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嫡妃》 第一章:枯梅寒雪 数九寒天,梅园里没有一丝烟火,满院梅树枯枝残落显得十分落败,几只乌鸦落在树枝上刺耳的叫着,让整个园子显得更加的凄凉。 云清浅斜躺在卧榻上看着窗外,身上的被子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花色了,就算这样也有发黄的棉絮露在外面,她头发干枯花白,看不出是一个刚三十多岁的女人。 原本是寒梅怒放的时节,现在却是满目苍夷,这都要拜她那好妹妹所赐,剥掉了树干上的树皮,让梅树死了还矗立着。 叮叮当当的玉环声响起,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来看看她过的不好也就心安了。 “听说姐姐病了。”云流汐一个人进了屋子,眉眼含笑。 华丽的宫蓝色底襦裙,外披浅紫色福字纹样蜀锦。头上一套雀首点翠头面、颈戴三璜连珠、腰间金丝玉扣、足上烟缎攒珠锦鞋,整个人看着华贵无双。 云清浅抬头看了云清汐一眼,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吓的云流汐往后退了一步。 等云清浅再抬头的时候,干裂的嘴唇的挂着殷红的鲜血看着十分诡异。 “流汐,我已油尽灯枯,你可以结束了吧?”云清浅咬牙看着云流汐,这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纵然后来知道她们并不是姐妹,她也是当妹妹一样看,没想到会走到今天。 云流汐看到云清浅这样收起了之前所有的倨傲和嘲讽,转而有些凄凉:“云清浅,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你还想怎样?冬儿毕竟是臻王的孩子,若是臻王知道了,你……” “哈哈哈……”云流汐的笑声直接打断了云清浅的话,突然之间目光变的有些阴狠:“你可知道臻王为何十年都没回来?” 云清浅愣愣的看着云流汐了。 “因为冬儿根本就不是臻王的孩子。”云流汐笑了起来。 “不可能!”云清浅突然暴起,死死的盯着云流汐。 她之所以一直忍受着云流汐的折磨,不过是想云流汐可以对她的孩子好一点。 “怎么不可能?”云流汐十分得意“我怎么可能让你的孩子在王府里享受荣华富贵,本以为你生的是野种臻王就会废了你,没想到臻王还把你留在王府里。” “那我的孩子呢?”云清浅猛的扑过去抓住云流汐的手“你把他怎么样了?” 云流汐甩开云清浅粗糙的手:“你很快就可以和他团聚了。” 云清浅撞在一边的床脚上,额头流出的鲜血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的意识开始慢慢的涣散。 对死的绝望变成了不甘,许多往事浮上心头变成了无数的疑问,她的父母、苏翰辰、修齐哥、念儿……一个个人的死去,身后好像都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姐姐?”云流汐慌乱的蹲在云清浅身边抓着她的手。 看着奄奄一息的云清浅,云流汐顿时慌了神,她恨云清浅,可是现在看着云清浅死去自己好像也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云清浅死死的抓着云流汐的手,好像小时候抓着她的手一样,又好像抓着一把刺入自己心脏的匕首。 第二章:我去 云清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云流汐就反射性的抽出自己的手,难道她没死?云流汐还要继续折磨她? “姐姐你终于醒了。”云流汐破涕为笑用手背擦了脸颊上的眼泪。 云清浅正要质问却传来了十分尖刻的声音。 “到了这教坊之中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还真以为还是以前的大家闺秀呢?我告诉你,这里就人命不值钱,你想死也得先把今天来的贵人给伺候好了再死。”柳嬷嬷一脸的鄙夷。 “嬷嬷你不要生气,我姐姐真的不是寻死,真的是有人故意把她推入湖中的。”云流汐跪在地上哀求。 云清浅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好像是做梦一样,这是柳嬷嬷第一次逼她接待贵人,结果她却莫名的被人推入蝴蝶湖中,别人以为她是自己寻死。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十五年前的事儿啊? “哼,有人故意推入她如湖中?谁会故意推她?为什么要故意推她?别在这里狡辩。”柳嬷嬷一脸横肉十分凶恶的说:“没死就赶紧起来打扮,别一副死相,装给谁看啊。” 云流汐看着自己姐姐的样子,突然心一横:“嬷嬷,我替姐姐去伺候贵人。” 云清浅一个激灵,十五年前她父亲被人诬陷亲近敌国,他们云家被抄家流放,女子则被充入教坊,刚进教坊不久她就被逼着侍奉贵人。 那一次是她妹妹替她去的,她记得妹妹回来之后在床上躺了三天,眼睛看着屋顶充满了绝望,而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你?”柳嬷嬷打量着云流汐。 “我愿意代替姐姐去侍奉贵人。”云清浅咬牙,她自然知道去侍奉贵人是怎么一回事,此后她便如那娼妓一般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姐姐,却见姐姐愣愣的什么都没说,她眼眸里有几分失望:“姐姐现在这样去,说不定会惹的贵人不开心,到时候嬷嬷也会被牵连,不如我代替姐姐去。” 柳嬷嬷眼珠子在她们两个之间来回的打量,好像在考虑云流汐的提议。 云清浅还是愣愣的,刚才流汐回头看她的目光她看的真切,她明明不想去的,明明想她会说点儿什么的,可是当初她什么都没说。 当时她就沉浸在自己的绝望和痛苦之中,根本就没关心自己这个妹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着柔弱的妹妹,这个时候却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至于之后的种种,她以前总说是造化弄人,现在才发现是自己根本没有好好活过。 “我去!”云清浅几分机械的开口。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确定她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年前她们刚入教坊的时候,以前她以为这是她人生最为的绝望的时候,可是现在却充满了希望。 她不能阻止她家被陷害,无法改变她已经身在教坊低贱入了淤泥,可是她知道她父母还活着,还有关心她的人,现在的妹妹为了她愿意牺牲自己,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都还来得及。 第三章:逃吧 辛离王朝设教坊司,分内外教坊,内教坊在皇宫之内,外教坊在皇宫之外有左右之分,由罪臣家女眷和民间自荐考核充实,归大内宦官管辖。 教坊里舞姬、歌女、乐娘,原则上是负责祭祀歌舞,迎宾礼仪,皇家宴会助兴,但是即入了教坊,那权贵玩物,哪有什么原则可言。 “姐姐?”云流汐有些不太确定的看着她。 她姐姐是一个孤傲的人,从小像一个假小子得罪不少权贵子弟,入了教坊不断有人来嘲讽,她真担心自己姐姐想不开。 看着流汐清澈而明亮的眼睛,云清浅对她恨不起来,最起码这个时候恨不起来,这个时候的云流汐,还是那个为了她连自己的贞洁都可以不顾的妹妹。 “我去。”云清浅平淡和坚定。 “可是……”云流汐一脸担心。 柳嬷嬷冷哼了一声,什么贞洁烈妇,到了这种地方都是富贵为先:“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再哭丧着一张脸了,敏秀,你来给她打扮一下。” 柳嬷嬷说完,敏秀姑姑就低眉顺眼的从外面进来了。 关于敏秀姑姑云清浅并没有多少记忆,因为那个时候她看不起教坊里的任何人,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十分深刻。 敏秀姑姑以献舞为名杀死了一位巡查使,然后自己直接自杀了,知道这件事之后她对敏秀姑姑十分敬佩,却没有去关注事情的缘由。 现在想想更多的是凄惨,若不是有刻骨的仇恨,谁会连生死都不顾。 “好好给她收拾一下,你们也不想想能直接来教坊里的人是什么身份,说不定什么时候富贵就来了。”柳嬷嬷虽然这样说着,却是一脸鄙视。 能直接到教坊里来的人自然都是身份尊贵的人,毕竟这教坊隶属皇室,可是教坊里的女子大多都是罪臣之后,不过玩物,遇到贵人又如何。 云清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桃目琼鼻点朱唇,几分苍白的脸颊倒让她略显硬朗的轮廓多了几分柔美。 回想按照之前的轨迹十五年后的自己,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而这一次她不会让那些事情重现。 敏秀姑姑好像感觉到云清浅周身气势的变化,低头小声的说:“人总要先活着。” 云清浅有些意外的看了敏秀姑姑一眼,她记得敏秀姑姑特别不喜欢说话,上一世敏秀姑姑是给流汐打扮,一句话都没说。 云流汐绞着手帕在后面走来走去,她为姐姐担心的要死了,以前来找姐姐麻烦的人也只能白天来取笑一番,这种晚上来让侍奉的还是第一次,要不是花了很多银子就是位高权重。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们无法接受的,她突然痛恨起自己的无能来,因为无能就要这样被人欺凌。 “我去给你选一套衣服。”敏秀姑姑给云清浅整理好妆容起身离开。 云流汐看着敏秀姑姑离开,确定门外没有人慌忙把门给关上了。 “姐姐,我们逃走吧。”云流汐跪在云清浅身边抓着她的手腕十分认真的说。 云清浅看着自己的妹妹,不管是以前是柔弱,还是后来的狠辣,她都不觉得自己妹妹勇敢,现在才意识到她妹妹比她要勇敢的多,比她更有主见。 第四章:开始 她摇了摇头。 “难道姐姐真的要去侍奉贵人?”云流汐着急了。 “我们能逃到哪儿去?再说我们逃走了,娘怎么办?”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她娘娇生惯养一生,现在成了教坊的浣洗妇还能坚持着,大概是因为有她们姐妹在吧! 前世因为她们进了臻王府,她娘也被臻王接出去了,虽然、不是安排在臻王府,那也是衣食无忧的养着。 至于后来她娘突然死亡,流汐说是下人苛待娘,娘不堪受辱所以死了,为此她和臻王之间出现了裂缝,现在想想当时流汐的话能信吗? “姐姐?”云流汐晃了一下发呆的云清浅。 “什么?”云清浅潜意识抽开了自己的手,她现在恨不起云流汐,但是前世的有些记忆太深刻了。 当时她死的太突然,如果再晚一会儿,云流汐是不是会把真相给说出来。 “我们可以带着娘逃走啊。”云流汐十分疑惑的看着自己姐姐,她觉得她姐姐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我们一个人逃走可能性都不大,更何况是一起逃走。你放心好了,我没事。”云清浅努力的笑了一下。 云流汐还是十分狐疑,不过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她也不敢说什么了。 换好了衣服离开自己的房间,云清浅抬头看了一下星空,今夜发生的事情何止她去侍奉贵人这一件,她换了选择,事情也许会有转变。 她们所在的是皇宫之外的左教坊,虽然不若皇宫里的恢弘大气、戒备森严,但是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出入。 这段路她前世没有走过,重活一世心境已经不同,也体会不到她妹妹走的时候心中的恐惧。 穿过一重重的走廊和踏月台,领着她的由柳嬷嬷换成了胡公公,终于走到落星阁。 “进去吧!”胡公公不带任何情绪的小声说。 走到这扇门之外,云清浅才开始紧张,她是直接面对这件事了,可是依然改变不了自己对这件事的恐惧,里面好像关着洪水猛兽一般,会把她彻底的撕碎,她重活一世的机缘,也会变的支离破碎。 这是她不想要的结果,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还要为父亲平反,纵然自己离不开这个泥潭,她也想那些关心她的人能过的好好的。 “进去吧!还想什么呢?”胡公公见她没什么动静有些不耐烦小声催促到。 云清浅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推开了屋门,她已经走到了这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回想起她死前意识涣散的那一刻,流汐在她身边哭的悲痛,觉得一切也没那么糟糕。 房间里只点着两只蜡烛显得有些昏暗,她踩着柔软的地毯小心翼翼的走着,如同被群狼环饲,其实她并不知道流汐见到了谁,也许是因为对她们来说见到谁都一样吧。 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背对她而立,盔甲泛着阵阵寒光摄人心魄。 “奴,云清浅,见过大人。”她委身行礼。 宇文煜转身看着低眉顺眼的云清浅:“抬起头来。” 云清浅慢慢抬头却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第五章:臻王 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是他? 原来他们应该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见面了,那么后来的种种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煜看着一脸震惊的云清浅,听说云家出事他就连夜回来了,到了京城盔甲未脱就来见她。 “很意外?”宇文煜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云清浅这才慌乱了低了头,一时间思绪万千,流汐从来没有给她说过这天晚上她见了谁,她知道这是流汐最为痛苦的事情也从来都没有问,那么这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宇文煜想过云清浅见到他会有什么表情,连誓死不从、同归于尽都想到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是震惊,其实严苛一点说云清浅不算见过他,那么刚才的表情就值得推敲了。 “云家的事儿我知道了。”宇文煜看云清浅低头就直接说。 “家父是被陷害的。”云清浅猛然抬头有些激动的看着臻王。 前世臻王帮她出了教坊,照看她娘,可是却没有帮云家平反,最后流汐说臻王的手下杀了她爹。 宇文煜打量着她,没想到她换上女装竟然是这样的:“君王之侧没有陷害,只有利益和权衡。” 云清浅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清明起来,但是马上又变成了冷漠,这样说来朝中之人知道她父亲是被陷害了,连当今的皇上都知道,但是为了利益和权衡牺牲了她父亲。 宇文煜看她表情转变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不过也欣慰她这么快就会想的通透,而且还能压住自己的性子。 “你父亲没死。”宇文煜往前走了一步小声说到。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臻王,现在他距离的太近,俊美无俦的脸上高深莫测,重生一世她还是看不懂这个人。 臻王怎么确定她父亲没死? 前世是臻王帐下的人杀了她父亲,现在臻王这样告诉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女子身上几分沁凉的清香迎面扑来,宇文煜明明不喜欢任何香味,可是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臻王像是在威胁一般。 前世在皇宫的宴会上臻王力压太子把她给带走,从此破了臻王不近女色的传闻。 于是第二天皇上就定了臻王的正妃,还给臻王选了不少侍妾,她在臻王府里不过是舞姬的存在,好在那些人除了一开始找她点儿事儿,后来也不搭理她了。 至于她和臻王在一起大多都是她有求于臻王,比如安置她娘,比如找到她爹,比如放了苏翰辰,也就是为了苏翰辰她怀了臻王的孩子,也是因为苏翰辰她和臻王有了裂隙。 现在想想前世她好像忽略很多事情,她好像过的太安稳了,一直到云流汐控制了臻王府,她被云流汐无尽的折磨。 “蒲苇纫如丝,奴,即便低贱如草芥,也会万分珍惜自己的性命好好活着。”云清浅行礼。 “你记住你说的话。”宇文煜说完就走,好像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王爷,有刺客!”吴高朗突然破门而入。 云清浅也猛然回头,看到冲进来的人的时候她又愣住了。 第六章:苏家人 云清流没想到今天和臻王一起来的这个人她竟然也认识,而且前世还有一些过节,可以说前世的吴高朗是因她而死。 “谁?”臻王眉头微皱。 “在迎春苑方向。”吴高朗表情凝重。 臻王有些不悦:“回府。”他说着就走。 吴高朗却回头看了云清浅一眼,眼中有些厌恶也有些威胁,随即慌忙跟着臻王跑了。 云清浅看着吴高朗的背影,这个人是臻王手下的一员大将,身手了得又十分忠心,人也不愚笨,但是就是特别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觉得女人都是玩物。 若是在沙场冲杀云清浅倒也能理解,毕竟沙场饮血命在朝夕,及时行乐也是是人之常情,但是吴高朗对女人的贬低和不屑有些过分了。 她心中一个机灵,却又不确定。 这个时间点,所谓的刺客应该是苏家人,前世也是这样闹的。 这一天晚上苏翰辰来救她,要和她私奔带她远走高飞,她要跟着苏翰辰走,但是苏家追来了对她一番羞辱,苏翰辰也被他们给带回去了。 那个时候苏翰辰来救她她就知道感动了,可是现在想想苏翰辰既然来救她,却又那么容易的和苏家人回去了,就连她被羞辱的时候苏翰辰也只是非常的无奈,并没有太过强硬的护着她。 就这样一个男人,却让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楚他啊? 屋门一开外面喊抓刺客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迎春苑距离落星阁有一段距离,都传到这里来了看来闹的挺厉害。 不过她并没有立马就回迎春苑的意思,她现在不想见到苏家人,就让他们去闹吧。 加上刚才见到臻王对她来说太过震撼,她需要安静下来捋一下前世的种种。 前世是流汐带她来见臻王的,一夜未归,当时她太过悲痛没有多想这件事,现在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肯定是被人破了身子,可是来的人是臻王,要见的是她,再想想臻王后来臻王对流汐的态度,不可能是臻王把流汐怎么了。 不然后来流汐在王府受了那么多委屈,也都没提这件事,这件事对流汐来说,应该也是忌讳。 “贵人走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胡公公进来看云清浅站在那里发呆。 “外面叫着有刺客,奴不敢出去怕添乱子。”云清浅行礼。 胡公公听她这样说也是没脾气:“刺客已经抓到了还和你有点关系,你去看看吧!” 云清浅心里意外,胡公公虽然不是左教坊最大的管事,那在左教坊也是说一不二的,现在胡公公竟然让她去见苏家的人。 如果臻王还在这里,想必胡公公肯定不敢这样,但是臻王走了,胡公公应该是觉得臻王没有看上她,所以才会这样。 她心思几转,终究还是选择了跟着胡公公去见苏家的人。 来的时候路上一片漆黑,现在竟然灯火通明了,不光是左教坊的侍卫和苏家的人围在这里,连教坊里其他的女子也起来围在这里观看,这样的阵仗哪儿是有刺客啊,看热闹倒更加贴切一点。 众人见到胡公公带着云清浅过来纷纷看了过去,大部分都是嘲讽和不屑,还带着各种鄙夷。 “云清浅,这苏家人说你勾引苏家公子可有这样的事儿。”胡公公直接问到。 第七章:公子自重 云清浅心里冷笑,这帽子扣的真理所应当啊,只是前世这句话是苏博裕追来之后当着胡公公的面说的,今生却换了一个人说。 “公公明鉴,清浅自到左教坊之后并未出过教坊,也没见过这位公子,怎么勾引?”云清浅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苏翰辰那边却是愣愣的看着云清浅,他知道云清浅漂亮,没想到换了女装打打扮一下竟然会这么漂亮。 “哼!若不是你,我儿怎么会来这左教坊。”苏博裕一脸鄙视。 苏家和云家的婚约是苏博裕苦苦求来的,但是云家出事之后他立马就和云家退婚了,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不开窍。 “这个就要问大人自己的儿子了。”云清浅浅浅一笑,客气而疏远,却如空谷幽兰绽放,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胡公公眼角瞥了一下云清浅,这个云清浅可是不好调教的很,怎么突然就开窍了? “清浅?”苏翰辰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清浅这才看了苏翰辰一眼:“公子自重。” “我知道你是害怕我爹,但是要带你走的人是我啊。” “公子玩笑了,公子要带奴走奴就要走吗?奴是戴罪之身,皇上圣德留奴一条性命,奴应该感恩戴德才对,怎么会想着逃走,犯下这等忤逆之罪。”云清浅义正言辞的说。 云清浅并不怀疑苏翰辰来救她的真心,但是真心对现在的她来说最没有意义,真心能救她爹娘吗?真心能让她们云家平反吗?还是真心就能成就她一生的安稳? 反倒是苏家利用苏翰辰这样的真心狠狠的侮辱云清浅一番,以彻底划清和云家的界线,想想还真是可笑。 众人听云清浅这样的说都十分意外,来教坊的女子有几个是自愿的,这云清浅之前反抗的还最为强烈,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 苏博裕本来还想狠狠的羞辱云清浅一番,没想到这云清浅自甘堕落,让他像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了。 “辰儿,你可听的真切了,这样自甘堕落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好惦记的。”苏博裕看着自己儿子,其实让自己儿子死心了也行啊。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一定有人逼迫你了是不是?”苏翰辰挣扎着要过去质问云清浅。 “公子以为这个不是真的?那什么才是真的?”云清浅眼底清明的看着苏翰辰的眼睛。 原来话总是要有人说的,上一世她苦苦哀求,却被苏博裕各种羞辱,而苏翰辰一句话都没说,现在竟然会完全不同,原来不管什么事儿都只是自己的态度。 苏翰辰看着云清浅的眼睛却有些躲闪,他一直被家人关着,今天骗家人说见容岚公主才能出来,但是他自己的心思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他喜欢云清浅却又不想放弃现在拥有的一切。 苏博裕冷哼了一声:“好一个云清浅,到现在还敢质问我儿子。” “不是质问,而是询问。”云清浅转即淡淡的看着苏博裕:“大人不应该也有问题应该是问公子的吗?” 第八章:被人盯上 刚才云清浅的确说有些问题苏博裕应该问苏翰辰,现在苏博裕既然想出这个头,云清浅不介意再提醒他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对云清浅的反应太意外了,周围竟然没什么人找事儿,前世可是起哄的一大片,让她在中间无地自容。 苏博裕意外,云清浅的性子跳脱像一个假小子一样,可是云家出事之后她并没有多少主见,倒是苗氏求着他们家救救云清浅,可是现在云清浅的样子怎么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 “胡管事,奴婢记得到教坊闹事儿可是重罪。”云清浅见没人说话转即看着胡公公。 胡公公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来这一出:“这件事杂家会处理的,来人呐,先把这些人都带回去,你们也都回自己房间吧。”他说完就走。 云清浅和后面教坊的人纷纷行礼,然后小声议论着回去了,离开的时候也都偷偷的用眼角瞄一下云清浅。 苏翰辰还是有些发愣的看着云清浅,想云清浅肯定是被威胁的。 “走了。”苏博裕拉了一下自己的儿子,这才跟着护卫一起走了。 其实他儿子偷偷想来带云清浅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所以花了不少银子买通了胡公公,想借这个机会羞辱云清浅一番,也好彻底断了自己儿子的念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看自己儿子好像对云清浅更上心了。 “姐姐!”云流汐看到别人都离开慌忙跑了过来,她早就想过来了,可是被敏秀姑姑一直拉着“姐姐是不是早就知道苏公子会来,所以让我和敏秀姑姑睡?” “不知道,只是我担心你一个人睡不安全。”云清汐轻笑着说。 “什么话回去再说。”敏秀姑姑走过来提醒。 三个人回了房间,敏秀姑姑什么也没问,像这样官宦之家的女子进教坊,谁还没有一点故事啊。 “苏家公子晚上闯教坊肯定不敢声张,看胡公公那样子估计其中有猫腻,你们也不要想着讨什么公道了,好好活着才是正事儿。”敏秀姑姑叮嘱到。 “我知道。”云清浅一脸感激。 “那你们先好好休息吧,先是有人把你推入蝴蝶湖,后是苏家这样来教坊,你可能会被有些人盯上,以后小心一点。”敏秀姑姑说完就走。 “是。”云清浅行礼。 送走了敏秀姑姑云流汐确定外面没人才把门给关上了,然后回头十分紧张的抓着云流汐的胳膊。 “姐姐,你到底见了什么人啊,真的没事吗?”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那担心的样子不是假的:“真的没事,早点睡吧,以后我们姐妹俩要更努力的活着了。” “恩。”云流汐有些欣慰的点头:“爹是被冤枉的,到时候一定会平冤昭雪的,我们要好好照顾娘。” 看着一脸坚毅和认真的妹妹,云清浅实在无法和那个折磨了她十年的妹妹重叠在一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她前世竟然一无所知,她改活的多粗糙啊,怪不得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 第九章:姐妹夜谈 不过这一世她一定要认真的活着,努力的活着,不再逃避。 躺在床上云清浅有点睡不着,重生不过几个时辰,但是却颠覆了她很多认知,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就见到臻王了,苏家并没有成功的羞辱她,原来解决事情最简单的方法不是逃避,而是坚强的面对。 猛然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姐姐怎么了?”云流汐也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她很担心她姐姐也睡不着。 “我没事。”云清浅突然发现自己反应太大了。 就是这个时候,臻王突然从边疆回来,引得皇上不满,太子借机对臻王发难,至于后来臻王去了边关,稳定了边关局势,还把西元帝国彻底击溃,占领红山口建立红山城,从此彻底稳定边陲,而西疆也是从那个时候成了臻王的封地。 云流汐抱着被子到云清浅的床上:“姐姐是不是还在想苏公子的事儿?” “没有。”云清浅干笑了一下。 云流汐多少有些失望:“苏大哥最起码心里还有你,不像吕家只把婚书退了,什么都没说。” 吕家是和流汐定下婚约的,不过两个人却没正式的见过,只是云清浅带着云流汐偷看了一次。 那吕良弼生的儒雅俊秀为人十分温和,云清浅觉得是不错,不过云家出事之后吕家把她妹妹的婚书也给退了,人并没有露面。 云清浅想了一下握着她妹妹的手:“我们云家出了这样的事儿不管谁都避之不及,吕家没有落井下石已经不错了,我们也要为吕家想想。” 云流汐十分意外的看着自己姐姐。 “怎么?” “姐姐真的这么想?” 云清浅思想了一下,前世的自己表面上太过要强,对于这样的事儿自然锱铢必较,但是被流汐折磨了十年,不管什么都磨平了吧。 “真的是这么想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她记吕家记的非常深刻,两年之后吕良弼成为三榜状元,前途不可估量,但是他却站出来试图帮云家平反,结果皇上不喜,朝堂非议,大好前途就那么断送了。 从那之后吕良弼就消失了,有人说他归隐山林了,也有人说他被暗杀了,总之没有再见过这个人。 也许有人见过,只是云清浅在臻王府,并没有多关心这件事。 “妹妹可是喜欢他?”云清浅打趣到。 云流汐认真的想了一下:“不过偷偷看了一眼,算不上喜欢。”她嘴上这样说,但是之前心里认定了那是自己夫君了。 云清浅看出她的违心:“他是个好人,早点儿睡吧。” 这次云清浅睡着了,而且一觉睡到天亮,她起来的时候流汐已经把饭给端回来了。 “哎呀,我怎么起这么晚,今天飞霞阁的谭春师傅要来教我们《绿腰舞》,迟到了柳嬷嬷又要找我们的事儿了。”她说着开始慌乱的收拾。 “姐姐放心好了,我刚才去端饭的时候听说谭春师傅今天来不了了。”云流汐放好两个人的筷子,可能因为她姐姐没有那么低沉了,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她是真担心姐姐出个什么好歹。 第十章:徐嫚儿 “为什么?”云清浅一阵意外。 她记得前世谭春师傅今天不但是来了,而且很看好她们姐妹俩,因为流汐躺在床上不能起,谭春师傅后来还单独教她们呢。 也是这个原因柳嬷嬷对她们还算宽容,没因为她的消极怠慢而过分的苛责她,也是这《绿腰舞》让她们在宫廷的宴会上惊艳众人。 云流汐一脸神秘的招手,让云清浅靠近,云清浅一脸好奇的靠近。 “听说谭春师傅昨天接客了。”云流汐小声的说。 云清浅一个激灵,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流汐。 “我听别人悄悄的在议论,说是去请谭春师傅的婆子说的。”云流汐以为她姐姐不相信。 “怎么会这样?谭春师傅怎么会接客?”云清浅十分意外。 到了谭春师傅那样的等级基本上不接客的,突然这样接客还真让人意外。 “只要身份地位够啊。”云流汐说着十分低落。 不管是谁家有了这样的变故,都会清楚权势的重要,当初她们姐妹也是大家闺秀并称双姝,现在却要以歌舞取悦于人。 云清浅听云流汐这样说也十分无奈,只要身份够做什么不行,想臻王不是直接来左教坊见她吗? “好了,我们生来就享受爹带给我们的富贵,如今爹爹被人陷害落难,我们有这样境遇也怨不得别人。”云清浅安慰到“只是爹爹所拥有的,是爹爹能力所得,而那些陷害爹爹的人,早晚要付出代价。” “姐姐真的这样想的?”云流汐意外的看着她姐姐。 “当然。”云清浅很坚定的说,她知道这件事很难,可是事在人为。 前世他们云家并没有被平反,太子安稳的登上了皇位,这辛离王朝怎么样她并不是很清楚,她一直都在臻王府。 “除非我们能遇到贵人。”云流汐听云清浅这样说也十分低落。 “好了,赶紧吃饭吧,今天谭春师傅不来,柳嬷嬷估计又要教我们规矩了。”云清浅努力的笑了一下。 前世她是遇到贵人了,臻王在辛离王朝尊贵的不能再尊贵,可是她都做了什么事儿啊? 终究一切成空,贵人是能拉你一把,可是也要你伸出手来。 等她们到踏月台的时候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她们两个直接过去站在后面,就算同为教坊里的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云清浅她们来的时间不长站在最后面。 刚站定云清浅就感觉有一道目光看了过来,她猛的看过去,看到徐嫚儿立马避开她的目光,她几分狐疑的收回了目光。 云流汐也察觉到了,随即眼神有些阴沉,靠近云清浅小声说:“姐姐,你昨天掉到蝴蝶湖里,徐嫚儿就在周围。” 云清浅又看了徐嫚儿一眼,前世她并没有深究落水这件事,接下来的一连串的事儿让她没有心思想这个,当时她甚至想如果死了倒一了百了。 但是这一辈子不同了,这教坊可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就像敏秀姑姑说的,昨天发生的事情足以让很多人注意到她了,她以后可能不会顺当。 第十一章:有人挑衅 不过她刚到教坊不久,和教坊里的人也没什么接触,不觉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 可事实上不是你不得罪人就可以安稳的。 “哎,你……”云流汐一个不妨被人撞了一个趔趄。 云清浅立马护着流汐,警惕的看着刘婷玉。 “看什么看?”一边的茹蝶一脸鄙夷的看着云清浅:“别以为自己有几分狐媚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茹蝶啊,你可不能这样说,人家可是前头见贵人,后面就来情郎的,小心人家飞上枝头,你的小命可保不住了。”文心一脸嘲讽。 教坊里是有女子被贵人看中的,但是终究不过是玩物,就算是单独养到家里,也没听有好下场的。 站在她们前面的刘婷玉好像根本没听到后面有人说话一样,能晚上私自来教坊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她只是想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怎么不知道昨天晚上有见贵人?”云清浅一脸迷惑的看着的文心。 这教坊里私下是有些腌臜的事儿,但是谁都不敢说出来的,毕竟牵扯到的人一个眼神就可以决定她们生死,她们又不傻。 文心一听云清浅这样说猛吸一口气抬头就要说,却被刘婷玉拉了一下。 “不过是开个玩笑,清浅姑娘的情郎还真是情深。”刘婷玉不着痕迹的带着文心就走。 云清浅看着他们离开,嘴角一抹淡笑,前世也有这些明争暗斗,只是她不喜欢而已,前世看的多了也深受其害,现在这点儿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 “你没事吧。”云清浅拉着流汐站在一边。 “没事。”云流汐吐了一口气“听说那个刘婷玉是要被送到皇宫教坊的,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别人和你过不去,不是你的问题。”云清浅小声的说。 这个时候柳嬷嬷过来了,环视了一下见人都到齐了就十分阴沉的说:“谭春师傅今天来不了了,都跟着我学规矩吧,这规矩学不好丢了小命可怨不得谁!” “是……”众人齐齐的委身行礼。 在别人眼里云清浅是最不喜欢学礼仪的,前世云流汐就用学礼仪来折磨她,一直到她学到没有一丝的瑕疵,所以柳嬷嬷让她们自己练习的时候,她就躲在竹林后面想事情了。 她主要回想的是她刚入教坊和进臻王府这段时间的事儿,可是偏偏这些事儿距离的久远她想着有些吃力。 连有些人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了,只是见到一个和自己有联系的人的时候,才会回想起那么一点。 “嬷嬷,你看。”茹碟一脸气恼的指着躲在竹林后面的云清浅:“别人都在听嬷嬷的教导好好学习礼仪,她倒好竟然在这里偷懒。” 云清浅一个激灵起身,还真有人喜欢找她的事儿啊,这个和前世差的有点远。 柳嬷嬷眼角下垂,嘴角也往下斜着,一脸阴沉的看着云清浅:“真是不知道死活,昨天的事儿没把你关起来已经是胡管事的大恩了,今天还敢这样消极怠慢,你以为这里是云家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十二章:比试 柳嬷嬷说这件事就不怕胡公公找她的霉头? 昨天苏家那样闯到左教坊却风平浪静,多少有点儿脑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这个柳嬷嬷既然这样触她的霉头,她不介意让柳嬷嬷也触点儿霉头。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聆听的柳嬷嬷的教诲,这学礼仪要掌握其精髓,从内在散发出敬重,奴婢有些愚钝,只能多想想了。”云清浅一脸乖巧。 柳嬷嬷觉得这个云清浅昨天见了贵人之后是真变性了,教坊里的女子是玩物没错,可是被一个贵人喜欢的玩物也有说上话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也不敢太苛责云清浅了:“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好的,不过思而不学则殆,你也要好好学学才是。” “就是。”茹蝶下巴一抬:“连皮毛都没学会,就要学什么精髓,也太好高骛远了。” “这样说来,茹蝶姑娘皮毛学的很好了?”云清浅似笑非笑的看着茹蝶。 “我的皮毛……”茹蝶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总比你好。” “是么?”云清浅眼角看到柳嬷嬷没有干涉的意思:“那就请指教了。” 茹蝶来左教坊两年了,自然不把云清浅放在眼里:“哼,我指教你可不是白指教的。” “那你想如何?” “给我洗一个月的脚。”茹蝶趾高气扬嘴角冷笑。 这个时候这里已经围了几个人了,云流汐也过来了,听到茹蝶这样说就生气了。 “茹蝶姑娘是这里的老人了,肯定比我们学的好。”云流汐有些气恼。 “总不能让我白指教吧。”茹蝶抬着下巴十分得意。 “姐姐。”云流汐想让她姐姐不要和茹蝶比试了,她可知道自己姐姐的,以前在家就最讨厌这些礼仪。 云清浅拍了一下云流汐的手背:“教坊里的老人想要指教,我们不能太不给面子。” “可是……”云流汐着急。 “趁早认输我可以免你一天哟。”茹蝶看到云流汐这样更加幸灾乐祸了。 “那茹蝶姑娘输了要怎么办呢?” “呵!”茹蝶那叫一个不屑,就凭云清浅能让她输:“任凭你处置。” “行!”云清浅直接说。 茹蝶转向了柳嬷嬷:“嬷嬷,这可是有人挑衅我,嬷嬷要给我作证。” 请问人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好了,这日常竞争有助于你们彼此的进步,去踏月台吧。”柳嬷嬷算是认可那么比试了。 “不会不敢去了吧?”茹蝶挑衅一般看了云清浅一眼,转身就走。 周围围着的人纯粹是看热闹,现在云清浅是劣势,她们都跟着茹蝶走了。 “姐姐,那茹蝶就是纯粹找事儿,姐姐为什么要答应她。”云流汐担心死了。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同样有些阴霾,被云清浅察觉到了,人的心性本就是不断变化的,尤其是经历过巨大的变故之后。 “好了,你放心吧,姐姐不会随便让人欺负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云清浅拉着云流汐的手就走。 第十三章:我赢了 听说有人要比试,踏月台聚集了不少人,教坊之中虽然学习的是舞乐之类,但是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乐趣可言,倒是这样的比试让她们觉得比较有意思。 等云清浅到的时候柳嬷嬷已经让人准备好水碗了。 “你们今天就比一下基本的站姿,每人头上双肩都放上水碗,保持委身行礼姿势。”柳嬷嬷直接说。 众人一阵唏嘘,单单站着身上放三碗水就不容易了,竟然要保持委身行礼的姿势,这样肯定是速战速决了。 柳嬷嬷的确是这样想的,这茹蝶是刘婷玉的人,刘婷玉马上就要去宫里了,虽然说皇宫里规矩更为苛刻,可是身份也不一样了。 茹蝶挑衅的看了云清浅一眼对柳嬷嬷行礼:“奴,没有意见。” 云清浅也直接委身行礼,意思是自己也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柳嬷嬷示意一边的侍女把水碗放在她们头上和肩上。 这碗的放法也是有区别的,若是放的稳了身体略微颤一下还不伤大雅,若是放的不够稳当,那任何颤动碗都会掉下来,到时候被淋的一身水十分的狼狈。 云流汐眼睛盯着两个放碗的侍女,看到那侍女果真放的刁钻,忍不住生气了。 “你们欺负人,碗应该放的一样才对。”云流汐站了出来。 柳嬷嬷看了云流汐一眼:“一点规矩都没有,给拉下去。” 她话音一落,两边就过来两个婆子把云流汐给拉下去了。 云清浅对发生的事儿置若罔闻,她现在可是一个呼吸不够稳当身上的碗就会掉下来。 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谁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茹蝶很快就开始累了,她眼珠子转了一下看了一眼云清浅,看到云清浅神定气闲的委身站着,她心里更慌了。 刘婷玉有些意外,她觉得这个云清浅毛躁的很,怎么突然定力这么好。 她侧身对文心耳语了一句,文心点头转身就走,等文心再过来的时候,那两个婆子带着云流汐也过来了。 柳嬷嬷侧目看了一眼也没有过问,看来是默许这件事了。 云流汐给压上来一阵他挣扎,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姐姐竟然还稳稳的站的那里,看来是有人想用她干扰她姐姐。 一边的婆子识趣儿的直接掐了一把云流汐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云流汐吃痛差点儿叫出来,却生生的忍住了。 那婆子手上继续用力,云流汐咬紧牙关就是不吭,气的那婆子直接一脚把云流汐踢翻在地。 就是在这个时候茹蝶一个站不稳直接摔倒了,身上被碗里的水淋了一身。 接着云清浅也摔倒了,不过她摔的很有技巧,身上的碗被她顶离身,然后才摔了,她身上的衣服一点都没有湿。 她也不管结果,过去一巴掌打在那婆子脸上,婆子人都被打懵了。 “你没事吧?”云清浅把云流汐扶了起来心中异常愤怒。 “我没事。”云流汐眼中有泪却笑的开心“姐姐,你赢了。” “我赢了。”云清浅扶着云流汐环视着周围的人。 “云小姐赢的很正常,云小姐本就出身名门,大家闺秀。”刘婷玉这样说着好像是云清浅欺负了云清浅一样。 “你们想抵赖?”云流汐气鼓鼓的看着她们。 第十四章:递刀 云流汐这句话把很多人的目光吸引到她身上了,云清浅也看着她,一个这么容易喜怒于色的人,前世究竟为什么变成了那样? “抵赖?”刘婷玉瞥了云流汐一眼:“是你们欺人太甚吧?” “你……”云流汐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都睁着眼说瞎话。 “依柳嬷嬷之见呢?”云清浅眼眸一转对柳嬷嬷行礼。 柳嬷嬷现在有点为难了,她真没想到云清浅会赢“好了,都算了,虽然你赢了,但是流汐刚才以下犯上也应该责罚,就抵消了吧。”她打算和稀泥。 “嬷嬷高见。”云清浅依然十分平静的行礼。 “都散了吧。”柳嬷嬷对云清浅的态度比较满意,万一她胡搅蛮缠就闹心了。 “姐姐。”云流汐一脸自责“都怨我。” “不怨你。”云清浅安慰着流汐眼睛看着刘婷玉她们。 刘婷玉也看着云清浅:“这教坊的水,比你想的要深。”她说完就走。 云流汐看她们走远才回头:“我们得罪过她们吗?” 云清浅不说话拉着云流汐离开,云流汐见她姐姐不说话就开始自己想了,不知不觉竟然被她姐姐拉到一个亭子外面了。 “今天那茹蝶和文心张口闭口都是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可能是有人想旁敲侧击知道点儿什么,柳嬷嬷又那么护着她们,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云清浅突然说。 云流汐愣了一下:“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苏家来人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姐姐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是别人不那样认为啊,柳嬷嬷一直这样说,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那怎么办啊?”云流汐一脸担心:“姐姐,你可要忍忍,不要发脾气了,惹的柳嬷嬷不开心又要被关起来了。” “你放心好了。”云清浅说着慢慢的远离了亭子。 她们的话一字不漏的被杜嬷嬷给听去了,杜嬷嬷原本也是管迎春苑的,但是柳嬷嬷比她有手段,就把她给挤下去了,她现在就是闲人一个,平日里就在这亭子里喝茶、小憩,不过是想离柳嬷嬷远一点,没那么糟心。 刚才听云清浅和云流汐那样说,她心思开始转了起来,昨天晚上苏家的事儿他们可知道的通透,要不然苏家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左教坊。 想到这里杜嬷嬷嘴角一抹冷笑,这种事情可是教坊里的禁忌,那柳嬷嬷竟然敢到处说还纵容人打听,看来管事嬷嬷的位置该换人了。 云清浅走微微侧目回头看了一眼,看到杜嬷嬷从躺椅上站起来匆匆离开了,心里笑了一下,刀她是递出去了,至于别人怎么用就是别人的事儿了。 两个人回到住处见敏秀姑姑在她们屋子了,当即愣了一下。 “踏月台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敏秀姑姑看了云清浅一眼:“意气之争。” “姑姑,不是那样的……”云流汐要解释。 云清浅拉了一下云流汐微微行礼:“不过自保。” “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一个自保的法子。”敏秀姑姑看到云清浅这样来了兴致。 第十五章:想要进宫 敏秀一直挺看好云流汐的,自从她们姐妹到了左教坊,云清浅一直十分消沉低落不认清现实,可是突然之间云清浅让她看不出深浅来了。 “既然都来到了这教坊,那就没什么差别,只是以后就不知道了,所以自甘被欺负就会被欺负。”云清浅淡淡的说。 敏秀不怎么认同云清浅的话,但是她知道云清浅说的是对的:“那你可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停不下来了。” 云清浅凝视了一下敏秀姑姑,然后转身看着外面的天空:“人活着,就停不下来。” 前世不管她怎么退缩,命运的转轮还是推着她无法停止,与其这样被动的被推着,还不如主动的去争取,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敏秀姑姑看她那么坚定就不再说什么了:“那你好好准备一下吧!十天之后我们左教坊要进宫献舞,这也是刘婷玉可以进宫的契机。”敏秀姑姑说完就走了。 云清浅站在那里思想了一会儿,前世刘婷玉是顺利的进了禁宫教坊,至于后来的事儿她就不知道了,而现在敏秀姑姑这样说,是不是说她也有进宫的契机? 想到这里她一个激灵,关于她爹的卷宗好像是存在武德殿里的,后来武德殿起火被彻底烧了,里面存放的所有卷宗都化为灰烬。 若是真有这样一个契机,她可以靠近武德殿偷出那些卷宗,可能会找到机会为她爹平反。 前世她并不知道朝廷的事情,臻王一句话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要不然前世臻王根本不过问这件事,吕良弼一碰就落的那样的下场。 “姐姐?”云流汐十分奇怪的看着表情坚毅的姐姐“你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怪怪的。” “我要进宫,你愿意不愿意和我一起?”云清浅直接问到。 “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可是进宫哪儿有那么容易的啊。”云流汐十分担心的说。 “总会有办法的。” 云流汐前世的转变让云清浅不放心让云流汐一个人在外面,所以她想带着云流汐一起进宫,而且之前的一些事情已经改变了,流汐的命运有可能也会不同。 云流汐看到姐姐说的这么坚定也开始思想了:“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献舞的机会啊,这次是刘婷玉跳的红袖舞。” 别说去宫廷献舞了,就是平时左教坊里有些表演都不会让她们去的。 云清浅思想了起来,这对她们来说的确是一个大问题:“确定点了刘婷玉吗?” 云流汐思想了一下:“这个不是很清楚。” “你先去打探清楚。”云清浅前世也不知道这件事,不过她知道直接点谁跳舞除非是那种特别有名气的,刘婷玉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名气。 “恩。”云流汐点头出去,却看到徐嫚儿一个躲闪鬼鬼祟祟的离开,当即狐疑的站在门口看着。 “怎么了?”云清浅看她站着不出去。 “姐姐,是徐嫚儿。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云流汐随即关了门又回来了:“我觉得推姐姐掉到湖里的就是她。” 第十六章:献舞人选 从昨天到现在事情都没停过,云清浅倒是把这件事给忽略了,虽然落入湖中让她差点儿殒命,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好像都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她死就死了,还不如一颗石头掉到水里能激起一朵浪花。 云清浅想了一会儿:“你先去打听吧,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恩。”云流汐这才又出去。 云清浅想了一会儿直接出去了,杜嬷嬷那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先去看看徐嫚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清浅自幼不喜女红倒是练了几下子,平日里穿了男装混迹于市井,什么东西都学过那么两下。 出了迎春苑云清浅就看到徐嫚儿在一处树阴下练身姿,就直接走了过去,徐嫚儿看她过来想了一下直接避开,不过还是被云清浅撞了一下。 “你不看路啊。”徐嫚儿生气的瞪着云清浅。 “你是路吗?”云清浅耸肩。 “你以为你还是大家小姐啊。”徐嫚儿白了她一眼直接就走了。 看着徐嫚儿走远云清浅看了一下手里的玉牌,这个玉牌很小,也就二指宽一寸多长,一面刻着鸳鸯戏水,另外一面刻着宋徐。 这徐应该就是徐嫚儿了,只是这宋是谁? 云清浅只是想随便从徐嫚儿身上摸点儿东西,没想到竟然摸到了这样一个玉牌,看来对徐嫚儿挺重要才对。 她回到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云流汐才回来,云流汐一进门就关了屋门。 “姐姐,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左教坊进宫献的是红袖舞,但是并没有点刘婷玉,只是刘婷玉红袖舞本就跳的好,而且会讨好柳嬷嬷,柳嬷嬷举荐的。” “那胡管事和杨主管是不是也确定了?”云清浅直接问到。 “应该是确定了,现在刘婷玉是左教坊舞跳的最好的人,他们也想让刘婷玉进宫给他们长脸。” 云清浅思想了一会儿:“好了,我知道了,我记得你的红袖舞也跳的不错。” 云流汐无奈低头:“那刘婷玉是从小就练习的,那种出身被送到这样的地方,想想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云清浅听她妹妹这样说歪着头想起来,前世她没关心过刘婷玉的事儿,毕竟是一个和她没关系的人,她是在臻王凯旋的时候进宫献舞的,从此就生活在臻王府里。 你敷衍了人生,人生还真会把你彻底的敷衍,她苦笑了一下。 “姐姐怎么了?”云流汐有几分狐疑。 “没什么。”云清浅握了一下云流汐的手:“我晚上想去看看娘。” 云流汐谨慎起来了:“现在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去的。” “我偷偷去,你在屋子里,若是有人来了,你帮我挡一下。” 云流汐还是不放心。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被人发现的。” 云流汐想了一下跑过去拿过一个小包裹:“那姐姐把这些吃的带着娘,听说后院总是吃的不好。” 云清浅听云流汐这样说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后院是做杂事的地方,她娘本是大家小姐,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她一定要尽快让她娘过的好一点。 第十七章:风水轮流转 前世她认为自己牺牲很大,现在才发现谁都不容易,也不知道多少人为她负重前行,才让她得以懵懂无知。 现在要等杜嬷嬷那边是什么情况,若是杜嬷嬷那边不负她的期望,也许这事儿还真有一线契机。 “好。” 左教坊的管事是一个单独的院子,杨主管经常不在左教坊,所以教坊里的事儿大部分都是胡公公说的算。 现在胡公公端坐主位,杜嬷嬷坐在一边一脸得逞的样子,柳嬷嬷从外面进来,看到杜嬷嬷也没好脸色。 “胡管事找在下。”柳嬷嬷略微的行了一个礼。 若是以前胡管事不觉得柳嬷嬷这样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心里觉得这个柳嬷嬷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柳嬷嬷最近挺闲的啊。”胡公公阴阳怪气的说。 “胡管事真会说笑,这天天教导着一群姑娘,连个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怎么会闲呢。”柳嬷嬷说着还瞥了杜嬷嬷一眼,想闲人不是就在那里坐着吗。 “是吗?可是莫须有的比试礼仪是怎么回事?”胡公公睥睨着柳嬷嬷。 柳嬷嬷眼珠子转了一下,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让胡公公不高兴了:“不过是比试一下,也好让她们有了比较进步快一点。” “哼,柳嬷嬷还真会教导那些姑娘们,可是她们比试的原因可有些不同寻常啊,而且,为什么偏偏是云清浅?”胡公公看着柳嬷嬷。 柳嬷嬷是个人精,也知道云清浅现在有些特殊,要知道昨天可不仅仅是苏家的人来了:“云家那姑娘刚来,容易惹事也是正常的。” “哦。”胡公公拉长了语气“是吗?我看柳嬷嬷是在左教坊的时间太长了,觉得这左教坊的规矩是摆设了?” “在下不敢。”柳嬷嬷慌忙行礼,她应该知道杜嬷嬷在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不敢最好,不过你说你最近忙的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那迎春苑以后就交给杜嬷嬷管了,你也刚好歇歇。” 柳嬷嬷十分意外的看着胡公公,转即眼角看了杜嬷嬷一眼,也不知道这个老贱人在胡公公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 “可是进宫献舞的人是在下带出来的,若是这个时候换了人,那些姑娘们心里可能会不踏实。”柳嬷嬷几分威胁的说。 “这左教坊是离不开柳嬷嬷了?”杜嬷嬷阴测测的笑着。 “杜嬷嬷这是什么话,我们不过都是下人。” “既然都是下人,有什么差别呢?”杜嬷嬷几分挑衅。 “好了。”胡公公有些厌烦她们争吵“这件事就这样了。” “是。”柳嬷嬷和杜嬷嬷行礼不敢再争吵。 两个人出了小厅都看着对方,杜嬷嬷自然是一脸得意,而柳嬷嬷是一脸的不服气。 “你别太得意了,这风水轮流转,我倒要看看你能管迎春苑多长时间。”柳嬷嬷狠狠的说。 “你也知道风水轮流转啊?不过现在风水在我这边,我倒要看看什么时候会转到你那边。”杜嬷嬷不甘示弱。 “哼!”柳嬷嬷甩了袖子就离开了。 第十八章:苗氏 杜嬷嬷看着柳嬷嬷的背影可真不敢掉以轻心,越是活的时间长,越是知道世事无常,她这次不过是抓住了胡公公最忌讳外人知道他用左教坊赢利的事儿,可并不是胡公公站在她这边了。 想到这里杜嬷嬷更加凝重起来了,刚才柳嬷嬷那样子显然还有什么后手,她要警惕才对。 胡公公看着他们离开也凝重起来了,昨天晚上来的主他可招惹不起,只是来的时间太短,那云清浅也没什么变化,让他有点捉摸不透啊。 柳嬷嬷失了迎春苑管事的位置气闷的回自己房间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盯着她。 教坊里到了晚上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云清浅越墙出去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她避开所有巡逻到了后院,后院还有浣洗衣服的声音,她没有过去看,只去几个还亮着灯的屋子里寻找。 她娘有一手好绣工,到了左教坊之后就为左教坊绣舞衣,因为没日没夜的绣,也就一年多的时间眼睛花了,背也弓了。 苗氏借着豆大的灯光眯着眼睛在绣衣服,明明知道这里的人是为难她,她也什么话都不能说。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出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因为没有绣完东西,她晚上没有饭吃。 这声音对云清浅来说清晰而刺耳,她眼泪直接掉下来了,前世她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情形。 “谁?”苗氏警惕起来。 “娘。”云清浅努力的让自己平静还是有几分哽咽。 “清浅?”苗氏一阵意外,随即慌忙看了看外面:“你怎么来了?” “我偷偷的来的,娘放心,没人看见。”云清浅看她娘紧张慌忙安抚到。 “你昨天落水是怎么回事?”苗氏拉着云清浅仔细打量着。 她知道自己女儿虽然聪慧,但是性子烈,又傲气不改,来到教坊这种地方肯定会吃亏的。 “我不小心掉下去的。”她娘已经够担心了,她不想她娘更担心了。 苗氏显然不相信:“这教坊可是一个吃人的地方,你以后多跟着流汐学学,该服软的时候就服个软,过刚易折。” “我知道。”云清浅仔细的看着她娘,重活一世她知道什么对她来说最珍贵“娘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苗氏看她说的真切微微的放心:“你明白就好。” “对了娘。”云清浅拿过一个包裹:“这是流汐偷偷给娘藏的,娘赶紧吃。” 苗氏看到云清浅带来的东西十分欣慰,女儿有这份心就够了:“东西留下你赶紧回去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恩。”云清浅知道她不能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娘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想办法让娘过的好一点。” “只要你们过的好就行。”苗氏笑了起来。 母女两个也没有多聊,云清浅悄悄的离开了后院,但是她并没有回迎春苑,而是直接去了蝴蝶湖。 刚到蝴蝶湖云清浅就看到一盏灯笼在那里晃动,她轻笑一下直接向着灯笼的方向走过去了,这一世她可不想再不明不白了。 第十九章:徐嫚儿的仇恨 徐嫚儿正在紧张的寻找着,她觉得那玉牌早上的时候还在呢,晚上就找不见了,可是心里不踏实,还是来蝴蝶湖这里找找。 关心则乱,她找着找着,都不确定那玉牌早上是不是还在了。 虽然知道一入教坊她和宋行便没了可能,但是那个玉牌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就算宋行已经娶妻生子,她也不会有任何抱怨。 “找什么呢?”云清浅在徐嫚儿的身后突然说。 徐嫚儿一个激灵差点儿掉了手里的灯笼,回头像看鬼一样看着云清浅。 “见了我怎么这么害怕?”云清浅看着脸色都有些苍白的徐嫚儿。 徐嫚儿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你突然这样出现谁都害怕。”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说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晃荡,被人发现了可不好。”云清浅气定神闲的背着手。 “你不也是?而且你刚到左教坊,被看的更严吧?”徐嫚儿不屑。 “是哦,不过我在这里捡了一个东西,想过来看看是谁丢的。”云清浅说着拎着玉牌晃了一下。 徐嫚儿看到玉牌反射性的去抢,不过云清浅先一步给收起来了。 “那是我的。”徐嫚儿现在心里只有玉牌。 “那就巧了啊,你的玉牌怎么会掉到这里?刚好我昨天在这里落水了。”云清浅看着徐嫚儿。 徐嫚儿一惊避开云清浅的目光,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回玉牌:“这左教坊就这么大,不能说有人的东西掉到这里了,就是谁把你推下水了吧?” “我可没这么说。”云清浅一脸不在意:“不过呢,这个玉牌好像不是一般的玉牌啊,我觉得我还是交给管事处理吧。” “哎!”徐嫚儿立马就慌了。 “定情牌啊,入了教坊还留着这样的东西,可能比无意之间撞一个人落水还要严重吧?” 徐嫚儿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谁推我下的水。”云清浅也不和她绕弯子。 徐嫚儿纠结了一下,反正横竖都是死:“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徐嫚儿听云清浅这样问突然笑起来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若不是你爹惩治了我爹,我充作嫡女顶罪,我现在会在这里吗?”徐嫚儿说着成了怒斥。 云清浅还真不知道她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那又如何?” 徐嫚儿意外的看着云清浅,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这样说。 “我相信是你爹犯法在先,我爹才会惩治你爹的,至于你,生来便享受了徐家的富贵,同样承受徐家的罪责也是正常。”云清浅十分平静的说。 重生一世,她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无辜,生来便有的也不是理所应当。 “我不是徐家嫡女,我没有享受徐家的荣华,凭什么是我顶罪。”徐嫚儿恼怒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看着徐嫚儿,听起来徐嫚儿是挺无辜的。 “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吧?我沦落成这样都是拜你们云家所赐,我想报仇有何不可。”徐嫚儿看云清浅不说话就更嚣张了。 第二十章:有何不可 云清浅听完转身就走。 “哎,你……”徐嫚儿拦住云清浅的路:“把玉牌还给我。” “既然你说有何不可,我把玉牌交给管事有何不可?” “你!” “我可没说知道了原因就要把玉牌还给你。” 徐嫚儿愣住了,云清浅的确没说。 “你被自己家人拉出来顶罪,不敢说自己家人什么,却看我好欺负的时候把怒火发到我的头上,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委屈啊,我告诉你,你被拉出来顶罪是你自己弱小。” 徐嫚儿听云清浅这样说咬牙却也不敢说什么,自己想法被红果果剥开,连自己都不敢正视。 “既然你说有何不可,那我做什么有何不可呢?”云清浅说着继续走。 徐嫚儿突然跪在地上了:“求你,求你把玉牌还给我。” 云清浅站住了:“帮我做一件事,我自然会把玉牌还给你。” “什么?”徐嫚儿看到一丝希望。 “明天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刘婷玉去找柳嬷嬷,在柳嬷嬷那里待的时间越长越好。” “我……”徐嫚儿不知道云清浅有什么意图,心思百回千转“好。” 云清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纵然知道了徐嫚儿为什么把她推下蝴蝶湖,她对徐嫚儿也不会有一点怜悯之心。 就像徐嫚儿说的——有何不可。 杜嬷嬷接替柳嬷嬷的事儿并没有传开,柳嬷嬷说身体不舒服早起没有来看她们做功课,而杜嬷嬷只是过来看了一下,其它的什么都没说,她想知道迎春苑有谁是站在柳嬷嬷一边的。 徐嫚儿在走廊里犹豫了一会儿去找小厅里找刘婷玉了。 “站住。”茹蝶拦住了徐嫚儿:“没见刘姐正在练舞吗?怎么?想偷学啊?” “茹蝶啊,柳嬷嬷今天身体不舒服,刘姐也不去看看。”徐嫚儿一脸讨好。 “现在刘姐练舞比较重要,过几天可是要进宫献舞的。”茹蝶说的得意,好像进宫的是她一样。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小心啊,咱们左教坊里刚来了几个大家闺秀,也不知道擅长什么,宫里又没钦点刘姐。”徐嫚儿一脸担心。 “那也用不着你管。”茹蝶还是不屑。 “你这样阻拦我告诉刘姐,莫非……” “你这话什么意思?”茹蝶立马就跳起来了。 “我什么意思你清楚的很。”徐嫚儿说着却听着里面的动静“刘姐对你也够好了。”她说完就走。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茹蝶拉着徐嫚儿不让她走。 这个时候刘婷玉出来了:“准备一下我去看柳嬷嬷,省的有人说我忘恩负义。”她看都不看徐嫚儿一眼。 “哼!”茹蝶跟着刘婷玉就走。 “你不必跟着我了。”刘婷玉看了茹蝶一眼。 “刘姐,我……”茹蝶十分意外。 “你还是好好练习一下身姿吧,以后别再丢人了。”刘婷玉说着就走。 茹蝶在后面觉得莫名其妙。 “你还真以为刘婷玉待你好呢?”徐嫚儿说着就走。 “都是你挑拨离间。”茹蝶揪着徐嫚儿手腕。 徐嫚儿被揪的疼了猛的推开茹蝶:“也不想想她是什么出身,天天像一只狗一样跟在她后面。”徐嫚儿说完就走。 第二十一章:做主 左教坊里出身不是什么秘密,当然所有人也该明白以前的出身并不代表着什么,甚至出身越好到这里就越被嘲讽,毕竟所在的枝头越高,掉下来就摔的越厉害。 倒是刘婷玉这样瘦马出身的,在这样的地方却是游刃有余。 徐嫚儿看着刘婷玉进了柳嬷嬷的屋子就去找云清浅了,云清浅在屋子里听云流汐弹琴。 云清浅看到徐嫚儿来就示意云流汐出去一下,云流汐对徐嫚儿有些警惕,瞪了徐嫚儿一眼才离开。 “刘婷玉已经去找柳嬷嬷了,东西还我。”徐嫚儿几分倨傲的说。 云清浅直接把玉牌丢给徐嫚儿:“我云清浅说话向来算数。” 徐嫚儿几分惊心的接住了玉牌,看到玉牌完好无损才放心:“我们之间两不相欠。”她说完转身就走。 云清浅看着徐嫚儿的背影,她不担心徐嫚儿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毕竟这件事是她做的,到时候真正说不清楚的是她。 云流汐见到徐嫚儿出去才进来:“她找姐姐做什么?” “一点小事儿,我们去看看杜嬷嬷。”云清浅站了起来。 “去看杜嬷嬷做什么?”云流汐不明白。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左教坊可能会有点改变。” 虽然迎春苑管事变更的事儿还没传出来,但是看柳嬷嬷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至于杜嬷嬷为什么会沉住性子她就不是很清楚了,不过杜嬷嬷越是有城府,对她就越有利。 刚出了迎春苑一片树叶落在云清浅头上,她侧目看了一下微微发愣。 “姐姐,怎么了?”云流汐看云清浅发愣。 “没什么。”她笑了一下继续走。 一叶知秋,重生一次更觉得时不我待,所谓安好终究命不由己。 杜嬷嬷虽然没有出门,但是精气神儿和往日那事不关己的模样完全不同,就连喝茶都喝出几分气势来了。 “杜嬷嬷。”云清浅行礼。 “刚来左教坊的云小姐啊,怎么想到我这个老不死的了。”杜嬷嬷瞥了云清浅一眼有几分嘲讽。 云清浅也不管杜嬷嬷是什么态度:“杜嬷嬷玩笑了,入了这教坊就不提往日的身份。” 杜嬷嬷正想再嘲讽几句,突然想到现在不是嘲讽云清浅的时候:“你们来有什么事儿。” “奴婢是求杜嬷嬷为奴做主的。”云清浅行礼说的诚恳。 “做主?”杜嬷嬷意外:“我能为你做什么主?” 云清浅一脸希翼的样子:“杜嬷嬷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不管怎么说杜嬷嬷都是这左教坊的老人,终归是有几分面子的。” 杜嬷嬷以为云清浅是知道她现在负责迎春苑了,不过听云清浅这样说就打消了疑虑:“你有什么事儿?” “杜嬷嬷明鉴,我们姐妹自来左教坊之后是规矩本分,虽然刘姐比我们来的时间长,可是都是教坊里的人,都是姐妹,这伴舞抚琴也要相互帮衬着,可是刘姐总是处处为难我们,柳嬷嬷也只向着刘姐,我们的日子实在不好过,还请杜嬷嬷圆润一下。”云清浅说的恳切。 第二十二章:闯后院 云清浅这样说的确显得太没城府了,可是对杜嬷嬷来说没城府好啊,那些肚子里弯弯肠子太多的人容易不听话。 杜嬷嬷听完沉默了,刘婷玉要进宫献舞的事儿她也知道,而且宫里有话若是这次献舞的人表现的好可能会被留在禁宫教坊,她还在想着要不要拉拢一下刘婷玉呢。 不过白眼狼她可是见多了,那个刘婷玉是瘦马出身,无情无义的很,到时候会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 纵然是这样杜嬷嬷还是十分慎重,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命运还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儿。 “我知道了,要是有机会,我会帮你调节一下。”杜嬷嬷也没直接答应这件事。 云清浅带着云流汐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杜嬷嬷住处,却没有回自己的住处。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儿?”云流汐跟着云清浅出门却看不是回去的方向。 “见娘。” “娘?没有管事们的允许我们是不能去后院的,姐姐想……”云流汐靠近云清浅小声的说。 “我们求求看门的人,也许就能见到了。”云清浅说着也不停下来。 云流汐站在原地狐疑的看着姐姐的背影,觉得姐姐做这些事情好像都是有目的的,可是又看不出有什么联系:“姐姐等等我。” 云清浅她们前脚走,后面就有人来给杜嬷嬷禀报说刘婷玉去看柳嬷嬷了,柳嬷嬷还赏给她不少东西。 杜嬷嬷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表示,刘婷玉是柳嬷嬷一手提上来的,现在刘婷玉到了禁宫就算只是一个舞姬,也有遇到贵人的可能,禁宫之中变数太大。 “嬷嬷,我还听人说之前刘婷玉想认柳嬷嬷做干娘呢,若是她进了宫……”一边的侍女非常担心的说。 杜嬷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那刘婷玉跟着柳嬷嬷那么长时间,要想几天里就让她彻底听自己的也不现实,以后就可能会成自己的绊子。 她正想这件事外面有下人匆匆跑进来了:“嬷嬷,你快去看看吧,云家姐妹和后院的管事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杜嬷嬷有些不耐烦。 “好像是云家姐妹要去后院见她们娘,后院的人不让。”丫鬟不太确定的说。 杜嬷嬷眼珠子转了一下:“我们去看看。” 与其说是云清浅和后院的人闹起来了,不如说是后院的人欺人太甚,左教坊没有规定不得去后院探望,只是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戴罪之身,日常行事都有诸多忌讳,而像云家这样母女都被充到教坊的比较少。 “公公,我求求你了,就让我们看我娘一眼吧,我一定会记住公公的恩德的。”云清浅楚楚可怜。 “哼,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是想见谁就能见的。”那宫人说话尖刻,笑的肆意,一只手在袖子里揉捻,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云流汐知道那公公是想要钱,她示意了她姐姐好几次她姐姐好像都没看到,让她干着急。 “求公公行行好吧,我只是看我娘一眼。”云清浅哀求。 周围围了几个人,其实云清浅的要求也不过分,只是后院没什么油水,看门的人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第二十三章:欠她人情 可是同情归同情,在这种没有人情的地方,同情在心里划过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脸上依然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等杜嬷嬷到的时候云清浅就差直接给那个宫人跪下了。 “怎么回事啊?”杜嬷嬷也看出一个大概了。 “嬷嬷。”云清浅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杜嬷嬷:“求嬷嬷通融一下,让我看我娘一眼。” 杜嬷嬷对云清浅抓着她有些厌恶,却并没有甩开她:“你想见你娘为什么不先和我说。” 云清浅低头:“奴以为是一件小事儿,不想劳烦嬷嬷。” “哎呦,杜嬷嬷啊,这教坊的规矩……”那宫人虽然比杜嬷嬷低一等,但是现在是杜嬷嬷求着他,他就有些有恃无恐了。 “教坊什么时候规定我不能派人到后院看看舞衣绣的怎么样了?”杜嬷嬷直接打断了那宫人的话。 那宫人表情有些僵硬:“是,她早说不就成了,闹的这么僵。” “去吧。”杜嬷嬷算是送云清浅一个人情。 “谢嬷嬷大恩,若有机会奴一定会报答嬷嬷的。”云清浅十分郑重的行礼。 云流汐有些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能见到娘,她自然求之不得,于是跟着她姐姐一起去后院了。 杜嬷嬷也没在后院那里多停留,不过回去的路上走的很慢,好像是思虑着什么事情。 她刚管迎春苑,若是柳嬷嬷的人进了禁宫教坊,到时候胡公公肯定会高看柳嬷嬷一眼,就柳嬷嬷的那性子肯定会踩她一脚,她刚得到的一切就没有了。 既然短时间里不确定能不能拉拢刘婷玉,倒不如直接把刘婷玉给换了,想到这里她开始想怎么把刘婷玉给换了。 “蓝莺,我们左教坊除了刘婷玉的红袖舞跳的好,还有谁的红袖舞跳的好?”杜嬷嬷坐定之后茶都没喝一口就问到。 蓝莺有些不解:“红袖舞就刘婷玉跳的好。” “没有别人了?” 蓝莺思想了一会儿:“这个倒不是很确定,就云家那两位小姐,也是能歌善舞,以前被称为云家双姝,只是不知道红袖舞跳的怎么样。” “云家双姝?”杜嬷嬷思想起来了,如果真的能拉拢云清浅和云流汐也不错,现在云家姐妹落到这种境地,若是能帮她们一下就是她们的恩人了。 杜嬷嬷不在后院,那宫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去呵斥苗氏,说她偷懒不做活,云清浅知道那宫人是什么意思,也不多做停留,带着妹妹离开了。 “姐姐,我们这样来见娘会不会给娘带来麻烦啊。”云流汐出了后院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了看。 “不用担心。” “其实那公公就是想要银子,我这里还有一点,不如给他,让他对娘好一点。”云流汐担心的说。 “欲壑难填,若是他知道这样做有好处,就会变本加厉。”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想了想没有反驳:“姐姐,在这教坊之中若是技艺特别突出的人,就是管事也不敢怠慢,如果我们得到管事的重视,那娘的处境会不会好一点?” 第二十四章:机会来了 流汐果真比她懂事,比她识时务,可是她现在一心都是为娘着想,为她着想,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云流汐变成了那样? “姐姐?”云流汐看到她姐姐又走神了。 “哦,你说的对,你会跳红袖舞吗?”云清浅反应过来了。 云流汐点头:“可是我们没机会跳啊?” “会有机会的。”云清浅说着就走。 昨天她故意让杜嬷嬷知道柳嬷嬷提前天晚上的事儿,今天一早柳嬷嬷就说身体不适了,看来杜嬷嬷是抓住这个机会了。 然后她让徐嫚儿想办法让刘婷玉我找柳嬷嬷,不管是因为什么找柳嬷嬷,都说明了柳嬷嬷和刘婷玉走的很近,必然会让杜嬷嬷忌惮。 而今天她又把自己的弱点送到杜嬷嬷手里,她娘在左教坊里,这是她的弱点,杜嬷嬷只要有一点心机就不会放过,她顺便欠下了杜嬷嬷的人情,杜嬷嬷也就更有恃无恐了。 这些事情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但是她把自己能做的事儿全部都做了,然后努力的把事情推向自己想要的结果上。 果真她们两个没回去多长时间,蓝莺就来找她们了,直接带着她们去见杜嬷嬷了。 “见到你们娘了?”杜嬷嬷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 “见到了。”云清浅低头行礼:“谢嬷嬷大恩。” 杜嬷嬷对云清浅的表现很满意:“这教坊里我是可能帮你们一点小忙,但是真想有分量还得靠你们自己。” “靠我们自己?”云清浅一脸懵懵的,不过心里却是一阵欢喜,看来她要的机会来了。 “是,若是你们能得到赏识,你们娘自然不会受那么多苦。”杜嬷嬷说着撇着茶碗里的茶末子。 “可是……”云清浅为难。 “你们会跳红袖舞吗?”杜嬷嬷直接问到。 “会。”云流汐立马开心的说。 云清浅微微一愣,眼角看了自己妹妹一眼,她两眼放光,表现的十分迫切,原来她一直都不知道,她妹妹骨子里是一个不甘平庸的人。 “那就好。”一直注意云清浅的杜嬷嬷目光转向了云流汐“你好好练习一下,若是比李婷玉跳的好,这次就你去跳。” “是。”云流汐没想到机会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行了,你们下去吧,抓紧时间练习红袖舞。”杜嬷嬷也不多说。 云清浅知道杜嬷嬷若是真让她们和刘婷玉比,那就是彻底得罪刘婷玉了,这次她们不成功连杜嬷嬷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嬷嬷,我们俩姐妹的出身嬷嬷也知道,虽然舞艺不用质疑,只是这上台还未有经历,我们担心……”云清浅迟疑着说。 杜嬷嬷一想也是,大家闺秀有时候脸皮子薄的很“还放不下自己的架子呢?” “不是。”云清浅一阵恐慌:“只是想请教一下表演熟练的人,以免到时候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杜嬷嬷听云清浅这样说也有道理:“等过几天谭春师傅来了,你们可以请教一下谭春师傅。” “可是时间紧急,过几天怕是跟不上了,不如我们去拜访谭春师傅?”云清浅提议。 杜嬷嬷似笑非笑:“你打的什么主意?” 第二十五章:刘婷玉挑衅 进了教坊想逃走的大有人在,更何况那苏家公子刚刚夜闯左教坊,要带云清浅离开,杜嬷嬷虽然想用云清浅也不会掉以轻心。 云清浅立马就知道杜嬷嬷心中所想了,脸上却懵懵的:“奴就是想早点儿见到谭春师傅。” 杜嬷嬷却不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告诉你,入了这教坊就不要再有其他的心思。” “奴知道。”云清浅很认真的行礼。 杜嬷嬷看不出云清浅有什么想法:“这件事我会考虑的,你们先回去练舞吧。”她说完微闭着眼睛。 “是。”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出了杜嬷嬷的住处云流汐兴奋起来了,她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姐姐,你说杜嬷嬷是不是想让我们进宫献舞?”云流汐警惕四周无人才小声的说到。 “你很想进宫?”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思想了一下:“虽然说宫中会比外面更加严苛,但是有我们在宫中,指不定能遇到什么贵人,娘也不用受那么多苦。” “恩。”云清浅努力的点头一笑“我们回去吧,先练好红袖舞。” 云流汐听云清浅这样说轻快的走在前面:“要是我以前的舞衣还在就好了,还是娘亲手给我绣的。”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背影,她们两个终究不同,她以前的强势是外表的骄傲,而她妹妹的强势是内心的强大,就算到了这种境地,她也没有放弃。 说的好听了她是单纯,说的难听了就是愚蠢,而她妹妹前世就算有点不择手段,她也那么努力。 若不是重生一世,她还真看不透这些,只是她的豁然多于仇恨,更多的是反思。 “姐姐。”云流汐走了几步发现云清浅落在后面就又折回来挽着她的手臂“姐姐不要担心,红袖舞很好学的。” “呵!”刘婷玉讽刺的冷哼声响起:“还真是大言不惭啊,红袖舞很好学。” 云流汐挽着云清浅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刘婷玉,她怎么都没想到刘婷玉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听到了她们说话。 刘婷玉打量着云清浅和云流汐,她对这两个人很警惕,不管她怎么养都养不出大家小姐的气韵,毕竟她没那样的出身。 “本来就很好学。”云清浅直视着刘婷玉的眼睛:“不要拿了鸡毛就当令箭,你还差的远。” “你——”茹蝶要呵斥他云清浅她们,却被刘婷玉给拦下了。 “看来这大家小姐的脾气是不好改啊,既然你这样说,不如我们再比试一次。”刘婷玉挑衅一般看着云清浅。 “比什么?” “红袖舞,若是你们赢了,这进宫献舞的机会让给你们又如何,若是你们输了,以后就是我的奴婢。”刘婷玉十分自信的说。 “你的奴婢?”云清浅冷笑“我们可都是皇家奴婢,你敢和皇家抢人吗?” 刘婷玉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这样说,当即脸色很不好看,这话真有些诛心了。 “再说了,若是我们赢了,本就该我们进宫献舞,难不成左教坊还要把最好的舞姬藏起来?”云清浅几分嘲讽。 第二十六章:五天为期 刘婷玉听云清浅这样说立马就炸毛了,这个云清浅这两天也太容易生事儿了。 “你不敢比试就明说。”刘婷玉反客为主用激将法。 “我什么时候说不敢赌了,只是你的赌注我不满意而已。”云清浅一脸轻松。 “那你说。” 云清浅思想了一下:“负责倒迎春苑两天的夜香。”她挑眉说到。 刘婷玉听的一阵恶心:“好,你想倒夜香我不拦着你。” “那好,五天为期,在进宫献舞之前比试。”云清浅直接说。 “怕了?不敢现在比?” “不,我是说我用五天学会红袖舞然后和你比。” 刘婷玉咬牙,她为了出众专学红袖舞了快一年,对方竟然说五天。 “和你比,五天就够了。”云清浅耸肩。 “好。”刘婷玉瞪着云清浅:“到时候别输的太难看。”她说完一甩袖子就走。 云清浅看着刘婷玉那忍住暴怒的样子,就算是有些心机,不过是小聪明,城府太浅。 “姐姐,你怎么就这样答应她了。”云流汐有些紧张。 “我们要是想取代她,比试是肯定的。”云清浅不在意。 “可是……”云流汐着急“这样给她提醒了,她肯定会做准备的。”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那点儿慌乱,知道她想出其不意,不过她不至于连一个刘婷玉都对付不了,怎么去应对以后的事情。 “放心好了,我们回去练舞吧。”云清浅说着就走,这次她走在前面。 刘婷玉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是十分生气,她以为云清浅红袖舞跳的不错呢,结果竟然说学五天和她鄙视,简直欺人太甚。 “我看云家姐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还从来没听说过五天就能学会红袖舞的。”茹蝶在一边嘲讽到。 “你去把这件事散播出去,另外这几天盯紧了云家姐妹。”刘婷玉眼底一抹阴狠。 她要让别人看看,所谓的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让云家姐妹以前的身份成为她的垫脚石。 所以不用云清浅说什么左教坊的人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简直胡闹。”敏秀姑姑看着云清浅“刘婷玉最擅长红袖舞,你如果擅长也就罢了,你现在根本就不会,而且……”敏秀姑姑顿了一下说到“你会卷入教坊管事的争端之中。” “可是事情已经没有回还的余地了。”云流汐看她姐姐不说话就大着胆子说。 “你们……”敏秀姑姑十分无奈。 云清浅觉得流汐比她更在意这样的机会,也许不管流汐知道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都会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吧。 “姑姑不要担心了,虽然我不会跳舞,但是我学的快啊。”云清浅几分玩笑的说。 “学的再快,五天时间怎么可能会学会。”敏秀姑姑看她们那么固执,比试肯定是避免不了了。 “红袖舞原本是单人舞,如果给改成双人舞呢?”云清浅思想着说。 “单单红袖舞你能在五天之内学会已经是奇迹了,你还想给改了?”敏秀姑姑叹气,她本以为云清浅的转变是好事儿,现在看来是惹事啊。 第二十七章:飞霞阁 虽然云流汐的红袖舞是不错,但是想要赢刘婷玉不是绝对的事情,再者云清浅说要和云流汐一起进宫,那么就只能剑走偏锋了。 技艺不够新奇凑,她敢那样答应刘婷玉不是没有底牌的,况且,刘婷玉愿意这样推她一把,她也正好逼着杜嬷嬷早下决心。 这个时候蓝莺敲门进来阴沉着脸说:“杜嬷嬷要你们过去。” 两人对视了一下跟着蓝莺过去了,杜嬷嬷突然找她们,无怪乎是因为和刘婷玉比试的事儿。 “你们可有把握?”杜嬷嬷没有责怪云清浅的意思,这样以来事情倒是顺理成章了,到时候不过是云清浅的事儿,她也是为了教坊好。 如果云清浅他们成功了,那事情对她十分有利,她不介意捡一个便宜。 “有几分把握。不过还是奴婢之前说的问题。”云清浅怯怯的说。 杜嬷嬷思想了一下:“蓝莺,你明天带她们去飞霞阁。” “是。”蓝莺行礼。 杜嬷嬷盯着云清浅:“你别有什么花花心思,你能不能逃走另说,你娘可在教坊呢。” “奴婢知道轻重。”云清浅松了一口气。 她坚持要见谭春师傅,一是因为今生的事情改变的太突然了,二是因为创出双人红袖舞的是谭春师傅。 虽然现在谭春师傅还没有创出,不过她相信谭春师傅已经有想法了,她凭借前世的记忆和谭春师傅商量一下,说不定可以提前出现,这就是她敢和刘婷玉打赌的底牌。 飞霞阁在京城也小有名气,不过规模并不大,接待的也不是一般市井之人,所以里面的歌姬、舞娘也都上的了台面。 两世加起来云清浅也是第一次来飞霞阁,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菊香,有一点不落俗尘的感觉。 “诸位稍等一下,谭春师傅身体不适还没起床。”莲心行礼退下。 莲心是谭春师傅的侍女,云清浅前世倒是见过,不过并没有注意。 虽然蓝莺不过是左教坊的一个侍女,但是这种地方的人也不敢怠慢,很快就有人来上了茶。 “哎哟,谭春师傅可真有面子啊,让左教坊的人亲自来了。”关惠扭着柳腰走了过来。 现在早晚已经有点凉了,关惠穿一袭薄薄的红纱,里面绣了鸳鸯的肚兜都若隐若现,额间一抹凤尾花无比的妖娆。 蓝莺本来要发脾气,却见关惠坐在她身边,直接把自己一支手钏带在蓝莺手上了,蓝莺的脸色这才好了。 “哎,瞧瞧,瞧瞧,年轻就是好啊,这手钏带你手上就像找到主人一样。”关惠一脸羡慕的说。 云清浅浅笑低头,这风尘女子还真是八面玲珑,不过这圆滑世故何尝不是生活所迫。 “哎呀,说起这谭春师傅也是倒霉,因为一个客人就错过了去左教坊教习这么好的机会,已经躺了两天了,今个儿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床。”关惠说的有些讽刺。 能不能下床? 云清浅一个机灵,前世流汐去见过臻王之后三天不能下床,难道换成谭春师傅了? “什么情况?”蓝莺听关惠这样说好奇起来了。 第二十八章:谭春师傅 女人的关系深浅来自知道彼此多少的秘密,当然蓝莺不会和关惠有什么关系,纯粹的喜欢八卦。 “哎呀,你看我这嘴。”关惠一副说漏嘴的样子。 “你们飞霞阁还有什么要瞒着我们左教坊不成?”蓝莺带着几分威胁。 “就是……”关惠压低了声音微微附身:“大前天晚上啊,谭春接客了,那客人……” “这背后说人是非可不好啊。”谭春师傅由莲心搀扶着出来了,脸色有些苍白。 关惠回头不在意的看了谭春师傅一眼:“怎么?自己做了还不让人说了?装什么清高。” 大前天晚上? 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时间一样,只是人换成了谭春师傅,如果和臻王有关系,那么有些事情就说的过去了。 “谭春师傅。”云清浅和云流汐站起来行礼。 谭春师傅点了点头,转即看着蓝莺:“我明天就可以去教坊。” “不必着急了,杜嬷嬷让谭春师傅指点她们一二,暂时不用去教坊了。”蓝莺说着看着手腕上的手钏。 “这样啊,那就随我到后院吧,先看看你们现在跳的怎么样。”谭春师傅知道蓝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并不需要讨好一个下人。 蓝莺心里不屑,这个谭春师傅出名也是因为清高,现在和风尘女子没什么差别,还清高什么。 云清浅看谭春师傅走的辛苦,就知道她受了什么罪,而这罪前世是落在流汐身上的。 前世的她对这些事情懵懂无知,却不想身边的人为她负累。 “好了,你们先跳一遍我看一下。”谭春师傅走到后院坐在一边的藤椅上,手抓着藤椅的扶手,青筋微微的凸起。 “谭春师傅,我们主要是想改一下红袖舞,我还不会跳,不如我妹妹先跳一遍谭春师傅看看。”云清浅站在一边。 谭春师傅有些意外,随即点头:“那就开始吧。” 云流汐开心的行礼,然后开始跳舞。 其实云流汐的红袖舞跳的很好,只是以前从未当众表演而已,云清浅之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云流汐一跳舞她突然想起来了,云流汐跳舞很好,可是到了臻王府之后就没跳过了。 “功底很强。”谭春师傅微微侧向云清浅一边说“你想怎么改?” “我想把红袖舞和飞天舞结合起来,改成双人舞。”云清浅说着看着谭春师傅的表情。 谭春师傅有点儿意外,她虽然《六幺》跳的最好,其它舞也很擅长,之前她已经有这个打算了,不管是谁天天看同样的舞也会厌烦的。 “你可有想法了。” 云清浅点头:“有一点想法,不过我的跳舞功底比较差,还请谭春师傅指点一些窍门。” “说来听听。”谭春师傅十分欣慰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的目光一直在云流汐身上,自从她和谭春师傅说话开始,流汐好像就有点心不在焉了:“还是等流汐跳完一起说吧,我想问谭春师傅一件事。” “什么事儿?” “谭春师傅可认识吴高朗。” 谭春十分意外的看着云清浅:“你认识他?” 第二十九章:报恩 前世这个时候云清浅自然不认识吴高朗,也不知道原本她那么早就见过吴高朗,至于最后吴高朗因她而死,她也不觉得愧疚。 而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成了疑问,这一生她没有让流汐代她去见臻王,究竟有多大的改变。 “听说过。”云清浅说着看谭春师傅的表情。 谭春师傅几分叹息又几分羞愧:“他是臻王手下一员大将,你父亲的事情若是臻王能过问的话,也许会有转机。” “谭春师傅认识我父亲?”云清浅十分意外。 “救命之恩。”谭春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我能帮到你们的地方很少,但是你要是觉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找我。” “我父亲对谭春师傅有救命之恩?”云清浅还真不知道竟然和谭春师傅竟然有这样的渊源,怪不得前世谭春师傅那么帮她。 “我从小就被家人卖做瘦马,长大的确卖了一个好价钱,不过那人凶残成性,死在他手里的女子不知多少,我逃走被抓,是你父亲救了我,而且惩治了那个恶霸,所以当时我就发誓要报答你们云家。”谭春师傅回忆着说。 当时云将军的确救了她,甚至改变了她的命运,但是人的命运有时候真的说不清楚,最后她还是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原来是这样,谢谢谭春师傅。”云清浅突然觉得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只是她前世从未好好生活过。 “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云将军肯定会平反的。”谭春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点头:“我想问一下那个吴高朗和谭春师傅……” 谭春苦笑:“大前天晚上吴高朗半夜突然来了,我想通过他见到臻王,就陪了他一晚上,谁知那人果真和传闻的一样。”她说到这里觉得云清浅可能不懂这些“这些腌臜的事情,你不知道也好。” 云清浅怎么会不知道,这样一切都说的过去了,她之所以猜测是吴高朗,是因为臻王的脾性根本就不许别人靠近,而吴高朗有一个不好的传闻,丝毫不怜香惜玉,和他在一起过的女子都会苦不堪言。 那么前世害流汐成那样的人应该是吴高朗,所以后来流汐才会害她,导致吴高朗因她而死,这样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谭春师傅放心,我会给谭春师傅一个交代的。”云清浅很认真说。 前世她觉得自己没有负过谁,可是却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她负重,最后她自己却活的不知不觉。 “只要你们姐妹能好好的就好了。”谭春师傅看着已经跳完舞的云流汐“云小姐的舞艺精湛,不输左教坊的任何人。” 云流汐有些不相信,若真是这样谭春师傅为何一直和她姐姐说话,都没怎么看她,不过她面上还是一脸欣喜。 “谭春师傅过奖了。”云流汐挽着云清浅的手臂“谭春师傅要好好指点我姐姐才是,我们要一起进宫。” “你们要进宫?”谭春十分意外的看着云清浅。 “是。”云清浅点头“之前和谭春师傅说改红袖舞,就是为了要进宫。” 第三十章:嘲讽 “你们可想好了,那可是龙潭虎穴。”谭春师傅有些震惊。 “我想好了。”云清浅十分认真的说。 谭春师傅还是有些不确定:“你们是不知道宫里有多凶险。” 云清浅知道师傅也是为了她好:“我想好了。” 谭春师傅听她说的坚定也不再说什么了:“好,我们开始改。” 云清浅和云流汐在飞霞阁待了一天,云清浅虽然不会跳舞,但是以前习武,而且过目不忘,红袖舞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不过这样一天也累的够呛,回到迎春苑梳洗一下躺床上闭眼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外面还漆黑一片,而她却莫名的非常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侧目看了一下另外一张床上的妹妹,睡梦之中云流汐还紧紧的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梦。 见到谭春师傅总算是解开了她心中的一些疑团,不过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为了她,不过是把妹妹换成了谭春师傅而已。 云清浅和云流汐早起去饭厅吃饭,进门就有人对着她们掩嘴窃笑,还一脸的鄙夷,弄的她们莫名其妙。 云清浅找了位置坐下,周围的人就像避瘟神一样离开。 “姐姐?”云流汐一脸疑惑的看着云清浅。 “这样多好,清净。”云清浅不在意的说:“赶紧吃吧,吃完还要练舞呢。” “哎呦,看来昨天跟着谭春师傅学了不少东西吗。”刘婷玉一脸嘲讽的走到云清浅她们身边。 刘婷玉已经知道迎春苑的管事嬷嬷换了,如果这次她和云清浅比试输了话,对她会非常不利。 云流汐瞪了刘婷玉一眼,云清浅按了一下她的手腕,不让她搭理刘婷玉。 “把谭春勾引男人的本事学的怎么样了?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啊,这是落毛凤凰要当鸡吗?”刘婷玉说着笑了起来。 周围也是一片哄笑,她们知道迎春苑的管事嬷嬷换了,知道谭春师傅接客了,不过并不觉得云清浅会赢了刘婷玉,所以也不担心云清浅会报复。 云清浅慢慢的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看着刘婷玉:“你不过一个瘦马,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李婷玉当即脸色铁青,她最不愿意让人提起的就是她的出身,而云清浅揭人就揭短,有些人真不用给她留脸。 “你又好到哪儿去,曾经是大家闺秀又怎么样,现在不一样成卖弄风姿取悦男人。”李婷玉咬牙。 “你认为是取悦男人,那你就是在取悦男人,而我们教坊的存在可不是为了取悦男人,朝廷祭天,番邦来访,我们要用舞艺来显示我们的虔诚,展现我辛离王朝礼仪之道,绝对不是为了取悦男人。”云清浅盯着刘婷玉。 刘婷玉顿时哑口无言,周围的人也愣在那里了。 云清浅说的没错,教坊的设立的确是这样的目的,但是刘婷玉说的才是实质,就是为了取悦。 “刘婷玉,你自甘堕落,不要以为别人和你是一样的人,我们还没比试,到时候输赢还不一定呢,太嚣张了到时候会下不来台的。”云清浅几分威胁。 第三十一章:戴罪立功 少了一边的人起哄,刘婷玉只能狠狠的咬着牙看着云清浅,这个云清浅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敏秀姑姑在门外看着云清浅和刘婷玉,之前她还很担心云清浅,现在看来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饭厅的事儿很快就传到杜嬷嬷和柳嬷嬷那里了,柳嬷嬷不以为然,她不觉得云清浅能赢刘婷玉。 杜嬷嬷也比较满意,她觉得云清浅这个人聪明多了,什么话要放到台面上说,什么话心知肚明就好,看来果真是大家闺秀出身,比那养出来的瘦马要上得了台面。 “蓝莺,你是不是觉得这教坊里的日子过的不错?”杜嬷嬷悠闲的品着茶。 蓝莺有点拿不准杜嬷嬷是怎么想的了,心中有些惶恐:“蓝莺也是托了嬷嬷的福。” “知道就好,你去跟着云清浅和云流汐,她们两个若是要去飞霞阁,你带着去就好,这教坊里再有飞霞阁什么乱七八糟的传言,你也去学跳舞吧。” “是。”蓝莺紧张的跪下了。 她觉得说一点飞霞阁女子的传言也没什么,怎么杜嬷嬷就突然重视起来了? 臻王突然回京引得朝中动荡,现今边关的战事吃紧,臻王却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回来了。 皇上看着臻王,他不是不喜欢这个儿子,他只是觉得这个儿子不适合治天下,却是一个难得的将才,所以一直没有重点培养他。 之前他看好景王,谁知道景王出事,背地里下手的人是谁他心知肚明,却没有彻底追查。 景王被人得手,也证明他能力不行,既然不行,也就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不过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最心疼景王。 “都是弹劾你的奏章,你教为父如何处理?”皇上看着桌子上一堆奏章。 “儿臣戴罪立功,功过相抵。”臻王直接说。 皇上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儿子功劳实在太大,手中握的兵权已经够多了,这样以来反倒会让有些人放心:“准了,你即刻去往边塞。” “是。” 这样一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满意,其实不少人心里在思量,这次臻王平定西元动乱,该封什么好呢? 他已经是所有皇子里面兵权最多的一个了。 他出了御书房就看到景王在那里等他,他笑了一下走了过去:“皇兄。” “你这样匆匆的回来,不是毫无理由的吧?”景王的笑让人如沐春风。 “我不犯点儿错,就是众矢之的了。” 景王点头:“你这样让父皇也很苦恼啊。” “不是有皇兄安抚吗?” 景王听他这样说脸上有些苦涩:“为兄再次祝你一切顺利,编新的歌舞,待你凯旋时观赏。” 臻王笑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些,但是回来是必备的,只想他皇兄准备的会好看一点吧。 景王站在城墙上看着臻王绝尘而去,几个兄弟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这个三弟选的是最潇洒那一种,不过也不轻松。 “主子,你让属下查的事情属下查到了。”广磊站在景王身边小声的说。 第三十二章:比试开始 景王听广磊这样说微微侧耳,广磊靠近耳语,景王脸上的笑慢慢的散开。 臻王好像是最容易被看透的一个,做事直来直往,但是一个自来直往的人能握住现在的权柄,还不让人非议,本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云清浅有杜嬷嬷的帮助,可以自由的出入左教坊和飞霞阁,这次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这让别人意识到云清浅在杜嬷嬷眼里有些不同。 刘婷玉也更努力的练舞,这次进宫的机会是她的,她不允许任何抢了去。 当然杜嬷嬷成为迎春苑管事的事儿不是秘密了,刘婷玉也去问过安,杜嬷嬷表现的很客气,却没有多少亲近。 倒是柳嬷嬷对刘婷玉是不遗余力的帮助,连苗氏绣的舞衣都先给刘婷玉。 转眼五天就过去了,这次经常不出现的杨管事也来了,知道他们要比试也没有反对,送到宫里的人讨喜,他的面上也有光,能说上话。 “那是娘绣的舞衣。”云流汐跟在云清浅后面语调低沉的说。 云清浅对这个不是很敏感,她以前不跳舞:“所以一定要赢了她。” 云流汐点了点头。 刘婷玉得意的挑了一下下巴:“这苗氏绣的舞衣真是不错啊,听说为了赶制,昨夜都没有合眼。”她想乱了云清浅他们的心性。 “所以,你如果输了,不会怨到舞衣上吧?”云清浅淡笑着。 云流汐除了最初的生气,现在也平静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任何情绪都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 “哼!”刘婷玉不搭理云清浅站在前面了。 “好了,你们可还有什么要求?”杜嬷嬷看她们三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 刘婷玉行礼:“奴若是赢了,她们两个以后不许再跳红袖舞。”她得意的看着云清浅。 众人小声低语,这个刘婷玉做事太绝了。 杜嬷嬷看着云清浅他们:“你们意下如何?” “奴听嬷嬷吩咐。”云清浅行礼。 云流汐虽然有些失望,不过姐姐这样倒是得了嬷嬷的欢喜。 “好。”杜嬷嬷只是应了一个好,却没说自己什么态度“你们有什么要求?” “输赢未定,不敢提什么要求,在同一个教坊,理应为教坊争光才是。”云清浅行礼。 杨管事不由得多看了云清浅一眼,云家小姐他以前也有听闻,但是没想到会这么懂事啊。 “好。”杜嬷嬷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就开始吧。” 伴奏响起,先跳的是刘婷玉。 刘婷玉的红袖舞跳的很好,身段如柳,红袖伸展自如,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媚态,勾人心魂。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我觉得云家姐妹肯定没机会了。”茹蝶喃喃的说。 “可不是吗,听说那云清浅以前不会跳舞,也才学了五天,想赢刘姐,下辈子吧。”文心说着挑衅的看了云清浅他们一眼。 其他人虽然没有茹蝶和文心这么明显,不过也都觉得云清浅他们输定了,这简直没有任何悬念的。 看几位师傅的表情,对刘婷玉也是很满意,至于云清浅,他们没有多想,刚到这里总要受点儿打击不是? 第三十三章:一片寂静 云清浅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刘婷玉跳的的确不错,她突然意识到,不管是谁,往前走一步都不容易。 平日里刘婷玉是嚣张跋扈,她也真有那样的资本,而那样的资本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 刘婷玉跳完引来雷鸣般的掌声,一边的人那叫一个兴奋和激动。 刘婷玉娇媚一笑站到一边。 云清浅和云流汐上前行礼。 “你们怎么是两个人?”胡公公想红袖舞是单人舞,两个人一不小心袖子甩在了一起,岂不是闹出了笑话。 “我们跳的是双人红袖舞,可以吗?”云清浅行礼。 “不会跳就趁早说,没听说红袖舞还有双人的。”柳嬷嬷在一边嘲讽到。 胡公公看了一眼杨管事,杨管事点头。 “双人红袖舞倒也新奇,你们两个跳一下看看。”胡公公让人奏乐。 两个人的舞衣和红袖舞那种长摆、长袖的也有区别,下面是百褶裙,云清浅的是红黑相间,云流汐的红白相间。 云流汐上身是红白渐变的水袖,而云清浅只是红黑相间的劲装,都没有刺绣,不过看起来更清爽一点。 双人红袖舞需要两个人配合,云流汐在上,红袖招展,裙摆飞扬,云清浅在下,时而要辅助云流汐跳跃,时而要把她直接托起,若不是云清浅练过武功,还真完不成这样的动作。 从动作难度上来说,双人红袖舞比单人还要简单一点,但是这样配合起来让人耳目一新。 两个人跳完委身行礼,场面却一片寂静,人都愣在那里了。 “好!”杨管事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了“这次就你们两个进宫献舞。”他直接定音。 众人没有任何异议,他们比谁都清楚,这舞乐本就是讨人欢喜的,除了精湛的舞艺,还要新奇,不管再好的东西,看的时间长了,也都乏味了。 “管事。”刘婷玉急了“本来定的人是我。” 杨管事不喜欢刘婷玉这不识时务的样子,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大胆,敢这样和杨管事说话。”胡公公呵斥到。 柳嬷嬷也一阵心惊:“管事息怒,只是突然换了人,宫里那边会不会不好交代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杨管事看了一眼柳嬷嬷,也觉得她不讨喜,转即看着云清浅和云流汐“你们好好准备一下,三天之后随杂家进宫。” “是。”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在实力面前,果真毫无争执,不管刘婷玉之前有多嚣张,这会儿只能忍着。 众人一阵羡慕,也都纷纷去套近乎,两个人从善如流一一应了。 刘婷玉恼怒的站在那里:“一个个见风使舵的,人家进宫了还会记得你们是谁?” “见风使舵,船才能走的快啊,不见风使舵,难不成要在浪里翻船。”云清浅软绵绵的说,却把刘婷玉气的不轻。 “哼!别以为进宫是什么好事儿,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刘婷玉恼怒到。 云清浅靠近刘婷玉,吓的刘婷玉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觉得弱了气势倔强的和云清浅对视着。 “多谢姐姐教导。”云清浅嘲讽的看着刘婷玉。 第三十四章:准备进宫 云清浅这句话把刘婷玉噎的不行,她本以为云清浅会嚣张的回击呢,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和云清浅吵了,结果云清浅说出这样一句话,可是那表情太气人了。 众人也只听到了话,并没有看到云清浅的眼神,顿时觉得还是大家闺秀有教养,瘦马出身就是瘦马出身。 “你少在这里嚣张。”刘婷玉试图推开云清浅。 云清浅直接摔倒在地上了:“姐姐这是为何?”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婷玉。 “你自己摔的。”刘婷玉觉得自己没怎么用力气了,只是想让云清浅往后一步而已,所以她一定是故意的。 “姐姐。”云流汐慌忙把云清浅给扶起来,恨恨的看着刘婷玉“刘婷玉,你少使这下作的手段,想我姐姐不能跳舞了,你就可以进宫了。” “我……”刘婷玉还真这样想过,可是那也是使阴招,怎么可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样。 “你无话可说了吧,我这就告诉杜嬷嬷去。”云流汐掺着她姐就走。 不用云流汐去找杜嬷嬷,杜嬷嬷那边已经知道了,这姑娘们争机会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 “去告诉胡公公。”杜嬷嬷吩咐蓝莺。 蓝莺低眉顺眼的应了,她庆幸自己后来没有再得罪于家姐妹。 就这样刘婷玉直接被关起来了,也没人敢对云清浅他们做什么了,再说云清浅依然是每天都去飞霞阁,一直到杨管事来带他们入宫。 杜嬷嬷破天荒的把她娘给带出来了,这次若是顺利,云清浅和云流汐就直接留在禁宫了,以后想要再见就难了。 杜嬷嬷只是想让云清浅记住她的好而已,这举手之劳的事情她乐意做。 “娘,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保重啊。”云清浅跪在地上叩头。 “你放心好了,我会关照你娘的。”杜嬷嬷直接拦下了这件事。 “谢谢嬷嬷。”云清浅叩头。 杜嬷嬷瞬间就放心了,觉得云清浅比刘婷玉重情义多了。 “你到宫里一定要小心,娘在这里很好,不要总想着娘。”苗氏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自从云清浅赢了刘婷玉,她在后院也好过了不少,肯定是有人关照过了,可是却苦了她女儿啊。 “好了,时候不早了。”杨管事催促到。 上了马车,云清浅也一直探着头看她娘,虽然是她争取的这件事,可是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见。 “别看了,若是在禁宫教坊有点地位,也可以出来看看的。”杨管事不知道是不是被云清浅触动了,几分感慨的说。 “谢杨管事。”云清浅行礼。 “进了宫就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管以前是什么,现在就是教坊的舞女。”杨管事又叮嘱到。 “是。”云清浅和云流汐认真的听教诲。 人的转变有时候会让自己都难以置信,以前认为誓死不从的事情,突然有一天就习以为常了,还会想自己曾经为什么会那么傻。 不知道为什么,云清浅突然想到臻王来看她的那一晚,只告诉她了一句话,让她好好活着。 再想想前世的种种,自己在臻王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位置? 第三十五章:容岚公主 云清浅以前来过皇宫,那个时候她娘带着她们来的,参加皇后的赐宴,由宫人带着。 那个时候她还是无忧无虑的云家大小姐。 而现在她将要成为这禁宫的一员,到时候要伺候曾经和她一起来游玩的人,要是一定要有一个定义,那就是造化弄人。 到了宫门口就要下车被一一盘查,高高的宫墙,全副甲胄的侍卫,一切都那么陌生。 杨管事在左教坊是说一不二的,但是到了皇宫里卑躬屈膝的见谁都要带着笑脸。 今天是德妃的生辰宴,德妃喜欢跳舞,所以才会额外的从外面的左右教坊抽了人来跳舞,顺便充一下禁宫的教坊。 云清浅和云流汐都见过德妃,德妃未进宫的时候和她娘有些交情,后来进宫也会经常走动。 只是云家出事之后,德妃没有任何表示,她娘被充入教坊,如果有点情义,派人去看一次她娘,她娘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可是一次都没有。 可见这宫里的人向来是重利的,这次她能进宫献舞,估计德妃根本就不知道。 云清浅他们排的比较靠后面,两个人换了衣服就站在栏杆那里等着,怕弄皱了舞衣。 “姐姐,是德妃的生辰宴,她应该还记得我们吧。”云流汐有些激动的说。 “流汐,现在的我们,只能靠自己。”云清浅怕她妹妹求德妃。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我知道。” “云清浅!”突然容岚公主带着一群人来了,她也是看到节目单上的名字才知道云清浅竟然进宫了。 “叩见公主。”云清浅和云流汐起身行礼。 容岚公主笑着打量着云清浅的样子:“哟,你做舞女做的不错吗?”她说着伸手。 一边的侍女直接递给她一条鞭子,她挥手就抽到云清浅身上,云清浅侧头没被她抽中脸。 “姐姐。”云流汐慌忙护着云清浅,背上被抽了一下。 “大胆奴婢,敢拦着本宫打人。”容岚公主更生气了。 容岚公主以前和云清浅起冲突都没赢过,还被云清浅拿鞭子抽过,这个时候自然要报仇了。 云清浅推开云流汐:“请公主责罚。” 要说云清浅的态度够好了,可是容岚公主更加生气了,她倒想看云清浅各种卑微的求饶,而不是这样平静的领罚。 她挥手又要打,鞭子却被人抓住了。 “二哥哥。”容岚公主气恼的看着景王。 “别闹了,今天是德妃娘娘的寿辰,父皇在呢。”景王温柔的说。 云清浅一愣,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景王。 她知道景王,景王和臻王关系很好,前世太子登基之后,景王离开皇宫,每天过着风花雪月的生活,不时的会去臻王府,还会去看看她。 现在想想感觉景王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只是当时她根本就没注意。 “叩见景王殿下。”众人反应过来慌忙行礼。 云清浅和云流汐也跟着跪下了,这次若不是景王来,容岚公主不知道怎么打她们呢,这些都是云清浅以前得罪下的人,现在不过是报应来了。 第三十六章:留在宫中 云清浅突然觉得失败很难,当你失败了,自己曾经踏着的所有巨石都是像你砸来,而且你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都起来吧,赶紧准备一下去献舞。”景王无意的看了云清浅一眼。 有景王在容岚公主也没有再撒泼,可是她很不甘心,一直到坐回宴席的时候都是气呼呼的。 “怎么了?”淑妃看着自己的女儿。 “云清浅进宫献舞了。”容岚公主气恼的说。 淑妃一愣,她都快忘记这个人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舞姬,你和她计较岂不是掉了身份。” 容岚公主一想也是,只要云清浅敢进宫,她就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这个时候刚好云清浅和云流汐上来跳舞,德妃看到她们面上平静,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一样。 云清浅心中冷笑,这便是皇家的情谊啊,如此的廉价。 双人红袖舞的确惊艳,在座的人一片叫好。 “看来左教坊教的不错。”皇上点头“这二人可留在宫中,爱妃意下如何?” 云清浅和云流汐叩谢。 “臣妾以为不妥。”德妃笑吟吟的“这双人红袖舞不过是新奇,若论功底还是差了很多,在左教坊多培养一段时间才是。” 云清浅咬牙,她这么努力的想进宫,没想到阻她进宫的竟然是德妃。 皇上犹豫了一下,他对跳舞什么的不怎么了解,不过是觉得好看。 “德妃此言差矣。”淑妃笑了起来“宫内教坊也可以调教,莫不要好苗子落在外面耽误了。” “这禁宫教坊若是什么人都可以进,以后怕是要被人笑话了。”德妃笑着说。 景王喝酒看着德妃和淑妃你来我往,随即看着云清浅她们,这两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竟然会让人都这么在意。 “这禁宫教坊若只会演那些陈词滥调,才会让人笑话呢。”淑妃笑了起来。 今天是德妃的寿辰,皇上不想驳了德妃的面子,不过他觉得这两个人的确很不错啊。 “父皇,儿臣最近在编新舞,刚好需要两个舞姬,不如让她们跟着儿臣好了。”景王开口打破了僵局。 “如此甚好。”皇上直接答应了。 这样云清浅和云流汐的去留就决定了,云清浅没有到事先要到的禁宫教坊,却留在了宫中,这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德妃也不再追究,一直到寿辰结束都是一团和气的样子,然后景王离开的时候带着云清浅和云流汐离开了。 她们是要跳舞的,身份牌办到禁宫教坊了,算是被景王抽调,暂时住在景洹宫。 成年了还住在皇宫里的皇子,辛离王朝也就景王这么一个了,别人都当是皇上特殊偏爱,太子也兄弟情深。 岂不是是景王不能人道,在皇上驾崩之后,景王离开皇宫,这件事不胫而走,成为天下笑柄。 所以云清浅跟着景王倒是很放心,再说她和景王前世有交集,也更好相处一点。 “今天多谢景王解围。”云清浅行礼。 “我能帮你的有限,以后还是要靠你们自己。”景王又打量了一下云清浅。 第三十七章:只是下人 云清浅不知道景王到底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景王看她的目光有深意,让她对景王这个人更加谨慎了。 雪绒带她们去看了自己住处,景洹宫宫女比较多,也就广磊一个宫人跟着景王。 “姐姐,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无法留在皇宫里了呢。”云流汐看到雪绒出去紧张的说“现在好了,我们竟然能跟着景王,可以求景王为父亲伸冤了。”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重生回来看到流汐做的种种,她真恨不起来:“景王凭什么无缘无故的为我们伸冤?况且为我们伸冤要得罪不少人,对景王一点好处都没有。” 云流汐想了想也明白其中的关键了:“那我们怎么办?” “等待时机。”云清浅很自信的说。 朝堂风云骤变,让她爹蒙冤的是太子党羽,如果太子失势,那么别人肯定会踩上几脚,她爹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与其螳臂当车让自己粉身碎骨,不如顺时造势,让一切水到渠成。 “可是……”云流汐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放心,肯定会有机会的。”云清浅安抚到。 淑妃想把云清浅留下来不过是想为自己女儿出一口气,这宫里死一个人太容易了,谁知道云清浅他们竟然被景王带走了。 景王在宫里的地位有点特殊,除了皇上没人敢动。 德妃喂着水里的鱼,云家的事儿她很清楚,云家的人在哪儿她也很清楚,只是没想到云清浅竟然这么快就进宫了。 之前不是闹的很厉害,还跳湖自杀什么的,怎么突然就这么乖巧了。 “娘娘,那两个舞姬住在景洹宫。”红葵进来行礼。 德妃把手里的鱼食都丢到莲花缸里,她以为就算景王抽调,人也会住在教坊里:“人还真是命贱如草芥啊。” 红葵和一边的姑姑都沉默,她们跟着德妃娘娘时间长了,总会猜到一点德妃娘娘的心思,可是在云家这件事上,她们怎么都猜不到。 “两个舞姬罢了。”德妃自嘲的笑了一下。 景洹宫比较偏僻,却刚好距离武德殿很近,云清浅知道这件事之后有些激动,她爹的卷宗就放在武德殿里。 景王说让她们帮着编新舞,每日就陪着景王编新舞,温顺的让景王都觉得自己带回来了一个假的云清浅。 想想当初云清浅身着男装策马长街,连臻王都敢戏弄,莫非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立马就转性了? 他依然不动声色,好像云清浅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云清浅也什么话都不说,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一开始云流汐还有些激动,慢慢的也沉静下来了。 皇宫里多两个人,少两个人没有人会关心,她们就是那么不起眼。 “王爷,德妃宫里的红葵求见。”雪绒进来行礼。 景王淡笑了一下:“让她进来。” 雪绒进来向景王行礼:“王爷,我家娘娘想看双人红袖舞了,想把云家两位姑娘请过去。” 景王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跪在桌案那里煮茶的云清浅:“她们得准备一下,一会儿本王让人送她们过去。” “是。”雪绒行礼退下。 第三十八章:不会晚 那天德妃在寿辰上的表现有些突兀了,她好像不喜欢云清浅和云流汐进宫,到底是顾念旧情,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你们两个可听清楚了?”景王看着云清浅。 “听清楚了。”云清浅行礼。 景王看着云清浅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其实你们可以不去的。” “但凭王爷吩咐。” “你们去准备一下吧。”景王倒要看看这个云清浅是不是真的认命了。 两个人行礼退下,到了自己房间,云流汐慌忙把屋门给关了。 “姐姐,景王这是什么意思啊?”云流汐有些担心。 她是想接近景王的,到时候也好求情,但是被她姐姐制止了,两个人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 “我们不过是舞姬,被叫去跳舞很正常。”云清浅很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姐姐说要进宫,可是进宫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什么都不做,娘还在左教坊受苦呢。”云流汐着急。 “皇宫里哪个不是为自己的利益如履薄冰的筹划。”云清浅很认真的看着云流汐“况且还有容岚公主想找我麻烦,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是计较这个。”云流汐立马泄气了“我只是怕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就算我们有办法了,爹娘也……”她说着十分沮丧。 “你放心,不会晚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很快就中秋,这个时候只穿了舞衣在外面已经有些凉了,两个人都穿了披风出来。 这是云清浅进宫以来,第一次离开景洹宫,从景洹宫到德妃住处可以看到武德殿,路过的时候云清浅不自觉的心跳加快了。 她辛辛苦苦进宫,就是了为了拿到武德殿的东西,而且她发现景王可以自由出入武德殿,只是她不能操之过急。 德妃住槐安宫,先皇后过世之后,皇上没有再立后,皇宫大权皇贵妃把持,倒也相安无事。 “见过德妃娘娘。”雪绒带着云清浅他们行礼。 德妃点了点头:“你退下吧,留下他们两个就好。” 云清浅这个时候才发现容岚公主和苏翰辰也在,看来今天她想安慰一点很难了。 雪绒行礼退下,景王没有别的吩咐,她自然也不会多管什么。 “瞧瞧,瞧瞧,这就是云家双姝啊。”容岚公主见雪绒一退下立马站起来嘲讽了。 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面上没有任何神情。 苏翰辰有些无法正视云清浅,自从那天去左教坊之后,他便没了云清浅的消息,今天也不知道进宫竟然会见到她。 “你和翰辰哥哥以前可是有婚约的,现在当着翰辰哥哥的面跳舞感觉怎么样?”容岚公主发捏着云清浅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跳的怎么样,得公主说。”云清浅十分恭敬。 “大胆,敢这样盯着本公主,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容岚公主直接把云清浅的脸摔到一边。 “是公主……”云流汐慌了。 “奴冒犯公主,理应受罚。”云清浅慌忙打断了元流汐的话。 “呵!姐妹情深啊?那就一起打吧。”容岚公主很得意的说。 第三十九章:捧杀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道理可讲,云清浅在看到容岚公主和苏翰辰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会善了了。 不过她主要看德妃的态度,容岚公主想叫她跳舞,想羞辱她,可以叫到她的住处,也可以有淑妃出面,却偏偏是德妃。 这个德妃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现在是故意的吗? “清浅她不是故意的。”苏翰辰一个没忍住站了起来。 “翰辰哥哥是不是心里还有这个贱人,要为这个贱人求情?”容岚公主嘴角冷笑。 “这里是德妃娘娘的住处,不要闹的太厉害了。”苏翰辰向德妃娘娘行礼。 “就是在本宫的住处,公主的威仪也是不可以为冒犯的。”德妃笑吟吟的,一脸的贤良淑德。 “娘娘!”云流汐吃惊。 她以为就算德妃娘娘不念旧情,也不会为难她们,现在说这样的话明显是在为难她们了。 容岚公主扬手要打云流汐,被云清浅一挡打在云流汐的背上了。 “你还挡?”容岚公主看着云清浅。 “公主何其尊贵,我二人来本是为德妃娘娘跳舞助兴的,不想扰了公主的雅兴,还请降罪。”云清浅叩头。 “够了。”苏翰辰实在看不下去了“娘娘,求你看在在下的面子上,绕了她们这一次吧。” “苏公子好像是求错人了。”德妃笑着说。 容岚公主挑衅一般看了苏翰辰一眼。 “属下告退。”苏翰辰行礼直接退下。 “苏翰辰!”容岚公主立马急了。 她本来想让苏翰辰看现在云清浅卑微的样子的,没想到惹怒了苏翰辰。 苏翰辰却没有停下,容岚公主直接追过去了。 德妃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人:“既然容岚公主下令了,你们自己去领二十大板吧。” “既然是公主下的令,奴自会去公主那里领,娘娘若是没有观舞的雅兴,奴告退。”云清浅带着云流汐叩头离开。 德妃冷笑了一下,看看云德义和苗芷菡的女儿现在是一个什么德行,今天苏翰辰这样,容岚公主怕是要把账都算到云清浅头上的。 “姐姐。”云流汐十分委屈“明明德妃娘娘以前很疼爱你的,每次你和容岚公主有什么冲突,她都护着你,现在是我们云家没有了,她就这样对你。” “德妃以前很疼爱我?”云清浅倒不怎么记得这些事情了。 她重生一次,小时候的事情反倒距离她太遥远了。 “是啊。” 云清浅想了一下,还真有这回事,不过那叫什么疼爱,那叫捧杀,她再厉害不过是将军之女,怎么敢和公主对着干,可不是这个德妃撑腰吗。 雪绒虽然在外面站着,但是里面的事儿也听的一清二楚,今天的事儿容岚公主太过分了,不过德妃的态度也有点奇怪。 两个人回了景洹宫就回住处了,雪绒去禀报了一下德妃宫里发生的事情。 景王拧眉想了很久,他以为云清浅进宫会折腾出什么事情来,谁知道这么安生,受了那样的欺负也能忍住。 他不觉得云清浅好欺负,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为常人所不能为,她到底想要什么? 第四十章:身不由己 京城是秋天,塞外已经是白雪连天了,西元帝国虽不如辛离王朝繁荣,但是因为生活环境恶略,士兵个个骁勇善战,是辛离王朝的一大强敌。 “报!”信使进屋呈上一封密信。 臻王抬头看了一眼,接过看了一下直接烧了。 云清浅竟然主动进宫了,难道想接近权贵帮她爹平怨?自己说的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 他不会让别人动云清浅,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帮云清浅,能在他身边的女人必须强大,一个不够强大的女人,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都没资格跟在自己身边。 云清浅打了一个喷嚏,把身上的披风拢了一下,看到景王递了一杯热茶在她面前。 “谢景王殿下。”她惶恐的接过茶杯轻轻的酌了一口,双手捧在手心里。 景王看她冻的粉嫩的鼻尖,茶杯氤氲的热气升腾,透过发丝看着有些朦胧,却有一种让人想看清楚的感觉。 “为何进宫?”景王忍住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 “身不由己。” 这个回答虽然无可挑剔,可是景王一点都不相信。 他知道臻王回到京城第一个人去见的人就是云清浅,知道云清浅和刘婷玉比试,得到了进宫的机会。 “你明明有其它的选择。”景王也没有逼问她。 “景王太高看奴了。”云清浅把剩下的茶水喝完,小心的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既然云清浅不愿意说,景王也没有再问。 早起下霜,树枝和草地上都白蒙蒙的一片,冬天终究是来了,云清浅也进宫快三个月了,除了容岚公主找了一次事儿,倒也没什么人打扰,她一直景王编新的剑舞。 她前世进宫跳的就是剑舞,不过和这个比差很多,她也不知道景王竟然会编剑舞。 她一时兴起拎了剑在院子里练,不同于剑舞,她是真的练剑,风荡落叶,让她看起来英姿飒爽。 景王站在走廊里看着,不自觉的微微笑了起来,三个月了,连他都相信云清浅进宫是身不由己了。 他以为他对云家姐妹好一点,她们就会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目的,那怕是没有成功,总要试一下才行。 可是她们什么都没说,好像云家的事儿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套剑法下来,云清浅心中的郁结也散了不少,没想到她的剑法竟然没有生疏,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同,感觉还精进了。 广磊清了一下嗓子提醒云清浅,云清浅这才看到景王在那里站着,慌忙行礼,手里拿着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是抱拳还是委身了。 景王笑了起来:“你和流汐收拾一下,一会儿用过早饭去弘照寺进香。” “是。”云清浅行礼退下。 景王看着云清浅离开,眼眸微微笑着,却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只是云清浅没有看到。 “王爷真要带着她们?”广磊有些担心。 景王瞪了广磊一眼,云清浅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不安稳。 “哦。”广磊垂首不再问了,他家王爷处境尴尬,有些话不能多说了。 第四十一章:吕良弼 因为带着云清浅和云流汐,景王也就另外带了广磊,别的人也没有带,一行人出了皇宫,直接到城外的弘照寺。 弘照寺不是皇家寺庙,却是文人雅客的最爱,而且景观也好,这个时候正是看霜染枫林的时候。 云清浅和云流汐乖巧准备着茶水,原本云流汐比云清浅会泡茶,可是几次下来,云清浅泡的茶却更得景王喜欢,倒不是她手艺比云流汐厉害,她只是观察出了景王喜欢喝什么茶而已。 自从景王问云清浅为什么进宫之后,云清浅处事更加谨慎了,让景王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 她很有耐心,因为她清楚自己即便拿到了那些卷宗暂时也没用,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所以她需要一个安全的拿到卷宗的方式。 下了马车视野开阔,云清浅心情也开阔了一点。 “逸景兄!”一边已经有人过来打招呼了。 景王也拱手回礼,听到有人唤逸景兄,更多人看了过来。 这是景王的交集,云清浅只有在一边听着的份儿,突然她看到了吕良弼,再看云流汐发现她脸红的低着头,莫非是比她早看到吕良弼? 众人都围向景王,云清浅她们不自觉的让到了一边。 “要不要和他说话?”云清浅靠近云流汐小声问到。 “已经退了婚书,有什么好说的。”云流汐说着头低的更低了。 云清浅抬头,看吕良弼没有看她们,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了。 景王在外面结实了这么多文人雅士,皇上和太子不可能不知道,看来因为景王不能人道,皇上和太子对他都很放心。 只是景王好像也并不沮丧,甚至这件事被人知道他都没什么大反应,心智远非常人能比。 每每想到景王的一些事情,云清浅就更谨慎一点,在这样一个完全无害的人身边,她却觉得十分危险。 景王被簇拥着去上了香,云清浅和云流汐在广磊的提示在找了幽静的地方摆了桌案茶点,没过多长时间,上过香的人都簇拥着景王来到了这里,开始吟诗作对。 “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个景王深不可测呢?”云流汐也看出一点门道了。 “那是景王的事儿。”云清浅发现她妹妹真的很聪明。 云流汐想想也是,她察觉到景王不简单,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云浅,过来帮吕公子扶一下卷轴。”广磊叫了一声。 云清浅颔首走了过去,既然景王用了假名,那就是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云浅自然就是叫她的。 吕良弼不是一群才俊里最为出尖的一个,但是给人的感觉不同,云清浅过去帮吕良弼扶着卷轴。 “云小姐,可否安排在下与另妹单独一叙?”吕良弼低头写字,声音只够云清浅听到。 “为何?” “退婚书一事,是在下的错。” “吕公子既然认出我来了,可知道你们口中的逸景公子是谁?” “景王。” 云清浅心底一笑,这吕良弼能成三榜状元,为她爹翻案全身而退,果真不是一般人。 第四十二章:生疑 其实她也觉得吕良弼人不错,正因为觉得他不错,所以不想再卷入这些是非里面。 “既然已经退婚,就没什么好说的。”云清浅直接回了。 “还请大小姐通融一下。”吕良弼眼看就写到末尾了。 云清浅没再搭理他,结果他方笔的时候一个不留神,竟然把砚台给打翻了,弄了一身的墨汁。 “哎呀,这……”众人一看有些惋惜。 “云浅去帮吕公子收拾一下。”景王微微皱眉。 云清浅知道吕良弼是故意的,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些人精果真一个都不好应对。 “云汐也去。”景王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好了,云清浅不想吕良弼和她妹妹单独见面,现在不的不单独见面了。 云清浅和云流汐陪着吕良弼去禅房换洗衣服,禅房那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多谢云小姐成全。”吕良弼躬身行礼。 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被算计了:“吕公子自行去换衣服,我姐妹不方便入内。”她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 云流汐有些懵懵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吕良弼谢她姐姐成全的时候,她还以为和她有关呢。 “在下真是只是想单独和流汐小姐谈谈,向流汐小姐道歉。”吕良弼说的诚恳。 “姐姐?”云流汐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想了一下:“你自己看着办。” 吕良弼直接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云流汐犹豫了一下跟着吕良弼进去了。 云清浅一个人站的门口,仅仅是因为她自己去见了臻王一面,然后选择了进宫,怎么所有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呢? 还是因为她本来就不知道很多事情,现在她的选择不同了,视野不同了,才看到了那些事情。 就算吕良弼设计她,但是开口让流汐也跟着的是景王,这些人不认识景王,她不信景王不认识这些人? 如果认识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了,景王是故意的。 云清浅想到这里脊背变的冰凉,她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怀疑,想到这里她直接推开了屋门。 房间里吕良弼和云流汐吓了一跳,看到是云清浅进来都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有什么事儿?”吕良弼温文尔雅的说。 可能是心性变了,再看到吕良弼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太功于心计了。 “时间长不过去,我家公子要担心了。”云清浅直接说。 云流汐想了一下委身行礼,然后和云清浅一起退出了房间。 吕良弼一阵失望,也有点苦笑。 “他和你说了什么?”云清浅问云流汐是什么避讳都没有。 “他奇怪我们为什么要进宫。” “你怎么回答的?” “身不由己。”云流汐说着有些低落“我和吕公子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云清浅听到云流汐这样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她最怕吕良弼会问她妹妹这个问题,终究还是问了。 “他知道景王的身份。”云清浅直接说。 云流汐一愣,她不傻,要是吕良弼知道景王的身份,景王又知道吕良弼的身份,说他们之间是泛泛之交,肯定没人相信。 第四十三章:太子回宫 看到自己妹妹的反应,云清浅就放心了,只是吕良弼和景王的关系到底怎么样,还有待推敲。 吕良弼换了衣服和云清浅他们一起过去了,看到景王,吕良弼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景王就当没看到他。 这个细节云清浅没有看到,她正忙着帮寺庙里的小师傅准备斋饭,吃过斋饭喝了清茶,一行人就各自下山了。 这个期间没再发生什么事情,倒让云清浅松了一口气。 “你可知道今日衣服脏了的公子是谁?”景王在马车上问到。 “回景王的话,是吕家公子吕良弼,他想就和我妹妹退婚的事情聊表歉意。”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吕家在那种时候退婚,实在不仁义。”景王心里有点想笑。 “对我们仁义,那就是对自家的不仁义了,世上难得两全法,我们云家自己罪过,也不想牵连别人。”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云流汐本来有点神游,听她姐姐这样说也回过神来了,知道吕良弼知道景王的身份之后,他也想很多,奇怪的是对这个人竟然平淡了。 景王点头:“你能这样想真是难能可贵。” 他们不再说话,车里又恢复了安静,淡淡的龙涎香缭绕在车厢里,可是景王总是能闻到一股另外的香味,比龙涎香还要淡,更捉摸不定,他在云清浅身身上闻到过。 刚好皇宫他们就听说了一件事,太子要回来了,太子去南方治水,这一去就是小半年,听说治理的很好,估计要开庆功宴了。 云清浅还好奇皇宫里为什么这么安静,原来少了太子啊。 回到景洹宫,景王就在考虑要不要把云清浅和云流汐送回教坊去,太子和他的关系他最清楚不过,他的东西太子肯定要过问一下。 “把她们两个送回教坊。”景王最后下定了决心。 “王爷可是想保护两位姑娘?”广磊猜测到,他也知道太子和景王的关系。 景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清浅小姐得罪过容岚公主,还有德妃那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算王爷把她们送回去,太子也会注意到她们的。”广磊觉得他家王爷突然有些糊涂了。 他想留下云清浅和云流汐,并不是为她们两个着想,而是觉得云清浅在这里之后,他家王爷有时候会不自觉的笑了,不是那种客气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景王知道会是这样,可是在他这里肯定是一天都不能安稳。 “不如直接送到宫外的教坊?”广磊提议。 “不行。”景王让吕良弼问了也没有结果,但是他不相信这两个人会一点目的都没有“算了,就这样吧。” 云清浅没想到太子回宫会对她的去留有影响,她现在在回忆前世的一些事情,试图弄清楚其中的联系。 回忆着回忆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到臻王了,毕竟那是她前世唯一男人。 “姐姐,你怎么脸红了?”云清浅看她姐姐发呆就好奇的看着。 “我脸红了?”云清浅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可能脸红?” 第四十四章:辛彤 她觉得自己不可能脸红,毕竟想的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脸真有一点烫烫的。 “姐姐是不是不舒服了。”云流汐觉得可能是出去冻的了。 她姐姐怕冷,以往冬天早早的就抱了手炉,虽然在外野的像一个假小子,可是一回家就娇弱起来了。 “没有。”云清浅不知道云流汐担心她是冻的了。 太子回宫是一件大事,此番平定了南方的水患,满朝文武都到宫门口迎接,场面那叫一个隆重。 这个时候后宫的人就比较少了,云清浅和云流汐拉着雪绒出来溜达,她以前进过皇宫,可是没来过武德殿这里,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 云清浅去哪儿雪绒就带着她去哪儿,只要不是景王吩咐不能去的地方,她都乐得太云清浅出去看。 突然一个女子跌跌撞撞的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一路回头看一头撞到了云清浅怀里。 “辛彤?”云清浅潜意识的叫了出来。 云清浅认识她,记得她,实在因为她在太子登基之后太有名气了,皇上宠她宠的连皇后都不要了,偏偏她不屑后位,每每穿了朝臣的衣服在朝堂之上玩儿,有非议的直接被皇上给杀了。 可以说她是一个祸国妖姬,违背着满赵文武恪守的准则,说白了,不过是满朝文武看不惯她而已,然后敢冒尖的都被杀了。 云清浅认出她,因为她那一双眼睛,那是一双泛着红色的眼睛,勾魂而震撼,没有人在见过她的眼睛之后还能忘记。 辛彤一惊,没想到有人会认识她:“求求你帮帮我。”她哀求到。 这个时候云清浅听到后面有人追来,她下意识的让云流汐把辛彤给藏起来了。 “太子宫的人。”雪绒不知道云清浅为什么要帮那个女孩。 “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人跑过去了?”胡嬷嬷看到雪绒也没个好脸色。 “是一个穿着枣红色布衣的女孩吗?”雪绒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觉得雪绒没有责任帮她,而且可能给景洹宫带去麻烦。 “是。”胡嬷嬷眼睛一亮。 “向着那个方向跑了。”雪绒指了一下景洹宫的方向。 “走。”胡嬷嬷带着人的就追了过去。 云清浅看人走远了才行了一个礼:“谢谢雪绒姐姐。” 雪绒打量着云清浅:“你怎么认识她?” “一面之缘。”云清浅也不解释“雪绒姐姐指了景洹宫的方向没关系吧?” “没关系,只要她人不去景洹宫就行。”雪绒说着看了一眼背后的树丛。 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雪绒这是在断她的后路啊,不能把辛彤带到景洹宫去,可是不带到景洹宫又能带到什么地方? 难道就这样把她丢到这里不管了?到时候再被太子宫的人抓住? “我知道一个地方。”云清浅说着带着她们就过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地方了,她以前进宫玩儿,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在这里见到一个小男孩。 想到这里她一个激灵,在皇宫里的小男孩,肯定是皇子啊,她当时怎么没反应过来,算算年龄应该是哪个皇子? 第四十五章:藏起来 上一辈子云清浅没有好好活,错过了太多事情,重生回来心态不同,原本应该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已经很久远了。 适合年龄的也就太子、景王和臻王,至于誉王和成王,年龄是肯定对不上的,她在想自己为什么会把那个人给忘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雪绒也没想到皇宫里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小时候在这里玩儿。”云清浅没有隐瞒。 雪绒也不再问了,说起往事对云清浅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那你打算把她藏多长时间?” 云清浅其实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藏她,只是遇到了一个后来很重要的人,她反射性的给藏起来了而已。 辛彤成为妖妃是在太子登基之后的事情,现在辛彤才十岁,怎么就出现在皇宫里了? “你为什么会在皇宫里?”云清浅也不避开雪绒,她对景王没秘密,景王才会放心。 “他们说,我要是不跟着那个大哥哥走,他们就把我爹抓起来。”辛彤可怜巴巴的说“然后就把我送到这里了,里面有个叫太子妃的女人,她很不喜欢我,今天太子要回来,她就让人把我丢到湖里,我怕!”辛彤说着哭了起来。 云清浅揽过哭的稀里哗啦的辛彤,她会是未来的妖妃,可是现在不过是一个孩子,像流汐一样,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事情,竟然会一个单纯的小孩变成了那样。 “不怕,不怕啊。”云清浅安慰着她。 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她在皇宫里已经是小心翼翼,更何况是被太子带回来的辛彤。 太子喜欢猎奇,对所有新奇的东西都喜欢,辛彤有一双红瞳,长大之后美的十分妖冶,又是那样放肆的性格,被太子喜欢很正常。 雪绒也有些同情辛彤,但是她们不过是小小的宫女,同情又能怎么样? “她可以暂时藏在这里,能藏多长时间?”雪绒看着云清浅。 “我来想办法。”云清浅拧眉。 她摆脱不了自己的身份,但是辛彤可以啊。 安抚了一会儿辛彤,把她藏好,三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却没有听说太子宫丢了什么人,看来这事儿是偷偷的。 雪绒每天都会向景王汇报云清浅和云流汐所有的事情,她觉得没有任何异常,第一次有异常却是因为别人。 景王知道云清浅藏了太子宫的人也十分意外,午宴结束之后找借口回来,他和太子本来就水火不容,还担心太子会对云清浅不利,她倒好,直接把太子宫的人藏了。 云清浅温顺的跪在景王面前,景王觉得她一点都不温顺。 “没有理由的话,就不要管这件事了。”景王直接把这件事丢给云清浅了。 “太子想尽办法把辛彤提前送回来藏在皇宫里,肯定是非常珍爱,太子妃试图杀了辛彤,辛彤若是真死了,太子也不会追究什么,但是辛彤不死,就会让太子和太子妃之间产生嫌隙。”云清浅认真的分析着,不管她要怎么帮辛彤,肯定都要景王出面。 第四十六章:办法 云清浅知道景王的隐疾,但是她必须装作不知道啊,若是知道了,她还有小命活吗? 景王听她这样分析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那我去告诉太子是王爷让奴把辛彤藏起来的。”云清浅直接说。 景王直接被噎住了,他就知道云清浅这个人没有那么低眉顺眼:“你敢威胁本王。” “是乞求。”云清浅很乖巧的说。 她也跟在景王身边快三个月了,对景王的表面脾性也有些了解,所以才敢稍微的放肆一下。 景王都要被她气笑了,时间一长尾巴就露出来了吧:“我可以帮这个忙,但是办法要你想。” “我已经想好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晚宴有一个湖中舞台,到时候让辛彤出现在舞台上,她有红瞳,到时候就说是湖中仙。” “湖中仙?”景王想了一下。 “奴也是想起太子妃要把辛彤丢到湖里,这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到时候就靠景王鼓动一下,说不定能让皇上认一个郡主什么的,到时候就是太子也没办法。” 景王一想这事儿还真有可能会成,就是不会成,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啊。 “你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一下机会,说不定父皇大悦,你可以为云家伸冤了。” 云清浅听景王这样说表情沉了一下,随即苦涩:“景王也知道云家是被冤枉的啊。” 景王看着云清浅的表情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本王……不是有意的。” “那王爷为何不为云家伸冤?”云清浅表情十分平淡,却是正视着景王“让忠烈蒙冤,可是会让人寒心的,并不适合辛离王朝的统治。” 景王听云清浅这样说更无话可说了:“让辛彤出现的细节你好好筹划一下,具体让广磊帮你。”他说完就走。 云清浅在后面冷笑了一下,她开口求景王又怎么样?纵然景王有帮他们云家的原因,现在对景王来说利益还不够。 太子宫里也已经闹翻了,太子妃以为今天会很忙,太子不会过问这件事,谁知道上午接风宴上他就让人问了,关键那辛彤还跑了,生死不知,太子妃也不知道怎么说。 马氏知道太子的癖好,如果是物件还好说,这弄回来一个大活人,让她怎么能容忍? “找不到辛彤,你自己知道后果。”太子威胁到。 “太子自重,若是被人知道了太子在宫里藏了一个女孩,恐怕好不到哪儿。”太子妃受够了。 “你敢威胁本宫?”太子看着太子妃。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太子以大局为重。”太子妃盯着太子。 两个人因为这件事的确嫌隙很大,但是太子没有发火,甩袖离开了,他现在还需要马家,自然不能把马莹玉怎么了,早晚有一天他要把马莹玉收拾了。 看着太子离开太子妃也气的不行,抓到那个辛彤一定要弄死她。 而这个时候云清浅正在教辛彤怎么做,她发现辛彤非常聪慧,不管什么事儿她说一遍辛彤就能理解,看来前世太子独宠辛彤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红瞳。 第四十七章:安排 当时她反射性的救下辛彤,就是因为辛彤对太子来说太重要了,可是她现在做的事情却是改变了辛彤的人生轨迹。 她不知道前世辛彤是怎么躲过太子妃的迫害的,只是现在他们遇到了。 雪绒在忙别的事情,让她有机会单独和辛彤在一起,她可以用自己的记忆,让辛彤的湖中仙更可信一点。 “大姐姐,我这样做就不用跟着那个大哥哥了吗?”辛彤很认真的问。 “我不能保证,但是我们要努力对吧?”云清浅没有欺骗辛彤。 辛彤很认真的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做的。” “你记住,今年极寒,北边海域出现冰墙,不要说错了。” “大姐姐怎么知道?”辛彤很好奇。 “你是湖中仙啊,这事儿是你知道的,不管谁问,你都要这样说。”云清浅又交代了一遍。 辛彤想了想点头:“要是真有那么冷,会不会冻死人?” 云清浅一愣,北边出现冰墙,被当做传闻来听,她觉得有意思才记下了,若真的那么寒冷,可不仅仅是一道冰墙那么简单。 太冷了会冻死牛羊,冻死人,对辛离王朝还不算太严重,但是西边和北边的国家呢? 他们本就靠抢掠过冬,极寒之下,他们肯定会越发的丧心病狂的,因为对他们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是死,拼一下也许还能活着。 这一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儿? 她看了看辛彤,想接辛彤来提醒一下,可是想她若是说多了,有了出入就麻烦了。 景王已经去前殿了,对于云清浅会救下太子宫的人他很意外,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而且敢威胁他一起救下那个女孩。 说她生性善良吧,都家破人亡了,怎么可能还会有纯粹的善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二弟,听说你最近新编了剑舞,为何不让上来助兴?”太子得意的看着景王。 他比谁都了解景王废了,正是因为他废了,所以他可以留在皇宫里,所以父皇不再培养他了。 “还没有彻底编好,更没有排练,怎么能上来献丑。”景王不在意笑着。 “二弟现在倒是清闲,每天有美女相伴,看看跳舞就打发时间了,不像我们为了国事要到处奔劳。”他说着脸上带着讥笑。 景王咬牙,脸上的轮廓变的僵硬,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但是还要压制住自己的愤怒。 太子见到他这样就差直接笑出来了,不过还要装作一副仁兄的样子。 晚宴在上清湖边上举行,这次都是宫里的人,湖心亭有奏乐跳舞,一片其乐融融。 容岚公主和太子走的比较进,饭吃到一半就跑到太子桌子那里了,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什么,不时的开怀大笑。 “啊——”一声尖叫打乱了这一片合乐。 接着湖心上的人慌乱起来了,亭子中间多了一个趴在那里的小女孩,小女孩穿一袭湖绿色的长裙,边角还扭成水草的样子,发饰也有些奇怪,有很多碎小的夜明珠,发着莹莹的光。 不过这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最让人震惊的是女子竟然有一双红瞳。 第四十八章:辛彤面圣 辛彤惊讶而好奇的看着周围,好像对周围充满了好奇,吓的亭中的女子尖叫连连。 “发生了什么事儿?”皇上震怒。 “回皇上,湖心亭突然出现了一个怪异的小女孩。”侍卫战战兢兢的汇报。 “什么怪异的小女孩,给朕带上来。”皇上生气的看着那些侍卫。 辛彤被侍卫带上来的时候,太子有点按耐不住直接站了起来,被太子妃一拉又坐下了。 这个时候的辛彤看着更加异于常人,他的心狂跳不止。 “你是何人?”皇上看到辛彤也十分惊讶,她的装扮和辛离王朝的人不怎么像,尤其是那一双红瞳。 “我看到水面上声乐霞光,就上来看看,你是何人?”辛彤一脸懵懂的看着皇上。 倒不是云清浅教的好,这辛彤出身乡野,本就被帝王什么的没有敬畏,就是太子把她带回来的时候也是哄着的,所以她对皇家权势没概念。 “朕是这辛离王朝的天子。”皇上心里虽然狐疑,却也觉得好玩儿,看来太子的猎奇心是从他这里遗传的。 “看起来和我们长的一样啊。”辛彤一脸认真的说。 “大胆。敢在皇上面前放肆。”一边的宫人呵斥到。 “我怎么大胆了?有什么区别吗?只是你们不泡在水里而已。”辛彤很认真的说。 太子都要抓狂了,这是怎么回事?辛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在父皇面前说话如此嚣张。 “父皇,刚才她突然出现在湖心亭,莫非是从湖里出来的。”景王把太子的反应观察的真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自然要推一下了。 皇上想了一下:“你家住那里?” “洞庭水府。”辛彤直接说。 “洞庭水府?”皇上重复了一遍,觉得不像人间的地方“家中还有何人?” “我娘水中仙。” 周围的人吓的一晃,莫非真的是仙人? “那你可会怎么法术?”皇上觉得这是验证仙人比较简单的办法。 “什么法术?”辛彤一脸懵懂。 “父皇,我看她就是一个骗子。”太子妃一脸嫌恶,她怎么会忘记这张脸,只是怎么就成了仙人了。 “你才是骗子,你是坏人,就是你把辛彤丢到水里的,我只是好奇看了一下,就被困在她身体里出不去了。”辛彤气呼呼的说。 这句话一出内容就丰富了,其中就包括借尸还魂什么的,也就是说,太子妃把一个叫辛彤的丢到水里了,然后淹死了,这个水中仙的女儿就寄住在辛彤的身体里了,还出不去了。 众人哗然,太子妃脸色变的苍白,慌忙过去行礼。 “父皇,父皇明鉴,儿臣只是不想父皇被人蒙蔽了。”太子妃紧张的说。 “儿臣好奇,辛彤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景王也起身。 景王身材挺秀高颀,一袭月白色织锦长袍,看起来伟岸儒雅,纵然是风轻云淡的站着,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宫中宫女何止千百,有一个宫女很正常。”太子干干的说。 “辛彤不是宫女,她是被藏到这里的。”辛彤很认真的说。 “哦,你是被怎么藏在宫里的?”皇上瞥了一眼太子看着辛彤。 第四十九章:湖中仙 怪力乱神他也不信,他可是天子,但是有人把这个女孩送到他面前,肯定是有目的的,他好奇那个人究竟有什么目的,针对太子吗? 他很想看看现在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敢撼动太子! 辛彤提了一口气,差点儿把‘我’字说出来,却生生的忍住了:“辛彤本是南陵辛大夫的女儿,是被他藏到皇宫里的。”她说着指着太子。 云清浅就藏在一边看着,她对辛彤也很好奇,忍不住过来看了,当辛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非常意外。 皇上看了太子一眼:“可有此事?” “儿臣……”太子不知道怎么解释,转即看着辛彤“你说你是水中仙的女儿,可有什么证据?” “今年极寒,北边会结成冰墙,我娘亲要去巡查,才让我得了空子出门。”辛彤很自信的说。 她听清浅姐姐是这样说的,那她就这样说,至于为什么,她没问,也不会对别人说。 皇上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若真是极寒,那问题可就多了啊。 “哈哈哈,还真是一个小仙人,朕封你为湖中仙,你可愿意在皇宫里游玩。”皇上大笑着问。 “若是好玩儿,当然愿意,可见你们动辄就要把我抓起来,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辛彤抱臂一脸不愿意。 皇上想了一下解下自己的玉佩:“带着此物,除了有禁令的地方,你都可以游玩。” “真的吗?”辛彤开心。 “来啊,赐座。”皇上看辛彤的样子也心情大好。 