位置,毕竟谁愿意一辈子做个奴才,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她是不会露出一丁点的心思的。齐夫人那边倒是找人给她漏了点口风,可她又不是傻的。虽然说她给陈妈妈送了些礼,希望陈妈妈给递几句话,但是那得是齐恒不反对的情况下,如果坐上了平妻却也遭了齐恒的厌弃,这有名无实的平妻有什么意思? 越想心里越是觉得难安,如意又给齐恒斟了杯茶,心思一转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婢妾也是盼着少爷跟少夫人琴瑟和鸣,也是希望齐家步步高升的。” “今日爷不走了,便留在你这里。”齐恒瞧着如意顺眼,也不愿意回书房去睡冰冷的床塌了,兴致一来自然是抱着美人寻欢去了。 第二日一早,罗珏自然是得到消息,知道齐恒宿在了如意那里。心里暗暗想到,昨天齐恒出门的时候还是怒火冲天,没想到转眼就在如意那里宿下了,可见如意是个有本事的,居然能哄得齐恒消了火。 越是这样的人,心思越深,越不容易露出马脚。想要找到她们害自己孩子的把柄,从如意身上打开缺口怕是不容易了。 “给少夫人请安。”三位姨娘齐刷刷的给罗珏行礼,自从罗珏放出平妻的消息,这几个人对她那是表面上礼数极为周全,丁点错误也找不到的。 “都起来吧,以后不用来的这么早,眼看着这天一日寒过一日,没得让你们受罪。”罗珏淡淡的说道,又让丫头拿过脚蹬让几人坐下。 三人告过罪,这才侧着身子坐了。按照规矩是不能坐实了凳子,只能坐了一半,还要端着身子因此这种姿势是极不舒服的。有些人家的当家主母想要整治妾室,又不想给人留下把柄,便是这般赏了妾室脚蹬坐下,然后留着她说话,一说就是许久,那妾室一直这样板着身子坐着,那真是活受罪了,偏生还不能跟人说委屈。 “给少夫人请安是婢妾的本分,不敢说辛苦。”如意低头应道,神态前辈,言语温柔,姿态放得很低。 罗珏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说道:“如意姨娘倒是个会说话的,听说昨儿个少爷歇在你那里了,劳累一夜还来请安,倒是辛苦你了。” 如意听到这话眼角一阵跳动,果然就感受到了娟红跟吉祥的犀利目光,心里咬牙,知道这是罗珏故意说出这样话,让如意跟娟红恨上她呢。 想到这里如意忙说道:“多谢少夫人关怀,不过昨儿个少爷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婢妾也不敢多说话,只是伺候着少爷安睡,这一夜都有些不安呢。” 罗珏眼睛闪了闪,早就知道如意是个不好招惹的,没想到这么滑不留手。眼眸微垂,淡淡的说道:“你能宽慰少爷不再发怒,也是大功一件,日后更要小心的伺候着,你们的造化大着呢。” 听着罗珏的话,如意有些想不明白了。昨儿晚上齐恒的意思很明白,是不会立平妻的,可是今儿个罗珏这话却好像并没有改变主意,一时间她也不知道罗珏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了,当下越发的小心了。 又说了几句话,罗珏便打发她们回去了,没有哪个正妻真的愿意跟小妾和和美美的。 等到几个人都走了,罗珏方才还平缓的眉心立刻皱了起来,伸手招过丛云,压低声音说道:“你想个法子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昨儿晚上少爷在如意那里说了些什么。” 丛云忙道:“是,奴婢这就去。只不过如意姨娘生性谨慎,她院子里的人都是嘴巴紧的,怕是不好打听。” “你尽力就好,如果打听不到,你就传个消息出去,就说少爷跟夫人都有意让如意做平妻。”罗珏道。 丛云一愣,也不敢问为什么,转身就去了。 丛云刚出去,南珍跟雁芙就回来了,两人脸上带着笑意,罗珏就问道:“出什么事情了,笑成这样?” “回少夫人的话,奴婢送几位少夫人回去,没想到出院门 的时候,娟红姨娘不小心踩了如意姨娘的裙摆,让如意姨娘一下子摔了,可摔得不轻呢,裙子上都有了血。” 裙子上都有了血? 罗珏一愣,问道:“膝盖摔出血了?” 听到罗珏的话南珍跟雁芙都是一愣,南珍想了想说道:“不是,是裙子侧面……” 罗珏立马就说道“立刻去请郎中给如意姨娘看伤。” 南珍不敢耽搁,立刻就去了。 雁芙此时心里也有些明白了,看着罗珏说道:“少夫人,那如意姨娘似乎并不慌张,会不会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子?” 罗珏冷笑一声,看着雁芙说道:“昨晚上少爷那么生气的离开,到了如意那里都能留宿,可见如意不是个简单的。知道自己出了血,却不敢声张,只怕是还想着瞒下这个消息。是不是只出了一点血?” “是,只有那么一点点,并不多的。”雁芙道。 “看来如意知道自己的肚子不忽悠大碍,而且我记得如意有个小管事是能联系外面的,你去告诉二门的管事婆子,从此刻起,凡是往外递消息的若是没有我的同意,知道后一律打了板子撵出去。”罗珏吩咐道。 雁芙忙去传话了,罗珏越想越觉得这个如意真是能忍。她自己出了一点血,别人只当是她的膝盖摔出了血,因为血迹在裙子侧面,现在的裙幅极多,也不会引起人注意。只要能挨过大家的怀疑,到时候她让自己外面的管事送进几副安胎药来,就能平安无事了。 以前罗珏不会限制她们跟谁来往,但是现在……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要算计我,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罗珏断了如意跟外面人的联络通道,如意要想保住孩子,要么跟她坦白从她这里请了郎中进来诊脉安胎。要么就是求齐夫人。 但是如意毕竟是自己院子里的姨娘,越过自己去求齐夫人本身就是违了规矩。如意本来打得好算盘,但是偏偏罗珏卡住她唯一的通道,她就不相信如意就算是再沉稳,这回还能稳如山。 南珍跟雁芙很快都回来了,事情都办妥当了,“那郎中正在院子里候着,少夫人是送到如意姨娘院子里去,还是……” “请进来给我诊脉。”罗珏淡淡的说道,如意不求上门来,她才不会主动把郎中送上门去。当初她的孩子没了,如意可也是其中之一的罪魁祸首呢。 话说如意扶着青蓓的手回了院子,家装的笑意一下子没了,看着青蓓说道:“你去赶紧让立山抓几副安胎药送进来。” 青蓓一惊,“姨娘,您有身子了?” 如意摸摸肚子,“十有八九就是了,天葵过了十几应该没错。方才娟红那小践人故意让我摔了一跤,见了些红,我怕这孩子保不住。” “那您赶紧说给少夫人听,请少夫人请郎中啊。”青蓓急了,这可是大事。 “不行,现在平妻的事情还没个准话,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怀孕了,这太危险了。”如意皱紧了眉头。 “要不求夫人去?夫人总不会看着不管的。”青蓓又道。 “那更不成,我是少爷的妾室,有什么事情应该先禀了少夫人。若是得罪了少夫人,这平妻就更不会落在我头上了,青蓓,现在我不能走错一步,你赶紧去吧。”如意尚了床躺着,脸色煞白煞白的,紧紧的捂着肚子默不作声。 青蓓万分着急,但是还是赶紧的去了。 很快的青蓓就回来了,神色不怎么好,脸色着急,如意一见就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姨娘,二门的婆子说少夫人说了,以后谁要是随意往外递消息不经过主院,少夫人决不轻饶。二门的婆子不敢走私,不允许奴婢出去送信,这可如何是好?”青蓓急得都想哭了,怎么这个时候偏偏下了这样的命令,这不是要命吗? 如意的神色一僵,怎么会这样?想了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昨天不是还没这个消息的吗?” “就是刚刚。” 刚刚?如意浑身一软靠在软枕上,神思晦暗不明,嘴角紧抿,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罗珏这是要做什么?如意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从自己摔跤到二门下了封门令,不过是短短的时间。看来自己怀孕的事情,只怕是少夫人已经知道了。 可是少夫人这样做究竟想要什么?难不成少夫人已经猜到了自己要做什么?可是就算这样,方才自己受了伤,只要回禀少夫人请郎中来,还不是一样能请来。若是没有别的目的,罗珏绝对不会费这样的心思,在这个关头为难自己。 如意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罗珏这样做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呢。 如意本就是个心思多的,此时再这样一想,顿时觉得自己想的一点也不差。下意识的摸着肚子,竟也为难起来,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正在犹豫的时候,寻梅回来了,低声在青蓓耳边说了一句话,青蓓脸色一变,看着如意说道:“姨娘,少夫人那边请了郎中,可是并没有开口往咱们院子来。” 如意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明白,可就是白张了一副玲珑心肝了。脸色白的渗人,看来少夫人一定知道她的小产别有内情,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怀孕不想成为靶子,捏着自己这个把柄,怕是想要从自己这里知道些什么。 如意拿不定主意究竟该怎么做,若是不主动去找罗珏,只怕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只要罗珏轻轻的跟娟红还有吉祥透点口风,便是红萼那个养伤的,只怕都要想方设法除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以前如意自然不会这么害怕,便是怀了身孕,自己又不是正妻,旁的几位姨娘也就是羡慕嫉妒自己,只要自己行事低调,少出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但是现在罗珏先是露出了口风,谁先有孕,便能抬成平妻,其余的三位姨娘哪里会任由自己坐上平妻之位? 现在自己不过是一个姨娘,双手难敌四拳,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就一定要找个靠山。罗珏虽然不受宠,但是毕竟是正妻,只要她一句话,自己就能安然呆在院子里养胎直到生产,只要自己再小心一些,这个孩子就能平安生下。 现在罗珏一把捏住了自己的咽喉,如意这才惊觉到,以前自己不怎么瞧得起的罗珏,居然也有了这般的手段。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摁住了自己的咽喉,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可怕。 便是她自认为聪慧无边,也不得不折服在她的手段之下。 “姨娘,现在该怎么办才好,您又流了血,可不能疏忽大意了,要不奴婢去求少夫人请郎中给您看看?”青蓓着急的说道,真的担心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没用的,少夫人要的不是这些。”如意的声音有些低落,心思百转千回,回过头来却才发现,是她自己轻敌了,在就在齐恒那天没有跟罗珏吵架开始,她就该警觉起来的,可是他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这会儿她的孩子反而捏在了别人的手里。 如意掀起锦被下了榻,看着青蓓说道:“更衣梳妆,我要去见少夫人。” “您身子这么弱,怎么能去见少夫人?”青蓓急了。 “必须要去。”如意坚定地说道,“我要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只能亲自去少夫人那里。” 青蓓不明白,但是也不敢再多说了,忙给如意梳妆更衣,扶着她往正院走去。 “少夫人请放心,您的身子没有大碍,这些药还是要喝的,毕竟小产伤了身子也是真的,只不过没有那般严重。” 这郎中正是姚长杰送来的那个,罗珏自然是信得过的,轻声说道:“那天的事情还要谢过,可真是劳烦您了。” “少夫人不要这么说,不过是忠人之事而已。”那郎中写着方子低声说道。 “少夫人,如意姨娘来了,正在院子里候着呢。”南珍掀起帘子进来低声说道,姑娘真是料事如神,没想到如意姨娘真的又回来了。 罗珏的嘴角扬了起来,眉眼间就多了几分光华。看着面前的郎中,罗珏便道:“等会儿还请郎中帮个小忙。” “少夫人请说。”那郎中忙道。 “我院子里有个姨娘可能怀孕了,要是等会儿请您给她诊脉,一定要把脉象说的凶险一点。她刚才摔了一跤……”罗珏低声说道。 郎中点点头,“您只管放心就是。” 罗珏让雁芙带着郎中先下去,又让南珍传如意进来,自己半躺在床上装病,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如意很快就进来了,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朝着罗珏的方向就叩了三个头,哽咽的说道:“请少夫人 大发慈悲,救救婢妾肚子里的孩子。” 罗珏故作惊讶的说道:“如意姨娘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情了?什么时候有了身子怎么也不说一声,周围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这般的不得力,留着作什么,打了板子撵出去,我重新给你找好的来伺候。” 如意听着罗珏的话,只觉得心头一阵颤动,没想到罗珏抓住自己一句话,居然要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这可万万不行! 第三章七千字奉上,今天更了一万四千字了,大家看的满意了吧·某香要休息去了,中午没午睡,俩眼睁不开,汗哒哒· 第九章:撒网 第九章:撒网    如意心中的惊骇实在是如同大浪滔天,眼前的罗珏已经不再是先前她们随意能看透的人了。以前的罗珏带着几分傲气,虽然心思也不外露,但是只要随着她的行动去猜,总能猜到几分,不然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没有了。 但是现在在的罗珏就好i型那个是一团迷雾,没有人能够的看得清楚,如意第一觉得心里有了种不安的感觉。即便是她现在匍匐在罗珏的脚下,恳求她的庇护,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援手。 若是以前的罗珏,即便是为了所谓的名声,为了正妻的大度,也一定会答应的。但现在……她不敢肯定了。 “少夫人,您误会婢妾的意思了,并不是婢妾身边的人不得力,伺候不好。”如意伏在地上连忙辩解。 罗珏看了她一眼,心里叹口气,当初姚梓锦只是见到如意身边的丫头青蓓,便能断定这个如意是个可以利用之人。如今看来,细细想起这段日子如意的行事,果然是姚梓锦的眼光毒,这的确是个能忍够狠的角色。 罗珏就需要这样一个人,她只需要一句话把这个人捧得高高的,然后便会有人替自己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谓借刀杀人……回想起来,姚梓锦能走到今天绝对不是幸运,怎么就会有这么深的心思,这么准的眼光,还有那么多的手腕。 自己跟她比起来,始终是差得远了些。以前罗珏自负聪慧,可是现在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对于如意,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不能轻易的就松口的。这个女子厉害,若是不能镇住她,只怕自己反而被咬一口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罗珏的眼神越发的深了,良久,等到如意的身子越发的颤抖,这才说道:“雁芙,还不赶紧扶姨娘坐下,有了身子的人哪里能跪着,要是这孩子有个差错,你们担得起吗?” “是,奴婢该死,如意姨娘还请您坐下说话,如今您金贵着呢,可不敢磕着碰着。”雁芙忙扶着如意硬拉着她在旁边的软凳上坐下,又不动如山的立在一旁。 如意心里越发的没底,惶惶不安,面上却是努力摆出可怜的神色,捏着帕子哽咽道:“少夫人,婢妾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少爷的骨肉,还请少夫人高抬贵手……” “如意姨娘!”南珍就急了,看着如意就冷笑道:“姨娘这意思是我们少夫人要对您不利了?真是冤枉死个人,姨娘一进门就下跪,一跪下就嚷着有了身子,这有了身子就好好的养胎吧,少夫人自然不会断了你的吃穿用度,可是你话里话外都指着少夫人心存歹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一个奴婢,可是你这般侮辱我家少夫人。拼着一死我得在少爷跟钱为我们少夫人分说个明白。姨娘可真是金贵,这不过才是有了身子,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居然就敢仗着肚子想要陷害少夫人了。” 南珍那个生气哦,恨不得一脚将如意给踹出去。越看她越觉得讨厌。 如意哭的更厉害了,“南珍姑娘这是什么话,婢妾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若是我真有这样的心思,便让天打雷劈收了我去。” “姨娘是不是那个意思自己心里明白,不要觉得少夫人是个心善的,便一次次的不把人放在眼里胡折腾。”雁芙也恼了,瞧着如意平常还是个机灵的,怎么今儿个做的这事的确不地道。 如意被雁芙跟南珍这么一顿讥讽,便知道自己是说错话办错事了。当下立刻调转思路,看着罗珏说道:“少夫人,请您相信婢妾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婢妾只是想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平平安安的生孩子?谁不想平平安安的生孩子,可我怀孕的时候,你们让我平平安安的生孩子了吗?罗珏心里微嘲,嘴上却说道:“只要你们都安安分分的,好好地守着规矩,这孩子哪里还能生不下来?平常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如意姨娘只管放心,你这孩子自然是能好好地。” 罗珏直说能好好的,却没说一定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她的孩子被这群践人害死,她们的孩子怎么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她不会出手去害这个孩子,但是也绝对不会阻拦别人出手。能不能保住这个孩子,就看如意自己的本事了。 就如同当初,自己被人算计,这些人哪一个不知道的,可是没有一个跟自己提醒一下。你们既然做了初一,就不要怕别人做十五。 罗珏知道自己心狠,可没想到自己能这么狠,可是想到自己那孩子,软弱的心肠又立刻坚硬起来。因果循环,天理有道。 如意听着罗珏这话,慌乱的心这才微微安顿下来,并没有琢磨到罗珏这话里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松了口气,缓缓地说道:“是婢妾太过于紧张心急说错了话,幸好少夫人宽容大度不跟婢妾计较。婢妾知道自己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想要保住十分艰难,这才不得不求少夫人庇护。从今以后,婢妾自然色是以少夫人马首为瞻,绝不敢背信忘义。” 这就是投诚了,罗珏浅浅一笑,“你能有这份心思也是好的,你且回去好好的养着,正好给我瞧脉的郎中还在,还是少爷那回请的那位,一会儿我就让那郎中给你诊诊脉,也好安心些。至于其他的……你是个聪慧的,不用我多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然是心里明白的。” 天下从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人人都知道。现在罗珏开出了条件,如意反而心安了。若是罗珏什么都不说,便一口应承保她的孩子,她才会起疑心呢。更何况罗珏很有诚意,给自己诊脉的郎中是少爷找来的那位,既然这样就不怕罗珏背后里刷什么阴谋手段暗害自己。 如意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当下站起身来抚着肚子又谢过了罗珏,这才施施然离开。罗珏便让南珍领着郎中去给如意诊脉,然后又让雁芙将如意姨娘怀孕的消息给齐夫人过去。当然这送信的路上,自然要路过其余几位姨娘的院子,说不得也得把这喜讯传播一下。 罗珏心里明白的很,如意投诚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但是将来这个孩子生下后,她罗珏也该靠边站了。像是如意这样的女人,既然明知道有了平妻这个极大的诱饵,怎么会无动于衷? 只不过这是个能忍的,可越是这样,罗珏就越不会掉以轻心。 所以,她要动,要逼得如意不得不动。如意想要借着她的名头好好的养胎,哪有这样好的事情。她把如意怀孕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加上之前就说过谁有了身孕便会抬为平妻,虽然齐恒并不同意,但是齐恒不同意的事情除了如意之外,别人并不知道呢。 要说起这里,罗珏才更觉得如意是个厉害的,明知道齐恒已经告诉她不会立平妻,就立刻求得自己的庇护。还赶在齐恒下令之前,力图将平妻这件事情给定下来,这样的心机手腕着实厉害。 只是再厉害又如何?这也不过钻进了罗珏的圈套而已。 要逼得如意把当初的事情给翻出来,就一定要让几位姨娘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如意已经怀了身子,其余的吉祥也好,娟红也好,还是正在养伤的红萼也好,她们都不会让如意的孩子平安的生下。都是姨娘,凭什么你就能做平妻? 更何况,罗珏有种感觉,只要自己拿捏好了,这几个人狗咬狗一嘴毛,到时候自己是一定能顺利脱身的。只是……接下去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稳妥呢? 齐夫人那边自然不会消停的,只怕会拿着如意怀孕的事情恶心自己,想到这里,罗珏笑的更开心了。她还真就怕齐夫人忽然变聪明了,不会出手呢。 罗珏轻轻的敲着桌面,过了好久这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唤了山灵进来。 “少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山灵行礼问道,抬眼看着罗珏心里颇为担心,如意怀了身孕,这以后可怎么是好。 “你去厨房说一声,以后如意姨娘的份例饭菜跟我一样,再去针线房知会一声,衣裳做几套孕妇穿的宽松些的,料子一定用最柔软的茧绸,嗯,多做几套,花样一定要新的,颜色一定要艳的。” 山灵就有些着急,“少夫人,您这么抬举她,这要是生了孩子之后只怕是更不得了了。” “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罗珏笑了,她就是要如意的风头越风光越好,越让别人觉得她想要把如意抬成平妻才好。这样一来那几位心里才会更不舒服,才会着急出手,便是齐夫人瞧着自己这么上道抬举如意,只怕也会厌了如意,毕竟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东西,都是齐夫人最讨厌的。 一更送上,下午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第十章:昏迷 第十章:昏迷    罗珏的做法也算是捧杀,她并不想这么急功近利,她还有的是办法不是显山漏水的就能为自己报仇。但是姚梓锦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促了。她没有更多的时间为自己细细的谋划,中秋越来越近了。 果然齐夫人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狠狠地生了一顿闷气,抬头看着陈妈妈说道:“你是说如意那小蹄子去求少夫人庇护?” 沈妈妈摸一把冷汗,头先几日她还为如意说好话来着,谁知道这贱蹄子一转头就靠上了少夫人,这可不是让她在夫人跟前丢了脸么?当下恨得不得了,自然也不会在齐夫人前为她说话,“正是,老奴真是瞎了眼还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小人。夫人,老奴看着这如意姨娘怕是不能捧着了,倒不如另外捧一个跟她打擂台,想要当上平妻,只凭着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就是本事。这个平妻总得跟您亲近才是。” 齐夫人冷哼一声,看着陈妈妈说道:“你也是个有本事的,前几天你还跟我说这个如意是个靠得住的,没想到一转眼就抱了别人的大腿。” “是,老奴该死,一双眼连人都不会看了。”陈妈妈连忙认错,心里越发的将如意恨了起来。 齐夫人冷哼一声,倒也没有真的把陈妈妈么样,毕竟陈妈妈跟了她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忠心的,只是偶尔会犯些糊涂。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个如意既然这样,总不能衬了她的心,想要做平妻?哪有那么容易。”齐夫人看着陈妈妈说道:“你去把娟红叫来,说起来到底还是自己院子里出去的放心些,红萼的伤也养了些这些日子,好了赶紧的收拾起来,如意有了身子,那个吉祥未必跟她一条心,她们两人斗起来,正好将娟红提上来。” “夫人这计策极好,少夫人那边倒真是看重如意姨娘这一胎,听说吃穿用度全都是比着少夫人来的,这可真是平妻的待遇了。少夫人这样做,这满院子里的都看着呢,您要是不说句话,还不得把如意姨娘真的当平妻供起来。”陈妈妈恨不得如意立刻从天上掉到地上,让她踩一脚才好。 “少夫人既然卧床休息,你亲自去少夫人院子里走一趟,就说孩子还没生下来,平妻什么的说得太早了,这孩子生下来才能把名分定下。别到最后一场空,反而成了笑话。”齐夫人冷冷的说道。 陈妈妈立刻就笑着走了,罗珏听到陈妈妈的话,心里不由的讥讽一笑。果然不出乎她的所料,齐夫人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如意坐上平妻的位置,瞧这话说的,就好像如意的孩子不能平安生下来一样。 “到底是夫人想的周到,这话也对,等孩子平安落地再摆上几桌酒好好地热闹一番,把人抬成平妻也算风光。”罗珏微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神态之间满是平和的模样,跟以前尖锐的神情完全是天地之别。 陈妈妈也没想到,不过是短短十日,少夫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都变得从容柔和多了。要是以前夫人说这样的话,她立刻就会驳回来,可这回竟然笑着就应了,丝毫不悦也没有。 陈妈妈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得笑着说道:“少夫人能理解夫人一片苦心,夫人也就心安了。” “陈妈妈这话说的,夫人的话自然是没错的,我年轻经的事不多,想不周到也是有的。之所以抬平妻,还不是为了少爷能有香火承继,自然是孩子生下来再抬平妻最是稳妥,我只顾着高兴把这茬给忘记。”罗珏依旧笑着说道,神态间就带了浅浅的惆怅,瞧着陈妈妈说道:“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知道还能瞧着日出日落几日,总想着我离开后,少爷跟前能有子嗣承欢膝下,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笑着闭眼了。” 陈妈妈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忙说道:“少夫人可不能这样说,你的福气厚着呢,眼前不过是小产亏了身子,只要好好的将养总能养回来的。” “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也不怕妈妈笑话,以前是我的性子太烈了些,凡事都不肯退让一步。可是到现在,活一日少一日的竟也想开了。妈妈在夫人跟前伺候了多年了,我不晓得还有没有福气在夫人跟前伺候,以后就劳累陈妈妈多多尽心才是。”罗珏缓缓地说道,眉眼间满是一片怅然,好似自己真的没几日可活的模样。 便是陈妈妈这样的人,瞧着罗珏这模样,忽然也是心头一酸,劝道:“少夫人是有福的,一定会平平安安到老。” “借妈妈吉言,我也有些乏了就不留妈妈了。你回去跟夫人说,万事都依着夫人说的办,老人家走的路比我们吃的盐都多,多听听也是好事。” 陈妈妈干笑两声,这才走了,瞧着陈妈妈消失的身影,罗珏悄无声息的笑了。齐夫人那样的人,最是强势惯了,巴不得自己一辈子卧床不起呢,这样中馈大权握得更牢了。 果然如同罗珏猜想的一样,齐夫人听到 陈妈妈的话只是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就说道:“倒也省心。” 若是罗珏听到齐夫人这句话,只怕是更加伤心了,病成那样,也不过落得这四个字,多令人寒凉。 罗珏病重在齐府很快的就传的沸沸扬扬,而且罗珏几乎是连庭院门都不出了,越发的证实了身子不好的传言。 与此同时,罗珏让人把齐夫人的话带给了如意,并好意安慰,“眼前莫心急,等到孩子生下来,自然有你的名分,跑不了的。” 如意听到罗珏的承诺,这才微微安了心。这几日她更是小心翼翼,寻常不轻易出门一步,便是几位姨娘来探望她,她也是小心应付,就怕跟罗珏一样中了算计,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齐恒自然知道了如意有了身子的事情,一来最近乐王那边动作频频,他需要帮着父亲处理很多事务,已经很多天没到后院歇息了,二来,他忽然不愿意去看罗珏脸,不晓得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便是此刻见到罗珏,她一定会笑吟吟的恭喜自己有了子嗣。可是,齐恒觉得自己犯贱,他竟然还是喜欢以前愿意跟自己吵闹的罗珏。 以前只觉得罗珏脾性太过于刚硬,不管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让步,让他夹在中间很是难为,因此两口子整日的吵闹,连肃静日子也没过得几日。可是自从没了孩子,罗珏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温柔了,听话了,顾全大局了,知道委曲求全了,可是他却没有意料中的欢喜,反而怅怅懂得,像是丢掉了很珍惜的宝贝一样。 “郎中怎么说?”齐恒看着自己的小厮问道,神色有些凝重,今儿个中午的时候,吉祥跟娟红去给罗珏请安,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罗珏居然昏迷过去了。 齐恒回家后一听到这消息,立马就赶了过来,可是罗珏还未醒,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守着她只能去了书房,又让小厮去询问郎中。 那小厮忙回道:“回少爷的话,那郎中说少夫人经不得大喜大悲,受了刺激才会昏迷过去。可是吉祥姨娘跟娟红姨娘跪在院子里喊冤,丝毫不承认对少夫人做了什么。”说到这里却有些说不下去了,齐恒抬眼看了他一眼,小厮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又说道:“夫人说本就是少夫人自己身子弱,跟两位姨娘并无干洗,已经让两人回去了。” 齐恒手中的笔就是一顿,神情一呆,硬生生的有口气喘不上来,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重重的放下笔,哼哧哼哧的喘了几口粗气,可是最后还是讲怒气压了下来,只是问道:“少夫人现在醒了没有?” “奴才回来的路上,听到人说了一句,好像是醒了。”那小厮压低声音说道,心里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少爷是怎么想的,这位不是不喜欢少夫人吗?怎么眼前这脸色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此回话就更加的小心了。 齐恒迅速的将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交代了小厮赶紧把重要的几封信件送出去。这才踏着月光疾步往正院走去,一路上甚是安静,偶有值夜的家仆经过。 主院的灯火已经熄了,只有院门口的红灯笼还在一闪一闪的,齐恒的脚步就顿住了,看着一片漆黑的正房,深深的叹了几口气,不愿意去打扰已睡了的罗珏。想着今儿个的事情,怕是要去问问如意,只怕她会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里,齐恒的脚步一转,便往如意的院子里走去。 隔着窗子,南珍低声说道:“少夫人,果然不出您的所料,少爷瞧着咱们这里熄了灯,便往如意姨娘那边去了。” 罗珏躺在床上,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意,你可别令我失望才是。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__^*) 嘻嘻…… 第十一章:挑拨6000字 第十一章:挑拨6000字    月光如水,铺洒在整片大地上,隔着雕花窗如意并未入睡。此时天并不算太晚,而且丝毫没有睡意。想起白天的事情, 只觉得心口跳动的越发的厉害,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张大网,而这张网她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布下的。 按照眼前的形势,齐夫人跟前少夫人斗的厉害,一个想要把儿媳妇丝丝捏在手里,不停地耍些手段膈应她。另一个已经不是之前的脾性,居然几次反击都让齐夫人不大不小的吃了亏。要说起来最厉害的还算是那次侍疾,居然让少爷对齐夫人也有了些不满。 如意心头有些乱,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从小被调教送给男人玩乐的,并没有受过正正经经的点拨知道这后院的阴私之事。手段也是有一些的,聪明也有几分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后院好好的活到今日。 可是越是这样,如意反倒是越不明白了,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她想要的也不过是将来能富贵荣华平稳的过日子。而这一切都需要在肚子里这个孩子的身上实现,她真的不贪心,只想为自己谋一个平安富贵。 如意觉得自己不贪心,可是这话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笑掉大牙呢。不过是乐坊出身的贱藉女子 ,给人做妾都是高抬了,一辈子也只能是别人手心里的玩物,居然还想要谋平妻之位,要富贵平安将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如意跟吉祥之所以贵了几分,不过是因为是乐王送来的人罢了,可是人啊总是不知足。 如意倒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可以的,心里还在赌,赌齐恒会不会来。如果齐恒来了,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少夫人在少爷心里根本就是没有位置的,以后自己更要抱紧罗珏的大腿,先把自己的位置平安稳住才能图谋别的。 如果齐恒不来……那就说明少夫人在少爷的心理也不过如此,自己以后还是要多跟齐夫人那边走动才是。 越想如意月有些焦躁,现在事情越发的如同浑水一般,竟是看不清楚这件事情究竟要往什么方向发展,也跟本看不清楚是谁下的黑手,将这一切引导到今日的地步。 如意心中烦乱,坐也坐不住,索性站起身子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一旁的青蓓看着忙劝道:“姨娘,您有了身子了,可不能任性,还是坐着歇着吧,头三个月紧要着呢。” “我哪里做得住,青蓓,你说少夫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了?”如意需要一个人帮她分析一下,急切的需要。 “奴婢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少夫人跟以前是不一样了。以前的少夫人脾性尖锐容不得沙,可是现在却日趋温和,好像看开了一般,这些日子府里不少下人都说少夫人的好呢。”青蓓低声说道,“其实不管少夫人在想什么做什么,又或者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姨娘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就是这齐府里的长子。到时候姨娘肯定会水涨船高。” “水涨船高?”如意重复一遍,忽而又说道:“本来少夫人的意思,只要有了身孕便抬成平妻,偏生齐夫人从中作梗硬要孩子生下来才作数……可我有了身子周围的人虎视眈眈,能不能平安生下来,便是我自己也不敢保证的。若是按照少夫人的话,即便是这孩子有了什么意外,但是名分我已经得到了。可是齐夫人这样做,我便是竹篮打水了。” 如意想起这事,又恨得不得了,方才还想着投靠的心又动摇了几分。 “姨娘,还是歇了吧,这天色也不早了,少爷未必会来了。”青蓓劝着,她不明白如意心里思量,只觉得这样一日一日的等着也不是办法,少爷已经连续好几日没进后院歇息了。 “再等等。”如意没有多说什么,她天生谨慎,便是青蓓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也不会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这个世上没有谁能真心实意替别人着想一辈子。 青蓓无奈只得去厨上看看燕窝粥还热着没有,如意随意散了头发,用木簪子绾了一个纂儿斜斜地坠在脑后,倒是平添几分风情。 齐恒进来的时候,如意正在喝燕窝粥,面上带着惊喜,没想到齐恒真的来了,看来自己预料的不错,少夫人在少爷心里是有位置的,只是这个位置究竟在什么地方还不晓得,当下越发的不敢怠慢,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少爷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若不是妾身肚子饿了,您来了只怕我这院子里都熄灯了。” 如意说着便给齐恒宽了外袍扶着他坐下,又让青蓓再端一碗燕窝粥来,这才在齐恒对面坐下,眉眼带着大大的笑容,显然是很开心的样子。 “我这几日太忙一直抽不开身,知道你有了身子抽空过来瞧瞧你,这些日子可还好?郎中有没有过来扶脉?”齐恒打量着如意,只见她稍微憔悴了一些,不见往日的明媚,但是整体上看着还好,依稀记得罗珏初怀孕的时候也是精神不济的。 “妾身好得很,少夫人处处想得周全,婢妾的衣食照管得很周到,便是郎中也是随传随到的。”如意笑着夸赞罗珏,瞧着低眉羞涩的模样,其实眼角却在悄悄的打量齐恒的脸色,果就看到齐恒的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说明的神情,纠结中又带着自责,这样的神情让如意心里越发的震惊,因此言行更加谨慎了。 既然这样,她就打定主意抱紧罗珏的大腿同舟共济了。想到这里,如意嘴角微微一勾,很快的又消失无形,叹口气,面上带了几分忧愁,声音也嘶哑了些,“少夫人对待婢妾这般好,如此看重婢妾肚子里的孩子,说到底也是看重少爷的子嗣。不是妾说嘴,这满京都打听去,像少夫人这样的能有几个?能伺候少爷跟少夫人这样的主子,是婢妾几世修来的福分。” 齐恒的神色越发的缓和了,“你们少夫人的确是个好的,以前便是和我吵,却也不曾亏待过你们,日后自然也不会,只要你们安安分分的,自然平平安安的。” 如意心头一颤,安安分分的才能平平安安的?少爷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张这有了身子便恃宠而骄?如意越发的不安,嘴上却说道:“少爷说的是,婢妾万不敢忘。只是少夫人这样体贴婢妾等,可是还是有人不满足,竟当着少夫人的面说些有的没的,今儿个少夫人都……气晕过去了。婢妾得到少夫人的令,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用日日过去请安,也不用一大早的就去候着,真是奴婢天大的福气。今儿个奴婢因为有些胸闷便去得晚了些,谁知道……谁知道却听到那样的话,少爷可要给少夫人做主才是。” 齐恒就是为了罗珏一事来的,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如意倒是自己主动说了,因此便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如意咬咬牙,做了初一逃不过十五,为了讨好罗珏就只能得罪齐夫人了。想来今儿个少夫人故意让自己过去请安的时辰晚了些,便是故意让自己听到那些话,然后看自己的行动了。若是自己真的一心跟了少夫人,少夫人又是不能生养的,只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这个平妻的位置是跑不了了。 如意还未说话,便先抹起了泪,哽哽咽咽的好不凄凉,“少爷,这事要说起来,还要从少夫人为您立平妻讲起。婢妾身份低微,这话原不能说,可是看着少夫人受了委屈,少夫人对婢妾恩同再造,婢妾只好不顾规矩说上一说,便是少爷责罚婢妾也认了。” 听着如意说的十分的严重,齐恒细细的想想,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心念一转,便道:“你只管说,爷不怪你。” 如意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些凄凉,果然牵扯到少夫人,少爷也有些忍不住了吧。原来以前这两人吵吵闹闹的,以为感情不好,却都是骗人的。幸好自己见机得快,不然以后怕是连个容身之地也没有了。现在她只求平安生下孩子,得到正妻之位,至于以后……罗珏瞧着也不是长命的,只要自己做的小心些正妻的位置不是没有希望的。 “是这么回事,少夫人知道自己亏损的厉害,怕是难以为少爷延续子嗣,便想了立平妻的念头,这事少爷是知道的,少爷在婢妾这里也说过此事,您是不同意立平妻的,少爷可还记得?” 这事齐恒自然知道的,于是点了点头。 如意的笑容便清减了几分,低声说道:“少爷既然跟婢妾说不立平妻,婢妾已然知道了,便是有了身子也绝对不会妄想这件事情,连个念头也不敢起的。可是少爷这事只跟婢妾说过,这院子旁人可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便生出了许多的是非来,婢妾自认平时做事安分守己,却也没想到会有大祸从天而降。” ************ 如意这么一说,齐恒真是吓了一跳,“好端端的怎么就有大祸临头?” “自从婢妾怀了身孕被这后院的人知道之后,无风也起三尺浪,并不是容不得肚子里这个孩子,而是容不得婢妾坐上平妻的位置。正因为这样,夫人怕婢妾有个什么闪失,便告诉大家,等到婢妾平安生下孩子便抬成平妻。可是婢妾心里明白的,少爷没有抬平妻的意思,婢妾也不敢有这个妄想,只是少爷不对外说这话,婢妾更不敢讲,幸好夫人还肯为婢妾着想一二,婢妾心里感激不尽。” 如意知道齐恒是大孝子,齐夫人做得对是对的,做的错也是对的,因此要想在齐恒面前讲齐夫人的不是,那不是自己找死吗?正因这样,她才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明里是感激齐夫人,可是这话好听不好想,齐恒又不是傻子,只要细细一想,齐夫人说出这话做出这事,等到孩子平安落地才抬名分,怀胎十月出纰漏的日子多了去了,这不是把她如意竖成了靶子吗?为了不让如意坐上平妻的位置,就得让她生不下孩子。 瞧着齐恒顿变的脸色,如意心头松了口气,虽然是个愚孝的,可也不是无可救药。扯着帕子抹了泪,越发的委屈无奈惹人怜惜,又道:“少夫人一番好意,是不想孩子生下来挂在姨娘的名下,与这个孩子前程有碍,少夫人能为少爷做到这步,可见是个有心胸的,婢妾们三生修来的好福气。夫人也是一番好意,哪里有没生下孩子便抬成平妻的,也不合规矩,便是宫里妃子晋位也得生下孩子之后呢,婢妾不敢埋怨什么只有感激的份。可是……婢妾的日子的确是不好过,纵然是少夫人身子这般不好,每日的将养着,也是让人小心的打理婢妾的衣食,就怕婢妾有个什么意外。少夫人跟婢妾说,她的孩子没福气来到这个世上,她就盼着婢妾能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可是这女人之间的手段多了去了,这几日婢妾有几次都差点出了意外,心里着实怕得很。” 齐恒的脸都青了,“接着说!” 如意怯怯的看了齐恒一眼,眼珠儿直往下掉,“少夫人身子不好,婢妾也不敢拿着没证据的事情去让少夫人主持公道。因为心绪不宁,今儿个早上起来的时候变有些胸闷,因此请安的时候就晚了些。没想到反倒让婢妾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婢妾的心里实在是害怕,没想到平日子里姐妹想称的人,在背后捅起刀子来毫不手软,婢妾听到那些话连死的心都有了,少夫人也被气的晕了过去。 平日子里争宠,说些是非也就罢了,可是没得这样往人身上泼脏水的。婢妾自从进了齐家门,做了少爷的人,便是循规蹈矩不敢有丝毫差错。可是居然也被人编排跟我的铺子管事不干不净的,这不是要了婢妾的命吗?婢妾见管事是少爷允了的,每次见他都是架了屏风,每次见面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是这样小心还被人拿来说嘴,婢妾……婢妾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要不是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我真是要一头撞死明志了。“ 听到这里,齐恒气的人都打哆嗦了,没想到人心险恶到这种地步。 如意瞅了他一眼,眼眶红红的,含着泪珠,用帕子捂着脸,“这可真是要活生生的把人往死里逼,连一丝活头都不给人留下了……” 如意的低泣声嘤嘤咽咽细细碎碎,又是格外的压抑着不大哭出来,煞是惹人怜惜。齐恒将人拥进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缓缓地说道:“你放心,会给你个公道的。” “婢妾受的委屈的还不算什么,毕竟这事少爷心里明白妾是委屈的。可是那两个居然直生生的往少夫人心口戳刀子,话里话外都是少夫人不生养,还提及先前没了的那个孩子,少夫人便是再好的心性也扛不住……” 齐恒一听这话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如意说道:“你说什么?” 如意心中惊骇,没想到齐恒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越发的笃定了自己的选择没错,于是火上又浇了一桶油,“这话可不是妾说的,是妾听到的。许是因为看着婢妾有了身子,旁人心里不平,又知道少夫人想要抬平妻,这才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好一个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就能往人心里捅刀子?”齐恒大怒,恍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罗珏看着自己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也恍然明白为什么罗珏现在变得这样的恬淡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犀利。 心口憋闷,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才觉得,不管是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还说什么了?”齐恒忍下怒火问道。 “旁的也没什么了,不过都是些琐碎的事情。女人家家的碰在一起哪里有什么正事,也不过就是少夫人跟夫人意见不合,被别人说了几句嘴而已。”如意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模样就是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惹得齐恒动怒一样。 如意这话说的是云淡风轻,可这句才是最要命的。正因为齐夫人跟罗珏意见不合,有齐夫人护着吉祥跟娟红,那两位才能这样肆无忌惮的在罗珏跟前放肆。若是没有齐夫人撑腰,齐恒就是摸着心口问问,也很难想象一个妾敢对主母这样不敬。 “你歇了吧,有了身子自己多加小心,日后无事就不要随出院门,好生的养胎才是正经。”齐恒站起身往外走,缓声叮嘱道。 “是,婢妾明白,少爷不用为妾忧心,有少夫人护着,婢妾也不是傻的,总能护好自己的。”如意羞涩的一笑,送齐恒往外走。 “你素来是个省心的,爷都知道,歇了吧。”齐恒大步离开,如意倚着门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慢慢地露出冰冷的笑意。 男人能靠得住吗?不能!能靠的也不过是自己,跟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如意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才能活的这样的肆意,可不像罗珏,头破血流之后才明白。开始明白有什么用,孩子也没有了。 今天她为罗珏做了这么多,罗珏心里应该明白的,将来自己的路也总能好走一些。妻跟妾,总是天地之别,便是再不愿意,也得弯下自己的腰。 青蓓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主子变幻莫测的脸,好一会才说道:“姨娘,天不早了,外面更深露中,小心身子。” 如意缓过神来,点点头,“是啊,是要小心些才是。明儿个起,咱们便称病不往外出,任凭别人有万般手段,还能把手伸进我院子里来不成?” “姨娘明白就好,正是这个道理呢,想来少夫人也不会怪您的。”青蓓扶着如意卸了钗环躺好,又把帐子放下,回头吹灭了灯火,只留了一盏床前的小灯照明。 做完这一切,才听到帐子里姨娘轻声说了一句,“但愿如此。” 青蓓有些不明白,姨娘还在担心什么,眼前不是挺好的?跟少爷诉了委屈,少爷必然是心疼的,自然也会好好地照顾姨娘。姨娘又为少夫人说了好话,少夫人也会承情的,这以后姨娘的日子自然会好起来。她实在是不明白姨娘又在叹什么气。 一夜无话。 罗珏坐在铜镜前,伸手拿过玉梳轻轻的梳着长发,旁边雁芙正在回话,“……先是瞧着咱们院子里熄了灯,在门外站了一小会儿便去了如意姨娘的院子,在如意姨娘的院子里呆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也不晓得如意姨娘说了什么,但是少爷出来的时候神色很不好,满脸怒火。然后又走到咱们院门前站了一会儿,这才直接回了前院书房,并没有去吉祥姨娘跟娟红姨娘那里,便是养病的红萼姨娘那里也未去探望呢。” 罗珏看着铜镜里略显苍白的脸,面上带了几分笑容,看来如意事情做得不错,该说的都说给齐恒听了。这下子齐恒可真是要好好地想想了,他的那个好娘亲究竟做了些什么。 哪里有婆婆这般搅得家宅不宁的,只是这样还不够! 罗珏想了想,现在已经引起了齐恒对他的妾室不满,又让他明白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人。现在就差如何让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如果他知道这凶手里面还有他娘的功劳,不晓得这位大孝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罗珏忽然很期待。 想到这里,罗珏的笑容越盛,看着大仇将报,她就要离开这里过自己想要去过的生活,整个人都变得轻快起来。 “雁芙,你去吉祥跟娟红那里传个口信,如意姨娘有了身子不能伺候少爷,让她们两人好好地伺候少爷。”罗珏笑道,看着南珍将头发细细的绾起,自己挑了一支银烧蓝点翠的凤钗簪于鬓边。 铜镜中,容颜虽衰,却神态飞扬,再过不久她就要离开了。 某香今天又更了六千字,这些日子很勤快吧?求表扬·(*^__^*) 嘻嘻……明天继续·· 第十二章:鹿死谁手 第十二章:鹿死谁手    齐夫人日子过得很悠闲,一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对她产生不满。午饭过后,便看着陈妈妈问道:“那边怎么样了?听说昨儿个晕过去了?这身子骨可真是差劲,以前的时候这样几句话那里就能晕过去,只怕是要扛着刀跟我拼命来呢。” 陈妈妈这话可不好接,只得说道:“少夫人身子亏损的厉害,哪里还有以前的精气神,倒是夫人最近身子越来越好。” 齐夫人就笑了,丈夫朝堂得意,又有乐王帮衬着,眼看着再过不久兴许就能又升一步,自然是开心得紧。女人啊,这腰杆硬不硬,要看你男人的本事高不高,齐御使虽然花了些,但是本事还是有的。 想到乐王送来的那几个妖妖娆娆的妾室,也不免寒了脸,丈夫也有很久不曾在正院过夜了。齐夫人看着陈妈妈问道:“那几位最近可还老实?” 陈妈妈心神一凛,忙说道:“您不许她们出来请安,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没起什么幺蛾子。” 齐夫人这才得意的点点头,不过是妾室,顺眼就放在眼前逗个乐,不顺眼打发了就是。只不过……乐王送来的有些棘手,不太好随意处置,不过也不算什么,关在后院不出来就是了。 齐夫人头顶上没有婆婆,没人给她添堵,这日子过得自然是格外的舒心。 罗珏既然跟齐夫人已经撕破脸,怎么能她不开心齐夫人的日子却顺顺遂遂,得意飞扬呢 ? 罗珏既然想要娟红跟吉祥争宠,自然是想到了娟红背后有齐夫人,吉祥……也不是没有人。齐大人最近挺喜欢的一个宠妾便是乐王给的舞姬,一身骨头软得像是流水,齐大人正新鲜宠爱的很。 齐夫人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去碰这个舞姬,惹得齐大人不开心,反正齐大人也就新鲜几天,等新鲜过去了自然是由得她处置,所以自然不着急。 可是罗珏怎么能让她舒心?于是罗珏这话一放出去,娟红跟吉祥就打起了小算盘,如意是不能伺候了要养胎。罗珏又是个病秧子,不能那天就一口气上不来没了。红萼上次打的板子还没好利落,这院子里可不就剩下她们两个能伺候齐恒了? 对付如意固然是要事,绝对不能让她平安生下孩子,可是抓住齐恒的心更重要,这两人自然是要使出百般手段,让齐恒留在她们的院子里的。 娟红去找齐夫人讨主意,吉祥却思量几番找上了那舞姨娘。 要说起来这舞姨娘跟吉祥如意可是一起进的齐家,年岁都差不多,还是四个人分开,两个伺候齐御使,两个伺候齐恒而已。 舞姨娘眉目妖娆,柳腰丰胸,看着就令人心情激荡,也难怪齐御使爱得不得了。 “真是贵客,我还以为这辈子你也不登我的门了。”舞姨娘看着吉祥嗤笑一声,身子软软的靠在泼墨软枕上缓缓地说道。 吉祥神色不变,她能被乐王送进齐府也不是一无是处,抬眼看着舞姨娘,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侍女没有说话。 舞姨娘摆摆手让人都下去,盯着吉祥看。 吉祥这才开口说道:“你倒是安于现状,还真做起了享福的姨娘。” “不然呢?就凭你我的身份,这辈子也就能当个姨娘了。”舞姨娘轻笑一声,丝毫没有生气,只是看着吉祥的眼神锐利了些。 吉祥也不退缩,“我们院子里的情况我不相信你没听说过,我是有希望坐上平妻的,只是需要你助我一把。只要你肯帮我,天长日久的,齐御使毕竟年岁大了,你若是能生个儿子还好说,若是连个子嗣都没有,是要在这齐府养老的,有人照看着比没人照看着可是两重天。” 舞姨娘当初练舞,为了身段苗条使用过息肌丸的,用过息肌丸的,基本上就不能怀孕了。吉祥也是个厉害的,一语就说中了要害。 舞姨娘的神色就是微微一变,“你还是这样直言直言,令人讨厌。” “那我也是真小人,比不得那位伪君子。”吉祥的眼神就看向了如意的院子,一脸的讥讽。 舞姨娘心里也是在盘算着,其实吉祥说的也不错,以色事人终不能长久的。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舞姨娘开口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出格的事情,是你力所能及之事。那个娟红不过是仗着齐夫人给的人,每每在我跟前耀武扬威很是讨厌。我动不了娟红是因为她背后的人,她背后的人我没办法,可是你是齐御使的宠妾,你总该有办法吧。”吉祥缓缓地说道,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 舞姨娘没想到吉祥要对付的是齐夫人,脸色便是一沉,丝毫没有方才的轻松。 “你倒是狮子大开口,那位哪里是那么好应付的。” “若是好应付也不找你了,我自己便能办了。”吉祥嗤笑一声,知道舞姨娘素来狡猾,不会轻易松口的。 “你想要我出手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有个条件。”舞姨娘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 “你说。”有来有往才是条件,也能让人安心。 “你外面有两个铺子傍身,我看中了前街的那处,我不白要你的,就拿我西门边的那一处跟你换怎么样?” 吉祥的脸色就变了,狮子大开口! “你倒是会要。” “当然,你图的东西更富贵,若是得手了,还在乎这些?”舞姨娘挑眉,她这辈子是没有做平妻的指望,自然是多为自己谋划些好处。 吉祥沉默,一时间还真拿不定主意。 女人能够傍身的东西真的不多,男人的爱情真的是不能指望的东西,它就像是夏日的雨,来的快走的也快。但是田产跟铺子确实能够活命的东西,吉祥很是纠结。平妻这个位置现在一点落在自己头上的希望都没有,为了还没有希望的东西,就要舍去自己傍身的产业,是有些不划算的。 但是一旦谋算成功,便是多少铺子也回来了,正因为这样左右为难,吉祥反而更拿不定主意。 舞姨娘也不催促,自顾自悠闲地喝茶,反正于她来说,这件事情并不是真的必须做的事情,不过是顺手而为为自己谋划些利益而已。 足足过了一刻钟,吉祥还有些犹豫,舞姨娘就笑了,“既然舍不下,我看你也不用谋划平妻的事情了。要我说齐夫人也说了,要等到如意生下孩子才会立平妻,这距离生下孩子还有好几个月呢,你着什么急?” 吉祥苦笑一声,“我倒是不想着急,但是娟红那边有齐夫人帮衬着,这样一来还能有我什么事情?” “有所得就有所失,你这般下不了决心,还是算了吧。我跟你做这笔交易可是要两厢情愿,我说过只是帮你对付齐夫人可没说帮你坐上平妻的位置,所以你要想清楚了。”舞姨娘可不想最后落得两面不是人,还是先把说清楚为好。吉祥这个人精明的很,若是最后所有的过错都要自己担了可不是冤枉死人了。 吉祥叹口气,这世上的确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想起娟红那得意的模样,咬牙说道:“我就应了你,你只管帮我扯住齐夫人的后腿就好,其余的不用你管,就如同你说的,不管这件事情最后成与不成,我都不会出尔反尔,也绝对不会怨恨与你。” 舞姨娘这才笑了,看着吉祥认真地说道:“等到事情成功一半的时候,我就要你把铺子的契约书拿来,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你看如何?” “这也算公道,就按你说的办。”吉祥既然想开了也格外的爽朗。 两人对视一笑,达成协议,吉祥十分满意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静等舞姨娘的消息。 齐夫人这个时候可不知道吉祥敢联合舞姨娘算计与她,正想着怎么让娟红更快的怀上孩子,又把娟红叫到正院细细的叮嘱一番,还派人请了齐恒晚上去正院用饭,伺候的人安排的就是娟红,齐夫人也算是为娟红安排得很周到了。 那两边正忙的如火如荼,这边罗珏听着南珍跟雁芙细细回报她们的行踪,边听边笑,“可真是热闹得很,人家可比咱们积极多了。” “您还笑,奴婢都要急死了。”雁芙看着自家主子,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罗珏浅浅一笑,“你急什么,把齐夫人的安排悄悄地透给吉祥,吉祥自然不会坐着干等的。等着瞧热闹吧,今儿晚上怕是好戏连台呢。” 雁芙无奈的摇摇头,怎么觉得自家姑娘越来越不把这齐府的事当成一回事了,好像现在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开心,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姑娘了,不过开心就好,她们真的不愿再看到以前不开心的主子了。 果然罗珏猜得没错,吉祥知道了齐夫人的打算后,当下气的摔了一个茶盏,立刻让人给舞姨娘送了消息过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今天二更哈,大家不要着急,某香有时间就会加更,群么个,(*^__^*) 嘻嘻…… 第十三章:齐夫人的糟心事 第十三章:齐夫人的糟心事    罗珏看得分明,在这个齐家里,谁都能闹腾,就是自己不能闹腾。自己一闹腾,齐夫人追,小妾门堵,还有个糟心的齐恒冷着脸,不管怎么样说,不管如何看,自己都是腹背受敌的窝囊样。 罗珏很苦闷,既然这样,索性自己不出头,埋个引线让她们自己闹去。所以便有了平妻这么回事,要是别的甜头,人家许是看不上呢,可是平妻不一样啊,这可是多少姨娘梦寐以求的好事,罗珏也不怕别人不上钩。 为了将事情办得比较真实,罗珏便开始装病,一副命不长久的模样,可真是把这一家子都骗过了。 伸手将翠黄色的帘子挂在银钩上,罗珏透过窗子瞧着外面的天空,再过不久,她就要自由了。她急切的渴望外面自由自在的天空,再也不愿意在这样复杂的大家庭里生活,再也不用喝一口水,吃一口饭都要防备别人。再也不用晚上睡觉都会被噩梦惊醒,梦到那含冤而去的孩儿。 这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愿意过一日,再也不愿意。 “少夫人。”雁芙走了进来,压低声音说道:“果然不出您所料,吉祥姨娘找了舞姨娘。” 罗珏点点头,这个齐府里能让吉祥依靠的就只有舞姨娘了。如意有肚子里的孩子做依仗,红萼还在养伤,娟红的背后站着齐夫人,唯独吉祥什么依靠都没有。 吉祥现在最大的敌人可不是她罗珏,毕竟罗珏现在身子不好,又不会抢了她们的宠,更不会为难她们,还给了她们最大的机会跟荣耀。唯一挡着吉祥前程的就只有齐夫人了,毕竟齐夫人是想要扶着娟红上位的。 “舞姨娘定是答应跟吉祥姨娘联手了?”罗珏轻笑一声。 “主子这也能算到?真是神了。可不是您说的这样,舞姨娘已经答应了,而且舞姨娘的条件可不小,胃口真大,要的是吉祥姨娘那间最赚钱的铺子,吉祥姨娘可真舍得,居然答应给了。”雁芙摇摇头,觉得吉祥姨娘真是傻,比起一个还没有到手的平妻位置,居然就将生存的依靠给出去,实在是傻的可以。 罗珏想的却是,吉祥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再过不久齐家将会遭遇覆灭之灾,到时候会发生么情况谁也不能预料。齐家衰败是很有可能的,这些铺子将是最强进的依靠,可是吉祥这个时候却丢了手,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后悔的恨不得去死。 齐家一旦倒台,里里外外这么多张嘴都要吃喝,齐夫人是最自私的,断然不会拿着自己的嫁妆养活闲人。至于齐恒跟齐御使,能在大牢里被放出来平安度日就不错了。 罗珏想着这些,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意思心软,也没有丝毫的内疚。佛家讲究因果,如今她也是相信的,种什么因,结什么果,齐家不仁不义在前,休怪她冷心冷肺在后。 更何况,这里面还牵连到姚梓锦一家,便是罗珏后悔了,也不能恩将仇报坏了姚梓锦的计划,人活着要摸着自己的良心过日子。齐家是罪有应得,姚梓锦那边被乐王逼得节节后退,为了反击自保齐家作为乐王的爪牙,自然是别人下手的对象。姚梓锦还能念着小时候的情谊,拉自己一把,自己也该知足了。 闭上眼睛,长叹口气,人活着总有这么多的身不由己。姚梓锦瞧着风光,其实比她还要艰难的许多,但是她却不肯向命运低头,自己也要坚强,正如姚梓锦说过的,女人活着也得有自己的生活跟自由,没了男人就不能过日子了? 笑话! 她有嫁妆,自己能养活自己。 千般思绪在脑海中回荡,罗珏努力的收起发散的思维,看着雁芙说道:“继续监视着,必要的时候要暗中搭把手。舞姨娘是齐御使的宠妾,但是齐御使比你家少爷可清楚明白多了,从不会做宠妾灭其的事情。舞姨娘虽然能给齐夫人添堵,不过只怕是要费些力气,你们也别闲着,该出手时就出手。” 雁芙那个兴奋啊,自从进了齐家的门,她们姑娘就被齐夫人处处刁难,心里这口气早就憋不住了,如今有这么个机会,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一连声的应了一溜小跑着就出去了。 看着雁芙欢喜的模样,罗珏眼眶有些酸涩,这些丫头也没少跟着自己挨了齐夫人的责罚,南珍更是连板子都挨过的。那会要不是自己寻得郎中来得及时,南珍的命都丢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她总要跟齐夫人讨回来的,就从今晚开始。 为了对外表示自己是个病人,还是个病得很厉害的病人,罗珏几乎是一整天都在榻上半躺着。有时绣几针针线,有时看两页书,敷粉的时候擦得厚厚的,白白的,眼神再收敛些光芒,一眼看去真是憔悴的不得了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姚梓锦已经拜托秦文洛在锦官城为她办好了户籍,心里已经退路,罗珏现在做起事情来也没有什么顾忌,只要这次事情闹大了,自己装委屈,装愤怒,利用齐恒的愧疚之心,总能顺利和离的。 为了顺利和离,所以罗珏这个时候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让人看出是自己在背后下的手,得让齐家的人看不出丝毫破绽,让自己平安脱身才是正经。 将针线搁在炕桌上,罗珏为自己斟了一杯茶,品尝着清香的茶水中那淡淡的涩味在舌尖回绕。她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夜幕的降临,等待着自从她暗中安排以来,齐家最大的一场热闹。 罗珏果然没有白等,等到刚入夜的时候,南珍就速度极快的把消息送回来了。看着她额头还带着汗珠,罗珏便说道:“怎么这么急三火四的,有话慢慢说,右路慢慢走,没人跟你抢。” 南珍笑的那个开心啊,看着罗珏的眼神都有了隐隐的泪光。 “少夫人……姑娘……姑娘,奴婢开心,奴婢开心。自从进了齐府奴婢就没这么开心过。”南珍抱着罗珏的腿就哭了起来,脸上的粉都被冲花了。 罗珏看着南珍的样子心里也是酸酸的,伸手将她扶起来,让她坐在脚踏上,“你慢慢说,我听着呢。我知道你们受了委屈,总会让你们出一口气的。” “奴婢知道,只是真的看到了,心里还是很激动,心跳动的厉害,似乎都要穿过肋骨蹦出来。姑娘,您知道吗?老爷传了话要去夫人那里用饭,谁知道人都走到正院门口了,夫人都迎出来了,舞姨娘跟前的丫头跌跌撞撞的把老爷给请走了。姑娘你是没看见,齐夫人那脸色可好看了,又青又红又黑又紫。当初夫人指使娟红跟红萼到您门前把少爷抢走,如今可真是报应,奴婢听着都合不拢嘴了。” 罗珏的手指轻轻的瞧着桌面,“舞姨娘的丫头用的什么借口把人给劫走了?”罗珏想着齐御使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除非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否则的话他绝对不会撇下正妻去看一个小妾的。 南珍听到罗珏的话,摸一把欢喜的眼泪,低声说道:“据说是舞姨娘中毒了,而舞姨娘吃的饭菜都是大厨房准备的,大厨房却是握在齐夫人的手里的。” “只是中毒?”罗珏觉得这个理由不足以让齐御使插手后院的事情,也不会因此给正妻没脸,这么多年来,后院发生多少事情,齐御使可都没干涉过齐夫人管事的。要论起这个,这才不得不说齐夫人的手腕真是厉害,把持后院这么多年,齐御使还对他深信不疑。 罗珏自己可没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耐。 “还有更厉害的呢,舞姨娘吃了大厨房送去的饭菜中了毒,而且小产了。”南珍的声音又低了低,。 罗珏一愣,“舞姨娘真的小产了?” “从没听说舞姨娘怀孕的事情,奴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瞧着那架势可真是摆的几大,郎中就请了好几个。这是齐御使中年得子,没想到还没听到喜讯就先听到噩耗,气得不得了,连齐夫人都跟着吃了排头,在舞姨娘院子里看着呢。”南珍也有些不明白,不知道舞姨娘真的有孕还是假的。 罗珏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这事儿可真是有些意外了。要知道子嗣可是姨娘最大的依靠,如果真的有了身孕,舞姨娘是绝对不会拿着自己的孩子开玩笑的。如果从这方面讲,那么只能说舞姨娘的怀孕是假的,想要栽赃齐夫人。 可是齐夫人又不是吃素的,只要请了郎中把脉,就知道是真的假的,从这方面看,又觉得舞姨娘不会蠢的把自己洗干净了送给齐夫人开灾。 这下子连罗珏都不知道这事究竟怎么回事了,她不过是开了一个头,抛了一个饵,没想到钓上来这么一条大鱼,而且还不知道这鱼能不能吃。 “雁芙,你去把南珍叫来。”现在南珍一定还在舞姨娘的院子周围探听消息,罗珏需要得到最新的消息,如果可以的话,她不介意给齐夫人来个雪上加霜。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亲们阅读愉快·(*^__^*) 嘻嘻…… 第十四章:连环计 第十四章:连环计    “是,奴婢这就去。”雁芙拿出帕子把脸擦干净了,又把发髻抿好了,这才掀起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这边雁芙刚走出去,山灵跟丛云就进来了,两人一个端着大红填漆的托盘,上面放着一盅燕窝粥,一个手里端着几样小菜,色香味俱全。 两人手脚麻利的把炕桌说是干净,把饭菜摆上,丛云就说道:“任凭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少夫人只是一个病人,可不管那些俗务,养好了身子才是正经。” “就是,这可是少爷派人送过来的上好的血燕,听说有钱也是难买,都是进贡的东西。”山灵拿着雪白的汤匙给罗珏盛了一碗粥,放在罗珏跟前笑着说道。 罗珏知道这两个丫头的心思,生怕自己心思重又不肯吃饭,这才劝着自己,心中一暖接过汤匙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待到吃完一整碗粥,南珍也回来了倒真是刚刚好。 罗珏示意丛云跟山灵把东西收拾下去,这才看着南珍说道:“究竟怎么回事?我虽然祝福你搭着顺风帮把手,但是这样的结果还是让我很意外,我希望这里面没有咱们什么事情。” 南珍自然明白罗珏的意思,她们姑娘失去了孩子,也就不愿意看着别人的孩子是因为她的缘故没有的。当下就说道:“主子可别多想,奴婢什么都没做,哪里还用得到咱们动手,今儿个真是一场大戏,热闹得很呢。” 罗珏听到南珍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她自己矫情,一定要当什么好人,而是她有自己的原则,她会报仇,但是绝对不会拿着孩子的性命开玩笑。正因为自己失去过,所以才知道这有多么的珍贵。 而且,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下手,的确不是人做的事儿。有仇报仇冲着仇人去,跟孩子可没什么关系。 “那你倒是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雁芙说舞姨娘小产了,而且还是吃了大厨房的东西导致小产的。舞姨娘也算是个精明人,怎么会自己有了身子不知道,而且自己还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就被人害了去,那舞姨娘周围一定有极为阴险的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罗珏揉揉额头,想来想去,如果不是舞姨娘的苦肉计,也不是齐夫人下的黑手,那么就一定是有人一箭双雕呢。 至于这个任是谁,罗珏可不是大罗神仙,哪里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这才让南珍细细的说来,她也好琢磨一番,如果齐府真的有这样阴险的人存在,的确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情。 南珍先是顺了顺气,这才说道:“奴婢也有些迷糊呢,本来奴婢接到少夫人的命令,便赶去舞姨娘那边探听消息。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了罗姨娘身边的幽草, 奴婢便谎称要去浆洗房给您拿衣裳。” 罗珏听到这里点点头,去浆洗房的路正路过舞姨娘的院子,南珍找个借口用的极好,不会让人瞧出破绽,“后来呢?”不过这个时候居然遇到了罗姨娘身边的人,要说起来这个罗姨娘,也算是一个不怎么顶用的人。她是齐夫人的陪嫁丫头,倒也有几分姿色,是当初齐夫人怀着齐恒的时候,开了脸放在房里,后来有了身孕便抬了姨娘,不过这个罗姨娘是个没福气的,到了八个月上小产了,孩子也没活下来,是个男胎,她自己也伤了身子,从那后就在齐府隐居一样,再也不会轻易的展头露面,齐夫人念着往昔的主仆情谊,又可怜她没了孩子,吃穿用度倒是从不曾苛待过的。 “奴婢去浆洗房不过是个借口,原想着只要走一段路就跟幽草分开了,谁知道幽草居然也笑着说去浆洗房,奴婢只好往浆洗房走一遭,免得被人生疑。这个幽草往日倒不是个口舌伶俐的人,可是今儿个倒是话多,杂七杂八的说了好多的话,奴婢后来也渐渐地听出些味道来,这个幽草居然看到了齐夫人身边的陈妈妈去过大厨房。那个时候舞姨娘的参汤正炖着,后来舞姨娘将那盅汤喝下去没多久就小产了。”南珍道。 “幽草亲口说的这些?”罗珏生疑,原本不爱说话的人不然说很多的话,居然还说出这样一条要命线索,不知道是真的聪明还是愚蠢。 “那倒不是,她只说下晌给罗姨娘端乌梅汤的时候,看到陈妈妈进了大厨房还在舞姨娘的炖盅前停留过,别的奴婢自己猜想的。”南珍一字一句的回道。 罗珏眉头紧皱,这猛不丁的跳出来的罗姨娘身边的幽草,跟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 这个幽草在齐府里也过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是个什么后果?而且还是说给自己身边的南珍听。谁都知道南珍是自己的大丫头,而且众人都知道自己跟齐夫人不和睦……忽然间脑海中一亮,罗珏的眼神就有些变得犀利起来。 很显然这个幽草根本就不是胡乱说的,要不然怎么这么巧把这件事情说给南珍听,有这么巧在这个时候路上偶遇南珍,还这么巧一起去浆洗房,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她罗珏跟齐夫人之间并不和睦。 按照常理来讲,按照自己以前的脾性来讲,如果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怎么做呢?是的,自己心里很是痛恨齐夫人,一定不希望齐夫人得好,巴不得她倒霉,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齐御使,让齐御使认定齐夫人害了舞姨娘的孩子。 这件事情自己捅了出去,也一定会被齐恒怨恨,不管齐夫人做了什么,那都是齐恒的亲娘。自己夫妻失和,齐御使跟齐夫人也闹成一团,再加上一个舞姨娘,还有一个怀孕的如意,当然如果这个时候如意再出点什么事情…… 罗珏的脸色就变了,当下看着南珍说道:“你赶紧去如意的院子里看看,告诉她从大厨房拿的东西不能吃,不管是谁送去的东西也不能吃,哪怕是打着自己的名号,赶紧的。” 瞧着罗珏神色暴怒,南珍哪里还敢耽搁,也不问为什么,抬脚就往如意姨娘的院子里去了。罗珏只觉得后背上出了一层细汗,心口砰砰跳个不停,心里忽然很难有一个极胆大的想法,要等到南珍回来后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纵然她已经十分的谨慎,步步小心,前后谋划,居然还是不知不觉的做了别人的枪,差点就被人算计进去。罗珏便是才失去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害怕,就好像好端端的走着路,瞧着是康庄大道,可是你一低头居然踏在了悬崖边上,随时都能掉下去。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有余悸,惶恐不安。 她也算是见识过阴谋手段的人,但是还是被这一连串的阴谋给惊到了。这一步步的走的多稳啊。要不是今儿个幽草心急了些,南珍又是个聪明的,忠心的,一句不落的把话说给自己听,接下来倒霉的便是自己了吧。 罗珏拿着帕子轻轻的拭去额角的汗珠,这才觉得手抖得厉害,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惊心动魄,着实吓到她了。心口跳得厉害,只觉得时间过得忒慢,恨不得南珍立刻就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南珍回来了,可是身后还跟着一脸苍白的如意。瞧着如意的神情,罗珏得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未说话,就看到如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婢妾多谢少夫人救命之恩,婢妾替肚子里的孩子谢少夫人的恩德。” 罗珏听到这句话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神经紧绷起来,看着如意说道:“果然有人对你下手了?”说了这句话,亲手把如意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软凳上,自己也是觉得疲惫不堪,但是还要强撑着询问下去。 “幸好南珍姑娘去的及时,婢妾那碗鸡汤都喝到嘴边了,是南珍姑娘一把躲了过去。悄悄地请了郎中过来一看,里面果然有红花。”如意头发也有些散乱,脸色苍白如鬼,浑身也有些颤抖,即便是平常再怎么心狠的人,突然被人谋算到自己头上,自己还一无所觉,那种惊恐实在不是一下就能承受得了的。 便是罗珏自己,现在还未缓过神来,只觉得手脚冰冷的要命。 “果然……”罗珏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面上神色几番转化,紧抿的双唇隐隐透出阵阵犀利如刀的锐气。 如意看着罗珏的神情,心慢慢的镇定下来,看着罗珏问道:“少夫人,你能告诉婢妾这是怎么回事吗?婢妾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大祸,这孩子就是婢妾的命根子,这要是没有了……婢妾也活不下去了。” 听到如意这话,罗珏心里一阵厌恶,自己的孩子便当做宝贝,当初你们谋害我的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这些? 罗珏用力的压下心里怒火,盯着如意说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谁的孩子也不是一根草,都是当娘的心头宝,你说是不是如意姨娘?” 如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白了,罗珏这话里有话,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 第十五章:顺水推舟 第十五章:顺水推舟    罗珏看着如意的脸色,心里烦闷的撇过头去,不愿意再搭理她。她不是圣人,没有办法在如意一腔慈母情面前,去淡忘自己被害死的孩子。凭什么害了别人的孩子,双手沾满鲜血的人,还能这样在别人的面前说这些话? 她没有资格! 如意看着罗珏的神情,连一个字也不敢说了。这个时候她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不晓得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害了去,还不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越是这种时候,既然罗珏还能救她们母子一命,她就得好好的利用这个机会,保住自己的孩子。 如意是个聪明的,这个时候垂着头一个字也不说了,只是一直掉眼泪,一副受了惊吓无助的脆弱模样。 罗珏背对着如意,良久才说道:“如意姨娘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 如意猛不丁的听到罗珏的话,脸色一白,“婢妾愚钝,不知道少夫人是个什么意思,还请少夫人指点。” 罗珏讥讽一笑,“如意姨娘哪里还需要我来指点,你若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孩子,没有一点手段怎么能成呢?你这个样子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谁也不敢保证啊。” 听到罗珏的恐吓,如意这次真的有些害怕起来,心里一时间猜不透罗珏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孩子小产跟自己也有些关系。更不知道罗珏这个时候让自己去做什么,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婢妾真是不明白,求少夫人看在婢妾老实本分的面上指点一条生路,婢妾当牛做马也不忘记少夫人的恩德。”如意说着就跪了下来,脸上的泪珠滚动的越厉害了。 “南珍,还不把姨娘扶起来,要是如意姨娘在我屋子里有个什么,我便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罗珏看着如意这番做派越发的厌恶起来,老实本分?她只想大笑三声一舒心中郁闷。 南珍立刻将如意搀扶起来,嘴里却说道:“如意姨娘赶紧起来吧,咱们少夫人一心想要保你们母子平安,还为这孩子谋划了前程,没想到姨娘倒是个忘恩负义的,我们少夫人原也不指望姨娘记住这份恩情,可也没想到姨娘这样恩将仇报。” 如意的脸就红了起来,但是不愧是得到教导的,当下厚着脸皮说道:“南珍姑娘误会了,我并没有恶意,只是 今天的事情说是把我吓到了,幸好南珍姑娘到的及时,不然的话只怕是我们母子要一尸两命了。” “姨娘别谢我,我只是风我家少夫人的话去的,要说起来还是我们少夫人心善,遇上这样的事情本就与我们少夫人没什么关系,变是我们少夫人袖手旁观也是好的,您说是不是姨娘?”南珍知道有些话罗珏是不能说的,因此她便替自己姑娘说出来,没得让这些狐媚子真的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呢。 如意本就是七窍玲珑肝,听着南珍的话里有话,知道罗珏是绝对不会开口的,当下便转了心思,看着南珍说道:“南珍姑娘说的极是,婢妾心里也是十分感念少夫人的好的。” 话说到这里,如意看着罗珏一脸的疲惫,也站起身来说道:“婢妾冒失扰了少夫人清净,这就回去了,盼着少夫人早日康复,也是婢妾等人的福份。” 罗珏挥挥手,淡淡的说道:“你也回去好好的歇着,这几日万不可大意了,以后你院子里的吃食都从我的小厨房拿过去,你安心些我也放心些,大厨房那边既然舞姨娘出了这等事情,你也是个孕妇还是小心些的好。” 舞姨娘的事情如意自然是听说了些,先前在自己院子里的时候,也曾思量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想到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就被人惦记上了,还差点一尸两命,现在哪里还敢大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是,婢妾谢过少夫人,您是天下最心善的人。”如意万分感激的离开了正院,到了门外站在院子里,这才看着青蓓说道:“你去跟南珍说说话,这个丫头必然知道些什么。少夫人心有顾忌不说,但是我一定要知道是谁想要害我的孩子。” 青蓓是个能干的,寻常与南珍走得也近,当下就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奴婢让寻梅雪真扶您回去。” 如意点点头,青蓓就把如意另外的丫头喊了来,扶着如意小心翼翼的回院子去了。青蓓却是转了个身,走到了南珍的屋子里,南珍正在换衣服,听到敲门声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声音却是淡淡的:“谁啊?” “南珍姐姐,我是青蓓,能让我进来吗?”青蓓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 “稍等。”南珍喊了一声,迅速的换好衣服,这才打开门来,看着青蓓说道:“你不伺候着如意姨娘回去,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我还要赶着当值呢,方才打湿了衣裳这才换一身这就要走了。” 青蓓哪里能让南珍走了,忙一把抓住她,拿出一个厚厚的荷包塞到南珍的手里,低声说道:“好姐姐,你当时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们姨娘,今儿个的事情您也看到了,我们姨娘的确是冤得慌,这什么人这样狠毒,居然造下这样的孽,这不是黑了心肠烂了肠肺连点人味都没有了。” 听着青蓓嘴里骂个不停,南珍心里憋着笑,嘴上却说道:“除了这种事情心里谁好受?我们少夫人自己本就身子不好,停水了舞姨娘的事情,立刻就想到了如意姨娘,让奴婢跑着去看姨娘。当时我还纳闷少夫人是不是担心的过了,现在想来幸好少夫人仔细了些 ,不然的话现在……” 话没说完,青蓓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当下叹口气说道:“正是,少夫人是个菩萨转世的,我们姨娘也是有福气的。这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南珍姐姐,妹妹就厚着脸皮求姐姐好歹给透个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姨娘好端端的就被惦记上了,您发发善心,让我以后也精心些,眼睛也能放亮些,替我们姨娘把那些魑魅魍魉挡在门外,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一回,可未必就有这次的福气呢。求姐姐大发慈悲,透个声息,妹妹感激不尽了。” 南珍故作为难的叹息一声,“青蓓妹妹不是当姐姐的不说,你是知道的少夫人最恨那些搬弄是非的人,要是被少夫人知道了我可是担当不起的。” “姐姐只管放心,出了你的嘴,入了我的耳,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若是有违此誓,便让我肠穿肚烂不得善终。”青蓓咬着牙说道。 南珍将青蓓拉进屋里来,又关上了门,这才说道:“瞧这你也是个忠心的,看着你为难我也于心不忍。这话说起来我也并不是知道的很清楚,我也只能把我知道的说一说。这不是还要从舞姨娘吃了大食堂的东西小产讲起……” 南珍便把跟罗珏说过的话又加工了一下,告诉了青蓓。南珍知道如意是个极聪明的,自己不需要把话说的太明了,只要轻轻点到就行了,不然的话过犹不及,反倒会令如意多想了,猜疑到了自家姑娘身上可就是太冤枉了。 青蓓脸色有些发青,看着南珍好久说不上话来,带到回过神来,忙说道:“多谢姐姐相告,我这就回了,这情做妹妹的记住了。” “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都是为了主子,我们做奴才的自然是能体谅一二。如意姨娘有着身子,你赶紧回吧。”南珍送走了千恩万谢的青蓓,抬脚去见了罗珏,把南珍给她的荷包也拿了出来,笑道:“还真是大方,这荷包挺沉重的,怕有五六两银子呢,是奴婢大半年的月银呢。” “给你的你就收着吧,把话都说了?”罗珏笑着问道,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半躺的身子更舒服些。 “奴婢说了,但是奴婢想着如意姨娘是个聪明的,因此并没有多说有的没的,都是实话实说。”南珍回道。 罗珏就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就看着如意姨娘的好戏吧。” 南珍也笑了,正在这个时候雁芙回来了,看着主仆笑成一团,不由的说道:“少夫人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奴婢带回好消息来了,先就开心起来了。” “你这死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连主子也敢排揎。”南珍推了雁芙一把笑着说道。 雁芙一笑,道:“主子素来宽厚,咱们做奴才的才是有福气呢。”转头看像罗珏沉声说道:“少夫人,舞姨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子,正哭得死去活来呢,抱着齐御使讨公道。齐夫人在舞姨娘的院子里大发雌威,正一个个的审问,声势大得很,瞧着就令人心里害怕。” 罗珏早就猜到齐夫人怎么会坐以待毙呢,是一定会查个清楚的,怎么查?当然是从舞姨娘的院子里开刀了,这些不是罗珏关注的,抬头问道:“罗姨娘可在舞姨娘的院子里?” 第十六章:搜查 第十六章:搜查    雁芙点点头,“在呢,罗姨娘跟以前一样,总是跟在夫人身后,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偶尔说话也很少,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罗珏听到雁芙的话,细细的思量,自己的想法这几个丫头并不能完全的理解,而且罗姨娘实在是平常做人做的好,这么多年如一日,别人都还以为罗姨娘是个胆小怯懦没什么主见的人呢。 想到这里罗珏看着雁芙跟按南珍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用出去了,既然南珍已经把罗姨娘的事情透给了如意姨娘,我想咱们只等着看戏就好。” 雁芙看着罗珏迟疑地问道:“少夫人,这能成吗?如意姨娘做事是个最谨慎的,真的会因为南珍几句话就出手?” 倒不是雁芙小瞧了如意,而是如意做事一贯谨慎仔细,宁可错失机会,绝不留下把柄。这次的事情还牵连到舞姨娘,更何况连齐夫人都陷进去了,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从不插手后院纠纷的齐御使也过问起来,如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出头? 雁芙是真的有些怀疑的。 南珍却是看着雁芙说道:“这有什么好思量的,若是以前如意姨娘自然不会以身犯险,但是这回罗姨娘想要谋害她的孩子。如意姨娘不知道多看重这个孩子,罗姨娘触及到了如意姨娘的忌讳,只要如意姨娘想着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为了夜长梦多,就一定要将罗姨娘的真面目给揭开。还是少夫人想得透彻,这件事情咱们可不能插手,毕竟少夫人病着呢,天大的事情也跟少夫人没什么关系。”说到这里看着罗珏说道:“奴婢去约束院里的人,无事都不要随意的四处走动,免得天降大祸可没人救得了她们。” 这话不好听却是十分得用,罗珏便点点头,“如此甚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南珍便掀起帘子去了,正在屋外遇到了山灵跟丛云,便拉着二人一起去了。