周围的人也一阵羡慕,要知道宫中的皇子和公主未必有这样的待遇。 “父皇,这湖中仙算什么封号,再说她看着还是一个女孩。”景王行礼。 皇上想了一下:“那朕就封你为郡主可好?” “郡主是什么?好玩儿吗?”辛彤一脸懵懂。 皇上被她天真的样子逗笑了:“顶好玩儿。” “那就拿来玩玩吧。”辛彤很大方的说。 皇上又笑了起来,在皇宫里时间长了,自然没什么乐趣,沉闷的让人发慌,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这么好玩儿的人。 虽然有这样一个插曲,可是后来皇上是真的高兴了,太子喝闷酒一直喝到宴会结束,也不管太子妃,袖子一甩就离开了。 景王回到景洹宫的时候云清浅已经回来了,事情比她想的还要顺利,现在辛彤在皇上面前挂了号了,就是太子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姐姐,景王殿下来了。”云流汐从外面小跑进来。 她姐姐一直什么都不做,今天救下辛彤让她也很意外。 云清浅看书的手抖了一下,慌忙合上书站了起来。 景王进来,两个人都委身行礼。 “免了。”景王看到桌子上放的一本书“流汐先出去。” “是。”云流汐担心的看了她姐姐一眼,这才乖巧的出去了。 “你怎么确定今天你会成功?”景王把那本书拿在手上翻看着,发现是一本医书。 “不成功则成仁,辛彤没有出路,只能冒死一搏。”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第五十章:博弈 未想胜,先思败。 云清浅只能分析出最坏的结果她也能接受,所以就做了这样一个决定,就算是最坏的结果,太子也会暗中救下辛彤,不过让一切回到前世的轨迹了而已。 但是她成功了,看着辛彤在皇上面前百无禁忌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很多年之后,她在朝堂上百无禁忌的样子。 “那你呢?”景王靠近的云清浅。 “奴能留住性命已经是感恩戴德,不敢有非分之想。”云清浅很虔诚的说他。 “不敢有非分之想,你便不会救辛彤了,逼着我与太子为敌,究竟有什么目的。” “景王殿下明鉴,奴只是不想看无辜的性命枉死。”云清浅慌忙跪在地上。 “枉死?”景王冷笑“这皇宫里,枉死多正常。” 云清浅低低的伏在地上,景王各种怀疑她,试探她,只是好奇,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景王看到云清浅这样,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说,转身就离开了,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云流汐看到景王离开才进来:“姐姐。”她慌忙扶云清浅起来“姐姐是惹景王殿下生气了?” “不是。”云清浅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人有野心才正常,太没野心反倒会让人怀疑。 所以她越表现的没有野心,景王就越怀疑她有大图谋,当然也欣赏她能耐住性子,他们是在博弈。 辛彤成了皇宫里的新宠,有皇上宠着,各宫的娘娘自然来讨好,还想养在自己宫里。 不过辛彤一副天真浪漫的样子,来送东西都收了,虚伪的好话拆了个彻底,手里拎着皇上的牌子到处溜达,还真是来皇宫里玩儿的。 太子把太子妃打了一顿,这事儿都传出来了,看样子是打的挺厉害的,皇上把太子训斥了一顿,终究是人家夫妻的事儿,最后不了了之。 总之因为辛彤的到来,让皇宫里不少人有了想法,却也相处堤防着什么都没做。 “若今年真的极寒,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儿?”景王装作无意的问云清浅。 “多备点儿炭火。”云清浅很目光短浅的说。 “准备东西啊。”景王轻笑了一下“若你能想到别的,我变让你出宫看望你娘。” 又一个诱饵,云清浅明明知道,但是她还是要张嘴吃下去:“若是极寒,西北之地最为明显,说不定会攻打我朝边境,可运粮和他们交换牛羊之类,天寒的话,皮毛在辛离王朝也销售的好,这一个来往可赚不少银子,今年若真的天寒,庄稼必然受到影响,卖皮毛的所得的银子可以屯粮,西北牛羊多,若有刚冻死的,也可低价收了,做成肉干,以解不时之需。” 景王当然想到这些了,不过云清浅说出来还是让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好,明天雪绒会带你们出宫。”他说着丢给云清浅一个钱袋子。 云清浅侧目好奇的看着景王。 “你应得的。”景王想女子出宫应该想买点儿什么吧。 云清浅谢恩收下了,她现在身无分文,出去想做什么都不行,她现在只能靠着景王,别的都还不能做。 第五十一章:辛苦 能出宫云流汐开心的不行,尤其是出宫看她娘,还有银子,她都想好了给她娘买什么了。 “姐姐,景王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好,那爹爹的事儿……”云流汐犹豫着说。 “这不是景王给的,是换的。” 云流汐一愣:“用什么换的?”她担心起来。 “你别想那么多。”云清浅看着她的样子“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大早雪绒就带他们出宫门了,有对牌守宫门的侍卫也不为难她们。 “姑娘,三位姑娘。”辛苦看到她们三个出来慌忙过来行礼,把云清浅她们吓了一跳。 “三位姑娘不要害怕,我就是向你们打听一个人。”辛苦慌忙往后退了一步。 “打听什么人?”雪绒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辛苦。 辛苦也就四十出头,黑瘦,一脸尘土,穿的十分邋遢,腰上还系着一双草鞋,往一边一靠和一个乞丐无异。 “皇宫里有没有一个叫辛彤的,她的双眸是红色的。”辛苦慌忙说。 他这是风尘仆仆的一路找来,前几天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知道自己女儿可能在皇宫里,今天才来宫门口打听,第一个就遇到雪绒她们了。 雪绒意外,打量着辛苦:“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爹啊。”辛苦一看对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云清浅立马相信了,辛彤说她爹是一个大夫,这个人虽然看着邋遢,但是身上有药草味,肯定是长时间和药材打交道的。 “我们认识辛彤,她现在在宫里过的很好,不过不方便见你。”云清浅直接说。 “在皇宫里怎么可能过的很好。”辛苦立马就愤怒了。 云清浅意外,这反应不对啊,怎么感觉这个人很了解皇宫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大叔不必耿耿于怀。”云清浅轻笑了一下说。 辛苦听云清浅这样说,低头重重的出了几口气:“那三位姑娘可有办法让我见见我闺女?” 云清浅摇头:“我们只能带话。” “好,好。”辛苦很欣慰的点头,能带话证明他闺女还没事“那我请三位喝个茶。” “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我们还有正事儿要办。”雪绒不想耽误时间。 “我……”辛苦想要说的话有点多啊,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就进宫了呢?可是有些话不方便让别人知道“算了,你告诉她我很好就行了。”他说着行礼。 三个人离开,云清浅背着手给辛苦打了一个手势,辛苦一愣,随即远远的跟着。 左教坊距离皇宫并不远,三个人没有马车要走一会儿,眼看就要到教坊了却又被人拦下了。 “修齐哥。”云清浅有些吃惊。 前世云修齐早就去左教坊找她了,试图带她们离开,最后受了重伤逃走,这一世可能因为他进宫了,所以事情也有了变化。 “你们想做什么?”雪绒警惕的看着她们。 “雪绒姐姐,我想和修齐哥单独说几句话,可以吗?”云清浅哀求到。 “我们得按时回去,你们这样耽误,还想不想去看你们娘了。”雪绒提醒到。 第五十二章:云修齐 雪绒不怕她们逃走,景王殿下敢让她们出来,肯定是做好准备的,不过也不能让她们觉得这一切太简单了。 “这样,雪绒姐和流汐先去教坊,我和修齐哥说两句话就过去,你放心流汐和我娘都在京城,我哪儿都不会去的。”云清浅哀求到。 雪绒想了想点头:“那你也要快点儿。”她说完带着云流汐就走。 云修齐是云家的养子,和云清浅关系很好,对云流汐只能说是客气,可能性子差别太大了。 云清浅带着云修齐到一棵树下,周围没什么障碍物,连树叶子都落的光秃秃的。 “你和流汐怎么进宫了?我是奉义父的命令来救你们出去的。”云修齐有些激动的说。 “我们进宫有我们的事情,修齐哥赶紧离开京城,一定要保护好我爹。”云清浅知道她爹还活着,就一阵激动,希望一切都不晚。 “有臻王保护,义父不会有事的。” “臻王?”云清浅以为臻王只是知道她爹的行踪,没想到臻王竟然在保护她爹。 “恩,云家被流放的人刚出京城没多久就被臻王救下了,现在安置的都很好,你不用担心。” “那你把我娘先带走吧。” “你们不走,义母也不离开。” 云清浅苦笑,若她娘走了,它们多少会受点儿牵连。 “哎,小姑娘啊,你叫我有什么事儿?”辛苦追了过来,他怕被人发现,跟的比较远。 云清浅发现这个人也是一个人精,当即把辛彤的事儿说了一遍,听的辛苦有些目瞪口呆,竟然当上郡主了。 “所以,辛彤在皇宫里没事,大叔也不必担心,大叔可是大夫?”云清浅问到。 辛苦点头,看来他女儿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了:“你有什么事儿。” “大叔帮我一个忙,到时候我可以保证辛彤全身而退。” “什么忙?”辛苦也知道自己女儿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大叔既然是大夫,那就知道一些防冻疮的药膏,我要大叔大量的制这些药膏,卖到西边边塞去。”云清浅直接说。 辛苦摇头:“我又不是商人。” 云清浅想了想,就辛苦这破落的样子,还真是自己期望太高了:“那你随我修齐哥去一趟西边边塞即可。” 辛苦想了想:“有盘缠吗?” 云清浅忍不住翻白眼,这个大叔考虑事情真周全。 “为何要带他去边塞?”云修齐忍不住问。 云清浅附耳小声给云修齐说了一句话,云修齐十分狐疑,不过还是点了头。 “你们不会要把我卖了吧?”辛苦很警惕的说。 “大叔,你拿称称一下自己,有被我们卖的斤两吗?”云清浅觉得这个能养出辛彤的人,真不是一般人。 “我可以再长长的。”辛苦看着自己没几斤肉的样子。 “那就等长长再说吧。”云清浅也不和他们多说。 她去左教坊,云修齐就带着辛苦离开京城了,暗中的人看他们离开,分出一个追了出去。 云清浅倒不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儿,她和景王现在不是敌人。 第五十三章:无法忽视 云清浅不知道,自从她和云流汐跟在景王身边之后,景王已经派人给苗氏送了两次东西了,态度是再明显不过了,所以苗氏在左教坊过的不错。 她在后院已经有单独的屋子了,天冷了还有炭火,也只用绣景王送来的东西,别的也不用管。 苗氏看到云清浅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事儿才放心:“你和流汐没事我就放心了。” 云流汐靠着她娘肩膀上,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是女儿不孝,不能陪着娘身边。” 雪绒站在门口看着她们母慈子孝的,心里隐隐有些难受,她是很小的时候被卖到皇宫里的,家里实在是过不去了,她因为被卖心里有怨恨,也不知道现在家里人怎么样了。 云清浅来的晚,没说几句话他们就离开,本来想给她娘买东西的,路上一耽误也没买,就把银子都留下了,不管在什么地方,有银子总会好一点。 其实云清浅在出宫的时候想到会遇到云修齐,云修齐在前世来京城找过她,找不到她肯定会在教坊附近守着,但是没想到会遇到辛苦。 她们顺便去看了一下杜嬷嬷,杜嬷嬷对她们的态度都有点讨好了,在杜嬷嬷眼里,她们现在是景王的人。 等她回到景洹宫,不光景王在那里,太子也在那里,两个人对面坐着,煮了酒,看着很和睦。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景王殿下。”雪绒带她们进来行礼。 “这就是云家双姝?”太子十分轻佻的看着云清浅和云流汐“二弟艳福不浅啊?” 景王笑了一下:“借来编舞的。” “我那宫里的人不合用,看来我也要去教坊借几个了。”太子意味深长的说。 景王浅笑:“这是父皇点了头的,太子殿下也最好去父皇那里过一下,万一被人拿了做文章就不好了。” 太子听景王这样说面上不悦:“不过几个舞姬而已。” “是舞姬,不过她们大多是罪臣之后,万一心中积怨未平,不得不防啊。” 太子听景王这样说脸色变难看了,抬头看了一眼云清浅和云流汐严重多了几分阴鸷。 云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最清楚,不过他不觉得两个女子能做什么。 “二弟倒是什么都不怕啊。”太子讥笑。 “我有什么好怕的?”景王坦荡的说。 太子这两天平静下来了,彻查了太子妃杀辛彤的事儿,查到他们去追辛彤的时候遇到了景洹宫的人,他觉得这件事肯定是景王设计的。 然后他知道云家姐妹现在在景洹宫,这才找了过来。 送走太子景王把云清浅也留下了:“太子是来责问辛彤的事情的。” “此事已成定局,太子就是追问也是于事无补。”云清浅平静的说。 “那你可知道太子杖毙了太子宫多个下人,他觉得这事儿是我设计的,然后想拿你们姐妹出气,值吗?” “事情过去之后再算值与不值已经没有意义了,当时就是那样选择了,而且也回不去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景王看着云清浅,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她是那么渺小,渺小到皇宫里随便一个人都会要了她的命,可是就是让人无法忽视。 第五十四章:挑明 云清浅一直很安静的待在景洹宫,没有任何愈矩的地方,景王的试探对她也一点用处都没有。 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依然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救下了辛彤,哪怕是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我可以帮云家。”景王突然说。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景王,景王一开始就知道这是她想要的,但是想让她自己说出来,好像谁先说出来,谁就会变的被动一点。 “王爷有什么条件。”云清浅跪下行礼。 “我可以帮,但是具体怎么做要你自己做。”景王看着云清浅温顺的跪在地上,却知道她一点都不温顺。 “我要武德殿我父亲的卷宗。” 这就是她一直在等的水到渠成,她对景王有价值,景王才会帮她,至于是什么价值,要让景王自己定。 景王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这个要求:“武德殿的卷宗管的很严,若是少了,肯定会惹来是非。” “只需景王把奴带到武德殿即可。”云清浅说的自信。 景王打量了一会儿云清浅:“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景王殿下可以不答应。”云清浅说的轻巧。 景王笑了起来,他是可以不答应的,但是那对他没好处啊,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云清浅看透了。 看到云清浅回来,云流汐有些紧张。 “姐姐,今天太子殿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云流汐心里七上八下的。 今天去看她娘,知道景王派人以她们的名义给她娘送过东西,想着景王体恤,说不定可以为爹爹翻案了,谁知道回来就见到太子了。 “那是太子和景王殿下的事情,流汐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提爹爹的事儿,尤其是对太子和太子的人。” 云流汐立马就懂了:“我知道了。” 太子从景王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回去路上刚好遇到了辛彤,看到辛彤那一双红瞳,他心里又开始痒痒。 “郡主,见过太子殿下。”一边的宫女提醒。 “哼!他是坏人。”辛彤转身就走。 太子在后面也不生气,只是苦笑,想以后他父皇护不住辛彤了,不还是他的吗。 辛彤不知道太子心中所想,但是心里一阵恶寒,直接跑向景洹宫的方向,她这些天不敢去找云清浅,就是怕人知道她和云清浅的事儿,不过她什么地方都去了,不去景洹宫就显得太突兀了。 “景王殿下。”辛彤乖巧的行礼。 景王看着辛彤,把辛彤看的有点心虚,眼珠子不自觉转了起来。 “去找云清浅玩儿吧。”他看着辛彤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虽然现在辛彤没事了,但是以后呢?毕竟父皇的宠爱可就那么多,等着分的人太多了。 既然云清浅拦下了这个烂摊子,那就让她自己收拾吧。 “可以吗?”辛彤在皇宫里这几天,也是知道轻重的。 她只要让皇上喜欢就好了,至于别人她只要不得罪就行,不过这个景王自然要小心一点。 “去吧。”景王觉得有意思了。 在皇宫里,一朝得势目中无人的人多了,偏偏这么小一个小女孩倒是比较知道进退。 第五十五章:辛彤的反应 雪绒带人把辛彤带过来的,还准备了茶水点心,好歹现在辛彤是郡主,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你们都下去吧。”辛彤挥手。 众人行礼退下,辛彤直接扑到云清浅怀里了。 “清浅姐姐,我想死你了。”辛彤一脸兴奋的说。 云清浅笑了一下,看来她被太子带到皇宫里也没吃什么苦,还是一个少女无忧无虑的样子。 “我在宫外见你爹了。”云清浅正愁没机会告诉辛彤这件事呢。 “我爹?”辛彤听到她爹眼睛闪烁了一下,有点思念又有点担心的样子。 云清浅看到辛彤这样也能想到,她爹那样估计平时不怎么靠谱:“你不想他?” “哎哟,我爹没事就好了,被他抓回去,又要我背东西了。”辛彤有些苦恼的说。 云清浅哑然失笑,看来辛彤她爹很严厉吗:“不过你放心,你爹知道你没事,就去忙别的了。” “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我。”辛彤立马生气了。 “你爹不是不想你,他走着来京城的,草鞋都磨破了,腰里还带着一双草鞋。” 辛彤听云清浅这样说眼泪哗啦的掉下来了:“他肯定是没把人看好,又被打了,没钱了。” 云清浅实在不能理解里面的逻辑,他们父女相处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辛彤哭了一会儿自己擦了眼泪开始吃点心,这个转变让云清浅都有点懵啊,不得不感慨无知真好,没那么多烦恼。 “慢点儿吃。”云流汐笑着给她倒水。 辛彤摇头:“我得多吃点儿,以后走了就吃不到了。” 云清浅看着辛彤:“你不想在皇宫?” 辛彤摇头:“这里的人都是坏人,都是骗子。” 云清浅意外,辛彤怎么就看的这么透彻呢?看来一双红瞳不是白长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云流汐紧张了。 “我也就在这里说说。”辛彤笑了起来,然后往云清浅一边挪了挪:“清浅姐姐也和我走吧。” 云清浅苦笑了一下:“我不能走。” “为什么?”辛彤觉得云清浅也不想在这里。 “现在给你说不清楚。” “那我可以来找你玩儿吗?” “可以。” 容岚公主远远的看到太子就走了过来,她见太子脸色不错,以为从景王那里占了便宜。 “大皇兄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容岚公主走了过来。 太子立马收敛了神情:“没什么。” “有什么好事儿就说出来吗,云家姐妹自然是放在太子宫里好了,放在二皇兄那里就是浪费。”容岚公主说着十分不屑。 太子见到辛彤之后都快忘了这一茬了,被容岚公主这么一提醒又想起来了:“不过是两个舞姬,本宫也不缺。” 容岚公主觉得自己的话是白说了:“谁知道那两个女人处心积虑进宫是为了什么,一进宫就跟着二哥了,没点儿猫腻谁信啊。” 被容岚公主这么一说太子也不信了,云家的事儿,他最清楚,难道云清浅她们知道真相了? 容岚公主看到太子这反应就开心了:“那样的女人,就得大皇兄调教。” 第五十六章:去武德殿 太子笑了一下就离开了,把容岚公主笑的莫名其妙,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子是防着云家那两个女儿,可是这皇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他的堤防对象,想试探他,没门! 他虽然有些事情上有些荒诞,但是现在还能坐稳太子的位置,也不是一个草包。 容岚公主气的跺脚,转身就去找她母妃了。 “怎么了?”淑妃正在看自己染的指甲。 “娘,你总是让我等着,让我等着,可是我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云清浅还是好好的在景洹宫待着。”她气恼的坐在她母妃身边。 淑妃笑了一下:“在意她做什么,她现在不过是教坊的舞姬,翻不出浪花来。” “可是她好好的啊,那苏翰辰上次进宫之后就再也不愿意进宫了,还在家里装病。” 这才是她真正生气的地方,现在云清浅明明已经低贱到淤泥里了,可是苏翰辰还是护着她,心里只有她。 淑妃拉过容岚公主的手:“那又怎么样?她是一个舞姬,只是老死宫中,而你会嫁给苏翰辰,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我不服气啊,苏翰辰心里还有她。”容岚公主生气。 淑妃也好奇了,这个云清浅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吗?那她为什么处心积虑的进宫? “你放心好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淑妃这样说着,其实是在敷衍她女儿,她真不想自己的女儿因为一个舞姬上蹿下跳的。 皇后过世之后皇上没有再封皇后,说的是伉俪情深,其实不过是权衡。 她到了这个位置上只要不动也没人敢动她了,再往前也没什么可能,所以这样挺好。 “不行,我得把她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容岚公主阴沉着脸。 不得不说云清浅这样低调蛰伏,乱了所有在意她的人计划,他们都在等云清浅会有什么动作,那样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弄死她了。 他们都还不知道云清浅已经等到了景王开口和她达成同盟了,以他的身份,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做。 “把这衣服换了。”景王看到云清浅进来指着一边一套宫人的衣服。 云清浅行礼过去抱衣服,却被景王按住了衣服。 “就不问本王为什么要换?”景王就不信云清浅真的那么温顺。 “王爷的话就是命令,奴只能听命。”云清浅一脸乖巧。 景王自嘲的笑了一下,他在一个小女子面前竟然会没有办法:“一会儿带你去武德殿。” 云清浅一阵激动,面上还是十分平静,行礼要退下。 “就在这里换,不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妹妹。”景王直接说。 云清浅犹豫了一下行礼,到屏风后面换衣服。 看着掩藏了所有情绪的云清浅,景王心里有些复杂,这样稳重的人是他需要的,可是他又想看到真实的云清浅。 他这是怎么了? 白天,屏风上没有云清浅的影子,只是换衣服那轻微的声音响起,让景王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景洹宫里的宫女多了,在他身边伺候的也不少,故意接近的也有,可是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第五十七章:等到了 云清浅换好衣服从屏风后面出来,还特意画粗了眉毛,活脱脱一个小宫人。 “跟我走吧。”景王想摆脱那种不自在。 云清浅低眉顺眼的跟着景王出去了,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什么人。 武德殿有专人把守,见到是景王也没有过问。 “可有最近送来的卷宗?”景王坐在桌案那里问到。 “回景王的话,最近送到武德殿的,都是边关的一些杂事。”武德殿宫人十分恭敬的说。 “拿来给本王看看。”景王很随意的说。 “是。”宫人躬身去拿卷宗了。 “武德殿的,都是和武将有关的,包括各地战事,边关情况,有分类,你自己去看看。”景王小声对云清浅说。 云清浅竟然乖巧的跪在桌案一边开始磨墨了,看的景王又想笑了,这个云清浅以前是不是把性子里所有的跳脱都用完了,现在竟然这么沉稳。 “你放心,他们不会一直在这里的。”景王以为云清浅是怕被人发现端倪。 云清浅还是什么都不说,专心的磨墨。 “景王殿下,这些就是最近的卷宗。”那宫人把卷宗放好。 “恩,你们出去吧,本王这里有人伺候。”景王直接把那些人给遣退了。 他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合理,他可以正常出入武德殿,有时候身边有人,有时候身边没有人。 等宫人退下,云清浅起身就去翻卷宗,景王看她小身板在那里翻东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别人不知道,云清浅自进宫之后,一直都在想怎么进武德殿,为此她都偷偷练武了,连夜闯武德殿都想到了。 不过首选当然是景王带她进来,终于被她等到了。 过了一会儿景王看她踮着脚拿上面的卷宗,直接起身走了过去,却看到云清浅转身把梯子给搬过去了。 景王有些尴尬的把手背了起来。 “王爷有什么吩咐?”云清浅看景王过来就行礼。 “没事。”说完感觉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你力气挺大。” 云清浅这才笑了一下,然后顺着梯子爬上去了。 景王无趣的又坐了回去,这次真的看卷宗了,西塞的军情,今年大雪来的有点早,请求朝廷增加薪碳。 他可不觉得辛彤知道今年极寒的事情,那如果是真的呢?他开始想云清浅的提议了。 现在朝廷亏空的很厉害,不管赈灾还是边塞战事,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再者太子在那里欺上瞒下,这是朝廷的陈疾了。 云清浅总算是找到了她爹的卷宗,不过她只从其中拿了一张,不过到了桌案那里发现问题了,这武德殿的纸和卷宗的纸不一样。 “你想做什么?”景王看着云清浅为难的样子。 “我想把卷宗抄下来,偷梁换柱,把真的带出去。”云清浅直接说。 “你会模仿笔迹?”景王意外。 “会一点点,这卷宗如果不是写的人,应该认不出来,大致像就行了。” 景王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办法,不过他可不觉得云清浅拿到了卷宗就可以为云家翻案了。 “景王殿下可会拿到这样的纸?”云清浅看着思索的景王。 第五十八章: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竟然都带她来武德殿了,找到这样的纸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你觉得只是纸的问题?”景王嘴角微翘有些得意。 云清浅一脸认真的看着景王,在等他解释。 景王本想逗她一下的,看她那么认真的样子不忍心了:“这纸虽然没有圣旨防止造假的那么厉害,但是也是有防止造假的,每一张上都有暗纹,第一个字写的地方也是固定的。”他指给云清浅看。 云清浅不自觉的爬近了一点,想看的仔细。 女子身上的幽香若有若无的传来,景王心里突然漏了一拍,有一丝走神。 “那这纸管的严苛吗?”云清浅有些担心,并没有察觉到景王的异常。 “这个要看对谁了?”景王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 云清浅这才意识到自己距离景王有点近,慌忙往后退了一点:“对景王殿下来说呢?” “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王爷已经开始帮奴了,自然有王爷考量,这不是奴能过问的。” 虽然云清浅知道景王不可能争皇位,但是既然已经帮她了,那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哪怕只是让害他的人不舒服。 景王看着云清浅,他觉得云清浅真的很聪明,若是能效忠于他,不适为一个好属下。 “今天没带纸,看来你要等等了。”景王一副不再搭理云清浅的样子。 “是。”云清浅开始收拾卷宗,也不再纠缠这件事了。 景王开始看边关的卷宗,云清浅把自己抱的卷宗再放回去,武德殿里只有梯子轻微移动的声音,却扰的景王无法专心看卷宗。 两个人在武德殿待了一个多时辰,看天色不早了,云清浅收拾了东西两个人离开了武德殿。 景王以为太子回来会拿云清浅姐妹找他的事儿,现在的情况好像有些平淡了,他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 两个人还没到景洹宫,雪绒就一脸紧张的迎了上来。 “殿下,太子在景洹宫。”她说着瞥了云清浅一眼,不知道哪儿来的粉面小宫人。 景王一点都不意外:“发生了什么事儿?” “太子到景洹宫不见殿下,就去找流汐姑娘,流汐姑娘不知道怎么得罪太子了,现在跪在外面,等着殿下回去发落。”雪绒直接说。 她自己心知肚明,根本不是云流汐得罪了太子,是太子以云流汐为借口找他们家王爷的麻烦。 “你先回去。”景王想了一下吩咐到。 雪绒意外,她也觉得云清浅姐妹在自家王爷面前不一般,现在怎么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是。”她行礼回去了。 景王看雪绒走远才低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奴是景洹宫的人,自然听殿下吩咐。” 景王嗤笑:“你威胁本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云清浅觉得景王有点小心眼儿:“此事不可同日而语。” “不可同日而语。”景王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是你的事儿,还是要你自己想办法。” 之前帮辛彤的办法超乎了景王意料,他倒要看看云清浅这次怎么办。 第五十九章:路边的东西 就算他愿意帮云清浅,云清浅也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在这皇宫之中,没有人会无时无刻的护着另外一个人,所以要有活下去的能力。 云清浅认真的想了想:“是。” “哦?已经有办法了?”景王有些好奇。 “景王殿下先回宫,奴一会儿就回去。”云清浅行礼离开。 景王看着她脚步匆匆的样子,不知道她想了什么办法,不过这个不是他关心的,他只要结果。 感觉到自己离开了景王的视线,云清浅下意识的挺直了一下脊背,然后自嘲的笑了一下,她真不习惯卑躬屈膝的活着。 辛彤坐在湖边拿着花揪花瓣往湖里丢,她已经开始想怎么离开皇宫了,云清浅救了她她很感激,可是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不过是一个下人,自身难保,她得自己想想办法。 “郡主。”云清浅站在辛彤身边轻轻的叫了一声。 “我不是说没事别烦我吗?”辛彤的思绪被打断有些生气。 “是我。” 辛彤一愣,随即回头看着云清浅,看了看周围不太确定的小声说:“清浅姐姐。” “恩。”云清浅看着湖水里的花瓣,已经寒冬,这些话都是皇宫花房里种的,辛彤可以随意拿来玩儿。 辛彤更加紧张了,她担心她们的秘密被别人发现,却也有些激动:“清浅姐姐不是说我们尽量不要见面吗?” 在这皇宫里,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云清浅。 “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云清浅很认真的说“但是你可以拒绝。” “清浅姐姐说。”辛彤开心的看着云清浅,她很想为云清浅做点儿事。 云流汐衣衫褴褛的跪在院子里,头发散乱,脸上都是泪痕。 景王好像没看到云流汐一样,直接过去给太子行礼:“不知道太子殿下驾到,还望赎罪。” 不知道是不是景王这样的态度取悦了太子,他心情看着不错:“我们是兄弟,不在意这些,不过这个舞姬太不识抬举,二弟不介意把她交给本宫处理吧?” 虽然语气热络,但是言语之间充满了疏离。 云流汐一个哆嗦,她宁愿死,都不会跟着太子,从姐姐告诉过她之后,她就觉得太子是他们云家真正的仇人。 景王略微的想了一下:“何必让一个舞姬坏了兴致,臣弟出宫遇到一个炒茶人,炒出来的茶别有一番风味,特意留了和太子殿下一起尝尝。” “哦?上次怎么不听你这样说?” “新送来的,听说手法奇特,每次的量太少。”景王说着招呼一边的宫人准备茶具“臣弟亲自为太子殿下泡茶。” 太子几分嘲讽的看了景王一眼,这本是父皇最看中的皇子,现在落的泡茶、编舞的下场。 “很久没有喝过二弟泡的茶了。”太子觉得景王的反应有点儿奇怪,不过想让他忘了云流汐这一茬是不可能的。 纵然太子知道景王不可能和他争了,可是看到父皇对他那么好,他心里依然不平衡,所以有事没事就想来羞辱一下景王。 他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到时候惹的父皇厌恶他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看着景王泡茶太子淡淡笑着:“没想到二弟现在喜欢这些路边的东西。” 第六十章:辛彤救场 景王专注的泡茶,好像没听到太子说什么一样。 路边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喜欢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的人,自然也上不了台面。 就像景王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小县令的女儿,后来得宠,家人没跟着她享受尊崇,反倒死在水患里了。 至于死的蹊跷不蹊跷,那就另说了。 “好了。”景王把茶放在太子面前。 茶汤金黄,和皇宫里的贡茶差不多,太子犹豫了一下端了起来。 “噫!”辛彤跑了进来“你不是上次给我点心吃的那个姐姐吗?” 太子听到这声音激动的手都颤了一下,茶水洒到手指上都没发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景王嘴角一抹笑,云清浅真的去找辛彤了,看来她救辛彤没有白救,不过就是把辛彤找来,事情也不会那么简单他。 “二哥哥,她为什么要跪着?”辛彤看着出来景王一脸不悦。 “她触怒了太子殿下。”景王十分平静的说。 辛彤丝毫不掩饰对太子的不喜,脸侧到一边说:“太子殿下好好的,这个姐姐成这样了,再说了,在这皇宫里,除了皇上,谁敢惹太子殿下啊。” 景王心里捏了一把汗,辛彤上次得了父皇的喜欢,可以说是聪慧过人,可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太子却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赔上笑脸:“辛彤说的是,让她退下吧。” 云流汐咬牙,她受了太子的羞辱,现在却是她的错了。 “还不快谢太子殿下。”景王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简单。 “奴,叩谢太子殿下。”云流汐行礼,被雪绒扶着离开了。 太子走到辛彤一边:“怎么来这里玩儿了?” “想。”辛彤说着就走到景王一边“我口渴了。” “刚泡了茶。”景王侧身带辛彤进去。 太子慌忙跟了进去:“辛彤喜欢喝茶啊,我宫里有父皇赐下的好茶。” 景王眼角突突的跳了两下,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对一个人这么热络。 “我不喜欢去太子那里喝。”辛彤直接拿过太子放在桌子上的杯子喝了。 太子直接愣在那里了,心中狂喜,那是他的杯子,他拿过那个杯子,早知道应该先喝一口。 景王并不知道太子现在的心中所想,要是知道的话,估计眼睛要狂跳一天了。 云流汐回到房间的时候云清浅已经换了衣服回来了。 “流汐。”云清浅扶着云流汐,雪绒识趣的离开了。 “姐姐。”云流汐抓着云清浅的手松了一口气“幸亏姐姐不在。” 云清浅扶云流汐坐下,检查了一下她脸上的掌印:“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流汐咬牙,眼中满满的恨意:“我觉得太子就是冲着我来的,知道景王不在,直接来我们房间,而且一进来就是动手动脚的,我……”她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云清浅咬牙,虽然她妹妹是长的漂亮,但是也不至于让太子见色起意,这不过是太子和景王之间的事情,她们是最好的牺牲品。 “是姐姐没有保护好你。”云清浅帮云流汐拢了头发。 云流汐摇头:“对了,还有一件事。” 第六十一章:姐姐真好 云清浅重生回来之后,对云流汐有诸多堤防,也没有彻底对她交心,但是现在的云流汐只是她的妹妹,她想要保护的妹妹。 “什么?”云清浅拿了梳子给云流汐梳头。 “太子说景王是一个废人,我们根本靠不上景王。”云流汐很认真的说“姐姐,太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清浅的手顿了一下:“也许是说景王争皇位无望吧。” 她说着想了起来,估计不仅仅是景王不能人道的事情,太子背靠着马家,是一个庞大的势力群体。 而景王唯一的优势就是深得人心、皇上宠爱,和太子比真的差的远了,一个算计不好,到时候可能就是兵戎相见。 想到兵戎相见云清浅心里一个激灵,现在几个皇子里,手握重兵的只有臻王。 “我觉得不是。”云流汐一脸的狐疑。 “你想多了,我们以后要再小心一点,等待为云家沉冤昭雪的时机。”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好。” 云清浅去煮了一个鸡蛋趁热给云流汐敷,云流汐躺在云清浅的腿上一脸满足。 “姐姐,真好!”云流汐闭着眼睛开心的说。 “什么真好?” “现在还能和姐姐这样在一起真好。” 云清浅笑了一下,流汐一直很听话,很懂事,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才是姐姐,现在云清浅才知道,她很想被姐姐保护。 有辛彤在,景王根本就不用应付太子,辛彤不管有多讨厌太子,太子都是一脸享受的样子。 最后辛彤离开,太子也跟着走了。 送走了这些人景王直接去找云清浅了,他好奇云清浅怎么知道太子这么听辛彤的话。 云流汐热敷之后躺下休息了,云清浅拿了云流汐绣的东西试图学着绣,可是丑的自己都看不过去了。 “王爷。”云清浅看到景王慌忙起身行礼。 景王往里面看了一眼,转身就离开。 云清浅起身跟着出去了,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灯笼亮了起来,灯火辉煌。 景王前面走着,云清浅后面跟着,不知不觉走到了竹林深处,四下一片漆黑。 “你怎么知道太子会听辛彤的?”景王站定问到。 “奴并不知道,只想辛彤现在在皇宫风头正劲,来求个情而已。”云清浅很诚恳的说。 景王转身看着云清浅,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是他不相信云清浅说的话,辛彤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不可能知道这么多。 “你骗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景王好像看透了云清浅一样。 “既然殿下这样说,那就是没有好处了。” “你让云修齐带着辛彤她爹去哪儿?”景王知道这件事开始就想问了。 当时他派去跟云清浅的人没有跟上云修齐,或者说是跟丢了。 “让他逃的越远越好。” “那为什么要带着辛彤的父亲?” “奴担心辛彤的父亲不死心在宫门口找辛彤,被有心人利用了,到时候对辛彤不好。” 她的回答算是天衣无缝了,可是景王就是不怎么相信,他觉得云清浅很有可能知道什么,不然说不通她见到辛彤就要救下来,还有今天叫辛彤来的事儿。 第六十二章:用意 景王的怀疑没有错,但是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云清浅知道什么。 而云清浅却更加警惕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够谨慎了,没想到还是被景王怀疑了,这些在皇宫里长大的人,连眼睫毛都是空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景王转身走进云清浅一步。 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压迫下来,让云清浅呼吸都变的有些困难,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慌忙跪在地上。 “奴不管做什么,都只是殿下相信不相信。”云清浅小心翼翼的说。 景王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女子,注意她仅仅是因为他的三弟,慢慢的发现她本身就很有趣。 “起身吧,本王没有说不相信你,只是你要明白一点,和本王在一起才是有利的。”景王唯一能想到的是,云清浅想为云家洗刷冤屈。 “是。”云清浅站了起来,垂首站在那里。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景王十分享受这种安静,好像他是第一次在身边有人的时候,还可以这么放松。 云清浅回到房间的时候,云流汐已经醒了,见她不在正在着急。 “姐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云流汐扶着云清浅坐下。 云清浅借着灯光看了看云流汐的脸颊,已经消肿了:“还疼吗?” 云流汐摇头。 “景王找我有点儿事儿。”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云流汐欲言又止,她知道深宫险恶,今天太子是故意的,所以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若她真的做了什么事儿被人拿住把柄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怎么?”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云流汐坐在云清浅一边:“姐姐,这深宫太危险了,不如我们让辛彤引荐我们见皇上,到时候诉说我们云家的冤情。” “证据呢?”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她不会说他们云家不过是朝堂之争的牺牲品,背后是平衡各个势力,现在还没有到让皇上有偏向的时候。 “我们云家明明是被冤枉的啊。”云流汐不服气。 “哪又如何?”云清浅握着云流汐的手“当父亲选择走上仕途那一刻开始,就成了这天下棋盘上的棋子。” 云流汐想了想低头:“是我想的简单了。” 姐妹俩洗漱完就休息了,云流汐躺在床上很长时间都没睡着,她觉得她姐姐真的变的不同了。 云清浅也没有睡着,景王对她是真的不一样了,她不喜欢这种不一样,她宁愿自己只是一个对景王有用的人,然后他们相互利用,这样挺好。 西塞的情况真的不好,粮草不是没有,而是总是供给的很慢,若是换成别人,军心早就乱了。 臻王带人打猎归来,看到云修齐带着辛苦在那里等着,臻王还没有下马就打量着辛苦。 “在下云修齐见过臻王。”云修齐行礼。 臻王从马上跳下来把缰绳交给身边的人:“你怎么来了。” “是清浅让在下把这个人带给王爷。”云修齐让了一下“他是一个大夫。” “大夫?”臻王继续打量辛苦。 辛苦赔笑行礼:“草民辛苦。” 他们两个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云清浅为什么要他们来找臻王,不过既然答应了,那就来转一圈。 再说云修齐也想归在臻王麾下,到时候求臻王彻查云家的事情,他们云家就洗冤有望了。 “是清浅让你们来的?”臻王意外。 他匆匆的回京城看了她一眼,本以为她受了那样的打击会一蹶不振,没想到比他想的要坚强。 “是。” “她还说了什么?”臻王觉得云清浅不会莫名其妙的做这样的事情。 “额……”云修齐想了想“清浅让辛大夫购置治疗冻疮的药来这里卖,辛大夫做不到,所以清浅让在下带着他来见臻王。” 臻王想了一下知道云清浅的用意了:“来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是。”一边的士兵行礼,对云修齐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修齐行礼,带着的辛苦离开,走了一段辛苦回头看不到臻王了,这才拉住云修齐。 “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辛苦一脸堤防“我给你说,我可就答应来转一圈,到时候你得保证我能活着回去。” “你觉得你很值钱吗?”云修齐打趣到。 辛苦想了想很不服气,但是也没说什么。 臻王进了房间,看到闵子游正在雕玉,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雕琢。 纵然是干这样的粗活,闵子游也穿的精致,他自然而然的眉目含笑,给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而臻王看到他这样心里只想着两个字:奸商。 “来了一个大夫。”臻王自己倒水喝。 “那挺好,反正军营里大夫不够用。” “不是来军营的,是想卖冻疮膏的。”臻王喝着说看着闵子游的表情。 闵子游一愣,随即放下手里的玉石和刻刀:“我怎么没想到呢?冬天在这里卖冻疮膏可是好生意啊。” 他是臻王的师兄,臻王之所以能在朝廷粮草供应不及时的情况下还能让将士们正常打仗,靠的就是闵子游的周旋。 “五五分。”臻王直接说。 “你的心怎么越来越黑了?”闵子游过去坐在臻王一边“我这要回去收药材,配制,然后运过来,你就要和我五五分。” “主意是我出的,配药的人我也找来了,路上的安全我负责,为什么不能五五分?”臻王看着闵子。 闵子游想了想摇头:“你现在是越来越欺负师兄了。” “那这事儿就算了。”臻王一副没兴趣的样子。 “别呀,再怎么说也是点儿生意啊,不过能不能和西元的人交换玉石和药材啊?” “可以。” 西元帝国是和辛离王朝比邻的最大的一个帝国,论人口什么的肯定无法和辛离王朝比,但是他们地域辽阔,而且全民皆兵、骁勇善战,一直是辛离王朝的劲敌。 对于今年的寒冷臻王也深有体会,所以云修齐一说明来意,臻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云清浅在京城的情况他知道一点,人现在在景洹宫,他不可能让自己的人在景洹宫里盯着。 看着京城的方向臻王笑了一下,若她能经受得住此番磨砺,以后定然会万丈光芒。 第六十三章:护短 云清浅打了一个喷嚏,扰的景王看了她一眼,有些嫌弃的样子。 云流汐往她身边靠了一点,替她挡住上风口,这种天气在亭子里穿薄薄的舞衣,冻的她们嘴唇青紫。 “好了,这几个动作你们再练一下,明天和前面的一起跳,我看一下。”景王挥手让他们退下。 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退下。 “你留下。”景王看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行礼走到景王面前,景王把一沓纸推到她面前,是武德殿存放卷宗用的纸,云清浅心里一阵狂喜。 “换出来之后,要放在本王这里保管。”景王看云清要拿纸就按着纸说。 “殿下不怕麻烦,就放在殿下那里。”云清浅十分恭敬。 景王松开:“你这是替本王着想了?” “殿下好,跟着殿下的人才能过的好。”她说完拿着纸行礼离开。 云清浅刚出了屋门,就看到容岚公主带人进来,她慌忙让到一边行礼。 容岚公主挑剔的看着云清浅:“看来你做奴才做的挺开心的啊。” 云清浅头低的更低一点。 “公主问你话呢,你为什么不回答?”阿凝说着就要挥手就要打云清浅。 云清浅一侧身直接抓住了阿凝了手腕,握着阿凝生疼。 “呵!你还敢反抗?”容岚公主没想到云清浅会这样。 她听说太子来为难云流汐了,不过云清浅没事,她是来看云清浅笑话的。 “第一公主没有问奴话,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这奴婢就以公主的名义狐假虎威,实在可恶;第二,奴现在在景洹宫,纵然有什么不对,那也要景王殿下处置,公主这样,莫不是得了别人的指示?”云清浅不紧不慢的说。 “你……”容岚公主恼怒的看着云清浅。 “容岚来了。”景王早就站在门口听她们争执了,他只是想看看云清浅会有什么反应。 “二哥哥。”容岚撒娇着走了过去“这个舞姬欺负我。”她试图挽景王的手臂,被景王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小小一个舞姬都敢欺负你,你这是在抱怨我这景洹宫管教不严吗?”景王笑着说。 容岚公主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应该怎么回答:“当然不是了,二哥哥就是太心慈手软了,有些人就开始放纵了。”她说着藐视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就那么躬身站着,她意外景王会这样护短。 “容岚,你来有什么事儿?”景王换了话题。 容岚公主一听就开心了:“我是来告诉二哥哥一件喜事,我与苏翰辰在三天之后互换庚帖定亲。”她说着挑衅一般看着云清浅。 “这是好事儿。”景王也看着云清浅“我要好好给你挑选一件陪嫁才是。” “太子哥哥要送我一棵珊瑚树,二哥哥要送我什么?”容岚一脸天真的看着景王。 “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拿不出来,要不……我送你一颗夜明珠。” “我就知道二哥哥对我最好了。” 景王笑了一下看着云清浅:“你回去好好把舞练一下,到时候不要丢人了。” “是。”云清浅行礼转身。 阿凝看着自家公主的示意,伸脚绊云清浅。 阿凝的作为可以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是云清浅只是一个舞女,谁会在意呢? 在那么一瞬间,云清浅绊到阿凝脚上,猛的往前摔倒,原本拿在手里的纸飞扬了出去,落的满地都是。 她也顾不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捡地上的纸。 景王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容岚公主就是这样管教身边的人的?” “阿凝又不是故意的。”容岚公主看到云清浅那么狼狈瞬间心情大好,没有注意到景王的不悦。 “来人,把这个祸乱宫闱的婢女拉出去杖毙了。”景王几分冷冽的说。 容岚公主一阵愣愕:“二皇兄说什么?” “公主眼睛不好使,可是这事儿毕竟出在我我景洹宫,若是人人都敢在我景洹宫这样撒野,我这个皇子当的也太窝囊了,有辱皇家颜面。” 容岚公主觉得景王不是开玩笑的:“二皇兄不是为了护着云清浅那个贱婢吧?” “既然人在本王宫里,本王自然要护着。”景王盯着容岚公主。 广磊带人来拖阿凝,阿凝这才惊慌了。 “公主,公主救奴婢。”她挣扎着向着容岚公主的方向。 “二皇兄,你不能这样。”容岚公主试图阻拦。 “没听到本王说什么吗?”景王看着下面的宫人。 当即阿凝被人拖下去了。 “二皇兄。”容岚公主拉着景王的手臂“你真的要为了一个贱婢和我作对吗?” 景王猛然盯着容岚公主,周身冷厉的气息把容岚公主吓了一个哆嗦,潜意识的松开了景王的手臂。 “本王与你作对?你故意来本王住处找麻烦的时候,可这样想过?”景王看着容岚公主。 容岚公主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外面阿凝被杖毙的惨叫声传来,吓的她哆嗦了一下,脸色都变的苍白。 景王在皇宫里沉寂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忘记了他曾经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忘记了他的锋芒。 容岚公主是站在太子一边的,因为她觉得景王没有任何竞争力了,虽然面上叫一声皇兄,背地里根本不把景王放在眼里,不然也不敢在景洹宫这么放肆。 “你就不怕父皇怪罪吗?”容岚公主又往后退了两步,才敢看着景王。 景王微微笑了一下,笑的温和而礼貌,却把容岚公主吓的又往后了一步。 “难道你不知道父皇最讨厌没用的皇子?”景王一副善意提醒的样子。 容岚公主看着景王的样子,突然落荒而逃,她离开的时候云清浅还在捡地上的纸,外面阿凝还在惨叫,她都没看一眼。 景王走到云清浅面前,低眉看着趴在地上捡纸的云清浅:“以你的能力,你完全可以躲开。” “因为我要躲开的,不仅仅是被人绊一下。”云清浅说着站了起来。 景王看着云清浅笑了:“可是,你这样为自己制造了更大的麻烦。” 云清浅低头不语,她想到以前偷偷出去抓鱼的时候,鱼浮在水里游来游去,她小心翼翼的,唯恐把鱼惊到水底了,可是一条鱼都抓不到。 有个老伯告诉她,把水搅浑了,鱼就全部沉到水底了,这样就容易摸到了。 第六十四章:模仿 之前她小心翼翼的,因为没有搅浑水的能力,现在发现这里本就是一滩浑水,表面上波澜不惊,下面却是惊涛骇浪,只是没人敢打破这样的表面而已。 也许她在别人眼里轻如鸿毛,既然被当做了博弈的棋子,那么总要让自以为是的下棋人付出一点代价。 “景王殿下说奴是景洹宫的人,若真出了什么事儿,对景王殿下也不好。”云清浅以为这样说景王会生气。 景王却背着手笑吟吟的看着她:“这样说来,你就是承认你是本王的人,以后也要靠着本王了。” 云清浅低头想了一下:“景王殿下的意思呢?” 景王看着他云清浅的头顶,看着上面一支劣质的白玉簪:“看看纸还够不够用,这件事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是。”云清浅退下。 她拿纸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仔细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纸,但是景王知道啊。 他知道就会担心。 云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云流汐慌忙给她倒了一杯水,院子里的事情她也知道,不过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容岚公主就是故意找事儿的,不过没想到景王会护着姐姐。”云流汐几分欢喜的说。 云清浅知道景王为什么要护她,因为她已经变的有用了:“发生这样的事儿你千万不要出去,那样会更加麻烦。” 云流汐点头:“景王为了姐姐得罪了容岚公主,到时候容岚公主肯定会报复到姐姐身上的,姐姐要更谨慎才好。” 容岚公主是哭着去静橼宫的,淑妃正在调香,听到容岚公主这样哭哭啼啼的进来,手一抖香料的分量都弄错了,叹气让下人给收了。 “又怎么了?”淑妃看着拉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容岚公主。 “母妃,景王竟然为了云清浅那个贱人让我难堪,还杖毙了阿凝。”容岚公主说着哭的更厉害了。 “你去景洹宫做什么了?”淑妃正色到。 能在皇宫里活这么长的人都是人精,更何况能稳坐淑妃的位置,三年前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就连淑妃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是从那次之后,皇上更加偏爱景王,却不培养他了。 偏爱和培养是两码事,没有培养的偏爱,不知道是福是祸,只是景王也沉寂下来了,太子的锋芒再无人能挡。 不对,还有一个臻王,可惜臻王根本就不搭理这些事情。 “我就是去看看二皇兄。”容岚公主说着眼珠子转来转去。 “你是去找云清浅的麻烦吧。”淑妃没好气的说“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舞姬,你去找她麻烦干嘛?还是好好筹办你和苏翰辰的事儿吧。” 听到苏翰辰容岚公主更生气了,上次在德妃那里苏翰辰维护云清浅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不然她也不会在她母妃的警告下还一而再的找云清浅麻烦。 她眼珠子一转开心起来了:“好了母妃,我知道了,你都给女儿准备了什么陪嫁啊。” 淑妃看着容岚公主转变的这么快拿手指戳了一下容岚公主的脑门:“不许有什么歪主意啊。” 知女莫如母在淑妃这里一点都不假,她太了解自己女儿了,不过也是她放任的。 这皇宫里能容下刁蛮的公主,却容不下心机太深沉的公主。 当一个公主,生来富贵,却也不可能再进一步,好好过一生就好了。 “女儿知道了。”容岚公主撒娇。 至于云清浅收拾了纸张之后,有一些不能用了,还特意拿到景王那里给景王看了。 “看来你要再等等了。”景王看着那些不能用的纸。 “是。” “来模仿一下本王的笔迹。”景王让了位置。 云清浅跪在地上不动,她是会模仿笔迹,但是景王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 “模仿景王殿下的笔迹,实在是罪过。”云清浅附身叩头。 “那卷宗里涉及笔迹众多,若你连本王的笔迹都模仿不了,本王怎么相信你能模仿那么多笔迹?” 云清浅想了一下跪坐了过去。 字如其人。 景王的字看着温润内敛,中规中矩,却自有筋骨,透着狂傲很难模仿。 云清浅虽然看透景王字迹的意境,却只模仿了一个表面,仅仅是看着像而已。 景王附身看着他模仿,鼻息拂过云清浅的脖颈,温温痒痒的,让云清浅有些不适。 “你以前用的什么香?”景王突然问到。 云清浅放下笔往一边挪了一点行礼:“奴没有用香的习惯。” “哦。”景王坐在云清浅原来跪坐的地方:“模仿的不错,不是刻意对比看不出来。” 这只是对普通人来说,若是遇到在书法上有造诣的人,一眼就看出是模仿的。 “谢殿下夸奖。” “我会再给你拿一些纸,过两天就去武德殿。”景王不再说别的了。 云清浅松了一口气,刚才景王距离她那么近,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景洹宫里的事情皇上也知道了,不过什么都没说,心里叹息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能护这个儿子多长时间。 他突然想到了臻王,想到西塞战事,以后若真有什么意外,也许臻王能护住景王。 “把所有西塞的奏报给朕拿过来。”皇上突然说。 “是。”宫人不知道皇上突然是什么意思。 雪还没融化又开始下雪了,今年的确是偏冷,云清浅推窗看着外面的雪,前世这个时候,她还和流汐在宫外左教坊里,没有炭火,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 那个时候她抱怨着,流汐安慰着她,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到流汐负重前行。 “姐姐。”云流汐拿了斗篷“往年一下大雪你就喜欢堆雪人,我们偷偷的去堆一个怎么样?” 云清浅笑了一下,往年吗? 对她来说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她都不怎么记得了。 现在想想能想到的只是合乐的一家人,爹和修齐哥陪着她玩闹,娘在一边假装生气,然后给他们准备了炭火和手炉。 “你喜欢吗?”云清浅回头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认真的想了想,眼睛明亮而灵动:“说实在的,每次我都想和姐姐一起玩儿,又怕娘不开心。” “那我们就一起玩儿。”云清浅带着云流汐就出去了。 第六十五章:狐裘 纵然生活其中,也有很多看不到的地方。 以前云清浅觉得她妹妹生来就是一个大家闺秀,不喜欢那些东西,想想年少的时候谁不贪玩啊。 只是她被所有人娇惯着,性子使然可以随便玩儿,而流汐活的比较谨慎而已。 上次景王带她来过竹林,她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这里十分幽静,也没有人来扫雪,是她们堆雪人的一个好地方。 月照一天雪,虽然没有月亮,但是这宫内的灯火,也让这里十分明亮。 “哇——”云流汐看到这里开心的叫了起来。 倒不是这里有多美,而是这里偏僻宁静,让她难得放松一下。 “姐姐,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云流汐看着有些警惕的云清浅。 “之前不经意走到这里。”云清浅并没有说景王的事情。 她来的时候看地上没有脚印,这里应该没人来,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从别的地方可以来呢? 而在不远的亭子里,景王把她们的话听的真切,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太好了,这样以后没事的时候,就可以来这里转转了。”云流汐环视着周围,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秘密基地一样。 “平时还是少出来为好,我们对这里不熟悉。” 云流汐有些沮丧的低头,不过很快就开心的堆雪人了。 她们没有工具,就用手一点的一点的捧,最后堆起一个一尺高的小雪人来。 云流汐开心的跳了起来,拿起一边的竹枝开始跳舞,云清浅也捡起了一根竹枝,和她一起跳景王新编的剑舞。 双人红袖舞是云流汐为主,而这剑舞是以云清浅为主。 这雪夜里,伴着雪花落下,两个人肆意的跳舞,比练习的时候多了几分灵动。 景王的眼睛也慢慢变亮,他总觉得剑舞少了什么,原来是少了剑的肆意和锐利,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不是熟练了就有了。 这一曲跳下来,两个人都出了汗,胸中一阵畅快。 “姐姐,没想到你这么适合跳舞。”云流汐羡慕的说。 她从小开始练,功底不是她姐姐能比的,可是跳舞的意境和感觉,不是功底可以替代的。 云清浅一笑,直接把她们堆的雪人给毁了:“那是因为和你一起跳。” 云流汐听到她姐姐这样说更加开心了。 她们的性子差别很大,可是在云流汐心里,总有一种想让姐姐认可的感觉,现在她找到了。 两个人离开,景王走了过来,走到被云清浅毁掉的雪人那里,也不知道她们堆的是谁,最后直接给毁了。 只是那笑声还萦绕在耳边,那么简单,就可以那么快乐,他突然有点羡慕。 “姐姐,快起来看啊。”云流汐兴奋的把在梳妆的云清浅给拉了出去。 云清浅一出门整个人就愣住了,景洹宫的宫人竟然在堆雪人玩儿,她心里立马就想到,昨天她们在竹林的事儿被景王知道了。 “殿下说所有人都可以去玩儿,堆的好的还有奖励呢。”云流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们也去吧?” “你去吧,我……”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 “为什么不去?”景王直接打断了云清浅的话。 云清浅和云流汐慌忙行礼,不知道景王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边了。 云清浅更加确定景王昨天晚上见到她们了,不过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恩?”景王看着云清浅。 “奴畏寒。”云清浅找了一个景王肯定不会相信的理由。 “广磊,把本王那件狐裘拿来。”景王吩咐到。 广磊有些愣,云流汐也有些愣,云清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是。”广磊看景王的样子慌忙行礼去拿。 景王斜藐了一下云清浅,看她没什么反应:“流汐不怕冷就先去玩儿吧。” “是。”云流汐小心的看了她姐姐一眼,只好过去玩儿了。 这个时候广磊把狐裘拿过来了,景王自顾自的披上,广磊舒了一口气,云清浅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最近景王对云家姐妹的态度太过微妙了,让广磊觉得好像有点儿什么,他不在意主子喜欢一个舞姬,但是若是爱上的话,就麻烦了。 景王示意广磊也离开,广磊只好行礼退下,离开的时候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却根本就没看他。 “昨天见你玩儿的挺开心的。”景王看着在院子里堆雪人的人说。 “要看和谁在一起玩儿,怎么玩儿。”云清浅觉得景王知道了也没什么,若他真的介意,昨天晚上就不会只是看着了。 “哦,就是说本王安排的不好玩儿?”景王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云清浅转身行礼,却也不争辩。 “罢了。”景王说完转身就走。 他觉得这狐裘披在自己身上有点热。 云清浅看着景王离开自己吐了一口气,若是景王把狐裘披到她身上,那得有多尴尬啊。 云流汐看到景王离开慌忙跑了过来:“姐姐,景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景王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的。”云清浅笑了一下。 下雪了,梅花还没有开,苏翰辰一早就进宫了,他和容岚公主都要交换庚帖了,这婚事是不能推脱了。 苏翰辰跟在宫人后面走着,偶尔抬头看看景洹宫的方向,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皇子,如今不温不热的住在宫里,纵然有违纲常,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关键那里还有一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在德妃宫里见到云清浅之前,他也层动摇过,可是自那之后,心里便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 “我家公主让苏公子在这里等一会儿。”宫人说完就走。 苏翰辰舒了一口气站在一边的松树下,白雪劲松,此处非常幽静。 景王吃过早饭就被太子派人请去喝茶了,云清浅和云流汐倒落的清闲,和一群下人一起围着炉子在聊天。 这景洹宫下人聊天的内容也和别的地方有些不同,说的全部都是自家王爷有多好,好像是此人应该天上有一样。 “云清浅。”一个宫人进来叫到“王爷差人叫你过去一下。” 云清浅意外,景王去太子宫,叫她过去干嘛? “磨磨蹭蹭的干嘛?难不成要景王殿下等着吗?”那宫人不耐烦的说。 云清浅只好起身:“姐姐可否告知有什么事儿,我也好准备一下。” “景王让你过去,你过去就是了。”那宫人说完转身就走。 云清浅觉得奇怪,不过还是跟着过去了。 第六十六章:商陆 下雪了宫里的下人多少会清闲一点,不过打杂的下人可就苦了,主子要过的路要不停的扫。 “这是去太子宫的方向吗?”云清浅虽然不知道太子宫在哪儿,但是应该不会是这么僻静的地方。 “景王叫你,可没说是去太子宫的。”那宫人不屑的说“景王就在前面了,你自己过去吧。” 那宫人说完就走。 云清浅看着地上的脚印,有两排脚印过去了,但是回来了一排,也就是说有一个人在那里,最起码是没有沿原路返回。 她心里有些不踏实,觉得这个宫人出现的太突兀了。 “清浅?”苏翰辰意外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心里暗叫一声糟糕,转身就要走。 “清浅。”苏翰辰跑过来拦着云清浅的路有些尴尬“你还好吧?” 云清浅往后退了一步:“苏公子请自重,这是在皇宫里。” 苏翰辰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却还有些不死心:“上次的事儿,实在抱歉。” “没什么可抱歉的,还请苏公子让开,我来见你是被人算计了,可能会有麻烦。”云清浅说着就要走。 “好你个云清浅,竟然敢勾引本公主的驸马。”容岚公主说着走了出来,脸上掩饰不住得意。 苏翰辰一愣,慌忙挡在云清浅身前:“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哼!”容岚公主看到苏翰辰护着云清浅,心里像猫爪一样难受“本宫要杖毙了这个勾引驸马的贱人。” “她只是路过这里。”苏翰辰慌忙替云清浅辩解。 “奴不是路过,是有人叫奴来这里的。”云清浅直接说“还请公主明察。” 不用明察,这件事只可能是容岚公主做的,只是现在苏翰辰越护着她,容岚公主就越生气。 “哼,不但长着一张狐媚脸,还伶牙俐齿,来人啊,把她拖下去,仗责六十。”容岚公主咬牙说。 她可不给景王救云清浅的机会,所以让太子支开了景王了,到时候云清浅成了一具尸体,景王就是生气又能怎么样? “不可以。”苏翰辰直接护着云清浅“公主有什么不满的冲着我来,和清浅没有关系。” “清浅?”容岚公主的目光变的阴狠“叫的多好听啊,还不快动手。” 众人过来要压云清浅,云清浅转身就跑了,让容岚公主目瞪口呆,云清浅竟然敢跑? 云清浅不是敢跑,而是必须跑。 那六十大板,就是没要了她的命也会把她打废了,到时候纵然证明她是冤枉的,哪又如何? “抓住她!”容岚公主气恼的说。 云清浅不敢暴露自己有武功,但是跑的飞快,这个时候也不分方向,哪儿没人就往哪里跑。 景王既然打算用她,那么就肯定会想办法救她,不会让容岚公主得逞。 翻过一座假山,云清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了,一个转身直接撞到一个男子身上了。 那男子美冠如玉,剑眉、星目、琼鼻,粉唇微抿,加上一袭月白色长袍,如同谪仙一般。 然而他手里却高高举着一只鸡腿,形象瞬间就全崩了。 云清浅慌忙往后退了一步,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那个……”她看看左右“我不是故意的。” 商陆没想到自己偷吃一个鸡腿竟然都能被人发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商陆说着吃了一口鸡腿,满嘴的鲜香,那感觉……爽! 云清浅愣愕了:“成交。” “就在前面,快点儿。”外面传来了声音。 云清浅一路跑来在雪上留下脚印,根本就甩不开那些人,现在听到有人叫,她慌忙继续跑。 “哎……”商陆拉着云清浅“你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阁下还是不要问的好。”云清浅不知道皇宫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人,但是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那万一他们觉得我和你是同谋怎么办?”商陆一脸认真的说。 “这个阁下不用担心,只是容岚公主要找我麻烦,不会牵连其他人的。”云清浅说着又要跑。 “那个蛮不讲理的公主啊。”商陆说着一脸头疼的样子“罢了,让她不开心我挺开心的。” 商陆说完拦着云清浅的腰,一跃就过了院墙,到一个院子里。 云清浅一愣,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了,只觉得这个地方恢弘大气,香雾缭绕的。 商陆挥了挥衣袖,好像要赶走往鼻子里钻的香气,然后快速的吃完手里的鸡腿,挥手把骨头给扔到外面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的云清浅目瞪口呆。 “怎么?想吃啊?没有了。”商陆背着手大摇大摆的离开。 云清浅跟了一步:“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还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叫我商陆就好了。”商陆不在意的说。 “国师?”云清浅一愣。 商陆意外的回头:“你怎么知道?”确切的说他还不是国师,他师傅云游去了,这烂摊子就交给他了,到时候有鸿书加冕,他才会成为真正的国师。 云清浅低头,这样的风云人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国师也是在太子登基之后才声名鹊起的。 不同于辛彤的祸乱朝纲,他是祸乱天下女人。 国师本是神秘的人物,一般不露面,即便是在祭天的时候也会戴着面具,可是他不一样,他闲着没事就驾着双辕车出行,美其名曰为百姓祈福,所过之处车上收香囊、手帕无数,鲜花、首饰更多。 因为没有交集,云清浅也不了解这个人,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他。 “你到底是谁啊?”商陆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奴,云家长女清浅。”云清浅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云清浅。”商陆打量着她“今年与敌通商的云家?” “是。” “嗤!”商陆轻笑了一下“你也不容易,要不要本国师为你卜上一卦啊,说不定能算出你们家什么时候含冤昭雪。” 云清浅意外,抬头看着商陆。 “噫!”商陆看着云清浅的眉心有些意外“怪了啊。” “什么?”云清浅以为商陆看穿了她重生一世“你不会要故弄玄虚吓唬人吧?” 第六十七章:到处碰壁 在辛离王朝国师的地位很高,若关国运,连皇上都会听他的,像云清浅这样质问,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然而商陆并没有生气,一脸兴趣的打量着她。 “没道理啊。”商陆说着要拉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缩了一下,商陆抓的紧,她没有抽出来。 商陆越看皱眉皱的越厉害,都快拧到一起了。 “看够了没有?”云清浅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够了,够了。”商陆赔笑,然后恭敬的把云清浅的手给送回去了,还一脸讨好的笑,惹的云清浅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以后不要让任何人给你看命。” “为什么?”云清浅不解。 “听我的就是了,天下难道还有我看的更准的?”商陆很自负的说。 云清浅本来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看他偷吃鸡腿的样子,觉得自己得怀疑一下“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等会儿让景洹宫来人接你吧,你这样回去可能还会有麻烦。”商陆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走仙风道骨,让人肃然起敬。 云清浅起敬不起来,落差太大过于萌。 商陆却是心中震撼,他不知道为什么辛离王朝的国运会系在一个女子身上,而且还是罪臣之后,低贱成一个舞姬的女子。 可是他不会看错。 他不是所有师兄弟里最优秀的一个,师傅之所以选他,是因为心中无尘目自清明。 容岚公主算好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到云清浅竟然跑了,这一跑她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要惊动了景王,到时候她想收拾云清浅就不那么容易了。 转即一想,她直接去皇上那里告状了。 “父皇,二皇兄宫里一个舞姬竟然敢勾引女儿的驸马。”容岚公主一脸悲痛,眼泪都流出来了。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容岚公主,他也想享受一下子孙绕膝的生活,只是皇子之间永远都是争夺,他就把心思寄托在女儿身上了,可惜这女儿也不是让人省心的。 “可是云清浅?”皇上直接说。 “是。”容岚公主说着有些心虚。 “那云清浅是苏翰辰原来的未婚妻,现在偶尔见面也是正常,你不要小题大做了,莫非你看不上现在的驸马?父皇做主给你换一个。” 容岚公主懵懵的:“父皇,不是……是那云清浅太……”她想说狐媚,可是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父皇不喜欢这样的话。 “好了,你们之间还没定亲,不要闹的所有人都不开心。”皇上有些疲惫的说。 容岚公主很不服气,但是还是乖巧的行礼:“是。” 看着容岚公主退下皇上叹了一口气:“去查查是怎么回事。”他不担心云清浅把公主怎么样,他担心景王会出事,是有人拿这件事为难景王。 “是。”一边的宫人行礼。 也许是因为景王比较特殊,皇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景王了,尤其是这两次出事,让他觉得就算是景王什么都不争,别人也不会放过景王。 云清浅没想到她沾了景王的光,皇上竟然会这样处理这件事,除了皇上,没人敢把景王怎么样。 容岚公主更加气恼了,没想到除了景王护着云清浅,连皇上都护着云清浅,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转即她去了太子宫,如果父皇是因为景王才护着云清浅,有人比她更不开心。 已近中午,景王从太子宫出来,刚好遇到容岚公主,斜视了容岚公主一下,容岚公主也没有行礼的意思,径直进了太子宫。 “主子可得罪容岚公主了。”广磊打趣到。 景王笑了一下也不在意。 “皇兄。”容岚公主一脸委屈“我觉得父皇越来越偏心了。” “怎么了?”太子让人把一套狐裘给拿了出来,放在手里摩挲。 “二皇兄宫里那个舞姬勾引苏翰辰,父皇因为是二皇兄宫里的人,管都不管,还说让我管好驸马。”容岚公主气恼的说“父皇对二皇兄也太偏心了。” 太子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偏心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废物。” 容岚公主没想到太子会这样说:“那万一父皇……” “好了,没有万一。”太子轻柔的摸着那衣服,这是要送给辛彤的,辛彤要穿在身上的衣服,他当然要多摸摸了。 若是其他时候,太子也会多想,可是现在他心里只想着辛彤,以至于刚才景王在的时候,他都没让景王难堪。 “你说让本宫请景王来喝茶,本宫也请了。”太子不耐烦的说“连一个舞姬你都搞不定,也不好好反思一下。” 容岚公主目瞪口呆,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这样说。 “好了,好了,我这里还有事儿。”太子开始下逐客令。 云流汐在景洹宫门口等着,看到景王回来慌忙过去迎接。 “见过景王殿下,奴的姐姐为何没和景王一起回来?”云流汐紧张了。 “她出什么事儿了?”景王立马察觉到出事了。 云流汐就把上午的事儿说了一下,确定她姐姐不是被景王派人叫走的,那就是出事了。 云清浅和商陆对面吃饭,饭菜很精致,不过是全素的一点油水都没有,若是偶尔吃一次还行,天天这样吃,真能把人吃飞升了,她才明白商陆为什么要偷偷的吃肉了。 “哎,你不会天天这样吃吧?”云清浅有些同情的说。 好歹也是贵为国师的人,竟然天天吃这个,吃点儿肉都要偷偷的。 “你以为呢?”看着一个舞姬那同情的眼神,他有点想摔筷子。 “哦。”云清浅还真不知道。 “赶紧吃,多吃点儿,一会儿景洹宫就来人接你了。” “你不会是想我多吃点儿,你就不用吃那么多了吧?”云清浅狐疑的问。 没错,商陆是这样想的。 在商陆派的人还没到景洹宫的时候,景王已经去静橼宫了,他来问容岚公主要人。 不管容岚公主承认不承认,景王认定了云清浅在容岚公主手里。 “二皇子啊,一个舞姬敢在皇宫里勾引驸马,就是打杀了也不为过,二皇子这样是不是过分了?”淑妃笑吟吟的说。 “来人,把苏翰辰带上来。”景王不和淑妃在这里绕弯弯。 第六十八章:一个人情 景王没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护着云清浅了,不许别人动她分毫。 苏翰辰在容岚公主派人去追云清浅之后就去前殿了,跪在大雪里求皇上开恩,撤了他和容岚公主的婚约。 皇上没有见他,纵然知道这件事是容岚公主的不对,可是关乎到皇家的颜面,皇上不会在意一个苏翰辰。 这会儿景王把苏翰辰叫过来了:“你说说云清浅是怎么勾引你的。” 苏翰辰行礼。 “翰辰啊,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祸从口出。”淑妃看苏翰辰一脸警告。 苏翰辰眼神有些闪烁的行礼:“今日公主命在下进宫,说是淑妃娘娘请在下来商议定亲之事,路上却被一个宫人带到偏僻处,没过多长时间云清浅也被人带来了,我与她还没说话,容岚公主就带人来了,说云清浅勾引在下。” 淑妃气的咬牙,唇都抿成一条直线了,脸上的笑有点儿挂不住。 苏家可是挖苦心思的想促成这门亲事,苏翰辰一直排斥,迫于家里的压力也没有拒绝,要不是容岚公主喜欢苏翰辰,淑妃还真不想搭理苏翰辰。 “请景王殿下明鉴,在下与云清浅没有任何瓜葛,此事也的确蹊跷,求景王殿下查个水落石出,以求一个公正。”苏翰辰叩头行礼。 景王看着淑妃:“淑妃娘娘,当事人言辞确凿,这事儿恐怕还要找容岚公主问问清楚才行,皇家颜面固然重要,可是有人要是刻意去丢,那谁都拦不住。” 淑妃冷哼了一声:“这就不劳景王殿下费心了,本宫自会教导。” “儿臣再忠告淑妃娘娘一句,无事生非,恐怕会适得其反。”景王说完就走。 苏翰辰行礼,跟着景王就出去了,气的淑妃在后面要砸东西。 “公主呢?”她也不管景王刚出门,还能听到她说话。 “奴婢这就去找。”一边的宫人下的瑟瑟发抖。 一行人出了静橼宫,苏翰辰行礼。 “在下这是彻底得罪淑妃娘娘了,退婚的事情有劳景王殿下了。”苏翰辰行礼。 景王点头:“你放心。” 这个时候雪绒匆匆忙忙的跑来了:“殿下,国师派人来,说云姑娘在国师那里了。” 景王一阵意外,不知道云清浅为什么会在国师那里,不过刚好他有事要找国师。 “你先回去吧。”景王看着有些激动的苏翰辰。 苏翰辰行礼退下。 景王到这个时候还没吃饭,不过直接去国师那里了,国师住在皇宫一角是奉天宫,在皇宫里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商陆和云清浅吃了饭坐在那里喝茶,上好的贡茶,商陆却一脸嫌弃的样子,他吃饭没油水,现在喝这样的清茶,总觉得不舒服。 云清浅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景王会怎么处置她,这次的事儿,难免会让景王有些为难。 “小国师大人,景王殿下来了。”道童上来行礼。 商陆整理了一下衣冠,挺直脊背,瞬间从一个纨绔子弟变的仪表堂堂,切换的那叫一个完美,惊的云清浅目瞪口呆的,被商陆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 商陆见了景王微微颔首算是行礼,景王倒是要给商陆拱手行礼。 景王看了云清浅一眼:“给国师添麻烦了。” “不麻烦,相见既是有缘。”商陆说的高深莫测。 “你先出去等着,本王和国师有话要说。”景王瞥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行礼退下,觉得景王好像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商陆看云清浅离开,请景王坐下。 “景王殿下可是有什么事儿?”商陆笑着给景王放茶杯。 “既然国师大人这样问,那本王就直说了,容岚公主和苏翰辰的庚帖会送到这里合,本王请国师帮个忙,让他们八字不合。” 商陆意外的看着景王,他师傅一直说三星争辉,这三年来景王好像彻底失去了争辉的资格,突然又有动作了。 “这样对我好像没什么好处啊。”商陆好像并不介意这件事。 他是准国师,国师不会参与到皇储的纷争里面,所以才赢得尊重,不过商陆好像并没有这样的觉悟。 “本王欠国师一个人情。”景王直接说。 “好。”商陆就这么愉快的答应了。 景王犹豫了一下说到:“父皇前段时间封了一个湖中仙,那湖中仙预言今年辛离北边会有冰墙出现,若真有这样的异兆,代表着什么?” 商陆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这件事景王殿下更清楚才对。” 这是他自己领悟的保命绝招——来问他的人,大多和问的事儿有关,只用高深的回一句,让他们自己去猜。 景王轻笑了一下:“上苍若真有警示,小国师最清楚才对。” 商陆怎么这么不喜欢搭理景王呢,非要逼着人说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天机不可泄露。” 景王也不生气,又聊了一会儿黄老之术,这才告辞离开。 云清浅在外面听了一个大致,想着若是冰墙真的出现,也许她也可以利用一下。 景王离开,云清浅低眉顺眼的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景王突然停下,云清浅也立马停下,头也低的更低了。 云清浅自己都没发现,她在景王面前,永远都是那么警惕,不像遇到商陆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撞到对上身上了。 “知道跑了?”景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有些事情,发生了,后悔都来不及了,奴现在还不能出事。”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景王点头,他觉得云清浅和他挺像的,不过处境不同选择也不同:“不错,只有你活着,本王才能让你继续活着。” 云清浅行礼,听到景王这样说,她竟然是不自觉的想到了臻王。 景王沉寂了三年,突然又露出锋芒竟然是因为云清浅,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啊。 德妃看着面前的舞衣发呆,她很多年不跳舞了,却留着以前的舞衣,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 突然她手上用力,试图把舞衣给撕开,却揪的有点多了,并没有给撕开,把自己的手拽的生疼。 她直接把舞衣给丢到地上了,眼中的愤恨越来越浓烈。 第六十九章:祸害 德妃是四妃里面唯一没有子嗣的,曾养了晋王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就有了头疼的毛病,皇上就让人带走了。 在别人眼里,德妃是最没威胁的存在。 当然也没人看到德妃这样过。 那浓烈的愤恨到了极致,变成了媚笑,却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捡起地上的舞衣,慢慢的抚平,好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云德义,你还真有一个好女儿,不过你看着吧。” 云清浅回到景洹宫的时候云流汐就在景洹宫门口等着,景王好像没看到云流汐一样,径直往前。 “准备一下过来见本王。”景王走过之后才说道。 “是。”云清浅行礼。 看着景王进了正殿,云流汐才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了。”云流汐检查着云清浅身上。 “没事。”云清浅拉着云流汐就回自己房间。 她们住偏院,是景洹宫里有品阶的宫人住在一起,这会儿看她们的眼神都怪怪的,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云流汐进门慌忙关了屋门:“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啊,景王为了你都去找淑妃娘娘了,苏公子跪在外面求皇上扯了婚约,容岚公主还去找皇上了。” 她一口气把现在正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儿说了一遍,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联系。 云清浅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在景王心里没那么重要吧? “姐姐?”云流汐看云清浅发呆的样子。 “哦。”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我没事,容岚公主利用苏翰辰设计我,想置我于死地,至于景王出面,应该关系到他们之前的颜面,毕竟我们现在在景洹宫,若是被容岚公主得逞了,景洹宫也太丢人了。” 云流汐不相信,压低声音很认真的说:“我觉得景王可能是喜欢姐姐了。” “怎么可能。”云清浅知道景王是什么情况。 “怎么不可能。”云流汐说着却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们现在是这样的身份。” 她们的身份,纵然被尊贵的人喜欢,终究也是沦为玩物。 “好了,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景王找我应该还有事儿,我会小心的。”云清浅安慰到。 云流汐点头:“那姐姐小心一点。” 云清浅换了衣服准备了一下去找景王,见景王面前放着一沓纸。 “换一下衣服去武德殿。”景王直接说。 云清浅意外:“是。” 换了衣服景王就带着她去武德殿了,原本他不想这么快去武德殿的,但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让他危机感强了很多,决定先把这件事搞定。 他觉得云清浅好像也没那么急,她好像是在等什么,至于等什么景王就不得而知了。 轻车熟路进了武德殿,支开武德殿的人,云清浅确定周围没人才开始抄写卷宗,景王看了一会儿卷宗起身去找云清浅了。 云清浅立马警惕的抬头看了一眼,看的景王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 “殿下。”云清浅慌忙放下笔起身行礼。 “你继续抄。”景王觉得自己有点无趣,踱步离开了。 云清浅看了一下景王,然后坐下继续抄了。 上次她已经看过卷宗了,已经记了一个大概,但是模仿笔迹的话还是要看着抄写的。 一直到武德殿里昏暗,云清浅才把这些东西抄完,舒展了一下手臂起身整理。 以前她爹总是说她不务正业,总是对歪门邪道感兴趣,没想到有一天这鸡鸣狗盗的东西才真正有用。 “完了?”景王看着云清浅伸懒腰的样子,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她。 云清浅慌忙躬身行礼:“是。” “收拾一下走吧。”景王已经把他自己看的东西给收拾完了。 武德殿只扫出来了一条路,石板上的雪被踩实了,云清浅走的小心翼翼,景王却突然转身,她猛的停下一个趔趄差点儿滑到,景王反射性的拉着她。 “景王殿下。”武德殿的宫人看到景王慌忙行礼。 景王直接把云清浅给松开了,云清浅柳腰一闪总算没让自己摔在地上太难看了。 “恩。”景王背手看着那宫人。 那宫人看到这样让到一边给景王让路,景王只得带着云清浅离开了。 “殿下可是有什么吩咐?”云清浅跟在后面轻声问。 “剩下纸怎么收了没?” “收了。” 景王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今天德妃不舒服,皇上晚上到槐安宫里用膳,也就是在德妃这里,皇上会觉得轻松一点。 “皇上,今年这雪下的时间有点长了。”吃过饭德妃给皇上坐在亭子里看雪“可惜梅花没开,不然就更应景了。” 皇上听着眉头却皱了一下,红梅映雪是漂亮,可是雪下的时间长了,对天下民生可没一点好处,希望雪大的只有京城吧,不然又是到处都是雪灾的奏折。 德妃看到皇上这样知道他不开心了,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但是怎么都想不到皇上想的是这件事,她只能乖巧的在一边沉默不语。 “晋王近来可有来请安?”皇上突然说。 “这几天太冷,臣妾就免了他的晨醒昏定。” “爱妃不可太娇惯他了,以后怎么能担当重任。” 德妃心中震惊,皇上难道想培养晋王?可是晋王才七岁啊,也没什么根底,怎么看都觉得不可能。 可是转念一想皇上现在身强力壮,指不定皇宫里还会多出几个皇子公主呢,现在成年的几位皇子总是蠢蠢欲动,可能是寒了皇上的心。 “是臣妾之过,以后定然多加督促。”德妃一脸愧疚“今日听闻因为一个舞姬,闹的景王和淑妃不和,以后也定让晋王引以为戒。” 皇上直接想到是云清浅,他明知道是太子做的事儿,却还是让云家顶罪牺牲了云家,因为太子现在还不能出事。 而云清浅进宫当天,德妃和淑妃就有了争执,最后被景王带走,他隐隐的觉得这个女人是祸害,今天的事情就证明了他的猜测。 “不过一个舞姬而已,景王的舞编好了,让它们回教坊就行了。”皇上依然不在意。 第七十章:温泉 皇上肯定不会在意,纵然有一天云家翻案了,她们也是做过舞姬的人,能找一个好人家已经不错了,权贵就不要想了,他们可丢不起这样的人。 所以他不觉的云清浅有什么危险。 “皇上说的是,只怕景王不这么想。”德妃有些担心。 皇上想了一下:“朕会处理的。” 德妃嘴角一抹淡笑,只要离开了景洹宫,云清浅就没人护着了,到时候容岚公主肯定不会放过云清浅的。 深宫里这些女人,大概是被关的时间长了,心思完全看不透,这杀人于无形的本领一个比一个强。 云清浅的右眼突突的跳了两下,她抬手揉了揉眉毛,看云流汐不在房间里,心想不会是流汐出什么事儿了吧,想了一下穿了斗篷出门找了。 今天云清浅出这样的事儿云流汐担心的不行,下午景王带着云清浅出去,她就偷偷的去用小厨房做了糕点,这会儿正在湖边祈福呢。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云流汐愿以此生的富贵换云家昭雪,姐姐平安少难。”她说完叩头。 “你这个女人真是奇怪,竟把自己的富贵换别人欠你们的东西。”晋王一身宫人装束坐在假山上很久了,从云流汐来他就坐在这里。 他以为宫里的女人所求,都是得到父皇的喜爱,没想到还有求这样的。 云流汐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个小宫人就放心了:“你怎么知道是别人欠我们的?” “你说昭雪,那肯定是含冤了,别人欠你们一个公道。”晋王很认真的说。 他自小没有母妃异常聪慧,生活的非常小心翼翼,后来跟着德妃,纵然贵为皇子,也有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德妃不喜欢他他很清楚,他也不喜欢德妃,他觉得那个女人很可怕。 云流汐想了想也是:“你还真聪明,我请你吃糕点怎么样?” “好啊。”晋王从假山上跳下来。 云流汐看他小小年纪就成了宫人,不由得心生怜悯,怕是家里过不下去了,才把他卖到宫里的吧,他可能还不清楚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晋王抓了糕点就开始吃,他晚饭还没吃呢:“恩,真好吃。” “慢点儿吃。”云流汐帮他抚了一下背“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晋王眼珠子一转“小晋子。” “小金子?”云流汐笑了起来“给你起名字的人得多爱财啊?” “是小晋子,不是小金子,晋升的晋。”晋王看白痴一样看了一眼云流汐。 云流汐知道自己被笑话:“不过我觉得小金子好。” “财迷。”晋王不屑到。 “财迷怎么了?有钱多好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云流汐以前不这样觉得,可是成为舞姬之后,觉得钱真的是好东西。 “呵呵。” “哎,那你想要什么?”云流汐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小屁孩计较。 晋王想了想,看着远处:“自由。” 云流汐同情的摸了摸晋王的头顶,觉得小孩正是贪玩的时候,被关在这深宫里各种限制,肯定是想出去了。 “你干嘛?”晋王荡开云流汐的手,他还没被这样摸过。 “你放心,等有机会了,我就带你离开这里。”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一般人对小孩是没有防范的,再说只是一个刚被调教的小宫人,一点威胁都没有。 晋王想回呛一下云流汐不知道天高地厚,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这是皇宫里唯一一个和他这样说话的人了。 云清浅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云流汐,回来的时候见她已经回来了,还带了一些点心。 “哪儿来的?”云清浅意外。 “今天在景洹宫的小厨房里做的,姐姐尝尝。”云流汐把剩下的给摆好:“我教那做饭的嬷嬷做了几样点心,她让我用厨房的。” 云清浅无奈:“以后这样的事儿不要做了。” “知道了。”云流汐和小晋子聊了一会儿天人也变的轻快了。 在云清浅找云流汐的时候,景王也派人找了,不过也没找到,见到云流汐回来,也就没再说什么。 夜晚,几只夜鹰悄无声息的飞离了皇宫,夜鹰飞的很高,一般人察觉不到。 景王看着夜鹰消失的方向笑了一下,他纵然有天纵之才,也抵不过太子生来便有的母家权贵,父皇的培养让他成为太子的眼中钉,不择手段的除掉,所以他只能先活着。 现在他终于有自己的方向了,也许从现在开始还不晚。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云清浅反复的分析,最终也没得出一个结论,她干脆起身出去了。 “姐姐?”云流汐叫了一声。 “我去一趟茅房。”云清浅说着就走。 景洹宫非常安静,云清浅走到那片竹林,走到竹林更深的地方,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了。 没想到竹林更深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很小的庭院,也没有围栏,她慢慢的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庭院的奇特之处,竟然有一眼温泉,温泉周围没有积雪,更显夜的静谧。 景王听到有人来有些不悦的皱眉,他有命令不许别人靠近这里,到底是谁来了,不过他也没有呵斥,想看看对方有什么目的。 云清浅坐在温泉一边,她家以前也有一眼温泉,不过是在京城外面的庄子上,她每年还会去住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比较日子总要过下去的。 她弯腰想摸一下温泉的水,谁知道温泉的水比她看的要靠下一点,她一个不留神直接栽下去了。 云清浅会水,水性还不错,可是这样一头栽下来让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扑腾了起来。 景王在暗影里一直看着云清浅,没想到她会一头栽下来,而且看那样子好像不会水,于是立马过去把云清浅给拎起来了。 云清浅溺水反射性的抱紧了景王,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抱的是景王,慌忙松手,却又被景王给揽住了。 “奴,无意惊扰殿下。”云清浅低头,这样距离景王更近了,清晰的感觉到了景王的心跳。 第七十一章:威胁 景王是吩咐了景洹宫的人不能靠近这里,但是没有人告诉云清浅和云流汐,在别人眼里她们两个不是景洹宫的人。 而景王上次带着云清浅来这里了,云清浅以为是可以来的,只是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而已,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儿。 “可是,已经惊扰到了。”景王看不清云清浅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她的鼻息。 那么一瞬间,景王感觉自己的心被撞了,他一直很克制,今天拉云清浅都让他反思了很长时间,而现在云清浅扑到他怀里,他克制不住了。 “奴,罪该万死。”云清浅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景王依然看着云清浅,云清浅猛然抬头看着景王,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这个反应让景王很奇怪,不过他现在满脑子的竟然是自己竟然控制不住自己有反应了。 当初他将计就计,让设计他的人以为他有隐疾,父皇也知道这件事,所以给他超乎寻常宠爱,却不再培养他了,他也算有得有失。 这三年来太子多番试探,他也都没露出马脚,才让太子彻底的相信,今天却在云清浅这里没控制住。 他猛的把云清浅丢到岸上,自己转身就游走了。 云清浅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跑了,满脑子的为什么会这样。 先是臻王比她想的出现的要早,现在景王也并非前世流传的那样不能人道,她觉得自己跳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还不知道自己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还是在云流汐给惊醒了。 “姐姐,你衣服怎么湿了?”云流汐一咕噜爬了起来。 “刚才不小心掉水里了。”云清浅心中慌乱。 重生到她已经在教坊里的时候,她都没什么绝望,因为她知道一切还没那么糟糕。 可是现在她慌乱了,事情远非她所想。 “赶紧把湿衣服脱下来啊。”云流汐帮着她脱衣服。 云流汐只顾着担心云清浅,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纵然觉得有些异常,估计也是掉水里吓的。 云清浅慌忙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景王并没有隐疾,那他为何要担了那样的名声? 景王宁愿失去皇上的培养也要让人相信自己有隐疾,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本她不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是现在她必须思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现在和景王在一条船上。 她刚换好衣服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景王是要找她麻烦了。 若是景王极力隐瞒这件事,杀她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清浅姑娘,我家王爷找你。”雪绒不知道这么晚了,王爷找云清浅有什么事儿,莫非真看上云清浅了? 她心中有不屑,更多的是羡慕,纵然只能做万物,也是殿下身边的玩物啊。 云流汐这才意外的看着她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 “可能刚才掉到水里动静有点儿大。”云清浅笑了一下“我去去就回来。” 她想到了最差的结果,却没有叮嘱云流汐,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叮嘱才是最好的叮嘱。 流汐很聪明,只要景王不把事情做绝,她就会有一线生机。 景王意外的穿一件黑色长袍,银丝滚边,看着冷傲而神秘,和他平时的气质截然相反。 云清浅小心翼翼的进去行礼:“不知景王殿下这么晚找奴来有什么事儿?” 她感觉到一股萧杀向她压来,她慢慢的跪伏的更低,景王是真的要杀她。 景王是真的要杀了云清浅,这个秘密现在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可是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他又下不了手。 成大事着不拘小节,更不能心慈手软,但是他还是不能杀云清浅,不仅仅是因为不能让云清浅死在景洹宫。 他不知道云清浅死在景洹宫臻王会做什么,毕竟他为了看云清浅一眼违背皇命回京城。 只是他不清楚,自己不能杀云清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本王听说有人落水,你可看到?”景王藐视着云清浅。 “奴一直在房间,并不知道。” 景王不自觉的嘴角微微翘起:“吃过晚饭一直在房间吗?” “是。” “恩,若是以后你说这天晚上发生了其它的事情。”景王说着附身靠近云清浅“本王可不保证,你和你妹妹的大好头颅还能安稳的放在脖子上。” 云清浅跪的更低了,景王既然威胁她了,那就是暂时不会杀她。 虽然她知道景王的思量不可能那么简单,但是她现在不死就是好事。 “你回去吧。”景王站直了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起身退出。 景王看着云清浅离开,云清浅刻意进宫是为了得到她爹的卷宗,难道有了她爹的卷宗就可以为云家翻案了吗? 云家的确是一个契机,若是有臻王支持,以云家为切入点,说不定可以撼动太子的势力,到时候他也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 他也可以重新得到父皇的培养,到时候太子的威胁就会小很多,他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了。 前世景王也是以云家为契机,那个时候云清浅已经在臻王府了,他觉得臻王会为了云清浅站在他一边,但是没有。 而且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皇上已经力不从心,他才孤注一掷,然而她输了。 “姐姐。”云流汐等云清浅回来都没睡觉。 “流汐,以后不管谁问起今天晚上的事儿,你都说我吃了晚饭在房间学刺绣,然后就睡觉了,后来景王叫过过去,回来就睡觉了。”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也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姐姐这么凝重的样子,事情肯定很严重。 早起皇上宣了景王去用早膳,皇上和景王一起用膳的时间比和太子的多多了,没人觉得有什么异常。 “上次说编的舞编好了吗?”皇上吃完饭漫不经心的说。 “已经快了。”景王心里咯噔了一下。 “编好了就让那两个舞姬回教坊吧,省的有人没事拿这件事说事儿。”皇上这话可以说很掏心窝子了。 第七十二章:禁宫教坊 景王就知道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会是父皇来说这件事,看来后面推动的人不简单啊。 “是,是儿臣疏忽了。”景王温顺的说。 皇上看到景王这样心底叹了一口气,纵然身为帝王,他也护不住自己心爱之人,这其中的无奈,不是别人能体会的。 “那你尽快安排吧。”皇上不再多说了。 景王告退的时候看了一边的小启子一眼,小启子找了空挡退下了,跟着景王离开了。 小启子是皇上培养给储君的,刚跟着荣公公的时候,是指定给了景王,后来皇上不再培养景王,但是小启子还是听景王的。 皇上知道这件事,也没有过问,景王想要存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父皇这两天都见过谁了?”景王看着小启子低眉顺眼的样子。 “皇上昨晚上去德妃宫中了,德妃不舒服。”小启子小声说。 景王点了点头。 德妃与云家关系不错,可是阻止云清浅进宫的却是德妃,其中还安排了容岚公主羞辱云清浅,他有些不懂是怎么回事了,难道是为了和云家划清界限? 问清楚了事情,景王直接回景洹宫了,堆的雪人还在,莫名的为景洹宫增加了人气。 “把云清浅和云流汐叫来。”景王说着进了正厅。 云清浅听说景王叫她们两个,心中一个激灵,莫非景王反悔了? 她现在真有一种我为鱼肉的感觉,她感觉这样不行,任凭自己多小心翼翼,都随时可能丢了性命。 “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去教坊,本王会和教坊的管事说一下,让你们继续练剑舞。”景王补充到“雪绒会跟着过去。”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她知道景王让雪绒过去是盯着她,不过总比直接杀了她要好。 “是。”两个人行礼。 “流汐先下去,清浅留下。”景王直接吩咐。 他经常这样,云流汐已经见怪不怪了,剑舞本来就是她姐姐跳主角,有什么叮嘱是也正常。 见云流汐离开,云清浅低头行礼。 “你怎么看德妃对你们的态度?”景王直接问到。 云清浅意外,德妃对她们的态度的确有些奇怪,她只以为是德妃薄情,为了和云家撇清关系特意踩她们两脚。 “奴,不知。” 景王看云清浅是真的不知道:“你进宫之初,德妃阻挠你进宫,你进宫之后,她又利用容岚羞辱你,现在可能是她设法让父皇开口让你们去教坊,所以此去教坊定然不会那么太平,你们要小心才是。” 被景王这么一说,云清浅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不单单是要踩她们几下那么简单,好像是要置她们于死地,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死了。 “是,奴谨记景王殿下教诲。”云清浅行礼。 景王点了点头,德妃的事情的确不是云清浅可以过问的,她只能堤防着不被算计就行了。 他们也没什么东西,现在用的东西都是景洹宫给备的,收拾起来也很简单。 “姐姐,景王要是真的让我们去教坊了,为什么还要雪绒跟着?”云流汐狐疑的说。 “谁知道呢,景王殿下的心思不是我们能猜到的。”云清浅安抚到。 “哎。”云流汐叹气。 “怎么了?” “我刚认识一个小宫人,他刚进宫挺可怜的,我们要是去了教坊,以后估计见不到了。”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我们现在处境容易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知道。”云流汐也不想了。 两个人正收拾着,雪绒带了两个盒子进来:“这是景王殿下赏赐给你们的。” 云清浅和云流汐意外,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竟然是首饰,两个人的首饰是一样的,只是颜色不一样,都是适合她们两个的颜色。 云流汐十分惊讶,这是她入教坊之后第一次得到首饰,而且看品相也不错。 “一起带去教坊吧。”雪绒并不羡慕这些东西,王爷的赏赐向来都不少。 景王有吩咐直接去教坊就可以了,她们也不用去告别,只是离开景洹宫的时候回头看了看。 云清浅突然发现,只要向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走,不管绕多少弯,最后都会到想去的地方。 她进宫就是为了得到她爹定罪的卷宗,现在已经得到了,她也算了却了一件心事,接下来就是在合适的时候翻案。 至于合适的时候,前世是吕良弼为云家翻案的时候,而今生她却不这么认为了。 太子没有隐疾,种种迹象表明,吕良弼是太子的人,那么为云家翻案究竟是吕良弼的情深,还是有其他的原因,现在云清浅已经不能确定了。 云清浅出景洹宫的时候景王看着,他确定自己不能杀云清浅,希望云清浅不好的人太多。 而那些人同样不希望他会好,他们算是有共同的敌人。 他要看看臻王对那些人的态度,也许云清浅会是决定成败的一颗棋子。 景王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而且好像还很有说服力。 禁宫教坊虽然在宫内,但是非常偏僻,他们走了快半个时辰才走到,刚好到了吃饭的时候。 “这是前段时间左教坊送来的云清浅和云流汐,我家王爷要编舞,就把她们带过去了,现在给送来,给安排一下吧。”雪绒拿有景王的令牌,管事的宫人不敢怠慢,她简单的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是,是,是。”闫公公怎么敢怠慢,就算景王不被皇上培养,现在也是盛宠,他们可不敢得罪。 当即闫公公亲自带着云清浅她们去安排了,沿途有不少人好奇的看了过来,不知道来了什么人,竟然让闫公公亲自带着去安排。 虽然都是充做教坊的乐姬,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技艺卓绝的,得主子喜欢的自然可以住在好的地方,那些姿色平平又没什么特长的,和普通宫人没什么区别。 闫公公和云清浅他们刚进虹玉院,一个茶盏飞出来直接砸到了云清浅脚边,把众人吓了一跳。 “都是那个小贱人,现在把太子迷的谁都不待见了。”红鸾气恼的说。 第七十三章:下马威 无妄之灾大概就是这样了,云清浅弯腰弹落沾在衣角的茶叶沫子,准备继续往前走,谁知道一把茶壶直接飞了出来,她只好退一步避开。 “新来的就住到虹玉院恐怕不合适吧。”黄莺走了出来。 之前红鸾那茶杯是盛怒之下丢出来的,后来的茶壶就是黄莺故意丢出来的了,在这教坊里,现在的得宠程度就是地位,她要确定自己的地位。 “黄莺啊,这是景王之前借过去的人。”闫公公说的和气,却是在警告黄莺,云清浅和云流汐是有人罩着的。 黄莺听到闫公公这样说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不还是来教坊了吗,有什么特别的?” “姐姐说的对,来教坊了就没什么特别的。”云清浅软软的给回了过去。 黄莺一个回味觉得不对了:“哼!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这里的老人,你们要懂这里的规矩。” “皇宫里最怕的,就是人老珠黄了。”云清浅依然笑眯眯的。 “你敢说我们人老珠黄?”红鸾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闫公公,你今天敢把她安排到虹玉院,我们七秀就不住虹玉院。” 闫公公立马为难了,他虽然是这禁宫教坊的管事,但是他真得罪不起七秀,他瞥了一眼雪绒,毕竟雪绒是代表景王的。 雪绒面无表情,好像这些事儿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闫公公斟酌了一下:“这虹玉院没有住满,你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好啊,以后我们的衣服都由她们洗了,就让她们住进来。”红鸾十分高傲的说。 闫公公回头看了一眼云清浅,这刚进来的乐姬多少都要吃点儿苦头,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连左教坊都有浣洗的婆子,禁宫教坊怎么可能没有,她知道这是对方在为难她。 云清浅看着倨傲红鸾:“我看你印堂发黑,要倒霉啊。” “你敢诅咒我?”红鸾立马就气恼了。 前世云清浅没到过禁宫教坊,但是她进宫献舞的时候知道禁宫教坊一些事情,那个时候红鸾已经不在了,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云清浅不知道,但是结果她知道。 “不是诅咒,人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云清浅高深莫测的说“闫公公,我们不住虹玉院。”云清浅直接说。 闫公公也不知道云清浅说红鸾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云清浅不愿意和红鸾她们起冲突,他也不在意。 “行,那就去栖南院。”闫公公说着就要带她们离开。 栖南院的环境当然没有虹玉院好,虹玉院有七个房间,每个房间只住两个人,是禁宫教坊做好的院落了。 “等一下。”青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虹玉院还空着两个房间,两位妹妹住下也没什么?” 云清浅勾头,也是她认识的人,青黛比较清冷,一般不和人接触,她前世在禁宫教坊的时间很短,和青黛没有什么交集。 不过她来的时候青黛还在,而且过的不错。 “难得啊,青黛妹妹连熟人都不待见,这素未谋面的人倒是入了你的眼。”黄莺阴阳怪气的说。 “人吗,不就讲个眼缘。”青黛十分清冷。 “多谢姐姐好意,我们还是去栖南院吧。”云清浅行礼。 青黛见云清浅这样,转身就回自己房间了,不再多说什么。 闫公公以为有人出面云清浅她们会留在虹玉院呢,结果自己不愿意,多少有点不识抬举的感觉。 一行人又到了栖南院,栖南院四个人一间屋子,平时用度供给也不如虹玉院。 “红杉,这是刚来两位舞姬,以后你们就一个房间了。”闫公公给虹玉院的女子面子,但是其它地方他根本就不在意。 “是。”红杉行礼,也冲着云清浅他们颔首。 “就让红杉带着你们熟悉一下这里,需要遵守什么红杉也会给你们说。”闫公公把他们交给了红杉。 “是。”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送闫公公出去。 “时候不早了,我带你们去吃饭吧。”红杉直接提议。 “好啊。”云清浅把自己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床位那里。 这个红杉长的十分小巧,脸只有巴掌那么大,眼眸低转惹人心疼,笑起来的时候十分迷人。 可惜了她除了知道红杉后来顶替了红鸾,别的都不知道。 每个人的命运轨迹都是那么奇妙,任何一个点好像都可以改变,然而却又走向一个必然。 “哎,你们是不知道多少人想进虹玉院呢,进了虹玉院,吃的用的都不同。”红杉知道她们本来可以住到虹玉院的,结果自己出来了,那叫一个惋惜。 一边雪绒笑了一下,云清浅真不知道在皇宫里,不管什么都要争取的,已经有人为她出面了,她却推掉了那个机会。 云清浅猜到有不同,可是她不知道虹玉院会发生什么事儿,导致了红鸾消失,七秀也不复曾经的荣耀。 禁宫教坊的饭菜是定时供给的,过了这个时间就没有了,他们拿了碗排队,不同住处的人排在不同的地方。 “栖南院是宫外左教坊的乐姬进宫之后住的地方,淮南院是右教坊乐姬进宫住的地方,真正待遇好的是虹玉院。”红杉小声解说到“栖南院和淮南院的关系不好,你们最好不要搭理她们。” 云清浅点头,看来不管什么地方都有纷争啊,就算经历相同,处境相同,她们也不会惺惺相惜。 等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云清浅他们了,白菜炒肉,基本上都是白菜,点缀着一点肉末。 红杉领了一份菜,一份汤还有一份汤走了,轮到云清浅的时候,盛饭的婆子直接把菜盛到云清浅的手腕上了。 “哎呦,婆子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那婆子说着一勺子汤向云清浅泼了过来。 云清浅拉着云流汐就闪开,后面的人就没有那么幸孕了,被那汤泼中尖叫了起来。 云清浅一愣,那哪是汤啊,竟然是滚烫的热油,而且她要是不闪开的话,恰好泼到她脸上,这是要把她毁容了! 第七十四章:白羽 她来教坊之前,景王亲自叮嘱了她一下,可见来教坊的凶险,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凶狠成这样,要直接毁了她。 好在那女子靠后,再加上衣服穿的厚,也就是端着碗的手被烫了一下,瞬间起了很大的水泡。 只是那一声尖叫引了很多人围观,盛饭的王婆子脸色瞬间慌张,立马变的凶狠。 “你们是怎么搞的啊,连个汤都接不住,还洒别人身上。”王婆子十分嚣张的吼着。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那是汤吗?菜里都没有一滴油,倒是有油烧的滚烫拿来泼人,走,我们去管事那里说说清楚。”云清浅拉着她就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清浅已经拉着那王婆子出去了,王婆子各种挣扎,几乎是被云清浅拖着离开的。 云流汐小跑着跟了过去,她觉得她姐姐太霸气了。 云清浅说是去找管事说清楚,结果拉着那王婆子就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王婆子发现不对就要大吼。 “敢叫我直接捏死你。”云清浅捏着王婆子的脖子抵在墙上“有贵人动我,我可活不了多长时间,就算现在死了,也可以拉你陪葬。” 王婆子本以为云清浅不敢,可是云清浅一这样说她就怂了。 “冤有头债有主,老奴也是奉命行事,云姑娘何必为难老奴。”王婆子这算是服软了。 “那你就算利息了。”云清浅看着王婆子像看着一个死人。 “是董姑姑让老奴这样做的。”王婆子立马说。 她觉得董姑姑可能也是奉命行事,所以云清浅想要利息,那就去找董姑姑吧。 云清浅想了一下,一个盛饭的婆子都可以对付她了,那董姑姑估计也是奉命行事。 “我可以不找你要利息,但是你也得付出一点代价。”云清浅笑眯眯的说。 过了吃饭的时间,小饭厅里云清浅和云流汐吃的开心,教坊女子吃的清淡,不代表这禁宫教坊没有好吃的啊,比如她们两个的四菜一汤。 “姐姐,王婆子告状怎么办?”云流汐有些担心的说。 “不敢,不敢,云姑娘不计较就好。”王婆子慌忙说。 云清浅对王婆子这个回答比较满意,她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容易死了,只要景王不杀她,那么暂时也不会允许别人杀她。 只是今天的事情还是有些惊险,那些人可以不杀他,但是毁了她太容易了。 两个人吃饱喝足回栖南院,雪绒和红杉在等着她们。 红杉看她们回来慌忙迎了过来:“你们去哪儿了?说是去找管事说理,怎么没见你们找管事?” 云清浅有些尴尬:“王婆子想私了。” 红杉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对了,受伤的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云清浅不过是想转移话题。 “白羽,也是刚来的。”红杉有些同情的说“虽然说她伤到的是手,可是但凡有伤疤,就不能表演了,她以后只能在教坊打杂了。” 云清浅愣愣的待在那里,白羽?是以后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飞天白羽吗? 白羽的确在禁宫教坊待过,后来她师傅非常高调的把她带走了,皇宫侍卫都拦不住。 因为那是臻王回来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非常轰动,朝廷为了自己的颜面封锁了消息。 后来飞天白羽崛起于江湖,闻名于朝堂,一个女子,杀贪官污吏无数,朝廷悬赏万两黄金,依然拿她没办法。 “我能去看看她吗?”云清浅有些激动。 红杉觉得她的反应不对啊,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 云清浅没有带云流汐,自己和红杉过去了。 她们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一阵辱骂声,还有女子的抽泣声。 “快点儿,慢死了,让你这样擦下去,擦到什么时候了。”于倩厌恶的看着白羽,抬脚就要去踩她的手。 白羽的手现在一个一个的水泡,因为在饭厅被油烫了,她午饭都没吃,现在跪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擦地砖,衣服都湿了。 云清浅一脚踹开于倩,用力过大让于倩直接摔倒在地上,撞到床上了。 屋子里无所事事的人吃了一惊,看清楚来人之后有些意外。 “你没事吧?”云清浅扶起白羽。 白羽有些怯怯的让云清浅十分意外,这个真的会是白羽吗?那个肆意江湖的女子,不可能是这样怯怯的。 白羽摇头:“谢谢。” “你是谁啊?”于倩扶着床站起来“敢管我们屋的闲事。” 云清浅环视了一下她们:“我们同陷禁宫桎梏,本应想扶相持,让余生有所慰藉,可是你们却相互欺凌,难道不怕有一天被欺凌的是你吗?” 于倩冷笑:“不要说的那么大义炳然,既然知道这是桎梏,就是我们谁都逃不了,那么还有什么慰藉,有本事你欺凌我啊。” 云清浅一巴掌打了过去,看的红杉都觉得疼,周围的人吃惊了。 “你敢打我?”于倩说着要扑过去和云清浅打。 云清浅一闪,又一巴掌干净利落的打了过去,不等于倩再有什么反应,她一脚踢在于倩的膝盖上,于倩一个趔趄跪在地上,接着云清浅又是一巴掌打她脸上了。 “如你所愿。”云清浅看着于倩“你说你要是腿脚不方便了,还能做什么?” 于倩直接被打懵了,也被打怕了。 正如她说的,谁都逃不掉,她们只有用欺凌来发泄心中的愤懑,只是现在被欺凌的是她。 “管事不会放过你的。”于倩咬牙。 云清浅笑了一下:“管事不会放过我,和你终生要在禁宫教坊做杂役,哪个更痛苦?” 于倩是真的怕了,她慢慢的低下头。 “你没事吧。”云清浅这才回头看着白羽。 白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被云清浅这样一问才反应过来:“有。” 妹纸你还真不客气,云清浅觉得这个白羽挺好玩儿的:“什么事儿?” “把你刚才打人的功夫交给我吧。”白羽激动的要立马跪地拜师。 云清浅可真不敢就这么教了,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她慌忙拖着白羽的手臂:“我那哪是功夫啊,我不过是敢打她而已。” 第七十五章:关禁闭 有时候不过是敢不敢而已。 就像这样的事情,她前世真的不敢,勇气是一种莫大的能力。 白羽一副懵懵不懂的样子。 “这样和你说吧,你和她们并没有区别,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地位,现在不过是教坊的乐姬,你为什么不敢打她们?能不能打过是一回事,敢不敢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白羽好像懂了,她一直觉得对方人多,不敢反抗,所以被羞辱的越来越厉害。 于倩忍住没有说话,她就不信这个女人能永远护着白羽。 “走吧。”云清浅拉着白羽就走。 “去哪儿?”白羽双手抓住云清浅的手。 她一直想成为一个侠女,可惜她爹是一个文人,也不知道写了什么文章就被抓了,然后她就被送到这里来了。 原本她会有一个师傅的,说好了处理一些事情就回去接她,可是现在永远都接不到她了。 “我可不保证我离开了,她们会不打你。”云清浅觉得自己肯定是认错人了。 她很纯粹的是想来瞻仰一下未来的传奇女侠,怎么就见到这样一个货呢? 谁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成为什么样,就算在这其中他们的经历相同。 白羽立马抓紧了云清浅的手,东西都不收拾,跟着云清浅就走,红杉几次想开口,最终都没开口。 云清浅说是去看看被烫伤的人,结果直接把人给带回来了,连雪绒都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云清浅做异常的事情都是和别人有关呢? “雪绒姐姐,有药没有?”云清浅想把白羽的手处理包扎一下。 “没有。”雪绒说的干脆,谁没事随身带那种东西干嘛。 云清浅本想在一起时间长了,多少会生出一点情分来,看来雪绒只听景王的话,她的态度就是景王的态度。 “红杉姐姐,这教坊的姐妹里有没有用貂油的,獭油也行。”这两种都可以治烫伤和烧伤,平时会被做为擦脸油。 “我这里有一点貂油。”红杉也不吝啬直接过去拿了给云清浅。 她们教坊女子要注重容貌,平时这些护肤的东西会分到一些,也可以花了银子买。 “恩。”云清浅接过闻了一下,虽然比她以前用的差很多,好歹能用。 白羽手上的水泡已经破了几个了,幸好她距离的远,油温已经没那么高了,只是烫起了水泡,要是靠前一点,那油肯定在皮肉上煎一会儿。 “你们是怎么得罪那王婆子了啊,她显然是想对付你们的。”红杉看着云清浅给白羽处理伤口问到。 “我也不知道,这禁宫之中不是你得罪了谁,谁就要对付你,你都不知道别人为什么想要你死。”云清浅苦涩的说。 她说的自然不是王婆子,而是德妃,她觉得德妃不单单是想踩她几脚那么简单,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处心积虑的? 红杉听云清浅这样说有些同情,宫里就是这样。 白羽疼的呲牙却硬生生的忍住,她以前跟着她爹闲散惯了,刚到教坊各种小心翼翼的不适应,还总是被人欺负,云清浅算是第一个敢为她出头的人。 刚给白羽包扎完伤口,董姑姑就带着于倩一行人找过来了,董姑姑是教坊的教养姑姑,不过三十出头,很瘦,面相看着刻薄,穿一件酱色的宫装,老气横秋的样子。 “姑姑,就是新来的云清浅打的我。”于倩两边的脸都肿了,走路还有些趔趄。 董姑姑冷冷的看着云清浅:“还真是没教养,刚来教坊就打人。” “对啊,董姑姑教的好。”云清浅笑吟吟的说,既然是不能善了的事儿,何必畏首畏尾。 董姑姑一回味就知道云清浅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你第一天来教坊,是本性顽劣,与我何干。” “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我现在距离董姑姑挺近的。”云清浅几分打趣的说。 董姑姑没想到云清浅竟然这么伶牙俐齿:“教坊有规定,不许打架,你公然欺负姐妹,要被关禁闭一天。来人!把云清浅给关到思过室去。” “姐姐。”云流汐慌忙挡在云清浅前面。 白羽一愣也挡了过去:“董姑姑,清浅姐姐是为了帮我才和于倩动手的,要是说欺负人就要被关起来,那于倩也要被关起来。” “哦?我怎么没听人说你被于倩欺负了?”董姑姑显然不会听他们解释“快点儿把云清浅给关起来。” 云清浅没有再挣扎了,看来是有人和董姑姑打过招呼了,她也对抗不了,只能看景王的态度了。 “完了,完了。”红杉一副见鬼的表情“竟然被关到思过室。” “怎么?”云流汐以为思过室大概就是她们家的禅室,她姐姐从小顽劣,没少被关。 “听说那思过室十分恐怖,里面死过好多人呢。”红杉说着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了出来。 “啊?”云流汐和白羽同时呆了。 “那怎么办,赶紧想办法救救我姐姐啊。”云流汐说着看着雪绒“雪绒姐。” 雪绒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不扯景王那面大旗,真被这样带走了,就算云流汐求她,她也拿不定主意,只能回禀景王了。 云清浅听到思过室的时候,也以为是禅室什么的,来到之后发现自己想的简单了。 空荡荡的一间屋子,窗户横七竖八的被钉了一些木条,窗户纸乱七八糟的翘着,偶尔会无风自动,荒凉而破败。 关键是里面没人打扫,被关禁闭的人不能出恭,都是在里面解决的,纵然是在冬天,开门就有一股浑浊的恶臭的,让人反射性的干呕。 云清浅也干呕了起来,胃里翻腾,让头脑也翻腾起来了,前世的种种突然之间清晰起来了。 这样的处境对前世来说是日常,吃馊掉的饭菜,里面还有虫子,而且还是她妹妹给她安排的。 身后的门已经关上了,她闭眼想了一会儿舒了一口气轻笑,再糟糕也没有前世糟糕啊。 景王听了云清浅这大半天的经历笑了一下,这还不到一天呢,她就直接被关起来了,接下来她打算怎么办? “奴婢打听过了,在那思过室待过的人,很多都疯了或者死了。”雪绒小心的说。 第七十六章:来者不善 景王微微皱眉,这宫里的腌臜事儿不少,尤其是教坊那种地方,对于教坊的思过室,他还真没了解过。 “这样……”景王想了一下“算了,你先回去吧。” “是。”雪绒不知道景王有什么打算。 景王看着雪绒离开又想了一会儿,如果云清浅连教坊的思过室都熬不过,也难成大器,到时候臻王的怒火也发不到他身上。 景洹宫里董姑姑和王婆子也提心吊胆的,见到雪绒回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当即也不担心了,看来景王并不在意云清浅。 “你去吧!”董姑姑笑了一下。 “是。”王婆子行礼退下了。 虹玉院里青黛练完了身姿想了一会儿,那云清浅刚来半天就被关了禁闭,这会儿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没去过思过室,却听人说过,有些人宁愿死都不愿意去思过室,也不知道是什么恐怖的地方。 想了一会儿她穿了斗篷,带上了一点点心向思过室的方向去了。 王婆子端了吃食,给看守思过室的小宫人塞了一点银子就进去了。 “清浅啊,你在里面怎么样了?”王婆子靠着门关心的问到。 云清浅一愣,没想到王婆子会来看她,不过她怎么觉得来者不善呢? “还好啊。”云清浅轻松的说。 “我给你送点儿吃的,这里可是死过好几个人。”王婆子从门那里给云清浅递了一碗粥,那粥是馊的,里面还有冰碴子。 云清浅对这种味道太熟悉不过了,闻到这样的味道就会想到前世,就会让她更加发奋,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姐姐帮我接一下。”云清浅说着拿衣服轻轻的扫了一下王婆的手背,然后把碗接过来了。 王婆子一个哆嗦:“你和谁说话呢?” “一起被关在这里的姐姐们啊。”云清浅开心的说“被关在一起真好,刚好可以说说话、解解闷。” 王婆听云清浅这样说,上牙和下牙不自觉的开始打架了,这里只关着云清浅一个人啊,怎么会有别的人? 转即她想到刚才扫过自己手背的凉凉的感觉,她的腿都开始打颤了。 “王婆?”云清浅靠着门叫了一声“没想到你还这么讲情义呢,刚才那个姐姐说她以前误会你了。” “啊——”王婆一声惨叫,也顾不上还有东西没递进去,转身就跑了。 她跑的时候云清浅也直接把碗给丢出去了,哐啷一声把王婆吓的跑的更快了。 云清浅嘴角冷笑,竟然想用鬼来吓唬她,这种把戏她前世都经历过了,人被自己吓死的多了,更何况思过室这个地方这么应景。 王婆的准备了很多吓唬云清浅的话,什么墙上的血迹,房梁上吊死过人,可是现在都成了她心中的恐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后面追着她一样。 青黛是想偷偷的进去的,却看到王婆像见鬼一样跑了出来十分意外,看到那看门的小宫人追了出去,她刚好趁机进了思过室所在的院子。 思过室真冷啊,怎么觉得比外面还冷呢,云清浅正想着今天晚上应该怎么过,又听到有人来,她警惕的靠着门。 “云清浅?”青黛看到挨着门放的食盒,轻轻的叫了一声。 “你是谁?”云清浅觉得声音有点熟悉,关键是没有敌意。 “我是青黛,我给你带了点儿吃的。”青黛说着把手帕包好的点心递了进去。 云清浅奇怪,她和青黛是真的没有交集啊,白天试图帮她留在虹玉院,现在还来看她,让云清浅心里警铃大作。 她跟着门接了:“谢谢你。” 青黛犹豫了一下:“我就想问问你,你被景王接走编舞了,是编的什么舞。” 云清浅不知道青黛是什么意思,教坊有编舞师傅,景王不过是爱好而已:“剑舞。” “剑舞。”青黛重复了一遍“那若是得闲,你能不能跳给我看?” “你有什么目的?”云清浅见青黛这么直白就直接问了。 “没有。”青黛有些慌乱“只是听说景王编舞别具一格,想要看看。” “哦,这个我不能决定,景王派人盯着呢,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云清浅随便扯了一下。 倒不是她不能让青黛看,只是她和青黛不熟,不知道清点有什么意图。 “哦。”青黛有些失望“你晚上最好不要睡,这么冷的天,要是睡着了可能就醒不了了,我先回去了。” 青黛的话虽然说的难听,却是在说一个事实,这思过室真的会把人给冻死了。 出了思过室的院子,青黛也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可是除了云清浅和云流汐,她无法从别的地方知道更多关于景王的消息。 她知道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可是在宴会上匆匆一瞥,那个人就住到了她的心里,让她再也不能忘记,只要能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事情,就会心花怒放。 云清浅看着手里的点心,想了想还是吃了,她没有吃晚饭,也不指望明天早上能吃什么,就算不吃这点心,她可能会被冻饿而死。 景王看着教坊的方向,反复的思考云清浅的处境,是不是真的会给自己带来好处。 “沐川。”他低低的叫了一声。 景王身边多了一道影子,却没有言语。 “你去教坊的思过室那里看着,只要不让她死就行。”景王吩咐到。 地上的影子消失,景王吐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这样挺不理智的。 适应了思过室的黑暗之后,云清浅觉得屋子里也没那么黑了,她已经冻的手脚冰凉了,在地上踱步转圈圈,可是还觉得冷。 她看着横梁上一些残破的布幔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把屋子里掉落的木板给收集起来了,把布幔扎在木板上开始清理起思过室了。 久在鲍鱼之肆不知其臭,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个屋子里那浑浊的气味,再者里面的东西都干了,又是黑漆漆的,也不觉得恶心,云清浅就摸黑慢慢的清理。 看到天亮之后云清浅的状态更好了,把昨天没收拾好的地方又收拾了一遍,只是还没收拾完,就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是冲着她这里来的。 第七十七章:诬陷 云清浅心中一个激灵,却想不到现在有什么事儿会找上她。 沐川在淡淡的阴影里打了一个哈欠,这是他做暗卫以来最无聊是一个任务了,竟然看着一个女人收拾屋子看了一晚上,还看的那么认真。 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闫公公和董姑姑已经带了一群人进来了,还气势汹汹的样子。 思过室很安静,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想法,不会是人已经冻死了吧? 这思过室冬天比外面还冷,夏天又热,还有蚊虫恶臭,在思过室待过的人,很少有囫囵出去的。 一个婆子一脚踹开了门,云清浅一身灰土的站在思过室里了,不过思过室里面却干净了不少。 众人愣了一下,云清浅除了身上有点脏之外,别的没有任何异常,众人顿时忘记了来干嘛了,都开始打量思过室。 “闫公公和董姑姑来有何事?”云清浅行礼。 董姑姑这才反应过来:“昨天王婆子好心来看你,你却把她杀了,这是何居心?” 云清浅意外,她真想不到王婆子竟然死了:“奴一直被关在这思过室,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想了一下“莫非是撞了什么邪?来的时候给我说这里死过好多人什么的,然后突然扔了饭碗就跑了,喏,食盒还在这里放着呢。”云清浅指了一下一边的食盒。 “哼,这思过室并不严谨,说不定是你偷偷跑出去把人杀了然后又回来了,来人啊,把云清浅送到掌刑司。”董姑姑这算是把云清浅给定罪了。 云清浅嘴角冷笑,去掌刑司,不管她杀没杀王婆子,不死也要脱一层,有人就这么想她死吗? “慢着。”云清浅看有人过来扭她,当即呵斥着往后退了一步“你们说王婆子被杀,是如何被杀?就算真的是被杀,也不能凭王婆子来看过我就认定是我杀的。” 闫公公知道董姑姑应该是得了人的指示了,昨天把云清浅关禁闭就显得太突兀了,今天直接认定是云清浅杀了王婆子,这是要把云清浅置于死地。 但是他不敢啊,云清浅不管怎么说也是从景王那里出来的人,她吃点儿苦景王不会说什么,但是第二天就被他们送到掌刑司弄死了,景王就是碍于面子也会弄死他们的。 “恩,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有人发现王婆子掉到水里淹死了,可是腹中没有积水,所以怀疑是被人杀了之后丢到湖中的。”闫公公算是在中间和稀泥了。 他也不知道谁指示董姑姑了,不过不管是谁,他都得罪不了。 “哪个湖?”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和落水而亡这种设定这么有缘呢。 “到禁宫侧院的青碧湖。”闫公公示意抓云清浅的两个婆子退下。 云清浅想了一下,她们吃饭的时候要经过那个湖:“那就好笑了,有人会杀了人丢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吗?就不可能是她做了亏心事看到什么不该看见的,跑着回去的时候失足落水了。” “不可能,要是活着落水为什么不呼救,而且腹中没有积水,肯定是死后被丢到湖里的。”董姑姑很确定的说。 云清浅想了想也觉得奇怪:“那为什么董姑姑就那么笃定是我杀了王婆子呢?” “你与王婆子昨天中午有些摩擦,这本是日常的事儿,奈何你太小心眼儿,要杀了王婆子。”董姑姑有理有据的说。 云清浅都差点儿相信了:“闫公公,我从被关到这里都没出去过,怎么可能杀人?” 闫公公看着这里被清扫的这么干净,应该是云清浅清扫了一晚上。 “有何人证明?”董姑姑咄咄逼人。 “这思过室是有小宫人看管的,问一问小宫人就知道了。”云清浅提议。 “哼!你倒是打的好算盘,那小宫人说他肚子不舒服,昨晚上就给管事告假了,你定是趁着这个空挡,对王婆子下手的。” 云清浅看着董姑姑那尖刻的样子,每一句话都恨不得坐实了她杀了王婆子:“我要看王婆子的尸体。” 现在她只能从王婆子尸体上下手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任凭董姑姑在这里信口雌黄。 “昨天你不是见过了?”董姑姑阴测测的笑了一下。 云清浅转向闫公公:“求闫公公成全。” 闫公公想了一下点头,现在王婆子的尸体还放在湖边,让云清浅看一眼也没什么。 “不行。”董姑姑直接打断“她若看了尸体,再出言狡辩怎么办?还是直接送掌刑司为好。” 云清浅冷笑着看着董姑姑:“杀人可是大事,就算把我送到掌刑司,掌刑司也要追究一个所以然来。到时候势必牵扯到禁宫的管事们,你们谁能说的清楚这件事?” 董姑姑眼睛闪烁了一下,上面的命令也不是要直接弄死云清浅,弄死云清浅有一万种方法,可是吃点儿苦头,生不如死就难办了。 闫公公听说牵扯到管事们,想想还真的是这样,又想了云清浅和景王的关系:“算了,先让她看看尸体吧,若是她真能说出个道理来,可能真的不是她。” 云清浅觉得闫公公这话说的不对啊,什么叫可能真的不是她,虽然王婆子死前是见过她,但是她没离开过思过室啊,怎么死的她怎么知道。 想想可能是报应,昨天来试图用鬼吓她,结果把自己却死了。 青碧湖周围围了很多人,教坊大半的姑娘都围到这里了,不过却没有人敢靠近看,这些经历过家变的人,在别人的歌舞升平里又变的矫情起来了。 青黛也在其中,她昨天是看着王婆子从思过室的院子里跑出来的,至于后来为什么会死,就不清楚了。 云清浅过来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众人纷纷看过去,好奇从那恐怖的思过室里出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结果发现除了有点儿脏之外,没别的变化。 “看吧,尸体就在这里,你要是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就把你送到掌刑司。”董姑姑冷笑着看着云清浅。 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姐,敢看尸体已经不错了,还能看出一个什么来。 第七十八章:清白 众人也是这样想云清浅的,现在王婆子的尸体以趴着的姿势僵硬着,也没人把尸僵打开尸体放平,看着十分诡异。 云清浅靠近的尸体惊的别人偷偷的看,都想知道云清浅怎么自证清白。 对! 云清浅现在就是被泼了一盆污水,然后要自证清白,可谓是无妄之灾。 她先看了看王婆子的尸体,刚捞上来的,带着一点冰碴子,湖面上薄薄的冰碎的一片狼藉,一边还有拖王婆子上来的痕迹。 云清浅不怕尸体,她小时候就跟着她父亲见过尸体,而且知道不同死因尸体也是不同的,她有段时间对仵作很感兴趣,把她娘吓的不轻。 现在已经成这样了,现场是看不出什么了,她推了一下尸体,带着尸僵的尸体正面朝上,吓的周围的女子一阵惊呼,估计今天有不少人要做噩梦了。 云清浅仔细的看了看:“董姑姑说我先杀了王婆子,再把她丢入湖中,敢问用何种手法杀的?” 董姑姑怎么知道这些,她只要把杀王婆子的事儿诬陷到云清浅身上就好了:“这个你最清楚才对。” “我当然不清楚,王婆子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连掐痕和淤青都没有。”云清浅说着检查了王婆子的口鼻:“也没有捂死的痕迹,怎么能判定是他杀呢?” 董姑姑没想到云清浅竟然懂这个:“她腹中没有积水,你怎么证明她不是她杀的呢?” 云清浅想到一种可能,而且现在是冬天,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可以证明云清浅和王婆子的死无关。”青黛纠结了好久还是站了出来。 云清浅意外,这是青黛第三次帮她了。 “你怎么证明?”董姑姑看青黛出面语气也不善。 “昨天我吃完饭消食,无意之间走到思过室的院子,见王婆子从里面跑了出来,然后看守思过室的小宫人也跟了出来,我觉得事情诡异就没敢再转回去睡觉了。”青黛也不怕董姑姑“要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把那小宫人叫来问问就好了。” 董姑姑目光有些闪烁,她真没想到青黛会出面。 “把昨天看守思过室的小宫人叫过来。”闫公公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算是帮云清浅,只是不想到时候自己被谴责而已。 没过多长时间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宫人就被带来了,他不敢看王婆子的尸体。 “我且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见过王婆子?”董姑姑不等闫公公问话直接问到。 小宫人内心是崩溃的,这件事真的和他没关系啊。 “有人已经看到了,你尽管实话实说就是。”云清浅看那小宫人为难的样子直接说到。 董姑姑之前去的时候就说过,看守思过室的小宫人肚子不舒服,昨天就告假了,看来是不想和这件事有任何关系。 只是这个小宫人没有杀王婆子的动机,只能说他看到了什么。 “小的……”那小宫人一脸惶恐的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子“小的是收了王婆子的银子才让她进去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突然发狂一样从思过室那里跑了出来,当时我心里害怕,就跟着她跑。” “你为什么要跑?”闫公公觉得奇怪。 “那思过室是人待的地方吗?”小宫人说着擦了一下鼻涕“而且那王婆子跑着叫着鬼啊,我怎么敢在那里待。” “所以你把王婆子推下水了?”云清浅直接问。 “我没有!”那小宫人十分激动,反射性的抬头看着云清浅“是她自己跑上桥的时候摔下来的,我还想下去救她呢,可是她下去就不动了,我害怕,我怕有人说是我杀了王婆子,就没敢喊。” 众人恍然,原来王婆子真是自己掉到水里了。 “笑话,人怎么可能掉到水里就不动了。”董姑姑不屑的说。 “也许是……”云清浅想了一下看着董姑姑“做的亏心事多了,鬼都不放过她。” 董姑姑恶狠狠的盯着云清浅:“是不是你对王婆子动了什么手脚?” “我在思过室里能动什么手脚?只是她送了发馊了带着冰碴子的粥过去,然后自己一摔就跑了,我还好奇呢。”云清浅真一脸好奇的样子。 “哼!”董姑姑从鼻子里出气。 “看来王婆子真是自己掉到水里的。”闫公公看着那宫人“你没有及时呼救,降为杂役宫人。” “是。”那小宫人战战兢兢的,心里一阵庆幸。 “好了,赶紧把人抬下去,顺便去报备一下送出宫去。”闫公公看着王婆子的尸体有些厌恶。 在宫里能活的时间长的,都是知道明哲保身的,王婆子仗着自己掌着一把勺子,的确没少做坏事,这算是报应了。 “姐姐。”云流汐看到云清浅没事慌忙跑了过来。 白玉和红杉也过来了,刚才云清浅的样子让红杉生出几分敬佩来。 “凑什么热闹?云清浅关禁闭时间还没到,回思过室去。”董姑姑说着恼怒的离开了。 云清浅也不在意,漫漫长夜她都熬过来了,更何况是一天。 云流汐很生气要和董姑姑讲理,被云清浅给制止了,现在董姑姑正鸡蛋里挑骨头呢,她们讲理不是送借口让董姑姑惩罚她们吗。 沐川无趣了一夜,白天总算看到一点好玩儿的了,确定云清浅没事了,他才悄无声息的回景洹宫了。 景王听完沐川汇报淡淡的笑了一下,这次虽然有人帮助,也算她自己争取的,不然也不会绝处逢生。 他对云清浅越来越好奇了,好奇她究竟有多少手段,下次会做什么样的事儿,终究想做什么。 “二皇兄。”晋王从外面跑了进来。 沐川在晋王进来之前就退下了,房间里只有景王一个人。 “怎么了?”景王直接扶着晋王的肩膀。 “你宫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流汐的宫女?”晋王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云流汐,就过来问了。 “没有,她不是我这里的。”景王奇怪晋王为什么找云流汐。 “骗我。”晋王一脸阴沉。 “皇兄怎么可能骗你,她不是我这里的宫女,是教坊的乐姬,昨天已经回去了。”景王解释到。 第七十九章:避其锋芒 晋王立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景王。 其实他并不是说景王骗他,而是说云流汐骗他,没想到景王误会了,直接说出云流汐在哪儿了。 “我知道了。”他说着就要往外跑。 “回来。”景王一把抓住晋王“你找她干嘛?” “秘密。”晋王得意的说。 景王想了一下:“德妃娘娘好像很不喜欢她,你找她可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晋王一愣停住了,他是记在德妃名下的,在槐安宫的时候不管他多小心翼翼,德妃就是不喜欢他,后来更是找了借口把他送走。 所以德妃不单单不喜欢流汐,还不喜欢他。 景王看他停下又说到:“皇兄不知道是为什么,你可以留意一下。” 晋王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 景王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好奇到派人去查德妃进宫之前的事儿了,想看出点儿端倪来,只是过去的时间太长了,派出去的人还没有回来。 等云清浅出来的时候,云流汐、白羽和红杉就在外面等着。 云清浅抬头看了一下西边灰蒙蒙的日落,今年的雪真的太多了一点。 “姐姐,我给你留的。”云流汐说着拿出一个包子。 “我这样怎么吃?”云清浅苦笑。 她现在全身都是脏污,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赶紧回去洗洗。”红杉过来。 景洹宫的净室有一个集体的浴池,于倩她们已经等在那里了,云清浅脏成那样,她们肯定不会让云清浅去洗。 可是左等右等都快天黑了,就是没见云清浅她们过来。 青黛给云清浅洗澡,云清浅的肌肤很好,真的是肤如凝脂,让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生活。 “青黛姐姐这样帮我,不会真的是想看我跳剑舞吧?”云清浅不想欠青黛的。 “其实……”青黛想着自己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就像你说的,已经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想扶相持呢。” 不是云清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在这个地方待久的人,就算不生是非,也知道明哲保身。 关键是她觉得青黛很聪明。 青黛不愿意说,她也不再问了,看来这份人情她是要记下了。 晚上去吃饭的时候,云清浅发现别人都离她远远的,还指指点点的小声嘀咕。 “怎么?我有什么不同?”云清浅看着红杉。 “没什么,只是你在思过室待过,而且检查过王婆子的尸体,把那些人吓到了。”红杉笑着说。 “你不怕?”云清浅意外。 “人比鬼可怕。”红杉也不在意。 她本昏昏沉沉的在这禁宫教坊度日,也可能会了却此生,可是云清浅的出现让她突然发现,余生很长,不应该这样。 “你是不知道,直接来这禁宫教坊的人,一开始都是生无可恋的,觉得在这里是莫大的羞辱,可是慢慢的就习惯了,慢慢的开始争宠了,明明知道那宠爱只是镜花水月,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前赴后继的飞蛾扑火。”红杉说着有些嘲讽。 云清浅笑了一下,也许人真容易在绝望中扭曲。 这个门口有动静传来,云清浅侧目看了一下,是红鸾和黄莺来了,身后还跟着于倩他们。 下午云清浅在青黛那里洗澡,她也知道自己脏成那样子,若是去公用的浴池肯定会嫌弃,所以红杉那样的准备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 红鸾扫视了一圈向着云清浅这里走来了:“你们,把位置让出来,我要在这里吃饭。” 三个人看着云清浅,云清浅端着自己的碗筷就走,剩下的三个人也跟着她走了,后面准备看笑话的于倩有些愣,什么时候云清浅这么好说话了? 云清浅找了只有两个位置的地方坐下,结果那桌子上的人立马端着碗就走,桌子变的空荡荡的了,云流汐她们三个直接坐下了。 云流汐本来有些憋屈,可是看到这样之后立马明白了,这教坊的人根本就不想和她们坐在一起。 红鸾是看中了云清浅吃饭的地方人少,可是云清浅一离开,另外一个地方的人就少了,红鸾在的地方人就多了起来。 “云清浅你是不是故意的?”红鸾有些恼怒。 “随便你认为了。”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你……”红鸾咬牙。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在红鸾耳边一阵低语,红鸾立马兴奋了,跟着那宫女就出去。 红杉本以为今天红鸾要发威呢,那可是一个不折腾的鸡犬不宁就不安生的主,也不知道是什么免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虽然说逃避不办法,但是有时候呢要学会避其锋芒。”红杉看着云清浅。 “我刚才不是避了吗。”云清浅看着红杉那稳重的样子,其实红杉也就比她大一岁“你有没有想过进虹玉院?” 红杉认真的想了想:“教坊里每个女人都想进虹玉院。”自然也包括她了。 每个人都想自己会过的好一点,对教坊里的女子来说,能进虹玉院就能过的好一点。 “会有机会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嘁,别痴心妄想了。”于倩听到云清浅这样说一脸嘲讽“想进虹玉院,最起码能跳飞仙舞,你们会吗?” “说的好像你会一样。”白羽直接怼了回去。 云清浅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白羽也是肆意乖张的,只是刚到教坊,生活落差太大,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我是不会,我也没有大言不惭啊。”于倩抱臂“大家伙听听,她们想进虹玉院呢。” 饭厅顿时一阵哄笑,虹玉院就那么几个人,倒是可以考核进去,不过要求太严苛了,一般人还真进不去。 红杉低头吃饭,好像那些哄笑和她无关一样。 “对不起,我姐姐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云流汐干干的看着红杉。 “没事儿。”红杉虽然这样说,不过语调有些低沉“她们觉得自己做不到,所以就开始嘲笑别人,没关系的。” 她刚说完,青黛就端了饭菜过来了,七秀的饭菜要比别人好很多,但是青黛吃的是和她们一样的饭菜。 第八十章:出头 四个人都意外的看着青黛。 “怎么?不欢迎我坐这里?”青黛看着她们意外的表情。 “不是,就是……”白羽看着青黛的碗“不是说七秀吃的比较好吗?” “口腹之欲虽让人口爽,却让人消磨志气,连自己只是一个奴都忘记了。”青黛说着开始吃东西。 四个人都不说话了,低头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她们不过是一群奴罢了,这样的争斗好像耍猴一样。 红鸾离开,青黛坐在这里,倒也没人来打扰他们了,安安生生的把饭给吃完了。 “青黛姐姐,最近最好离红鸾远一点。”云清浅在她们分开的时候提醒到。 她也不知道红鸾什么时候会出事,远离一点总是好的。 青黛以为云清浅是讨厌红鸾:“没事,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云清浅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却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好,我们先回去了。” 青黛想了想走了过来:“红杉不是想入虹玉院吗?我教你。” 青黛说是教红杉,到时候肯定是一起都教了,红杉有些激动,连云流汐都询问的看了云清浅一眼,她也想入虹玉院。 虹玉院的待遇和另外两个院的待遇差别太明显了,就是管事对她们的态度也不一样。 就这样青黛和它们回去讲进虹玉院的一些规则,可谓是先天条件和后天能力要求都很高,刚好云清浅她们四个都姿色、身段上来说符合,这也是青黛愿意教她们的原因。 若是这一点都不符合,那就注定了一辈子不可能进虹玉院了。 雪绒看她们兴致勃勃的,也凑过来听,她以前还真不知道在教坊里想进虹玉院竟然这么难。 