雁芙服侍着罗珏躺下,又说道:“给如意姨娘诊脉的郎中是奴婢特意叫来的齐夫人请进府里来的人,这样万一要是因为如意姨娘汤中的红花被人说嘴的话,这郎中也可作证。” 罗珏叹口气,看着雁芙说道:“你们都是越来越仔细了,做事情越来越周到,倒是省了我很多心,辛苦你们了。” “瞧您说的,这是奴婢的分内事情呢,以前少夫人对奴婢们太纵容,以至于进了齐府总是被人捏住错处,如今吃了亏跌了跟头也算是长大了,总能为少夫人分忧,给您长长脸了。”雁芙拉过驼绒的毯子给罗珏盖上,自己就弯腰坐在了脚踏上陪着罗珏聊天。 “若是可以的话,我宁愿咱们主仆不长大呢。”罗珏幽叹一声,在这锦梁画栋间余音缭绕,却是红了眼眶,酸了心肺。得吃过多少苦,才能学着长大,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不长大呢。 雁芙也不吭声了,垂着头依着床帮,默默发呆。回想着进入齐府这么久以来的遭遇,又想想方才自家姑娘的话, 也只有她们姑娘这样的人,才会为她们这些奴婢想的这般周到,便是为了姑娘去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主仆二人都不说话,南珍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掀起帘子看着里屋的雁芙打了个手势。 雁芙点点头,回身瞧了一眼罗珏,只见她合着眼睛已经睡着了,便悄悄的站起身来走了出来。跟着南珍出了门,这才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儿?” 南珍便说道:“如意姨娘果然去了舞姨娘的院子,陪着如意姨娘去的还有吉祥姨娘呢,这回只怕是真的要不消停了。本想着跟少夫人回报一声,既然睡着了不如等醒了再说?” 雁芙便点点头,“少夫人不是说过了,咱们只管关起院门来看热闹,既然如意姨娘能说动吉祥姨娘,这里面肯定有咱们不知道的因由。你可别忘了,吉祥姨娘可是跟舞姨娘有交易的,这热闹真是闹腾的挺大的。” 南珍叹口气,“好好的日子不过,整日的勾心斗角,你害我我害你,有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人啊都是往高处走,你看着这院子里的人,是奴婢的时候就想着爬上老爷少爷的床,风风光光做个通房丫头,等做了通房丫头又不知足了,便想着抬成姨娘,抬了姨娘又想着有个孩子傍身,等有了孩子又想着争夺家产,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怎么会有消停的时候。”雁芙讥讽地说道,眉眼间全是浓浓的不屑。 “是啊,人啊净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不就得可着劲的使坏么?”南珍道,抬眼看看室内听着并没有动静,这才又说道:“别的人或者事儿咱们管不了,也管不着,我就想着让姑娘开心起来,好好的过日子。等到将来身子养好了,也许还能生个自己的孩子,这才美满了呢。” 罗珏并没有睡着,听着两个丫头低声细语的说话,孩子?这辈子她也不会再有齐恒的孩子了,而且这辈子她也不打算再嫁人了,男人有什么好的,朝三暮四,左拥右抱的,还不如守着自己的嫁妆安安生生的过完后半辈子才是正道。 只是这些话确实不能丫头们说的,跟她们说了,只怕是要吓坏她们了。女子和离之后,是允许再嫁的,但是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嫁一回,所以等到这边的事了,她就去锦官城,寻个清净的地方安了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锦官城是长公主的封地,在哪里有梓锦夫妻看顾着,也不怕她门前是非多,这样的小日子才过得惬意呢。 不管眼前的日子有多么的不舒心,但是对于未来总是多一些憧憬的。 浅浅一笑,渐渐沉入梦乡,梦中看到了大片的芙蓉花海,看到了自己愉悦欢呼的笑容,看到了那海阔天空的自由,脱离了这牢笼,这才是美满的日子呢。 这一觉就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安静得很,空气中还有着甜腥的熏香味道,罗珏便掀起了锦被下榻,刚抬脚迈了几步,南珍就进来了,一看到罗珏便笑道:“少夫人您醒了?怎么也不叫一声奴婢。” “刚醒,无碍的,又不是年岁大了行动不便。”罗珏伸手接过南珍拧湿的巾帕擦一把脸,这才说道。 南珍服侍着罗珏换了衣裳,梳洗过后,这才回道:“少夫人,如意姨娘跟吉祥姨娘一起去了舞姨娘的院子, 一个时辰前的事情,现在还没回来呢。奴婢让小丫头去打探,只听说五姨娘的院子里门关得紧,竟听不到丝毫的风声,现在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罗珏闻言眉心紧锁,居然还没有消息,看来这事情比自己预料中还要严重。一时间陷入沉思中,暗暗思量着究竟是哪里出了变数,齐夫人也不是傻子,如果单纯说舞姨娘吃了大厨房的东西导致小产,以她的手段自然有无数个办法让齐御使相信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 毕竟大厨房人来人往的,每天不知道多少人走过,要从这么多人里找到下药的人还要证据确凿的确不容易。既然人人都有可能,齐夫人自然就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既然这里不是大问题,那么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让舞姨娘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个分晓,居然院门紧闭。罗珏一时想不通,又仔细的想想如意跟吉祥还有舞姨娘之间的关系,既然这三个人都是乐王送进来的,不管怎么样至少表面上她们不会撕破脸,而且现在舞姨娘想要帮吉祥不成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如意也有着身孕,吉祥拖累了舞姨娘必然心中愧疚,这三人联盟至少目前是达成了。 那么这三个人联手都不能搞定的人会是谁? 齐夫人?罗珏心里摇摇头,心思不由的就落在了罗姨娘的身上,自己已经让南珍跟如意透过话,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很显然是如意还没有拿下罗姨娘! 果然心思最深的便是最难对付的,那么罗姨娘想要害的如意小产,进而诬赖在自己头上又是为了什么?自己跟她可没有过节。 罗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边看着南珍说道:“你悄悄的去罗姨娘的院子走一趟,记住不要惊动了人,看看能不能跟罗姨娘院子里的人搭上话,尽量的探听些消息回来。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心里甚是不安。” “是,奴婢这就去。少夫人不用担心,不管事情怎么发展,从头到尾咱们都没有掺和过,别人就是想要泼脏水也没地方呢,您就安心吧。”南珍笑着说道,安慰了罗珏这才抬脚走了。 这边南珍前脚刚走,丛云急三火四的掀帘子进来了,看着罗珏说道:“少夫人,如意姨娘的院子里被陈妈妈带着人围了,说是要搜查。” 罗珏一惊,怎么搜查的会是如意的院子?事情太不对劲了,猛地站起身子来,说道:“去看看!” 第十七章:倒霉中的战斗机 第十七章:倒霉中的战斗机    罗珏赶到的时候,陈妈妈已经带着人开始行动了,如意的院子里被闹得鸡飞狗跳的,里里外外全都是人在晃动。瞧着这模样,罗珏心里的疑惑越发的深了。 众人瞧着罗珏进来,一时间行动都有些迟缓,转头看了罗珏一眼,又看向了陈妈妈。做奴才的最要紧的就是要察言观色,她们是个小卒子,还是要听上面的命令行事,免得强出头丢了小命。 陈妈妈正急三火四的忙着,本来先前就被如意摆了一道,心里对如意嫉恨得要命,现在齐夫人要她搜查如意的院子,可正合了她的心意,借机好好的整一整如意以便出一口恶气。 只是陈妈妈想不到这边才动手,罗珏就赶到了,当下笑米米的走了过来,“老奴见过少夫人,听说少夫人身子不爽利,怎地出来受风,还是仔细的将养着才好。” 陈妈妈仗着自己是齐夫人跟前的老人,说起话来都带了几分的倨傲,再加上之前罗珏那样的脾性,陈妈妈哪里会放在眼里。 罗珏看着陈妈妈,眉眼轻抬,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才冷哼一声,神色不虞的说道:“陈妈妈这是做什么呢?府里的规矩陈妈妈这个老人也难道忘了不成,要不要我给提个醒?” 如意是罗珏院子里的姨娘,便是真的犯了错,齐夫人要处罚自然是可以的,但是罗珏好歹也是这院子里的管事的,陈妈妈都不知会罗珏一声,却是犯了错误的。 齐夫人可以眼里没有罗珏,但是陈妈妈一个奴才秧子也敢这样,罗珏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放过的,因此一开口也是格外的犀利。 罗珏的话音一落,雁芙带着丛云、山灵便挡在了如意正屋的门前,一副罗珏不发话便不让开的架势。 陈妈妈的脸色便有些难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少夫人,您也别怪老奴行事匆忙,实在是今儿个的事情太过于让人吃惊,老奴这才有了些疏忽。舞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说没就没了,总得查出个是非曲直给个交代,如意姨娘有了嫌疑,自然是要好好的查一查,少夫人这样拦着奴才行事,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故。” 这话却是在暗讽罗珏跟如意勾搭成歼,罗珏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隐隐的翻滚着怒火,细细的打量了陈妈妈一番,这才说道:“陈妈妈,我敬你是夫人跟前的人给你三分颜面,你可别真的把自己当成那主子。你这话简直就是诛心,自己犯了错不晓得认错受罚,居然还敢编排主子,污蔑主子,你可知罪?” “少夫人这话从何说起,老奴可没这意思。”陈妈妈看着罗珏怒了,心里也有些不安,但是嘴上却依旧不服软,只管笑米米的说道:“少夫人,夫人还等着老奴回去呢,请少夫人行个方便。是非对错也等老奴交了差 再来跟您请罪如何?” 罗珏早就知道这些积年世仆都是最刁滑的,说话做事最是滑不留手,陈妈妈分明是看不起自己拿着齐夫人来压迫自己服软,真是个令人恼恨的人。 若是以前,罗珏自然是要再三思量,可是现在还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当下脸色一拉,嘲弄的看着陈妈妈:“既然沈妈妈脸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的,不如先去学学规矩,这里我给你看着,必然不会少了一针一线,也不会多了一枝一叶就是。” 这边是一巴掌打在了陈妈妈的脸上,陈妈妈的脸色便好像是那调色盘,格外的精彩。瞪大眼睛看着罗珏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罗珏说的话,咬着牙说道:“少夫人还请恕罪,老奴实在是有令在身,还请少夫人先允了老奴交了差,回头少夫人是打是罚悉听尊便。” 罗珏跟陈妈妈起了争执,周围的人谁敢这个时候上千搅和,除非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一个个的都耷拉了脑袋,努力的降低存在感。就怕祸从天降,一不留神砸在了自己的身上,那才是冤枉了。 罗珏看着陈妈妈缓缓地说道:“我也不敢耽搁你的差事,只是如意毕竟是少爷的姨娘,是我管着的人儿,如今陈妈妈来搜屋,我总得知道是为了什么不是?这要是传出去,我一个正房正妻连妾室犯了什么错都不晓得,任凭人搜了屋子,我这脸可真没地方放了。再者说了要是如意真的犯了错,我也有个约束不利的罪名,自然是要陪着陈妈妈一起去请罪的。陈妈妈,你说是不是?” 陈妈妈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罗珏居然这样的难缠,这次居然是较了真了。后背上便出了一层冷汗,这次来如意院子里抄家,自然不是单纯的抄家。舞姨娘的肚子出了差错,偏生是在大厨房有了被人怀疑的地方,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齐夫人便暗中让陈妈妈弄些小产的药物放在如意姨娘的院子里,这样的话便能将这脏水扣在了如意的头上。 齐夫人不喜如意,自然是要极力的打压,陈妈妈跟如意才结了仇,也想出口气,自然是十分乐意的。更何况这事是齐夫人授意的与她可没什么干系不是,她不过是听命行事。一切都是算计的好好的,但是独独没有想到,一贯不管世事的罗珏会突然伸手插了一杠子,陈妈妈便被卡在这里了。 罗妈妈一时没了主意,心里又有些惊慌,但是面上却不肯服输的。 两人一下子僵持在那里。 罗珏并不是真的要压陈妈妈一头,而是罗珏事情不对劲,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讲,谁能谋害舞姨娘都能说得过去,唯独如意说不过去。毕竟如意自己有了身子,自己都顾不过自己来,哪里还有信息去算计别人。这一点齐夫人应该也是知道的,毕竟有了平妻这个大诱饵在前,如意全部的心神都用来防备吉祥跟娟红,又何苦去算计舞姨娘这个跟他毫无利害冲突的人,且不说她们都是乐王送来的人。 所以罗珏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齐夫人找不到真的凶手,便想要拿着如意来顶包。毕竟如意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她期望的,她是不希望如意坐上平妻的位子的,只要给如意扣上了这个帽子,即便是如意生下了儿子,也万万不能坐上平妻的位置了。 不得不说,齐夫人还是很聪明的,居然知道借力打力还能一箭双雕。只是齐夫人虽然聪慧,在那样忙乱的情况下,只怕也是不能立刻就能想到这一点的,只怕是得到了有心人的提点。 罗珏想到这里,又看着陈妈妈这才说道:“陈妈妈,我也无意为难你,这样吧你我都在外面候着,便让我的丫头陪着你的人搜查一遍如何?这样你能跟夫人交差,我也能跟少爷交差了。” 陈妈妈心里叹息一声,直到此时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只得僵着脸说道:“老奴哪里敢说什么,一切听少夫人的就是了。” 罗珏就点点头,“那就这样办吧。” 这话音一落,雁芙就笑着请了陈妈妈带来的人各屋子里搜查,陈妈妈跟罗珏坐在外面的石椅上等消息。方才还嘈嘈杂杂的院子,此时竟是静谧无声,往来之人行事有度,说话声音低沉,生怕扰了罗珏一般。 有丫头送上茶来,罗珏便也让人给陈妈妈倒了一杯,挥手让人退下,这才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陈妈妈说道:“陈妈妈也莫怪我,只是如今你是最清楚的,做主子的最紧要的就是一张脸,不是吗?” 陈妈妈知道自己这次行事莽撞了,只得无奈的笑道:“是老奴不对在先,只是忧心舞姨娘着急的回去,竟然忘了规矩,少夫人是个宽厚的,奴才感激不尽。” “妈妈也不要这样说,能理解我的难处就好。”罗珏幽幽一叹,神色带着寂寥跟无奈,转眼间又掩藏起来,开口问道:“不知道舞姨娘现在怎么样了,我心里好生挂念,只是这身子实在是不好,又怕过去了过了病气给人,这才只能按耐着不动。只是这舞姨娘的孩子也是可怜的,跟我那孩儿一样,都是无福来这世上走一遭的。这下黑手的人也不怕折阳寿,居然连未出生的婴孩都不放过。” 舞姨娘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陈妈妈不知道,但是罗珏的孩子是怎么没有了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因此听到罗珏这话 ,只觉得阵阵阴冷袭上心头,后背上的汗珠都沁透了罗裳,风一吹分外寒凉。 “少夫人说的是。”陈妈妈只能迎合了一,脸上的笑容跟哭一样难看。 罗珏一句一句的有意无意的跟陈妈妈说话,边说边等着雁芙等人的搜查结果。陈妈妈小心的迎合着,说着说着这话题就说到了罗姨娘的身上,“……罗姨娘也是个可怜的,听说当年夫人抬举她看重她,这都怀了八个月了,结果还是没能保住孩子。难怪妈妈说罗姨娘看着舞姨娘落泪,自己也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毕竟都是伤心过的人,谁不能体谅谁的心,便是我不能亲去,我也是有切肤之疼的人。罗姨娘寻常也是安静不多事的人,没想到这回倒是愿意去看舞姨娘,可见这失了孩子的女人总是心更软一些。” “是啊,罗姨娘是夫人的陪嫁丫头,要说起来是个本分老实的,夫人愿意抬举她,是她的福分,只可惜她自己护不住这福分。”陈妈妈想起当年的事情也是心有唏嘘,陪这罗珏说话的腔调也柔和了些。 “可不是嘛,我身边的丫头今儿个还遇见了罗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幽草,一起去了浆洗房取衣裳。要说起来幽草的性子到时跟罗姨娘一样一样的,都是温和的很,我身边的的丫头都说要是有幽草的一半稳重就好了……” 罗珏缓缓地把话题就引到了幽草的身上,陈妈妈也跟着说了几句,“是啊,幽草倒是个好的,一直未嫁陪着罗姨娘呢,是个有心肝的人。” “可不是嘛,我身边的丫头也是这么说的。我的丫头说起大厨房的饭菜好吃,幽草也说夫人管的大厨房是极好的……”罗珏一句一句的就把话题的移到了,幽草是如何告诉南珍她看到了齐夫人的人在大厨房经过了舞姨娘的炖盅…… 陈妈妈的脸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变了,转头看着罗珏,不知道这话就近视真的还是假的。幽草怎么能说这种话,这要是传了出去,可不就是被人认为是夫人谋害舞姨娘? 罗珏只是这么一说,脸上依旧带着浅笑,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泄露了一个多大的机密,接着说道:“人家的丫头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个顶两个用,片我的丫头都跟她的主子一样蠢笨的要命,一件事情专心去做都未必做好呢。” 陈妈妈哪里还有心思回应这些,只是回想着齐夫人之所以要搜查如意姨娘的院子,似乎也是罗姨娘在夫人跟前说了些什么。这样一想越发的觉得罗姨娘主仆形迹有异,再往前一想,自从听到了舞姨娘小产的消息,好像罗姨娘恰恰好来给夫人请安,出了这样的事情当下便顺理成章的跟着夫人去了舞姨娘的院子。而罗姨娘也的确陪在齐夫人的身边,也说过那么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好像罗姨娘的话总能引起一些不同的反应。 陈妈妈顿时便将这件事情阴谋论了,别人不晓得,但是她知道当初罗姨娘小产真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那是人为! 既然已经将事情阴谋论,又觉得罗姨娘好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难道罗姨娘是想要报仇,所以才这样把事情引导向对夫人不利的一面? 其实如果陈妈妈心里没鬼,是断然不会把事情这么快就想到这里去的。但是罗珏想着齐夫人都能因为不喜欢自己,不愿意看到自己自己生下儿子在齐府站稳脚跟跟她斗,便能下黑手联合别人害的自己小产。那么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真的任由自己的陪嫁丫头生下儿子耀武扬威呢? 更何况,罗珏还打听过,当初这位罗姨娘可是也挺得齐御使喜欢的。齐夫人怎么会无动于衷,再加上罗姨娘的一些行动,罗珏便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如今看着陈妈妈阴晴不定的脸,罗珏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这场大戏还真是热闹,没想到不经意间还能挖出一段冤案。 陈妈妈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心里直想着罗姨娘可别再撺掇着齐夫人做什么傻事才好。心里越这样想,便越是坐不住,不停地张望着搜查的人怎么还没有结束。 罗珏假装看不到,自顾自的悠闲地喝着茶。既然把话点给了陈妈妈,不管齐夫人怎么跟罗姨娘斗,也不管罗姨娘怎么脱身,怎么报仇,也不管舞姨娘怎么发疯诉苦,她只管稳坐高台,瞧着着齐府里的众生相,等到恰当的时机伸一把手,把自己摘干净出来,出了这齐府,为孩子报了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排查的人终于查完了,陈妈妈耐着性子听罗珏问完话,知道没搜出什么来,这才带着人跟罗珏告辞,急三火四的去寻齐夫人高密去了。 罗珏伸伸懒腰,仰头望着天空,轻声说道:“既然无事了,咱们也回吧,真是有些累了呢。” 雁芙扶着罗珏往回走,回到了正院进了正房,这才低声说道:“少夫人,那些搜查的人有些不对劲,要不是奴婢看的紧,怕是如意姨娘院子里真的要多出些东西来。” 罗珏此时连吃惊都没有了,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早就想到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匆忙就赶过去。” 雁芙看着自家姑娘的神情又多了几分敬重,“少夫人终是太心善了,如意姨娘也不是好的,何苦救她?” 罗珏闻言并未说话,只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心善,只是现在还不是如意最大化的发挥效率的时候。操之过急并不是好事,罗珏现在每走一步都很稳,因为她没有重来一回的机会跟时间,所以必须要慎重,再慎重。 半个时辰后,南珍带回了一个消息,齐夫人在舞姨娘的院子里跟齐御使争吵起来,罗姨娘劝架的时候,被齐夫人推了一把,一头撞在了茶几角上,头破血流当场就昏了过去。 最有意思的是,罗姨娘撞到了茶几角的时候,顺带的把陈妈妈给碰了一下,这一碰不要紧,陈妈妈的袖笼里居然掉出了让人小产的药物,而其中有一样正是加在了舞姨娘补品中的一模一样。 罗珏听到这个消息,良久不说一句话,这罗姨娘的战斗力忒狠了~伸手扶扶额头,罗珏已然觉得自己心黑手辣了,但是没想到这里还有位比她更厉害的。 罗姨娘苦肉计用得好,这晕倒的也是地方,这陈妈妈真是倒霉啊。 今天八千字更新,还有一更哈阅读愉快哦·(*^__^*) 嘻嘻…… 第十八章:失望 第十八章:失望    虽然罗珏一直看着陈妈妈不顺眼,但是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觉得陈妈妈实在是有够可怜的。想来这么多年,陈妈妈在罗姨娘面前一定是没少趾高气昂的,不然的话罗姨娘也不会算计到陈妈妈的身上。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老爷怎么处置的?”罗珏轻锁柳眉,又觉得大脑不够用了,这事情实在是变化的太快,这个罗姨娘的反应也太机敏了些。 罗珏这才把罗姨娘的心思点给陈妈妈听,那边陈妈妈就出事了。 不管是陈妈妈也好,齐夫人也好,还是罗姨娘也好,罗珏的最终目的就是她们斗得越厉害,把彼此做过的哪些肮脏事情都给抖落出来,这才是最令人开心的事情,这样的话她也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陈妈妈给关起来了,老爷说要好好的审问呢。”南珍道,又看着罗珏说道:“少夫人,陈妈妈被关起来虽然时间大快人心的事情,但是这可就衬了罗姨娘的心思,夫人身边没了陈妈妈就等于是掉了左膀右臂,对咱们未必是好事。” “对啊,怎么能让罗姨娘一家独大呢?齐夫人明明没有害舞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却是被人冤枉到这步田地,还损失了大将,的确是一败涂地。可是越是这样,齐夫人对罗姨娘就越痛恨,这个时候咱们还是雪中送炭的好。”罗珏是绝对不会让罗姨娘把齐夫人给打压下去的,不然的话后面的戏该如何粉墨登场? 南珍跟雁芙静静地看着罗珏一眼不发,自从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来,她们才发现她们的姑娘已经不是她们能够想的那样单纯了。她们姑娘每走一步都能够算计的恰到好处,令人佩服又心惊,她们只管好好地办差就好了,其余的不是她们能够去想的。 “雁芙,你跑一趟,就说陈妈妈身上的东西是从如意姨娘的院子里搜出来的,不是陈妈妈自己的。”罗珏静静地说道,又看着南珍说道:“南珍,你去跟如意姨娘通个信,就说……她院子里发现的东西,是从罗姨娘身边的幽草那里找到的。” 两人俱是一愣,南珍看了一眼雁芙,这才说道:“少夫人,这……如何行得通?” “你们只管去做就是了,如意可聪明得很呢。”罗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说一句话,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脑子都不够用了,她得再好好的把事情想一遍。 两个丫头不敢再问,忙转身去了。 罗珏却是冰冷的一笑,如意本来是去诉委屈的,毕竟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没了。谁知道委屈没哭诉成,反倒被罗姨娘在齐夫人跟前三言两语的一挑拨,差点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 如意这个时候自然是恨透了罗姨娘,罗珏让南珍去传话,如意自然就会想到这是对付罗姨娘的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陈妈妈又是个惯会随风倒的,如意只要咬死了罗姨娘,陈妈妈必然会附和她。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罗珏扬声把丛云喊了进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去罗姨娘院子里的幽草那里一趟,想办法把这东西放在她的屋子里隐秘处,要快。” 丛云也不问为什么,答应了就把东西塞进袖子里快步走了出去。 罗珏这才松了口气,现在人都在舞姨娘的院子里,现在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一个偏僻德不受宠的姨娘的院子会有人出入。齐御使既然听到如意指证幽草,必然会派人搜查幽草的屋子,只要从云的手,幽草就分辨不清楚了,罗姨娘也必然跟齐夫人一样沾染了嫌疑。 大家都有了嫌疑,都洗不清楚,这才能好好地斗上一场不是? 罗珏笑了,到现在为止,她才真真正正的出了第一口恶气。 事情果然如罗珏预料中的一样,齐御使真的派人去幽草的屋子里搜查,果然搜到罗珏提前让丛云放好的东西。现在舞姨娘没了孩子,如意姨娘差点被人暗害,两个有身孕的妾室都险些遭遇黑手,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齐御使很齐恒重视起来。 现在齐夫人跟罗姨娘都有嫌疑,各自被令回了自己的院子,舞姨娘孩子在伤心失了孩子,如意却是被安安全全的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现在果然都回到了起点,罗珏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是格外的香甜。不管齐御使要怎么查,最后都不会查到她的头上,她什么都没做,不过是给大家指清楚了方向而已。 晚饭过后,罗珏都准备睡了,齐恒却来了。 罗珏很是惊讶,但是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披上外衣迎了出去,就看到齐恒一脸乌黑的坐在外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是神情非常的不对头。 “少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罗珏轻声问道,带着苍白的神色坐在了齐恒的对面,眉眼间带着浓浓的关心。 齐恒转头看着罗珏,浓眉紧紧地蹙着,双眼满是疲惫的望着她,“为什么她们连个孩子都容不下?” 罗珏听到这几句话,浑身一颤,脸上的神情变带了几分的伤心,“是啊,为什么她们连个孩子都容不下,我也很想知道呢。”罗珏说着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却没有看向齐恒,只是静静的垂着望着桌面,那一双眸子连丝波澜都没有了,只有一摊死寂。 齐恒瞧着罗珏的动作,又看着她的神情,再想想这段日子罗珏的所作所为,忽然又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这个念头让他差点都坐不稳。 难道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被人谋害掉的?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是春天的野草,再也止不住的蔓延,在他的心里脑里不断地盘旋着叫嚣着,脸色也原来越苍白。 罗珏强忍着不让自己去看齐恒此时的表情,神情越发的落寞,声音也变得极为的冷淡,“少爷早些回去歇了吧,今儿个我也有些累了,明天不晓得还有多少事情呢。” 齐恒望着罗珏,终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咱们的孩儿……”可是最后一句话始终也是问不出口,如果罗珏回答是,他又该怎么办?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 男人在未知的命运面前,总有一种下意识的逃避的心态,齐恒此时正是这样的心态。 罗珏还在想,如果齐恒问出了口,她就会慢慢地说给他听,他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只可惜罗珏失望了,齐恒没有胆量问出口,心里终究是有些失望的,嗤笑一声,自己居然还在奢望什么? 送走了齐恒,罗珏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帐子顶默默发呆,她没有办法忘记方才齐恒那彷徨不定的眼神,也没有办法去遏制心里的愤怒,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连询问的勇气都没有,你还能指望他为你讨个公道吗? 不能! 不是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叶溟轩那样的汉子,可以为自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空,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姚长杰,聪明睿智眨眼间便能解决所有的难题。 她罗珏这辈子没福气,嫁给了这么一个优柔寡断,不辨是非又没有决断的男人。 缓缓的闭上眼睛,不是不心酸的,不然的话眼角冰凉的触感哪里来的?原来纵然是已经绝望过,可是亲眼看着齐恒这样的神态,还是能更加的绝望,更加的迷茫。 所以,罗珏知道自己做的没错,果然就不该指望齐恒的,幸好她也没指望着他。 伸手扶住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放缓自己的心神,默默地告诉自己,没有男人为你撑起天空,你一样能活得很好,罗珏,加油! 第二日一早,罗珏坐在铜镜前静静的梳妆,脸上擦了些粉,让自己的神色瞧起来不那么憔悴。雁芙给罗珏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身上穿的也不过是家常的衫裙,用过早饭后,丛云跟山灵收拾了东西下去,南珍这才脚步匆忙地回来了。 一大早,南珍就出去打听消息了。先是去如意姨娘的院子里,传了罗珏的话让她好生的养着,闲话几句,又在路上巧遇了去各院送衣裳的浆洗房的几个丫头,免不了说了几句话,浆洗房整天人来人往,消息传得最是灵通。 等到一圈逛下来,时间便有些晚了,这才脚步匆匆的赶了回来。 “……夫人说是今儿个身子不舒服,不让去请安了。罗姨娘自从昨儿个回了院子,院门便关得紧紧的,又听说罗姨娘几次求见夫人,都被夫人拒绝了,哭的那个伤心,隔着院墙都能听到呢。舞姨娘没了孩子卧病在床,本就受了惊,又着了凉,今儿个竟有些起不来了。吉祥姨娘一早就去探望了舞姨娘,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神色可不怎么好看,像是跟舞姨娘拌嘴了,奴婢悄悄地打探了下,果然有人听到舞姨娘的屋子里有争吵的声音传出,但是说了些什么却没听到。娟红姨娘一直老实本分的在院子里呆着,红萼姨娘倒是想要出来看热闹,不过腿脚还没好,没脸出来罢了,但是她院子里的丫头可是出出进进很多次呢。” 南珍口角生风,嘴皮子又利落,几句话就把各人的行踪交代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 八千字更新完毕,接下来更新后宫,大家稍等哈·(*^__^*) 嘻嘻…… 第十九章:果然是个狠的 第十九章:果然是个狠的    日光正好,透过窗子洒进淡淡的金色,映得人心头都暖暖的。罗珏喝着茶,听着南珍的话,眼神黝黑如海,丝毫不见波动。周围的几个丫头都静静地立在那里,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罗珏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几个丫头有些紧张的神色,浅浅的笑道:“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了,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不管是谁来见我,都说我身体不适挡了。” “是,奴婢们记下了。”几个丫头经过这两日的事情,现在对自家姑娘是越来越佩服了,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便是连问也不问了。 没想到罗珏预料的很准,不仅是齐夫人派人过来,便是几位姨娘也亲自过来请安,但是都被南珍挡了回去。 应付完红萼跟前的丫头易文,南珍看着雁芙说道:“少夫人是越来越厉害了,竟是能未卜先知了。” “跌了大跟头总是会变得聪明些,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宁愿少夫人跟以前一样呢。”雁芙想起那个不曾出世就被害死的孩子,眼神又变得犀利起来,这些该死的人都要遭报应的。 南珍这话却不好接,只得说了一句,“再痛的伤口,总会好起来的,我们好好的服侍着就是了。” 两个丫头悄声说话,罗珏斜倚着床头闭目养神,她很想看看齐夫人怎么跟罗姨娘斗呢。齐夫人不是个心善的,罗姨娘又是个毒辣的,这两人刚好凑一对,且看热闹啊。 ******* 罗珏那边等着看热闹,齐夫人这边还在发火。 “……这个贱蹄子,这么多年我对她也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了,居然敢这般算计我,还真以为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不成?”齐夫人一把将桌面上的粉彩瓷盅给扫到了地上,瞬间就摔得粉碎,发出难听的刺耳声,在人的心头滑过,不由得浑身一颤。 陈妈妈忙拍着齐夫人的后背,神色带着怒火,咬着牙说道:“正是呢,,老奴以前真是瞎了眼,一直以为她是个老实的,没想到居然是条毒蛇。夫人,您可不能就这样放过她,不然的话以后还不定会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 陈妈妈是心有余悸,这次的事情她被罗姨娘当了一把刀,差点就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天罗珏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她一整宿没睡着觉,只是想着若没有罗珏搭了一把手,自己这会子早就成了屈打成招的血人一个,能不能有口气喘着还不一定呢。 因此越是后怕,对罗姨娘的怨恨就越深,这种怨恨就像是隐藏在心里的一把尖刀,如果不能捅到罗姨娘的心口窝,报了这仇,她是日夜不能安稳了。因此齐夫人的这怒火一直退不下去,便让陈妈妈看到了希望。 陈妈妈这么一说,齐夫人又道:“只是如今我跟她都有嫌疑,若是这个时候贸然下手,不是正好把自己又架到火上烤了?” 齐夫人纵然恨不得一下子就把罗姨娘给了结了,但是也绝对不能因此把自己给搭进去,必是要谋算好了才是。 陈妈妈听到齐夫人的话,眉头一皱,想了想这才说道:“夫人,舞姨娘有了身孕,老爷老来得子还没来记得开心,便被人害了去。这口气老爷如何能咽得下去,夫人脚正身直又怕什么。若是咱们能找到罗姨娘下手的证据,还怕老爷不处置了她?” 陈妈妈这话可算是厉害,是提醒齐夫人要借着齐御使的怒火彻底了结了罗姨娘。齐夫人很是心动,虽然说正妻处置一个姨娘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这姨娘也跟了齐御使多年了,更何况曾经还是齐夫人的丫头,若没有个正正经经的理由,没有确实的证据,还真不能下手,不然若是传了出去齐夫人的名声也要受损。 “你说的也对,但是这贱婢狡猾的很,既然敢陷害与我,怕是不会让我轻易的捉到把柄。”齐夫人皱眉,一口气憋在心里真是闷得慌,就如同卡喉咙里的刺,必须要拔出来才能舒服。 陈妈妈想了想便说道:“那日若不是少夫人为奴婢作了证,奴婢怕是已经没命了。少夫人跟前的丫头不是说罗姨娘跟前的幽草是个不安份的,不如奴婢就从这个幽草下手。动不了罗姨娘还不能动一个卑贱的丫头?” 齐夫人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般了,这个幽草好像是后来我拨给罗姨娘的吧?” “正是,幽草可是齐家的家生子,这个践人一家子的卖身契都在您的手里握着,居然还敢帮着罗姨娘做这样的事情,当真是糊涂到顶。”陈妈妈不屑的说道。 只是这个时候陈妈妈却也不想一想,若不是罗珏帮了她一把,她未必就知道是罗姨娘使得坏,既然不知道,幽草又有什么害怕的?人啊都是这样,愿意当事后诸葛亮,却不敢再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说什么做什么。 齐夫人听到陈妈妈这么一提醒,眼睛也亮了起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瞧着陈妈妈说道:“幽草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她爹前年就没了,家里只剩一个老娘还有一个哥哥。去年他哥哥娶了媳妇,这媳妇是个厉害的,她老娘没少在这个嫂子的手里吃了亏。有几回听说是罗姨娘传了话,幽草的大嫂才不敢嚣张的。”陈妈妈早就在昨晚把幽草家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陈妈妈最是懂得这后院的倾轧,要想动主子,就得先斩掉她的左膀右臂。要想为自己报仇出气,就得从幽草下手。 所以今儿个齐夫人一问,陈妈妈就说的清清楚楚,还把这中间的矛盾点了出来。老话说得好,谁家过日子不是勺子碰锅沿没个磕磕绊绊的,幽草跟她大嫂不对付,借着罗姨娘的名头压她大嫂一头, 如今陈妈妈却可以拿着齐夫人的名头给她大嫂撑腰。 家里头闹将起来,这个幽草就没什么心思给罗姨娘办差了,这样陈妈妈才能下手不是? 陈妈妈想的明白,说得更明白,齐夫人便道:“这事你去办,手脚麻利点,这个幽草年岁也不小了,她老娘既然身子不好,哥哥嫂子也该替妹子张罗亲事不是?我记得马房的癞痢三年纪不小了还没娶上媳妇,这个幽草跟他倒是年岁差距不大,就他了。” 要说起来这个癞痢三不仅长得丑,还剩了一身的癞,如今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又是个酗酒的,脾气也不好,幽草今年也才二十出头,长得白白嫩嫩真的配给了癞痢三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不过,这个幽草得罪谁不好,偏要跟着罗姨娘算计齐夫人,算计夫人也就罢了,偏生拿着自己开了刀,陈妈妈现在可没有可怜幽草的心,恨不得生吃了她都有的怒火,听到齐夫人的话,顿时说道:“这是一桩好姻缘呢,若是那幽草的哥嫂知道了想必也是开心的。” 陈妈妈又点出了幽草的哥嫂,齐夫人想了想,便道:“幽草毕竟是罗姨娘跟前的大丫头,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打发了,赏些绸缎朱钗也给她些体面,你把这事办得漂亮些。” 陈妈妈做这种事情自然是驾轻就熟,忙不迭的点头去了。 齐夫人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她就不信幽草知道了这事求不到她的头上来,到时候可不就任由自己拿捏了。 要说这陈妈妈的手脚真是快,罗珏听到消息的时候才是傍晚时分。 “你说什么?”罗珏正喝汤,差点呛到自己,“谁求夫人指婚?” “马房的癞痢三啊。”丛云重复一遍,“如今府里都传开了,听说那癞痢三心仪幽草多年了,只是因为自己长的丑不敢上门求亲。听说幽草的哥嫂给幽草相看亲事便着急了,把心一横就求到了夫人跟前。” 饶是罗珏想了千百种可能,都没想到陈妈妈跟齐夫人真是厉害居然用这种法子。 南珍把罗珏洒了的汤碗换下,重新拿了新的奉上来,这才说道:“少夫人,您说夫人会允了这事吗?那癞痢三又丑又凶还酗酒,幽草要真是嫁过去,也就完了。” 谁家的女子愿意嫁给这么个人,这不是要人老命了吗? 罗珏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话还没说完,山灵打起帘子进来了,额头上还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看着罗珏说道:“少夫人,可不得了了,幽草听说了这事,跟他哥哥嫂嫂闹将起来了,还要拿了麻绳吊死呢。” 罗珏方才还有些不明白,便是癞痢三求到了齐夫人的头上,齐夫人便是要把幽草配人,也定是要跟幽草的嫁人说一声的。 想到这里,罗珏的眼睛眯了眯,陈妈妈一下子便将幽草的后路都给堵死了,果然是狠的。 一更送上,还有一更,群么个·(*^__^*) 嘻嘻……某香最近的更新一直很稳定哈,但是大家的热情不见长啊,推荐票都给新坑后宫哈,大家不要潜水,出来透气了·o(╯□╰)o 第二十章:说给她听 第二十章:说给她听    这女子的婚事,素来都是长辈做主的。幽草的娘不管事,也没什么话语权,家里都是哥嫂当家,嫂子是个厉害的势力的。罗珏自从幽草跟着罗姨娘 不停的活动,便多了个心眼,让手下的丫头把罗姨娘身边的人把底摸清楚了。 罗珏心里叹息一声,着齐府里上上下下都是齐夫人在管制着。虽然现在齐夫人头上还顶着个嫌疑的帽子,但是这个家里的奴才求上门来,齐夫人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最绝的便是在这里了。 癞痢三在齐家任劳任怨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齐夫人便不能随便驳了回去。更何况这事从跟上起就是齐夫人算计好的,自然是架起台子看大戏,悠闲得很呢。 一个奴才怎么会被人瞧进眼里,又是个不受宠的姨娘跟前的。这件事情便是闹到齐御使跟前,齐御使铁定会说这事情夫人看着办。齐御使本就是不爱管后宅事情的,再加上罗姨娘也不是舞姨娘那样受宠,一个年老色衰的姨娘,主子愿意给你几分体面,奴才们还能高看你几分。若是主子不给你体面,只怕是连有些权力的管事婆子都看不起你的。 罗姨娘以前是跟着齐夫人的,更何况大树底下好乘凉,齐夫人对她还算说得过去,因此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的奴才也都愿意给罗姨娘几分脸面。如今罗姨娘彻底得罪了齐夫人,这家还是齐夫人说了算,这下面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做到了管事的位置,只怕这会儿罗姨娘的日子也难熬的很呢。 果然,罗珏猜的一点也不错,罗姨娘此时正看着跪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幽草,为难的叹了口气,“幽草 ,不是我这个做主子的心狠,只是……你应该也看得明明白白的,如今一步不慎,被夫人抓住了把柄,我在夫人跟前是说不上话了,这事儿便是我豁出去求了老爷,只怕是老爷也不耐烦这些事情,转手就交给夫人处置,到时候只怕你的下场会更惨。” 幽草瘫坐在地上,掩着袖子嘤嘤哭泣,“……奴婢知道让姨娘为难了,可是那癞痢三算个什么东西,年纪一大把长得又丑不说,还是个酗酒没有正经差事的。我若真的嫁了过去,只怕也没几日活头了。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哪怕就是配个杂役的小厮,也比那癞痢三强些。夫人这是要逼着奴婢去死呢,奴婢跟了姨娘这么多年,里里外外替姨娘做了多少事情,如今姨娘只一句话,便打发了奴婢,姨娘倒是能脱身,还能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姨娘,可是奴婢却是一辈子掉进了火坑,便是想要爬也爬不出来了,只求姨娘可怜可怜我,我不求别的,就求姨娘给我条活路吧。” 幽草也是没办法了,一听说这事她就回家去问了,她娘只是哭,一辈子不中用的人,这个时候你能指望她什么?她哥哥是个怕老婆的,她嫂子跟她一直不对眼,自从嫂子进了门,她看着自己娘受欺负,也请罗姨娘压了压。她嫂子自然是对她有怨恨的,以前还好说,如今夫人跟姨娘翻了脸,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这不就被人拿着开刀了。想着昨儿个,她还嘲笑陈妈妈是个草包,没想到今儿个被人看笑话的就变成自己了。 罗姨娘被幽草哭的心烦,而且幽草话里话外也带着威胁。罗姨娘这些年让幽草帮着办了不少的事情,因此万一要是幽草背叛了她,她可就真的全完了。越想越是没辙,齐夫人那边正恨不得剥了自己的皮,齐御使……他哪里会管自己的死活。幽草又这样逼迫她,一时间罗姨娘也如同在火上烤,翻来覆去都揪心。 “幽草,你跟了我多年,情分自然深,难道我便是那没心的?但凡我能有办法,也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罗姨娘先稳住幽草,口气格外的轻柔。 幽草松了口气,跟着说道:“奴婢知道,可是奴婢真的是没办法了,不知道除了姨娘谁还能帮我一把。” 罗姨娘听到这句忽然眼睛一亮,也许有个人真的能帮忙。罗姨娘当下站起身来,看着幽草说道:“你别哭了,兴许事情还有转换的余地。” 幽草一愣,顿而大喜,“姨娘可是有办法了?” “算不上办法,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罗姨娘叹口气,看着幽草说道。 “姨娘准备怎么做?”幽草的声音便有些激动,不知道谁还能在这种时候拉她一把。 “兴许少夫人能帮你一把。”罗姨娘开口,声音好似那山顶缥缈的云烟。 “少……少夫人?” 幽草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罗姨娘才算了计了少夫人,还被人家识破,让自己的丫头救了陈妈妈一命,这个时候便是求上门去,只怕少夫人才不愿意沾手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好碰碰运气。”罗姨娘揉揉眉头,她不知道罗珏会怎么做,但是眼前她绝对不能让幽草倒戈到齐夫人那边去,不然的话最后死的一定是自己。 幽草垂着头不说话,她自然是清楚罗珏跟齐夫人是不和睦的。但是昨儿个少夫人还是站在了齐夫人一边,这不就是说明少夫人的立场?就算是少夫人跟齐夫人不和睦,可是齐夫人毕竟是少爷的亲娘,少夫人怎么会跟别人联手对付夫人? 幽草越是想越是绝望,脸色也越来越白。 罗姨娘一转头正看到幽草的神色,心里有些不耐烦,便说道:“你忘记了少夫人小产的事情可有夫人的手笔,若是咱们把这事情说给少夫人听……” 幽草的眼睛就噌一下亮了,是啊,有什么比杀子之仇更深的? “姨娘说的极是。” “如此,等到天黑了,你便去少夫人那里走一趟,我去夫人那里给你挡挡,也算是全了你我主仆情谊。”罗姨娘道。 幽草看到了希望,真个人都变得有力气了,当下就说道:“姨娘的大恩大德奴婢绝不敢忘,等过了这一遭,奴婢要是还能活着,就一辈子替姨娘做事。” 罗姨娘道:“你跟了我也有将近十年了,幽草我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你且放心吧。” 幽草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慢慢的落了下来,少夫人既然昨儿个能识破姨娘的计策,又能破坏姨娘的行动,向来是个厉害的。再想起来以前少夫人跟齐夫人不对付的模样,便觉得又有了几分把握。 如今少夫人第齐夫人还有几分尊重,不过是因为齐夫人是她的婆婆,是少爷的亲娘。可是要是少夫人知道了,她的小产还有齐夫人的功劳,按照少夫人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少夫人跟齐夫人闹僵起来,自己就能脱身了。 幽草越想越觉得开心,丝毫没觉得为了自己脱身,便把罗珏拖下水有什么不对的。 人,一旦自私自利了,便是做什么事情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前提,从不会去为别人考虑。罗姨娘绞尽脑汁一向想要保住幽草,不是真的主仆情深,不过是不想让幽草倒戈帮着齐夫人对付她。 而且,罗姨娘也有自己的小算计,她说去齐夫人的院子转移其夫人的视线,让幽草偷偷的去找罗珏。其实齐夫人根本就不见罗姨娘,根本就不会让齐夫人有什么关注的,倒是幽草去偷偷找罗珏的事情,一定会被陈妈妈发现。毕竟陈妈妈可是齐夫人跟前第一得力的奴才,只要陈妈妈知道了幽草去找罗珏,齐夫人的脾气是个烈的,一定会以为罗珏不安好心,联合幽草要对付她呢。毕竟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可是真的不好,只要有一点的苗头,便能引起滔滔大火。 这主仆二人算计的好,那边罗珏正闭着眼睛养神,陈妈妈刚从这里走了,是来感谢罗珏的救命之恩的。陈妈妈也有些意思,来到这里说了很多话,话里话外也提到了幽草的婚事,那意思里竟是希望罗珏不要心软替别人说情。其实这是陈妈妈的一点私心,既然罗珏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就想着不要让罗珏再犯了齐夫人的忌讳,婆媳两个以后要好好的相处才是。 只是陈妈妈想的极好,但是罗珏早就跟齐夫人不共戴天,怎么可能真的撒手不管。 “南珍,你去门口看看,若是罗姨娘要见我,你就拒了。”罗珏想着帮人也得有个火候,现在罗姨娘跟幽草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自己便是出手帮了他们,最后未必能落好。 “是,奴婢这就去。”南珍转身就走,却没想到这个时候雁芙打起帘子走了进来,两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雁芙拍了拍胸口,“死丫头,吓死我了。” “你也唬了我一跳,还恶人先告状。”南珍脚下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两人都是行色匆匆,脚步极快,因此这一下子撞在一起,还真是差点把胆子给吓坏了。 雁芙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看这罗珏说道:“少夫人,罗姨娘院子里的幽草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 “她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跟癞痢三的婚事。没想到罗姨娘居然不露面,是个狡猾的。”罗珏就知道罗姨娘不会轻易地陷入险地。 “幽草说,她说的事情跟您当初小产有关系。”雁芙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二更完毕,明日继续,接下来更新后宫,拥抱大家·(*^__^*) 嘻嘻…… 第二十一章:心寒 第二十一章:心寒    罗珏面色一寒,心头跳动的厉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说道:“雁芙,你去告诉幽草,我从不相信别人说什么,只相信别人做什么。” 罗姨娘跟幽草无路可走,如今想要算计到她的身上,但是罗珏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轻易的动了心。幽草跟罗姨娘打得主意是挺好,到自己这里把事情一说,兴许自己在怒火罩头的情况下,真的会跟齐夫人拼个你死我活。若是以前,罗珏真的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她却不会这样做了,她怎么会傻乎乎的做了别人的尖刀。 雁芙面无表情的说了罗珏的意思,看着幽草失望又不甘的神情,心里越发的觉得自家姑娘可怜,连这个不上台面的狗东西都敢算她,心里越是憋火,嘴上的话就有些刻薄,“幽草姑娘赶紧回吧,有时间想着谋算别人,倒不如安安分分的做个新娘子,你说是不是?” 幽草一愣,抬头对上雁芙的眼睛,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打算都被人看透了,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是啊,今儿个你看我的笑话,焉知道明日别人会不会看你的笑话,大家都是做奴才的,谁也别看不起谁,都是主子眼中的一条狗罢了。” “你错了!”雁芙厉声说道,“我们姑娘对我们素来是真心实意,哪里像是你们主仆,一有了事情,一个个的只想着自保谋算他人。幽草,若是;罗姨娘真的看重你,就不会让自己这个时候来求少夫人,你要知道夫人的眼线可是满府都是,兴许等不到你回罗姨娘的院子,夫人就知道了。依我说你还是安安分分的嫁了,没得还折腾这么多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哈哈,你又知道什么。你是国公府出来的,便是同样是丫头,你们也比我们受人看重,你们的婚事也不回落在别人的手里拿捏着。我们这种家生子,哪里有自己的选择。少夫人果然厉害,不听说的只看做的,这话说的真好,真好。”幽草垂了头,眼泪一颗颗的掉了下来,真是令人绝望啊,处处碰壁,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她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认命嫁给癞痢三?她不要,死也不要。 雁芙的心终究是有些软的,瞧着幽草这样子,虽然心里恨的不得了,但是嘴上还是说道:“幽草,你是个聪明的,我也不说别的了。凭着良心讲。你三言两语所谓告密就想要少夫人出生入死?凭什么?我告诉你,做人要厚道,要将心比心,别只想着岸边看风景一点不湿鞋,没有那样便宜的事情。” 雁芙说完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幽草不管是想什么或者是做什么,都跟她没关系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守着少夫人。 雁芙转身关了远门,幽草望着紧闭的大门半晌才回过神来。罗珏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她是很想知道自己小产的事情,但是她不会亲耳听到这些,自己去动手做什么。而是希望有人把这件事情给揭露出来,如果她把这件事情给揭了出来,到时候罗珏满意了自然会出面为她保命调停。 其实罗珏这样做是正常的,不管是哪个主子都不会自己真的动手做什么,他们做的只是动嘴而已。就如同自己卖命的罗姨娘,在自己这样危险的关头,还不是先想着保住她自己,雁芙说得对,如果罗姨娘真的为她好,绝对不会让自己这样做的。 仿若一个幽灵一般,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幽草把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不由得失笑一声。 齐夫人做了这么多的手段,不过是想逼着自己投诚,背叛罗姨娘,进而让罗姨娘彻底的消失在齐府。 罗姨娘不会眼看着自己倒像齐夫人,因此循循善诱引着自己去找少夫人,诱之以利,想要把少夫人拖下水。没想到少夫人是个精明又厉害的,居然一点也不肯上当。 舞姨娘小产,不管是对于齐夫人还是罗姨娘,她都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自己一个丫头,她还是能整治地。 左右环顾,幽草才发现,自己真的前后左右一丁点的退路都没有,被几方人马死死的盯着,万一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了。这一生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一天,被人这样的逼迫仇视着。 雁芙有句话说的真好,别只想着岸边看风景,一点不湿鞋。 比起罗姨娘的虚情假意,明着为自己想尽办法,暗地里却是下手算计自己的人,罗珏这样的当面拒绝并说出交换的条件,幽草反而觉得更容易令人信任。 这齐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看自己的笑话,她们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能看她们的笑话。 幽草顿时下定了决心,不是为了罗珏,而是为了她自己,她也会拼一拼,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就是了。 夜色暗黑的时候,罗姨娘回来了,罗姨娘的神色有些憔悴,鬓边的黑发也有些散落下来。一双眼睛里烧着熊熊的怒火,眼珠都有些发红。幽草知道,罗姨娘有多恨齐夫人,当初齐夫人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要报仇,可好似一直没有机会。她只能在齐夫人的身后曲意奉承,小心伺候,让齐夫人对她的戒心慢慢的变淡。 这么多年过去了,罗姨娘果然做到了,齐夫人对她渐渐地不再防备,因此在罗珏嫁进齐府后,她总是有意无意的说一些话,让齐夫人对罗珏更加的讨厌。看着他们婆媳反目,水火不容,罗姨娘就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她就是要看着齐夫人不得安生,日日煎熬。 只是罗姨娘没有想到罗珏瞧着是个厉害的,居然也是个面瓜,根本就不是齐夫人的对手,连孩子都被人给害掉了。两人若是斗得旗鼓相当这才有趣,一方直接压过另一方又有什么意思? 罗姨娘正想着再想个别的办法,没想到舞姨娘居然怀孕了,再加上罗珏自从孩子没了之后,跟齐夫人也有几次对峙,她便想着这也是个机会,说不定利用得好就能一箭双雕。 果然,罗姨娘谋算的不错,但是最后却是因为罗珏的机灵功亏一篑。罗姨娘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会她居然会在罗珏的手里吃亏,还是吃了一个大亏,罗姨娘不是人命的人,居然借着夫人打压自己的机会,让自己再度拖罗珏下水。 幽草这么多年能得到罗姨娘的看中,本身就是个聪慧机灵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替罗姨娘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没有被人发现。现在自己想明白了,反而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幽草走向了罗姨娘。 罗姨娘坐下后这才看着幽草问道:“你那边事情进行的怎么样,少夫人可有答应出手相助?”罗姨娘想着,只要是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害死都不是个能做得主不出手,因此心里一开始便认定罗珏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当然罗珏不会帮着自己,但是只要罗珏跟齐夫人斗起来,她就有机可乘。 幽草心里讥讽一笑,面上带了悲戚,咬着牙说道:“少夫人狡猾如狐,不肯答应。” “什么?”罗姨娘吃惊,抬头看着幽草,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少夫人怎么说的?你可是把事情给说清楚了,没有弄错?” “姨娘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生命安全,怎么会说不清楚,奴婢说得清清楚楚。”幽草垂头,满脸的怨恨,“没想到少夫人这么谨慎,只是说她不会听听到的,只愿意看看到的。姨娘,若是咱们不做出点什么事情,少夫人是绝对不会援手的。姨娘,奴婢觉得少夫人说不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你想啊,要不是这样的话,怎么能这样的镇定?而且这段日子少夫人跟齐夫人之间的交手,明着瞧着少夫人一直在退让,处于弱势,可是细细一想夫人也没有占到便宜不是?” “这可真的有些扎手。”罗姨娘叹口气,抬手揉着眉心,“你可有什么打算?我今儿个听夫人院子里的人说,你大嫂已经求见过夫人,想必是谈的正是你的婚事。” 罗姨娘这个时候不说自己有什么打算,反而抬出了自己的娘家大嫂,分明就是逼着自己做个选择,逼着自己按照少夫人说的去做。幽草心里真是失望得很,总想着也许少夫人会念着往日的情谊,对自己多几分眷顾的,终究还是自己太奢望了。 想到这里,幽草下了一个决定,看着罗姨娘说道:“奴婢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就只能按照少夫人的指示搏一搏,只是有件事情还要求姨娘,请姨娘看在奴婢这么多年尽心尽力为您做事的份上,给奴婢一个生机。” 庶女今天只有一更哈,某香这个周末加更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约设计师谈房子的事情,时间比较紧,还要看孩子,而且也快要到中秋节了,真的是好忙哦,o(╯□╰)o 023:同居而离心,忧伤以终老 幽草的话让罗姨娘眯起了眼睛,系农历有些怀疑,嘴上却说道:“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这里有的,必定会帮你一把,也算是全了主仆之情。” 草话了睛不。这对主仆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筹谋,本就不是一条心,大难来时自然是各自纷飞。 罗姨娘听完幽草的话,陷入沉思,没想到幽草居然想要去齐夫人那边做个细作,捉到机会栽赃一把,到时候她就有机会扳倒齐夫人了。想要拒绝这门亲事,最重要的还是齐夫人松口。幽草知道这一点,但是如果贸然投靠齐夫人,罗姨娘一定不会干休,反而会拖了自己的后腿,与其这样倒不如先安了齐夫人的心。 *** 齐府里风雨欲来,罗珏闭门谢客,越发的养起病来,便是齐恒几回来罗珏不是睡着就是脸色不好窝在床上,到让他有很多话再也说不出口憋了回去。 红萼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便来给罗珏请安。倒不是真的想要磕这个头,不过是想过是想告诉罗珏,她红萼又可以伺候齐恒了,存心给罗珏添堵来了。谁知道罗珏见都没见她,倒是让她憋了一肚子火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幽草突然从罗姨娘的院子里去了齐夫人的院子里当差,一时间真是惊呆了众人的眼。也就在幽草进了齐夫人院子里的第二天,齐夫人便开口驳了癞痢三,不过为了安抚癞痢三,也彰显齐夫人的宽厚,还是从家生子里挑了一家的姑娘指给了他。 幽草自己不用嫁给癞痢三,却也不会去想顶替自己的那个姑娘愿意不愿意,罗珏听到这件事情也只是沉默,她不是万能的,并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插手。齐夫人对她本就敌意甚深,罗珏真的是有心无力。 一连几天,齐府都是安静的很,便是舞姨娘也没有再闹腾,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是越是这样,罗珏反而越发的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偏偏她又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人生最令人无奈的地方,便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日,午饭过后罗珏斜倚着软枕养神,齐恒坐在她对面手持一卷书正看得入神。两人相对无言,若是以前罗珏反而觉得有些温馨,单丝如今只觉得有些厌倦跟烦躁,其实她一点也不愿意看到齐恒,可是又不能赶他出去,罗珏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是如意有了身子不能伺候他,不是还有吉祥娟红跟红萼吗? 可是齐恒却是每日都跑到她这里蹭午饭,顺便喝一壶茶,看一卷书才缓缓离去。每日如此,罗珏便有些焦躁,可是也只能压抑着,只是每日待齐恒越来越冷淡而已。就如同今日,罗珏自己闭眼养神,连一个眼角都不肯给齐恒,丝毫没有注意到齐恒已经放下手里的书,正专注地看着她。 “怎地养了这么久,身子还是不见起色,不如明儿个我再寻个名医来给你诊脉?”齐恒皱眉,看着罗珏的身子似乎真的瘦了不少。 “不用了,我这病看过好几个郎中,便是宫里的御医也请来过,都说是小产后亏损,要静养。这事急不得,索性府里有母亲操持,倒真是让我偷懒了。”罗珏睁开眼睛并没有看向齐恒,反而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其实院子里也没有多么有趣的景致,只是罗珏的觉得看着外面的叶子,也比看着齐恒舒服。 原来,不知不觉也到了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同居而离心,忧伤以终老。 这话说的可真好。 齐恒没有在说话,他就是再是个迟钝的,此时也感受到了罗珏对他的冷漠。起初不过是一位两人之间偶有争吵,因此也不足为怪。可是这段日子,自从她身体不好,自己便着意收敛了许多,可是居然还是如此,齐恒便深深地琢磨起来。 要说起来,他跟罗珏的婚事他是极满意的。 真论起来,其实是他高攀她。只是这个世上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是不如妻子的,尤其是家世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居然连话都没的说了,便是寻常的家常似是都没有话题。齐恒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些怅怅然,眼睛望着眼前的罗珏,张了张口始终还是没有办法说出自己心里的话。 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深深地看这罗珏,“我便先走了,你好好的养着,待到中秋过后我便有时间了,届时我们去庄子上住两天。” 罗珏有些惊讶,没想到齐恒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中秋过后?只可惜他们再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了。想起姚梓锦说过的话,罗珏忽然说道:“如今府里也不安生,倒不如现在出去,你看可好??” 罗珏终是心软了,齐恒再不是个东西,可是也不过是花心一点,孩子的离开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所以,她还是想拉他一把,所以罗珏说完这话心里便是格外的紧张,希望齐恒能够答应。她想着只要齐恒在中秋节这个时候躲了出去,想必最后不会落得太凄凉的下场才是。 “这怕是不够,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齐恒眼中带了些惊喜,没想到罗珏居然开口说了这话,当下便说道:“你放心,中秋过后我定带着你出去住几天,疏散疏散。”13acv。 罗珏心里重重叹一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她该做的都做了,只是……垂了头,罗珏只是生硬的应了一声,再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说得多了,就要对不住姚梓锦了,她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齐恒此时并未多想,只想着许是罗珏失望现在不能离开,不过只要过了中秋,乐王的事情有了结果,自己便能松缓几日了。当下安慰罗珏几句,便抬脚走了。 罗珏透过窗子看着齐恒远去的背影,心口闷闷的,好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伸手抚着胸口,万般无奈接化作一声叹息,随风而去。 罗姨娘身边的幽草离开后,齐夫人立刻又补了一位大丫头顶替了幽草的位置。这新补上的丫头是齐夫人特意挑选的,罗姨娘用着处处不顺手,偏生这丫头又是个牙尖嘴利的,仗着齐夫人的势时常把罗姨娘气个半死,偏生罗姨娘这个时候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索性整日的也不使唤这丫头,提了一个二等丫头在跟前,那大丫头只是冷笑也不阻止。往昔最安静的罗姨娘的院子,却成了齐府如今最折腾的院子。 幽草这几日也过得并不舒心,虽然说自己的婚事已经被齐夫人被挡下了,但是陈妈妈却是整日的盯着她,是不时地提醒她的本分。她的本分是什么?可不就是揭穿罗姨娘吗? 陈妈妈说的可明白了,癞痢三是有了婚事了,但是这齐府里没有婚事的可有不少呢,幽草只要想到这句话,便整宿的睡不着觉。忽然想起少夫人不愿意接纳自己的投诚,只怕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没了一个癞痢三,还会有很多个癞痢三,因此少夫人才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跟齐夫人正面对上。 想到这里,幽草便深深地叹口气,看来自己若是不能真的做出点什么,怕是自己真的无路可走了。 天刚蒙蒙亮,陈妈妈就急匆匆的进了齐夫人的屋子,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出来,带着几个婆子直奔罗姨娘的院子。而此时罗姨娘却不在院子里,早早的去二院门等着下朝回家的齐御使。 罗珏刚起床没多久雁芙就把消息送了进来,罗珏的动作不由得一缓,眼梢流光不断,没想到幽草还真是个有办法的。居然两边都能被她给唬住了。当下浅浅一笑,便看着雁芙说道:“想个办法把消息透给舞姨娘,就说齐夫人已经找到了罗姨娘害她的证据。”说到这里一顿,罗珏半眯了眸,又加了一句,“最好让舞姨娘以为这消息是娟红传给她的。” 雁芙便有些不解,“少夫人,为何这样做?要是舞姨娘知道是您给她的消息,不会感激您吗?怎么能把这样的机会给别人。” “感激?这可未必。”罗珏失笑一声,抬眼看着雁芙说道:“娟红是夫人的人,她说出的话舞姨娘才会深信不疑。” 雁芙有些懂又有些不懂,南珍便说道:“别想那么多了,听少夫人的一准没错,赶紧去吧,莫错过了时机。” “嗯,我这就去。”雁芙也就真不想了,便想着怎么能用娟红的名义让舞姨娘相信齐夫人找到了证据。雁芙想着,若是舞姨娘知道了齐夫人找到了证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罗姨娘可真是要倒霉了。 想到这里雁芙的心情就会变得轻快了许多,出了院门便往娟红的院子方向走去。 这边罗珏又看着南珍说道:“你去给如意传个消息,这唱戏的时候也到了,让她可别忘记了吉祥姨娘,正有人眼巴巴的等着呢。” 南珍也有些迷糊,但是也不多问,转身就走,罗珏没想到这一日居然真的要到了,等到这场风波过去,她就真的要离开了。 024:花红易衰似郎意(一) 罗珏依旧呆在院子里,仰头望着四角的天空,眼眶突然有些潮湿。没有一个女子会愿意亲手毁掉自己的家,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心如死灰的过日子。 罗珏自从孩子没有后,便已经对这里伤心绝望,只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这里是她曾经以后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 丛云跟山灵立在罗珏身后,两人对视一眼,这个时候什么也不能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少夫人的眼神,没来由的两人心头也酸酸的。其实从少夫人开始布局开始,她们几个丫头心里就有种不安的感觉,如今走到今日这一步,这种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了。他们不知道少夫人最后是要做什么,但是她们只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少夫人做什么,她们都是要跟她紧紧地站在一起的。 雁芙跟南珍相继回来了,两人都已经把事情办妥,随后四人看着罗珏默默的站在那里。 罗珏看着几个丫头,忽而一笑,“若是有一天,你们姑娘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会不会跟着我一起流浪呢?” “姑娘在哪里,奴婢们就在哪里。”四个丫头几乎是齐声说道。 罗珏只是点点头,幽幽长叹一声,“人生苦短,需及时行乐,以后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要如何便如何的,而是很多事情推着我们不得不去做我们并不想去做的事情。” “姑娘,不管您要做什么,奴婢们定时赴汤蹈火。”南珍上前一步说道,雁芙几个同时点点头。她们是罗珏的陪嫁丫头,自然是跟着自己的主子的,自从进了齐府她们也是受尽了委屈,因此对这个地方是丝毫好感也无的。 “好,我们主仆总幼体一天能顺心顺意的过日子的。”罗珏笑了,便是一辈子不婚,有这么几个丫头陪着也足够了。 齐府的情形发展的让人很是瞠目结舌,事情顺利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先是齐夫人捉到了罗姨娘暗害舞姨娘的证据,与此同时罗姨娘也成功的赌到了齐御使,把当年齐夫人害得她小产的证据拿了出来。就在齐御使怒气冲冲的去寻齐夫人的时候,舞姨娘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看着罗姨娘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厮打,随后赶到的吉祥姨娘忙去拉架,却不想反而被罗姨娘一把手抓伤了脸。 就在这个时候齐夫人也赶到了,齐夫人忙把事情一说,舞姨娘本就妩媚,此时梨花带雨一阵哭诉,罗姨娘那张人老珠黄的脸自然是抵不过新宠的娇媚,气势上先就落了下风。 罗姨娘虽然没有了姿容,但是却有一张巧嘴,又把齐夫人暗害她的事情抖了出来,一时间一大群人闹成了一团。偏在这个时候,如意顶着肚子出现了,又说起了那天她差点入口的补汤,齐府可真是打从开府以来最热闹的一天了。 齐御使气的脸色铁青,随后回家的齐恒也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正当齐御使想要把这件事情先压下来,慢慢处置的时候,幽草忽然跳了出来,便又说出了罗珏小产的事情。 罗珏小产,罗姨娘是没有插过手的,但是罗姨娘却掌握了齐夫人下手的证据,原始准备最后自己做一条退路的,有这个威胁齐夫人,想来她的晚年也有保证了,谁知道幽草居然偷偷的拿走了证据,直接摆在了齐恒父子面前。 事情牵连到罗珏,罗珏又是凉国公府的女儿,身份不比寻常。寻常的时候,罗珏自然不会拿着身份说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的事情跟婆家撕破脸,但是这件事情就不一样了,凉国公府绝对可以因为这件事情跟齐府为难。当然现在凉国公府因为想要巴结上乐王,还需要通过齐御使这条线,便是为了这一点,齐御使也没有那么着急,心里想着怎么把事情平息了,因此便很是恼恨把事情捅出来的幽草,看这她的眼神都是冰凉冰凉的。 幽草心里惊惧不已,但是她已经没有后路了。不管是自私自利的罗姨娘,还是掌握她生杀大权的齐夫人那里,她都没有平顺的前程,因此最后的赌注只能是压在罗珏身上,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孤注一掷,只盼着罗珏看在她这么卖命的份上,最后能给她一条活路。13acv。 做人奴婢的,从来也没得选择。 珏旧头着便。罗珏听着丫头们打探回来的消息,自己则坐在铜镜前慢条斯理的梳妆打扮,动作不快,很是精心。两道眉毛描的又细又长,一双眼睛宛如秋水,紧抿的双唇点了胭脂,此时镜中的容颜安静祥和,一点都不像是要加入到这后院女子的战争当去的样子。 大红色的杭绸遍地织锦牡丹纹袄子,桃红色琵琶襟云纹褙子,同色织锦牡丹纹马面裙,头梳高髻,发戴金簪,身子端正的坐在那里。陈妈妈奉命来请罗珏去正院的时候,一看到罗珏这身打扮,不由得垂下了头,竟有种惊惧之感,便是回话也比平常恭敬了几分,不打紧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 “老爷跟夫人请少夫人去正院走一趟,有些事情想要跟少夫人说说。”陈妈妈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压低,手心里居然出了汗珠,就连心口也是惴惴的带着不安。 “有劳陈妈妈亲自跑一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陈妈妈可能透露一下?”罗珏站起身来,扶着南珍的手往外走,语气随意的问道。 越是这种高高在上的随意询问,陈妈妈反而更不敢胡乱回答了,当下回道:“奴才只是个传话的,这有些事情也并不清楚的。” 罗珏抬脚迈出了门口,听到这话轻轻一笑,“陈妈妈素来是个聪慧的。” 这话听着是夸赞自己呢,可陈妈妈竟是吓得手脚都有些发软。思量一番,又道:“幽草那丫头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老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此不敢随意传话,还青少夫人见谅。” 罗珏没有再说话,一直往外走去,陈妈妈是齐夫人死忠的奴才,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说些有的没的给齐夫人拖后腿的。当人奴才的,不管是好人坏人,不管是做善事恶事,对于主子来说只有忠心的奴才才是最好的,陈妈妈正是那忠心的奴才。 陈妈妈跟在罗珏身后,心里细细的琢磨,可是一时半会的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觉得今儿个的罗珏跟平常很是不一样,这一身衣裳瞧着可真是气派十足,硬生生的让人产生压迫的感觉,心里惴惴的,就怕说错一个字走错一步路。这么多年陈妈妈跟在齐夫人跟前,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狗仗人势惯了,还真是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罗珏自然不会去想陈妈妈在想什么,她只是在想,自己进去后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怎么说,怎么做! 这些人已经注定没有圆满的结局,而她谋求的不过是顺利脱身,仅此而已。 罗珏进了大厅,所有人的眼睛不由得一眯,迎着阳光,瞧这一身红色的罗珏,一时间还真有点不适应。好像除了刚成亲那会儿,罗珏还真不怎么喜欢穿红色,今儿个这样的场合她却穿了一身红,不由的让人心头一沉,有种奇怪的感觉压在心头。 齐夫人此时鬓发微乱,脸色很是不好,地上跪着罗姨娘跟舞姨娘,一旁站着吉祥跟如意,如意身边的青蓓去紧紧的扶着自家的主子。寄翠只是站在吉祥的身边,吉祥正用帕子捂着脸,丝帕上还有血迹渗出来,看来罗姨娘这一抓还真是厉害,怕是以后这张脸都要落了疤痕了。 女儿啊,心狠起来的时候,是真的不要命的。 舞姨娘刚小产,这般跪在地上,受了凉这以后对身子可是极不好的。齐御使跟齐恒大男人不懂的这些,但是齐夫人会不懂的?这里的这么多人都不知道?但是就是没有一个人提醒,可见人心凉薄到什么程度。 罗珏行完礼,垂头看着舞姨娘说道:“姨娘怎生跪在地上?你刚小产最是受不得凉,不然的话你以后可要跟我一样整日卧在床上,便是子嗣也是没有的。” 罗珏的话音一落,齐夫人的脸色就变了,舞姨娘也是一愣,齐御使脸色更是好看,忙让人把舞姨娘搀扶起来,转头看着齐夫人的神色了就有些不善了。 齐夫人心头一凛,心里越发的憎恶罗珏,瞧着罗珏的神情便带了些阴狠,偏此时齐恒正担忧母亲会不会生气,一眼便看到了这眼神,心头猛地一惊,想着幽草说的话,一颗心只往下坠去。 明日继续,接下来更新后宫,亲们稍等哈,也是三千字更新,爱你们·(*^__^*) 嘻嘻……后宫从今儿个开始,推荐票每过一千票就加更一千字,什么时候过了一千什么时候加更,绝不拖延哈,有推荐票的妹纸们,不要藏私了,加更福利开始喽~(*^__^*) 嘻嘻…… 第二十五章:花红易衰似郎意(二) 第二十五章:花红易衰似郎意(二)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情。 罗珏似无意的滑过齐恒的脸,瞧着齐恒的脸,脑海中就出现这么一句话。齐恒这个男人说不上好与不好,你说他不好,其实他没做什么恶事,不过就是耳根子软了些,性情被齐夫人驯养的太过于听话了些。对待他周围的女子,他是不分妻妾的都好,这样的男人注定是个完美的情人,永远不是丈夫的标准人选。 罗珏回想着刚成亲的时候,两人之间也是有过那么一小段的浓情蜜意的。只可随着齐夫人的不停插手,齐恒对自己越来越不满,而自己的性子又刚烈,一碰之下,整个家里都是火花四溅。这样一来倒真是便宜了如意诸人,其实说起来这桩婚事其实一开始就不妥当的,可说起来这世上真正妥当的婚事又有几桩? 便是要梓锦跟叶溟轩那也是几番波折,更何况姚梓锦比自己更艰难,头上两重婆婆。这样的情况若是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定不会有姚梓锦的手段,能左右逢源,不仅哄得住婆婆,稳得住妯娌,还能让兄弟和睦。 直到成了亲,同样做了人家的媳妇,罗珏才对姚梓锦万分的佩服。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似乎什么困难都难不倒她,只要她眼波一转,便有无数的办法去解决。 同时看看自己,这个下场可真是有些凄凉了,孩子孩子没保住,丈夫丈夫没拢住,婆婆婆婆没哄住……她的人生就只能是失败二字可言。既然自己没本事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舒舒服服的过日子,没有本事改变周围的人,那就只能自己离开。 不是她心狠,而是她没有万全圆滑的手段让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幸幸福福的过日子。 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姚梓锦,只有一个立下誓言永不纳妾的叶溟轩;只有一个不计名声爬墙会佳人的廉王;也只有一个被海氏那样的妻子整日气得跳脚,却一辈子也不曾真的宠妾灭妻的姚谦。 世上不是没有好男人,只是自己福薄遇不上。 罗珏垂下眼眸,轻移莲步走到齐恒的身边坐下,心里明知道怎么回事,但是面上依旧带着疑惑,开口说道:“媳妇正想今儿个请了母亲,想去回家一趟,我娘家母亲身子有些不好,没想到母亲先派人唤了我来,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事?” 罗珏今儿个打扮的异常耀眼,这个借口很是恰当,回娘家自然是要打扮得鲜亮一些。只是这话似有意无意的正是警告了别人,她也是有娘家的,虽然罗珏自己知道这个娘家多么的靠不住,但是还是要说,必须要说。 果然齐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齐御使的脸色也很难看,齐恒心里忐忑不安,转头看着罗珏,忽而说道:“不如我陪你回去?” 在齐恒的心里,他宁愿陪着罗珏回娘家,也绝对不会愿意罗珏小产的真相被这样掀了出来,毕竟那是他的母亲。不管是不是真的,齐恒都不想去问,去看,去听,他宁愿做个懦夫。 罗珏就带了一丝笑容,缓缓地说道:“夫君能陪我回去自然是极好的,想来头几回回去你都是忙的不可开交,我母亲也是几次念着你的。” 齐恒的脸一下子红了,更是有些不敢去看罗珏,以前跟罗珏三天两头的吵架,自然是不愿意跟她一起回去。每次罗珏回娘家,他都借口公事繁忙……如今想来越发的对不住妻子了,低声说道:“以后不会了,便是再忙我也陪你回去。” 罗珏只是一笑,垂了头,眼中却是一片冰冷,再也没有以后了。齐恒,你为了你母亲可以委屈自己次次陪我回娘家,可是以前你可曾委屈你自己一回,替我说句公道话? 说到底,在你心里最重要的是你母亲而不是我,便是今日在你母亲跟我,以及我们死去的孩子之间,你依旧选择站在你母亲那边。心里幽幽叹息一声,如何不怨?如何不恨?如何能继续心中带苦面上带笑的在这里度过每一天每一刻? “这可不好,如是耽搁了你的公务便是我的过错了。”罗珏应道。 以前罗珏斤斤计较的时候他觉得厌烦,可是如今她变得宽容大度了,他又觉得失落,心头怅怅然的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看着罗珏低垂的眉眼,恍然发现她好像很久没有跟以前一样时时刻刻的凝望着自己了。 依稀记得,洞房花烛夜掀起盖头时,那一双灵动如狐,慧黠莹润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自己,那一双眼睛至今他不会忘记。可是眼前这个曾经有着这样一双鲜活眸子的女子,早已经变得双眸晦暗,难起波澜。 心头竟有些苦涩,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有些对不住她,委屈她的。 他正想要在说些什么,罗珏却不给他机会了,抬头看着齐夫人,“不知道母亲可有什么事情吩咐?这些日子我一直卧病在床,给母亲添了不少的烦忧,实在是我的过错。” 面对着这样礼数周全神态放低的罗珏,齐夫人一时间也没有发作的理由,胸口气的越发的沉闷。 罗珏怎么会再给齐夫人机会让她卓著自己的把柄胡闹一番,把今儿个的事情抵消过去?决不能! 齐夫人还未说话,便听到罗姨娘忽然孑孑笑了一声,看这罗珏大声说得道:“少夫人,你可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如何没得?我告诉你就是你的好婆婆,齐府的夫人下的黑手,你想不到吧?哈哈哈哈,你们都不会知道,这府里有多少小生命消失,不会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狠心,不然的话这齐府里怎么就只能有少爷一个孩子?只是这女人丧心病狂,不让别的女人生下老爷的孩子也就罢了,居然还不让你生下少爷的孩子,那可是她嫡亲的孙子,你想不到吧?” 罗珏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最后当着她的面把事情说出来的会是罗姨娘,按照罗姨娘的性子,她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可见今儿个罗姨娘一定是察觉到了危险,知道自己可能没有活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把事情捅破天,豁出去了! 心里高兴这件事情终于被揭开了,面上却是一片苍白,怔怔的转头看向齐夫人,嘴里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最后眼神落在齐恒的身上,语气晦涩,十分艰难的问道:“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呢,我知道母亲一直不喜欢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我,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你的孩子,是她的嫡亲的孙儿……不可能,不可能!罗姨娘一定是胡说的,一定是的。” “胡说?少夫人你可真天真,知道夫人为什么不喜欢你吗?那是因为你的出身太好,若是做婆婆的压制不住儿媳妇,她以后如何在这府里立足?你若是平平安安生下了儿子,有了立足的根本,腰杆挺直,她自然是不会乐意的。她并不是让少爷没有子嗣,只是这个子嗣却不能是你生出来的。不然的话怎么会在你们新婚期间就把自己身边两个最出色的丫头硬塞进你们房里去?” “你闭嘴!”齐夫人暴怒,她没想到罗姨娘居然猜中了她心底最隐晦的心思,也没想到罗姨娘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一下子被人这样将心里的盘算给亮了出来,齐夫人顿时觉得窘迫难当。 齐恒傻了,他想过很多理由,或许是她的母亲太疼爱他,瞧不得自己的妻子对自己诸多的压制,看不惯罗珏脾性刚烈替自己出头,想过太多太多的可能,唯独想不到这一点。 齐御使气的心口乱颤,猛地站起身来一脚将罗姨娘踢翻在地,“ 你若再胡说八道,我便立刻发落了你。” 齐御使大约是相信罗姨娘的话的,但是现在不能激怒罗珏,让罗珏回凉国公府哭闹,在凉国公府跟自家婆娘面前,他自然更倾向于护住自己家,所以即便是罗姨娘说的都是真的,也只能当做假的。 齐御使心里也是恼恨的很,难怪这么多年自己只有恒儿一个孩子,居然是发妻做的手脚,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子嗣繁茂。不过这事儿以后再算账不迟,眼前的事情更要紧。 齐御使想要把事情压下去,但是罗姨娘却偏偏不肯,齐御使那一脚真是狠,她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气血翻涌的很。罗姨娘活着的目的不过是报复齐夫人,让齐夫人为她的孩儿偿命。如今有这个大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以前是还想着能保住自己的命是最好的,既然保不住了,她就更加的不在乎了。 罗姨娘的眼睛里充满了鲜红的血丝,神情狰狞恐怖,便是一旁的舞姨娘也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如意护着肚子躲在吉祥的后面,吉祥的脸被毁了,看着罗姨娘吃了她的心都有了,此时看到罗姨娘的神情心里也是一颤,手心不由得冒出一层细汗。 罗姨娘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齐夫人,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齐夫人的衣领,神情癫狂,“你万万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我便是死也拉着你一同下地狱,我的孩儿还在等着你,少夫人的孩儿也在等着你,这齐府里所有殒命的孩子都在等着你,你绝对不会孤单的!” 罗姨娘说着就拉着齐夫人一同撞向了旁边的柱子! 明天继续哈,谢谢亲们的支持哦·(*^__^*) 嘻嘻…… 第二十六章:花红易衰似郎意(三) 第二十六章:花红易衰似郎意(三)    不要说别人,便是罗珏也没想到罗姨娘居然会这样疯狂,想要拉着齐夫人同归于尽! 但是罗珏绝对不允许,决不能允许齐夫人就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 齐家注定要被抄家,齐夫人的以后下场比这惨烈千百倍,这样死了齐夫人反而是有造化了! 罗珏此时心里的仇恨占据了一切,当下猛地奔了出去,一把拖住了罗姨娘的腰,死命的拽住她。只是没想到罗姨娘的力气这么大,硬是拖着罗珏往前冲了好几步,但是罗珏也成功的拖慢了罗姨娘的速度。与此同时齐恒也奔了过来,一脚将罗姨娘踢翻在地。这一脚的力道有些大,罗姨娘一倒,这力道连带着她死命拽着的齐夫人也跟着摔倒在地,两人便如同滚地葫芦一般摔在了一起,煞是狼狈,悲鸣哀嚎声不断,齐夫人显然是受了伤,神情有些痛苦不断的申银。 罗珏也跟着倒了霉,因为她是抱着罗姨娘的腰的,索性后来他瞧着齐恒的脚丫子踹了过来,便立刻松了手但是还是被带的踉跄了几步,幸好南珍跟雁芙急匆匆的冲了出来,一把扶住了罗珏。 场面可谓是极为的混乱,罗珏抚着胸口,眼睛无神的盯着齐恒,瞧着他步伐极快的过去将齐夫人扶了起来,一时间心里最后一丁点的愧疚也没有了。在齐恒的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齐夫人,即便是知道了齐夫人杀了她的孩子,他还是先过去把自己的亲娘扶了起来。 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或许他会对自己很愧疚,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一个男人的愧疚不会持续一辈子,总会被时间冲淡,但是他的母亲始终是他的母亲,这一点绝对不会变的。 满屋子里的丫头乱了套,各去扶各自的主子,齐御使的脸色已经能去当调色盘了那是相当的精彩无限。 罗珏瞧到这里,觉得时机已直,当下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随着罗珏的这一动作,整间屋子顿时安静下来。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罗珏要做什么,齐恒呆呆的看着罗珏,脱口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什么,齐恒的心一下子变得有些慌乱,抓着齐夫人的手不自觉地就松开了,快步挪到了罗珏的面前蹲了下去,平视着她,眼中带着惊慌不安。 罗珏十分平静的看着齐恒,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情起伏可以影响到她,便是罗珏也没想到事到临头自己居然可以这样的平静。原以为她一定会失控的,一定会声竭力嘶的控诉,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绝望的如此平静。 眼前这个男子,罗珏第一次看到他的惊慌,而这种惊慌、恐惧却是来的太晚了些。这种在乎罗珏现在已经不稀罕了,不稀罕了啊! 齐御使心烦的要命,瞧着罗珏这样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憋闷,看着儿子一是忍耐住便没有说话,希望齐恒能劝得动罗珏。虽然说凉国公府那边不会真的翻脸,但是若是罗珏真的豁出去闹开来,毕竟不是好看的事情,而且一旦事情闹大了,凉国公府便是为了颜面也不得不管的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由己,若是人人任性胡为,岂不是乱了套? 齐御使越想越是窝火,看着满屋子的人就没一个顺眼的。 此时,罗珏跟齐恒平视,眼神清澈安宁,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们成亲这么久了,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你的妻子还是你齐家的一个摆设?亦或者连一个摆设也不如?我便是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权利生下来吗?若是夺走我孩子生命的是你的妾室,我可以原谅你,因为她们是想要争宠,是想要搏一个美好的未来, 失去孩子我不会怨恨别人,只会恨自己没本事。但是夺走我孩子性命的却是你的母亲,齐恒,你告诉我我防备你身边的所有的女人,却唯独不回去防备你的母亲,因为我以为就算是她恨毒了我,讨厌极了我,也绝对不会害你的孩子,是不是这个道理?” 齐恒脸色涨红,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兴许这里面有误会,怎么能别人说几句话你就信了呢?母亲……母亲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不会的……” 罗珏看着齐恒,又回过头对上齐夫人的眸子,那双眸子里有震惊,有愤怒,有憋屈,有怨恨,却唯独没有自责跟内疚。便是到了此刻齐夫人也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 嗤笑一声,转过头又看着齐恒,“不会吗?不如这样吧,我们问问罗姨娘究竟怎么回事还不好?齐恒,你敢听吗?你敢吗?你将来有什么脸去见你死去的孩子,你有什么脸面!” “罗珏,你别这样,你听我说,事情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罗姨娘误会我娘害了她的孩子,不管什么事情都往母亲身上扣,你怎么能信她的话呢?” 齐恒着急的抓着罗珏的手,事情的发展已经超乎了想象,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说服罗珏相信他的话。 就在这个时候,罗姨娘却十分尖锐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们父子都是一个德行,都是没有良心的人。少夫人你比婢妾还要可怜呢,婢妾不过是一个妾室,天生贱命,活该被人捏在手心里。可是你呢?你是凉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捧着长大,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你现在的下场跟我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少爷不敢相信婢妾的话,便一盆子脏水泼在我头上,有本事咱们把事情说个清清楚楚,你敢吗?敢吗?只怕你不敢!” 罗姨娘疯疯癫癫披头散发的模样,哪里还有寻常安静温柔的样子,便是罗珏瞧着她这样,心里也是有些心酸。罗姨娘有句话说对了,她在真的是连一个卑贱的妾室都不如。枉她身为正妻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她算什么母亲,算什么名正言顺的正妻! 齐夫人就要去撕罗姨娘的嘴,嘴里还怒道:“你个没良心的贱蹄子,枉我这么多年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恩将仇报,你还是个人吗?” “对我好?哈哈哈,我是你们家的奴才,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眼睛里了。我一个小小的妾室在你的眼睛里便是你跟前的大丫头都不如,但凡你不开心了,总是要寻我的晦气出气。对我好?我不求夫人你真的对我好,我的孩儿都八个月了,眼看着就要落地了,你怎么狠得下去手害死了他~!从孩子没有的那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可是我能怎么办呢?你是正妻,我是奴才,老爷对你深信不疑,我就只能忍耐着,等着机会来临,如今终于被我等到了,可见善恶到头自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我倒是要睁开眼睛看着,你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会得到报应的,一定会的!” 罗姨娘完全疯了,字字句句毫不留余地,整个人疯疯癫癫的看着齐夫人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怒火,若是能喷出来,齐夫人只怕已经被烧得只剩碎渣了。 这样的罗姨娘,凶狠,狰狞,便是幽草也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事情怎么就会成了这个样子,已经不是谁能控制得了的。齐御使当即让粗使婆子将罗姨娘捆绑起来关押进柴房听候发落,罗姨娘自然是挣扎不休,满脸全是泪,使劲的挥开前来的人,大厅的桌椅都被她打翻在地,平常柔弱的罗姨娘,这个时候发起狠来,竟然力气大得惊人,三五个婆子都不能将她拿下,众人只能围着她寻找机会。 罗姨娘手里拿着一块打碎的瓷器的残片,横在胸前,一脸的胭脂水粉早已经被眼泪冲花了模样,看着甚是吓人。 罗珏被齐恒一把扶起来躲在一旁,生怕罗姨娘失心疯之下伤到了她。 罗珏看着齐恒,讥讽一笑,颇有物伤其类的感觉,眼眶一下子就酸了,红着眼问道:“罗姨娘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被逼成这样,一个女人但凡能活下去都不会变成这样。齐恒,你就不想想这是为什么?罗姨娘固然可恨,固然失了规矩,可是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究竟是怎么把她逼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齐恒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生平从未见过罗姨娘这样疯狂的女人,心里也是被唬得不轻。此时听到罗珏的话,神情竟有些怔怔的,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迷茫的看着罗珏。 为什么就会到了这一步?他也不知道啊,为什么就到了这一步,从小到大他看到的都是罗姨娘跟母亲相处的和乐融融的样子,再也想不到罗姨娘居然这样恨母亲,而且隐藏的这么深,这些他想都不敢想的,也从未想过啊。罗珏猛地这么一问,还真把他问傻了,只是傻傻的说了一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以前不这样的,真不这样的……” 听着齐恒的话,罗珏那种无力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自己究竟嫁了个什么男人,一点男人的担当都没有。一肚子的圣贤书,这个时候居然是一丁点都派不上用场的,真是可笑至极,可笑之极。 “齐恒,其实最简单不过的。她但凡要是有活下去的理由,绝对不会这么疯狂的孤注一掷的。罗姨娘就是被你们给逼到这一步的,齐夫人手段狠辣,齐大人冷漠无情,而你……不过是一个愚孝的,没有自我思想的人罢了。不管是什么女人,到了你们这样的家里,早早晚晚都会被逼疯的。现在是罗姨娘,下一个便是我了吧……你说,你让我怎么在这里呆下去,我的婆婆居然害死她的嫡亲孙儿,我的丈夫是非不明,我该怎么办,怎么活下去,齐恒,你来告诉我,若是换做了你,你会怎么做?” 齐御使听到罗珏的话,怒斥道:“胡闹,怎么能因为罗姨娘的几句话,你就这般的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罗珏看着齐御使,“既然说我是非不分,那么你们告诉我该怎么把是非分辨清楚?罗姨娘的话你们说是胡说,那么什么才是真的?罗姨娘不是说还有证据吗?不如我们让罗姨娘把证据拿出来当堂对症怎么样?你们敢不敢?” 齐御使狠狠地瞪着罗珏,“这就是你家的规矩,让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凉国公府真是好教养。” 罗珏今儿个已经是豁出去了,按照本来计划是你想要好好的散伙的。但是齐御使自私自利,只想着把这件事情压下去,根本就没想过给他讨个公道,齐恒是个指望不上的,齐夫人就是一条毒蛇,一棍子打不死必会反噬。 此时此刻,罗珏总算是能体会到罗姨娘那种绝望是何等滋味了。但是她是罗珏并不是罗姨娘,罗姨娘不过是一个卖身契掌握在齐夫人手里的奴才,而自己却是齐恒明媒正娶的妻子,想到这里罗珏反而讥讽一笑,“既然这样,我便回凉国公府去,什么时候规矩学好了便再回来,不知道这样可好?” 齐恒惊呆了,罗珏怎么能这样跟父亲说话,忙一把拉着罗珏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这样跟父亲说话?” “那你让我怎么样?难道你让我不过问孩子是怎么没的?齐恒,你还是个男人吗?你还有心吗?”罗珏狠狠地盯着齐恒,“齐恒,你可以无视我的孩子,但是我不能!” 罗珏一把甩开齐恒的手,大步的走到幽草的跟前,蹲下身子看着她,“你把证据藏在哪里了?” 幽草此时哪里还敢说话,齐御使的眼神恨不能将她千刀万剐,幽草算是明白了,今儿个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她也好,罗姨娘也好,都是奴才一个,是绝对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罗珏一点都不意外幽草会在这个时候反水,紧盯着她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幽草, 你还有个老娘吧?” 幽草浑身一僵,再也动弹不得。她可以不在乎哥嫂的死活但是她娘她不能不管啊。幽草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垂着头别人看不到她的神情,她语速极快声音极低的对罗珏说了一个地址,最后又道:“我信得过少夫人,我娘……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少夫人让她平安终老,奴婢这条贱命死也值了。” 罗珏皱眉,“你别做傻事,最后未必就不能活下去……” 罗珏的话未说完,就见幽草一把推开她,突然弓起身子超着齐夫人狠狠地撞了过去。齐夫人根本就毫无防备,便是近在咫尺的罗珏都没防备,只见幽草像箭一样将齐夫人狠狠地撞在地上。变故丛生,齐夫人捂着心口脸色煞白狼狈一场的跌坐在地上。幽草也被这股力道给反撞的坐在地上,这是周围的人反应过来,便有婆子将幽草给双手反剪捉了起来。 幽草用力的挣扎,愤愤的说道:“我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夫人只不过是跟罗姨娘不合,便拿着我作筏子。硬逼着我嫁给癞痢三那样的男人,奴婢自问没有做过对不住夫人的事情,即便是夫人视我们当奴婢的命如草芥,也不能这样毫无人性的做出这等事情来。奴婢这条贱命被您逼的早就不打算活了,只可惜没有撞死你,奴婢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信咱们等着瞧。” 齐夫人接二连三的被人这般的顶撞动手,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灾难,此时又被幽草的话气的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过气去,陈妈妈忙拍着她的后背,揉着胸口,嘴里一叠声的喊着夫人夫人的。 如意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抱着肚子躲在最安全的地方,吉祥只是盯着罗姨娘挪不开眼睛,眼中怒火熊熊。罗珏转过身低声对着南珍说了一句话,南珍点点头,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舞姨娘的眼睛转来转去,最后也落在了罗姨娘的身上,忽的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我从没有招惹过你,也没害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 罗姨娘半摊在地上,听到舞姨娘的话,鼻孔里哼出两声讥讽,抬眼看着舞姨娘,“你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是没得罪我,可是这个世上谁又能是真的无辜的?若不是你暗中帮助吉祥对付如意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被我发现蛛丝马迹,若是你真的安分守己的我又怎么会利用你报仇呢?你怪别人倒不如怪你自己。想必吉祥的那铺子可比少爷的孩子重要多了,是不是?” 罗珏冷笑,抬头看着齐恒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被人捉弄在手掌间的窝囊废而已,他更想不到机箱为对付如意,居然会去跟舞姨娘联手吧。 齐御使此时也是气得浑身直颤,压根就想不到舞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居然是因为这样才最终没有的。齐御使是书生出身,还真做不来什么粗俗的事情,此时也不过是指着舞姨娘的鼻子,手指颤了半天,竟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倒是一旁的齐夫人此时说道:“狗咬狗,一嘴毛,你们真当自己是干净的。” 陈妈妈哀叹一声没有制止住齐夫人说出这句话,就怕罗姨娘听到后又要炸毛。果然,罗姨娘呸了一声,盯着齐夫人说道:“夫人倒是清高,怎么跟我们这群狗在一间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可真是委屈您了。您是雅致人,出身比婢妾们可是高贵多了,可是您也别害怕啊,虽然少夫人出身比您更好,其实您不用担忧,害怕,不管怎么样少夫人都是晚辈,是您的儿媳妇,就是出身再高也得喊您一声婆婆不是。您实在是犯不着事事压少夫人一头,拼命地往少爷身边塞通房姨娘,也犯不着时时刻刻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要不是您少爷跟少夫人也不会三天两头的吵架,要不是您少夫人的孩子,您的孙子这个时候也快要出生了,要不是您少爷房里的姨娘们哪里有胆子跟您联手害的少夫人小产。都说娶妻娶贤,老爷娶了您回家,可真是祖上积了德,坟上冒了烟,就是不知道将来百年后,您怎么跟齐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呢?” 罗姨娘说话那叫一个张狂,配上那张满是讥讽的脸,阴森森的眸子,谁看一眼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罗姨娘不仅把齐夫人给抖了出来,便是齐恒的几个姨娘也全给抖出来了。罗珏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罗姨娘,她实在是想不明白,罗姨娘怎么这个时候倒好像是要帮自己一把的。须知道罗姨娘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没什么好处,她怎会帮自己。因此罗珏反而不说话,静观其变了。 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证据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已经明了了。 齐恒斜倚着主子,全身的力量似乎都支撑在上面,便是齐御使也是神情有些痛苦,没想到齐家的后院居然混乱成这个样子。他一直以为自家的后院还是比较平和的,至少没有宠妾灭其的行为,没有阴狠毒辣的手段,谁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被一张鲜艳无比的面皮遮挡着,此时这遮羞布一旦被揭开,所有的丑陋,所有的肮脏全部被摊在阳光下,更是触目惊心。 齐夫人狠狠地瞪着罗姨娘,推了一把陈妈妈,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个践人给我捆了拉出去仗毙,直接打死了事!” 陈妈妈闻言忙指挥着婆子就要动手,罗珏高喊一声,“且慢!” 齐夫人对上罗珏,眉眼间满是不耐,“怎么,你这个当儿媳妇的还要管长辈不成?” “这个我可不敢,只是罗姨娘是证人,关系到我小产的真相,齐夫人这是要毁灭人证吗?”罗珏已经懒得喊她母亲,一声齐夫人叫出口,真是畅快无比。所有的枷锁似乎也跟着这一声呼喊,顿时消失不见了。 “你这是忤逆长辈,我便有权处置了你,便是你娘家也说不出什么来。”齐夫人铁青着脸。 “是吗?若是我娘家知道我小产的真相,知道齐夫人亲手害死了我的孩子,就是不知道这场官司怎么了结呢?”罗珏上前一步,一步步的靠近齐夫人,“我究竟哪里做得不好,便是我以前脾气坏一些,心气高了些,但是对于你我始终是尊敬的,我刚进门便在你跟前立规矩,从不曾失礼过。即便是后来,也是因为你做的实在是过分,我才不得不自保,可是你对我不好也就罢了,居然丧心病狂到联合你儿子院中的妾室对我下毒手,你可还有一点人性?” “诋毁婆婆,你这是知错犯错,罪加一等!” “诋毁?我可是有证据的,怎么能是诋毁呢?莫非齐夫人忘记了罗姨娘手里可是有您犯罪的证据,如今这证据已经在我的手里,只消我拿着这证据一状告进衙门,你说你会落个什么下场?”罗珏的声音平板,声线直直的没有丝毫起伏,就像是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一样。 齐御使,齐恒都顿时白了脸。 “罗珏,你不要做糊涂事,有话好好说。”齐恒大急,额头都有了汗珠,方才还有些迟钝的神经被罗珏这句话给刺激的顿时反应过来。 “你是要毁了这个家才肯甘心吗?”齐御使瞧着罗珏的眼神很是犀利,隐隐中夹着雷霆怒火。 罗珏失笑一声,“你们父子二人真是可笑,明明犯错的是齐夫人,为什么最后的惩罚却要别人承受?罗姨娘何辜,她的孩子被人害死,难道就不能报仇了!幽草何辜?便是一个奴婢,就得任由齐夫人随便的配给癞痢三那样的男人?我何其无辜,为什么我的孩子齐夫人说死就得死?你们一个个的披着人皮,办的全都是禽兽才能做出的事情。真的以为满口的仁义道德就是君子了?亏得这还是堂堂的御使府邸,真是好笑得紧,简直都要笑死人了。” 罗珏的神情也有些激动了,说出的话也格外的难听。如今必不能和善收场,也就只能鱼死网破。 齐御使盯着罗珏良久,大喊一声,“来人,立刻将少夫人的院子围起来。” 罗珏先是一愣,随后捂着胸口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流了泪,笑着笑着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待到缓过一口气,便听到齐恒说道:“都是一家人,何苦弄到这个地步,罗珏不要再这样好不好?我们以后安安宁宁的过日子,母亲以前是做错了,以后,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保证,我发誓。” “齐恒,你不觉得你说这样的话真是很不要脸么?”罗珏早已经绝望,此时倒也不再觉得心痛,只是看着齐恒的眼神带着可怜。“齐大人让人围了我的院子,不过就是想要将齐夫人犯罪的证据给销毁。没有了证据,我便是空口无凭,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们处置?你当我是傻子吗?我不会在跟以前一样那么好骗了!” 罗珏这么一说,齐恒似乎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爹,“父亲,真的是这样?” 齐御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家丑不能外扬,你母亲的事情绝对不能流露出去。” 齐恒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母亲的事情不能传出去,那么就一定要毁灭证据,证据毁灭了,正如罗珏说的,她就没有了任何的依仗……这次跟以前每一次一样,他依旧需要在母亲跟妻子之间做一个选择。 可是这一回的选择不一样,以前不过是无伤大雅的,顶多也就是委屈委屈,可是这回是人命关天……齐恒看着父亲,“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就真的那么困难?” “孽子,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犹豫吗?总之把证据销毁后,你媳妇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不要再惹是生非,你身边不安分的姨娘全都打发了。”齐御使厉声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他一世英名怎么能因此染上污点,若是被人知道了,这一辈子也就完了,一个治家不严就足以被人耻笑一辈子了。 齐恒一把将罗珏护在身后,罗珏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抬眼看着齐恒,便听他说道:“父亲,罗珏是无辜的,我们已经没有了孩子,你怎么能还要这样,太不公平了。” 齐御使冷哼一声,“你觉得不公平也行,不是你妻子便是你母亲,你要如何选随你的便!” 果然,最后自己依旧是要跟齐夫人被人选择一个的。可是凭什么自己就一定是被挑选的那个? 罗珏定睛看着齐恒,果然就看到他眼睛里犹疑,罗珏此时也谈不上有什么感受,她的一颗心早就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伸手推了齐恒一把,将他退到一边,而后看着齐御使,冷笑嘲弄道:“不愧是御使,做事情真是干净利落。可是凭什么你三言两语就决定了我的命运?你没有这个资格,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这个资格!从现在开始,我跟你们齐家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说什么?”齐御使气的浑身直颤,“这是要反了不成?” “官逼民还反,难不成我堂堂凉国公府的嫡出小姐,真要受尽你们的窝囊气,活活的耗死在这里?我早就料到你要下黑手,幸好我提前做了准备,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罗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自己做了准备,不然这个时候真是要任人宰割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御使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受控制了一样,心跳加剧,脸色很是难看。 今天一万二的更新,还有一张四千字的大家稍等哈,某香拼命更新,亲们不要霸王我啊,(*^__^*) 嘻嘻…… 第二十七章:天涯海角,已是陌路 第二十七章:天涯海角,已是陌路    齐御使打得好算盘,想着事情现在还能控制,只要能把证据找到给销毁,罗珏就是想要闹,没有证据也不过是一纸空谈。届时,在让齐夫人出马在京中多多的走动,散播一些罗珏不孝的传言,这一座大山压在罗珏的头上,一辈子也休要翻身了。 罗珏本来是没防备齐御使的,总觉得也许齐御使还是个拎得清的。但是罗珏一开始却忽略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齐御使的心里,什么东西也比不上齐家的声誉,他的地位重要。真正让罗珏寒心的是,自从踏进这个屋子,其余是的言行就令人失望透顶,因此罗珏早早的做了防备。 “什么意思?这意思很简单,齐大人想要毁灭证据毁我清誉,让我一世难以翻身,这一点还真是令人难以相信。不过幸好,我还没有傻的头顶,齐大人放心,这会儿我的贴身婢女已经拿着罗姨娘搜集到的证据出了齐府。你便是让人围了我的院子也无济于事,因为证据已经不在齐府中了。”罗珏说完这话,瞧着齐御使乌黑铁青的脸,顿觉畅快。 齐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指着罗珏骂道:“你这个狠心带毒的女人,你把证据藏到哪里去了?赶紧交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关起我来?还算是让我‘病’死?亦或者出个意外?”罗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挑眉看着齐夫人,缓缓地说道:“幸好我对你们不再存有幻想,若是我毫无防备,此时此刻只怕我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这回可真是让你们失望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便将证据还给你们,不然的话……我没有活路,你们就跟着我一起陪葬吧!” 罗珏的声音坚定有力,杀伐果断,眼眸之中带着盛光,衬着这一身红色的衣衫,竟是令人不敢逼视。 她罗珏虽不如姚梓锦名满天下,却也是京都贵女,自小养成的气度岂是寻常人家可以比拟的?之前只不过是弯腰低头做人妻,如今却是挺胸昂首重做人,这感觉,这气势,再也不同了。 女人为了别人而活,身形总是卑微的,脊梁骨总是刻意的弯了三分。 如今她是为了自己而活,没什么可以以顾忌的,也没什么怕失去的,反而是光芒万丈,气势逼人。 人活着,有得就会有失。 只有懂得取舍,才能让自己开心,幸福。 这样强势的罗珏,这样毫不让步的罗珏,这样咄咄逼人的罗珏,让齐府的人一时间都缓不过神来。齐御使现在也看明白了,这些乱七八糟糟的事情,只怕背后也少不了罗珏的推波助澜,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东窗事发,而且事情越闹越大,几次三番恒儿的妾室都被卷入其中。 只可惜自己现在发现的太晚了,主动权已经完全丧失掉。 一时间齐御使也不知道罗珏究竟想要什么,想谈什么条件,便有些沉默不语。 齐夫人此时恨不得上千将罗珏撕碎,狠狠的骂道:“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进门,真是倒了霉了!” “齐夫人这话可真是冤枉死人了,丧门星可不是我。要说起来,这齐府里还真是有个丧门星,害的齐御使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害得自己的亲儿子的孩子都没了性命。挑拨妾室跟正妻不合,家宅不宁,龌龊不断。好端端的一个家里,正妻不能生养,妾室无法无天,男人不能专心仕途,女人争斗不休。如今居然还要逼死自己的儿媳,想要毁灭证据,你们齐家可真是好不要脸!走到如今这一步,亦不是我所愿,奈何欺人太甚,唯有反抗一途。齐夫人,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可有害怕不能安然入睡?你害死这么多的生命,你就没有愧疚自责?你这样一个自私自利,毫无人性可言的女人,还有什么脸面为人母,为人妻,统御中馈,出门交际?”罗珏这些话早就憋了很久,如今说了出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齐夫人气的差点晕厥过去,指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这个没用的,就看着自己的婆娘这般辱骂你的亲娘,你都没有点反应吗?” 齐恒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向罗珏,忽然之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应该做什么。这一桩桩的事情压得他急乎乎喘不过气来,他一直以为罗珏小产是桩意外,万万想不到居然是齐夫人联合自己的妾室下的毒手,也更想不到自己的母亲双手上居然沾了这么多的鲜血 。 齐恒从小到大,他的母亲对他都是慈祥宽和的,关怀疼爱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他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恍恍惚惚的看着母亲,喃喃的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齐御使垂着眸坐在太师椅上,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了。一直以来对自己妻子的印象今天彻底的颠覆了。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能就把事情这样的捅开去,若是被人知道他的妻子居然是这样一个女人,谋害自己的子嗣也就算了,居然还谋害自己的亲孙子,这要是传了出去,被人弹劾一本,他的前途也就全完了。 齐御使心里也是油煎一般,他恨不得将齐夫人生吃了,可是这个时候只能委屈罗珏,把事情抹平了去。可是看这罗珏今天的行为,齐御使知道想要做到自己希望的结果,怕是有点不容易,也不知道罗珏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齐御使一刹那之间,就好像老了十岁一样,眉眼间笼着一层阴霭的光芒。 罗珏努力压抑住心里的波涌,神色淡淡的说道:“我要和离!” 一句话,如同炸雷一样在这屋子里响起。 所有的人都被吓到了,各种各样的眼神望着罗珏,再也想不到罗珏居然要和离!须知道便是和离,女子以后的路也是辛苦得多。 “我不同意!”齐恒恼了,看着罗珏说道:“有什么话好好好说,便是我做错了,以后我也会尽力去改,你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齐恒,你难道以为我还能在这个家里好好的活下去?在这里呆着一天,我就会想起齐夫人杀了我的孩子,我就会想着你的妾室们的阴毒手段,我还要防备着你的爹娘不一定什么时候为了斩草除根就害了我的性命。我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的安全可言,而你?你的选择素来都是站在你的母亲身边,我从来也指望不上你,你告诉我,我该用什么理由说服我自己在这个充满阴谋跟伤害的家庭里继续生活下去?我的孩子难道就要白白死掉,而害她的人我却不能惩治她为他报仇,我活在这里每一天,每一刻,都是一种刻骨的折磨。我无法忍受跟你们这样一群人在一个屋檐下呼吸同样的空气,吃着同一口井里的水,每天看着极度厌烦憎恨的脸,还要逼迫自己露出笑容,我做不到!我恨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齐恒,如果有下一辈子,别让我遇上你。我们,生生世世,断情绝爱,永不相逢!” 齐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是啊,他该怎么样才能让罗珏留下来?什么样的理由能填平她的仇恨,抹去她的悲伤,他拿什么来换取她曾经耀眼纯净的笑容。他什么也做不到,只是一次次的伤害了她。 罗珏没有再看齐恒,他们之间已经注定没有未来。伤心是有的,毕竟是曾经充满希望想要好好的过一辈子的男人,曾经她也是拿着真心给他的,只可惜被人狠狠的践踏在地上。齐恒是有些可怜,但是这个世上谁不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罗珏不能心软,一旦心软了,她早早晚晚会跟齐夫人互相折磨致死。 “齐御使,现在只需要你一句话。同意或者不同意,若是同意,咱们好说好散,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小桥。若是你不同意……那说不得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你只要对我不利,擅自关押我,企图谋害我,那么我的贴身侍女南珍会带着所有的证据递给叶三少夫人。我跟姚梓锦从小到大的朋友,她必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罗珏抬出了姚梓锦,齐御使的瞳孔一阵猛缩,看着罗珏的眼神越发的不悦。 “你是打定主意要走了?”齐御使知道说什么也晚了,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是。”罗珏应道,这里没什么可以留恋的。 “凉国公府那边……”齐御使老谋深算,可不想因为这样跟凉国公为敌。 罗珏嗤笑一声,“这个你放心,我娘家那边我会把事情说清楚。只要齐御使答应我跟齐恒和离,我自然会告诉我娘家只是因为夫妻性格不合,无法相处,这才和离,不会对齐府的声誉有所损害。” 齐御使这才松了口气,“如此,便如你所愿!只是那证据你什么时候交还?” 罗珏嘴角一勾,“等到签了和离书,我带着自己的嫁妆离开之日,自然会将证据送回。”罗珏不得不多一层小心,面对这样的卑鄙小人,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齐御使无奈,也只能应了。 齐恒不愿意写和离书,神情怔怔的看着罗珏。 罗珏眉心轻锁,幽叹一声,将丫头端上来的笔墨纸砚放在齐恒的面前,低声说道:“若是你但凡还有一点对我的愧疚之情,那么就让我离开吧。留在这里早早晚晚不过是必死之局,你心里明明白白的不是吗?” 齐恒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细细想来,自从成亲后的确是委屈罗珏良多,而自己也没有立场没有颜面在做什么了。 齐恒提笔,罗珏研磨,白纸黑字,和离书成。两人各自签了字画了押,从此萧郎是路人。 和离书一式两份,罗珏将自己那一份收好,转身扶着雁芙的手大步离开。 “明早我会离开,届时会把证据奉还。” 罗珏走得潇洒,再也不会去管齐御使如何收拾残局,也不会去管这里的是是非非。回了院子指挥着丫头收拾箱笼,又派人去车马行买了三辆外面十分平凡,毫不张扬内里却很舒适的大马车。将所有的箱笼全部放进马车,能带走的细软全部带走,不能带走的大件家具,她会写信给自己的母亲,让她带人来拉走。 坐在灯光下,罗珏提笔,给母亲写了厚厚的一封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她知道母亲是疼爱她的,但是父亲却是看中仕途更多一些。明儿一早她就会坐上马车直接去锦官城,再也不会在这里多呆一日。 罗珏的陪房有四房人之多,此次南行一下子带不走这么多人,只是留下了两房人,其余的两家也只能安排他们回凉国公府,想必母亲会善待他们的。 一夜无眠。 天初亮,马车已经停在齐府大门口,罗珏一身素衣,披着米色茧绸披风,立在车前,身边站着的是匆匆赶来的南珍。罗珏结果南珍手里的布包,轻移莲步走到齐恒跟前,将东西递了过去,“都在这里了,你收好。” 齐恒默默的接过,眼角有泪花晃动,“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罗珏硬起心肠,眼眶却也红了,想了想航海士忍不住的说道:“以后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你要记住,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齐恒愣愣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罗珏却已转身上了马车。马蹄声响,车轮转动,清晨的迷雾中,罗珏的马车越走越走,渐渐地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影子。 几年夫妻,最终落得劳燕分飞。 眼角有泪滑过,齐恒的身影在这朝雾中越显单薄。 不是不爱,只是未曾刻骨。 不是舍得,只是缘分已尽。 从此,天涯海角,已是陌路。 【必看,关于番外的写与不写】关于齐府的最后结局,大约还有一章就全部交待完毕了,罗珏的番外写的很揪心,某香也很少写这样纠结的,其实生活中这种不能调和的矛盾比比皆是,真的落在自己头上,抉择起来其实更难,祝罗珏好运,(*^__^*) 嘻嘻…… 接下来的番外,可能就是比较欢乐的爱爬墙的廉王爷跟廉王妃了。还有二皇子跟杜若的番外。写完罗珏的番外就不想写了。这个大家也投个票吧,想看的人多我就继续写,不想看的多,番外就到此结束吧。 这本书写了一年了,真的是十分的累人啊,呜呜呜··· 第二十八章:人生如戏,落幕如此(罗珏番外大结局) 第二十八章:人生如戏,落幕如此(罗珏番外大结局)    京都一场巨变,改变许多家庭的命运,齐府瞬间跌落尘埃,一夜之间被抄家。齐御使跟儿子都被关进牢中,所有的家产充公,女眷都被赶离齐府,一时间整个齐府混乱不堪。 一大家子人家现在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小院子,这院子是落在如意姨娘的名下,院子不大,只有前后两进,而齐府的人却很多。如意怀着身子很是辛苦,听着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声音,心里越发的烦躁。 自从齐御使父子下了大狱,乐王父子逃亡塞外,她们的日子也跟着艰难起来。如今家产全部充公,幸好她们这些妾室的私产还能留下,像是齐夫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所有的嫁妆全都被充公。娟红跟红萼本就是丫头出身,根本就没什么私产,有的也不过是身边仅有的那些首饰头面,被抄家的时候也被官差抢走了很多。 除了她们这些被乐王送到齐府当妾室的几人外,齐府所有的人几乎都是身无分文了。吉祥手里只有一个铺子,另一个生意最好的铺面较大的,也已经换给了舞姨娘,而舞姨娘在齐御使被下狱之后,就在半夜跟一个小厮私奔了,如今下落不明。 吉祥被毁了容,即便是逃走,也没什么出路,整日死气沉沉的。就只有她最是辛苦,怀着身子,还要管着齐家一大家子的死活,偏生齐夫人又是个不知足的,整日的挑三拣四,如意这几日都是被气的肚子疼。 就在这个时候青蓓掀起帘子走了进来,面带为难的说道:“姨娘,奴婢去跟夫人说,可是夫人坚决不同意把身边的奴才遣散,还指着奴婢的骂了好些难听的话。在这样下去,举这么一个小铺子,哪里养的起这么一大家子人,齐夫人里里外外带来的奴才就有一二十口子,哪张醉都得吃饭,每日的开支就是一大项,姨娘手里的现银在抄家的时候早就被抢干净了,您肚子里还有个小少爷,这样下去……” 青蓓重重的叹口气,这几日里里外外的忙碌,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偏生那些人还不知足,整日的嚷着吃的不好,穿得不好,也不想想现在的情况,能有个窝身的地方就不错了。 如意脸色很是憔悴,斜倚着破旧的塌了一半的软枕,伸手抚抚肚子,缓缓地说道:“齐府牵连进乐王的谋反大事,怕是少爷跟老爷都出不来了。自古以来谋反失败的,就没有活着的。如今我也只能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打算了,青蓓,除了这个铺子,当初王爷还曾经给了我一个小庄子,只是那庄子当时比较偏我也瞧不上眼,没想到如今反倒成了我唯一能窝身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只怕是要被这些人吸干净,将来我的儿子可怎么办?” 青蓓听到如意终于下定了决心,这才松了口气,“您能这样想最好了,奴婢就怕您一根筋转不过来。您跟娟红红萼姨娘是不一样的,她们的卖身契捏在夫人的手里,可是您的卖身契是在自己手里的,咱们便是悄悄离开了也是良民,届时隐姓埋名,谁又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的。守着庄子,再把这铺子卖掉,另换一间地段好一点稍微小一点的,一年的房租也够嚼用了。” 如意点点头,再不下定决心,只是凭着齐夫人这些人,早晚也得把她给气死。齐夫人居然让陈妈妈来讨要她这处铺子的契书,还真当她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威风凛凛的齐夫人? 齐府败落了,她就屁也不是了。不仅不夹起尾巴做人,居然还敢这样嚣张,就不要怪她下手不留情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她还有孩子。 “青蓓,以前我还觉得少夫人真傻,居然和离离开。如今看来少夫人也算是有福气的人,如今和离走了不过月余的功夫,竟是避开了一场大祸,可见人这一辈子得失谁也说不准的。”如意叹道,想起罗珏,忽然觉得也许脱离了齐府这个泥潭,有更广阔的天地呢。 “是啊,听说少夫人去了锦官城。那锦官城是长公主的封地,有叶三少夫人照顾着,谁敢在她们的地盘上对少夫人动手。少夫人果然是个有福气的,避了大祸不说,还有能安逸的未来,真是令人羡慕。”青蓓幽幽的说道。 这边如意跟青蓓商议着变卖了铺子带着银子躲去庄子上待产,而这边什么都不知道的齐夫人,正因为晚饭只有一盘青菜在发火。陈妈妈青着脸来找如意,却被青蓓挡驾了。 “陈妈妈,不是奴婢说话难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姨娘身边也就只有我一个伺候的,可是夫人身边却有二十几口子人。这么多人都要吃喝穿衣,我们姨娘又不是财神爷,难道银子是天上掉下来了?更何况姨娘肚子里还有小少爷,也得为小少爷考虑考虑不是。” “那也不能委屈了夫人,你赶紧分服厨房另做了饭菜端上去。”陈妈妈也是一肚子火,她一家子四五口人,除了依附齐夫人也没地方去,要是撵人,她家的也要被撵出去,到时候自己一个人的月银哪里养得起一大家子,说不得是得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仗着齐夫人相比如意一个小小的姨娘也不敢怎么样。 青蓓想到姨娘的计划,当下冷笑一声,憋着火去了厨房。陈妈妈这才十分得意的走了,如意隔着窗子瞧着这一切,心里早已经连怒火都没有了。 这边如意让掌柜的把店铺转卖出去,只要价钱合适也不指望着能挣钱了,不赔就满足了。这边如意应付着齐夫人不停的折腾,等到齐御使跟齐恒的判决下来,那日正是一个阴沉沉的日子,天空灰蒙蒙的。 如意得到消息后,即便是心里已经有了预料,还是傻傻的有些难以相信。紧接着就听到了正房里齐夫人悲鸣的哭嚎声,满院子的人一个个的都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再也没有以往的嚣张。 齐御使跟齐恒被判斩立决,就意味着齐府彻底的完蛋了。 娟红跟红萼神情呆滞,吉祥面无表情,如意看着齐夫人的脸色,同样一句话也不说,默默的等待着。 齐夫人强打起精神来,看着众人说道:“如今老爷跟少爷已经被判了斩立决,但是我们这些妇孺还要生活下去。齐家的家产已经充公,我随身带出来的也不过是些贴身的首饰。