一群人聊的兴起,青黛更是教她们跳飞仙舞,时间不知不觉过的有点快。 昨天云清浅不在,白羽刚好睡她的床,今天四张床显然不够她们睡了。 “这么晚了,青黛姐姐不如就留在这里休息吧,和白羽挤挤。”云清浅和云流汐睡挤一张,把云流汐的床让给白羽和青黛。 “好啊,好啊。”白羽已经兴奋起来了。 青黛没有和人挤过一张床,可是现在和云清浅他们在一起,会觉得温暖,当即就点了点头。 四个人的屋子睡了六个人,熄灯之后还忍不住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教坊要做早课的,鸡鸣之后就要起床,然而不到鸡鸣禁宫教坊被被一群侍卫和火光惊醒了,来的是太子宫的人。 云清浅他们也被叫了出来,在教坊的迎宾台那里集合。 红杉是这里的老人,去打听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回事?”云流汐有些紧张,她们这刚到禁宫教坊就麻烦不断。 “今天红鸾去太子宫献舞,结果太子妃的嫁妆少了几件,有宫人看到是红鸾拿的,过来搜呢。”红杉压低声音说。 “不可能。”青黛虽然不喜欢红鸾,但是知道红鸾不会做这样的事儿,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云清浅也觉得不可能,红鸾虽然跋扈,却不会没这常识,不过她轻笑了一下靠近青黛:“红鸾可是不安分?” 青黛想了一下点头与云清浅耳语到:“她自持美貌,一直想到太子身边伺候,之前你能住进景洹宫,让她觉得自己也有希望。” 云清浅发愣,这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难不成她看别人当皇后,她还想当皇后了。 红鸾只穿着里衣被压在那里,身上有斑斑血迹,头低低的垂着,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没过多长时间侍卫就从红鸾房间里找到了太子妃丢的首饰,不但红鸾房间里有,其他人的房间里也有。 “把七秀给抓起来,竟然敢同流合污,盗取太子妃的东西。”成公公怒喝到。 他是教坊的大管事,纵然知道这是有人陷害,他也得牺牲了教坊里的姑娘们,这样上面的人才会开心,却不知道他心里也苦啊。 教坊里的七秀是最好的乐姬了,个个精通歌舞诗词,祭天、迎宾都少不了她们,而这次估计要彻底废了。 “我们没有……”黄莺挣扎着叫了起来。 云清浅这才见到七秀的全部,橙月、绿萼、蓝鸢、紫璃,正如青黛所言,她们个个身段婀娜,外貌倾城。 “敢问成总管,太子妃的首饰是何时丢的?”云清浅往前了一步。 成公公一看是云清浅就皱了一下眉头,云清浅到教坊两天不到,已经在他这里挂了名了。 “今天晚上。”成公公看到青黛和云清浅她们站在一起,就没为难云清浅。 他也想保住七秀,七秀是他的心血,到时候若是乐姬不讨喜,他的日子也的不好过。 “今天晚上自吃饭开始,青黛姐姐就一直和我们五个在一起,雪绒姐姐可以作证。”云清浅行礼,直接把雪绒给搬了出来。 雪绒是景王身边的人,她说的话别人自然要斟酌一下的。 雪绒脸色不好看但是还是站出来了:“青黛的确一直和我们在一起。” “那也是同谋,不然她房间里怎么会有太子妃的首饰。”董姑姑看到云清浅出面也站了出来。 她试图把云清浅也拉下水,反正这次是太子妃动的手。 “那就奇怪了,今天晚上首饰才丢,从吃饭开始青黛姐姐就没回过房间,房间里怎么会有太子妃的首饰?”云清浅一脸狐疑的说。 当即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还有莫名的尴尬。 这个时候太子宫来的侍卫在成公公耳边一阵低语,成公公点头哈腰。 “青黛房间里并没有太子妃的首饰,但是她们住一个院子,也要带回去问话。”成公公心底叹气,她以为能保住青黛呢。 “成公公。”云清浅行礼“我们教坊也是宫内一支,这宫内的礼乐歌舞要教坊负责,纵然是我们姐妹被景王借调,也是经过皇上允许的,现在莫须有的就要把人带走问话,恐怕不好吧。” 成公公被云清浅说的脊背都挺直了不少,他们教坊在宫内的地位的确很低,但是也是宫内一支啊。 “不如这样,有什么话就在这里问吧。”云清浅看成公公一边的侍卫脸色变的难看,慌忙说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第八十一章:用意 要是人被带走了,多多少少都要吃点儿苦头,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台阶下。 现在云清浅给的台阶虽然有点不好下,好歹也是一个台阶,那个侍卫和身后的宫人商量了一下答应了。 太子妃也不能真把七秀全部弄死了,到时候宫里的舞乐质量可是要下降不少,皇上一个不悦的表情就够她受的了。 青黛被象征性的问了几句就放回来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太子宫的人直接送到掌刑司了。 看着太子宫的人离开,众人一阵唏嘘,没想到在教坊连管事都要顾忌的七秀,竟然被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理由给带走了。 因为这件事早课取消了,云清浅他们相互看了看回自己房间了,几个人都非常沉默。 青黛一阵庆幸,她是帮了云清浅,那云清浅何尝不是帮了她,也不知道那六个人这次会是什么结果。 “谢谢你。”青黛看着云清浅。 “你帮过我。”云清浅一笑。 青黛也笑了起来,你帮助过的人不一定愿意帮助你,如果遇到一个你帮助过的人愿意极尽所能的帮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太吓人了。”白羽愣了半天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她们肯定是被太子妃诬陷……。” 一边云流汐和红杉同时捂着她的嘴,这样的实话被别人听到了,不知道被别人怎么说呢。 白羽被捂的喘不过来气,云清浅才示意她们两个松手。 “其实红鸾打太子的主意很久了,太子妃以前不可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要收拾她。”青黛有些不解的说。 云清浅想了想, 太子妃最近的日子好像很不好过,因为辛彤的出现,太子和太子妃有点水火不容了,太子妃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不敢动辛彤,收拾一下别人出一下气很正常。 她不知道红鸾前世的遭遇是不是这个原因,但是这件事红鸾也不算无辜。 七秀没有回来,教坊的女子被带过去抄写教训,叮嘱他们谨言慎行,不可犯一点错误,监督她们抄写的还是成公公,足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德妃看着自己圆润饱满的指甲,教坊那边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人还真是奇怪,命贱如草芥的时候,偏偏会像野草一样坚韧。 炭火蒸腾,整个暖阁都很暖和,让人懒洋洋的。 “娘娘,晋王殿下来请安。”红葵行礼。 “让他进来吧。”德妃换上一副欢喜的样子。 晋王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看起来很死板,丝毫不见他和云流汐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灵动。 “儿臣给母妃请安。”晋王规规矩矩的跪下。 “快起来,过来让我看看。”德妃热络的拉着晋王的手。 晋王心里警铃大作,不知道德妃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又长高了不少,得让内务再给你做几件衣服了,母妃以前觉得你年龄小,对你疏于管教,以后你的功课之类,都到这里做吧,母妃也好看着。” 德妃很热络,好像是一个慈母一样,但是对晋王来说,她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了。 “是。”晋王恭敬的行礼,还是十分激动的样子。 德妃笑了一下:“你不可太贪玩,更不能像你二皇兄那样不务正业,毕竟你是我们辛离王朝的王爷。” “儿臣谨遵母妃教训。” “没事的时候多去看看你父皇,你父皇还是很疼爱你的。”德妃要看看皇上对晋王到底是什么态度。 这皇宫里没人能成皇后了,但是有人可以成皇太后啊。 “是。”晋王一一应下。 今天晋王在槐安宫待的时间比较长,还同德妃一起吃了一个午膳,都是一副合乐的样子,一直到德妃要休息,晋王才离开了槐安宫。 出了槐安宫晋王几乎是跑着远离的,一直到回头看不见槐安宫了,他才重重 的出了一口气,他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心思再深沉也忍不住那样的煎熬。 景王已经提醒过他了,可是他并不想找景王说话,他不想和皇室所有的人说这样的事儿,想来想去还是想到了云流汐。 只是这个时候云流汐在教坊,他怎么去看她? 而在静橼宫里,容岚公主在摔东西,把屋子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她和苏翰辰竟然八字不合! 她连自己的嫁妆都准备好了,自己婚后怎么都想好了,现在告诉她八字不合,父皇竟然还直接否了这门亲事,这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啊。 淑妃长吁短叹也只能摇头,小国师这样说了,皇上也决定这件事了,她能怎么办? 德妃来的时候还能听到容岚公主乒乒乓乓的在摔东西,有些感慨的进了淑妃的暖阁。 “德妃怎么来了。”淑妃觉得德妃是来看笑话的。 “我也是刚听说容岚的事儿,她没事吧。” “谢谢你的好心,我自己的女儿,轮不到你操心。” “我们都这个年纪了,还斗什么气啊。”德妃不在意的说“你还记得上次苏翰辰进宫,后来云清浅勾引苏翰辰被容岚撞见,最后无果的事儿吗?” 淑妃不想搭理德妃,那件事谁不知道是容岚想对付云清浅设计的,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虚伪! “我听晋王说,是景王亲自去小国师那里把云清浅接回来的,而且和小国师聊了很长时间。”德妃也不管淑妃的态度继续说到。 “什么?”淑妃一愣“云清浅去过小国师那里?” “怎么?淑妃不知道?”德妃很惊讶的样子。 淑妃还真不知道,她觉得容岚那天做的事儿本身就冒失了,去皇上那里都没讨到好,也就没怎么关注这件事。 “哎呦,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知道呢?也不知道那云清浅和小国师是什么关系,竟然让小国师派人请景王去接云清浅。”德妃有些好奇的说。 这些话句句都是在说苏翰辰和容岚公主八字不合是云清浅动了什么手脚,就算淑妃知道德妃的用意,心里也十分气恼。 “什么?”容岚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了“又是云清浅,我要她不得好死。” 第八十二章:两个名额 容岚公主和苏翰辰之间本来就隔着一个云清浅,云清浅和苏翰辰订婚早,后来容岚公主和云清浅不和的时候,就打苏翰辰的主意,想苏翰辰和云清浅退婚,羞辱云清浅。 可是一来二去的,容岚公主竟然也相中苏翰辰了,大概是别人越是不搭理她,她就越是要得到。 淑妃看了德妃一眼,明明知道德妃有算计,却不知道德妃在算计什么,难道在算计云清浅? “母妃,这次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容岚公主扑到淑妃身边。 “好了,好了,不过一个舞姬而已。”淑妃本来对云清浅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闹成这样,她也容不下云清浅了。 “不过还得从长计议,要想让小国师改口是不可能的。”德妃有些担心的说。 国师的地位在辛离王朝非常特殊。 “这些就不劳德妃操心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不留德妃了。”淑妃这是直接送客了。 德妃笑着告别,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继续留在静橼宫也没什么意思了。 “母妃。”容岚公主的眼睛都哭肿了“一定是云清浅,一定是云清浅。” “傻孩子,云清浅要是真的有说动小国师的能力,你觉得能轻易动她?”淑妃还是非常冷静的。 容岚公主一愣:“是不是小国师有什么把柄被云清浅抓到了?” “这样还好,如果这件事和景王有关,那事情就麻烦了。”淑妃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了。 云清浅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想这么多,而且还真猜到真相了,不过这样的真相也不难猜。 黄昏的时候七秀被带走的六个人被送回来了,多多少少都受了一点拷打,红鸾更不用说了,本来就被打的不轻,这会儿连个人型都没有了。 成公公求了太医院的学徒来给她们看伤,虽然红鸾伤的最重却没人搭理她。 太医院是给宫里的主子看病的,却不是给奴才看病的,请太医院的人来教坊是要自己出银子的。 “我有银子……”红鸾抱着一个太医的腿哀求到。 那太医看了红鸾一眼,把自己的腿给抽出来了,这宫里看病,可不光光有银子就行了。 其他人也都恨极了红鸾,她天天上蹿下跳的想勾引太子,现在勾引太子不成,竟然把他们都搭进去了,她们怎么可能会带红鸾有好脸色。 青黛回来帮忙了,除了红鸾和黄莺太过跋扈之外,其他几个人关系还不错,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她也不可能不闻不问。 剩下四个人倒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皮肉伤,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不过经历了这件事,势必很长时间她们都不能抛头露面了。 晚上青黛安置她们几个人睡下又去找云清浅了。 “红鸾和黄莺很可能不能继续做乐姬了,估计会留在教坊打杂。”青黛说着有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她们被充到教坊的乐姬,是没有到时候离开教坊的说法的,只能老死在教坊里。 “那七秀岂不是空出来了两个位置?”云清浅说着看了一眼红杉。 她算是知道红杉为什么会进七秀了,原来是红鸾出事之后她顶替上的。 青黛点头:“你们四个都有机会。”她环视了一下云清浅她们。 红杉有些激动,白羽不以为然,她对这个很明确的概念,再说她进宫的时间比较短。 云流汐直接看着云清浅,要是有机会的话,她当然愿意去虹玉院。 “我看虹玉院的房间不止住七个人吧?为什么只有两个名额?”云清浅觉得应该不是这样的,不然闫公公也不会直接把她们带到虹玉院。 “是不止能住七个人,但是住进虹玉院就意味着更高的待遇,对教坊来说是一笔开支,所以虹玉院的乐姬人数一直维持在可以跳飞仙舞的人数,少了肯定要补,也有多的时候,不过很容易出事儿。” 云清浅想了想明白了,这些人维持着一个很微妙的平衡,达到相对的稳定。 “两个名额,可是我们就有四个人,更不要说别人也想争了。”云流汐有些担心的说“会不会有人用非常手段?” “可能性不大,除非两个人同样优秀,一方才可能用非常手段,毕竟我们是要给达官贵人献艺的,到时候太难看了,教坊管事脱不了干系。”青黛解释到。 众人点头云清浅想了想看着红杉和白羽:“你们两个努力一点,有青黛姐姐帮忙,你们肯定能过的。” 云流汐有些失望。 “你……”红杉意外。 “清浅姐姐为什么不去?”白羽打断了红杉的话。 “我和流汐情况特殊,去了也是白搭。”云清浅不在意的说“不过飞仙舞我们也会学学。” 几个人不浪费时间,青黛开始教她们了。 夜寒如霜,她们她们几个人却练的满头大汗,时候不早了,梳洗一下各自要休息了,青黛也回了虹玉院。 云清浅洗漱回来却不见云流汐,当即放下东西去找人了。 云流汐抱膝坐在偏僻角落的台阶上,虽然她姐姐说她们情况特殊,去了也不会过,可是不怎么就知道不会过呢? “怎么了?”云清浅看云流汐十分低落的样子。 “没什么。”云流汐嘴硬,扭头看着一边。 “你想去虹玉院?” “姐姐不去,我就不去。” 云清浅拦着云流汐的肩膀:“我想去,我怎么不想去,青黛吃粗茶淡饭不是她必须吃,是可以有选择的吃,而我们不是。” “那姐姐为什么……”云流汐不明白了。 “我们来教坊才第三天,你想想发生了多少事情了?”云清浅低声的说“不是我们努力了就可以去的。” 云流汐不解:“姐姐总是这样说,那到底是谁要对我们不利。” 她疑惑这件事很久了,要是真的是太子,那太子想捏死她们太容易了,何必这样大费周章的。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若一直是大家闺秀的生活,云流汐也许永远都不会表现出她内心深处的躁动和强势。 “德妃。”云清浅也不绕弯弯。 云流汐一愣,她知道德妃做的事情,也觉得德妃的行径奇怪,可是一直都没想真的是德妃。 第八十三章:只剩一个 “姐姐怎么确定是她?”云流汐心中有太多疑惑了。 她喜欢姐姐现在的样子,让她觉得心安,可是有时候又觉得很疏离,她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无条件的相信她姐姐了。 “我现在分析的结果只可能是她。”云清浅也解释不清楚。 云流汐想了想:“为什么不可能是太子?姐姐不是说我们云家的事儿和太子有关吗?” “若真是太子,就会直接杀了我们,而不是总出是非,这种感觉是想让我们生不如死,这得是什么样的仇恨?”云清浅现在只能想到仇恨了。 云流汐想了想也是:“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 “我有时候感觉姐姐好像防着我。”云流汐直接说。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这样的话都直接说出来了,云流汐得有多相信她啊,前世流汐那样对她,到底是多深的仇恨? 她偏偏还不知道那些仇恨是怎么来的。 “我不是防着你,我只是不想让你有任何危险,那样我以后会没脸见爹娘,以前都是你们让着我,以后这些事情就让我负责。” “姐姐。”云流汐靠在云清浅的肩膀上心里暖暖的,心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以后都会和姐姐一起面对。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红杉还在练身姿,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比她们更努力的大有人在。 “外面那么冷,你们去哪儿了?”红杉收了姿势走了过来。 “刚才太热了,出去转转。”云清浅直接说。 红鸾和黄莺肯定不会待在虹玉院了,整个教坊莫名的躁动起来了,因为那两个名额对她们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做完早课去吃饭,云清浅直接被堵在饭厅门口了。 “你干嘛?”白羽立马就紧张了。 “紫璃。”青黛叫了她一声过来了。 紫璃瞥了青黛一眼:“我没想对她做什么,我只是想让她帮我看看相。”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看相?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会看相? 青黛看着云清浅,她以为云清浅真的会看相呢。 “紫璃姑娘误会了,我不会看相。”云清浅苦笑。 “哼,你骗谁呢?你来的第一天就说红鸾印堂发黑会倒霉,这才几天她就倒大霉了。” 紫璃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吃惊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愣愣的,祸从口出果真不是瞎说的:“我当时就是那么随便说说,做人呢,要与人为善,才会积福成德,红鸾太过咄咄逼人了,很有可能祸从口出。”她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紫璃狐疑的看着她:“真的是这样?” “真的。”云清浅点头。 青黛看着紫璃笑了一下:“红鸾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样早晚会出事的。” 紫璃想了想也是,但是还是有些不甘心:“要我知道你是骗我的,到时候让你好看。”她说完就走。 云清浅那叫一个无奈,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别往心里去,紫璃这个人直来直往,教坊里少有这样的人。”青黛还是比较喜欢紫璃的。 云清浅想了想靠近红杉小声说:“那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飞仙舞跳的最好的一个,飞仙舞好像就是为了她创的一样。”青黛有一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 “哦?”云清浅意外。 “她父亲是原西疆守边都督,后来和西元帝国勾结被朝廷通缉,人跑的无影无踪,家眷就被抓了。”青黛小声的给云清浅说“飞仙舞以前都跳不好,也是她来了之后才跳好了。” “为什么?”云清浅上心了。 毕竟是可能和她爹有关系的人,她只要听到相关的事情就会十分敏感。 “这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这飞仙舞出自西元的飞天舞,可能西疆和西元相邻,比较擅长这个吧。”红杉真不太了解这个。 云清浅恍然,西疆紧挨西元,自古来往频繁,通婚更是家常便饭,可能还真比较适合跳西元人跳的舞。 “红鸾的事儿真不是你先看出来的?”青黛也忍不住好奇。 “真不是。”云清浅拿着碗就去盛饭。 王婆子的死让这些杂役婆子不敢太嚣张了,关键是董姑姑没有新的指示,云清浅可以安生的吃个饭了。 上午成公公把所有人都集合起来了,众人都有点跃跃欲试,觉得肯定是选人入虹玉院的事儿。 这次于倩见到云清浅直接绕着走的,不过一脸挑衅的扬言到:“诸位可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千万不要得罪某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诅咒了。” 众人果真看着云清浅,不用于倩这么刻意,别人也认出云清浅了,毕竟在青碧湖变上检查尸体的画面冲击力太强了。 “红鸾不会就是被她诅咒死的吧?”有人低语。 “可能就是,那思过室是什么地方啊,她在里面待了一天竟然一点事儿都没有。” “你们没见她那天看尸体的眼神吗?” …… 请解释一下她看尸体什么眼神了? 云清浅觉得什么事儿都不用发生,只要出现了一个人,这些女人就能给你杜撰出她祖宗八代的光辉事迹来。 “肃静!”成公公看着下面嘀嘀咕咕的乐姬。 众人慌忙站正,委身行礼。 “红鸾的事情大家引以为戒,教坊的戒律一定要熟记,更不要有什么好高骛远的想法……”成公公本来只是说选人进虹玉院的事情,一开口又忍不住敲打了。 红鸾的事儿谁都知道是太子妃设计的,可那又怎么样呢?要不是红鸾愿者上钩,遵守一下教坊的规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到年关祭祀、宴席,肯定要跳飞仙舞,现在红鸾和黄莺不能跳了,要从你们中间选出一位来,你们把握住机会,好好表现。”陈公公终于说到正题了。 众人却躁动起来了,不是两个人不能跳了吗?为什么只选出一位? 云清浅也意外,红杉在前世是进七秀了,另外一个她还真没注意,她也不知道自己改变了多少事情,教坊里的人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 “不是两个不能跳了吗?为什么选一位?”于倩忍不住问到。 第八十四章:容岚公主驾到 成公公也知道他们心中的疑惑,可是这教坊的事儿还真不是他说了算,上面能做主的人多了。 “是啊,是啊。” “少了两个人却只选一个,这是什么意思?” …… 云清浅皱眉,有人是可以直接到禁宫教坊的,那么会不会有人可以直接住进虹玉院跳飞仙舞,比如她们刚来的时候就是被带进了虹玉院。 “肃静。”成公公也不生气,可能天天见这么一群女人习惯了“上面会直接指派了一个人下来,你们清楚了吧?” 所有乐姬有些生气,又有些丧气,这意味着她们进虹玉院的难度增加了一倍。 “好了,你们好好准备一下,下午就开始选。”成公公不想耽误时间。 众人散了也没有再去练习什么,都卯足了劲儿准备竞选。 云清浅顺着走廊回自己住处,沿途看着那些红光满面的乐姬,才意识到虹玉院对这些人的吸引力有多强,自己以前还真没感觉。 “是不是有点后悔了?”青黛迎着云清浅走了过来,看着云清浅有些惊讶的样子。 “倒不是,只是没想到虹玉院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当初我和流汐竟然可以直接住进虹玉院。” “知道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青黛打趣到。 “倒也不是,如果我们直接住进虹玉院了,说不定也和七秀她们一样了。” 青黛想想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时是雪绒带你们来的,雪绒可是为数不多的能在景王身边伺候的丫头,闫公公以为那是景王的意思。” 云清浅恍然,不管景王愿不愿意帮她,她在景洹宫待过,就会沾景王的光。 青黛看云清浅的反应犹豫了一下:“你在景洹宫待那么长时间,难道就不知道?” “不知道。”云清浅直接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云清浅知道景王的事情越多,就越不想和景王有什么关系。 “容岚公主驾到。”突然一声传唱让教坊瞬间安静下来。 云清浅不知道皇上已经取消了容岚公主和苏翰辰的婚约,也不知道德妃已经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转移到云清浅头上了,但是她知道容岚公主肯定是来找她麻烦的。 容岚公主盛装出现在教坊,还摆了公主的仪仗,吓的成公公小跑着出来接驾。 “老奴叩见公主。”成公公行礼。 “奴,叩见公主。”教坊里的乐姬也齐齐行礼。 容岚看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云清浅的头顶了,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之前容岚公主和云清浅不过是相互看不惯,容岚公主要羞辱云清浅,那么现在因为苏翰辰的事儿,容岚公主是恨上云清浅了。 云清浅感觉头顶有一道不善的目光,不用想就是容岚公主的,可能前两天她在忙苏翰辰的事情,现在尘埃落定了,要来她这里显摆一下。 “本宫要看剑舞,成公公安排一下。”容岚公主说着就走。 “是。”成公公慌忙安排。 容岚公主坐定,一边的宫人慌忙摆了茶水点心,容岚公主却没有要吃的意思,她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云清浅,可是她要忍,要找一个由头。 太子妃找七秀的事儿她已经知道了,为此父皇还把太子和太子妃叫过去了,回来之后脸色都不好看,估计是没好果子吃。 成公公有点手忙脚乱,公主这来的太的突然了,安排了奏乐又安排人跳剑舞,就是没想到云清浅和云流汐,她们两个是新来的会什么成公公还不是很清楚。 云清浅找到机会把云流汐拉回房间了,容岚公主说看剑舞,那肯定是冲着她来的了。 “流汐,一会儿我们肯定要跳剑舞,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要说话。”云清浅很凝重的叮嘱到。 云流汐也知道容岚公主是要找她姐姐的麻烦:“容岚公主来势汹汹,今天不知道要生什么是非,不如我们求雪绒姐姐去请景王来吧。” “不可。”云清浅不是没这样想过,只是她求景王的越多,将来会越受制于景王,她现在还没到必须求景王的时候。 “那万一……”云流汐十分担心。 容岚公主以为自己说的那么明显了,成公公肯定会安排云清浅来了,谁知道上来跳剑舞的是另外一个女子。 “跳的什么破舞。”容岚公主直接把茶杯被摔了,吓的跳舞的人和一边奏乐的齐齐的跪下。 “公主殿下恕罪,是这舞姬惹公主殿下生气了,奴这就换更好的来。”成公公心里发苦。 他看容岚公主来势汹汹,直接找的就是最好的舞姬,现在容岚公主还不满意,看来不是舞的问题。 “你们教坊不是有两个女子,学了二皇兄新编的剑舞,怎么?不舍得拿出来让本宫看啊?”容岚公主阴阳怪气的说。 成公公一愣,怎么又是云清浅:“奴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容岚公主这才满意,正如她母妃所说,云清浅现在不过是一个舞姬,她想捏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云清浅刚叮嘱完云流汐,成公公就亲自跑来了。 “你们还在这里干嘛啊?”成公公看着她们两个的样子“快去准备准备,公主要看你们跳舞,这可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清浅和云流汐对视了一下,也不和成公公多说跟着成公公就走了。 景王编的剑舞,用的是佩剑,舞剑成风才有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教坊里跳剑舞的时候用的是木剑,上面涂了银粉,看着有金属的感觉,分量要轻很多。 云清浅拿了木剑的时候看着木剑发呆,臻王要明年夏天才能回来,这从不间断的出事,让她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臻王回来。 “姐姐。”云流汐看她发呆就叫了一声。 云清浅苦笑了一下:“你要记住我的话,到时候最好和我撇清关系,我们两个不能同时出事了,那样娘就没人管了。” 云流汐咬牙点了点头。 云清浅知道她很坚强,能分的请轻重,这一点她一点都不担心,只能期望容岚公主要对付的只有她,这样流汐就更安全一点。 第八十五章:木剑 不用雪绒回去景王已经知道容岚公主去教坊了,他听到这个消息直接站了起来,想了一下又慢慢坐下了。 容岚公主看着张牙舞爪,其实并不难对付,他要看看云清浅有什么办法。 云清浅和云流汐换了衣服上来行礼,剑舞的衣服比较简练,云清浅看着英姿飒爽,容岚好像看到曾经那肆意纵横的云清浅,让她眉间的戾气更重了一点。 现在云清浅明明已经成了一个奴,为什么还有那种孤傲的气质。 “跳吧。”容岚公主讥笑到“堂堂将军之女,现在沦为舞姬,供人取乐,感觉如何?” 云清浅行礼并没有回容岚公主的话,这样的问题,不管怎么回都是错的。 “哟,这里真热闹啊。”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容岚姐姐,你在宫里摆这么大的阵仗干嘛?多累啊。”晋王说着直接过去和容岚公主同坐一张桌案。 容岚公主一看就晋王就没有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看容岚姐姐带了这么多人来,我看热闹啊。”晋王拿了一个苹果就吃。 云流汐直接愣住了,那不是她认识的小宫人吗?怎么一晃成了王爷了? “还不赶紧跳?还让本王等着吗?”晋王不耐烦的说,一看就是一个小纨绔。 一边的宫人慌忙奏乐,云清浅和云流汐也不再想其它的,开始跳舞了。 剑舞她们两个已经很熟悉了,却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跳,她们一开始跳周围的人眼睛就亮了。 想在教坊里过的好靠的就是过人的歌舞技艺,偷师之类更是常见,再着这是景王亲自编的,周围的舞姬更加上心了。 云清浅一个直劈跃起,动作那叫一个惊艳。 “来人呐,护驾!”容岚公主突然叫了起来。 众人一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刺客,却是第一时间把容岚公主和晋王保护了起来。 “云清浅,你竟然敢借舞剑之名想刺杀本宫,来人啊,把她拖出去杖毙了。”容岚公主愤恨的说,好像云清浅真的要刺杀她一样。 容岚公主带的侍卫立马把云清浅给围了起来。 晋王表情一滞,随即又有点想笑。 “公主明鉴,奴用的剑是木剑。”云清浅说着用手指弹了几下木剑,发出沉闷的敲打木器的声音。 “谁说木剑就不能杀人了。”容岚还真以为是真剑,毕竟云清浅舞的虎虎生风的“还不快动手。” “容岚姐姐。木剑也可以杀人吗?”晋王说着已经走到云清浅面前了。 “书上不是说,武功高强之人可以摘叶飞花,木剑怎么不能了?”容岚很强势的说。 “哦,这样说很有道理的样子。”晋王说着拿过云清浅面前的木剑,还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围着云清浅的侍卫看晋王在中间,也不敢动手,只能围在那里等着。 晋王拿了木剑走到容岚面前:“容岚姐姐,你看。”他说着把木剑递到容岚公主手里了。 容岚公主不知道晋王让她看什么,顺手接了那木剑。 晋王却把那剑尖一引,引到自己脖颈的地方,猛的往后退了两步,痛苦的捂着脖子。 “容岚姐姐,我是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要杀我。”他震撼的看着容岚公主,而且他捂着的脖子真的渗出血来了。 这下成公公是真的慌了:“护驾,护驾,快传御医。” 容岚公主还没反应过来:“你少在那里装,你不是说这是木剑吗?你怎么可能会流血?” 晋王也不管她说什么,直接晕死过去了,这下教坊更混乱了。 容岚公主看到晋王这样,一时间也慌了神:“是她,一定是她。”她指着云清浅。 云清浅直直跪在地上:“剑明明在公主手里。” 晋王出现的时候她一眼就认出了晋王,作为以后无所事事的纨绔王爷,云清浅见过几次。 只是她不知道晋王为什么会帮她,这次要不是晋王,她还真不能轻易的过去。 容岚公主看了一下手中的剑,直接给丢在地上了。 木剑,丢在地上你砸不出什么声音来。 “你少在这里狡辩,来人,把她给本宫拖出去杖毙了。”容岚公主气恼的吼到。 “公主大婚在即,难道要背上虐杀舞姬的名声?”云清浅有几分威胁的说。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就像踩到了容岚公主的尾巴。 “云清浅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了小国师,让他在本宫和苏翰辰的八字上动了手脚,苏翰辰一定还是本宫的。”容岚公主说到最后就差直接大吼起来了。 这下轮到云清浅愣了,难道说容岚公主和苏翰辰的婚约黄了? 然后容岚公主以为是她做了手脚,所以想置她于死地?她觉得自己冤枉啊。 “公主说的是。”云清浅行礼。 容岚公主快被云清浅这样子气疯了,以前她和云清浅互不相让的时候也没现在这样生气。 “公主殿下,晋王殿下好像伤的不轻,奴才先把她们两个关起来,先救晋王殿下要紧啊。”成公公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原来容岚公主和云清浅还有这么一回事,容岚公主今天根本就不是来看跳舞的,而是来找事儿。 容岚公主一想,只能先放过云清浅,晋王不知道怎么受伤了,到时候他要是在父皇面前乱说,自己也免不了责罚。 当即带着晋王先离开教坊了,后面成公公也不敢怠慢,把云清浅和云流汐关到思过室去了。 “哎……”成公公十分无奈的看着云清浅“你怎么就得罪容岚公主了呢?” 成公公感慨了一句,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说。 京城里被充进教坊的官员家眷也不少,进了教坊那就是一个舞姬,可是像云清浅这样和王爷有关系又得罪了公主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成公公想讨好容岚公主就应该处置了云清浅,但是景王那边怎么办?还有晋王今天的表现,显然是想帮云清浅,哪一个他都得罪不起啊。 “公公请放心,宫内有宫内的法度,也不是随便就可以草菅人命的,成公公只用依着法度做事就行了。”云清浅看成公公的脸都纠结成核桃皮了。 第八十六章:一个院子 这也不怪成公公会这样,他们不过是一个奴才,真经不起这么大的阵仗。 成公公听云清浅这样说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在这里待着,看看那边什么反应?” 云清浅看了一下自己上次扫的东西还没清理出去:“我和我妹妹想把这里清理一下,保证不出院子,公公能不能给我们送点儿东西?” 成公公看了看思过室,既然云清浅她们愿意清理就让她们清理吧,吩咐了一下就离开了。 看到成公公离开了,云流汐激动的抓着云清浅的手小声说:“姐姐,今天来那小王爷是晋王?” “是。”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反应有些意外“你认识他?” “他就是我之前给姐姐说的小宫人。”云流汐没想到竟然会是晋王,估计那天晋王偷偷扮成小宫人,刚好被她遇到了。 云清浅恍然,她还奇怪晋王为什么会出现,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晋王现在记在德妃名下,这件事不知道和德妃有没有关系。 “晋王帮我们的恩情我们记下了,不过千万不要再麻烦晋王什么了。”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我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晋王。”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晋王现在记在德妃娘娘名下,这件事会不会和德妃娘娘有关系?” “我也不清楚,我们谨慎一点为好。” 过了一会儿就有宫人送来水桶、抹布、扫把之类的过来,看他们的样子觉得怪怪的。 思过室所在的院子原本叫红叶院,院子里现在还有一颗红枫树,只是看着已经枯槁,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姐姐为什么要主动的拦这样的活。”云流汐看着那些东西有些恶心,心里也有些不情愿。 “我们两个在这里干熬着不是更无聊。”云清浅试图把窗户给修一下。 这一下她就发现异常了,上次来她以为这些门窗都是破的,所以用木条给加固了,这次清理才发现,窗户的窗棱都是好好的,这些木条好像是试图把这些窗户给封死。 这些门窗表面起皮发白,但是木头却是上好的木头。 “哎,流汐,你觉得这教坊一共有几个院子?”云清浅突然问。 云流汐想了一下:“住的三个院子,虹玉院、栖南院和淮南院,练习用的听风院,表演用的揽月台,还有管事所在的侧院,杂役所在的后院。” 教坊就是这样的布局,云清浅以前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对。”云清浅笑着说。 “什么不对?”云流汐不解。 “还有一个红叶院。” 云流汐听云清浅这么一说也打量起来了,这个地方虽然落败,可是好歹是一个单独的院落。 一间房是思过室,另外一件被钉的死死的不知道是什么,一边有一个干枯的水池,还有一口井。 云流汐跑过去看了看,井里还有水,只是上面覆满了枯枝落叶。 “如果这里真的是一个独立的院子,那可能是教坊最好的院子了,之前住的是什么人?”云流汐十分好奇。 “是啊。”云清浅也是这样想的,在教坊里能有自己单独的院子,那究竟是什么人? 云流汐眼珠转了转:“姐姐,如果我们把这个院子收拾一下,想想办法我们住进来怎么样?”她没想到到教坊也可以有自己单独的院子。 “先收拾吧,我们先弄清楚这个院子的来历再说,要是犯了什么忌讳可不好。” 云流汐想了想也是。 上午容岚公主闹腾了一番,却没影响下午的选拔,云清浅和云流汐在院子里能听到那边的声乐。 “清浅姐姐。”白羽探头探脑的进来。 “你怎么来了?”云清浅抬头看到白羽。 “我给你们送点儿吃的,青黛姐姐弄来的,她看着红杉姐姐选拔,我就来给你们送来了,你们快吃吧。”白羽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放了两个馒头,还有几块小酥肉。 云清浅一看,应该是青黛把自己的吃的偷偷留下来给她们送来了。 她叫云流汐洗了手,两个人开始吃东西。 “这里竟然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啊。”白羽背着手看着这里“竟然被当成思过室,太浪费了。” “我也这么觉得。”云流汐点头。 “你赶紧回去吧,顺便留意一下容岚公主那边的消息,想办法告诉我们。”云清浅叮嘱。 “好。”白羽一想立马就走了。 云清浅不知道这次她们要被关多长时间,容岚只是想找她麻烦,如果晋王那边闹的厉害的话,说不定会把她们给忘了。 晋王的伤其实根本没什么,不过伤的地方在脖子,而且晋王那样大呼小叫的,让太医院的太医都战战兢兢的。 容岚公主就守在晋王身边,看他这样就烦。 德妃也只好过来看看,皇上刚问过晋王,她还没和晋王多亲近呢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真不是我。”容岚公主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自己弄的。” 德妃表情怪异的看着容岚公主:“晋王才九岁啊,自己敢这样?” “那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就拿了木剑。”容岚公主都忍不住的脾气了。 “容岚姐姐说木剑也会杀人。”晋王那叫一个委屈。 他要把这件事闹到父皇那里去,这样才能让容岚公主忌惮,以后不敢轻易的去找云流汐的麻烦。 “我那是……”容岚公主好像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替云清浅她们解围吧?” “云清浅是谁?”晋王还真不认识。 德妃也知道晋王不可能认识云清浅她们,可能是刚好赶上而已,她也想趁机试试皇上对晋王到底是什么态度。 皇宫里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对德妃来说,不着痕迹的让云清浅生不如死固然过瘾,可是更重要的是皇上对晋王的态度。 “好了,这件事让皇上定夺。”德妃一脸无奈。 皇上已经知道晋王受伤了,这个里面还有云清浅,他就不明白了,原来是景王,现在是晋王,怎么一个个都和云清浅有关系。 “她人呢?”皇上问一边的宫人。 “被关到教坊的思过室了。”荣公公小声的说。 听到思过室皇上眼神略微的闪烁了一下,思过室,挺贴切的一个名字:“去晋王那里看看。” 第八十七章:加个鸡腿 荣公公意外,晋王今年九岁了,皇上还是第一次说要去丰泰宫,圣意难测,皇上是不是真的有新想法了? 皇上没有坐荣公公给准备的步撵,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丰泰宫。 丰泰宫很偏,要经过宫里很多地方,皇上一路沉默,跟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的荣公公第一次彻底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了。 也许是因为思过室。 皇上来丰泰宫让人吃惊,德妃牙关都咬的紧紧的才不让自己失态,难道皇上真的开始看中晋王了? “臣妾参见皇上。”德妃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容岚公主和晋王行礼。 晋王没想到父皇竟然亲自来了,心里有些担心,他们都说帝王可以看透一切,会不会看穿他的那点儿小伎俩? “都起来吧。”皇上坐在上位,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丰泰宫的家具多少年没换了?”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没想到皇上开口竟然问这个。 “回皇上,按照宫里的规制,晋王殿下宫里的家具是三年一换。”荣公公小声的回到。 “哦。”皇上好像也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有点儿奇怪,转即看着晋王“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父皇要对儿臣做主,真的是晋王不知道怎么划伤自己的,一定要说是儿臣。”容岚公主立马往前了一点控诉。 皇上看着晋王,晋王就那么弱弱的站着,一脸委屈。 “你去教坊干嘛?”皇上转向容岚公主。 “儿臣就是闷了,想去教坊听听曲儿,看看跳舞。”容岚公主说着不敢看皇上。 “恩。”皇上点头“回去禁足一个月,抄静心经一百遍。” 众人意外,皇上是问了容岚公主,可是问了什么和他要做什么决定好像没关系。 “父皇?”容岚公主难以置信。 “你要知道你是一个公主,享受皇室的尊严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皇上看容岚公主的眼神有些冰冷。 一股凉意窜上容岚公主的脊背,那不是害怕,而是恐惧,让她恐惧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还不快谢恩?”德妃也害怕了,她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皇上看透。 容岚公主反应过来差点儿跪下,狼狈的谢恩离开了。 “你也回去吧。”皇上看了德妃一眼。 “是。”德妃行礼,不知道皇上想做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皇上和晋王了,晋王本来是害怕的,可是德妃和容岚公主一离开他却没那么害怕了。 “给父皇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平静的看着晋王。 晋王偷偷的看了他父皇一眼,接着一五一十的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思过室是没有人送饭的,云清浅和云流汐忙了一个下午把窗户上钉的木条都给拆下来了,看样子想要彻底收拾好得好几天。 云流汐是真想住在这里:“姐姐,你说我们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 “应该能吧。”云清浅也不太确定。 “姐姐什么时候认识小国师了?”云流汐闲下来才想起这件事。 “就上次容岚公主想设计我那次,我慌不择路跑到奉天宫了,不过我不认识小国师,只是他好心收留了我,后来景王和小国师聊了很长时间。” “是不是景王为了给姐姐出气,故意让小国师说容岚公主和苏公子八字不合的?”云流汐笑的眼睛都弯了。 “当然不是,这种事情可不是儿戏。” “也对!”云流汐有些失望。 “你就别想了,景王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不是我们能猜透的。” 云流汐有些不服气。 在教坊的生活可比景洹宫差多了,而且还有各种刁难,由奢入俭难,云流汐虽然不说,心里还是有些低落。 “清浅姐姐。”白羽带着红杉,看着四周没人一溜烟的跑了进来“我给你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云流汐的眼睛立马就亮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额……”白羽有些尴尬“还没消息。” “那是什么事儿?”云流汐觉得除此之外没什么好消息了。 “红杉进虹玉院了。”云清浅看着红杉很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恩。”红杉点头“你们放心,虹玉院的待遇好一点,在管事那里也能说上话,我肯定会打听你们的事儿的。” 她觉得她能这么顺利的进虹玉院都是托云清浅的福,要不是云清浅青黛也不会去教她怎么进虹玉院。 “没事。”云清浅不在意“你刚到虹玉院,行事要谨慎一点。” 红杉点头。 “我们给你们带了吃的,快吃吧。”白羽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两个馒头,还有一个鸡腿。 看见只有一个鸡腿,云流汐咽了一下口水,以前她不屑这种东西,嫌它油腻,现在竟然有些馋嘴了。 云清浅拿过鸡腿给云流汐:“我们在思过室的伙食比在外面还好呢。”她玩笑着说。 “姐姐吃吧,姐姐知道我不喜欢吃这油腻的东西。”云流汐说着脸微微扭了一下,可是还有香味飘过来。 “所以你要习惯一下啊。”云清浅用油纸一角裹着鸡腿直接塞云流汐的手里“我们都这种处境了,你还挑食。” 云流汐看着那鸡腿:“姐姐,我们两个人吃。”她说着撕下大半肉来给云清浅。 云清浅鼻子酸了一下,在云流汐递过来的肉上咬了一口:“好了,我吃了,剩下的你吃吧。” 云流汐这才开心,拿着馒头就着鸡腿开始吃。 “我要是有这么好一个姐姐就好了。”白羽羡慕极了。 “你现在不也是叫我姐姐。”云清浅笑了一下。 “也对。”白羽瞬间就释然了。 皇上没想到晋王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心智,本来他觉得云清浅有点祸害,留着容易生事儿,现在觉得留着挺好。 “你对父皇说了这些,就不怕父皇生气?”皇上心情略好。 “天地君亲,父皇为君为亲,儿臣万万不敢对父皇有丝毫欺瞒。”晋王很认真的说。 皇上看着晋王,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着这个儿子:“你怎么就确定朕不会生气?” “儿臣不敢妄想。” 第八十八章:这么好 到了他的地位,会有一种很矛盾的心思,不想被人看穿,又觉得没人懂自己,空余无边的寂寥。 皇上想了很长时间开口说道:“明天把老师布置的作业拿过去给朕看一下。” 晋王惊讶,皇上带着荣公公直接离开了。 “儿臣恭送父皇。”晋王在皇上离开正厅之后慌忙行礼。 之后他愣愣的坐在正厅里,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皇子了,不是之前挂一个名头那种。 其实他宫里的家具很多年都没换了,他宫里的东西怎么样德妃说了算,轮不上他说话。 这件事诡异的转变让不少人晚上有点睡不着,最睡不着不是淑妃而是德妃, 她忍不住想去丰泰宫问问皇上和晋王说了什么,可是只能忍住。 一直存在感非常底的晋王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闯入了别人的视线,让所有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德妃怎么都想不明白,晋王为什么会突然为云清浅她们出头,而皇上竟然还认同了这件事。 皇上认同了这件事,那对云家究竟是什么态度?觉得愧对云家?想云家两个女儿会好好的? 想到这个理由德妃自己都笑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这样想,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棋局,所有臣子都是他的棋子,对一颗棋子能有什么感情? 景王出现在红叶院,思过室里有火光,云清浅和云流汐蜷缩在一起睡觉。 他看着火光,看着火光一边的人,突然很期待她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这教坊真的能困她一生吗? 云清浅猛的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四周什么都没有,可是为什么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呢? 她想出去看看,转念一想对方如果没有其他心思,自己出去撞见了倒不好,她给云流汐好好盖了盖被子,自己也装睡了。 容岚公主被关禁闭,晋王就那么养着伤,没有上面的指示成公公还真不敢把云清浅放了出来,只能让她们先待在思过室。 红杉去了虹玉院,房间里只剩下白羽和雪绒了。 “你是景王的人,那你去求求景王,把清浅姐姐她们放出来吧。”白羽和雪绒商量。 雪绒算是知道白羽之前为什么被欺负了,这么单纯的人是怎么在教坊里活下来的? “景王只是让我跟来督促她们练剑舞,其它的和我没关系。”雪绒算是直接拒绝了。 “没直接关系的事儿就不做了吗?你好歹也和清浅姐姐她们认识啊,她们现在的被关起来了,和你应该算是有关系吧。” 雪绒不想搭理白羽了,直接出门去静静。 白羽气闷的想了一会儿,随即贼笑起来了,雪绒不帮她去求景王,她可以自己去啊。 她跑到后院偷了一件宫人的衣服换上,避开认识她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教坊了。 皇宫很大,教坊很偏,白羽方向性很差,转着转着就不知道转到什么地方了,她还不敢问路,只好先找回去的路了。 “好像是这里啊。”她不知不觉转到一个亭子里了。 皇上穿着便服在亭子里坐着,人年纪大了就容易想以前的事儿,以前的事儿想的多了,可以看开了,却也回忆的更清晰了。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荣公公看到白羽叫了一声。 “路过,路过。”白羽一脸抱歉的笑,侧身就要离开。 皇上却是一脸震惊:“等一下。” 白羽跑的那叫一个快,却被侍卫为拦下了,只能灰溜溜的回来了。 荣公公正要呵斥,被皇上一个眼神制止了。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 “奴,白羽。”白羽也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不过在宫里不穿宫人的衣服,应该身份不低吧。 “白羽。”皇上重复了一遍“你在宫里什么地方当差?” 白羽不敢回答,她一回答就露陷了。 皇上看白羽不回答,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问,他潜意识的不想让白羽知道自己的身份,因为长的实在太像了。 “还不快说,不然就把你送到掌刑司。”荣公公得了皇上的示意呵斥到。 白羽一听送掌刑司就慌了:“奴是教坊的乐姬,只是想出来溜溜,求大人不要把奴送到掌刑司去。” 皇上听到白羽这样说,心中更是震惊,连回答都那么相似:“我不会把你送到掌刑司的,我……” 皇上喃喃说着突然苦笑了一下,没接续说下去:“你陪我喝喝茶,我就不把你送到掌刑司。” “这么好?”白羽一笑。 “恩。”皇上点头。 云清浅和云流汐又在思过室熬了一天,一直到天彻底黑了青黛才来给她们送吃的。 “白羽不知道跑哪儿了,一天都没见到她,我问雪绒,她也不知道。”青黛有些担心。 云清浅也心中一落,白羽日后什么样她知道一点,看来骨子里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认定了的事儿就会去做。 “青黛姐姐可和成公公说了?”云清浅担心。 “我不敢说,万一白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回来要被责罚。”青黛觉得白羽本身有些跳脱,还真可能躲到什么地方了。 云清浅想想也是。 “你们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先把东西吃了吧。”青黛把东西放好。 这是她和红杉省下来的,红杉刚到虹玉院小心翼翼的,白羽不在只能她来送了。 不过也是红杉和云清浅她们的关系不够,红杉不愿意冒这样的险。 两个人是真的饿了,这红叶院什么都没有,她们干活能不那么冷,可是吃的却没办法。 “要说容岚公主被关禁闭了,你们应该被放出去才是了。”青黛有些担心。 “成公公在等上面发话,现在上面估计已经把我们给忘了。”云清浅苦笑。 青黛犹豫:“要不然求雪绒去求求景王吧,现在也只有景王能帮上忙了。” “不用。”云清浅摇头。 景王目前是不会让她死的,所以她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大不了被关在这里一段时间。 云流汐想了一下:“姐姐,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青黛姐姐每天把饭留给我们吃,她怎么吃啊?” 第八十九章:送点心 云清浅一愣,她就记着和景王博弈了,倒真把这件事忽略了,她十分抱歉的看着青黛。 “我没事。”青黛慌忙说“我真没事,虹玉院的人吃饭的时候可以多拿一点。”青黛担心云清浅心里有负担。 “麻烦青黛姐姐禀报一下成公公,就说我有要紧的事儿和他商量。”云清浅只能和成公公商量了。 青黛从思过室回来刚好看到白羽回来了,还带着不少吃的,青黛转即跟着白羽去她房间了。 白羽把食盒里的点心都拿了出来,包在一个小包裹里:“青黛姐姐你来了,给你点心吃。”她说着把一个盘子拿出来递给青黛。 青黛看那盘子眼睛跳了一下,上好的青瓷碟,只有宫里的贵人才能用的,点心也十分精致。 “你这是哪儿来的?”青黛担心起来了“你怎么穿成这样?” “哦,我今天本来想出去找景王求情的,结果迷路了,遇到了一个进宫面圣的王爷,我们俩特聊的来,他就送我这些东西,还派人把我送回来了。”白羽开心“我们把这些送给清浅姐姐吃。” 青黛没想到白羽竟然这么大胆:“你赶紧把衣服换了,一会儿我叫你你再去送。” “哦。”白羽点头。 转即青黛就去找成公公了,成公公也知道容岚公主被禁足了,但是上面没发话,他也不敢把云清浅给放出来。 “成管事。”青黛进来行礼。 成公公知道青黛是为了云清浅和云流汐的事情来的:“要是为了云清浅她们的事儿就不用说了,上面没发话,我也不好放人。” “云清浅要见成公公,说有紧要的事情。”青黛直接说。 成公公一愣,难道是和景王有关的事情?那她之前为什么不说?反复的想了想还是去见云清浅了。 成公公去思过室,青黛就回去找白羽了,白羽用包裹把点心给包完了,她觉得带着食盒去太招摇了。 “把点心都放到食盒里。”青黛说着帮白羽给重新放回去。 “为什么啊,这是要给清浅姐姐送的。” “你听我说。”青黛很认真的看着白羽“你现在拎着食盒去给云清浅送,成公公就在那里,你就说是有人让你送给云清浅的,是谁你也不能说。” 白羽不解:“那成公公看到有人给清浅姐姐送东西,岂不是要责罚了?” “你放心,成公公不敢,你送过去就是了。”青黛很确定的说。 白羽想了想还是摇头,她觉得这件事太危险了。 “你按照我说的做,云清浅她们以后会好过很多。”青黛看着白羽的样子。 白羽立马开始收拾食盒,青黛帮她把点心摆的整齐,又教她应该怎么说,白羽迫不及待的拎着食盒就出去了。 青黛在后面笑了一下,白羽这性子在教坊还真要吃不少苦头,幸好遇到了云清浅。 成公公看着已经收拾干净的思过室,他知道思过室是个独立的院子,但是太脏了,既然只是思过室他也从来没想过可以收拾一下。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面,不知道收拾这件屋子干嘛。 “不是我不放你,是我放了你没法向上面交代。”成公公一脸为难。 “成公公可想过,如果我姐妹二人在这里冻饿而死,成公公算是站在哪一边的?是真的站对了吗?”云清浅直接说。 成公公一愣,思过室是从来不送饭的,因为以前被关在这里都是几个时辰,最长也是一两天,云清浅她们不知道要被关多长时间,而且现在是冬天。 “我知道这不是成公公的选择,可是他们只看结果。”云清浅看着成公公在思想就继续说。 这个时候白羽拎着食盒跑进来了,脸都跑的红扑扑的,见了成公公也不怕:“清浅姐姐,有人让我给你送吃的。” 云清浅有点反应不过来,白羽不是不见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带点心回来了。 若是青黛看到白羽这样只能扶额扭头了,少女,你做的像一点行不行,都紧张的目中无成公公了。 成公公看着白羽就要发火,可是看到白羽打开的食盒生生的忍住了,上好的紫檀木食盒,里面是雅致的青瓷碟,上面放着精细的点心,榛子糕、莲花酥、芙蓉卷…… 这样的东西成公公只有在后宫贵人的宴席上见过,曾经被赏赐过一碟,味道到现在都难忘,想想都流口水,而白羽竟然拎来了一盒。 云清浅知道里面肯定都有蹊跷:“谁让你送来的?” “他不让说,只是说让我送来,没人敢责怪。”白羽紧张的把青黛叮嘱她的说话顺序都说错了。 成公公听到白羽这样说心中一个激灵,云清浅是得罪了容岚公主,可是还有景王和晋王呢。 “成公公,你看……”云清浅为难的看着成公公。 “不给思过室送饭是约定成俗,并没有确切的规定,既然送来了你就吃吧。”成公公说着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 “这么好的东西奴怎么敢独享。”云清浅拿了一个碟子每样都装了一个,装的满满的“食盒不方便让成管事带走,这些是奴孝敬成公公的。” 如果真的是景王送来的,成公公是不敢收的,可是他真的想吃。 “白羽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成公公不必介怀。”云清浅看着成公公的样子子继续说到。 成公公犹豫了一下接了:“你说的事儿杂家会安排的。”他端着点心就走。 一转身成公公的手就小心翼翼的,生怕掉了一快,小碎步快速的离开了思过室。 白羽却不愿意了:“不知道青黛姐姐是怎么想的,让我这个时候来送,被成公公拿走了那么多。” 云清浅笑了起来,她就奇怪白羽为什么敢这个时候大大咧咧的来,原来是青黛的安排的,不过成公公见到这点心肯定会多想,她就不用多费口舌了。 “好了,多跟着你青黛姐姐学学,到底是谁给你的点心?”云清浅知道肯定不是景王。 白羽对云清浅没有隐瞒,当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连她和皇上的聊天内容都说了不少,越说云清浅的表情就越凝重。 第九十章:刘婷玉进宫 哪个进宫面圣的王爷能在皇宫里停留那么长时间,天黑了都不用出宫,还可以原地用膳。 云流汐也知道不正常,可是看她姐姐认真的听着,她也就没打断。 “好了,这件事成公公不会说,你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如果再见过那个王爷,不要给他说你和别人说过这件事。”云清浅叮嘱。 白羽不是很理解,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记着不要给别人说这件事。”云清浅说着看了看那食盒“食盒你带回去。” “那你们拿什么放点心?”白羽看看周围什么都没有。 “我们给吃完不就好了,反正也没多少。”云清浅盘腿坐在那里就开始分点心吃。 白羽已经吃了不少了,主要是云清浅和云流汐在吃。 那种酥脆细腻的口感让云流汐差点儿哽咽,自从云家出事之后,她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了,现在吃起来尤其感觉好吃。 云清浅把云流汐的表情看在眼里,心想还是太慢啊,她等的时间有点长了。 第二天早上成公公就让人往思过室送了一点东西来,有桌椅板凳,床柜被褥之类,虽然都是旧的,好在也是有了。 饭菜也有人送来了,是之前的标准,好在有吃的了。 这件事做的隐秘,知道的人不多,而且知道的人也都不敢乱说,成公公这是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云流汐开心的坐在床上:“姐姐,你说我们会不会就住在这个院子里?” 云清浅不敢想这个:“走一步看看吧。” 上午雪绒来了,看到思过室焕然一新有些意外:“我是景王派过去跟着你们的,既然你们现在住思过室,我就过来一起住。” 云清浅随便雪绒怎么样,既然她是景王的人,那她也会安排好自己的事儿,教坊里也没人敢为难她。 刘婷玉没想到自己还能进宫,而且直接见了德妃。 “功底扎实,可塑性强,就直接到虹玉院吧。”德妃懒懒的说。 “是。”成公公应了。 虹玉院的确是多出来两个名额,其中一个被德妃娘娘给预留了,但是他没想到是预留给左教坊的刘婷玉。 之前左教坊要把刘婷玉送进宫他知道,后来刘婷玉为什么没有进宫他也知道,云清浅现在本来就是非不断,这刘婷玉再过去,估计更加热闹了。 刘婷玉跟着成公公去教坊,一路上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皇宫还真大啊,外面的豪华和宫内一比都不够看了。 “成公公,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什么皇子、公主啊?”李婷玉一脸天真的问。 成公公瞥了刘婷玉一眼,红鸾的事儿还没过去几天,现在又来一个不安分的:“宫内的规矩,可不是宫外可以比的,稍有差池就是性命不保,你还是收起你那点儿心思,老老实实的能活的时间长一点。”成公公不悦的告诫到。 “成公公,我可是德妃娘娘带进宫的人。”刘婷玉一点都不客气的说。 成公公看了刘婷玉一眼,这种瘦马养的再精细也是上不了台面,他以后可得管的严一点,红鸾那样的事儿再出一次,自己这位置说不定就没了。 教坊里的女子见到成公公亲自带着刘婷玉去虹玉院,瞬间就知道那个被留下的名额给了谁,当即对刘婷玉十分仇视。 虹玉院里倒是安静,也就红杉和紫璃站在门口看了看,然后无趣的进屋了,自从出了红鸾的事儿,虹玉院里的人也低调了很多。 “哎,成公公,有个叫云清浅的在教坊里,她住哪儿?”刘婷玉说话的时候总有一股优越感。 “她犯了错现在在思过室。”成公公说完叮嘱了一下“思过室不经允许不能探望。” 李婷玉一听云清浅在思过室就开心了,比她先来禁宫教坊又怎么样?她直接进了虹玉院,而云清浅却在思过室。 “我知道了。”刘婷玉挥手,让成公公退下。 成公公压住怒意离开,他是怕德妃,才不是把刘婷玉放在眼里,刘婷玉还真当自己是这里的主子了。 在左教坊的时候,刘婷玉虽然没有丫鬟,但是有不少巴结她的人,不管什么都帮她做了,现在不管什么都要自己做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收拾了一会儿就气恼的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直接出去了,这虹玉院是教坊最好的地方,她就不信没人愿意跟着她。 “喂!你。”刘婷玉除了虹玉院就看到白羽了。 “我?”白羽看看左右也没其他人“干嘛?” “我是新住进虹玉院的刘婷玉,你去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刘婷玉直接说。 “凭什么啊?”白羽受云清浅影响比较大,现在也不忍这些了。 “凭我住虹玉院。” “住虹玉院也没这样使唤人的。”白羽说着就走。 “哎,你……”刘婷玉指着白羽“我告诉成公公去。” “去吧,去吧。”白羽不搭理她。 刘婷玉一跺脚转身就去找成公公了,成公公正头疼飞仙舞的事儿,红杉他倒不怎么担心,新来的刘婷玉让他头疼。 礼部那边把冬至祭天的表演目录已经送来了,飞仙舞是祭天的时候最长用的一种舞,今年也在其中。 “成公公,我刚才让个乐姬帮我收拾一下屋子,她竟然不搭理我。”刘婷玉说着就进成公公的房间。 成公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样叫叫嚷嚷的成何体统?” 刘婷玉被成公公吓了一跳,随即有些气恼的抬头:“不管什么事儿都要我自己做,我哪儿来的时间练习跳舞。” 成公公看刘婷玉这样硬生生的忍了这口气,德妃娘娘刚把她送到教坊,说不定还在德妃那里挂着号呢:“后院有粗使婆子,你过去找一个就行了。” “不行,那粗使婆子皮糙肉厚的,手硬的很,刮破了我的衣服怎么办?”刘婷玉很强势的说“我要云清浅给我收拾,反正她关思过室里什么都不做也是浪费。” 成公公扶额,云清浅,云清浅,又是云清浅,这一个两个的,不管是皇子、公主,还是刚进来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舞姬,怎么都和云清浅过不去啊。 第九十一章:冰墙现 然而现在的成公公真不敢把云清浅怎么样,就凭那一盒点心。 “关思过室是关思过室,帮你做事是帮你做事,怎么能混为一谈,不如这样,你挑一个乐姬先帮你整理一下。”陈公公算是退让了。 刘婷玉心有不甘:“那成公公要和我一起去,不然那些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成公公只好和刘婷玉一起去了,什么时候教坊里的乐姬也成姑奶奶了,他们还得小心的伺候着。 刘婷玉是想找白羽的,可是白羽遇到她之后直接去找云清浅了,经过昨天的事儿她算是明白了,她拎那食盒震慑力比较大,成公公不会把她怎么样了。 “大白天的你不去好好练习跑到这里干嘛?”云清浅看着白羽那气恼的样子就想笑。 白羽进来的时候是很气恼,可是看到思过室里竟然有东西了,她就好奇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清浅姐姐以后真要住在这里啊?”白羽也觉得这里不错。 “问你为什么不去练习?冬至有祭天和宴席,到时候你们肯定很忙,你这样管事会生气的。”云清浅觉得白羽这样是不行的,就算她以后会离开这里,现在也得好好过啊。 白羽坐在床上双脚一摆一摆的:“我本来是想去找红杉练习的,可是在虹玉院门口遇到了一个叫刘婷玉的,想让我给她收拾房间,特别嚣张那种,好像进了虹玉院有什么了不起一样。” 云清浅听到刘婷玉的名字有些意外,之前她用刘婷玉进宫的机会进宫,没想到刘婷玉这么快就进宫了,而且还进的虹玉院。 前世刘婷玉在禁宫教坊过的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这次竟然直接进虹玉院了,依着刘婷玉的个性显然不会太安分。 “她以后找你麻烦,你不搭理就行了,成公公不敢把你怎么样。”云清浅叮嘱到。 “清浅姐姐认识她?”白羽意外。 “何止是认识。”云流汐听说刘婷玉进宫就头疼“以前在左教坊的时候,刘婷玉是那里的头牌,架子大的很,后来与我和姐姐比试输了,这进宫献舞的机会就落到我和姐姐的头上了。” 白羽意外:“那她不是要报复你们了?” “应该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不过还得防着点儿。”云清浅想着说。 白羽知道是这样,干脆不回去了,和云清浅她们一起练习了,她们三个都是刚到教坊不久,这次祭天和宴会的准备,可能轮不到她们,也就是准备着,万一做个替补什么。 刘婷玉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之前顶撞她的白羽,就把于倩给带回去了,于倩会讨好刘婷玉,刘婷玉喜欢这样被讨好,还真是臭味相投。 “你在教坊里时间长,可认识云清浅?”刘婷玉坐在那里吃着点心问到。 “当然认识了,她可是教坊的名人,来的第一天就打人被关思过室了。”于倩恨恨的说。 教坊里的女子耍点儿小心机什么的很正常,可是像云清浅那种直接动手打人的真不多。 “这么厉害?”刘婷玉讥笑着。 “恩,她刚进宫就被景王借过去了,估计是靠着景王才敢那么嚣张。” 刘婷玉想了想:“那德妃娘娘和景王谁更厉害一点。” “这就不好说了,景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早就过了冠礼,却还住在宫中。” 于倩也只知道这些。 “那皇上会不会把皇位传给景王?”刘婷玉眼睛亮了亮。 宫中是不许谈论这些的,刘婷玉仗着德妃进宫的,有些目中无人,再说她不觉得这个有什么。 于倩却紧张了:“教坊是不许谈论这些的,刘姑娘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刘婷玉不以为然,开始打听起别的事情了。 若她只是被选进禁宫教坊的,也不会有这些心思,现在被德妃亲自指名进的,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 今年的雪好像特别多,没见两天太阳就又开始下雪,下的人心惶惶的,各种东西都涨价。 这天皇上用过早膳看晋王的功课,晋王是很聪慧,可是有时候有些跳脱,倒也有趣。 “报——,报——”传信的宫人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御书房。 “慌什么?”皇上不悦的瞪了进来的小宫人一眼。 “报!北边八百里加急。”那小宫人双手举着一个卷轴。 荣公公一听是北边八百里加急,慌忙接了解开交给皇上。 皇上看到卷轴上的冰墙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呆愣在那里了,之前他觉得湖中仙是戏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她是不是真的是仙人? 仙人啊! 一个皇帝,坐拥天下的权利和财富,最后想的无非是长生,得到的太多了,以至于不想失去。 御书房突然安静下来了,或者说是寂静,一股无名的气息让御书房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来人,请湖中仙郡主来。”皇上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想了想又吩咐到“把小国师也请来。” 辛彤最近过的也简单,自从云清浅去教坊之后,她连自己住处都不怎么出了,之前云清浅说会带她离开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皇上也没再见过她,她也懒得去应付。 “郡主,郡主,皇上有请。”宫人一脸欢喜的跑了过来。 辛彤被吓了一跳,看宫人的神情应该是好事儿,可是宫人认为的好事,在她这里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啊。 “你知不知道皇上有什么事儿?”辛彤不太确定的问了一下。 “北边送来八百里加急,出现了冰墙。”宫人兴奋的说。 辛彤之前的预言不是什么秘密,毕竟这个湖中仙太神秘,现在北边出现了冰墙也不是秘密,这种奇观,肯定会被天下人记住的。 “啊……”辛彤感觉喉咙干干的,那冰墙是清浅姐姐让她说的,现在皇上叫她去,肯定和冰墙有关,她要怎么说? “郡主快点儿吧,皇上等着呢。”小宫人催促到。 辛彤只好换衣服去面圣了,心想皇上会问什么问题,她到时候该怎么回答,要是清浅姐姐在就好了。 第九十二章:景王来见 辛彤刚走到泰和宫外面,刚好遇到商陆也过来,她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商陆过去和辛彤并排走着,眼角也看了他一眼。 辛彤想了想有些忍不住,很认真的小声问到:“你是女扮男装吧?” 商陆瞬间要炸毛,什么叫女扮男装? 他靠近辛彤,压低声音,带着威胁的说:“我是正儿八经的纯男人。” “哦。”辛彤一脸怕怕的距离商陆远了一点,小声的嘀咕着“怎么比女人都长的好看。” 商陆又要炸毛了,长的好看是他的错吗?是吗? 刚好泰和宫就在眼前了,他也懒得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两个人并行进了泰和宫。 皇上在那瞬间的激动之后想到了更多事情,北边和北凉接壤,虽然北凉和辛离王朝交好,可是这样极端的天气,北凉若是真过不下去了,说不定会起战事。 现在辛离的大军主要陈列在西北,与西元帝国对峙,若是北凉来犯,到时候应该怎么应对? “启禀皇上,国师大人和湖中仙郡主到了。”荣公公禀告。 “让他们进来。”皇上眉头舒展了一下。 辛彤和商陆进来行礼,皇上直接赐坐。 “辛彤,北边出现了冰墙,你娘可说过别的?”皇上直接问到。 辛彤瞪大眼睛想了想:“我娘好像有说,不过我记不清楚了。” 皇上有些失望,转即看着国师:“这冰墙异象,可是上苍有什么指示?” 商陆一脸高深:“极寒而冰,怨深而寒,不平而怨,恐是人间有大冤情啊。” 商陆这话一出,皇上反射性的想到了云家,云家是冤,可那又如何? “对国运有什么影响?”皇上也不绕弯弯。 商陆直接站起来行礼,却不回答皇上的话。 “朕恕你无罪。”皇上看着国师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 “怨为浊气,会冲击龙脉,龙脉被冲,国运不可长久。”商陆一本正经的说。 他看似说的高深,不过是一个常态,若是一朝统治,让民不聊生怨声载道,那国运肯定不能长久。 皇上的表情凝重了,他刚想到长生,就可能国运不能长久,他怎么能接受。 “可有化解之法?”皇上很凝重的看着商陆。 商陆尴尬:“臣之化解,也是天道顺意,若说国运,还是政治清明,国泰民安,方可长久。” 皇上想了想:“此番冰墙,国师可有化解之法?” “这要待臣上晓天意,方可决定。” 皇上点头,转即看着辛彤:“你离家这么长时间,可想家了,朕可以派人送你回去。” 辛彤心中一阵激动,她当然想回去,可是现在怎么回去? “皇上,我被困到这副驱壳里面不能入水时间长,也不知道怎么回去。”辛彤一脸委屈巴巴的。 皇上一想也是:“国师也一并想想办法吧。” “是。”商陆领命。 商陆和辛彤一起离开了泰和宫,辛彤多了不少赏赐,商陆两手空空的出来了。 “你倒是知道好歹。”商陆看着辛彤笑了起来。 辛彤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不讨厌商陆,但是还是觉得他虚伪。 “皇上让我找你回家的办法,你同我去奉天宫吧。”商陆说着就走。 辛彤想了想跟着他去了,她觉得这个神棍挺厉害的样子,说不定会带她去见清浅姐姐。 云清浅和云流汐把红叶院的枯井清理出来了,刚打的水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打了一段时间就变的清冽了,两个人刚好用来洗衣服,也可以煮一点热水。 来给她们送东西的人看到红叶院这样的变化竟然有点羡慕了,不管怎么说是在教坊里有自己独立的院落了。 “哎,留下疤怎么办啊。”云清浅看着白羽的手臂,已经尽量不碰水了,可是没有药只能这样了。 “没事。”白羽捂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她说着没事,心里还是有些伤心,哪个女子愿意自己身上有伤疤啊。 这个时候雪绒从外面进来了:“云清浅,现在随我去见王爷。” 云清浅一愣,她来教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景王第一次要见她,她抬头看了一下天空,算算时间,北边的冰墙该出现了吧。 云清浅跟着雪绒出去了,景王指名要见她,她也没必要向成公公禀报。 “云清浅。”刘婷玉想找云清浅很久了,但是云清浅一直在思过室,她听说那思过室阴森恐怖,就没去找云清浅的事儿,没想到云清浅竟然出来了。 云清浅回头,她本不在意刘婷玉,可是看到刘婷玉的时候表情慢慢的阴沉下来了。 刘婷玉头上戴的竟然是景王上次给她和流汐的首饰,也就是说,刘婷玉去过她们房间,翻过她们东西,还把她们的东西给拿走了。 “想不到吧?我也来禁宫教坊了。”刘婷玉得意的走到云清浅身边,还是特意扶了一下头上的珠钗。 “雪绒姑娘,景王赏赐给我们的珠钗被人偷了,应该怎么办?”云清浅没有立马动手。 “偷盗赏赐的物件,打杀。”雪绒也看查出刘婷玉戴的东西的是云流汐的。 刘婷玉被吓了一跳:“清浅,你这就见外了吧,我们都是左教坊来的,你又不戴,戴一下你东西怎么了。” “我不戴是我的事儿,未经允许就是偷,我回来的时候若东西没好好的在我的屋里,我就要让成管事搜寻搜寻了,毕竟是景王赏赐的。”云清浅说完就走。 刘婷玉气恼,她本来是想来羞辱一下云清浅的,没想到云清浅的东西竟然是景王赏赐的,把她落的没脸。 周围的人掩嘴笑了起来,众人已经习惯了云清浅与众不同,这刘婷玉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 “笑什么笑,不就是破珠钗吗,本姑娘不稀罕。”刘婷玉说着直接给拔下来了。 她一个用力过猛,头发散乱下来了,一时间更加狼狈了转身就跑。 云清浅听到后面的声音笑了一下,她也没在意那首饰,只是景王赏了,她就拿着,赏赐的东西又不能讨价还价。 第九十三章:人精 景王才不相信辛彤知道北边今年会有冰墙这样的异象,那么就是云清浅了,只是云清浅是怎么知道的? 云清浅以为要去景洹宫,没想到是距离教坊很近的一个亭子,那亭子在一个假山上,突兀的耸立着,是一个观景的好地方。 雪绒把她带到假山下就停住了,让云清浅自己上去。 上假山的台阶上还有些积雪,上面只有一个人的脚印,云清浅拾阶而上,现在是两个人的脚印了。 “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到了亭子里行礼。 “我这里有一个消息,和你交换一个消息。”景王嘴角挂笑看着云清浅。 她在思过室那里好像过的不错,人比之前看着更精神了,自己等她过来求也等空了。 “景王殿下直接吩咐就是。”云清浅温顺的说。 “我派人查了德妃未出阁时候的事儿,她可能爱慕你父亲。”景王也不绕弯弯了。 云清浅一愣,她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儿,若真是这样,那德妃由爱生恨报复他们云家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么多年,她怎么装的和她娘关系很好的样子。 “好了,现在你告诉本王,你是怎么知道北边会出现冰墙的?”景王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奴不知道。”云清浅一脸平静的说。 “看着本王的眼睛。”景王捏着云清浅的下巴让云清浅看着自己“本王实在想不出,你欺骗本王对你有什么好处。” “奴,没有欺骗景王殿下。”云清浅看着景王的眼睛很认真的说。 近在咫尺的双眸清澈而透亮,让人看不出任何欺骗,但是景王就是不相信。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着,先乱的却是景王的心跳,来了就抑制不住了,他装做生气的甩开云清浅的下巴,侧身踱步距离她远一点。 “这件事且不论,你拿到的云家卷宗想怎么样?”景王不敢看云清浅,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 “留在景王殿下手中,必有大用。” “好,本王就等着它的大用。”景王侧头看了一眼云清浅。 “奴,还有一事求景王。” 景王听到云清浅要求他,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说。” “景王可否赐奴祛疤的药。”她担心白羽身上留下伤疤。 “你受伤了?”景王的心提了起来。 “奴,求景王殿下。”云清浅也不说。 景王吐了一口气:“回头你让雪绒去景洹宫拿。” 两个人的谈话并不愉快,景王没有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但是云清浅对他来说更加神秘了。 待景王离开,云清浅还站在亭子里,从里可以看到教坊,而且能清楚的看到红叶院,这么突兀的修一个亭子,刚好可以看到红叶院。 突然一团雪落到她肩上,她一侧头看到商陆站在那里打量着她。 “你来了多长时间了?”她以为景王在的时候商陆就来了。 “刚来,景王在我怎么敢来。”商陆说着跳进亭子,坐在亭子的栏杆上。 “雪绒还在下面,你怎么上来的?”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天师今天心情好,说吧,有什么事儿需要本天师帮忙的?”商陆很大方的说。 云清浅看着商陆,说来奇怪,她宁愿相信商陆,也要和景王保持距离:“听说北边有冰墙异象,天师没去面见圣上吗?” “当然去了。”修长的手指扶在栏杆上,也看着红叶院的方向“我说是怨气太重,恐冲击龙脉影响国运,这有怨气的人啊,得抓住机会啊。” 云清浅一愣,她真没想到小国师会帮她到这种地步:“谢了。” 商陆见云清浅上道也很满意,打量着云清浅:“不用谢我,你若有心,便不要拘泥于自家仇恨。” 云清浅看着商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 “罢了,给你说你也听不懂。”商陆有些气恼的样子“那湖中仙是不是和你有关?” “你算出来的?” “当时你在景洹宫,皇上封湖中仙的时候景王有推动,如今冰墙一出现,景王就直接来找你了。”商陆很自信的笑着。 人精!都是人精! 云清浅怎么觉得就算重生了一次,她还是这一群人里最实在的一个呢? “你问我算出来的,那就证明,你承认这件事了。”商陆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无奈的笑了一下:“所以呢?” 商陆可以逆推出来这些东西,但是他真算不出冰墙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冰墙的事儿的?” “蒙的,总要有一件未来发生的事情来挡一下现在发生的事情,北边极寒可能会出现冰墙,如果没有出现冰墙,就在之前找机会把辛彤送出皇宫,反正她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对谁都没有损失。”云清浅一脸轻松的说。 云清浅说的很诚恳,也是没有什么漏洞,可是商陆不相信,他觉得云清浅是确定会出现冰墙。 不过他不是景王,不是一定要知道一个所以然来:“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你好像对我特别热心?” “只是觉得你挺好玩儿的。” “那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培养景王?之前皇上可是极力培养景王,就算不培养了,还盛宠不减,为什么?” 商陆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只能猜到其中发生了一件事,太子和景王之间,这件事发生之后皇上妥协了,可能是景王失去了培养的价值,却让皇上心里有愧疚。 云清浅看着商陆的样子笑了:“难道你不应该说夜观星象,发现景王星位有异,纯阳回归。” 商陆猛的看着云清浅:“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原因。 可是这个原因可以解释所有的异常,却令人不敢想。 “我猜的,你信吗?”云清浅觉得和聪明人说话真危险,一不小心就被看穿了。 “信。”商陆看着云清浅“还有什么?” “有怨气阻拦,纯阳回归不顺。”云清浅说着目光变深邃。 这些朴素迷离的东西,只看人怎么理解了。 商陆低头想了想:“好。” 他们两个人一起走下亭子,看到雪绒愣愣的站在那里,目光没有焦距。 “她怎么了?”云清浅发现雪绒不对劲儿。 第九十四章:答案 之前云清浅还担心她和商陆说话的时候雪绒会上去找她,没想到雪绒竟然像木偶一样站在这里。 “我先走了,你拍她一下就好了。”商陆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清浅看着商陆走远才拍了一下雪绒,雪绒愣愣的如梦初醒的样子,看了看左右景王不在。 “殿下让你回景洹宫拿祛疤的药,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去哪要吧。”云清浅说完就走。 雪绒觉得自己有点冷,身上有点僵,不过只知道景王刚走,听云清浅这样说也直接回景洹宫了。 云清浅一个人慢慢走在回教坊,冰冷的石板像是布满了刀尖,她稳重的踩在上面走的优雅。 原来人的每一个选择可能都注定着自己的命运,想要逆转云家的命运很难,纵然前世她跟着臻王,也没有任何结果。 而今生从她去见臻王开始已经不同,从她选择进宫已经不同…… 每一个细微的不同,都积蓄着强大的力量,纵然是站于泰山之前,也会有摧枯拉朽的气势,终究逆转一切。 她一个人回到教坊,看到她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她,云清浅注定是教坊里的异类,而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成为这个异类。 青黛见她回来匆忙的迎了过来:“刘婷玉把你的东西给摔坏了,还在成公公那里告你偷盗她的东西。” “成公公怎么说?”云清浅知道成公公不会那么是非不分。 “成公公不知道为什么对刘婷玉很容忍的样子,只是呵斥了她一顿。”青黛说着就看到成公公身边的小宫人过来了。 “清浅姑娘,成管事有事儿找你。”那小宫人十分客气。 云清浅笑了一下,看来成公公是不想这件事闹大。 成公公的确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刘婷玉是德妃交给他的,他不知道德妃是什么意思,云清浅刚去见过景王,景王对云清浅究竟是什么态度也不是很清楚。 “见过成公公。”云清浅行礼。 成公公正一脸苦闷:“清浅啊,你和刘婷玉本来就有宿怨,她现在刚被德妃带进宫,有什么事儿你多担待一点,我这里不好做啊。” “奴知道。”云清浅不在意“这件事也的确让成管事为难,不如我和妹妹就住在思过室那里,东西也搬过去,也能少点儿是非。” 成公公没这样想过,就算云清浅把那个地方收拾干净了,那也是思过室,以后若是有人犯错了关哪儿去。 可是被云清浅这样一说他也活络起来了,若不是云清浅在思过室,真不知道那刘婷玉怎么生事儿呢。 “可以,不过……对外能不能还和以前一样的说法。” “行。”云清浅也不在意对外怎么说,只要她们能安稳的住在红叶院就好。 成公公又说了自己的难处,云清浅一一表示可以理解,成公公这才满意。 既然已经说好了,云清浅直接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主要就是那两盒首饰,她的一支玉簪断了。 看着那断掉的玉簪,云清浅突然有些恍惚,她有这样一支簪子,也是玉的,不过非常粗糙,宫外左教坊准备的,景王赐给她的这一支和那支样式一样,只是玉质好很多。 “断了。”青黛突然出现在云清浅身后。 云清浅放在盒子里:“反正平时也不怎么戴。” 青黛眼神一阵没落:“我认识宫内务的匠人,不如让我拿去做个镶嵌,还可以戴。” 云清浅看着青黛十分热衷的样子,把簪子从盒子里拿出来:“那就麻烦青黛姐姐了。” “不麻烦。”青黛立马拿过断掉的玉簪。 青黛的指甲抓过云清浅的手心,划的云清浅微微皱眉。 云清浅一转身自己的玉镯掉到地上了,她十分惋惜的捡了起来:“哎,那麻烦青黛姐姐一并带去让匠人修补了吧,银子我出。” 青黛看着云清浅断掉的手镯有些为难:“好。” 云清浅递过去,青黛捧手接了,然后那手帕给包了起来。 “那我先过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再找我。”青黛拿着两样东西走了。 云清浅看着青黛的背影,她一直困惑的事情好像有答案了。 白羽也去练习了,云清浅一直到收拾完东西离开都没见到白羽。 到了红叶院云清浅看到云流汐正在练习跳舞,见她回来慌忙跑过来。 “景王没为难姐姐吧?”云流汐看着她姐姐怀里抱着的盒子“这些怎么拿过来了?” “如你所愿,我们可以暂时住在红叶院了。” “真的?”云流汐差点儿跳了起来“那我们能不能把另外一间屋子也拆开了?” “先放着吧。”云清浅看了一眼另外一间被钉的更严密的屋子“这是成公公让我收拾过来了,我们尽量少离开红叶院。” “好。”云流汐并不在意能不能离开红叶院。 流汐抱着自己的首饰盒子离开,云清浅站在红叶院里看之前她在的亭子,也看的清清楚楚,好像这院子和那亭子是相呼应的一样。 景王问了雪绒祛疤药的事儿,知道云清浅是为白羽讨的药,因为别人求他,自己却不愿意求他,这个云清浅到底是怎么想的? “注意一下那个白羽。”景王吩咐到。 上次辛彤的事儿给景王提了一个醒,让他觉得云清浅注意的人,可能都不是简单的人。 现在宫里谁不知道太子对湖中仙郡主比对太子妃都好,偏偏别人还不敢说什么。 “是。”雪绒觉得景王的命令越来越奇怪了。 有了祛疤药,云清浅不担心白羽手上会留下伤疤了。 “清浅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白羽很享受的让云清浅给她擦药。 云清浅有些心虚,不过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云清浅真挺喜欢白羽的:“我觉得你太傻。” “我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白羽一脸认真的说。 “傻人有傻福啊。”云流汐在一边玩笑着说。 云清浅整理好白羽的衣服:“傻人只会被欺负,所以你必须遇到好人。” “那清浅姐姐和流汐姐姐就是好人。”白羽很满意的看了看自己擦过药膏的手背。 第九十五章:换人 难得有一个晴天,晚上漫天的星辉让人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皇上站的占星台下,看着商陆站在上面,他的神情很凝重,但凡是关乎国运的事情,皇上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如何?”皇上看着下来行礼的商陆。 “回禀皇上,说来奇怪,之前景王殿下的星位不知为何纯阳暗淡,如今却有恢复的迹象。” “什么?”皇上震惊的看着商陆。 商陆心中也震惊,云清浅怎么知道的? “景王殿下星位的纯阳有恢复的迹象,只是还有些麻烦。”商陆有些为难的说。 “什么麻烦?”皇上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景王殿下的星位之前纯阳暗淡,如今有怨气凝为冰墙,好像也是景王殿下星位纯阳之气恢复的契机,只是这怨气不解,恐对景王殿下星位纯阳之气的恢复有障碍。” 皇上凝重的想了一会儿:“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是。”商陆行礼。 等皇上离开,商陆凝重的看着教坊的方向,当他看出辛离的国运系在云清浅身上之后,他就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云清浅一边,是对是错就一起啊。 他总觉得云清浅身上有一个惊天的秘密,只要他窥探到了这个秘密,就可以处处先机,但是他窥探不到,那么就只能跟着云清浅走了。 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踱步了很长时间,他完全相信商陆说的话,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里面事情。 如果真的能恢复,那意味着他将要改变自己的所有布局。 他早就知道太子并无治国之才,可是为了稳定现在的朝政,他只能做这样的选择,若是景王好了呢? 景王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云清浅给改了,云清浅才不管什么皇储之争,她只知道,要逼着景王和太子对抗,那就是他们云家平反的契机。 而且她见过太子统治的天下,她不想要那样的天下。 就在这个洒满星辉的夜晚,每个人都日常的生活着,不知道一股暗涌被激起,一直到有一天摧枯拉朽。 “你怎么跳的啊?”紫璃生气的看着刘婷玉。 “我刚开始跳,你们那么高要求干嘛?”刘婷玉小声嘟囔着,她刚在虹玉院之外的乐姬面前嚣张,对虹玉院的人还十分客气的说。 “呵!红杉不是和你一样,都是刚开始跳,你再不好好跳就换人。”紫璃说着带着她们继续跳。 刘婷玉跳不好,飞仙舞对柔韧和力量要求都很高,刘婷玉根本就达不到,单单水袖一项就落后别人太多。 “够了。”紫璃的暴脾气,转身就去找成公公了。 在虹玉院里刘婷玉被孤立了,是德妃娘娘带进来的又怎么样?若是她们在祭天的时候出一点差错,有可能就要被砍头。 “成管事,不把那个刘婷玉换下去,飞仙舞是跳不成了。”紫璃去找成公公也不行礼,直接气恼的说。 成公公被噎的不行,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新来的,好好带带就行了。” “不行。”紫璃直接拒绝“她一副柔弱的样子,学的全是莺莺燕燕的东西,这样的人去跳飞仙舞是可以教的吗?到时候祭天出了什么差错,圣上怪罪下来,成管事觉得谁能兜住?” 成公公额头冒汗,轻了一顿责罚,重了可是直接掉脑袋的事儿:“那你觉得的谁可以?” “云清浅。”紫璃直接说“那天她跳的剑舞,倒有点儿感觉。” 是谁不行,偏偏要是云清浅,成公公一阵头大:“紫璃啊,我知道你为难,但是……能不能换一个人?”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们教坊虽为舞乐,却也不是那种卖笑为生的人。” “那……”成公公想了想“你想想办法让刘婷玉知难而退?” 紫璃想了想就走了。 成公公不知道紫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管个教坊了? 等紫璃回来,李婷玉有些心虚,她是真的跳不好。 “继续练。”紫璃看了刘婷玉一眼。 刘婷玉眼中掩饰不住得意,看来成公公真不敢把她怎么样了。 然而接下来就苦了,每次都是刘婷玉出问题,每次都重新来,人都不带停的,每个人都累的想骂人。 “你是猪吗?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橙月一个水袖甩在刘婷玉脸上,气恼的都想揍人了。 “那骂谁呢?”刘婷玉也恼火了。 “你还有理了?”蓝鸢也忍不住了,她知道紫璃是故意的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因为刘婷玉真的练不好。 紫璃这样的性子能在教坊活的这么好绝对不是偶然,她有自己的手段,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 “我怎么了?”刘婷玉觉得这些人是为难她“你们都不好好带我。” “好了。”青黛站了出来“婷玉的确学的时间太短,但是我们这样练也不是办法,不如先指点婷玉练好,我们再一起练。” 众人都看着紫璃,紫璃点了点头,然后别人就压住怒火开始教李婷玉了。 同样的动作,红杉很快就知道要领,跳的有模有样,可是刘婷玉怎么都不行,所以就要不停的重复不停的练,把她都练烦躁了,一个不小心把脚给崴了。 “你们是故意刁难我的。”刘婷玉终于爆发了。 “那又如何?”紫璃冷冷的说“有本事你练好啊,继续。” “我脚崴了。”刘婷玉差点儿哭了起来,在左教坊谁敢这样对她。 “只要没死,就给我继续。”紫璃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刘婷玉委屈,忍了忍没忍住直接哭起来了。 “行就继续,不行就换人,别在这里占着地方坑我们。”紫璃丝毫都不同情刘婷玉。 “好啊,你们要是能找来比我跳的好的,我就让给她。”刘婷玉很不屑的说。 “去把云清浅找来。”紫璃笑吟吟的看着刘婷玉。 她不是故意恶心刘婷玉的,的确是那天她看过云清浅跳剑舞之后,对云清浅的印象非常好。 “不行!”刘婷玉没想到要替换她的人是云清浅。 第九十六章:让给流汐 换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换云清浅。 当初云清浅抢了她进宫的名额,还在左教坊让她难堪,她发誓有机会一定要讨回来,现在把云清浅换来,岂不是又是云清浅抢了她的名额。 “不行?”紫璃看着刘婷玉“你上啊。” 刘婷玉赌气又站了起来,可是没两次又自己摔倒了,一边的人也不去扶,就在那里看笑话。 “反正你们只要敢让云清浅替代我,我就……,我……就让你们都跳不下去。”刘婷玉放了狠话就走。 紫璃看着刘婷玉离开,就把刘婷玉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成公公了,成公公目光也变的阴沉,这不是要要了他的性命吗? “云清浅真可以?”成公公不太确定的说。 “我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不可以。”紫璃很自信。 成公公想了想点头:“那这件事你去办吧,刘婷玉那边我去处理。” “是。” 紫璃去红叶院的时候,云清浅和云流汐正在练剑舞,看到紫璃来,云流汐收了树枝就进屋了。 “见过紫璃姐姐。”云清浅行礼。 “你也不比我小多少,以后叫我紫璃就行了,我是来通知你,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们练飞仙舞。”紫璃直接说。 云清浅一愣:“可我现在还被关在思过室啊。” 紫璃这才打量了红叶院,她以前见过红叶院,荒凉而破败,被关在这里简直是噩梦,可是现在收拾出来竟然挺不错的,甚至觉得比虹玉院还要好,毕竟是一个独立的院子。 “你这叫被关?”紫璃不屑“我已经和成公公说过了,你不用担心。” 云清浅不解:“这样的变动不好吧,再着我还在被关禁闭。” “云清浅,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多少人想抢这个机会吗?”紫璃一点面子都不给云清浅留。 “我不是卖乖。”云清浅想了想“论功底,我妹妹比我好多了。” 紫璃想了一下,因为剑舞以云清浅为主,所以紫璃注意到了云清浅,现在回想,云流汐的功底真的更好一点。 云流汐放了树枝在屋子里偷听,自从进宫以来,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她姐姐顶着,她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尽管她跳舞比姐姐跳的好,也没人会注意到她,心里多少有些低落。 “我跳剑舞跳的好,那是因为我擅长,而学习新的舞蹈,功底和悟性好的人更适合,我觉得我妹妹更适合。”云清浅看紫璃犹豫了,就继续说到。 紫璃想了想淡笑:“你愿意把这样的机会让给别人?” 云流汐一紧张,这的确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我妹妹不是别人,她是我妹妹,再说从教坊的角度考虑,也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 紫璃打量着云清浅,见惯了为一个机会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连亲姐妹都是这样,突然之间见到一个谦让的,还真觉得稀奇。 “你是真心的?”紫璃狐疑到。 “这话问的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那是我妹妹,我能有什么假意?” “好,那我真带云清浅走了。”紫璃试图从云清浅眼里看出一点动摇。 而云清浅直接回头叫云流汐了:“流汐,紫璃姐姐选你去跳飞仙舞了。” 云流汐有些羞涩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是姐姐的机会,我不去。” 她想去,但是这是姐姐的,她不想抢。 “什么叫是我的机会?我还没去,机会就不是我的,你比我跳的好,到时候不要给姐姐丢人啊。”云清浅玩笑着说。 云流汐更加愧疚了,想直接说出自己的小心思,不过只是点了点头。 “那走吧。”紫璃看她们姐妹已经说好,也不再浪费时间了。 云流汐出门的时候还小心的回头看了看,云清浅冲她坦然的笑了一下,云流汐也笑了。 雪绒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你真愿意把这样一个机会让给云流汐?” 这宫中的争宠,向来不讲什么情义,要不然也不会有手足相残的事情了。 “那是我妹妹。”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人真的是很复杂的存在,流汐也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前世是她承受的太多,那么今生呢? 今生自己自认为为流汐挡了一切,在流汐那里也许是遮挡了她全部的光芒,所以她愿意让流汐自己出去面对一些事情。 北边虽然出现了冰墙,但是边境并没有出现什么动荡,边城来报,早先已经有人囤货边城和北凉做交易,从北凉那里收了很多皮革和牛羊,连刚冻死的也要。 在这样的交易里北凉自然是吃亏的,可是除了吃亏就是打仗,这样极寒的天气,就是北凉人也不适合打仗。 皇上眉头紧锁:“查一下那个囤货边城的商贾是谁,查的彻底一点。” 景王看着北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这三年来,他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希望,自己还可以遇到这样的契机。 沐川靠近景王小声回禀:“皇上已经派夜鹰查变成囤货的事儿了。” “好。”景王嘴角的笑更绚丽了。 他沉寂这么长时间,差点儿以为会一直沉寂下去了,没想到会来了这样一个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很想找云清浅聊聊,最终安奈住了那种冲动。 臻王比京城更早知道北边冰墙的事情,他距离北边边城近一点,他只是对宫中那个湖中仙郡主的来历有些好奇,不像闵子游那样长吁短叹的。 “哎,你说说,那人能未卜先知的话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生意。”闵子游觉得没天理“北边城的货被他控制了快一半,还收那么多皮革和牛羊,死的都要。哎,北凉的牛可是用来吃的,到了辛离也不会耕地,要那么多干嘛?” 臻王想了一会儿:“一次性囤那么多的货,第一很有可能知道北边会有异常,第二,当今天下,谁有那么雄厚的财力?” 闵子游叹气:“也就晋中张家,淮安沈家和川南付家,可是这三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啊。”这才是闵子游最好奇的地方。 “关键是,他不怕朝廷插手吗?”臻王觉得这个才是关键。 第九十七章:西元来使 在辛离商贾的社会地位并不低,盖因历代皇帝都有商贾扶持,还有就是灾荒兵乱少不了商贾出力。 闵子游想了想:“照你这么说,这个人不简单?” “报!”信使拿着信报进屋行礼:“西元有使者求见。” “西元使者?”闵子游有些意外的看着臻王“要说今年西元的反应也挺奇怪的。” “今年太冷,若是往年这样,西元肯定会直接打过来,但是因为你和西元的有些族长通商,让他们的日子能过下去,他们无法统一意见攻打我们。”臻王轻笑了一下。 闵子游想了想:“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到这个了?” 闵子游擅长经商,但是对于战略全局并不擅长。 “也不是,是开始卖冻疮药的时候,你连带着做了其他的生意,我让探子收集了西元的一些消息分析出来的。” 闵子游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你说云清浅是怎么想到卖冻疮药的啊?” 臻王不想这个问题:“把西元使者带上来。” 西元是部落联合帝国,民风彪悍,人人可为兵,个个体格强壮,也是这个原因,他们内耗的非常厉害,也只有在冬天不好过的时候才联合起来攻打辛离王朝,抢过冬的物资。 闵子游识趣的去屏风后面了,除了臻王和臻王的亲信,很少有人见过闵子游。 看到西元来使臻王的眼睛眯了一下:“封光泰?” 封光泰干干的笑了一下:“臻王殿下。” “原来你真的投靠帝国了。”臻王确认这件事之后好像也不在意。 “我能不投靠吗?西元王子说我和他有来往,朝廷会放过我吗。”封光泰一脸委屈。 臻王看着封光泰,等他解释。 “是这样的,我救回来的小妾是西元帝国的公主,当时我也不知道啊,她隐瞒了十几年的身份,一直到后来我又纳了一个小妾,惹怒了她,她直接跑回西元了,然后故意陷害我的。” 坐在屏风后面的闵子游忍不住想笑,这个封光泰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臻王也是这样想的,这个封光泰什么都好,人也仪表堂堂,所以特能招桃花,现在终于遇到鬼了吧。 “那你以西元使者的身份来干嘛?”臻王也不想和他扯这些了。 封光泰搓了搓手:“西元王想和辛离王朝联姻。” 臻王笑了一下:“和谁?” “臻王殿下。”封光泰小心的说。 臻王的目光变的冰冷,吓的封光泰缩了缩脖子。 “现在辛离王朝适龄的也就景王殿下和臻王殿下了,西元王看中臻王殿下。”封光泰硬着头皮说。 “封光泰,我记得你有一个女儿在你逃跑之后被充入教坊了。”臻王突然说。 封光泰心里苦,他何止一个女儿被充入教坊了,他的那些妻妾都被充入教坊了,只是他比较惦记女儿而已。 “算起来,那女儿也是西元王的外孙女,到时候不会亏待的。”封光泰只能这样认为了。 “可是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啊。” 现在西元公主还在生气,根本不管封光泰,他也没办法把自己女儿给救出来,这个西元使者的身份,是他向西元表明衷心的第一步。 西元重男轻女比辛离还厉害,虽然西元王外孙女的地位崇高,但是来路不被认可,现在也不敢被人知道。 “我就是想救出我的妻儿,以后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分光泰很颓废的说。 臻王想想要是封光泰真的是这样想的,那他也只有这个选择了,他回辛离肯定是死。 “西元王可以提交国书,到时候自有皇上定夺。”臻王不打算拦下这件事。 他被边关称为战神,可是也只有他知道,这个战神是无数人的尸骨堆积起来的。 云流汐没有让紫璃失望,学飞仙舞学的很快,再加上有青黛和红杉帮衬,很快就融入七秀里面。 最生气的要属刘婷玉了,她虽然住在虹玉院,可是总被排斥在外,现在脚崴的走路都不能好好走了。 董姑姑拿了药来看望刘婷玉,心想刘婷玉真是一个蠢材,德妃娘娘给了她这么高的起点,竟然被她给作成这样。 “你不会轻点儿啊。”刘婷玉一脚把给她揉脚腕的于倩给踢开,脚却更疼了。 于倩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她从刘婷玉这里没得到一点好处,倒被当下人一样使唤,但是她不敢说。 董姑姑刚好这个时候进来,看到这样的刘婷玉眼中厌恶一闪而过,又笑了起来。 “董姑姑。”于倩慌忙行礼。 董姑姑挥手让她退下,于倩慌忙行礼离开。 “董姑姑啊。”于倩一副与董姑姑平起平坐的样子。 董姑姑把一瓶活血化瘀膏放在桌子上,自己也顺便坐下了:“亏得德妃娘娘那么看重你,你连云清浅姐妹都对付不了。” 刘婷玉听到德妃娘娘不敢说什么了:“那云清浅不过是仗着有景王给她撑腰。” “景王若真给他撑腰,怎么会让她一直在思过室。” 刘婷玉想想也是:“可是成公公好像站在她那一边。” “云清浅那么狐媚,你明面上当然不是她的对手。”董姑姑说着放下一包药就离开了。 刘婷玉等董姑姑离开就过去打开那药闻了闻,表情立马变的震惊,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她可清楚的很,毕竟她是被当瘦马养大的,什么腌臜的事儿不知道。 云流汐不在的时候,云清浅除了收拾房间,练一会儿跳舞,就用树枝在地上写字,写了再涂花,就那么反反复复的。 雪绒偷偷的看过几次,看他不过是写一些诗,也就不关注了,其实在雪绒看不到的时候,云清浅在不断的回忆前世的事儿,然后分析现在的形势。 “她总是在地上写字?”景王想到云清浅可以模仿笔迹的事情“把那一套文房四宝给她带过去。” 雪绒眼皮跳了一下,王爷这是不是太主动了?云清浅没说她要啊。 “景王殿下,皇上宣景王殿下到御书房。”小启子恭敬的行礼。 景王示意雪绒带着东西回去,自己跟着小启子去御书房了。 第九十八章:看谁顺眼 一般有什么事儿小启子都会偷偷告诉景王的,可是这次小启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连皇上的态度小启子都不怎么确定,这让景王为难了。 御书房里很安静,连荣公公都守在御书房外面。 “儿臣叩见父皇。”景王在外面行礼。 “进来。”皇上声音低沉。 景王推门进了御书房,荣公公在外面又给关上了,御书房里只有皇上和景王两个人。 “父皇。”景王再次行礼。 皇上把卷轴推了一下,示意景王去看。 景王看过卷轴慌忙跪在地上:“儿臣不是有意隐瞒父皇,只是这是儿臣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你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皇上看着景王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一点。 “谢父皇。”景王惶恐的站了起来。 “你也算不费一兵一卒稳住了北凉。”皇上感叹着说“朕却不能赏你。” “只要父皇不怪罪就好,儿臣不敢居功。” “小国师夜观星象,说你纯阳之气有恢复的迹象,你近来感觉如何?”皇上很认真的问。 景王不信小国师会看到这样,若是什么都能看出来,那皇宫里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云清浅,可是云清浅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再说她也不可能说。 “似乎有些不同。”景王不太确定的说。 皇上慢慢的笑了起来:“好啊,好,上天待我不薄。” 景王看到皇上这样的反应心里踏实了。 “顼儿,你要再忍耐一段时间,等你彻底转好,父皇一定为你创造机会。”皇上许诺到。 “谢父皇。”景王行礼。 当下皇上让景王留在御书房看奏章,还有一些要务都开始慢慢的和他说。 云清浅看着雪绒拿回来的文房四宝十分意外。 “景王殿下赏赐你的。”雪绒说完就走。 “雪绒姐姐。”云清浅突然叫住了雪绒“我不介意你向景王殿下回禀我的事情,可是凡事都有一个度,我若没做什么对不住景王的事情,雪绒姐姐也不必这样草木皆兵的。” 雪绒回头看着云清浅:“你敢说你没对景王殿下动心?” “敢!”云清浅很果断的回答。 雪绒听云清浅这样说莫名的觉得有些理亏了,转身就离开,不再搭理云清浅了。 云清浅看着那一套文房四宝,想肯定是雪绒说了她在地上写字,景王才让她拿过来的。 云流汐晚上回来就把自己学的交给云清浅,云清浅看云流汐那么热心,就认真的学了。 红叶院时常会传出笑声,让外面的人听的愣神。 太子最近做的最多的事儿就是找辛彤喜欢的东西,然后给辛彤送去,虽然辛彤一直没个好脸色。 “辛彤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集腋成裘,你摸摸。”太子往辛彤身边挪了挪。 “我真不知道要穿动物的皮干嘛,想想就血淋淋的。”辛彤气恼的给扔了。 “好,不穿。”太子也不生气“那辛彤想要什么啊?” “我想出宫玩儿,我想学跳舞。”辛彤噘着嘴说。 “好,好。”太子觉得辛彤生气都很好看“我这就去教坊让他们把最好舞姬找来教你跳舞。” “我要自己去找。” “好。” 辛彤想了很多种办法怎么光明正大不被人怀疑的去找清浅姐姐,没想到竟然可以这么简单。 太子单独带着辛彤去教坊了,成公公吓的赶紧出来迎接。 “去把你们这里所有的舞姬都找来。”太子吩咐到。 “是。”成公公吓的汗湿了脊背,之前是公主来找事儿,现在直接换成太子了。 很快所有的舞姬都被叫来了,辛彤已经坐在那里吃上点心了。 “启禀太子殿下,教坊所有的舞姬都在这里了。”成公公行礼。 因为太子妃的事儿,这里就算有对太子有心思的女人都安分了,都害怕成为下一个红鸾。 “辛彤喜欢哪个?”太子一脸讨好的看着辛彤。 辛彤随意抬头看了看,没看到云清浅:“你们一个一个走过,我看谁顺眼就是谁了。” “啊?”成公公不知道这是要干嘛。 “还不快点儿?”太子看成公公那没眼力劲儿的样子就发火了。 “是,是,是。”成公公只好安排舞姬一个一个走过行礼。 辛彤趴在桌子上拖着小下巴看的认真,慢慢的脸上有些厌烦了,等舞姬都走了一遍,她一脸焉焉的样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看中哪个了?”太子看辛彤那慵懒的样子兴奋的不行。 “比我在二皇子殿下那里看到的差远了。”辛彤懒懒的说。 成公公一个激灵,不会又是来找云清浅的吧? “那咱们就到景洹宫去找。”太子没意识到辛彤说的是谁。 “太子殿下,其实还有两个舞姬,因为犯了错误,被关在思过室了。”成公公一脸讨好的说“那两个舞姬是之前被景洹宫借调的。” “那还不快叫过来。”太子生气。 “是,是,是。”成公公弯腰小跑,要亲自去。 “思过室是什么?我也想看看。”辛彤说着跳下椅子跟着就跑了过去。 成公公愣在那里了。 “还不快带路?”太子看成公公发愣的样子就来气,这宫人太没眼力劲儿了。 “是,是。”成公公心里苦。 因为云流汐还被关思过室,所以刚才成公公让舞姬集合,云流汐以为来什么人了,就慌忙回红叶院了,并不知道来的是太子。 “放心好了。”云清浅安慰着云流汐“我们现在不是在思过室吗?” 云流汐还是不放心:“那刘婷玉是因为德妃娘娘进宫的,要是德妃娘娘再使坏怎么办?” 云清浅觉得有可能:“应该不会,德妃娘娘也要面子啊。” “太子驾到!”外面的宫人通传到。 云清浅和云流汐一愣慌忙出去迎接,雪绒也跟着出去了。 “奴,叩见太子殿下。”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就是她们。”辛彤一脸兴奋。 太子看到云清浅和云流汐,多少有些芥蒂,她们毕竟是云家的女儿:“她们刚进教坊时间不长,学艺不精,换一个人吧。” 第九十九章:问东问西 刚才太子眼里心里只有辛彤,真把这一茬给忘记了,毕竟辛彤见云清浅和云流汐的时候他也在场。 “不!”辛彤的小脸里面拉下来了。 “好,好,好。”太子立马服软了,转即看着云清浅和云流汐“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去太子宫。” 云清浅和云流汐愣了。 去太子宫? 她们是不是活腻了。 “去太子宫干嘛?”辛彤一本正经的看着太子。 “你不是要学跳舞吗?我把她们带到太子宫,你什么时候想学就什么时候去。”太子觉得自己想的太完美了。 辛彤歪着头想了想:“你们找老师不是应该是老师那里吗?我要学跳舞,她们也算是我的老师了,我以后来她们这里就行。” “这里又破又旧的,怎么能跳舞呢?”太子环视了一下这里。 “那我老师也在这里。” “我把她们带到太子宫,你同样可以去找啊。” 辛彤和坚定的摇头:“你们不是说尊师重道吗?这样做就不尊重老师了。” 云清浅差点儿笑出来,辛彤这都是在哪儿学的,想想好像也没什么错。 太子看了看云清浅,又看了看这破落的院子。 对,这院子在太子眼里依然很破落,虽然云清浅已经给收拾了好几遍了。 “老师,你快起来。”辛彤拉着云清浅就起来了“太子哥哥,我要跟着老师学跳舞了,你先回去吧。” 太子是想生气的,可是听到辛彤软软的叫太子哥哥,他瞬间什么气都没有了:“辛彤学吧,我就在一边看着。” “太子哥哥看着我我怎么学,等我学会了就跳给太子个个看。”辛彤很严肃的说。 “好。”太子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丢了。 “那太子哥哥还不快带人出去。”辛彤看着太子。 “好。”太子转身就走,看到成公公他们在后面直接呵斥到“快出去。” 成公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太子一呵斥,他慌忙跑了出去。 “你也出去。”辛彤看着雪绒。 雪绒看着辛彤不以为然,她也知道辛彤的底细。 “信不信我现在可以让太子治你不敬之罪?”辛彤看着不以为然的雪绒。 雪绒盯着辛彤咬牙,她知道辛彤的底细没错,可是现在她们的身份已经不同,就太子对辛彤的态度,她想拉辛彤下水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对景王交代?”雪绒转即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一笑:“景王殿下需要奴给他什么交代?” 雪绒被气的不行,景王的确没说过什么。 “再不出去我可叫太子哥哥了。”辛彤挑衅一般看着雪绒。 雪绒咬牙转身离开了。 辛彤在后面做了一个鬼脸,虽然她知道云清浅是靠着景王才能救她,但是她就只承云清浅的情。 “好了。”云清浅看着辛彤的样子“有什么事儿?” “我就是想清浅姐姐了。”辛彤转身抱着云清浅的腰。 云清浅笑着捏了一下辛彤的脸:“最近吃的不错,都长胖了。” “可不是吗,皇上最近总是找我一起吃饭,问东问西的。”辛彤一脸不情愿。 云清浅表情滞了一下:“流汐,出去看着不要别人靠近。” 云流汐点头出去了。 “皇上问了你什么?”云清浅紧张了。 “问我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辛彤也压低了声音。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按照我爹以前给我讲的志怪故事瞎说了一通。” “皇上为什么会问你?” “还不是因为冰墙出现了,皇上把我和小国师都叫过去了,那小国师说的神神叨叨的,皇上问我除了记得冰墙之外,还记不记得别的,我说好像有,但是记不清楚了,后来皇上就总是让我陪他吃饭,然后问东问西的。” 云清浅恍然:“那皇上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辛彤想了想:“他问我,我娘多大了。” 云清浅心中一紧:“你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反正我连我娘是谁都不知道。”辛彤摊手。 云清浅舒了一口气,幸亏辛彤聪明,不然还真露陷了,现在皇上好像要打水中仙的主意啊。 “清浅姐姐,我觉得我再这样胡编下去,皇上肯定会发现的,不如我们离开皇宫吧。”辛彤很认真的说。 “离开皇宫?” “太子说了,他可以带我们出宫玩儿,到时候我们就离开皇宫。”辛彤已经想好了。 云清浅摇头:“我们就算能出宫,也不一定能出京城,就算能出京城,估计还会被抓回来。” “那……”辛彤急了。 “你不要急,到时候我会想一个万全之策的。”云清浅也知道让辛彤在皇宫里熬着太难了。 辛彤眉头都要皱到一起了,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带清浅姐姐离开了呢:“那什么时候才会有万全之策啊?” “等一个人回来。”云清浅说着慢慢的笑了起来。 辛彤还是很低落:“谁啊?万一他不回来呢?” “他一定会回来的。” 辛彤看云清浅那么自信,也就相信她了。 “辛彤,若皇上再问你什么,你就说记不清楚,反正有什么怨气,什么逆冲、人祸之类的。”云清浅很认真的看着辛彤。 辛彤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云清浅的话才点了点头:“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早点儿出去?” “恩。”云清浅现在只能靠辛彤了。 两个人在屋子里聊着,太子就在教坊里等着,心里想着辛彤跳舞是什么样的,也没让乐姬过来助兴。 刘婷玉的脚还没好,但是听说太子来了,就装作没事一样过去给太子倒水。 “她可真胆大。”紫璃远远的看着。 “估计是不知道红鸾之前有多惨吧,太子说了不让人去伺候,估计她去也没好果子吃。”青黛也没提醒刘婷玉的意思。 “太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对那个湖中仙郡主那么好?”红杉很不理解的说。 “嘘——”青黛慌忙让红杉禁声,这种事情不是她们能随便议论的。 藏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不少,不过没人敢过去,心里对刘婷玉是又羡慕又幸灾乐祸,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第一百章:着道 刘婷玉进去太子也没什么反应,他是说了不让人伺候,只是心思不在这里,也习惯了不管什么事儿都被人伺候着,刘婷玉一给他倒酒,他就顺手喝了。 刘婷玉心中大喜,然继续给太子倒酒,太子也没反应过来有什么异常,直接就喝了。 然而很快太子的双颊就红的有些不正常了,回头看着刘婷玉,这里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当不堪入耳的声音传出,整个教坊都震惊了,偏偏刘婷玉的声音还很大,好像唯恐别人听不到一样。 脸色最难看的要属成公公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他急的团团转却不敢过去叫,里面可是太子啊。 “天都黑了,我要走了。”辛彤是不想走的,可是她也不能在这里过夜。 “恩,你带人来了没?”云清浅有些担心辛彤一个人回去。 “没有,没事儿,我记得路。”辛彤蹦跳着就离开了。 云清浅站在红叶院门口看着辛彤离开,若不是辛彤聪慧,她真不知道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办。 “你和辛彤说了什么?”雪绒一脸不善的看着云清浅。 “太子可以带她出宫,她想带我离开,一起逃走。”云清浅转身一脸轻松的说。 这绝对是秘密了,然而云清浅就这么轻松的说了出来,让雪绒觉得应该不止这些:“就这些?” 云清浅回头看着雪绒轻笑了一下:“那你以为呢?” 雪绒也想不到别的事情了。 “清浅姐姐。”白羽狂奔进了红叶院,她现在来红叶院算是成公公默许的。 “怎么了?”云清浅一回头白羽差点儿撞到她身上。 白羽咽了一口口水:“那个……刘婷玉和太子在一起了。” “什么?”云清浅怎么听不懂呢? “就是……青黛姐姐让我来给你说的,刘婷玉爬上了太子的床,就在教坊里。” 这下云清浅听懂了,然后目瞪口呆的,那刘婷玉也太急不可待了吧?太子也太不看时间地点了吧? 雪绒一愣直接小跑着出去了。 “她去干嘛?”白羽不解。 云清浅笑了一下没有解释,这种事情不用雪绒跑着回去告诉景王,景王估计已经知道了。 果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一声唱传太子妃驾到,整个教坊都热闹起来了,所有人都汇集到了揽月台。 太子妃直接要进屋却被一边的嬷嬷拦住了。 “太子妃三思,这要是传出去,有人要说太子妃善妒了。”嬷嬷小声的说。 太子妃一脚把门给踹开了,她善妒又怎么了。 屋子里的情况超出了她的想象,太子好像疯魔了一样,而他身下的女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来人,快来人。”太子妃再傻也知道出事了。 消息封锁的很快,太子很快被抬回太子宫了,刘婷玉也被抓走了,教坊又恢复了平静,但是无法安静了。 德妃绣着舞衣突然扎到了手,疼的她皱了一下眉头,自己放在嘴里允吸。 “娘娘。”红葵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德妃有些不悦,红葵还是大着胆子靠近了德妃耳语。 “太子在教坊出事了,和那刘婷玉在一起了。”红葵小声的说。 德妃一愣:“去灭了教坊的人。” “是。”红葵领命下去了。 看到红葵离开,德妃把舞衣一丢,单手支着头,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现在怎么不管做什么事儿都力不从心呢? 太子妃离开的时候云清浅不在那里,不过青黛过来原原本本的给她说了一遍,云清浅也就知道了。 “所以,你们都觉得是太子着了刘婷玉的道?”云清浅分析着说。 “肯定是这样了,你是没见太子被人包裹着抬出来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云清浅看着青黛。 青黛想了想,她们进宫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检查过的,根本不可能带那样的东西进来。 “你是说……有人给她的?”青黛一愣。 “不然呢?” “那……”青黛觉得这件事复杂了。 不过云清浅想的和青黛不一样,刘婷玉刚进宫,认识的就那么几个人,而这几个人里,有谁有能力弄到那样的东西呢? 这个结果不言而喻了,可是云清浅不觉得德妃会让刘婷玉做那样的事情,对她没一点好处,可是这样的事儿发生了。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惊的教坊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有刺客。”接着有宫人叫了起来。 当众人赶到的时候,董姑姑的房间里躺着一个宫人,已经绝气了。 “是他,是他要杀我。”董姑姑颤抖着抱着成公公的手臂。 “他就是刺客?”成公公头大。 “不对,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救了我。”董姑姑魔障一样看着房顶。 “你看清楚了吗?”成公公想掰开董姑姑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是什么人?” 董姑姑愣愣的想了想:“不是人,是一个影子,是妖怪,妖怪啊……”她叫着钻到桌子下面了。 成公公看到地上的死人没办法了,慌忙让人去上报,他觉得自己的脑袋真的很危险。 云清浅她们也听到了尖叫,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流汐和白羽抑制不住好奇,偷偷的溜出去看了。 “这是你之前让镶嵌的玉簪和手镯。”青黛从怀里掏出帕子裹着的玉簪和手镯。 外面镶嵌了银花,把断的地方给接起来了,看着像装饰,比之前更好看了点儿。 云清浅拿过玉簪仔细看了看:“其实我相信眼缘这种说法,见到一个人就会有本能的喜欢或者厌恶。” “是啊。”青黛觉得云清浅的语调怪怪的。 “但是青黛姐姐不会。”云清浅看着青黛。 青黛一愣,回避了一下云清浅的眼睛又看着云清浅:“在宫里认识一个情投意合的姐妹不容易。” “是啊,情投意合,我相信青黛姐姐觉得我不错,但是不是青黛姐姐一开始就愿意帮我的原因。” 青黛有些茫然的笑。 “我记得我第一次被关思过室的时候,青黛姐姐来给我送吃的东西,当时提到了景洹宫。”云清浅说着盯着青黛,好像要把她看透一样。 第一百零一章:隆南 不是云清浅不愿意相信别人了,而是愿意在知道别人的一切之后,还愿意相信,她重来一世也输不起。 “只是……”青黛不想避开云清浅的眼睛的,可是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话来,好像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被看的透彻。 “姐姐喜欢景王。”云清浅直接说。 青黛一愣。 “姐姐知道我是从景洹宫过来的,所以才帮我,接近我。”云清浅直接说。 青黛看着云清浅,苦笑了一下变的坦然:“我实在想不出,天下会有女子不喜欢景王。” “我。”云清浅直接说。 青黛又尴尬了:“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那青黛姐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然后问我你想知道的事情。” 青黛很凝重的想了想看着天空:“配不上。”她说着捂着自己的脸“他是天上的明月,而我是潭底的淤泥,我只要他一点余晖,生命里便有了光亮。” 云清浅看着青黛,青黛也是一个惊艳一方的女子,可是因为入了教坊,此生便没有了别的可能。 教坊里的每一个女子都是这样。 纵然家里是被冤枉的,后来也平反了,但是因为在教坊待过,这一生就这么注定了。 “怎么就配不上了?我相信能养出青黛姐姐这样的女子的家,一定是一个和睦美满的家,伯父肯定是个好人。”云清浅也看着天空。 今天的天空没有星星,但是两个人都看的很认真。 青黛意外的看着云清浅:“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样的话的人。” 比起对景王的爱慕,青黛更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这件事了,这才是她一切悲哀源头。 “我父亲是一个五品知府,上任的时候那个地方贫困潦倒、民不聊生,到了荒年更是饿殍遍野,而那里的官员官官相护,更是要我父亲同流合污,我父亲没有答应,杀了几个贪官污吏,很快就被人说成草菅人命,而且还证据确凿,所以我们家就落难了。”青黛说着眼泪无声的流着。 她曾愤怒,曾绝望,最后发现自己除了活着什么都做不到,而活着也要那么努力的活着。 “那个地方?”云清浅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随意问了一个。 “隆南。” “隆南?”云清浅立马激动了。 “恩。”青黛好奇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隆南。”云清浅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了?”青黛觉得云清浅的反应太奇怪了。 云清浅的确不记得很多事情了,因为很多事情她都不在意,但是有些重大的事情被人一提醒她还是会想起来了。 她默想了一下时间,明年会发生隆南动乱,被太子残酷的镇压了,双方死伤都很惨重,而太子归来却被歌功颂德。 “也许……”云清浅看着青黛“还有机会。”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姐姐!”云流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出大事了,有人要刺杀董姑姑,然后被杀了,董姑姑现在都被吓傻了。” “董姑姑?”云清浅皱眉就想到其中关联了。 刘婷玉不会弄到那样的东西,有身份的人也不会亲自来,大概因为刘婷玉出事了,有人想来杀人灭口了吧。 云流汐和白羽说的兴致勃勃的,加上自己的猜测,说了大半天,而云清浅却一直心不在焉的。 “你们掩护我出去一下。”云清浅突然说。 三个人都回头愣愣的看着云清浅,不知道她这么晚了要出去干嘛。 “好。”青黛先点头。 云清浅找了一件宫女的衣服换上悄悄的离开了,今天她让辛彤向皇上透露一点事情,说的太模糊了,其实可以说的更仔细一点的。 她刚出门就被人拉到一边了,她反射性的出手,两个人瞬间过了好几招。 “你会武功?”商陆意外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这才知道是商陆:“你怎么在这里?” “教坊这么热闹,我来看看。”商陆一脸轻松的说。 “刺杀董姑姑的人不是你杀的吧?” “我还没赶到行不?”商陆白了她一眼:“说吧,穿成这样去干嘛?” “不让你管。” “行,行,行,我不管。”商陆绕到云清浅身后“那谁管啊?” 云清浅无语了:“我要去见辛彤,你带我去。”其实她还不确定辛彤住在什么地方。 “你让辛彤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做,而且比辛彤做的更好。” 云清浅想想真的是这样的,不过她更相信辛彤。 “行行行,现在我和辛彤需要合作,你给我说你要说什么,然后我教她怎么做。” 云清浅想了想也是:“明年夏收隆南会有兵灾,原因是当地的百姓民不聊生,无以生计。” “这么精确?”商陆吃惊的看着云清浅“哎?隆南可是太子的领地啊?要不要做做文章?” “要。” 商陆很满意:“好,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另外告诉辛彤暂时不要去找我了。”云清浅叮嘱到。 其实这才是她今天必须出来的原因,到时候太子妃发狂了,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辛彤头上,到时候冒着被皇上处置也要处置了辛彤,那就麻烦了。 商陆点头:“我说你怎么找到一个那么聪慧的女娃啊?” 云清浅不搭理他。 “好了,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吧,这事儿交给我。” “谢了。”云清浅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商陆靠近云清浅小声说:“警惕景王。” 云清浅不知道商陆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她一直都很警惕景王。 回教坊就简单了,不过她刚进红叶院就看到景王在那里坐着,一边站着雪绒,另一边站着云流汐她们。 “这么快就回来了?”景王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觉得应该是商陆把她拉到一边说话的时候景王来了,因为从教坊出去就一条路。 “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行礼。 景王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自己靠近云清浅:“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奴不知景王殿下说什么。” “看来你瞒着本王的事儿比较多。”景王捏着云清浅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第一百零二章:刘婷玉之死 人撒谎的时候会回避对方的眼睛,但是云清浅不会,对她来说,所谓的撒谎,不过是另外一个事实。 “为什么不能是什么都没瞒景王殿下呢?”云清浅看着景王的眼睛。 景王背着光,眼睛融如黑暗之中,好像是无底的深潭。 云清浅迎着光,烛光落在她眼睛里好像成了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明明可以碰触到对方,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你敢说你没想过利用辛彤逃离皇宫?”景王周身多了一层戾气。 雪绒这次回景洹宫的时间比较长,告诉了景王太子的事情之外,还说了辛彤来的事儿。 说这些事情都用不了多长时间,但是景王听到云清浅说离开皇宫之后有些凌乱了。 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无法做出决定,所以这个时候才带着雪绒过来。 “没有。”云清浅很诚恳的说:“我可以生,可以死,可以离开皇宫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逍遥的过日子,可是我不能,因为我生在云家,云家就是我的使命。” 景王慢慢的松开了云清浅的下巴,听到云清浅这样说他就放心了,他这种小心思很奇怪,自己很不喜欢,但是就这么发生了。 “你知道就好,太子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尽量离的远一点。”景王说完早就走。 等景王离开,云流汐她们都跑了进来,站在云清浅一边盯着雪绒。 “是不是你去景王那里告状了,让景王来找清浅姐姐的麻烦?”白羽恶狠狠的说。 “白羽,不要这样和雪绒姑娘说话。”云清浅笑了一下看着雪绒“各为其主。” “明天我要把那间屋子给打开,以后不让清浅姐姐和你住一个屋子。”白羽还是不服气。 这一夜真的不安静,很快就死了第二个人,这次是死在德妃娘娘宫里的,连皇上都惊动了。 一碰冷水泼在刘婷玉身上,刘婷玉猛烈的咳嗽了几下,她身上已经是鞭痕累累了,血把衣服都浸透了,她也只剩下出的气儿了。 “说,是谁指使你的?”掌刑司的狱卒凶煞的审问到。 “药是董姑姑给我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刘婷玉不敢多说。 她以为自己成了太子的人,最起码可以去太子宫里,然后再慢慢的往上爬,可是她大错特错了,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她这样的舞姬打死几个都没人知道的。 “说了吗?”钱公公拿手帕挡着自己的鼻子。 “只说了药是董姑姑给的,别的什么都不说。”狱卒无奈的说。 “那就查药。”钱公公一副不怕把天给掀开的样子。 药是董姑姑给的,董姑姑差点儿被刺杀,董姑姑被吓成那样,问她什么都直接说了,然而给她药的那个公公也差点儿被刺杀,这会儿已经自杀了。 德妃看着火盆里的舞衣成灰,然后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是她大意了,原来暗中有人,只是到底是谁的人。 她是想利用刘婷玉让云清浅的日子不好过,没想到刘婷玉竟然这么上不了台面,刚进宫就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是趁早死了的好,省的给她惹大麻烦。 皇上听掌刑司的汇报,头也有点大,最近是这么了,宫里怎么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 “到此为止。”皇上不想查了。 查到最后能查出什么呢?因为一个舞姬查的宫里鸡飞狗跳? “是。”掌刑司的管事行礼:“那那个舞姬。” “交给太子宫处理。”皇上不过问了。 刘婷玉被拉回教坊的时候已经只有出的气儿了,被重重的丢在石板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成公公已经把所有的乐姬都召集过来了,连云清浅她们都过来了,所人围着教坊门口的场地站着。 “乐姬刘婷玉,扰乱宫闱,杖毙示众,以儆效尤。”钱公公宣布着冷冷的扫过教坊的所有人。 他刚念完,掌刑司就有两个太监过来行刑了,原本已经没有生机的刘婷在廷杖落下之后惨叫起来。 那惨叫声好像是从身体里挤压出来的一样,如同生命之弦被拉扯,让人脊背发寒。 没一廷杖落下,惨叫声都不同,慢慢的变的微弱,最终消失。 殷红的血流了出来,顺着刘婷玉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浸过去,虽然是冬天,但是空气中迷茫着血腥味。 乐姬被吓昏死过去了好几个,也没人敢去扶。 云清浅站的靠后一点,但是一直看着刘婷玉,看着刘婷玉一点一点被打死。 她以为刘婷玉死之前会仇恨的看看周围什么的,毕竟她有理由仇恨这个世界,可是没有。 她就那么死了,小时候因为容貌出众,被买走养做瘦马,长大了因为容貌出众被人想办法送到教坊里,最后真的进了禁宫教坊。 云清浅很想从自己的角度为刘婷玉的一生找到一点意义,可是什么都找不到,刘婷玉自己应该也没想过。 这样也是一生。 “看清楚了,这就是祸乱宫闱的下场。”钱公公对这样的震慑效果很满意。 成公公的汗已经湿了衣服,他不是不想动,不想说话,而是感觉自己的魂儿被抽走了,现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走。”钱公公没让人收尸,带着掌刑司的人就走了。 钱公公一走,有人弯腰干呕,有人直接尖叫,也有人昏死过去了。 “姐姐?”云流汐拉了一下云清浅的袖子。 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直接捂着云流汐的眼睛:“不要看。” 两个人愣愣的回红叶院了,刘婷玉和她们不对付,刘婷玉死了她们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不是,刘婷玉用自己的死,证明了这宫闱之中有多可怕。 雪绒意外的给它们倒了两杯茶,她没有去,但是她在后面听声音了,到现在她耳边都是刘婷玉的惨叫声。 “我听说这廷杖之刑也是有讲究的,有一种打法会让人求死不能。”云清浅看着雪绒。 雪绒想了想点头:“我也听说过。” 云流汐抓着云清浅的手更紧了一点,还微微的冒汗。 第一百零三章:受刑 整个教坊都被刘婷玉死状带来恐惧笼罩着,对于有些人来说,刘婷玉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是心中从此有了那么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皇上又把辛彤叫过去了,辛彤说的有些话他也不是很相信,可是辛彤说的朴素迷离,他也不确定。 “我娘说什么兵灾人祸的,反正总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也记不住。”辛彤巴掌大的脸都皱成核桃了。 “兵灾?”皇上狐疑“什么兵灾?” “兵灾是什么?”辛彤直接反问到。 皇上也被问住了,觉得自己问辛彤这样的问题真是为难她了:“只有这些了吗?” “我就记不清楚吗?”辛彤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什么怨气,龙气……”辛彤眼珠子转了转“龙,隆,南……好像是南。” 皇上看一边荣公公已经把辛彤说的话记下来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要是想到什么了就告诉朕,朕会个你很多好玩儿东西。” “好。”辛彤直接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就离开。 “真是一个小孩。”皇上看着辛彤的背影笑了一下。 荣公公把记的纸给拿过来了:“皇上请看。” “隆南,兵灾……”皇上开始想了“去把小国师请来。” 白天发生了刘婷玉的事儿,白羽也不敢闹着把另外一间房子打开了,愣愣的坐了一天,连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别人也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了。 “姐姐,她不会是被吓坏了吧?”云流汐有些担心的说“要不给她请个大夫吧。” 云清浅也这样想过,可是请御医就要求景王,再说白羽也不是惊吓过度的表现。 突然雪绒把云流汐拉到一边,云清浅一回头就看到景王在墙边的阴影里站着,她走过去行礼。 景王犹豫了一下拉着她的手,拦着她的腰一跃就出了红叶院的墙,墙外也出了教坊。 几个起落,他们到了那个亭子那里,夜晚看红叶院很模糊。 “怕吗?”景王没有松开云清浅。 “怕有用吗?”云清浅反问到? “没用。”景王说着松开了云清浅。 他也知道害怕没用,可是人就是会害怕,他认为只有弱小的人才会这样,可是他就是担心云清浅会害怕。 “你再等等,我会帮云家翻案的。”景王不想说这样的话,现在觉得这样的话可以安慰到云清浅。 可能是云清浅的心神也有点乱,这个时候她竟然是不自觉的轻笑了一下。 “不相信?”景王意外云清浅的反应。 “不是。”云清浅慌忙行礼。 她相信景王会帮云家翻案,因为那是动摇太子之位的契机,只是来的比前世早很多,而且会成功。 相对无言,两个人就看着远处的教坊,教坊里零星的灯火。 一直到第二天黄昏,才有人来收刘婷玉的尸体。 “二位差大哥,我和她都是从宫外教坊来的,能不能送她一程。”云清浅说着给两个宫人塞了一点银子。 “行,只要不出宫就行。”两个人抬着刘婷玉的尸体就走。 云清浅跟着两个宫人慢慢走着,回想她和刘婷玉前世今生的种种际遇,还真是完全不同了,这也确定她已经不同,她更喜欢现在的自己。 走到掌刑司那里云清浅就不能继续往前走了,愣愣的站了很长时间,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愣住了,竟然会遇到两个熟人。 “柳嬷嬷?”云清浅看着柳嬷嬷扶着徐嫚儿。 徐嫚儿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好像吹一口气都会倒下一样。 柳嬷嬷看到云清浅十分得意:“你早进宫又能怎么样?婷玉也进宫了,而且是被宫里的贵人点名进宫的。” 云清浅看到柳嬷嬷那得意的样子,知道她并不知道刘婷玉已经死了的事儿:“命这东西,谁能说的清楚呢。” “那是。”柳嬷嬷拉着徐嫚儿就要走,疼的徐嫚儿差点儿昏死过去。 “柳嬷嬷可否允许我和徐嫚儿说两句话?”云清浅看着徐嫚儿那痛苦的样子,感觉徐嫚儿这样子似曾相识,不由得生了恻隐之心。 “快说,我们还赶着出宫呢。”柳嬷嬷说着把徐嫚儿一推,一脸嫌弃的样子。 云清浅慌忙扶着徐嫚儿,感觉徐嫚儿所有的力道都压了过来,若不是她扶着真就倒了。 “你们怎么进宫了?”云清浅看着徐嫚儿那虚弱的样子。 “翅膀长硬了,想飞了,情郎有本事了,能让她过好日子了,也不想想自己以后是个什么东西。”柳嬷嬷十分恶毒的埋汰到。 云清浅不知道柳嬷嬷说的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的看着徐嫚儿。 徐嫚儿很努力的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我能看到我喜欢的人了。” “你真能出教坊了?”云清浅以前怎么不知道可能出教坊呢。 前世臻王为了带她离开教坊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最后还是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徐嫚儿是怎么出教坊的。 “哼,被赏给臣子做舞姬,还得施宫刑,还不如死了呢。”柳嬷嬷又在一边讽刺。 “宫刑?”云清浅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她知道为什么徐嫚儿的样子似曾相识了,前世云流汐也这样过。 她先到的臻王府,过了一天云流汐也被送去了,但是脸色苍白,是被人抬着过去的,她什么都没说。 “你以为呢,被赏赐给大臣的教坊舞姬,都要被施以宫刑,不然让你们再生罪臣之后啊?”柳嬷嬷看着云清浅一脸的讽刺。 云清浅紧紧的抓着徐嫚儿的手腕,为什么前世她什么都不知道,流汐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什么,从我入教坊那一天起,已经是潭底污泥,此生之幸便是能看到他。”徐嫚儿说着笑了起来。 云清浅把自己剩的所有银子塞到徐嫚儿袖子里了:“出宫雇一辆马车回去,周旋一下对自己好点儿。” 徐嫚儿意外,她和云清浅没有交情,她甚至害过云清浅,云清浅为什么要帮她。 “我留不住的。”徐嫚儿又退了回去,顺手塞给云清浅一个玉牌“帮我留着。”她说完咬牙就走。 第一百零四章:屋中物 云清浅看不到徐嫚儿了,才把那玉牌反过来看,一边一个徐,一边一个宋,是当初云清浅威胁徐嫚儿的玉牌,真是造化弄人,徐嫚儿竟然把这玉牌给了她。 回教坊的路,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她反复在想那段时间的事儿。 她不知道流汐去臻王府要经历什么,没有问流汐愿意不愿意,她就那么跟着臻王去臻王府了,把所有的狼藉都留给流汐。 后来呢? 臻王府里的那些女人,把对她的怨气都洒到流汐身上,她只能在流汐一边哭,什么都做不了。 等云清浅回到红叶院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姐姐,你怎么了?”云流汐慌了,她就觉得不应该去送刘婷玉。 云清浅直接抱着云流汐:“对不起,对不起……” 云流汐直接愣住了,以为她姐姐是撞邪了:“姐姐,你没事吧。”她立马慌神了。 云清浅摇头:“我没事,流汐,是姐姐不好,姐姐没保护好你。” “姐姐已经很好了,我知道姐姐都是为了我。”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我也可以保护姐姐啊,我相信,只要我们姐妹齐心协力,不管的什么事儿都难不倒我们。” “恩。” “啊——”白羽的尖叫声打断了她们之间的温情。 云清浅和云流汐同时向侧屋跑了过去。 昨天白羽没把恻屋给打开,今天竟然完全摆脱刘婷玉之死的阴影,开始拆那侧屋了,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拆下来的木头可以烤火。 而现在白羽被吓的坐在地上,屋子一叫竟然有一副骷髅。 云清浅和云流汐同时把白羽给拎出来了,离开那侧屋,三个人同时瘫坐在地上了。 “怎么了?”雪绒这才出来,看她们都不回答,就向侧屋走去。 “别去。”云清浅已经平复过来了。 雪绒还是快步过去了,看到侧屋里的情形,她也直接转身。 她并不是怕这些东西,而是大晚上猛的一看真有些吓人。 “怎么办?”云流汐也反应过来了。 她们之前就猜想这红叶院来历不简单,现在出现这样的事情,让她更加怀疑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碰到了某种禁忌。 在教坊里有一间屋子,里面竟然关着一副骷髅。 而且肯定是被故意关进去的,不然房间不会被钉的这么死。 那么是活的时候被关进去的,还是死之后丢到里面的,越想就越恐惧。 “怎么办?”白羽抓着云清浅的手臂“我们回去住吧?” “先给封起来。”云清浅当即决定,如果真的是某种禁忌,被人发现她们知道了,可能会带来麻烦。 可是现在谁去关门? 再说就算是封起来,想想自己隔壁有一副骷髅,那也根本睡不着啊。 云清浅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过去慢慢的把门关上了。 她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女人,而且是很美的女人,在教坊风头无人能及,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所以才会单独住这样一个院子。 然而现在没有人记得她了,她也只是一副枯骨,丢在所有的枯骨里辨认不出来的。 白羽把有些木条给拆断了,这会儿云清浅仔细的给拼凑到一起,那认真的样子让人心里毛毛的。 “别装了,我去找景王殿下。”雪绒说了一下就离开了。 云清浅看着手里的木条,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愤懑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蒙冤还要低入污泥,永远都无法挣扎出这个泥潭。 “姐姐?”云流汐察觉到她姐姐的变化,轻轻的叫了一声。 “我没事。”云清浅放下木条和云流汐她们坐在一起。 三个人开始沉默,沉默的都忘记了恐惧。 景王听雪绒说完愣了一下,他也察觉到那红叶院的不同了,没想到竟然还有那样的东西。 “你去把她们带回去住。”景王不知道能在教坊单独建一个院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反正他现在是不能。 “她们可能不会离开他那里。”雪绒担心。 “去找成公公,就说本王编的剑舞需要改动,把她们两个借调过来。”景王直接说。 就这样,云清浅和云流汐又回到了景洹宫。 竟然站在走廊里看到云清浅回来的时候,心想,原来这么简单就可以看到他。 “白羽怎么办?”云流汐想白羽被吓成那样了。 “应该没事。”云清浅想了一下说。 昨天她以为白羽被吓傻了,结果今天还敢去门口看看,然后开始拆木条。 她发现白羽的接受能力和适应能力都特别强,如果意识到一件事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就会很快被她纳入日常。 毕竟她可是以后的飞天白羽,杀人无数。 只是自己这样参与她的人生,会不会让她的人生有偏转呢? 东西还是她们离开的时候的样子,不过看样子应该每天都有人来打扫。 “姐姐,我怎么觉得景王是找一个借口让我们回来呢?”云流汐一脸贼笑的看着云清浅。 “景王命令我们这样的人需要找借口吗?既然找借口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少在这里瞎说,小心被人说成祸乱宫闱。”云清浅玩笑着说。 云流汐立马捂着自己的嘴:“我不说了。” 云清浅笑了起来:“好了,赶紧睡吧,我看你这两天都没好好睡。” “我要和姐姐一起睡。”云流汐跑到云清浅的床上。 一大早景王就让云清浅换了小宫人的衣服,跟着他到各司局转悠了,却没有查出任何关于红叶院的记载。 越是这样越是不正常,是有人故意给抹去的,而能把一件事彻底的抹去,连那些人都不见了,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你猜是谁?”景王一脸趣味的看着云清浅。 “奴,不敢乱猜。”云清浅看四周无人就行礼。 “本王恕你无罪。” 那要是猜到的人比你还厉害呢?云清浅才不那么傻呢,她只是觉得自己太背了一点,关个思过室都能摊上这样的事儿,原本还打算在那里住呢,现在想都不用想了。 第一百零五章:谁没年轻过 景王看着云清浅那低落的样子,也不再逗她了。 “既然抹去了所有的痕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不用知道就是了。”景王也不想再查了。 两个人回到景洹宫就看到青黛在门口转来转去,看到景王慌忙过来行礼。 “奴,教坊乐姬青黛见过景王。”青黛规整行礼。 “免礼,有什么事儿?”景王记得她和云清浅的关系不错。 “奴有要紧的事儿要见云清浅,求景王通融。” 景王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也有些着急,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让青黛都直接找到这里来了。 “本王让她去忙点事儿,你先进去等她。”景王说着带着云清浅就走。 “是。”青黛看了一下一身小宫人装扮的云清浅,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云清浅在屏风后面换衣服,不知道青黛这么急急忙忙的来找她干嘛。 “本王怎么觉得你对别人的事儿比较上心,对自己的事儿没那么在意呢?”景王就在屏风一边走来走去。 “事有轻重缓急,自己的事儿再重要时机不到急不得,别人的事儿可能是须臾生死。”云清浅说着已经换好了衣服。 景王看着换好衣服的云清浅,最近怎么觉得云清浅变化有点大呢,每次见都有些不同。 云清浅行礼:“谢景王殿下。” “你过去吧。”景王背手就走,不多看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快步去自己居所,青黛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若不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肯定不会来景洹宫的,就算她想见景王殿下。 “姐姐。”云流汐看到云清浅回来慌忙拉着她“白羽被抓了,你想办法救救她吧。” “白羽被抓?”云清浅奇怪。 “是的,白羽今天上午不知为何去思过室那里,把你们住的隔壁那间屋子给打开了,然后就被一群侍卫给抓走了,那侍卫也不是教坊的,白羽也不知道被抓到什么地方了。”青黛着急。 云清浅愣愕,她和景王找了快一天的记录,就是想找到那红叶院究竟是谁的,结果所有的记录都被抹去了,这个皇宫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所以他们不打算再找了,没想到刚回来白羽就被抓走了。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云清浅安抚青黛。 青黛不知道那屋子里有什么,但是云清浅知道啊,能那样抓走白羽,云清浅只能想到一个人。 “恩。”青黛点头。 送走青黛云流汐担心的看着云清浅:“姐姐,抓走白羽的人,会不会和那骷髅有关?” 云清浅点头:“你先回去,我去求求景王。” 云流汐点头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来了?”景王也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求景王救救白羽。”云清浅行礼。 景王打量着云清浅:“本王记得,你第一次求本王、威胁本王是为了辛彤,第二次和第三次求本王,都是为了白羽。你难道喜欢为陌生人求本王?” 云清浅不知道景王为何计较这个:“只有景王殿下能想办法救白羽了,求王爷。”云清浅叩头。 景王想了想:“你先退下吧。” 白羽被关在一个密室里,她打量着密室,心想怎么才能逃出去。 昨天晚上见过那骷髅之后,白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安,一整夜都睡不着,因为她总觉得自己看到那骷髅是六指的,于是今天忍不住去打开看看。 然而她还没打开看看清楚,就被人被抓起来了,还被关到这样的地方。 有人给她送饭,这里的环境也不错,但是只要是被关着,不管在哪儿都是被关着,她都不知道怎么告诉清浅姐姐来救她。 景王还没想明白他身子的状况是怎么被父皇知道的,现在又开始管红叶院的事情,他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过去了。 “儿臣参见父皇。”景王行礼。 皇上看着外面的枯枝在发呆,景王行礼他都没转身:“起来吧。” 景王也看了看外面的枯枝,教坊里只有女子,能在教坊里有个单独的院子,肯定不是一般的女子,给她建院子的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最近皇宫里挺热闹啊。”皇上说着慢慢笑了起来。 景王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慌忙行礼:“扰父皇清净,儿臣知罪。” 皇上这才侧头看着景王:“年轻人就是喜欢闹腾,没什么的。” 景王更不名表了,躬身行礼:“儿臣是为教坊的白羽而来。”他知道这件事骗不过父皇,父皇也不喜欢别人骗他。 “你不用管。”皇上也不生气,大概是不想和年轻人计较吧,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她没事。” 景王没在皇上来多留,得了这样的回答就回去了,出了御书房看荣公公恭敬的站在那里,于是就和荣公公走到一边。 “最近宫里事儿多,父皇刚才说宫里热闹,荣公公要多留意一点才是。”景王小声的说。 “奴才遵命。”荣公公行礼。 “太子宫的事儿,可再扰了父皇?” “没有,此番太子也是被算计了,皇上没有过问这件事。” 景王点头:“荣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跟在父皇身边时间最长,可知道红叶院的事儿?” 荣公公眼神闪烁了一下:“景王殿下,谁还没有年轻过。” 景王没想到荣公公会直接告诉他:“谢荣公公了。” 景王离开,荣公公叹了一口气,这才小心的开门进了御书房,皇上还在那里坐着。 “回皇上,景王殿下问了。”荣公公小心的行礼。 皇上笑了一下:“年轻啊。” 也许是宿命吧,皇上真没想到在他有生之年,竟然有人会打开那个屋子,而且把另外一个人带到他身边。 “把她带过来,准备点儿吃的。”皇上说着站了起来。 景王一个人慢慢的走回景洹宫,曾经的事儿他能想到一个大致,但是父皇的态度他实在弄不清楚,看来只有弄清楚了那件事,才会懂父皇的态度。 他回到景洹宫的时候,云清浅和云流汐站在宫门那里有些着急的等着他,让他突然一阵轻松,莫名的欢愉。 第一百零六章:你娘是谁? 别的事情云清浅也不会这么急,白羽这样生死不知她真的很着急,难道因为她的转变,连带着连白羽的命运都改变了? “见过王爷。”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景王那么看着她们,先按耐不住的抬头的是云流汐,看到景王看着她们又慌忙低头。 “免礼了,她没事。”景王心里有点闷,云清浅就一定要那么稳重吗? “谢景王殿下。”两个人这才起身。 “云清浅你过来。”景王背对着她们走着说道。 云清浅只好跟了过来,她以为这件事会很麻烦呢,看景王的样子好像很简单。 进了房间景王展开手臂,雪绒慌忙过来,却被景王瞪了一眼,低头退了出去。 景王挑眉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只好过去把景王的披风给取下来,挂在一边的架子上。 有求于人的时候,姿态要做到吗。 “我要你在教坊查一下红叶院的事儿。”景王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知道这件事有多难:“王爷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结果,奴恐怕……” “一入教坊,便终身在教坊,记录可以销毁,但是人的记忆可不会轻易消失。” “所有的记录都消失了,人也肯定被封口。”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景王看着云清浅。 “奴,自认没有这个本事。”云清浅直接拒绝,开玩笑,也不看封口的人是谁,她敢去打听这件事。 景王打趣一般看着云清浅:“你娘最近过的不错,我给左教坊叮嘱过了,她只做本王要求的舞衣。” 云清浅没想到景王会拿她娘出来说事,脸色略微的变的有些不好看。 “不过人年纪大了,肯定会惦记子女什么的。”景王转了一个弯说。 “奴,愿为景王殿下效犬马劳。”云清浅行礼。 景王这才满意:“听说城外的梅花开了,明天本王要出城赏花。” “是。”云清浅行礼。 白羽看到皇上的时候愣了一会儿,上次她以为是一个进宫面圣的王爷,这次再见却不这样认为了,她最近跟着云清浅她们也会是有长进的。 “你到底是谁?”白羽十分警惕的看着皇上。 “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朕了?”皇上笑着说。 “朕?”白羽一愣噗通跪在地上了“皇上?” 皇上笑了一下:“起来吧。” “可是皇上为什么要抓我?”白羽很不理解。 皇上想了一下:“你们本来已经把那间屋子给封上了,你为什么又给去打开?” “因为我想看看那骷髅是不是有六指。”白羽没意识到自己在皇上面前称‘我’是很不恭敬的。 “为什么?” “我娘说我长的像小姨,可惜没有六指。”白羽很认真的说。 皇上震惊的看着白羽:“你娘是谁?” 白羽有些警惕的看着皇上,一副皇上要把她娘抓来样子。 “朕……”皇上察觉到自己太迫切了“只是随便问问。” “哦,我家人都被皇上抓起来了。” “你娘也被抓起来了?”皇上想看看她娘到底是谁。 白羽摇头:“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算白家人了,皇上不要抓她。” 皇上苦笑:“朕没有抓你娘的意思。”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白家,像罪臣之后和战俘充入教坊的事情,他是不会过问的。 白羽松了一口气:“那我可以吃东西了吗?” “吃吧,吃吧。”皇上看着白羽的样子笑了起来。 荣公公在一边眉头跳了跳,难道这后宫要有新人了?只是从教坊里出来的不太好吧? 看着白羽吃完皇上的心情也好了一点,让人把东西给撤了。 “那我能回去了吗?”白羽觉得在这里不安全。 “可以。”皇上没有阻拦“只是那白骨不能离开红叶院,你不要再去碰了。” “为什么啊?”白羽心里不舒服“人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入土为安?” 皇上听白羽这样说有些走神:“别人可以,她不可以。” “哦。”白羽不知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那我们就不能动那个房子了?” 皇上打量了一下白羽:“只要你不怕。” “我不怕。”白羽很认真的说。 皇上点头,让人把白羽给送回去了。 “查一下白家为什么获罪,还有白夫人的来历。”皇上低沉的吩咐到。 “是。”暗影处有人领命离开了。 青黛知道白羽回来慌忙过来找她了,看到白羽没事才放心。 “你被抓去哪儿了?”青黛看白羽真的没有伤。 “额……”白羽被交代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他们抓刺客,抓错了。” 青黛有点不相信,不过白羽比较简单,她也不怀疑是白羽撒谎,以为是抓白羽的人这样和白羽说的:“没事就好,我还去找了你清浅姐姐,让她求求景王想办法救你呢。” “我没事。”白羽一脸轻松的说。 白羽没事让景王更加狐疑了,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白羽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先是辛彤,辛彤成为郡主,又是太子的软肋。 现在是白羽,白羽突然和父皇好像有什么联系,这让他更加确定云清浅救的每个人都不一般。 马车出了皇宫云流汐就忍不住眼角瞟了瞟的窗帘那里,出了皇宫连呼吸都变的自由了。 云清浅危襟正坐,好像马车不管到哪儿都和她没关系。 景王假寐,把她们两个的神情看在眼里:“本王要先去左教坊看看舞衣绣的怎么样了。” “是。”广磊把马车调转了一个方向。 这次云清浅的眼睛才睁开了,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娘了,虽然景王会照看,可是不见到人,心里就是不踏实。 景王是悄悄去左教坊的,杨公公亲自出来迎接,却不敢惊动教坊里的人,看到云清浅在景王后面跟着,心想云清浅在左教坊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笼络一下呢? 一路没有碰到任何人的到了后院门口,连后院都被收拾干净了,除了苗氏在那里等着,也没其他人。 杨公公送了他们进去就转身离开。 云清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杨公公请留步。” 第一百零七章:往事 杨公公不知道云清浅为什么叫住他,很恭敬在那里等着。 云清浅行礼:“杨公公,我想打听一下徐嫚儿的事儿。” “她已经离开教坊了。”杨公公不知道云清浅有什么意图。 “那人是如何让徐嫚儿离开教坊的?” 杨公公压低声音:“信安候的嫡女吴小姐的夫婿和徐嫚儿有旧,吴小姐求了信安候,信安候便使了法子把徐嫚儿讨到府上做舞姬了。” “信安候?”云清浅十分意外。 她在意的自然不是信安候,而是信安候府上的一个女人,前世她们姐妹走到那般境地,要拜那个女人所赐。 “是,不过入了信安候府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杨公公摇头。 这朝廷教坊的舞姬,从某些方面说,还不如民间教坊的舞姬,民间教坊的舞姬最起码可以赎身,找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过日子,朝廷教坊是舞姬永远都爬不出去的泥潭。 “谢杨公公。”云清浅行礼。 等她折回的时候,景王站在门口打量着她,她只好委身行礼。 “进去吧。”景王才察觉到自己这样有些尴尬。 苗氏正拉着云流汐看,见到云清浅进来一手拉一个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她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两个女儿,现在都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流汐说你们在宫里多亏了景王殿下照顾,我们云家落魄至此,也没什么好报答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做事。”苗氏叮嘱到。 “我们知道。”云清浅抱着苗氏的胳膊“娘,你在左教坊怎么样?” “自从你们两个进宫,也没人敢刻意为难我,景王又叮嘱了让我只绣他要求的东西,这里的人就对我恭恭敬敬的,不然冬天怎么可能给我准备炭火。”苗氏指了一下一边的炭盆。 云清浅看着炭盆里的炭还冒着烟,估计是他们来的时候才给添足的,平日里断然不会这么奢侈。 “那就好。”云清浅也不说破,看来自己要更努力一点,让左教坊的人对她娘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儿?”苗氏看着云清浅。 “娘和德妃娘娘未出阁的时候就是好友,可是我听说德妃娘娘舞跳的非常好,娘怎么不会跳舞?” 苗氏也不疑有他:“谁说娘不会跳舞了,只是德妃娘娘跳的更好,那个时候娘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她绣舞衣。” “娘怎么那么喜欢给她绣舞衣。”云流汐不愿意了,她们进宫可没少被德妃刁难,所以她相信姐姐说的话。 “最好的舞衣,自然要给舞跳的最好的人穿了。”苗氏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惜啊。” “可惜什么?”云清浅不解。 “当初京城舞跳的最好的不是德妃娘娘。”苗氏想起来还是有些惋惜。 “哪是谁?”云流汐好奇了。 苗氏想了想:“算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是谁吗?”云流汐不依了,她纯粹好奇她怎么没听说过有人舞跳的那么好。 苗氏无奈:“我只知道她叫红风,被先皇亲赐第一舞姬,曾经她一舞能让得道高僧再入红尘。” “红枫?枫叶的枫?”云清浅一个激灵。 “是风雨的风。”苗氏说着回忆起来了“只是后来她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有人说粉红骷髅,不管再绝世惊艳,终究在教坊那泥潭,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说着伤感起来了。 她的两个女儿,虽然不是一等的尊贵,那也是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也在这样的泥潭之中。 云流汐也十分伤感:“那我怎么没听教坊的人说过啊。” “教坊里面新人不断,再说是那么久的事情了,早就被人忘记了。”云清浅解释了一下。 云流汐还是觉得惋惜:“那么绝世惊艳的人,死了竟然再没有人提起。” 本来云清浅是想套一下德妃娘娘和她娘的关系,谁知道她娘竟然直接说了这件事,她觉得红叶院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红风。 “那娘和德妃娘娘呢?为什么德妃娘娘进宫了,娘嫁给了爹。”云清浅玩笑着说。 苗氏还真没和女儿们说过这件事:“当时德妃娘娘名声在外,想看她跳舞的人很多,你爹也是其中的一个,那次德妃娘娘不小心把舞衣给弄破了,我慌忙给她补,谁知道被你爹看到了,他说啊,想找一个会给他补衣服的人。” 苗氏说着幸福的笑了起来,在云家没出事之前,她跟着云德义一直都很踏实,好像不管怎么样两个人都能把日子过好。 可是命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呢? 她娘说的简单,云清浅也没有再追问。 也许在德妃娘娘眼里,她娘就应该是做嫁衣的,结果却穿上了嫁衣,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不能忍。 三个人正在说话,广磊敲了敲门。 “时候不早了。”广磊提醒到。 云清浅和云流汐同时看着窗外,阴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娘,我们得回去了,等有机会了再出来看你。”云流汐一脸不舍。 “恩,你们过的好就行,别总惦记着我,我在这里挺好的。”苗氏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舍。 她总觉得和女儿们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云清浅抱着她娘在她娘耳边轻声说:“娘放心,爹还活着。” 夫妻连心,苗氏知道云德义还活着,可是听女儿这样说还是很开心。 云清浅想说早晚有一天他们一家人会重聚的,会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是她没说出口,有希望是美好的,可是在希望中绝望会倍加的痛苦。 云流汐也抱了抱她娘,这才依依不舍分开。 走到院子里景王不在院子里,广磊带着她们出去了。 景王看着云清浅和云流汐上了马车,云流汐脸上的不舍更多一点,云清浅没那么多情绪。 “这个时候到城外,刚好可以吃午饭。”景王很随意的说。 云清浅意外,以为他们只是找了一个借口出来看她娘,没想到还真去城外。 不知道是不是她对景王太警惕了,她总觉得,景王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目的的,到城外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景王的安排 残雪庵占地很大,种满了梅花树,每年到梅花开的时候,这里就成京城一处揽胜地。 这个时候梅花没有开,枝头的梅花含苞待放,顶端有点点殷红,驱散不了冬天的荒凉。 残雪庵不是皇家庵庙,却不是谁都可以来的,因为它曾是一位公主建的,公主的驸马战死沙场,公主便削发为尼,建了残雪庵,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这梅花还没开,逸景是不是心急了一些?”花应洪看到景王下车就打趣到。 景王笑着拱手:“花开千般同,这含苞欲放的时候,也别有一番意境。” 花应洪大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清浅下了马车才发现外面聚了不少青年才俊,景王果真不做没用的事儿,连出一次皇宫都要来和京城的青年才俊聚一下。 她在其中看到了吕良弼,看来吕良弼是景王的心腹,这些才俊有可能都是吕良弼为景王笼络的。 云流汐看到吕良弼还是微微的低了一下头,但是没有之前那么害羞了,在皇宫这段时间,她也看透了很东西。 “就等逸景兄来入席了。”吕良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景王点头带着云清浅和云流汐就过去了。 含苞欲放的梅林里,冬天那凄凉的景象更多一点,但是多了这么一群才俊,顿时感觉充满了生机。 云清浅跪在一边的蒲团上给景王倒酒。 景王靠近云清浅压低声音小声说:“吕良弼想见流汐,你带她过去一下。” 现在装都懒得装了吗?云清浅淡笑了一下点头。 景王看着云清浅离开,看来种种算计还不如直接和她说,他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感觉,太容易被对方看透了。 吕良弼已经在那里等云流汐了,看到云流汐他脸上一阵激动。 “姐姐。”云流汐往云清浅一边靠了靠,不想单独见吕良弼。 “景王的命令。”云清浅直接说。 云流汐很不情愿的走了过去,上次她本以为吕良弼心里还有她,可是知道吕良弼是景王的人之后,她便灭了那心思。 再说,她现在进了教坊,想出教坊是不可能了,和吕良弼也没可能了。 既然没有可能,就不要多想了,到时候连悔恨都不知道悔恨什么。 “流汐。”吕良弼往云流汐身边走了一步。 他是喜欢云流汐的,上次虽然是景王安排的,可是他还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巧的女人。 “吕公子,我们现在身份悬殊,还是少私下见面的好,我担不起罪责,也不能坏了吕公子的名声。”云流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吕良弼没想到云流汐会直接这样说:“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想见见你。” 云流汐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若有官员蒙冤而导致家眷充入教坊,平冤之后,充入教坊的家眷可以在后宫担任职务,到时候我再去了景王把你赐婚给我,还是可以的。”吕良弼直接说。 云流汐意外的看着就吕良弼,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说法:“真的?” “自然是真的。”吕良弼激动的又距离云流汐近了一点。 云流汐往后退了一步:“可是我云家的冤屈不是那么容易平的。” “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可能是吕良弼说到了云流汐最关心的事情,云流汐竟然开始好好听他说了。 云清浅退到一边,景王总是好奇云清浅为什么总是不相信他,这样一个人云清浅不知道拿什么去相信。 她并不厌恶景王目的性太强,一个皇子,真没时间去做那么做无聊的事情,可是有时候这样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觉得他是没有感情的,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只是有没有价值的问题。 “清浅?”苏翰辰意外的叫了一声。 云清浅猛的回头,看到苏翰辰惊喜的看着她。 君子如玉,苏翰辰喜欢穿白衣,银丝滚边绣花的白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润而不失锋芒。 “苏公子。”云清浅站起来让到一边行礼。 “清浅,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苏翰辰有些紧张“我和容岚公主已经……” “苏公子请自重,奴现在的是教坊的舞姬。”云清浅很冷漠的说。 苏翰辰抬起来的手又慢慢的放下了,眼里全是落寞:“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觉得这件事有点坑,前世苏翰辰爱她爱的并没有那么坚定,娶了容岚公主之后过的不好,然后才找她,虽然后来帮了她不少,不过是他的愧疚在作祟。 今生怎么不一样了,他那么坚定的不娶容岚公主,然后对她也太热衷了一点。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仕途勇进,到时候还云家一个清白。”苏翰辰很坚定的说。 “苏公子生为人子,也应当多为苏家考虑。”云清浅是不想苏翰辰会管这件事。 毕竟她们以前有婚约,苏翰辰这么热衷,总会让人想偏。 “我以前就是太为苏家考虑了,以至于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若是云家落难的时候,我坚持把你娶进门,你现在也不会是这般境地。” 想想好像是这样的,可是重生一次那不会是她的选择,她要保住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云家。 “苏公子想的多了,我若真以那样的身份嫁到苏家,在云家该如何自处?就是苏公子怕也受不了家里的冷嘲热讽。”云清浅轻笑着说。 苏翰辰一愣,随即低头。 “苏公子告辞。”云清浅行礼就走。 她不知道苏翰辰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也和景王有关? “你最喜欢梅花。”苏翰辰在云清浅背后说道“我就在这梅林里等着。” 云清浅一顿没有回头,直接往前走了。 不管苏翰辰的出现和景王有没有关系,她都不想和苏翰辰有什么瓜葛,毕竟苏家是站在太子一边的。 苏翰辰看云清浅没有回头,就真的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了?”景王看着云清浅一个人回来有些低沉的样子。 “奴在梅林见到苏公子了。”云清浅直接说。 第一百零九章:手炉 这种事情她没必要瞒着景王,就算不是景王安排的,景王也很容易查到,再说她和苏翰辰也真没什么关系。 景王眼眸低转了一下,牙关不自觉的咬了一下:“你先回马车里等着吧。” “那流汐……”云清浅担心。 “等她过来本王就让她过去。” 云清浅这才行礼退下,先去马车那里了。 马车很宽敞,云清浅到马车里拉了披风盖好靠在一边,今天她娘给她说的事情她还没好好想想。 正如景王所说,既然那个人风靡一时,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从她娘这里知道的。 红风,和红叶院的枫树对的上,先皇封第一舞姬,也配住独立的院落,难道那房间中的枯骨…… 她有点不敢想象,究竟是什么原因,那里会有一副枯骨,而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云清浅闭目想的出神,突然车帘给撩开了,她以为是云流汐过来了,眼睛都没睁。 景王打量着云清浅靠着车厢上闭目养神的样子,她放松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云清浅猛的睁开了眼睛,她察觉到了不对,不单是对方不动,还有对方身上的味道也不对。 “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慌乱之中行礼,差点儿撞到车框上。 景王伸手帮她当了一下,两个人顿时尴尬在那里了,云清浅不知道自己需要不需要撞一下。 景王弯曲手指在云清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也有冒失的时候。” 云清浅趁机回了身,在马车里只能跪着:“是奴,冒失了。” 景王顿时觉得无趣:“马车上有手炉,若是觉得冷了就拿出来用。”他说完就走。 车帘落下,车里有点暗,云清浅就那么愣愣的跪着,景王特意来是为了告诉她可以用手炉? 突然车帘又开了,云清浅正要行礼却看到是云流汐。 “姐姐这样干嘛?”云流汐奇怪。 “刚才景王才离开,你没遇到吗?” “哦。”云流汐没想到景王刚才来这里了“遇到了,是景王让我过来找姐姐的。”云流汐说着挤着云清坐下“姐,吕良弼说可以帮我们云家平反。” “他怎么说的?”云清浅嘴角含笑。 景王不管怎么打探都打探不出她的意图,所以就让吕良弼从她妹妹这里打听,还真是用心良苦。 云流汐也不保留,把吕良弼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 “姐姐,我们家若是能平反了,我们真的能回家吗?”云流汐一脸希翼。 所有人都知道一入教坊,那便是终身的泥潭,至于说平反之后在宫女担任女官,云清浅不是很了解。 不过在宫内担任女官和在教坊有什么区别呢?也是在皇宫这个泥潭,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有一天,他们可以像从前一样,一家人快乐的在一起,她和妹妹能自由的选自己的良人,不用看任何人的白眼。 可是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意愿,所以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她一定要比以前更强。 “能,一定能的。”云清浅很确定的说。 云流汐想了一下:“那我应该怎么回吕良弼?” 云清浅想了一下笑着说:“你告诉他,我们云家的事情牵扯甚广,若真有决心,先要查和我们云家之事有关的所有官员,收集他们平日里贪赃枉法的证据。” “这和我们云家平反有什么关系?”云流汐不明白了。 “因为,我们云家的罪是皇上的定下的,不是我们云家错了,而是皇上认为那个时候我们云家得错,若是平反,就要皇上认为他当初错了。” 云流汐想了想恍然,之前她还真没想这么麻烦:“可是皇上会认为自己错了吗?” “对,皇上没有对错,只有权衡。” 云流汐刚明白了一点,马上又糊涂了,皇上既然没有对错,那怎么说是皇上错了呢? “你只用这样和他说就好了。”云清浅看着自己妹妹懵懵的样子。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好。”说完直接出去了。 云清浅看云流汐离开,翻了一会儿把手炉给找出来了,一边放的有木炭,但是想要把炭火生着了,就要找大炭炉,她只好出去找炭炉了,既然有做饭的地方,肯定会有炭炉。 残雪庵周围分布着一些院落,是残雪庵提供给来这里游玩的人用的,里面配的有厨房,每次用的时候要给薪资。 云清浅一路找了过去,没有找到厨房,倒遇到了吴家的人。 信安候吴家现在在京城是很不起眼的侯门,蒙祖上庇佑才有的爵位,到他们这一代是最后一代了,若没什么建树,爵位就要被收回。 “你这成舞姬了,连路都不看了?”吴婵燕倨傲的看着云流汐“还不快把我的鞋给擦擦。” 云流汐倒在地上,她才是被撞的那一个,怎么就成了她撞人了? 她不认识吴婵燕,但是吴婵燕认识她,曾经云流汐是宴会上众星捧月的那一个,而吴婵燕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云清浅过去扶起云流汐,不用问,她确定是吴婵燕找事儿。 她现在也不认识吴婵燕,但是以后认识啊,吴家早就站在太子一边了,为太子登基出了不少力,不但保住了爵位,还荣升了不少。 而且以后吴婵燕和流汐的关系不错,曾数次到臻王府作客,她就在一边陪着。 “云清浅。”吴婵燕没想到云清浅也在这里。 云清浅看着吴婵燕:“我们现在是舞姬没错,可是作为一个舞姬能出宫可不是一般事儿,吴小姐就不想想后果?” 吴婵燕没想到云清浅成了舞姬还敢这么嚣张:“哼,不过一个舞姬而已,能有什么后果?我们吴家再不济,还怕了你一个舞姬不成?” “吴小姐是不怕我们舞姬,可是能带着舞姬出来的人呢?吴小姐是不是觉得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带禁宫教坊的舞姬出宫?”云清浅似笑非笑的说。 吴婵燕有些担心了,能随便带舞姬出宫的,不是皇子就是公主,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呵,扯虎皮拉大旗。”林氏被一个婆子扶着,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章:似曾相识 听到声音云清浅和云流汐同时转过头去看。 不得不说林氏的声音很好听,到了这个年纪了,说话柔柔绵绵的,让人觉得很亲切,就连刚才那嘲讽的话也让人生不出厌恶来。 云流汐有些发愣,这个女人为何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云清浅看到云流汐的反应心底一阵叹息,果真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奴现在生在大旗之下,不扯出来怕让人误会,以后有了什么过错,又要被人说没有告知。” “娘。”吴婵燕撒娇一样挽着林氏的手臂“就是这个贱婢,她刚才撞到了女儿。”她指着云流汐。 林氏打量了一下云流汐,眼底有些些许的挣扎,随即轻笑了一下:“不过一个贱婢而已,你何必和她计较,今日你来上香,少理杂事才是。” 吴婵燕不悦:“今日女儿来上香,菩萨本应该保佑女儿的,结果却被这样一个贱婢撞了,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怕是沾染上了晦气。” 云清浅轻笑:“这位夫人,是夫人的女儿撞我妹妹在先,我们不追究也就算了,这位小姐却各种辱骂,还要责罚,既然夫人来了,还请给个公正。” “公正?”林氏微微笑着看着云清浅“公正就是我女儿说什么都是对的。” 云清浅咬牙:“夫人,人的虽然身份有尊卑,但是都是有娘生的,若你女儿被人如此对待,夫人会做何感想?” 林氏打量着云清浅,总觉得她说的话是有所指,心里也不担心:“我若真有这样的女儿,沦为舞姬,供人取乐,还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她目光坚定的看着云清浅。 云流汐拉了一下云清浅的袖子,她不认识这位夫人,但是这位夫人说出这样的话是时候,她莫名的心寒,还有一些心疼。 “天下怎么会有夫人这样说自己女儿的。”云清浅生气。 “人不自爱,还想别人怎么样?”林氏一脸嘲讽。 “你……”云清浅要往前冲。 “姐姐。”云流汐慌忙拉着云清浅“算了,我给吴小姐清理鞋子就是。” “哼!”吴婵燕得意“还不快点儿。”她说着把自己的脚伸出来。 云流汐走过去蹲在地上给吴婵燕清理,却被吴婵燕直接踩在手背上。 云清浅过去就把吴婵燕推开,一把拉起云流汐:“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吴婵燕往后倒被丫鬟扶着:“竟然敢推我,来人啊,给我打。” “我看谁敢。”云清浅拔了头上的银簪对着要过来的人“我是一个贱婢舞姬,死不足惜,你们谁敢过来就试试。” 两个丫鬟婆子瞬间站在那里不动了,不过是惩治一下贱婢,怎么就成了生死相搏了呢? 林氏也没想到云清浅会这样:“算了,何必和两个贱婢计较。” 吴婵燕不想这样算了。 “你们在这里啊。”宋行笑着走了过来。 看到宋行过来,吴婵燕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成了娇滴滴的大小姐还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怎么回事?”宋行看了一眼云清浅和云流汐。 “没事,她们问路呢。”林氏笑着说“刚好你也过来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是过来和夫人说一下,那边有几个好友小聚,娘子若是等不了,可先回府上。”宋行看着吴婵燕眉眼含笑。 吴婵燕立马有些急了,眼睛瞟着林氏。 “我们也不急,不如这样,我们到附近院子吃点儿斋菜,到时候一起回去,嫚儿呢?不要把她给忘了。”林氏提醒到。 “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宋行意外。 “没有啊。”吴婵燕看了看周围,之前徐嫚儿好像是和他们在一起的。 “怎么会?”宋行有些急了。 “你不要急,这梅林太大,又都是梅花树估计她迷路了,可能就在周围,我们去找找。”林氏慌忙说。 “恩。”宋行带着他们就去找。 云清浅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出现刚刚好呢? 突然她想到这个应该是吴婵燕的夫婿,那么也就是徐嫚儿以前的未婚夫? “姐姐。”云流汐有些害怕扣出云清浅手里的银簪,刚才她真吓坏了。 “你的手没事吧。”云清浅紧张的检查云流汐的手。 云流汐摇头:“我没事,姐姐以后不要这样了,我只是被她踩一下,没事的,若是姐姐有个什么意外,我可怎么办啊。”她说着抱着云清浅哭了起来。 “谁?”云清浅看衣襟飘动,警惕的叫了一声。 徐嫚儿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云流汐看到是徐嫚儿擦了眼泪站在云清浅一边。 “是你叫人来的?”云清浅看着徐嫚儿。 “吴氏小肚鸡肠唯独怕她的丈夫。” “她丈夫?宋?”云清浅看着徐嫚儿。 徐嫚儿苦笑点头:“是,他就是我以前的未婚夫,宋行。” 云流汐擦了眼泪又开始吃惊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你过的怎么样?”云清浅觉得宋行是一个聪明人,应该会让徐嫚儿过的不错。 “熬。”徐嫚儿直接说“吴氏虽然小肚鸡肠,却没有多少心机,倒是林氏,把我接到府上是林氏的主意,觉得这样宋大哥就会有愧疚,事实上也是这样。” 林氏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把吴家上下哄的服服帖帖的,就连吴婵燕都直接叫她娘,虽然不是正室,吴家宅院里所有的事情都被林氏把持着。 信安候对林氏也是百依百顺,因为她身份的原因,她很少出入宴席,让信安候十分愧疚,对她也更好了。 “宋行呢?”云清浅觉得她和徐嫚儿没到可以问这样的问题的程度,所以没指望徐嫚儿会回答。 “不过是寄人篱下,能怎么样?”徐嫚儿一阵苦涩。 “我若有法子让你们翻身呢?”云清浅直接说。 徐嫚儿看着云清浅,云清浅很认真的看着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她想起在教坊的时候云清浅利用她做的事儿,那时云清浅和刘婷玉比试好像是水到渠成,但是她觉得云清浅肯定做了手脚,把事情引到成那样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寒梅怒放 想到那件事,徐嫚儿觉得云清浅应该有能力让他们翻身,关键是她能相信云清浅吗? “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毕竟我们不会经常见面。”云清浅看徐嫚儿动摇。 “我们不经常见面,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你只要让宋行站在对的一边就行了。” 徐嫚儿不解。 “这梅林中有一位逸景公子,若是你接受我的提议,可以让宋行结交他,不要那么张扬。”云清浅说完就走。 云流汐不明白她姐姐说的是什么,但是跟着就走了。 徐嫚儿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她打算博一下,她的处境她比谁都清楚,哪一天林氏和吴氏容不下她了,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虽然出了这样的意外,云清浅还是找了炉火,把手炉给生起来了,两个人抱着手炉开心的回去了。 在她们不在的时候,马车上被人放了点心,两个人围着手炉给吃了。 “姐姐,你为什么让宋行找景王殿下?”云流汐不明白。 “宋行本身出息了,徐嫚儿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就算宋行有能力,现在靠的也是吴家,若是宋行本身出息了,那就另说了。 “我一直怀疑是徐嫚儿把姐姐给推到湖里的,姐姐竟然还帮她。”云流汐多少有些不服气。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帮她捋了一下鬓角的头发:“那天我送刘婷玉到掌刑司遇到徐嫚儿了。” “她去掌刑司干嘛?”云流汐还不知道这件事。 “舞姬被讨到贵胄府上,要施以宫刑。” 云流汐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女子宫刑不是早就废除了吗?” “可是我们是罪臣家眷啊,谁能保证没有逆反之心?” 云流汐低头沉默,心中一片冰凉,在吕良弼给她说可以平冤过正常日子的时候,她心中是欢呼雀跃的,可是这件事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让她意识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云清浅揽了一下云流汐,两个人就那么相互依偎着,慢慢的云流汐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是谁在外面叫了一声下雪了,云流汐一个激灵醒来,才发现自己靠着姐姐睡着了。 云清浅笑了一下,重生之后她的觉很浅,不过看到云流汐能这样睡着也很开心。 “出去看看。”云清浅动了一下身上有点酸,因为流汐靠着她,她也一动不动的坐了很长时间。 昏沉的天空真的下起了雪,抬头看着好像无数的飞蚁。 “我们是不是要早点儿回宫?”云流汐看着大雪第一反应是担心回宫的事儿。 “听公子的的。”云清浅一点都不担心这样的事儿。 广磊走了过来:“公子吩咐,你们可以随意玩儿,只要在天黑之前到马车这里即可。” “那……”云流汐觉得今天回宫是无望了。 云清浅拉了一下云流汐的手:“是。” 广磊看她们两个的反应径直离开了,他已经习惯云清浅和云流汐跟在景王身边了。 “景王殿下的意思是不是今天就不回宫了?”云流汐看广磊离开,趴在云清浅耳朵边小声说。 “我们只是随从,跟着就好。” 云流汐听到这样的回答差点儿跳了起来,她不喜欢在皇宫,一点都不喜欢:“姐姐,这梅林这么大,会不会有已经开了的梅花啊?我们看看谁先找到开的那朵。”她说着就走。 云清浅在后面笑了起来,残雪庵的梅林她以前每年都要来好多次,有些梅花树她很了解,辨别了一下方向,她便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虽然梅花开的冬天,可是依然喜欢相对暖和的地方,她知道这梅林哪儿有开的早的梅花,只是没想到今年也能来看它开。 走过一道山坳,爬上一处平台,这里地方不大,视野很好,但是存在荒芜之中很少有人发现,而在这平台一侧有一株孤零零的梅花,开的时候下面很难看到,云清浅第一次找到它的时候,是循着它的香味来的。 看到那一抹嫣红的时候,云清浅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虽然只有了了数朵,却绽放的那么娇艳。 “这种地方你也能找到?”景王弹了一下衣服上的草屑。 云清浅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景王站在她身后,慌忙行礼:“奴,见过景王殿下。” “是逸景公子。”景王走到那棵梅花树前“没白跟着你啊,让我先找到盛开的梅花了。你最喜欢梅花?” “以前喜欢。” “现在呢?”景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过花瓣,他只是跟着云清浅,没有那种找到梅花的乐趣。 “也喜欢。”云清浅很直白的说。 “为什么?” 云清浅看着在雪中绽放的梅花:“有人认为梅花是最晚开的花,奴却觉得它是最早开的花,它开了,别的花才会慢慢的开,只是它开的时候要经受风寒,依然在风寒之中开的绚丽。” 景王想了想点头:“听说不同地方梅花开的时间也不同,若是有机会就带你去看看。” 云清浅退了一步行礼,不知道景王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景王折下一枝梅花:“我们打赌,谁先找到盛开的梅花,谁就能提今晚的诗名。” 云清浅依然那样委身站着。 景王看着云清浅,觉得她也像梅花,只是他不确定梅花是一年里开的最早的花,还是开的最晚的花。 他牵着云清浅的手腕把云清浅扶起来:“在本王面前,你就一定要这么小心翼翼吗?” “奴知道自己的本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景王没有松开云清浅的手腕:“那让宋行去结交本王呢?” 云清浅不意外景王会知道这件事,不是宋行说的,是她一直都活在景王的眼皮子底下,景王敢带她出来,就是确定她不会有任何机会逃走。 “徐嫚儿帮过奴,奴不想她过的太凄惨,她既然跟了宋行,奴希望宋行会有一个好的前程。” “你怎么就确定跟着本王就会有一个好的前程?”景王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试图把她看透。 第一百一十二章:一骑踏雪 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连这样都要被人怀疑吗? “殿下身为皇子,自不是一般权贵能比,宋行能结交殿下,自是前途不可限量。”云清浅很认真的回答。 景王看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松开了她的手,转身背对着云清浅,背着手,手里拈着那一枝梅花:“那你可知道,一个失败的王爷,要比一般人凄惨的多。” “王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王爷。” 景王勾头看了云清浅一眼:“你真这样认为?” “奴,自是这样认为。” “好。”景王突然变的意气风发了,拿着那一枝梅花几个起落便到下面的梅林。 云清浅只看景王的衣襟消失在梅林之中,再也看不到影子。 她走进那一棵梅花树,看景王折断的那一枝的断口,拿了自己的手帕包裹在上面。 她没有那么多悲伤感怀,只是突然觉得这梅花不管怎么开,还是会被人轻易的折断。 雪越下越大,云清浅在回到马车那里的时候,云流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姐姐,猜猜这是什么?”云流汐双手捂的严实,一脸开心的看着她。 云清浅皱眉:“你找盛开的梅花了?” 云流汐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只有一瓣梅花躺在手心里:“就开了一瓣,我给姐姐带回来了。”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那认真的样子,拈起那一瓣梅花贴在云流汐额头:“这是一个好兆头,很快这一片梅林都会开的。” 云流汐微微抬头,不让那一瓣梅花落下:“对。”她眯着眼睛笑的开心。 晚上他们借住在梅林的院子里,雪越下越大了,那些青年才俊也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很少的几个,然而苏翰辰和宋行赫然在其间。 苏翰辰认识景王,宋行之前说的几个朋友苏翰辰就是其中之一,再看苏翰辰对景王的态度,宋行也猜的七七八八了,但是他还是选择留下。 徐嫚儿和云清浅她们一起,为景王他们温酒、热吃的东西。 “你休息一会儿吧。”云清浅让徐嫚儿坐下。 徐嫚儿也不客气,扶着腰坐在一边的草凳上,她现在稍微一动身上就巨疼,也只能忍着。 “那逸景公子究竟是什么身份?”徐嫚儿忍不住好奇。 她见过苏翰辰,在宋行认识的人里,苏翰辰算是身份最高的了,而那苏翰辰对逸景公子恭恭敬敬的。 “你猜啊,我和流汐现在在禁宫教坊,你觉得禁宫里谁能轻易的把我们带出来?”云清浅玩笑着说。 徐嫚儿眼眸一转震惊的看着云清浅:“太子?” 云清浅给徐嫚儿一个白眼:“太子有太子妃呢,我是不是嫌自己活的时间长了?” 徐嫚儿对皇宫里的人不了解,只能想到太子了:“那就是皇上?” 云清浅觉得这天没法聊了。 徐嫚儿看云清浅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又猜错了:“我也不知道皇宫里都有什么人啊。” “景王。”云清浅不让她猜了,猜的人脑瓜仁疼。 徐嫚儿连太子和皇上都猜过了,知道是景王之后反倒没有那么惊讶了,因为她觉得景王肯定没有太子和皇上厉害。 “你什么表情?”云清浅看着徐嫚儿的样子。 “我觉得景王不够厉害。”徐嫚儿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彻底不想和她聊天了,等云流汐端了空酒壶回来,她们给换了酒壶。 到睡觉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厚厚的一层积雪了,两个人睡在一起,倒比在皇宫里都安稳。 “姐姐。”云流汐往云清浅一边挤了挤“你怎么和徐嫚儿关系那么好了?” “今天她也算帮了我们。” “哦。”云流汐觉得不仅仅是那样“今天那个林氏是什么人啊?” “你问她做什么?” “我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云清浅没想到流汐会和她说这个:“可能是有长的想象的人,记混了吧?” 云流汐想了想:“可能是。” 林氏和云流汐有那么一点相似,只是一个是妇人,一个少女,风韵不同,若不往母女方面想,就不会有那样的感觉。 景王和一群人小聚之后,就和吕良弼独处一室,吕良弼把云流汐的话复述了一遍,今天云流汐的认知让他更加倾心了。 既然选择踏入仕途,有一个贤内助很重要,若是遇到一个拎不清的,不知道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只是,女官赐于大臣为妻并无先例,此事真的可行吗?”吕良弼有些担心。 景王看着外面漫天的飞雪:“你觉得梅花是一年最早的花,还是最晚的花?” 吕良弼被问的懵了,不知道景王这是什么意思:“最晚的吧?”毕竟梅花开在年末。 “为什么不是最早的?”景王想着说“我听闻先人把冬天作为一年之始,那梅花应该就是开的最早的。” 吕良弼还是不懂景王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躬身行礼,一脸的请教。 “教坊的规定是人定的,那就能改。”景王直接说。 吕良弼心中一颤,他没想到景王想改教坊的规定,这样一来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就按云流汐说的做,一个月之内把所有的消息收集了。”景王直接决定。 “是。” 景王知道,那不是云流汐的意思,而是云清浅的意思,他也知道云清浅是什么意图,既然那些人诬陷了云家,那就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她不打算放过一个人。 雪夜漫漫,一骑踏破雪夜到了京城,快速的进入皇宫,接着皇上寝宫的灯亮了。 皇上对着烛光看了看奏折,边塞急件,西元求和亲,国书将不日到达京城,意图不明,他合上奏折想了很长时间。 “宣景王。”皇上命令到。 “景王殿下今日出宫,刚好遇到了下雪还没回宫。”荣公公小声的说。 “让他立马回宫。” “是。”荣公公立马去办了。 云清浅听到马蹄声第一时间就醒了,睁眼看着窗户,听着外面的响动,一直到外面的马蹄声远去,她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这么晚了肯定是急事,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儿? 第一百一十三章:朵娃 一夜大雪覆盖了世界,还在继续下着。 云清浅和云流汐早起做饭,看着雪景都看呆了。 “好雪,好雪啊。”花应洪看着大雪长笑着。 云流汐不认同:“什么好雪啊,今年的雪也太多了一点。”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样的雪,东西才会涨价啊。”花应洪很得意的说。 云清浅脑子里立马蹦出来两个字:奸商! “东西涨价老百姓怎么过日子。”云流汐更不认同了。 “能过下去就过,过不下去的,早晚过不下去。”花应洪不觉得这个有什么。 云流汐气恼,却没有话反驳他。 “先生此言差矣,商人流通物货,损有余而补不足顺应天道才能长久,囤积居奇,牟取暴利,无异于涸泽而渔,不是长久之计。”云清浅笑着说。 她前世对这个花应洪一点印象都没有,算是初见。 花应洪打量了一下云清浅:“话虽如此,可是物货流通,要讲机遇,机遇瞬息而逝,我若没有抓住,怎么有能力顺应天道。” “天之道,长且久,不是朝夕之势,先生若如此在意朝夕之势,只能说道不同。”云清浅颔首,没有和他说下去的意思。 花应洪看似赢了,可是怎么觉得自己输了呢? 广磊听到他们说话了,也没过去打断,等云清浅去厨房他才跟了过去。 “公子有急事先回去了,交代你们今天跟上关门回去即可。” 云清浅不知道景王回去有什么事儿:“我们在外面也没事,吃了早饭就可以回去。” 广磊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好违背景王的吩咐。 两个人刚生了火,徐嫚儿就进来了,她出身没有云清浅好,但是生活做饭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擅长。 “那个……逸景公子离开了?”徐嫚儿靠近云清浅问到。 “恩。”云清浅应了一声。 徐嫚儿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你饭做的不错,没想到你一个大家闺秀还能做饭。” 云清浅看着徐嫚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嫚儿看了看左右无人:“我把逸景公子的身份告诉宋行了,他好奇景王为什么还能住在宫里,你知道吗?” 看来那个宋行不是甘愿平庸之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若是这样,不用徐嫚儿说,估计宋行已经猜出景王的身份了。 “不知道。”云清浅直接说。 徐嫚儿有些失望:“宋行说这是站队,要是站不对了,到时候可能是掉脑袋的事儿。” “所以我告诉你低调一点吗?吴家站在太子一边,你们暗地里站在逸景公子一边,到时候不管谁得势了,你们都不会有事儿。” 徐嫚儿想了想好像是这样:“那不是脚踏两只船吗?” “你们又不是一个人。” 徐嫚儿就这样被说服了。 因为景王不在,他们的早饭也吃的简单,吃过早饭云清浅她们就要离开,吕良弼与她们同行,就在马车外面骑马慢慢的走着。 云流汐隔着车帘晃动的缝隙看了一会儿,然后无聊的坐回来了。 “怎么?”云清浅看着云流汐那纠结的样子“你喜欢他?” 云流汐摇了摇头:“算不上。” “那是什么?” “姐,你说要是他真帮我们云家平反了,我……要不要嫁给他?” “噗……”云清浅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云清浅拉着云流汐的手很认真的说:“我希望有一天,你选择嫁给一个人,只是因为你喜欢。” 云流汐看着云清浅愣了一会儿还是摇头:“姐,就算我们云家没有出这样的事儿,我们嫁给谁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会喜欢谁就可以嫁给谁呢?” 云清浅想想也是:“最起码自己嫁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吧。” 云流汐觉得这个可以有:“他只要能帮云家平反,我就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云清浅摸了摸云流汐的头,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什么。 西元帝国要和辛离王朝和亲是大事儿,只是臻王那一句意图不明让人不太确定是怎么回事。 “父皇,这件事非同小可。”景王反复思量之后很凝重的说。 “是啊,今年到现在西元都没有集结起来攻打我辛离,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和亲,的确意图不明啊。” “那父皇有什么打算?” “朕打算让你与西元联姻。” 景王心里一落,他现在娶西元公主只能是正妃,到时候辛离王朝肯定不会要一个异国女子做皇后,他这是皇位无望了吗? “先稳住西元,看西元究竟有什么打算。”皇上继续说到他“最好联姻不成,然后拖着帮着辛离王朝度过这个冬天。” 景王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只是儿臣担心会有人生是非。” 他说的是太子,太子知道他的情况,若是太子从中作梗,事情就麻烦了。 “他不敢。”皇上很确定的说。 景王点了点头。 西元帝国是部族联合,就意味着想要打仗的话,所有的部族首领都要同意,不同意就集结不起足够的人马。 阿罗朵娃是阿罗王最小的女儿,和西元王朝的人不同,她生来便用辛离王王朝的方式养大,从小就学辛离王朝的东西。 但是她毕竟在西元长大,骨子里狂野不羁,而现在却一脸凝重的跪在阿罗王面前。 “朵娃,你是西元的公主,西元的安危是你的使命,此番你的任务就是以和亲之名去辛离王朝,在辛离王朝遇害,这样为了西元的颜面,所有的部族首领才会联合起来攻打辛离王朝,我们西元才不会被辛离王朝削弱。”阿罗王很凝重的说。 “是。”朵娃庄重的点头“女儿定然不负使命。” “你可能会牺牲,为我们西元王朝牺牲。” “我是西元的公主,为了西元的子民是我的使命。”朵娃很凝重的说。 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西元皇室子女和辛离王朝不同,他们生来便被赋予了保护子民的使命,只要需要,他们就要拿起武器上阵冲杀,甚至是牺牲自己。 阿罗王很满意的点头:“你是我的骄傲。” 第一百一十四章:太巧了 臻王和闵子游站在瞭望台上看着西元帝国的方向,一边放了桌子,桌子上放着小泥炉温酒,还有一个小烤炉,里面烤了羊腿,双面金黄还滴着油脂。 闵子游回头看着了一眼拱炉里的羊腿,这里太冷了,露天烤肉都觉得肉熟的慢,还是他聪明,想到了这个办法。 “如果西元和亲是真的,我们年前是不是可以回去了?”闵子游看着臻王。 臻王也想会去,虽然他知道云清浅的消息,可是最近传来的消息有点儿不容乐观,怎么觉得她和景王走的越来越近了。 “恩,不过根据我对阿罗王的了解,他不会这样轻易和亲的。” 闵子游闻着烤羊腿的味儿,干脆坐在桌子那里把羊腿给拿出来了:“只要日子能过下去,谁愿意打仗啊,早知道那些部族族长那么容易打发,每年也不用打仗了。就换点儿东西,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多好。”他说着开始片羊腿上的肉。 臻王想了一下:“如果有一个固定的城池交易呢?” 闵子游本来往嘴里送肉,听到臻王这样说又把肉给拿开了:“西疆这个地方比较复杂,城池不好建,再说朝廷允许吗?” 臻王坐下喝了一碗酒,想了想没有回答闵子游的话。 闵子游这才把肉塞到嘴里了,感觉有点凉,把剩下的羊腿又塞回炉子里了。 西疆很冷,真的很冷。 “不管怎么说,我们年前可能会回去了。”闵子游又重复了一遍。 云清浅回到皇宫就直接回教坊了,这次教坊的人见她回来也不敢有什么非议了。 第二次被景王接过去,和第一次接过去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白羽呢?”云清浅回到房间里发现白羽的东西也不在。 云流汐这才注意到:“不会去找红杉了吧?我去找找。” 云流汐找了一圈才知道白羽还在红叶院,两个人的东西也都在红叶院,就直接去红叶院了。 白羽把那一间屋子门窗上的木条全部都拆下来了,拆到一边堆了一堆。 “清浅姐姐。”白羽看到云清浅她们回来就激动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还敢拆这些?”云清浅意外的看着白羽。 白羽有些低落:“皇上说我们可以住的这里,但是不能让那副骷髅出这个院子,我正发愁呢,怎么才能住在这里,又让那骷髅也能在这里。” 云清浅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里?” 白羽低头想了一下:“那枯骨有六指,我姨也有六指。” “你姨?”云清浅意外了。 “恩。”白羽点头“我有一个大姨,没有见过面,小时候听我娘说过。我觉得那枯骨太可怜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里。”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你姨叫什么名字?”云清浅觉得事情不会巧成这样吧。 “风不笑。”白羽很认真的说“我娘说我姨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歌舞琴棋无不精通,我只是和她长的有点像,却什么都学不好。” “风雨的风?”云清浅追问了一下。 “恩,很少见的姓吧?”白羽笑了起来。 云清浅看着白羽,如果风不笑就是红风,那么就是白羽的姨?屋里的枯骨如果是红风,那么…… “你姨现在在哪儿?”云清浅觉得这个有点太巧了。 “不知道,我娘只提过我姨,但是别的什么都没说。” “除了六指,你姨还有什么特征?” 白羽摇头,她真不知道这些。 云清浅觉六指已经很少见了,想要有重复的不容易:“你说皇上?就是你见过皇上了,然后知道你动这个房间了,还让你继续动?” 白羽不太确定的点头:“恩,其实上次我见到的那个王爷就是皇上,上次我不知道。” 云清浅看着白羽,她觉得自己得好好理一下。 如果说白羽的姨风不笑就是传说中的第一舞姬红风,白羽和风不笑、也就是红风长的很像。 风不笑和皇上有些过往,皇上对风不笑念念不忘,见到和风不笑长的长的很像的白羽就另眼相待。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可是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也太巧了点儿。 “姐姐?”云流汐也察觉到了异常。 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哦,那就先收拾吧。” “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清浅姐姐和流汐姐姐也过来住吧?”白羽一脸可怜巴巴的。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那骷髅?”云清浅看着白羽。 可能是因为六指,白羽对她骷髅也很敬畏:“火葬。” 云清浅瞪大了眼睛,白羽也太大胆了吧,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错,皇上只是说不让那骷髅离开红叶院,又没说不能火葬。 决定这件事之后,云清浅和云流汐也帮着收拾了。 那一间屋子里除了一副骷髅之外也是什么都没有。 云清浅看着墙上那灰暗的划痕,纵然经过时间洗礼依然触目惊心。 她走到那枯骨一边,看了看枯骨的指尖,指骨末端有点短,她的心里一揪一揪的。 她是被活活关死的,饥饿、惶恐、绝望,如果是冬天的话,还有寒冷。 “姐姐?”云流汐看云清浅观察骷髅的手骨有些担心的拉了她一下。 “我没事。”云清浅苦笑了一下,眼泪竟然无声的落下了。 她们没有任何交集,只是这样一副枯骨出现在她面前,她就生出无边的感来,如同对自己的嘲讽,玩物终究是玩物。 白羽也看着那枯骨发呆,和她姨一样是六指。 白天的时候雪停了,到了黄昏的时候又下了起来,三个人把拆下来的木条堆成了一个木台。 “真烧了啊?”云流汐不太确定的说,毕竟这是宫里啊。 “也许她的生平有诸多仇怨,就让她浴火重生、随风飘散。”云清浅说着叹气,准备把火把丢到木架上。 “让我来吧。”白羽拿过云清浅手里的火把看着木架上的骷髅:“你和我姨都有六指,我们也算有缘,下辈子离京城远远的,再不要入皇家了。”她说着把火把放在木架上。 破空之声传来,白羽放下的火把被打到一边,白羽一惊后退和云清浅她们靠在一起。 第一百一十五章:被盯上了 云清浅想到会这样,但是她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毕竟这是了解曾经的事情最快的方式。 转即她们三个人被悄悄的带走了,那些人穿的衣服看着很简单,但是上面的暗纹显示他们的身份不一般。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她们竟然敢在皇宫里把那枯骨给烧了。 “你们可知罪?”皇上想看看这个云清浅究竟有什么能耐。 白羽偷偷的瞟了一眼皇上,心想皇上说了不让枯骨离开红叶院即可,又没说不让烧,但是她不敢说,上次见皇上的时候她已经有点儿害怕了。 “启禀皇上,皇上允许白羽住在红叶院,说不让那枯骨离开红叶院即可,曾经她是一个活人在那里,后来是一副枯骨在那里,以后不过是化成骨灰在那里,没有离开。”云清浅跪伏在地上十分谨慎的说。 皇上看着云清浅,敢这样想的人不少,可是敢这样说的人不多:“你这样说来,是朕的不对了?” “是奴不对,奴不该没有禀报就擅作主张。”云清浅行礼。 “哼!”皇上嗤笑了一下。 景王听到沐川说皇上把云清浅她们带走了,直接穿了披风出门,踏出门口,一阵寒意袭来,他人也冷静下来了。 “是什么人带走她们的?”景王折了回来。 “好像是龙影。”沐川不太确定。 景王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们到底做了什么,父皇竟然会让龙影去抓人。 他想了一会儿,换了换衣服,这才出门去找父皇,就算救不出来云清浅,他也不会被父皇嫌弃。 等到他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正在看云清浅和云流汐跳舞,荣公公让他安静的在一边等着,景王只能在一边等着。 一曲毕,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赏。”皇上十分满意的点头。 “谢皇上。”云清浅和云流汐退下。 云清浅注意到景王来了,只是一直到退下都没看景王一眼。 “儿臣参见父皇。”景王拱手行礼。 皇上笑吟吟的看着景王,有一点得逞的意味:“你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儿?” 景王再行礼:“儿臣突然想到,西元有可能用和亲之事挑起战端。” “哦?” “和亲本应该是欢喜的事情,可以让两国免于战乱,但是西元与我们辛离不和久已,今年破天荒的没有打仗,还要求和亲,反常即妖,儿臣反复的想了想,如果和亲公主在我们辛离出事了怎么办?” 皇上听景王这样说也拧眉想了起来,辛离和西元的不和是在骨子里,辛离嫌弃西元野蛮,西元嫌弃辛离虚伪,西元人策马旷野,茹毛饮血,辛离人躬耕田野,小心翼翼…… 不过随着两国交涉越来越多,也有一些子民混居在一起,但是就两国的朝廷来说,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对的。 “若是和亲公主真的在我们辛离出事了,那到时候西元各部族一定会同仇敌忾、士气高涨。”景王补充到。 他最近一直在看边塞的东西,虽然写的都是表面的,但是一定发生了什么的核心的东西,以至于西元王朝今年无法组织人马打仗。 “你说的对,这件事朕会慎重思量的。”皇上说完之后话题一转:“你选的这两个舞姬的确不错,有眼光。” “多谢父皇夸奖。”景王心里嘀咕,不知道父皇说的不错是什么不错。 “那剑舞也让她们练熟悉一点,等老三回来,顺便也迎接西元使团,不能丢了我们面子。” 景王更愣了:“父皇这是答应西元和亲了?” “西元强壮的是兵力,打都打不过我们,我们还怕他阴谋诡计不成?” “是。” 皇上想了想:“这件事委屈你了。” “儿臣愿为江山社稷肝脑涂地。” 皇上满意的点头:“北凉边境的事儿你做的不错。” 景王心中一惊慌忙跪下:“儿臣……” 皇上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为自己图谋是对的。” 景王行礼不再说话。 云清浅她们又被送回了红叶院,其间都没人知道她们离开了。 “那还烧不烧了?”白羽看着木架上的枯骨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了。 “烧。”云清浅反倒是放心了。 她总觉得皇上这样对她另有用意,可是她想不到,就是想到了也没办法。 木材放了那么多年很容易燃烧,很快熊熊大火就吞噬了枯骨,云清浅看着火苗中的枯骨,不知道是红粉还是骷髅。 经过这件事,皇上没说什么,但是云清浅觉得这枯骨对皇上很重要,像是被人抽走了的软肋。 没有香烛,三个人虔诚叩首,算是对死者的尊重。 等她们回了房间,才发现雪绒昏睡在房间里。 “她什么时候来的?”云清浅今天从宫外回来,还没见到雪绒。 “好像我们在塔木架的时候她来了,看了我们一眼就进房间了。”云流汐想起来了。 雪绒对她们的态度很奇怪,说不上友善,也不说不上恶意,服从着景王殿下的命令,好像还有点情绪。 “哼,以后不让她住红叶院。”白羽是真不喜欢雪绒。 “算了。”云清浅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皇上有一支直属的秘密力量,潜伏在各个角落“白羽去找个坛子,我们明天把那枯骨的骨灰给装起来。” “哦。”白羽想,周围都是木头烧的灰,到时候要怎么分辨? 不过转念一想,总不能把人家的骨灰也直接清扫了倒了吧,还是连木头的灰一起装起来吧。 云清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坐在她床边,真实的让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重生了一次。 “你将重复我的命运。”红衣女子笑吟吟的说。 “你的命运?是什么?”云清浅想看清楚她的容貌,却怎么都看不清楚。 “你被盯上了,逃不脱的。” “被谁盯上了?” 然而那红衣女子没有再搭理她,看不清的脸庞,不知道是在怜悯她,还是在嘲讽她。 云清浅急了想抓住她问问清楚,却一个翻身掉下床了。 “你们快来看。”白羽在外面叫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捡球 在云清浅掉床的时候,云流汐想伸手抓住她,却没有抓住,云流汐一脸抱歉,云清浅一脸尴尬——她睡相得有多不好啊,竟然会掉床。 刚好白羽在外面叫,她慢慢的收起了尴尬。 “这床太小了。”云流汐拍拍云清浅身上的灰。 “我没事,估计是被白羽给吓的,我们出去看看她在干嘛。”云清浅速速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白羽正在收集地上骨灰,她只收集中间有枯骨的那一片,结果竟然发现了几颗珠子。 “你们看?”白羽拖在手心里“烧的时候没见他身上戴什么东西啊。” “舍利?”云清浅震惊的看着白羽手中的珠子。 死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有舍利子。 “舍利子?”白羽也听过那样的东西“这里住的不会是得道高僧吧?” “你想多了,高僧怎么可能住在教坊里。” “那说不定是死在教坊里的。”白羽觉得应该是得道高僧,还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念了阿弥陀佛。 云清浅突然想起她娘说过,红风一舞,让得道高僧再入红尘。 三个人收了骨灰和舍利,把院子清理了一遍,这才去做早课。 雪绒也听到外面的对话了,她心里震惊,匆匆收拾了一下去找景王了。 景王手执黑子凝重的看着棋盘,他以为他退居人后能把这个棋局看的清楚,谁曾想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棋局从什么时候变了? 广磊带雪绒进来,两个人就安静的在一边站着,不敢打断景王思考。 “什么事儿?”景王最终还是把棋子放回棋篓里了。 雪绒把那枯骨烧出舍利的事儿说了,景王也十分意外,舍利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神奇的东西,不过想了一会儿就平静了,他把这件事交给云清浅了,云清浅会处理的。 “雪绒,本王让你跟着云清浅,那就是让你跟着云清浅,你若以本王去压制她,那就显得本王太小肚鸡肠了。” 雪绒慌忙跪在地上:“奴婢知错,只是那云清浅心思难测,奴婢担心……她做什么对殿下不利的事情。” “在你眼里,本王连一个舞姬都对付不了吗?” “奴婢知错。”雪绒不敢再辩解。 冬至的表演没有她们,但是她们也要忙着帮忙,成公公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指示,就让那么顺其自然的让云清浅她们住在红叶院了,还又给她们添置了一些东西。 雪绒也乖多了,云清浅不在意这个,不管雪绒怎么样,那都是景王的意思。 容岚公主被解了禁足,虽然对云清浅的恨意更深,暂时没来找云清浅的麻烦,云清浅也乐得清闲。 借着冬至忙的时候,云清浅也认识了教坊里的一些人,她比较留意的是教坊里的老人,可是发现那个时间段好像是一个断层,现在教坊里的人,最早都是从那个时候之后进教坊的。 过了冬至要忙祭天和年关,算是教坊比较忙的时候,云流汐直接加入七秀了,只是晚上回来住,白羽也要经常去练舞,也就云清浅顶着练剑舞的名号,倒可以天天在红叶院。 她把那骷髅的骨灰拿出来埋在枯树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那个梦之后,她就反复的思量这件事。 重复她的命运究竟是什么命运? 自己重生一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末了却是在重复她的命运,所以云清浅更迫切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命运。 “王爷有令,你无事的时候可以去景洹宫练舞。”雪绒也觉得这里最闲的就是云清浅了。 “恩。”云清浅起身去换衣服。 年关对皇宫来说可是大事,修葺房屋、粉刷宫墙,连教坊这里也有人收拾,她刚出教坊没走多远,一个球就砸在她身上了,她想事情有点走神,没反应过来。 “哎,你,把球给本王捡过来。”晋王趾高气扬的说。 云清浅一看是晋王,弯腰把球捡了给他送了过去。 “你会玩儿蹴鞠吗?”晋王挑眉看着云清浅。 “会一点。” “那就负责给本王捡球吧。”晋王说着一脚把球给踢飞了。 云清浅只好小跑着去捡,晋王帮过她们,她也没什么好报答的。 “哎呀,我说你怎么跑的那么慢啊?”晋王说着也跑了过去,捡到球之后又踢的更远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追着球跑着,慢慢的跑的别人追不上了,也找不见了。 “我说你快点儿啊。”晋王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王爷,这里太偏了,奴实在跑不动了。”云清浅看看周围,没想到皇宫里竟然会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晋王四下看了看才放心:“本王问你,你和流汐是不是惹我父皇了?” 云清浅觉得这个问题怪异啊,她们敢惹皇上? “奴不敢。”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你在我这里就不用装了。”晋王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的样子“自从父皇看过你和流汐跳舞之后,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在那之后也不过问我的功课了。” 云清浅打量着晋王,觉得这个小屁孩有点记仇,这都多长时间的事儿了,现在来兴师问罪了。 “你看什么?”晋王被云清浅看的不自在。 “晋王殿下,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殿下确定和我们有关系?” “不是你们还有谁?父皇除了日常的事儿,也就看过你们跳舞。关键是……”晋王又看了看周围“我发现父皇有白羽的画像。” 云清浅一愣,那肯定不是白羽的画像,皇上若真对白羽有意思,没必要只看画像。 晋王立马有些心虚了:“本王才没心情搭理这些事情,不过是刚好看到了,今天刚好遇到你,顺便说一下。” 云清浅怎么不相信呢,微微弯腰看着晋王:“晋王殿下,跑到这么偏的地方玩儿球还真是顺便啊。” 晋王觉得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好玩儿:“本王好心提醒你,你别不知好歹。” “是,是,是。”云清浅想笑“那奴已经知道了,奴是不是可以走了?”她知道晋王是故意把她引到这里来的。 “不行。” “为什么?” “我迷路了。”晋王刚才已经发现这个事实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疯女人 一开始晋王只是想找一个偏僻一点没人的地方,然后没分方向,什么地方看着偏僻就往什么地方跑,结果把自己给跑迷路了。 云清浅抬头看了看,表示她也不认识路,不过他们跑的时间不长,应该没有跑太远。 “那奴带晋王殿下找路吧。”云清浅行礼。 “算你有点儿良心。”晋王一脸傲娇。 云清浅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觉得这个晋王挺可爱的啊,以后怎么就长成一个纨绔了? “哎,你和流汐是怎么进宫的啊?”晋王无趣就问到。 “奴不想说。”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奴还有事儿,不能带晋王了。”云清浅觉得,这个要是路边的熊孩子,估她要开始揍人了。 “哎呦,还生气呢?”晋王看了一眼云清浅,觉得这俩姐妹都挺好玩的。 两个人越走越觉得奇怪,皇宫怎么会有这么荒芜的地方呢?好歹是皇宫啊,要不是云清浅知道皇宫全部被高高的宫墙给围着,她都因为自己跑到什么废弃的老宅了。 “本王怎么觉得你越走越找不到路了?”晋王说着跟进了云清浅一点。 云清浅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个路痴,重活一次忙着家里的事儿,倒把自己这个属性给忘记了,前世进了臻王府,每天就在宅院里,根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要不……晋王殿下带路?”云清浅往一边让了一下。 “哼!”晋王得意的走到前面,还背着手抬头挺胸的样子,给云清浅了一个大大的不屑。 “殿下,臣妾知道错了。”猛的一个疯癫的女人冲到晋王面前。 晋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躲到云清浅身后的,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云清浅的身后,顿时一阵羞愧,转即就理直气壮了。 “女人,有人要袭击本王,算你护驾有功。”晋王想距离远一点,可是这里也就云清浅能挡着。 云清浅看了一眼晋王差点儿笑出来,小孩就是小孩,突然冲出来这么一个疯子,真的挺吓人的。 “太子殿下,臣妾真的知错了。”那疯女人盯着晋王,好像随时都会扑过来。 云清浅只好护着晋王和那个女人老鹰捉小鸡一样绕圈圈。 那疯女人看起来五十左右的年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这数九寒天的,穿了一件到处都是破洞的棉衣,棉花还露在外面。 可能是人疯癫了,过的也比较凄苦,看起来年纪比较大。 “我挡着她,你先跑。”云清浅觉得这样绕着也不是事儿。 “不行,本王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晋王说着看准了机会转身就跑。 云清浅一愣,纨绔就是纨绔啊,没义气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她这一愣让那个疯女人直接跑了过去,那速度云清浅都没看清楚,然后就看到那疯女人抱着晋王的腿。 “女人,救我!”晋王被吓的嚎了起来。 遇到疯子和遇到野兽没什么区别,因为完全无法和他沟通,更可怕的是,你可以把一只野兽给杀了,却不能把一个疯子给杀了。 云清浅看着晋王嚎有些想笑,站在一边观察了一下,那个疯女人好像没什么威胁,只是嘴里叫着殿下是什么意思? 她这个年纪叫着殿下肯定不是现在殿下,难道是皇上那个的时候的人? “女人——”晋王看着云清浅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他的样子,觉得自己白操心她们了,竟然还幸灾乐祸。 “殿下,你这也算是走桃花运了。”云清浅玩笑着说。 “本王才不要这样的老桃花、疯桃花呢。”晋王试图把自己的腿给抽出来,感觉衣服、靴子都被蹭脏了,上面肯定有跳骚。 云清浅直接笑出来了,老桃花、疯桃花,晋王殿下肯定是害怕了,连这样的词都被逼出来了。 “你还笑。”晋王恼怒。 云清浅不笑了,过去拎着晋王,一脚踢在那疯女人的肩膀上,把那个疯女人给踢开了。 晋王恶狠狠的瞪了云清浅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说:女人,本王记住了你了。 那疯女人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爬起来继续扑过来,云清浅把晋王挡在背后又是一脚。 她见过疯子,却没见过这样的疯子,痴狂而执着,除了这个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那疯子来来回回扑了好几次,云清浅都不忍心再踢下去了,虽然她下脚不重,只是给推开,不至于把对方踢出一个什么好歹,可是这样的执着真让她心境。 晋王也抓着云清浅的手臂,他害怕那个疯女人,可是看到这样他的心也是揪着的。 “阿楚。”银姑姑叫了一声跑了过来,慌忙来着那疯女人。 阿楚听到银姑姑叫她才冷静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银姑姑笑了起来:“姑姑,姑姑,殿下来了,殿下来看我了。”她指着晋王。 银姑姑一脸为难的扶着阿楚,这才抱歉的看着云清浅他们:“对不住了,阿楚神志不清,让你们受惊了。” 云清浅看着她们有些同情:“不找个太医看看吗?” 银姑姑苦笑了一下:“哪个太医会来看一个关到冷宫里二十年的人啊。”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被关到冷宫二十年,若不是疯了,她怎么能活下来?那日日在绝望之中煎熬的日子,比她前世更难熬。 “敢问嬷嬷怎么称呼?”云清浅觉得她这个辈分,应该是嬷嬷了。 “若是不弃,称我一声银姑姑就好了。”银姑姑也难得遇到一个好说话的人。 “银姑姑。”云清浅点头“阿楚为什么被关到冷宫里?”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银姑姑看了一眼晋王,这样的装束肯定是一个皇子:“这位殿下以后也不要来这里玩儿了,要是被人知道了,恐怕会生出什么是非。” 晋王一脸狐疑的看着银姑姑,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着别人,他对这个姑姑印象不错。 云清浅眼眸低转了一下银姑姑,不过是一个下人,说话却不卑不亢,肯定不是一般人家出来的。 “多谢姑姑提醒,我们也是无意之中来到这里的,正在找离开的路。”云清浅行礼。 第一百一十八章:擦药 她原本真的是在找出去的路,就算遇到这样的意外她也只是想出去,但是现在不同了,若银姑姑的身份真不一般,她会不会知道一些曾经的事情。 云清浅没有敢直接问,那件事肯定是忌讳,对象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银姑姑眼中的失望一闪即使:“奴婢带你们离开吧。”她说着前面带路。 银姑姑扶着阿楚,晋王藏在云清浅一边,能距离阿楚多远就距离阿楚多远,四个人慢慢的离开那个地方。 也没走多远云清浅就看到路了,当然也看到了冷宫那一块歪歪斜斜的匾额,被时间的剥落的看不出本来是什么样了。 “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再往前面就是内务了,就知道路怎么走了。”银姑姑指给他们一条路。 “那去教坊呢?”云清浅看了看路问到。 “贱人!”听到教坊两个字阿楚突然暴起,猛的去掐云清浅的脖子。 云清浅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闪开了,可是脖子上还是被抓了一道血痕,她摸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气。 银姑姑慌忙抱着阿楚安抚:“阿楚,阿楚,不是她,不是她……” 而阿楚全身颤抖,恶狠狠的盯着云清浅,整个人像一张弓一样,好像随时会杀死云清浅一样。 晋王也被吓了一跳,看着云清浅脖子上的血痕:“你没事吧?” “没事。”云清浅确定这个女人的疯肯定和教坊有关,不然怎么会对这两个字反应这么大“银姑姑,阿楚这是怎么了?” “在她面前万万不可再提那两个字,都是苦命的人。”银姑姑一阵感慨。 “是。”云清浅想了想“刚才我给了保护晋王殿下踢了阿楚几脚,也不知伤的怎么样,回头我想办法送点儿药来。” 若是有办法,银姑姑也不想求别人:“你若是真有心,就送点儿吃的、用的来吧?” 云清浅看出她眼中的酸楚,既然有了这联系,她也不再多留,带着晋王就走了。 “哎,你真没事?”晋王看着云清浅的脖子还在往外面渗血,手帕上都是血。 “晋王殿下觉得呢?”云清浅看晋王一副知错的样子,也不想再让他愧疚了“晋王想尽办法把我引到这么偏的地方避开众人,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皇上注意到我和我妹妹了吧?” 晋王点头:“还有那个白羽。” 还真是人小鬼大:“晋王殿下,你可是王爷,这种事儿不用偷偷摸摸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晋王觉得云清浅太没深宫生活常识了。 “行,行,你小心。”云清浅无语了。 “我可告诉你,要不是我把容岚公主那事儿闹大,指不定她现在又要找你的事儿了,你可得小心一点。” 云清浅淡笑了一下,随即苦笑,在这深宫里,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要会算计,更何况是他们呢。 “我弄吃的用的不方便,但是我又答应人家了,你能不能帮帮忙?”云清浅突然想到。 “你求我啊。”晋王得意。 “奴,求晋王殿下。”云清浅还顺便行个礼。 “行了,行了,看着就虚伪,这个我想办法吧。” 两个人终于走到来的地方了,那里有宫人正在找晋王,看到晋王回来都松了一口气,这里有德妃刚派给晋王的,看云清浅的样子有点儿猜忌。 云清浅本来想先回教坊的,虽然脖子的伤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得稍微处理一下。 想了一下直接去景洹宫了,教坊的药肯定没有景洹宫好啊。 皇上让景王多教教云清浅和云流汐,景王还没猜透其中的用意,不过让她们两个多过来是肯定的了。 “殿下,舞姬云清浅来了。”广磊行礼通禀。 景王的眼睛不自觉的亮了一下:“让她进来。” 云清浅进门行礼:“奴,云清浅见过景王殿下。” 景王示意广磊出去:“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流汐在忙。” 景王抬头就看到云清浅脖子的上血痕:“脖子怎么回事?” “刚才来的路上遇到了晋王殿下,帮晋王殿下捡球,被树枝划的。” 景王走过去要检查,云清浅微微侧了一下避开。 “别动。”景王看着她那生分的样子。 云清浅跪坐在那里不动,景王仔细的查看了一下。 “这不是树枝划的吧?”景王的指甲轻轻的划过云清浅的脖颈。 “是冷宫里的一个女人,叫阿楚,疯了。”云清浅感觉景王的指甲很冰凉,心里有一种指甲抓在铁锅底的感觉,心里毛毛的。 景王换成指腹,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云清浅的脖颈,她的肌肤很滑,让人瞬间就想到肤如凝脂这个词。 “阿楚?”景王这才移开手,走到一边的架子那里抽开抽屉拿了一瓶药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景王坐在云清浅一边给她擦药。 云清浅是有向景王讨药的打算,可是没想景王会给她擦药啊。 “她疯了,有个照顾她的姑姑叫银姑姑,冷宫的生活很凄苦,那个姑姑却很稳重,而且阿楚听到教坊两个字的时候瞬间发狂,才抓伤我的。” 景王细细的给云清浅擦了药,盖了瓶盖又给放回去了:“每天记得来擦药,不然会留下伤疤。” 云清浅觉得自己是把自己坑了,她最近靠近景王就觉得不自在,还要每天都过来擦药:“现在教坊的事情也比较多,承蒙景王殿下赐药,奴自己擦就好。” “那本王让雪绒和成公公说一下,让你专门来练剑舞。”景王轻笑着看着云清浅。 “不劳景王费心了,景王殿下若是这样,怕是要惹来非议了。” “这是父皇的命令,看谁敢非议。” 云清浅想知道自己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奴此次来,是想求景王殿下查一下阿楚和银姑姑的身份。”她只能转移话题了。 “为何?” “也许和红叶院的枯骨有关。” 景王眼眸转了一下,这件事是父皇抹去的,想要查还真不容易,景王并不知道云清浅已经知道了曾经的第一舞姬,还有皇上对白羽的态度。 “好。”景王点头答应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送东西 人都想知道的更多,这样就是控制的更多。 最起码景王和云清浅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很容易各取所需的达成一致。 今天云流汐不在,景王和云清浅练舞,让云清浅各种尴尬,出了好几次错误。 “你心里在想什么呢?”景王扶着云清浅的腰身和手臂“感觉这剑舞好像退步了很多。” “距离景王殿下太近,心里紧张。”云清浅心里很气。 景王笑了一下,顺势把她揽到怀里了:“那天晚上也没见你紧张。” 云清浅一滑直接跪在地上:“奴不知道景王殿下说什么。”她那天晚上是震惊超过紧张了好吧。 景王俯视着云清浅,他突然不知道拿这个女人怎么了,不管他怎么样,或近或远,这个女人好像都和他隔着透明的一层东西,看的再清晰也碰触不到。 “今天就练到这里,你回去吧。”景王转身,背对着云清浅。 云清浅行礼就离开,景洹宫太危险了,她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她回到红叶院,就看到晋王和辛彤都在红叶院,两个人面前还堆着一大堆吃的东西。 “哎,女人,你回来了。”晋王一脸挑剔的看着云清浅。 “哎,你能不能有点礼貌啊?”辛彤立马不开心了“你要是再这么没礼貌,我以后不和你玩儿了。” 晋王蔑视了辛彤一眼:“对一个舞姬还要什么礼貌?” “她是我师傅。”辛彤阴沉着脸说。 晋王不搭理她了,这个理由简直完美啊,他反驳不了。 “师傅,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啊。”辛彤抬头一张天真无邪的脸。 云清浅感叹,现在的小孩都是怎么长的啊,小小年纪一个比一个人精,她这么大的时候还就知道胡闹呢,怪不得她前世输的那么惨。 “奴怎么会生郡主的气呢,只是今天时候不早了,改天再学吧。”云清浅行礼。 “行,我就是来看看师傅。”辛彤一脸乖巧。 云清浅不敢真接了这句话,慌忙站在一边伺候,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无所谓,现在一边有这么多下人看着呢,不知道是谁派过去的人呢。 晋王掉了东西瞟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慌忙过去捡,晋王也探身去捡,两个人的距离非常近。 “女人,东西本王已经给你带过来了,怎么送去就是你的事儿了。”晋王说着突然提高了生意“你怎么这么笨啊,捡个东西都不会。” 云清浅慌忙把东西捡起来送过去,原来是一个小的鬼工球,晋王拿在手里玩儿的。 晋王不耐烦的抽过鬼工球看着辛彤:“你师傅也见过了,可以走了吧?” 辛彤一脸不开心、看到云清浅又乖巧了:“师傅,太子哥哥说等梅花开了就带我们出去玩儿,到时候师傅一起去。” “是。”云清浅只能答应。 送走晋王和辛彤,看着桌子上一大堆东西,云清浅感慨了一下,她想弄来这些东西还真不容易。 转即她找了食盒把东西个装起来,收拾的时候发现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一些药,有内服散淤的,有外用止血的,云清浅笑了一下都给收了起来。 她刚收拾完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出来一看是成公公带人来搬了一堆东西。 “这是……”云清浅懵懵的。 “内务发下来一批东西,这红叶院也算一个院落,就给送过来了。”成公公笑着说。 云清浅来教坊之后发生了不少事儿,成公公曾一度怀疑自己脑袋不保,但是现在看来也是好事儿,毕竟他们教坊开始被人重视了。 现在王爷、公主天天往这里跑,打赏什么的都是随手的事儿,连内务那边给他们东西都顺当了,他觉得得和云清浅处好关系了,万一哪一天她发达了,好歹有个好眼缘。 “可是……这也太多了吧?”云清浅看东西都是新的,而且真的有点多。 “不多,你们这里住了三个人,还有景王殿下的侍女在这里,一点都不多。”成公公眉开眼笑。 云清浅也不再阻拦了,让他们把东西都放下了。 这次换了不少东西,用的大部分都换成新的了,云清浅环视着房间,想曾经住在这里的第一舞姬,吃穿用度该是怎么样的? 想着想着她的表情慢慢的变的凝重,那第一舞姬最后究竟是什么命运? 等了一会儿云流汐他们还没有回来,雪绒在整理着新送来的东西,虽然现在床够了,但是她们四个人还是睡一间屋子,只是成了一个人一张床。 云清浅背着雪绒装了一些东西:“我要去看流汐她们,你要不要一起?” 雪绒看了云清浅一眼:“云姑娘也不必事实都给我说,我也不过是个奴婢,让别人觉得我是在监视云姑娘了。” 云清浅转身就走,雪绒什么心思她才不管。 只是出了红叶院,她确定周围没人,转身就越过墙打算去找冷宫了,谁知道一个转身就撞到了商陆。 “你真会武功啊?”商陆打量着云清浅。 “小国师,你是不是有闲着没事,趴在别人家墙角的癖好?” 商陆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把刚埋的鸡骨头又踩了两下,清了清嗓子:“今天晋王和辛彤都来了,我就觉得你可能有什么事儿,特意过来看看你,不用太感动,谁让我人好呢。” 这种死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人,实在和出尘脱俗的国师联系不到一起。 “其实国师大人不用那么好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是长命百岁的不二选择啊。”云清浅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商陆怎么觉得云清浅一点都不敬重他呢:“你这翻墙是要去哪儿?” “出来透透气!”云清浅耸肩摊手。 “看来在教坊真是受委屈了,不然这样吧,我找个由头,把你调到奉天殿去吧。” “不用!”云清浅都开始怀疑商陆对她图谋不轨了,对她也太好了一点。 “那你说你想去干嘛?”商陆打量着云清浅,他才不信云清浅只是出来溜溜。 “不干吗啊,一定要干吗吗?”云清浅反问。 第一百二十章:装疯 就算云清浅觉得商陆人不错,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告诉商陆的,简单的说就是他们不熟。 “那行,我们一起去溜溜。”商陆整理了一下衣领。 “要不……我告诉别人你偷吃鸡腿?”云清浅威胁到。 商陆靠近云清浅,云清浅不自觉往后倾了一点,商陆身上一股奇特的香味直接冲了过来,让云清浅心里莫名的安稳。 商陆整天在奉天殿里,用的都是凝神静气的香料,久而久之身上也凝结了那样的气息,再加上商陆那人畜无害的脸,很容易让人产生信赖感,心里会踏实。 “你觉得有咱俩在别人心里谁的可信度高?”商陆得意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算是败给商陆了:“那我溜完了,现在就回去了。”云清浅转身就走。 “哎……”商陆拉着云清浅的手腕。 云清浅回头一看,商陆立马把云清浅的手腕给松开了。 “我说你啊,多一个朋友不好吗?不知道什么叫孤掌难鸣吗?”商陆觉得云清浅就是太不相信别人了。 “你的意思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云清浅反问。 同样的描述,怎么到了云清浅嘴里意思就变了。 “有我帮你事情不更简单吗?”商陆也不解释了,拉着她就要走“哎,你去哪儿?” 云清浅算是败给商陆了,看看周围无人,然后回忆白天的路线开始走。 “小国师为什么要帮奴?”云清浅实在想不明白。 “当然是我大发善心了。” “那有一天小国师如果对我生出恶来呢?” 商陆看了一眼云清浅:“我说你想什么呢?怎么从想着一成不变呢?比如一颗果实,青涩的时候不能吃,成熟了才能吃,等到成熟你没吃那就又腐烂了,腐烂了也不能吃,要在能吃的时候吃,这就是时机,不要总是想着不能吃的时候。” 云清浅一副恍然的样子:“所以说小国师现在是能吃的时候?” 商陆又被噎住了:“我是举个例子,例子懂不懂?” 云清浅摸了摸,摸出了一块栗子酥。 在商陆那不可描述的表情下,两个人的谈话彻底结束。 云清浅是一个标准的路痴,冷宫距离教坊并不远,但是她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一直到天彻底黑了还是在绕。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商陆失去耐心了。 “冷宫。” 商陆一副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看着云清浅,觉得辛离未来国运可忧啊。 “你什么眼神?”云清浅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走吧。”商陆带着云清浅就走。 依然是荒芜一片,他但比白天的要好多了,云清浅这次特意留意了路,回头还看到了教坊的房子尖尖。 “那不是教坊吗?”云清浅以为他们又回来了。 “是啊,你不会不知道冷宫就在教坊后面吧?”小国师笑到。 云清浅尴尬了,她真的不知道,谁闲着没事去找冷宫啊。 没走多远就看到冷宫了,白天她只是在门口看了看,到了晚上这里好像更黑,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你找谁?”商陆也压低声音了。 “银姑姑。”云清浅可不会找阿楚,那是一个疯子。 商陆带着她到一处低矮的墙那里,然后拎着她就越过院墙了:“小声一点,这冷宫里的人很吓人的。” “哦。”云清浅点头“可是这么黑,我看不到人啊。” “适应一会儿就好了。”商陆说着双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刚才被商陆拉着手腕没什么感觉,毕竟隔着衣服的,现在商陆突如其来的蒙上她的眼睛,让她心中一落,感觉的全部都是商陆那温温软软的手。 奇怪,一个男人的手为什么会这么软呢? “好了。”商陆松开云清浅。 幸亏天黑,商陆没看到她的尴尬,她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的确略微好了一点:“我们怎么找?” 商陆拿了一片瓦片丢到院子里,发出一阵脆响。 这个时候从黑暗之中跑出来好几个人,都是开心的叫着皇上,然后在院子里游荡。 “嘶……”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她们这都是疯了?” “不疯怎么会进冷宫,只是到了冷宫里可以肆意的疯罢了。”商陆不知道是冷漠还是感慨。 在这权贵太集中的地方,人很难不迷失。 云清浅凝眸看了一会儿,竟然没有看到银姑姑和阿楚,阿楚疯的那么厉害,这种情况下竟然没出来。 是不是因为疯的太厉害了,这个时候没反应过来? 商陆拉着云清浅悄悄的走到一个相对好一点房子那里,两个人绕到窗户那里蹲下。 “姑姑,外面是什么情况?”阿楚很清冷的问。 “估计是野猫弄出的响动。”银姑姑只能想到这个。 “真疯了真好。”阿楚凄凉的笑了一下。 银姑姑一阵心疼:“阿楚啊,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认命呢?” “我为什么要认命?认命的像她们一样疯了了吗?”阿楚的语气听不出怒气,但是无比的阴寒。 银姑姑叹了一口气:“今日那小殿下,看年纪应该是晋王,不知道会不会偷偷的送东西过来,再没有东西,我们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阿楚想到这个事实眼神暗淡了一点:“刚才确定是猫吗?” “耗子没了,是猫我们也抓不住啊。” “如果……”阿楚想了想“只要是肉就行?” “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儿。”银姑姑慌忙阻止。 云清浅撇开商陆,突然出现在她们门口,云清浅真没想到这个阿楚竟然没有疯,但是白天那恨意是真真切切的。 “你……”银姑姑一惊“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给你们送点儿东西。”云清浅走到阿楚和银姑姑坐的床,把藏的东西都掏出来了。 “好吃,好吃……”阿楚抓着就吃,一副疯傻的样子。 “不用装了,我刚才听到了。”云清浅看着阿楚。 阿楚愣了一下,还是继续吃东西,她是没疯,但是她真的饿,今年天太冷了, 内务克扣冷宫的东西太厉害,她们几乎分不到吃的。 “姑娘,我家姑娘也是有苦衷的,求求你不要说出去。”银姑姑慌张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无力 在银姑姑哀求云清浅的时候,云清浅感觉周身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扫过,很淡,却真实存在。 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她们竟然想直接杀了她? “我会的。”云清浅直接答应了“在这种地方生活下去不容易。” 那杀气并没有变淡,却听到银姑姑一身叹息。 “都是苦命的人啊。”她白天就是这样说。 “你们不能杀我。”云清浅直接戳破她们隐藏的事情。 阿楚一愣,手里的骨匕握的更紧一点:“教坊里的人都该死。” “阿楚——”银姑姑十分无奈“教坊里的女子也是苦命的人,只能说造化弄人。” “哼!她们是苦命,可是迷惑皇上就是她们的错了。” “你说的不对。”云清浅看着阿楚“教坊的女子就在那里,被谁喜欢都身不由己,更不要说迷惑了。我承认有些人是心术不正,可是也不是全部。” “你身在教坊,当然会这么说了。”阿楚不屑。 “你以为我想在教坊啊。”云清浅把药给拿出来了。 银姑姑无奈:“阿楚,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执着了。” 阿楚不说话,云清浅却感觉到一阵酸楚,放下所有的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等云清浅离开,阿楚的眼泪流下来了,吓的银姑姑慌忙给她擦眼泪。 “阿楚你这是何苦呢?”银姑姑揽着阿楚。 “我不恨她,就不知道怎么坚持活下去,知道苦,才证明我活着。”阿楚的眼泪流的更快。 云清浅送来的东西很好吃,她进冷宫之后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突然之间很多记忆蜂拥而至,让她猝不及防。 这些年残羹剩饭、馊水烂菜都吃过,她都熬过来了,她就想着自己要活着,活着看那个女人的下场。 可是进了冷宫之后,她就没有一点那个女人的消息了,以太子当时对她的宠爱,登基之后肯定是给偷偷藏起来了,一边堵住天下人的非议,一边可以享受温香软玉。 云清浅在冷宫外面等商陆,商陆有些沉重的走了过来,他知道冷宫非常凄惨,但是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 “她是想用仇恨支撑自己,来战胜恐惧。”商陆很感慨的说。 商陆不知道阿楚说的那个‘她’是谁,应该不是云清浅,她们年龄差别那么大,没道理。 有些人,也许不是天生的非常强大,但是有一种让自己变的强大的能力,不管是转移还是重复。 云清浅的强大来自重生,有着对死的敬重、也许是恐惧,所以更在意活着,这种属性因为死过一次,就直接刻入骨髓了。 “恩,我回去了。”云清浅很沉重。 “知道回去的路吗?” “不知道。” 商陆一阵无奈,只好送她回去了。 他们来的时候绕路了,现在直线回去很快,快到教坊的时候,商陆拉着云清浅就躲了起来。 “怎么?”云清浅奇怪。 “那红叶院周围有多少人盯着啊?”商陆意外。 他知道有人盯着,但是没想到会会这么多。 “什么?”云清浅惊讶。 “你以后要更小心一点了。”商陆叮嘱。 由商陆带着,云清浅避开那些盯梢顺着教坊正门回红叶院了,看门的宫人有点意外,他好像没见云清浅出去啊。 回到红叶院云流汐和白羽都回来了,不知道在兴高采烈的谈论什么,她觉得人真容易满足,接受了自己身在教坊这个事实,然后就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教坊的基础上。 “姐姐。”云流汐过来拉着云清浅的手“臻王殿下要回来了。” “什么?”云清浅觉得时间对不上啊。 “恩,西元打算和亲,臻王殿下要回来了。”云流汐又重复了一遍。 云清浅有些愣,前世这个时候,西元和辛离打的十分惨烈,这次为什么要和亲,不打了? 她真的只是重生了吗?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了。 云流汐看着她姐姐那愣愣的样子:“所以我们要多排练了,到时候送西元公主的使团到皇宫,肯定会有很多宴会,我们两个肯定要跳剑舞。” 云清浅点头:“我今天去景洹宫练了,你明天忙吗?不忙我们一起去。” 云流汐想了想:“明天不行,明天的练习都安排好了,后天开始吧,我安排一下时间。” “好。”云清浅点头“我有点儿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下。”她说完就走。 今天商陆的提醒让她想起一件事,当初刘婷玉死的时候,董姑姑被人刺杀,结果被人给救了,德妃娘娘也有人被杀,也被救了。 当时都关注着刘婷玉的死,没细想这件事,现在想想,应该是有人一直盯着这些事情,盯的比她想的还要全面。 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来,她已经非常努力了,可是依然被那些人藐视着,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夹缝之中。 她开始想重生之后的种种,她不觉得身不由己是多么凄惨,这个世上身不由己的事儿多了。 想着想着她竟然睡着了,梦里她走在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上,突然景王出现了,笑着看着她,然后慢慢的和她拉开距离,越来越远。 她非常疲惫,可是这条路好像停不下来,突然她看到了一个背影,她觉得应该是臻王,可是面前永远只是一个背影,她看着那背影却没有那么疲惫了。 猛的睁开眼,周遭还是彻底的黑暗,云清浅的心慢慢的安稳下来了,这一路她的确走的很累,可是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比如臻王很快就会回来了。 想到臻王回来,云清浅心情就好了起来。 前世她看不懂臻王,不知道臻王为她做了什么,此生一切都还来得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臻王心里就会莫名的安稳。 云流汐和白羽去练舞,云清浅拖拉着不想去景洹宫,雪绒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等着她,却也不催促她。 云清浅真想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这么抵触景王,也许是因为景王对她的态度变了,她控制不了这种态度,所以心里就会恐慌。 其实她更不愿意相信的是:景王可能会喜欢她。 第一百二十二章:冒失 被人喜欢也不都是美好的事情,感情就是双刃剑,一个不愿,伤人伤己。 云清浅觉得自己想多了,可是心里就是不踏实。 最后拖延不下去了,云清浅只好和雪绒去景洹宫了。 看到景王的装束的时候,云清浅愣住了,景王穿的是舞衣吗? “本王想亲自跳剑舞,所以给改动了一下。”景王站起来看着云清浅,他一席淡绿色的舞衣如碧波寒烟,清冷若月下仙子。 “奴……”云清浅想拒绝和景王一起跳剑舞。 景王往前踏了一步,云清浅紧张后退,想说的话硬生生被逼回去了。 景王再往前踏一步,云清浅只能后退,一直退到门那里退无可退了,她才发现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景王了,而且门都被关上了。 “你不想和本王一起跳剑舞?”景王一手扶着门盯着云清浅。 云清浅咬牙吐了一口气,直视着景王的眼睛:“景王身份何等尊贵,怎么能亲自做这样的事情,会被人看低的。” “本王为迎接三弟而跳剑舞,兄弟情深,有何不可?” 云清浅看着景王的眼神,觉得景王这样做是有深意的,只是脑子里太乱,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景王另一只手也扶着门上,把云清浅禁锢在自己的空间里,心跳出现,他以前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感觉好像会上瘾。 那心跳清晰的云清浅都不能忽视了,一时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正准备推开景王,景王却开口了。 “你让本王查的阿楚,应该是荆门大学士陈百晓的女儿陈楚惜,当年冠盖京华,才貌双全,曾是我父皇的侧妃。”景王说着靠近云清浅耳语,气息挠着云清浅的耳郭“只是后来用厌胜之术害太子妃,父皇直接把她囚禁,登基之后给打入冷宫了。” “是真的吗?”云清浅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表面上是这样的。” 云清浅知道了:“那阿楚在家里时如何?” “陈百晓有三男一女,这个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当初也是因为陈楚惜太爱父皇,不惜一切嫁给父皇,陈家才坚定的站在父皇一边,帮着父皇稳定天下学子。” “那既然陈楚惜的事儿有内幕,陈家不查吗?” “查了又如何?当时陈楚惜已经是皇家的人了。” 云清浅心中一种感慨,女人遇到感情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的:“那陈家现在呢?” “陈家一门三杰,荆门大学士的位置更牢固,在天下学子都向往的地方,影响力更胜往昔,只是陈夫人因为陈楚惜的事儿离开了陈家吃斋念佛,就在残雪庵下面那里,很少见外人。” 云清浅想的入神,全然不觉景王距离她很近,而且一直在盯着她看,她一动直接撞到景王的脸上了,尴尬的慌忙远离,却被景王揽着了。 “景王殿下请自重。”云清浅淡漠的看着景王。 他应该自重的,景王反复的这样想过,可是这个女人在他心里却越来越重要了。 “以后不要再那么冒失了。”景王松开了云清浅。 云清浅很想知道自己哪儿冒失了,但是对方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啊。 对于把剑舞改成了男女合跳,云清浅是一万个不愿意,总是错误频频,景王竟然没有一点耐烦。 他在这宫里一直都是神经紧绷的,突然觉得和云清浅在一起很轻松,练舞不练舞另说,单单是这样的感觉就够他沉迷了。 “景王殿下,奴自认底子太差,突然这样改,奴适应不过来,还请景王殿下另觅人先。”云清浅心里各种奔腾,劳资不跳了行不! 景王一脸打趣的看着云清浅:“明天你若是还跳不好,就搬到景洹宫来住,多一点时间练习。” 云清浅又怂了。 云流汐为了陪云清浅去景洹宫练舞,把别的练习时间都挤了挤,晚上也要练习。 “姐姐,反正我们只住这一间,把那一间改成练舞房怎么样?”云流汐看到云清浅回来就提议。 “好。”云清浅现在只想怎么应对景王要和她一起跳剑舞的事儿。 “流汐姑娘明天不用去景洹宫了,景王殿下把剑舞调整了一下。”雪绒直接说。 云流汐有点愣,然后看着她姐姐。 云清浅也是愣的,她怎么不知道景王有这样的吩咐? 雪绒行礼:“是临行的时候,景王殿下吩咐奴婢的。” 云清浅暗自磨牙。 云流汐还是有些懵:“景王殿下这个时候再改剑舞来得及吗?” “来不及。”云清浅想让云流汐去替她的,可是想想景王那脾气肯定不行,说不定还会给流汐带来麻烦“那也是景王的事儿,我们只用跟着练习就好了。” 云流汐想想也是:“那我去和青黛姐姐说一下,明天我就不调整时间了。”她说着就出去。 云清浅看了雪绒一眼,直接进房间了,这次也不避开雪绒了,收拾了一些东西直接出去了。 虽然她绕了一个大远,可是到冷宫的时候依然觉得有人盯着她,她觉得可能是因为商陆的话,让她心里有阴影了。 这次阿楚也不装疯傻了,云清浅拿来东西她就吃,云清浅也不多说,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因为害怕单独住在景洹宫,云清浅白天练习的时候也不敢出幺蛾子了。 “恩,今天练的不错,奖励你住的景洹宫。”景王很满意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想揍人的心都有了,这是故意玩儿她啊? “奴,谢景王殿下。”云清浅还要恭敬的行礼,然后低头踩着小碎步离开。 景王看着云清浅的背影想笑,明明很生气还要忍着,在他面前就一定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吗? “殿下。”广磊靠近景王“清浅姑娘已经离开了。” 景王脸上的笑容僵硬在那里了,然后慢慢的收回,表情也变的阴沉:“不用你提醒。”说完转身就进屋。 广磊自小跟着景王殿下,知道景王殿下的隐忍与决绝,但是这样的景王他是第一次见,他有些开心也有些担心,却无法干涉。 第一百二十三章:和亲队伍入关 云清浅不知道别人在那里脑补加戏,她现在怎么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不对!不是难下,而是根本就下不来。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和前世有什么区别吗?为什么周遭的人和事儿变化这么大? 突然她的表情也凝固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舞姬而已,别人嘴里的玩物,却想这不切实际的事情。 她才发现最近自己的情绪有点多了,尤其是对景王,她在排斥景王,作为一个舞姬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清浅反思了很长时间,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像她刚进宫的时候的样子,真切的看清楚了自己。 人都是会变的,云清浅也不能免俗,只是她能及时的找回自己。 德妃和淑妃在一起看今年年节的布料样式,送到皇宫里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每年也会有点不同。 “怎么不见容岚?”德妃抬头看了看“她以前最喜欢这些,让她也出来看看。” 淑妃听德妃说容岚公主表情怏怏的:“怎么?最近不他惦记小晋王了,开始惦记我女儿了?” “我也是看着容岚长大,她这样我就开心了?” “那谁知道呢。”淑妃想了一下笑了起来“不过那苏家倒也有眼力劲儿,送来了不少东西赔礼道歉。” 德妃低眉笑了一下,淑妃是知道进退,就是眼皮子太浅了,这么多年了,依然是喜欢金银。 淑妃真觉得自己得了便宜,这婚约是八字不合,不是定了又退了,对她女儿也没什么影响,以后想找什么样的还能找。 “是啊,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说不定。”德妃继续看布料。 上次的刘婷玉的事情皇上没让彻底查,但是她也不敢轻易动云清浅了,能在皇宫里杀人的,都不是一般人。 西元和亲的使者团到了边塞,等到统一检查之后就可以入关,臻王站在堡垒上看着外面浩浩荡荡的使者团。 “我也想回去。”闵子游可怜巴巴的坐在臻王后面。 “你在边塞期间,所有的收益我一文不分。”臻王直接说。 “真的?”闵子游眼睛亮了,随即斜眼看着臻王“那你不会把所有的保护都给撤了吧?” “不会。” 闵子游这才真的开心了,过去攀着臻王的肩膀:“我觉得铜臭不适合你,还是让我浑身铜臭吧。” “那你离我远点儿。”臻王一脸嫌弃。 “好。”闵子游开心的松开臻王,距离他远一点。 阿罗朵娃坐在帐篷包里翻看着臻王的资料,知道的仅仅是臻王一次次的战绩,看着描述英勇无双。 曲珍也趴在一边看:“公主,这么厉害的人,不会长的像克尔汗一个威猛吧?” 克尔汗是西元第一武士,西元重武,连西元的阿罗王都亲自接见过他,给他很高的礼遇。 只是那个克尔汗为人十分狂傲,跟着他的女人也活不长,所以女人提到他的时候,并不是褒奖的意思。 “应该不会。”朵娃拖着下巴。 她曾远远的看过传说中的臻王,穿着盔甲,看不清容貌,不过从体型上来看,比克尔汗瘦弱多了。 对!在朵娃眼里,长成那样的就是瘦弱。 “会不会明天就知道了,听说臻王会亲自出城。”曲珍也有点好奇。 应该说西元帝国的人对这个传说中的臻王都很好奇,好奇他带着一群瘦弱的人是怎么抵御着他们西元强大的武士的。 边塞的天空很广阔,天天这样看着未免会觉得单调,所以臻王喜欢看日出,看日出时候那莫测的变化。 闵子游打着哈欠站在臻王后面,臻王没有叫他,他不喜欢看日出,但是因为臻王在这里,所以他总是坚持着过来。 一直等到臻王回头,闵子游才精神了。 “你今天就要回京了,不做个告别什么的?”闵子游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臻王直接扔给他一块令牌,闵子游像接珍宝一样接着。 “若是被我知道你乱用,你知道后果。”臻王说完就走。 “知道,知道。”闵子游说着,眼睛黏在那令牌上了。 西元帝国的仪仗队已经整理好了,臻王亲自带人出去检查,以防有什么闪失。 朵娃隔着车帘看外面,想看清楚臻王的样子,可是臻王穿着盔甲,而且一直没看马车这边,让她没有看清楚。 “尊敬的臻王殿下,我们可能进关了吗?”沃顿笑着行礼。 沃顿是个很好的使臣,西元让沃顿带着公主去和亲,也是显示自己的诚意。 这一队人马没有任何问题,可以说是西元公主的最高规格了,可是臻王就是觉得有问题。 “可以。”臻王点头。 父皇答应了和亲,那他的责任就是把西元公主完好无损带回京城,至于其他的不在他担心的范围之内。 进了关,臻王带着护送的队伍一起回京城了。 从边塞到京城,按照他们这样的走法要半个月左右,这还是路上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 云清浅和景王的剑舞配合的越来越好了,但是仅仅的舞技,景王找不到云清浅和云流汐那天晚上在雪地里跳舞的感觉了。 云清浅到景洹宫门口看到景王在宫门口等着她,于是慌忙上前行礼。 “听说残雪庵的梅花开了,本王想去看梅花。”景王看着云清浅。 “既然如此,那奴就回去了。”云清浅行礼。 广磊一边冒汗,自己王爷在宫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就等来这样一句话? 他原本不想云清浅和自家王爷走的太近,可是现在看来,怎么是自家王爷想和云清浅走的近一点呢。 “你一起。”景王没理由的生气,转身就走了。 云清浅只能跟在后面过去了。 景王坐马车里,云清浅就低眉顺眼的跪在一边的矮桌上,景王说是去看梅花,估计又要去结实那些青年才俊。 “最近经常去给冷宫送东西?”景王突然问到。 “看她们太可怜,帮衬一下。” “那可是曾经的楚侧妃。”景王觉得云清浅肯定是有目的。 “正因为她曾经身份不一般,现在沦落至此,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单单论境遇,她们还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样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陈夫人 景王听云清浅这样说笑了一下,在告诉云清浅陈楚惜的身份之后,他又想办法查了一下当年的事情,结果依然是被人封口了。 这让他想到红叶院那骷髅的事情,只是他还没查出其中的联系。 “不仅仅是因为她和红叶院的骷髅有关?”景王笑着看着云清浅。 “是因为她和红叶院的骷髅有关。”云清浅坦白说。 “那你的示好是有目的的,是在利用她们?” 云清浅微微侧头想了一下:“人终究都要生活,目的是一个常态,至于说利用,不过是价值的一种体现,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景王凝重的看着云清浅:“本王差点儿就信你了。” 云清浅低头不语。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出了京城,景王看着安静的云清浅,本来以为带她出来转转会好一点,没想到比在皇宫里还要沉默。 “知道本王为什么带你出来吗?”景王说着掀开了窗帘,外面的冷气灌进来了。 “奴,不知。” “你这几天剑舞是跳的越来越熟练了,可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看起来……”景王皱眉“像一个木偶一样。” “奴会努力改正。” 景王附身看着云清浅:“你怕本王什么?” 云清浅感觉到景王靠近那种压迫感:“奴,身为教坊舞姬,知自己身份,此番与殿下、公主走的太近,难免会被人猜忌,故愈加谨慎,不敢有任何逾越,如履薄冰,唯求安稳。” “你撒谎。”景王捏着云清浅的下巴“你若真这样,就不会想着为云家平反了。” “奴,身为人女,看着家族蒙冤,自不能不管不顾。”云清浅看着景王。 景王看着云清浅,好像怕捏疼她一样,松开了一点,手也变的温柔:“本王只想……,你能轻松一点。” “奴不敢。” 是的,她丝毫不敢,她怕自己稍有松懈便会像前世一样万劫不复,如果有人问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活着有什么意义,她觉得生而为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活着,然后才能去找寻所谓的意义。 “本王让你轻松一点呢?”景王脸上难得出现柔情。 “殿下心胸是用来装天下的,奴自认不敢有丝毫的沾惹。”云清浅感觉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景王打量了一会儿云清浅,再次坐正了,这次他没有再说话。 梅花好像开的特别慢,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梅林已经全是吐着红色顶端的花苞了,在一些地方已经有含苞欲放的了,这次来只是稀稀落落的开了一些,没有完全盛放。 而且他们来的也不是上次的地方,好像更阴凉一点。 景王带着她径直到一个草堂里,上面写着静月两个字,非常冷清,不像是有香火供奉的庵庙。 “陈夫人就在里面。”景王看着云清浅“你自己进去吧。” 云清浅意外,没想到景王会带她来这里,她行礼独自一个人推门进去了。 院子里可以听到木鱼声,她看到正屋供着慈航真人。 供慈航真人的人已经不多了,大多都是供观世音菩萨,两者相传为同一个人,只是在佛祖坐下称观世音,而在道祖坐下称慈航真人。 只是这个慈航真人的雕塑并没有那么慈眉善目,倒有一点英气逼人的样子,云清浅跪在一边的蒲团上等着,一直观察着那雕像。 陈夫人穿的很素净,不是居士服。 “这位姑娘是有什么事儿吧?”陈夫人打量了一下云清浅,能找到她这里的人不多。 “冒昧问一下,你可是陈夫人?”云清浅双手合十行礼。 “是。” “在下在宫中见到了阿楚。” 陈夫人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时惊涛骇浪,过了很久才慢慢的平复下来,整个人却有些颤抖:“她……怎么样?” “很不好。”云清浅扶着陈夫人。 陈夫人两行热泪无声的落下:“命啊,命啊,她苦苦求来苦海,谁能替她渡。” 云清浅一咬牙:“阿楚现在被关在冷宫,银姑姑在照顾她。” 快二十年了,这是陈夫人第一次听到阿楚的消息,她的阿楚早就不是少女了,可是在她心里依然停留在少女模样。 从没有阿楚的消息之后,她就建了这一处小院,日日修道念经,就是想活的时间长一点,在有生之年能再见阿楚一面。 “你来是何用意?”陈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我想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云清浅直接说。 陈夫人想了想:“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一个条件。” “陈夫人请说。” “你既然敢查这件事,那能力肯定不一般,我想见阿楚一面。” 云清浅很为难:“我不能答应夫人,但是我会尽力而为。” 陈夫人想了想点头:“当年我的阿楚惊艳绝伦,才貌无人能及,到我们陈家提亲的达官贵人把我们家门槛都踩平了。就连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都慕名而来,偷偷去看我家阿楚,结果我家阿楚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喜欢上了他,当时还试图背着家人和他私奔。” 陈夫人说着脸上的笑意变成了愤恨:“后来我们知道了太子的身份,而且太子已经有太子妃了,我们不同意,阿楚就以死相逼,我们只好答应她嫁给太子做侧妃,为了阿楚能过的好一点,我们陈家就站在太子一边了。” “只是好景不长,教坊出了一个叫红风的女子,她是一个战俘,虽然沦落入教坊,但是一副不沾染尘世烟火的样子立马让京城的人疯狂,皇上封她为第一舞姬,甚至想改了教坊的规定纳她为妃,当时闹的沸沸扬扬。” “我们以为皇上闹腾的已经够了,谁知道后面闹腾更狠的竟然是太子,太子不是看上了红风的美貌,而是真的喜欢上红风了,为了她竟然连太子都不想做了,就在太子留红风在太子宫那一天,我女儿做了一件让她万劫不复的事情,她把这件事告诉了皇上。” “皇上知道之后震怒,太子公然和皇上对抗,当时的太子怎么会是皇上的对手,皇上给太子施压,别人不知道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之是太子落败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磨刀石 那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是陈夫人说起来好像是在昨天,云清浅也想象不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儿,怪不得他们一点消息都找不到。 “太子落败之后,别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总之红风再也没有出现过。”陈夫人说着咬牙“可是我知道,她被关起来了,太子亲手关的,应该是在教坊里,因为那一次之后,教坊里所有人都消失了。” 说到这里陈夫人的眼睛变的空洞:“后来,我传言女儿用厌胜之术害太子妃,被太子嫌恶,登基之后直接打入冷宫,再不看一眼。我不甘心,查了那个红风所有的事情,最后终于被我查到了,她是隐风族的圣女,叫风不笑,天生六指,因为有传言多出的一指是指点江山,所以被朝廷围剿。” 云清浅之前已经推论的差不多了,可是确定是这样一个事实之后她依然十分震惊,没想到真的是这样。 当今皇上喜欢红风,又杀了红风,帝王无情,这是斩断情根吗?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至于红风的下落,估计除了当今皇上没人知道。”陈夫人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行礼:“多谢陈夫人指点迷津,在下一定尽力完成夫人的嘱托。” 陈夫人看着云清浅,她不是轻易的把这件事告诉云清浅,她只是不甘心,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敢再提这件事,终于有人来问了。 云清浅不知道陈夫人心中所想,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告辞了。 出了门云清浅不见景王,只见到广磊在那里等着,她跟着广磊离开了。 这件事的真相应该就是这样了,至于先皇和皇上之间的事儿,不是他们能觊觎的,他们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皇上喜欢红风,也就是风不笑,那么风不笑呢? 就算陈夫人痛恨风不笑,也没说风不笑对皇上的态度。 再者,风不笑是被围剿抓来的战俘,她怎么可能会喜欢朝廷的人? 这样说来,风不笑其实都没做,只是因为被人喜欢了,就成了自己的悲剧,想到这里她内心一阵发寒。 梅花开的稀落,在稀落的梅花之中有一处草庐,云清浅走进一看景王坐在那边的栈台上。 广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云清浅一个人进去,云清浅行礼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云清浅正要行礼,却被景王扶着制止了。 “每日在宫中小心翼翼的,出来偷得半日闲,不必再拘礼。”景王说着坐在蒲团上开始泡茶。 “陈夫人那里……”云清浅想说陈夫人说的事儿。 “你茶泡的不错,你来。”景王把位置让了出来。 云清浅只得跪坐过去泡茶,她原本不会泡茶的,之前住在景洹宫的时候看着流汐泡茶学会的,可能一开始就是泡给景王喝,她泡的茶比较适合景王的口味。 “刚才想说什么?”景王看着云清浅认真的泡茶。 云清浅把陈夫人说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景王,本来她以为会从阿楚那里知道这些,没想到是阿楚她娘说的一切。 景王品着云清浅泡的茶表情凝重:“你有没有想过,陈夫人太容易就把这件事告诉你了?” “奴愚钝。”云清浅行礼。 她自然想过,不过因为陈夫人说的和她之前猜测的重叠,她没想陈夫人会说谎,却不知道她这么容易说出来是什么用意。 景王又想了一会儿轻笑了一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甘又如何。” “奴答应陈夫人让她们母女再见一面,求景王殿下成全。”云清浅行礼。 景王看着云清浅:“本王可以成全,但是你今天要忘却我们两个人的身份,简单的玩儿一天。” “奴不敢。”云清浅一副惶恐的样子。 她已经很努力的距离景王远一点了,可是景王好像越来越紧逼了。 突然她心中一个激灵,和红风一样的命运,她直接愣住了,难道她是皇上选中的,让景王断情绝爱的磨刀石? 景王看着云清浅:“你到底是不敢还是不想?” “奴,不敢。”云清浅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若她想的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等到为云家平反,等到和父母合乐的在一起。 “云清浅,你吸引了本王的注意,曾经为了一个陌生人敢威胁本王,现在却说不敢?” 云清浅低头不语,景王直接把她拉了起来。 “看着本王,你是讨厌本王吗?”景王看着云清浅。 “景王殿下,殿下与奴是云泥之别,若有强求,万劫不复,那是何苦?”云清浅看着景王。 “本王可以改变。”景王很自信的说。 “殿下可想过,那用枯骨筑起的改变,最下面的是奴的枯骨。” 景王慢慢的松开了云清浅,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越来越不理智了,好像越来越容易因为云清浅有情绪了。 云清浅低头行礼。 景王茫然站立。 这不是宫中,他们依然不能自由,因为那一道宫墙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他们心里。 白雪,红梅,泥炉,清茶…… 还有兀自矗立的两个人,不同的姿态。 景王转身,背对着云清浅:“真的只是如此吗?” 云清浅也被问住了。 真的只是如此吗?她自己不知道,但是对景王就是如此。 “臻王很快就要回来了。”景王突然说。 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景王为什么会这样问?难道他知道臻王回来看过她了? 景王也察觉到自己说这句话不妥:“我们要好好练剑舞,到时候本王可不赔你出丑。” “是。”云清浅并不敢掉以轻心,景王这样隐忍,不就是为了躲在幕后吗?谁知道景王究竟知道多少秘辛。 “先吃饭吧。”景王转身又坐在矮桌那里。 广磊拎了食盒过来,食盒里的东西还冒着热气,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你坐。”景王示意云清浅坐在他对面。 云清浅犹豫了一下坐在景王对面。 景王把一块藕夹夹到云清浅面前的盘子里:“多吃点儿,长心眼。” 云清浅盯着那炸的金黄的藕夹,这眼儿好像被糊住了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情意 这一顿饭吃的云清浅消化不好,吃过之后景王又带着她到梅林里消食,两个人顺着草庐后的小道,不知不觉已经走的很深。 等云清浅反应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芳草萋萋、落英缤纷,宛然一副早春的情形。 “我说带你去看不同地方的梅花,想了想,我纵然是一个王爷,也不太可能,所以带你来看我的梅花。”景王看着眼前的景象。 云清浅打量了很久,才发现这里有温泉,比别的地方要暖和很多,所以纵然是冬天,这里的草木也不会凋零,梅花开的早也是正常的。 “喜欢吗?”景王回头看着云清浅。 “喜欢。”云清浅微微的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喜欢。 景王看着云清浅的笑他也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挖苦心思的做和朝堂无关的事儿,竟然很满足。 “那你愿不愿意在这里陪本王练剑舞?”景王看着云清浅。 “奴,为景王殿下舞一曲吧。”云清浅笑了一下。 景王把自己的佩剑交给云清浅,自己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张琴来。 云清浅拔剑出鞘,双指在剑上划过,一股英气迸发,她整个人也如同出鞘的利剑。 琴声响起,她舞剑似水连绵不绝,引得阵阵风起,花随剑舞。 琴声伴着剑舞时快时慢,云清浅也难得忘却一切把自己的剑舞融入景王的琴声之中。 一曲毕,云清浅执剑而立,片片的梅花在她周身落下,景王发现原来残梅落也是这样的美。 “好。”景王起身走到云清浅身边。 “奴,多谢王爷赞扬。”云清浅行礼。 “你会武功的吧?”景王以前真忽略了这件事。 “以前小打小闹的学过一点。”她也不再隐瞒。 景王点了点头,云清浅会武功的话,也会安全一点:“不要让别人知道。” “是。”云清浅是第二次听别人这样提醒她了。 两个人折回,广磊已经驾车在那里等着了,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个人直接乘车离开。 景王看着又恢复温顺的云清浅,他明白了自己对云清浅的情意,可是明白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了。 他到底该怎么对她? 马车驶入京城,驶入皇宫,天已经是黄昏了。 景王下了马车恢复冷漠:“明日本王有事,你自己在教坊练习,不可懈怠。” “是。”云清浅也不在意景王的变化。 景王看到了云清浅的表情,见她表情没一点变化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云清浅回到教坊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她不自觉的看了看冷宫的方向,如果陈夫人说的是真的,那么皇上得有多恨阿楚。 “姐姐。”云流汐见到她回来就跑了出来“今天晋王来了,赐了好多吃的。” 云清浅苦笑,怎么有一点乞讨来的感觉呢:“你去吃吧,我先去洗一下手。” “恩。” 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并不是那么冷,但是放一回儿就冷了,云清浅把手伸进刺骨冰寒的水了,人也彻底清醒了。 她如果真是皇上为景王选中的磨刀石,那应该有些动作才对,她确定了景王对她的态度,是不是也被皇上看出来了。 手在水里揉搓的通红,却不感觉那么冰寒了,她取了布巾擦干手。 云流汐、白羽和雪绒都坐在那里,中间放了很多吃的。 “姐姐,快来。”云流汐让云清浅坐下。 “你不要一次吃这么多,吃胖了不好跳舞。”云清浅玩笑着说。 “还有呢。再说我们也不是经常吃。”云流汐把一只鸡腿放在云清浅面前“八宝鸡。” 云清浅尝了一口,鸡肉已经冷了,不过味道很不错,冬天食物可以放的时间长一点。 等她们都睡着了,云清浅拿了一些东西悄无声息的出了红叶院,她知道有人在盯着她们,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甩开那些盯梢的人,还是努力的绕了绕。 本来以为这个时间冷宫里会一片寂静,谁知道却十分嘈杂,不知道是笑声还是哭声,就那么混杂在一起在黑暗中听的人耳朵发麻。 她确定只是冷宫里的那些女人,这才去找阿楚了,阿楚和银姑姑靠在一起,这么晚了也没睡。 云清浅进来,她们两个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那样靠着。 “外面什么声音?”云清浅把自己带的东西拿了出来。 “丽妃死了。”阿楚十分平静的说。 云清浅一愣,在冷宫这样的地方死好像是很正常的,尤其是冬天。 “如果不疯,怕是早死了吧。”银姑姑拿了东西让阿楚吃“阿楚,吃点儿吧?” “我为什么还要这样活着?”阿楚猛的推开银姑姑递过去的东西。 银姑姑没拿住东西他飞了出去,云清浅反射性的接住了。 阿楚不甘心,可是云清浅来送东西的这几天,阿楚却绝望了,对比着云清浅送来的东西,她反复的思量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她为什么要这样煎熬,即便熬到看那个女人的下场又如何? 她不是云清浅,没有真的经历过生死,也无法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找到意义。 “我今天见到陈夫人了。”云清浅拿着东西看了一会儿默默的说。 “你说什么?”阿楚几乎癫狂的扑过来抓着云清浅。 “我今天见到陈夫人了,自从你没消息之后,她一个人住在残雪庵下面的草堂里,吃斋修道,就是想在有生之年再见你一面。”云清浅看着阿楚。 阿楚像一块木头一样僵硬在那里了,随即一声长哭,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当初她要嫁给太子家里人都反对,是她执迷不悟,认为只要嫁给太子自己此生就无憾了。 在她嫁给太子之后,家人为了她能过的好一点,就彻底站在太子一边,她也的确过的好了一点。 然而终究改变了不了皇家无情的结局,她以为只要自己做的够好,太子的心最起码会在她身上,可是她还是想错了。 “至于你说的那个女人……”云清浅觉得有必要让阿楚知道这件事“她可能已经死了。” “不可能。”阿楚反射性的看着云清浅“太子不可能把她给杀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生死成谜 云清浅不知道阿楚为什么说的这么坚定,坚定到连她都开始怀疑了。 “太子对她,比对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疼惜,怎么可能会杀了她?”阿楚很确定的说。 “是红风?”云清浅想确定一下他们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是红风,隐风族的圣女,风不笑。”阿楚说着眼中有恨意也有嘲讽“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云清浅想,要不她把那骨灰带过来给她看看? “陈夫人说她多方打探,最后确定是太子把红风给关起来的,而且还有先皇盯着,而那段时间教坊的人全部换了一遍,都消失了,前段时间,我在红叶院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具枯骨,还惊动了皇上。” 阿楚听云清浅这样说,也开始狐疑了,当初皇上和太子的事儿,她算是知情人之一,如果真有皇上盯着,太子还真不会做什么手脚。 “所以……”云清浅看着阿楚。 “那枯骨是不是身高五尺又六了,有六指,身形纤细。” 云清浅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却还是点了点头,这还真是化成灰都认识啊。 阿楚愣愕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上苍谁都不会放过啊,太子最爱的人是他自己。” 云清浅站在一边等着,看阿楚那痴狂又悲痛的样子,深深的能理解银姑姑说的,都是可怜的人。 等了许久阿楚才冷静下来,十分清冷的看着云清浅:“你现在住红叶院? “是。” “我好心提醒你一下,红叶院不是那么好住的。”阿楚对云清浅没有那么多敌视了。 “多谢提醒。”云清浅想了一下:“当初,红风喜欢太子吗?” “喜欢?”阿楚嗤笑“你会喜欢自己的仇人吗?红风……”阿楚陷入了回忆“她是一个不应该存在人间的女子,不管她的眸子有多清冷,男人只要看一眼就会无法自拔。” 云清浅想象不到世间会有那样的女子,她毕竟是一个俗人。 “她……”云清浅开始怀疑了“真的那么美?” “她已经不能用美来形容了,关键是她清冷的性子,好像天塌了和她都没关系。” “真的?” “我见过她几次,没听过她说话,当初宫里有多少女人恨她,也没见她看谁一眼。越是这样,别人也就越恨她。” 云清浅更加疑惑了:“那如果太子要杀她,她会不会反抗。” “关于生死,我无法断言。” 云清浅点了点头:“我答应陈夫人想办法让你们地见一面……” “什么?”阿楚惊讶的抓着云清浅的手腕。 “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阿楚拼命的点头。 从冷宫回来已经半夜了,云清浅回到红叶院蹲在埋了骨灰的枯树那里,红风真的死了吗? 也许在所有人眼里,红风都死了,可是按照阿楚的说法红风就是死也会死的很安静,而她埋的这个人,死的一点都不安静。 如果说天下男子都逃不过红风的眼睛,那先皇怎么舍得杀了红风? 枯骨成灰,却留下这样的谜团,困煞多少后人。 云清浅听到动静回头,看到云流汐裹着披风走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还不睡?”云流汐和云清浅并排蹲着。 “清浅啊,你说一个什么都不在意的人,连生死都不在意的人,在死的时候却拼命的不想死,为什么?” 云流汐皱眉想了一会儿:“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是突然想到了。” 云流汐看着那枯树的根部:“也许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想活下去的事情吧,人总要活个念想。” “发生了让她想下去的事情?”云清浅自言自语的重复了一遍。 关于风不笑的生死,云清浅不能确定,也许知道风不笑的生死只有皇上和极少数的人,而那些人不是她现在能接触的。 “姐姐?你和景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云流汐靠在云清浅身边小声说。 第一百二十八章 蓄意惩罚 下面众乐姬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想不到办法。 她们来教坊的时间长了,每天就是练习舞乐,从来没想过其它的,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到。 “奴有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于倩媚笑着行礼。 “讲。”景王看向于倩。 于倩一阵欢喜:“奴以为我们教坊姐妹每天多练习一段时间,总会排出点儿新的舞曲,就够用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下面的气氛里面就变了,现在的排练已经够累了,竟然还要增加排练时间,不是要了她们的命了吗? 但是不少人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被别人说出来还是心中不忿。 景王没有表态:“别人还有什么办法吗?” 众人低头,能想到的办法已经被于倩给说出来了。 “那就开始排练,若是有人偷懒,便和她一样。”景王指了一下云清浅,转即去一边的亭子里喝茶了。 小杜公公慌忙让乐姬开始排练自己的节目,一时间听风院就热闹了起来。 云清浅顶着一碗水站在那里,景王坐在亭子里,刚好可以看到她,喝茶的时候可以看到云清浅柔顺的站在那里。 他明白自己对云清浅不同,所以他要改变这种不同,不想自己被别人影响。 那种感觉很奇怪,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当他选择以那样的方式隐忍的时候,也就放弃了自己会喜欢一个人,那个时候他没想过会出现一个让他喜欢的人。 今天有太阳,但是天很冷,云清浅站了一会儿鼻尖就被冻的红红的。 云流汐几次走神看她姐姐,她觉得景王和她姐姐肯定出什么事儿了,要不然景王不会这样。 半个时辰过半,云清浅直接晕倒了,景王猛的站了起来,然后又慢慢坐下来了。 “姐姐。”云流汐也不管规矩不规矩,直接跑了过去。 云清浅双手冰凉,脸也被冻的发紫了,别人也不怀疑她是装的。 “其他人继续排练。”景王冰冷的呵斥到。 众人看都不敢看云清浅一眼,继续排练了。 “你过去帮她把人抬回去,等醒来之后过来把没站完的时间站完。”景王指了一下青黛。 “是。” 当即云流汐和青黛扶着云清浅回红叶院了。 一走到没人的地方,云清浅就悠悠转醒了。 “姐姐,你……”云流汐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我来月事了,小腹疼的厉害。”云清浅表情很痛苦。 两个人一听她这样说,慌忙扶她回去,来月事了再那样冻,的确是很危险的事情。 之前拆下的木头还有一点,云流汐点火堆给云清浅取暖,云清浅在一边搓手搓脸,让自己能暖和一点。 她不是坚持不完,第一个她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强大,第二她不想把自己冻出毛病。 “景王殿下这是怎么了?好像是针对你一样。”青黛担心的说。 云清浅觉得也是,难道他是自己不接受他的心意,他蓄意报复?那也太小心眼儿了吧?应该不是。 “王爷的心思,岂是我们能猜透的。”云清浅一脸不在意。 青黛想想也是:“那你一定要小心一点,我去给你弄点儿红糖水。” “不用了。”云清浅知道青黛弄点儿红糖水也不容易“要是被景王知道了,说不定又要生什么是非了。” 青黛微微叹息,她们这些人的命运真的是身不由己。 云流汐把火生起来,云清浅烤了一会儿慢慢回暖了。 “你们两个赶紧回去吧,不要让景王找到把柄惩罚你们。”云清浅赶人。 “姐姐一个人没事吧?”云流汐担心。 “没事。”云清浅笑了一下“赶紧过去吧。” 云清浅催促,云流汐和青黛才离开,等她们一离开,云清浅就捂着小腹眉头皱到一起了。 她来月事是不痛的,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冻了,竟然疼的厉害,刚才云流汐她们在自己也不好表现出来。 这个时候雪绒进来了,见她蹲在火堆边蜷缩成虾米一样:“你怎么了?”她也担心起来了。 “肚子疼。”云清浅额头上开始冒汗。 流汐她们刚离开雪绒就回来了,肯定是景王示意的。 雪绒慌忙过去扶着云清浅:“要不要请太医来。” “我一个舞姬,请什么太医。”云清浅咬牙。 雪绒看云清浅捂的位置:“你来月事了?” “恩。” 雪绒进屋给她拿了一件披风来给她披上:“在屋里烤火就行了,在这里烤火又烤不热。” “你以为是炭火呢?”云清浅苦笑。 这是柴火,烧起来到处都会熏黑,屋子里肯定不能点。 雪绒想想也是:“你等一会儿。” 的确是景王派她过来的,景王也想到云清浅是装的,毕竟云清浅会功夫,不可能那么脆弱,但是还是不放心,让雪绒过去看看。 他不能喜欢云清浅,因为他是一个王爷,而且想不仅是个王爷,云清浅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障碍。 他想的出神,雪绒过来行礼了,并上前耳语,把云清浅的情况给景王说了一下。 景王的心又揪起来了,他还真没想到是因为这样的事儿。 他那笔写了一张纸条交给雪绒:“让广磊准备一下送过去。” “是。”雪绒行礼退下。 云流汐一直偷偷的注意着雪绒,雪绒是景王殿下的人,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景王殿下姐姐是装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你乱跳什么啊?”诗语猛的推了一下云流汐。 云流汐差点儿被推到,紫璃距离云流汐最近扶了她一下,有些生气的看着诗语。 诗语有点怕紫璃,但是仗着景王在壮着胆子说到:“怎么?大家可都看到了,是她撞的我。” “撞你怎么了?”紫璃一副不讲理的样子。 “你……”诗语没想到紫璃会这样“别以为你们是虹玉院的人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也不看你们虹玉院都做了什么事儿,把教坊的人都丢光了。” 这边的动静已经有人注意了,诗语这样说就有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人偷偷的看了看景王,想知道景王是什么表示。 第一百二十九章:想爱不能爱 诗语住淮南院,是淮南院里舞跳的最好的,当初争入虹玉院的名额时输给了红杉,为此她一直耿耿于怀。 “你别自己和虹玉院的人相提并论,不够格。”紫璃就是那么霸气。 诗语微微抬起下巴:“现在景王殿下坐镇教坊,可不是你们虹玉院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 紫璃冷笑:“诗语,你想被景王殿下注意也不用用这样拙劣的手法,也不怕适得其反。” “你……”诗语就是这样想的。 “怎么回事?”景王走了过来。 众乐姬行礼,不敢再有躁动。 “启禀景王殿下,刚才云流汐撞了奴一下,虹玉院的紫璃姐姐却说是奴的错,呵斥奴。”诗语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紫璃行礼:“在景王殿下面前信口雌黄,以为谁都好愚弄的?” “奴没有。”诗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诗语长的并不算惊艳,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只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生出怜悯之心来。 “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这样扰乱排练秩序都是不对的,你们三个去一边跪一炷香。”景王直接说。 “殿下?”诗语以为自己听错了。 “景王殿下,让奴跪一炷香可以,但是这件事总要分出一个对错来,如若不然,这教坊便没了规矩。”紫璃很庄重的说。 景王看着紫璃的样子:“哦,那依你之见,怎么样才算是规矩?” “这教坊向来以技艺高超者为大,既然刚才诗语说我们虹玉院以身份压她,那就来一场比试,以输赢定对错。” 景王想了想点头:“好。” “殿下,紫璃最擅长飞仙舞,若是她和奴比飞仙舞,奴断然没有丝毫的胜算。”诗语慌忙说。 “你还不够格和我比。”紫璃嗤笑:“流汐是有资格被我们虹玉院借调的,你和她比。” 诗语的脸立马憋的通红,紫璃这是在红果果的鄙视她,偏偏她又说不出什么来。 景王觉得这个紫璃有点狡猾啊,云流汐是被虹玉院借过去的没错,但是她的舞艺绝对不在虹玉院其他人之下。 “好。”景王直接答应了。 教坊斗舞是很正常的事儿,栖南院和淮南院经常斗舞,以分一个高下。 她们抽签选,云流汐抽到的是霓裳羽衣舞,诗语抽到的是凌波舞,两个舞曲都是比较有名的舞曲。 云清浅烤了很长时间火身体才暖和了,腹痛也减轻了很多,回到房间里裹着被子暖和。 雪绒拎了一个食盒进来,从里端出一碗汤药来。 “景王让我送来的。”雪绒表情干干的,她也困惑景王对云清浅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谢谢,先放一下,我马上就喝。”云清浅示意雪绒给放在一边。 雪绒放下就离开了,景王让她送汤药她已经送来了,别的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云清浅端起那汤药闻了闻,是红糖益母草,以前娘会煮给流汐喝,她想了想直接给倒了。 她只是受寒了,并不是一直都会疼,是药三分毒,她不喜欢喝药。 斗舞诗语说的很彻底,所以诗语的惩罚从一炷香增加到半个时辰了,这些云清浅都不知道。 景王在教坊待了一天就回景洹宫了,在他冷酷的手段之下,景洹宫那些舞姬倒也不敢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去查一下那个紫璃的来历。”景王进屋对着屋子里的一个影子说。 沐川领命退下,他怎么觉得他家主子最近查的东西越来越奇怪了。 景王不得不注意紫璃啊,她本来长和别的女子眉眼不同,今天那性子,也不单单是被惯坏了那么简单。 云流汐他们被罚跪,虽然冬天穿的厚,膝盖还是青紫了,为了不耽误练习,云清浅拿热毛巾给她敷。 “景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流汐不能理解。 “谁知道呢?”云清浅好像知道。 有些人不喜欢那些自己掌握不了的事情,比如景王会对她动了心思,所以他想掌控这件事,或者忽略这件事,显然她都没做到。 对臻王来说,就是想爱却不能爱。 云清浅有时候会想,重生一次,看透的多了,好像少了很多乐趣,可是她宁愿自己这样。 臻王护送朵娃公主并不太平,可是谁让朵娃公主遇到的是臻王呢,从第二次发生意外之后,臻王就把朵娃公主和西元随行来的人分开了。 “我要见你们臻王。”朵娃公主愤怒在营帐外面。 上路这么多天了,她一直都没见过臻王,包括把她和西元的使团分开的时候她都没见到臻王,没办法她才直接找过来了。 “我们殿下正在处理事情,不见外人。”卫泓不卑不亢的说。 “外人?我是西元的公主,带着和亲的使命而来,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难道不怕我们西元生气,和亲不成,反倒引起两国的战火吗?” 臻王拿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放下酒杯步出了营帐。 “此番和亲是西元提出的,难不成西元借和亲之名还有其他的意图?”臻王背手看着朵娃公主。 朵娃看到臻王直接愣住了,这样的男子应该是画中才有的吧? 不对! 任何笔墨也勾勒不出他的神韵。 一时间朵娃公主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了,连臻王说什么都没听到,只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亮了。 “朵娃公主?”臻王看她发愣提醒到。 “啊,哦。”朵娃这才反应过来“那个……今天的晚饭太难吃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合适。 “那朵娃公主可能要习惯一下了,辛离王朝就是这样的习惯。” “本公主带的有自己的厨师,为什么要习惯?”朵娃十分蛮横的说,不自觉的还露出一点可爱。 “公主饮食里两次被下毒,本王没杀了那厨师,已经是对西元使团的敬重了,难道公主不怕死吗?”臻王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朵娃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被臻王给看透了。 “谁不怕死啊。”她故作强势的说“我可是去你们辛离和亲的,不是去做质子的,反正我要用自己的厨师,除非臻王殿下和本公主一起吃饭。” 第一百三十章:主意 朵娃是接受辛离王朝的教养长大,没有西元女子那么狂野,也没有辛离女子那么含蓄,倒有自己的姿态。 “不行。”臻王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 “那样公主可以吃下饭了,可是本王吃不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朵娃公主立马暴跳起来了。 臻王走进朵娃公主一步,微微附身:“朵娃公主,说实在的,我挺希望西元和辛离打起来的。” 朵娃瞬间呼吸变粗重,不知道是因为臻王靠近,还是因为臻王说的话。 “所以朵娃公主还是好好休息吧。”臻王说完就走。 之前他不明白西元这来的蹊跷的和亲,但是刚才朵娃公主的话提醒了他,如果朵娃公主在辛离出事呢? 以西元王朝那爱面子的脾性,肯定会团结起来,变成一记铁拳,向辛离讨一个说法,西元现在一盘散沙的局面就立马被改变。 “公主。”曲珍看到公主回来表情不好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你们先出去,本公主要静静。”朵娃支开所有的人。 曲珍她们离开,朵娃坐在厚厚的毯子上,脑子里却乱成一团,难道臻王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 她不怀疑有细作,因为这件事只有她和父皇知道,父皇不可能会对任何人再说起。 那臻王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真如臻王所说,臻王希望打仗,那么她这样和亲的目的是什么? 她有些茫然了,茫然之间脑子里全部都是臻王那清冷的眸子,她突然觉得,和亲好像也不错。 这个想法一出现朵娃就一个激灵,不过是见了臻王一面,她为什么会有这多情绪? 云清浅一早和别人一起来做早课,看到于倩和诗语她们已经走到了一起,有共同的敌人也能增加友谊。 “哟,这不是云家大小姐吗?怎么?有景王撑腰也要和我们这些低贱的舞姬一起上早课啊。”于倩一脸讽刺。 “之前刘婷玉这样说过我。”云清浅十分平淡的说。 于倩愣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之前刘婷玉这样说过她,然后刘婷玉死了,她恼怒的看着云清浅:“你以为景王还是你的靠山吗?” “刘婷玉死的时候,没人觉得景王殿下是我的靠山。”云清浅浅浅的笑了一下。 于倩又要说话,诗语拉了她一下。 “不要和她计较,这个女人邪门的很,你忘了之前红鸾是怎么死的。”诗语小声说。 她刚招惹云流汐来引起景王殿下的注意,但是她真不敢招惹云清浅,她就是觉得云清浅邪门。 “哎,你把她们怎么了?”紫璃看着灰溜溜的离开的于倩和诗语。 “没什么,很日常的俩聊天。”云清浅玩笑。 紫璃可不相信,不过她觉得云清浅很对她的胃口:“别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自己有本事才是真的。” “我知道。” 可能是因为景王来这里督教,教坊的女子拿出压箱底的本领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胭脂水粉更不钱的往脸上涂。 云清浅吃饭的时候揉了揉鼻子,这也太呛了点儿。 青黛端了饭菜坐在云清浅对面:“你没事吧?” “只要不冻就没事。”云清浅笑了一下。 “昨天景王殿下说的事儿你怎么看?” “请宫外现成的戏班子啊。”