如今大难当头,大家应该同舟共济才是。” 话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想如意交出铺子给齐夫人掌管,什么是为了如意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如意心里只是冷笑一声,面上却说道:“契书并不在我这里,等我回头拿过来再给夫人就是了。少爷跟老爷以后不再了,我们母子总是要跟着夫人一起过日子的。” 齐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笑容,自然是允了如意明早拿过来。 吉祥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了起来,如意的算盘她自然是察觉到了几分,不过她并不打算说破,她也同样希望看到齐夫人凄惨的下场,若不是齐夫人,她如今也不会顶着一张被毁了的脸。 齐夫人第二日早上没有等到如意的地契,倒是等来了新铺子的东家来赶人,齐夫人便跟人家吵闹起来,争吵中才知道如意已经把铺子转手给卖了,而如意半夜就带着细软跟青蓓离开了,她们居然没有丝毫好的察觉。 如意跟青蓓坐上马车,抱着一个小包袱,正往庄子里赶去。谁知道赶了一整天的路到了地面,确看到了一排排的御林军。主仆二人吓坏了,忙四处打听,才知道这处原属于乐王的宅院抓获了许多的叛军,这宅子也被收缴了。 如意也傻了眼,没想到自己如今也是无家可归了,剩下的只有卖了铺子的那些银子,而这些银子,她们能一辈子吃喝不愁养大孩子吗? 后来的后来,远在锦官城的罗珏看着信中的消息,良久默默不语。如意把铺子卖掉了,没想到那庄子也被收缴,日子过得很是紧巴,后来生了一个儿子,她跟青蓓也不得不做些帕子荷包之类的去变卖,换些铜板过日子。 齐夫人那边就更惨了,自从被赶出铺子后,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仅剩的银子也被吉祥给偷走了。而吉祥在逃亡的途中被凉国公夫人的人捉个正着送了官府,吉祥乃是齐恒的妾室,此时背主私逃乃是大罪,被判了充入官妓,没收家产。 齐夫人最后走投无路,不得不先将娟红跟红萼发卖了,后来又陆陆续续的把自己身边的人都给卖了才能维持生计。后来陈妈妈一家生怕也被卖掉,居然偷了齐夫人的卖了奴才的银子,纵火烧了齐夫人居住的茅屋,企图逃跑的时候被邻居发现扭送了官府,陈妈妈一家的下场自然是凄惨的,杀害主子的的奴才是要受尽极刑后才能毙命的。 罗珏将手中的信放在烛火上烧净,屋子里环绕着淡淡的烟气,她坐在屋子中,眼神透过窗子望着漆黑的夜空,泪珠滴滴落下。 齐恒的死,原以为不伤心,也告诉自己不该伤心的,可是泪珠自有自己的主意,还是滑落腮边,滴落在绣着繁复花纹的桌布上,徒留一片湿痕。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罗珏缓缓地把闭上眸子,她要忘记过往,追寻未来,她相信,一直相信,自己一定会幸福的! 罗珏的番外终于落幕了,吼吼!中秋节快乐妹纸们,大家一定要开心幸福哦,少吃月饼防蛀牙,哇哈哈哈··还有一张,请大家稍等!(*^__^*) 嘻嘻…… 第一章:你是找揍呢还是找揍呢 第一章:你是找揍呢还是找揍呢    什么是美人呢?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 秦陌渊一直觉得美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而他见过的美人中,大多都是这样的娴静优雅的姿态。 眼前一望无际碧生生的水田里,一个女子正在插秧,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胸前随风飘荡。身上穿一件荷色琵琶襟袄子,衣袖挽到手肘间,露出白生生的胳膊。一手里拿着翠绿的秧苗,另一只手随着不停弯腰的动作,十分准确的插入水田中,远远的望去,当真是活色生香的美女插秧图。 秦陌渊不由得拉住了缰绳,翻身下马,斜倚着一人粗的大树嘴角含着笑,远远地瞅着。 京都贵公子,实在是很少见到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多是见男子插秧在田间忙碌,女子则是留在家中。没想到今天无意中出来透气,还能遇上这样赏心悦目的美景。 叶倾寒抹一把汗,看着自己竹筐里剩下的秧苗,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该完活了。想到这里手里的动作越发的快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一道风景。 等到秧苗全部栽进田里,叶倾寒这才直起腰来,眉眼弯弯,嘴角漾着大大的笑容。 提着竹筐回到田头,这才注意到旁边不远处正立着一男子,一双贼眼正盯着自己。 叶倾寒生得美,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这样盯着,因为家境不好,也没少挨人欺负。因此从小叶倾寒是跟着三位哥哥习武的,虽然这年头女子习武颇为不雅,但是大哥参军在外,二哥三哥也不能时时刻刻的跟着自己,倾寒自己又是个要强的,因此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再苦再累武艺竟也没有落下。 倾寒身上穿的是普通百姓才能穿的粗棉布做成的衣衫,而远处的那男子一看穿着打扮,便知道定是富贵人家闲的没事出来的公子哥儿。 倾寒裸着的小脚,脚尖一挑一粒石子跳入手中,当下运足力气用力将石子掷了出去。目标,不是人而是马! 伤了人倾寒怕给家里招惹麻烦,但是伤马就当是警告了。别以为眼睛长在自己身上,就真能不把别人当回事儿。 劲风袭来,秦陌渊哪里想到这么一个女娃娃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一时疏忽,居然没挡住那石子。紧擦着自己的发梢重重的击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痛一下子窜了出去,顿时扬起一片尘土。 秦陌渊被这尘土给呛得咳嗽不已,隔着沙尘,便听到远处有女子的娇笑得意声传来。想他天之骄子,从未吃亏这样的暗亏,当下便起了好胜心,随手折下身后的树枝朝着笑声的方向掷了过去。 “哎呀!” 那女子惊呼一声,秦陌渊十分得意,此时也已经迈步出了尘雾中,正看到那女子手中捏着的正是自己掷出的树枝。 “小生莽撞,还请姑娘赎罪。”秦陌渊觉得这姑娘很是有趣,忍不住起了逗她的心思。 叶倾寒猛地抬起头来,双手叉腰,怒道:“你这个人好不要脸皮,居然偷袭!” 初见时这女子就一直是垂着头的,远远的病不能看清楚容貌,只能看到窈窕的身段,垂散的黑发映着白生生的皓腕,煞是引人注目。 此时,叶倾寒猛地抬起头来,秦陌渊便看到了她的容颜,不由得呼吸一滞。 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女子呢?一时间竟有些词穷。 翩若轻云出岫,腰肢袅娜似弱柳。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无数的精美绝艳的词句在脑海中滑过,却不足以形容眼前正歪着头,嘴角含着笑,眼中带着讥讽瞅着自己的女子十分之一。 叶倾寒知道自己美,早就见惯了男子瞧见她失神的样子,因此看着秦陌渊也是这般模样,只觉得无趣。伸手将手中的树枝抛向身后,那眼睛就像在看一只蠢猪! 秦陌渊发誓,他一定没有看错,那女子看他的眼神真的就像在看一只蠢猪。 俊脸一下子泛红,看着叶倾寒的背影喊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叶倾寒无奈的摇摇头,男人啊,果然都是一样的,就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唉,就不能换句话吗?至少听着新鲜啊。 “你是长了四只手还是八只眼,你让我停下我就停下,你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这位仁兄,你出门的时候把脑子忘家里了吧?” 秦陌渊又一次呆住了,他发誓,他从未见过这样刁钻毒舌的女子。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家大人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唉,看来脑子还真有点缺。我说你眼睛没问题吧,你说我一个在田间插秧的姑娘,我家能有钱请人教我规矩吗?我又不是世家贵女,没有那富贵命,享不了富贵福,天生就是野丫头。” “你……” “你什么你?你有话回家跟你娘说去,最讨厌磨磨唧唧的小白脸。” 小白脸……小白脸……小白脸…… 秦陌渊只觉得五雷轰顶,他哪里像是小白脸了! “你把话说给我说清楚,本王……本少爷哪里像是小白脸了!我分明是智慧跟容貌并存,文武完美集于一身的男人!” “我说你真的确定智慧跟美貌并存,是形容男人的不是赞美女子的?还是你其实想当个女人?”叶倾寒要笑翻了,哪里来的二货,生来就是给人消遣的吧。 那时蓝天碧野,青春四溢,笑容无双。 正是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 年轻的少男少女,说话还没有太多的阴谋诡诈,不会因为一句话,便去思考无数的可能性。 秦陌渊看着叶倾寒肆意张扬的俏脸,在阳光下眉目生动如画。京都的贵女永远是规行矩步,从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便是微微一笑也是团扇遮面,优雅无双。哪里有眼前的女子清脆如银铃般动听的声音在这旷野里流转,虽瞧着略显粗俗,却格外的真实。 谁家女子能双手掐腰笑的前仰后合,眼眶里还有泪珠滚动。 谁家的女子能挽着袖口直到手肘,动作娴熟的在水中插秧。以往粗俗的动作,在她的身上却格外的优美如画。 谁家的姑娘是赤着脚,露着白生生的小脚丫,在这旷野里用脚趾尖挑起石子袭击一人一马。 “本少爷姿容无双,又不是我真的错,姑娘耻笑于我却是你的错。”秦陌渊板着脸,一字一字的说道。 叶倾寒闻言挑了挑眉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又折回身来丛树杈上拿下鞋子,弯腰套在脚上。又将裤脚放下,将褶皱履平,然后又将手肘上的袖子放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做完这一切,这才看着秦陌渊说道:“喂,呆子,不要跟别人说你在这里见过我这幅模样。” 秦陌渊一愣,别人竟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吗? 难道自己是第一个? 心思拐了弯,居然没去注意到被人喊做呆子。 瞧着秦陌渊这模样,叶倾寒摇摇头,“果然是个呆子!我要走了,不见!” 瞧着叶倾寒要走,秦陌渊忙追了两步,“等等!” “你还有事?”叶倾寒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大人真墨迹。 “你把我的马惊跑了。”秦陌渊的意思你得陪我马啊。 “它自己有腿,跑了关我什么事?”叶倾寒黑了脸,那匹马一看就是上等马,卖了自己也还不起,只有装傻无赖到底。 “姑娘,你怎么能不讲理呢。若不是你出手袭击它,它能受惊跑掉吗?”秦陌渊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赖上这姑娘,遇见个让自己心动的不容易啊。 “不就一匹马吗?瞧着你那马是受过驯服的,别告诉我你没办法换回它。但凡是稍微有灵气的马匹,都不会跑得太远的。”叶倾寒翻翻白眼,这小白脸可真不要脸,居然还想讹诈自己,难道自己是长了一张好欺负的脸吗? 兄弟,你这行为,是找揍呢还是找揍呢还是找揍呢! 叶倾寒没想到那马还真失踪了。 秦陌渊也没想到居然还真有人偷自己的马。 这下子秦陌渊急了,这马可是他皇兄花了大价钱给他寻来的,要是弄丢了,他可怎么跟他皇兄交代啊。 叶倾寒蹙眉,瞧着这小白脸书呆子的着急不像是假的,难道真的被偷了? 哎哟,这可不好,自己真赔不起。真是倒霉啊,如今只有把马找回来才是。 “我帮你把马找回来,这一带我熟。我今天真是倒霉,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丧门星!” 秦陌渊默了,这前前后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先是被她喊做小白脸,骂做呆子,如今更是出格了,都成了丧门星了!这女子的嘴巴里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 叶倾寒顺着马失踪的路线一路找了过去,边找边对着紧跟着来的秦陌渊远说道:“这一代人口稀少,便是真的有人偷了你的马你也放心,我一定能给你找回来的。” “你倒是有信心。”秦陌渊觉得这女子口气真大,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看着马蹄印他自己心里也在思量对策,查找路线。 “这有什么。”叶倾寒撇撇嘴,顺着马蹄印往前走,可是走了十几路后马蹄印消失了。 “看来是有人把马蹄包了起来,这样一来便失去了踪迹。” “你还知道这个?”叶倾寒有些意外,以为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呢。 秦陌渊的额角滴下一滴冷汗,这也太看不起人了。他真的长了一张怂脸,这么被人看贬? 两人一路找来,叶倾寒得益于对地势比较熟悉,很快的就发现了蛛丝马迹,顺藤摸瓜这到了偷马贼。只是这个贼却是个娃,偷了马想要卖掉给他娘治病,穷人家没钱看病,叶倾寒就有些心软了,留下了身上仅有的铜钱,把马牵了回来给了秦陌渊。 秦陌渊倒是有些意外,这样彪悍的妹纸居然有这样一颗柔软的心。他随身没带银子,一般来说作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基本上是不会做自己带银子这样的锉事的。 作为优雅高贵的公子,是要时时注意自己的形象滴。 找回了马,借着林间道路错综复杂,叶倾寒趁着秦陌渊一不留神转身就溜了。 秦陌渊还是第一次见到周鹤洋比他如蛇蝎的女子,心头很不是滋味。只可惜,没有问出她家的地址。 略有惆怅在心间滑过,这种感觉有些陌生,有些心烦,第一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牵念。 猿粪这种东西,真是从来只听说,从未亲眼见。 自从上一次被叶倾寒溜掉,回京之后秦陌渊派人百般打听,可是耗时良久,愣是找不到,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很长一段时间秦陌渊都是郁郁不欢,决定亲自再走一趟。 那小姑娘嘴巴虽然不饶人了些,脾气坏了些,生性霸道了些,不过真是看着顺眼,处着开心。 虽然有的时候,一句话能把自己噎个半死。但是这样的小姑娘实在是比那些,心存目的接近自己的人可爱多了。 这日阳光灿烂,风和日丽,查看黄历,宜出行。 秦陌渊被他皇兄下令去调查京都的一件奇案,京都的好多铺子遭了贼,还是大贼。顺天府已经忙了半月还没有破案,连盗贼是谁都没弄清楚呢。皇帝大发雷霆,顺手一指,秦陌渊就耷拉着脑袋走马上任了。 作为一个王爷,果然不是白拿俸禄的,关键时刻就得上啊。 于是,秦陌渊跟顺天府联手,撒了一个大网,抛进了香香的诱饵,只要那大盗听到风声,就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撒了网,布了局,秦陌渊只等着人送上门来,然后一网打尽。 所以说,猿粪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是一点点也没错的。 秦陌渊的大网的确网住了一条鱼,但是却是一条美人鱼。 打死秦陌渊也没想到,他捉住的居然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小美人儿。 这可怎么办? 这是一个令人格外忧桑蛋疼的故事,一个武功值高的彪悍女跟一个脑子经常当机的二货男的爱情,有兴趣的亲们可以追着往下看哈。今天又很勤劳,居然更了七千字,求表扬。大家中秋节快乐·(*^__^*) 嘻嘻…… 第二章:猿粪啊 第二章:猿粪啊    要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叶倾寒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进城来替母亲抓副药怎么就成了盗贼了? 这简直就是没有天理了! 秦陌渊到的时候那药铺里已经是一片狼藉,就见叶倾寒手持一根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棍子,横于胸前,与周遭的衙役对峙。衙役中有三五人正或躺或跪或屈膝蹲于地上,不停地哀嚎翻滚着。 一个小女子居然能与这么多男子相抗,秦陌渊忽然想起那天叶倾寒袭击他的马的事情来。正所谓,高手在民间,果然如是。 叶倾寒快要恼的吐血了,狠狠瞪着周遭的人,在看到秦陌渊被众星捧月簇拥着过来的时候,眼神越发的狠戾。难怪自己这样倒霉,定是这家伙背后捣鬼,还不等秦陌渊说话,叶倾寒便愤愤的说道:“怎地又是你?上次的事情即便是我不对,可是最后也与你和解了。没想到居然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卑鄙无耻的家伙!” 周围的人一愣,很显然没想到他们围堵得女子居然跟王爷是认识的,而且看着这女子的架势似乎一点也不怕王爷,难道他们抓错了人?一时间大家便有些怕怕的,这王爷的性子可算不的好,是当今圣上最惯着的亲弟弟,又是太后的心头珍宝,便是把天闹翻了,也没人敢骂一句的。 这……这……可怎么办? 秦陌渊忽而挠挠头,上前一步,满脸带笑的说道:“姑娘,这里面怕是有些误会,我们正在捉江洋大盗……” “江洋大盗?”叶倾寒脸一白,差点就给气疯了,手指着秦陌渊怒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姑奶奶哪一点像是江洋大盗?啊,你给我看清楚,我哪里像是江洋大盗了?” “是是是,姑娘自然不是江洋大盗,所以我说这里面肯能有点误会的……” “误会?两个字就想糊弄过去?我告诉你世上没这么便宜的事情,我一个奉公守法的良民,来抓这个药居然就被当成了江洋大盗。辱我名节,谤我清誉,今天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就闹你个天翻地覆。让你们看看做事不长眼,办事不过脑的下场!” 叶倾寒本就是暴脾气,这跟家庭是有绝对的关系的。大哥随军在外,二哥三哥在书馆读书,家里就只有她跟老娘撑着门户。孤女寡母的过日子,很多事情都会找上门来,因此从小习武的叶倾寒的脾气也是随着年纪的开长,也越发的厉害起来。 因为之前跟秦陌渊有些不太好的相遇,对这个人还是很有些偏见的,因此见他一出现,叶倾寒就下意识的觉得今儿个的事情跟他是有大关系的。所以说话也格外的不客气,横眉冷目,牙尖嘴利,就像是炸开刺的小刺猬。 谁碰扎谁手! 众人真是觉得瞎了狗眼,何曾见过尊贵的小王爷这般讨好的跟一个女子说话的?瞧瞧这女子一身粗布织就的衣衫,一看就是乡下的农家女子,虽然容貌极为出色,但是这身手……这性子……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秦陌渊也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要说别人是江洋大盗他还能相信,你说就这女子打死也不信啊。 但是她的确又落进了自己的网里,看着她几乎气炸了肺,想着想要平息这件事情还真有些不容易。自己正为捉拿江洋大盗头痛,要是有这么个武功高强,脾气又急,现在又在气头上的高手助阵,无异于是如虎添翼啊。 要说起来秦陌渊这个人,其实最是诡诈,做事从来不吃亏,而且他又是出身极其良好,后台极其强硬,在这京都算得上是横着走我最大的人物。更重要的吧,他现在对人家这小姑娘是一见倾心,再见倾城,抓心挠肺的想要把这小辣椒弄回家当个侧妃。 可是这姑娘脾气不好啊,性子太刚硬,要想把人弄回去,是要花费点心思的。 正所谓请将不如激将! 秦陌渊眼睛一眨就有了主意,当下又往前走了一步,先是对着叶倾寒露出一个,自认为英俊潇洒横扫香闺的笑容,然后才说道:“姑娘所言正是,此事是我等思虑不周,被歹人钻了空子,反而把姑娘给牵连进来,这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还请姑娘原谅则个。姑娘放心,带我捉到那小贼,定会亲自们跟姑娘致歉,也定会让姑娘出口气,看看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将姑娘置于险地。捉到后决不轻饶,姑娘放心就是。” 周围的人听着秦陌渊的话就有些摸不到头脑,小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看着小王爷瞧着人家姑娘的眼神,就像饿了一年半载的野狼碰到一块肉,那眼神,绿幽幽的,真吓人。 想着小王爷实在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些人官场老油子自然是明哲保身。人家要泡妞,你去阻拦,小心天打雷劈不死你,人打雷一定会报销了你! 鉴于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都是缩着脑袋当壁画,作为下属的下属的下属,他们更当自己是一截木头,嗯,人形大木头。 叶倾寒虽然脾气暴了些,但是也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生活圈子很小。平常遇见的都是些无赖地皮之类的,只需要大棒一挥。如今忽而遇上秦陌渊这货,这藏着一肚子鬼心眼的贼货,还真有些信了他的话。 菇凉,太天真,是要上贼船的啊。 只可惜,此时的叶倾寒还太稚嫩,如何能跟秦陌渊比,当下便皱着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我被人算计了?” “这话在下可不敢说,想来姑娘并不明白这里面的事情,不如我请姑娘喝杯茶,慢慢道来?” 一个想要算计人家姑娘跟自己狼狈为歼,增加相处的时间,培养培养美好的感情。 一个是想要弄不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总不能平白的被人算计了,至少得讨个公道。 于是各怀鬼胎的二人,居然坐在茶馆中,面对面的谈话。 茶馆外,依旧杵着一大圈的人形木头桩子。 “……你的意思是,你们正在捉扫荡了京都多家富户的江洋大盗,而我被人给利用了,正中你们的陷阱,替人当了替死鬼?”叶倾寒觉得真是晦气,早知道这样,今天出门的时候就该看看黄历。她娘的要快吃没了,她从河里抓了一筐鱼在早市上卖了换了银子,就想给母亲再抓些药回去。哪想到居然碰到这么晦气的事情,是自己太倒霉呢还是太倒霉呢。 “在下不敢说是不是姑娘说的这样,不过姑娘恰好落尽我们的陷阱,总是太过于凑巧了些不是吗?不如姑娘想一想,你在抓药的路上可曾遇到过什么人,跟人说过什么话,或者是帮人做过什么事情没有?”秦陌渊一本正经的语气,十分严肃的神色,森森的遮挡住了他那一颗惷心荡漾的小心肝。 知道人家姑娘一看就是正经姑娘,也不敢过于的放荡形骸,免得把人吓跑了。 别说,秦陌渊这一招还真管用。叶倾寒看着秦陌渊这幅样子,倒真像是官府的官差,心里的戒心就又降了降,想来人家一个当官的,没事骗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做什么。上次两人之间也算是不愉快,不过这人既然没有公报私仇,想来……嗯,也算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吧。于是很认真的想了一想,忽然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子,把对面的秦陌渊给唬了一跳,只见桌面上的茶盏都被拍的颤了几颤,心里暗暗想到,这姑娘……太勇猛了些。 抹一把冷汗,秦陌渊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叶倾寒还真想到了一件事情,此时一张俏脸狰狞扭曲,双手握成拳,怒道:“这个混蛋,居然敢利用姑奶奶,看我不活剥了他的皮!” 秦陌渊没想到还真的能有发现,其实他不过就是想要勾搭勾搭人家姑娘找的借口而已。老天果然厚待他,勾搭姑娘的时候,居然还能天上掉馅饼,连带着真的能把大盗给捉回来? 秦陌渊乐了,能不乐吗? 这rp得有多好,才能被老天这般的眷顾。 美人在前,大盗的事情也有了眉目,秦陌渊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好。 “姑娘,能有在下效劳的地方在下一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若是老天爷真是开眼的,此时也定会为秦陌渊的皮厚心黑汗一把。分明是人家姑娘帮他的忙,怎么到了他的嘴里,竟成了他帮人家姑娘的忙…… 这黑白颠倒的忒逍魂了。 太不要脸了! 【秦陌渊眼一翻,斜睨着作者,不屑的说道:脸可以不要,美人不能不追!】 【某香一脸抽搐看着某男: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拜服,拜服!】 今天庶女六千字更新,后宫三千字更新,话说亲们昨天都去过节去了吧,推荐票哗哗的溜走了,大家今天不要忘记给后宫推荐哦,明天能不能加更全看你们了!星星眼的某香,愤力握拳! 第三章:是要脸你呢还是要脸呢 第三章:是要脸你呢还是要脸呢    第三章:要脸呢还是要脸呢 叶倾寒这娃还是很纯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恍恍惚惚见已经上了贼船。很认真的考虑到,如果自己一个人去找人算账,如果那个江洋大盗真的在的话,估计自己双拳难敌四手。 叶倾寒虽然自负武艺高强,但是也不是真的就认为自己可以横扫天下。 当下很认真的点点头,“也好,这人情我记住了,日后你若有帮忙的地方尽可来找我,我定还了你这份情。” 秦陌渊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这姑娘一脸正气的让他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想他秦墨渊从生下来就活在尔虞我诈中,早已经习惯了除了哥哥母后之外,在也不会轻易的去相信别人。 猛不丁遇上这么一个纯真的姑娘,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尤其是对视着叶倾寒那双十分认真真诚的眸子,破天荒的秦陌渊有了些羞耻的赶脚。 唉呀妈呀,忒不容易了,能让这个脸厚心黑的货有羞耻的感觉,不得不说叶姑娘的功力太强大了。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秦陌渊哈哈笑道,只是这笑的嘴角细细的去看,才能发现有些微抽。 叶倾寒现在看着秦陌渊顺眼了不少,当下便说道:“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叶倾寒,你呢?” 这姑娘真爽朗…… 秦陌渊想起这京都中哪家的闺秀出个门不是丫鬟婆子一大堆,别说名字,就是下了马车都要带着纱帽挡住容颜。或许见惯了京都的繁琐,猛的见到这样的女子,真是挺有一番开阔大气,不拘小格,外加赏心悦目的美感。 “在下秦陌渊。” 叶倾寒随意的点点头,小手一挥,“那就走吧,免得那兔崽子闻风逃了。” 秦陌渊觉得自己又被伤了一把。话说就算是叶倾寒是京郊庄子上的农家姑娘,可……可真的没听过他的名字吗? 怎么能如此的淡定?? 太受打击了! 摸着受打击的小心肝,秦陌渊一脸默默的跟着叶倾寒走出了茶馆。 走在前面的叶倾寒一脸春风般的微笑,脚步轻快,眉梢微样,一看就是心情极好。 走在后面的秦陌渊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脸郁郁,嘴角紧抿,活似深闺含怨幽女。 这是神马情况?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应该啊。按照小王爷的脾性,应该是人家姑娘含怨而出吧。 难道…… 或者……众人一番天上地下各种不着调的猜测之后,顿时觉的有歼情啊有歼情。这里面一定他们不知道的大八卦。可是吃瘪的居然是小王爷……太欢乐的有木有啊……真想大笑三声,可惜没那胆子,所以忍笑忍得差点憋出人命来。 叶倾寒不知道,从此刻她就已经成了众人眼中,威猛如虎的女汉子。 秦陌渊也不知道,他居然成了众人眼中很怂很怂的小白脸。 秦陌渊很快的就调整状态,集齐人马,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部署了大概的方案。一直在旁边旁听的叶倾寒忽然说道:“不行,我们村外是条河,河很宽驾船方能过。若是不在此地留下人手把守,万一要是被人逃出村子,只要跳进河中便能逃之夭夭。河边长大的人都善水,必须得小心。” 众人皆默,姑娘,好胆! 叶倾寒哪里知道秦陌渊的话没人敢反驳的,她不过就是实话实说。 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但是自从秦陌渊遭遇叶倾寒,这几率已经提高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众人想着小王爷会怎么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乡下姑娘,活剥?生吃? 就在众人无限yy的时候,便听到秦陌渊说道:“倾寒说的很有道理,我看就这样,另外派出一队人驻守在河边。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小心驶得万年船。” 晴天打旱雷是个什么滋味,他们终于体会到了。 这货真的是他们平日见到的小王爷吗?您的王霸之风呢?您的不可一世呢?您横着走的六条腿呢? 叶倾寒也是个神经粗的菇凉,没察觉到周围人怪异的神情跟不停抖动的额嘴角,也没察觉到人家某不要脸的货已经直接亲密的喊她的名字了,笑了笑说道:“这样最好,那就走吧。” 众人浩浩荡荡的往城外出发,秦陌渊还在想她方才喊她的名字,她没反对啊,这就是有戏有戏。志得意满,心情傲娇的小王爷更没有那北极心情去思考一众下属的神色了。 叶倾寒住的小村子并不十分偏僻,紧邻洛水,庄子的规模也不小,远远的看去郁郁葱葱的山脚下,一大片的良田边上便是一幢幢简陋的民房。叶倾寒的家就在那一片平房当中,此时遥望着自己的家浅浅一笑,有阳光穿过她的睫毛,映在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珠上,粼光闪闪,涟漪阵阵,正要开口的秦陌渊顿时被惊艳了一把。 “倾寒,你家也在这边?”秦陌渊觉得必须趁机会先把美人家的具体位置弄清楚,然后才能下手把美人抢回家。不能跟之前一样,找了那么久,连个人毛都没见到,那叫一个暴躁。 “对啊,就在那边。秦陌渊,你看到距离河边不远的地方拐角处那栋房子了吗?那就是我家。”叶倾寒笑着说道,伸手指着自家的房子,再过不久她哥哥就要回来了,听说哥哥立了战功,不知道能不能封个小官做做呢?要这样的话,母亲就不用再辛苦了,越想越是开心,脸上的笑容都止不住。 秦陌渊第一次听到叶倾寒喊他的名字,一时间竟有些神魂不属的赶脚。 “以后去你家拜访一下。”秦陌渊语带双关,要想把人家的女儿娶回家,自然是要见家长的。 叶倾寒却是没听懂这个深意,皱着眉头说道:“那你还是别去了,要是我娘知道有陌生男人找上门,不是打残了你,就是骂死了我。都省省心吧!” 秦陌渊呆愣,啥? 这么厉害?? 一时有些腿软,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这位算得上是他未来的丈母娘之一,不好对付啊…… 秦陌渊这个时候还想不到,也不会去想,乡下的姑娘跟京中闺秀的差距。这不仅是社会地位上的天差地别,还有礼仪教养上,生活习惯上,言行举止上的种种不同。 叶倾寒也从未去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来个麻雀变成凤凰,因为叶倾寒比秦陌渊更懂得这些。她是乡下长大的,见惯了仗势欺人的人,作为被欺负不得不变的野蛮强横的一方,她所经历的苦难,跟她强烈的自尊心,都将会成为她跟秦陌渊之间最大的障碍。 人这一辈子,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是顺风顺水,即便是有些困难,也因为有人去分担,去解决,平安喜乐的长大。没经过什么风浪,更感受不到理想跟现实的骨感差距。 还有那么一种人,饱经风霜,备受欺负,看别人的白眼必吃的饭还要多。 他们注定的就是云跟泥,天与地的差别。 叶倾寒是没去想,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男人,还是有些恩怨的男人,一个大姑娘家,就算是生在乡下的野丫头,也绝不会去想到男女之间的事情。 秦陌渊却不一样,作为贵族,还是贵族中的贵族,金字塔尖上的存在,很多事情不是不会去想,而是没有那种心理准备跟心理状态去想。没有碰过南墙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头跟石头相碰,谁会更疼一些。 按照叶倾寒的指点,果然找到了早市上跟她偶遇的人,让她误打误撞的落进了秦陌渊的陷阱中。 那人没想到叶倾寒居然这么快就杀来了,撒丫子翻墙就跑。众人紧追不舍,叶倾寒却是眼眸一转伸手扯住秦陌渊,“他们去追就够了,跟我走!” “抓他幕后的人?” “聪明!” “去哪里?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废话!” “那你怎么知道的?” “有眼睛会看啊?” “为什么我看不到?” “……你确定你长得是人的眼睛不是猪的眼睛?” “……”不损我你会死么姑凉?秦陌渊终于意识到,自己跟前的这姑娘多么的毒舌,好像自己前景堪忧…… 叶倾寒带着秦陌渊翻过一堵墙,猫着身子走到一堵墙下,耳朵贴在墙壁上细细的探听。过了好一会儿,手搁在背后打了几个手势。秦陌渊看到了,思量了一番,转身就顺着一条小道抄了过去。 他刚走到后门站定,就听到扑通一声门板被踹落在地,发出的巨大的沉闷的响声。紧接着就有好几个男人的声音怒骂起来,打斗声几乎是同时传了过来。秦陌渊心头一紧,好像敌人的数量比较多,自己是冲过去帮忙还是按照叶倾寒的意思在这里守株待兔? 正犹豫间,秦陌渊顺手抄起了墙角的一根大木棍子,横在手里。 “兄弟们,扯呼!这娘们邪门的很,手里有两下子!” 就在秦陌渊还在纠结的时候,叶倾寒已经把人给逼出来了,这几个大男人一冲出来,就看到一锦衣玉带的贵公子,手里横着一根丑不拉几的大木棍,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些傻乎乎的呆愣。 二更完毕,写起来真舒心,欢乐得很啊·打劫推荐票,统统投给后宫,挨个吻个,谢谢亲们·(*^__^*) 嘻嘻……后宫下午还有两章更新,请移步去看王子墨大人的无比苦逼的被炮灰的历程,这娃不容易,就是墙头上的草,还是根有骨气有气节的草,只可惜遇上了慕元澈跟夜晚,所以这娃的人生就跟悲催郁闷紧紧相连。 第四章:朕的头风越发厉害了 第四章:朕的头风越发厉害了    正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秦陌渊这个样子被人瞧见了,还真以为是个好欺负的。 然则生命总会给人开一个极大的玩笑,瞧着是个软柿子的,结果下起手来极狠,三两下就撂倒好几个。此时叶倾寒也追了出来,院子中有一人功夫 不错,身高七尺有余,手持一柄长剑,舞动之间虎虎生风,瞧着就令人生畏。 叶倾寒直达秦陌渊是功夫在身的,但是没想到这个人瞧着挺不顺眼,看着就挺郁闷,居然身手还是很不错的。木棍对宝剑,倒也是打得风生水起。 那持剑的正是最近横行京都的大盗,为人极为凶狠,下手毫不留情,瞧着秦陌渊这边攻不下,寻了个机会趁着两人都没有发觉,忽然剑柄一翻转,直直的朝着叶倾寒刺了过去。 倾寒一愣,下意识的侧身一躲,谁知道侧面正是一堵墙,却是躲无可躲,大意了,一时竟被逼入绝境。 眼看着那柄长剑就要刺穿自己的胸膛,忽然变故丛生,之间那汉子的前胸透出一节血糊糊的木头。 穿胸而过的竟然是秦陌渊手中的木棍。 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道,才能一下子做到这种地步。 那盗贼手中的长剑跌落地上吗,剑尖已然能碰触到了叶倾寒的衣服。若是秦陌渊再晚一步,被刺个透明窟窿的就是她了。 叶倾寒脸色有些发白,便是她胆子这么大,也没见过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以这样血腥暴力的方式,胆子再大的女人,头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也难免有些腿软。 秦陌渊一把拖住叶倾寒顺着墙根往下滑的身子,十分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吧?” 叶倾寒慢慢地回过神来,挤出一个微笑,“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别管我了,你先把那几个捆起来好交差。” 秦陌渊就有些不是滋味,自己上赶着安慰人来了,还被嫌弃了耽误正事,郁闷得要死,却也只能说了一声好,将躺在地上哀嚎的一众小喽罗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哭爹喊娘的。 等到别人赶过来的时候,这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果然不出叶倾寒所料,有人试图从河边逃跑,被抓了个正着。 此次行动,可谓是十分圆满,众人情绪高涨,簇拥着秦陌渊就要回城庆功。 秦陌渊有些不耐烦,变回过头来去找叶倾寒,想起她那白生生的受了惊吓的小脸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结果回头一看,人没了! 秦陌渊就觉得牙根生疼生疼的,这人跑的倒是快,方才不是还是软脚虾吗? 气死他了! 秦陌渊破了盗匪这个大案子,正宪帝十分的高兴,用力的拍着秦陌渊的肩膀说道:“行啊,这次办的不错,你想要什么赏赐?” 秦陌渊摇摇头,“臣弟什么都不缺,这破案也是有些侥幸的,不是我真的本事通天,乃是遇到了一个贵人。” “哦?此话怎么讲?”正宪帝来了兴趣,拉着秦陌渊坐下,兄弟二人相对,品茶闲聊。 “事情是这样的,半月前的某一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风轻云淡,我一个人骑马打从乡下经过……” “说正事!”正宪帝扶着额头,这个弟弟实在是太糟心了,总是长着一张正人君子的脸,办着让人郁闷的事情。自己这些年耐心见长,他也是功臣之一。 秦陌渊的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闻言手指一顿,颇为恼怒,“重点就在我从乡下经过的时候啊,你能有点耐心吗?”人家正回忆美人呢,讨厌,被打断了~ 正宪帝黑了脸,“半个月前盗匪案还没发生吧?”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气死他了! “盗匪案是没发生,但是破了盗匪案的人就是那天出现的。”秦陌渊的声调变得柔柔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正宪帝,傻乎乎的笑道:“哥,我就没见过像她那样别致,美丽的女人,这一眼瞧过去,我的魂都没了……” 还是个女的?正宪帝看着弟弟那张思春的脸,忽然赶脚的怎么有种要塌天的赶脚?是他多心了吗? “你是说是个女子帮你破的案?” “可不是嘛,还帮我找回了跑掉的马,本事大着呢,就是脾气不好,说话也刺人,看人的时候那眼珠子能把你看出花来。我告诉你这要是胆子小一点的,在他面前那就立不住……” 弟啊,你确定你说的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女门神? 正宪帝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心情也有些烦躁,说来说去的竟围着那女子多么美丽惊人,多么与众不同,多么本事高强,正题一点没提到呢。 “陌渊啊,你还是跟你哥说说,那女子怎么帮你破的案吧。”正宪帝扶额,生怕这个正处在青春暴躁期的弟弟炸毛,这话说的是格外的温柔。 秦陌渊眼睛一亮,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大堆,完事了还点评道:“哥,你说,你说这是不是缘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哎哟,你不知道啊哥,我一见到她那个开心哦。她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架梯子给她摘下来……” 正宪帝觉得自己头风发作的更厉害了,不过倒也没想到民间倒是藏龙卧虎,一个姑娘还能有这样高强的武艺。姑娘家很少有练武的,就是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人设的陷阱……身为皇帝的阴谋论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为了不让弟弟对自己这个哥哥不满,脸上笑着说道:“这倒是个奇女子,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知道。” “……那她家在何方?” “就是城郊洛水河边的一个村子里。” “你可知道他家的底细?” “……我哪能知道,我今天才知道她家的位置,没来得及去问呢。哎哎哎,我说哥,你怎么又把人想成坏人了,那女子所有的心思都在脸上,你放心吧,不会是坏人的。”秦陌渊觉得自己哥哥也挺可怜的,遇到什么人都先怀疑人家是坏蛋,这日子过得可真糟心,早就说过了皇帝这活不是人干的。 秦陌渊不在意,但是不代表正宪帝不在意。打发走了弟弟,便立刻派人去查,务必要把这个女子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瞧着陌渊那样子显然是对人家姑娘动心了,如果真的把人接过门,民女的身份做个侍妾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太后那边同不同意。身份太低了些,太后那般疼陌渊,只怕又要闹腾。 他的头风……疼的都抽起来了,这不消停的兔崽子,竟给他找麻烦。 果然不出正宪帝的所料,太后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就把正宪帝请了过去,满脸不悦的说道:“这叫什么事儿?京都里这么多好人家的姑娘认着他挑,你说说他反倒是看上了民家女。要规矩没规矩,要教养没教养,听说还是个舞枪弄棍的,脾气也不太好,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接进府里去?” “母后莫急,陌渊不过是一时瞧着新鲜,兴许过几日就抛在脑后了。再说了就算是陌渊桥上了,抬进府里做个侍妾也就是了,您至于这么生气吗?别把自己气坏了,不值当的。”正宪帝笑着安抚,心里却把秦陌渊给给狠狠的骂了一顿。 “侍妾?侍妾也不行!没得教坏了我的儿子,这样一个粗鄙的民女怎么能做亲王侍妾?”太后是气坏了,这些年他给秦陌渊挑选了几门婚事,这臭小子就是看不上,一直拖一直拖,如今倒是看上了一个练武的野丫头,成什么体统。 “母后,不如朕找陌渊问问,许是他这会儿都把人给仍在脑后了。”正宪帝笑着说道。 太后想了想便道:“也好,总之哀家是绝对不允许你弟弟把这样一个女子接近府里的。就算是身份不高也就算了,可是居然还是个习武的,你说一个妾会武,将来还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陌渊为妻的?” 这倒也是,小妾的武功值太高,真心令人觉得危险啊。 正宪帝也深深忧虑起来,这事儿好像还真的有些不太靠谱啊。 这边太后跟皇帝正愁眉苦脸,怒气大发,那边廉王爷正把衣摆掖在裤腰上,双手攀着石头缝,努力地爬上墙头。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会做出这种爬人墙头的事情,实在是无脸见人。 可是没办法,敲门门不开,喊话无人应,他就只能爬墙会佳人。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他,叶家的墙为什么这么高?这么结实?居然还是个斜角的,爬着爬着哧溜一声就掉下来了。 秦陌渊第九次从墙上被迫滑落下来,双手叉着腰,嘴里喘着气,一双眼睛的怒火都能烧平整个村子。 正擦擦手掌准备第十次往上爬,忽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怒骂声,“平白的就有个小白脸来敲门,你倒是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整日的让你在外面疯跑,不是让你没规没据的胡乱招惹人的,究竟怎么回事说不清楚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今天更新完毕,明日继续哈·· 第五章:岳母威猛 第五章:岳母威猛    秦陌渊背倚着墙壁,听着墙内那嗓门响亮的叫骂声,忽然小心肝一抽一抽的。 想起上回叶倾寒说她母亲很厉害的事情,果然……很厉害! “你说你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就朝我吆五喝六的值当吗?我跟他不过就是偶然见了一面,他自己上门来跟我什么关系?你别把你闺女当做不值钱的,自己作践自己。你放心你闺女没傲气却有傲骨,我是那不知廉耻勾搭人的吗?”叶倾寒的声音带着愤愤,可气死她了,这叫什么事,真是闲坐家中,祸从天降。 “真的?” “当然!” “那就好,我告诉你,你个小丫头不晓得这世道人心险恶。丫头啊,咱们娘俩好好的等你哥哥回来,等你哥建功立业归家,定会为你寻一门好婚事。来的那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大富大贵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跟何况你就是真的嫁过去,就凭你的身份能做个正妻?我们叶家虽然不是官宦之家,可是我家的女儿也万万不能给人做妾的。