云清浅靠近青黛小声的说:“一些特殊的场合,比如迎宾、祭天和晚宴开端,肯定是要教坊的乐姬来压场子的,但是其它的栏目可以请宫外的戏班子来。皇上、娘娘天天看同样的曲目都看烦了,也想看点儿新鲜的。” “对哦。”青黛看着云清浅“那你为什么不和景王殿下说?” “我这不是不想引人注意吗?就现在都被人找麻烦呢。”云清浅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其实是她不想和景王太多接触,如果她猜的是真的,景王对她很矛盾,那她一点都不矛盾——她不会和景王在一起。 这不单单是身份的原因。 青黛可不相信:“你是想帮我?” 云清浅想了一下苦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帮你。”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青黛也担心自己会得寸进尺。 之前的喜欢在心里,想着能见一面就好了,后来见到了,就想能距离的近一点就好了,距离的近一点就想他多看我一眼就好了,多看了一眼就想也许可以在一起…… 早饭很简单,她们吃完之后就去听风院集合了,景王今天还会过来。 景王站在上面扫视了一圈,看了云清浅:“你,”她指了一下。 云清浅上前行礼:“奴,云清浅。” “你昨天没有来领剩下的惩罚,今天加倍,雪绒,带她过去领罚。”景王直接说。 你是故意的吧?云清浅那叫一个无奈。 “是。”云清浅行礼跟着雪绒就走。 这次不是在一边罚站了,而是把她带到一个屋子里罚跪。 “王爷吩咐,你要跪够一个半时辰,不然不得离开这个房间。”雪绒说完就走。 云清浅乖乖的在那儿跪着,雪绒出去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屋子里生了两盆炭火很暖和,自己跪的蒲团也很厚很软,跪坐着一点都不累。 这真是在惩罚发她吗?她也开始想不明白景王是怎么想的了。 景王把云流汐单独叫出来练习剑舞了,云流汐也是懵懵的,本来她和她姐姐练的剑舞,后来她姐姐说景王和她一起跳剑舞,现在怎么成了她一个人跳剑舞了? 可是在所有人羡慕的眼神中,她也不好问什么,只是觉得不正常,很不正常。 “景王殿下,奴想到了解决现在教坊人手不足的法子。”青黛找着了机会过来禀报。 “哦,说来听听。”景王饶有兴致的看着青黛。 青黛把云清浅给她说的法子说了一遍,景王微微的笑着,青黛不知道景王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赏。”景王算是采纳了青黛的主意。 “谢景王殿下。”青黛心中一阵狂喜。 景王笑的绚丽,他早就想到了这个主意,而且以前也这样干过,不过不是特意是,而是宫外有什么非常有名的东西,然后请到宫内来表演。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知者无罪 云清浅就那么跪了一个上午,中午饭还没吃完就被雪绒给叫过去了,不用想就是景王派来的。 不管她怎么腹诽,景王叫她她肯定得过去。 “你对京城可熟悉?”景王正在吃饭,看到云清浅过来就放下了筷子。 “奴对京城还算熟悉。”云清浅不知道景王想干嘛。 “行,有人提议在外面找戏班子进宫表演,本王要出宫去找,你带路。”景王只是通知她。 云清浅没想到这事儿要落到她身上:“奴对京城有戏班子的地方并不熟悉。” “哦,那本王带你去看看,以后你也好融合宫内外的舞艺,为教坊多做点儿贡献。”景王一本正经的说。 还有云清浅可以说的话吗?她感觉自己脸上的笑都是僵硬的。 “是。”她只能行礼。 景王问完就不搭理她了,开始自顾自的吃饭。 景王的饭菜很简单,但是无一例外都很精致,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云清浅就站在一边等着,早饭吃的很少,就算上午什么都没做,这个时候也饿了,然后她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景王停下筷子听了一下,然后继续吃饭。 云清浅可以忍住自己仪态没问题,但是肚子叫没法忍啊,一声之后竟然接着继续叫了,叫的一边的雪绒都忍不住看了看她。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景王这才放下筷子:“剩下的赏赐给你们,一炷香之后到教坊门口等着。”他说完就走。 云清浅和雪绒行礼,恭送景王出去。 雪绒又拿了筷子来给云清浅,自己开始吃了起来,主子赏赐给下人剩饭很正常,再说主子的饭菜,就算是剩饭也比他们吃的好太多。 “你不吃?”雪绒看着云清浅连筷子都不动。 “我要回红叶院一趟。”云清浅说完就走。 雪绒不屑,这可是景王殿下的恩赐,还真以为自己还是云家大小姐啊。 景王并没有走远,看到云清浅匆匆忙忙的离开房间去红叶院的方向了,不知道她要干嘛。 之前晋王送来的东西还剩点儿,云清浅回到红叶院匆忙的塞了几口就去教坊门口等着。 到了教坊门口发现雪绒还没有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迟到,就乖乖的在那里等着。 她的确是宁愿吃窝窝头,也不愿意吃那些所谓的恩赐。 “走了。”景王出来经过云清浅身边叫了一声。 “不等雪绒姐姐吗?”云清浅意外。 “她不去。”景王也不回头。 云清浅只好跟着景王出去了。 京城了有很多戏班子,也有不少像飞霞阁那样的艺伎阁,其实有些权贵富贾也偷偷养了乐姬,只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而已。 京城的大街上热闹起来了,云清浅终于有点要过年的感觉了,以往过年家里也会准备很多东西,今年自己都成了别人准备的东西。 他们第一个地方去的就是飞霞阁,毕竟飞霞阁在京城的名气很大。 飞霞阁门口人来人往很多,景王带着云清浅进去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来飞霞阁的权贵太多了。 “我要见你们老板。”景王进了飞霞阁直接对招呼他的姑娘说。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儿啊?我们老板很忙的。”那姑娘不停的抛媚眼儿。 景王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是玉树临风、一身华贵,特别吸引人。 “这位公子要见老板,你去禀报就是。”莲心看到云清浅慌忙过来了。 之前云清浅跟着谭春师傅学跳舞的时候,莲心认识云清浅,云清浅是教坊里舞姬,能带着教坊里的舞姬出来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那侍女虽然不开心,可是好像有点忌惮莲心,甩了一下帕子就离开了。 “这位公子,里面请。”莲心引着景王进去。 云清浅想到可能会见到谭春师傅,她也想趁机见见谭春师傅。 “这位公子在这里稍等,我们家老板马上就到。”莲心行礼退下。 “你认识这里的人?”景王突然想起云清浅之前跟着谭春师傅练过跳舞。 “之前跟着谭春师傅学过跳舞,别人就没印象了。”云清浅行礼。 景王也不再追问了。 秋娘是飞霞阁的老板,严格的说是明面上的老板,她年纪已经过四十了,打扮的得体,看着很有气韵。 “秋娘。”莲心等在路上拦下了秋娘。 “莲心?”秋娘意外。 “那客人估计身份不一般,身边跟着的是禁宫教坊的舞姬。”莲心附在秋娘耳边小声说。 秋娘一愣:“你没看错?” “那是云清浅,之前跟着我师傅学过跳舞的,我怎么可能会看错。” 秋娘的表情凝重了,不知道来人有什么意图,若只是来寻乐子,何必直接见她呢? “你可知道他们来有什么意图?”秋娘很慎重的问。 莲心摇头:“不过既然他们这样来,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他们不表明身份,秋娘就当不知道就好,不知者无罪。” 秋娘觉得莲心说的有道理,想这莲心果真是跟在谭春师傅身边的,够机灵:“行了,我知道了。” 莲心慌忙说:“我师傅很想念云清浅,秋娘是不是想了法子让她出来一下。” 这让秋娘为难了:“万一那人怪罪怎么办?” “秋娘试试就行,成不成莲心都谢谢你。”莲心行礼。 秋娘点头走了,谭春师傅是有声望,舞艺无双,可是毕竟年纪大了,这莲心眼看就可以登台表演了,秋娘也想卖给她一个好。 莲心看到秋娘进去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她也不敢走远,就在走廊那里等着。 “哎哟,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秋娘一进屋就一脸媚俗的打起了招呼,和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 没办法,出来找乐子的就喜欢这种媚俗,你给他们准备一群大家闺秀,他们还不稀罕呢。 景王看到秋娘的样子笑了一下:“老板,把你们飞霞阁的歌舞目录拿来一下,我家要宴请宾客,到时候要你们过府表演。” “这位公子怕是不知道我们飞霞阁的规矩吧,我们这里的乐姬是不出去表演的。”秋娘笑眯眯的说。 第一百三十二章:谭春困境 飞霞阁的确有这样的规定,因为这里的舞姬有为皇上跳过舞的,她们要是再去别人家跳舞,岂不是自降身价。 “哦。”景王之前还真不知道“价钱好谈。” “这位公子,这不是价格的事儿。”秋娘说着端起茶杯喝水。 “那要是入宫表演呢?”景王直接说。 秋娘微微侧身,一口水全部喷出来了,还喷了云清浅一身,场面徒然变的很尴尬。 秋娘却掩嘴笑起来了:“这位公子,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这进宫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更不要说是进宫表演了。” “让人给她换一件衣服。”景王脸上像挂了一层寒霜。 秋娘一个激灵:“来人啊,把这位姑娘带下去烘干衣服。” 云清浅的衣服只是湿了表面一层,并没有必要换。 “本……”景王有些生气了“我说的是换。” “奴婢这衣服只是湿了一点,烘一下就好了。”云清浅没有穿别人的衣服的习惯。 “那赶紧去。”景王觉得自己很生气。 云清浅行礼退下。 秋娘清了清嗓子,她是想找借口让云清浅出去来着,可是不是这样的借口啊:“这位公子,你到底有什么意图?” 景王直接把自己的令牌拿出来了。 云清浅刚出房间就被莲心叫到一边了,她有些意外,莲心怎么会在这里等着她,关键是知道她会出来。 “云姑娘,你去看看我师傅吧。”莲心一脸紧张。 “莲心师傅怎么了?”云清浅意外。 “去了就知道了。”莲心带着云清浅就走。 谭春师傅住在后院,而且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那小院子真的很小,也就是比一间屋子多了一片用围墙围起来的地方。 谭春师傅正在打算盘不知道算什么,听到有响动立马把算盘给盖起来了。 “清浅?”谭春师傅看到莲心带着云清浅进来一阵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跟着……景王殿下出宫找戏班子进宫表演。”云清浅也不隐瞒。 谭春师傅恍然:“你在宫里过的怎么样?” “还行。” “师傅,云姑娘是跟着景王殿下出来的,应该有办法帮你。”莲心一听刚才来的是景王就激动了。 “住口。”谭春师傅生气的瞪着莲心。 云清浅看看她们两个:“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事。”谭春师傅摇头。 莲心直接跪下了:“云姑娘,师傅她有身孕了,信安候还逼着师傅去府上,云姑娘想想办法救救师傅吧,师傅也教过你跳舞。” 云清浅愣愕,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谭春师傅的孩子不会是吴高朗的吧? “出去!”谭春师傅怒到,转即拉着云清浅“别听她瞎说。” “我没有瞎说。”莲心很固执的跪在那里“云姑娘……” 谭春师傅抬手就要打莲心,云清浅立马护着莲心,谭春师傅才没打下去。 “清浅,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只要在宫里没事就好。”谭春师傅其实也下不了手。 莲心是她的婢女,也是她的徒弟,是她最信赖的人,她怎么舍得打莲心,她只是不想连累云清浅。 “师傅,出事儿了我们一起想办法就行,难道一定要到无法挽回的时候,我们一起后悔吗?”云清浅很严肃的说。 谭春师傅非常意外云清浅会这样说:“这件事,你真管不了。” “莲心,你出去看着,不要让人进来。”云清浅让莲心先出去。 莲心听云清浅这样说也开心了,慌忙站起来跑出去了。 “师傅,你是不是怀了吴高朗的孩子?”云清浅直接问。 谭春师傅纠结的点了点头,她只有那么一个男人,她自己清楚的很。 云清浅听到这句话瞬间想到了云流汐,当初她也不正常了很长时间,那个期间是不是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那谭春师傅为什么不告诉他?”云清浅奇怪。 “他人不在京城,我又不敢让别人知道,本想离开飞霞阁找个地方把孩子给生下来,谁知道信安候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招我入府,天天派人盯着我,哎……”谭春师傅很无奈的叹气。 云清浅想了一会儿:“臻王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可以帮师傅缓一段时间,吴高朗应该会跟着臻王回来,到时候怎么选择要看师傅了。” 谭春师傅意外:“你真的可以?” 云清浅觉得自己求求景王应该可以吧:“我尽力而为。” 谭春师傅激动的抓着云清浅的手:“你若真能帮我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往后我们母子的性命就是云家的。” 云清浅按着谭春师傅的手摇头:“师傅对我有恩,往后师傅自己过的好我就开心了。” 云清浅不知道景王是怎么和秋娘谈的,总之,再见到秋娘的时候,秋娘伏低做小,态度那叫一个恭敬,见到她的时候也各种客气。 景王坐在大堂里,下面的乐姬都自以为用最美的姿态站着,想让老板这么恭敬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若是能搭上关系,以后就不用操心了。 关键是颜值在线啊,就冲着这张脸,也要让自己站成最美的样子。 景王抬头看了云清浅一眼,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摸了一下她的衣角,让云清浅瞬间就不自在了。 这个动作引起下面一阵骚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秋娘多看了云清浅一眼,觉得景王对云清浅的态度太不一般了吧。 “这几个舞曲,我现在就要看。”景王把单子交给秋娘。 “是,在下这就去准备。”秋娘一点都不敢怠慢,招呼下面的姑娘赶紧离开。 云清浅给景王倒茶,闻到茶味太浓了,还有一阵花香,景王最不喜欢的茶水,慌忙拿了一边的白水给倒上。 景王注意到这个细节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在云清浅的耳边说:“看来你很懂本王的喜好。” “这是奴的职责。” 景王端起白水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因为水不好,所以才放了味道这么重的茶来糊弄人。” 云清浅垂首站在一边,这里的水自然不能和宫里的水相比,再说这里是赚钱的地方。 “你这里有故人,怎么不去看看?”景王看云清浅不接话就继续问到。 第一百三十三章:隐形斗篷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喜欢两个人之间那么安静,总觉得那是云清浅不想搭理他,他一边觉得这样很好,一边又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殿下说的可是谭春师傅?”云清浅询问到。 “恩。” “刚才已经见过了,奴就是在她那里烘干了衣服。”云清浅也不隐瞒。 景王打量着云清浅:“她知道你要来?” “莲心认出奴了。” 景王想了一下,刚才带他们进房间的应该就是莲心了,怪不得当时她的态度有点儿奇怪。 “奴有一事求殿下。”云清浅直接说。 “本王可以不答应。”景王一脸趣味的看着云清浅。 “是。”云清浅不说话了。 景王觉得无趣:“你要求本王,肯定是很严重的事情,本王不答应你,你就不想想别的办法让本王答应?” “强人所难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是殿下。” 景王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说吧,什么事儿?” “信安候想强让谭春师傅入府,谭春师傅不愿,请殿下帮忙。” 景王想了想,云清浅和谭春师傅早就认识,有这样的请求很正常:“可以,不过和以前一样,办法你想,本王可不想为了一个舞姬,和信安候有什么过节。” 云清浅低头想了一会儿:“景王殿下既然要在飞霞阁选舞曲,到时候肯定要排练,到时候单独放一个地方排练,然后让谭春师傅负责即可。” 景王一想也是,这样简单啊,谭春师傅本来就是飞霞阁的舞乐师傅。 “好。”景王一口答应了。 飞霞阁毕竟是烟花之地,女子跳舞太多妖娆,但是有些舞曲还是不错的,景王最后选了两个舞曲,然后让谭春师傅负责她们单独排练,而排练的地方竟然是景王府。 景王在外面有府邸,距离皇宫很近,建成的也很早,在别人看来是因为皇上的宠爱,所以景王一直住在皇宫里。 这样还真能把信安候对谭春师傅的念想给断了。 他们回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景王让云清浅一个人回教坊,又没有灯笼,云清浅倒落的清净,可以专心的想流汐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最近反复的想以前的事儿,本来已经模糊的事情慢慢的变的清晰起来了,让她意识到自己前世活的有多不知不觉。 人都说不念过去,可是过去也是自己的一部分,自己是从过去走到这一步的,所有的过去注定了自己的现在。 只是不要沉溺于过去就好,人毕竟要往前活着。 “嘿!”商陆拍了一下云清浅的肩膀。 云清浅吓了一跳,真的是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个商陆好歹是国师啊,怎么开始装鬼了? “你是不是心里有鬼,竟然被我吓成这样?”商陆一脸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刚才心里在想你是不是鬼。”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你这个人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商陆说着丢给云清浅一件斗篷。 “这是什么?”云清浅觉得被人送衣服怪怪的。 “穿上试试。”商陆一脸得意。 云清浅不穿,直愣愣的看着商陆。 “好吧。”商陆投降了“你不是总是去冷宫吗?红叶院附近有人盯着,我就给你做了一个隐形斗篷。” “隐形斗篷?”云清浅惊讶的看着那斗篷“能看到啊。” “你想什么呢?”商陆觉得云清浅智商堪忧“这个斗篷有很多层,你可以根据周围的主要颜色不同,用不同的颜色,这样就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云清浅恍然,她还真以为小国师有什么神奇的东西,真的可以让人隐形呢:“谢了啊。” “不用。”商陆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皇上有让我带着辛彤去找辛彤的家的意思。” 云清浅有点懵,辛彤现在哪儿还有家啊。 “皇上是想寻仙人。”商陆又提示了一下。 “长生不老?”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 商陆满意的点头:“你有什么打算?” 云清浅想了一下,这个机会可以让辛彤顺利的出宫,但是出宫之后呢?皇上既然有这样的打算,那肯定会做充分的准备,一个弄不好辛彤的身份就会被发现,那就是死罪。 “皇上大概什么时候会让你出去?”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最起码也得过了年了,年前臻王会回来,还有西元使团。” 云清浅想想也是:“那让我再想想。”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教坊门口,教坊门口很冷清,里面也没多少烛光。 “好了,我回去了。”商陆看了看教坊转身就要走,结果被人给挡住了。 紫璃打量着商陆,怎么会有男人长的这么好看:“你是哪个宫里的?” “你怎么在这里?”云清浅意外的看着紫璃。 “你这么晚还没回来,流汐和青黛她们都去你回来的路口等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紫璃说着还打量着商陆。 云清浅心里一阵暖暖的,有人关心真好。 “我先回去了。”商陆被紫璃打量的不自在,一溜烟就跑了。 “他是谁啊?”紫璃怎么觉得云清浅认识的人有点复杂呢。 “一个……跑腿的。”云清浅不在意的说,她不想别人知道她和商陆的关系。 “什么时候宫里跑腿的都长这么白净了。” 云清浅听到紫璃这样形容目瞪口呆。 白净?不知道商陆听到有人这样形容他会做何感想。 “我这都回来了,她们还等着我怎么办?”云清浅担心的说。 “我们约好时间了,到时候还没等到就回来。”紫璃和云清浅一起进了教坊。 云清浅中午就吃了两口东西,然后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加上月事,整个人一坐下就不想动。 雪绒抬头看了云清浅一眼,又往火盆里加了一点木炭。 “哎,我搬你这里住两天,这两天太冷了。”紫璃一点都不客气的说。 “行。”云清浅靠在床上“哎,哪儿来的炭火啊?” “成公公让人送来的,说这是配制。”雪绒知道这是景王的意思,教坊根本不会给配这么好的木炭。 第一百三十四章:不搭理她 教坊是有炭火配制的,但是轮不到她们头上,都分到那些管事头上了,他们用不完还可以给卖了,反正在宫里只要花钱就能买来东西。 “哎呦,人命就是不一样啊,我在教坊快两年,也没听说教坊有炭火配制。”紫璃说着眼睛瞟着云清浅。 “那就是说……教坊的管事私吞炭火?”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紫璃不搭理她了,管事私吞炭火怎么了?难不成她们还要是争论一下,你争论了就算赢了又能怎么样?到时候还不是被管事收拾。 就算这教坊的管事换了,新来的管事也会帮着收拾的,这是他们一众宫人的利益。 没过多长时间,云流汐他们搓着手跺着脚就回来了,外面真的很冷。 “冻死我了。”白羽把手架在火上烤“清浅姐姐,你走的哪条路啊,我们怎么都没遇到你?” “可能是错过了吧?”云清浅看着她们四个人冻的脸颊都是通红的“赶紧过来烤烤。” “今年好像特别冷啊。”青黛想着说。 宫里会给教坊发配置,但是被管事克扣的仅仅能让她们活着,今年冷成这样,配置和往年还一样,能不冷吗? “连你们屋里都冷的不行吗?”云清浅意外,虹玉院可是教坊里最好的房子了。 “恩。”红杉点头“以往太冷的时候都一起挤挤睡,今年听说栖南院和淮南院的人挤挤睡都会被冻醒。” 云清浅叹气:“那你们都过来挤挤吧。” 早起云清浅起床,看院子里有水的地方都结成冰了,外面的湖里也结了厚厚的冰,在这冰寒之下感觉天地之间一点生机都没有了。 自从朵娃见过臻王之后,每天都会找借口靠近臻王,不过臻王的态度很明确:不搭理她。 越是这样,朵娃的兴致就越高。 “我就是要骑马。”朵娃又在那闹腾了,她觉得自己骑马就可以过去和臻王一起走了。 “公主,不可。”曲珍苦苦的劝说。 “为什么?我们西元的儿女,就是要骑马驰骋。”她说着眼睛瞟着臻王的方向,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 “在外面有危险。”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一直跟着公主,知道公主喜欢臻王了,她觉得这样挺好,但是她担心公主在外面会有危险,她并不知道这次和亲的真正目的。 卫泓回头看了一下:“主子,西元公主不好应付啊。” “后天就到京城了。”臻王说着看着京城的方向“都警惕一点。” “是。”卫泓抱剑行礼。 稍作休息之后他们又继续上路,突然臻王伸手,让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周遭一阵安静,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防备。”臻王看着周围的地形。 这是一个山口,若是这里有埋伏,他们就要被瓮中捉鳖。 云清浅站在景王一边看着景王挑选舞曲,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给带出来,今天还给她放了很多吃的,还是很好吃的。 “吃完我们就回去。”景王看着云清浅那一脸不情愿吃的样子。 “其实,奴可以带回去吃的。”云清浅看着一大片的点心,感觉心累。 景王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意思就是:这事儿没得商量。 云清浅只好硬着头皮吃,她觉得她今天吃不完,景王估计真不回宫了。 她跟着景王出来已经让很多人非议了,再夜不回宫,到时候不知道说成什么呢。 突然她拿着点心的手一松,点心差点儿掉地上,她立马反手去接,景王也眼疾手快的去接,两个人直接撞到一起了。 “嘶……”云清浅被撞的都看到小星星了,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手里那小块点心。 她不是想哭,是头被撞的瞬间,眼泪也被撞出来了。 景王也好不到哪儿,抬头看到云清浅那么眼泪汪汪的,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想自己是不是把云清浅给撞坏了。 下面的舞姬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们并不知道景王的身份,只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跳舞的。 “都不行。”景王说着就走。 “哎……”老板不愿意了“这位公子还没看完呢,怎么就说不行,是不是消遣我们啊,别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就这种水准,还用看完吗?”景王冷笑。 “呵!”月老板一副被气笑的样子“我们月舞坊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公子连这种水准都嫌弃,那只能到教坊和飞霞阁去找了。关键是……你找的起吗?” 景王正要发脾气,侧目看到云清浅竟然在打包点心:“你干嘛?” “都付钱了。”云清浅觉得不带回去可惜了。 别说是现在了,就是以前是云家大小姐的时候,她也没有把自己付钱的东西留下来的习惯。 月老板看到云清浅这样,以为他们真的是那种装阔的:“我说景公子,我们月舞坊可不是好欺负的。” “我对好欺负的不敢兴趣。”景王说着去拉云清浅,觉得她那样挺丢人的“走。” 云清浅知道景王生气了,但是不知道他生什么气,只得乖乖的跟着走了。 “哎……”月老板拦着景王他们不让走。 “放肆!”钟星彩从一边走了出来。 她身着鹅黄色撒花织锦长袍,拢着一条月白色的披帛,头上珠玉生辉显得华贵无双,腰间玲珑佩,走起来叮当作响。 月老板看到她立马过去行礼:“大小姐,此人故意来我们舞坊找事儿。” 钟星彩瞥了月老板一眼,若不是他差点儿得罪景王,自己也不至于出来。 她走到景王面前微微一礼:“景公子怎么有兴致来这小舞坊了?” 云清浅愣愣的站在那里,如果说流汐是她前世所有的悲剧,那么钟星彩就是流汐的悲剧。 她身为舞姬不能嫁给臻王,那怕为侍妾都不行,皇上为臻王和钟星彩指婚,臻王当时答应了,同时连侧妃都娶了。 钟星彩嘴角挂笑看着云清浅:“云小姐?” 云清浅猛的反应过来了,就是这样的笑,好像一切都运筹帷幄,她慌忙行礼:“奴,清浅。” 景王看到云清浅这样也有些不悦,转即看着钟星彩:“这样说来,这舞坊是钟小姐的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只有我能欺负 景王和钟星彩认识,毕竟钟星彩的父亲是左都御史,而且钟家世代为官,在朝中的位置举足轻重。 之前钟星彩就在景王的王妃候选里,后来景王沉寂,这些事情才没有再提,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只是闲来无事用来玩儿的。”钟星彩也不隐瞒。 景王环视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知道钟星彩其实一直都在:“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景公子请便,只是若是别人知道景公子亲自来做这样的事儿,不知道会怎么想。”钟星彩一脸担心的说。 她不是在担心,她是在威胁,若是她的舞韵楼能进宫表演,肯定会更近一步。 云清浅不怎么了解钟星彩,钟星彩嫁给臻王之后过的怎么样云清浅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后来钟星彩是被朝廷处置的,臻王见死不救,而且还因此获罪,去建红山城了。 她听说什么富可敌国,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王嗤笑一下看着钟星彩:“这就不是钟小姐应该担心的了。”他说完就走。 云清浅正要对钟星彩行礼告别,被景王回头冷冷的瞪了一眼,她也不行礼了,慌忙跟着景王离开了。 钟星彩在后面微微行礼,站起身之后狐疑的看着景王和云清浅的背影,嘴角挂上一抹神秘的淡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景王也懒得继续去看什么舞曲了,准备直接回宫,看到低眉顺眼的跪坐在他一边的云清浅又开始来气了。 “跟着本王也要见人就行礼吗?”景王就是见不得云清浅遇到人就行礼。 “她是钟小姐,左都御史的女儿。”云清浅很诚恳的说。 “那可有封位在身?” 云清浅被问住了,虽然钟星彩地位不一般,但是的确没有放封位,她跪坐在那里头低的更低。 景王现在态度是他可以欺负云清浅,但是别人不能,这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回宫。”景王不想看云清浅这样。 一路安静,景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不断的变化,云清浅也在想景王的反常,但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距离京城已经很近了,臻王觉得对方不可能有什么埋伏,但是他们还真的中了埋伏,好在发现的够早,他们也有防备的时间。 但是箭矢上有毒,他们这一场十分狼狈和被动,为了保护朵娃公主,臻王不得不带她进自己的马车。 臻王的马车很小,但是跑的很快,车上非常严密,连车窗都有铁网,箭矢根本射不进来。 朵娃和臻王挤在马车里,甚至会撞到景王,心里忍不住兴奋,距离近了看臻王好像更加威武了,尤其是刚才那临危不乱的样子,很吸引人。 “王爷,瘴气。”卫泓在外面赶车提醒。 “勒马。”臻王说着从马车里出来。 出了山口便不适合做埋伏了,但是对方如此疯狂,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跟随他冲过来的人马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兵勇,现在受伤的不少,而且都中了毒,趴在马背上。 “把他们换马,空出几匹马来。”臻王掩鼻,指挥卫泓他们把伤员合并到一匹马上。 卫泓动作很快,能一手拎一个给换马,很快就空出了五六匹马。 臻王有些不舍的摸了摸马脖子,在战场上马也是兄弟,他想着一拍马屁股,马就狂奔了出去。 几匹马一狂奔出去,绊马索和网都出来了,非常大,周围还有人冲了出来。 “冲过去。”臻王觉得幸亏这瘴气掩护,不然他们也会被发现。 臻王转身去带朵娃公主,朵娃公主缩在车里不出来,臻王一把把她给拖出来了,朵娃公主眼底一抹喜色。 她知道他们一路经历的刺杀是怎么回事,也知道她要完成使命的时候到了,可是她现在就是窃喜。 臻王拖着朵娃公主就走,朵娃公主想象征性的挣扎一下的,谁知道竟然被扣着脉门了,动都动不了。 “卫泓。”臻王直接把朵娃丢给卫泓。 卫泓一把接过,发现朵娃公主给点了穴了,直接夹在咯吱窝下狂奔了起来。 朵娃感觉自己都要吐了,辛离王朝的男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会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 在她腹诽的时候臻王已经充入包围圈了,朵娃直接看懵了,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大杀四方,臻王并没有强悍的体格,但是拼杀起来真的像一尊战神。 在战场上待的时间长了,臻王很适合群战,可以说他已经习惯了。 对方一开始是胸有成竹的,但是杀着杀着好像被杀破胆了,再加上那边不断的有人过来增援,他们生出了退却之心。 朵娃只要能看到臻王的时候就直愣愣的看着臻王,她突然觉得这才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力挽狂澜,纵然他是自己的敌人,也会让自己心生爱意。 这一场厮杀持续了一炷香,对方一开始有血战到底的意思,可是最后却灰溜溜的退却了。 他们也怕了,辛离王朝的战神果真名不虚传,所有人和他对峙过以后,就再也不想遇到他。 等刺客退走,他们出了包围圈,之前的瘴气慢慢的退下,他们所有人背对着围成一个圈,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刺客已经走了,你们放开我。”朵娃看着不远处的臻王,她现在想坐在臻王身边。 卫泓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主子没有表态,他就不能把这个女人给放了。 “宋朴。”臻王叫了一声。 一个身材精炼的男子出现,半跪在景王身边,他没有穿盔甲,而且脸上抹的乱七八糟的,刚才没人注意到他。 “前面看看。”臻王表情非常凝重。 “是。”宋朴转身像离弦之箭一样跑了。 从开始到结束,朵娃都没看清楚那个人,本来以为长的精炼,可是最后那人一离开,好像把精炼这个词都带走了一样,让人记不住他是谁。 朵娃心里突然有点害怕,这一路她们经历了很多次刺杀,她以为她已经看到了臻王的实力,但是这一次她觉得臻王深不可测。 第一百三十六章:帝王家 深不可测大概是别人形容臻王用的最多的词,别人永远都猜不到他的意图,不知道他有多少实力,当你以为你已经看到他的全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事,会让你连自己都怀疑。 这应该是对臻王最为全面的解释,也是什么都没解释。 那瘴气是人为放的毒烟,过了一会儿就散尽了,周围诡异的安静,连一直叫嚣的朵娃都不再说话了。 这种安静太诡异了,好像自己置身于人像石林里一样,而那人像随时都会动。 突然一道身影回来,是之前离开的宋朴,他直接半跪在臻王身边。 “前方有塌方,官府把路给封了,这段路没有人。”宋朴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同寻常。 臻王点了点头,宋朴立马离开。 “卫泓,带着人扎营,救治伤员,把西元的使团带过来整顿。”臻王吩咐完就只身一人离开。 “你去哪儿?”朵娃看到臻王要离开,心里生出一股要被抛弃的感觉来。 臻王扭头看了朵娃一眼:“看好她,你们可以死,她不能。” “是。”众将士行礼。 虽然这是威胁的话,但是听的朵娃心里一阵开心,觉得是臻王在意他的生死。 臻王没走多远宋朴就出现在臻王身边了。 “有什么异常?”臻王问到。 “两边好像是被人炸塌的,而且被清理了。” 臻王就猜到会是这样,他继续往前走,看来京城有人不想他回来。 至于西元皇的想法,他真不屑一顾,今年西元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准备的一直都是血战,而不是西元能休养生息,这一点他和西元皇想到一起去了。 路塌的很厉害,真的不能用了,臻王观察了一会儿去几个点检查了一下,果真发现了一些爆炸的痕迹,他拿出手帕收集了一些东西。 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远处的村落了,越靠近京城,居民就越密集,这条路臻王走过很多次了,非常熟悉。 迎接臻王和西元使团的排练已经结束了,景王在做最后的调整,他低头看着目录,很认真的样子。 “云清浅最近疏于练习,舞艺生疏。剑舞,取消。”景王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很纠结的样子。 众人偷偷的看了云清浅一眼,觉得她太倒霉了,本来是景王亲自编的剑舞,而且是为迎接臻王回来编的,现在竟然取消了。 云清浅也愣愣的,最近疏于练习怪她了? 不过她很快明白了臻王的意图,没事找事儿的让她没时间练习剑舞,原来是根本就不想让她去跳舞。 景王是不想让云清浅去跳,他觉得臻王只要见了云清浅跳舞,那么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自己所谓的机会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就是不想让云清浅当着众人的面跳舞,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美好。 “其它照旧,成公公来安排。”景王说完直接把目录丢给了成公公。 景王注意到云清浅的表情了,他以为会是失望,会是生气,毕竟自己苦苦准备的舞曲,然后说取消就取消了。 结果她只是微微的意外和惊讶,然后就平静了,难道这个女人猜到他的意图了吗? 想到这里他又有点不开心,一脸清冷的离开了。 云清浅还站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景王自己脑补了那么多的内心戏。 因为遇刺的事儿,臻王进京的时间推迟了一天,皇上也一阵紧张,这朵娃公主来辛离也太坎坷了点儿。 皇上召太子和景王在御书房商量这件事,太子自从出了上次刘婷玉的事情之后就安生了很多。 当时的事情查到德妃那里了,但是知情的人都死了,皇上也不让继续查了,这件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可是太子很不服气,碍于父皇的严令,还有太子妃最近的闹腾,他只能安奈住。 “朵娃公主一路经历了很多刺杀,朕以为是有人想让西元和辛离和亲不成,你们两个有什么看法啊?”皇上看着他们两个。 太子瞟了景王一眼:“父皇所言极是,西元和辛离都是大国,此番和亲,两国和平,定然对周围的小国不利,他们会阻止也是正常的。” 皇上看着景王:“你呢?” “儿臣以为,此事蹊跷,若真有小国阻拦,也不敢到距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此事要彻查才是。”景王很凝重的说。 他这是把重心引到有人对付臻王上,而现在最想对付臻王的就是太子。 皇上也有这样想法,因为那些人距离京城太近了,在距离京城那么近的地方进行那么大规模的围堵,而且用的都不是寻常的兵械,肯定有内应。 通敌卖国一直是皇上最大的心病,但凡和这件事沾上边的皇上都会格杀不论,不然也不会那样对云家。 “当务之急是西元公主和西元使团的进京事宜,此事有景王负责,查那些刺客的事儿就有太子负责,务必要查个清楚。”皇上命令到。 “是。”两个人行礼退下。 太子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臻王的命还真大,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活下来,不过他有些得意。 父皇就算是看重景王,也不过给景王一点儿无关痛痒的闲差,交给他的才是重要的事儿。 出了御书房太子鄙视的看着景王:“父皇对二弟委以重任,二弟千万不要让父皇失望才是。” “太子殿下也是。”景王躬身行礼。 “听说二弟亲自编了剑舞迎接三弟回来,到时候本太子可以一饱眼福了。”他那姿态,让人觉得景王是特意为他编舞的一样。 景王笑了一下行礼,也不解释这件事。 皇上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笑了一下,他把瓦解西元和亲的任务交给了景王,而让太子查这件事是要逼着太子自断一臂。 不管太子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他都会设计的和太子有关系,现在还不能直接废了太子,但是可以暗中削弱太子的力量,到时候废太子就容易多了。 谁能想到一个君王连自己的儿子都会设计,这就是帝王家。 第一百三十七章:进城 除了教坊自己绣的舞衣,内务也送来一些,规格竟然比年夜宴都要高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能在西元王朝面前丢了辛离人的脸。 云清浅抚摸着自己的舞衣,这是左教坊送来的,她娘特意为她绣的,可惜她这次不能穿了。 云流汐看到云清浅那么低落安慰到:“不用去跳舞供别人取乐也好,姐姐不是不喜欢这个?” 云清浅努力的笑了一下,她是不喜欢,可是看的人是臻王啊。 “恩,我没事,我就是看到舞衣想娘了。”云清浅找了一个借口。 云流汐听云清浅这样说也不怀疑了:“不知道娘过的怎么样,一到冬天娘就容易咳嗽,左教坊的人不知道会不会给娘抓药。” 云清浅也想起来了:“那等这次忙完了,我们想办法出宫去看看娘。” “好。”云流汐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紫璃进来了,紫璃现在非常忙,白天在红叶院都见不到云清浅。 “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可能要你替补。”紫璃说着端起桌子上的水就喝了。 “怎么了?”云清浅意外。 “最近太冷了,有几个舞姬冻伤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坚持,能后补的都后补了,到时候要是再有意外,只能你上了。”紫璃喝完水气儿也顺了。 “怎么会这样呢?若是舞姬在皇上面前出了事儿,那那些管事私吞炭火的事儿不就被人知道了?”云流汐意外。 “那现在不是还不知道吗,反正你准备一下,我去忙了。”紫璃走出去两步又折了回来“我一会儿把容易出问题舞曲拿过来,你看你能不能跳。” “哦。”云清浅应了一声。 等到紫璃离开,云流汐兴奋的看着她姐姐:“姐姐也可以跳舞了。” 云清浅还是开心不起来,她只想跳剑舞,为臻王跳剑舞。 “流汐,你也来。”紫璃在外面叫了一声。 “哦。”云流汐应了一声,转即看着她姐姐“姐姐,那我过去了,你不要多想。” 云清浅点了点头。 等流汐离开,云清浅继续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舞衣,好像和自己有关的事儿都不是以前的样子了,她何必执着于为臻王跳舞呢? 明天就要进城了,西元的使团和臻王的部队也合并了,但是并没有让他们见朵娃公主。 “王爷,西元使臣沃顿求见。”卫泓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臻王合上书放在一边。 沃顿进营帐行礼:“尊敬的臻王殿下,西元使臣沃顿有一事相求。” 臻王示意他说。 “是这样的,我们西元的使团在辛离境内屡被刺杀,伤亡了很多人,这样进城有失我们西元大国威仪。” “所以呢?”臻王不在意。 “所以我们打算在京城招几个西元人充入使团,以显威仪。”沃顿很严肃的说。 臻王差点儿被沃顿的严肃给逗笑了,不过这个也是事实。 “好。”臻王直接答应了,他倒要看看西元使团到底有什么意图。 沃顿以为自己要谈判一番,没想到臻王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另外明天就进京,在下要见我们公主一面。”沃顿不是很强硬。 这件事他已经说了好多次了,每次都是被拒绝,他也没抱希望。 “明天进城的时候自然会见到。”臻王直接拒绝了“使臣要新编人到使团里,肯定要准备一下,不然会让西元丢脸的。” 沃顿脸色有些难看:“是,在下告退。”他行礼退下。 臻王笑了一下,西元人的确爱面子,只是和辛离人爱面子的原因不一样。 沃顿离开宋朴就出来了,宋朴是臻王的影子斥候,负责周围所有事情的打探,那天遇刺就是宋朴示警的。 “西元桑吉皇子到京城了。”宋朴行礼说到。 “哦?”臻王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要编入使团队伍?” “是。” 臻王想了一下也不在意,他只要把朵娃公主送入皇宫就行了,接下来就不是他的事儿了。 臻王全副铠甲的进城,百姓夹道欢迎,虽然他们都不知道臻王长什么样,但是是他们心中的战神。 他们要走的路昨天就已经清查过了,两边也有人护卫,原则上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然而在他们走到闹市街道的时候,一声爆炸周围立马就乱了,百姓中冲出好几个人,直接冲向西元公主的马车。 “保护公主。”周围的侍卫惊叫了起来,可是已经晚了。 然而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马车内的公主惊起,直接手刃了冲上到他面前的人。 众人从惊吓变成惊讶,没想到西元公主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西元使团慌乱之中停滞了那么一瞬间。 “那不是我们公主。”沃顿恼怒到。 “当然不是你们公主,如果是你们公主,已经被杀了。”卫泓站在车辕上冷笑到。 原来马车里的公主是卫泓假扮的,他这女子扮相比女人都漂亮,只是一开口就破了相了。 “那我们公主呢?”沃顿想到后果也不和卫泓争执了。 “已经进宫了。”卫泓指挥士兵把刺客全部诛杀,这才继续前行。 有这样一个插曲,接下来走的比较快,两边的百姓也自动的远离了一点。 朵娃现在已经盛装出现在皇宫里了,她昨天晚上就被带入京城了,今天一大早就被带入皇宫了。 不过现在她要等沃顿过来,和她一起觐见辛离王朝的皇帝。 虽然她从小接受辛离的教育,但是来辛离京城是第一次,更不要说见到辛离的皇帝了。 那天的刺杀,她本来有机会自杀的,甚至可以杀了他们西元的心腹大患臻王,可是她没有,当时她根本就没这样想,后来想到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 她每天都在想自己要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让西元那些族长把辛离王朝恨到骨子里,这样就可以和父皇同仇敌忾,可是她总觉得没有到最合适时候。 离开西元来到辛离,看到自己以前没有看过的风景,遇到自己以前不认识的人,她那坚定的信念好像也慢慢的变化了,也许有更合适的办法呢? 第一百三十八章:桑吉 这种变化不知不觉,也不用别人劝说,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公主,公主。”沃顿看到朵娃公主激动的不像样子,就差老泪纵横了。 “沃顿大人。”朵娃站起来看着沃顿。 “公主没事就好,若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儿,老臣只能以死谢罪了。”沃顿痛心疾首的说。 朵娃看着沃顿,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此次和亲的真正目的只有她和父皇知道,但是她若真死在辛离了,那整个使团的人估计都活不了了。 “我没事。”朵娃干笑了一下。 “时辰到,宣西元公主,宣西元使臣觐见——”传唱太监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传唱。 沃顿整理了一下使团带着朵娃公主踏入辛离的正殿。 红毯,两边威武的侍卫,还有长长礼号,面前是高台,高台之上那雄伟的宫殿…… 这一切都让朵娃恍然若梦,在想,他们西元为什么就没有这么精致的东西呢? 臻王已经在台阶上等着他们了,然后和他们一起进入大殿。 群臣恭迎,帝王以盼,现在在辛离王朝,估计也就臻王能享受如此待遇了。 “儿臣参见父皇。”臻王行礼。 “西元公主朵娃,见过皇帝陛下。”朵娃行礼。 “西元使臣沃顿,见过尊敬的皇帝陛下。”沃顿行礼。 “免礼。”皇上纵然怀疑西元有什么阴谋,可是看到西元来朝,还是心情大好。 “启禀父皇,今年边塞与西元并没战事。”臻王这算是述职了。 “我西元帝国为使边塞百姓免于战事,特让朵娃公主来辛离和亲,希望两国能永结友好,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沃顿行礼。 “和亲之事,兹事体大,不知道西元公主有什么打算?”皇上看着朵娃。 朵娃行礼:“我听闻辛离结亲,讲究门当户对,我西元与辛离也算是门当户对,而我们西元结亲,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此番我刚到辛离,对辛离并不了解,想了解之后再做定论。” “以朵娃公主之见,我们辛离的权贵,还要任朵娃公主挑选不成?”臻王直接问到。 臻王这句话一出,群臣也窃窃私语,朵娃公主说的虽然在理,可是反过来一想,臻王殿下说的好像也对。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朵娃瞬间就恼怒了“我们西元讲你情我愿,若是对方不愿,本公主也不会为难。” 皇上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本来是和亲,若是夫妻不和,倒成了结怨了。” 这件事就这么翻过,接下来是沃顿和皇上的交涉,末了朵娃公主暂住月岚阁,使团则暂住在皇宫外的驿馆。 接待西元使团要从中午开始,然后持续到晚上,席间舞乐自不可少。 云清浅是替补,里面穿了紧身的衣服等着,哪个舞需要她跳了,她就穿上对应的舞衣。 她抱臂蜷缩在屋子里,一来是因为太冷了,二来是她害怕了。 不是害怕跳舞,而是害怕面对臻王。 突然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茶很香,她一个激灵抬头,来人她并不认识,怎么会给她送来参茶。 “喝吧。”林炘看着一脸警惕的云清浅。 “我没见过你。”云清浅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势,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的武功很高,而且杀过很多人,不然不会有那种让人胆寒的气势。 林炘把参茶塞到云清浅手里:“以后就认识了。”她说完就走。 云清浅看着茶杯,对方如果要杀她,根本不用在茶里做什么手脚,当即她把参茶喝下了。 喝下之后全身变的暖暖的,没有那么冷了,状态也没那么低落了。 午宴的时候云清浅没有机会去跳舞,云流汐去了,回来找云清浅见她那样蜷缩着一阵心疼。 “姐姐怎么不穿厚一点?”云流汐慌忙扯了舞衣要给云清浅披上。 “不用,这舞衣皱了就不好看了。”云清浅推脱了“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我们可以回教坊了?” 云流汐为难:“没有,午饭要在这边吃了,下午还要准备,我回去给姐姐拿衣服。” 早上云清浅穿了舞衣过来,她担心把舞衣给弄皱了,来了之后就脱下了,这会儿也不知道被谁给穿走了。 “恩。”云清浅也不想强撑着了。 云流汐要是回去拿衣服的话,就会错过吃饭时间,她想了想,想抄近路回去,只是走的太匆忙,转个弯就撞到一个人身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云流汐慌忙道歉。 桑吉看到是云流汐愣了一下,刚才看跳舞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女人了,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更加可爱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一脸打趣的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抬头看了他一下,穿的是杂役宫人的衣服:“你这小宫人真是没礼貌,见人就问别人名字。” 桑吉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是小宫人的衣服,他就是想看看辛离的皇宫,好奇那么瘦弱的一群人,竟然有能力建这么华丽的地方。 “那要怎么你才说?”桑吉背手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还真被问住了:“我姓云。” “那你不还是说了。” 云流汐笑了起来:“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儿呢?”她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桑吉沉醉在云流汐的笑容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流汐已经跑远了,他扭头看着云流汐消失的地方,辛离女子好像也没那么无趣。 他笑了一下继续慢慢走,等走到太子宫的时候,他直接要进去,却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小小杂役宫人,竟然敢私闯太子宫?”守门的宫人呵斥到。 桑吉真不适应辛离这些繁文缛节啊:“你去禀报太子,就说有人求见。” “呵!”那宫人要嘲讽,却见对方拿出一锭银子来,话立马就咽下去了,收下银子藏在袖子里“我这帮你禀报一下,太子见不见你就看你的运气了。”他说完就走。 桑吉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银子在哪儿都好用啊。 太子的状态很不好,查刺客的事情并没有像他想那么简单,他就不明白了,以往找替罪羊的办法怎么不好用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我回来了 没有人比太子更想除掉臻王,确切的说是害怕臻王,臻王和景王不同,他和景王还可以迂回,而臻王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利刃,稍不留神就会把他给杀了。 “启禀太子殿下,外面有个宫人求见。”守门的宫人行礼。 “不见。”太子直接拒绝。 守门宫人感觉袖子里的银子沉甸甸的:“那宫人说找太子殿下有急事。” 太子恼怒:“听不懂话的狗奴才,本太子说了不见。” “是。”那宫人别吓的腿软,慌忙退下。 “等一下。”太子猛的反应过来了,难道真的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让他进来。” 桑吉站的太子面前也不行礼,太子没有生气,他反复的打量着桑吉,不是辛离人,打扮成这样来见他。 “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桑吉说着转着手上的戒指,转到一面的时候露出上面的徽章。 “你是……”太子一惊“你们都退下,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周围的宫人都退下了。 太子狐疑的看着桑吉:“你和桑吉皇子是什么关系?” “我是桑吉皇帝的心腹,不然也不会拿到这个徽章。” 太子想了想也是:“你们无能,不能杀了臻王,现在找本太子有什么用?” “在下不是来说这件事的,只是奉桑吉皇子之命来告诉太子殿下,如若太子殿下没办法让臻王去不了边塞,那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不是秘密了。” “你们敢威胁我?”太子恼怒。 “不是威胁,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共同的利益,不是吗?”桑吉笑着说。 太子恨恨的盯着桑吉,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门被推开了,云清浅以为是云流汐回来了,侧目一看直接愣在那里了。 臻王全副甲胄的站在那里,如同从天而降,逆光之中刺的云清浅不敢睁眼直视。 “我回来了。”臻王看着云清浅。 和上次见她相比,好像更瘦了,也更坚韧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云清浅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对她来说,臻王不是上次一别,而是前世几年未见,那个时候她唯一的期望就是臻王可以回来,她觉得臻王回来了,自己就有盼头了。 这也是重生之后她才明白的事情,前世她避臻王如蛇蝎,臻王对她也一副不闻不问的样子,可是在孩子的事情发生之前,臻王一直都护她周全。 臻王看着云清浅这样笑,也不自觉笑了起来,他的女人终究会长大,可以让他安心的护在身后,不会在朝堂纷争中成为他的软肋,而让他四面楚歌。 “冷吗?”臻王往前一步,握着云清浅手。 云清浅的手很纤长,却没有那么瘦弱,这个时候像冰块一样,她是真的很冷。 “恩。”云清浅点头。 臻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会接你出去的。” “好。”云清浅说着眼泪无声的流下了。 臻王不善言辞,但是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 臻王看到云清浅流泪有些不知所措,抬手擦掉她的眼泪,她的脸也冰凉,但是眼泪却滚烫。 外面轻微的响动,臻王侧目听了一下。 “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他说完就走了。 云清浅还站在原地,手里的温度证明臻王来过,可是他一走,自己怎么就觉得一切这么不真实呢? “姐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云流汐慌忙帮她把衣服穿上“我们去吃饭。” 云清浅穿好了衣服就和云流汐一起去吃饭。 “这里,这里。”白羽见她们过来就叫了起来“今天有肉哎。” 云流汐和云清浅去盛了饭过来,她们来的比较晚,已经没什么肉了,也就上面一点油腥。 “哎,我以前见的西元女子都是长的五大三粗的,干活很有力气,没想到西元公主长的那么漂亮。”白羽有些夸张的说。 她说的漂亮是相对的,毕竟以前见的西元女子长的太丑了,所以朵娃会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有那么漂亮吗?”云流汐不在意。 “额……”白羽压低声音靠近她们“当然和清浅姐姐、流汐姐姐相比就差远了。” 云清浅笑了一下,白羽越来越鬼机灵了。 “听说西元公主是来和亲,不知道会选中哪个皇子。”青黛突然说。 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担心西元公主会选中臻王。 想了想应该不会,臻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所以在臻王把她带离皇宫破了不近女色的传言,然后皇上指婚给钟星彩,臻王也直接答应了。 “来和亲的和我们什么关系。”紫璃也过来了,她看着云清浅穿的衣服“你上午怎么不带衣服?” “带了舞衣,她们表演的时候给穿走了。”云清浅没想到紫璃会关心这个。 紫璃想了一下,估计有人是故意的,云清浅之前的靠山是景王,景王刚开始怠慢云清浅就有人想趁机踩两脚,这次发生这事儿估计也是有人故意的,但是偏偏又不能说有什么不对。 “自己出来要多考虑一点,晚上的表演时间会比较长,你吃了饭再回去穿点儿衣服吧,我给你安排。” “谢谢。”云清浅笑了一下。 红杉在另外一桌看了看他们没有过来,她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情,红杉到了虹玉院之后也有自己的圈子了。 臻王在景王宫里休息,两个人也刚好聊聊。 “二哥给我准备的剑舞今天怎么没看到?”臻王几分完笑的说。 “让三弟失望了,学剑舞那舞姬最近太懈怠,还没到可以登台表演的地步,这次又是和西元使团一起来,我怕丢了我们辛离的颜面。” “这样啊。”臻王笑了起来“那改天可以私下看看。” “如此甚好。” 景王想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给父皇的密函里说,西元和亲可能另有意图,你可知道是什么意图?” 臻王看着眼前的杯子:“我辛离与西元历年交战,其实不论输赢,西元有人冲锋陷阵而死,我辛离也有物资被他们抢走,这是我们两国人生活的不同,甚至说西元习惯了这样的交战。” 第一百四十章:改变计划 臻王很了解西元人,他接触西元人,研读西元的文化习俗,这也是他去边塞之后,西元人在辛离很难讨到便宜的原因。 景王听臻王这样说有些不解:“然后呢?” “然后……”臻王笑着说“今年打不起来了,因为各部族意见不一致,所以西元皇就想着和亲了。” 景王觉得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朵娃公主接连被刺杀,我就想,如果朵娃公主死在辛离了会怎么样?死在辛离皇宫了会怎么样?” 景王意外的看着臻王:“难道说,为了挑起战端,西元皇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二哥都说是牺牲了,也许是自愿的。” 景王吸了一口冷气,若是一个男子这样做,他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个女子做这样的选择就太不可思议了。 臻王看着景王的反应:“西元和我们辛离不同,女人就养在家里,她们也要做各种事情,甚至是打仗,毕竟他们除了和我们辛离打,内部还要争夺水草丰美之地。” 景王没去过边塞,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知道边塞冷的时间很长,那里能种的庄稼很少,人生活很困苦。 “如此说来,是我太不了解那里了。”景王浅笑“那朵娃公主三弟了解多少?” 臻王食指轻轻的敲着杯沿:“父皇的意思是……让二哥和亲?” “既然三弟都这样说了,那这次和亲十有八九是不成了,是谁有区别吗?”景王玩笑着说。 “世事无常。”臻王看着景王“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女人却最善变。” 这话好像没什么联系,景王想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朵娃公主可能改变主意?” “也许不会。”臻王觉得茶水有点冷了才喝下去“毕竟她不是一个人。” 朵娃公主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自己的王国,所以最终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下午宴会开始,朵娃公主的位置和景王挨着,臻王坐在另一边,在太子下座,中间还坐着太子妃。 宴会开始不久,臻王就觉得怪怪的,略微观察了一下才发现是太子不正常,在愣愣的看着对方的晋王。 不对,是晋王身边的辛彤。 他中午看到那一双红瞳的时候也很意外,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会有人长这样的双眸。 晋王和辛彤年纪相仿刚好可以玩儿到一起,上次两个人一起去红叶院,生了一种自己人的感觉,之后就在一起玩儿的更多了。 “哎,太子好像在看着你。”晋王装作吃点心,偷偷的对辛彤说。 “你看错了吧,应该是看着你。”辛彤装作喝茶回复到。 “不对,一定是看你,我有什么好看的。” “那就是我好看了?” “对!” …… 两个人都一本正经的偷偷的说话,还当别人看不出来的样子,引得很多人暗笑。 至于太子对辛彤的态度,在皇宫里可谓是人尽皆知了,根本不需要什么隐瞒的,所以不少人猜测太子的癖好特殊。 景王向朵娃公主敬酒:“公主觉得我辛离王朝的歌舞怎么样?” “不怎么样。”朵娃托着下巴懒懒的说。 在他们西元,一群人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喝到兴处,一齐起来载歌载舞,而在这里只能干坐着,杯子还那么小。 “如此说来,朵娃公主觉得西元的歌舞更好了?”景王笑吟吟的。 朵娃公主这才看了景王一眼,用辛离人的眼光就是俊美无俦,可是在她眼里就是长的漂亮,可惜不是她的菜。 “不是说更好,我们西元的舞蹈大气磅礴,不像这样扭扭捏捏的。”朵娃无趣的说。 皇上在一边听到笑了起来:“那朵娃公主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西元的舞蹈?” 朵娃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了对面坐着的臻王就犹豫了一下:“好啊,我要去换一下衣服。” 众人都笑了起来。 景王有些狐疑,他觉得刚才朵娃公主是想拒绝的,为什么又改了主意?他看了对面的臻王一眼,臻王一个人面无表情的喝酒,谁都不在意。 他觉得自己应该想多了,臻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对云清浅的态度可能另有缘由。 朵娃正在换衣服,突然曲珍和米玛都退下了,她一回头直接愣住了:“三哥?” 桑吉看着朵娃:“停止父皇的计划,我会带你回去。” 朵娃有些感动,但是还是摇了摇头:“我是西元的公主,我要为西元的子民而活。” “其实有另外一个选择。”桑吉看着朵娃。 朵娃不解。 “辛离人很喜欢内斗,你要周旋在太子、景王和臻王三个人之间,让他们内耗就可以了,这样我们西元就有机会。” 朵娃愣愣的,死比较容易理解,但是周旋在三个男人之间对她来说就难了。 “这样对我们西元更有利。”桑吉知道自己的妹妹性子比较孤傲。 “那我应该怎么做?”朵娃恢复了理智。 “一会儿你跳舞即可,不用想其它的,之后怎么做我会告诉你。” 朵娃换了衣服,本来她选了一件标准的西元舞衣,但是应她哥哥的要求换了一件华丽的。 大概人都喜欢看新鲜的东西,朵娃公主这样一登台,就赢得了一片唏嘘声,连臻王也略微的打量了一下,这让朵娃公主心花怒放。 西元的舞蹈大开大合,有独特的韵律美,别人看个新鲜,要是一定要说美在什么地方,还真说不出来。 “朵娃公主的舞简直是天女下凡啊。”一些大臣开始怕马屁了。 “朵娃公主艳丽无双,这舞艺也是绝世无双啊。” …… 皇上也笑着夸赞起来,挥手对荣公公交代下去了。 紫璃在一边偷偷看着,只能说朵娃公主的舞跳的不错,要是说绝世无双还差远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生气,没有缘由的。 荣公公到了后面找成公公:“你们教坊是做什么吃的,天天养着你们,教出来的舞姬还没人家公主跳的好。” “奴才知错。”成公公额头冒汗,怎么这事儿也怪到他头上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剑舞惊艳 其实那些人太不懂皇上了,皇上可以说朵娃公主跳的好,那是出于大国礼貌,但是实际上一定要有自己人比朵娃公主跳的好,这是杀杀对方的气焰,不能让一个荒蛮之地的小国,比他们礼仪之邦跳舞跳的还好。 “接下来一定要找一个比朵娃公主跳的好的,要是找不到,你这管事也不用做了。”荣公公不开玩笑,因为皇上不开心了。 “是,是,是。”成公公点头哈腰的应着。 他能怎么办?他能和荣公公吵架吗?反正他现在手里就那么多人。 紫璃看到荣公公离开走到陈公公身边:“不然跳飞仙舞吧?” 成公公叹气:“飞仙舞的确难度高,可是飞仙舞和西元飞天舞太像了,当着西元公主的面跳不是班门弄斧吗?” 紫璃想想也是,可是她就是想跳飞仙舞,她不喜欢那个公主,看一眼就不喜欢。 “不若……”紫璃想了想“让云清浅和云流汐跳剑舞。” 成公公叹气更厉害了:“景王都说云清浅不行了,怎么能让她上?” 紫璃不在意,她觉得景王就是故意找事儿:“那教坊里的舞曲怎么样成管事最清楚,哪个能胜过刚才朵娃公主跳的舞的?那剑舞虽然我只看了一个开端,自认教坊里无人能比,关键它的新舞曲,比较新鲜。成公公觉得皇上生气重要,还是景王殿下生气重要?” 成公公反复斟酌了一下:“那你去问问她们,看她们能不能跳。” “恩。”紫璃应了一声就退下了。 云清浅和云流汐靠在一起等着跳舞,虽然云清浅不能表演遭人白眼,但是有流汐和青黛她们护着,也没人敢把云清浅怎么样。 “你们两个能跳剑舞吗?”紫璃过来直接问到。 两个人愣愣的,景王不是直接把剑舞给划掉了吗? “现在要你们两个跳剑舞,只要你们能跳就上去跳。”紫璃直接说。 云流汐看着云清浅,这个决定还得她姐姐来做。 云清浅心里十分矛盾,既然景王是故意不让她跳的,那肯定有自己的用意,自己这样上去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刚才西元公主一舞,艳惊四座,皇上都不开心了,若是你们两个能为皇上赢回面子,对你们也有好处。”紫璃算是诱导他们了。 “好。”云清浅直接答应。 云清浅和云流汐到教坊之后就没完整的跳剑舞了,突然这样上台还真有点不适应。 云清浅握了一下云流汐的手:“好好跳,爹娘在等着我们呢。” 云流汐点了点头有些激动。 她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这件事,如果的景王和晋王他们都靠不住,那么她们只能靠自己。 两个人一登台就有不少人愣愕了一下,景王、臻王和站在人群后面的桑吉,坐在下面的晋王和辛彤也惊讶,德妃的眉头锁了一下,容岚公主面露不屑。 “启禀皇上,接下来是剑舞,把剑和舞蹈融合在一起,显示我们辛离文化刚强与柔美。”成公公一脸谄媚,这可是是他最后的可以谄媚的机会了,他一定要好好抓住。 皇上满意的点头,西元人就是野蛮,看看我们辛离礼仪之邦是怎么样的。 朵娃公主的装束与别人不同,她坐在那里,云清浅一眼就看到了,没有白羽说的那么惊艳,或者说……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景王愣愕之后表情有些阴沉,教坊竟然敢不顾他的命令。 乐声起,云清浅和云流汐随乐声起舞,乐声飘渺,她们舞姿若月下仙子,乐声铮铮,她们舞姿若战场峥嵘,看的人忘却了所有。 跳完之后整个大殿都安静了,在剑与舞的光影中,沉溺与那种力与美之中,这才是他们辛离真正的文化,礼仪和勇气。 “好。”皇上最先反应过来“来人啊,赏。” “谢皇上。”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皇上得意的看着朵娃公主:“我们辛离王朝的舞曲怎么样?” 朵娃公主刚才也被震惊了,现在面上有些怏怏的:“辛离果然是泱泱大国,这舞曲不同凡响。” 朵娃有自己的骄傲,再说在众目睽睽之下睁眼说瞎话,也太没品了。 臻王微微笑了一下,他相信云清浅只要振作,没有什么事儿是她做不到的。 景王内心叹息,看来他抑不住云清浅的光芒,她迟早会脱颖而出的。 云清浅和云流汐为皇上赢得了面子,回到后面成公公简直把她们当姑奶奶一样尊敬,可是救了他的老命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紫璃也很满意。 中间加了她们两个的剑舞,自然会挤掉一个节目,云清浅也没必要在这里当替补了,云流汐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云流汐开心的一路上跳起来了好几次:“姐姐,我真没想到会把那些人惊艳成那样,现在皇上是记住我们了,到时候我们云家……” 云清浅笑了一下:“不用担心,很快的。” 云流汐又跳了起来,这是云家出事之后她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希望。 回到红叶院时候已经不早了,教坊没什么人,云流汐和云清浅去领了一些吃的,因为没什么人,她们两个就多领了一点。 云清浅看着那些吃的想到了阿楚,她这几天都没去见阿楚。 “你吃了东西自己待着,我出去一下。”云流汐把东西打包了一份。 “姐姐要去哪儿?”云流汐知道她总带东西出去,但是一直没问过。 “见一个人。”云清浅披上商陆给她的披风就走了。 云流汐站在门口有些失望,姐姐好像有什么事儿瞒着她,不过想了想就算了,姐姐又不是小孩了,知道分寸。 虽然这传说中的隐形斗篷被云清浅反复的鄙视,不过还真有那么一点用处,遇到人的时候比较好隐藏,只要和周围一个颜色,别人不仔细找就找不到。 “谁?”云清浅刚出教坊没多长时间就听到一阵风声。 林炘慢慢的走了出来,她一身宫女的装束,笑吟吟的看着云清浅。 “是你?”云清浅认出了那是今天给她参茶的女子。 第一百四十二章:我等着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云清浅并没有那么排斥,总觉得这个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我家主子要见你。”林炘直接说。 “你家主子是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 云清浅往后退了一步:“我自认和宫内的人没什么交集,姑娘若是不说,我也不好和姑娘过去。” 林炘笑了一下:“云小姐放心过去即可,这东西我帮你送到冷宫。” 云清浅震撼,这个人怎么知道她要去冷宫。 “怎么?还不相信?”林炘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云清浅犹豫了一下跟着她过去了,竟然是之前景王见她的亭子上面,只看背影云清浅就认出了那是臻王。 林炘拿过云清浅手里的东西,这次云清浅没有反抗,她没想到这个女人是臻王的人。 “她叫林炘,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可以让她去办。”臻王回头看着云清浅。 “王爷不是在宴会上吗?” “不舒服,先离开了。”臻王不在意的说。 云清浅笑了一下,臻王刚回来就来看了她两次,她可以多想了吧? “修齐哥说臻王殿下照顾着我爹,我爹怎么样了?”云清浅见到臻王就把行礼这码事给忘了,而且说话也很随意。 “以前打仗有些隐疾,这段时间都治好了。” 云清浅点头背着手一本正经的说:“奴,谢过臻王殿下。” 臻王被她的样子都逗笑了:“你跳的舞的景王编的?” “恩。” 臻王想了想,景王估计是故意不想让云清浅跳:“离他远点儿,我不喜欢。” “好。”云清浅一脸乖巧。 “你就不问为什么?” “臻王这样说了,我照着做就是了。” 臻王靠近云清浅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他有隐疾。” 云清浅一愣,没想到臻王也知道这件事,随即踮脚靠近臻王:“假的。” “什么?”这下轮到臻王愣了。 他不是鄙视景王,他只是不想云清浅对景王有什么想法,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有任何想法都不行。 “额……”云清浅觉得自己说漏嘴了。 首先,她得知道这件事,然后才会说这件事真假,现在的情况是,她直接承认自己知道这件事了。 “你怎么知道。”臻王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额……就是……有一次吧。”云清浅吞吞吐吐的把那件事说出来了,说着还觉得有点丢人。 景王说过不让她告诉别人,可是臻王对她来说不是别人啊,再说她可不想臻王因为这件事被景王给利用了。 云清浅说完感觉有些不对,臻王在直愣愣的盯着她。 “我说的是真的,我都说完了。”云清浅说着往后退,因为臻王一步一步的往前逼近。 “真的?” “恩。” “说完了。” “恩。”云清浅有点琢磨不到臻王在想什么了。 “下面呢?” “没有了。”云清浅碰到亭子的柱子,头差点儿撞上去,臻王已经伸手挡在她后脑的位置了。 臻王严密的把云清浅禁锢在自己和柱子之间,他相信云清浅说的是真的,因为他了解景王,只是云清浅知道景王这么大的秘密,景王竟然还会让她活着。 “这件事你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忘记你今天告诉过我。”臻王在云清浅耳边低语。 云清浅慌忙点头,除了臻王,她真不敢告诉任何人。 “那就算算其他的账了。”臻王没有离开的意思。 “什……” 云清浅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堵上了,她直接愣住了,她觉得……她和臻王还没到这一步吧?他们认识的很早吗? 臻王感觉到云清浅的愣愕,也是浅尝辄止,吓坏了自己的女人怎么办:“你记住,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不能再看别的男人。” “这……”云清浅觉得不可能啊。 “恩……”臻王又逼了过来。 “好,好,好。”云清浅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 臻王这才满意,但是没有松开云清浅的意思。 “我有个问题。”云清浅非常好奇。 “什么?” “臻王殿下和我很熟吗?”云清浅真的很好奇。 臻王在云清浅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说过要当我的媳妇的,还只能有你一个媳妇。” 云清浅呆的不能再呆了,她怎么可能说过这样的话:“臻王殿下,我胆小,你不要吓我。” “你十岁的时候发高烧,你还记得吗?” 云清浅努力的想了想还是摇头。 “忘了就忘了吧。”臻王一副我不和你计较的样子。 云清浅看景王不想再说,就没有问了,她不记得了,但是流汐和她娘应该还记得吧,难道她真的发烧把自己脑子给烧坏了? 仔细想想她好像真的不记得十岁之前的任何事情了,即便是觉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是别人讲给她听的。 林炘回来守在一边,好像没看到臻王和云清浅一眼,云清浅却一阵尴尬。 “对了,之前我答应让阿楚和她娘见上一面的,景王答应了想办法,现在……”云清浅觉得自己需要在臻王这里报备一下。 “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安排。”臻王很平静的说。 云清浅仔细的想了想:“我怎么觉得我的什么事儿你都知道呢?” “谁让你是我的媳妇。” 云清浅怎么有点无法正视媳妇这个称呼呢?她好歹是大家闺秀,面对的好歹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怎么就对这个称呼这么偏执呢? “臻王殿下,这种话,不能乱说。”云清浅也反抗不了。 “那我就很认真的说。” 一边的林炘有些绷不住,差点儿笑出来,她觉得今天的主子是假的。 臻王和云清浅同时看了林炘一眼,倒把林炘看的尴尬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往一边挪了挪。 云清浅也很认真的说:“我相信有一天,我可以以自己的能力,摆脱教坊舞姬这个身份,万众瞩目的站在你身边。” 臻王看着云清浅:“我等着。” 云清浅开心的笑了起来,她不是不想要臻王的庇佑,最起码证明这个男人在意她,可是她不能因为庇佑就有恃无恐,前世的悲剧就是如此。 第一百四十三章:忘恩负义 臻王不是帝王,但是身处高位想的自然不同,他喜欢云清浅,或者说认定了云清浅,但是他不希望,这一种纯粹的爱,在无情的帝王之家慢慢的被磨灭,甚至变成怨恨。 他宁愿不碰触,也不愿意成怨恨,这是他生命之中唯一一件会让自己战战兢兢的事情。 云清浅回到红叶院的时候雪绒坐在屋子里等她,看到她回来脸色有些阴沉。 “你去哪儿了?”雪绒直接问到。 “出去转转。” “景王要见你。” 云清浅想了一下:“景王殿下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就是了,这么晚见一个舞姬对谁都不好,红鸾的遭遇就是教训。” 雪绒意外的看着云清浅,云清浅就算再不愿,以前也不敢不见景王,现在竟然敢直接拒绝了。 “别以为有皇上的赏赐,你就可以有恃无恐。”雪绒生气,她觉得云清浅就是靠着景王才有今天的。 云清浅不知道别人为什么都觉得自己靠别人有恃无恐,难道她就不能靠自己了? “是。”云清浅直接说。 与其她各种客气的和雪绒解释,不如就这样直接怼回去,看她能说什么。雪绒说话倒是客气,可是不管哪一句话都是步步紧逼。 雪绒被云清浅气的脸都红了:“你忘恩负义。” 云清浅看着雪绒轻笑了一下,这种不在意让雪绒更加生气。 “你别后悔。”雪绒丢下这句话就走。 云流汐意外她姐姐会这么霸气,怎么觉得回到以前了:“姐姐,雪绒等了好长时间了,不会去景王那里说姐姐什么坏话吧?” “景王才没她那么小心眼儿呢。”云清浅想着景王会有什么反应。 既然臻王那样给她说,肯定就是自己不用担心了,景王藏的那么深,连臻王都骗过了,她这点儿小脾气景王怎么会在意。 “我觉得也是。”云流汐点头。 景王就在教坊不远的地方,但是不是那个亭子,他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亭子上有人,只是没看清楚是谁。 “殿下,云清浅不出来见殿下,仗着皇上的恩赐有恃无恐。”雪绒压住自己的情绪。 景王皱眉想了一下,云清浅才不会仗着皇上的那点儿赏赐有恃无恐,肯定有别的原因。 “把你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一下。”景王冷冷的看着雪绒。 雪绒一个激灵,慌忙把他们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她只是不想出来。”景王知道其中关键了“她之前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道。” 景王想了一下笑了,应该是去冷宫了,云清浅和曾经的楚侧妃倒也算有缘:“罢了,你回去吧,她不见就不见了。” 雪绒意外景王竟然不生气:“可是……” 景王瞪了雪绒一眼,雪绒只好低头领命。 云清浅抬头看着窗户外面,她觉得林炘肯定就在周围。 “姐姐看什么呢?”云流汐也看了看。 “月亮。” 云流汐笑了起来:“天阴成这样,哪儿有月亮啊。”她说着叹息“可能又要下雪了。” 云清浅觉得也是:“我出去一下。” “又去哪儿?”云流汐抱着她的手臂。 “就在院子里。” 云流汐这才松开:“刚才雪绒等了姐姐那么长时间,一会儿姐姐要是再不在家,不知道她要怎么抱怨呢。” “我知道了。”云清浅笑了起来。 云清浅走到院子里,这红叶院除了那棵枯树好像没什么可能藏身的啊,想了想又往偏僻一点走了走。 “林炘?林炘?”她轻轻的叫了两声。 “有什么吩咐?”林炘一转身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立马捂着自己的嘴,原来刚才林炘就站在墙那里,就站在自己面前,只是她穿的斗篷和墙的颜色融为一体,夜色昏暗,她根本就没看到。 “你……”云清浅猛然发现商陆送给自己的斗篷有多神奇。 “姐姐,雪绒姐姐回来了。”云流汐叫了一声。 林炘一转身,好像消失了一样。 “我知道了。”云清浅压住自己的震惊走了回来。 雪绒看了云清浅一眼,直接去睡觉了,她很生气。 云清浅耸了一下肩:“我们准备一点热水放放着,一会儿她们回来最好能泡泡脚。” “好。” 紫璃她们回来已经后半夜了,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要跳舞,但是她们得在一边等着,万一有什么需求呢。 “哇哇哇……”白羽见有热水可以洗脚开心的不行。 “她怎么了?”云清浅看了沉闷的紫璃一眼。 “可能是你们抢了她的风头吧。”白羽玩笑着说。 紫璃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 青黛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今天的表演很成功才对,而且紫璃推荐云清浅和云流汐获得赞赏,应该开心才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呢? “泡泡脚,不然会冻坏的。”云清浅叫紫璃。 紫璃吐了一口气:“你们觉得那个西元公主怎么样?” “挺漂亮的。”白羽直接说。 “我是说人。”紫璃不想和白羽说话。 “就是人挺漂亮的。”白羽小声嘟囔。 青黛皱眉想了想:“西元公主没什么啊。” 紫璃一副我不想搭理你们的样子。 “西元公主到底把你怎么了?”云清浅觉得紫璃这闷气生的太奇怪了。 “哦……”白羽恍然“你们有没有觉得,西元公主和紫璃姐姐长的有点像,紫璃姐姐是不是在感慨人命不同。” 青黛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她们不过是舞姬,可不敢盯着西元公主看。 “我们长的像吗?”紫璃不理解。 “像。”白羽很确定的说。 “半夜不睡觉,吵死了。”雪绒很气恼的说。 众人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了,雪绒这个人太阴晴不定了,好的时候温温和和的,不好的时候好像谁都欠她的银子一样。 朵娃睡醒天已经大亮了,她看着外面的天空发呆,辛离王朝的天空和西元也是不同的,为什么是灰蒙蒙的? “公主醒了。”曲珍慌忙过来给朵娃公主穿衣。 “怎么天会这么亮啊?什么时辰了?”朵娃公主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偷懒的人啊。 第一百四十四章:一对璧人 虽然西元王朝没有上朝的惯例,但是皇室子女要求都很高,要在天亮就起床,然后学文习武。 “公主,现在是辰时。”曲珍听宫里报时,记得清楚。 “辰时就这么亮了?”朵娃惊讶,他们辰时天还彻底黑呢,这里的天果真不一样。 这个时候米玛进来了:“公主,景王殿下来了,说到公主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 朵娃对什么景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听她哥哥的告诫就起来了:“告诉景王稍等一下,本公主马上就好。” 其实这一路上天亮的时间都是在不断变化的,只是那个时候赶路,朵娃没有那么明显的感触而已。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辛离皇帝给她准备的房间,很精致,但是感觉不结实。 景王在月岚阁下面等着,月岚阁的景色很好,距离御花园很近,不过冬天没什么好看的。 “让景王殿下久等了。”朵娃出来顽皮的笑了一下。 “能等朵娃公主是本王的荣幸。” 朵娃心里不适,挑了一下眉头玩笑着说:“你们辛离的男子都是这么会说话的吗?” “是。”景王点头。 朵娃虽然不在意,但是听到景王这样回答还是不开心的看了景王一眼。 “关键是要看对谁说。”景王一副看透了朵娃公主那点儿小心思的样子。 朵娃公主立马就开心了:“走吧,我们出去转转。” “公主还没吃早饭吧,等吃了早饭再出去也不迟。” 朵娃因为起的晚了有些尴尬,听景王这样说就更尴尬了,不过轻松的笑了一下:“好啊。” 辛离有男女设防之说,但是西元没有,所以朵娃不觉得自己在景王面前吃饭有什么。 朵娃喜欢大口吃肉,但是也不拒绝西元人做的这么精致的肉,她知道西元人都是这么吃的,觉得很浪费时间。 “好了。”朵娃公主放下筷子。 景王笑了一下,拿一方素净的帕子在朵娃公主的嘴角擦了擦。 朵娃瞬间就脸红了,之前被景王那样看着吃饭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这样,就算她再迟钝,也觉得有什么啊。 “好了,走吧。”景王把帕子收了起来。 朵娃看着景王转身,立马捂着自己的脸。 烫的,而且很烫。 曲珍和米玛在后面也是目瞪口地啊的,竟然有人敢这样对她们的公主,太过分了。 “还不走?”景王回头看了朵娃一眼。 “哦。”朵娃小跑着跟上了。 皇宫很大,景王在这里长大也不知道皇宫有多大,纵然他对皇宫很了解,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去。 朵娃看着那么多房子,感觉像迷宫一样。 “哎,你们辛离人,为什么要把房子盖的这么小、这么多啊?我觉得我在这里都走迷路了。”朵娃听着景王给她解说脑子都是嗡嗡嗡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从小接受的辛离教育都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辛离。 “跟着我就不会迷路了。”景王把帕子的一端递给朵娃。 朵娃以为他要干嘛就接住了,然后景王牵着帕子的另一端走了。 朵娃在后面看着自己的手,这是什么意思? “你想去哪儿看?”景王觉得走的差不多了,可以到一个地方坐坐了。 “哎,昨天跳剑舞那个女子住哪儿?”朵娃立马想起来了。 “教坊。” “教坊?”朵娃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罪臣家眷,或者战俘里有才艺的女子,会被充入教坊,学习歌舞。”景王给解释“她们本身出身不错,好调教一点。” 朵娃愣愣的:“那岂不是一个像牢狱一样的地方?” 景王想了想,这个比喻好像也对:“是有区别的。” “那我们去教坊看看。”朵娃来兴致了。 景王想了想点头,带着她就去教坊了,教坊比较偏,他们走了近路也走了很久。 昨天教坊的女子忙的太晚,今天起的也比较晚,成公公得了皇上的赏赐比较开心,就允许她们不用做早课。 一个小宫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成管事,成管事……” “慌什么?”成管事护着自己茶壶。 “景……景王殿下来了。”那小宫人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什么?”成公公手一抖,差点儿把自己的宝贝茶壶给摔了“赶紧,赶紧,让姑娘们准备着。” “景王殿下带了一位贵女来。” 成公公这就为难了,要不要准备啊? 他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先自己出去了,一会儿见机行事。 朵娃还被景王那样牵着,看到的人都愣了,景王这是……要纳正妃了吗? “见过景王殿下。”成管事行礼。 “成管事,朵娃公主要见昨天跳剑舞的女子,传她们上来。”景王清冷的吩咐,好像自己不认识云清浅一样。 “是。”成公公心里嘀咕,景王这是什么态度啊? 朵娃公主看着教坊,虽然没有宫里别的地方华贵,却也很整齐干净,比他们西元有些部族首领家的房子都要好一点。 云清浅和云流汐听说景王来的时候也是愣的,听说还带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更加愣了。 “不会是西元公主吧?”白羽说了一声立马缩脖子。 因为那边紫璃已经瞪过来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紫璃那么在意那个西元公主。 “应该就是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紫璃一转身,表示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 “两位姑奶奶哟,你们快点儿吧,景王殿下在那里等着呢。”小宫人着急。 云清浅和云流汐整理了一下衣服过去了,景王和朵娃公主就在青碧湖那里,景王还用帕子牵着朵娃公主的手,两个人那样站着,好像一对璧人。 “奴,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朵娃先回头的,昨天被她们两个的舞惊艳到了,没记住她们两个长的什么样。 景王也慢慢转身,只是看到云清浅那波澜不惊的样子的时候,他心里很不舒服,面对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云清浅不应该生气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战神霸气 云清浅表示自己很无辜,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朵娃公主在打量着云清浅和云流汐,并没有发现景王殿下那一瞬间的神情变化。 朵娃要抬手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手帕:“我能松开了吗?” “自然可以。”景王温和一笑。 云流汐惊愕,她知道景王温和,却没想到有对人这么温和的时候。 云清浅心里却是一阵恶寒,景王这么温柔不会有什么意图吧?她想了一下估计真有,难道景王想娶西元的公主? “这辛离的女子与我们西元的就是不同,我们西元女子表里如一,而辛离的女子跳舞的时候可以妖娆、可以英姿飒爽,平日里却是其他模样。”朵娃有几分找事儿的说。 云清浅和云流汐低头行礼,现在景王在这里,轮不到她们说什么。 “跳舞与平日自然有所不同。”景王把帕子收起来看着朵娃公主“公主不是想看她们跳舞吗?” “恩,昨天已经看过剑舞了,还有别的舞吗?”朵娃看了一下时间“刚好我也饿了,就一边吃饭,一边看跳舞吧。” “是。”云清浅和云流汐行礼。 朵娃公主只让云清浅和云流汐跳,而且跳的舞曲不能重样,她倒要看看西元有多少舞曲,到时候省的她再丢面子。 连着一个多时辰,云清浅和云流汐不停的跳舞,景王和朵娃公主的饭都吃完了,撤了碗筷换成了茶水点心,还在那里看着。 景王一直笑吟吟的,而朵娃公主一边吃一边看,不做任何评论。 突然云流汐一个趔趄云清浅慌忙扶着她,任凭是谁连着跳这么长时间都会顶不住的,况且她们没有吃午饭,也就吃了一点早饭。 “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啊。”朵娃公主嘴角挂上一抹淡笑。 “公主让你们继续。”景王看着云清浅和云流汐。 就算朵娃是故意的又怎么样?他心里也很生气,云清浅就不能示弱一下吗? “我看朵娃公主是昨天丢了面子,今天故意来找事儿的吧?”臻王走了进来。 他上午就入宫了,陪着父皇说了西元的事情,顺便吃了一个午饭,本来没想来看云清浅,林炘告诉他景王和朵娃公主在,他就直接来了。 看到臻王朵娃公主的眼睛一亮,随即装作生气:“怎么可能,我们西元人没有那么小气量,是真的欣赏你们辛离的舞曲。” 臻王今天没有穿铠甲,一身黑色的织锦长袍,衬托的他更加冷冽,他不喜欢有装饰,站在那里却比任何装饰都要夺目。 “我们辛离舞曲是很多,但是一直让她们两个跳就不正常了。”臻王看着朵娃“朵娃公主再解释,也改变不了小心眼儿这个事实。” “你……”朵娃公主知道臻王不近人情,却没想到会这么不近人情“护着这两个舞姬,是不是对她们有意思?” 景王眼眸一转,朵娃公主这一副吃醋的样子,莫非早就心仪三弟? 想想也有可能,不管路上的刺杀是真是假,三弟都护了朵娃公主一路,女人都喜欢英雄。 “只要是我辛离的子民,我都护着,哪怕是一个舞姬,也不允许别人欺负。”臻王很坚定的说。 周围围观的舞姬都眼里冒小星星,不亏是他们的战神啊,就是这么霸气,只要能被他多看一眼,崴脚算什么,死了也值啊。 “你们看着干什么,把她们两个带下去休息。”臻王盯着一边的管事。 “是,是,是。”管事慌忙让人去扶云流汐。 “本公主还要看她们跳舞。”朵娃十分刁蛮的说。 扶着云流汐的宫人尴尬了,这到底要不要扶下去? 景王走到臻王身边小声说:“三弟,朵娃公主刚来我们辛离,总要给公主一点面子。” “二哥不是也擅长跳舞吗?不如给她一点新奇的。”臻王示意宫人把人扶下去。 不要说朵娃公主的面子,敢欺负他的女人,连景王的面子都不给。 云清浅心里笑了一下,她的男人就是霸气啊,前世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这种霸气呢? 朵娃公主气呼呼的直接离开,景王追了出去,他这样辛辛苦苦的半天,还不臻王出现一下。 臻王一点都不在意,转即看着成公公:“这教坊也是我们辛离皇宫的一部分,你们可以以礼待人,却不可以没原则的丢了我们辛离的面子,昨天她们刚为辛离赢回面子,得了父皇的赏赐,今天你们就送与别人作践,若是父皇知道了,定饶不了你们。” “是,是,是。”成公公吓的额头冒汗,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对外就说她们两个身体不适,最近不能跳舞了,还要好好养着。”臻王说完就走。 成公公这一颗心才放到自己肚子里了,最近他们教坊是怎么了?也太热闹了一点吧,他觉得盛极而衰,自己得想想办法换个差事。 “还疼不疼?”云清浅用布巾裹了冰给云流汐冰敷。 “不疼了。”云流汐是被冰的忘记疼了“今天对亏了臻王,要不是臻王殿下,还不知道那个朵娃公主怎么整治我们呢。” “你们不觉的紫璃姐姐和那个朵娃公主长的真的很像吗?”白羽现在很纠结这件事。 “紫璃来自边塞,母亲可能就是西元人,西元人都长的差不多吧?”青黛想着说。 “紫璃呢?”云清浅被她们这么一提,发现紫璃竟然没有回来。 “不知道。”白羽看了看后面。 “出去找找她,她见了西元公主就心情不好,万一做什么事儿怎么办。”云清浅有些担心。 “哦。”白羽慌忙出去了。 白羽和青黛出去了,雪绒单独坐在一边,今天她也在一边看着,景王不为云清浅她们解围,看来云清浅在景王眼里是可有可无的。 云流汐看了雪绒一眼,她今天很生景王的气,以前对她姐姐那么好,肯定知道朵娃公主要来辛离了,所以才对她姐姐那么冷漠。 “姐姐,臻王殿下真霸气,可不像有些王爷,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一遇到别国的公主,就把自己人给忘了。”云流汐说着还瞥了雪绒一眼。 第一百四十六章:送土拨鼠 云流汐就是故意,她知道雪绒会把这些话告诉景王,也好气气景王,看景王能把她们怎么样。 但是听在云清浅耳朵里就有些不一样了,毕竟前世流汐也是臻王的女人,纵然今生已经变了,也许会有奇怪的联系呢? 若流汐也喜欢臻王,那到时候她们姐妹该怎么办? “你也觉得臻王好啊。”云清浅干笑了一下。 “不是我觉得臻王好,只要是个女的,都会觉得臻王好。” 云清浅这才笑了起来:“你呀,自己觉得好的,就觉全天下都应该觉得好。” “难道姐姐不觉得臻王好吗?” 云清浅知道流汐这是故意气景王的,可是传到景王耳朵里可能就不同了:“臻王有护国民之大义,只是每个人的处境不同,选择也不同吧。” 云清浅知道景王不是那种贪慕女色之人,纵然朵娃公主是西元公主,也不至于会让景王那么殷勤,除非有什么原因让他这样做。 “姐姐就是心软。”云流汐不开心了“嘶……我脚疼。”她开始任性了。 “你忍忍……”云清浅把冰化成的水擦了。 “只要景王稍微为我们解围,我们至于这样吗?”云流汐又开始抱怨了。 雪绒终究听不下去了,同情的看了她们一眼离开房间了。 “她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云流汐不悦。 “大概是……景王知道我们这样说他,肯定会责罚我们吧。”云清浅玩笑着说。 “他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吧?” “会。”云清浅很确定的说。 对于这件事景王也许不会那么小心眼儿,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就说不定了,景王最近很反常,她觉得一切皆有可能。 景王哄好朵娃公主回自己住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净了一下手斜躺在软塌上,一边放着今天她牵朵娃公主的帕子,本想丢到火盆里烧了,想了想还是算了。 想想今天的事儿他眼底一抹寒光,这种生活他真不喜欢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像臻王一样随心所欲呢? “王爷。”雪绒行礼。 景王睁眼看了一下:“什么事儿?” “云家姐妹因为今天的事儿对王爷不满,诋毁王爷。”雪绒小心的说,她不确定王爷想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她也意识到王爷最近很反常。 景王笑了一下:“他们怎么说的?” “她们说……王爷没有魄力,连自己人都不敢护着,还是臻王厉害。” 听到臻王两个字景王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眼眸之中笼罩了一抹戾气:“谁说的?” 雪绒感觉自己被一股冰寒包围,本来想说云清浅的,然后老老实实的说是云流汐。 听到是云流汐,景王周身的戾气散尽:“你是不是也觉本王今天做的太没骨气了?” “王爷定然有自己的考量,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能懂的。”雪绒心底松了一口气。 “没骨气就是没骨气了。”景王也不在意,他觉得云清浅那么聪明,肯定会想明白的“找广磊拿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给她们带过去。” “啊?”雪绒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若是无法好好的在她们身边待着,本王换一个人就好。”景王直接说。 “奴婢不敢。”雪绒行礼。 原本景王让雪绒跟着云青洽和云流汐的借口是监督剑舞,现在她们已经跳好剑舞了,惊艳四座,却还让她盯着,这才是雪绒会急躁的原因。 之前是为景王做事她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还有什么事儿?她只想待在景王身边。 雪绒拿了药膏回来让云清浅和云流汐有些意外,这景王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姐姐我听说在年前,养猪的人都会把猪给养肥。”云流汐附在云清浅耳边神神秘秘的说。 “恩,这样到了过年可以卖个好价钱。”云清浅奇怪云流汐说这个事儿干嘛那么神秘。 “那景王对我们这么好,是不是打算到时候给卖了啊。” “噗……”云清浅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她怎么觉得她妹妹的脑子也越来越奇怪了。 雪绒看云清浅笑成那样,觉得云清浅是在笑她。 “真的!”云流汐觉得自己说的那么认真,姐姐却当成笑话。 “好,好,真的。”云清浅郑重的看着云流汐“那我们能怎么办?你先把你的脚养好了再说。” 朵娃在皇宫里跑了一天也累了,只能说辛离的皇宫好大啊,她躺在床上开始想臻王出现的事情,连生气都那么英俊。 “想什么呢?”桑吉走了进来。 朵娃一个激灵翻身下床:“三哥。” “那景王对你如何?”桑吉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挺好的啊,辛离男女授受不亲,他拉着我的时候还要用手帕。”朵娃说着想到路上遇刺的时候,臻王把她胡乱一丢,自己被人夹在胳肢窝下面的事情来。 相比这两种待遇,她怎么觉得被那样拎着更好一点呢? “看来辛离的皇帝是想让景王和你和亲。”桑吉想了一下“也好。” “什么?” 桑吉笑了一下:“我让米玛以你的名义给太子和臻王都送了一份礼物,太子是一只土拨鼠,臻王是一块美玉,明天你去太子宫里玩儿。” 朵娃意外:“送太子土拨鼠?他堂堂一辛离太子,怎么会喜欢土拨鼠?” “辛离太子猎奇成痴,只要是他没见过的,独一无二的,他都喜欢,况且这么冷的天带一只土拨鼠来也不容易。” 朵娃还是不能理解,土拨鼠对他们来说就是臭老鼠,只会钻地破坏草原,竟然会有人喜欢。 “听清楚了没?”桑吉看着朵娃那神游的样子。 “听清楚了。”朵娃气鼓鼓的说。 臻王看着桌子上的美玉,下人说是西元公主送来的,他的喜好很少,若一定说出一样的话,那应该就是美玉了。 美玉里他最喜欢墨玉,只是极品墨玉太少,他也不会去找,而对方送来的却是白玉,这是闵子游最喜欢的玉。 在边塞的时候,他遇到好玉,就会帮闵子游带回去,确切的说是带回去卖给闵子游,可能他这个举动让对方误会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怎么能忍? 之前他猜测西元的意图,但是因为桑吉皇子的出现,这意图好像也转变了,臻王也变的凝重起来。 桑吉是一个奴隶所生,在西元人的身份只问其夫、不问其母,再加上桑吉很有手段,在几个皇子里威望很高。 这次他竟然亲自来辛离,估计是有大动作。 “听说朵娃公主送了太子一只土拨鼠。”卫泓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在边塞,经常见到那种大老鼠,对他们来说和老鼠一样祸害。 “倒也投其所好。”臻王拿起那玉石,对着光看了看,觉得就凭这块玉,就能把亏在闵子游那里的补回来。 卫泓点头:“那西元三皇子的事儿……” “父皇都不知道,本王干嘛要知道。” “可是……”卫泓担心。 “让林炘多盯着点儿就行了。” “是。”卫泓也不再多说。 太子逗哪儿土拨鼠玩儿到半夜,虽然说是大老鼠,可是长的很可爱,而且这只土拨鼠是人喂养长大的,也不怕人,抱着东西就吃,憨态可掬。 “啧啧啧,本太子早就听说西元有奇物,还真是。”太子十分感慨。 “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言福公公小心的说。 太子一脸的意犹未尽:“把这个土拨鼠给抬到本太子房间里去。” 太子妃因为上次刘婷玉的事情生气了很长时间了,不过很快就转变了,她觉得自己要先生下皇嗣才行,那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她有皇子傍身。 之前几天还好好的,今天那朵娃公主送来了一只大老鼠,就把太子迷的觉都不睡了。 她躺在床上烦躁,听到有人进来,慌忙躺好,却见两个宫人抬着那大老鼠的笼子进来了。 “谁让你们抬进来的,赶紧给扔出去。”太子妃立马就炸毛了。 几个宫人站在那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都等着太子进来。 “没听到本宫的话吗,赶紧给扔出去。”太子妃怒到。 “我看谁敢!”太子进了房间。 太子妃看到太子慢慢的压下了怒火,嗲声嗲气的说:“太子啊,这是一个大老鼠,晚上要是跑出来了怎么办?” 太子听太子妃这样说认真的想了想:“这样的确不好,来,不要放这里,给放床上,晚上冻着了怎么办?” 太子妃立马目瞪口呆:“那我怎么睡。” “你出去睡啊。”太子理所应当的说。 “你竟然为了一只大老鼠让我出去睡?” “这不是大老鼠,这是来自西元的土拨鼠,老鼠有那么可爱吗?”太子看着那土拨鼠眼神就变的温柔。 太子妃被太子这样气的都神志不清了,为了一个辛彤她还能忍,好歹是一个人,现在连一只大老鼠都比她有地位,怎么能忍? “太子殿下,今天要么把我扔出去,要么把这老鼠给扔出去。” 太子想都不想:“请太子妃到别的房间睡觉。” 太子妃被气的全身颤抖,猛的跑过去把那笼子给推翻了,里面的土拨鼠吓的乱跳。 太子一巴掌打了过去:“你疯了不是。” 太子妃捂着自己的脸冷笑:“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嫁给你,你给我等着。”她说完就走。 太子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然后慌忙去整理土拨鼠的笼子,唯恐土拨鼠受到一点伤。 朵娃公主为了避开景王,一大早就去太子宫了,到宫门口刚好遇到了太子妃出来,她也不行礼,就那么打量着太子妃。 太子妃赶着回娘家,本来不想和朵娃计较,但是朵娃的姿态让太子妃立马想到那土拨鼠是朵娃公主送的。 “我听说西元苦寒,送礼都只能送一只大老鼠。”太子妃一脸嘲讽。 朵娃笑了起来:“送礼要图其所好,太子殿下喜欢就好。” 太子妃在心里把朵娃公主咒骂了一番:“说到底还是拿不出手的东西。” “那就奇怪了,太子殿下偏偏喜欢这拿不出手的东西。”她说完就进太子宫。 门口的宫人传唱,正在逗土拨鼠的太子抬头,他不光对土拨鼠有兴趣,觉得西元的公主也不错,和他们辛离的女子不同。 太子妃在门口想了一下又折回来了,她才不想离开给别人腾位置呢。 “朵娃公主。”太子开心的迎了上来。 “见过太子殿下。”朵娃公主自然是行西元的礼。 太子看着朵娃公主行礼的样子,觉得很新奇,他不是没见过西元人行礼,只是西元一个公主这样行礼就别有风味了。 “快起快起。”太子慌忙去扶着。 太子妃折了回来,看到这样的清了清嗓子提醒太子自己在。 “噫,你不是回娘家吗?”太子这才看到太子妃“顺便把你嗓子治一下。” 太子妃嗓子都要被气的冒烟儿了:“太子这样对西元公主不合礼仪吧?” 她刚说完,朵娃身子斜了一下,一副要倒地的样子,太子慌忙去扶,朵娃就顺势倒在太子怀里了。 太子先是意外,然后是惊喜,接着直接拦着朵娃了,朵娃眼底一阵厌恶,面上却一副享受的样子。 “你!你们?”太子妃意外“不知羞耻。” “有什么好羞耻的,你们辛离人不是可以三妻四妾吗?”朵娃笑着说。 朵娃穿的衣服很厚,西元人的衣服很硬,上面缀满了珠玉之类的,所以拦着不会有温香软玉的感觉,可是太子那一脸享受的样子,好像就是软玉在怀。 太子妃被气的跺脚,头上步摇乱晃,勾到珠钗上,有些杂乱。 “哎呀,你赶紧回娘家吧。”太子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太子妃。 “太子殿下,我们去看土拨鼠,叫起来很好玩儿。”朵娃站了起来。 “好啊,好啊。”太子转身就走。 太子妃要追上去,却被胡嬷嬷拦了一下。 “太子妃三思啊。”胡嬷嬷小声的说。 “三思?三思?难道就让那个小贱人勾引太子,现在连一只臭老鼠都比我重要。”太子妃一点仪态都没有了。 把女人逼疯很简单,不爱她,不在意她,然后她还不能离开。 “这事儿要回去和国公爷商量一下。”胡嬷嬷小声的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受伤真好 太子妃听到胡嬷嬷这样说眼中笼罩了一层阴霾,太子做的那些破事儿他们马家最清楚,随便给他戳一点,太子就吃不消。 她是恼怒之下这样想的,既然她嫁给了太子,那么和太子就是一荣俱荣,太子出事儿,他们马家也好不到哪儿。 但是在可控范围内威胁一下太子还是可以的。 景王听说朵娃公主去太子宫了,就站在栈台那里看着外面的梅花,梅花现在开的正好,他的眼睛里是云清浅在梅花树下舞剑的样子。 “王爷,太子妃出宫了。”广磊靠近景王小声的说。 “一举一动都要查探清楚。”景王吩咐到。 马家封位是国公,太子妃的父亲马向文为内阁大学士,又为太子之师,在朝中举足轻重。 太子妃一回到家就哭哭啼啼的,对此马国公已经习惯了,太子那德行他熟悉的很,却没有管教的意思。 “我的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吴氏不管那么多,她就心疼自己的女儿。 “娘,那西元公主就是一个小妖精,她送给太子一只臭老鼠,太子竟然给放到床上,还把我赶出去,而且那西元公主还主动投怀送抱勾引太子。”太子妃说完又哭了起来。 堂屋里只有马国公、吴氏和太子妃,若是别人看到太子妃回来就哭哭啼啼的样子,被人知道了要被笑话的。 马国公捋着胡须:“这么说,那西元公主是喜欢太子了?” 太子妃哭着点头:“爹,你一定要给我出个主意。” 马向文却笑了起来:“如此甚好。” “好什么啊,女儿都被人欺负了还好。”吴氏生气。 “妇人之见。”马向文瞪了吴氏一眼“太子若能迎娶西元公主,肯定会得到西元的支持,到时候臻王就不足为虑了,太子之位就彻底稳固了。” “可是女儿我怎么办啊?”太子妃没想到她爹竟然会支持这件事。 “你只要早点儿上下皇子就好了,到时候皇后的位置是你的,太子的位置是你儿子的,太子喜欢猎奇,等过了新奇,也不会把那西元公主放在眼里,你担心什么?”马国公觉得自己这个女儿有些推不开事儿。 太子妃想了想,话是这样说,可是作为夫妻,她还是很生气啊:“爹怕是想的太好了,现在太子那样,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若是太子顺利登基了,不知道会不会敬重爹呢。” 马向文也担心这件事,纵然他手中权柄足够,可是太子若是不按常理来,他也没办法。 “依女儿之见,爹还是适当的敲打一下,省的太子忘了自己怎么起来的。” 马向文想了想也是,可能是他太久没敲打太子了吧,现在刚好一件事让太子头疼,顺便敲打太子也看不出端倪。 陪了太子一天,朵娃回去在澡桶了泡了半个多时辰,应付太子比应付景王难多了。 她出来看到她三哥在那里坐着,一脸不悦的坐在她三哥身边。 “明天要去臻王那里了吧?”朵娃不开心的给自己倒水。 “你喜欢臻王。” “哪有?”朵娃立马否认。 “喜欢臻王很正常,我和他若不是生在敌对之国,也想结交一下。”桑吉有些遗憾的说“明天不用去臻王那里。” “为什么?” “臻王太聪明了,你稍微露出一点马脚,他就会发现。” 朵娃有些失望:“比三哥还聪明?” “是,现在不过是他在明我在暗,所以可以其高一筹。”桑吉很自信。 “那我明天干嘛啊?”朵娃无趣的说。 “宫里那么多妃子、公主,你多走动走动,和他们搞好关系。”桑吉说着搬上来一箱东西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朵娃意外的看着箱子,不知道她三哥要干嘛。 桑吉打开箱子,里面竟然都是玉石、蜜蜡之类的东西,已经打磨好了,随意的堆着,没单独装盒子。 “辛离人喜欢这些东西,到时候你随便送就是了。”桑吉简单的说。 不光辛离人喜欢,西元人也喜欢啊,只是没有辛离人那么喜欢而已,对西元人来说,食物才是最重要的,这些东西他都是吃饱了没事把玩的。 因为臻王的交代,云清浅她们的待遇果真又好了一点,挨着那间房子直接给装成舞房了,用的东西还都是新的,她们也不用去听风院上早课了。 云流汐的脚好很快,今天就基本上消肿了,云清浅给她揉了药,然后用热毛巾给她敷。 “受伤真好。”云流汐窝在云清浅一边很开心的说。 云清浅帮她敷着,想前世的时候,云流汐也受过伤,没有药、不能休息、还吃不饱,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那我也不想你受伤。”云清浅不悦的说。 云流汐拖着下巴:“姐姐,吕良弼之前说的事儿,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啊?” “不要急。”云清浅也想过这件事。 吕良弼说了,那肯定是景王有动作了,景王有动作了,却这么长时间没有声响,她是不是得推一把呢? 给云流汐收拾好,云清浅找了借口出门了,走到偏僻的地方叫了两声。 林炘的斗篷又变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林炘姐姐。”云清浅行礼。 林炘有些尴尬,臻王喜欢的女人叫她姐姐合适吗? “你不必拘礼,是臻王派我跟着你的。” 云清浅就知道:“那之前救了董姑姑的人可是林炘姐姐?” “臻王殿下有吩咐,在合适的时候要敲打一下对你不利的人。”林炘很随意的说。 云清浅缩了一下脖子,她敲打的可是德妃啊,怪不得后来德妃不再生事儿了:“林炘姐姐可有办法让他太子知道景王在查云家的事儿?” “我家主子可以做到。” “那劳烦林炘姐姐告知了。”云清浅行礼。 林炘点头就消失了。 云清浅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来无影去无踪啊。她感慨了一下往回走。 走到青碧湖那里,看到有人坐在湖边,拿着小石子儿让湖里丢。 她走进一看竟然是紫璃,紫璃看着很低落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九章:反扑的机会 紫璃自从见过西元公主之后情绪就不正常,而且也不和她们多聊了,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紫璃察觉到有人来也回头看了看,看到是云清浅就回头不看她了。 “紫璃姐姐这是要把青碧湖给填了吗?”云清浅玩笑着说。 石头上很冷,她拢了衣服蹲在一边。 “你们不是有精卫填海,我填个湖怎么了。”紫璃说着继续往里面丢石头。 湖里的水已经结冰了,石头砸在冰面上,再滑一下,声音也不大。 “嗯……”云清浅也丢了一下,然后就不丢了:“你为什么那么讨厌西元公主啊?” “因为她很像一个人。” “谁?” “我娘。”紫璃直接说。 云清浅愣愕,觉得不对啊,像她娘应该觉得亲切才对,为什么会觉得讨厌呢? 紫璃知道云清浅的困惑:“我娘那个人啊,只喜欢我爹,别人都不喜欢,当然也不喜欢我,我小时候很努力的学各种我娘喜欢的东西,就是想她会多看我一眼。后来我娘突然消失了,因为我爹那个花心鬼又娶了一个小妾,我娘失踪没多久我家就出事了,通敌,证据确凿,我爹跑了,我们就被抓了。有人说是我娘做的,为了报复我爹。” 云清浅没想到紫璃是这样进教坊的:“那……也许是误会呢?” “这也的确像我娘会做的事儿,我就想啊,我到底是不是她生的,就算她要报复我爹,那最起码让我先逃走啊,我也没一定要跟着她。”紫璃说着眼泪无声的落下。 她觉得她对她娘没什么感情,除了血缘上的母女,别的真谈不上什么关系,可是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会伤心,所以她觉得那应该是恨。 当她见到西元公主的时候,就仿佛见到了她娘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拼命讨好她娘,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幼稚。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长的那么像的人,所以她讨厌西元公主。 云清浅没想到紫璃有这样的过往:“那……你有没有觉得西元公主和你娘有什么联系?” “除了长的像,能有什么联系。”紫璃嗤笑。 云清浅是第一次遇到有不在意自己女儿的母亲,她也不否认这个事实,骂自己女儿是赔钱货的人多了。 “万一呢?”云清浅觉得有可能。 “那可是西元公主,我娘要是真的和她有什么联系,可能是西元皇室的人,怎么可能找我爹。”紫璃真不觉得会有什么联系。 “喜欢一个人的事儿是说不定的,好歹你爹也是一城都督。” 紫璃叹气,如果她爹不是一城都督,她也不会落的这般境地:“就是突然感慨而已。”她继续往水面上丢石子儿。 云清浅看了看她,站起来转身走了,紫璃就那么无聊的丢着,然后云清浅又回来了,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一块大石头给丢到冰面上了。 冰破水溅,云清浅跑的快身上没有溅湿,紫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云清浅——”紫璃怒吼着追了过去。 云清浅没想到这冰竟然这么容易砸,水还能溅上来那么多,听着紫璃的怒吼她转身就跑。 两个人就在教坊跑着追了起来,别人还以为紫璃和云清浅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呢。 臻王早起林炘就在外面等着,没有洗漱就让林炘进来了,林炘这么早来,他担心是云清浅那边有什么急事。 “云姑娘让属下转告主子,设法让太子知道景王在查云家的事儿。”林炘行礼。 这件事对臻王来说太简单了:“还有什么?” “没有了。” “恩,你先回去吧,你的任务就是保证她在宫里的安全,这种事儿不急。” “是。” 臻王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云清浅在教坊的一举一动,从他回来看云清浅之后,就把林炘留在云清浅身边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是说不准云清浅在做什么,她好像在等,等到的合适的机会自己推一把,然后继续等。 现在倒好,知道用他了。 想到自己女人知道用自己了,臻王笑了一下。 太子妃回宫之后和太子进入冷战状态,太子新得了土拨鼠,压根就没注意到太子妃的变化。 “太子殿下,出事了。”俊平在太子身边压低声音行礼。 “什么事儿啊?”太子不耐烦。 “平沿口的事儿被人发现了。”俊平小心的说。 平沿口就是臻王和朵娃公主遇刺的地方,太子一听愣了一下,父皇让他查这件事,他还没给父皇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样一出事岂不是要把他牵连出来。 “出宫。”太子也顾不上什么土拨鼠了。 太子妃看到太子匆匆忙忙的出宫,站在走廊那里笑了一下,什么新奇的东西,都不如自己的位置重要。 太子的党羽以史家为首,史家是皇后的娘家,然后就是和亲的马家,史家和马家祖上都有开国重臣,到了他们这一代在朝中关系错综复杂,几乎无法撼动。 不然当初景王那么得宠,出事之后皇上都没有彻底追查,皇上怕动了根基。 平沿口的事儿是史家下面负责的,但是和马家的关系太过密切,马家知道一些内幕,再着这次明显有皇上插手,马家稍微做点儿手脚就能让太子乱了阵脚。 若是这件事真查到太子头上,那可是通敌卖国、谋杀皇嗣,纵然他是太子也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一出宫,臻王就知道这件事了,想了一下就明白其中的关键了,马家是支持太子,但是也想在太子那里得到足够了利益。 现在太子妃那样的处境,马家没有脾气才怪呢。 “去,让这件事和景王有点关系。”臻王吩咐到。 “是。”宋朴行礼退下了。 臻王看着皇宫的方向,在他知道景王没事之前,他是想保景王安乐的,没想到他那么能隐忍,谋划的那么深,那让他一直坐山观虎斗就有点便宜他了。 他觉得云清浅下一步就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云清浅是在制造一个景王反扑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章:送披风 想着想着臻王笑了起来,他要看看云清浅能谋划到哪一步。 对太子来说,平沿口的事儿很简单,找一个替死鬼就行了,以往他都是找那些不听话的人做替死鬼。 谁知道这次替死鬼没找成,差点儿惹到自己身上,自己的属下被抓住了尾巴,还证据确凿。 太子跪在御书房,身边放着几箱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都是从他那属下那里搜来的。 皇上脸色阴沉的看着折子,里面是有关他那属下的一些罪行,还有那属下和神秘人物接触的证据。 看完之后皇上直接把折子砸在太子脸上:“你还有什么话说?” “父皇,儿臣冤枉啊。”太子哭的那叫一个诚恳“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 “莫非有人陷害你,让你提拔他,让他当你的左膀右臂?”皇上怒到。 “是儿臣用人不淑。”太子慌忙承认。 这用人不淑和他指使的可是两个概念。 “用人不淑?”皇上冷笑“这账目上写的清清楚楚,向主子纳贡,他主子是谁?” 太子慌了,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冒了出来。 “你到殿外他跪着,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的过错,什么时候再起来。”皇上自从知道景王好了之后,对这个太子是越看越不顺眼了。 “是。”太子也不敢反抗。 太子结党营私的事儿,皇上一直睁一眼闭一眼,以后这辛离的江山都是他的,他能笼络群臣也是好事儿。 但是现在不是了,要是以后的江山不是他的呢,那岂不是一个大麻烦。 皇上气呼呼坐在那里,荣公公听了影子的禀报,过来靠近皇上。 “启禀皇上,这次的事儿,好像是因为景王殿下和马家。”荣公公小声的说。 “马家?”皇上嗤笑,他们这是要窝里斗吗? “是,太子妃最近比较委屈。” 皇上觉得太子这个也是活该,至于太子妃,马家也是活该,那马向文是太子的老师,难道不知道太子是什么德行,他觉得马向文可能没想把太子给教好,一个好太子不好控制。 “景王做了什么手脚?”皇上觉得这个儿子不错。 “景王殿下最近在查云家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皇上又笑了,看来云清浅起了不小的作用,都能让景王为云家翻案了。 “查的过程中刚好发生了这件事,其中有和云家有关的人,就一并查了,刚好查出这件事的端倪。”荣公公小声说。 其实景王查太子的人在这件事之前,因为云清浅说过,所有和云家事件有关的人都要查,然后就查到那个人了。 皇上点头,不过云家的事儿让他有些头疼,当时云家的事儿是他点头的,到时候翻案,岂不是是说他错了? “朕知道了,让朕静一会儿。”皇上挥手让荣公公下去。 荣公公退下,皇上支着脑袋坐在那里,本来他已经规划好了,可是现在因为景王的事情全乱套了。 还有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竟然让他生出了力不从心的感觉,他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他是一个君王,不能出现他掌控不了的事情,所以他想长生。 太子跪在大殿外,大殿外可没有烧炭火,跪一会儿就全身冰冷的,他心里各种诅咒,那些狗腿子平时说的一个比一个忠诚,出事了竟然会牵连到他。 朵娃拿了一件很厚的披风来给太子披上,太子惊讶的看着朵娃。 “你们辛离人真奇怪,动辄就喜欢让人跪着,不冷吗?”朵娃气鼓鼓的说“我去同你们皇上说,让你起来。”朵娃说着就走。 “公主,不可。”曲珍慌忙拦着朵娃“这是辛离皇室的事情,你不能掺合。”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朵娃公主的心意本太子心领了,本太子以后一定会加倍被朵娃公主好的。” 朵娃公主甜甜的笑了一下,看的太子都痴了。 “你说话要算数哟。”朵娃公主一脸天真。 “算数,算数。”太子都摸不着东南西北了。 最终朵娃公主没进去求皇上,不过太子的好却落下了。 等她折身回来,走到太子看不到的地方,抱臂一阵恶寒,她三哥出的什么馊主意,太恶心了。 “公主。”曲珍提醒了朵娃一下。 朵娃这才收起自己的嫌恶,真不知道辛离的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些。 没过多长时间,马向文就带人向皇上求情了。 被他们这么一闹,皇上的目的其实也达到了,断了太子在京城附近的一只臂膀,马家自以为敲打了太子,到时候太子知道了,肯定会生出嫌隙。 至于景王的事情,自然要先瞒着,若是被太子知道了景王有这样的动作,肯定会对景王下手的。 皇上想瞒着,可是别人可不愿意这样瞒着。 太子回到太子宫冻的全身都僵硬了,四个宫人在给他揉,面前还放着三个火盆。 马向文一脸叹息的看着太子:“太子殿下行事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被景王的人抓住把柄。” 太子瞥了马向文一眼:“景王,哼!那个废人,他能查什么。” “听说是查云家的事情,一早就盯上那个人了。”马向文想把自己推的干净。 “查云家的事情?”太子想了一下冷笑“不会是为了那个云清浅吧,本太子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能为云家翻案。” 若是为云家翻案,那他从京城到西元边塞沿路的布置就会被连根拔起,到时候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以后行事还是谨慎一点,这次老夫能为太子殿下求情,以后呢?”马向文语重心长的说。 太子看了马向文一眼,又看了看一边坐着的太子妃,刚才他被冻成那样,朵娃公主都知道给他送东西,太子妃都没去看他一眼。 不过马家现在还不能得罪,这次也的确是马向文帮她求的情,他那个舅舅都没来。 “本太子知道,多谢老师提醒。”他说的很不情愿。 马向文看到太子这样,知道他不过是压住自己的怒火:“那下官就告辞了。”他行礼看了太子妃一眼。 “臣妾去送送马国公。”太子妃起身。 第一百五十一章:乌烟遮眼 太子瞥了他们一眼没搭理,怎么觉得马家人在算计他呢?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支开跟着的下人。 “太子被皇上责罚期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马国公好奇的问到。 “还不是那个朵娃公主,亲自去给太子送了一个很丑的披风,把太子感动都快哭出来了。” “你呀。”马向文气恼“得了,得了,这次给别人做嫁衣了。” “那朵娃公主不知羞耻。” “糊涂。”马向文看着自己这个女人,没出嫁的时候明明挺聪明的:“这雪中送炭难,你是太子妃都不管太子,让一个别国公主去管,太子肯定会记着她的好了。” “那——”太子妃有些慌了。 “罢了,罢了。”马向文看着自己女儿“你以后多容一下朵娃公主,赶紧想办法给太子生个儿子。” 太子妃瞪了一下眼睛不应。 太子暖和了才慢慢分析这件事,景王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凭什么查这件事,还有马家是不是故意的? “俊平,你去给本太子好好查查景王,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都做了什么。”太子狠狠的说。 “是。”俊平领命下去了。 云清浅看着雪花飘落,教坊在忙着准备年夜宴的事儿,她因为臻王的叮嘱倒十分清闲。 “姐姐想什么呢?”云流汐一跳一跳的过来坐在云清浅一边。 “你可知道冰戏?”云清浅看着外面开始下的雪。 “知道啊,听闻在冰上起舞,舞步流畅优美,也有很多玩法儿,不过不会摔倒吗?”云流汐担心的说。 云清浅笑了起来:“怎么会呢,听说北凉的人就是在冰上走的,今天京城这么冷,说不定可能冻一大片冰,在冰上表演。” “哦。”云流汐想想也是“不过景王殿下已经请了外面的戏班子进来,应该不需要再出节目了。” “如果直接请会跳冰戏的呢。” 云流汐想想也是:“那姐姐去和景王殿下说一下。” “算了,我只是突然想到。” 其实之前云清浅并不是在想冰戏,只是云流汐突然这样问她,她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而已。 不知道臻王安排的怎么样了,只是距离年关已经很近了,即便是安排好了,皇上要真的追究也到年后了。 老国师寄来了鸿书,小国师正式成为国师,这在奉天殿是一件大事,皇上也亲自过去了。 高高的观星台上雪花飞舞,小国师穿上了真正的国师服,站在漫天雪花之中,还真有神仙下凡的感觉。 一场仪式下来,他面色红润,穿着薄薄的国师服也没有寒冷的样子,这样让人更加信服了。 他刚走下来皇上忍不住迎了过来,后面举着华盖的小宫人也紧跟了两步。 新国师继任的时候,会有唯一的一次开天眼,传说最厉害的可以看到辛离的国运,这是每个皇帝都关心的事情。 “如何?”皇上有些紧张的看着商陆。 “乌烟遮眼。”小国师感慨着说。 皇上一阵失望:“是何乌烟?” “陈腐之气。” “可有破解之法?” “变?”商陆直接说“圣人云,不通则变,变则通。” “变?”皇上狐疑的想了想“如何一个变法?”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皇上自然会明了。”商陆很高深的说。 之前小国师说今年天气反常是怨气,皇上想了想这几年太子做的事儿,还真有不少的怨气。 现在国运又有乌烟遮眼,所谓的陈腐之气,不过是他对朝臣势力的妥协,明明知道有问题,还权衡着利弊,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维护着他们的利益。 皇上觉得这样是为了辛离好,可是反过来想想,这就是陈腐之气。 皇上与商陆又探讨了一会儿道法,传说国师继任会有仙气加持,和国师多在一起待待可以沾染一点仙气,延年益寿。 等皇上离开,商陆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觉得穿这样衣服遮挡了他的帅气。 再看看外面的风雪,若辛离的国运真系在云清浅身上,以云清浅现在处境肯定要变,只是他也不确定会变成什么样。 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过总结出来的概率,而总有那么一些人不在其中。 桑吉知道了云流汐的身份和住处,打着朵娃公主道歉的旗号去找云流汐了, 刚好云清浅不在,雪绒也出去了,只有云流汐无聊的坐在那里绣花,看到桑吉来愣了一下。 “你的脚没事吧?”桑吉看云流汐的脚裹的严严实实的。 “没事。”云流汐不自觉的盖了一下,就算是一个小宫人,那也是男人。 “朵娃公主来自西元,西元女子特别强壮,所以呢,公主不知道那样是为难你们了,特地让我来表达歉意的。”他说着把一个盒子交给云流汐。 云流汐狐疑了一下没接:“你是朵娃公主身边的人?” “恩。” “那你为什么穿着辛离皇宫小宫人的衣服。”朵娃这才发现桑吉和辛离人长的不一样。 “公主说这是入乡随俗,先让我们适应一下。” “哦。”云流汐这才接了那盒子。 打开一看云流汐的眼睛就瞪大了,上好的美玉,已经打磨好了,串珠、做宫绦、点缀衣服、做装饰都可以。 关键是这美玉的品相太好了,有些比她以前用的都好。 “我们不能收。”云流汐立马拒绝了。 桑吉看到云流汐那惊艳的眼神正开心,没想到云流汐竟然直接说了不能收。 “怎么?我看你挺喜欢的。”桑吉不明白。 “太贵重,我现在在教坊戴这么贵重的东西,会落人话柄的。”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桑吉想了一下:“朵娃公主说了,这是赏赐,赏赐你怎么能拒绝?” 云流汐拿着盒子犹豫了,送的东西可以拒绝,但是赏赐的东西肯定不能拒绝了。 “那我们找时间去谢谢西元公主。”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可以啊。”桑吉一副得逞的笑“我刚来辛离,你给我说说在辛离皇宫里有什么禁忌的吧。” “禁忌?”云流汐想了想他“禁忌可多了。”然后一本真经的给他说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善假于物 作为一个宫人在皇宫里生活不容易,云流汐觉得她和这个小宫人挺有缘的,也不想他会出什么事儿。 不过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跑题了,还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自从云家落难她和姐姐被充入教坊之后,她一直都很沉重,肩上背负着为云家平反的事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像这么轻松的和一个人聊天还是第一次。 小心翼翼的时间长了,一打开话匣子就有点止不住,两个人全然不知时间的流逝。 云清浅和雪绒回来,看到云流汐和一个宫人聊的开心,顿时站在那里愣愣的。 桑吉这才反应过来,外面已经天黑了,慌忙起身。 “那我要回去复命了。”他说完低头就走。 “哎呦,都这个时间了。”云流汐也吓了一跳。 云清浅试图看清楚那小宫人的容貌,可是那小宫人头低的很刁钻,她根本没看清楚人就走了。 “他是谁啊?”云清浅十分警惕,教坊里突然跑来这么一个小宫人挺奇怪的。 “他叫小桑子,上次回来给姐姐拿衣服撞见了,是朵娃公主身边的宫人,为朵娃公主刁难我们的是事儿来道歉了。”云流汐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下“姐姐,你看。”她献宝一样把桑吉带来的东西举起来。 云清浅接过看了一下吸了一口冷气:“太贵重了。” 雪绒也瞟了一眼:“听说朵娃公主现在给宫里的贵人送礼就送这个,你们真有面子。” “这个我们不能收。”云清浅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小桑子说这是赏赐,我们要是拒绝朵娃公主的赏赐,会不会又得罪朵娃公主了?”云流汐有些担心。 云清浅有些拿不定注意了,真会给她出难题。 桑吉回到月岚阁心情大好,不自觉的就嘴角带笑。 “三哥这是走桃花运了?”朵娃一脸狐疑的看着桑吉。 桑吉慢慢的收起了自己的笑:“让你做的事儿怎么样了?” “那点儿小事儿三哥不用担心,我略施手段就把太子迷的颠三倒四的。”朵娃不在意的说。 桑吉太了解太子,知道太子很好搞定:“明天继续和景王在一起,然后去太子那里诉苦,等到太子和景王之间有嫌隙,再去找臻王。” 朵娃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公主,竟然做这样的事情,心里十分不愿意,可是为了西元她还是忍了。 “三哥,那我最后是不是还要回西元?”朵娃不太确定的问。 “怎么?你不想回去?” “不是不想回去。”朵娃很为难“万一父皇怪罪我怎么办?” “你为父皇争取到了更大的利益,父皇怎么会怪罪你,到时候你就是我们西元的英雄。” “我们西元的英雄,难道不是驰骋沙场为西元血战的武士吗?” 桑吉喝了一口茶嗤笑:“辛离兵勇的体格和我们西元武士相差那么多,战马也不如我们西元,我们西元可从辛离那里讨到便宜?” 朵娃想了想,虽然他们每年可以抢到粮食,但是牺牲也很大,于是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善于用智谋,辛离有一句话,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他们善于借助任何有利的条件。”桑吉觉得自己把辛离人研究透彻了。 朵娃还是是懂非懂。 夜深了,商陆还没有休息,大殿里烛光通亮,这烛光要一直烧着,不管白天还是黑夜。 商陆不喜欢这样,那蜡烛的烟味儿熏的人头疼,香油的味儿也熏的人头疼,难道他们就不怕把祖师爷也熏的头疼吗。 景王从一边的帷幔那里走了过来:“国师大人可是在等人?” “景王殿下怎么理解都可以。” “国师大人正式成为国师,本王只送了礼来怕是轻了,特意亲自来恭贺。” 又是这些虚伪的词,商陆腹诽,面上却笑吟吟的,这模样比景王还要虚伪:“多谢景王殿下。”他没有起身给景王行礼。 景王在商陆对面坐下:“在下又要来麻烦国师了。” “我之所见,乃为世间,世人皆可见。” “那国师见到了什么?” “不通则变,变则通。”商陆觉得景王还真是谨慎,估计自认避开了所有的人吧。 景王听商陆这样说拱手行礼,然后起身离开了。 这辛离的确需要变一下,变一下才是他的机会。 商陆闭目凝听,确定景王走远了他才跳起来,拿袖子挥去萦绕在鼻尖的蜡烛味儿,他这国师当的也是辛苦。 他觉得他师傅肯定是逃走的,说的是驾鹤西去,现在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不行,他得早点儿找个人顶着,早点儿离开这个破地方。 景王很谨慎,但是隐姓埋名结交俊杰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被太子查到了,当然云清浅早前在景洹宫的事情太子本来就知道。 “这样说来,景王真的在为云家翻案?”太子看着俊平。 “属下查到的就是这些,那吕良弼交友广泛,虽然没有在官场,但是认识很多达官贵人。” 太子眼中的阴霾慢慢加深,景王以前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成了一个废人还不消停,难道他觉得父皇会扶持一个废人吗? “他们查到哪儿了?赶紧把事情给摆平。”太子恼怒的说。 俊平为难:“太子殿下,马上就要到年关,这个时候出事儿,恐怕不好吧。” 太子想了想:“先准备好,过了年就动手。” 太子查景王,一直蛰伏在暗处的景王自然先察觉了,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他想过会查到他头上,可是也太快了一点。 难道是因为父皇介入了平沿口的事儿,太子因为这件事吃亏了,所以太子才发现他的? 他不是没想臻王和云清浅,但是他觉得不可能,这样对他们两个没好处。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藏拙太久就真的拙了,隐忍的时间太多就成懦弱了,只是这样的时机不是他控制的,他不喜欢。 “王爷,出宫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朵娃公主也准备好了。”广磊进来行礼。 景王收回了思绪,昨天朵娃公主说想出宫玩儿,他要带朵娃公主出宫玩儿的:“走。” 第一百五十三章:寒香苑 云清浅这几天乐的清闲,天天陪着流汐,她想问流汐她十岁之前的事情,可是流汐那个时候也小,估计也说不清楚,她打算直接问她娘。 成公公从外面进来,笑的一脸谄媚:“云姑娘,臻王府来人请姑娘过府表演剑舞。” 云清浅知道臻王肯定有其他意图:“流汐的脚还没好,我们不能跳剑舞。” 成公公为难:“臻王府的人说,务必请到两位姑娘,老奴也没办法啊。” 云流汐看着自己的脚有些失望:“那姐姐可以一个人跳剑舞啊。” “臻王看到的是两个人的剑舞,要是变成一个人的,惹他生气怎么办?”云清浅担心。 “这……”成公公也为难“要不云姑娘去给臻王解释?”他纯粹是想甩锅,并不知道云清浅这是以退为进。 云流汐不开心了:“成公公,你好歹是一个管事,你解释都不管用,我姐姐解释有用吗?” “这漂亮的女人好说话吗,臻王肯定懂得怜香惜玉。”成公公玩笑着说。 云流汐为难,她们现在在教坊,就算知道成公公甩锅,也不能惹成公公生气。 “那我就去解释一下,不过我可不保证臻王不怪罪下来。”云清浅不太确定的说。 “好嘞。”成公公的脸笑成了一朵金丝菊。 内务那边已经说明了情况领了出入对牌,雪绒跟着出了宫,但是被臻王府赶车的人给丢下马车了,气的她在门口跺脚。 “雪绒?”景王一出宫门看到雪绒在宫门口生气。 “王爷。”雪绒一愣行礼。 “你怎么在这里?” “奴婢出宫办点儿事儿,出来之后发现东西忘记带了,正要回去。”雪绒当着别人的面可不敢说她是跟着云清浅出来,监视云清浅的。 “恩,想来不是重要的事儿,本王要出去,你跟着伺候吧。”景王知道和云清浅有关,不动声色的招呼了一声。 雪绒肯定是跟着云清浅的,云清浅竟然出宫了,还把雪绒给丢下了,难道是臻王? 马车上朵娃和曲珍都换了辛离人的衣服,看着比西元的衣服轻便多了,但是她们两个很不适应的样子。 朵娃打量了一下雪绒,觉得这个他婢女长的挺标志的:“景王殿下可真会怜香惜玉。” “不过是一个婢女,跟着打杂。”景王不在意的说。 臻王府上的确待客,从臻王回来之后,送上府的拜帖都堆成山了,他干脆集中给叫过来了,一起摆个宴席,再用军中的方式,大碗喝烈酒,三下五去二就喝倒了一群人。 林炘带着云清浅到了寒香苑,云清浅的心脏开始狂跳,这是她以前住的院子,满院的梅花怒放,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而她心里却是前世这院子的凄凉。 “云姑娘先在这里等着,先换一下衣服。”林炘以为云清浅是新奇,并没有多想。 “多谢林炘姐姐。”云清浅行礼。 “那我先去前面忙了。”在臻王府云清浅肯定是安全的,不用她无时无刻的跟着。 云清浅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在屋子里仔细的看了看,这个院子是她前世刚入寒香苑的时候的样子,没有多奢华,有一种大隐于市的感觉,里面的东西看似简单,材料无一不是上乘。 谁能想象这样一个院子,在经历时间的侵蚀之后会变的满目苍夷。 不对,不是时间的侵蚀,而是恨意的侵蚀。 看着这个院子,想着前世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每次臻王进来那种阴沉和无奈,当时的她不懂臻王,只觉得他太霸道。 想着流汐被人在外面欺负回来时的样子,想着她的眼神变的越来越冰冷,越来越怨毒,想到流汐生生的把她逼死,还有她弥留之际,流汐那凄厉的哭声…… 前世是一个悲剧,所有人的悲剧,不单单是她的,今生她不会让那些事情在发生。 “想什么呢?”臻王已经站在云清浅身边很久了,看她想事情想的入神,没有打扰她。 只是那一双眸子要经历什么才变的那么深沉,如同无底的深潭,难道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经历了什么? 云清浅一愣,回头看着矗立在寒梅之中的臻王笑了:“我喜欢这个院子。” 对!她喜欢这个院子,那怕被前世种种苦难笼罩,她依然喜欢,她要从这里彻底改变。 “喜欢就好,唯一准备的。”臻王走到云清浅面前,他很开心云清浅不怕他,两个人可以平视着聊天。 “为我准备的?”云清浅惊愕。 “恩,当初皇上直接赐给我一个府邸,我拒绝了,因为那里没有我满意的寒香苑,所以新建了府邸,这寒香苑是我督建的,怎么样?是不是和你当初想的差不多?” 云清浅环视了一下院子,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她和臻王真的比她想象的认识的要早吗? “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行。”臻王看到云清浅的茫然,牵着她的走往院子里面走“我带你去看看。” 云清浅跟在臻王身边:“我不记得你不会不开心吗?” “不会。”臻王一脸宠溺。 云清浅更加好奇了:“那你告诉我啊。” “能忘了的事儿,何必那么执着于知道。” 云清浅不信,心想是不是臻王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心里觉得愧疚,所以才对她这么好。 两个人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小桥流水人家,两岸开着梅花,梅花深处有伊人,真的美不胜收。 “哦,对了。”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了。 “怎么?” “吴高朗有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吴高朗?”臻王的不悦的看着云清浅“你怎么认识他。”现在从云清浅嘴里听到任何男人的名字,他都不开心。 “之前飞霞阁的谭春师傅,为了找关系帮我们云家伸冤,就委身于吴高朗了,现在谭春师傅有了身孕,又被信安候盯上了,我求了景王殿下护着她,不过肯定要吴高朗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云清浅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臻王差点儿笑了出来,吴高朗那脾性他清楚的很,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他要是知道自己有孩子了,表情不知道有多丰富。 第一百五十四章:紫璃身份 云清浅看臻王的表情,以为臻王不相信她。 “真的,谭春师傅不会骗人的,可以让他们对峙啊。”云清浅信誓旦旦的解释。 臻王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我不是不相信你,吴高朗这个人吧……你不了解,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和舞姬有个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云清浅怎么不了解,就算她不喜欢吴高朗,前世吴高朗也是为她而死,死了之后吴家就断后了,这件事对吴高朗来说是好事儿。 “他敢不听你的?”云清浅狡黠的说。 “不敢!” “那就行了吗,你这是体恤属下,你说吴高朗天天冲锋陷阵的,一个意外吴家不是绝后了吗,现在他有孩子了,对吴家来说是好事儿啊。”云清浅循循善诱到。 臻王看着云清浅笑着:“我都快被你说服了。” “我只是陈列一个事实。” 臻王很满意的看着云清浅,他以为云家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和云清浅之间会有隔阂,没想到两个人还能这么轻松的聊天,真好。 “行,先给他讲道理,讲不通呢,就命令。”臻王答应这件事了“让太子知道景王在查你家的事儿之后怎么办?” “让皇上也知道,逼急太子,让太子狗急跳墙。”云清浅直接说。 臻王凝重的想着。 “你觉得这样不可行吗?”云清浅一脸询问。 “这个办法不错,我是担心中间有什么不可控的因素。” “所以先把事情丢给景王和太子,我们就在一边推着事情向我们期许的方向发展。” 臻王听到云清浅用‘我们’这个词瞬间心情大好:“好,听你的。”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在教坊认识一个叫紫璃的,她和西元的公主长的很像,我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臻王笑了一下:“她父亲是不是边城提督封光泰?” “好像是哎。”云清浅不敢说自己确定是。 “她们是表亲。”臻王不在意的说。 “啊?”云清浅懵了,如果紫璃和西元公主是表亲,那紫璃怎么会有教坊里。 “紫璃的母亲是西元皇的亲妹妹,当初为了跟着封光泰隐姓埋名,后来封光泰负了她,她就回了到西元,设计了封光泰通敌,然后封光泰一家就被抓了。” 云清浅听的目瞪口呆,天下还真有这样的女人,太吓人了吧,那封光泰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娶这样的女人。 “那…… 她真不在意自己的女儿啊?”云清浅不能理解。 “也许吧。”这一点臻王也不知道“那个西元公主特别随性,嫁给封光泰还不是正室,然后连自己公主的位置都不要了,她要是真做出不在意女儿的事情,也是正常。” “那……”云清浅接受这么多事情脑瓜仁有点疼“如果西元人知道紫璃现在的处境,会不会报复啊?” “说不定。”臻王不太确定“这件事本身挺丢人的,再说紫璃严格来说是辛离人,西元朝廷若不是故意找事儿,应该不会太在意。” 云清浅想想也是,表情慢慢的有些低落。 “怎么了?”臻王看着云清浅。 “我想我娘了。”云清浅是真想她娘了。 “一会儿我带你去看你娘。”臻王摸了摸她的头。 臻王府里很热闹,不过臻王已经不在了,大堂中间有一个女子蒙着面纱在跳剑舞,传说是皇宫里赢了西元公主,被皇上赞赏的剑舞。 一辆小马车从臻王府的后门离开了,马车很小,没人注意到。 云清浅进宫之后和景王一起出来过,每次都是奢华的大马车,她跪坐在里面战战兢兢的,从来不敢看外面。 这次和臻王去左教坊,她一直趴在车窗那里,跟着车帘看外面,马上就要过年了,京城真热闹。 突然她直接缩了回来,引的臻王看向外面,看到景王带着朵娃公主在逛街,朵娃公主什么都新奇的样子。 景王猛的回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有马车穿梭,他怎么觉得有人在看他,让他警惕了起来。 臻王看着不敢再趴在车窗上看的云清浅:“他们看不到你。” “那我也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云清浅很谨慎的说。 以前她真不觉得这样大街有什么好看的,可是被关到皇宫里之后,就觉得能在外面玩儿简直太好了。 臻王看着谨慎的云清浅,他知道云清浅在皇宫里有多谨慎:“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恩。”云清浅点头。 红墙黛瓦上面白雪皑皑,左教坊非常安静,臻王和云清浅一直到后院都没有遇到人。 刚走到她娘的屋外,就听到屋内有咳嗽声,云清浅加快脚步推门进去。 “清浅。”苗氏惊喜的看着云清浅,随即看到了云清浅身后的臻王,愣了一下忘记了行礼。 “我在外面等着。”臻王说着关上门出去了。 云清浅扶着她娘:“娘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苗氏不在意的说,以前养的好倒没什么,现在在教坊里,就是待遇再好也不比以前,肯定会有点难受。 “他们没给娘抓药?” “抓什么药啊,教坊能给我准备炭火,不让我做那么多事儿已经不错了。”苗氏并没有那么多期许。 母女两个坐在床边,云清浅感觉被褥还算不错。 “娘,我问你一件事。”云清浅直接说“我为什么不记得十岁之前的事儿了?” 苗氏一听云清浅问这个眼神就有些闪烁:“小孩子当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不对,那时我已经十岁了,多多少少会记得一些。”云清浅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过一些事情,但是没人愿意提起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苗氏意外“是不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娘还想瞒我多长时间?”云清浅一脸失望的样子。 她确定她娘有事儿瞒着她,而且是她两世都不知道的,都说一啄一饮皆有定数,原来是她忽略了太多事情。 “不是娘瞒着你,是……娘也不太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苗氏说着无力的哭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十岁往事 云清浅看到她娘这样,知道肯定是很严重的事儿,严重到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到底是什么事儿?”云清浅有点不敢想象。 苗氏擦了眼泪说到:“你十岁之前,德妃特别喜欢你,经常让你进宫玩儿,有一天你被昏迷着送了回来,身上有淤青,不管我怎么问德妃,德妃都说是摔的,那个时候你高烧不退,一直昏迷,我们只顾着担心了,也没想别的。” “你醒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爹娘都不记得,你爹才想尽办法打听了一下,只知道你昏迷的那一天,臻王殿下杀了好几个宫人,被皇上关起来了,其他的再也打听不出来了。”苗氏说着又落泪。 她不想提这件事,她不敢想象自己女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甚至一度觉得她忘了以前的事儿挺好,没想到还是被人翻出来了。 云清浅也目瞪口呆,她也不敢想象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臻王应该知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苗氏擦了一下泪水。 云清浅看着她娘。 “流汐,不是你亲妹妹。”苗氏担心自己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云清浅愣愣的,没想到她娘会告诉她,前世她没出宫看过她娘,所以她娘一直没机会说吧,今生两次来,都是和流汐一起来的,她娘也没机会说,这次她一个人来了,她娘才说出来。 “当年流汐的母亲林玫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我看她可怜便把她留在家中,林玫比我晚一天生下流汐,生下流汐之后求我收养流汐,你们只差一天,我看她可怜,带着孩子以后也没生路,就收养了流汐,对外说你们是双胞胎。”苗氏回想着说。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也不要心生芥蒂,毕竟你们两个都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只是有一天她的亲生母亲找她了,她也好知道自己的身世。”苗氏交代到。 云流汐点头,上次在梅林,云清浅是故意让林玫说出那样的话的,为的就是断了流汐认林玫的念想。 这一世不管林玫会不会认流汐,她都不会让流汐回到林玫身边了。 “我知道,我和她永远都是姐妹。”云清浅保证到。 苗氏满意的点头。 “爹现在跟着臻王,身上的隐疾也治好了。”云清浅知道她娘最想知道这些。 “真的?”苗氏立马兴奋起来了“太好了,那你要好好谢谢臻王。” “是。”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云清浅说了她们在宫里的生活,苗氏没什么好说的,在屋子里绣舞衣,只要左教坊不苛待她,日子就能过的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臻王敲门,云清浅这才意识到她是偷偷来,慌忙去给臻王开门。 臻王交给她一个盒子:“给你娘的,对她身体有好处。” 云清浅愣愕。 “还不快拿给你娘。”臻王看着她的样子。 “哦。”云清浅接了给她娘拿过去。 苗氏惊讶,这药比她以前吃的还好,心里有些担心。 “娘就放心吃吧,欠了臻王的我会还。”云清浅笑着说。 留下药她就和臻王离开了,也不知道臻王是怎么安排的,她不想让臻王为难。 马车里臻王看着云清浅:“我刚才听见你要替你娘还欠我人情?” “恩。”云清浅认真的点头。 “你打算怎么还?” “如此大恩……下辈子做牛做马怎么样?”云清浅笑了起来。 “这辈子呢?”臻王不悦。 云清浅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我十岁的时候发烧昏迷,就我发烧昏迷那天,臻王殿下杀了几个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臻王的表情也变的凝重:“你真想知道?” 云清浅想了想:“发生过的事情,不管我知道不知道,都发生过,我不想因为我不知道,有一天变成我的软肋。” 臻王点了点头:“那一天我看到你落水了,几个宫人把你救了上来,却没有立马把你送去太医院,而是在你身上一顿拧掐。” “宫人……是……太监?”云清浅有点不敢问。 臻王想了想:“是,德妃身边的太监。” “没有其他的事儿吧?”她心里很害怕。 “没有,当时你的衣服穿的好好的,再说德妃也不敢做的那么过分。”臻王直接说“他们求饶,说是你身上的伤的德妃造成的,你不知道你怎么得罪德妃了吗?” 云清浅摇头又点头:“是把对我爹娘的仇恨转移到我身上了。” 臻王并不知道德妃和云家的过往,他没有查过:“不过你落水应该是因为容岚。” 云清浅奇怪,怎么又和容岚扯上关系了。 “当时容岚也在场,她惊慌的说不是她,可是那些宫人说是容岚把你推下水的。”臻王有些后悔。 当时他也年少,并不知道什么彻查,只是气恼就把人杀了,然后他被父皇责罚之后送到了边关。 送到边关是他母妃的提议,说什么杀敌人肯定比较擅长。 刚到边关的时候,他觉得他母妃不爱他,后来他才知道,他母妃是在保护他,在这深宫里,他当时的脾性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那……那些人都死了吗?”云清浅觉得臻王可能为了安慰她,有些事情没说实话。 臻王揽过云清浅:“以前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我只是想,人的所有过往,都是自己的一部分,那怕再黑暗,缺失了,都不完整。” 臻王想了很久才点头:“我帮你查。” 云清浅笑了一下:“刚才你问我这辈子呢,这辈子,你要是不嫌弃,我就以身相许吧。” 臻王把云清浅揽的更紧了,正如云清浅所说,发生过的事情,不管知道不知道,都发生过,不敢正视就会变成自己的软肋。 他怕的是云清浅变成自己的软肋,而他又保护不好自己的软肋。 现在他不怕了,他觉得以后不管有任何事情,他都能把她护在身后,风雨同舟。 云清浅感到臻王的安心,奇怪他之前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授受不亲 景王跟着朵娃公主后面,本来想转一会儿就找借口去臻王府,谁知道朵娃公主一逛街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了,就那么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看过去。 雪绒说了臻王找云清浅出宫的理由,合情合理,连他都找不到借口反驳,但是他就是觉得不正常。 不过想到云清浅的态度他就放心了,云家刚被朝廷治罪,他帮了云清浅那么多云清浅都没什么反应,难道臻王回来看她一次就感恩戴德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放心,觉得还是先解决了朵娃公主的事儿再说。 朵娃公主是真的要把和景王联络感情这件事给忘记了,怪不得辛离女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原来普通的街道上就有这么多东西。 云流汐脚还裹着不能乱动,绣了一会儿花觉得无趣,就把姐姐看的书翻出来看,她很奇怪,以前姐姐最烦看书了,进宫之后怎么一有时间就看书。 看了两眼她就不想看了,她也看书,不过看的都是女子看的书,像这种经论谋略、传奇志怪之类的书,她总觉得不应该是女子看的。 “你这日子不错啊,看书呢。”桑吉走了进来,一看她看的书更有兴趣了“你真和别人不同,竟然看这样的书。” “我姐姐看的,我就是拿过来翻翻。”她说完狐疑的看着桑吉“你识字啊?知道我看的什么书。” 桑吉一顿:“我可是跟在朵娃公主身边的,不识字怎么混。” “哦。”云流汐恍然“你又来干嘛?” “你不是说要去谢谢我们公主吗?怎么还不去?”桑吉拉了一个矮凳坐下烤火。 “我这脚怎么去啊。”云流汐晃了一下自己的脚疼的她吸了一口冷气。 “我看看。”桑吉看云流汐真的很疼的样子。 “别!”云流汐慌忙挡着“我们辛离可是男女授受不亲的。” “那要是亲了怎么办?” “会被讹上,一定要对方娶了。”云流汐装作一本正经的说。 桑吉看着云流汐裹得的严严实实的脚,猛的轻轻的摸了一下。 “你……”云流汐目瞪口呆。 “那这样你是不是只能嫁给我了?” 云流汐笑了起来:“小桑子,你是一个宫人,我是一个舞姬,我们不可能的。你听说过哪个舞姬嫁人的,或者是哪个宫人娶妻的。” 桑吉认真的想了想:“你们辛离的规矩真多。” 云流汐也没办法:“那你们西元呢?” “我们西元啊,只要有能力,什么都可以做,就连罪犯都有机会爬圣山,得到圣树的树枝,只要成功了,就有机会挑战西元皇亲封的武士,挑战成功就可以取代那个武士的地位,之前的罪责也会被赦免。” 云流汐有些不明白:“那你按你这样说,只要武功高,岂不是可以无法无天了。” “在我们西元,力量就是一切。” 云流汐想了想:“那怪不得你们西元被我们辛离按着打,只能在那样的地方。” “你……”桑吉生气。 “怎么?”云流汐不在意“我说的不对吗?你们的思想就适合在那样的地方生存,我们辛离是要种地的,要是自己人都天天打来打去,怎么种?” 桑吉反思了起来,好像是这样的,西元和辛离地域不同,文化不同,把西元人放在辛离的土地上,他们也会把辛离变成和西元一样。 “你说的也有道理啊。”桑吉认真的点头。 “当然有道理了,也不看看我是谁。”云流汐得意。 臻王带着云流汐回臻王府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两个人正在寒香苑吃午饭,外面禀报说景王来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下。 “我让人把你送回宫。”臻王没有让云流汐见景王的意思。 “好。”云流汐点头,她也不想见景王。 朵娃到臻王府才想起来好几天没见臻王了,不过现在和景王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尴尬。 “二哥。”臻王拱手行礼。 “听说你府上大摆宴席,怎么上午就结束了,还喝醉了那么多人。”景王到门口的时候已经知道情况了。 “反正是吃个饭,不管什么时候吃都一样,白天吃挺好,挨着的是谁看的清楚。”臻王简单的说。 景王笑了一下:“那我不会是来晚了,没饭了吧?” “怎么会,二哥不管什么时候来都是刚刚好。”臻王把景王他们带到正厅。 正厅还没有收拾,一片杯盘狼藉的样子。 “让二哥见笑了,我们去侧厅。”臻王也不尴尬。 “听闻你从宫里把会跳剑舞的舞姬请来了,我们兄弟也刚好一起看看。”景王看了一下大厅中间的空地。 “不巧了,她跳完之后我就给送回去了,毕竟是宫里的舞姬,长时间在外面不好。” 景王点头:“是我唐突了。” 朵娃乖巧的在后面不说话,唯恐被臻王看出景王对她不一般。 今天知道的事情太多,云清浅有点反应不过来,原来在她十岁的时候发生过那样的事情,所以把和臻王的记忆彻底的忘了。 她有些落魄进了红叶院,听到里面有谈笑的声音,进去一看云流汐在和一个小宫人聊天。 “姐姐。”云流汐开心的叫了一声。 桑吉一愣想避开。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小桑子。”云流汐直接拉住了桑吉。 桑吉这次再走就太明显了:“云姐姐好。” 云流汐打量了一下桑吉,虽然他穿着宫人的衣服,可是一看就器宇不凡:“你就是流汐说的朵娃公主身边的小桑子?” “是。”桑吉赔笑。 “哦,流汐给我说过你,谢谢你来陪流汐聊天。”云清浅一副不在意的坐在一边“你没事吗?” “公主出宫了,我才能偷闲。”桑吉以为云清浅会有什么反应,看到她这样就放心了。 “哦,朵娃公主赐下那么多东西,我们还没时间去谢恩。”云清浅提起了这件事。 “朵娃公主对二位很抱歉。” 云清浅没觉得朵娃公主有抱歉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小桑子不简单,说是跟着朵娃公主来辛离的小宫人,在这皇宫里竟然敢乱跑,教坊这么偏的地方都能找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调息之法 桑吉不敢和云清浅多说,云流汐告诉他,她姐姐经常看书,而且看的都是男人看的书,让他担心云清浅会看出什么端倪。 云清浅看出小桑子的不自在,就找了借口出去了,这段时间都是林炘往冷宫里送东西,她都没怎么去冷宫了。 出了教坊她想了一下没去冷宫,转向去奉天殿了,奉天殿距离教坊很远,她有点不认识路,走了很长时间才到。 到了奉天殿云清浅却不敢进去了,转到第一次遇到商陆的地方,然后看到商陆拎着一整只烧鸡在吃。 “哪儿来的?”云清浅也是无语了,好歹你也是一个国师啊。 “御膳房偷的。”商陆回答了才警惕的回头,看到是云清浅才放心“我这次学聪明了,偷的是八宝鸡,没骨头。” 云清浅觉得,你的聪明能不能用到正地方啊:“你上次为什么不让我找别人算命?” 商陆顿了一下:“你要听实话。” “当然了。” “你的命格容易招祸。” 云清浅想了一下,她的命格容易招祸?云家发生这样的事儿是不是和他她有关? “其实也不是招祸,就是被人知道了容易招祸,你要知道,祸兮福之存,福兮祸之依,每个人对福祸的理解不同,到你这里就是祸了。”商陆给云清浅解释了一下。 云清浅还是不懂。 商陆看了看左右,靠近云清浅小声的说:“辛离的国运,系在你身上。” 云清浅目瞪口呆,辛离的国运系在她身上,开什么玩笑呢? 然而她的表情慢慢的凝固,若是分析一下前世的种种,加上今生的变化,好像…… 三个皇子之中,太子是现在的顺序继承,但是景王若是反扑成功威望最大,而臻王权力最大,那就是三星争辉。 她呢? 若是她想臻王得天下,臻王对她的态度,还真会得了天下。 若是她选择了让臻王支持景王,那么得天下的就是景王。 如果什么不做,景王像前世一样反扑失败,那就是太子的天下。 太子昏庸,天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群雄奋起,辛离的国运就是衰退。 景王的纵横平衡,臻王的经纶伟略,一个会让辛离保持现状,一个会让辛离更进一步。 难道这就是商陆说的,辛离的国运系在她的身上? “你想到了什么?”商陆看着云清浅那愣愣的样子。 “没什么。”云清浅甩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觉得你算的不对。” “说的对不对以后才知道,但是你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若是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有得你者得天下的说法,那就乱套了。”商陆说着继续吃他的烤鸡。 “那你……”云清浅不明白了“为什么站在我这边?” “站在你那边肯定是对的,换句话说,就算你错了,辛离也就那样了。”商陆满不在乎。 云清浅觉得,辛离的国运肯定是被这个不靠谱的国师给耽误了。 她本来是想知道的事情太多,有点烦,来找商陆聊聊天的,结果知道了让她更烦的事情了。 “我是来谢谢你上次送我的披风的。”云清浅换了话题。 “不用谢。”商陆吃完没地方抹油“有手帕没有?” 云清浅以为他干嘛就掏出来给他,他直接用来擦他那油腻腻的手了。 “商陆!”云清浅咬牙。 “不要那么小气吗。”商陆擦完直接塞给她了,转身在假山下面翻出来一面小鼓“以后你来找我,我不在话,你敲一下这个鼓我就出来了。” 云清浅看着那个巴掌大的小鼓:“这么小能发声吗?” “你敲就是了。”商陆看云清浅一脸怀疑的样子“对了,听说你上次被冻晕了,我教一套调息之法,以后保证你不怕冷。” “真的?” “不过这个要讲缘分的,不知道你适合不适合练。”商陆也不敢保证。 “好。”云清浅点头。 等云清浅再回到红叶院,小桑子已经离开了,白羽和青黛已经回来了,紫璃还没有回来。 “紫璃呢?”云清浅想到紫璃的身份,也是一阵唏嘘,怪不得她讨厌西元公主,还真的是表亲。 “栖南院冻死了一个舞姬,她帮着处理呢。”青黛说着表情有些暗淡,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云清浅意外。 “一个新来的,本来就状态不好,晚上冻死了。”青黛解释了一下。 几个人沉默了,虽然她们平时都争执,但是毕竟都是教坊里的人,真死了一个人,心里都好受。 他们正沉默着雪绒回来了,脸上还带着笑意,看到云清浅脸就阴沉下来了,好像云清浅欠她银子一样。 青黛也觉得无趣:“走了,去吃饭了,这下饭菜可能会改善一点。” “恩。”白羽吐了一口气。 云清浅也和她们去盛饭了,云清浅要给云流汐带回来。 “姐姐,你一个人去臻王府上跳剑舞,臻王没有为难你吧?”云流汐担心的问。 之前小桑子在这里,她不好问,现在只剩下她们了,就直接问了起来。 雪绒竖起了耳朵,她就是跟着云清浅我臻王府上被丢下的。 “没有,臻王没有那么小气量。”云清浅笑着说。 “那就好。”云流汐松了一口气“听白羽他们说,景王殿下调整了年夜宴的舞曲单子,教坊也不用那么忙了。” “好事儿啊。” “是啊。”云流汐有些失望的说“因为我脚受伤,姐姐也不能表演了。” “我又不稀罕这个。”云清浅笑着。 商陆交给云清浅的是一套调息法,也不用很刻意的练,反正她要跳舞练身姿,练的时候注意调息就行了。 刚开始略微有些不适应,但是很快就入睡了,而且一觉到天亮,睡的非常好,她觉得就睡的非常好这一点就够了。 临近年关都在忙过年的事儿,其他的不管大事儿小事儿全部都往后推,除了朵娃周旋在太子和景王之间之外,别人都只忙过年的事儿。 皇宫里焕然一新,到处都有过年的感觉,皇上每天都赐宴之类,又到了检验后宫众人在皇上心里位置的时候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背你过去 贤良淑德四妃位置向来是平的,皇上的赏赐几乎一模一样,今年德妃和淑妃略微少了一点,两个人很自觉知道皇上对他们不满意了。 转眼就到了年夜宴,所有的暗涌都被一片欢闹掩盖,这一天重臣和重臣家眷也会进宫,皇宫守卫特别的忙碌。 “参见臻王。”守门侍卫行礼。 “恩。”臻王点头“今天都辛苦一点。” 侍卫感动:“多谢臻王体恤。”当即也不检臻王带的两个随从,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教坊的乐姬去前面准备表演了,他们到了过年也有一点赏钱,不需要表演的也可以到前面去看热闹,所以教坊一下子就冷清下来了。 “没想到我们今年会这样在皇宫里度过。”云流汐有些感慨,毕竟她们以前也是被邀请参加年夜宴的,虽然座位并不靠前。 云清浅抚着云流汐的头发:“我保证,只让你这样过一年。” 云流汐立马笑了起来:“姐,我开玩笑的,我们姐妹还在一起已经很好了。”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流汐,如果有一天我们姐妹之间发生了矛盾,怎么办?” “那肯定是我有什么不对。”云流汐看着外面的天空很认真的说。 “怎么会是你不对呢?” “因为姐姐已经很好了啊。”云流汐笑着说。 云清浅和云流汐一起看着外面的天空,前几天下雪,现在外面的房顶上还是雪,有模糊的星星,看的不是很真切。 “流汐,流汐。”桑吉在外面叫了起来。 云流汐和云清浅都伸长脖子看了过去,见小桑子站在红叶院里,手里还提着一盏花灯。 “你怎么来了?”云流汐最近和小桑子已经很熟悉了,也自认为从小桑子那里得到了很多西元公主的消息。 “宫里的宫人都可以到前面看热闹,你们怎么不去啊?”小桑子站在窗户那里,没有进房间。 “我的脚还没彻底好,不能去。”云流汐有些失望。 “我背你去啊。”小桑子直接说。 “你?”云流汐笑了起来“你背我去像什么啊?” “反正现在天黑,又没有人看到,我们距离的远一点看。”小桑子认真的说。 云流汐有些心动:“姐姐,你去不去?” 云清浅想了想摇头:“我不去,你们去吧。” “姐姐不去,我也不去。”云流汐很坚决的说。 “怎么?你怕小桑子欺负你啊?” “他才不敢呢。”云流汐很自信的说。 “那就是了,你想去就去吧,我这两天帮紫璃太累了,想早点儿休息。”云清浅懒懒的说。 云流汐是真的想去,以前让她进宫赴宴她都没有这么迫切,大概是因为平时都被管制住,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活动的机会。 “走吧,走吧。”小桑子已经进来了。 他弯腰站在云流汐前面背云流汐,云流汐这才注意到他的背很宽壮,平时穿着宫人的衣服看着瘦瘦的。 本来已经很熟了,可是要这样背她,她感觉有些尴尬。 “快点儿啊,听说一会儿有烟花。”桑吉催促到。 “哦。”云流汐一咬牙爬上小桑子的背,这是她第一次被男人背,虽然小桑子不算是完整的男人吧,也感觉怪怪的。 云清浅把花灯递给云流汐让她提着:“你要是敢欺负我妹妹啊,我一定饶不了你。” “清浅姐放心,不光我不会欺负流汐,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流汐的。”桑吉笑着就走了。 云清浅也是笑着,不过等他们都出门了,云清浅的目光变的清冷,她确定这个小桑子的身份不一般。 想了一会儿她拿了点儿吃的准备去冷宫看阿楚,这段时间她应该过的不错,只是答应让她见她娘的,结果景王和臻王都没有回话。 她刚出了红叶院就被林炘拦住了,直接带她出去了。 臻王就在距离红叶院不远的地方,看到她们过来往前走了一步。 “今天年夜宴,你不在行吗?”云清浅担心的说。 “我已经去转了一圈了。”他说着牵着云清浅的手就走。 林炘拿着东西跟在后面,她完全不了了解云清浅了,对景王那么小心翼翼,在她家主子面前敢这么放肆。 他们直接潜入阿楚的房间,过年别的地方都很热闹,冷宫却更清冷了,都忙着过年,把他们都忘记了。 阿楚的房间里不止有阿楚,还有一个和阿楚身形很像的人,阿楚正抱着银姑姑在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云清浅看着臻王。 “见一面太麻烦了,我打算直接把她接出宫。”臻王直接说。 “啊?”云清浅意外“那……”云清浅看着和阿楚体型一模一样的人。 “她受过闵家大恩,自愿替楚侧妃留在冷宫。”臻王看云清浅困惑。 “闵家?”云清浅不知道闵家,但是觉得有点熟悉。 “我娘的娘家就是闵家。”阿楚直接说。 云清浅恍然,可是这样让别人替阿楚留在冷宫,好像有点不公平。 “奴婢是自愿的,若不是闵家大恩,奴婢早就死了,奴婢的家人也无一幸免,所以奴婢愿意为小姐留在这里。”那个人很诚恳的说。 云清浅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评价。 “好了,准备好了就可以走了,到时候不能露出一点马脚,不然会很惨。”臻王威胁到。 “是。”众人行礼。 云清浅看着阿楚离开冷宫,臻王也离开了,他不能离开宴会时间太长,别人他不在意,父皇问起来,他总要找一个借口。 臻王在朝中的地位超然,一般人不敢对他指手画脚,也就皇上敢过问他的事儿。 他一回到座位就听到群臣在相互恭维,又是夸赞对方儿子,又是说对方有个好女儿,这样的年夜宴也是联姻的好机会,能看出在皇上眼里现在谁比较得宠。 “煜儿,刚才贤妃说钟家的女儿秀外慧中,你觉得如何?”皇上笑吟吟的看着臻王。 景王是有原因到现在没有选妃,臻王也一直这样,让朝中的人有些按耐不住啊。 群臣也安静了,臻王可是众皇子里最受欢迎的存在,以后就算不能登基,以他的权柄和手段,也是无人可撼动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在劫难逃 现在京城有不少权贵之女待字闺中,等的无非是景王和臻王,而等臻王的人居多。 无它,因为景王的处境太过诡异了,难免会让人多想。 皇上在等臻王如何回答,群臣也在等臻王如何回答,当然也想钟家那老狐狸竟然先下手了,还挑这样的时候让皇上开口。 臻王的表情很凝重:“儿臣的亲事,由母妃定夺。”他直接说。 臻王这句话一说出口,皇上不说话了,下面的群臣也不说话了,臻王的母妃在哪儿别人都不知道。 要说臻王的母妃也是一个传奇,救过皇上,身世是个谜,曾经也在皇宫里待过,直接是皇贵妃,后来听说不想在皇宫里待了,就直接走了。 这一走就没有消息了,也就事关臻王安危的时候,那个传说中的皇贵妃才会有一点消息。 群臣以为,皇上不再封皇后,一来是为了朝堂的平稳,而来是因为皇贵妃不在宫里,若是皇贵妃在宫里,说不定已经是皇后了。 臻王一句话,这件事就作罢了。 “三弟纯孝。”景王站起来敬酒。 皇上面上不好看,不过也趁机打哈哈的,真不知道这一对母子是怎么长的,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于是宴会又继续了,没人再提臻王的婚事了,谁闲着没事来碰这样的钉子。 女眷那边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钟星彩在女眷里本就出彩,不少贵妇都想和钟家结亲,听到朝堂的事儿看钟星彩的眼神就不一样了,怎么说她一直不急不急呢,原来是肖想臻王了。 要说有女儿的贵妇哪个不肖想臻王,可是她们得能肖想上啊,臻王常年在边关,连人都见不到,而且到了这个年纪也没和任何一个女子有什么关系,早就有臻王癖好不明的传言。 所以很多人对臻王是又爱又怕,现在有人先开了这个口,剩下的就开始同仇敌忾了。 钟星彩只是淡笑了一下,她家人想她会嫁给臻王,因为从各方面分析,臻王都是最好的人选,而对她来说,臻王不过是可以而已,没什么非他不嫁的意思。 朵娃公主打听了谁是钟星彩直接过来了,像看货物一样看着钟星彩。 “朵娃公主。”钟星彩行礼,眼睛瞟了过去,却是是想朵娃公主身上那个品相的玉石现在市场上是什么价,这一身衣服不怎么样,但是上面的珠玉拆下来可是价值连城。 朵娃公主看钟星彩的目光还以为是挑衅呢:“本公主听这里的人说你秀外慧中,你可有什么才艺?” “公主说的才艺是什么?”钟星彩知道朵娃公主跳舞输了的事儿,知道皇上不喜欢在西元人面前输了面子。 “诗词歌赋,舞曲弹奏,你们辛离的女子不都比的是这些吗?” 钟星彩一笑:“公主真会说笑,这些不过是我们辛离女子日常玩儿的,也有专门供人取乐的。” 她们两个对话,引来不少人注意,钟星彩敢在朵娃公主面前振振有词也是意外,不过想敢在朵娃公主面前这样,肯定要丢脸了。 “哦,那你有什么才艺?”朵娃笑到。 “算数。”钟星彩直接说。 “算数?”朵娃还真没听说过算数这门才艺。 “拿一册账本来,你们可以找最好的账房,我不用算盘,算的比他快。”钟星彩直接说。 “当真如此?”朵娃不信。 西元人重武轻文,对算数更是一窍不通,连羊群有多少羊都觉得头疼。 “是。” “拿账本来。”朵娃公主就不信了。 桑吉带着云流汐跃上了屋脊,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热闹的宴席。 “你竟然会武功啊,我还从来没有从这里看过皇宫的年夜宴呢。”云流汐眯起眼睛,眼睛闪亮闪亮的。 桑吉看着云流汐的眼睛,天上的星辰,人间的灯火,都汇集在那一双眼睛里,好像包罗了整个世界。 “你看什么?”云流汐装作生气。 “你真好看。”桑吉很认真的说。 “少贫了,我姐姐更好看。”云流汐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很开心。 “流汐,如果我有能力带你走,你愿意和我走吗?”桑吉很认真的说。 云流汐想了想摇头。 “为什么?你在这辛离的皇宫里只是舞姬,很凄惨的。”桑吉不明白。 “我姐姐还在这里啊,我娘在左教坊,我要是走了,她们怎么办。”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帝王家无情,西元和辛离不同,但是帝王家依然无情,因为帝王之心不可能属于一个人。 桑吉以前也觉得只有无情才会做好一个帝王,可是情之一字,说的简单,遇到了,那便是在劫难逃。 “再说你有什么本事带我离开吗?”云流汐看桑吉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恩……我是朵娃公主的人啊,到时候我跟着使团离开辛离,你们的皇上肯定会赏赐东西的,我就求公主让你们的皇上赏赐几个舞姬,到时候把你和你姐姐都带走。” 云流汐想想好像可以哎:“那我回去和我姐姐商量一下。” “不行。” “为什么?” “万一你姐姐不答应呢,不如到时候让皇上直接赏赐了,到时候你姐姐不走也得走。” 这让云流汐为难了,她姐姐还正想办法为云家平反呢,就这样走了,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她想了想摇头:“我要和我姐姐商量,她不走我也不走。” 桑吉没想到云流汐会这么固执:“好,好,那你们先商量商量。”他觉得不管能不能商量的通,到时候辛离皇一句话,她们想留在这里也不可能。 要是这样的话,他的计划要重新调整了,要让西元使团安全的回西元才行。 这夜的繁华掩盖了多少黑暗,而在黑暗之中,谁也不知道命运会走向什么地方。 阿楚在等待着离开皇宫,这个她曾经拼命进来的地方,现在竟然要庆幸自己可以狼狈的离开。 云清浅一个人在红叶院,进宫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从景洹宫到红叶院,她觉得自己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命运,却好像又陷入了另外一个自己更加无法控制的漩涡。 第一百六十章:伊人未归 突然一朵烟火照亮了夜空,给夜空染上了五彩的光晕,天空并不明净,刚好适合烟火为它染色。 而云清浅的眼睛却被挡住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屋脊上了,臻王暖和的披风包裹着她,让她在高处也不寒冷。 “本来想带你看第一朵烟花的,还是晚了一点。”臻王有些遗憾的说。 云清浅看着那漫天的烟火:“有你和我一起看,不管是第几朵都好看。” 臻王开心的用下巴蹭了一下云清浅鬓角。 一朵烟花绽放,云清浅看到远处屋脊上的一对人:“那个?” 臻王也看到了,现在敢在皇宫屋脊上的都不是一般人。 “好像是流汐啊,她最近认识了一个叫小桑子的宫人,两个人走的很近。”云清浅还想让臻王帮她查一下小桑子的身份。 “小桑子?”臻王嗤笑了一下“他是西元的三皇子,桑吉。” “啊?”云清浅被吓了一跳“那流汐……” “没事,他在皇宫里不敢做什么。”臻王笑了一下“看样子他很中意流汐啊。” 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这样都能遇到西元的三皇子,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啊:“西元公主来辛离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知道这样的话她不该问,可是现在西元的三皇子盯上流汐了,她就要关心一下。 “应该是挑起两国战争,但是自从西元的三皇子来了之后,好像就有些不同了。”臻王到现在还没确定到底是什么事儿。 云清浅点了点头。 两个人看完烟花,臻王送云清浅回去,刚靠近教坊就被林炘拦住了。 “景王在。”林炘小声的说。 臻王拦着云清浅的腰紧了一点,没想到景王这个时候会来看云清浅。 云清浅感觉到腰上的力道,知道臻王不开心了:“要不……我们避避?” 臻王不想避,被别人肖想自己女人的事儿怎么避? “现在是非常时期。”云清浅感觉到臻王不开心。 “主子,你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得回去了。”林炘催促。 “你先回去,我让林炘姐姐陪着我,等景王走了我再回去。”云清浅也担心臻王出什么事儿。 臻王虽然不情愿,但是知道这是一个事实,瞪了一眼林炘才离开。 “你家主子好吓人。”云清浅为了活跃气氛玩笑着说。 “我怎么觉得云姑娘一点都不怕呢?”林炘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景王在红叶院点了很多梅花灯,这是他事先让人准备的,他知道云清浅今天不用跳舞,之前雪绒也说了云清浅和云流汐会留在红叶院,可是现在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红叶院里,看着周围挂的梅花灯,想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自己最近是不是太冷落云清浅了? 臻王回到宴会的时候,那边传过来一个非常惊奇的消息,钟家小姐算数逆天,比账房用算盘算都快,而且完全没有错。 就凭这一点,钟星彩变的更加炙手可热了。 他们这样的权贵之家,哪家的主母不需要管家啊,钟星彩这一手简直太适合管家了。 别人也不管钟星彩是不是肖想过臻王,对钟星彩都热络起来。 臻王听了之后没什么反应,这不是闵子游的拿手绝活吗? 闵子游可不止是算数,称称,辨别品相,算运输损耗,那简直是一绝。 想到这里臻王猛的反应过来了,钟星彩是一个商人。 林炘和云清浅去教坊外面的亭子里坐着,从这里可以看到红叶院,看到一院子的梅花灯,还有院子里孤寂的站着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喜欢景王?”林炘想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了,虽然说景王这个人城府很深,可是对云清浅很好。 云清浅都开始打盹儿了,听到林炘这样说一个激灵:“啊?” 林炘看着云清浅,当初景王那样对她,她多少应该有点感触的,可是一点都没有,而她主子一回来,两个人就像是久别重逢了一样。 “没什么。”林炘也觉得自己问的唐突了。 “他是王爷吗,我怎么敢喜欢。”云清浅哈哈到。 林炘白了云清浅一眼,说的好像他们主子不是王爷一样。 云清浅看着林炘没有追问就不说了,喜欢不喜欢这种事情还有为什么吗?所谓的感动,不过是将就而已。 花灯里的蜡烛一根一根的烧尽,灯也一盏一盏的暗了下去,景王还是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后悔。 他承认是因为臻王他才注意云清浅的,他需要臻王的支持,可是慢慢的云清浅只是温顺的待在他身边,他就会感觉很开心。 后来呢? 后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又痴迷于这种感觉,矛盾之中就把云清浅推开,刚好接了朵娃公主的事儿。 可是现在却后悔了,心里变的无比空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了。 听到有人回来,景王犹豫了一下越过红叶院的墙离开,至于那些梅花灯雪绒会处理的。 白羽一进院子就看到了那些梅花灯:“哇!好漂亮啊。”她开心的过去一盏一盏的看。 青黛狐疑的看着这里,谁在教坊的院子里挂了这么多灯? 云清浅打了一个哈欠:“总算是走了。”她说着准备回去。 林炘猛的一拉云清浅,把她藏在自己的披风之下,两个人刚藏好,一个人就出现在亭子里了,赫然是景王。 两个人才想起来,景王也来过这里,在红叶院等不到云清浅,可能来这里看了。 林炘紧张,刚才景王的轻功,一看就是武功高强的人,云清浅若是不会调息,很容易被发现的。 云清浅看到是景王也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憋了一口气慢慢的开始用商陆交给她的办法调息,很浅很缓的呼吸,不至于让她会憋死。 两个人像石头一样藏在披风下面,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多,应该是教坊里出去玩儿的人回来了,可是就不见景王离开,她们这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就在她们感到绝望的时候,亭子里又来了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情之一字 云清浅在景王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但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个人感觉像影子一样,若不是她们事先就在这里藏在暗处适应这里了,很难发现这样一个人存在。 “主子,太子的人查到吕良弼了。”沐川有些担心的说。 “动作挺快。”景王皱眉。 平沿口这件事让他觉太诡异了,怎么就和他扯上关系了,而且扰的太子直接开始查他。 “先保护好他,等过了元宵,让他集结学子请命查云家的事儿。”景王知道自己躲不下去了。 “是。”沐川行礼退下。 景王没想事情会这么快,但是太子都开始查他了,若是他再不动手,就会被太子打一个措手不及。 云清浅一阵激动,心脏都跳的快了,慌忙调息稳住自己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间景王看向了云清浅藏身的地方,自己苦笑了一下,一声叹息转身离开了。 景王离开了许久,林炘和云清浅都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到有人突然敲锣叫着走水了,她们两个才轻轻一动,林炘带着她一跃而下离开那个亭子。 云清浅一回头看到是冷宫的方向,当即心中一紧,原来那个人不是替阿楚留在皇宫里,而是替阿楚死在皇宫里。 冷宫不止一次的着火,每次草草修葺早就千疮百孔,在大火之中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他们觉得那火好暖和。 阿楚出了宫就换了马车,车上陈夫人正在等着。 她完全没有之前见到云清浅那闲适的样子,看到陈楚惜就老泪纵横,这是她人生之中最后一个愿望了。 “娘。”陈楚惜也哭了起来,这将近二十年来在冷宫里积攒的苦水,再也装不下了。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马车不是去了陈家,而是直接去了城外,陈夫人要出城,陈家开的出通牒。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陈楚惜回头看着大大的京城两个字。 “你肯定不能在京城待了,我们要回甘南。”陈夫人直接说。 “娘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条件,臻王才救我出来的?”陈楚惜凝重的说。 “不是,闵家有个后辈和臻王交好,之前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这次有人报信,刚好臻王帮忙我们就知道了,不过这个人情也是欠下了。” 陈楚惜有些不甘心:“娘,我不想离开京城。” “怎么?你还放不下那个皇帝?”陈夫人皱眉。 陈楚惜摇头:“我对皇帝已经没有丝毫情义了,我只是不甘心,我的一生就被他这样耗死了。” 人都是不知足的,在冷宫里的时候,她想活着,现在她要的不仅仅是活着。 “那你能怎么样?”陈夫人无奈“他是帝王。” “我有我办法。”陈楚惜很认真的说。 “那你也要先回甘南一段时间,看你现在像什么样了。”陈夫人疼惜自己的女儿。 “好。”这一次陈楚惜没有拒绝。 她现在的确不像样子,而且让皇帝付出代价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要想想当年的事情,慢慢的筹划。 冷宫走水,几乎被烧彻底了,皇上这才想起有个曾经的楚侧妃在冷宫里,突然竟然想到了曾经的很多事情,甚至想到了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想到了他们初遇那惊鸿一瞥。 在遇到风不笑之前,他对楚侧妃是有情义的,可是遇到了风不笑,就把一切都忘记了。 “皇上,没有一个人生还。”荣公公小声的说。 “让内务好好查查,找到楚侧妃的遗体。”皇上喃喃的说。 “皇上……”荣公公想现在不能叫楚侧妃了,那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叫的。 “封她为楚妃,以妃位之礼葬于皇陵。”皇上慢慢的说。 他觉得他是太忙了,所有把这个女人给忘记了,若是说有恨,那些恨早就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变淡了。 “是。”荣公公行礼。 “朕,要去看楚侧妃的遗体。”皇上突然说到。 他想起的都是陈惜柔年轻的时候的样子,竟然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模样,曾经再复杂的感情,现在他们都老了。 “皇上,都烧的面目全非了,皇上还是……”荣公公为难。 “朕要看。”皇上怒到。 若是陈惜柔看到皇上这样不知会做何感想,一个用死让别人记起来的人,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 冷宫的大火并没有影响皇宫里过年的氛围,大概是因为皇宫里死个人什么的很正常,尤其是在冷宫里的人。 而且是在过年这喜庆的事情,所有人都不愿意提那些晦气的事情。 德妃赏了下人自己愣愣的看着外面,她是皇上登基之后才入宫的,那个时候京城的名门闺秀都别陈惜柔压一头,只是那么聪慧的女子,怎么会那样把自己断送了,情之一字,真的不能碰。 可是她心里又想起了云德义,还有和云德义长的有些相似的云清浅,幸好当初云清浅活下来了,让她有个出气的地方。 过年是教坊里最忙的时候,每次宴会都要有歌舞助兴,教坊直接倒下了几个舞姬。 朵娃托着下巴无聊的看着那软绵绵的舞,觉得辛离人怎么就知道享乐呢?出气骑马不好吗?出去打猎不好吗? “朵娃公主不喜欢吗?”太子一脸殷勤“要不让那天跳剑舞的来跳。” “已经看过了,有什么新鲜的。”朵娃公主摇头。 太子招呼了一下一边的成公公:“你们教坊天天是干嘛的?就会这些陈词滥调,今天要是不弄点儿新鲜的,你们回头都去当杂役吧。” “是。”成公公全身颤抖。 新鲜的?这一时半刻的他去哪儿弄新鲜的啊,太子因为这舞曲的母鸡下蛋啊,一天一个新鲜的。 可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去想办法,不然太子还真会让他去做杂役。 “怎么回事?”皇上看着太子训斥成公公。 “父皇,我们花那么多银子养着舞姬,天天都是这些舞曲,都没有新鲜的。”太子直接说。 皇上想了一下点头“成公公,你去想办法。”他觉得自己状态不好,也需要看点儿新鲜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拿诚意 新鲜的舞曲没有,新鲜的老命有一条要不要? 成公公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最近不光教坊事儿多,连这些主子也是事儿多啊。 紫璃在后面瞒着节目排列,看到成公公一脸死相的进来,就知道又出事情了。 “紫璃啊,咱们教坊有没有谁会新鲜的舞曲啊。”成公公都是哀求紫璃了。 紫璃看着成公公的样子:“那西元公主又生事儿了?” 从头算起,就是西元公主生事儿吧:“先不说这个,这是皇上的命令。” 紫璃想了想,其实教坊里的乐姬本就是各有所长,然后整理了一下再配合,只是舞曲这东西,时间长不跳就生疏了。 “我帮成公公问问吧。”紫璃觉得应该找找云清浅,她进教坊时间短,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云清浅今天过来帮忙了,听紫璃这样说想了一下:“我想和成公公谈谈条件。” 紫璃打量了一下云清浅:“你想干嘛?” “我们也算救成公公啊,他好歹也得有点诚意吧?” “你别和他谈了条件,回头他咬你一口。” “只要让成公公满意了,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紫璃有些狐疑:“行,那你自己和成公公说。”她愣了一下“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我先去看看成公公的诚意。”云清浅狡黠的笑了一下。 紫璃也笑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这个教坊困不住云清浅呢?敢在教坊里这样的也就她了。 云清浅看成公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悠哉悠哉的说:“成公公,知道着急了。”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现在说什么风凉话啊,有办法赶紧说啊。” “这天这么冷,我冻的都忘记了。”云清浅一脸为难的说。 成公公刚要说回去给她发炭火,才想到云清浅一直都不缺炭火,紫璃和青黛都去她那里挤着住了。 “你有什么条件?”成公公现在是保命要紧。 云清浅清了清嗓子:“说条件不外气了吗,好歹我们都是教坊的人,一荣俱荣。”她不自觉的露出了以前的痞子气。 成公公心里狐疑,怎么觉得云清浅要开更夸张的条件呢:“不外气,不外气,只要是为教坊好的都不外气。” 云清浅看成公公也是一个聪明人:“成公公啊,我们教坊的士气不行,你想一群娇滴滴的姑娘,到教坊吃不饱睡不暖的,肯定没精力把教坊做的更好啊。” 成公公脸色怏怏的,克扣教坊女子用度的事儿,他最清楚不过了,不过现在他也不敢说什么。 “看看成公公这腰佩的成色,宫里的贵人高兴了,牙缝里漏出一点东西都是上好的啊。可是反过来宫里的贵人不高兴了,皮肉之苦都算轻的。”云清浅继续说到。 成公公一想也是,那克扣出来的东西都不敢见光,这皇上赏赐的,东西上好,带出去还倍儿有面子。 当即他也会赔笑了:“姑奶奶哟,什么你倒是直说啊。” “我可以直说,但是呢,这以后教坊里姑娘们的用度……”云清浅一脸犹豫。 成公公靠近云清浅:“你的用度我可从来没有克扣过。” “这教坊要靠我一个人了吗?”云清浅压低声音说。 成公公不克扣她东西,那是不敢。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成公公真急了。 “这临时想办法真不容易,还要新奇,成管事得激起姑娘们的斗志不是?咱们现在是要同舟共济的时候。”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说吗?”成公公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说这次要是一同渡过难关了,那就改善伙食,给房间里加炭火。”云清浅直接说。 这些本来就是成公公给克扣的,现在不过是让他以后不要在克扣而已。 成公公想了想点头:“行,我答应你。” “你答应我不行啊,成公公又没少我的,成公公得公布一下,激起士气才行。”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成公公心里无奈,面上还是笑着,这一次过不去,他的老命就交代到这里了:“姑娘们,姑娘们。”成公公叫着把乐姬聚拢了一下。 刚才成公公和云清浅说话,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不知道云清浅在和成公公说什么,现在都看了过来。 “这次皇上要看点儿新奇的,你们谁有主意都说出来,我们同舟共济,只要能度过这次难关,以后改善伙食,屋子里增加炭火。”成公公笑着说。 下面的舞姬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这两点是她们最在意的了,一个个激动的不像样子。 云清浅站在一边微微笑着,事情没有那么难,只要把握住的时机就好了。 “你真行啊。”紫璃靠近云清浅。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成公公能不行吗?”云清浅得意。 紫璃点头,她隐约为乐姬之首,教坊里那些事情她很清楚,也想改变,但是一直都没有,说到底她没有那样的魄力。 众人开始群策群力,想想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要说这些姑娘还真的什么都能想到,只是在教坊时间长了,有些东西慢慢都淡忘了, “接下来呢?”紫璃看云清浅站在一边不动,没有出注意的打算“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也没办法。” 云清浅看了紫璃一眼,往前走了一步:“谁会冰戏?” 众人顿了一下都看着云清浅,冰戏以前的确没有练过。 虽然说冰戏不是什么生僻的东西,但是因为京城每年结的冰不足以让人玩儿冰戏,所以冰戏在京城并没有人跳。 成公公皱眉看着云清浅:“就算有人会跳冰戏,这皇宫里也没有可以跳冰戏的地方啊?” “有。”紫璃直接说“今年太冷,教坊里的青碧湖几乎彻底结成冰了,只要找一个水浅一点的地方水全部都结成冰的就好了。” 成公公想了想:“御花园的芙蓉泽。” “只是皇上愿意不愿意到御花园去观看呢?毕竟现在外面太冷。”青黛担心的说。 众人为难了,她们都冻的不想出门,更何况是宫里那些贵人了,若是皇上不愿意移驾,他们不白想了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冰戏 他们只能表演,而不能决定在哪儿表演。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有谁会跳冰戏。”云清浅想了想拦下这件事。 众人相互看了看,有的是根本不会跳,有些是接触过,但是时间长了不知道跳的怎么样。 “说不定这是你们的机会呢。”云清浅一笑。 “你说的简单,要是了出了一点差错,说不定要掉脑袋的。”有人开始说风凉话了。 “如果过不了这次,就要夜夜在那寒冷的房间里熬,下一个被冻死的,肯定不是我。”云清浅看着那个说风凉话的乐姬。 这句话是说到众人的心坎里了,他们都怕死。 “我会。”冰儿站在最后面,说话的时候还是弱弱的。 众人回头看着冰儿,她是新来的,长的十分瘦小,好像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到一样,她是打杂跟过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云清浅看着她那小小的样子。 “我叫冰儿,我家本就在北边,人人都会跳的冰戏。”冰儿怕云清浅不相信一样。 “好,成公公,劳烦你先带冰儿去芙蓉泽熟悉一下,我去想让皇上移驾的办法。”云清浅安排。 众人都狐疑的看着云清浅,不知道她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皇上移驾。 “好,都准备着。”成公公慌忙应了。 现在云清浅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不管云清浅能不能做到,他只能依靠云清浅了。 云清浅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轻轻的叫了两声林炘,林炘直接出现在她面前了,林炘基本上就在云清浅周围。 “林炘姐姐,臻王殿下今天可进宫了?”云清浅看到林炘松了一口气。 林炘点头,臻王其实不喜欢进宫,除了必须进宫的时候,他都给推脱了,但是今年进宫的次数有点多。 “皇上要教坊出新奇的舞曲,教坊一时间拿不出来,只想到了冰戏,不过要在御花园的芙蓉泽跳,能不能让臻王殿下想想办法,让皇上移驾到芙蓉泽?”云清浅一脸期望的看着林炘。 “我只能把这件事告诉臻王。”林炘也决定不了其他的。 “谢谢林炘姐姐。” 林炘点头就离开了。 云清浅知道臻王肯定会帮她,在她心里,只要臻王出马的事儿,就没有不成的。 臻王今年进宫多,在别人眼里是因为朵娃公主在皇宫里,除了景王怀疑是因为云清浅,别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卫泓得了林炘的消息,转即告诉了臻王,臻王笑了一下,他的女人就是点子多。 他这一笑刚好被朵娃看到了,她觉得臻王的笑很宠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哎哟,什么时候才会有新鲜一点儿的啊。”朵娃托着下巴。 景王笑了一下:“广磊,你去问问教坊管事。” “是。”广磊行礼就要退下。 “朵娃公主总是想要新鲜的,可是西元有无尽的事物,让朵娃公主可以一生不重复的享受?”臻王几分嘲讽的问到。 “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宫里本来就天天的陈词滥调,让他们换换也好。”太子不悦的说。 皇上不介意几个儿子斗,但是有辱国风就不行了,当即面上有些不好看。 “经典的千古留名,太子殿下说的陈词滥调,应该是经典吧。”臻王笑吟吟的说。 他现在的笑和刚才那一瞬间完全不同,是客气而疏离的笑,甚至还带着一点嘲讽。 “恩,好的东西,的确是百看不厌,只有人不知起精髓的,才会妄加评测。”景王点头。 “你们拿不出新鲜的东西,就会拿这些借口糊弄。”朵娃懒懒的说“算了,我不看了,本公主也累了。” 臻王站起来行礼:“父皇,今年极寒,御花园芙蓉泽完全结冰,教坊在那里为父皇准备了冰戏,请父皇移驾。” 臻王的态度很明显,是有新鲜的东西,但是不是给别人准备的,是为皇上准备的。 皇上听他们争论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到朵娃公主用激将法也不开心,听到臻王这样说就笑了起来:“移驾。” 众人站起来行礼,景王眼珠转了转了,怎么觉得臻王是故意那样做的呢? 朵娃公主的面子就这样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了,皇上要移驾,她这样起身就走也太不给辛离皇面子了,到时候她不知道怎么被人编排呢。 想了一会儿还是跟着过去看了,她倒要看看辛离还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在移驾的时候景王找了借口退到一边了。 云清浅听说皇上移驾,慌忙和紫璃一起准备其他的东西,冰儿的冰戏不知道跳的怎么样呢,还有舞衣的准备。 没有事先做好的舞衣,只能想想什么舞衣适合跳冰戏。 “云姑娘,借一步说话。”雪绒在云清浅身边行礼。 云清浅一看雪绒的态度就知道是景王来找她了,她再不愿意也只能和雪绒出去。 跟着雪绒走到一僻静的地方,见到景王背对着她站着。 “奴,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行礼。 景王回头打量了一下云清浅,只是几天未见,怎么觉得她又有些不同了:“去御花园芙蓉泽跳冰戏的主意是你出的吧?” “是。”云清浅也不回避。 景王打量着云清浅:“那让臻王提议移驾的事儿也是你求的?” “是。” 景王看着云清浅那平静的样子,怎么觉得云清浅不需要他了呢:“雪绒就在你身边,你为何不让雪绒告诉本王?” “景王殿下的人情太重。” 景王看着云清浅这平淡的样子想发脾气,又生生的忍住了:“你父亲的卷宗还在本王手上。” “奴相信景王殿下会好好用的。” 景王一开始就不喜欢云清浅的平静,这样的人太难控制,后来不喜欢云清浅的平静,因为他觉得那是疏离,现在依然不喜欢,他觉得云清浅不再需要他了。 突然他一个激灵,云清浅一直默默的到现在,现在他真无法把那卷宗怎么样,因为他同样需要,所以云清浅才敢这样有恃无恐吧。 “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景王一脸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第一百六十四章:同乐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若不是步步算计,而且每一步都丝毫不差,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 “不是。”云清浅说的很诚恳。 她是有算计,有看着所有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变化,但是不是她全部算计好的,她没有那个能力。 她只能在这暗涌之中竭尽所能扇扇翅膀,然后看着即将来临的一场风暴。 景王什么都算计,连臻王都算计在其中,现在怎么觉得被云清浅算计了呢,可是这正是他要做的事儿。 “最好不是。”景王的语气有几分威胁,他不知道是威胁云清浅,还是自己有些害怕。 当自己的行为不纯粹是自己的意愿的时候,他心里就会有不安,唯恐是有人给他准备好了陷阱。 他说完就离开了,云清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想的却是:刚才的距离有没有在臻王的范围之内? 教坊的乐姬要去御花园跳冰戏,内务肯定要把东西给准备好,冰儿已经适应了一下,云清浅过去的时候她冲云清浅点了点头。 “来看看你的舞衣。”云清浅招呼了一声。 云清浅给她选的是水蓝色的舞衣,紫璃给她选的是火红的舞衣,这两种,一种是把她融合在冰雪里,一种是完全跳脱之外。 “我们两个觉得这两件舞衣都不错,你选选看。”紫璃看着冰儿。 冰儿犹豫了一下选了水蓝色的。 云清浅得意的挑眉看了紫璃一眼,紫璃有些气馁。 “我觉得红色挺好看的啊,现在御花园一点颜色都没有,红色更加鲜亮。”紫璃嘟囔着说。 “可是我觉得太娇媚了。”冰儿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也是这样想的,她们不过是舞姬,太过出挑了,会让人觉得动机不纯:“来,你换上舞衣,不适合我马上让人改。”云清浅觉得冰儿太瘦弱了。 “谢谢。”冰儿笑了一下。 冬天的御花园除了常绿的树木之外看着十分凄凉,很少有人来御花园里逛。 芙蓉泽一边本来就是观赏的地方,夏日芙蓉开的时候,这里也会有宴会,刚好有看台,很适合看芙蓉泽。 皇上看着芙蓉泽突然有些走神,胃里又有些难受。 楚侧妃喜欢芙蓉,他之前去看楚侧妃的遗体之后久久不能平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看到荒凉的芙蓉泽又开始难受了。 他没注意过冷宫,只是听内务的宫人说了楚侧妃在冷宫里的情况,他知道内务的人肯定往好的地方说了,可是楚侧妃的一生就在那荒凉的地方度过了。 也许他真的是老了,很容易想以前的事情,很容易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然后怀疑自己曾经的决定。 臻王奇怪皇上看着荒凉的芙蓉泽出神,想这芙蓉泽不会是有什么往事吧? 突然飘渺的乐声起,众人不自觉的被那乐声给吸引了,循声望去看到一袭蓝色舞衣的女子如惊鸿一样出现在冰面上。 在冰面上起舞,流畅的滑行别有一番风味。 皇上的注意力被吸引了,瞬间忘记自己之前想的事情了。 京城没有人跳冰戏,因为没有合适的环境,也就今年合适,皇上以前也没见过冰戏。 冰儿本就瘦小,在冰面上起舞犹如精灵一样,配合着锦瑟声,如同广寒献舞。 周围一片叫好,这冰戏,本就胜在新奇。 “朵娃公主觉得怎么样?”景王往朵娃公主一边侧了一点笑着问到。 朵娃能说不行吗? “辛离果真地大物博。”她不在意的说。 “朵娃要是喜欢,本太子让她们天天跳给你看。”太子见到景王和朵娃公主说话,也慌忙凑过来了。 “听说你们辛离不是天天有冰的,就是现在的冰,太阳一出来就融化了。”朵娃找了一个理由推脱。 “这个不是事儿,到时候我让人修一个超大的冰窖,打磨出冰面存起来,朵娃公主想什么时候看都可以。”太子很随意的说。 皇上听到太子这样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天下交给这样一个人他真的不放心啊。 “好啊。”朵娃公主却开心了,转即看着景王:“怎么觉得景王殿下不满意呢?” 景王淡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太子想作死,他可不想跟着作死。 一曲毕皇上大呼好,让冰儿上前领赏。 冰儿这一曲跳的吃了些许的薄汗,脸色看着十分红润,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一那样委身行礼,看着楚楚可怜。 皇上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赏!通通有赏!” 成公公听到皇上这样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能保住脑袋真好。 臻王看了朵娃公主一眼,他之前那样说,也算是堵住了朵娃公主的后路,让她以后不再找教坊的事儿,云清浅也可以少点儿麻烦。 “冰面上滑着好好玩儿啊,我也想去滑。”朵娃公主看着皇上。 “父皇,冰面上太滑,万一出了什么危险……”景王慌忙站起来阻止。 “那你们保护我就行了。”朵娃一脸认真的说。 “本太子来保护朵娃公主。”太子立马凑了过来。 皇上大笑了起来:“好了,既然你们喜欢玩儿就走去玩儿吧,谁想玩儿都可以去,不分主仆。” “是。”众人行礼。 皇上话是这样说,可是他们可不敢真的不分主仆了,不过主子去玩儿,宫人就在后面跟着,主子摔倒了,他们得先在下面垫着。 一时间芙蓉泽热闹起来了。 容岚公主对冰戏也很感兴趣,直接派人来找冰儿,让冰儿陪她。 冰儿有些胆怯的站在后面,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去。 “还不快跟去,这是你的福分。”成公公一脸激动。 云清浅揽了一下:“冰戏太过耗力,冰儿刚跳过冰戏,若是现在继续去陪公主,怕出意外。” 成公公看了一下冰儿那小模样,真惹人心疼:“那劳烦回去回禀公主,冰儿的身体不适。” “本公主请的人,还敢身体不适。”容岚公主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 她原本不想过来的,可是看到云清浅在这里就过来了,因为云清浅她被关了那么长时间,出来之后还要天天被她母妃盯着,这口气她迟早要讨回来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挑拨 众人见到容岚公主来慌忙行礼,容岚公主可是出了名的不好说话,和苏家公子八字不合的事儿也传的沸沸扬扬的,莫不是要拿他们当出气筒? 容岚目光落在云清浅身上:“云清浅,阻止别人接近本公主,你按的什么心啊?” “回禀公主,是冰儿身体不适,怕惹了公主,毕竟这是水上。”云清浅很恭敬的说。 容岚公主抬手就打云清浅,云清浅一闪容岚公主差点儿摔到一边的地上,幸好宫女给扶着了。 “云清浅,你敢躲?”容岚没想到云清浅比以前更嚣张了。 “公主说了要打奴吗?奴只是不想挡了公主的道而已。再说……”云清浅吸了一口气“奴没有任何过错,公主为什么要亲自打奴,莫非是因为苏家的事儿谴责到奴身上?” 容岚公主被气的跺脚:“本公主要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她恼怒之下声音也提高了。 众人回头看着容岚公主,皇上也真切的听到容岚公主的话了。 “容岚,快回来。”淑妃一个盯不住,容岚就去找云清浅的事儿了。 容岚很不甘心。 “你们辛离的公主是这样的吗?”朵娃一脸懵懵的。 她不是想要帮云清浅,她只是纯粹的想找事情而已。 “容岚,你太没教养了。”太子也生气的吼到。 皇上本来心情大好,可是看到容岚这样有些不开心了:“教坊众人忙了半天了,去领赏回去吧,其他人自己玩儿,朕先回去了。”他说完就走。 众人行礼,恭送皇上。 皇上一走,淑妃就过来拉容岚离开,当然也狠狠的瞪了云清浅一眼,她觉得都是云清浅惹的祸。 成公公怕再出事儿,慌忙组织了教坊的人回去。 朵娃公主不走,景王和太子他就陪她玩儿。 太子和景王不走,就有不少人留下来了。 臻王看着朵娃公主在冰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冷笑,西元一到冬天十分寒冷,在冰面上走是常事儿,她怎么可能不会在冰面上行走。 虽然朵娃公主看着小心翼翼的,但是并没有摔倒,也没有让人扶,眼角时不时的看向臻王的方向。 臻王起身离开了,他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边关有四五个月都是冰封,这点儿冰都不够看的。 他一离开朵娃公主松了一口气脚下一崴直接往景王一边倒了,景王伸手扶了她一下,很礼貌的笑了一下。 朵娃公主一笑:“谢谢景王殿下。”很努力的站直了,继续慢慢滑着玩儿。 太子见到景王扶朵娃公主一脸不高兴,屁颠屁颠的跟着朵娃滑过去了,结果他还没朵娃公主滑的稳,过去差点儿撞到朵娃公主,幸亏朵娃公主一个‘趔趄’没被撞到。 景王看到朵娃公主这样淡淡的一笑,最近朵娃公主频繁的来往与他和太子之间,难道想用美人计离间他们兄弟关系?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朵娃公主反倒拉着了太子。 “没事,没事……”太子看着朵娃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朵娃看了景王一眼:“刚才景王肯定是故意的,我才没那么容易摔倒呢。”她撅着小嘴一脸不悦,好像自己被人占便宜了一样。 太子看了景王一眼:“你放心,我这就去帮你出气。”太子让人扶着朵娃公主径直冲到景王面前。 景王察觉到太子冲过来,于是侧身闪了一下,太子直接冲的很远,撞倒了几个人还摔倒在地上了。 “好一个文顼,你竟然敢推我。”太子被人扶起来指着景王的鼻子。 景王看着太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太子殿下冲的太快了, 怪臣弟没有扶好。”他恭敬的行礼。 “你少在这里装蒜,推了就是推了,怎么?觉得你曾经很厉害了不起啊?”太子抓着景王的衣领。 景王试图推开,推了两下太子的手都没推开:“太子殿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吧。” “我呸,有什么不好,敢天天粘着朵娃公主占她便宜,还敢说这样不好。”太子说着一拳就打在景王的下巴上,人也重重的摔在冰面上了。 景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太子下手真狠,直接打出血来了,广磊看不过去过来扶他,他摆了摆手自己撑着地要站起来。 结果他还没站起来,太子试图一脚踹过去,这次景王没有坐以待毙,直接抓着太子的脚腕一拉,太子直接被甩出去了,然后他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你竟然敢还手,给我打。”太子恼怒的看着景王。 景王几分轻蔑的看着太子,这样的人,怎么能当以后的皇? “打呀。”太子看周围的宫人站在那里不敢动手“他就一个废人你们怕什么?” 周围的人只觉得太子的意思是景王无望争夺皇位,但是听着景王耳朵里就不一样了,他眼中戾气加重,直接过去一脚踢在太子的小腹上,太子痛的弓成一只虾米。 景王看到太子这样,却没有放手的意思,继续打。 刚开始,周围不敢动手,那再怎么样也是两个皇子,可是看着看着情况就不一样了,景王平时温温和和的,这次怎么一副要把太子打死的样子,于是纷纷上前拉,顿时乱做一团。 桑吉站在朵娃公主一边:“你这动手的太早了,也不会挑时候。” “效果不错啊,这辛离人平时看着道貌岸然的,这打起架来,比我们西元人还狼狈。”朵娃心中生出了深深的不屑。 桑吉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乱成一团糟的人。 一开始他们是试图拉景王的,但是景王一眼扫过去没人敢动,于是只要护着太子,景王一脚一个踹开,太子被护在后面也嗷嗷叫。 “文顼,你这个废人,你以为杀了本太子天下就是你的了吗?还有文煜呢,文煜才是真正的强。”太子这是被吓怕了。 太子只要这样吼,景王下手就会狠几分,好像不杀人就不足以泄愤一样,周围的宫人被吓的战战兢兢的,都没想到平时温文尔雅的景王,竟然会有这么凶煞的一面,都开始胆寒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冰破 任何一个人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被人那样说,更何况他是一个皇子,就算是为了隐忍也不能。 再说他已经忍了太久了,父皇的关爱,和太子那奇怪的眼神,他都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只能忍着。 尤其是云清浅的出现,就算云清浅不知道内幕,他也只能忍着,忽视她,推开她,怕自己露出蛛丝马迹。 桑吉皱眉,太子反复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景王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再分析一下辛离皇为景王的异常,好像有答案了,可是这个答案太过不可思议。 冰面慢慢的裂开,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景王和太子那里,没有人注意,一直到他们站立的地方轰然塌陷,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了。 芙蓉泽的水很浅,不到人腰际,只是这样冰面碎裂把人吓的不轻,不少人在里面挣扎,瞬间成了泥人。 景王身上也是泥,冰面碎裂了,他在其中,他也不能幸免。 他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已经碎裂的冰面,看着在冰水里挣扎的人,有人试图爬上没有破的冰,可是冰一旦破裂了,就会一直破下去,没有人可以安稳的在冰面上。 他慢慢的笑起来了,也许别人认为的冰冻三尺并没有那么厚,只要有一个契机,变可以打破冰面,所谓的完美局面,便会一去不返。 就这样。 在破碎的冰棱中。 在别人挣扎的污泥中。 景王慢慢的笑了起来,他的笑仿佛登临山顶,一览众山,一股雄霸之气迸发。 广磊本想拉他主子离开的,可是看到主子这样,只能站在一边臣服。 “走。”太子一动,感觉脚下有东西,一抬脚,竟然勾出一根莲藕来。 那莲藕不大,胖胖嫩嫩的,景王看着那沾满了淤泥的莲藕又笑了。 广磊心里害怕,莫非自家主子傻了? “把这个莲藕种到王府里,好生看护。”景王把莲藕交给广磊。 广磊小心翼翼的接过,恐怕出一点问题。 景王一跃,几个起落就上了岸,直接去找父皇领罪了。 太子还在被人抬着上岸,那宫人又要破冰,又要抬太子,一时半会儿是上不来了。 臻王毫无悬念的去找云清浅了,唯一能让臻王入宫的就是云清浅了,云清浅说了一下从景王那里知道的消息。 “你是怎么没被景王发现的?”臻王听后很好奇的看着云清浅。 “有林炘呢。” “不对。”臻王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你正常呼吸,景王就会发现你。” 云清浅恍然:“那林炘为什么不会被发现?” “她为了蛰伏,从小有练调息法,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石头一样。” “我也有。”云清浅得意了,但是想到商陆不让她说,她就闭口了“我小时候觉得好玩儿,自己练了。” 臻王直接拉过云清浅的手腕,云清浅撒谎的时候喜欢把眼睛眯起来,装作别人看不到的样子。 云清浅被臻王吓了一跳,自己撒谎的那么明显吗? “商陆教你的?”臻王把脉之后松开云清浅的手腕拉着她的手。 “你怎么知道?”云清浅惊讶。 “奉天宫的内息法为不传之秘,连我都没机会得到,他竟然教给你。”臻王说着一脸吃醋的表情。 “不是,不是,他说练这个可以不冷。”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样子慌忙解释。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慌乱笑了起来:“逗你玩儿的,这个商陆眼高于顶,怎么会那么看中你,改天我要好好问问他。” 云清浅狐疑:“你们很熟吗?” “很熟。”臻王没有隐瞒。 臻王小时候就很不合群,景王对他只是温和,算不上什么兄弟情义,他在皇宫里唯一的朋友就是商陆了,他经常偷鸡腿给商陆吃,两个人就藏在奉天殿的神像下面吃鸡腿。 一直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商陆为什么对吃鸡那么情有独钟。 云清浅意外了,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会很熟。 这个时候卫泓匆匆忙忙的跑来了,看到云清浅在一边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觉得这样云清浅该识趣的离开了吧。 “直接说。”臻王不悦的看了卫泓一眼。 “是。”卫泓把芙蓉泽那边的事儿说了一遍。 云清浅听的目瞪口呆,臻王却微微笑着,反正他们早晚要折腾的,只是没想到开始的就这么狼狈。 “那你……”云清浅看着臻王。 “择日不如撞日,我去奉天殿一趟,卫泓,你去把我们的马车给赶回去。”臻王有些不舍的看着云清浅“你有什么事儿找林炘。” “恩。”云清浅点头。 臻王和云清浅一边一个离开,卫泓还是有些懵懵的,他家主子对云清浅也太…… “哎……”卫泓拉着要离开的林炘“给我说说是什么情况,万一我以后犯错了怎么办?” 林炘一脸同情的看着卫泓:“你就想想主子把我留在她身边就知道了。” 卫泓还是不怎么知道啊,有多少女人想尽办法靠近他家主子,他家主子都不看一眼,甚至传出不近女色的传闻,怎么见到云清浅就这样了? “好了,我要去跟着云清浅了,主子那样交代你,你就赶紧去忙吧。”林炘说着就走。 卫泓愣了一会儿甩甩头,要接受这个事实太难了啊。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家主子坚决要和一个教坊舞姬在一起,那得把皇上气成什么样,翻起多大的浪来。 云清浅回到教坊,教坊的人也知道这件事了,怕被谴责都战战兢兢的,成公公看到云清浅回来,慌忙把云清浅拉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成公公觉得自己的脑袋又岌岌可危了“要是圣上真的怪罪下来,是我们教坊起的头去芙蓉泽的,怎么办啊?” 云清浅看着比热锅上的蚂蚁还急的成公公:“这事儿和我们教坊有什么关系,难道有人用菜刀杀人了,要把打菜刀的铁匠抓起来问罪吗?” 云清浅话刚落,皇上那边就来人了:“圣上有旨,宣成公公觐见。” 第一百六十七章:命格诡异 成公公噗通一声就坐在地上了,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他这脑袋真的要保不住了。 云清浅愣愣的,她实在想不出这个事儿和他们教坊有什么关系,难道圣上昏庸成这样了?不至于啊? 成公公突然死死的抓着云清浅的手腕:“清浅,这主意是你出的,你要和我一起去。” 云清浅被抓的肩落了一下,怎么什么都成她的了? 众人也同情的看着云清浅,看来成公公要把云清浅带过去当替死鬼了,突然很同情云清浅,又想要是云清浅出事了,她争取的那些好处还会不会有? “成公公不能带清浅去。”紫璃先站出来了“皇上本来就没有召见清浅,她若这样贸然去了,会被皇上怪罪的。” 众人纷纷附和。 成公公恼怒:“你们瞎起什么哄啊?这主意难道不是她出的?要不我把你们都带去。” 众人禁声了,芙蓉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们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我和成公公去。”云清浅不是依仗臻王什么的,而是觉得皇上不可能那么昏庸。 当即成公公和云清浅一同去面圣了。 在太子和景王去见皇上之后,朵娃就立马去找臻王了,找来找去听说臻王的马车出宫了,她立马要了出宫的令牌出宫了。 奉天殿里一片祥和,商陆看着树上那干枯的枝芽,枝芽油亮,只要春风一来,变成繁花似锦、枝繁叶茂。 “哎,本人现在已经是国师了,来的时候不用那么偷偷摸摸的。”商陆回头风轻云淡的说。 臻王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 “你我交情,还是不让别人知道为好。”商陆说着直接扑过去把臻王手里的油纸包给抢了。 臻王直接递给商陆,要说他们两个的交情应该是吃出来的。 现在再钻到供桌下面吃东西不可能了,两个人就盘腿坐在蒲团上,吃着一只烤鸡,国师不像国师,王爷不像王爷的。 “你竟然把你们奉天殿密不外传的调息之法交给了云清浅。”臻王对这件事很意外。 “你用的调息法和我们奉天殿的不相上下,在意这个干嘛?” 臻王看着商陆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你就不怕你师傅的棺材板盖不住?” “我估计我师傅还没住棺材里呢。”商陆也不隐瞒。 臻王想了想,这个是他们奉天殿的事儿:“你就那么随意的教给她了啊?” “说这个呢。”商陆一脸感慨“她命格太诡异了。” “怎么?” “我说出来你不要惊讶。” “你说。” “当时我可能是意动而为,竟然看出她关乎辛离国运。”商陆看着臻王的表情,见臻王没有什么大反应才继续说到“后来我反复推衍,竟然推衍不出来她的命格,你可知道谁会有这样命格?” “遁去的一,变数。”臻王直接说。 “对。除了强大到无可匹配的人,就是遁去的一,无尽的变数。” 臻王没想过云清浅会是这样的命格,不过对他来说没关系,老国师也看不出他的命格,只定下三星争辉局,命格这个东西,弱者凭它摆布,庸着战战兢兢,强者摆布命运。 “我把那调息之法教给她,她也得有天赋学会啊,若是能学会那就是有缘,有缘就没法说了。”商陆绕了这么大一圈,才回答这个问题。 “她已经学的差不多。”臻王笑了一下。 商陆张嘴,嘴里嚼的鸡肉差点儿掉了出来,这是什么人啊,不但命格清奇,连习武都这么夸张,他得找时间去看看。 成公公和云清浅小心翼翼的进了暖殿,到了门口看到太子和景王两个泥人跪在那里,看到他们来都侧目看了一下。 太子要比景王狼狈的多,浑身上下连头发上都是泥,景王也就下半身有泥。 这样的天气,身上沾着泥水,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结冰。 成公公和云清浅由宫人带着直接进了暖殿,跪在地上行礼。 皇上懒懒的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人,今天本来是开心的事儿,没想到最后闹成了这样,不过那朵娃公主天天去接近两位皇子,也算是出了结果了。 “今天冰戏这主意是谁出的?”皇上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回禀皇上,那冰戏的主意是云清浅出的,和奴才没有一点关系。”成公公跪在地上一阵颤抖。 云清浅行礼:“回皇上,冰戏的主意是奴出的,若是有什么不妥,请皇上责罚。”云清浅行礼。 皇上看着云清浅,他有些看不明白了,景王心里明明是有云清浅的,最近怎么没什么表示,难道因为朵娃公主的事儿让景王重心转移了? “冰戏的主意不错,以后教坊就应该多出一点新奇的玩意儿,省的后宫的人天天无趣生事儿。”皇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成公公没想到会是这样,大喜到:“是,奴才一定谨遵皇上教诲。” 云清浅也行礼,但是并不敢欢喜,因为皇上现在并不开心。 “只是太子和景王因为这件事成了这样,云清浅,朕罚你去照顾景王。”皇上看着云清浅。 “是。”云清浅也看不出情绪。 皇上看着云清浅,这后宫的女人,有多少心思他都能看出来,唯独这个云清浅他看不出来。 “让内务趁着天寒造一个冰台于宫外,元宵的时候表演冰戏与民同庆。”皇上吩咐到“这几天你们教坊要多排练一下冰戏。” “是。”成公公大喜。 皇上又赏赐了一些东西,陈公公和云清浅这才离开,云清浅要去景洹宫,要把教坊的东西收拾一下。 “姐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啊?”云流汐十分担心的问。 “皇上的心思真不是我们能揣度的,你好好先把脚养好。”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点头:“听说跳冰戏可以出宫,到时候我能不能去看看娘?” 云清浅摇头:“没有真正合适的机会,最好不要。” 云流汐有些失望:“那姐姐在景洹宫也要注意安全,太子和景王闹成这样,到时候谴责到姐姐头上就麻烦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入戏太深 这一点云清浅也想到了,景王也许不会谴责到她身上,但是太子会啊,若是太子谴责到她身上,就算她在景洹宫又如何? 朵娃公主到臻王府,发现臻王并不在家,在臻王府等到必须回宫的时候才离开。 云清浅收拾好东西并没有立马去景洹宫,而是找林炘聊了一会儿,她在教坊林炘可以在她身边,但是在景洹宫就不行了。 “景王有自己的影子侍卫,上次我们见到的那个就是,所以我进景洹宫帮你,肯定会被发现的。”林炘也十分无奈。 “好吧。”云清浅在想怎么向臻王交代。 景王已经在温泉里泡了一个时辰了,父皇说让云清浅来伺候他,他就这样泡着等着云清浅来,没想到泡了这么长时间云清浅都没来。 “王爷,不能再泡了。”广磊看着他家王爷手指都泡的发白了。 景王白了他一眼继续泡,他就不信云清浅敢不来。 这个时候雪绒过来行礼:“王爷,云清浅来不了了。” “为什么?”景王意外。 “她来的路上扭到脚了,肿的不能走路。”雪绒看到王爷的反应小心的说。 景王嘴角一抹淡笑:“去把她接来,就算扭到脚了,也得在景洹宫养着。” “是。”雪绒心里怕怕的。 云清浅去景洹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遇到了朵娃公主,看朵娃公主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和雪绒让到一边行礼。 朵娃公主本来已经走过去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云清浅和雪绒慌忙躬身。 “云清浅,你的剑舞是不错,可是今天的冰戏你们的皇上好像更加喜欢,你可要小心一点了。”她一副好心的样子,说完转身就走了。 云清浅心里苦笑,还真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雪绒看了云清浅一眼:“我觉得朵娃公主说的挺对的,你得防着点儿。” “我又不会跳冰戏,防什么?”她一脸不在意。 其实她会跳冰戏,只是没法和冰儿比。 她也是刚认识冰儿,并不了解冰儿,但是她觉得冰儿那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估计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别人闹腾是别人的事儿。 两个人到景洹宫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点,两个人只好饿着。 还是以前的房间,可是云清浅一点都不想回来,她刚收拾好坐在床上,景王就从外面进来了,她慌忙起身行礼,脚疼的她吸了一口冷气。 景王看着她:“为了不来景洹宫,你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王爷谬赞了,奴是一个舞姬,扭伤脚是很正常的事儿。”云清浅忍着疼恭敬的行礼。 “坐下。”景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云清浅乖乖的坐下,景王拉了矮凳坐在她对面,要拉起她的脚看一下。 云清浅直接跪在地上了:“奴身份卑微,王爷这样是要置奴于万死之地吗?” 景王的手就那么悬着,看着云清浅那决然的样子,好像他要是敢动手,云清浅就只有死路一条的样子。 他慢慢的站起来:“进来吧。” 雪绒端着一盆药浴进来了,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自己也小心翼翼的。 “给她泡脚。”景王的语气有几分清冷。 雪绒放下盆子,扶着云清浅坐在床边,脱了云清浅的鞋袜,给云清浅泡脚,景王瞥了一眼,云清浅的脚真肿的和馒头那么大,心里抽了一下,这才转身出去。 景王一出去雪绒就直接擦手站起来了:“这药浴要慢慢泡着。” 云清浅也不在意雪绒的态度:“你还真不怕死。” 雪绒的脸色立马变的难看,但是不想在云清浅面前输了气势:“我好歹是宫里有品阶的宫女,要我死需要一个理由,你算什么?” “要你死的理由太好找了。”云清浅自己泡着脚,也不在意雪绒是什么反应。 她可以和雪绒好好相处,那是建立在雪绒愿意和她好好相处的基础上的,若是雪绒不想和她好好相互,那她何必呢。 也不是雪绒真不能和别人相处,只是不能和她相处而已。 不管雪绒有多不愿意,等云清浅泡了脚,她还是要把云清浅的泡脚水给倒了,等她发现景王就在外面的时候,心里有些虚,却更不平了。 云清浅看着自己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脚,摸了摸确定骨头没事,对别人来说扭伤了好了就可以了,可是对一个舞姬来说,恢复不好很严重。 可是给她的选择不多,只是没想到她成这样了,景王还让她来景洹宫,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好一点没有?”景王看着抱着自己教发呆的云清浅。 云清浅立马把自己的脚藏在被子里,惹的景王笑了一下,看来她还没接受自己是个舞姬的事实啊。 “好多了,多谢景王殿下的药。”云清浅也不能下床行礼了。 景王坐在一边的矮凳上,打量了一会儿云清浅,在云清浅不知道地方发生了一些事情,他想云清浅应该是不知道的,可是偏偏却对云清浅有利。 “本王上午的话说重了,你不要介意。”景王算是给云清浅道歉了。 “奴有什么过错,景王殿下直接吩咐就是。”云清浅依然十分乖巧。 景王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好好休息。”他说着就要走,一回头看到朵娃公主站在门口。 朵娃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好像看到自家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一样。 “朵娃公主?”景王没想到朵娃公主会这个时候。 “没想到景王会这样对我。”朵娃公主一脸悲愤的离开。 景王自己都是愣的,随即苦笑了一下,入戏太深的人啊,不过还得追了出去,毕竟这是父皇交给他的任务。 云清浅坐在那里愣愣的,她一直担心自己会被太子谴责,现在看来,要谴责她的人有点出乎意料啊。 她现在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还来得及吗? 她解释一下说自己是无辜的行吗? 估计是不行,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她能怎么折腾。 “谁?”云清浅猛然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去误会吧 云清浅重生之后很敏锐,就算是林炘也是和她保持一定距离才没被她发现,而像这样有个人已经出现在她房间里,她才发现的还是第一次。 看着影子里慢慢走出来的人,云清浅又意外又惊讶。 臻王也很意外,刚才云清浅明明在发呆,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被她给发现,她以前没这么敏锐啊。 “你怎么来了?”云清浅一脸的欢喜。 臻王看着云清浅欢喜的样子之前的不悦也忘了:“你若不想来景洹宫,让林炘告诉我即可,为何有这样伤了自己。” “一点小伤没什么的,养两天就好了。”云清浅往床里面挪了挪,给臻王让了一点位置。 臻王看到她这个小动作心里更开心了:“景王对你也算是上心了。”他顺着云清浅一边坐下。 “我也发愁啊。”云清浅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放心,没事的。”臻王看到云清浅那微微皱起的眉头,用食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眉心。 云清浅开心的笑了起来。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笑,想起景王的影卫在朵娃公主来之前给景王示警,景王因为和云清浅在一起没有听到,觉得要早点儿把云清浅弄出宫才行,再放在景王的眼皮子底下不行。 他突然笑了一下,云清浅暂时没那么容易出宫,但是景王可以啊。 今天太子那样骂景王,只要稍微使点儿手段,到时候景王的事情就会被人所知,而景王也不可能再隐忍了,他不隐忍,就要出宫。 “你想什么呢?”云清浅突然看着臻王。 “一个好主意,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臻王看着云清浅的额头,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 云清浅装作生气捂着自己的额头:“会变笨的。” “笨一点好啊,以后乖乖听话,我养你。”臻王说完就走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消失,触摸了一下他留下温度,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慢慢的笑了起来。 今生,真好! 景王追着的朵娃公主出去,跑到景洹宫外面才追上,还刚好是宫人比较多的地方,看到景王和朵娃公主过来,一众宫人都行礼往一边退了退。 “朵娃公主。”景王叫住“到景洹宫找我有何事?”他才不会说刚才的事情是一个误会。 是什么误会? 现在这样说才会被人误会。 “你和那个云清浅竟然那样联合起来欺负我。”朵娃公主才不给景王这样的机会。 原本她还要想找什么借口,这样好了,现在借口都是现成的。 “朵娃公主所说的……是什么欺负,本王听不明白。”景王一脸怪异的问。 朵娃公主一听景王这样问,更加生气了,一跺脚转身就跑了。 她不是生别的气,只是找不到借口而已,那就让别人去猜想吧,去误会吧。 景王站在那里,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追出来的,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朵娃公主哭哭啼啼的跑到太子宫,太子冻的比较厉害,整个人都冻透了,泡药浴泡到现在才钻到被窝里,被窝里还塞了好几个暖婆子。 朵娃公主刚到太子寝宫门口就被太子妃的人拦住了。 “公主殿下,我们西元男女有别,况且公主是未出阁的姑娘,这样闯到太子殿下的寝宫不妥吧。”胡嬷嬷说着一脸嘲讽。 若是辛离的女子,被人这样说,肯定会羞愧的,可是朵娃不是啊,她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西元公主。 “你个狗奴才,太子哥哥都说了本公主可以随时来,现在有什么来不得?”朵娃公主气势汹汹的说。 “老奴也是为朵娃公主的声誉着想。 “哼!拦着本公主的去路,还是为本公主的声誉着想了,你们辛离的规矩还真是神奇。”朵娃公主的声音很大。 太子在被窝里哆哆嗦嗦的,还是听到了外面的人吵。 太子妃就在一边坐着,为了太子能暖和一点,屋子里生了好几个炉子,她都热的出汗了。 现在她也不说话,要看太子做什么选择。 “言福啊,是不是朵娃公主来看本太子了,看看谁拦着,去给打杀了。”太子哆哆嗦嗦的,脸色却很红润。 “太子殿下,这样恐怕不妥吧。”太子妃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这样毫无底线。 “有什么不妥?一个贱奴还敢拦着朵娃公主。”太子说着看着太子妃冷笑。 太子妃看到太子这样就闹心:“臣妾身体不适,先告退了。”她说完也不行礼,直接走了。 太子看太子妃越来越不顺眼了,每次出事,都没一个外人对他好。 到了寝殿门口,太子妃瞪了朵娃公主一眼,带着胡嬷嬷就走了,既然她父亲让她容一下朵娃公主,那她就容一下。 可是太子妃这态度,让别人觉得不是太子妃容朵娃公主啊,若是恨不得薄皮抽筋了。 朵娃公主却是一脸的委屈,踩着小碎步扑到太子床边了。 “太子哥哥,你没事吧?”她一脸心疼。 “没事,没事。”太子感觉整个人都开花了。 “太子哥哥没事就好,我今天也被吓坏了,刚才去景洹宫,想为太子哥哥出气,没想到景王竟然和那个云清浅在一起欺负我。”朵娃公主说着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什么?”太子生气的差点儿坐起来“文顼竟然敢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朵娃可怜楚楚的抽噎,委屈的好像忍不住了。 太子看到朵娃公主这样,觉得自己小心肝都要碎了:“公主你放心,等我好了,一定给你出这口气。” “哎,罢了,你们兄弟情深,若是现在有什么过节,别人还以为是我挑拨你们兄弟关系呢。” 太子慌忙安抚:“朵娃公主千万别这么想,帝王之家哪儿有什么兄弟情深,若不是文顼他现在成了一个废人,皇位无望,我们两个一定是不共戴天。”他说着咬牙。 朵娃公主眼珠子转了转,今天她哥哥分析过太子这句话,觉得另有深意,让她找机会打听一下,现在太子又提起了,她刚好可以问一下。 “景王殿下不是好好的吗 ,为什么是废人?”朵娃公主一脸好奇的问。 第一百七十章:装傻合适吗 对这件事太子一直都很谨慎,这件事是景王的禁忌,也是父皇的禁忌,若是被父皇知道他说了出去,到时候他的责罚肯定不轻。 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朵娃公主一脸好奇的在一边问,他就有点忘乎所有了。 “你靠近一点本太子告诉你,不能让别人听去了。”太子神秘的说。 朵娃公主忍着不适靠近太子,脸上还要装作很可爱的样子。 太子看到朵娃公主这样,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然后凑了过去,嘴都快挨着朵娃公主的耳朵了:“景王殿下有隐疾。” 朵娃愣愕了一瞬间,好奇的说:“隐疾是什么?” 太子被朵娃公主那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取悦了“隐疾在我们辛离是一种治不好的病,皇位是不可能传给这样的人的。” 朵娃公主还不是很清楚的样子,两个人就围绕着隐疾这个问题聊了很长时间。 景王看着天上的上玄月,觉得等月亮圆了,好像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今天太子那样骂他,有心之人肯定会多想的。 到时候他也要结束眼前的生活了。 沐川向景王禀报了朵娃公主已经离开太子宫了,他笑了一下,进去了这么长时间,太子妃估计要气死了。 他突然觉得现在最头疼的应该不是他,而是那个太子,只是太子还没有这样的自觉。 朵娃公主回月岚阁的速度极快,今天从太子那里得到的消息太震撼了,可能会改变她三哥的计划,她要回去告诉她三哥。 桑吉看着一个小兔子荷包傻笑,觉得辛离女子就是心灵手巧,尤其是流汐。 “哥。”朵娃直接推门进来了。 桑吉反射性的把荷包给藏了起来:“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朵娃公主看着她哥的样子:“我看你屋里的灯亮着,以为你没睡。”她想了想还是没问她哥藏了什么。 “有什么事儿?”桑吉也不生气了,觉得自己刚才那反应是不是有点大了。 朵娃公主关了门坐在桑吉一边:“我知道太子骂景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桑吉看着朵娃。 “景王殿下有隐疾,而且这件事可能和太子有关系。”朵娃公主很小心的说。 桑吉想了一会儿,他知道景王和太子之间的很多事情,若真是这样的原因,那之前觉得怪异的地方就全部都合情合理了。 “朵娃,再给你一个任务。”桑吉笑了一下。 “什么?” “去太医院问景王殿下的病可有药可医。” “那……”朵娃想,那样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景王的事儿了吗?可是一想她三哥有自己的思量“这样行吗?” 桑吉又想了想:“行,你明天就去。” 朵娃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泡了药浴,云清浅的脚一晚上就消肿了,她看着自己马上就会好的脚头大,想她要不再崴一下,可是崴重了怎么办?以后自己就真的废了。 早上的时候景王还来看过她,这会儿中午了,景王也没有过来,让她松了一口气。 那是她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一件事,一大早朵娃公主就去太医院了,问的是男子隐疾的事情,本来朵娃公主问这样的问题太医院的人就惶恐。 想是不是太子和景王哪个昨天被冻坏了,这可怎么办啊,这是皇室的耻辱啊,可是接下来朵娃公主的话让他们都想回家准备棺材板了。 朵娃公主说太子说景王殿下有隐疾。 若是别人很隐晦的说,那皇上肯定让人手起刀落把对方的脑袋给砍了,可是现在是朵娃公主说,还是一脸认真、一本正经的说,就像有病要治一样。 那这事儿就麻烦了,一来对方是西元的公主,二来吧,辛离人讲不知者无罪,朵娃公主这表现完全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皇上派人请了景王,然后派人把太子从被窝里拎出来了。 中间有一个插曲就是太子在路上直接冻晕了,给裹了几层被子才给送到皇上的暖殿,现在正在暖殿跪着呢。 皇宫里那叫一个鸡飞狗跳,谁有时间管云清浅啊。 太子裹着被子在皇上面前跪着,景王一脸清冷的在皇上面前跪着,中间的皇上实在头疼。 三年前太子和景王明争暗斗,引的朝堂不稳,朝中大臣开始站队,扰他不安宁。 后来太子出手阴狠,景王措手不及,然后选择以此蛰伏,追随景王的大臣虽然惋惜,却也没有大的动静,朝堂才安稳了三年。 这三年来,太子行事虽然不尽人意,朝堂整体还算安稳,谁知道事情会这样爆发,还是这样的时候,看来今年是不用好好过年了。 连年都过不好,这一年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辛离人相信新年安稳是个好兆头,新年都过不好一年都不好,所以皇上不管怎么样都会维持新年安稳,今年是维持不住了。 “父,父皇……”太子哆哆嗦嗦的“此事和儿臣无关,儿臣是冤枉的。” 他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当年他父皇压下这件事,不为别的,就是皇族颜面,现在已经被人知道了,当初的事儿不知道会不会被父皇翻出来,然后变本加厉的惩治他。 皇上看着裹着被子还被冻的哆哆嗦嗦的太子,他这暖殿下面烧了地龙很暖和,在里面只穿单衣就行,太子裹着被子还是哆哆嗦嗦的,让皇上觉得他是被吓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厌恶,出了事儿只知道会吓成这样。 “求父皇为儿臣做主。”景王一副决然的样子。 太子瞥了一眼景王,眼里十分怨毒,他恨景王远远超过臻王,臻王有实权没错,但是不在他面前晃悠啊,而这个景王以前处处压他一头,怎么能忍。 皇上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发在思量什么,景王以隐疾隐忍到现在,也是时候该磨砺他一番了。 “太子怎么知道文顼有隐疾?”皇上突然问到。 太子和景王都直接愣住了,父皇,你这样装傻合适吗? 你小了说为人君父,往大了说是一国之君,突然这样装傻要考虑一下别人接受能力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降头 这件事皇上知道,太子知道,景王知道,他们都不知道臻王知道,而别的知道人已经永远说不出话来了。 只是这件事太过隐晦,谁都不会直接提,皇上处理的时候隐晦,谁都心知肚明就好,现在皇上这样问,他们也没有办法。 “儿臣……”太子懵懵的。 “太子啊,你可知道残害手足是什么罪名?”皇上看着太子。 太子愣了,没想到父皇会以这样的方式质问他。 “来人啊,太子有失长德,禁足与太子宫,择日遣送出宫。”皇上直接吩咐。 “父皇?”太子震惊,这次皇上根本就不给他辩驳的机会。 “多谢父皇为儿臣做主。”景王行礼。 太子爬过去哀求,但是被皇上直接挥手,让人给太出去了,然后暖殿的大门一关,把他们都关在外面了。 景王瞥了太子一眼,父皇这样决定,也不会让他蛰伏了,他和太子又要正面对上了。 “你别得意的太早,本太子要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别。”太子说着话都牙齿打架。 景王微微笑了一下:“太子殿下的确不太清楚我们之间的差别。”他皱眉打量了一下太子“父皇的暖阁穿单衣刚好,太子殿下穿成这样都瑟瑟发抖,要宣个太医好好瞧瞧了。” 太子正要发脾气荣公公出来了,他狠狠的瞪了景王一眼。 荣公公给他们行礼,转即看着景王:“皇上吩咐,让杂家带景王去太医院诊查一番,也好破了现在的流言。” “荣公公请。”景王点头。 太子在一边目瞪口呆,父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景王已经好了?不可能的啊,当初若不是父皇确定景王有疾,怎么可能会那样。 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到,当初景王连皇上都敢骗,后来是云清浅让商陆逼的景王向皇上坦白自己隐疾已好。 太子是被人抬回太子宫的,皇上直接派人来监管他禁足的事儿,然后让他们收拾东西,等过了元宵节就搬出去。 于是太子宫开始鸡飞狗跳了。 在景王回来之前,林炘悄悄的潜入了景洹宫一趟,把皇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云清浅都愣了。 “后来呢?”云清浅看着林炘。 “后来荣公公亲自带景王去太医院了,现在还没结果呢。” 云清浅知道结果,她只是在想,这个结果公布与众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对为他们云家伸冤的事儿会有什么影响。 “我要赶紧出去了,景王的影子侍卫现在去保护景王了,一会儿可能要回来了。”林炘说完就从窗户那里跳出去了。 景王从太医院出来,有隐疾的传言不攻自破,虽然以前也没人知道这件事,但是现在景王走在路上感觉轻快了不少。 到了景洹宫,景王更是掩饰不住笑意,他很少这样言行与表,不自觉的走到了云清浅的房间门口。 云清浅正在看书,听到动静慢慢的把书给放起来了,就那么安静的坐着。 景王推开门,看到云清浅那么安静的坐着,突然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有一个好消息,第一时间想让云清浅知道。 “奴,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起身行礼。 景王看着她一只脚艰难的站着:“免了。今天脚怎么了?” “回景王殿下的话,已经好多了,多谢景王殿下的药。” 景王的喜悦被云清浅这客气而梳理的语气浇灭,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要多注意一下,早点儿好。” “奴,多谢景王殿下关心。” 云清浅这样的反应让景王烦躁,转身就走了。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跳了一下又坐在凳子上,景王殿下刚回来就来找她是几个意思? 谁知道她刚坐下景王又折回来了,她猛的起来,从脚后跟到后脑勺瞬间都成疼的了。 景王看到她这样突然有点想笑,然后笑意就挂在嘴角上了:“本王可能会出宫住王府,你们云家的事儿可能要拖延一下了。” 云清浅愣了一下,景王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云清浅这样的反应,景王才满意,然后得意的离开了。 云清浅看着门口看了许久,突然慢慢的笑了,景王和太子都闹到这一步了,景王想拖云家的事儿就可以拖了吗? 太子是真的病了,别人都热的不行,太子就是感觉冷,里三层外三层,抱着汤婆子裹着被子,然后屋子里再生好几个火盆,整个寝殿像炕屋一样。 今天这事儿让太子妃恼怒了,觉得一切都是朵娃公主惹出来的,和太子理论差点儿被太子打,她干脆换了房间住了,也不管太子的死活。 桑吉以朵娃公主的名义到了太子的寝殿,太子看到他遣退了左右。 “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敢来。”太子十分警惕的说。 “太子不必担心,我有自己的办法。”桑吉看着太子的样子“我看太子的样子,可能是被人下了降头了。” “什么?”太子一惊。 “太子是不是不管怎么都很冷,怎么暖都暖不热?” “是。”太子眼睛亮了起来。 今天来了好几个太医,都说太子没病,可是太子就是感觉冷,然后把太医都赶走了。 “恩,那就对了。”桑吉很认真的说“此人和太子肯定有冲突,趁机给太子下了降头,若是这降头不除,太子就会被一直这样冻着,一直到冻死。” 太子脸色被吓的苍白:“那有什么办法?” “下降头这个人应该也十分了得,不然太子有紫气护体,不可能着道的。” 太子瞬间就想到景王,他和景王同时落水,结果景王好好的,他就成了这样。 “难道是景王?”太子一脸狐疑。 “应该不是,景王没有那么多煞气。”桑吉很认真的说。 太子心里一落,身份够,又有煞气的,那只能是臻王了,只是臻王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他,难到臻王想取代他的位置? 桑吉看着太子的反应很满意,不枉他辛苦策划一番,若是辛离的三个皇子内都不止,他可以从太子这里得到很多好处,拿下辛离的边城都不在话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半日惬意 桑吉又和太子聊了一会儿才离开,下降头的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的,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云流汐站在红叶院的门口,现在冰儿的身份如日中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让成公公答应她住在红叶院,而冰儿一进红叶院就找了各种理由,让原本住在红叶院的人搬出去。 紫璃和青黛当然不会吃这个亏,可是成公公出面,她们本来就是借住在这里,不好说,只能回去了。 云流汐就不同了,对她来说,这里才是她住的地方,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她和姐姐收拾出来的。 “流汐啊,我也是没办法,皇上现在这么看重冰戏,你就先将就一下吧。”成公公无奈的劝着云流汐。 “那我要去找姐姐。”云流汐直接说。 在皇宫里,她只对两个地方熟悉,一个是景洹宫,一个是红叶院,现在她感觉自己又被人从自己的家里赶出来了。 “哎呀,一点小事情吗,教坊又不是没地方住,你就先将就两天。”成公公劝说到。 成公公现在都有点怕云清浅了,不知道云清浅到底还有什么手段。 冰儿弱弱的走了过来,站在红叶院的门口:“流汐姐姐这是不愿意让奴住在里面了,奴搬出去就是。”她一脸的委屈。 “别,别……”成公公就算知道冰儿是装的又怎么样,现在教坊需要她啊。 “成公公,你也别想着左右逢源,你有你的决定,我们有自己的想法,流汐,走。”紫璃说着带着云流汐就走。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成公公拍着膝盖无奈。 冰儿眼底一抹得意,就算是在教坊,她也要最好的,以后这红叶院就是她的了。 紫璃、青黛,白羽和云流汐直接去景洹宫了,现在是过年,宫里管的没有那么严苛。 到了景洹宫门口的人通报了一下,景王就点头让他们进去了,觉得云清浅脚受伤了挺无聊的,刚好来人陪陪她。 “哇……”紫璃看着云清浅的房间“怪不得你喜欢来景洹宫。” 云清浅不知道怎么回答紫璃这句话,她哪只眼睛看自己喜欢来景洹宫了? “姐姐,你的脚没事吧?”云流汐过来看着云清浅。 “已经消肿了,不过得再养几天。”云清浅宽慰到。 “你们还真是亲姐妹,崴脚都要一起。”青黛玩笑着说。 “难道我们来不是为了说流汐姐姐被冰儿赶出红叶院的事儿的吗?”白羽一脸好奇的看着她们。 气氛瞬间就尴尬了,是说这件事的没错,但是好不容易来景洹宫一趟,好歹先暖暖场吧? “怎么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就是那个紫璃,依仗着自己现在跳冰戏,逼着成公公把红叶院给她一个人了。”紫璃没好气的说。 云清浅没想到会这样,想了想嗤笑了一下。 “你还笑的出来。”青黛看着云清浅。 “小人得志而已,京城也就今年适合跳冰戏。”云清浅简单的说。 “对哦。”紫璃想了想点头“若是以后都不能跳冰戏了,看她怎么把尾巴翘到天上。” 被云清浅这么一说,众人立马就轻松了,想着那冰儿现在气焰越高涨,到时候就摔的越厉害,有她好看的时候。 几个人正聊的开心,雪绒冷不丁的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立马禁声了。 “景王殿下吩咐,你们几个可以留住在景洹宫。”雪绒中规中矩的传个话。 众人愣了一下忍不住欢喜,单单居住环境,景洹宫比红叶院强太多了,就让那冰儿住红叶院吧。 过了一会儿,有侍女端了茶水点心来,几个人更开心了,围着矮桌聊天吃东西,自从到教坊之后就没这么惬意过。 “哎,清浅啊,你有没有觉得景王是真的对你好?”紫璃吃人的嘴软,忍不住说。 “有吗?”云清浅装愣“平时可没这些的,我还觉得我是沾了你们的光呢。” “我们有什么光好沾的?”青黛酸酸的说。 云清浅也不在意她这样酸:“虽然我们是教坊乐姬,但是好歹来着是客啊,况且现在过年,都图个喜庆,一个人哪儿有那么多喜庆。” 众人笑了起来。 “说这个呢,我们总是为别人奏乐跳舞取乐,都忘记了自己本身喜欢什么了,来,来,我们来跳一段。”紫璃说着站了起来。 “我和流汐为你们弹奏吧?”云清浅看着屋子里本就有的乐器。 “好啊,好啊。”白羽跳起来去帮云清浅和云流汐拿了。 “会不会惊扰到景王殿下,让景王殿下生气啊?”青黛担心的说。 “应该不会吧。”云清浅不太确定的说。 她觉得肯定不会,若景王真的讨厌这个,估计都不会让她们进来。既然让她们进来,还让她们留下来,应该就是没事的。 “那我们相对小点儿声。”云流汐说着用手悬空压了一下。 “好啊。”众人附和。 景洹宫人不少,侍女偏多,但是都知道景王喜欢安静,所以景洹宫一直很安静。 当云清浅房间里舞乐响起,众人都想今天要看云清浅的笑话了,寄人篱下竟然敢这么嚣张。 然而一点动静都没有。 接着云清浅她们开始唱歌了,歌声辽远,他们觉这下景王肯定忍不了了。 然而景王坐在矮桌在那里慢慢的喝着茶,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突然觉得发自内心的快乐竟然是这样的。 广磊的心却是一直在提着,总觉得景王这平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说不定下一瞬间就发脾气了。 然后他的心就这么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下来。 几个人玩儿到过了子时,才挤在一起睡觉了。 景洹宫的床很大,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都不觉得挤。 云清浅没有睡着,突然问:“如果有一天,我们这些人,因为含冤入教坊的,家里沉冤昭雪了,会怎么样?” 本来她们只是安静的躺着,被云清浅这么一问,都一个激灵清醒了。 青黛想了许久说:“能怎么样呢?纵然沉冤昭雪,也改变不了我们沦为舞姬的事实,还想怎么样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武德殿大火 青黛说的是一个事实,是她们这样下去真正的命运,众人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我觉得这样不公平。”白羽突然坐起来了“我们本来就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一直被迫害的活着。” 紫璃直接把白羽拉躺下了:“你就小点儿声吧。” “我只是随便说说,本来挺开心的,又沉重了,睡吧。”云清浅有些抱歉的说。 可是别人却睡不着了,她们本以为自己进了教坊就认命了,可是被云清浅这么一说,心里好像有什么被点燃了。 元宵节不过,这年就不算彻底过完,但是一些紧急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比如皇上把太子遣出宫,有些人就为太子来请命了。 太子这次是被赶出宫,那么下次呢? 很多人都想到了皇上会废太子,关键是景王被传出有隐疾,然后又立马被太医院证明没有的事儿。 能在朝堂沉浮的人都不是傻子,这三年的异常很多人都看的眼里,他们觉得景王可能是真的有隐疾,至于现在怎么样就另说了。 皇上就知道会这样,他是一国之主、九五之尊,可是他要做什么,别人总要掺合一下。 云清浅看着天空放晴,房顶上的积雪融化,顺着屋檐上的冰凌慢慢看的滴下来。 “看什么呢?”景王看着云清浅看的认真的样子。 “奴,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慌忙行礼。 景王一点脾气都没有:“陪本王去武德殿。” “是。” 景王只是想提醒一下云清浅,他们云家现在的处境,云流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景王都带着云清浅去武德殿,他喜欢在武德殿里,云清浅那安静的样子。 然而太子不淡定了,他和景王闹成这样,结果景王一直带云清浅去武德殿,那武德殿里放着武将的卷宗,难道景王要替云家翻案? “太子殿下,景王的行为太诡异了,要不要防着点儿?”俊平也觉得不正常。 “哼,我就不信他能看出点儿什么。”太子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不这么想,景王那个人城府太深,万一看出点儿什么怎么办? “你拿着本太子的令牌,偷偷的去看看云家的卷宗怎么样了。”太子有些不放心。 “是。”俊平领了令牌。 “记住,不要让人知道。”太子有些担心的说。 “是。”俊平行礼退下了。 太子正在想,突然太子妃进来了,直接把一个册子丢在太子一边。 “你干嘛?”太子被打断了思绪很不开心。 “这是内务清查太子宫东西的时候来历不明的,内务让太子解释一下。”太子妃有些恼怒的说。 太子没少偷偷的往宫里弄东西,这些东西太子妃早就看不顺眼了,内务来查,她也不会替太子瞒着。 “这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你是怎么管理这太子宫的?以后本太子怎么放心把后宫交给你。”太子说着裹紧了被子。 太子妃冷笑:“太子殿下是不是早就不打算把后宫交给臣妾了?我爹爹托人 送消息进宫了,景王在查和云家案件所有有关系的人,已经有些证据了,若是和云家的卷宗不符,到时候太子可不好交代。”她说完就走。 太子心里落了一下,云家的案件牵扯甚广,若是真的连根拔起,他可要伤筋动骨了。 越想他越把景王恨到骨子里。 “你以为你能得逞吗?”太子眼中一抹狠厉。 俊平等景王离开才进去看了云家的卷宗,确定云家的卷宗还在武德殿就回去复命了。 太子一听云家的卷宗还在,嘴角就一抹冷笑:“俊平,你过来……”他招呼一下俊平靠近她。 虽然云清浅和景王去武德殿,但是云流汐她们并没有被赶回去,一群人在景洹宫过的倒也自在,既然成公公那么看重冰儿,就让他守着冰儿过好了。 紫璃和云清浅下棋,云清浅拿着棋子好久都不落子,把紫璃急的都想替她下了。 “你倒是想好了没有啊?”紫璃催促到。 云流汐在一边笑了:“紫璃姐姐,你这样可太为难我姐姐了,她以前最不喜欢这些,觉得太磨时间了。” “你竟然不下棋。”紫璃十分意外,她觉得云清浅那么稳重的人,一般都会下棋的。 云清浅把棋子放在棋娄里:“算了,流汐来下吧。”她直接不下了。 云流汐凑过去直接落子,她已经在一边看了很长时间了,早就手痒了。 云清浅也不看他们下棋,自己走到窗户那里,窗外有一片竹林,景洹宫好像到处都种着竹子。 前世的她的确不会下棋,这个时候的她也不怎么会下棋,但是她看了一些棋谱,和紫璃下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她不怎么想下。 天下为棋局,人为棋子,人活在世若是如棋局,不知道是简单还是不简单。 突然她心思一动,抬头看过去,看到武德殿的方向一片火光,映红了一片天空。 她呆愣了一下,太子急到连元宵节都过不去吗?到底是谁在助力了? “噫!”坐在门口的青黛也发现了“你们快看。”她指着武德殿的方向。 不光是云清浅他们,景洹宫的宫人也都站出来看着武德殿的方向,外面有走水的铜锣声,景洹宫的宫人也被抽调了。 只是武德殿里没有住人,有人发现着火的时候已经火光冲天了,里面装的又都是卷宗,遇火就着,根本救不下来。 景王背手看着冲天的大火,这就是云清浅要把云家的卷宗偷出来的原因吧?只是她怎么知道? 云清浅在他的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多了,他越来越看不清楚,就越想看清楚。 “王爷,武德殿的火势太大,东西是救不出来了。”广磊十分遗憾的说。 “恩。”景王微微点了一下头。 广磊不明白主子这个恩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主子会很在意,现在看来怎么是一点都不在意,难道是他之前领会错意思了? 皇上气的把把玩的玉髓都砸到地上了,这个年是不想让他好好过了,那就都别好好过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吉凶 太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怎么撞到皇上的枪眼上了,他只想毁了武德殿,到时候可以毁无对症,里面可不止云家一家的卷宗有问题。 看着武德殿方向的大火,他微微的放心,觉得这次是他低估了景王的隐忍能力,所以输了一局,以后还说不定呢。 宫里很多人都看着武德殿的方向,对有些人来说,这大火无所谓,只要他们那里没事就好,宫里的人只要自己安好,哪儿管得了别人。 商陆看着大火直接开始推衍了,这初一还没到十五就两次大火,折腾的有点厉害啊。 推衍出来之后他的表情有些精彩,这个时候荣公公亲自来请商陆了。 “国师大人,皇上请你过去一下。”荣公公对商陆十分客气。 商陆也不搭理荣公公,就在那里专心的推衍,也不单单是推衍,还有就是推衍出来结果,如何找一种皇上能接受的说法,然后结果和推衍的结果一样。 看到国师那么专注,荣公公就垂首在一边等着,整个皇宫里,能让荣公公这么恭敬的人不多。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候,国师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尘世那烟火气才又回到了他身上一点。 “荣公公?”国师看到荣公公一脸惊讶,好像不知道他在这里一样。 荣公公赔笑:“国师大人,皇上请你过去一下。” “荣公公稍等。”商陆回头退出了奉天殿。 刚才为了在荣公公面前多装一会儿,憋尿憋的难受,不过为了达到预期的效果他忍了。 皇上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阴沉了,见到国师来脸上有些期盼。 “参见皇上。”商陆拱手行礼。 “国师免礼,今夜这火光冲天,是何预兆?”皇上装作平静,眼里还是有些着急。 “臣在来之前刚好推衍了一番,这火光冲天本为凶兆,然而因为当前局为乌云遮眼、煞气冲天,反倒相克了,只是恐怕有凶年。”商陆担心的说。 皇上听到前面的舒了一口气,听到有凶年又紧张了:“可有破解之法?” 商陆一脸为难:“皇上,这福祸吉凶,乃是定数,所以吉凶,也要看如何自处。” 皇上想了想也是:“那……可有预警?” 商陆为难,突然想到辛彤之前的说的话:“偏南方向。” 皇上想了想,武德殿的方向好像就在宫中偏南。 这个纯粹是皇上自己想的,其实不管武德殿在哪个方向,皇上都会联想一大堆,然后和南方挂上边。 商陆能说的就这么多,说完就离开暖殿了,这两天他急着找云清浅,结果云清浅住到景洹宫了,景王还天天盯着,他都没机会找,刚好武德殿就挨着景洹宫,他刚好过去看看。 景王去武德殿那边了,商陆直接去景洹宫,说的是看看武德殿这大火和景洹宫有没有相冲的,转悠着就到云清浅住的房间了。 因为起火,几个人都在房间里待着,商陆一脸认真的看过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根本没看到她们一样。 “噫!”紫璃直接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俊俏的宫人?” 商陆有点绷不住,努力的装作很高深,然后转身走了。 云清浅看紫璃要追出去看看,慌忙拦着紫璃:“他那样子看着不正常,紫璃姐在这里不要乱跑。”她按下紫璃自己出去了。 别人不知道商陆那货怎么样,她可是清楚的很,这次这样神神叨叨的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众人注意力都在武德殿的大火上,也没注意云清浅跟着商陆到了偏僻的地方。 “没人了吧?”商陆捂着胸口看看周围。 云清浅看着商陆那贼眉鼠眼的样儿:“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商陆清了清嗓子:“听说你把那调息之法已经练成了?” “不知道。”云清浅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感觉用调息之法呼吸,人精神了很多,睡觉不做梦了,也不觉得冷了?” 云清浅想了想好像是有点,然后就点头。 商陆吸了一口冷气,这到底是什么体质啊?上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怎么?”云清浅看着商陆那大惊小怪的样子。 “没什么。”商陆觉得说出来挺丢人的,他算是资质好的,小时候练了两个月才适应“啊,太子被冻坏了,到现在都觉得冷,太太裹着被子抱着暖炉都瑟瑟发抖的,他怀疑自己被下了降头。” 在桑吉给太子说过的第二天,太子就把商陆给请过去了,太子觉得破降头这事儿,国师应该是比较专业的。 太子都没注意到,自己三下五去二就被商陆把话套的差不多了,甚至说什么只有煞气很重的,和他一样强大的人才能给他下。 当时商陆就怀疑太子说的是臻王,还把这事儿告诉臻王了,只是太子能这样想的关键商陆还没想明白。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国师吗?”云清浅觉得,这事儿她真管不了。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给太子治。” 云清浅想太子活该,就该折腾折腾他,但是又觉得这背后是有人的:“可以,但是……得让他怀疑自己的人里出问题了。” 商陆愣了一下贼笑起来,云清浅和他真对脾气,让对手那里鸡飞狗跳才是王道啊。 “这大火和你相冲,你还是避避的好。”商陆突然一本正经的说。 云清浅一看到商陆这样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是小女子身不由己。” “哎,那就别无他法了。”商陆摇头。 景王从一边走了过来,刚好听到商陆在说这个:“国师大人,不过是暂住在本王这里的一个舞姬,怎么会和这大火相冲?国师大人不要危言耸听。” 商陆看了景王一眼:“不可说,不可说。”说完背起手直接走了。 云清浅慌忙行礼:“见过景王殿下。” 景王打量着云清浅,因为云清浅提前把云家的卷宗给拿出来了,所以他也怀疑这件事和云清浅有关,现在商陆这样一说,他心里更加怀疑了。 “国师大人为什么会找上你,和你说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五章:冰儿嘴脸 景王和国师不算有交情,去国师那里也只能欠人情。 而且他不怎么敬重国师,毕竟他是一个和国师做交易的人,可是有时候他又十分忌惮国师,觉得他真的是传说中的神仙。 “国师大人说女人属水,而奴的水太过阴寒,和今夜的大火相冲。”云清浅小心的说,好像怕景王生气一样。 景王想了想:“别信这些子虚乌有的。” “是。”云清浅行礼准备离开。 “清浅。”景王叫住了云清浅,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很郑重的叫她名字。 “景王殿下。”云清浅的心提起来,唯恐景王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其实……”景王想说他和朵娃公主没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他从未在女人面前这样过“早点回去吧。” “是。”云清浅行礼走的有点急了,脚又崴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只是不等景王过来,她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景王看着云清浅崴了一下脚,想云清浅不会真和这大火相冲吧。 就算国师说这大火不是凶兆,皇上也不会饶了烧武德殿的人,只是没有过元宵节,大臣已经开始闹了,他不想事情扩大而已。 第二天景王就说身体已经好了,让云清浅她们回去,另外赏赐了不少东西,五个人开开心心的回了教坊。 刚进教坊就感觉教坊里乌云密布的,看到她们五个人回来,眼睛都亮了一下,却没有过来打招呼。 因为红叶院已经被占了,她们直接去了虹玉院。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红杉见到她们慌忙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紫璃看着红杉那着急的样子。 “那冰儿借着练习冰戏的由头,把会跳冰戏的都折腾的不是崴脚就是扭腰,还有磕破头的,再这样下去,元宵节的冰戏可能只有她一个人能跳了。 “怎么会这样?成公公不管吗?”青黛意外。 “成公公倒是想管,冰儿就一句话,她教不了,就让成公公来教。”红杉无奈。 “太过分了。”白羽气愤的说。 云清浅和紫璃对视了一下。 “收拾不?”紫璃问到。 “在教坊,我还能让别人抢我的东西?”云清浅自信的笑了一下。 说完几个人直接去找冰儿了。 冰儿坐在椅子上,一边有点心水果,后面有人捏肩,前面有人捶腿,然后对着在一方冰面上练冰戏的女子指手画脚的,过的好不惬意。 云清浅他们一过来,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云清浅她们身上了,连冰儿眼睛都闪烁了一下慌忙站了起来。 “是清浅姐姐回来了啊,快座。”冰儿一脸的乖巧温顺。 “我不过教坊一个舞姬,妹妹只有流汐一个。”云清浅直接说。 “我来教坊的晚,又承蒙姐姐提拔,叫一声姐姐是应该的。”冰儿依然笑的可人。 “你不配。”云清浅直接说。 这下冰儿的脸色难看了,然后低低的抽噎起来了:“若是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姐姐说,妹妹改就是,说这样的话,可是要扎妹妹的心了。” 若是以前,别人肯定会觉得冰儿可怜,可是现在众人只觉得恶心,这样的人真是什么嘴脸都有。 冰儿就是怕云清浅,毕竟她现在的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云清浅给她的。 那天云清浅能压制成公公,能力排众议,能让皇上移驾,这每一件事都足以让冰儿对云清浅谨慎。 “第一,立马从红叶院搬出来;第二自己去跳冰戏,距离元宵节太近,别人练不出来;第三,不许再叫我姐姐。”云清浅直接说。 冰儿愣了一下真的抽噎起来了:“姐姐是不是对妹妹有什么误会,住进红叶院的事儿是成公公决定的。” 云清浅冷笑:“你让我说你有什么不好的,你改。现在我说了,我就觉得你这些不好,你却推到成公公身上,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冰儿看左右没有一个站在她一边,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了:“姐姐,我被充入教坊,已经没有亲人了,姐姐帮我,我把姐姐当做亲人,姐姐为何要这样对我?” “第三,不许再叫我姐姐。况且我不是帮你,我不过是为了教坊而已,教坊不好过,这教坊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好过。”云清浅不屑的说“你愿意跪你就跪着吧,地上冷,若是冻伤了膝盖,可跳不了冰戏了。” 冰儿咬牙,原本看云清浅挺好说话的,没想到现在却这样铁石心肠:“姐姐是要把冰儿逼死吗?” “你回头想想那一句话是我要把你逼死?难道说,你要我提条件,我提了,就是要把你逼死了?”云清浅一脸嘲讽的看着冰儿。 冰儿轻轻的咬了一下嘴唇,眼睛四处瞟着,觉得成公公应该来了才对。 成公公的确来了,云清浅她们一回来,成公公就知道了,然后就过来盯着了,他不觉得云清浅是那种被人抢了院子还忍气吞声那种人。 不过他在一边偷偷看着,这件事他不敢掺和了,冰儿想要立马跳冰戏没错,但是云清浅他也得罪不起啊,所以她们自己闹吧。 云清浅看着冰儿的样子,知道她试图在等成公公,她也不急,就看着冰儿那么跪着。 地上真的很凉,冰儿左右不见成公公来,突然往前一扑,试图扑到云清浅身上。 云清浅直接退了两步,冰儿直接扑在地上了,一边的人都掩面笑了起来。 “姐姐,冰儿愿意在红叶院伺候姐姐。”冰儿既然扑在地上了,也不爬起来,抬头看着云清浅,无比的可怜。 “你听不懂人话吗?”云清浅更加嘲讽了。 紫璃实在看不过去了:“你就别装了,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不得不说冰儿很能装可怜,这在男人面前很吃香,柔柔弱弱一撒娇,男人的骨头都要软了,可是教坊都是女人啊,所以说,冰儿想的简单了。 冰儿看到这样就站了起来,顺便扫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姐姐当真要做的这么绝情吗?皇上已经让人在宫外建冰台了,没有我,这冰戏怎么跳?” 第一百七十六章:回到红叶院 这是冰儿最大的依仗,而且她把所有会跳一点冰戏的都弄伤了,也就是说,现在跳冰戏,非她不可。 众人脸色顿了一下,冰儿说的是事实。 冰儿冷笑了一下:“所以,红叶院我就先住了,你们谁有本事,自己争就是。”她说完就要走。 “你还真当除了你,没人会跳冰戏吗?”云清浅看冰儿。 冰儿回头看着云清浅,以为云清浅会跳冰戏,可是看到云清浅的脚冷笑了一下:“莫非姐姐要亲自跳?” “我觉得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冰儿心里落了一下,脸色微变。 “你有把握在不到两丈大小的冰面上跳冰戏吗?”云清浅直接问。 冰戏在冰面上滑行起舞,舞姿十分流畅,但是地方也要大,不然一脚滑出去了,怎么跳? 冰儿愣了一下:“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云清浅看着冰儿难以置信的样子“京城不是北边,会有那么大的冰面,况且是在京城里面,皇上说了搭台,到时候是不是一整块冰还说不定呢,你觉得你能跳什么?” “那可怎么办啊?”成公公一急藏不住了,直接跑了出来。 云清浅看了成公公一眼:“成公公不是有冰儿吗?让冰儿想啊。” 成公公现在惯着冰儿,不过是因为冰戏,现在云清浅提出这样的问题,他还真没想到。 “冰儿,你会跳吗?”成公公一脸希翼的看着冰儿。 冰儿想说自己会跳的,可是那样的冰面肯定不行啊,随即不情愿的摇头。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成公公一副脑袋又要掉了的样子。 紫璃想了想看着云清浅:“你有办法?” “和我们又没关系,我们又不会跳冰戏,尤其和我没关系,我脚还受伤了。”云清浅耸肩。 成公公看着云清浅:“你有什么办法你说啊?” “我现在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能有什么办法?”云清浅一脸为难。 “红叶院,你直接回红叶院。”成公公看都不看冰儿一眼。 “成公公,那我……”冰儿没想到会这样。 “你之前住哪儿现在住哪儿。”成公公厌烦的说。 要说他这两天忍冰儿也忍够了,请太医的银子都没少花,现在冰儿用不上了,他自然没好气了。 “可是……”冰儿现在有些底气不足了。 “可是什么?”成公公有些恼怒的看着冰儿“弄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去红叶院把你东西搬出来,不搬出来我就派人把你东西给扔出来。” 冰儿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抹泪转身离开了。 众人差点儿欢呼起来,突然觉得云清浅才是他们教坊的主心骨。 “云姑娘啊,你有什么办法你说啊,到时候我们教坊要是真出了什么差错,我们教坊就完了。”成公公一脸讨好。 “教坊肯定不会完,但是有些人就不一定了。”云清浅这次可没打算轻易放过成公公。 她前脚走,成公公后脚就看着别人欺负她妹妹,真当她是泥人吗?可以随便捏扁了搓圆了。 “是,是,是,我完了,云姑娘啊,你就不计前嫌帮帮我吧。”成公公是姿态放的要多低就有多低。 “成公公啊,我不是不想帮你,我是不敢啊,指不定什么时候,我背后这一刀,就是曾经我帮过的人捅的。”云清浅比成公公更为难的样子。 成公公知道自己做事儿不厚道,可是在皇宫里,人走茶凉,有几个地道:“这种事儿,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做了。” “我不敢信啊。”云清浅都委屈起来了。 成公公真的要哭了:“那你说怎么办吧?” “之前说给教坊改善伙食、增加炭火,可是姑娘们出去也不能太寒碜了吧?不能只是外面光鲜,里面见不得人吧。”云清浅直接说。 成公公肉疼:“行,每个季度的绢布都发下去。” 周围的乐姬狂喜,她们想都不敢想这件事。 她们外面的舞衣教坊管事是真不敢扣,毕竟贵人看着呢,但是内务发下来的绢布就不同了,反正没人看到。 “行,就冲成公公这么豪气,这个忙我帮了。”云清浅比较满意。 成公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头应该是保住了可是心疼啊。 云清浅她们到红叶院的时候,有嬷嬷在收拾屋子,冰儿的东西就放在院子里,她站在那里不走,见到云清浅她们回来,慌忙过来跪在地上揪着云清浅的手腕。 “姐姐,我知道错了,求姐姐原谅我一次吧。”冰儿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为什么你错了,你要我原谅你,我就要原谅你?”云清浅要抽出自己的手,才发现冰儿抓她抓的很紧,指甲都掐到她肉里了,那种感觉好像恨她入骨。 冰儿依仗着云清浅不敢随意把手抽出来,不然几道血痕是肯定的,到时候也不是她的错。 云清浅看着冰儿那圆润饱满的指甲,觉得很小巧,就这么小巧的指甲,好像他匕首一样。 她看着冰儿,然后直接扣起冰儿的一个指甲。 冰儿吃痛,若是她不松开,云清浅就会直接把她的指甲给掰掉,她忍不住疼,直接松开了。 “好自为之。”云清浅直接过去了。 “你没事吧?”青黛看着云清浅的手腕。 云清浅抬起手腕看了一下,几个深深的指甲印,皮都被扣起来了一层,不得不说这个冰儿还真够狠的。 “这贱人……”紫璃转身就要去揍人,她最看不过这种人了。 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巴掌响,冰儿已经狼嚎起来了,好像紫璃要要她的命一样。 “别让我在教坊看到你。”紫璃气势汹汹的说。 冰儿被吓的哭都不敢哭了,这次也不敢再赖在这里了,拎着东西就跑了。 青黛看着冰儿拎的东西:“你们觉不觉她拎的东西有点多?” 等她们回头看的时候,冰儿已经从红叶院跑出去了,像避瘟神一样。 “流汐,你离开的时候东西都收拾完了吗?”云清浅知道他们最值钱的也就景王送的那些东西了。 “收拾完了,有嬷嬷在这里,她也不敢多拿东西。” 第一百七十七章:锋芒 教坊的人知道云清浅回来肯定会和冰儿起冲突,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单方面碾压,就再也不敢对云清浅的东西有想法了。 好的东西谁都想要,关键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 中午成公公亲自带了午饭过来和她们一起吃,当务之急是让云清浅解决元宵节冰戏的事情。 “成公公,吃人的嘴软,你有什么话就先说,我才确定我能不能吃的起。”云清浅丝毫不为美食所动。 开玩笑,和景洹宫的饭菜差远了好吧。 成公公一脸讨好:“这元宵节冰戏的事儿……可要拜托你了。” “好,吃饭。”云清浅直接拿筷子,招呼云流汐她们吃饭。 成公公愣愣的,就这样就行了?他还想了很多办法呢,什么苦情戏,苦肉计,这都用不上他有点不自在啊。 “你真想好了?”成公公狐疑的问。 “没想好就不能吃了吗?”白羽懵懵的看着成公公,但是没有放下碗筷的意思。 “吃吧,吃吧。”成公公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吃饱喝足,成公公见她们没有留自己的意思,就直接走了,反正云清浅也是教坊的人,他不怕云清浅就这么撂挑子。 “你真想好了?”紫璃意外的看着云清浅。 “恩,紫璃姐找几个能在冰面上跳舞的人就行。”云清浅直接说。 紫璃愣愣的:“那叫冰戏吗?” “我们就说那舞曲叫冰戏。”云清浅直愣愣的说。 众人目瞪口呆,敢情说的那么信誓旦旦的,都是骗人的? “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你知道吗?”青黛紧张起来了。 “哎呀,你们不要担心,紫璃姐就按照我说的准备,最好是能在冰上跳散花的。”云清浅又补充了一点。 就算是狐疑,现在她们也只能相信云清浅了,然后各自去准备了。 在没人的地方,云清浅叫了林炘两声,林炘直接出现了。 “林炘姐姐,能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打听一下内务造的冰台是什么样的?”云清浅一脸讨好。 林炘觉得云清浅露出这样的表情很危险:“可以。” “谢谢林炘姐。” 冰儿并没有住回之前的院子,而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住进虹玉院了,而且十分谨慎的在虹玉院不出来,这让原本想找她算账的乐姬一点办法都没有。 虹玉院的其他人对冰儿很不屑,之前冰儿作威作福的时候,也没敢惹虹玉院的人。 “你为什么不原谅冰儿?”青黛看着云清浅拿着一颗黑色的棋子发呆。 “我为什么要原谅她?她做了坏事,要不要原谅她是别人的事儿,而不是她要别人原谅,别人就得原谅,那做坏事的代价也太低了。”云清浅不屑的说。 青黛笑了一下:“其实我挺看不透你的,你比我和紫璃还小,都是经历了家道变故被充入教坊,为何你依然有被遮挡不住的锋芒,那锋芒好像是被岁月磨砺出来的。” “有吗?”云清浅自己都没察觉。 她觉得自己以后得谨慎一点了,她也奇怪自己最近的状态,好像是越来越好了。 “有。”青黛很确定的说。 想知道内务造的冰台是什么样的根本不用出宫,很快林炘就给弄来了,和云清浅想的差不多。 因为皇宫每年表演的地方是固定的,那个地方有多大云清浅很清楚,冰台也就能做那么大。 知道冰台的大小,云清浅画了一下交给林炘,让林炘把她画的冰台交给臻王,让臻王想办法把冰台造成这样的。 这点儿事儿难不住臻王,但是林炘就想,为什么不直接求臻王为云家平反呢,云清浅也不用天天和这样一群女人折腾的没完没了。 云清浅知道,有可为有不可为,她有能让臻王帮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臻王不能帮。 紫璃负责训练人在冰面上跳散花,这次也没有什么院落之分了,只要能跳的就一起跳。 最近三个院落的区别好像没那么明显了,住在不同院落里的乐姬也没有那么仇视了,大概是以为,这两次云清浅要的东西,所有的院落都有一份。 所以现在教坊唯一以为独立的院落就是红叶院了。 夜里云清浅感觉有人晃自己,她一睁眼就看到林炘在床边,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塞给她一件披风,带着她就离开。 臻王已经在亭子里等她了,之前云清浅在景洹宫,臻王即便能随时出入皇宫,也不敢去找云清浅,现在她一离开景洹宫,臻王就忍不住来了。 林炘在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之前退到一边了,最近心理承受能力怎么开始变低了? 臻王摸了摸云清浅的衣服:“冷不冷?” “冷。”云清浅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臻王直接把她裹在自己的披风里:“最近小心一点。” “怎么?” “太子和景王可能要正面对上了,元宵节之后,朝中会有大动荡。”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臻王在云清浅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辛辛苦苦的筹谋,不就是为了让景王以你们云家为契机和太子对抗吗?” 云清浅愣住了,这些人都是怎么长的啊?她都做的这么隐晦了,竟然还是被猜的彻底。 “好了,即便景王知道这是你筹谋的,他也没有退路,别担心。”臻王安慰到。 “那我要担心什么?” “皇上。”臻王直接说。 云清浅愣住了,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和皇上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皇上不允许自己有错误, 曾经他明知道云家是冤枉的,为了稳住朝堂还是牺牲了云家,若景王成功,你们云家平反,皇上不会留这么一个错误。” 云清浅本来不冷,但是现在觉得彻骨的冰寒。 “那……景王是不是也会这样做?”云清浅不太确定的说。 臻王抱紧了云清浅,他感觉到云清浅的害怕“说实话,我不知道。” “那他知道不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知道。”臻王没有隐瞒云清浅,他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让云清浅对景王有丝毫的好感,哪怕云清浅本来对景王就没好感。 第一百七十八章:拜托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一直努力的结果,是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那将如何自处? 云清浅现在就是这样的,眼看着胜利在即,却有人告诉她,前面是悬崖,她会死。 “你放心,我会保你们云家的。”臻王不知道怎么和云清浅说。 云清浅想了很长时间:“我只是想,我应该做什么样的选择,是还云家一个清白,然后让云家万劫不复,还是这样苟延残喘,成为皇上维护自己面子牺牲品,还是说我根本就没得选,我的努力,只是别人的一场角逐。” 臻王把云清浅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云清浅听着臻王的心跳声,慢慢的平复下来了。 “我想起一件事。”云清浅突然说“就在我们刚住进红叶院的时候,红叶院里有一副骷髅,我们动了那骷髅,然后被皇上的人抓去了,皇上的态度很奇怪, 一开始好像很生气,后来就变平静了,再到后来还让我们跳舞,一直等到景王过去,当时我觉得皇上有一种得逞的得意。” 臻王听了之后皱眉:“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觉得我一个舞姬,在皇上眼里有什么利用价值。” “别想那么多,交给我。”臻王轻轻的拍着云清浅。 云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红叶院了,在自己床上醒来的,她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睡着了,自己怎么被送回来了,但是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姐姐,你怎么了?”云流汐翻身,看见她姐姐眼睛瞪的大大的,但是很无神的样子。 “流汐。”云清浅笑了一下“以后没事就跟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要去。” “昨天晚上怎么睡的特别沉?”紫璃先起床了。 “估计是累的了。”青黛看她们都好好的。 云清浅很少睡懒觉的,今天醒来了,然后就躺在那里不想起。 一直到中午她听到外面有动静,听了一会儿知道是小桑子来了,她妹妹还不知道小桑子的身份,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她很清楚,小桑子是有企图的。 想了一会儿她穿了衣服,梳洗打扮了一下走了出去。 “姐姐。”云流汐看到云清浅起来,看着没事了就开心了。 “流汐,我饿了,你去给我找点儿吃的。”云清浅在火盆一边坐了下来。 “好。”云流汐开心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桑吉说着就站了起来。 “你就在这了烤火吧,陪陪我姐姐。”云流汐以为云清浅心情不好。 桑吉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留下来了。 云清浅看着火盆里燃烧的碳:“你能带流汐平安的离开吗?” 桑吉以为自己听错了:“清浅姐姐突然说这个干嘛?” “我是认真的,你能带流汐离开吗?以后让她安安稳稳的。”云清浅很认真的盯着桑吉。 桑吉喉咙发干,他怎么觉得云清浅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呢? “你是朵娃公主身边的人,是西元人,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桑吉有些机械的点了点头,他自认处乱不惊,但是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慌乱了,不单单是想到自己身份被发现了,还有云清浅那种暴风雨欲来的平静。 “好,元宵节之后,你就让流汐离开教坊,带在朵娃公主身边也好,不让她出一点意外。” 桑吉怎么觉得云清浅是在交代后事一样,难道云清浅要做什么事儿? “清浅姐不一起吗?我们公主很喜欢你们跳舞。”桑吉试探着问。 云清浅摇头,云家的事儿,总要有人来扛着,再说流汐不是云家的人,到时候臻王会救她,但是不一定会保住流汐。 臻王这个人没有那么多感情,也许是全部都给了她了。 可是她不能把自己所有人的感情都给臻王,帝王家无情,她却不是生在帝王家,她有自己的亲人,她不能让云家蒙羞,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那……”桑吉怎么感觉要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呢? 他觉得不可能,因为他自认为很了解辛离皇宫现在的情况。 “你喜欢流汐不是吗?”云清浅浅笑了一下。 桑吉想问的话问不出来了,在这件事上,他只要知道他喜欢云流汐就可以了。 “姐姐。”云流汐端了一小份儿点心回来“最近厨房管事的婆子果真好说话多了。” 云清浅笑了一下接过点心。 “你们聊什么呢?”云流汐坐下。 “聊……西元公主很喜欢剑舞。”云清浅笑着说。 “那可是景王殿下亲自编的,也不看是谁跳的。”云流汐得意。 桑吉看着云清浅的样子,知道云清浅不想让云流汐知道这件事,本来他的计划里没有云清浅, 现在他有点不忍心了。 每年元宵节,都会有与民同乐这一项,皇上有时候也会亲自出宫,宫里留下轮值的宫人,别的宫人也会被放出去玩儿。 今年皇宫里很压抑,但是这一条并没有取消,宫里那些平时不能出宫的宫人只顾着自己高兴,尤其是那些宫女。 云清浅不跳舞,也可以出宫,但是她要去冰台那里确定没事才能离开,成公公看她看的紧,好像一出宫她就会不见了一样。 云清浅并没有自己被盯着的自觉,一路上眼睛好像都不够用一样。 景王在远处看出云清浅,他是陪着朵娃公主出来的,因为他和太子已经成了仇敌,朵娃公主也消停多了,对他也没有以前那么热衷了,不过元宵节还是和他一起出来了。 听说朵娃公主去了好几次臻王府,臻王都不在府上,好像是故意避开朵娃公主一样。 今天太子没有出来,国师要在月圆之夜帮太子驱除降头,这对太子来说可是大事,太子自然不会离开皇宫。 “太子殿下的降头奇特啊,好像是来自冰寒之地。”商陆一本正经的说“而且……是有太子心生啊。”商陆说着为难了。 “心生”太子有些不懂“何为心生?” 商陆为难:“太子,可是和冰寒之地的人有什么交情,或者是身边有和冰寒之地交情非常好的人?还请太子如实想出,不然会对这破降头有影响。” 第一百七十九章:冰台 商陆本身就有些门道,看出一些端倪之后再找臻王求证一下,过来忽悠一个太子简直太轻松了。 太子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觉得边塞算是冰寒之地,可是他和臻王并没有什么交情。 “请国师说的明白一点。”太子不敢确定是不是臻王。 “就是此人生于冰寒之地,自带地煞,所以才能冲到太子。”商陆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细致了“太子只要想在心里就行了。” 太子慌忙点头,他觉得,符合这样条件的人也就西元的三皇子了,他这几年为了对付臻王,没少和西元的三皇子合作。 商陆见到太子点头,这才开始做法。 今天月圆,商陆的身影影影倬倬的,不一会儿就把太子晃的有点晕了。 商陆走到太子身边:“太子殿下现在可还感觉冷?” “冷。”太子有些神志不清的说。 “太子殿下要走过去看看冷的尽头是什么。” “恩。”太子摇头晃脑的应着。 “冷的尽头是什么?”商陆等了一会儿问到。 “是,父皇……”太子有些惊恐。 “那不是你父皇,那是别人给你下的降头,看看一边有谁。” 太子懵懵的:“西元三皇子。” “你认识西元三皇子?”商陆觉得太子不认识才对。 “没见过,但是就是他。”太子很确定的说。 “现在,杀了他们,他们就是降头。” 太子对皇上还是有恐惧的,可是对西元三皇子一点恐惧都没有,杀了西元三皇子之后,心中的恐惧也降低了很多,在商陆的言语刺激下,把皇上也杀了,一个人在那里昂天狂笑。 商陆一根银针拔出,太子直接昏睡过去了,商陆给太子把了脉,吩咐人把他抬下去休息。 做完了这些,商陆让人收拾道台,自己换了衣服出宫了,今天是元宵节,京城会彻夜的热闹。 很多人聚在皇宫搭建的台子那里,每年皇宫的节目都是重头戏,虽然也有人说皇宫的节目华丽是华丽,可是太过死板了,还没那些新奇的东西好玩儿。 但是这里聚的人依然很多,大概是为了看看皇宫准备的节目有多难看吧。 皇上也在人群中,这元宵节是与民同乐的时候,也显得他出来体察民情。 “你们说今年皇宫会准备什么啊?”一个人抄着手缩着脖子在台下等待着。 “估计还是那些陈词滥调,随便找几个教坊的舞姬来晃晃。”一边一个人附和着。 “听说皇宫教坊里的乐姬,个个美若天仙,才艺惊人,为何每年都弄那些给我们看。”一边有个人不满了。 “就是……要不是挤不出去了,我都不想等了。” …… 皇上听着这些议论表情很难看,这样让他很没面子啊。 “主子,别听他们瞎说。”一边的荣公公有些害怕,觉得这次教坊可要遭殃了。 皇上依然气鼓鼓的,皇室是最为尊崇的存在,现在被人说的还不如民间那些杂耍,让他情何以堪? “今年是怎么准备的?” “皇上让教坊准备了冰戏,只是听说出了什么问题,后来由云清浅负责了,也不知道她准备了什么。” 皇上心想,若是再像往年那样让他丢脸,他可饶不了教坊的人。 “云姑娘。”卫泓拎了一个食盒过来。 云清浅意外是卫泓亲自来了,那臻王应该在周围才对,她笑了一下,也许臻王就在一边看着她呢。 “辛苦你了。”云清浅接过食盒。 现在是晚上,冰台也不会融化,周围有很多灯光,照在冰台上不过反着一点亮光,整齐看着还是黑漆漆的。 “白羽,去把这些夜明珠放到冰台上准好的地方。”云清浅把食盒交给白羽。 食盒里是十二颗夜明珠,其中方位是四海八方。 冰台上原本就留了放夜明珠的洞,把夜明珠放进去之后,上面再覆上一朵冰莲花,那冰莲花不知怎么被染色了,看着像真的一样。 原本平淡无奇的冰台放入夜明珠之后立马光彩夺目,盖过了元宵节上所有的花灯。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叫着单看到这冰台也值了。 皇上也十分震惊,没想到教坊会想到这样的办法,看到众人的反应,他的了脸色也好看了。 接着是舞姬上台,他们持同一条彩绸,滑行而上,众人真看到她们流畅翩然的舞步,却没有看到后面有人拉着,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奇的舞步呢? 舞只是普通的散花,但是因为那滑行的出场,中间绕圈圈的小碎步变成了滑行的舞步,让下面阵阵惊呼。 臻王看着出来的效果笑了一下,云清浅让他准备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云清浅想做什么了,只是这舞给改了一下,更加惊艳了。 成公公都快哭了,皇宫每年都准备歌舞,今年算是反应最好的一次了,他觉得自己得收起自己那点儿小心思,以后好好对云家姐妹。 “成公公,接下来就和我无关了啊。”云清浅走到成公公面前。 “是,是,是。”成公公点头。 这元宵的节目肯定不止冰戏一个,但是接下来或唱和弹琴,都和云清浅没关系了。 不过只要这个冰台在,挤过来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像这样的冰台很少有人见到。 景王看着远处的冰台脸色不好看,云清浅没有这样的能力,肯定是臻王帮她了,想到臻王帮她,景王就不开心。 朵娃公主以前出宫玩儿过,已经感慨京城人多了,现在看到元宵节拥挤成这样,更加惊讶了。 他们西元没有这么多人,因为在西元弱小的人是活不下去的,他们也信奉这一条,弱小的存在就是浪费粮食。 可是在辛离的大街上,随时都可以看到老弱病残,不管活的好不好,他们有机会活下来。 突然觉得在他们西元人眼里没道理的事情,在辛离是正常的事情,而且辛离人过的更好一点。 云清浅不用管冰台,带着白羽去逛了,云流汐估计是和桑吉在一起,不知道有没有偷偷去看她娘。 突然本人撞了一下,她愣了一下,手里多了一个纸团。 第一百八十章:功高莫过于救主 云清浅握着纸团的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有人一直在盯着她,而且让她参与自己的计划。 “清浅姐,你怎么了?”白羽看着云清浅。 “我担心冰台那边出事。”云清浅笑了一下。 “不用担心,有紫璃姐和青黛姐在那边看着呢。”白羽眼睛都不够用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她拉着云清浅就走。 元宵节少不了猜灯谜,云清浅借着看灯谜的机会看了一下那张纸条。 “东南方向,功高莫过于救主。” 云清浅一愣,随即找一个花灯装作不经意烧了一张写灯谜的信笺,顺便把纸条也烧了。 看到白羽在哪儿玩儿的开心,云清浅悄悄的离开了。 她知道皇上元宵节很有可能会出宫,这么纷杂的时候,出点儿意外什么的很正常。 “清浅?”苏翰辰很意外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没想到会遇到苏翰辰:“苏公子。” 苏翰辰一脸开心,看到云清浅这么客气变的有些尴尬:“你一定要与我如此生分吗?我和容岚公主已经退婚了。” “那又与我何干?”云清浅看着苏翰辰。 “我们……”苏翰辰说着往前走了一步。 云清浅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到一个人身上了,她一回头整个人都不好了,慌忙行礼,却被皇上用一个眼神制止了,她只好垂手而立。 苏翰辰也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皇上,慌忙躬身行礼。 “好了,不必拘礼了。”皇上看了看他们两个“你们两个也一起吧。” “是。”云清浅和苏翰辰只好跟在一边。 臻王在玩儿射花灯,卫泓走到一边。 “出了点儿状况,苏翰辰也和他们在一起。”卫泓小声说。 臻王想了一下:“一切照旧。” “是。”卫泓行礼。 臻王瞄准中间最大的那个,一箭过去直接射下来了,一边的人欢呼,也都想看看是谁,然而臻王低头转身离开了。 云清浅无奈的跟在皇上身后,她觉得那个纸团是臻王派人给她的,臻王要她小心皇上的时候,应该就在想办法帮她解开这个死局了。 苏翰辰也没想到会见到皇上,有些意外,也有些欢喜,谁不想在皇上面前挂个脸熟啊? 皇上因为皇宫准备的冰台大受欢迎心情不错,指点着周围的花灯和荣公公聊天。 “哎,清浅,那冰台的主意是你想的吗?”皇上突然问到。 “是奴。” “你是怎么想到的?”皇上觉得云清浅自小在京城长大,也没见过那样的冰台。 “奴在书上看到,北边地寒,每年到了年关都会做冰灯庆祝,所以就想到了冰台。” 皇上点头:“不错。” 云清浅突然抬头猛的挡在皇上面前,等皇上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清浅已经背上中剑了。 而那人松了匕首就跑。 “有刺客!”荣公公没想到意外竟然出现的这么悄无声息。 “清浅!”苏翰辰也吃了一惊,慌忙过来扶,却被皇上先扶着了。 “云清浅!”皇上也十分吃惊。 云清浅努力的笑了一下,然后昏死过去了。 “回宫,传太医。”皇上很久都没这么紧张过了。 刺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但是很快就被抓到了,在被抓的一瞬间,他直接吞下了毒药。 “狗皇帝不得好死……”那个死之前一直狂吼着这句话,然后口鼻流血而死。 即便是死了,还是被龙影给带回去了,刺杀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皇上亲自把云清浅送到太医院的,在进宫的时候已经派人去通知太医立马进宫了,现在太医院乱成一团。 “皇上,这匕首必须拔出来。”太医十分为难的说“可是拔的话,会有性命之忧。” 皇上脸色很阴沉,今天出宫,他准备的很精细,他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周围布满了龙影,竟然还会出现这样的事儿。 “拔。”皇上直接说。 云清浅的性命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现在云清浅救了他的命,若是不管不顾,那就太过无情无义了。 “可是……”太医额头冒汗“那匕首插的距离心脏太近,得有出手稳准的人才行。” 皇上觉得自己养了一群太医都是废物。 “父皇!”臻王来行礼。 当时臻王就在皇上不远的地方,出事儿之后直接跟过来了。 皇上盯着臻王看了一会儿:“你去把云清浅背上的匕首给拔了。”要是说出手稳准的人,习武之人比大夫更为稳准。 “是。”臻王领命,直接跟着太医过去了。 皇上看着臻王的背影,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觉得谁都有可疑,这件事太过蹊跷。 臻王看着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云清浅,眼底一阵痛苦,若是有别的办法,他也不会让云清浅受这样的苦。 “臻王殿下……”太医在一边催促。 “你们让开一下,药膏准备好了吗?” 太医慌忙把最好的药膏放在一边,皇上那态度,若是云清浅出了一点事儿,他们的脑袋估计就保不住了。 臻王先封住了云清浅的穴道,也不犹豫,拔出匕首直接把膏药给涂上,比太医的动作都要利落。 一边的太医看的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学医的好苗子。 做完这些臻王又检查了一下云清浅的脉搏:“好了。” “多谢臻王殿下。”众太医行礼。 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了,臻王也不多看一眼,直接过去了。 皇上还在太医院等着,也是他现在心情太沉重,无心去其他地方。 “父皇。”臻王行礼。 “怎么样?” “匕首已经拔出来了。”臻王示意一边的宫人把匕首呈过去。 皇上看了一眼那一把匕首,非常简陋,也就两指宽,好像是别的东西磨的磨成的锃亮。 “人怎么样?”皇上让人把匕首给收起来。 “暂时没事。” 皇上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好像自己也不用死了一样:“刺客呢?” “死了。” “有没有其它线索?” “儿臣以为,这件事蹊跷,那人必定是知道父皇要出宫,知道父皇的长相,知道父皇要去哪儿,所以才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父皇身边。” 第一百八十一章:刺客身份 皇上也是这样想的,因为实在太突然了,当时身边挤着的人太多,他不可能去注意一个不认识的人,而且那个人动手之前一点反应都没有。 “立马把那个人身份查出来。”皇上觉得只有这样才会抽丝剥茧查明真相。 “是。”臻王行礼。 皇上想了想站了起来:“留几个人好好照顾云清浅,等她稳定的之后把她送到……红叶院。” “是。”荣公公行礼。 “儿臣护送父皇回去。”臻王行礼。 这个时候景王匆匆忙忙的跑来了:“儿臣来迟,让父皇受惊,罪该万死。” 皇上看了景王一眼,关于朵娃公主这件事,景王做的让皇上不满意,竟然被朵娃公主牵着鼻子走了:“此事突然,与别人无关。”他说完就走。 臻王跟着皇上离开,景王担心云清浅,但是还是跟了过去。 “救父皇的人怎么样了?”路上景王还是忍不住问到。 “匕首已经拔出了,只看能不能熬过去了。”臻王侧向景王小声的说。 景王点头,心里却十分担心,当时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当时连父皇身边的影卫都没反应过来,云清浅是怎么发现的? 两个人把皇上送回寝宫就退下了,臻王直接出宫,景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宫了,只是皇上有点睡不着了。 “荣贵,这件事你怎么看?”皇上阴沉着说。 荣贵慌忙跪下:“是老奴护驾不力,求皇上责罚。” “朕恕你无罪。”皇上看着荣公公那战战兢兢的样子“就臻王出现的时间,臻王分析的事情,你怎么看?” 荣公公认真的想了想,其实他已经想了很久了,现在不过是做个样子:“老奴以为臻王殿下分析的对,至于臻王殿下出现的时间,当时那一片在玩射花灯,臻王最擅长骑射,刚好在那里也也正常。” 皇上也是这样想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像普通人一样悄无声息的靠近朕,朕都没发现,却被云清浅发现,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挺奇怪的,不过要云姑娘醒来再说了。”荣公公在这件事上不敢妄下定论。 皇上反复的想了想,他想到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可是云清浅没有这个能力,再着云清浅拿自己的命设计这个干什么? 或者说,云清浅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救他,云家的冤案,归根结底是他一手造成的。 云清浅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那匕首非常薄,在拔的时候穴道已经被封了,之后又立马用了最好的药,伤口也没任何意外。 只是一个晚上,她都感觉自己在一个熔炉里一样,那熔炉要把自己炼化一样,一直到一道红光冲天而出,她猛的翻身,吐出一口淤血来,整个人才轻松了不少。 一边守着的太医看到这样才舒了一口气,云清浅发热到现在,若是继续烧下去,他们也没办法了。 “这是……”云清浅一张口发现嗓刺疼。 “云姑娘先不要说话,这里是太医院,云姑娘先把汤药给喝了。”一边的太医殷勤的说。 云清浅感觉背部的刺疼,不过比自己想象的要轻很多,自己努力的接过太医的药一饮而尽了,苦的都让她忘记疼了。 “云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先告退了。”太医十分客气。 云清浅躺下心里乱乱的,身上还是有些滚烫,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云清浅这个时候救驾,关注的人还真不少,要知道功高莫过于救主,云清浅这次要是不死,以后敢动她的人家就不多了。 德妃侧头想了想,这云清浅还真是命大运好,稍有差池小命就没了,难道她真的不怕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元宵节就这么过了,皇上这个年过的一肚子的火。一过元宵节就开始算账了,不过因为刺杀的事儿顶着,别的事儿都靠后。 “皇上,刺客名叫穆南风,是隆南人,顺启三年状元,后到隆南任职,顺启十五年,因为贪赃枉法被革职,之后游行乡里,去年到御史台状告隆南一众官吏,欺上瞒下横行乡里,使百姓民不聊生,后来好像有太子干涉,不了了之。”影七把穆南风的详细资料放在皇上的桌子上。 皇上点了点头,若是这样的话,认识他这一条就说的过去了,每一届的状元,都有面圣的资格。 “臻王殿下求见皇上。”外面的宫人传唱。 “宣。”皇上点头。 臻王带了一份册子进来行礼:“儿臣已查明刺客的身份,请父皇过目。” 皇上点头,荣公公过去呈了上来,皇上大致翻了一下,和影卫查出来的差不多,不过没有影卫的那么详细,皇上很满意。 “这穆南风也是一届状元,为天下学子仰慕,没想到竟然贪赃枉法,还妄图刺杀朕,实在十恶不赦,把他头颅悬挂与南门,尸体曝与荒野。”皇上恨恨的说。 “儿臣以为此事另有文章。”臻王抱拳行礼“这穆南风为一届学子之首,定有自己的操守,若是在官场为利所懵逼,做了贪赃枉法的事儿也有可能,只是他到御史台告状,又不顾性命要刺杀父皇,这不是一个贪赃枉法的人能做出的事情。” 皇上自然也想到了,只是他气不过的竟然有人敢刺杀他,就这一条,他让穆南风死一百次都不够。 “那依你之见呢?”皇上看着臻王。 “儿臣以为,让一个天子门生有这样的变化,定有很严重的原因,需查明真相,防患于未然。” 皇上想了想了,还是气不过:“那穆南风敢刺杀朕,就是万死之罪,其中内幕可以查,但是他一样要罚。” “父皇宽宏,若是那穆南风真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到时候查明真相,就是鞭尸、诛灭九族也不晚。” 皇上怎么觉得臻王一定要保下穆南风呢:“你的意思就是罚不得了?” “不是罚不得,而不是要罚的有凭有证,方显我辛离威仪,不落他人口实。”臻王行礼。 皇上一想现在西元公主和使团还在辛离,若是这件事闹大了,还真落人口实:“你来的正好,那日救下朕的人也醒了,你同朕一同问话。” 第一百八十二章:大义 云清浅的确好的很快,那匕首查的刁钻,虽然靠近心脏,却完全避开了要害,所有人只能说她命大。 “奴,叩见皇上,叩见臻王殿下。”云清浅脸色苍白的行礼,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免礼,看座。”皇上看着云清浅的样子,本来有点怀疑云清浅的,现在没那么怀疑了。 云清浅被宫人扶着坐在矮凳上了:“谢皇上。” “那日你是怎么察觉到刺客的?”臻王不等皇上问就直接问到。 “其实那个人已经跟着我们有一段路了,一开始奴以为他只是随人流看花灯,过了一会儿发现他眼中并无花灯,只是看来看去,眼角总是瞟向皇上与荣公公,奴以为他是想浑水摸鱼的小偷,就留意了一下,等他靠近的时候,奴才意识到他一直握着的袖子里藏着的是匕首。”云清浅详细的说了。 “那你当时为何不先告诉朕?”皇上盯着云清浅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撒谎的迹象,然而一点都没有。 “奴也不过是留意,并不确定。” 皇上点头犹豫了一下问到:“云清浅,你们云家是因为朕家破人亡的,你为何还要救朕?” 云清浅噗通跪在地上:“皇上明鉴,朝堂之事是非曲直奴不懂,但是奴从小就被父亲教导以大义为重,我们云家之前身为臣子,纵然有些是非,也是皇上为大义考虑,而今奴若真为一己之私置皇上安危于不顾,那便是置黎民苍生的安危于不顾,到时候就不是我们云家一家存亡的事情了。” 皇上有些不相信:“当时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是。”云清浅很诚恳的回答。 “那你为何……”皇上不明白了。 “当时时间太短,奴来不及想,后来想想,奴还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做,大概是因为奴父亲从小的教导吧。”云清浅行礼。 皇上眼中有愧色:“你起来吧,朕又没罚你。” “谢皇上。”云清浅被宫人扶着坐在矮凳上。 “此事你救驾有功,朕定会赏赐,你回去先把身体养好。”皇上吩咐到。 “是。”云清浅起身行礼,被宫人扶着下去了。 云清浅的背影柔弱单薄,好像一阵风就会吹跑了,和之前跳剑舞时那英姿飒爽的样子判若两人。 臻王把皇上的反应都看在心里,但是他知道想让父皇承认自己错了很难。 皇上想了想看着臻王:“朕想让你出了正月去隆南,查清楚穆南风这件事,你先准备一下。” “是。”臻王行礼退下了。 皇上看着臻王离开,拧眉想了一会儿,太子和景王的事儿也要处理了,臻王暂时要留在京城。 太子怕冷的病已经好了,自是对国师感激不尽,但是心里对西元三皇子生出了芥蒂。 桑吉觉得意外,真不能小瞧了辛离人了,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其实太子根本就没有病,也不是被下了降头,就是被吓的,从小养尊处优,突然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以为自己会被冻死,还被皇上处罚,所以才成了那样。 “哥……”朵娃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桑吉看着朵娃。 “那个……”朵娃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刺杀的事儿,不会是哥安排的吧?” “怎么可能。”桑吉虽然很想杀了辛离皇,但是也不会是在这样的时候。 “那我就放心了。”朵娃松了一口气。 桑吉看着朵娃:“你怎么害怕我刺杀辛离皇,若是真的是西元人刺杀的辛离皇,不管怎么样,父皇的想法不是实现了吗?” 朵娃的眼珠子转了转:“现在已经过了年了,马上就暖了,父皇这个时候也不想打仗。” 她也在反思这个问题,她好像不想现在出什么问题。 “真的只是这样?”桑吉不相信。 “哎呀,我还能怎么想啊?”朵娃应付到。 桑吉看着朵娃的样子:“你不会真喜欢臻王了吧?” “怎么可能?” “你喜欢臻王证明你眼光不错。” 朵娃白了一眼她三哥不说话了。 原本正月十六百官就要开始上朝,国师算了一下说正月十八好,于是今年推到正月十八了。 皇上也觉得这个日子挺好,刚好让他有时间把刺客的事儿给理顺一下,顺便想想怎么处置太子和景王,反正一上朝,大臣们肯定要说这件事。 “姐姐!”云流汐看到云清浅被送回来直接跑了过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没事。”云清浅努力的笑了一下。 她越是这样说,一边迎上来的人觉得她越有事儿。 想想云清浅平时也是意气风发的,现在柔弱的像一张纸片一样,可不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吗。 众人慌忙先把云清浅给送回红叶院,红叶院里的东西焕然一新,而且都是上好的,皇上还派了一个医女在这里,雪绒现在只能在外面伺候了。 云清浅被扶着趴在床上,她这不舒服的就是疼的时候要趴着。 “云姑娘现在体弱,不便被人打扰,你们都先离开吧。”莫念儿冷着脸呵退围着的人。 “那清浅先好好养着,改明儿我们再来看你。”成公公一脸赔笑。 云清浅努力的点了点头。 云流汐可以留在屋子里,虽然屋子里的东西都换了,但是里面的格局没怎么改,里面还有云流汐的床。 “姐姐,你是要吓死我啊。”云流汐不停的哭着。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不要哭了,看你哭我伤心。”云清浅努力给云流汐擦眼泪。 云流汐慌忙擦了眼泪,有很多话想和她姐姐说,但是看到莫念儿在,就有点说不出口了。 “我这去给姑娘煎药。”莫念儿说着退下,到了门口直接把雪绒招呼上,去和她一起煎药了。 云流汐松了一口气,这才有些激动:“姐姐,你这次救了皇上,可不可以求皇上为我们云家平反?” 云清浅笑着看着云流汐:“你放心,很快的。” “真的吗?”云流汐一脸激动,突然又担心起来:“紫璃姐姐他们都说,就算是我们云家平反了,我们也无法离开皇宫,是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学子请命 云清浅看着有些担心的云流汐,她们何止是无法离开皇宫啊,自保都是问题,一边的名声,一边是性命,她这算是保住了性命。 “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云流汐点头:“我给你说,白羽知道姐姐受伤了,眼睛都苦肿了。”她开始说这两天教坊里发生的一些事儿。 教坊里的女子,从来都是勾心斗角,那表面上的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背后的匕首。 但是自从云清浅帮她们度过难关,争取到了利益之后,她们的状态开始慢慢的改了,突然觉得这样内斗不过是内耗,她们需要团结。 朝堂上的气氛非常凝重,今天主要说的就是太子和景王的事儿,时隔三年,景王又站在朝堂,让所有人不得不重视。 然而一边站着臻王,臻王什么都不做,已经分去了这朝堂的一半气势。 太子一党自然护着太子,之前追随景王的,现在以公正的名义,自然要处置太子,景王不过是出宫住景王府,这个没什么悬念。 “皇上,宫外有学子百人,为云家请命。”宫人小跑着进来传报。 众人纷纷议论,云家去年通敌被罢黜,一家人也都被发落,因为罪名是通敌,当时也没多少人敢为云家出面。 和云家关系好的,为云家出面的,也被云家劝说不要管此事,这件事说来重大,但是很快就以云家被处置结束了。 “为云家请命?”皇上脸上有些嘲讽“以谁为首?” 云家双姝,在教坊里都没安生,现在又引得学子百人请命,没想到云家是这样的硬骨头。 “学子,吕良弼。”宫人禀报到。 在辛离学子的势力不可忽略,他们不单单是未来的栋梁,就现在也代表着一股士族力量。 景王抱拳行礼:“启禀父皇,那吕良弼原本与云家次女有婚约。” 皇上想了想:“宣吕良弼上殿。” 吕良弼今天一袭白色学子服,上面画了墨竹,站在那里有一股宁折不屈的气质。 他到大殿上,众朝臣纷纷侧目,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么好的后生。 “学生吕良弼叩见皇上。”吕良弼不卑不亢的行礼。 “你为云家请命,可有证据?”皇上打量了一下吕良弼,怎么感觉这个吕良弼是视死如归呢? 吕良弼奉上自己托着进来的厚厚的册子:“学生既然请命,自然不敢枉言,这里有和云家一案相关的所有人员罪状,其中包括陷害云家的事儿。” 皇上示意荣贵呈上去,荣贵接到厚厚的册子表情都变了一下。 太子立马紧张了:“父皇,这朝廷的官员的事儿,怎容的一个学子指手画脚,况且他何以得到这么多的东西?” 吕良弼行礼:“太子殿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且此事为君分忧,太子殿下何以要污蔑在下?” “父皇,儿臣……”太子慌忙解释。 皇上瞪了太子一眼,太子只好灰溜溜的站的一边了。 皇上象征性的看了一眼,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你所写的可属实?” “学生原以性命担保。”吕良弼直接说。 太子看了右都御史魏昂一眼,魏昂慌忙出列。 “启禀皇上,云家的案子,有相关官吏的证词为证,如今武德殿被烧,所有卷宗被毁,恐有宵小之辈,借此横生事端。”魏昂行礼。 皇上嘴角一抹冷笑:“那魏爱卿的意思,是先让朕查一下武德殿起火的事儿?” “微臣不敢。”魏昂慌忙行礼。 皇上冷哼了一声:“若是此事属实,可想我辛离官吏,枉法到何等程度,臻王,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儿臣遵旨。”臻王行礼。 皇上受理了吕良弼等一众学子请命的事儿,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了,他们暂时离开了皇宫门口。 退朝之后,太子、臻王和景王最先走了出来。 “三弟,这件事二哥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内务那边等着我搬出皇宫的事儿。”景王一脸抱歉的说。 “无妨,我有公务在身,也不能帮二哥的忙。”臻王笑了一下。 太子有些阴狠的看着臻王:“三弟可要好好的查,不要让某些人利用了。” “父皇之命,我自然会好好的查。”臻王冷冽。 太子被气的七窍生烟,但是现在他也要准备搬出皇宫,他那里东西还比较多,得自己过去看着。 自此三个人才分开,众朝臣看着三位皇子走向不同的方向,一时间心思不定, 看来朝堂又要纷争了。 朵娃公主这次就守在臻王的马车那里,看到臻王过来,她一脸委屈的看着臻王。 臻王好像没看到一样,径直要上自己的马车。 “哎。”朵娃拦住了臻王“你是不是故意避开我?” “是。”臻王直接说。 朵娃愣了:“你……” 臻王盯着朵娃公主:“朵娃公主最好把自己的心思收起来,一边取悦太子,一边交好景王,等太子和景王争斗起来,又要来本王这里诉说委屈,打的好算盘,其实根本就没必要。” “你……”朵娃公主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在朵娃公主这么努力的份儿上,就告诉公主一句话:时机很重要。”他说完就上了马车。 臻王的马车远走,朵娃公主还愣愣的站在那里,她觉得臻王误会她了,可是她做的就是这样的事儿。 她回到月岚阁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桑吉过来遣退左右的人。 “怎么了?”桑吉看着朵娃。 朵娃抽了一下鼻子看着一边:“没什么。” “在臻王那里碰壁了?” 朵娃不回答。 “臻王比我们想象的难缠啊,所以不能让臻王去边关了。”桑吉叹气说。 “哥让我挑拨他们兄弟关系,臻王今天给我说,大可不必,而且说什么时机很重要。”朵娃气恼的说了出来。 桑吉想了想,还真是大可不必,辛离这几个皇子比他们西元争的还厉害,时机很重要? 从父皇假接和亲试图挑事儿开始,已经错过了时机了,辛离和西元相隔千里,消息来回都要半个月,到时候已经开春了,他父皇也不会想在这个时候打仗。 第一百八十四章:云家卷宗 想到这里桑吉苦笑了一下,他们和辛离人比算计,还真是输的彻底,从自己一出发,就被辛离人给算计了。 “三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朵娃看着她三哥。 “你不是喜欢臻王吗,嫁给他就好了。”桑吉轻松的说。 朵娃意外:“可是……” “臻王挺好的,不过……有件事你得帮个忙。” “哥说。” “把上次跳剑舞的舞姬带在身边。” “为什么?不是有一个为了救皇上受伤了吗,还差点儿死掉。”朵娃意外。 “那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的吗。” 朵娃狐疑的看着她哥:“哥不会是看上那个云流汐了吧?” “让你带你你就带,哪儿有那么多废话?” 朵娃一脸唏嘘的看着他哥:“哥,不是我说,你这样很危险的,你想争皇位,就必须娶最强部族首领的女儿。” “你带不带?”桑吉不和她说。 “带,带,带。”朵娃一脸气恼,自己的事儿还没解决呢,现在又摊上了亲哥的事儿。 一天之间太子和景王搬出了皇宫,云家的事儿交给了臻王去查,这注定不是平静的一天。 晚上景王那了卷宗到臻王府,就像曾经云清浅说的,他也需要这个。 “什么?”臻王看着景王推过来的卷宗。 “云家的卷宗。”景王直接说。 臻王略微的意外:“二哥怎么知道太子会烧了卷宗,然后拿卷宗做文章?” 景王无奈的笑了一下,之前武德殿被烧,他怀疑云清浅怎么知道,今天右都御史魏昂在大殿上说卷宗的事儿,他真怀疑云清浅早就知道了一切的关键。 “自然是有高人指点。”景王几分玩笑的说。 臻王也不再问了:“可是怎么到我手里的却是一个难题啊。” “这点小事儿难不住三弟的。” “若是难不住我,就不会送到我手上了。”臻王看着景王。 景王被看的不自在了,干笑了一下:“你也知道二哥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好出面。” “依三弟之见,二哥现在的处境正好出面。”臻王把卷宗推了回去“二哥从武德殿带卷宗出去研究一下,父皇肯定不会有意见,倒是我,平白得了这卷宗,倒无法解释了。” 景王看着那卷宗,说到底他还是想把臻王拉在他一边:“三弟说的对,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景王才离开,时候也不早了。 臻王把景王送到门口,看着景王的马车走远。 “景王殿下身边最起码有四个影卫。”卫泓走到臻王身边说。 “应该不止。”臻王笑了一下。 因为皇上遇刺,皇宫的守备也更加森严,然而还是没有注意到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进了教坊。 云清浅醒来,看到莫念儿不知道拿了什么放在云流汐鼻子下面晃了一下。 “你干什么?”云清浅激动了。 “放心,只是让她睡的熟一点。”莫念儿说完就出去。 云清浅正要追问,看到臻王走了进来,看到莫念儿给臻王行礼退下,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莫念儿是臻王的人。 “感觉怎么样?”臻王看着云清浅。 “我没事。”云清浅还是有些愣“她是你的人?” “不是。” “啊?” “是我母妃的。”臻王笑了一下。 “哦。”云清浅对臻王母妃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会偶尔听人提到。 “对不起,让你受这样的苦。”臻王一脸痛惜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摇头:“这个苦只有我能受。” 她说的是一个事实,想要保住她的命,就必须受这个苦。 臻王看云清浅看的这么通透,也就放心了:“你好好养伤,下个月我带你出宫。” “啊?”云清浅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臻王很神秘的说“我看一下你的伤口。” 云清浅摇头,前世虽然什么事儿都发生了,可是今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吗,她还是觉得尴尬。 “恩?”臻王不悦的看着她。 “念儿每天给我换药,真的没事。”云清浅慌忙解释,但是脸还是红了。 臻王看着她害羞的样子笑了起来:“你可以完全相信念儿。” “我知道。” 臻王没待时间长,云清浅现在身上有伤,要多休息。 臻王查云家的事儿手段可没有那么温和,吕良弼交的册子里的所有人全部给抓起来了,只是说问话,但是都没回去。 一时间京城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臻王的手段太过凌厉,动辄就是军法处置,而且他手里还真有兵权,所有别人只有听话的份儿。 “皇上,让臻王再这样查下去,京城管理恐怕人人自危啊。” “皇上,现在官员都开始请辞了啊。” “皇上,臻王再这样要动江山根基的啊。” …… 每天上朝大臣都是这些话,皇上批阅的奏章也都是这些内容,他从刚开始的生气到现在的习惯,甚至还有点想笑。 觉得现在辛离估计也就臻王有这样的胆识了,敢得罪所有朝臣,不过想想又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 估计这几年在边塞,臻王心里也有些积怨,趁着这个机会一股脑的全部都撒出来了。 皇上不怕臻王有积怨,发生了窝火的事儿没有积怨才是不正常的,那说明他有更大的图谋。 想到这里皇上皱眉了,因为他想到了云清浅的话,云清浅是有积怨的,但是有积怨也愿意救他。 “荣贵,云清浅怎么样了?”皇上突然问到。 “已经好很多了,可以下床自己吃饭了。” 皇上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们去看看她。” “是。” 皇上位高权重这么多年,看习惯了尔虞我诈,突然出现一个愿意为他死的,皇上上心也是正常的。 但是对别人来说就不正常了,皇上亲自到教坊看一个舞姬? 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不过那个舞姬后来消失了,知道这件事的人,也都消失了。 所以现在的人并不知道,只知道皇上去教坊看一个舞姬。 成公公被吓的腿有点软,以前是皇子、公主来就算了,现在竟然是皇上亲自来,他跪在教坊门口迎接,腿软到起不来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赏什么好 皇上来看云清浅可以说是心血来潮,也可以说是心情烦躁,然而到了红叶院门口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忘记那件事,会忘记那一颗一颗自己亲手钉下的钉子,会忘记那撕心裂肺的嘶吼。 可是走到这里,一切如决堤洪水、摧枯拉朽,让一切变的那么鲜活,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皇上。”荣公公慌忙扶着皇上。 皇上扶着自己的额头,好像看到了她就那么清冷的站在那里,眼睛里全部都是不屑,然而又让所有人都沉溺其中。 “皇上?”荣公公又叫了一声。 “啊?朕没事。”皇上头身份昏沉,看了看红叶院的大门“回宫。” “是。”荣公公慌忙起驾回宫。 教坊的人目瞪口呆,皇上这是干嘛?明明已经走到红叶院门口了,竟然一声不吭的又回去了。 云清浅他们跪在红叶院门口,就那么看着皇上离开了。 “姐姐?”云流汐慌忙把云清浅扶起来,一脸的好奇。 “没事。”云清浅觉得皇上是怕红叶院。 皇上这莫名其妙的绕了一圈,引得无数人猜想,都不知道皇上这到底是什么用意。 之前云清浅救驾有功,但是皇上让她继续住的教坊,也就没人来看她,现在皇上一来,就算皇上没有进到红叶院,来看云清浅的人也不少。 德妃带着红葵亲在来了,还带来了很多补品。 云清浅在床上咳嗽,刚才出去受了点儿凉,回来之后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德妃来了之后咳嗽的更厉害了。 “奴,见过德妃娘娘。”云清浅挣扎着行礼。 “免了,免了,你这身子骨还行什么礼啊。”德妃一脸感慨“你这姑娘从小就刚烈,现在更是连刀子都不怕了。” 云清浅柔弱的笑着:“奴,自是害怕,当时也想不了许多。” 德妃感慨:“你呀,就不要想别的了,先把身子养好,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你救了皇上,荣宠是少不了的。” “奴不想要什么荣宠,只想能脱离教坊,平平淡淡就好。” 德妃看着云清浅:“哎,天见可怜,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让人心疼。” 云流汐在一边都看愣了,这德妃以前没少刁难她们姐妹,现在说的话,怎么感觉比长辈还亲切呢。 两个人一番客套,德妃把带的东西给拿过来。 “这是一些补药,你这身子骨呀,要好好补补,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德妃说着吩咐人放起来。 “多谢德妃娘娘。”云清浅行礼。 大概因为云清浅一直咳的厉害,德妃留下带来的补品,就匆匆的离开,这年头伤害可是会要人命的。 等德妃一出去,云清浅的咳嗽就平静了很多,拿过那些药材看了看,然后交给莫念儿。 “看看这些东西。”云清浅是不会相信德妃的。 “都是上好的,只是你身子弱,现在大补,一点好处都没有。”莫念儿觉得德妃也算舍得了。 云清浅笑了一下,德妃现在也不敢明目长大的对她下手。 之后又来了几个宫里的贵人,也是首饰和补品,见云清浅咳成那样,都没多待,有的人甚至多看了一眼自己送出的东西,看云清浅咳成那样,估计送的东西是白送了。 皇上回到寝宫就把自己关了起来,午饭都没传,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才开门,看起来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皇上。”荣公公小心翼翼的过来。 皇上点了点头:“传膳吧。” “是。” 皇上的胃口看起来不错,他现在贵为一国之君,能影响他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也没想到会对红叶院的反应这么大。 吃过晚膳皇上让人摆了点儿小酒:“荣贵,坐下和朕和一杯。” “皇上,这不合规矩。”荣贵感觉自己脖子有点活。 “在这皇宫里,朕就是规矩。”皇上看着荣贵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是。”荣贵小心翼翼的坐下,只敢做一半屁股。 “教坊那边怎么样了?”皇上觉得自己都去教坊了,宫里的女人肯定按耐不住了。 “有不少贵人都去看过云姑娘了,只是今天云姑娘出门受了点凉,咳嗽的厉害。”荣公公如实禀报。 皇上听到云清浅咳嗽的厉害,眼眸低沉的想了一会儿:“荣贵啊,都说功高莫过于救主,这次朕赏云清浅什么好呢?” “这……”荣贵心里急“皇上可为难奴才了。” “哎。”皇上叹了一口气,他也为难啊,为什么一定是云清浅呢? 教坊是在成宗时期正式组建的,当时也规定了一入教坊便终身都是乐姬,就算赏赐给亲臣,那也要施以宫刑以免作乱。 防的就是这些乐姬对朝廷有怨念,有了子嗣之后,便以子嗣为本,加以报复。 其中也有被充入教坊的乐姬家里平反的,那也是留在宫内做女官,终身不得出宫。 而现在这些先例好像都不能解决他怎么赏赐云清浅这个问题,偏偏还是他之前为景王选的磨刀石。 “不若皇上问问她要什么赏赐?”荣贵大着胆子说。 皇上看了一眼荣贵,这个他已经想过了,若是云清浅要让他为云家平反怎么办? “朕何尝没有想过,只是……”皇上有些为难。 “皇上是担心云姑娘求皇上为云家平反?”荣贵猜测着问? “是啊。” “奴才斗胆,现在太子殿下和景王的争执,也是以云家冤案为契机,臻王查成这样,为云家的平反的事儿,可能势在必行了。”荣公公说完慌忙站了起来拱手站着。 “你坐,朕又没责怪你。”皇上看着荣公公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想到了白羽,现在想找个人好好说话都不行了。 “是。”荣贵又小心的坐下。 “势在必行!”皇上也头疼这件事。 明明知道从吕良弼带人请命开始,从臻王彻查云家的事儿开始,这件事就势在必行了。 他不发愁为云家平反,不过是到时候安抚一下就行了,可是云家那两个女儿怎么办?难道要他改了祖训? 第一百八十六章:云家平反 这才是让他头疼的地方,却又终止不了这件事发生。 若是国家大事,他也就认了,可是偏偏是两个小女子的小事儿,让他觉得很烦躁。 尤其是云清浅救了他之后,让他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别人想不到皇上会这样,但是臻王想到了,臻王在皇上的身边待的时间最短,但是最了解皇上,所以他才痛下决心,让云清浅用苦肉计。 这十天太子每天都像被放在锅上煎熬,他的每一步都被臻王制约,皇上还给臻王调动京城守备军的权利,大牢关不下了,就直接把人关到军营里,让太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桑吉趁夜入了太子府,他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因为云家闹成这样。 “你还敢来?”太子看到桑吉一脸堤防。 桑吉意外太子的反应,他们应该是站在一起的才对,为什么太子对他们是堤防:“太子殿下其实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不要说你们三皇子已经料到了,我告诉你,本太子要是失势了,对你们没什么好处。”太子几分威胁的说。 “这个我们自然清楚。”桑吉不在意的说“眼下就看太子有没有壮士扼腕的勇气了。” 太子看着桑吉。 “臻王有现在的权势,他不过依仗在边关的建树,若是太子以此契机自请到的边关,到时候有我们三皇子的帮助,太子的建树定然超过臻王,到时候太子还怕什么?” 太子一想好像是这样的:“那你们三皇子凭什么帮助我?” “到时候太子登基,只要把荒芜人烟的西疆之地给我们西元就好了。”桑吉直接说。 太子想了想,西疆他没去过,只知道那里荒凉:“一言为定。” “太子爽快。”桑吉笑了起来“不过太子也要象征性的对抗一下,可不要让对方看出了太子的真正意图。” “那是自然。”太子得意,他最想要的其实是兵权,有了兵权在手,他连父皇都不怕。 大殿之上,臻王站的前面,后面跪着与云家案子有关的一众官吏,各个都战战兢兢的。 “当初他们联名作证,云家有通敌之嫌,现在他们个个玩忽职守,澄清当时是云将军担任巡查使时,为了不被云将军查到根底,联名做的伪证。”臻王说着把证据呈上。 当时云将军负责巡查京城到西疆沿途军需供给,当时被人举报有通敌之嫌。 臻王这样的说法,算是把太子给摘出来了,可是太子看着那一众官吏,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栽培的。 “父皇,云家之事要有卷宗对照,如今这样,其不是空口无凭?”太子行礼。 “太子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凭证?”臻王看着太子。 “自然是曾经云家的卷宗。”太子几分得意。 景王出列行礼:“父皇恕罪,之前儿臣把云家的卷宗带出武德殿看,后来忘记放回去了,云家的卷宗在此。”她说着拿出了卷。 皇上觉得这件事好玩儿了,示意荣公公去拿卷宗。 “不可能。”太子意外的看着景王。 “太子殿下为何说不可能?”臻王看着太子。 太子咬牙愣住了,他为了避免意外,特意让俊平去看了看云家的卷宗,烧的时候也是从云家的卷宗开始烧的,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皇上看了看那卷宗,的确是真的:“此事交由大理寺依法裁决。” 之前云家的事儿是皇上授意的,大理市裁决的,现在交由大理寺依法裁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退朝之后皇上留下三位皇子在御书房,御书房的气氛非常沉闷,皇上不说话,他们三个也只能站着。 这个时候侍卫拖着被打的半死的俊平过来,太子一看到俊平就脸色大变,没想到皇上竟然查到俊平。 “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看着一脸震惊的太子。 “父皇,父皇……”太子本想求饶“儿臣知道错了,愿去西疆,守僵为民。” 皇上听到太子这样说一阵意外:“守僵为民,好,朕就成全你。” 景王看了一下臻王,见臻王不为所动,心想臻王真就舍得把西疆的一切交出? “臻王怎么看?”皇上也奇怪臻王的安静。 “儿臣以为,太子殿下既然要是守僵,还是用马将军的人马为好,调动起来方便,儿臣一直在边关,若是因为换将领而出了什么意外,责任不好说。”臻王行礼。 皇上没想到太子会这样,但是想到臻王的要求也不为过:“只是马将军愿意去守边关吗?” “儿臣定当竭力说服。”太子慌忙说,唯恐这件事不成。 皇上点头:“只要你能说服马将军,到时候你挂帅到西疆,守护西疆。” “是。”太子心中大喜。 臻王看着太子的反应,觉得太子是想以此来夺兵权,只是兵权并没有那么好夺,别到时候连自己手里有的都失去了。 证据确凿的事情到大理寺那里很快就过了,因为皇上也授意了,一切依法裁决,只是云家这样平反,云家的东西可以归还,云家人也无罪了,云将军和云夫人还好说,但是云家两个女儿怎么办? 大理寺卿头疼的事儿也是皇上头疼的事儿,皇上正头疼着,朵娃公主就来了。 “见过皇上。”朵娃公主行礼。 皇上笑了一下:“朵娃公主在辛离也有些时日了,可有心仪的男子?” “此番我来,不是说和亲的事儿的。” “哦?那是为何?” “此番我来是想向皇上讨两个舞姬,就是之前跳剑舞的两个舞姬,也好把剑舞带回我们西元,以彰显辛离的大方之国。”朵娃公主直接说。 “这……”皇上想了想“实不相瞒,云家已经平反,她们两个去西元的事儿,恐怕要她们自己决定才行。” “辛离不是有一句话叫皇命难违吗?纵然她们不是舞姬,也敢抗命不成?”朵娃公主一脸天真的说。 皇上看着朵娃公主:“在我们辛离是皇命难违,但是也有以理服人,若只是皇命难违,那和昏君有什么区别?”他也不生气。 第一百八十七章:清浅所求 说到底,他不想做一个昏君。 上有先祖法度,下有百姓民怨,想做一个明君,的确不容易。 其实,若是朵娃公主在云家之事出结果之前来要人,皇上可能为了丢到这个烫手的山芋,现在却是不能了。 桑吉本来想避开这个钉子呢,谁知道结结实实的撞在门板上了,皇上这里竟然直接不放人了。 “我真的尽力了。”朵娃公主小心的说,她觉得她哥很不开心。 “我知道了。”桑吉说完就走。 “哎,三……,你去哪儿?”朵娃公主小心的叫了一声。 桑吉想去看云流汐,他一直觉得带走云流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没想到会出这个意外。 云家平反的事儿教坊的人都知道了,都为她们觉得开心,可是皇上一直没说怎么安排他们两个,让教坊里的人心都提着。 云清浅斜躺在床上,其实她恢复的程度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好,只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了。 “姐姐,你说爹和娘都回来了,我们还会不会一直在皇宫里啊?”云流汐多少有些低沉。 云家平反原本是她们最为期待的事情,可是现在怎么觉得很窝火呢?他们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桑吉在院子里叫了云流汐一声,云流汐犹豫了一下出去了,她现在心情很烦躁,想说话,可是她姐姐太沉闷了。 “你姐姐怎么样了?”桑吉看云流汐从屋子里出来。 “还好,我们出去走走吧。”云流汐说着先走了。 桑吉感觉云流汐心情很不好,跟着她就出去了。 上次冷宫大火,现在还没开始修葺,这一片很荒芜,没人来,云流汐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了。 “你到底怎么了吗?”桑吉看云流汐那气闷的样子。 “我们云家平反了。”云流汐无趣的说。 “好事儿啊。” “可是……”云流汐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和我姐姐好像还要继续待在宫里。” “这就不讲理了,本来你们就是被冤枉的,现在平反了,不安抚你们就行了,还要你们继续待在这样一个地方。”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可是我们的皇上不是啊。”云流汐开始抱怨起来了。 朝堂的动荡云清浅和云流汐感觉不到,她们能看到的只是自己家怎么样,自己怎么样,而云清浅想的就是从朝堂的动荡的夹缝中,找到逃出去的方式。 臻王站在屋脊上,如他所料,父皇就算是为云家平反,也不会轻易放了云清浅和云流汐。 “喂,我说你下次能不能换一个地方啊?”商陆一脸抱怨的看着臻王。 “想办法让父皇不得不放了云清浅和云流汐。”臻王直接说,不是在商量,好像是在命令。 商陆想了想开心:“就是说……你也没办法了?” 臻王有办法,但是那样可能会让云清浅更被动:“我不过是想简单一点。” 商陆还是很开心:“你不是打算让她陪你去隆南吗?这也没几天了。” “所以你赶紧想。”臻王说完就走。 商陆一个人在屋脊上气恼,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下玄月出的很晚,云清浅看着刚爬上树梢的下玄月,虽然在别人眼里很糟糕,可是他有什么不满足的,最起码比前世好太多了。 就算家里平反了,她们也无法离开皇宫这个事实压抑着她们,让教坊里其他人也感觉很难受。 “这就是命。”青黛坐在云清浅一边无奈的说。 云清浅轻笑了一下,这就是命,她也不认命:“若真有命,我们什么都不用干了。” 青黛想想也是,不管命怎么样,她们都是努力成这样了。 第二天下了早朝,皇上派人把云清浅请宣过去了,云清浅救过他的命,他告诉云家的事儿,另外看云清浅要什么赏赐。 “说吧,你要朕赏你什么?”皇上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行礼:“奴,恳求皇上,让奴和妹妹脱去奴籍,离开教坊。” 皇上知道云清浅会求这个:“你可知道,你在教坊待过,即便是你脱去了奴籍,在别人眼里,你就是教坊乐姬,要受世人唾弃,若是留在皇宫,朕亲封你为女官,掌管后宫司局,身份不比朝臣差。” 云清浅跪伏在地:“求皇上成全。” 皇上看着倔强的云清浅,偏偏又不能把她怎么了。 “皇上,国师大人求见。”外面的人进来禀报。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云清浅:“此事休要再提,你退下吧。” 云清浅只好行礼离开,云家可以平反,但是她们无法离开皇宫,那是皇室的面子。 商陆进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云清浅出去,眼睛盯着云清浅的背影看了好久。 “国师有什么事儿?”皇上看着商陆的样子有些不悦。 “恭喜皇上。”商陆长长的躬身行礼。 “何喜之有?” “臣与那辛彤沟通,有些反应了。”商陆直接说“刚才见那出去的女子,水灵行极强,若为舞祝,便可事半功倍。” 皇上顿时脸上狂喜,但是很快给压下去:“你细细说来。” “是。”商陆行礼。 之前辛彤说隆南有兵变,此番臻王也是要去隆南,兵变为凶,长生为吉,凶极而吉,若是能把握生机,说不定可以寻到长生之法。 皇上听的心旷神怡,虽然诸事繁杂,可是长生是他一直期望的。 “只是希望非常渺茫。”商陆很认真的说。 皇上点头,若是长生容易,不知道有多少帝王已经长生了:“这个朕自然知晓,都需要准备什么?” “需要的东西臣已经写好,另外需要带着辛彤,还有五个舞祝,对应五种属性,且必须是自由之身。”商陆直接说。 皇上想到商陆进来的时候看云清浅的样子:“为何必须是自由之身?” “长生乃为大自由,自然要自由之身才能求得。” 皇上听了点头:“刚才那个女子,你可以带为舞祝,另外四个国师也要尽快选出来。” “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在民间选,还是教坊选?” “有什么区别?” “民间选,本就是自由之身但是舞艺要重新学,教坊选的话,舞艺不用担心,但是都不是自由身。” 第一百八十八章:认错人了 这是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问题,商陆直接把问题抛给了皇上,因为他知道皇上会给他一个他满意的答案。 皇上低头想了一下,觉得天机转瞬即逝若是到民间选,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在教坊选。” “是。”商陆行礼。 商陆从御书房出来是一身轻松了,可是皇上就苦恼了,之前他还苦恼云清浅怎么处理,现在一下子要处理五个。 想了一会儿他苦笑了一下,处理一个和处理五个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是改了先祖的规矩,大不了到时候让她们消失就好了。 商陆直接去教坊选人了,想都不用想的,云清浅、云流汐、紫璃、白羽、青黛,直接被选出来了,商陆直接带他们去奉天殿了,别人也不敢阻拦。 五个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云清浅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毕竟皇上现在想长生。 “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要练功写经文,不可懈怠。”商陆一本正经的吩咐,然后又让人给了她们新的衣服。 紫璃看到商陆那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十分惊讶,不过立马被云清浅给拉走了。 “哎,他到底是谁啊?”紫璃觉得云清浅肯定认识。 “当朝国师。”云清浅也不隐瞒啊。 “xia?”紫璃音调都变了。 云清浅看着吃惊的紫璃:“你这是什么发音。” 紫璃还有点不能接受:“你不是说他是小宫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他是小宫人了?” “就那天的他送你回去的时候。” “不是一个人好吧。”云清浅睁着眼说瞎话。 紫璃认真的想了想:“就是一个人。”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你好好想想。”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紫璃看到云清浅这么正经,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可是怎么想都是一个人啊:“他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在宫里当小宫人?” “你开什么玩笑,国师的兄弟在宫里当小宫人,你这记性该去找个大夫看看了。”云清浅一脸鄙视的说。 紫璃觉得也是,然后开始自我怀疑了:“不对啊。” 云清浅直接过去了,让紫璃一个人头疼去吧。 “她怎么了?”青黛看紫璃那困惑的样子。 “认错人了。”云清浅直接说。 云清浅出了他们住的地方,直接去找商陆了,商陆在有人的时候还是挺正经的。 结果她看到臻王站在那里等着她,两个人直接去了一间偏僻的房间里。 “委屈你了,父皇是不会轻易妥协的。”臻王在这件事上也有自己的无奈。 “已经很好了。”云清浅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云家已经平反了,我父亲一生忠烈,不用背上通敌的罪名了。” 臻王听云清浅这样说把云清浅拦在怀里:“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恩。”云清浅点头。 这个时候商陆推门进来,看到他们两个这样,直接愣住了,眼睛还瞪的大大的。 “看够了没有?”臻王没有松开云清浅的意思。 “不是……”商陆觉得有点快啊“你们到哪一步了?” “你觉得呢?”云清浅大大方方的说。 商陆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云清浅在景王面前清冷疏离,到了臻王面前怎么就换了一个模样?女人真是不可琢磨。 “你们聊,我先过去了。”云清浅站到一边要出去。 “你不用离开。”臻王拉了一下云清浅。 商陆当自己没看到吧,以后这日子没法过了。 云清浅觉得臻王还真是什么都不瞒她啊,想了想就留在这里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皇上会派人和我们同去,接下来就你们自己安排了。”商陆直接说。 不用商陆说臻王也知道会这样:“派的是谁?” “吕良弼和蔡宏图。” 臻王一听就乐了,太子一个,景王一点,父皇这是要看他们对这件事的态度啊。 云清浅听到蔡宏图略微愣了一下,前世她不怎么出臻王府,却也知道蔡宏图这个名字,是太子的亲信,太子登基之后横行京城、无恶不作。 “你说你爹是怎么想的?”商陆看着臻王。 “你猜。”臻王看着商陆那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还是算了,我先走了。”商陆说完就走。 商陆离开,臻王看着云清浅:“此番父皇会让你们五个都恢复自由身,只是到时候寻仙一事一旦结束,就不知道父皇会怎么样了。” 云清起点头:“我娘现在怎么样?我能出宫看我娘吗?” “暂时不能,云家无罪,盯着的人太多,你父亲还没有被重新启用,还是少生是非为好。” “哦。”云清浅有些失望。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离京的时候,我会让你见见你娘的。” 云清浅这才开心。 紫璃她们几个换了衣服十分开心,她们本就会在祭祀的时候跳舞,可是像这样还是第一次。 等他们换了衣服,皇上就派荣公公亲自来宣旨了,而且还屏退了左右的人,让他们四个人一愣一愣的。 皇上宣的密旨,赐她们自由身,成为奉天殿供养天女,几个人听到之后直接愣了,没想到她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自由。 “这件事是密旨,不得外传。”荣公公几分威胁的说,然后又赏赐下了不少东西。 云清浅回来的时候,看她们正在开心的看那些东西。 “清浅,我们自由了。”紫璃兴奋的拉着云清浅小声说。 云清浅看着紫璃那开心的样子,还是有点开心不起来:“挺好。” “你怎么看着不开心的样子。”紫璃意外。 “那我们能离开这个皇宫吗?” 紫璃想了想:“奉天殿供养天女是什么?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也许的新设的。”云清浅也不想解释这其中的关键。 云清浅嘴角轻笑,皇上为了能两全还真是煞费苦心了,连她们几个舞姬都算计,又是密旨,又是供养天女,这些都不过是恩赐,到时候会直接收回。 不过对她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喘息的机会,一场角逐,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论输赢。 第一百八十九章:民女 皇上对云清浅她们的一些列动作,让皇宫里不少人都摸不着头脑,之前有人想皇上会把云清浅收入后宫,现在弄出来一个供养天女是什么意思? 最愣的应该是桑吉了,他让朵娃公主要人不成,云流汐竟然成天女了,这以后让他怎么要人? 太子和景王出宫,朵娃公主也只能找宫里的女人打听这件事,最合适的就是容岚公主了。 容岚公主看着手腕上玉石手串,这样淡粉色的还真少见,个人觉得衬托的自己肌肤更白嫩了。 “哎,本想学剑舞的,结果跳剑舞的舞姬成了什么天女,你们辛离的天女是什么啊?”朵娃一脸惋惜。 “谁知道呢,以前哪儿有什么天女,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突然弄了五个天女养在奉天殿。”容岚公主想到这事儿就不爽。 “那天女是做什么的?” 容岚也不知道:“不如我们去奉天殿问问?” “好啊。”朵娃来兴致了。 商陆要忙去隆南的事儿,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早上带着云清浅她们做了早课之后,就去内务府了,现在只有云清浅他们在奉天殿抄写道经。 “公主殿下,国师有交代,任何人不得进奉天殿。”奉天殿门口的道童阻拦到。 “知道本宫的身份还敢阻拦?”容岚公主觉得在朵娃公主面前有点儿没面子“这奉天殿乃是为皇室服务的,本公主为何进步的?” “国师这样吩咐,在下只能奉命行事。”道童小心翼翼的说。 “哼,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拦本宫。”容岚公主说着就要进奉天殿。 “公主。”道童慌忙拦着。 云清浅他们在正殿抄道经,在容岚公主来的时候她们已经知道了。 “怎么办?”白羽听到公主要冲进来有些急了。 “继续抄写经书。”紫璃看了白羽一眼。 云清浅觉得白羽到现在还是有点跳脱,前世那狠厉的作风,不知道她是经历了什么。 “国师让我们为皇上抄写经书,我们抄写经书就是。”云清浅也说到。 容岚公主和外面的道童争执,云清浅她们就在奉天殿里抄写道经,好像没听到外面的争执一样。 容岚公主一和道童争执,就忘记了自己一开始为什么来了,道童不让她进,她就偏偏要进。 最后直接让侍女拉开道童,直接到奉天殿了。 容岚公主看到云清浅她们都换了衣服,不是之前在舞姬服饰,也不是宫女服饰,看起来很与众不同,这让她有些气恼。 “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行礼?”容岚公主看着云清浅她们。 “公主赎罪,国师交代我们抄写道经意义非常,不可中间停下。”云清浅一边抄写一遍说到。 “哼,什么意义非常,敢见了本公主都不行礼。”容岚脸都被气成青的了,当着别国公主的面,竟然敢这样落她的面子。 “此事是国师交代,请公主赎罪。”云清浅依然那么坐着。 容岚公主气不过,直接过去抢了云清浅的笔丢在地上:“依仗着区区一个国师,敢连本公主都不放在眼里。” 众人一惊,没想到容岚公主竟然会这样。 云清浅眼底略微的阴沉,嘴角一抹冷笑,这才起身行礼:“公主这样,若是惹下祸事,民女可担待不起。” “你一个贱奴,竟然敢在本公主面前自称民女。来人,掌嘴。”她十分凌厉的说。 立马过来两个宫女要按云清浅,云流汐她们四个也立马过来了,挡在云清浅一边。 “怎么?你们想造反不成?”容岚公主被气的胸口都是疼的,不过是几个教坊的舞姬,以为换了地方就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公主,请你在责罚民女的时候先弄清楚状况。”云清浅有几分挑衅的说。 容岚公主咬牙:“我就不信了,今天本公主会连几个贱奴都处置不了。来人呐!” 紫璃直接拿出自己的户籍:“公主看清楚了,我们五个现在不是奴籍。” 紫璃这样一说,剩下三个人也拿出了自己户籍证明,看的容岚公主直接愣了。 “怎么可能?”容岚公主被震惊的忘记了生气。 “公主觉得怎么不可能?”云清浅看着容岚公主“难道公主不管什么都是一成不变的吗?” “不可能。”容岚公主嘴里重复着。 朵娃一直在一边看着,少有的安静,这个时候也好奇的看着她们几个的户籍,这户籍在辛离有这么重要吗? “另外再提醒公主一次,此番我们五个在奉天殿抄写道经意义非常,公主这样,怕是要惹祸了。”云清浅慢慢的说。 “哼!”容岚公主冷哼“即便你们是自由身,哪又如何,本公主惩治不了你们了吗?来人啊,她们五个冲撞了本公主,没人杖责二十。” 朵娃公主看了云流汐一眼,要是自己三哥喜欢的人被打了怎么办? “都说辛离是礼仪之邦,怎么动辄就是这么粗鲁的刑罚。”朵娃公主有些玩笑的说。 容岚公主脸上有些挂不住:“此等贱奴,这样已经是轻的了。” “她们不是已经不是奴籍了吗?”朵娃一脸天真。 容岚公主又被朵娃公主给气到了,要不是她说什么天女,自己也不会来奉天殿来碰这样的钉子。 “看在朵娃公主的面子上,就罚跪两个时辰。”容岚公主瞥了她们一眼“还不快谢恩。” 五个人非常不情愿的谢恩,就跪在奉天殿前面的青石板上。 青石板冰凉,刚跪下就刺骨的疼。 “天女也没什么吗,容岚公主,这里也无趣,我们走吧。”朵娃公主觉得容岚公主脑子有问题。 她不过是想来弄清楚天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岚公主一来,直接把几个人责罚了一番,来显示自己公主的威仪吗? “走什么走?等国师回来,问问天女的事儿再说。”容岚公主坐在奉天殿外面的凳子上不走了。 这个时候商陆心急火燎的回来了,那道童见拦不住容岚公主,就急急的去把商陆给找回来了。 “谁让你们跪在这里的?赶紧起来。”商陆一脸紧张。 第一百九十章:传出去 商陆作为国师身份很特殊,他在做什么事儿,决定了他的重要程度,有时候可以直接代表皇上,所以一般人真不敢招惹他。 五个人听商陆这么说就齐齐的看着容岚公主,朵娃公主往一边挪了挪,距离容岚公主远一点。 “你们看什么?赶紧起来。”商陆都开始恼怒了。 “国师大人,这五个贱奴冲撞了本公主,本公主略施惩戒不为过吧?”容岚公主居高临下说。 商陆看着容岚公主:“谁说他们是贱奴的?她们现在是奉天殿的天女,干系重大,若是公主此番作为坏了大事儿,恐怕震怒的是皇上。” 容岚公主一愣,她最怕这事儿和父皇扯上关系,那就是大事了:“国师不要吓我,这事儿父皇肯定会知道的。” 商陆冷哼了一声:“你们五个起来,公主殿下这就随本国师去皇上那里说个清楚,这个责任本国师也担待不起。”他说完就走。 容岚公主一阵犹豫,带着人灰溜溜的跟着国师走了,若是让国师一个人去见父皇,岂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嘶……”白羽直接坐在地上了“太疼了。” “赶紧都到房间里揉揉。”云清浅扶了一下一边的云流汐。 之前她不觉得商陆交给她的调息之法有多神奇,这次跪在青石板上,她觉得膝盖好像被一团火包裹着一样,虽然也被硌的生疼,却并不觉得冰寒。 五个人相互扶着到房间里揉自己的膝盖,都是一片青紫了。 “容岚公主应该是冲着我来的,连累你们了。”云清浅一脸抱歉。 “和你没关系,我们突然这样成了天女,没人找事儿才奇怪。”紫璃有些气恼,但是她一点都不怪云清浅,宫里这样的人她见的多了。 青黛想了一下:“其实这样也好,皇上的密旨意思不明,容岚公主这样一闹,说不定我们脱离奴籍的事儿就闹开了。” 云清浅看了青黛一眼,青黛果真聪慧,她从在容岚公主面前自称民女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皇上既然不会轻易的让她们脱离奴籍,此番去隆南也不知道是一个什么结果,与其那样,还不如事先就闹开了。 他们战战兢兢,举步维艰,终究在皇上的权势之内,现在就顺便挑战一下皇上的权势,这个节骨眼上,皇上也不能怪罪她们。 皇上听商陆说完脸色非常阴沉,吓的试图狡辩的容岚公主也不敢说话了,暖殿里的气氛异常压抑。 “淑妃娘娘求见。”外面的小宫人传唱。 “宣。”皇上阴沉的说。 淑妃娘娘进来行礼,感觉到皇上的阴沉也小心翼翼的,她知道皇上是真的生气了,少有的真生气。 “母妃。”容岚公主小声的叫了一声。 淑妃瞪了容岚公主一眼,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去搭理云清浅,她女儿怎么就不听呢? “淑妃。”皇上突然叫了一声。 “臣妾在。” “容岚也不小了,是时候选个驸马了。”皇上觉得容岚公主留的时间有点长了。 容岚公主意外,父皇怎么会突然说起她婆家的事儿。 “是。”淑妃躬身行礼“臣妾定会挂在心上。” “不必挂在心上了,我看曹家的曹允贤就不错,对了庚帖,选个吉日吧。”皇上直接说。 淑妃直接愣住了,曹家是原来淑妃的娘家,原淑妃早年为皇上生了一个儿子,生性比较低沉,本就不怎么讨喜,在十一岁的时候夭折了,为此淑妃忧伤过度也没了,她才顶上这个位置。 “这……”淑妃的嗓子有点干“臣妾遵命。” “我不嫁。”容岚公主直接炸毛了,她见过曹允贤,人弱弱的,不怎么说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到曹允贤,就会想到淑妃的儿子翊王。 淑妃慌忙拉了一下容岚公主,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容岚不懂事,臣妾回去会好好教导她的。”淑妃拉着容岚公主就行礼退下。 皇上看着淑妃母女离开,眼底一片阴霾,就差直接砸东西了,若不是他分析出这是一个意外,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容岚公主。 但是容岚公主是不能留在皇宫里了,早早的嫁了算了。 “国师,可有补救的办法?”皇上看着国师。 “这……,微臣回去翻看一下师傅留下来书,看可有破解的办法。”商陆十分为难的说。 皇上点了点头:“辛苦国师了。” “微臣告退。”国师行礼。 皇上看着国师离开,脊背一软直接靠在椅子上了,好不容易有了长生路,就这么被断送了吗? 朵娃公主把奉天殿的事儿说给桑吉说,她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桑吉想了一会儿,觉得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事情:“你想办法,把他们五个人已经是自由身的事儿传出去。” “为什么又是我?”朵娃一脸苦愁。 桑吉看了朵娃一眼。 “好,好,是我。”朵娃公主也不争了“哎,三哥,太子要离开京城去边塞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助太子登基。” “啊?”朵娃一脸嫌弃“就那个脓包?” “对啊。”桑吉笑了一下“辛离没一个好皇帝,对我们西元来说才是最好的事儿。” 朵娃想了想点头:“那传播她们五个人是自由身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桑吉等着朵娃:“问那么多干嘛?” “哦,哦。”朵娃不问了。 臻王微微的笑了一下,父皇想隐瞒这件事,肯定是有后手的,现在被容岚公主这么一闹,估计这件事瞒不住了。 “把这件事和云清浅元宵节救皇上的事儿都是传扬出去。”臻王吩咐到。 卫泓有些担心:“若是查到了主子……” “元宵节的事儿,苏翰辰是最好的人选,至于今天的事儿,别人已经知道了,查不到我们这里的。” “是。”卫泓行礼。 臻王背手看着皇宫的方向突然心情大好,父皇对云清浅她们下的密旨,这下不是秘密了,父皇最低调的方式就是不予理会,但是别人得让父皇不理会才行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辩论 云清浅知道自己这块石头不够大,破不了三尺之冰,但是她可以制造让冰融化的机会,等到冰融化时,就可以破冰了。 从左教坊到禁宫教坊,从景洹宫到红叶院,从元宵节救主到奉天殿,接下来就是自己堂堂正正的恢复自由身了。 果真教坊舞姬更换籍贯的事儿就像巨石一样落入了朝堂,这次反对的是太子一党里的老臣,他们的理由是有违祖训。 之前太子在景王那里因为云家吃了一个大亏,他自然不想让云家任何一个人好过,刚好云家姐妹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皇上就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了,皇宫里稍有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闻风而动,不要说是这么大的事儿了。 “皇上,祖训不可违,会乱了根本啊。”一个老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副辛离王朝要亡的样子。 “是啊皇上,一入教坊,心中必有积怨,若是这样让她们离开,会有祸患的。”一边有大臣附和。 …… 皇上按着自己的眉头,长生这件事他还不想让人知道,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时间了。 再找人的话估计会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是永远的错过了。 “景王,你怎么看?”皇上觉得景王会帮云清浅。 “启禀父皇,诸位大臣说的很有道理。”景王行礼,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群臣对抗。 皇上看了景王一眼,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护着,转即看向臻王。 “启禀皇上,宫外有数百学子和几百平民在请命。”小宫人跑着上来禀报。 “又怎么了?”皇上心里一阵烦躁,觉得这皇上让他们当算了。 “他们说云清浅救过皇上,对辛离王朝有大恩,应该给她自由和封赏。”小宫人小心的说。 皇上看着跪在那里请命大臣,然后又看着臻王:“臻王以为呢?” “儿臣以为,让群臣和外面请命的学子、百姓争辩一番,谁赢了就听谁的。”臻王一本正经的说“不过此事需父皇出面免了外面那些人以下犯上的罪责,也彰显我辛离王朝的公平公正。” 别人都是把球踢给皇上,臻王是直接把这个球踢给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皇上觉得不错。 “好,就这么办,祖训是先祖为了辛离王朝好,现在事情有变,也应该因时制宜。”皇上直接说。 下面的大臣愣了,没想到皇上会这样决定。 “皇上不可,如此不是乱套了吗?”魏昂出来行礼。 “莫非,魏大人觉得你们理亏,不敢与那些学子辩论?”臻王看着魏昂。 臻王这句话一出,所有人不敢再说什么了,如果他们否定这件事,就是直接否定自己。 “只是,父皇出宫恐怕有危险,让那么多人进宫也不方便。”太子有些为难的说。 “让他们推举出代表进宫就好了。”臻王行礼。 “就这么办。”皇上被他们吵的头疼。 不用多长时间,皇上就移驾,过去听他们辩论了,也算是让这些初出牛犊不怕虎的学子给他解决一下这个难题。 这次依然是以吕良弼为首,不过加了苏翰辰,还有一个身穿银白锦袍,手里拿着一柄玉尺的公子,看着贵气逼人,自有一番凌驾于世人之上的气势。 他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玉尺公子,别人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拿一柄玉尺,可量天下事儿。 百姓代表里竟然有花应洪,他总是笑呵呵的,看着有些市侩,不过和他做过生意的人都不这样想。 一个宫人小跑着到了奉天殿,把这件事告诉门口的道童就又跑了,道童匆匆忙忙的跑去告诉商陆了。 商陆很高深的挥挥手让他退下了,那道童退下之后他兴奋的跳了起来,有尉迟炎那家伙出手,就等着看那朝廷那一群老东西的笑话吧。 他想了想,还是按耐不住把云清浅给叫过来了。 “什么事儿?”云清浅一看商陆那样子就知道有事儿。 “大事儿。” “说。” “好事儿。”商陆那叫一个激动。 云清浅看着商陆那样子:“我们五个成自由身的事儿被朝臣知道了,和皇上正面争执起来了,而且你确定皇上会改了祖训,让我们五个自由?” 商陆看着云清浅:“喂!你觉不觉得不管什么事儿你都猜到了,生活中少了很多惊喜和乐趣吗?” “要不是你这么神神叨叨的,我怎么可能有时间猜到?”云清浅看着商陆那一脸无趣的样子。 “我神神叨叨?哎,云清浅,你怎么眼神啊,我这么一个一本正经的人怎么神神叨叨了?” 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和商陆一说话就跑题呢:“你怎么确定一定会对我们有利?” “这用确定吗?”商陆一脸鄙视的看着云清浅“也不看是谁出马的。” “谁?” “臻王啊。” 云清浅听到臻王两个字笑了一下,他们这个大概叫心有灵犀吧。 “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现在啊,不管什么结果都是在逼迫皇上,等皇上不需要你们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云清浅瞪了商陆一眼,就不能让她多高兴一会儿吗? 商陆得意又无辜,刚才他憋着想让云清浅惊讶一下,兴奋一下,激动一下呢,结果被她给戳了,现在她也别想高兴。 “船到桥头自然直。”云清浅很笃定的说。 “可是你的河可能有点长啊。” 云清浅转身就走,结束聊天,和商陆聊天对心脏不好。 一开始皇上也只是想让学子和老臣辩论一番,到时候自己顺水推舟,可是玉尺公子立与人前,舌战群臣,让所有的大臣哑口无言,他竟然生出了爱才之心。 “皇上,祖训不可废啊。”魏昂最后也只能说这样一句话。 “这次只讲道理,不论祖训,功过是非,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尉迟炎十分平静的说。 “你们这是讲道理讲不过人家,想赖皮啊?”花应洪一脸笑嘻嘻的,有这样一个队友,他直接躺赢,以后还可以吹嘘一番。 “父皇,若是乱了祖训,这以后辛离的法度,不是谁想改就可以改了?”太子忍不住说到。 第一百九十二章:习惯不了 若是这群学子赢了,意味着云清浅她们成了堂堂正正的自由身,意味着祖训可破。 皇上看着太子,他知道太子的那一点心思:“天子之治也要讲民心所向,此事,就这样定了。”他说完直接走了。 他不想这样定了,之前云家脱罪是他为景王铺路,况且冤案平反在辛离是很正常的事儿。 但是入了教坊再成自由身,这是以前没有的。 学子和百姓那一边的人一片欢呼,惹的一帮大臣狠狠的看了过去,可是那又如何? 确切的消息传来,云清浅他们也是一片欢呼,她们终于自由了。 “不对啊。”紫璃突然反应过来了“云家是平反了,所以你们两个自由了,那我们三个为什么也跟着自由了?”紫璃才意识到这是两件事。 紫璃说的事儿青黛也想到了,她一脸询问的看着云清浅。 “可能是我们一起成为天女有关吧。”云清浅也不说破其中的关键。 “有可能。”紫璃点头“不过我心里虚虚的,这馅饼掉的砸人啊。” “管他呢,最起码我们现在自由了。”白羽开心的说。 几个人又欢呼起来了,突然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马上月底,太子说服了马将军带兵和他去边关,这兵力调动可是大事,本来马将军带的是禁军驻军,这次有边塞的军队接替,距离皇城更近了。 不过军队调动不耽误太子去边塞,臻王也要按之前说好的时间去隆南。 这段时间皇上又收集了不少穆南风的资料,结果表示,那穆南风不但不是一个宵小之徒,还是一个深受百姓爱戴的大清官。 皇上知道隆南肯定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只是一直被隐瞒着,他不知道而已,让臻王和商陆去隆南的心思更加狂热和坚定了。 云清浅洗漱完准备睡觉,突然林炘出现在她身边了,把她吓了一跳。 “林炘姐姐是有什么事儿吗?”云清浅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到。 “找个借口出去一下。”林炘直接说。 “哦。”云清浅点头。 她们五个人分三间住,但是会在一个房间里玩闹到睡前,云清浅说自己有点事儿,让她们先睡,几个人也没问为什么。 只是云清浅一出去四个人就凑在一起了。 “哎,流汐,你觉不觉得你姐姐很神秘?”紫璃一脸好奇的说。 云流汐点头:“但是我姐姐肯定不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儿。” “谁说她做对不起我们的事儿了,你们就不好奇她神神秘秘的都做了什么吗?”紫璃快好奇死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没认错人,国师就是那天的小宫人,云清浅撒谎就证明她之前就认识国师,而且关系还不错。 “好奇。”白羽眼睛瞪的大大的。 “好了,她不想让我们知道,肯定有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理由,我们还是早点儿睡吧。”青黛觉得她们要闯祸了。 “那你先睡,我们要跟出去看看。”紫璃说着就走。 白羽和云流汐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青黛想了想还是没跟出去,觉得应该给国师说一下。 云清浅一出门就被臻王带出去了,皇宫戒备森严,但是根本挡不住臻王,两个人很快就出了皇宫。 云清浅还是第一次这样出皇宫,回头看了看宫墙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走了。”臻王把云清浅按到马车里。 “我们去哪儿?”云清浅好奇臻王为什么这个时候带她出宫。 “带你去见一个人。” 云清浅以为是去见她娘,立马就激动了,她对臻王这么信赖,大概是因为臻王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吧。 马车平稳的走着,马车里没有照明一片漆黑,云清浅靠在臻王一边心里觉得特别的安稳。 “臻王殿下……”云清浅忍不住想问他一个问题,结果刚叫了一下额头就被臻王弹了一下,还很疼“嘶……”她吸了一口冷气,自己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错了呢? “没人的时候不许这么叫。”臻王揉了揉云清浅的额头,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 “那怎么称呼?” “文煜。” “什么?”云清浅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文煜,我的名字。” 云清浅吓的反射性的坐直,臻王的名字没几个人敢直接叫,就算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臻王对她也太放纵了吧? “怎么?”臻王按着她不让她离开。 “我胆小。”云清浅小心的说。 “越长大越胆小了。”臻王笑了一下“慢慢习惯就好了。” 云清浅觉得自己习惯不了。 “刚才你想问什么?” 云清浅差点儿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哦,我想问,如果我没有进宫,如果我没有想办法为云家平反,额……,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臻王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会。” “啊?”云清浅想了想,前世臻王还真的是竭力护她周全了:“我不是说对我这么好,我是说……”她别扭着说不出来。 “什么?”臻王看不到云清浅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她的拘谨。 “就……”云清浅实在问不出来啊,臻王这算是喜欢她吗?好像没说过一次喜欢她,她这样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臻王越来越好奇云清浅想问他什么。 “就是,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你对我是什么态度?” 臻王笑了一下,直接侧身吻上她的唇。 冰凉的触感让云清浅直接愣住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还是会紧张,紧张的自己忘了应该怎么问了。 “主子,到了。”卫泓把马车停下。 臻王有些生气,明明挺远的,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知道了吗?” 这让云清浅怎么说?是这个结果没错,可是你能不能说出来啊? “怎么?不满意?”臻王说着又靠近云清浅。 云清浅一阵紧张:“马上就要见我娘了。”她觉得自己的脸都烫手了,一会儿肯定会被她娘看出端倪的。 “你想见你娘?”臻王意外。 “难道我们不是来见我娘的吗?”这下论到云清浅愣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家法太严 从坐上马车的那一刻,云清浅就是这样想的,现在怎么感觉她一直都想错了呢? 臻王无奈的笑了一下:“见到你就知道了。” 云清浅确定不是见她娘了,只是京城还有谁能让臻王把她从皇宫里接出来见的。 下了马车看到吴高朗的时候云清浅直接愣住了,她怎么把谭春师傅给忘记了。 “喏,人回来了。”臻王冲着吴高朗点了一下头。 吴高朗现在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倨傲,表情相当的复杂,沮丧、懊恼、不知所措、难以置信……全部都写在那一张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脸上。 “你已经和他说过了?”云清浅靠近臻王小声的问。 “恩。”臻王点头。 “参见殿下。”吴高朗连行礼都没有以往的气势了。 臻王点头:“进去吧。” “是。”吴高朗第一次对臻王的命令犹豫了。 谭春师傅现在已经显怀了,连厚厚的棉衣都遮不住她的肚子了,她的肚子好像特别大一点。 之前景王把她安置了,后来她不知道被谁安置了,对方没有恶意,她也不用担心出什么事儿。 听到响动谭春师傅抬头看了一眼,先看到了吴高朗,把她吓了一跳,然后看到了云清浅,才惊喜起来。 “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你家已经平反了,你在宫里过的怎么样?”谭春师傅起身拉着云清浅就问。 云清浅看着谭春师傅的肚子有点反应不过来:“都这么大了?” 谭春师傅尴尬了,这才又看了一眼吴高朗,转即看着云清浅:“先不说这个,你在皇宫里过的怎么样?” “我挺好的。”云清浅直愣愣的说“谭春师傅,这是吴高朗,你们先好好说说。”她说着让到一边。 谭春师傅看了一眼吴高朗:“其实我也想明白了,我舞姬出身,本就受人诟病,不可能成别人的正室,只要能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养我就知足了。” “不,不……”吴高朗嘴比鸭子嘴都笨“是我的孩子,我会养的。” “你只养孩子就行了吗?”云清浅质问到。 “啊?”吴高朗呆呆的。 “让他们自己说说吧。”臻王也没想到,平时根本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吴高朗,遇到这样的事儿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清浅瞪了吴高朗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他们一出去,一边的卫泓就把门给关上了。 云清浅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吴高朗在臻王的得力干将,又远在边关,臻王是怎么把吴高朗给叫回来的,而且这样让吴高朗回来,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你这样让吴高朗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云清浅有些担心的看着臻王。 臻王一脸认真的看着云清浅,还有一些探究。 “怎么?”云清浅拖着自己的脸颊“我脸有问题吗?” “你刚才看了两次吴高朗,而且叫他的名字叫的很顺,好像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臻王脸上写的我不开心。 云清浅觉得臻王的关注点有点奇怪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那他也太能吃醋了吧? “你有什么要向我解释的?”臻王觉得云清浅完全没有自己已经犯错的自觉。 “我觉得吧……”云清浅说着眼睛瞟着臻王,觉得臻王的脸色在慢慢的变黑,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改……” 什么不要和女人讲理,男人有时候也是不讲理的。 不对!相互喜欢的人之间是没有道理的,只有合适不合适。 臻王立马眉毛也会开了,眼睛也会笑了,春暖花开了,清风朗月了…… 云清浅看的那叫一个震惊,你可是臻王啊,传说中的战神啊,这么好哄合适吗? “记住,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臻王拉云清浅坐下很认真的说。 “好,我以后找快布把眼睛蒙上。”云清浅一脸认真。 臻王无奈的笑了:“本来是有影响的,但是刚好西元没有侵犯边境,然后太子要住手边境,到时候大军转移的事儿,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云清浅正愣呢,臻王把她之前的问题给回答了,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其实……不用这么急的,大事为重。” “对吴家来说啊,吴高朗有孩子传宗接代才是大事。”臻王很认真的说。 军营也有乐姬,吴高朗每次上阵之前都会去玩儿,但是没听过有哪个乐姬有孩子的,就回来这么一次,竟然就有孩子了。 “没影响就好,谭春师傅当初也是为了我,不然也会找一个不错的人家。”云清浅有些感慨的说。 臻王握了一下云清浅的手:“凡事都有定数,也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呢。” 臻王刚说法,吴高朗直接从屋子里撞出来了,跌跌撞撞的,差点儿摔倒。 谭春师傅叉腰看着吴高朗:“我谭春虽然乐姬出身,却也不是谁都能践踏的,我本就没想找你,也没想让你养这孩子,我自己养的了。”她说完直接把门给关上了。 臻王和云清浅对视了一下,好像不怎么顺利啊。 “殿下。”吴高朗一脸委屈。 臻王扭到一边不看他:“我给你爹娘都说了,他们明天就会到京城。” 吴高朗听臻王这样说更加怂了,直接蹲在地上抱着头,好像是一个庄稼被大水冲走了的老农。 云清浅看到这样的吴高朗十分意外,她以为吴高朗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连死都不怕那种,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面。 臻王直接蒙着她的眼让她扭过头,云清浅秒怂,她怎么就屈服于这么严苛的家法之下了呢?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臻王想云清浅要休息了。 “好。”云清浅也算了却了一件事,不管吴高朗和谭春师傅怎么样,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臻王带着云清浅回宫,还没到奉天殿臻王突然停下来了,看了一下腰间那个兀自晃动的玉佩,带着云清浅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清浅看着臻王那凝重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四章:召唤 能让臻王这么凝重的事儿,肯定是很严重的事儿。 她刚问完林炘就过来了,云清浅很明显的感觉到,林炘看到她的时候松了一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儿?”臻王看着林炘。 “云二小姐她们被扣住了。”林炘直接说。 “啊?”云清浅觉得不可能啊。 “谁?”臻王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能。 “德妃和淑妃,现在人在槐安宫,德妃的人在找云姑娘。”林炘以前挺喜欢紫璃她们的,这次惹事让她很不开心。 “找我?”云清浅觉得奇怪了。 “她们说是出去找云姑娘的,找不到云姑娘就证明她们撒谎。”林炘很凝重的说。 云清浅和臻王对视了一下,容岚公主的遭遇她们应该都很清楚才对,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德妃和淑妃竟然还敢招惹她。 之前景王在皇宫里,还能帮上她,现在景王也不在皇宫里了,她想找一个离开这么长时间的理由真不容易。 “国师呢?”臻王的表情很凝重。 “国师在皇上那里,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了。”这才是林炘最头疼的地方。 “他和皇上怎么说?” “什么造化玄虚……我不敢靠近。”林炘为难。 臻王看着云清浅,也没有责怪的林炘的意思,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 “他们可去辛彤那里找了?”云清浅突然问到。 林炘一愣:“没有。” 她知道辛彤和云清浅的关系,但是皇宫里的人几乎没人知道。 “送我去辛彤那里。”云清浅觉得只有去那里才说的清楚“你先回去吧,我会没事的。” 臻王看了林炘一眼,林炘点头,当即把云清浅送到辛彤那里了。 辛彤住在镜湖边上的揽月水榭,以前是看月亮最好的位置,自从辛彤进宫之后,刚好也是冬天,就让她住揽月水榭了。 突然好像有什么落水的声音,等宫人赶到的时候,水面上起了很大的漩涡,看的宫人惊叫了起来。 辛彤也差点儿惊叫,不过看到是云清浅的时候又欢喜起来了。 “清浅姐姐,你怎么来了?”辛彤压低声音,刚才她看到一道影子退出了她的房间,不过是和清浅姐姐一起来的,应该没事。 “我现在请你帮一个忙。” “清浅姐姐说。”辛彤有些激动,她知道自己要离开皇宫了,而且有可能是和云清浅一起离开的。 “你说我今天晚上一直在你这里。”云清浅简单的说。 “那还不简单。”辛彤不以为然。 “当然不简单。”云清浅把前因后果给交代了一番,看辛彤这边有什么事儿,以免到时候出了纰漏。 两个人刚说完,皇宫的侍卫就赶到了,镜湖出现这样怪异的事情,自然要问一下辛彤郡主的情况。 “我娘叫我一声你们吵什么吵?”辛彤一脸不耐烦的说。 众人听到辛彤这样回答有点傻眼,辛彤可是皇上封的湖中仙,传说她娘是水中仙,水上异动是她娘在叫她?众人听的膝盖有点软啊。 德妃和淑妃抓了云流汐她们也没把她们怎么样,只是那样让他们待着,关键是找到云清浅,看看云清浅有什么解释。 什么供养天女,德妃觉得不过是皇上无法处置云清浅她们的把戏,若是云清浅自己出了什么幺蛾子,到时候皇上也保不住她们。 紫璃现在后悔了,因为接连的好消息,让她有些飘飘然了,觉得没关系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出事儿。 皇上和商陆对面坐着,商陆在讲道法,至于云清浅去了哪里,商陆一副高深的样子,而且装的很好。 其实商陆心里是在骂娘的,云清浅这个时候能去哪儿?肯定是臻王把人给弄走了,就这没几天了,就不能忍忍吗?大半夜的把人给弄走,知道不知道不作死就不会死? “启禀皇上。”有侍卫匆忙上来行礼。 “何事?”皇上不抬头,眉毛都没动一下。 “镜湖刚才出现漩涡,湖中仙郡主和一青衣女子现在要跳水,侍卫们拦不住。”那侍卫十分为难的说。 “什么?”皇上直接站了起来。 商陆的心算是落地了,他心里也盘算了很久,觉得辛彤是云清浅唯一的生机,没想到她还真过去了。 “现在人在哪儿?”皇上说着就要往外走。 “揽月水榭。” 云清浅已经跳到水里了,而且被人捞了上来,身上裹着棉被,不过人一点事儿都没有,辛彤却在一边生气,指责所有救人的人。 皇上赶到时看到云清浅盘坐裹着被子,辛彤跺脚气恼。 “皇上……”辛彤看到皇上来气的连礼都不行了“他们拦着我回家。” 皇上看着云清浅的样子,刚从水里上来,却面色红润,这个时候水寒,她若是没有什么奇遇,估计已经被冻的半死了。 “你要回家?”皇上看着辛彤。 “现在回不了了。”辛彤一脸沮丧“今天清浅师傅突然出现在我房间,我感觉到了我娘的召唤,只是非常微弱,好不容易才沟通了我娘,被他们给拎上来了。”辛彤说着都快哭了。 皇上眼神灼热:“你说的可是真的?” “皇上觉得我骗你不成?”辛彤噘嘴生气。 “不是,不是……”皇上想了想“那现在可有办法回去?” “没有,只能去隆南了。” 皇上心里又气恼又惋惜,转即一想,若是辛彤就这样走了,他不是什么都得不到了,心情又好了几分:“不必懊恼,到时候朕会派人送你回去的。” 辛彤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我这是在哪儿?”云清浅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脸茫然的样子。 “清浅师傅。”辛彤其实挺担心云清浅落水受寒的。 “啊?郡主?”云清浅一愣又看到了皇上,皇上行礼“民女叩见皇上。” 皇上看云清浅这样不似作假:“你可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刚才?”云清浅有些茫然的摸了一下自己披着的被子“民女只知道有人叫民女去揽月水榭,民女还以为是郡主召见,就急急的来了,后面就不知道了。”云清浅说着吸了一口冷气,一脸头疼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槐安宫要人 皇上又询问了几个问题,云清浅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楚,皇上以为当时云清浅是被控制了,说不清楚才正常。 “送天女回奉天殿,此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皇上很严肃的命令。 “是。”周围的人行礼。 商陆随皇上离开,云清浅自己回奉天殿了,虽然云清浅身体没事,可是穿着湿衣服总不是事儿,先回去换了衣服。 “你可算是回来了。”青黛看着云清浅一脸着急。 “怎么了?”云清浅装作不知道流汐她们被抓了。 “流汐她们出去找你被抓了。” 云清浅惊讶:“怎么会这样,她们出去找我干嘛?” 青黛眼神躲闪了一下:“她们好奇你神神秘秘的,就想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谁提议的?”云清浅有些不悦了。 “是……紫璃。”青黛也不隐瞒。 云清浅黑着脸换衣服,脸上都写着她们活该的样子,自己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哎,她们在德妃娘娘那里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我们得去看看她们啊,万一出什么事儿怎么办?”青黛看云清浅没有管这件事的意思。 “在她们眼里,我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她们要给揪出来,为什么要我去管她们?”云清浅怒到。 “不是,她们只是好奇,只是关心你。” “那你没去,就是说你不关心我了?” 青黛怎么觉得云清浅不讲理起来比谁都不讲理呢:“不是,我相信你。” “那就是她们不相信我了,我们也算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了,她们都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要管她们?”云清浅有些咄咄逼人。 青黛觉得云清浅生气也是正常的:“不管怎么说,先把她们救出来吧。” 在青黛眼里,紫璃她们就是被抓了,而不是德妃他们轻飘飘的说一句请来做客。 云清浅虽然气恼,但是还是去接紫璃她们了。 仔细想想自己在她们眼里是比较神秘,但是因为在教坊认识,谁还没有一点故事,有些事儿就没说,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来要趁这个机会把有些事情说明白了。 宫人带着云清浅和青黛进了槐安宫,德妃看到云清浅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轻笑了一下。 “这找了大半晚上,总算是把你找到了,你说你怎么和小时候一样顽皮,又跑到哪儿了?”德妃一脸从善如流的样子。 云清浅好不容易不去想小时候的事情,德妃这样一提起,她心里的火苗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 “启禀德妃娘娘小时候的事儿民女就不提了,今天晚上的事儿德妃娘娘想知道的话就去问皇上,皇上比民女清楚。”云清浅略带几分嘲讽的说。 德妃瞬间脸色有些难看,当时云清浅不是失忆了吗?那么小的孩子,不记得什么很正常,她这话是怎么意思? “大胆……”淑妃本想呵斥云清浅,可是看到德妃的表情停住了,难道还有什么事儿? 云清浅想听淑妃要说什么呢,结果淑妃呵斥了一下之后不说了,让她提一口气就那么卡在那里,有些不舒服。 德妃也在等着淑妃说什么呢,毕竟因为容岚公主的事儿,淑妃可记恨云清浅了,可是她就这么停了,让人提着一口气放不下来。 淑妃看着众人的反应也觉得这样怪怪的:“有你这样和德妃娘娘说话的吗,还不快赔罪?” 云清浅直接笑了,笑的如春花绚丽:“德妃娘娘问了什么,民女就回了什么,有什么不对吗?” 德妃那语气很好,可是绵里藏针,让别人觉得云清浅有些不知好歹了:“是这样的,本宫也是担心你。” “多谢娘娘关心,只是此事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起,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云清浅淡淡笑着说。 “如此说来是本宫多虑了。”德妃娘娘唇线僵硬,面上却笑吟吟的。 “是。”云清浅直接回了。 淑妃不自觉的看起了笑话。 今天晚上这事儿吧,本来是德妃想抓云清浅的错的,突然这样消失总要有个解释才对,而且还惊动了皇上,皇上都把国师给叫过去了。 谁知道事情竟然会这样翻转,云清浅会直接把皇上给搬出来,倒是让德妃哑口无言了。 这云清浅也是嚣张,在刚成自由身的风头浪尖上敢和德妃这样说话,要知道德妃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省油,也不会坐稳这个位置。 德妃握着帕子的手紧了一下:“如此说来,赶紧带着她们回去休息吧,不要误了你们的大事。” “是。”云清浅行礼。 紫璃她们三个看的胆战心惊的,云清浅竟然敢和德妃这样说话,怪不得她一到教坊就底气那么足,当即行礼,跟着云清浅就要走。 云清浅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回身行礼:“德妃娘娘,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娘娘现在的身份地位,何必纠结未出阁的时候的事情呢。”她说完就走。 德妃脸色忍不住巨变,淑妃看着德妃的脸色表情精彩了,莫非德妃以前有什么过往,以至于她这样对云清浅。 纵然德妃成这样,还是眼睁睁的看着云清浅带着云流汐他们离开了。 “人走了。”淑妃看着德妃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淑妃娘娘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德妃这样说着,脸上的神情才变淡。 淑妃起身就离开,她今天晚上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德妃未出阁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儿,竟然让她忌讳成这样,回头她得好好查查。 这就是云清浅的目的,德妃几次三番的找她的麻烦,也是时候回击一下了,这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省油的。 云清浅在前面快速的走着,也不搭理她们。 “姐姐,你等等我。”云流汐小跑着跟着云清浅,她知道她姐姐生气了。 今天的事儿也的确怪她们,若不是她们好奇跟了出来,也不会被德妃抓个正着,也不知道她姐姐是怎么化解这件事的。 白羽也想跟过去,可是她不敢。 紫璃知道云清浅生气了,她有些理亏,但是也不想向云清浅低这个头。 第一百九十六章:豪猪 回到奉天殿,云清浅直接进房间,云流汐在后面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去了,然后直接关门了。 “我们怎么办?”白羽看着紫璃。 紫璃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真不知道云清浅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青黛看着紫璃她们松了一口气“德妃娘娘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可是清浅姐姐为什么那么生气啊?”白羽有些想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回来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换了衣服就去找你们了。”青黛看着紫璃也气鼓鼓的样子“今天的事儿,也怪你们,清浅忙自己的事儿很正常。” “我们现在五个人是一体的,她也不能那么神秘,什么都不让我们知道,万一有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应对。”紫璃气恼的是这个。 紫璃的声音不小,云清浅她们在房间里能听到。 “姐姐?”云流汐轻轻的叫了一声。 “你也这样认为吗?”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摇头:“我只是担心姐姐。” “有些事情,你们现在不知道,对你们才是最好的。”云清浅突然意识到自己心态不对了。 她比别人知道更多的事情,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以为自己可以负责,却忽略了,别人也有别人的人生。 “可是要是和我们有关,我们早晚都会知道的啊。”云流汐小声的说。 “但是不是现在。”云清浅还是不会告诉流汐。 她承认自己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了,除了臻王,因为她和臻王之间没有利益的冲突。臻王也不屑这些东西。 紫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云清浅没有出来的意思,也直接回房间了。 白羽想了想走到青黛一边:“青黛姐姐,我今天和你睡吧。” “恩。”青黛点头。 紫璃猛的又出来了:“你们也是觉得我错了吗?” “不是你错了,而是……她自己出去,肯定是她自己的事儿,我们要尊重她。”青黛看着紫璃“宫中不是玩闹的地方,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还是我错了?”紫璃看着青黛“是我多管闲事。” 青黛看着紫璃,紫璃的性子本来就有些火爆,但是不至于不讲理,今天这是怎么了? “行,你们都对,就我错了行了吧。”紫璃又回头进房间了,这次直接把房门给关上了。 白羽站在门口为难,青黛拉着白羽回自己房间了。 云清浅听着外她们都回了房间,突然笑了起来,女人真是奇怪,最注重态度嘴上又要真相,真相就是女人太难伺候了。 “姐姐,紫璃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云流汐解释到。 “流汐,这个不是故意不故意的问题,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若是有下一次呢?你能保证我们每一次都顺利度过吗?” 云流汐不说话了。 “睡觉吧。”云清浅也不想再追究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气氛怪怪的,云清浅还是那么平淡,好像她到禁宫教坊一样,紫璃也没有什么表示,但是气氛就是感觉很压抑。 “哎呀,你们有什么说开就好了,闷死了。”白羽有点顶不住了。 “我没问题啊。”紫璃直接说。 “你们知道不知道有一种动物叫豪猪,它身上长满了刺,如果彼此靠近,便会刺伤对方,这不是谁的对错,距离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我关心你也是错了?”紫璃看着云清浅。 “你用你的方式关心,殊不知那就是你刺向我的刺。”云清浅很平淡,没有喜怒。 紫璃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要起身。 “她说的没错。”青黛看着紫璃“你做了和她有关的事儿,却没有征求她的意愿,最后坚决的认为是关心她。” 紫璃看着她们:“所以还是我的错。”她说完就走。 青黛叹了一口气:“你们继续吃,我去看看她。” “我去吧。”云清浅觉得这是她和紫璃的事儿。 青黛也觉得云清浅去比较合适,当即坐下了。 紫璃回了自己房间,看到云清浅跟了过来,脸扭到一边不看云清浅。 “你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那你知道我的境遇吧?”云清浅直接问。 云家的事儿,就算紫璃之前不知道,这反复的闹了几次,她也多少知道一点,云清浅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容易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紫璃看着云清浅。 “我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别人参与的事情,这个不是信任,是因为这些事情只有承受的人才知道。” “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我们怎么能知道你承受了什么?” “那我有没有,在什么都不说的情况下,对你们有所要求?” 紫璃想了想,云清浅还真没求过她们做什么,倒是云清浅帮助她们度过好几次难关。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紫璃觉得自己好像是做的不怎么对。 “若是姐妹玩闹,我也不会生气,我们现在在皇宫,一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她甚至想把紫璃的身份告诉她,看紫璃到时候还会不会如此轻松,想了想还是没说,关于紫璃的身份,也是比较麻烦的事儿。 “我知道了,就是你那么生气,我不知道怎么给你道歉。”紫璃说着看向一边。 “道歉只是因为以前的事儿,我想要的不是道歉,而是反思。” 紫璃点头。 “那出去吃饭吧。”云清浅转身就走。 紫璃也绷不住了,跟着云清浅出去吃饭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商陆看着五个人在一起开心吃饭的样子,觉得女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怪,难道她们不知道昨天晚上一个处理不好她们就死定了吗? 他这个人不喜欢留隐患,得让紫璃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 “国师大人,你找我?”紫璃进门也不行礼。 商陆本来想拿出国师的威严十分严苛的训斥的,可是看到紫璃那我已经看穿了你的样子,他心里虚虚的。 “昨天晚上的事儿,本国师要给你重申一遍。”商陆装模作样的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启程 之前紫璃真没觉得这件事有多危险,她们在槐安宫没有受到什么苛待,可是被商陆一分析就慌了。 商陆当然不止给她说了当时德妃把她们扣住的事儿,皇上那边都有动静了,一番说下来紫璃的脸色非常难看。 “虽然你们现在是奉天殿的供养天女,可是目前只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在这皇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的。”商陆很认真的说。 紫璃也很认真的看着商陆:“那你到底是不是上次和云清浅在一起的小宫人。” 商陆差点儿形象崩塌,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怕紫璃问这个问题:“此事轻重,本国师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下去吧。” 紫璃行礼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跑回来了,直接趴在商陆肩膀一边:“就是你,对不对?”她说完就跑。 商陆的脸顿时比猴屁股都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 紫璃跑出去也是一阵脸红,其实不只是这次,她每次见到国师都想多看几眼,大概好奇为什么会有长的这么漂亮的人吧。 这次她之所以会好奇的跟着云清浅,其实是想看看云清浅是不是去找国师了, 和国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紫璃姐,你脸怎么这么红?”白羽好奇的问。 “冻的。”紫璃摸了一下有点烫。 “那你要穿厚点儿。”白羽很厚道的说。 云清浅从一边看到紫璃这样,又狐疑的回头看了看紫璃跑过来的方向,不会是商陆把紫璃怎么了吧,商陆那德性她可清楚的很。 明天就要离京了,月初,峨眉月照亮不了天际,是个夜出的好时候。 商陆小心翼翼的走在屋脊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幸亏我这奉天殿用的不是琉璃瓦,你还能站在上面。”商陆一脸抱怨。 “你为何把出行算到一天?”臻王也不听商陆抱怨。 “明天的确是个大好日子啊,你不知道京城有多少姑娘要出嫁。太子那边都准备好了,我总不能给挑个看黄历就不好的日子吧。” 臻王不和他计较这个:“此番隆南,势在必行,父皇那边的情况你确定吗?” “她们五个最好回不来啊。”商陆不在意的说。 臻王眼眸紧了一下,父皇愿意顶着朝臣的压力给她们五个自由,并不代表着父皇真想放她们自由,不过是现在有用而已。 “其实回不来挺好的。”商陆感觉周围气氛有些压抑“刚好可以借此远走高飞,不用受别人诟病。” 臻王看了商陆一眼,这不失为一个选择,但是事实上真是这样吗? “我说的不对吗?”商陆有些心虚。 “你看好她们五个,剩下的我会安排的。”臻王说完就走。 商陆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蹲在屋脊上看天,今天的星月好像都没什么好看的。 一早从皇宫出城门的道路就戒严了,太子今天要去守边塞,不过京城的百姓也没什么来看的兴致,他们觉得辛离有战神就可以了。只太子出城的声势太浩大,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 商陆要为太子出行祈福,早早的在城外摆了香案,臻王他们就穿了常服在一边等着,景王来为他们送行也在一边等着。 商陆主持着太子上香问路之后便退到一边了,太子上完香也走了过来,一脸嘲讽的看着臻王。 “哟,臻王这放了长枪拿笔杆可还习惯?”太子一脸戏弄。 臻王看了太子一眼:“恐怕不习惯的是太子殿下吧。” “这个就不用臻王担心了,有本太子坐镇,谅西元不敢有丝毫进犯。”太子得意又看了景王一眼:“臻王这样闲下来,刚好和景王一个编舞、一个看舞,好不悠闲。” 景王干笑了一下,太子此番甘愿去西塞,肯定是有自己的算计,不过这样也好,京城只有马家和史家坐镇,他也方便行事。 云清浅在马车里听到太子那样嘲讽臻王心里不爽,当即对辛彤耳语了一阵,辛彤虽然不愿意,还是直接出了马车。 “国师大人,我们是不是也要走了?”辛彤一脸不悦的说。 太子听到辛彤的声音立马回头,看到真的是辛彤立马眼睛也会笑了、鼻子也会笑了。 “辛彤啊,他们给你准备的马车可还舒服,不舒服就给太子哥哥说,太子哥哥给你准备最好的马车。”太子说着就凑了过去。 “我才不要呢,国师大人准备的马车可舒服了。”辛彤一脸傲娇。 商陆瞥了一眼辛彤,自己肯定没有得罪她,她怎么就这么给他拉仇恨? “那路上还有什么需要的啊,给蔡宏图说,他要是有丝毫怠慢,回来太子哥哥帮你收拾他。” 一边蔡宏图听了心里跳了几下,这次他路上有一个任务就是除掉这个辛彤。现在太子这样说,那是不是路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要辛彤出了一点意外,那么太子就会找他算账。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需要给马家打个招呼,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 “好啊。”辛彤笑的那叫一个假。 太子立马心花怒放了,拉着辛彤又是一番交代,好像自己女儿要出远门一样。 “太子殿下,我们得出发了。”马成济忍不住催促到。 “你是谁,怎么这么烦人,我和太子哥哥告个别也不行吗?”辛彤昂着小脸一脸厌恶的说。 “你们先等着。”太子也有些生气。 更生气的是马成济好吧,他们马家掌管禁军,有最好的盔甲兵械,粮饷也从未耽误过,本来好好的,却要被太子带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还给他脸色看。 “恐怕要耽误了吉时了。”马成济不甘心的说。 “太子哥哥有紫气护身,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吉时。”辛彤一脸挑衅的看着马成济。 马成济盯着辛彤,这个女人果真不能留,小小年纪就这么能生事端,长大了还了得。 “你想杀我。”辛彤说着往太子一边躲了一下。 “马成济,别以为这兵是你带的你就敢无法无天了。”太子立马恼火了,开始当众训斥起马成济了。 …… 第一百九十八章:翻窗 臻王他们就站在一边看热闹了,这才刚出城,太子就和马家的人吵起来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景王的眼角时不时的看一眼云清浅她们所在的马车,想见云清浅一面,自从云清浅成为天女之后,他都没机会见云清浅了。 青黛掀开车帘,看到景王站在那里,眼里有些不舍,可是不舍又能怎么样,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云清浅看到她这样也没说什么,一切和前世已经不同了,只是她觉得她们这一去也不会那么简单。 辛彤看着太子训斥马成济无趣,转身就回马车了,太子这才收敛了一点。 “二皇兄,我们也要启程了。”臻王向景王拱手。 景王拱手:“此去隆南,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一定要万分小心。” “恩。”臻王点头。 臻王和商陆离开,太子也没什么好训斥了,上了自己的马车就走,也不搭理景王的恭送。 景王看着他们离开慢慢的笑了,现在所有的形势,对他最有利,一切到底是怎么慢慢走到这一步的呢? 笑过之后又有些失望,不知道云清浅在马车里有没有看到他,却一直没有下马车。 臻王和商陆走了十里路,就下车了,那里有小马车等着他们。 “这是干嘛啊?”紫璃看着一排小马车。 “因为之前你们抄写道经的时候出了意外,这是补救的办法,你们每人一辆马车,里面有水玉对应的加持。”商陆给她们解释了一下。 五个人恍然,本来想六个人乘一辆马车,路上还可以聊天解闷,现在竟然要分开。 “那我坐哪儿?”辛彤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之前的马车。”商陆觉得这个小屁孩一定要管好,刚才对付太子那一手要是用来对付他们,估计也会出事儿。 辛彤努了努嘴没有反对,她知道,这次离开皇宫,她就不用回去了,可是她想和清浅姐姐在一起。 “好了,本国师与臻王在车队前面,吕公子和蔡大人在后面护卫,大家休息一会儿继续启程。”商陆吩咐到。 吕良弼想找了机会和云流汐说话,但是一转眼就不见云流汐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 “哎,怎么少了两个?”蔡宏图也发现云清浅和云流汐不见了。 “女人总会有自己的事儿。”吕良弼直接说。 “她们不会跑了吧?”蔡宏图狐疑的问。 “她们为什么要跑,现在云家已经平反了,她们还是自由身,有什么好跑的?”吕良弼不悦的分析到。 蔡宏图也不生气,他跟着来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国师带着所谓的天女究竟有什么意图:“不过好奇怪,国师离开京城带着她们是要去做什么?” “谁知道呢,我们只要跟着护卫就好了。”吕良弼说的滴水不漏,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云清浅和云流汐被商陆带到一辆马车里,云夫人已经着急的等在那里了,看到她们过来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娘。”云清浅和云流汐也是一阵激动。 “好,好。”看到她们两个人没事,云夫人也就放心了“没事就好。” 云清浅她们虽然是自由身了,但是现在还没离开皇宫,连见上一面都要特殊的安排。 “天见可怜,你们一家人这算是熬过来了。”苗夫人看着云清浅和云流汐“你们放心,你舅舅在想办法,等你们从隆南回来,说不定就可以回家了,再也不用在宫里受苦了。” “谢谢舅妈。”云清浅一笑。 苗夫人看到云清浅这样也一阵欣慰,听说清浅和以前不同了,苗夫人也只当是她小姑子向着女儿,现在看来是真不同了,稳重内敛了。 “娘,朝廷有没有说我爹什么时候回来?”云清浅也没听臻王说这件事。 “只是赦免了,归还了云家的老宅,宅子的匾额都变了,你爹得自己回来,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云夫人对云家再回到以前的景象并不抱希望,只觉得一家人能好好的就行了。 以前云家门上的匾额是将军府,现在改成了云府,也就从将门之家,成了普通人家。 云清浅点头。 母女三人寒暄了一会儿,商陆在一边催促,云清浅她们才回去了。 这次的小马车里面对应的镶嵌了水玉,还有桌案可以抄写道经,看来她们这一路要在马车上抄写道经度过了。 一天无事,晚上他们也没有住驿站,找了一个普通的客栈落脚,在入住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前面打点过了。 五个人带着帷帽下车,引起不少人注意,大部分人对神秘的东西都很好奇。 直接进了房间,饭菜都是端到房间里的,云清浅正要吃饭,听窗户那里一阵响动,她回头一看臻王已经进来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臻王放下自己拎着的食盒,把里面的菜端了出来。 自从到奉天殿之后,她们一直吃素,虽然做的十分精致,味道也不错,但是经常吃也不是那个事,怪不得商陆会偷偷的吃肉。 看到臻王端出来的荷叶鸡和香酥鱼,她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闻着很香啊。 “恩。”臻王坐下示意云清浅可以吃了。 云清浅想了一下,把臻王的碗筷放好,先给臻王放了一个鸡翅膀。 臻王笑了一下,他的确喜欢吃鸡翅膀:“你这样讨好我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我用讨好你吗?”云清浅玩笑到。 臻王笑了一下吃了起来,感觉今天的荷叶鸡好像异常好吃。 两个人把所有的饭菜都吃完了,云清浅才意识到自己吃撑了,好久都没这样了。 “我爹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到京城?”云清浅吃饭的时候就想问了。 臻王听到云清浅这样问表情滞了一下:“很快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臻王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之前你爹被流放,我在半路上把人给换了,流放地的人也不认识你爹,在流放地你爹吃了不少苦,这次皇上赦免了你爹,回来也要一段时间。” 第一百九十九章:意图 臻王说的很平淡,但是云清浅可不这样认为,流放地是很苦,但是臻王都说她爹吃了不少苦,那可能不仅仅是流放地的苦。 “然后呢?”云清浅安静的看着臻王。 “皇上赦免你爹之后,那个替身被暗杀了三次,最后一次生死不知。”臻王看着云清浅很谨慎的说。 云清浅心揪了一下,原来皇上从来都没想放过他们云家,那么这次隆南之行呢? 臻王看到云清浅这样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你爹没事,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你爹也可以健健康康的回到京城。” 云清浅看着臻王:“那我爹回到京城之后呢?” 这个问题很沉重,云家经历此番变故,再在京城就成了京城的异类,就算皇上可以装作没看到,但是周围的人呢? “你放心,我定会护你们云家周全。”臻王很凝重的说。 云清浅知道臻王会这样做的,逃避的念头出现了一瞬间就被自己掐死了,逃跑的时候,把自己的背后给敌人,那样会更危险。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臻王把自己拎来的盘子又拎走了,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人来收拾饭菜了,怎么觉得云清浅吃的最为干净呢?不由得多看了云清浅一眼。 晚上云清浅刚躺下,就觉得有个人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她一翻身就看到了臻王。 “你睡。”臻王没想到云清浅这么机灵。 云清浅往里面挪了挪真的睡了,臻王躺在外面,隔着被子抱着云清浅,她能变的这么聪慧、知道隐忍、真好。 一开始他还担心,依着云清浅以前的性子,不知道要吃多少苦,若是最后不能明悟,变成了怨妇怎么办。 天亮云清浅醒来的时候臻王已经不在了,她翻身起床,心情大好。 这刚过了年京城就有这么多大动作,太子离京,臻王成为巡查使,朝中格局都受到影响了。 “主子。”沐川行礼。 “有没有查清楚国师为什么要去隆南?”景王眼底一片清冷。 除了在云清浅面前他会本心流露,别人面前他总是掩饰的很好。 “应该和辛彤有关。”沐川也不是很确定。 景王想了想淡笑了一下,辛彤从头到尾都是云清浅设计的,此次隆南之行难道也是云清浅设计的? 他反复的把云清浅为云家平反,而后成为自由之身的过程想了一遍了,这其中不可控因素太多了,为什么她就刚好用自己能做的细微之事,把这件事推到了这里。 除非她早就纵观全局了。 景王反复的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定论给推翻了,在这一场角逐里,变数太多,就算是父皇,一个可以执棋子的人,都不一定会估算到这一步。 “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景王吩咐到。 “是。”沐川行礼。 从京城到隆南要十天左右,他们一行人也不赶路,遇到阴雨天再停一下,用了二十多天才到隆南的地界。 “姐姐快看。”云流汐指着河边盛放的桃花。 “都说隆南之地春来早,真的哎。”云清浅也笑了起来,两世加在一起,她也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 青黛看着这山水,心里冒出一股亲切感来,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再回隆南。 紫璃、白羽和辛彤干脆直接去折桃花了,云流汐和青黛看他们玩儿的开心,也跑了过去,云清浅却站在后面愣愣的看着那桃花。 “我来帮你们。”吕良弼看着她们四个人跳着想折到高处的桃花,就走了过来。 吕良弼折了很大一枝先给云流汐,云流汐也不接,看着那桃花有些害羞。 “快接啊。”紫璃知道吕良弼是什么意思,路上他没少对云流汐献殷勤。 云流汐想了想行礼离开了,虽然她现在是自由身了,之前也想过他真能为云家平反的话就嫁给吕良弼,可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每吕良弼对她好,她都会想到小桑子。 吕良弼有些失望的看着云流汐,觉得云流汐现在处处拒绝他。 辛彤直接拿过那桃花:“你们大人真麻烦。”她说完就走。 剩下的人笑了起来,吕良弼尴尬,又帮她们折桃花,才回去和臻王他们坐在一起。 “怎么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过来。 “没什么。”云流汐不想说。 “怎么觉得你在躲着吕良弼。” 云流汐想了想:“姐姐,我以前说过的话能不作数吗?” “什么话?” “就是……如果吕良弼帮我们云家平反了,我就嫁给他。” 云清浅笑了起来:“你说的时候,我就给你说不用这样想了。” “那我当时就是那样想的吗。” “那现在呢?” “现在……”云流汐想了想没说话,算她忘恩负义吧。 “其实你大可不必,你没这样和他说过,他为云家平反也不仅仅是为了你,你觉得若是没有景王的力量,他能在那么短时间里查到那么多东西吗?景王也不过是借助云家平反,狠狠的反攻了一下太子而已。”云清浅分析到。 云流汐知道是这样,可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之间已经没有婚书了,说到底是吕家不仁。”云清浅看着云流汐为难。 云流汐这才点了点头。 臻王和商陆他们在一起讨论到隆南怎么办,臻王现在是隆南巡查使,到时候不会和商陆他们同行了,他们要规划一下路线,看看怎么走。 蔡宏图听说要分开走就意外了:“我们还不知道跟着国师到底干什么呢。” “皇上让你们跟着的,你们可以去问皇上。”商陆直接回了一句。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暗地里都跟着人,他也没想这事儿成,有人背锅更好,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 “国师大人言重了,我们不过是随意问一下。”吕良弼笑着说。 蔡宏图不屑的看了吕良弼一眼,他好歹已经有官职在身了,这个吕良弼不过是做了景王的走狗,闹腾了一番,就被皇上钦点了这样的差事,若是做好了,回去少不得好处。 “这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走,若是惹了祸事,也不知道是谁的责任。”蔡宏图有些按耐不住了。 第二百章:小镇 这已经到隆南地界了,他只知道臻王和国师不是一起的,还没弄清楚国师究竟有什么意图,让他怎么向上面禀报,再晚晚估计就跟不上了。 商陆没有搭理他,抬头看了看天:“休息好了就继续上路。” 云清浅她们还是分别坐在自己的小马车里,只是晚上没有到住的地方,直接在外面扎营了。 商陆拿出一些玉髓,配着太极组成一个星芒阵,然后让云清浅她们坐在对应的阵眼上,绕着她们念念有词。 吕良弼和蔡宏图都偷偷的过来看,他们两个一路上都很注意商陆的动向,可是一直到今天才有点儿异常。 “娘!”坐在一边的辛彤突然叫了一声。 商陆有些紧张的看着辛彤:“什么方向?” “南方。”辛彤很确定的说。 星芒阵中间的玉髓轰然倒塌,辛彤也猛的站了起来。 紫璃她们都懵懵的,这几天下来,她们也知道了辛彤的身份,可是她们并不觉得做这件事有什么意义。 云清浅站了起来:“那我们要继续往南吗?” 商陆点头:“你们要谨记教诲,衣食住行不可有丝毫差池,不然就会误了大事。”他很凝重的说。 紫璃好奇:“我们天天这样,究竟有什么大事?” “寻我娘啊。”辛彤很认真的说。 紫璃看着辛彤,虽然辛彤因为湖中仙的噱头在宫中很受宠,但是紫璃觉得这都是别人设计的。 “你娘若真的是仙人,为何会让你流落到这里。”紫璃不屑。 “天地有规则,这是不可逾越的,只有玄之又玄的沟通方式在一线之间。”辛彤很认真的说“我进入尘世,连我娘都控制不了的。” 紫璃被看辛彤那认真的样子,尤其是看着她那一双红瞳,不自觉的有些相信了。 “好了,此乃天机,不可为外人道。”商陆对辛彤也十分恭敬。 “你放心好了,等找到我娘,我会和她说仙药的事儿的。”辛彤十分大方的说。 听到仙药两个字,吕良弼和蔡宏图都一个机灵,皇上诸多反常的行径,原来是为了仙药。 听得动静,他们转头这才看到对方,两个人心照不宣悄悄的退了回去。 “这么晚了吕公子在这里干嘛?”蔡宏图一脸鄙视。 “吕某人纵然有些学识,也不过是一个学生,家里也并无太多亲眷。”吕良弼一脸平静的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蔡宏图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蔡大人若是想说什么,要先好掂量一下才行,再说我与云家姐妹有些交情,可信度更高一点。” 蔡宏图听吕良弼这样威胁,当即脸色变黑,可是也拿吕良弼没办法:“好,这件事我们就当谁都不知道。”他说完就走。 吕良弼站在原地轻笑了一下,原来皇上是在求长生,怪不得愿意为了云清浅违背祖训,什么民心所向,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因为商陆测的方向和臻王要去的是同一个方向,一行人又继续同行,结果路上遇到了春雨,一下就是三四天根本就没办法赶路。 幸好他们已经到镇子上了,找了客栈住下,下雨也不能随意出去。 “看什么呢?”商陆看着云清浅一直看着外面。 “你不觉得街上的人很奇怪吗?”云清浅有些狐疑的说。 “普通的小镇,下雨了没事干,有什么奇怪的?”商陆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春天的时节非常宝贵,就算是下雨了,人也会披上斗笠下地干活,而且那个人面前放着一壶茶,半天都没喝一口,连坐的姿势都没变。”云清浅觉得这个小镇好像是凝固的“你看那个人,打着油纸伞,已经在这里来来往往好多次了。” 商陆这才看着外面:“你是想说……” “臻王来隆南巡查对太子来说不算秘密,而且蔡宏图一路上都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走到那里,他很清楚才对。” 商陆笑了一下:“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些人的把戏瞒不过他的。” 云清浅一想也是,这个时候青黛走过来了,看到商陆就行礼,商陆点了点头离开了。 “你看什么呢?”青黛坐在云清浅对面。 “你家出事之后,你爹呢?”云清浅突然问到。 青黛好像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判的是充军,我也不知道下落。” “那你认识穆南风吗?”臻王突然走了过来。 青黛慌忙起身行礼,臻王示意她坐,她才小心的坐下。 “认识,他与我爹交好,曾经也在隆南任职,后来不满隆南的乌烟瘴气而辞官,之后德行乡里,是我父亲在隆南唯一的好友。”青黛并不知道穆南风已经死了。 云清浅不知道臻王为何会突然这样问,但是肯定是有原因的,当着青黛的面他也没有问。 这个时候云流汐从房间里出来,吕良弼就跟在后面,云流汐一看就是躲避吕良弼,又不好太强硬。 “我过去一下。”云清浅打了一个招呼就过去了。 臻王想叫住云清浅,又觉得有点不合适,只得坐在那里。 她直接迎了过去把云流汐护在自己身后,吕良弼只好停下尴尬行礼。 “吕公子,现在流汐是供养天女,行事要有诸多避讳,还请吕公子自重。” “是小生失礼了,只是有句话要问一下流汐。”吕良弼温文尔雅的说。 “你想问,流汐就要听吗?”云清浅直接说“当初吕家人都不见就退还婚书的时候,可想过云家就必须要接着?” 吕良弼听到云清浅这样说脸色有些难看:“是在下鲁莽了。”他行礼就退下。 云流汐抓着云清浅的手臂:“姐姐,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前世若不是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她怎么可能变的那么狠绝:“这不是过分,这是快刀斩乱麻,对谁都好。” 云流汐点头,正要说话,突然一柄钢刀直接刺了过来,云流汐惊的瞪大了眼睛都忘了呼喊,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眼睛,拉着她直接闪到一边。 两个人撞到墙上还没反应过来,那钢刀又直接砍了过来,云清浅一脚踢了过去挡了一下,才听到客栈里已经打做一团,臻王被几个人缠着,冲不过来。 第二百零一章:龙影现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云清浅什么都来不及多想,若不是她反应的快,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 那人显然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点儿武功,吃了一个暗亏又砍了过来,云清浅已经拉着云流汐跑了。 “这里。”商陆叫了一声,他看着也有些狼狈。 云清浅和云流汐直接跑了过去,三个人却没有能跑的地方,被几个护卫保护在墙角。 “这是怎么回事?”云清浅心里有点儿后怕,那一瞬间她真以为自己会死。 “你还有时间问这个。”商陆拿着一把椅子挡在他们面前。 紫璃和白羽也跑了出来,好在有侍卫保护着没有受伤。 臻王杀了几个人,这才和他们靠在一起,青黛也跑了过来。 “他们人太多,怎么办?”商陆紧张的看着臻王。 “杀。”臻王把他们集中到一起保护。 云清浅的位置比较靠窗,瞥了一眼外面,发现之前在下面的人都消失无踪了,有很多百姓装扮的人向着这里冲来。 他们一个个体型高大,面带煞气,和身上褴褛的衣衫很不搭配。 “不好,我们已经被人包围了。”云清浅担心的说。 然而等那些人冲向楼上,楼道里凭空出现了一些人,他们一个个手持连弩,动作如影,很快就把冲上来的人给清理了。 做完了这些,那些人又直接离开了。 看着那些人,云清浅想到了景王身边的那个人,而这些人好像更厉害一点。 “流汐,你没事吧。”吕良弼见没有危险了,慌忙跑了过来。 云流汐看着吕良弼那么关心她,也不好给吕良弼冷眼。 臻王的脸色很不好看,抬头看着客栈中间空旷的地方:“首领来见本王。”他说完就走。 众人不知道臻王在和谁说话,也没有人敢问。 臻王回到自己的房间,影七已经在臻王的房间里等着他了。 “见过臻王。”影七行礼。 “父皇果真不会让国师这么简单的上路,今天是怎么回事?”臻王脸色阴沉。 “事发突然,属下还没来得及查。”影七小心的说。 “没来得及查?还是说你们一路上就忙着盯着本王了?”臻王的声音不大,每个字好像都淬着冰碴子,让人彻骨的冰寒。 “臻王殿下放心,属下定会查清楚这件事,不让这样的事儿再发生。”影七保证。 “最好是这样。”臻王也不再追究。 影七是皇上的人,直接听命于皇上,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臻王可以敲打,但是却不能真给处置了。 随行的人死了几个,好在云清浅他们都没事,臻王心里很清楚,若不是云清浅他们受到了性命的威胁,龙影是肯定不会出手的。 那些人开始出手了,定然是知道了父皇让商陆此行隆南的用意,影七他们出手了,就是坐实了这件事,看来他们接下来的路别想太平了。 从京城到隆南路途遥远,他们不赶路用了二十多天,但是如果飞鸽传书的话,两天就一个来回,京城有人知道了这件事,并阻止这件事,时间上来说已经足够了。 安顿了云清浅他们,臻王和商陆坐在一个宽广的平台上,两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焚香用的沙盘。 “谁动的手?”商陆在沙盘里写到。 “太子在隆南经营多年,完全掌控着隆南,肯定养有密使飞鸽。”臻王在自己的沙盘里写到。 “如此说来是太子?” “也许不是。” “那是……” “史家。” 商陆被臻王的回答噎了一下,史家和太子有什么区别:“那我们怎么办?” “父皇派的龙影肯定不止影七,小心行事。” 商陆磨平沙盘,在沙盘里划了浅壑然后填上香料粉末,用火折子点了起来,袅袅香烟就飘散开来。 臻王不怎么喜欢香薰,但是对商陆用的并不怎么讨厌,很清淡,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却让人记忆深刻。 臻王有些后怕,他其实知道会有人来刺杀,所以才去找云清浅,在她身边护她周全,没想到会出云流汐那个意外,当时他以为云清浅会点儿武功,不会那么紧迫,谁知道对方极凶,还是差点儿出意外。 把整个事情前前后后的回想了一遍,臻王才起身离开了。 商陆继续坐在那里,看着臻王离开慢慢的舒了一口气,他师傅说他逃不了七情,他却清楚自己早就剔除了惊恐,可是今天他却害怕了。 当那些出现,紫璃她们从房间里逃出来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是揪着的,他要好好体悟一下这种感觉,因为他说不清楚是好,还是不好。 云清浅她们五个围在一起,五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这次那些人显然是冲着她们来的,她们也不知道随行的除了国师他们之外,竟然还有那样的高手。 “谁能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紫璃说着眼睛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觉得继续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青黛也看着云清浅:“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时候让我们知道为什么了。” “我可能猜到了。”云清浅十分平静的说,已经到这一步了,是时候让她们也知道了。 “猜到?”紫璃不相信,紫璃觉得云清浅一直都知道。 “你们可记得上次国师摆阵问路的事儿?”云清浅问到。 四个人点了点头,上次摆阵问路的确非常诡异,虽然他们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辛彤却说了她娘和仙药。 “上次辛彤说了她娘和仙药,我猜想,皇上是想要长生不老的仙药。”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四个人也猜到了一点,但是要是真的是这样,若是求不到仙药呢? “所以……,我们从成为天女开始,就是为了给皇上寻仙问路求仙药?”青黛终于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了。 “应该是,不然皇上也不会冒着忤逆先祖遗训给我们几个自由。”云清浅眼底一片嘲讽。 知道了这件事,几个人都沉默了。 青黛舒了一口气:“这样说来,皇上是不得已这样做的,若是我们没了用处,到时候不知道是什么结果。” 第二百零二章:瘟疫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皇上需要她们,就给她们自由,给她们保护,若是有一天不需要了呢? “那我们逃吧?”白羽突然说。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没有认同白羽的话,就今天的形势来看,皇上派人盯着她们呢,她们能逃到什么地方去。 “既然我们都知道是这样了,那就想办法应对吧。”青黛很认真的说“逃其实也是一个办法,隆南有些地方地势非常复杂,若是有机会,套入深山,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云流汐想了想看着云清浅:“那爹娘怎么办啊?” 云家现在没有官职在身,若是皇上迁怒,云家可是没有半分抵抗之力。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她还不知道皇上已经对云家动手了吧:“会有办法的。”她在安慰云流汐,也在安慰自己。 雨停了天空也有很多云,一行人上路,车队没有任何改变,不过周围保护的人更多了。 臻王和商陆坐在马车里商量对策。 “不如来个金蝉脱壳?”商陆看着臻王:“我带几个替身慢慢的走,你带着她们悄悄的走,这样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她们几个也能安全一点。” “进了隆南就到处倒是太子的人,且隆南多关卡,有些地方是必经之路,这样反倒是分散了我们力量。”臻王不同意商陆的提议。 “那你说怎么办吗?” “大大方方的走,反正有父皇的人呢。” 商陆给了臻王一个大白眼,他们这商量了半天,等于没商量吗。 史弘业收到刺杀失败的消息非常气恼,在臻王他们进隆南之后,他就吩咐人沿途安排,不让臻王看出丝毫端倪。 知道国师的真正用意之后,他立马就下令杀了那五个女人,其实是为了试探皇上的真正用意,没想到皇上竟然派了龙影保护,那这件事就是真的了? 他们正筹谋着,想办法让太子早日登基,以免景王势力壮大之后出什么是非,现在倒好,皇上直接想长生不老了,太子能等到什么时候? “爹,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太子殿下,由太子殿下定夺?”史光耀觉得这件事严重了。 “哼,你自己就不会有点主见。”史弘业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此番路途遥远,若是被人发现了,被皇上记恨了,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那我们……”史光耀为难了。 “让他们一定要出意外。”史弘业觉得不能刺杀了,再刺杀皇上肯定会查到他这里。 景王比史家得到消息的晚,毕竟他没有飞鸽传书的便利,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反倒笑了,而且一身轻松。 “那尉迟公子可愿意见本王?”景王心情甚至有点好,继续结交俊彦。 “回禀景王殿下,奴才派去的人还没见到尉迟公子。”广磊汗颜。 “那本王就亲自去,不管多少次都要见到他。”景王很坚定的说。 天气越来越暖了,草长莺飞,花红柳绿,云清浅他们却没有兴致看,除了那次刺杀之后,她们又经历下毒、路匪、陷阱……可谓是举步维艰。 唯一好的一点是他们要去的地点已经定了,就在云顶山大荒泽,那已经是隆南之南,而大荒泽属于未划分的地方,已经不属于隆南了。 大荒泽并不是一个泽,相反过了云顶山之后环境非常优美,只所以叫大荒泽,只是因为那里荒无人烟,有野兽出没,所以被称为大荒泽。 臻王收到了皇上的密函,让他先放下隆南的事儿,全力帮助国师,臻王看到这样的命令有点想笑,父皇就那么渴求长生吗? 人活一世和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死伴生来,才生生不息,若真有昌盛,纵然豪情冲天,也会被时间所磨灭,有什么意义呢? “臻王殿下,前面村庄爆发了瘟疫,我们无法通过了。”卫泓过来行礼。 臻王摇头:“卫泓,你可听过春天爆发瘟疫的?” 卫泓一愣,看来这又是那些人阻拦他们的手段。 “原地休息,不要靠近村庄,派人去看看绕路怎么走。”臻王就让那些人如意一下。 “是。”卫泓行礼退下。 臻王每次去找云清浅都十分小心,他一开始就知道龙影的存在,最近因为龙影盯的紧,他都没办法去找云清浅了。 “这个时候的确很难出现瘟疫,你觉得是什么呢?”商陆走了过来。 “下毒。”臻王脸色阴沉。 云清浅听到有瘟疫第一反应也是下毒,心中冷笑,那些人为了置她们于死地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会对整个村庄的人下手。 她想了一下直接去找商陆了。 “云姑娘,你不能过去。”一边的道童阻拦云清浅。 “民女有要事求见臻王殿下和国师大人。”云清浅直接站在那里自己禀报。 臻王和商陆对视了一下,不知道云清浅要做什么。 “让她过来吧。”臻王示意道童让开。 云清浅行礼:“民女听说前面村庄有瘟疫,求臻王殿下派大夫去救救他们。” 臻王打量着云清浅,以云清浅的聪慧,肯定会猜到其中有问题,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瘟疫很危险,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几个人安危。”臻王平静的说。 “瘟疫是很危险,但是更危险的是一颗让瘟疫横行的心,民女身为奉天殿的供养天女,奉天殿乃奉天之命保佑万民,如今瘟疫横行,我们身为天女,也应该出一份力。”云清浅说的振振有词。 臻王看着云清浅想了一下:“好,此事本王会安排的。” “臻王爱民之心,乃世人之福。”云清浅行礼。 “你先退下吧。” 云清浅行礼退下。 商陆有些急了:“你真要去啊,这肯定是陷阱啊。” “我们遇到陷阱怎么办?” “当然是避开了。”商陆觉得这不是一个问题。 “不对,是填平它。”臻王笑了一下。 “填平它?”商陆觉得他们两个那简单的交谈肯定是进行了什么他不知道沟通,可是他怎么听不出来呢? “吩咐蔡宏图带人去查看一下具体的情况。”臻王吩咐到。 第二百零三章:瘟灵 前面的村子叫坳口村,就处于山水之间的拗口上,虽然说是一个村寨,但是地处要塞,倒也繁荣,只是现在因为瘟疫,一片荒凉,不时的是凄哭声和被抬出来的死人。 蔡宏图掩着鼻子,带人过来查看,看他们一个个病怏怏的样子,生怕自己也被传染了。 就算他知道这可能不是瘟疫,但是看到这么多人这样,他心里还是有点犯怵。 臻王站在高出看着坳口村,这里周围不适合种庄稼,这个村落的人估计是靠往来的商旅过活,若不是因为地势,这里可能会成一个小镇的规模。 “主子。”卫泓行礼。 “查的怎么样了?”臻王很平静的问到。 “应该是配制的一种毒,症状是上吐下泻,还会出一下红疹子。” 臻王想了想:“如果是那样,毒性太大的话,这里的人已经死了,毒性小的话,很快就自愈了,能维持这样的症状,应该是微量持续中毒,查一下到底是什么让他们一直中毒。” “是。”卫泓倒没想到这一步,行礼就退下了。 臻王看着下面的村落,这些人还真舍得,用这么多的毒药,肯定不是为了羁绊者他们。 蔡宏图装样子也装够了,查了半天才回来,把村子里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给你三天时间,控制着瘟疫,把村名都救活。”臻王命令的“不然提头来见。” 蔡宏图一愣直接跪下了:“臻王这不是为难下官吗?瘟疫是天灾,应该由国师大人出面才行。” “你这样认为?”臻王几分戏虐的看着他。 蔡宏图眼睛一阵闪烁,之前他们遇到什么麻烦,大部分都有人处理,这次臻王怎么较真了? “是。”蔡宏图的任务是让国师带着天女进村子“国师带的有天女,肯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恩,那就交予国师了。”臻王看了一眼一边的商陆。 “本国师得观一下天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才行。”商陆一本正经的说。 关于商陆的推算能力,臻王自己不信,却也没有怀疑过,命数这种东西玄之又玄,不然父皇也不会给国师这么高的权利。 “怎么样?”臻王看着商陆认真的看着天空。 “变数还真是神奇,不管什么时候都能逢凶化吉。” “什么意思?”臻王意外。 “世人谁不是一叶障目,我们也不过能从障目之叶中窥得一丝先机。”商陆很认真的说“明日我就带她们进村。” “有危险吗?” “有。” 臻王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危机,危机,危险和机遇,这是她的选择,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商陆看着臻王。 之前云清浅和臻王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听懂里面意思,今天他心思澄明,突然就想的通透了。 第二天很早,商陆就带着云清浅她们进了坳口村。 “大仙,我是坳口村的里长,孙长继。”孙长继颤巍巍的行礼,他看着也病的不轻。 “此番你们坳口村瘟疫,来的太过蹊跷,定然是有人带了瘟灵进来,本法师要作法祭天,逼那瘟灵现身。”商陆连忽悠皇上都头头是道,更不要说忽悠平常老百姓。 “是,是,是,若是大仙能为我们坳口村祛除瘟灵,我们坳口村定为大仙和几位仙姑修金身,永世供奉。”孙长继说的感激涕零。 摆祭坛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他们带的人很快就弄好了,上面的法器都是他们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个个价值连城,就算不知道这法器价值的人,也觉得那法器晃眼。 云清浅她们本就是舞祝,配合商陆做法,很快商陆把很多燃烧的符文丢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坛子里,一声惊爆声,作法就完毕了。 “你们五个把这些圣水分给村民喝。”商陆吩咐。 “是。”五个人行礼,然后拿了舀子开始给百姓们分水喝。 坳口村的百姓一个个病怏怏的,也没有力气去争抢,就等着云清浅她们送到跟前,也没有慌乱,只是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突然之间人群中有几个人突然冲向云清浅她们,匕首直接刺向她们腰间,然而根本就没刺进去。 五个人本来带着帷帽,这个时候猛的往后一退,云清浅和紫璃更是直接踢翻了两个人。 自从上次在看客栈被刺杀,她们身上都穿了护甲,寻常的匕首是刺不穿的,看在别人眼里就感觉是神异了。 坳口村的人一看拿着匕首打斗,立马就散开了,比之前围着喝圣水的时候有精神多了。 “大家不要慌乱,他们就是身负瘟灵之人,只有天女才能制服他们。”商陆慌忙在一边安抚。 众人一听这样,慢慢的平静下来了。 五个人里,虽然只有云清浅和紫璃有两下子,但是剩下的几个会跳舞啊,五个人配合着,加上手里的长剑,倒也能维持着不被刺伤。 臻王和卫泓就站在祭台不远的地方,细心的观察着周围的百姓。 几个人缠斗了一炷香的时间,人群里突然又跳起来了几个人,云清浅她们瞬间处于下风。 臻王示意了卫泓一下,卫泓拿出一个半尺多长的射桶,按了一下机关,只听到细微的破空声,却不见有什么暗器。 围着云清浅她们打的几个人,突然有几个慢慢的倒地了,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天女下的手。 云清浅轻笑了一下,继续配合着打剩下的人,过了一会儿又暴跳起来了几个人,加入战圈,和之前一样,突然晃晃悠悠的,好像中了邪一样。 孙长继有些担心了,靠近商陆小声的问到:“大仙啊,这瘟灵是不是会传染啊,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里长看看清楚,这些都是你们坳口村的人吗?”商陆问到。 孙长继仔细的看了看:“也不全是,他们是路过这里的商人,因为村子里发生了瘟疫,就留在这里了。”他说到这里一个激灵“不会就是他们把瘟灵带进来了吧?” 商陆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孙长继立马觉得就是这样了。 那边云清浅她们还在打斗,总是一副刚刚可以抵抗的样子,让人觉得自己再用一点劲儿,就能把她们给杀了。 第二百零四章:李存 臻王不知道云清浅的武功到底怎么样,毕竟以前云清浅不过是贪玩儿练的,这次看来练的还不错,学会了的调息之法,再好好教一下,说不定还能出一个高手。 眼看着云清浅她们周围倒下了好几个人,突然一个人暴起,长剑直指云清浅,然而他还没落地,长剑已经被一支箭矢给荡开,臻王已经落在云清浅面前了。 他在一边看了很长时间了,觉得幕后的人应该就是这个人。 李存看着臻王,他穿着布衣短打,目光却异常凌厉,怎么看都不像是乡野莽夫。 “住手,住手……”孙长继一看到李存出手慌忙过来阻止“他是我们坳口村的人,不可能带瘟灵的。” 臻王打量着对方,对方虽然对云清浅他们出手,但是一身正气,的确不像的宵小之辈。 “孙叔,你不要被他们骗了,他们就是给我们村子下毒的人,现在又这样装好人,蛊惑人心。”李存恨恨的说。 “你胡说什么呢?”孙长继拍了一下李存的肩膀“这位大仙连银子都不收,他蛊惑我们什么啊。” “那是因为他们是……”李存说到这里咬牙,后面的话硬生生的没说出来。 “你是……”青黛有些不确定“李存?” 李存听有人叫他的名字,愣了一下看着带帷帽的青黛。 青黛慢慢的摘下自己的帷帽,李存是穆叔叔的随从,她以前见过李存,不过并不熟悉。 “何小姐?”李存顿时愣住了“真的是你?”李存激动了。 “是我?”青黛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无声流下,有生之年,她没想到能再见到故人。 当即气氛有些怪怪的。 “既然是故人,不如找了地方叙叙旧。”云清浅看他们那样愣愣的站着。 青黛这才反应过来,几个人收拾了一下,直接去里长家里了。 坳口村的人不靠往来商旅,都是客栈饭肆,地方倒也宽敞。 李存在青黛面前不敢坐,青黛在臻王面前不敢坐,一群人就那么站着。 “都坐吧。”臻王看着他们的样子。 众人却都没有坐,臻王清淡着脸,也不知道尴尬是什么。 “你们若是有什么私下里的话,我们可以回避一下。”云清浅看着他们那尴尬的样子。 “此事应该没有私话才是。”青黛直接说“李存,你为何要刺杀我们?” 李存听青黛这样问直接跪下了:“我听闻此番朝廷派人,追查我家老爷的事儿,要把老爷一家诛灭九族,我气不过便守在这里,想杀一个出气,也算是为老爷报仇了。” “穆叔叔?”青黛意外“穆叔叔怎么了?” 云清浅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臻王,她突然想起臻王问青黛认识不认识穆南风,难道这件事臻王也知道? “我家老爷为何老爷伸冤,在京城各方奔走,最后不知怎的竟然刺杀了皇上,然后死在那昏君的刀下。”李存说着痛哭了起来。 青黛一愣,随即看了云清浅一眼。 刺杀皇上?云清浅为皇上挡了一刀,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什么时候的事儿?”青黛有点不敢相信。 “今年元宵节。”李存说着擦了一下眼泪“何小姐,何老爷是冤枉的,我家老爷也是冤枉的啊。” 青黛看着云清浅,真的是云清浅,事情为什么会这么巧? “你和那些给村民下毒的人是一伙的?”臻王直接问到。 “不,我不认识他们。”李存很认真的说“现在我被你们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此事和何小姐无关。” 青黛犹豫了一下跪在臻王面前:“李存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求臻王殿下开恩,饶他一命。” “你们都先出去。”臻王看着众人。 众人行礼退下,李存独留了李存在那里。 云清浅最后出,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李存看向臻王有些没底气,却还是直接迎上去了。 “可认得这个?”臻王把一块破了一角的玉牌给李存。 李存看到那玉牌直接愣住了,这是他家老爷的随身之物,当年何家出事,他老爷为何家奔走,被人推出门外的时候这玉牌摔碎了一角,才让他老爷生出了去京城告状,玉石俱焚的心思。 “你怎么会有这个?”李存激动的连称呼都忘了。 “穆老爷给的。”臻王直接说。 “不可能,是不是你杀了我家老爷,从他身上得了这个?”李存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你拿了玉牌回去找你家夫人,我这里有一封你家老爷的绝笔,只能亲自交给你家夫人。”臻王直接说。 李存想了想:“你就这样放我走?” “不然呢?” “你就不怕我拿了玉牌跑了,不回去找我家夫人?” 臻王轻笑了一下:“那是你的事儿,穆家的存亡,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受人之托而已。” 李存还是十分狐疑,想了想就要起身。 “慢着。”臻王叫住了他。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放我走。” “之前你说听人说朝廷派来人要把穆家诛灭九族,听谁说的?”臻王突然问。 “消息从京城传来的,很多人都知道。” “那本王再问你,隆南境内,是不是匪盗横行,个个要杀了官差而快之?” 李存想了想点头。 “我知道了,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被人盯上,毕竟你已经见过我了。”臻王吩咐到。 “谢臻王殿下提醒。”李存说完就走。 臻王看着李存离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身后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那天舌战朝臣玉尺公子。 “不是说要在京城玩儿一段时间吗?”臻王嗤笑。 “你那个二哥找的太紧了,没法好好玩儿。”尉迟炎说着懒懒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之前玉树临风的模样。 “跟着我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臻王直接给他泼冷水。 “我觉得挺好玩儿的啊,我有预感,隆南之行,肯定好玩儿。”尉迟炎很认真的说。 “我不想让你跟着。” “那我就告诉你娘,你为了一个女人,把你的解毒丹随意给人了。”尉迟炎摊手。 第二百零五章:小心思 臻王看着一栏赖皮的尉迟炎,真想把他的舌头给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听他说话呢? “好了,好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人多好玩儿吗。”他觉得宇文煜生气了,慌忙安抚。 青黛在外面一直盯着云清浅,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想这件事了,穆叔叔为了她爹去刺杀皇上,然后被云清浅给挡了,她应该不应该恨云清浅? 其他人看着两个人的样子不敢说话,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对错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云清浅看着青黛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说的?”青黛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能说云清浅不该救那个狗皇帝吗? 穆叔叔不管会不会成功,结果都是死,而皇上死了,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呢? 太子的德行她也见过,到时候只会变本加厉而已。 青黛这样说,云清浅也不再问了,事先她们都不知道会是这样。 “这件事……纯粹是个误会,当时谁也不知道啊。”紫璃站了出来。 “我有点累了,想一个人静静。”青黛说完转身就走。 紫璃示意白羽跟着青黛,白羽只好远远的跟了过去。 坳口村的人喝的不是什么圣水,而是臻王把自己的解毒丹给溶了,没有人再继续下毒,喝完之后那些人很快就有反应了,顿时把商陆他们奉为神仙。 晚上一行人就住在坳口村,青黛因为穆南风的事儿,状态一直很低落。 云清浅躺着也有点睡不着,窗户动了一下臻王进来了,她直接坐了起来,知道臻王是来和她说今天的事儿的。 “没睡?”臻王有些意外。 “你不是也冒险进来找我了吗?”云清浅语气里有些抱怨。 臻王无奈的笑了一下,坐在床边用披风裹着云清浅:“我和穆南风之间是一笔交易。” “交易?”云清浅不懂。 “穆南风在京城状告无门,甚至差点儿丢了性命,是我在京城的人救了他,我知道隆南的事儿之后,却没有办法帮他,一直到景王不再蛰伏,我想到了功高救主的办法。”臻王解释到。 “那你就不怕他刺偏了?”云清浅一阵唏嘘。 “不是他刺的。”臻王看着云清浅“是我的人,而且我确定他不会失手,不然我也不会那样做。”他说着抱紧了云清浅一点。 云清浅顿觉安心:“那为什么皇上的龙影抓的是他,他也愿意说是他刺的?” “当时人多,稍微一晃人就看不清楚了,穆南风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 “你们之间的交易呢?” “他刺杀皇上而死,我荡平隆南的乌烟,保住穆家。” 云清浅恍然,听他们说的样子,那个穆南风根本就不拍死,只是担心自己死的没有价值,而和臻王交易,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那要不要告诉青黛?” “看你了。”臻王不在意这件事。 云清浅想了想还是算了,若是青黛真的因为这件事怨恨她,她也没必要和青黛解释什么:“我们此番到隆南,一路上并没有看到荒芜的迹象,怎么办?” “等我们来的时候再查,那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臻王宠溺的说。 “我能做什么啊。”云清浅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难道你不是想,到时候可以安稳回京城,就连皇上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云清浅被拆穿了,有些气恼,主要是不好意思,好像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就往臻王怀里钻,不让他再说。 “不要动。”臻王的语调都有些变了。 云清浅立马不敢动了,她感觉臻王的呼吸都变的有些粗重,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待了很长时间。 许久臻王才慢慢的吐了一口气,怪不得清冷如景王都在云清浅这里露陷了,她还真是一个小妖精。 “早点睡吧,明天要上路了。”臻王动了一下云清浅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臻王苦笑,还真是一个没心肝的,以前的机灵都去哪儿了,怎么这么容易睡着? 他把云清浅放好,忍不住亲了她一下,觉得自己忍耐力不行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管不顾的把她要了。 臻王从云清浅的房间出来,宋朴像影子一样出现在臻王身边。 “李存已经送出去了。”宋朴小声的说。 “几个人跟着他?” “三个。” “都处理了吗?” “处理了。” 臻王很满意,想了想交代:“以后遇到落单的,就想办法除掉一些,不要露出马脚就好。”他说完就走。 宋朴在后面又激动又感慨,知道不知道皇上培养龙影有多难,连自己亲爹的老本都不放过。 自此宋朴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切阻拦臻王和云清浅在一起的势力,都会被踩在脚下。 臻王觉得自己已经够憋屈了,因为那些龙影盯着,他去找一次云清浅都要小心翼翼,唯恐给云清浅带去麻烦,所以还是除掉一些为好。 第二天坳口村的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送给他们,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怎么还不走?”云清浅在车里坐了很长时间忍不住探出头来问。 “国师大人实在架不住乡亲们的热情,在一一告别呢。”林炘打扮的车夫一脸无奈的说。 云清浅又出来了一点,看到商陆那货嘴上说着不用不用、大家都不容易,手上可没停下,一个跟着一个接,关键是紫璃什么时候下去了,还帮着那货接东西。 这样的场景让云清浅想起了前世商陆总是体察民情的样子,原来他就喜欢这样啊。 快到中午他们才慢慢悠悠的启程了,吕良弼和蔡宏图跟在最后,虽然和跟着来送的老百姓距离的最近,却被直接忽视了。 蔡宏图心里有些不爽,虽然他看不上这些泥腿子,可是被一群泥腿子给忽略了心里就不舒服。 “哎,国师真有这么大本事啊?”蔡宏图和吕良弼说话。 吕良弼看了蔡宏图一眼:“怎么?你之前怀疑国师不行?” 两个人正说着,车队突然又停下来了。 第二百零六章:够一锅了 尉迟炎等的脖子都有点酸了,就是全车队的人都要裹脚也不用这么长时间吧? 这下终于把他们给等来了,他觉得麻烦,想和他们同行还得自己找一个借口跟着。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就得带上我。”尉迟炎一本正经的说。 “噗……”从商陆到马夫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马都多叫了几声。 臻王不想认识这货,真的不想。 “行,上车吧。”商陆直接说。 尉迟炎愣在那里了,你们这样折腾,不是想一波三折,然后层层推进,最后不得已才带上他的吗?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走?”商陆说着策马,不管尉迟炎了。 尉迟炎不服气了:“哎,你就这么容易让我跟着你们了?” “恩,我看你长的不错。”商陆很认真的说。 臻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哎,长的不错是什么意思?”尉迟炎怎么感觉自己需要靠脸吃饭啊?他明明是靠嘴吃饭的好吧。 过了坳口村要走一天才会有下一个村落,但是他们上路的晚了,晚上只能在他山下驻扎。 商陆把乡亲们送的东西都整整齐齐摆在自己面前,一脸如获至宝的样子,一个个仔细的看看。 “哎,这个玉米棒子有什么好看的?”紫璃拿起来认真的看了看。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别人发自内心的认可。”商陆拿过紫璃手里的玉米棒子,小心翼翼的和别的东西放在一起。 远处听到这句话的云清浅肩膀忍不住的抖了抖,商陆还真和别人不一样。 “你冷?”尉迟炎看到云清浅这样立马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 云清浅立马警惕了,顺便眼角看看臻王在哪儿,这个尉迟炎想死,她还不想死呢。 臻王果真看了过来,目光如冰,周围的温度都开始下降了。 尉迟炎直接把自己的披风放在一边的石头上:“我一点都不冷,你看,我不穿披风都不冷。” 云清浅很想打人怎么办?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找不到老婆。 臻王的目光这才慢慢的变的平淡,引的尉迟炎挑衅的看了他一眼,没错,刚才他是故意的。 后半夜众人被一声尖叫吵醒,急忙下车看,看到辛彤捏着一条蛇的七寸从车里跳了出来。 “你们看,你们看,还是活的。”辛彤兴奋的说。 以前怎么没发现辛彤也是这样的怪胎呢,看到蛇不应该是害怕吗? 他们哪儿知道,辛彤不会跑的时候,就被她爹背着上山抓蛇了,那技巧,那手法,那速度,都是一流的。 “小心。”青黛叫了一声,看到又一条蛇靠近辛彤。 辛彤一脚给踩在头上,还给踩烂了,那蛇身体绞在一起在地上翻滚,肯定是活不了了。 “这样差不多就够一锅了。”辛彤一脸认真的说。 “检查一下是怎么回事。”臻王可不相信这蛇是莫名就来了。 蔡宏图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现在百虫出土,山野之中有些蛇鼠虫蚁很正常。” 