咱们找个门当户对的,你过去就做平头娘子,有你三个哥哥撑腰,你这一辈子只等着享福吧。丫头啊,人啊要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吃多了会撑死人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叶倾寒的声音有些闷闷地,不过转头又说道:“娘,我又不是三岁小娃,你说在咱们村里这个破地方,还有这个多狗仗人势的东西,那京城里的高门大户我是想也不想的。你说得对,我叶倾寒怎么能给人做妾,打死也不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点骨气是有的,你女儿的骨头硬着呢。” 倾寒娘这才松了口气,两鬓都有些发白,看着女儿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这才是我闺女,你二哥跟三哥捎信回来,说是晚上回家来,咱们给他们包饺子去。” “好嘞,啥馅的啊?” “韭菜的,多放点肉。” “哪来的钱卖肉啊?咦,你的镯子呢?” “我多大岁数了,带那个有什么用。你两个哥哥明年就要参考,得好好的补补……” 声音越来越低,直到秦陌渊再也听不到了。一个人站在墙角下默默发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没傲气傲骨我还是有的……我的骨头硬着呢……这样的寒门小户,听到这些话,秦陌渊想他要是个看客,一定举着大巴掌使劲的鼓掌,多有风骨的一家人啊,那得仰望啊。 可是,这么有风骨的一家子,落在自己身上,这感觉太糟心了。 有傲骨的人不折腰啊,这不折腰怎么把人娶回去? 秦陌渊一时间傻了,原本在他看来十分简单的事情,只要遣个媒人上门,小聘礼一扔,还不得十分快活的把女儿许给他。这样的事情在京都见惯了,攀附权势的人家见多了,所以秦陌渊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等有傲骨的人。 “……我说小王爷,你这都喝了两坛子了,在这样喝下去,明儿早上太后她老人家要来扒我的皮了,您行行好,饶了我吧。”秦国公家的小世子杜衡捧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说道,今儿个怎么就这么倒霉的被这小子撞上了,原以为不过是小酌一两杯。谁知道这家伙那是拿着坛子灌啊,这不是要他的小命啊。太后把这个幺儿当宝贝疙瘩捧着,哎哟,自己造的什么孽啊。 “杜衡,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秦陌渊抬头看着杜衡开口问道,眼神朦胧,嘴角代还带着三分愁思。 “哟,您这话说的,咱这样的人那是生来就是八大街的门神,那里面个个美人都是咱喜欢的。”杜衡拍着桌子说道, “我是问你真格的,少给老子整这一套,我又不是你爹,哄谁呢?”秦陌渊有些暴躁,这个杜衡就是跟他爹犯冲,打从成年开始,整日的泡在八大街,简直当家了。可把秦国公气个半死,偏生秦国公又舍不得把世子的位置给别的儿子,就整日的跟自己这个儿子斗气,整个京都每日必看的笑话,这家伙还得瑟的不得了,真是欠踹。 杜衡嘿嘿一笑,调子依旧带着几分敷衍,“我就是说真的,你说我这样的人哪里还用去喜欢别人,别人喜欢我还来不及呢。” 秦陌渊看了看他,然后才道:“我好想喜欢一个人了。” “喜欢就喜欢……啥?”杜衡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猛地站起身来,围着秦陌渊左转一遭,右转一遭,就像看什么珍稀动物似的。那眼神灼灼的能把人烧个大窟窿出来! 秦陌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灌了一口才说道:“你说一个人怎么就能平白无故的就喜欢另一个人呢?明明两个人都不认识,都不了解,甚至于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的时候,那心里就好像一下子多了什么。时时刻刻都去想着,日日夜夜不得安生,就跟魔障了一样。” “啧啧啧,你这陷得不轻啊。我说……你这来真格的啊?你小子行啊,平常跟万年秃驴一样,太后她老人家给你准备的美人都能赶得上皇上的后宫了,你眼皮子都不掀一掀,怎么来的就把人怎么给塞回去。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有别的嗜好了。好家伙,今儿个一来就给咱来这么一出,你旱地打雷能提前给个招呼吗?要不是咱心脏够强大,得被你吓出毛病来。” “得了吧你,少贫了。就你?还吓出毛病来,要是能把你吓出毛病来,我就真圆满了。”秦陌渊十分有揍人的冲动,这个杜衡就是欠收拾。 “我说,你真的有中意的人了?喜欢就把人抬回去啊,你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就凭你的身份,那人家还不得把女儿洗干净了送你床上去,那可真是一家子都跟着鸡犬升天了。”杜衡想着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真是走运了,居然入了秦陌渊的眼。阿米豆腐,太后她老人家总算不用三天两头再把自己提溜进宫去,整日担心自己儿子做了那断袖的念想。 “我也想啊,可人家不愿意。” “啥?”杜衡一口酒差点把自己噎死,“谁家这么牛居然连你都看不上?赶紧说说赶紧说说,我得膜拜啊。这年头这样有骨气的少见,囊能连你都嫌弃的更少见。我想想京里这样有骨气的有谁家……”杜衡这回真的来兴趣了,你说这秦陌渊生得美不用说了,又是本朝尊贵的小王爷,要人有人,要样有样,居然还被嫌弃了。 长眼了,长大眼了,他得擦亮眼睛好好的瞅瞅,这样的风景实在是终生难见啊。 秦陌渊狠狠地瞪了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一眼,随即又叹口气说道:“不是京里的。” “不是京里的?”杜衡一愣,“那就是京外的?哟,外放官员居然敢跟您顶着干,厉害啊。” “不是当官的。” “不是当官的?”杜衡又一愣,“不是当官的又不是京里的,这背无靠山还敢这么横,牛上加牛啊。” 秦陌渊翻翻白眼,觉得自己更郁闷,找这个家伙出来喝酒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的。 看着秦陌渊不说话了,杜衡急了,“我说你不厚道啊,哪有说话说一半的,这不是急死人吗?到底是谁家啊,快说快说,急死我了。” 秦陌渊再翻一个白眼,喝了口酒,也不指望这家伙给自己出主意了,叹息一声说道:“就是一平头百姓。” 平 头 百 姓 ??? 要不要这么牛啊! 他们大齐什么时候百姓都这样牛x轰轰的了? “我说,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杜衡不信啊,觉得秦陌渊这是骗他玩呢。哪有这样的事儿,要是哪家的小老百姓遇上这事儿,还不得早晚三柱香,祖坟冒青眼啊。 “谁骗你了!”秦陌渊急了,“我拿这事骗你有意思吗?我要是有办法找你干什么,我没吃撑的听你胡言乱语笑话我呢?” 哟,火气还不小,这事靠谱,靠谱。 “我说,你真被人嫌弃了?” “……” “哎哟,我得认识认识,这姑娘牛啊,快说快说是哪家的,我去看看。顺便帮你打探敌情,出谋划策。不管是什么姑娘,包你手到擒来,得偿所愿。”杜衡拍着胸口使劲的保证,这年头还有银子办不来的事儿?打死他也不信啊。 秦陌渊看着杜衡的神色,就明白他在想什么了。眼珠一转,秦陌渊冷冷的笑了,杜衡啊,不是咱不够兄弟,谁叫你笑话咱来着。拿钱去砸人?你先等着挨棍子打吧。 想着叶倾寒跟叶母的性子,秦陌渊觉得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得让自己的好兄弟亲自尝尝这滋味。于是脸上的神情越发的苦了,“兄弟这事就拜托你了,你要是给哥办成了,我念着你的好,一准不让你吃亏。” “成,包在我身上。”杜衡拍着胸口大包大揽,哪里想到自己已经掉进了秦陌渊的大坑里,还是个无比坑爹的坑,后来杜衡想,要是当时他知道真实的情况,给他三座金山也绝对不敢招惹那姑奶奶啊。 明日继续,这几天后宫要上架,某香这边只能一天保持三千更新哈,汗哒哒··· 第六章:朋友是用来插刀的 第六章:朋友是用来插刀的    杜衡再也想不到自己这么海口一夸下,迎接他的就是一大扫帚疙瘩。 叶母要气坏了,哪来的混小子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什么他家女儿给人做妾都是高攀了!呸!将来你女儿给人做妾也是高攀了!什么平头百姓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你们身份高贵,咱们出身低下,高攀不上行不? 杜衡抹一把满脸的唾沫星子,腿都有些发软,他发誓这本就没见过这么泼辣的妇人。他一句话刚出口,就有十句百句的等着他呢,这忒猛了。 得,正主还没见着呢,就被人家的老妈给一顿胖揍,这要是传回去他的老脸也没地搁了。 鉴于叶母的威力巨大,杜衡是铩羽而归。被秦陌渊狠狠的笑话了一顿,两人喝着酒,秦陌渊说道:“怎么样,你见识到了吧?” “得,我真算是见识到了,哎呀我的妈呀,我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老太太,那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啊。不管你是说什么好的坏的软的硬的,都没用,我算是见识到了。”杜衡看这秦陌渊,忽然神色很郑重说道:“我说,这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那户人家瞧着是挺正经的人家,不会拿着女儿当垫脚石。那老太太的架势是真的护着女儿,这样的人家的女儿,你去进来当妾人家是绝对不会愿意的。可是你去回来当妻子,你自己愿意吗?皇上愿意吗?太后愿意吗?这事儿没戏,还是算了吧。” 杜衡是一片好心,要是别人的人家,这事早就成了。只是眼前这户有些扎手,停了停又说道:“我听说这个老太太的大儿子去了边关上了战场,还有两个儿子都在读书,一看就是正正经经的贫寒上进人家,这样的人家那都是骨子里都有的傲气,宁折不弯的主,你说你这不是没事找罪受吗?听兄弟一言,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你又不是真的把人家姑娘当成命根子喜欢着,爱的你死我活的,不过就是乍一见惊为天人,心里有点小挂念,这样的感觉我懂得,也明白,你放心,过个三五月就忘了。” 秦陌渊垂着头不说话,脸色郁郁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杜衡也是低着头喝闷酒,一时无言。 两人连着灌了两坛子酒,秦陌渊这才说道:“我不是一时兴起。” “那又怎么样?”杜衡满嘴的酒气。 “我是真的有想过把她正正经经的娶回家当侧妃。” “侧妃?就算皇上同意了,太后也不会同意,就算太后同意了,那人家姑娘的娘不愿意啊,侧妃?侧妃也不是正妻啊,说得好听叫个侧妃,搁到平常人家也就是一个贵妾,不过就是能上族谱的贵妾。人家老太太说了,打死不当妾。”杜衡情绪有些激动,抓起酒杯灌了口酒,忽而又说道:“当初彩芝她娘也是这样,我不信邪,非要逼着把人家闺女弄回去,结果老太太跳井了,彩芝恨透了我,现在一个人青灯古佛的守在姑子庙,你说我当初怎么那么混,现在想想真后悔。所以兄弟,别走我的老路,现在放手对大家都好。” “这能跟你家彩芝的事情是一样的吗?彩芝那事她老娘跳井是你爹办的好事,你替你爹背了黑锅而已。” “可那是我爹,我能看着他一辈子给背上这个污点吗?我不能……”杜衡失笑,“我跟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一辈子守着那破庙不肯见我,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混下去,到了年龄实在拖不下去了,我家老太太气死之前,我娶个女人回家,尽了该尽的责任,这天下之大,我便四处为家去。” “呸,少不要脸,你把人家姑娘娶回家,给你生了娃,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责任尽了,那人家姑娘怎么办?人家欠你的这辈子要替你守活寡?也不怕遭报应。” “切,我早就的报应了,你不是看着的吗?” “……” 秦陌渊本想着找个人吐吐自己的酸水,结果却听了一肚子的官司,天快亮的时候这才拖着沉重的腿往家走。此时天蒙蒙亮,大街上已经有行人走动,早市也该开了,来来回回的人群看着烦心。 杜衡还在酒馆里趴着,他让自己的小厮去秦国公府送信了,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走到一拐弯处,谁知道从另一面拐过了一大筐,一下子将自己撞地上了。秦陌渊酒劲还没过去,被这股大力一撞,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就想骂娘,不成想撞进眼珠子里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喝了酒舌头有些大,说话不甚清楚。 叶倾寒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把秦陌渊给撞了,老远就闻着一股子酒味,十分嫌弃的遮着鼻子,“让开让开,我还要赶着去早市卖鱼。我说你大清早的一身酒气,真是道德败坏。” 秦陌渊一下子给气坏了,扶着墙站起来,斜倚着抬眼看着叶倾寒,“我怎么道德败坏了?我不过是陪我一兄弟解解闷,在酒馆睡着了,这也能成道德败坏?” 叶倾寒并不知道昨天杜衡去她家的事情,此时看着秦陌渊心头火起,“你干什么是你的事儿,跟我说什么啊?我说请你挪挪贵脚,让让贵路,再晚了就没我的地方了。” 叶倾寒一下子撞开秦陌渊,挑着担子疾步往早市走去。 秦陌渊本想着听了杜衡的话就松手,谁知道老天爷不让啊,这一出门就碰上了,这可不是天意吗?天意如此,他干什么逆天啊。用力的扭了自己一把醒醒神,快步跟了上去。 叶倾寒在这早市上也是混熟了,手脚麻利的支上架子,一尾尾鲜活的鱼摆了上去,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叶倾寒的声音很好听,又是在这里混熟的,这嗓门一开,很多老主顾就来了,秦陌渊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叶青城声音清亮的跟每一个人打招呼,手脚麻利的称了鱼卖掉,那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就没有断过。 怎么有人会在这样肮脏的环境里,赶着这种脏累的活,还能笑得这样开心的。 他从小锦衣玉食,不懂的这些,只是觉得叶倾寒的笑脸,格外的令人舒心,赏心悦目,看着看着竟呆了眼。 “上回的钱还没交呢,这回又不给?那以后我也不用在这条街混了。姑娘,我知道你身手好,可是今儿个若不能收了你,我闫五还真的没脸见江东父老了。你瞅瞅我身后的这些人,都是我请来的,你是把银子交了报个平安,还是一定要血溅三尺给我扬名?” “呸,闫五,你处处欺压百姓,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不成?”叶倾寒没想到今天这么倒霉的又碰上了这地头蛇,当下怒从心起。但是看着闫五身后七八个膀粗腰圆凶神恶煞的汉子,心里也有点发憷,俗话说的好啊,双拳难敌四手,今儿个只怕是不好善了了。因为前几回都是自己打跑了闫五的手下,吃了几回亏,这闫五居然找了这么多人对付自己,可见是真的是下了力气了。 周围的百姓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退,都是小门小户的,谁愿意招惹这样的恶霸,他们就像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也不是没有人想要帮忙,奈何都是没有功夫的人,便是冲过去那也是找死啊,都是拖家带口的,谁愿意啊。 这边秦陌渊还出着神呢,那边叶青城已经跟人打起来了,一时间整条街都变得混乱起来,尖叫声,痛呼声不断,这声响立刻惊回了秦陌渊的神。好家伙,不过是发了一会儿呆,怎么就闹成这样了?看着满大街被扔的到处飞的架子跟蔬菜鱼肉鲜果,秦陌渊直奔着叶倾寒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秦陌渊一拳击飞了偷袭的汉子,大声的问道。 “还能怎么回事,这些人想要欺压百姓,收取各种费用,我卖了鱼是给我娘抓药的,给了他们怎么买药?”叶倾寒看着秦陌渊说道,一个后旋踢踢飞了一个,却是被人从后背给了一扁担,脚下一个不稳往前栽去。 秦陌渊伸手抄住叶倾寒的腰扶住她,抬脚一踹把偷袭的那人给踹飞了,大喊道:“跑” “我的鱼……” “先保住命,这些都是亡命徒,鱼重要命重要?”秦陌渊拉着叶倾寒边打边跑,后面一长串的人不停的追,闹得整条巷子鸡飞狗跳。 还没跑到巷子头,就看到闫五带着人堵在那里,后面还有不断靠近的追兵,叶倾寒抹一把脸,“完了完了,这回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我说我怎么每回碰到你都要倒霉。” “……”秦陌渊无语,这能怪我吗?分明是你被人家盯了很久了……果然同女人是不能讲道理的,“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啊。”叶倾寒怒道,可恨是气死她了,太倒霉了,今天要是能活着出去,她一定距离秦陌渊远远地。 明天继续,话说《斗破后宫,废后凶猛》25号上架,新老朋友们多多捧场啊,首定离不开大家的火热支持哦,爱你们。首更三万字,没收藏的亲们赶紧收藏吧,一个绝对不一样的故事。 第七章:娶来当正妻 第七章:娶来当正妻    第七章: 秦陌渊一直拉着叶倾寒不停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条街,终于听不到身后的呼喊声这才靠着墙壁大口的喘着气。 “我……我这辈子也没被人这样追过,累死我了。”秦陌渊觉得自己就像是快要渴死的鱼,这感觉可不太好,他需要水。 “没用,这算什么。”叶倾寒虽然也是喘气喘得厉害,但是绝对没到秦陌渊这个地步。从小就劳作长大的娃,这点苦还是受得起的。伸手解下水囊递给秦陌渊,自己打探着周围的情况。 秦陌渊默默的接过水囊,她居然连这个都有,这什么人啊,怎么出个门就好像跟行军打仗似的。哦,对,她有个哥哥参军的,看着水囊的样子还真像是军用的,当下打开盖子狠狠地灌了一口,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叶倾寒不太认识路,自己的鱼也全都被毁掉了,这下子一早上白忙活了,她娘的药该怎么办?一时间便有些愁眉不展,怔怔的发呆。 “你怎么了?”秦陌渊小心翼翼的靠近叶倾寒几步,试探的问道,要想抱得美人归,得让美人先动心啊,有机会那是一定要抓住的。 “没什么,我先走了。”叶倾寒抬脚就要走,她的事情多得很,哪里能跟秦陌渊一样吃喝不愁的。 “唉……等等啊……”秦陌渊一把拽住叶倾寒,“我说,你不能这样就走了吧好歹我也出了把子力气呢,连声谢谢都没有啊。” “谢?谢你个大头鬼啊,每次遇到你都没什么好事。上次被当成了大盗,这回又毁了我的鱼,我上辈子倒了什么霉才能这辈子遇见你,以后离我远点。”叶倾寒实在是很恼恨啊,现在就算是再去抓鱼,但是会回来后早市早就过了,又有什么用。 “话不能这样说,这件事情实在是巧合,我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你不是。”秦陌渊觉得自己挺冤的,这能怪他吗?只是老天爷这玩笑开的大了些。 叶倾寒话都不想跟他说,转身就走。她得去庙里烧柱香,最近实在是晦气啊。 “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这里有赚银子的办法,你想不想要啊?” 叶倾寒脚步一顿,她现在真的很需要银子……但是想想自己亲娘的大扫帚还是加快脚步离开了。 秦陌渊真是很挫败,这样都不行啊,那该怎么办才好? “这就是你喜欢的那姑娘?” 杜衡突然窜了出来,还真的把秦陌渊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这里啊。” 秦陌渊一愣,抬起头一打量,才发现居然回到了两人喝酒的酒馆门口。 “是不是这姑娘啊?” “是。”秦陌渊有气无力地回道。 “长得可真美,难怪你一见钟情啊。我说她怎么走了啊,好像还气呼呼的,你得罪人家了?”杜衡实在是很八卦。 秦陌渊叹口气就把今天早上的事情给说了一遍,笑的杜衡拍着肚皮直笑,“我说你还真够倒霉的,怎么竟碰上这样的事情啊。不过也是啊,你说你跑什么啊,你就应该三拳两脚把那些混蛋收拾了啊,这样的话美人岂不是得两眼冒花格外崇拜你啊。”杜衡恨铁不成钢,你跑神马,这么好的表现机会都没有了。 秦陌渊看了杜衡一眼,慢慢悠悠的说道:“你试试面对着十几个彪形大汉你能不跑?更何况叶倾寒功夫那么高还要跑,就别说我了。不跑等着被打死啊?” “你笨啊,挨个三拳两脚的也能博得美人同情不是。” “对啊,居然忘记这个。”秦陌渊猛地一拍头,他怎么能跑呢?他怎么能跑呢?要是被揍的爬不起来,叶倾寒一定不会不管自己的吧,一定会对自己有所改观的吧…… 杜衡哼着小曲往前走,回头看着秦陌渊说道:“你还有机会啊,那几个流氓地痞你替人家收拾了,杜绝了后患也是美事一桩啊。” ****** 叶倾寒觉得最近很奇怪,先是一直骚扰她的地痞流氓不见了踪影,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被投进大狱发配充军了。周围卖鱼的小摊贩也不见了,就只剩下她一家,她家的鱼变得格外的抢手。 太多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叶倾寒看着周围欲言又止的邻居,变觉得有些不对劲,逼问之下才知道居然才知道有人在替她开路啊。 “倾寒啊,不是阿婆说你,这人对你是真的好啊。几次三番叮嘱大家不要跟你说,被挪走的小摊子也是拿了十倍的补偿走的,一点都不冤啊。而且没有了闫五那一帮子混蛋,咱们这条街真是安静了好多啊,再也不用整日的担心了。以前啊卖的钱有一半都得交出去,现在卖了就是自己的了,家里的日子真是好过多了,大家都很感激你呢。” 叶倾寒看着阿婆,阿婆是这条街上年岁最大的,儿子儿媳出了意外死了,她一个人带着孙子,很是辛苦。 “阿婆,你别这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兴许是你们误会了。”叶倾寒觉得秦陌渊这个人真的是很讨厌,净做些让人头痛的事情,但是看着这条街上大家舒心的笑容,又觉得心里暖暖的,小老百姓挣点钱不容易,都是养家糊口,要是有人护着这般安生真是有了大福气了。 阿婆开了头,周围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表达着感激,早市过后,叶倾寒原本装鱼的篓子里全是大家送的青菜肉蛋之类的礼物。挑着担子往回走,没想到走到街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路。 眼前的人个头不高,长得挺白净,一双眼睛翻着眼皮,一看就是眼高于顶的。 “你是叶倾寒?” 叶倾寒皱皱眉,这男人说话的嗓子尖尖细细的,真是难听的紧,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我是,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我跟你说啊,我们家夫人想要见见你,跟我走吧。” 瞧着这架势好像是多大的恩惠一样,叶倾寒的眉梢一扬,“没空。”说着转身就走,什么东西,眼高于顶的家伙。 那人真是太后宫里的小太监,寻常在宫里也是傲慢惯了,哪里想到一个小小的蚂蚁一般的草民居然敢这样跟他说话,一时间那个生气啊,拂袖而去,回去后自然在太后跟前好好地添油加醋告了状。 太后本就不喜自己儿子喜欢上这么一个民女,一听更是来气了,当下坐着软轿回了宫,亏得她今儿个还想要亲自见见自己儿子巴心巴肺的念叨着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想到倒是生了一肚子的气。 这边太后怒气冲冲的往回走,那边叶倾寒挑着担子也在细细的想,想了想恍然大悟,心里便断定这是八成跟秦陌渊有关系。那人分明说他家夫人,她可不认识什么夫人,一定是秦陌渊的老娘了。 叶倾寒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反正她就没想过飞上枝头当凤凰,所以怕什么呀。不过心里总是有些憋闷,想起那人的眼神,就格外的不舒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有其主便有其仆,自己听娘的话一点也不错,要真是歪了心思进了这样的人家,谁会看得起自己,语气日日看着别人的眼神过日子,她宁愿去死。 没想到在城门口居然又碰到了秦陌渊,只是今儿个的秦陌渊有些不一样,穿着一身正服,远远的就看到他站在墙头上正指挥着什么,他的周围站了一大群的人,便是叶倾寒没什么具体的认知,但是仅凭着官服也能瞧出这些人身份不低。 只怕秦陌渊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尊贵,叶倾寒当下拉了拉草帽沿子,垂头就往外走。 秦陌渊今儿个实在是倒霉,被皇帝老哥临时抽来监工,被这一大群人围着,各式各样的阿谀奉承让他的心口都泛酸了。没想到这低头一看,居然看到了叶倾寒,他每日都在门口等她,可是已经有好几天等不到了,原以为她没来,没想到今儿个居然又遇见了。 秦陌渊那个高兴啊,当下一挥手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今儿个就到这里了,什么事情明儿个再说,我还有些事情,就这样。”说这居然扔下一大群的官员自己鞋底抹油了。 被放鸽子的诸位官员看着秦陌渊的背影,你看我我看你,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就看着秦陌渊奔下了城楼,一把拽住了一姑娘的手臂。 众人一愣,哟,这是追姑娘去了,不觉得又有些汗颜,这也太不靠谱了。居然为了一女子舍下了公事,回头一定参他一本。 正在众人愤愤的时候,就看到那姑娘忽然一把将秦陌渊给推开了,两人似乎有了争执,居然打了起来…… 秦陌渊觉得有些冤啊,“你怎么又打我?我这回没招你惹你啊,你能讲点道理吗?”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你家的人狗眼看人低,一个奴才也瞧不起人,你们才是仗势欺人。”叶倾寒怒,他们虽然是穷人,但是穷人也有自己的尊严啊,至于被你们这样践踏吗? “你什么意思?”秦陌渊有些不明白。 “你自己回家去问吧。”叶倾寒一把推开秦陌渊大步离开了。 叶母看着自己女儿阴着一张脸回家,还以为是鱼没卖掉,这一看却看到了鱼篓里全是肉菜蛋,便问道:“你今儿个抽什么疯了,买这么多东西回来,有钱没地花了?你两个哥哥还要买纸墨笔研,哪一项不是开支,得省着点。” “不是我买的,这是卖鱼的钱,给。”叶倾寒将一把铜钱掏出来递给母亲。 “那这是怎么回事?”叶母不解的问道,拉着女儿做下,自己坐在对面轻声问道。她知道女儿的脾气,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倾寒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叶母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没想到那家人居然还纠缠不放。忽而叹口气说道:“你三哥说不想读书了,要回来。” “什么?那怎么行,三个学问做得好,夫子都夸奖的,怎么能回来不读书了?”叶倾寒有些着急。 “是你两个哥哥觉得对不住你,他们两个大男人却让你来养家。兄弟两个商议一番决定有一个不读书回来。”叶母叹口气,她是不舍的女儿受苦,但是也心疼儿子放弃前程,可是看着要是再这样让女儿抛投露面的,只怕日后麻烦事情越来越多,倒是不如长痛变短痛了。 “不行”叶倾寒急了,“明年就开考了,你让哥哥回来,十年寒窗不是白费了?我不同意!” “丫头,你哥哥也是心疼你,你年岁渐长了,也不好继续抛头露面,日后总是要说婆家的,这样可不行,日后被人嫌弃有你哭的。”叶母也疼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总起来说女儿家是要娇贵些,只是生在穷人家你娇贵不起。大儿子参军了,老二老三都读书,也亏得女子是个能干的,下地摸鱼样样做得,能挣钱养家,这才能让两个儿子都读得起学。可是每一年先生的束修费,笔墨纸砚买书,都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她也不想儿子耽搁前程,但是眼见得女儿出落得越来越好,总得为女儿的将来考虑考虑。 叶倾寒没想到母亲会说到这些,眉心一皱,“总是绝对不能让二哥回来,十年寒窗苦读,一朝放弃,若是为了我,这一辈子我都会内疚。不行,下午我去找二哥,我跟他把话说清楚。娘,再辛苦也就是半年多了,等到两位哥哥金榜题名,咱们不都有好日子过了?不能为了一时毁掉了一辈子的前程。我没关系的,这十里八乡的谁家不知道我是个野丫头,要说名声早就传出去了,要是有那慧眼识珠的,知道我是个好的,才不会在乎那些。要是比人根本就瞧不起咱,我也不会嫁过去受气,宁可一辈子不嫁,三个哥哥还养不起我一个?” 叶母真是又气又笑,“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泼猴,要是你爹还活着,一定说你的脾气像极了他,你爹就是这样的,平生最不爱将别人的眼光当回事,不然的话好好地家族不要,宁可脱出来当个小老百姓。” 叶倾寒沉默不语,她听母亲说过,父亲的家族是一方望族,只是父亲跟家里人起了争执,这才脱离家族出来的。 “若是爹爹活着有多好。”靠在母亲肩头低声说道,叶倾寒的眼眶有些红红的。他大哥的武艺就是爹爹亲手教的,她的功夫是哥哥亲手教的,想起来她的爹爹一定是极厉害的。 “提他做什么,那就是给福气的冤鬼……”叶母的眼眶也红了,自从丈夫过世后,她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也不是没怨过的。 “娘,不能耽搁了三哥的前程,我下午去一趟,我亲自跟哥哥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哪里还能在乎这点时日。一定是哥哥听说了什么,我就知道他家一点也不消停,等我再见他一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叶倾寒又不是傻子,其实一想也就明白了。她哥哥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提出回家的话,一定是有人在他们跟前说了些什么。又想到今儿个的那传话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的。 这边叶倾寒气的人都要爆掉了,那边秦陌渊正抱着他哥哥正宪帝的大腿哭诉呢。 “哥,你说说,你说说母后办的设什么事儿。人家姑娘本来就瞧不上我,这下子好了,更是正眼都不看我了。你没事儿干什么找人家家人的晦气啊。哥,我跟你说,叶倾寒不是别的女子,这么多年就是她自己挣钱养家,供着两个哥哥读书,还要照顾着老母亲,她母亲一年到头都要吃药养身子。一个小老百姓家能有什么收入,她每日天不亮就去抓鱼,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还要帮人家打零工,做些针线卖钱,你说这样勤劳善良的姑娘哪里去找啊。母后凭什么断了人家哥哥的前程,凭什么看不不起人家。人家凭自己的双手,这样的人应该值得尊敬。你说他家日子都过成那样了,也没见人家姑娘垂头丧气满口怨言,整天笑米米的,有这样的心胸的更是难能可贵。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做啊。” 太后的脸几乎黑透了,她居然被自己的儿子给嫌弃了,“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的亲娘啊,您不用为我好,真的,人家还没看上你儿子呢。我的前程还没有一丝曙光,这理想的小萌芽还没有茁壮成长,就被您一巴掌给怕死了。我以前做的都是白费了,您就可怜可怜你儿子吧。好不容易有个看上眼的,你们还捣乱,还让不让人活了。” “皇帝,你听听,你听听,这个孽障说的什么话,哀家这么做是为什么?” 正宪帝有些头痛,忙安抚老娘,“母后,你说陌渊不成亲您着急,这如今他自己有个看上眼的,您又不乐意。要朕看不如随他去吧,反正陌渊也说了,人家姑娘还看不上他呢。” 太后这会儿才找到重点,方才气糊涂了都没听明白,“什么?瞧不上哀家的儿子?” 正宪帝用力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母后,朕也派人去查过了,这姑娘的确是个有傲骨的,若是个趋炎附势的,当初就该答应陌渊一顶小轿进了廉王府的大门做妾了。可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啊,人家说了高攀不上,宁愿嫁给农民做妻,也不给人做妾,瞧瞧多有志气啊。朕的子民,便是一个女子也有这般风骨,真是欣慰的很啊。” “哀家的儿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一辈子荣华富贵傍身,哪点不好?”太后怒极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被人嫌弃了,这实在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秦陌渊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自家哥哥果然厉害,瞧这小手段这不母后的注意力就被活生生的转移了。当下配合着十分委屈的说道:“母后,叶姑娘是不会做妾的,儿子就是喜欢她怎么办?这辈子要不不把她娶回来我就一辈子不成亲了。” “你……”太后狠狠地的瞪了一眼秦陌渊,“你还想把人娶成正妻?哀家绝不同意,顶多一个侧妃,再也不能让步。” 太后也憋屈,她的儿子,堂堂的亲王,怎么能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 “母后……” “这事没得商量了,要不是你哥哥调查过,这姑娘品性还可以。尊敬兄长,孝敬母亲,还能任苦任劳的,哀家是绝对不会让她进咱们家的大门的。正妻你是想也别想了,哀家会为你挑选一门好的。” 秦陌渊还想说什么,正宪帝忙轻咳一声,秦陌渊这才将话咽了回去,却是始终没松口应下。 太后气呼呼地走了,正宪帝看着还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兄弟,扶着额头说道:“我说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把人抬进门就好,怎么今儿个倒是成了正妻了?” 这也变得太快了吧。 秦陌渊叹口气,“我一开始也没想着娶做正妻的,可是哥,你说这感情的事儿其实挺奇怪的,你说你当年怎么对杜清怡一见钟情的,当初你不也是跪在金殿门口想要娶她的吗?我们俩兄弟这是感情观相当的一致啊,喜欢上的都是农家女。哥,杜清怡的事情是你一辈子的遗憾,你不能让我也遗憾一辈子。我一开始是没打算把人八抬大轿抬进门的,可是这日复一日的下来,才发现原来一见钟情这东西还真是有的,只是当初没有自己想到自己可以陷得这样深。你不知道,当我听说母后办的那些事,我死的心都有了,你说倾寒本就是一身傲骨,又被母后这么一折腾,别说倾寒了,我那未来的丈母娘估计就够我受的。我跟你说哥,我就没见过那么厉害的老太太,哎哟,那叫一个威猛啊……连杜衡那样的都挨了打,你说厉害不厉害?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腿软,我是日夜思夜也思,酒入愁肠,愣是没有个办法,要不,哥,你教教我,你实战经验比我丰富啊……” 正宪帝脸都绿了,一脚丫子把弟弟给踹了出去。 秦陌渊摸着屁股,愁眉苦脸的走了,他母后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他得去收拾啊。 透过窗子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正宪帝的神情带着几分惆怅。自从清怡死后,他已经很久不让自己去想她了,今儿个被陌渊这么一提起来,才知道思念从没有少过,只是被硬生生的压在心底。此时一旦提及,那股相思便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了。 是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再坚持一下,是不是他们就能团聚了?也不会后来难产而死,更不会阴阳两隔了。 没想到陌渊那样的性子,居然有一日也能这般的去喜欢一个人,实在是一件不可意思的事情。他的性子最是跳脱,可是也最是严谨,他的性子就是这样矛盾,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兄弟了。 其实秦陌渊这样的性子反而令人更担心,平常看着笑嘻嘻的,万一哪天真的认真起来,真是要气死人的。想起小的时候,他板着小脸的模样,不由的叹口气。 每一个人的改变都是有原因的,而这样的原因,也不是一件美好的回忆。 所以,现在正宪帝宁愿自己的弟弟过得开开心心的。 至于他的媳妇是谁,让自己去挑选吧。反正他这一辈子已经是无人可比的富贵,也用不到媳妇的娘家给他增加什么,这样也挺好。 人的这一生总会要做很多次的选择,每个人都要承受你自己选择后的结果,正宪帝已经承受了自己当初放弃的结果。他不想陌渊重复自己的老路,所以在这件事上他是偏向弟弟多些的,但是母后那边也不能不做安抚。 他这个皇帝当的,忙完了国家大事,还要关注自己弟弟的后院,这叫什么事儿。按照他的道理,直接一道圣旨下去,赐了婚就完事了。偏偏秦陌渊那家伙说什么不能硬来,那叶倾寒的功夫了得,别介媳妇没娶进门,先把他兄弟的命给搭进去了。 其实正宪帝也有些好奇,这个叶倾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陌渊居然一步步的自己主动后退,从一开始当个妾到现在要娶妻了。 这边正宪帝正在好奇,那边秦陌渊已经踏上了去寻找叶青海跟叶青山的路上。叶家两兄弟在距离他们村子二十里之外的私塾念书,因为距离家里太远,所以都是住在私塾里的。秦陌渊想着得先安抚了未来大舅子的怒火,才能让未来媳妇也跟着消火啊。 这一路快马赶到的时候,没想到冤家路真窄,居然在村口又遇上了徒步走来的叶倾寒。 叶倾寒正坐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歇脚,远远的就看到一匹快马靠近,只是没想到马上的人居然会是秦陌渊。 “你来这里做什么?”叶倾寒抹一把汗看着秦陌渊问道,语气淡淡的,心里有点明白了。 秦陌渊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叶倾寒笑道:“真是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天下之大,你我有缘,才能几次三番偶遇啊,这是天意。” 叶倾寒都被气笑了,就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我说你这样费心费力的至于吗?今天把话说明白,我又不喜欢你,你非得这样执着有意思吗?人家联姻讲究个门当户对,你看我们就是天地之别,你不怕将来被人耻笑,我还怕被人看不起呢。我们本就不是一条线的人,你还是赶紧的撒手吧。更何况,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这个人是绝对不会给人做妾的。我哥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只要你跟你家的人不来捣乱,我就千恩万谢了,你赶紧走吧。” 叶倾寒觉得自己的语气很温婉,没有跟前几回一样。一见面就发火。她知道这段日子秦陌渊暗中照顾了她很多,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自己可以放弃自己的原则。 对于秦陌渊这个人,她是说不上来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就好像突然有这么一号人搅乱了她的生活。你要说喜欢,那是见鬼的事儿。你要说不喜欢,又觉得也不对,总之是觉得怪怪的,叶倾寒觉得等到这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的时候,自己就能恢复正常了。 “你别这样啊,我这回来就是跟未来的二舅子跟三舅子真诚的道歉的。真的,我可不是说着玩的,我知道我家人做了些糊涂事儿,可是我母亲不明白咱们之间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定会摆平的。”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什么二舅子三舅子,你没听清我的话吗?我跟你就是不搭调的两个人,你别总是一头热的,觉得什么事情都能按照你的意愿走啊。”叶倾寒觉得眼前这男人真是无耻到几点了,哪有这样大喇喇的自长身份的。 “早晚都会搭调的,我先熟悉熟悉,免得将来应付不过来。我告诉你我可不是说假话,我是说真的。”秦陌渊拍着胸口说道,这姑娘怎么这么迟钝,自己都表白了也听不懂啊。那时只有正妻的娘家兄弟才能被称之为舅子的。 叶倾寒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提着小包袱继续往村里走,边走边说道:“你回去吧,别老打扰我家人。” “那早晚也是我家人啊,我先熟悉熟悉成不?” “……我说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不是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吗?” “是说明白了,可我没答应啊。” “你能尊重别人吗?” “我正在尊重啊,不然我大老远的跑来做什么?” “……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别出现在我家跟我的面前就对了。” “那可不成,哎哎哎,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头一回见,你得给我壮壮胆啊……” 叶倾寒再也想不到,居然站上了这么一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秦陌渊就想着这姑娘怎么这么心狠啊,自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得,继续厚着脸皮往前跑吧。 八千字更新完毕,明天继续哈…… 第八章:我智商不高 第八章:我智商不高    秦陌渊这辈子没追过女孩子,叶倾寒这辈子也没人追过。 这两个人一个是高处不胜寒,看谁也不上眼。 一个是出身微贱武力值又高,谁也不敢拿命开玩笑,追认?是想挨揍吧! 秦陌渊见大舅哥的第一面,就没想到文弱书生手无缚鸡力那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啊,要不自己能带着俩乌眼青回京吗?血的教训告诉我们,书生虽无缚鸡之力,但是有没有告诉你,习过武的书生才是最可怕滴? 要怪就怪自己情报不详细,底细没摸清,一进门就挨了两拳头。 叶倾寒也傻眼了,哪想到自己哥哥说动手就动手啊,一把扶住秦陌渊问道:“你没事吧?疼不疼啊?” “疼死了,我说动手前能先给打个招呼吗?能别打脸吗?这要是被我娘看到了,又要翻天了。”秦陌渊疼归疼,但是最先担忧的便是太后看到了自己这俩乌眼青只怕是要恨死叶家的人,更不会同意自己娶倾寒了。 他这个苦命的哦。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痛也受不得,还能算是男人吗?”叶青海疼妹子,看着秦陌渊就罩头讥讽。 “要不你让我揍一拳,看看你会疼不?我告诉你我忍着你们不是我怕了你们,是因为我敬你们是倾寒的哥哥。我打从生下来,还真就没怕过谁,没被谁打过。好家伙,自从认识你家人,先是被大扫帚扫了一顿,后又被你妹子揍了一顿,现在连你们都来揍我,我说你们一家子都有暴力倾向啊?别拿着豆包好捏就使劲的捏,我告诉你们豆包刚出锅也热的,小心烫手!” 秦陌渊觉得自己真是冤大头啊,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眼角,那里还有平日的高贵文雅的形象。当然,自从遇到叶倾寒这个不靠谱的,他基本上就没有保持住形象过。 叶青海还想说什么,却被叶青山被挡住了。 这两兄弟跟叶倾寒长得有几分相像,眉清目秀中又夹着几丝凛冽,倒不像是一般的读书子弟那样的柔弱。 叶倾寒站在一旁又是气又是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一句话不说坐在一边,其实这里面最无辜的就是她啊。你说吧,她自从遇到秦陌渊就总是倒霉,能有什么好气吗?再者说了,后来秦陌渊帮她甚多,也让她越发的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她娘说得好啊,门当户对都是有道理的,生活背景,生活习惯,规矩礼仪,他们完全就是两个绝对不同的空间。爱情是美好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人家吃个饭,秀秀气气的捏着筷子细嚼慢咽。咱好,因为忙着干活时间紧啊,那吃饭都是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你说这在一个桌上吃饭,还不把人家吓个半死? 咱走路,那是昂首挺胸虎虎生风,多威武。 人家走路,那是婀娜多姿杨柳扶腰,那叫一个美啊。 这能一样吗? 不能! 所以啊,及早认清楚现实,也早早的解脱,别弄得死去活来的,跟那梁山伯祝英台似的,你说好好的,最后落的一死一活的,最后还都死了的,还埋一个坑里,你说不是夫妻还埋一个坑,多伤感啊,多坑爹啊。 收拾收拾精神,你娶你的美娇娘,我嫁我的庄稼汉,多和谐,多美满。 我想敞着嗓门说话不怕别人笑话我声若洪钟,咱习武的,肺活量大,嗓门高,嚎一嗓子半座山的野猪野兔野狍子都能吓跑了。我要是兴致一来,在你家嚎一嗓子,别介野兽没吓着,就怕把你家的人都给吓跑了,那多伤感情啊。 叶倾寒镇定下来,一鼓作气,就把这些话稀里哗啦都给倒了出来,然后觉得舒坦了,看着秦陌渊说道:“这些你没想过吧?你一个大男人,满脑子的风花雪月,美人在怀,才不会去想女人的委屈。我告诉你,我家跟你家那就是土鳖跟神龟精神意义的不同,那就是细瓷跟瓦砖物质意义的不同,总之一句话,咱俩就是一个天上的月亮,一个水中的月亮,一个够不着,一个捞不上,你死了这条心吧。” 秦陌渊对天发誓,他这辈子没见过叶倾寒这样的女人。 “有你这样贬低自己的吗?你当我是睁眼瞎啊,我没看你跟早市的街坊邻居怎么相处的啊?叶倾寒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理由,都不是!你就是瞧不上我,我家地位高是我的错吗?我家规矩多这是这个世道的通病,跟我有一文钱的关系吗?我家地位高,别人做什么你不能把我想得也这样啊,我告诉你,别说你嚎一嗓子,你就是掀翻了我的廉王府,你是我媳妇我乐意,谁敢多说一个字?老子一脚蹬死她!我娘又不跟我一起住,我哥才懒得管,你怕什么啊,关起门来你最大,你想咋样就咋样。我在这京都里,除了我哥跟我娘,我还怕谁啊?我谁都不怕,那你也不用怕别人啊,你至于去看别人的眼色吗?那说句托大的话,都是别人得看你的脸色,得巴结着你,你就指一头鹿说那是马,别人都得跟着说是,你担心什么?你还怕什么?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理由,都不能阻止我娶你的决心,绝、对、不、能!” 叶青山跟叶青海对视一眼,两兄弟默了,方才他们没听错的话,他们听到了廉王府几个字,他们面前的是那个传说中的小王爷? 哎哟,怎么是这个祖宗,那可真是急死人了,瞧这劲还真是不讲理的人。 叶倾寒一直知道秦陌渊是个富贵的,可是任凭她想破天,也没猜到这人居然是廉王。 廉王的娘就是太后…… 廉王的哥是皇帝…… 还能有着更恐怖的吗?? 没了。 叶青山比较沉稳,伸手将妹子扯在身后,然后看着秦陌渊说道:“真是失敬,没想到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廉王爷,草民无礼,还请恕罪。” 秦陌渊的头更大了,他宁愿这俩书呆子给自己两拳头,也绝对不愿意,这书呆子讲道理,那会要命的。 想到这里,秦陌渊忙摆摆手,看着叶青山说道:“别别别,别这么生分,你们看过我这么窝囊的王爷吗?早晚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套,别讲大道理,别跟我掉书袋子,别拿什么人伦五常压我。我就是喜欢你妹子,想把她正正经经的娶回家做我的王妃,这事就这么简单。” 叶青山跟叶青海一愣,王妃? 叶倾寒狐疑的看着秦陌渊,“你不是撞鬼了说胡话呢?” “没,正儿八经的大实话。”秦陌渊那个郁闷,这年头实话也被人质疑,真是没法活了。 “王爷,这事可是大事儿,不能信口胡说。草民一家不过是平民,哪里能攀得上金尊玉贵的您,还请王爷三思。我妹子山野里长大,性子野惯了,上山打虎,下海摸鱼,没有踏步敢做的事儿。您一家子都是皇族,这要是我妹子真的不小心得罪了谁,说错了话,她这样的粗人,你让她跟人家斗心眼,耍心机,还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不是我危言耸听,王爷是金玉堆里长大的,什么样的事儿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听过。这女人之间的耍心机,那是能要命的。我妹子没啥心眼,这要是一家踏进了那富贵地,我就怕没几年抬出的就是她的尸骨,我这人说话难听,但是是实话。没有那金刚钻儿不揽那瓷器活。我妹子只会舞枪弄棒直来直去,真的跟人家那些说一句话想半天,挖一个坑埋一个人的主不一样,她当不起这个正妃,这是要她的命呢。” 叶倾寒抱着膝盖坐在后面的大青石上,院门口好多伸着脑袋张望的人,肯定是被这院子里的争吵声给引来的。这下好了,不出一日,这四里八乡的自己算是出名了。 叶倾寒没有反驳他哥哥的话,她哥哥都是为了她好,知道她的性子野惯了,那样的地儿真的不适合她。 秦陌渊托着下巴看着叶青山,他方才说什么来着,读书人心眼多嘛。那可不是多,而是相当的多。瞅瞅,人家这话说得多漂亮,什么自己妹子性子粗野,什么心眼直不会拐弯就会上当,什么别人挖坑她就会跳,一条一个准,被人给活埋的。说的那叫一个凄凉,那叫一个悲观。 呸,他又不是瞎子,叶倾寒要是傻,那大街上的都别混了。她要是傻,自己能在她手里吃尽苦头吗?她不是傻,她真不傻,就是太会装,装的连自家大哥都以为她真傻了。 秦陌渊站起身来,平视着叶青山,神情变的郑重,“说了这么多,什么你妹子斗不过别的女人,什么你妹子天真善良人人可欺,什么你妹子傻得是个坑就往下掉,其实你就是想告诉我,你妹子是不会嫁给将来妻妾一家欢的人吧?我说大舅子,别拐弯抹角,我智商不太高,就怕有时候听不懂,白费了你的好心。” 叶倾寒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这人真是欠抽! 明天继续,笑死我了,好欢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章:有伴了 第九章:有伴了    叶青海跟叶青山觉得很忧郁,很糟心,碰上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实在是很内伤。 你跟来横的,人家跟你讲软话,你跟他来软的,他就敢跟你耍流氓。这么一个货,谁碰谁扎手,谁说谁倒霉。 叶倾寒就觉得秦陌渊有些挺好玩的,笑米米的问道:“你说你看上我哪一点了,我这个人没啥优点,如果一定捞出一点来自我安慰,大约就剩下孝顺这一点了。” 秦陌渊用力一拍膝盖,兴奋地说道:“孝顺大过天,一点万年足,这就够了。还要什么?不需要了啊。” 叶家三兄妹一时无语,叶倾寒觉得秦陌渊有点太兴奋,而且吧自己好像真的没有非他不嫁的感觉,突然间一个男人跑来跟你说,我喜欢你嫁给我吧,怎么想怎么别扭,要是两情相悦那是好事,可要是两情不相悦那就是悲剧了。 “那个,王爷,其实吧我真的不喜欢您啊。”叶倾寒开口了,吐出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秦陌渊一愣,双眼怔怔的看着叶倾寒,顿感受伤,差点就嚎啕大哭,“你说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我是长得丑,还是品行不好?我是对你不好,还是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你说,你说,你说我改还不行吗?你别张口就说不喜欢我,多伤人啊,从见你第一面,我就知道我完了,我就想老天爷终于送来了一个让我喜欢的人了,怎能,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这不对啊,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不喜欢我呢……” 叶家兄妹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位最尊贵王爷的另一面,你说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孩子气呢?居然就抱着那么一个问题反复来反复去的问了一下午,叶倾寒都要被烦死了,叶青海跟叶青山觉得有句话不对啊,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是他们遇到廉王比这严重多了,你连说话的份都没有,你还讲什么理啊。 那天,秦陌渊抱着深受打击的小心肝默默地遁走了。 叶青海看着对面的妹子,“这事你想怎么办?” 叶倾寒眨眨眼,“不知道啊。” “……不知道?”叶青山无语,怎么能不知道呢。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叶倾寒想起来的目的,看着叶青海说道:“三哥,明年就要大考,寒窗苦读十年,你要是为了我放弃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哥,你只管好好的准备应考,家里有我呢,你也看到了,这廉王根本就跟传说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你说这样的话咱们还怕什么?你放心他不会为难我的,至于他的家人,我想他也会处理好的。总之不管怎么样,别让远在边疆的大哥,还有家中的我担心。我还想试试状元郎妹子是多风光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婆婆妈妈的。我告诉你,你要向我一辈子不搭理你,你就回去吧。我这人没什么好处,就是爱记仇,你自己看着办,又不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咱家还有余粮,你们安安心在这里读书。”叶倾寒说着就拿过自己带来的包裹,“这里面是娘给你们准备的吃的,还有一小袋碎银子,你们先用着,过两月我再送来。” “倾寒……”叶青山看着妹子,眼眶湿润,“养家本来是哥哥的事情,如今却是苦了你,我们对你不住。” “胡说,我要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抬的,你们会让我去做这些?不会的。可是我自小习武,身体又好,这抓鱼就跟啃大南瓜一样,你说要是这样你们还在家里,这不是白白的浪费了上天给你们聪慧的脑子不是。”叶倾寒大大啦啦的一笑,站起身来就往外走,走远了才回过身用力的挥手。 夕阳西下,暮霭红隘,那一抹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确实让叶青山叶青海两兄弟久久不能回神。 叶倾寒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往回走,心里慢慢地盘算着家里的生计。她娘每日要吃药,家里的柴火蜡烛也该添添了,眼看着就要到冬天,得多准备些干柴好取暖,不然冬天真是要冻死人的。地里的秧苗也得打理,邻居王大婶也不知道还找不找洗衣公了,冬日一到便抓不到鱼了,叶倾寒那个愁啊。年底也得给两位哥哥的先生准备明年的束脩,还要给人家送年节礼,多多照顾自己的哥哥。 这些都是钱啊,叶倾寒越想越是心烦,自己该找个好的活计挣的钱能多些才好。 走着走着,忽然一人一马挡住了自己的路。 抬头一看却是秦陌渊。 “你不是走了吗?” “我又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 “犯贱呗。” “……” 两人一马,就这样慢慢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叶倾寒想着怎么赚银子没空理秦陌渊,可是没想到秦陌渊这个话唠居然也是一声不吭的。 叶倾寒觉得他们两个挺可笑的,转头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 “不知道说什么。” “嘿,不知道说什么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挺能说的,怎么这个时候不会说了?” “其实我嘴挺笨。” 叶倾寒汗颜,这样的嘴还叫笨,别人还能活吗? “我其实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说话。” 叶倾寒惊讶,还真没看出来。 “我今天来其实是找过我一朋友的,然后我朋友就根据丰富的经验刚跟我说了几种你家人会有的反应,然后又告诉我该怎么去面对。” 哟,合着今儿的话是有高人指点啊,真没看出来。 “当然,我不傻,我就是不愿意去说一些废话。但是自从遇见你,我废话明显增多了。” 得,都是我的错,真是躺着也中枪,多冤啊,比窦娥冤多了。 “我其实一开始没想着娶你为妻。” 这家伙找揍呢吧。 “人在一个环境生活久了,就会默默地跟着那个环境在做事。向我们这样的皇亲贵胄,娶媳妇得娶门当户对的,这叫身份的象征。我以前无所谓,反正看谁都是一样的,哪家的姑娘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真是没意思。所以母后每次催我成亲,我都是能躲就躲。” 叶倾寒还真不知道这个,下意识的用心去听。 “你说我大哥虽然是个皇帝,可是人家心里还能有个杜清怡怀念呢。可是我却连个真爱的毛都看不到,我压根就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感觉,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就不明白怎么有人因为爱情而去死,因为爱情而去痛苦,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杜衡告诉我,爱情就是你无时无刻的都想要看到对方,你做每一件事情的都会在想她此时此刻在干什么,你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会跟她在一起。第一次见你,你正在地里插秧,我就在想一个人怎能连插秧这样的动作都会这么美呢?后来看到你的脸,心口就有种我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一开始我只是在想,想见到你,那时不过是一种初念,并不强烈。可是慢慢地,慢慢的,就真的跟杜衡说的一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爱情,原来是这样的忐忑难安, 磨人心扉。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种爱情,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深入骨髓,原来可以让你抛弃以往所有的认知,只为看到她一笑欢颜。” 叶倾寒垂着头,却是不走了,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说怎么喜欢上一个女孩,这种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更可怕的是,有一点,她最近也会经常想起他,在想这个男人做什么呢,会不会又犯傻,会不会明天出门又遇上了,会不会又会闯一些让她倒霉连连的祸事……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段日子,自己居然也在想……他…… 叶倾寒一直没察觉,也一直没当回事,没觉得念叨一个男人就是爱情。爱情是什么?那是有钱人的东西,他们穷人得想着下一顿吃什么,得想着明日的生计…… 叶倾寒唬了一跳,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心口,只觉得跳动的厉害,忽然便有一种羞愤的感觉,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十分不靠谱的男人。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自己忧思多了胡思乱想呢。 “……其实这事真不怨我,我要是知道一开始我能对你一见钟情,我是绝对不不会存着纳你为妾的心思,一准就想十六抬大轿迎你进门。我说了这么多,你好歹吱一声啊。” 叶倾寒也想吱一声啊,可她支不出是来啊。叶倾寒现在连头都不敢抬,她只觉得双颊烫得要命,完了,脸一定红了,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 瞧着叶倾寒不说话,秦陌渊忽然有种杜衡形容的那种觉,三伏天里遭冰雪,毁灭性的打击啊。 看来自己真的不受人待见,连句话都不搭理了,伤死个心了。杜衡啊,一有你有作伴的了。 庶女更新完毕,明天继续哈。 第十章:策略 第十章:策略    第十章:策略 鉴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彻底完败,秦陌渊决定走贫民小众温馨路线,彻底征服叶母的心,将美人娶回家。 策略一,每天准时到叶家报道,顺便扫扫地,劈劈柴,偶尔还帮着往炉灶底下添把柴火。 叶母的勤劳,让秦陌渊感觉到绝望,每日到的时候,院子里都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水缸里都挑满了水,柴也劈得整整齐齐摆放一边,根本没他啥事。迎接他的依旧是一把大扫帚,跟叶倾寒无可奈何的一张脸。、 策略二,每日到访必带着中老年人喜欢的各种礼物,企图用甜蜜攻心策略。奈何叶母就是一油盐不进的主,不管秦陌渊做什么,她都是不理会连个笑脸都没有,第二招完败。 叶倾寒瞅着秦陌渊霜打茄子般的脸色,也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又不敢说情,只得每日偷偷摸摸的安慰秦陌渊几句,顺便让他放弃。奈何秦陌渊真是铁了心,丝毫不肯退步。 风雨吹打下的小萌芽越发的茁壮成长,在每日的瞧着秦陌渊不停地受打击中不断循环,叶倾寒 的心慢慢的变软了,开始在母亲跟前说些好话,每回都被母亲怒斥一顿。 夜深人静,叶母独坐窗前默默发呆,最近这段日子她也是倍感烦忧,秦陌渊的事情怎么真的就像是没有发生过呢,毕竟是给生活造成了涟漪。 突然听到外面隐隐有声音传来,叶母不由得探头去看,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气得喘不上气来。那墙头上趴着的可不正是最近被她日日轰走的秦陌渊,墙里面的真是她的宝贝女儿,站在墙角的水缸上,两人隔着墙头正偷偷说话呢。虽然声音极低,但是她家院子小又是夜深人静的,一点声响也逃不过耳朵去。 不过,叶母又觉得有些好笑,想不到秦陌渊居然能爬上她家的墙头,她家的墙不好爬,一般人爬不上来。她家墙的形状,就像是富贵人家喝茶用的茶盏,越往上越往外伸,没真功夫是白搭的。这还是大儿子临走的时候把墙重新砌了一遍,就是希望更安全一些。 叶母本来想要立刻冲出去的,但是又止住了脚步,重重的叹息一声,坐在那里,只是看着夜色下那越靠越近的头颅,便觉得这俩人太傻了些,纵然她同意了,她们也是成不了亲的。 “你娘不会听见吧?三更半夜的拿着大扫帚出来轰人,我这脸真没地搁了。”秦陌渊十分担心地问道,这院子太小,他都不敢大声说话,真有种当贼偷香的新奇感。 “灯都是灭的,我娘早就睡了。我说,你三更半夜的来爬我家的墙,就是为了跟我说句话?”叶倾寒觉得自己也有些抽风,你说这是干什么呢,她一个大姑娘的,三更半夜跟一外男私会,这要是传出去,得,脸都丢尽了。 “白天我来能跟你说话吗?你娘一见我大扫帚就抡起来,我说我这样辛辛苦苦苦,风雨不住,日日不停地拍马屁,怎么就每次都拍在马蹄子上,你倒是跟我说说,老太太喜欢什么,在这样下去,我早晚活活的累死在来回奔波的路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秦陌渊觉得自己真是委屈极了,你说说有当王爷当到他这份上这么憋屈的吗?没有吧,太他妈憋屈了。可是憋屈你也得憋着,郁闷啊。 “哎呦,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没用,我娘就是喜欢什么只要是你送来的也不喜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太太是真不希望我嫁给你,不是你不好,相反的你太好,好的我都配不上。”叶倾寒叹一声,“你回去吧,以后别费心了,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真的,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娘明白,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陌渊一愣,“我哪知道啊?你说说,我也好想个对策。” 叶倾寒白了他一眼,这才说道:“我爹就是出身大族,跟我娘两情相悦,但是我爹家人不同意,我爹为了娶我娘于是脱离家族。” “啊?还有这事?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挺厉害啊,你爹也是个真汉子。”秦陌渊更有点不明白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娘更应该理解支持咱们啊,怎么还这样偏执?不应该啊。” “你知道什么,我爹娶了我娘,就远离家乡。可是脱离了家族的光环,生存很艰难。我爹跟我娘感情很好,孩子又多,为了养家我爹做了很多活计,慢慢的身子也被拖垮了,早早的就过世了。我娘后来常说,如果当初她不嫁给我爹,至少我爹这个时候还活的好好的。如果当初不是太偏执,也就不会有生离死别。我娘说不受家庭祝福的婚姻,永远都不是幸福的,会伴随着各种灾难。我跟你差距太大,我们的家庭何止是天地之别,只有爱情是不够的,远远不够的。我要面对的,跟你要面对的,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虽然我也不知道要面对什么,但是我想我娘是过来人,听她的准没错。” “什么啊,根本就不一样,哪里能一样。你爹那个时候是脱离了家族的,可是我不可能脱离家族,我哥是不会反对的,只有我娘反对。但是我娘疼我啊,绝对不会看着我离开家的。只要我坚持,我娘是一定会同意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也绝对不会出现你父母的惨况,你要对我有信心。我也就在你面前,在你家人面前有点傻,其实更多时候我还是一个很有男人担当的人。” 听着他说话越来越不着调,叶倾寒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这一推坏事了,秦陌渊大喊一声整个人从墙头上倒了下去。 隔着墙,叶倾寒只听到一声声的扑通声,还有数人的哀嚎声。不由得一愣,秦陌渊居然是搭着人墙上来的……这个人果然是,果然是,不走寻常路,这样的办法都能做得出来 。 自从叶倾寒把事情说过之后,秦陌渊就觉得自己得需要改变一下了,力图在叶母跟前表现的持重大方,安稳如山,尽量的让老人家觉得自己是个能靠得住的。俗话说的好啊,水滴石穿,贵在持久,总有一天一定会感动人心,日月同鉴啊。 叶母也没想到秦陌渊居然这样有毅力,这一月一月的下来,也不免的有些心动,再加上叶倾寒说了那天的话。更何况这些日子秦陌渊爬墙头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甚至于有一回叶母出来轰人,都不能打退他的激情,第二日照爬。 渐渐的叶母的态度就有些松动了,现在秦陌渊已经能进院子了,能喝口热水了,那个激动哟。 天气愈来愈冷,眼看着就要到了小年,秦陌渊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得把叶倾寒带去给她母后看看,然后过新年的时候把名分定下,过了年就把人娶回家啊。于是这两天就琢磨着怎么跟叶母开口说这事,叶母坐在大炕上纳着鞋垫,不时地把针放在头发上刮一下,似乎没看到秦陌渊的忐忑不安。 一旁叶倾寒也十分乖觉的绣着帕子,眼睛不停地在她娘跟秦陌渊之间转动,这种事情她还是不开口的好,免得她娘火气一上来,就把人有给轰走了,外面可下着雪呢。 要不是天越来越冷,秦陌渊还不能进屋呢,可怜的。 “伯母啊,我有个事情先要跟您商量一下。”秦陌渊终于还是开口了,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他就豁出去了。 叶母眼皮也没抬,只是哼了一声。 秦陌渊小心肝就抖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您看我喜欢倾寒的事情整个京都都知道了,我娘也想想见见,您看是不是让我把倾寒带回去给我娘看看?” “哦。”叶母鼻子里哼了哼,放下手里的针,然后看着秦陌渊,“若是你家人看不上呢?” “哪能啊,不会不会,您就放心吧。”秦陌渊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我可怎么放心?我们小家小户的草民一家,可高攀不上天下最富贵的皇家,高攀不上您这位王爷。这流言碎语的我们这小庄子都传的沸沸扬扬,更不要说精度了。倾寒要是跟着你回去了,我是不放心的。这孩子心性很高,又是个烈性子,你家人要是谁说话不中听,当场翻了脸可怎么好?这可是掉脑袋的,不得不防。”叶母的神色依旧清冷,皇家能跟寻常人家一样吗?动不动的就要掉脑袋,那才真要命呢。 “绝对不会您相信我,我一定完完整整的把人给您带回来。” “要是你家人不愿意,咱们可说好了,从今以后你不许再纠缠我女儿。”叶母趁机开了条件,太后怎么会同意呢?绝对不会的,这个时候一刀两断了也好。 秦陌渊还要说什么,叶母又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是不会让你带着倾寒走的。你自己想想吧。”秦陌渊太有毅力,叶母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让秦陌渊放弃了。 更新完毕,明日继续,(*^__^*) 嘻嘻…… 第十一章:圆满与不圆满 第十一章:圆满与不圆满    第一次走进皇宫,叶倾寒的心里居然很平静,这一点连她自己都很惊讶,第一次见到未来婆婆,居然还是曾经母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按理说她应该紧张的,相当紧张的。 但是事实是,她居然一点都不紧张。 “你紧张吗?” “不紧张?” 秦陌渊有些惊讶,十分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惊讶,我即将见到的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可是我居然一点也不紧张,我想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为什么。”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对别人无所求。' “……”秦陌渊默,好个别无所求!“你真是会打击人,简直令人发指。” 叶倾寒疑惑,挑眉看着身边的男人,“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我一点都无所求,一点都不渴望跟我生活在一起,我难道应该高兴吗?”秦陌渊气急,这叫什么事儿,难道这一切到现在都是自己一头热?他明明记得叶倾寒对自己比以前可是好多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叶倾寒笑,“那是因为我知道,即便是你的家人不喜欢我,可是你也不会放弃我不是吗?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要害怕,我的将来是要跟你过一辈子,不是你跟母后过一辈子。反正将来我们自己一所宅院过日子,不通用天天立规矩,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 秦陌渊顿时眉笑颜开,“对,请保持这个心态,你要记住你不比任何人差。” 叶倾寒也笑,她是不紧张,特是对别人无所求,可是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她记得她母亲说的一句话,深深地印在心里:你要记住你唯一能表现你尊严的方式,就是不要卑微的乞求别人。 是的,她不需要对任何人卑微。或许她的家世并可客观,或许她没有别人眼中认为的良好的教养,或许她不是这些贵人眼中的珍珠只是鱼目。但是,她依旧是叶倾寒,独一无二的叶倾寒,她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去改变自己。 “为什么你不紧张我反而会紧张了?”秦陌渊总觉得有点不安稳的感觉,好像他的人生会出现相当大的变数。 “……也许你是想告诉我,你的母后比你告诉我的还要难缠。”叶倾寒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秦陌渊很有可能做出为了不让自己对太后有太多的误解,一定会很努力的美化太后的形象。 秦陌渊默,真的被猜对了,事实上他母后被他强迫着一定要同意这门婚事,已经有些脾气暴躁了,幸好有他大哥灭火。 秦陌渊为了安稳,还是对着叶倾寒说道:“万一我母后有什么失言的,你就假装听不到。” “我的耳朵是摆设吗?” “……不是说了假装?”秦陌渊几乎要抽风了,老娘跟未来媳妇哪一个也不好搞定,真是忧桑。 “我的人生没有假装,喜欢或者不喜欢,喜欢有喜欢的相处之道,不喜欢又不喜欢的相处之道,大家不用勉强自己。”叶倾寒淡淡的说道,大不了就是被赶出来,实在是不行就把秦陌渊拐到她家去,这个想法比较靠谱,可以一试。 秦陌渊真想要撞墙了。 宫里的景色美轮美奂,即便是已经深冬,居然还有从未见过的奇花异卉争相开放。叶倾寒觉得没有白走一遭,至少见到了很多以前没见到过的东西。一路上不少的宫人不停的张望,因为叶倾寒今儿个穿的就是一身普通民家女的衣衫,秦陌渊虽然给叶倾寒准备了华丽精美的袄裙,但是叶倾寒拒绝了。 人要有傲骨,不是一句空话。 她家穷,但是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裳来见太后,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人家,她穿的是人家儿子的? 她丢不起这人。 寿康宫的宫人远远看到两人走来,便有一个人急忙进去禀报,秦陌渊跟叶倾寒在门口候着,门前一溜的宫女太监都垂着头不说话,站的笔直笔直。 叶倾寒挺直腰立在那里,精致的眉眼带着凛然之色,竟然令人不敢直视,这些见惯风浪的宫人心里暗呼,好强的气势。若不是提前知道,实在很难想象这样的气势居然是一个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 叶倾寒身上的气势,完完全全就是从平日里跟带人作斗争被迫训练出来的,很多东西不是自己喜欢的,但是你又不得不去接受,这就是人生。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不想要但是不得不要的一面。 很快就有宫人快不走了出来,在两人面前立住脚,行礼道:“王爷,太后跟皇上请您进去。” 秦陌渊点点头,以前他来这寿康宫根本不需要通报,今儿个却要通报,这分明就是他母亲想要给叶倾寒一个下马威啊。秦陌渊这会儿真的有些担心了,生怕他母亲真的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儿。 带着叶倾寒往里走,叶倾寒一直是垂眸敛眉,一步步地走得很稳,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娇弱莲步,一如既往的干练爽朗的大步,看的周围的人十分惊愕。 便是太后高高的坐在凤座上,远远的看到叶倾寒龙行虎步的走进来,都有些不适应,很是愣了一愣,知道叶倾寒跟秦陌渊跪地行礼的声音传来,这才微微的回了神,心里愈发不喜,这样粗俗的女子怎么能做她的儿媳妇? “平身。”太后的声音冷淡高贵,在这宽阔的大殿里来回飘荡。 叶倾寒随着秦陌渊站起身来,默默地站在一边,打定主意太后不问话她就不开口,这样就努力保持不会出大错。 太后等了好半响也不见叶倾寒有什么动作,变更不开心了。这个时候叶倾寒不是应该努力的讨自己欢心吗?怎么一动不动的。 秦陌渊一看不好,忙上前一步先给自家皇帝哥哥抛个眼色,又对着老娘笑着拍马屁,“多日未见,母后越发的年轻漂亮了。” “你也知道多日未见,哼。” 哟,拍马蹄子上了。 “瞧您说的,我不是有正事忙吗?皇帝哥哥给我分派了正事做呢,不信你问皇兄。”秦陌渊一本正经的说道,毫不内疚把皇帝陛下给拖下了水。 正宪帝眼角一抽,狠狠地咬牙,但是还是给了自己弟弟面子,笑着说道:“母后,你也知道将近年关,朕很多事情都是忙不过来,陌渊为我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哪里整日的放任他胡闹,自然是要给她些正事的。”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些,眼神又落在了叶倾寒的身上。要论长相,叶倾寒 的容貌太后瞧着还能入眼,但是…… “你就是叶倾寒?”太后为了儿子还是主动开了尊口。 “回应太后的话,民女正是。”叶倾寒回道,声音响亮,余音回响。 太后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太失望了,一个女孩家哪里能说句话嗓门这么高的。 “母后,倾寒他们乡下邻里之间说话都是这样喊来喊去的,因为要在田里劳作,声音小了别人听不到,习惯习惯。”秦陌渊忙着救火,看着老娘皱眉心里就十分的忐忑。 太后虽然还是不高兴,瞧着儿子那没出息的模样,只得压下火气,又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有一个老娘,还有三个哥哥。” “听说你有个哥哥去了边关,另外两个哥哥都在读书?” “是,我大哥志在荡平关外夷狄,所以当初一招兵就参军去了。我大哥远出,二哥三哥便只好留在家里读书。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自然是要好好读书的方能出人头地。”叶倾寒一板一眼的说道,按照世人对人的评价,极尽的往高大全去描述。 皇帝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开口问道:“你大哥叫什么名字?”最近边关战报频频,倒是可以关注下。 “皇上的话,我大哥名唤叶青城。” “叶青城?”正宪帝有些惊讶,摸着下巴的手微微一顿。难道是天意?昨天刚接获的一封信的战报,便是有名叫做叶青城的青年将领,以两千人马埋伏了对方一万余人,以少胜多打了一场大胜仗,那新来的战报就是为叶青城请功的,是个会打仗的。难怪扬言荡平关外夷狄,是有两把刷子。 正宪帝正要把这个这个情况跟太后说说,也算是给叶倾寒脸上增辉,算是给他弟弟的婚事搭把手。 这知道这个时候却听自己母亲说道:“荡平关外夷狄?好大的口气,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 正宪帝要出口的话顿时噎了回去,这个时候要是再说出来,这不是打自己亲娘的脸么? “回太后的话,老话说好剑锋从磨砺出,先立志,再做人,有个目标也是好的。”叶倾寒很不喜欢别人贬低自己的哥哥,即便这个人使用太后。她哥哥正为秦家的天下卖命,却得来这样几句话,如何不心寒。 秦陌渊暗道要遭,这丫头说话太冲了。忙笑着对着太后说道:“母后,倾寒的意思是她哥哥少有志向,又勤奋刻苦,定会有自己的一番成就的。” 太后瞪了儿子一眼,很不满意儿子胳膊肘往外拐。 秦陌渊摸摸下巴,他这不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两人掐起来不是。 “你两个哥哥在哪个书院读书?”太后看着叶倾寒问道,故意问在哪个书院读书,因为书院的费用都很高,贫民之子哪里能负担得起。 叶倾寒胸口起伏,但是还是尽力的压抑怒气,开口说道:“回太后的话,我家贫寒,实在是无法负担两位哥哥书院费用,只是在邻村的夫子那里读书。不过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书院出来的不一定个个是状元,小私塾出来的也未必不能大鹏展翅恨天低。” 太后又堵心了。 正宪帝觉得自己弟弟这个眼光太好了,她这样不太靠谱的性子,就应该有这么个人管着才好。良配,良配。 秦陌渊觉得世界末日都要来了,愁死他了。 “那你会些什么?”太后不死心又问道,总能找到机会出口气。这女娃出身乡野,想来没什么才能。 “回太后的话,民女不才,在我们村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上山能捉虎,下水能摸鱼,上马背弯弓射箭百步穿杨,下马背水中插秧不饿肚肠。坚决响应皇上的号召,全民皆兵,扬我大齐威风,纵然我生为女子,也不敢略输巾帼之风。”叶倾寒的声音掷地有声,表情果毅坚决,言行举止间凛凛然带着一股子锋锐之气。 正宪帝仰头望着承尘上精美绝伦的彩画,心想难怪叶青城如此英勇善战,瞧人家妹子这战斗力简直就是彪悍。 太后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个叶倾寒就是故意来给她堵心的。字字句句不离皇帝,这不是让她连个发作的机会都没有,要是发作了,连自己的儿子也搭进去了。女儿家的才艺不应该是琴棋书画吗?什么时候成了弯弓射箭,利剑长枪了。她是娶儿媳妇,又不是娶个母夜叉。 秦陌渊已经没有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他未来的媳妇太勇猛了,泪奔啊。 在秦陌渊跟正宪帝的全力补救下,太后的脸色稍微好了点,便留了叶倾寒午膳,然后……然后太后就后悔这个决定了。 谁家女儿用膳不是小口喝汤,小口吃饭,夹个菜也是秀秀气气,身姿美丽。 可是叶倾寒吃饭,那就是一个风卷残云般的爽利,大口吃饭,大口喝汤,一盏茶的时间就吃完了。举止粗鲁的理由还很正当,“咱们乡下的娃农活多,事情多,吃饭的时间能少就少,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打发走了叶倾寒,太后抓着正宪帝的袖子说道:“你说说这样言行粗鲁,说话生硬的人,怎堪良配?而且还是个武功高强的,你弟弟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受欺压,哀家绝不同意。” “母后,您忘记了,陌渊的功夫也是极厉害的,就是这小子太懒,不愿意施展。”正宪帝笑着说道。 “那也不行,一个女孩家家的整日的舞枪弄棒算个什么事儿?我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你瞧瞧,她的做派,那里有一点点女子的模样,简直就是个女汉子。”太后真心头疼了,本来还有点奢望,希望不是太差,现在是完全失望透顶了。 “母后,这爱情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你看看陌渊整日的不着调,也该有个厉害的管着,你要是给他找个太柔弱的,顶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您劳心劳力。” “那哀家宁愿自己劳心劳力,也绝对不允许一个悍妇进门。”太后十分坚决。 正宪帝轻叹一声,就把从秦陌渊那里听来的,关于叶倾寒爹娘的故事复述了一遍,最后感叹道:“母后,你说这样的女子能担得起全家的重担,还能供养两位哥哥读书,奉养老母,一个弱女子撑起一个家,这样的能干不是比那些所谓的闺秀强多了。娶妻娶贤这是您的话,朕看着这叶姑娘就不错,听说叶姑娘的性子之所以是这样,也是为了撑起门庭,不得不强硬些,也怪可怜的,一个女孩能做到这样多不容易啊。看着她我到是想起了母后,我年岁尚小的时候,母亲为了护着我们兄弟,也是吃尽了苦头。以己度人,我倒觉得这个叶姑娘是个性情中人。” 听着儿子说起陈年旧事,太后的神情就是一暗,是啊,当初那段日子是挺艰难的。 “可是,总觉得委屈了陌渊。” “是他自己求来的,就得自己受着。我瞧着说不准陌渊还能收了心呢,不是说有了家庭便能有了责任感吗?陌渊的妻子要是太弱,根本管不住他,也未必就是好事。” “哼,太厉害就怕家宅不宁,容不得人。”太后皱眉,一时也有些难以决断。 正宪帝又道:“昨天儿子接到一份战报,一少年将领,以两千人马设伏灭了敌军一万,堪称奇才。” “哦?有这等事,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只要边关能安宁下来,哀家啊也不用日日揪心了。”太后拍着胸口说道。 “母后,你可知道这人是谁?” “哀家哪里能知道这些朝政……”说到这里太后的声音一顿,抬头看向儿子,迟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母后猜得没错,这位心立下大功的正是一个叫做叶青城的小将。” 太后默然,进而有些恼怒,“你这是为了安抚将领,便要牺牲你弟弟的婚姻大事?” “母后您说哪去了,儿子的意思是,能教养出这样儿子的母亲,是一位可敬的母亲,她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去?母后今年这个叶姑娘浑身都透着爽朗利落,果敢坚毅的神情。而且面对您,面对朕,丝毫没有折腰,傲气不改,真风骨也。”正宪帝长叹,他的臣民能有这样的风度,也是君主的福气。 太后沉默半响,长叹一口气说道:“娶媳妇只是为了贴心,又不是选女英雄……只怕性子太傲有的折腾呢。” 这事,果然被太后一语成真。 太后疼儿子,想着着未来的媳妇太彪悍,得给儿子选两个温柔小意的女子做妾室,这样才能互补不足。于是就在后宫女官里选了两名才貌出色的准备赐给儿子做侧妃,而且婆媳不对眼,便想着压制,太后居然在叶倾寒未进门之前,就想把人送过去。 自从那日的会面过后,正宪帝又让秦陌渊带着叶倾寒进宫多走动,跟太后联络感情,而且两人的婚约也算是在默许下成立了。 就只等着过了年,放了聘。风风光光的把人娶回家。 瞧着一切顺风顺水,秦陌渊心里笑开了花,整日掰着手指头倒数。 不料这一日,忽然听到自己母后的打算,一张脸彻底白了。唉呀妈呀,闯大祸了。她原先寻思着等着把人娶进门,再跟母后慢慢的说自己不纳妾的事儿,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你着急也没办法了不是。 谁知道她老娘居然这么神来一笔,秦陌渊顾不上别的,骑马就进宫了。 这边秦陌渊前脚刚走,叶倾寒后脚提着一杆长枪就进了门,秦陌渊可是当着她哥哥的面许过诺的,这辈子不纳妾的,好家伙,她还没进门呢侧妃先进门了,真把她当软柿子捏了。 皇宫她不能随意进去,也不赶紧去胡闹,但是这个廉王府,是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秦陌渊在老娘那里挨了一顿炮轰,又跪了一下午的青砖,结果一回到家,就看到满地苍夷,鸡飞狗跳,一整府的奴才抱头乱窜。 都说女人发起飙来相当的可怕,秦陌渊算是见识了。叶倾寒一柄长枪横扫廉王府的事情,第二日以飞快的的速度传遍京都,太后得到消息后一连摔了十几个茶盏。 反了反了,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彪悍彪悍,简直是无人能及啊。京中众人一致心声,都在看着这件事情会如何处置,如何落幕。麻雀能不能飞上枝头,这个凤凰可不好当。 太后震怒,便是正宪帝也没有办法让她消气,对着自己兄弟怒道:“你看你办的什么事儿,这样的事儿都能被你给弄的一塌糊涂。” “我哪知道母后心血来潮要赐什么侧妃,你说我要是看得上那些大家闺秀,我不早成亲了,还等什么。皇兄,我跟你不一样,你是皇帝,你的三宫六院那是铁的存在,谁也撼动不了。你说我家后花园,我自己还不能做主了?” “这事不好办,母后还在气头上,等等吧。” “我未来媳妇也在气头上,且有得等呢,我的命哟,好苦啊。” “滚蛋的,害的朕跟你一起挨骂。” “亲兄弟,哪里能少的了你啊,同甘共苦。” “上辈子欠你的。”正宪帝头都大了。 这一等就是小半年过去了,冬去春来,便到了百花盛开春闱之日。 秦陌渊这段日子糟心啊,既要小心哄着老娘,还要解释并让老娘认可自己忠贞不渝的爱情观。还要安抚未来媳妇跟丈母娘的怒火,真不是我毁约,实属意外,实属意外啊。 秦陌渊这辈子就没这么被放在火上架着烤,要说起来,太后想要为难一个民女办法的多是,但是不忍心儿子伤心。要说叶倾寒死活不嫁也不是不可能,就是看着秦陌渊那张赔罪的笑脸张不开嘴,连她老娘都被秦陌渊雷打不动,风雨无阻的行为给感动了。 京都各家都觉这事实在是稀奇的紧,没想到廉王爷真的对一个民女这般的上心,这样的架势实在是让人侧目啊。 春闱之日,叶青海、叶青山入场,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九天后人从考场出来了,也被折磨的差不多了。廉王自己架了车将两位舅兄给送了回去。 因为太后对叶倾寒的刁难,倒是让叶青海、叶青山两兄弟越发的拼命读书,努力上进。只是没想到结果出来后,还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一状元,一探花,满城皆惊。 这还不止,叶青城边关大败胭脂国,捷报频传,战功彪炳,数月连升三级,敕封为威武将军,不日将班师回朝。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叶家何止是一人得道,简直就是开了外挂的战斗机,一门三男,个个出色,连带着叶倾寒在也无人敢小瞧了去。 笑话,威武将军、新科状元跟探花的亲妹子,哪个还敢讥讽出口。要是说武将多粗俗,但是当大家见到凯旋归来的威武将军时再次傻了眼,分明就是个俊秀的后生,儒将之名,传遍天下。 太后,犹豫了。 先前是觉得这女方的身份太低,而今却觉得这女方的身份太高了些,一门三英,文武双全,唉…… 威武将军将母亲妹子接进了御赐的将军府,秦陌渊声势浩大上门求亲,武比过后,便是文试,这亲求得那是玩的高难度。幸好他不是绣花枕头,那咱小王爷也是有着真才实学的。 太后默许之下,良辰吉日,将叶倾寒风风光光娶回了家。 只是太后糟心的日子才刚开始,你说这没有妾室没有侧妃也就算了。什么?连貌美的侍女也被赶走了。太过分了。 太后跟叶倾寒之间的明争暗斗就没消停过,这婆媳两个隔着一座皇宫,隔着一个秦陌渊,那也是斗得不亦乐乎。时日一长,廉王怕老婆的传闻愈演愈烈,甚至于廉王都收敛脾性,居然做起了二十四孝夫君,还正正经经的给皇帝办起了差事。 往昔那个一脸嬉笑没个正经的廉王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远离众女,勤勤恳恳,堪配得上廉王这俩字的王爷。 正宪帝不由感叹,娶妻果然要曲贤,效果杠杠滴。 娶妻之后,改变甚大的廉王,顿时让众人对这位武艺出众,性情更出众的廉王妃是又敬又怕又羡又妒。 婚姻这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苦是甜,外人岂能谬论。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如此,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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