臻王没有搭理他,他们驻扎的时候,周围都会洒驱虫粉,一般虫蚁根本不会靠近,再说还是一次两条毒蛇。 “快看啊,还有啊。”辛彤听的声音,兴奋的叫了起来。 “戒备!”吕良弼紧张了,因为他怕蛇啊。 “你们都到火堆那里去。”商陆安排云清浅她们。 然后云清浅她们几个坐在火堆一边,辛彤一个人坐在火堆另一边,手里拿着一条已经死了的蛇,在盘算着怎么吃掉。 “有人把驱虫粉个冲了,在辛彤马车上放了引蛇的药。”卫泓去检查了一遍之后过来禀报。 臻王环视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人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 “查,看谁身上带了引蛇的药。”臻王以为他们两个跟着只是刺探一下情报,没想到竟然真的动手了,这么近的距离,臻王肯定容不下。 不过都这个时候了,不管是谁肯定不会把药还带在身上。 “今天后半夜值夜的人,全部给抓起来,以谋害本王罪论处。”臻王直接说。 众人傻眼了,没想到臻王竟然会这样决定这件事。 “王爷,冤枉啊。”有侍卫已经跪下了。 蔡宏图几分得意的看着吕良弼,后半夜是吕良弼值夜,这次吕良弼是在劫难逃了。 吕良弼沉默的站着,任凭别人押着他,也不争辩。 “哎,你这样直接少了四分之一的人,我们怎么上路啊?”商陆一脸为难的看着臻王。 “死了更没法上路。”臻王说完重新安排值夜。 臻王早起的时候,就看到影七在马车一边等着他,一边还有被打的半死的蔡宏图。 臻王藐了影七一眼。 “启禀王爷,昨夜冲到驱虫粉,在湖中仙郡主马车上放引蛇药的就是他。”影七直接说。 臻王靠近影七:“纵容着他跟着本王上蹿下跳有什么意图?” 影七一阵紧张,他靠近皇上的时候是敬畏,却没有这么紧张:“在下不敢。” “龙影有什么不敢的?”臻王也不在意“既然是你们抓的,就你们处理吧。” 蔡宏图被抓,其他人就没事了,再上路的时候,蔡宏图已经不在了。 又过了两天就到了隆南的腹地,州府就在这里。 众人进了隆安城,他们在路上断断续续的走了一个月了,现在三月,正是风景最好的时候。 隆安城里异常热闹,两边酒楼林立,宾客迎来送往,和京城相比有另一番风味。 云清浅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心思有些不宁,感觉自己在看一台戏一样,而她也被拉入其中。 臻王没有去州府巡查,而是好商陆他们一起住在客栈里,他们包了一个后院,现在人少,刚好可以住进去。 刚入住就有小二来送热水,臻王一抬头就看到了李存,随即笑了一下。 “我家夫人今晚约王爷在暮鼓楼一叙。”李存放下热水就要走。 臻王笑了一下,随即目光变的深邃,他刚到隆安城就被穆家人找上了,看来穆家的力量不容小觑,而且他们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第二百零七章:安庆楼 后院比较安静,云清浅她们还是一人一个房间,云清浅推开后窗就可以看到后面窄窄的巷子,还有巷子里晃悠的人。 有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快速的低头了,然后继续在那里转悠。 云清浅意外了,如果说一个小镇他们能制造出一片祥和的样子的,一个城池也可以这样吗?那得有多大的能耐啊? “辛彤要出去玩儿,国师说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你出去吗?”紫璃敲了一下门问到。 国师都让辛彤出去,那应该就是没事了,她也刚好出去看看:“好。” 六个人都带了帷帽,准备出门。 “等等我啊。”尉迟炎追了上来“你们出去怎么能不带我呢。” 对于每天都拼命刷存在感的尉迟炎,大家已经习惯了,只当没看见,转身就走了。 尉迟炎也不在意,直接挤在青黛一边:“听说你本来就是隆南人,这隆安城有什么好玩儿的?” “安庆楼的点心必须吃。”青黛想到自己以前的生活了。 “好啊,好啊,我们就去安庆楼。” 一群人直接去安庆楼了。 隆安城里十分热闹,隆南比京城暖和,现在已经有人穿单衣了,路上会遇到很多穿着妖娆的女子,一看就不是正经地方的人。 “姐姐?”云流汐靠近云清浅“她们也是乐姬吗?” “应该是。” “可是我听说民间的乐姬都是晚上出来的。”云流汐好奇的是这个。 “以前隆安城没有这么多乐姬。”青黛说着有些尴尬。 云清浅笑了一下不介意这个,城里如此,只能说隆安贫富差距太大,那些有钱人过的很奢靡。 到了安庆楼发现安庆楼已经荒废了,门框上都有蜘蛛网了。 “怎么会这样?”青黛难以置信,慌忙拉了一个一边的人“老伯,这安庆楼怎么关了啊?” 那老人十分警惕的看着青黛:“你们是外乡人吧?” “是,我以前路过隆安的时候吃过安庆楼的点心。”青黛看那老伯的样子不敢说实话。 “嘿,听说安庆楼的老板给知府大人下毒,被抓起来打死了。”那老伯说着摇头。 青黛有些愣:“那他家人呢?” 老伯一个激灵:“你不会认识他们吧?” “不是认识,只是他们家出事了,最起码这楼也会卖出去,怎么就放在这里?”青黛干干的说。 “得罪了知府大人还想把楼给卖出去?听说他家人能逃的逃了,不能逃的成了乞儿,日日受人欺凌。”那老人说完就走。 青黛愣愣的站在那里,她以为自己的心态已经够平静了,现在却有一种物非人非的感觉。 “你和安庆楼的老板认识?”紫璃小声的问到? “那是我舅舅。”青黛说着又忍不住流泪。 气氛瞬间沉重了。 “能不能让臻王殿下帮忙找一下人?”紫璃提议。 “你们为什么不找我?”尉迟炎感觉自己被忽略了。 几个人看了他一眼不搭理他,除了云清浅,别人都觉得他是死皮赖脸跟着的,除了长的妖孽,别的没什么感觉。 “那就麻烦你了。”云清浅说着还行了一下礼。 几个人在路边买了一点吃的,继续逛街了。 青黛心情低落,被人撞了一下,差点儿被撞倒,幸好一边的尉迟炎扶着。 “走路不看路啊?”那人一脸嫌弃的看了青黛一眼。 尉迟炎一脚踢在那人胸口,直接把那人给踢翻了:“本大爷今天教教你怎么说人话。” 青黛想要阻拦的,但是手心里握着纸条,她紧张的手心都快出汗了。 “你给我等着。”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你没事吧?”云清浅看着青黛。 “没……”青黛摇头。 云清浅有些狐疑的多看了青黛一眼,怎么觉得她有些紧张呢?这紧张的没道理吧。 “你们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尉迟炎拍着胸口。 因为辛彤的兴致太高,几个只好继续逛,尉迟炎这次比较警惕了,一直护在她们六个一边,除了引得大姑娘小妹子侧目,别的也没出什么问题。 “时候不早了,我知道有一家酒楼的菜不错,不如我们去吃点儿?”青黛突然提议。 几个人表情干干的,去还是不去呢? “和你家有亲戚没有?”白羽直接问到。 别人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不好意思问出来,这个白羽脑子里全部都是直线吧? “没有,就是吃着挺不错。”这下轮到青黛尴尬了。 “行。”尉迟炎拍板了。 刚好那酒楼也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老板,来一间雅间。”尉迟炎走在前面。 “真不巧,雅间没有了。”掌柜的一脸抱歉。 “那独院还有没有?”青黛问到。 “这个倒有,独院十两。”掌柜的伸手。 尉迟炎直接丢了一锭银子过去:“要最贵的。” “好嘞。”老板掂量了一下银子立马眉开眼笑了“里面请。”他亲自带着他们去后院了。 后院有三个独院,都很小,里面只有一个房间,还有一个临水的栈台,修建的倒也雅致。 几个人到了后院就摘下帷帽,整个人都放松了。 云清浅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里生出一股压抑的感觉来,怎么觉得自己被人盯着。 萧珊在云清浅看到她之前已经转身了,前院有一个雅间,刚好可以看到后院的情况。 “那个女子是谁?”萧珊指了一下云清浅。 李存也分辨不出来:“属下与她们接触的少,不知道她们都是谁。” 萧珊也不生气:“下去准备吧。” “是。”李存行礼退下了。 白羽蹲在栈桥那里看新生的蝌蚪:“青黛姐姐,你以前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也不是了。”青黛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回答。 “这里真好玩儿,它们的腿是怎么长出来的啊?”白羽又往下趴了趴想看的仔细。 “你小心一点,不要离水那么近。”青黛提醒。 云清浅听青黛说话很不自在,回头一看,看她倒水的手都有些发颤,她猛的抓住青黛的手,把青黛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手里的水壶都丢了。 “你这是干嘛?”青黛因为紧张,语气都变的有些激动。 第二百零八章:穆夫人 众人也看了过来,自从上次云清浅和紫璃有过矛盾之后,她们好像都在担心那样的事儿会再发生。 “姐姐。”云流汐拉了一下云清浅。 “倒茶的时候手稳一点,烫到手怎么办?”云清浅拿过青黛手里的茶壶。 青黛仿佛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我今天状态不好。”她说着给人分茶。 众人又沉默了,云清浅走到一边和尉迟炎站在一起,尉迟炎的表情也有些凝重。 “在看什么?”云清浅轻声问。 “应该不会出事吧?”尉迟炎看着云清浅那平静的样子,觉得她也看出了什么。 “如果我们出事,也认了。”云清浅苦笑了一下。 尉迟炎想想也对,他们出来肯定有龙影跟着,一边还有他呢,若是出事也认了。 两个人正说着,听到噗通一声,白羽直接掉到水里了。 “白羽……”几个人慌忙过去拉白羽。 “小心!”云清浅叫了一声,她们已经跑过去了。 这栈台下面的水并不深,关键是白羽好像闷头栽到里面的,连一声呼叫都没有,这个肯定不正常。 尉迟炎冲过去阻拦,见她们三个也一晃晕倒了,他慌忙回头护着云清浅。 “赶紧把白羽拎上来。”云清浅自己跑过去了。 尉迟炎慌忙过去,在云清浅之前把白羽给拎了上来,试下了一下鼻息还正常,口鼻流出了一点水。 估计是晕倒了才掉水里的,所以没被呛住。 “是茶水。”云清浅回头看着茶壶。 尉迟炎过去闻了一下,茶的味道很浓,里面放一点东西也闻不出来。 萧珊带着李存进来了,她看到云清浅就觉得云清浅和别人不同,还真被她看准了。 “李存?”云清浅转即看着萧珊:“那这位就是穆夫人了?” 穆夫人也就三十多的年纪,一身劲装,五官很硬朗,发髻高挽,看着像一个江湖中人。 萧珊有些意外:“好眼力。” “你们想做什么?”云清浅知道是穆夫人反倒不担心了。 “需要和人谈点儿事情,用你们保障一下我的安危。”萧珊直接说。 云清浅知道她想和谁谈了,之前李存和臻王谈过之后就消失了,看来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约定。 “那和尉迟公子没关系,可以让他离开吧?”云清浅也想看看这穆夫人到底想干嘛? 之前她担心是别人,毕竟他们在路上可不太平,现在到了隆安城,简直是被关在笼子里了。 “可以。”萧珊很大方的说。 “哎,女人,我能打出去的。”尉迟炎怎么感觉自己被女人保护了呢,这种感觉很不爽。 “那你觉得,我们两个能不能带着他们四个打出去?”云清浅问到。 尉迟炎一看还真是问题,带着四个昏迷的就是问题好吧。 “所以咯,穆夫人也不过是想拿我们当护身符而已。”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尉迟炎想了想好像是这样,转即看着萧珊:“若是她们几个伤了一丝一毫,我定饶不了你们。” “那是自然。”萧珊一脸平静。 云清浅看着萧珊的样子,觉得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才会这样吧。 尉迟炎也不犹豫,立马就出去了。 萧珊看着云清浅:“你会武功,你明明可以走的,为什么不走?” “穆夫人也可以苟活,为什么要这样?”云清浅轻笑。 萧珊看着云清浅,她觉得她和云清浅是同样的人,不过她是不在乎生死了,而云清浅更像死过一次一样。 “也对。”萧珊点头。 这个时候有人要过来压云清浅,云清浅看着萧珊。 “不用绑她了。”萧珊直接说。 “可是……”李存有点为难。 “把她眼睛蒙上就好了。”萧珊吩咐到。 云清浅把她们几个的帷帽收起来拿着,然后让人把眼睛给蒙上了。 “跟我走。”萧珊拉着云清浅的手腕。 云清汐闻到一股泥土的阴凉,脚下一空幸好不高,不过被吓了一跳。 “密道?”云清浅轻笑一下说“看来准备了很长时间了。” “恩。”萧珊也不隐瞒“我相公那个人太过坦荡和耿直,我可不是。” “最起码他觉得自己的一生不错吧。” 萧珊看着被蒙了眼睛还很镇定的云清浅:“他的确是这样想的,连对我和孩子都没有后悔。” “那穆夫人也不生气?” “有什么气好生的,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选的,又不是别人逼我的。”萧珊说着很轻松。 她一生只遇一知己,那便是她的丈夫,两个人可以风月看花,亦可以策马天涯。 她丈夫为了兄弟出生入死,她不拦着,当时就想,大不了死了就帮他报仇,然后还真走到为他报仇这一步了。 自她丈夫离开之后,她便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和云清浅没说几句话,觉得云清浅算是一个可以和她说话的人吧! “穆夫人的豪情,恐怕会让天下男子汗颜。”云清浅心里有些佩服“有一个问题想问穆夫人。” “你问。” “这隆南的匪盗,穆夫人认识多少?” 萧珊看了一眼蒙着眼睛的云清浅:“为什么这样问?” “李存曾说过,我们到隆南的事儿,隆南的匪盗都知道,证明匪盗很在意这件事,而且还想试图杀我们,在遇到李存不久之后,我们就很少遇到匪盗截杀了,是夫人下的命令吧?” 萧珊想了想:“你这么聪慧,死了可惜了?” “聪慧只能把事情看透,看透并不代表能看开。”云清浅风轻云淡的说“再说穆夫人怎么就确定一定是死呢?” 萧珊打量了一下云清浅,她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出路,她从打算这么做开始,就没想过还有出路。 尉迟炎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客栈,发现客栈里也打做一团,人有点多,他没看到臻王和商陆,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样了。 吕良弼突然从一边冲了过来:“你回来了,流汐她们呢?” 尉迟炎看着毫发无损的吕良弼:“你在这里,臻王他们呢?” 吕良弼沉重:“我本想追上你们和你们一起出去,结果没有找到你们就先回来了,回来这里已经打做一团了。” 第二百零九章:出城 吕良弼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正如他所说,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尉迟炎有些不相信,他怎么觉得吕良弼是留在这里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最好是这样。”尉迟炎转身就走。 “哎……”吕良弼想叫尉迟炎留下商量一下,想想尉迟炎不过是路上遇到的人,没理由现在留下。 尉迟炎想再去找云清浅她们,现在想找宇文煜他们去救云清浅有点不现实了,没走多远就感觉到腰上的玉牌动了动。 他抬头环视了一下,然后直接跑过去了。 臻王和商陆正在楼上吃饭,连他的碗筷都准备好了。 “你们……”亏尉迟炎之前还担心呢,结果他们两个竟然在这里悠闲的吃饭。 “先吃饭再说。”商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那几个舞祝没事吧?”臻王忍不住问了一声。 “能没事吗。”尉迟炎说着坐下想了一下“不对,我今天估计是被青黛给算计了,你们的人里有奸细。”尉迟炎突然乐了。 “吃饭吧,晚上还有事儿要做呢。”臻王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不想搭理他。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尉迟炎心里痒痒的。 “你猜。”商陆也不搭理他了。 隆安城这一次动乱很大,官府直接派人关了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只是到了晚上,突然非常热闹起来了。 隆安的主街道上点了大大的牛油烛,把街道照的通亮,街上有很多乐姬贵客,就在那里纵情的歌舞,到处都有酒肉,放了银子就可以拿走。 “我去!这比京城还热闹啊。”尉迟炎和臻王他们带了面具走在其中。 这条街上戴面具的人很多,他们并不显得十分突兀。 “群魔乱舞。”商陆的语调变的阴沉起来。 “哎,你这是嫉妒,活脱脱的嫉妒知道不?”尉迟炎讽刺到。 臻王一直没有说话,像这样的奢靡举动,就连皇宫里都不会有,在隆安竟然直接在大街上。 “点天女喽……” 不知道是谁悠长的喊了一声,众人齐齐的看着天空。 臻王听到天女两个字,虽然知道不会是云清浅她们,但是心里还是紧了一下,跟着众人抬头看着天空。 天空之中,五名女子踏着滑索下的秋千,如同踏空而行,滑到街道的上方。 臻王这才反应过来街道上方的铁索是干什么用的,想他在边塞,有个悬崖若是架起滑索运粮,可以节约两天的时间,朝廷却一直批不下来,而这里的滑索纯为玩乐。 “哎,点天女是干嘛的啊?”尉迟炎好奇的拉着一边的一个人。 “点天女就是选上面的女子,价高着得。”那人激动的看着悬在那里的五个女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听说都是搜罗全国的极品美女,还调教的特别好。” “每天都有?”尉迟炎一算这得有多少女子啊。 “不是,不定期的,祭祀会算好吉日。”那人说着往前面挤,不再管尉迟炎了。 萧珊和云清浅站在暮鼓楼上,这一条街,辰钟楼和暮鼓楼相对,那铁索就是从这两个楼上架起来的。 “看到了吗?这就是城中富贵的生活。”萧珊看着目光阴冷的云清浅“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 “所以,你们只有发起动乱,用自己的鲜血为隆南的老百姓流出一条路来。”云清浅知道了萧珊他们的意图。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萧珊说着有些没落。 穆南风死了,她不怕死,她和穆南风一样,都怕死的没有意义,人固有一死,大概这种死法,是她唯一能找到的意义了。 “哪怕背负了乱臣贼子的名声吗?”云清浅低声的问到。 “名声?管它生前身后名。” 云清浅有点佩服穆夫人了,她如履薄冰的走到今天,连和对方玉石俱焚的能力都没有,或者说没有那样的魄力。 “如果……还有办法呢?” 萧珊嗤笑了一下:“臻王也算诚恳,定然没有看我丈夫留给我的绝笔,他说了臻王和他的交易,却也说不要让我完全依靠臻王,毕竟他出身皇室,所想和我们不同。” 云清浅想想也是,站的位置不同,看的事情也不同。 两个人正说着,李存把臻王他们带了上来,臻王看到云清浅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就放心了。 “穆夫人邀约,本王自然不敢怠慢,又抓了我的人是为何?”臻王一脸平静。 “和臻王殿下谈条件,没有一点筹码怎么行?”萧珊牵了一下手里的绳子,云清浅被拴着的手腕露了出来。 “不过眼前,我们得先出城。”臻王看到云清浅被拴着,眼底有些阴霾。 “听闻臻王殿下在城里也不安全,我为何要帮你们出城?”萧珊一副看透了臻王的样子。 “难道你们不想勤王有功?”臻王直接说。 “我们……”萧珊正要反驳,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城可以,但是你们的眼睛都得蒙上。” “好。”臻王也不反驳。 尉迟炎有些不愿意了:“哎,既然要出城,我们进城折腾这一趟干嘛啊?” “被暗杀。”商陆白痴一样看着尉迟炎。 然后尉迟炎的眼睛被蒙上了。 其实隆南自古多匪寇,这里山峦叠嶂,还有一些独立的部族,很多流亡的、叛逃的人会到这里定居,易守难攻的地方太多了。 不过先祖荡匪之后,又赦免了很多在这里定居的人,这里的匪患就没那么严重了,因为地势复杂,每年只要不让朝廷赈灾、剿匪就行了,朝廷也收不到多少赋税。 “我们要和舞祝在一起。”臻王要求到。 “她们几个还没醒。”萧珊看了云清浅一眼“这个先给你们吧。”她说着把云清浅推到臻王一边。 臻王直接扶着云清浅:“你没事吧?” “没事。”云清浅摇头。 他们蒙着眼看不到,萧珊却看的清楚,不由得笑了一下,人年轻的时候,还就是想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在一起,等被时间消磨的差不多了,爱可能就变成恨了。 “走了,不要在那里磨磨唧唧的。”萧珊有些不耐烦的说。 第二百一十章:被绑架了 几个人走了长长的暗道,然后被上了马车,不知道晃悠了多长时间,蒙在眼上的布才被解开,前面是一艘上下两层的画舫。 “好了,先在上面休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说。”萧珊带着他们上船。 等所有人都上船了,船就慢慢的离岸,臻王想这个穆夫人真是够谨慎的,这样以来不管是谁想要盯着他们都不容易了。 他们被安排在第二层,云清浅去看了看云流汐他们,确定没事了才出来。 “他们没事吧?”臻王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没事,药效过了就醒了。” 臻王带着云清浅转身到甲板上,春天的夜风也是暖暖的,从水面上吹过来很湿润,让人很舒服。 “父皇早下了密令,让我抛开巡查隆南的事儿,先护送你们找到水中仙,龙影已经把水中仙的位置传回京城了。”臻王站在云清浅一边小声的说。 “那么……”云清浅有些想不明白“皇上如此重视水中仙的事儿,怎么办?” “太子和景王都不会让父皇得逞的。” 云清浅一想:“景王知道这是一个骗局,他一开始就知道辛彤的身份。” “他一开始没拆穿,还帮了你们,他就不会拆穿了,你以为蔡宏图离开之后,我们的所有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你说是景王授意的?”云清浅心底发寒。 “不要想那么多,穆夫人集合了山匪和饥民,想要发动民变,这个不管我们来不来隆南都会发生。” 云清浅知道,前世她只知道隆南变,却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没想到却是这样:“弱小者要用自己的鲜血来争取一个希望,却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别人的饕餮盛宴。”这就是前世隆南变的结局。 臻王看着云清浅:“你为什么会知道隆南变?” 当初是云清浅让辛彤说隆南的,他虽然关注隆南,却没想隆南有人敢这样做。 “知道青黛身份的时候,我知道青黛她父亲。”云清浅简单的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臻王觉得这个有点说不通,但是也没有追问:“此番隆安知府直接对我下手,可能不是上面的意思,不过这件事肯会传到京城,皇上会知道。” “你有什么打算?”云清浅意外的看着臻王。 “消失一段时间。” 云清浅有些不明白:“你从坳口村开始,不就是为了以声名保住自己性命吗?” “额……”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被臻王看的透透的呢。 “前面有一条路。” “什么?” “颠倒乾坤。”臻王轻笑着说。 云清浅一愣,没想到臻王会这样说,她也认真想起来了。 两个人一直在甲板上站到东方出现启明星,然后看着天空出现鱼肚白,慢慢的由黑夜变成了白昼。 “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臻王看云清浅眼里有些激动的样子。 “恩。”云清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风景,心思突然变的通透,郁结也都散开了。 最先醒来的是白羽,她好像先天的精力比较旺盛。 她觉得头有点懵,按着头晃了晃看着周围的环境突然就慌了。 “醒醒,醒醒,大家快醒醒。”她开始晃身边的紫璃。 紫璃被晃醒之后也有些愣,然后一个激灵人就醒了,接连着青黛和云流汐也醒了。 云清浅刚睡着就被晃醒,不过没自己预想中的那么困。 “我们这是在哪儿啊?”白羽趴在窗户那里看了一下,然后看到了茫茫的水面,直接愣在那里了“我们被绑架了。” 四个人都挤在窗户那里看着外面的水面,一时间神情复杂,这一路上经历的事情有点多,好在一直都有人护卫,她们都放松警惕了,然后就这样被抓了。 紫璃突然回头看着又倒在床上睡觉的云清浅:“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我困。”云清浅睁开眼精神还不错,但是闭上眼感觉自己会秒睡。 “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紫璃觉得云清浅太淡定了。 三个人也回头看着云清浅,当时她们是昏迷了,但是在她们昏迷之前云清浅是好好的。 青黛心里有些紧张,她不知道李存抓她们是为了什么。 “你若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告诉我们,毕竟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青黛质问的没底气。 云清浅侧头看了青黛一眼,青黛是一个睿智冷静的女人,一定是太在意这件事了,所以说话的时候语调都变了。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云清浅也懒得解释。 “我……”青黛心里更虚了。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萧珊亲自过来的:“既然已经醒了,那就收拾一下吃饭吧。” “你们把我们抓到这里来干嘛?”紫璃警惕的把流汐她们护在身后。 青黛眼神有些躲闪,她不想让云清浅她们知道这件事和她有关。 “青黛还没有告诉她们吗?”萧珊直接问。 紫璃狐疑的看着青黛,刚才云清浅问青黛,现在又是青黛,难道真的和青黛有关? 萧珊以为云清浅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也没必要隐瞒了,现在看这样的情况,云清浅是什么都没说。 “你们赶紧收拾一下。”萧珊说完就走了。 紫璃她们都看着青黛,把青黛看的有点无所适从。 “我说你为什么提议去那一家酒楼,而且还那么熟悉,原来是故意安排好的啊。”紫璃有些嘲讽的说。 “不是,不是那样的。”青黛有些慌乱“她是穆夫人,是好人,你们若是想逃走的话,她会帮你们的。” “好人能给把我们药晕了,直接带到这种地方来?”云流汐不信。 “你们相信我,穆夫人真的是好人,她不会为难我们的。”青黛没想到会是这样“清浅。”她转向云清浅“你相信我吗?” 云清浅被她们这一闹彻底没有睡意了,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屋顶:“青黛,我就问你,当你把我们带到那个酒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危险?” 云清浅不知道这件事在不在臻王的计划之中,但是青黛带她们去酒楼的时候,是完全不知道这些的,她到底是不是那种会随时出卖她们的人。 第二百一十一章:水路 青黛被云清浅这句话问的愣了,她当时很紧张、很害怕、又很想利用这个机会逃走,真的没想那么多。 “青黛,原来在你眼里,我们是可以随时被出卖的。”紫璃目光清冷的看着青黛。 “不是,不是这样的。”青黛慌忙解释。 云流汐和白羽站在一边,她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判定这件事,就站在一边看结果。 “那你说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紫璃不自主的提高了声调。 “我……”青黛不知道怎么说“我真没想过害你们。” “一念错,便觉百行皆非。”云清浅喃喃的说“青黛,也许你挣扎过,但是你还是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选择相信李存。” “我……”青黛是这样的,她觉得不管怎么说,她不会有事。 “算我看错你了。”紫璃说完转身坐在一边。 云清浅看着她们瞬间反目成仇的样子,突然觉得靠利益来的关系,也许更稳固一点,而且很客观的知道彼此应该怎么相处。 而靠感情的关系,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好了,也不是青黛的错,可能还有别的事情,你们去吃饭吧,我太困,不要叫我。”云清浅翻身就睡觉。 废话,她们一群人结结实实的睡了那么长时间,她可是到天亮才睡的。 “姐姐,辛彤还没醒。”云流汐看着一边睡下的辛彤。 云清浅无奈的爬起来检查了一下辛彤:“没事,就是睡着了。”她说完继续回去睡觉。 吃饭的时候,青黛一个人一边,紫璃她们三个人一边,流汐和白羽正襟危坐,唯恐她们两个再闹起来。 “都开始吃饭了啊。”尉迟炎走了进来。 四个人齐齐的看了过去,看到尉迟炎的时候,感觉有什么被颠覆了,甚至觉得,她们是不是冤枉青黛了,绑架她们来的是这个家伙。 “你们什么眼神?”尉迟炎看着她们几个那样子“赶紧吃,吃完了好好休息,我们要走水路去云顶山。” 紫璃怎么吃的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穆夫人没和你们说吗?接下来有穆夫人护送你们去云顶山。”尉迟炎坐在一边:“而且是水路,不用走路了。” “国师大人呢?”紫璃紧张了。 “在外面布置道坛呢。” 紫璃听尉迟炎这样说直接跑了出去,果真在一层的甲板上,看到了把布置道坛的商陆,一直揪着心才放了下来。 商陆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紫璃就微微颔首,看的紫璃的心像小鹿乱撞,直接转身跑了。 商陆奇怪,继续让人布置道坛。 几个人在尉迟敬的一番解释一下,终于接受了她们要被穆夫人护送去云顶山的事实。 至于臻王殿下,则走陆路,来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等她们到了云顶山,估计那些人还在对臻王他们围追堵截呢。 云清浅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听云流汐这样说完表情很平静。 “姐姐,你说臻王殿下会不会有危险啊?”云流汐有些担心的说。 “应该不会吧。”云清浅不太确定。 这里毕竟不是京城,隆安府敢直接动手,连皇上的影卫都除掉的差不多,臻王的护卫会比皇上的还厉害吗? “希望不会吧,我觉得臻王挺好的,如果出事了就可惜了。”云流汐惋惜。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打趣:“你不会是对臻王动心了吧?” “姐姐开什么玩笑,臻王怎么会看上我。”云流汐装作不开心“就算是我们都自由了,给臻王做个婢女都不够格的。” 云清浅也苦涩的笑了一下,若不是有前世的经历,她也觉得现在的自己,给臻王做个婢女都不够格。 太子在隆南有驿站飞鸽,这一点皇上都没有,所以龙影护卫臻王他们覆没的消息好几天才传到京城。 皇上直接把御案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地上了,他没想到太子在隆南竟然敢如此猖狂。 荣公公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多少年了,他都没见皇上发这么大脾气。 东西都摔完,皇上扶着御案想了许久:“派人去,看看臻王怎么样了。” “是。”荣公公慌忙去吩咐。 皇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天天在下面高呼着万岁,其实恨不得他早点死了吧?连自己的儿子都这样阻他的路! 之前他不喜欢太子,但是也只有太子能继任,现在景王好了,他更不喜欢太子了,但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废了太子。 现在他想废太子了,只要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一定要废了那个逆子。 至于景王…… 原本是皇上最为喜爱的皇子,可是这次他随行的人竟然完全不作为,肯定是景王授意的,这让他很不开心。 现在也就觉得臻王不错,可是臻王也让他头疼,有一个让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娘,对朝政也一点都不关心,怎么都觉得不是一块治国的料。 想了许久,皇上有些颓然的坐在龙椅上,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当皇上真累。 船上的日子非常简单,刚开始云流汐有些晕船,云清浅照顾她,晕了两天就习惯了。 她们五个上午要抄道经,下午就在船上玩儿,钓钓鱼什么的,就是看着自己钓上来的鱼被别人吃了一点眼馋。 萧珊在交代了船上的事儿之后也离开了,到现在都没再见人影,几个人也没在意。 至于和青黛的关系,多少有些芥蒂,不过众人也算是回到原来的关系了,保持距离挺好的。 “明天就要上岸了,你们都准备一下,把这个带在身上。”商陆给她们每个人发了一个玉牌,上面的颜色和纹路都不一样。 五个人领了玉牌行礼。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千万不要丢了。”商陆交待。 “是。”五个人很慎重的把玉牌给藏了起来。 云清浅怎么觉得商陆特意这样交代是有深意呢,于是仔细的看了看那玉牌,不是什么上好的,一般人看不上,就在她打算挂起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重量不对。 第二百一十二章:火光 她仔细的看了看玉质,就算是玉质不好,也是实实在在的石头,怎么可能会轻了这么多呢?‘ 也没有和别人说什么,她独自一个人到一边揣摩了,商陆不会坑她们,那么肯定是有深意的。 “别看了。”商陆看云清浅一定要找出一个所以然的样子。 “怎么?”云清浅看着商陆。 “里面空的,装了蛊虫,可以用母蛊找到,防止你们走丢的。”商陆看着云清浅一脸好奇的样子。 云清浅恍然:“那对人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会,离开玉牌就死了,所以一定不要给摔碎了。” 云清浅点头:“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如果她们不想被找到呢?” 云清浅觉得也是,这次青黛这样一声不吭的骗她们,也许就是想逃走,毕竟她们商量过逃走的事儿。 “那你不觉得有人逃走是好事儿吗?”云清浅看着商陆。 “暂时还不是。”商陆说完就走了。 商陆刚走紫璃就过来了,她看着商陆离开有些狐疑:“国师找你有什么事儿?” “上岸之后我们要小心一点,最好不要走散了。”云清浅把玉牌挂在自己身上。 紫璃点头:“我总觉得青黛想逃跑,毕竟她对隆南比较熟悉。” “她熟悉也是熟悉隆安城,一个女子怎么会跑到山野里来,而且云顶山那么偏远,又多猛兽,我们他肯定要团结在一起才行。” 紫璃不信:“她和那个穆夫人认识。” “可是穆夫人现在不在啊。” 紫璃想了想:“不行,我得去给她说清楚现在的形势,以免她有逃跑的心思。”她说完就走。 他们上岸的地方不是码头,要换了小船到浅的地方,铺了木板让他们上岸,一看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周围都没有人烟,能看到一座大山,看不到全貌,上面都是云。 “那就是云顶山了。”商陆指了一下那个大山“我们要尽快赶到那个山顶。” 几个人点头,不过看着挺近的,感觉却越走越远,再着这里只有踩出来的野路,杂草横生,她们的衣服很不方便。 除了他们几个人,还跟了十几个脚夫,背着商陆要用的东西,一天下来也没走多远。 可能在船上一段时间把人都养刁了,走这段路有的脚上都开始起泡了,晚上没有马车,别人只能席地而睡,她们六个支起了简单的营帐,可以遮挡一下,也就靠在一起休息。 而此时云顶山那里已经打成一片了,官府带的人把臻王带的人围了起来,其中还有五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被保护在中间各种躲闪。 “臻王在此,你们想刺杀王爷吗?”卫泓拿着臻王的令牌。 “哼!臻王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赶紧杀了这冒充臻王的贼子。”马高明根本就不看那令牌。 他已经对臻王下手了,那就必须把臻王给杀了,这在太子面前可是立了大功,到时候臻王死了,而且死在荒野,还有谁会追究? “杀啊……”一群人冲杀起来了。 山林被烧着了,惨叫和鲜血惊的山里的猛兽都逃的远远的。 云清浅向来睡的安稳,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梦到火光,不停的闪现的火光,她试图看出来火光是哪儿来的,猛的却惊醒了。 醒来看着其他人都睡的深沉,营帐外面有点儿火光,她以为是看到了外面的火光,所以才会那样,于是悄悄的出去了。 商陆和尉迟炎轮流带人守夜,现在是后半夜,商陆在守夜,他手里拿着一个星盘,不停的抬头看天上的星光。 云清浅看他这样就坐在火堆旁,也不说话。 “怎么起来了?”商陆收起了星盘看着云清浅。 “被外面的火光给惊醒了。”云清浅拨弄了一下火堆,结果拨弄出来一个泥球,已经烧的差不多了。 “哎。”商陆慌忙给盖上“还没熟呢。” 云清浅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真是商陆啊:“你这样会不会失去道心啊?” “我给你说你们这些凡人,神仙有不吃肉的吗?道在心里,自有道心,若是只注重形骸,那不过是道在其表,根本就没用。”商陆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这火光怎么会把你惊醒?” 云清浅也不是很确定:“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反正就是有火光,我就醒了。” “做梦?”商陆皱眉看着云清浅“你很久都没有做梦了吧?” “恩。”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做梦呢?” 云清浅想了想困惑:“我说了我不知道吗,反正就是感觉有火光。” 商陆一脸狐疑的看着云清浅:“我今天看星象,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的确有火光血海。” 云清浅抬头看了看:“要是距离我们不远,我们应该会看到才对。” 商陆不和她说了,每个人对远近的定义是不同的,对一般人来说,目之所不能及就是远。 云清浅没有睡意,就和商陆一直做到清晨,才发现山里是没有日出的,只有天光亮了,然后满山的鸟鸣。 商陆把水鸭骨头丢的远远的,那么一只小水鸭,还分给了云清浅一条腿,他心里十分惋惜。 早上简单的吃了一点东西,众人又上路了,还真是看山跑马跑死马,他们走了三天,结果看不到云顶山了。 “哎,我说,我们是不是下错地方了啊,万一有悬崖什么的,我们是不是根本就过不去了?”尉迟炎都走的怀疑人生了。 “翻过这个山应该能看见了。”商陆倒是很坚定。 云清浅她们已经把衣服给换了,若是还穿之前天女穿的衣服,早就被挂破完了。 云清浅开始怀疑一个问题,之前商陆给她们玉牌怕她们走失,现在这情况,谁敢走失啊?那肯定是不想要命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乌鸦嘴,刚翻过一个山头,又看到云顶山的时候,就看到云顶山那里冒着黑烟,好像已经烧了很长时间了。 而远远的看到那里有些旗帜,好像是官府的旗帜,他们心里一落,都没有再继续往前。 第二百一十三章:被发现 虽然他们是朝廷的人,可是现在对隆南官府的人十分堤防,之前他们没到隆安城的时候就被围追堵截了,官府从来都没出面。 臻王他们在隆安城遇刺的事儿,他们也都知道了。 “避开他们。”商陆的表情十分凝重。 青黛看着远处的黑烟,心里担心是穆夫人他们和官府打起来了,也不知道穆夫人怎么样了。 马高明几乎把臻王带的人全部都杀了,天女也尽数杀了,可是首脑的几个人却跑了,现在正派人到处搜寻。 “传令下去,只要搜到活人,全部诛杀。”马高明阴狠的说,富贵险中求,此番他若是能帮太子除掉了臻王,以后封王拜相就是信手拈来了。 商陆带着他们试图绕一下,但是没过多长时间就遇到一支在山里搜寻的人,看到他们什么都不说,直接就吹唿哨。 尉迟炎拿手里的尺子直接打掉了那个人的哨子,几个人打斗了起来。 这一支搜寻队也就十个人,尉迟炎和几个脚夫,没费多长时间就给杀了,只留了之前试图吹哨子的人,那个人也是被吓破胆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凶残。 “你们在干嘛?”尉迟炎把那个人按在地上。 “搜寻逃犯。”那士兵紧张的说。 “什么样的逃犯?” “隆南聚众意图谋反的山匪。” “你见到我们问都不问就吹哨是什么意思?”尉迟炎拿着那个哨子。 “大人有令,只要见到活人就诛杀,若是应付不了,就用哨子联络。别杀我,我只是奉命行事。”那士兵腿都是软的。 尉迟炎和商陆对视了一下,没想到那个马高明竟然凶残成这样。 “你们真的是在围剿山匪?”尉迟炎说着手上用了一点力道。 “我们……”那个人想了一下“对方还冒充臻王。”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商陆问到。 “马大人带了五千人来,同山匪搏斗后死了一些,又调了五千来。”那人不敢隐瞒。 尉迟炎一掌把那人给打晕了,转即看着商陆:“怎么办?” “我们要先藏起来。”商陆思想着说。 “那边有人。”又一队人找了过来,刚才那哨子虽然只响了一下,还是惊动了附近的人。 “你们拦着他们。”商陆吩咐那些脚夫“清浅带着流汐,尉迟炎带着青黛和辛彤,你们两个跟我来,记住,先找地方藏起来,千万不要被找到。” 商陆说完从行礼里拿出了几把匕首,人手一把。 八个人立马分成三队分开了跑了,很快后面就响起了打斗声,还有此起彼伏的哨子声。 云清浅在离开的时候又带了一些绢布,其他人都有人保护,偏偏云清浅和云流汐没人保护,这一看就不正常。 树林很深,他们分成三路很快就消失了。 马高明听说这边的情况亲自过来了,看到他们留下的东西脸色很难看,那些法器一看就是珍品,莫非他之前杀的国师是假的?那天女是不是也是假的。 “搜!一寸一寸的搜,就是把这个山给烧了,也要把他们都找出来。”马高明怒到。 人群里穿着甲胄的桑吉松了一口气,他觉得云流汐应该还活着。 当时云清浅他们走的太匆忙,桑吉反应过来已经跟不上了,况且他要安排京城的事儿,安排完之后就追了上来。 然而他追的隆安城的时候,已经听说隆南有盗匪叛乱了,他打听了一下觉得事情不对,这才混入部队,跟着他们来云顶山了。 到了之后他发现竟然是隆南知府马高明试图杀臻王,他本想趁机除掉臻王的,没想到臻王竟然消失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能遇到云流汐他们,看来他们是用了金蝉脱壳。 “是。”众将士行礼。 皇上看着窗外树上发的新芽,之前派出去的龙影被全部除掉了,第二批去的现在还没消息。 这次不管怎么样,隆南是一定要治理了,龙影在那里折那么多,这笔账他可都算到隆南头上。 一个小宫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皇上,密报。”他跪在地上呈上一个小竹筒。 皇上接过之后看了一眼脸色立马变的阴沉,隆南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连臻王都失踪了,这是要造反吗? “立马传威武大将军来。”皇上怒到。 “皇上马将军和太子殿下去边关了。”荣公公提醒到。 皇上真被气的忘了,随即冷笑,他们去的还真是时候:“隶属臻王的人马呢?” “此番他们从边关调回来,臻王放他们探亲,这会儿还没确定安排在哪儿。” 皇上一想也是:“把距离隆南最近的人马给朕调来。” “是。”荣公公知道,是隆南出非常紧要的事情了。 马高明在试图杀臻王的时候,就把从隆南到京城的路全部都给封了,不然皇上也不可能这么慢知道隆南的事儿。 夜幕降临,云清浅和云流汐找了一个小山洞蜷缩了进去,一路上云清浅揪了不少嫩叶用那绢布包着,这会儿和绢布一起用力的揉。 “姐姐这是做什么?”云流汐很奇怪。 “这山上都是绿色的,用这树叶把绢布也染了,这样披在身上好隐藏。”她这是学着做隐形斗篷呢。 之前林炘一直跟着她,臻王离开之后,林炘就没跟着她了,她本以为是安全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云流汐恍然:“我们这样要藏到什么时候啊?” “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哎,姐姐,紫璃姐姐他们都有人保护,为什么我们就两个人。”云流汐觉得有些委屈。 “我可以保护你啊。”云清浅笑了一下,继续揉那绢布。 云流汐还是觉得她们没人保护,突然她按着云清浅的手。 “怎么了?”云清浅奇怪。 “姐姐,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云流汐很专注的听着。 山间有不少虫鸣,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云清浅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啊。” “不对,有。”云流汐很凝重。 “那你有没有听出来是什么声音?”云清浅警惕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父女相见 云清浅自认比以前敏锐了很多,可是就是没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可是云流汐也没有必要撒谎。 云流汐听了一会儿,捏着下嘴唇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你疯了。”云清浅立马捂着她的嘴。 “姐,是小桑子。”云流汐很认真的说“他教我的,我们的联络暗号。” 云清浅意外,没想到桑吉竟然会找到这里,她突然担心桑吉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 “那也不行。”云清浅心里凉凉的。 “为什么?”云流汐不明白。 “你不想想,他一个宫人,怎么可能来这里。” 云流汐一想还真是,随即有些失落的看着外面。 有那么一瞬间,桑吉明明听到了有回应,可是不管再怎么认真听都没有了,他只好吹着鸟鸣一样的唿哨继续在山林里穿梭。 随着那鸟鸣声越来越近,然后慢慢的变远,云洛兮好像被抽空了力气,有些沮丧的靠在石壁上。 “怎么了?”云清浅感觉到云流汐的失落。 “如果真的小桑子在找我呢?” “你喜欢他?”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没有否认:“姐姐从进宫之后,好像一直都心事儿,只有小桑子陪着我。” “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认识的小桑子,是另外一个人怎么办?”云清浅提醒到。 “他都是个小宫人了,还能是另外的什么人。”云流汐自嘲的笑了一下“人真奇怪,可以什么都计较,又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云清浅想了一下,女人在感情里,真的是什么都不在意的。 云清浅身上带了驱虫粉,洒了之后就和云流汐用绢布挡着蜷缩在山洞里,半夜一阵响动,她一个机灵醒了。 “清浅。”臻王轻轻的叫了一声。 云清浅意外,但是没敢回应。 “是我,宇文煜。”臻王又叫了一声,他知道云清浅在这里。 “我在这里。”云清浅晃了晃云流汐“流汐,醒醒。” 结果云流汐没有醒,云清浅一摸,云流汐竟然是发烧了。 “流汐发烧了。”云清浅担心起来。 “你先出来。”臻王虽然知道云清浅不会有什么事儿,但是听到她声音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云清浅小心翼翼的从山洞里爬了出来,她刚出来就被臻王拦在怀里了。 “去把她背出来。”臻王命令一边的林炘。 林炘进去把云流汐给背出来了,一行人才离开了那里,夜间山林,云清浅也不知道自己被臻王带到什么地方了。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到了一个悬崖那里,臻王一声唿哨,上面丢下来了一个软梯。 “趴在我背上。”臻王转身向着云清浅。 “我自己可以爬。”云清浅看着一边的人有点尴尬。 “要我动手吗?” 云清浅只好爬到臻王背上,心里却暗自欢喜。 林炘用云清浅带的绢布把云流汐固定在自己背上也爬了上去。 原来悬崖壁上有一个非常大的山洞,而且看着很深的样子。 “爹?”云清浅惊讶的看着她爹。 云德义有点愣,刚才自己女儿是被臻王背上来的? “爹。”云清浅兴奋的走了过去,打量着她爹,前世她到死都没有见自己爹一面,再这样见到她爹,她真的是百感交集。 “清浅,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云德义这才反应过来“流汐呢?” 这个时候林炘背着云流汐爬上来了。 “先把她安置一下。”臻王命令到。 “流汐有点发烧。”云清浅知道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应该已经没事了。 云德义点头:“臻王大恩,我云德义没齿难忘。” “你们先好好聊聊吧。”臻王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头。 她和她爹这么长时间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自己还要去安排其他的事儿。 “多谢臻王殿下。”云德义行礼。 臻王笑了一下离开了。 云德义看着臻王离开愣愣的看着云清浅:“你和臻王殿下……” “爹,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云清浅好奇的问,她只知道她爹的替身回京很坎坷,却没想到她爹会出现在这里。 “是臻王殿下派人把我接来的。”云德义把过程说了一下。 他本来是要回京城的,但是因为替身的事儿耽误了,臻王在隆南,他就往隆南靠拢了,看看接下来怎么办。 前几天臻王突然传书,用最快的速度把他接过来了,他也是昨天刚到这里。 云清浅恍然,原来是这样,臻王把她爹接到这里肯定有用意的。 “你和流汐的事儿臻王已经给我说了,也是为难你们姐妹了。”云德义惋惜。 若说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倒没什么怨恨,只是因为两个女儿心里不舒服,幸好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我们没事,娘还在京城等着爹呢。”云清浅开心。 云德义想到自己夫人也是一声叹息。 和她爹聊过之后,云清浅就去找臻王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溶洞,这一面悬崖上有大大小小好几个洞口,只是有些洞口有蝙蝠。 “和你爹聊过了?”臻王看云清浅过来。 “流汐怎么样了?” “吃过药了,不过要睡一段时间。” 云清浅坐在臻王对面的石头上:“谢谢你照顾我爹。” 臻王摸了摸云清浅的头:“只要是你想保护的,我都会尽力的护他们周全。”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臻王,前世也是这样的吗,那么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 “怎么?”臻王看着她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把我爹接过来,到底是什么打算?”云清浅直接问到。 臻王看着外面慢慢变亮的天色:“马高明意图杀了我,父皇那边肯定很快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你父亲会说服穆夫人他们,诏安集结隆南的山匪救我,而且马高明这些年私缴的巨额赋税父皇也会知道,还有隆南的铜山、铁矿,兵械库,这些都是马高明意图谋反的证据。”臻王直接说。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这就是你说的颠倒乾坤?” 第二百一十五章:梦语 臻王看着她点了点头。 平常人只知道富贵险中求,却想不到他们这样的富贵之人,更有兵行险着的时候。 从他带着云清浅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已经在一步一步的进行自己的计划了,不然太子和景王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云清浅现在心中更是惊涛骇浪,她到现在依然低估了臻王的能力,那前世她得多让人失望?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云清浅避开臻王目光。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一个遇事就退缩,完全不考虑别人遭遇,自己把事情都弄的乱七八糟的人,你还会像这样对我吗?” 上次她就想问了,可是没有问出口,这次她忍不住了。 臻王认真的想了想:“想听实话?” “恩。” “我会护你周全。”臻王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想想自己前世的末路,那是臻王护她周全吧。 原来两世之间,臻王都没有变过,不同的结果,来自她的不同选择。 “怎么这个问题这么执着?”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做了不同的事儿,有什么区别吗?” “有,人是由自己做的事儿决定的。”臻王丝毫不犹豫的说。 云清浅笑了一下,女人都以为,爱的是一个人的时候,不管那个人变成什么样,对方都依然是会爱,岂不知不同的事情,成就了不同的人。 “所以说有一天,我做了不同的事儿,你对我态度也会不同吗?” 臻王看云清浅问的认真,低头握着她的手:“不要问这样的问题,最起码,你现在很好。” 云清浅想了想点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臻王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离开,转即看着外面的天光,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 女人都想在最美好的时候,一切都是不变的,可知那美好如漫天的烟火,烟火之后的黑暗才是真的不变。 云清浅知道一切会变,而且会变的更好。 等她过来的时候臻王已经去忙了,她爹也跟着臻王过去了,她过去看云流汐。 云流汐吃了药在发汗,睡的也不安稳。 “小桑子,小桑子……”云流汐嘴里喃喃的叫着“快跑,快跑……” 云清浅给云流汐擦汗,听她叫着小桑子心里苦笑。 “我来吧。”林炘走了过来“云姑娘去休息一会儿。” “不用。”云流汐拒绝了。 她知道这段时间她们算是安逸的了,臻王一定带着他们,把所有的力量用到了极致,才营造了现在的局面。 “知道国师他们在哪儿吗?”云清浅觉得商陆不会有什么事儿,还是有些担心。 “主子已经安排好了,云姑娘不用担心。” “恩,我在这里陪着流汐,你有什么事儿就去忙吧。” “那我去给你拿点儿吃的。”林炘退下了。 没过多长时间,林炘端过来一些吃的,云清浅吃了一点,也是困了,趴在云流汐一边就睡着了。 到下午的时候,云流汐一动,云清浅就醒了,她慌忙摸了摸云流汐的额头。 “你感觉怎么样?”云清浅一脸担心。 “口渴。云流汐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要别掏空了一样,轻飘飘的很不舒服。 茶已经凉了,云清浅倒了一大碗给云流汐喝,云流汐喝了一碗觉得还不够。 “稍微等一会儿再喝。”云清起觉得云流汐喝的太猛了。 云流汐这才打量了一下这个山洞:“姐姐,我们这是在哪儿” “山洞里,臻王带人找到了我们。”云清浅也不多说。 “臻王?”云流汐意外“就是说臻王他们没事是?” “臻王有自己的打算,你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云流汐犹豫了一下:“姐姐,我觉得小桑子真的来了,你能不能让臻王帮忙找找?” 云清浅想着云流汐昏迷的时候还叫小桑子的样子:“我问问,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吃点儿东西。” “恩。”云流汐也不紧张了。 吃了东西又喝了药,云流汐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次睡的比较安稳。 一直到天黑臻王他们都没有回来,云清浅有些担心了,在洞口那里转来转去,听到一点动静就赶紧回头看看,然后每次都没有。 云清浅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自己都忍不住要睡着了,她感觉有人捋了一下她的发丝,她猛的睁眼看到臻王在她面前。 臻王笑了一下,云清浅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一阵意外,愣了一下抚着云清浅的背。 “怎么了”臻王看着云清浅那紧张的样子。 “没什么,你们去干吗了?”云清浅松开臻王有些不好意思。 臻王直接把云清浅拦在怀里:“把你爹送出去了,顺便让马高明知道本王还活着,加大搜索力度。” 云清浅意外:“穆夫人那些人马能应对得了吗?” “你放心好了,云顶山很大,再说了,时间长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在等皇上?”云清浅意外。 “从小我娘就教我,君心难测,我何必冒那样的风险。” 云清浅想想也是:“对了,桑吉好像也来了,这件事会不会和桑吉有关系?” 臻王意外,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他来了?” 云清浅就把云流汐的事儿说了一下:“我担心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就没敢让流汐回应他。” 臻王想了一会儿:“隆南的事儿应该和他没关系,不过既然他来了,我们就见见他。” “可是这事儿……”云清浅担心桑吉会察觉到臻王的计划,对臻王不利。 “没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他来我们辛离一番筹谋却什么都没得到,我倒要看看他打算怎么办。” 云清浅为难:“可是流汐还不知道这件事啊。” “不用告诉她。”臻王毫无心理压力,他不担心除了云清浅之外的任何人。 “那也得用流汐找到他啊。”云清浅有些为难。 “按照你说的,他应该是晚上出来找的,你去找你妹妹,看她现在怎么样,若是没事了,就让卫泓带她出去找找。” 第二百一十六章:找到小桑子 说找小桑子云流汐当然开心,虽然还有点虚弱还是坚持跟着卫泓去找,一行人趁着夜色潜入山林了。 桑吉找云流汐也不敢太过分,他相信云流汐会听到他的暗号,每天晚上就出来寻找。 卫泓也不知道桑吉会在哪儿,只是根据他们之前遇到了位置,判断出应该是对方的哪一队,再看他们今天巡查的范围,大致的选了一个地方。 他觉得桑吉可能已经不找了,毕竟那是个皇子,在这样的山林里找人,犹如大海捞针。 云流汐却是一脸激动,她觉得小桑子一定会再找她的,整个人都没有一点病状了。 山林里的夜晚很冷,云流汐一直专注听林子里的各种声音,丝毫没意识到她身上已经落了寒露。 卫泓为她披上斗篷:“天亮之前,我们必须要回去。” 云流汐有点失望:“我知道。” 终究她没有再听到小桑子发出的声音,她失落的和卫泓他们回去了,路上遇到搜山的兵勇扎营的地方,她心里更加谨慎了。 云清浅醒来云流汐有些失落的坐在门口的地方,她看不到天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不睡?”云清浅看着云流汐呆呆的看着篝火。 “我刚回来。”云流汐靠在云清浅的肩膀上“姐姐,你说小桑子是不是出事了啊?” “怎么可能。”云清浅看着一脸担心的云流汐“这山林这么大,一晚上找不到很正常。” “那要是今天也找不到呢?”云流汐担心“臻王殿下会不会不让人和我一起出去找了?”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应该会吧,毕竟小桑子是朵娃公主的人,若是找到了,朵娃公主算欠臻王一个人情。” 云流汐很认真的想了想:“姐姐,你说小桑子来这里,朵娃公主知道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云清浅觉得这个问题比较难了。 好在云流汐没有继续追问,烤干了身上的露水,又吃了一点东西,云流汐直接睡过去了。 云清浅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吃过早饭之后就去找臻王了,臻王住在一个单独的小洞穴里,和云清浅他们住的洞穴差不多。 “清浅。”臻王看到云清浅进来笑了一下“你妹妹睡着了?” “恩。”云清浅看着臻王坐在一边的扑了皮毛的石头上“桑吉皇子来这里真的没有深意吗?” “目前来看应该没有,不过不排除他临时起意。”臻王直接说“怎么了?” “我看流汐的样子,好像不找到他就不死心。” “那就找吧,找到他也好。” “为什么?” “不管桑吉来这里到底有什么意图,若是一不小心死在这里了,到时候西元肯定会不死不休了。” 云清浅想想也是:“我想的是,如果他真的喜欢流汐了怎么办?” 臻王抬头看着云清浅:“让流汐嫁给他就好了。” “啊?”云清浅意外。 臻王看着云清浅那惊讶的样子:“西元可没我们辛离这么严苛,不会那么计较流汐的身份的,不过流汐想要名正言顺的嫁给他做正妻不可能。” “那……”云清浅想了一下“依着流汐的性子,宁愿嫁给一个普通人,也不会嫁给别人做小的。” “那都是别人的事情。”臻王真不在意这些“这今天你好好休息一下。” “商陆他们怎么样了?”云清浅潜意识的问。 突然她觉得臻王盯着她,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云清浅一阵心虚:“其实我是担心紫璃他们。” 臻王走到云清浅身边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净担心那些无关紧要的。” 云清浅不知道这个怎么就无关紧要了:“要是他们真出事了怎么办?” “商陆和尉迟炎,一个比一个精明,怎么可能会出事,你就放心好了。”臻王转到一边拿了一个盒子过来“打开看看。” 云清浅懵懵的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造型奇特的玉笏,其上刻着四个字:浩德永世。最下面有一片,里面有可能流动的水,呈淡蓝色。 “这个是……”云清浅从未见过这么奇特的东西“这水是怎么装进去的?” “本来就在里面的。”臻王接过晃了一下。 “本来就在里面?”云清浅有点不相信“怎么可能?” “世间之奇物,本就超乎人的想象之外,你觉得用这个做水中仙送给父皇的礼物怎么样?” 云清浅才知道臻王为什么给她看这个了,原来他早就想好了如何让寻药之旅圆满。 “这是我娘最喜欢的东西,我父皇可没见过,现在给我父皇,我娘估计要心疼死。”臻王说着给装了起来。 云清浅听臻王这么平易的称呼他娘:“哎,你娘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啊?” “贪玩。”臻王直接说“她说她玩儿的最亏的一件事,就是和父皇玩儿出了我。” 云清浅意会之后不由得脸红:“你娘也是真性情。” 第二天依然没有找到桑吉,云清浅也适应在山洞里的生活了,臻王白天要出去一趟,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会全部告诉她。 就这样过了六天,云流汐几乎放弃找小桑子了,然而这天晚上却真的找到了,回来把云清浅都惊醒了。 桑吉震撼的看这个山洞,他没想到臻王竟然一直在这里,就躲在这个山洞里,怪不得马高明他们一直找不到臻王。 “姐姐。”云流汐牵着小桑子的手走到云清浅身边。 “流汐。”云清浅严肃的瞪了她一眼。 云流汐会意慌忙松开小桑子的手:“这个时候回来,吵到姐姐了。” “回来睡觉。”云清浅转身就走。 云流汐看了小桑子一眼,俏皮的吐了一下舌头,小跑着跟着她姐姐去睡觉了,不管怎么说已经找到小桑子了,她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今天臻王没出去,桑吉来时候他也醒了,不过他并没有过问,现在桑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不觉得桑吉能耍什么花招。 桑吉看众人不怎么管他,想若是让马高明知道臻王他们在这里,岂不是可能接马高明的手杀了臻王,想到这里他拿着一支火把想爬上来的洞口走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纠结了一夜 万籁寂静,夜如浓墨,一点光亮就可以照的很远。 桑吉拿着火把走在山洞里,看火把照亮的石壁,只要他把火把插在洞口,山里那些巡查的人可能就会看到。 只是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想好了他可以保云流汐周全,可是她姐姐呢?流汐会不会因为这个怨恨他? 他这样想着,也慢慢的往前走着,不自觉的已经走到山洞的入口。 “小桑子?”云流汐难以置信的看着桑吉。 桑吉一愣手里的火把差点儿掉在地上:“流汐?” “你拿着火把来这里干嘛?”她目光清冷的看着桑吉。 她姐姐把她叫到一边,就给她说万一小桑子有问题呢,她不相信,她知道小桑子一直在找她,所以她和她姐姐打了这个赌,然而没想到小桑子竟然真的来了。 “我……”桑吉看着一边走过来的云清浅,她那清冷的目光,好像把他看透了一样。 桑吉不由自主的想到云清浅曾经说过,让他带云流汐离开,他总觉得云清浅不是随意那样说的。 “你不是说你一直在找我吗?”云流汐质问到。 “我就是想看看我上来的路。”桑吉慌忙解释。 “那就是说,你不相信我冒死六天去找你了?” “不是,流汐,你听我解释。”桑吉慌忙丢了火把。 “我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云流汐转身就走,她心里十分愧疚,若不是她姐姐谨慎,她可能要害了这里所有的人。 “流汐。”桑吉试图追过去却被云清浅挡住了。 “小桑子,你可能无法理解,我们辛离女人虽然看似依附于男人,但是在感情里却是容不得一点沙子。”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是你说服的流汐?”桑吉看着云清浅。 “不管因为什么,你走到了这里,已经背叛了流汐了。”云清浅说完就走。 桑吉站在那里气恼,也忘了要通知马高明的事情,他辛辛苦苦混迹于隆南兵勇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找流汐,现在是怎么回事? 云清浅回来看到云流汐坐在一边垂泪,过去坐在她一边。 “好了,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有什么好哭的?”云清浅晃了一下云流汐的肩膀。 “我哭我自己傻。”云流汐有些任性的说。 “女人谁还不傻几次呢。” “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看出小桑子是这样的人了,所以提醒我?”云流汐很认真的问。 “额……我只是觉得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云流汐想想也是:“幸好姐姐这样说了,我们阻止了小桑子,要是真让他通知了官府,到时候对臻王殿下不利了,我可就罪过了。” “不要想那么多睡觉吧。”云清浅觉得臻王那么淡定,是早就防着桑吉了。 可是云流汐睡不着,一直翻到天亮,顶着亮黑眼圈也毫无睡意。 “你怎么了?”云清浅惊讶的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姐姐,小桑子怎么可以那样?”云流汐还是不甘心。 云清浅扶额,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流汐竟然纠结了一个晚上没睡觉。 “要不,你再问问他?”云清浅提议。 “可以吗?”云流汐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她担心别人会反对,毕竟小桑子要是真的出卖了他们,到时候涉及到的人比较多。 “应该可以吧。”云清浅不太确定“这样,你出去看小桑子如果没被抓起来,那应该就是可以,如果被抓起来了,就算了。” 云流汐一听小桑子要被抓起来,不由得心揪了一下:“好。” 云流汐一夜没睡,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出去了,看到小桑子蹲在火堆边,也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流汐。”桑吉看到云流汐出来一阵激动。 他反复的想了一夜,觉得这个时候除掉臻王是他的机会,但是为此伤了流汐也不划算。 云流汐看了他一眼,看看四下无人就坐在他一边:“你到底是不是官府的细作?” “不是。”桑吉可以很确定的说。 “那你为什么试图给官府报信?” “我……”桑吉想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里太诡异了,想为我们留一条后路,想下去看看路而已。” “真的?”云流汐不是很相信。 “真的!”桑吉不自主的把手放在胸口,然后慌忙移开。 这是他们西元人的一种仪式,表示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桑吉太激动了,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云清浅在一边看着,臻王慢慢的走到她身后,她猛的回头看和臻王,臻王给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两个人就那么看着云流汐和桑吉。 “要不我把你关起来吧。”云流汐想了想很认真的说。 “啊?”桑吉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外人,只有把你关起来了,你不能和外面联系了,他们才会相信你。”云流汐解释到。 “那你还是不相信我。”桑吉意外。 “正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才和你这样说,这样对谁都好,你也不会有危险。” 桑吉想了想,他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就留在这里,看看臻王他们到底有什么意图,对自己也有利。 “好,只是他们会相信我吗?”桑吉有些担心。 “应该会吧。”云流汐不太确定“我去求求臻王。” 云清浅和臻王听到这里悄悄的退下了,流汐这样也算折中了,最起码保证桑吉不会再做对他们不利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处置桑吉?”云清浅看着臻王小声的说。 “就你妹妹说的。”臻王直接说。 “他好歹是一个皇子,真会被我们这样拴着?” “你不了解西元,西元人在这方面没那么爱面子,如果说西元皇子战败被俘,那就丢人了。”臻王笑着说。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桑吉呢?” “攻其心。”臻王看着云清浅很高深的说。 云清浅想了想摇头。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臻王揉了揉云清浅的头“你和你妹妹在一起睡不踏实的话,我让人再给你准备一个地方。” “不用了。”云清浅慌忙说,现在流汐正需要人陪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梦生烦躁 就这样桑吉被锁了起来,臻王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根本就没有过问。 云清浅以为云流汐需要她陪,结果天天跑去陪桑吉了,她这是被抛弃了吗?刚好臻王带的有书,她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书,臻王不在,她就一个人在臻王的房间里。 这一天她一个人在看书,看着看着却睡着了,梦里刀光剑影,影影倬倬中她好像看到了臻王被围在中间,她一着急醒了,发现自己是在臻王的房间里。 “林炘姐姐?”云清浅叫了一声。 林炘从外面进来:“云姑娘有什么事儿?” “王爷今天去哪儿了?”以前她从来不问的,今天被梦惊醒,才担心起来了。 “王爷出去忙点儿事情,晚晚就回来了。”林炘没有说具体的事情。 “我心里特别不踏实,王爷今天出去身边都跟了谁?” “带了宋朴。” “带一个人怎么行呢?”云清浅想了想“那么现在出去找王爷,把王爷给接回来。” “王爷不会有事儿的,而且王爷吩咐,要我们留在这里照顾云姑娘。” “我不需要你们照顾,你们去保护王爷。”云清浅向来是温温和和的,今天突然强硬起来了。 林炘意外:“这是王爷的命令。” 云清浅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的违背臻王的命令,直接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你们若不去我就放了小桑子,你不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吧?” 林炘从未见云清浅这么强硬过:“云姑娘不要为难我们了。” “我不是为难你们,难道你们就不担心臻王殿下?” 林炘犹豫了一下,他们当然担心,只是只是臻王命令他们必须服从。 云清浅拿着匕首就出去,林炘慌忙挡着她。 “去还是不去?”云清浅不留余地的说。 “我们这就去,只是云姑娘留在这里也要万分小心。”林炘叮嘱。 这次臻王出去只带了宋朴,以为有宋朴做斥候不会有什么意外,所以就没带其他人。 然而密林里还是出了意外,因为官府的人长时间的搜捕,现在又是野兽出没的季节,臻王他们竟然遇到了猛虎。 猛虎对臻王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和猛虎搏斗的时候惊动了官府的人,这样就麻烦了,对方的人实在太多。 一剑挥下,臻王的脸上都是血,果真不管多完美的计划,都经受不住一丝的意外,这次他有点想不到脱身办法了。 林炘和卫泓他们赶到的时候吃了一惊,没想到惊动了官府这么多人,一行人直接拼杀了起来。 没多长时间就和臻王他们剩下的人会和了。 “谁让你们来的?”臻王看到卫泓他们立马恼怒了,他担心云清浅会出什么意外。 卫泓看到浑身浴血的臻王,也不回答他的话,直接杀了一边的人带着臻王就逃。 “不能去山洞,我身上有血,他们会循着血迹找到山洞的。”臻王命令到。 扛着臻王的卫泓想了一下,换了一个方向就逃。 云清浅有些坐立不安,干脆去找云流汐了,云流汐和小桑子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还开心的笑了起来。 “姐姐。”云流汐看到云清浅过来,拉着她坐在一边“小桑子在说朵娃公主小时候的事情呢。” “看来你和朵娃公主很熟啊。”云清浅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不好。 “那当然了,小桑子说他从小就和朵娃公主在一起。”云流汐并没有意识到云清浅状态不好“西元的事儿可好玩儿了。” “一些德行未开之民,出点儿丑态,你自然觉得好玩儿。”云清浅这是把臻王可能会出事谴责到桑吉身上了。 云流汐想了想:“姐姐不要说的那么沉重吗,你以前也不是喜欢那些新奇的东西。” 以前云清浅的确喜欢:“可是过了,终究不好。” 桑吉觉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个云清浅今天的状态肯定不对:“云姑娘对我们西元人很有意见啊?” “没有,只是我们辛离和西元有太多不同,西元认为强取豪夺是本事,而在辛离却是强盗之举,有些事情我们根本不能谈。”云清浅可谓是句句都带刺。 桑吉淡笑了一下:“也不是所有西元人都那样了。” “那你给我列举几个不是那样的啊。” 云清浅这句话一出,气氛就彻底尴尬了。 “哎呀姐姐,小桑子就挺好啊,他还说我们辛离很好呢。”云流汐打圆场。 “当你试图让官府知道我们的位置的时候,可曾想过你护不住流汐怎么办?”云清浅一脸嘲讽。 三个人再度陷入尴尬,这次连云流汐都圆不了场了。 “我错了。”桑吉很不情愿的说。 “姐姐。”云流汐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看了桑吉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她知道自己是在谴责别人,可是她辛离太烦躁,总想转移一下。 “没事的,我姐姐也是担心出事。”云流汐宽慰桑吉。 桑吉很认真的看着云流汐:“如果有一天,像你姐姐说的那样,你并不认识我,我是另外一个人,你会怎么样?” 云流汐想了想:“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一直到天黑臻王都没回来,出去的林炘也没有回来,云清浅连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也不生火,就在洞口那里走来走去。 云流汐以为她姐姐是担心被人看到,臻王不在他们应该小心一点,也就没有生火,和小桑子简单的吃了一点干粮。 今天睡不着的是云清浅了,扰的云流汐也睡不着。 “姐姐,你是不是在担心臻王?”云流汐突然问。 “恩,臻王不回来,我们这里也不知道还安全不安全。” “仅仅是这样吗?”云流汐不信。 “那还有什么?” “姐姐别骗我了,我们这一路走来,虽然姐姐没怎么和臻王说话,但是姐姐一点都不怕臻王,臻王看姐姐也和别人不同。” “有吗?”云清浅觉得自己没那么明显吧? “云姑娘,请你出来一下。”林炘在外面紧张的叫了一声。 云清浅一个打挺直接坐起来,看的云流汐愣愣的。 “有。”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第二百一十九章:陪伴 若是说之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是真的了,她觉得她姐姐和臻王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云清浅也不纠正什么,她现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臻王是不是出事了。 “林炘姐姐。”云清浅看到林炘身上有些狼狈。 “云姑娘收拾一下随我出去一下。”林炘也不解释。 “流汐他们呢?”云清浅心中一紧,觉得臻王是真的出事。 “他们暂时就在这里,肯定是安全的。” 云清浅这才放心,转身进去收拾了一下东西,顺便给流汐交代了一下。现在桑吉在这里,云流汐也没有多问。 云清浅带好自己的东西,想了想又把臻王房间把那个玉笏给拿上了,这才跟着的林炘出去了。 山间很黑,她们不能照明,一直到天快明的时候才到这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更为隐蔽,但是看着像是临时的,臻王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但是身上的衣物还没有处理,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云清浅看到臻王这样猛的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扰到了臻王。 臻王还是若有所感,微微的动了一下:“清浅来了吗?” “恩。”云清浅轻轻的应了一声。 “过来。”臻王闭着眼睛,嘴角微微的翘起。 云清浅正要上前,被林炘当了一下。 “主子的伤比较严重,要多休息。”林炘有点担心。 “我知道。”云清浅之前那么小心就是怕打扰到臻王。 林炘这才放她过去。 臻王身下铺了厚厚的松针和干草,云清浅摸了一下鼻子一阵酸楚,臻王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安排好自己的事情,这次是真的太意外了。 “不要伤心,我没事。”臻王轻轻的握着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看了一下臻王的手,全身都有血污,唯独手被人清理过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在你身边。” “恩。”臻王听到云清浅的回答好像累极了,语音刚落就陷入了沉睡。 卫泓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之前王爷重伤都睡不安稳,不会是为了等着云清浅来吧,顿时云清浅在他们心中的受重视度又提高了。 臻王睡的很熟,却一直握着云清浅的手,云清浅为了让他睡的踏实一点也一动都不敢动。 上午林炘给云清浅拿了烤好的鱼过来,示意云清浅吃,云清浅微微摇头拒绝了,她怕自己有丝毫的动作就惊扰到了臻王。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黄昏,看的众人也感动了,云清浅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守在臻王身边。 黄昏的时候臻王再一次醒来了,这一次醒来他的状况好了很多,最起码人精神了许多。 “臻王。”云清浅想扶他起来,但是不知道他伤了哪里不敢碰。 臻王看到云清浅在他身边,手里还有云清浅的手,就用力的握了一下:“我没事了。” 云清浅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了。 “你别哭,我真的没事了。”臻王想努力为云清浅擦眼泪。 云清浅附身让他帮着擦,这才不再哭了。 “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一定要告诉我,不然我会更担心的,伤到哪儿了?”云清浅装做嗔怒的说。 “我有护甲没有伤到要害,就是手臂和腿上受了点儿伤,养养就好了。”臻王宠溺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这才扶着臻王的背让他坐起来,自己坐在臻王身后让他靠着:“那怎么浑身都是血?” “别人的,厮杀的时候血可不会只流在自己身上。”臻王靠着云清浅那单薄的身体,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林炘听到里面的响动慌忙进来,看到臻王已经坐起来了:“王爷感觉如何?” “拿点儿水来。”臻王觉得口渴。 林炘慌忙出去拿了竹筒进来,要给臻王,臻王眼睛看了云清浅一眼,林炘转即把水给云清浅。 云清浅接过竹筒,看竹筒的颜色应该是煮过的,里面的水也是温的恰到好处,看来臻王身边的人伺候的很用心,她直接喝了一口。 林炘眼里有些不悦,她给云清浅是想云清浅喂臻王的,可不是让她喝的。 臻王却丝毫不在意,也许清浅也渴了呢。 云清浅喝了一口才放心:“冷热刚好,来。”她像喂小孩一样喂臻王喝水。 林炘有些羞愧,她还以为云清浅要自己喝呢,原来只是试一下,不过臻王速来不喜和别人共用东西,云清浅这样臻王竟然很开心的样子,真是遇到了云清浅之后,臻王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臻王了。 “可以了。”臻王喝了一大半之后就不喝了“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马高明又增加了人手在搜山,看样子准备放火烧山。”林炘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阴冷。 “恩,你们要小心行事。”臻王也没多吩咐。 云清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怎么?”臻王看着云清浅欲言又止的样子。 “没什么,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云清浅问到。 “饿。”臻王是真的饿了。 “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属下这就去拿过来。”林炘说完退下了。 臻王带着他们行军打仗,什么样的环境都经历过,更何况是在密林里,到处都是可用的东西,日常生活不是问题。 林炘出来看到卫泓和宋朴正把考好的鱼放在劈开的竹盘里。 “哎,你们说,咱们主子以前和云清浅也没什么往来,我怎么感觉他们的关系不单单是喜欢那么简单呢?”林炘有些想不明白了。 以前她觉得云清浅不值得臻王喜欢,可是臻王喜欢她也会尊重,现在觉得云清浅值得臻王喜欢了。 “你都想什么呢?那是主子的事儿。”卫泓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排斥了“你会不会为了守着一个人一天都不动?” 林炘想了想摇头,就算她武功不错,那样一天都不怎么动,她还真受不了。 “好了,赶紧给送过去吧。”卫泓把放好的东西交给林炘。 林炘端着东西进去的时候,见云清浅把臻王身上有血痂的衣服给揉了揉,那样硬邦邦的让人不舒服,突然想她到底是不是大家闺秀啊,连血都不怕。 第二百二十章:你不是别人 前世云清浅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是心里是怕这些的,毕竟她不过是顽皮,不是真的坚强。 这一生她竟然真的不怕了,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生死了,这些东西不自觉的就变平常了。 云清浅看林炘把吃的端进来,这才去一边的水潭里洗了洗手。 “别动。”她看着臻王拿鱼要吃,直接给拿过来了。 臻王以为她要干什么,却看她把鱼直接撕成两半,然后很认真把里面鱼刺给拔出来,烤熟的鱼鱼刺很好拔,但是也是一个细致活,云清浅拔完之后有轻轻的压了压,确定里面没有刺了,这才放在臻王面前。 臻王看着云清浅递过来的鱼有些意外:“我们都是带刺吃的。” “不会卡到喉咙吗?”云清浅知道臻王生活的很精细,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多嚼一下就行了,骨头都嚼碎了。” 云清浅真想象不到对什么都很苛刻的臻王,吃鱼却带骨头的吃的样子:“你现在是伤员,听我的。”她很严肃的说。 臻王想了想吃下了,世人都知道他是战神,手握重兵无往不利,连皇上都不敢把他怎么样,可是有谁知道这些都是他拼出来的,甚至是拿命换来的。 昨天那样的情形,在他刚去塞外的时候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他活下来了,他变的强大了。 “林炘姐姐,能不能烧点儿热水,我一会儿帮臻王殿下清理一下。”云清浅看着林炘等在一边。 “有,好。”林炘有些愣愣的。 就刚才云清浅那么认真的给臻王剔鱼骨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王爷身边也许需要一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和王爷一起走过。 看着林炘有些尴尬的离开,云清浅笑了一下:“哎,林炘姐姐不打算成亲吗?” “他们是不可能成亲的。”臻王也不隐瞒,成亲了,有家室了,便有太多的顾虑,不适合林炘这样的人。 云清浅也没有再问,以前她认为很多事情她都不会做,比如绣花、比如做饭……现在发现没有什么会不会的,只有愿意不愿意,当你遇到了一个放在心里的人,自然就愿意做了。 想到这里云清浅又仔细的看了看臻王,确定自己前世眼瞎。 “怎么?”臻王看着她那探究的样子。 “没什么。”云清浅低头剔鱼骨,突然一块鱼肉递到她嘴边,她看了一下张嘴吃了。 她也一天没有吃饭了,现在倒也没有那么饿的感觉,估计是饿过了。 两个人就那样把烤的七八条鱼都吃完了,那鱼不是很大,也不算少了。 吃完之后林炘把水也烧好了,却是在直接找了一个小泉眼,在一边挖了一个洞,直接把泉眼的水给烧热了,看的云流汐目瞪口呆的,这样也可以。 好在那小泉眼也就浴桶那么大,也不深,一边有可以坐的石头,连火堆都给他们生好了。 “这样不怕被官府的人发现吗?”云清浅小声的问。 “没事,这是一个山坳,入口有人守着,外面看不到的。”臻王给她解释。 云清浅这才放心了,把臻王外面的衣服给脱下来先揉了一下,洗掉上面的血痂,先挂在一边烤干,这才开始给他擦别的地方。 林炘和卫泓就坐在不远的地方,视线被挂起来的衣服挡着。 “我一直奇怪主子为什么坚决要把手给清理干净,不会是为了云清浅来的时候,可以握云清浅的手吧?”林炘有些感慨的说。 “你说主子会不会娶云姑娘?”卫泓也在纠结这个问题。 “会吧,两个人都这样了,肯定会。” 卫泓觉得也会:“那就难了。” “为什么?” “云家现在这样,就算能被皇上留下,那也是皇上的污点,皇上能好好对云家吗?更不要说让主子娶云姑娘做正妃了。”卫泓分析着说。 “哦。”林炘觉得也是“可是主子想做的事情,肯定都会做到的。” 两个人也不再说了,最起码现在挺好。 云清浅小心的脱下臻王的软甲,迎着火光看到臻王背上有些粉红的疤痕:“不是说有软甲没受伤吗?” 虽然那伤疤已经愈合了,呈淡淡的粉色,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彻底消失,但是看在云清浅眼里却触目惊心。 臻王很难受伤,若是受伤,那定是万分凶险的事情,而且还是他软甲保护着的地方受伤。 “那是以前的。”臻王不想让云清浅看“已经没事了。” 云清浅清理了血污,又给臻王擦了药,外衣干了披在身上,里衣架在一边烤着。 “世人都知道你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谁能想到你的盔甲之下伤痕累累。”云清浅靠在臻王的背。 臻王是一个很强大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从别人那里获取什么,可是突然觉得他需要自己的心爱的人关心,有了那种关心,他就有勇气去抵抗外面所有的风雨。 “男人只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强大,而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受伤。”臻王很认真的说。 “为什么?” “因为男人是狼,当有人知道你受伤的时候,就会攻击你的伤口,所以要强大起来,威慑所有的人。” “那你为什么让我看你的伤口。” “因为你不是别人。” 云清浅听到臻王这样回答幸福的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天空,有那么一瞬间在想,他们就这样过日子也挺好。 但是只是那么一瞬间,就像臻王说的,他是狼,狼注定不能这样苟活,就应该肆意原野。 “清浅,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臻王见云清浅不说话就问到。 “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日子。” 臻王想云清浅想要荣华富贵或者是平平淡淡,却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如果很危险呢,就像上次,我会让你用苦肉计。” “那对我来说也是好的,不然我现在依然是教坊里舞姬。” “你都没有想过,我并没有那么在意你,让你经历那么危险的事情?” 换做别人肯定会想,可是云清浅这次真的没有想:“我觉得吧,判定一件事,应该看谁付出了,谁负责了,还有最终的结果,至于别人看到的,那不过是真真假假的过程。” 第二百二十一章:以身为饵 有人说女人不要太懂事,为别人考虑的多了,别人就会觉得她没关系。 那是因为她没有遇到对的人,没有遇到懂她的人,那注定的悲哀的。 可是如果遇到了对的人,张开嘴就知道对方说什么就不是无趣而是默契了,沉默的坐在一起也会觉得很幸福。 臻王侧身想拦着云清浅。 “你胳膊上有伤。”云清浅挡了一下,小心的把他胳膊放好。 臻王固执的拦着云清浅:“你不让我抱,我的心会受伤。” 云清浅只好靠在臻王身上。 桑吉知道臻王肯定出事了,这里留下了几个守卫的人,身下的亲卫全部都调走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臻王出了什么事儿。 “你姐姐和那些王爷是怎么认识的?”桑吉开始好奇了。 “以前我们云家没有落难的时候,德妃娘娘经常召我姐姐入宫陪伴,估计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吧。”云流汐也不觉得桑吉问这个有什么“我姐姐以前的性子你是不知道,就像一个男孩子一样。” “很跳脱?”桑吉意外。 “恩,让她拿个绣花针就像要她的命一样,当时我特别担心我姐姐,谁知道后来好了。” 桑吉觉得云清浅可能是经历了云家的变故,然后整个人彻悟了,这种转变对不同人来说是不同的。 “那她和臻王呢?”桑吉也觉得云清浅和臻王关系不一般。 “不太清楚。”云流汐看着桑吉“你今天怎么问这些了?” 桑吉靠近云流汐压低了声音:“我觉得臻王可能出事了,我们在这里会不会被发现啊?” 云流汐也有这样的担心:“那怎么办?” “你去找看守的人问问,能不能先把我解开,到时候我们也有自保的能力。”桑吉提议。 “我可以问问。”云流汐不太确定的说。 宋朴回来拿点儿用的东西,刚好云流汐问这件事,他就把这件事告诉臻王了。 “那个桑吉想玩儿什么花招?”云清浅有些担心。 “他对你妹妹应该没有恶意。”臻王想了想“放了他,让马高明发现那个位置。” 云清浅直接愣了。 “你放心,那个位置只有一个入口,而且在悬崖上,马高明的人根本攻不上去,那里的粮食足够,他们肯定会没事的。”臻王安慰到。 云清浅这才放心,她担心流汐会出什么事儿。 桑吉总觉得臻王就这么放了他有什么不对,然后很快马高明的人就集结到这里了。 “混蛋。”桑吉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臻王是利用他们来吸引马高明的力量。 “我们怎么办?”云流汐以为官府的人是自己找过来的,毕竟这样进进出出是会留下痕迹的。 桑吉恼怒,可是云流汐这样问,他又不能太丧气:“你放心,这里易守难攻,他们根本上不来。” 云流汐点了点头:“那我们也要准备一下。” 皇上终于把龙影布置好了,隆南的消息传了过来,却是马高明以剿匪的名义调集了大量的人马围攻云顶山。 云顶山那里没有山匪,臻王他们现在就在云顶山,不管马高明用什么名义,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皇上,这是几位将军的告假折子。”荣公公小心的说。 皇上要调兵,能带兵的将军就告假,连从马上摔下来的都有,这是诚心不想去隆南。 “既然他们都忙,那就不用带兵了,撤了所有的官职。”皇上怒道。 “皇上三思。”荣公公提醒。 他知道这次太子是把皇上给得罪彻底了,拦着皇上的长生路,顺便除掉臻王,他这是要直接篡位啊。 皇上压住自己的怒火,一下子撤这么多将领,肯定容易出事:“告诉他们,愿意领兵救臻王着,封骠骑大将军。” “是。”荣公公这才领命。 皇上眼底一片阴鸷,等此事过后,这些人都要好好收拾一下了,实在收拾不了的,就直接换了吧。 他可不想用一群紧要关头就缩头的人,毕竟他现在还是皇上。 转眼十天过去,桑吉他们吸引了马高明主要的力量,臻王这里倒是比较轻松,伤口也都愈合了。 云清浅听着宋朴来报,眼角一跳一跳的,连着十天,日夜不停的有人往上面爬,那得死多少人啊,从上面掉下来就是摔死。 “马高明已经命人搭建了高台云梯,试图不顺着悬崖爬了。”宋朴禀报。 云清浅心揪起来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云将军和穆夫人那边也可以动手了。”臻王目光十分阴沉。 “是。”宋朴领命。 看着宋朴离开,云清浅才回头看着臻王。 “你让我爹和穆夫人带兵平乱?” “恩,隆南这么长时间,这么大的动静,京城肯定已经知道了,这次穆夫人带的人和官府打,那可是正义之师。” 云清浅看着臻王,他以自己为饵,为穆家讨一个公道,为她爹谋一个出路,若有丝毫差池,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干嘛?”臻王看着云清浅。 “若是你的计划有丝毫的差池,怎么办?”云清浅一脸担心。 臻王的计划里的确出现了差池,就是遇到那只老虎被围攻,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云清浅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坚定的逼迫林炘他们去救他,就像她知道会出事一样。 “当时你为什么那么坚定的让林炘他们去找我?”臻王不再猜测,直接问云清浅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梦到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梦到的。” 云清浅点头:“算算这个应该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刚上岸的时候,我看到有火光,后来才知道是你和官府的人在打,官府的人放火烧山,那次还不是那么清楚,这次也没有那么清楚,但是我觉得就是你。” 臻王打量着云清浅,商陆给他说过云清浅的不同,但是只是命格上的不同,却没想会有这样的事儿。 “你不信啊?”云清浅看着臻王“我也不信。” 臻王被她逗笑了:“那大概就是你太担心我了,直接入梦了。” 云清浅也觉得是这样:“是不是叫魂牵梦绕?” 第二百二十二章:乱平 云德义和穆夫人组织人马很快就和马高明的人正面对上了,云德义有将帅之才,曾做过各路巡查,遇到官府的人马之后先晓之以理,乱了对方的军心,还真有不少人跑了。 马高明命人继续打悬崖上的人,自己亲自带人过去了。 云德义被皇上流放过,穆夫人又是标准的山匪出身,被马高明拿来做文章,却抵不过对方士气高涨,把马高明打退了三次。 马高明气恼之下直接下令烧山,顿时双方都有些自顾不暇了。 “你看!”云清浅站在山顶的大石头上看着浓烟滚滚的地方。 臻王表情凝重,他最担心的就是马高明烧山,现在春末,林鸟野兽正生崽子的时候。 云清浅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事关他们生死,她也不能让臻王再顾暇这件事。 突然之间狂风大作,臻王下意识的护着云清浅。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乌云四起还未避日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了。 一行人躲在巨石下面,看着天地之间慢慢变暗,地上的水汇集到一起流成小溪。 “难道……真的有神明?”云清浅愣愣的看着外面的雨,不管是她重生,还是自己那奇怪的梦,现在着接连天地的雨,都给她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神明是心中的敬畏,无愧天地的气度。”臻王在云清浅耳边说。 云清浅点了点头。 骤雨不终日,这样的雨直接下了大半天,然后下的小了,细细的,像春雨。 云德义看着雨水落在烧枯的树木上,这一场大雨,定然会给这片树林带来新的生机。 “马高明,你谋反弑主,残害生灵,天也不容你,你就束手就擒吧。”云德义不等雨过天晴直接追杀马高明。 马高明一方的人是真的吓破胆了,他们也觉得这是上苍生气了,顿时士气大失,马高明带着亲信逃走了。 然而他没逃多远,就被一行人给抓住了,直接丢给云德义了。 雨过天晴。 在来云顶山之前,云清浅想过云顶山很高,大荒泽是在群山连绵之间的,这也是民间传说的样子。 但是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样子,大荒泽就在云顶山上,云顶山上全部都是石头,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坑,沟壑连绵中有劲柏苍松十分顽强的长着,远看也能连成一片。 “在下云德义救驾来迟,还请臻王殿下赎罪。”云德义行礼。 “云老将军救驾有功,不分迟早。”臻王亲自扶云德义起来。 萧珊也是服了臻王了,竟然真的会转变这件事,她觉得自己丈夫死的值了,九泉之下也会含笑。 “此番隆南惊变为国之哀,云老将军拿着本王的令牌,暂时接管隆南,肃清余孽,还隆南百姓朗朗青天。”臻王把自己的令牌交给云老将军。 “在下定不负臻王所托。”云德义领命。 云德义和云清浅稍微聊了一会儿,云清浅这段时间在山林里有臻王他们护着倒也安稳,云德义可以打过来的。 “没想到臻王真有这样的能力,看来皇位非臻王莫属了。”萧珊打趣到。 “皇位不过是负累。”臻王根本就不在意“你此番整理山匪,最好给他们正名,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会多,整理出功名册来,该封赏的会有封赏,该补偿的会有补偿,隆南新制,他们肯定做不了山匪了。” “我带的人,若是可以好好过日子,谁愿意做山匪,这个你放心。” 臻王点头:“穆南风在尸身在京城,本王命人下葬了,你若是想迁移,到时候可以迁移。” 提到穆南风的尸体,萧珊表情变了一下,随即苦笑:“谢过臻王了。” 他们在这里一番修整,留下一些人护卫臻王,其余的都跟着云德义他们走了,毕竟隆南还有很多事儿需要处理。 晚上商陆和尉迟炎也带着人上来了,他们看着都有些狼狈,在山里过了这么长时间谁都不容易。 “姐姐。”云流汐看到云清浅就跑了过来。 “流汐。”云清浅看到云流汐没事也放心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官府攻打那山洞的时候,有点吓人。”云流汐不想说自己看人摔死,听人惨叫都麻木了。 桑吉也走了过来,他心情很不爽,他觉得自己被臻王利用了,偏偏他还不能和云流汐说。 “你是小桑子吧?”臻王看着脸色阴沉的桑吉。 “在下见过臻王殿下。”桑吉很不情愿的行礼。 “听说你们西元奴隶更没地位,敢在本王面前自称在下?”臻王打趣一般看着小桑子。 桑吉有点想吐血:“那是我们西元人的称呼。” “这样啊,我看你挺机灵的,回京的时候问朵娃公主讨了做随从。”臻王说完就走,留下桑吉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发火。 臻王、商陆和尉迟炎在帐篷里议事,隆南的事儿算是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找水中仙的事儿了。 “最近刚好会有七星连珠,那天最为合适。”商陆也没想到一切会这么巧。 “恩,这几天你就准备。”臻王点头。 尉迟炎有些丧气:“哎哟,那么好玩儿的事儿你们竟然让我带着两个人避难。” “我觉得你对青黛不错啊。”臻王看着尉迟炎。 “你也觉得青黛不错是吧?”尉迟炎得意的笑了。 臻王和商陆给了他一个白眼,给他机会让他近水楼台,他还端起架子来了。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尉迟炎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这里发现了温泉,云清浅她们六个被林炘护送着去洗澡了,这些天在山林里过,别的都好说,就是不能洗澡。 没想到我们几个竟然会经历这样的事儿。”紫璃懒懒的趴在石头上“接下来怎么办啊?” “国师大人肯定会安排的。”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哎,流汐,那个小桑子到底是谁啊?我怎么看他不像一般的宫人?”紫璃突然看着流汐。 “听说他们西元人都尚武,能跟着皇族的,也都要身手不错,好像是一般人吧。”云流汐不太确定。 紫璃摇头:“不、不、不,就算是尚武,那也不过是体格,姿态可不是随便培养出来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忍不住了 她们这里的人,除了辛彤还小,白羽永远都是那么懵懵懂懂的样子,别人可都是大户出来的,对人的气质看的很准的。 “那你觉得是什么?”云流汐也不争论了。 “不会是世子什么的吧?”紫璃想了想“隐藏在朵娃公主身边,试图打探我们辛离的消息。” “不可能,他要是有那样的目的,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我。”云流汐直接给否认了。 云清浅在一边泡着听她们争论,心里有点想笑,桑吉皇子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一开始就是被臻王知道了,现在还被一群女人看出来了,她觉得那个桑吉皇子挺失败的。 其实桑吉不算失败,是因为云流汐,他不自觉的显露了一点自己的优势,让众人觉得他配得上云流汐,不让云流汐那么为难,谁知道被一群女人说成这样。 “你今天见穆夫人了?”青黛到云清浅一侧。 “恩。”云清浅点头。 “那……”青黛想了一下“我们何家会不会平反?” “隆南之事会彻查,到时候何家肯定会平反。” 青黛听到这个结果心里有些欢喜,可是又有些惆怅,就算是何家平反了,她能去哪儿呢? 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早就不在了,教坊她也不可能回去了,突然茫然起来了。 曾经那小小的奢望,卑微的心思,现在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云清浅看到青黛这样也没有再问她,也许这次之后,她们都要各奔东西了。 一群人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到营地进了各自的帐篷,帐篷里和以前马车里一样,被商陆放了水玉。 云清浅刚进自己的帐篷,就发现臻王躺在她的帐篷里,用她看的书盖着脸。 “你就不怕别人和我一起进来?”云清浅直接过去灭了蜡烛。 “商陆是有规定的,别人不敢进来。”臻王很自信的说。 云清浅觉得商陆是故意的。 臻王摸黑把云清浅拉到自己怀里,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想云清浅了:“不是说过不让你用香膏吗?” “我没用。”云清浅动了一下表示反抗。 “不要动。”臻王趴在云清浅脖颈那里“你还真是那种生来就带有体香的人。” 云清浅突然想起景王也问过她用的什么香料,她顿时觉得有些尴尬:“紫璃她们不知道会不会配合商陆演戏,况且以后能不能守住秘密也是一回事。” 云清浅是女人,她觉得自己更了解女人,女人若是反水了,可能比男人还可怕。 “你不用担心这个,他敢应承这件事,是早就准备好了。”臻王轻声说。 云清浅点头。 接下来几天,商陆让人做了一个巨大的竹筏,其上还建了环形小筑,四周固定着羊皮囊,确定肯定不会出事。 隆南的事儿皇上也知道了,云德义说服当地山匪联合起来救了臻王,并在隆南境内肃清余孽。 他觉得这件事怪怪的,可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接下来几天每天都有隆南官吏的罪状送到京城,附带的还有罪证,是一车一车的拉,隆南官吏的罪状可谓是罄竹难书。 然而其中最为关键的是,隆南有铜山、铁矿、兵械库,还有历年囤积的金银财宝,比国库都要充足,这些都指向了一个结果:隆南要造反。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贪官污吏的事儿了,这是皇上的逆鳞,处置起来也不会有任何拖泥带水。 然而有一件事让皇上很头疼,之前他已经说了,谁若能领兵救援臻王,便封为骠骑大将军,现在要封云德义为骠骑大将军吗? 他知道云德义可用,可是云家的事儿刚过去,云家的两个女儿刚让他忤逆了祖训放了自由,现在再封云德义,他过不去自己这道坎。 之前他把云清浅定义为景王的磨刀石,却没想到这块磨刀石现在成了一把刀了,还是一把让他无可奈何的刀。 因为隆南的事儿顶着,倒也没人说这件事,那就先放着不提吧。 然而太子忍不住了,说好了他到边关是建功立业的,回去就可以手握兵权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景王在京城拉拢朝臣威望节节升高。 那个白痴马高明竟然试图杀了臻王,结果被臻王反杀了,还直接把隆南的肃清了,这是在端他老窝啊。 他有些坐不住了,他觉得桑吉皇子肯定是在忽悠他,更加笃定了是桑吉皇子给他下的降头,这些都是桑吉皇子的阴谋。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攻打西元。”太子咬牙切齿的说。 桑吉敢这样算计他,看他打了西元,到时候把桑吉吊起来打。 “太子殿下三思啊。”一边的谋士吓傻了。 “三思,三思,再三思我的太子之位都不保了,荒蛮西元有什么好怕的,安睡于我们辛离之侧,早就该给灭了。”太子现在毫无理智。 桑吉打了一个喷嚏,想自己现在是不是穿的薄了,在西元这个时候不应该穿这么薄的。 他每天都要去看看那个大竹船,想隆南的事儿已经差不多了,臻王却根本不管,现在盯着这件事,那这件事肯定就是来隆南的主要目的了。 云流汐端了一盘点心过来:“我做的,你尝尝。” 桑吉笑了起来,露出两排亮白的牙齿,很率真的样子,吃了一口满足的不住点头,想他们西元的人为什么就做不出这样的东西呢。 云流汐看着桑吉吃的开心也笑了起来:“你出来这么长时间,公主不会担心吗?” “我们西元的人生死有命,公主既然让我出来了,就不会担心这些。” “那你们对自己的良人呢?” 桑吉愣了一下,猛烈的咳嗽起来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云流汐说的良人是什么意思。 “慢点儿。”云流汐慌忙给他顺背。 桑吉用力的把点心给咽下去:“我们西元……” “他们西元只知其父,不论其母,除非是出身本来就尊贵的女人,不然没有一点权利。”云清浅过来打断了桑吉的话。 云流汐有些失望:“是这样吗?” 第二百二十四章:商陆的准备 以前云清浅对他还不错,还说过让他带云流汐离开,怎么这次他追来隆南,云清浅非但不感动,怎么觉得对他充满了敌视呢? “这个也要看人的。”桑吉直接说。 “的确是看人的,可是一个人,能改变西元什么?”云清浅追问。 桑吉被堵住了,他一个人的确改变不了什么,他若是想登上皇位,必须娶部族首领的女儿来稳定自己的地位。 云流汐看着桑吉不说话:“好了,好了,我姐姐就是问问,你喜欢吃这个点心就多吃点儿,我先过去了。”她起身拉着她姐姐就走。 桑吉看着云流汐离开,回头看着盘子的点心,辛离的点心很细腻很精致,和他们西元的完全不同,就像两个国家完全不同一样。 “姐姐。”云流汐有些抱怨的看着云清浅“不管怎么说他护了我这么长时间,你不要那样对他吗?” “你有没有想过,就是因为他在,所以你们才会被发现?”云清浅现在想把云流汐的苗头给掐死。 当初她想桑吉带云流汐离开,那是因为她没有办法了,现在她们已经自由了,经此一役,皇上也不敢把他们家怎么样了,她不想让流汐跟着桑吉。 “不可能,桑吉杀了他们好多人。”云流汐不相信。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不过是小宫人,不觉得他的本事有点大了吗?” “那也许她很上进呢?” 云清浅正要反驳,突然意识到她妹妹已经喜欢桑吉了,女人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不管什么都站在那个男人一边。 这个时候不管她怎么说,对方都觉得她是故意找事儿,甚至会起逆反的心理。 “也许吧,我只是觉得你和他走那么近被人看到了不好。”云清浅笑了一下。 “我会很小心的。”云流汐开心了起来。 这一天竹筏下水了,大荒泽是一个湖泊,没有流水,要靠风帆前行。 商陆换上自己的国师服,站在竹筏一端,真有欲乘风离去的感觉,看的下面的人肃然起敬。 “登——”商陆悠长的声音。 辛彤为首,她们六个人鱼贯上了竹筏。 竹筏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商陆解开桅杆,帆直接落下,有微风,竹筏慢慢的离开岸边。 岸上有很多人,亲眼看着他们七个人离开岸边,再无他人。 臻王看着云清浅他们越来越远,转即回自己营帐了。 “快看,七星连珠。” 晚上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众人都跑出来看了,这种天象十分少见,引得不少人啧啧称奇。 臻王看着远处的水面,也许该开始了。 六个人从上船之后就按照商陆的要求坐在那里,默背一卷道经。 突然一阵琴声响起,几个人背了半天的道经脑子里全部都是道经,人有点昏昏沉沉的,听到这琴声本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只有云清浅猛的睁开眼睛了。 瞬间她和商陆四目相对,商陆意外的看着她,她也意外的看着商陆。 这个时候有四个女子鱼贯而入,后面跟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袭水蓝色的长裙,发髻高挽,如从天上来。 那女子进来之后,便坐在一边的珊瑚台上,这个时候紫璃她们的眼睛慢慢的睁开,只是有些懵懂,并不清明。 四个女子随着商陆的琴声开始跳舞,一边飘荡了睡莲灯,时不时还是有巨大的贝壳经过。 云清浅看的吃惊,商陆是让她们看到这样的景象,然后认为这样的景象就是真的? 竹筏上落下四个莲台,莲花台熠熠生辉,四个女子踩了上去,然后慢慢的消失。 届时湖面上白光大起,站在岸边都能看到。 “你们快看。”岸上的人震惊的看着大荒泽里的白光,只是白光闪烁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云清浅也站在竹筏一边看着下面的白光,有人拎着夜明珠在下面,过了一会儿收起夜明珠游走了。 这时商陆的琴曲也弹完了,几个人眼睛一闭又昏睡过去了。 商陆一脸疲惫的站起来走到云清浅一边:“你竟然可以抵抗的了黄粱梦。” “黄粱梦?”云清浅只听说过黄粱一梦,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曲子。 “黄粱一梦,醒来却觉梦是真。” 云清浅想了想恍然:“你是让她们看到那些东西,醒来之后以为自己见到的是真的,以为自己真的见到了水中仙?” 商陆点头。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怪不得臻王说商陆早就准备好了,这些能在自己位置上安稳不动的人,还真没有一个省油的。 “那么这么多人都是你准备的?” “当然不是了。”商陆说的理所应当。 “那是谁?” “问臻王借的。” 云清浅一想觉得不对:“臻王肯定被皇上盯着,他怎么可能瞒天过海给你准备这么多人。” “看来你是不了解臻王他娘。” “啊?”云清浅也问过,但是没有仔细问。 “给你说你也说不明白,你没有昏睡,但是情景你也看到了,明天不要出岔子了。”商陆提醒。 “哦。” “玉笏呢?” 云清浅把臻王给她的玉笏拿了出来,商陆接过之后啧啧称奇,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 他觉得给皇上有些心疼,回头看看能不能从皇上那里骗到奉天殿去。 “辛彤呢?”云清浅发现辛彤不见了。 “被人带走了,她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商陆直接说。 “你们把她……”云清浅有些担心。 “她那一双红瞳太招人眼了,先藏起来一段时间再说。” 云清浅算是放心了,从伪造辛彤的来历开始,这件事算是圆满了,谁也想不到其中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儿。 半夜平静的湖面突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浪,云清浅和商陆被惊醒,看着那无风的波浪十分震惊。 “快用羊皮囊把她们固定一下。”商陆担心竹筏被掀翻,那四个人还昏睡着会有危险。 云清浅和商陆慌忙合力固定昏睡着的几个人,两个人心里都在想,难道真的有水中仙,他们这样装神弄鬼惹怒神灵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不死不休 臻王他们也被惊醒了,大荒泽无风起浪,怎么看都是神异之事,臻王担心的却是云清浅他们的安危。 然而现在他们在岸上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云清浅睁开眼看着蔚蓝的天空,还有身边一条蹦了两下的鱼,猛的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坐在岩石上,身边有些鱼虾,再远处的是大荒泽。 “这……”她慌忙站了起来,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很大的坡下面。 臻王看着大荒泽在一夜之间变小了很多,天一亮他就派人开始搜寻,就算他知道这从开始到结束都是一场骗局,可是现在他也相信有神异了。 宋朴抬头看着天空上的鹰隼指了一个方向,众人寻了过去,看到云流汐昏迷躺在石头上,身上还捆着羊皮囊。 “继续找。”臻王试了一下云流汐还活着,就让人把云流汐给抬回去了。 一天之内,他们看着大荒泽在变小,但是就是没有找到云清浅。 臻王都想和他娘安排的人碰面了,想想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夜幕降临,云清浅找到一个石洞,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剥了一条鱼,鱼肉切成很薄的片,犹豫了一下塞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了。 大荒泽的水清冽冰冷,鱼肉也紧致鲜嫩,但是就这样直接生吞鱼肉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云清浅又吃了几片,听臻王说吃生的东西很随意的样子,自己吃的时候是另外一码事。 想着臻王经历的那些事儿,云清浅把另外半条鱼也吃了,吃到最后不感觉那么难吃了,甚至觉得味道不错。 捧了水漱口,她蹲在水潭边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总算是做了一件和臻王一样的事情。 而现在皇宫在一片压抑的环境中举办着宴席,隆南事平了,臻王没事了,这件事的确要庆祝一下。 然而到坐大大臣都战战兢兢的,他们知道皇上要算账了,这次要怎么算还不一定呢。 更为奇怪的是皇上竟然不在首位,只有小宫人进进出出的,还把教坊的管事给叫来了。 风竹剑指皇上头颅,目光带煞,好像要把人给冻住一样,她一柄长剑通体月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即便是杀人无数,仿佛也不染世间尘埃。 “人带来了吗?”她冰冷瞥了一眼一边的荣公公。 “来了,来了。”荣公公把成公公推到前面。 “我要的是白羽,不是你们这些臭宫人。”风竹没有那么大的耐心。 成公公胆儿都快吓破了,这群姑奶奶哦,离开了教坊也不让人安心:“大,大女,女侠……”成公公说话都说不利落了“那个白羽被奉天殿选为供奉天女了。” 荣公公一愣,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风竹看着皇上:“供奉天女是什么?” “为我们辛离百姓祈福的天女。”皇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哼,有你这个昏君,天下何来福佑?我今天就杀了你,算是为天下百姓造福了。”风竹说着就动手。 “而敢!”皇上沉声呵斥“你若杀了朕,这天下必然陷入乱局,到时候烽烟四起便是你的罪过。” “我的罪过又如何?”风竹根本就不搭理他。 荣公公猛的挡在皇上面前:“女侠,白羽姑娘没事,也没受丝毫委屈,纵然白家之事是皇上失察,也放了白羽姑娘自由身。” “当真?”白羽看着荣公公。 “千真万确,女侠可以独闯皇宫,奴才不敢有半分欺瞒,此番白姑娘去隆南祈福,女侠若是不信可以去隆南一看究竟。”荣公公说着额头上冒汗。 风竹看着皇上想了想:“若真是这样,我便饶你一条命,白羽有任何闪失,我誓死追杀皇族之人,不是皇族之人灭绝,便是我被你们杀死。”她说完转身就走“白羽不会继续当你们什么天女了,我会带她离开。” 确定皇上在安全距离内,十几个龙影瞬间出现在大殿内,顺着风竹消失的方向追去,对方来的太突然,竟然连他们龙影都没有防住。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出去追的龙影都回来了,而且还少了一半。 皇上看着少了一半的龙影眼眸一缩,再也不敢低估对方了:“你们都退下。” 龙影这次是真的丢人了,没想到对方的武功竟然会那么高强。 皇上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想求长生,却有人可以随时杀了他,偏偏他又不敢动白羽了。 凭对方的武功,若是真的不死不休的追杀皇族,皇族还真会被她杀的一个不留。 “荣贵,五个天女现在怎么样了?”皇上突然问到。 “启禀皇上,回来的消息里没有天女的消息,应该是没事。” “好。”皇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往外走。 荣公公看着皇上的背影觉得那些大臣要倒霉了,皇上今天的心情肯定不好。 太阳升起,云清浅睁开了眼睛,看着大荒泽的水好像又少了,身边的鱼虾也彻底死了。 她在一边的水潭里抹了一把脸,环视了一下向着大荒泽的方向走,她需要弄点儿吃的,另外如果有人找她的话,向着大荒泽底部的面积会更小一点。 五天时间,除了云清浅其他人都找到了。 紫璃他们被商陆黄粱入梦,醒来又见到这样的景象,自然是对自己的梦深信不疑,都开始反思自己以前的轻薄了。 臻王的脸色十分阴沉,他怎么都没到会出这样的意外,竟然会让云清浅不见了。 卫泓和林炘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要是云清浅真的出什么意外,估计所有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了。 “主子,急件。”宋朴拿了一个小竹筒过来。 臻王拆开看了看了,不过是皇上处置那些大臣的事儿,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他只想找到云清浅。 突然天空之上的鹰隼发出嘹亮的声音,所有人为此一震。 “哪个方向?”臻王看着宋朴。 “对面。”宋朴觉得有点远啊,而且这都几天了,云清浅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臻王也不搭理他,直接绕着去对面了,别说一个大荒泽了,就是整个天下,臻王也会义无反顾的找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回隆安 云清浅脚下一滑鞋子掉到一个石缝里了,还偏偏挂在那里,她弯腰试图给捡出来,结果根本够不到,她看了看周围也没有树枝什么的,叹了一口气放弃了。 她往下走了两天了,下面有很多这样的石缝,有的深不见底,她觉得大荒泽的水可能就是顺着这些石缝流走的。 没有鞋子走着脚疼,云清浅不打算走那么远,早早的找了一个石洞,又找了一点吃的,想天黑了,她也许能看到找她的火把,她知道臻王一定不会放弃找她的。 天黑了她却睡着了,她真的很累,白天那样走一天不是说着玩儿的。 臻王他们晚上只休息了一会儿,便点着火把上路了,跟着他的也只有近卫,连商陆都顶不住了。 “主子,你看。”宋朴把云清浅掉在石缝里的鞋子捡了上来。 臻王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只鞋子,整个人都懵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体会到那种灵魂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惊恐、痛苦、难以置信…… “主子……”几个人看着臻王往前,差点儿就掉到那个大石缝里了,慌忙一起拉住。 臻王挣扎着想跳下去找,他觉得云清浅不会这么轻易死了的。 “你们在干嘛?”云清浅看着几个人拉着臻王。 臻王一愣,周围的人也愣了,愣的云清浅只好尴尬的笑了一下。 “清浅。”臻王突然变成了一个孩子,跑过去就抱着云清浅。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云清浅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还真担心主子以后就想不开了。 云清浅被臻王抱的骨头都是疼的,想回抱一下他都不能。 臻王又激动的松开云清浅看了看:“真的是你?” “是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对,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一定会找,找到你为止。”臻王很认真的说。 几个人默默的转身,看惯了臻王稳重内敛雷厉风行的样子,再看到这样臻王反差太大啊。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既然云清浅找到了,他们也该返回了。 “这大荒泽的水为什么会突然没有了啊?”云清浅十分好奇。 “应该和附近发生了地滚龙有关。”臻王他娘留下的人给臻王传了消息。 他来大荒泽就觉得这个地方奇怪,全部都是石头,没有一点土,水里鱼相对来说太少了,那天晚上无风起浪,估计是下面有暗河漏水了,也只有地滚龙才会打破这样的平衡。 云清浅恍然,地滚龙十分可怕,他们能保住命已经不容易了。 已经有一部分人回隆安城了,云流汐坚决留下来等她姐姐才没走,一行人相聚,在云顶山又停留了一天才离开。 云顶山上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下面的人好像不知道一样,只是贪官污吏被抓,老百姓一片叫好。 他们回隆安还是走水路,这次人少,云清浅睡了两天才休息好,起来就听到云流汐在外面钓鱼。 “姐姐,国师说我们可以吃鱼了。”云流汐看到她姐姐兴奋的说。 云清浅笑了一下,看到一边的桑吉的时候脸色变的有些阴沉。 臻王也走了过来,云清浅看到之后直接走了过去。 “感觉怎么样?”臻王看到云清浅脸色有些阴沉。 “我已经没事了,就这样让桑吉跟着吗?” 臻王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不用管他。” 臻王都这样说了,云清浅也不好说什么。 船走的并不快,所有人都不急着到隆安城,就慢慢的在路上走着,甚至到了码头还下去转转。 就这样走了十几天才到隆安城。 他们刚到隆南的时候,刚刚春暖桃花开,现在已经是枝繁叶茂果挂枝头了,云清浅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臻王去了府衙,云清浅他们被送到另外一个宅院里,上面写着何府,云清浅想这不会是青黛家吧? 她正想着青黛和紫璃就跑出来。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紫璃一脸激动。 “白羽呢?”云清浅十分意外,以前都是白羽第一个跑出来的。 紫璃和青黛对视了一眼。 “白羽她师傅来把她给带走了,白羽说等她出师了,就去找你。”青黛直接说。 云清浅叹了一口气,想想的确是这个时间,应该说比这个时间要早,白羽被她师傅带走了。 “不要站在这里了,我们进去说。”青黛带着他们进了院子。 “哇!你家好大。”云流汐震惊,比他们在京城的家都大。 “我家本来没有这么大的,被人占了之后,那人又占了挨着的两户人家的院子,合并成这么大了。”青黛有些苦涩的说。 “哦。”云流汐以为这又是青黛的伤心事儿。 四个人到了凉亭,说起那天见到水中仙的事儿,一个个都觉得不可肆意,然后又说起了她们四个人的何去何从。 “你和流汐还有家人,还可以回家,我打算和青黛留在隆安城,也好有个照应。”紫璃说。 “我们现在还是朝廷的供奉天女,皇上会让我们离开吗?”云清浅担心的说。 “国师说了,只要有人把水中仙的玉笏带回京城就行,我们也不再是什么供奉天女了。”青黛说着竟然有些失落。 云清浅不知道商陆又有什么打算了,不过这显然是为了她们好。 “好事儿啊。”云清浅笑了一下“我们终于自由了。” 终于自由了,不知为何没有应该的兴奋,也许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儿,最后却有几分空落。 四个人暂时住在何家,云德义晚上来看了看云清浅他们,就又匆匆的离开了。 隆南的官吏几乎没有一个干净的,这样全部查下来,官吏任用又是一个问题,他们只好先选县丞。 还有就是铜山、铁矿那些东西,也要全部整理起来,云德义最近忙的脚都不沾地了。 臻王也好不到哪儿,虽然他不乱跑,但是大事儿都要他定夺,他还要给处理的刚刚好,太好了父皇那边又不好交代。 看了从京城送来的密报,他笑了一下趁着夜色出去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送饭 云清浅睡觉很安稳,但是有一点动静她又很机敏,所以臻王还没有走到她床边她就醒了。 臻王吐了一口气坐在云清浅床边:“你也太机灵了。” 云清浅一笑抱着臻王的手臂,臻王不来看她,肯定是忙的走不开。 “给你说几个消息。”臻王摸了摸云清浅的头顶。 “什么?” “白羽的师傅刺杀父皇,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地,在十几个龙影的追杀下全身而退。”臻王直接说。 云清浅愣了一下,觉得有机会 一定要见见白羽那师傅,也太厉害了:“然后呢?” “然后父皇估计不会追究几个天女的事儿了,毕竟你们关系那么好,指不定什么时候白羽就回来复仇了。” 云清浅点头。 “西元和辛离开战了。”臻王直接说。 云清浅瞪大了眼睛,前世可没有这样的事儿。 “确切的说是太子带人一声不吭的攻打了西元,一开始西元措手不及,现在太子被打到边塞死守了,伤亡惨重。”臻王又说到。 “这对我们来说……”云清浅觉得应该有点关系的。 “隆南这些钱财刚好用来打仗。”臻王笑了一下。 当然关系可不仅仅是这些,太子这次估计是肯定会被废了,所以他才不急着回京城。 一来皇上没有传召他回去,二来太子的势力也刚好消耗一下,趁机彻底为云家报仇。 “那桑吉皇子呢?”云清浅想到还有一个皇子在他们这里呢。 “又没人知道他在我们这里。”臻王显然是不想管这件事了。 云清浅想了想点头:“对。” “还有什么?”臻王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 “还有吗?”云清浅抬头一脸好奇,觉得好像没有了。 臻王低头吻上了她的唇,自己走不开她就不会找理由去府衙转转吗?害的他要日日相思。 “唔……”云清浅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 臻王身一侧就把她扑倒了,隔着被子抱着她,把她吻的呼吸都困难了。 “从明天开始,你要每天去府衙给你爹送饭。”臻王命令到。 云清浅愣了一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是直接给你送啊?” “你要是不介意,我当然开心。” 云清浅不是介意,而是她和臻王现在这样不方便。 做饭对前世的云清浅来说简直就是酷刑,可是今生却做的很认真,她想的很简单,最起码不能把自己饿死吧。 云流汐趴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姐姐做饭,竟然还有模有样的。 “姐姐,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啊?”云流汐好奇。 “以前看你们做,就学会了。”云清浅很得意的说。 “盐不是那样放的。”云流汐提醒到。 云清浅尝了一下,然后连舌头都吐出来了。 云流汐无奈的摇头进了厨房:“姐姐啊,用心。”她觉得自己还得操点儿心。 都过了饭点了,臻王还不让人摆饭,林炘在一边有点着急,今天好像也没那么忙啊。 云德义倒是没什么反应,因为他真的很忙,他这个人只要是做为国为民的事儿,那就是废寝忘食。 “爹。”云清浅和云流汐拎着食盒过来了。 臻王立马比云德义还兴奋,林炘他们看在眼里秒懂,原来臻王是在等云姑娘啊。 “看爹忙的都忘吃饭了,赶紧吃饭了。” 臻王趁机走了过来,云德义他们慌忙行礼。 “吃饭啊,本王也没吃呢,一起吧。”臻王说着示意人整理东西。 “这……”云德义有点尴尬“好吧。” 通过云流汐一步一步的指导,云清浅的饭做的还算一个样子,但是也仅仅停留在做熟的阶段。 云清浅自己吃了一口表情都变了,做着的时候好像没觉得这么难吃啊,她抬头看臻王和她爹都吃的一脸满足的样子,心里即甜蜜又愧疚。 云流汐也只吃了一点,她姐姐做的饭真不敢恭维,结果却全都被吃完了。 云德义很开心,他的女儿终于会给他做饭了。 臻王也很开心,云清浅终于给他做饭了。 只剩下云流汐觉得他们两个舌头是不是吃问题了,尤其是臻王,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竟然能咽下这样的东西。 “恩,不错,你爹平日里太忙,你没事就多给他送送饭。”臻王很满意的说。 “是。”云清浅行礼。 收拾了食盒两个人离开府衙,臻王立马让人煮了茶,他就想不明白了,云清浅在饭菜里放了什么,都是什么奇怪的味儿啊。 林炘看到主子这样有点想笑,觉得自家主子这样好像更真实一点了。 “姐姐,最近臻王和爹是不是把身体给忙坏了?”云流汐有些担心的说。 “应该不会吧?” “那怎么可能吃你做的饭菜都吃的那么香?”云流汐难以置信,慌忙解释到“我不是说姐姐……姐姐刚开始做饭……” “我知道。”云清浅也不生气。 她是真的想把饭给做好的,可是吃起来为什么就不是那个味儿了,她闷头就回家了。 云流汐后面跟着回去,却找不到她姐姐跑哪儿了,追到厨房才知道她姐姐带着厨娘出去了。 她觉得她姐姐是和做饭杠上了,也不知道会学成什么样。 云清浅本想去集市上买菜的,下午也买不到什么,就干脆去了一个酒楼的后厨,这里东西算是比较全的。 她把日常的菜都认了一下,然后分别尝各种菜的味道,又尝了各种调料的味道,看到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的,觉得这个姑娘是不是疯了,生的东西怎么吃? 第二天一大早云清浅就和厨娘一起去买菜了,买了几种比较好做的菜,中午做出来的菜虽然看着不如之前,味道是好了很多。 接连好几天云清浅都是买菜、酒楼后厨和做饭,看的别人以为云清浅是疯魔了,但是很快云清浅的厨艺就令人刮目相看了。 这样也不过是家常能吃,她又开始练刀工,也许真是她说的自己做事儿有慧根,学的还挺快。 臻王听说云清浅这样有些不淡定了,趁着夜色去找云清浅,到云清浅房间让他目瞪口呆。 第二百二十八章:厨神潜质 但见她躺在床上,两只手举着,在做快速切菜的动作,自己都到她床边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她不会梦里也是切菜吧? 臻王看着她的样子,也不敢打断她,万一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办。 突然窗外一个黑影,云清浅一个激灵翻身就坐起来了,却看到臻王趴在床边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了?”云清浅觉得臻王不是那个黑影。 “来了一会儿,宋朴在外面,你不用担心。”臻王就奇怪了,他来了这么长时间云清浅没有反应,外面不过经过一个黑影,她就反应这么大。 “哦。”云清浅点头动了一下自己的膀子,觉得膀子怎么有点酸呢? 臻王转过云清浅给她按了一下。 “嘶……”云清浅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有那么重吗?”臻王觉得自己都没用力气。 “不是,好像……”云清浅自己摸了摸“肿了。” “啊?”臻王要看看,云清浅立马抱着肩膀“你怕什么?”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我……”云清浅不是怕只是突然这样她有点不适应啊。 臻王只好隔着里衣摸了一下:“好像是肿了,你等一会儿。”他说完就走了。 云清浅揉着自己的肩膀,竟然肩膀都肿了,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臻王刚出去,宋朴就过来了。 “谁?”臻王不想云清浅住的地方有什么危险。 “桑吉皇子。”宋朴小声的说。 臻王点了点头,西元和辛离交战的事儿桑吉估计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 “先盯紧他。”臻王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桑吉。 “是。” 没过多长时间,臻王就拿了一瓶消肿化瘀的药膏回来了,云清浅这次都没睡着。 “喏,我给擦药。”臻王把药膏给云清浅。 “我自己来吧。”云清浅依然有点无法接受。 “这个地方你自己怎么擦?” “我……”云清浅摸着自己的肩膀,表示自己很容易擦。 “你好像给我擦过药吧?” 云清浅想了想:“那你这是要……擦回来?” 什么叫擦回来?臻王被她逗笑了。 “你转过去,我保证不看。”臻王很认真的说。 这样云清浅也很难为情,她转身退了里衣,只露出肩膀:“好了。” 臻王把药膏擦在手上搓热了,这才给云清浅擦。 略微粗糙的手掌摩挲在细腻的肌肤上,两个人瞬间都有些不自在了。 臻王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可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最坦然的就是:无法自拔。 “我还是叫流汐给我擦吧。”云清浅觉得气氛太诡异了。 臻王的手慢慢的推开,灼热手掌很快就让肿痛消减了不少,两个人这才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了。”臻王转身。 云清浅慌忙把自己的衣服穿上,没由来的继续尴尬。 臻王干脆直接把云清浅扑倒吻了过去,云清浅也回应着她。 “不要动。”臻王趴在云清浅一侧吐了一口气“我们成亲吧?” “啊?”云清浅直接愣住了,没想到臻王会说这样的话。 “我们成亲。” “好。”云清浅知道他们想要成亲并不容易,但是她想嫁给臻王,这个两世都一心一意的护着她的男人。 臻王笑了一下,在云清浅的唇上轻轻一啄:“等我。” 他说完就走,真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儿。 云清浅看着臻王离开,空气里是浓郁的药膏的味道,她幸福的笑了起来,不管前面有多少风雨,她都有勇气去面对。 第二天起来,云清浅的肩膀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然后继续开始学做饭。 “她这是要成为厨神吗?”紫璃看的目瞪口呆,她还没见云清浅有这么拼命的时候。 “好像是。”青黛也这么觉得。 不管别的,云清浅的饭菜是做的越来越好了,看的林炘都惊讶了,按照这个速度,云清浅还真会成为厨神。 然而皇上的圣旨下来了,宣臻王立马回京。 臻王合上圣旨:“看来太子没守住边塞。” “那主子还不赶紧回去。”卫泓知道边塞是臻王的心血。 “圣旨里没有云将军和穆夫人。”臻王直接说。 卫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皇上这是想把隆南的事儿给搪塞过去,臻王一走,云将军和穆夫人不知道要经历什么。 “本王的功绩册早就提交了,结果朝廷一直没给回应,可以说是因为边关战事耽误了,但是能下圣旨让本王回去,却偏偏耽误了这件事,那就不是耽误了。”臻王的目光有些冰冷。 这样的臻王才是卫泓他们熟悉的:“那主子打算……”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些人安乐的时间长了,也该知道自己曾经过的有多好了。研墨,” 臻王没有回京,而是描述了一下隆南现在有多糟糕自己真走不开,现在所有的机制都名不正言不顺,他一离开可能就乱了,现在已经有外患,不能再有内忧了。 他写的很真切,分析的也很有道理,不过真实目的是逼着皇上承认现在隆南的一切,为云将军正名,为穆夫人正名,他们才没有后顾之忧。 皇上看着臻王的回函,气的手发抖,却没给丢到地上,臻王说的是真的,现在的确是这样。 “皇上,这个时候不能太拘泥于小节,要以大局为重。”荣公公小心的提议。 “难道真的要朕封云德义为骠骑大将军吗?前面定一个亲敌,现在又成禁军将军,让朕的颜面往哪儿搁?” 荣公公知道皇上爱面子:“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皇上意外。 “那穆南风刺杀皇上知道的人不多,此番主要是穆夫人领的人,不如追封穆南风为骠骑大将军,穆夫人为一品诰命,那云德义就算是次功了,皇上随便给个封赏就好了。” 皇上一想这样真可以,追封一个骠骑大将军,那也是一个死人,对现在没有什么影响,也为这些人正名了,臻王也没有理由不回来了。 “就这么办。”皇上立马开始拟定圣旨。 景王看着边塞传来的消息,表情非常清淡,自从吕良弼从隆南回来之后,父皇对他的态度略有变化,现在边塞急成那样,他也只想着臻王,臻王真的就是任凭父皇摆布的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青黛提议 此番隆南之行从开始到现在,到底是谁主导的,估计父皇永远都不会知道。 大荒泽水干,非人力之所为,这寻仙之事怕是没有人会推翻了,云清浅曾经撒下的这个弥天大谎,估计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了。 吕良弼被广磊带过来,站在景王身后躬身行礼。 “在下见过景王殿下。”吕良弼一脸恭敬。 他的隆南之行一直按照景王殿下的吩咐,不知为何景王会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你与云家二小姐有婚约,此番若是能回京,你要履行婚约才是。”景王直接说。 吕良弼有些为难:“回禀景王殿下,实不相瞒,此去隆南在下就有这样的心思,只是那云家二小姐不知为何总是避开在下。” 景王笑了一下:“你们吕家退婚,云家心里有芥蒂也是正常的,不过他们再回来,身份会有变化,你若是诚心,定能打动她。” “是。”吕良弼心中欢喜。 他本就喜欢云流汐,去隆南的路上,这种喜欢更甚,现在有景王支持,他相信肯定会成功。 云清浅的厨艺突飞猛进,每天给她爹和臻王送饭成了惯例,就是她爹不在的时候,臻王也会派人去说他今天想吃什么了,让云清浅名正言顺的给送。 今天云德义不在,云清浅也一个人来送饭,两个人在阁楼上吃饭,难得正大光明的独处。 当初臻王想让云清浅送饭的时候,不过是为了每天都能看云清浅一眼,即便她做的再难吃,臻王也甘之如饴,没想到有一天云清浅真能把饭做的这么好吃。 “以后这些做饭的事儿你不要做了。”臻王有点吃撑了。 “怎么?不好吃?”云清浅意外,她现在做的饭菜,就是她自己都觉得不错。 “不是,怕你累着。” 云清浅笑了起来:“我突然觉得做饭挺好玩儿的。” “每天烟熏火燎的,有什么好玩儿的?”臻王以为云清浅是安慰他。 “你是不是怕我被烟熏火燎成一个黄脸婆了,以后出去丢你的人啊?” 臻王一脸探究的看着云清浅。 “怎么?”云清浅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脸。 “以后丢人只能在我面前丢,不能出去丢在别人面前。” 云清浅忍不住笑起来了,臻王这是在说情话吗? 臻王看着云清浅笑的开心,自己动手把碗筷收到食盒里。 “我来。”云清浅慌忙抢着收,却被臻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这可是你自己送过来的啊。”臻王满意的抓着她的小手,觉得略微的粗燥了一点,不过也更稳重有力了“以后掌勺就行了,洗菜、切菜什么的不要自己做了?” “为你做东西,什么都要自己做。”云清浅觉得臻王是看到她的手了“你是不是觉得女人的手应该柔弱无骨的好?” “不,沉着有力的好。”臻王把云清浅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这样牵的比较稳。” 云清浅另一只手也过来,托着臻王的脸,一个人把他的柔软交给你的时候,那就是喜欢你了吧。 等她拎着食盒回去,紫璃她们都在门口等着,看到云清浅回来都围了过来。 “你们干嘛?”云清浅被她们吓了一跳。 紫璃把她手里的食盒一夺交给一边的丫鬟,三个人拉着她就走,直奔后院的楼阁。 云清浅以为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呢,三个人按着她坐下,楼阁的门都关上了,然后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怎么了?”云清浅看着她们三个那凝重的样子。 “那我就直说了啊。”紫璃清了一下嗓子“你是不是喜欢臻王?” “啊?”云清浅想她们怎么知道的。 她这样惊讶,别人还以为她是惊讶她们为什么这样问。 “喜欢臻王没什么的,美女爱英雄吗,不过臻王是什么态度?”云流汐也一脸兴奋。 “额……”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 “若是你不喜欢,为何你父亲都不在府衙了,你还天天给送饭。”青黛也几分调皮。 云清浅手一摊:“你们也知道的,臻王一大早就派人来说中午吃什么,我能不给做吗?” “姐姐以前是不做饭的,现在学做饭都学的疯魔了。”云流汐不信。 “我以前不学的东西多了,前几天在山林里,突然觉得学学做饭以后出门最起码不会被饿死,大家小姐什么的,在外面活着太不容易了,面对生死危机,诗词歌赋真救不了自己。”云清浅一脸感慨。 剩下的三个人听云清浅这样说认真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真的只是这样?”紫璃有些不相信。 “那你们觉得还有什么?”云清浅一脸坦然。 “你就没对臻王动心什么的?”青黛也不相信,她喜欢的是景王,可是依然觉得臻王那样的英雄,很容易让女人动心。 “动心?”云清浅想了想有些落寞“我现在的身份合适吗?” 提到这件事,三个人都沉默了,她们现在是自由了,可是身上永远刻着舞姬的烙印。 “对了,我们还商量呢,这次朝廷对你们云家不知道会是什么封赏,不行的话就求求臻王,让他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到时候封个隆南的刺史,远离京城也不提这事儿,我们也可以继续的在一起。”青黛提议。 京城对天下人来说都是繁华之地,可是对她们来说却是不堪回首,不去京城也挺好的。 “恩,我若是有机会了问问。”云清浅心里也想着这件事,可是一直没问臻王,她相信臻王会安排好的。 就在她们担心这件事的时候,皇上的圣旨和任命书都下来了,那些山匪都登记为良民,而且给了一定的封赏,也算是把那些人给安抚了。 只是之前许诺的骠骑大将军追封给了穆南风,并封穆夫人为一品诰命,至于云德义封了一个五品官吏,任职兵部职方司,这个职位本是六品,这样安排也不知道是官阶给高了,还是官职给低了。 臻王看着圣旨和任命书沉默了很长时间,看不出喜怒,倒是把一边的人急的不行。 “云姑娘若是知道这样一个结果,肯定会不开心的。”卫泓觉得云姑娘不开心很重要。 第二百三十章:吃醋 其实不单单是卫泓,所有人都觉得这次的首功应该是云德义,外面的人都以为,是云德义诏安了穆夫人带领了山匪,到头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臻王把圣旨丢到一边:“准备一下,择日回京。” 臻王刚说完,书房的门就被踢开了,穆夫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追封我相公为骠骑大将军,朝廷就是这样糊弄人的吗?”穆夫人说着把圣旨丢到书桌上。 卫泓他们觉得穆夫人太放肆了,臻王却没有生气。 “朝廷就是这样,沉珂、腐朽,还有皇室那莫须有的面子,所以穆夫人此番进京,不要惹了什么祸事。”臻王很凝重的说。 “我不进京了。”穆夫人真没进京的打算。 “你若不进京,皇上的任命书可能会收回,之前是太子在前面顶着,各路军队不想掺合这件事,现在隆南已经肃清,那些人急着邀功,皇上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争取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穆夫人听臻王这样说皱起了眉头。 “穆夫人好好想想吧,刀头饮血一时意气,可长治久安,却是平衡和隐忍,这就是朝廷和你们的区别。” 穆夫人本来想和臻王吵一架,然后回山里继续逍遥呢,被臻王这样一说,心里有些犹豫了。 “穆先生以生死与本王做交易,不过也是求一个隆南安乐。”臻王看穆夫人犹豫又说到。 “反正都是你们朝廷有理。” “那是因为,朝廷的出发点,就是为了万民,只是积长沉珂,有些问题。” 最终穆夫人算是被臻王说服了,可是心里憋着一股气,怎么觉得事情就这样了呢,转即就去何家了。 最近她也很忙,没时间来看青黛她们,今天刚好到隆安城,又不开心,就顺便来看青黛散散心。 “你们做什么呢?好香啊。”穆夫人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 穆夫人喜欢美食,不单单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种,只是没了穆南风,她觉得吃什么都一样。 “卤大骨头。”紫璃也觉得好香。 她在边城长大,边城有很多煮肉糜的,就在路边支一口大锅,里面放了肉煮,吃的人捞一根付了银钱吃着就走了,可是能煮的这么香的,也就那些高档的酒楼和大户人家。 “噫,穆夫人。”青黛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穆夫人闻到肉香之前的气恼都变淡了许多,甚至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来隆安有点事儿,顺便来看看你们。” “哦,快里面坐。”青黛带着穆夫人到正厅。 穆夫人的心思还在那肉香上呢:“你们家什么时候请的厨子?” “不是厨子,是清浅。”青黛亲自给穆夫人倒茶。 “清浅?”穆夫人意外。 “对啊,她到隆安之后啊,就学做菜了,现在都快成厨神了。”青黛几分打趣的说“穆夫人若是不急,就留下来吃午饭。” “恩。”穆夫人也是这样想的。 云清浅知道穆夫人在,匆匆的给臻王送了饭菜就要走,结果被臻王直接拉住了,关了门把她按在门后面。 “在你心里,穆夫人比我都重要?”臻王一脸受伤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搂着臻王的脖子撒娇到:“这不一样好不好,穆夫人在我眼里,是女英雄,女豪杰,而且很难见上一面的,你就让我回去和她吃个饭吗。” 臻王还是不开心,反正结果就是:现在穆夫人在云清浅心里比他重要。 云清浅看臻王因为这事儿发小脾气也是好玩儿,直接凑上去在臻王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臻王这才开心,直接亲了回去,久久才分开,云清浅都软在他怀里了。 “朝廷的任命书下来了,穆夫人在生气。” “啊?”云清浅意外。 “我也不给你解释,一会儿穆夫人肯定会给你说的。”臻王有些不舍的松开云清浅“其实委屈你们云家了。” 云清浅想了想点头。 这次她没有拎食盒回去,下了马车就狂奔到后院,四个人已经开始吃了。 “来了,来了,我来了。”云清浅搓搓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脸的开心“吃着怎么样?” 四个人却一脸沉默的看着云清浅,她不在的时候,穆夫人已经忍不住把任命书的事情说了,她们都在气恼呢。 “怎么了?一脸被毒到的样子。”云清浅夹了一口菜尝了尝“味道不错啊。” “姐姐,皇上的任命书下来了。”云流汐十分沉默的说“爹被封了兵部的五品官阶,是一个六品职方司的职位。” 云清浅整个人僵硬了一瞬间,然后慢慢咀嚼,把嘴里的菜咽了下去:“好事儿啊,最起码爹有职务了。” “那皇帝老儿本来说给封骠骑大将军的,结果追封我相公给骠骑大将军,他指望一个死人给他带兵啊。”穆夫人气恼,脱口而出。 众人听穆夫人这样骂皇帝,心中也觉得畅快,但是面上却有些紧张。 “这人生的起起伏伏,种种不平,都不若心中自在,自炼成钢。”云清浅说着喝了一杯酒。 穆夫人看着云清浅:“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么老成的想法,人生活的就是一个快意。” 云清浅也不辩驳,每个人想要活法不同:“萧姐姐倒是快意,少女时无人约束,嫁了一个心疼自己的男人,末了了还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刀头舔血也觉得心胸畅快。” 她这样一说,萧珊的表情变淡了几分,她倒是快意,可是曾经和她一起快意的人都不在了。 “喝酒,喝酒,如此美味,若是辜负了就可惜了。”萧珊直接把酒杯换成酒碗了。 云流汐和青黛是不喝酒的,可是被她们三个一带动,也开始喝酒了,而且一喝还停不下来。 想他们长这么大都在闺中,按照大家闺秀的模样活着,何时会这样畅快自在。 “姐姐?噫,姐姐怎么变成了两个。”云流汐靠在云清浅的身上笑。 云清浅扶着云流汐要拿她的酒杯:“不要喝了。” “不不不,我要喝,以前只见爹爹和修齐哥哥喝,连尝尝味道都不敢,好不容易能喝了。”云流汐说着继续喝,也不在意酒流到衣服上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傻人 这是云清浅第二次听到流汐说她想而不敢做的事情,云清浅也不管她了,她想喝就喝吧。 萧珊几分嗤笑:“看着你们一个个大家闺秀,活的得有多憋屈啊。” 云清浅也笑了起来,在大家闺秀里面的典范,在萧珊眼里却成了憋屈,不过的确挺憋屈的。 青黛支着手肘端着酒碗:“原来喝酒是这样的感觉啊,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看别人的眼光。” “哎,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边城吧,边城挨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们可以在上面策马奔腾,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对了,边城的天很低,爬上山顶就感觉是趴在云彩上了。” “真的吗?”云流汐猛的坐起来,眼睛也亮了“那我要去边城,小桑子说,他们的羊群在草原上就像白云一样。”她说着一脸向往。 “哎,哎,哎。”紫璃敲着桌子“那小桑子是个宫人哎,你不会真喜欢她吧?” 云流汐直接脸红了:“小桑子给我说,他们西元的宫人,是正常男人。” 紫璃和青黛都大笑了起来,觉得云流汐是真的醉了,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也不脸红。 “你们在一起连这个都说啊,那你们……”紫璃一脸狐疑。 “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云流汐立马否认。 云清浅看着自己妹妹这样,大概是心里忍不住的喜欢吧。她眼角看了一下一边,桑吉就藏在那里,估计已经听到了。 “你们这酒量不行啊。”萧珊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我给你们说,我以前认识一个妹妹,和她一起抱着酒坛子的喝的,你看你们一个个,才喝了多少。” 众人被吓的目瞪口呆。 “那你们不撑吗?”青黛一脸认真。 “后来呢?”云清浅非常好奇的看着萧珊。 “后来……”萧珊拿过酒坛子直接喝完了“不提后来了。”她眼中全是苦涩。 “不提,不提……”云清浅摇头举碗和萧珊碰,不想提起的事情都不是好事。 其实人生没有好事情才是正常的,就像生老病死,谁还能指望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五个人后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哭了笑了,然后直接倒在凉亭里。 桑吉走过来想把云流汐抱走,结果刚靠近云流汐就被萧珊和云清浅一左一右的抓着。 “你们……”桑吉惊讶,她们两个好像是喝的最多的。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不许动我家流汐,你以为你是谁啊,除了会给她惹麻烦还会干嘛?”云清浅说着推开桑吉,然后直接趴在云流汐身上。 萧珊看着小桑子:“别来扫兴。” 桑吉这是被人鄙视了?他有些苦涩,本想给云流汐告别的,却没想到她喝成了这样,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彼此有不舍。 看着小桑子离开,萧珊拍了拍云清浅:“要不要继续?” 云清浅慢慢的爬了起来:“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 “那是你不想醉。”萧珊笑了起来。 “先把她们送回去吧。”云清浅把她们一个一个扶到房间,让下人煮了醒酒汤。 两个人又摆了酒菜,这次的菜很简单,只是一个下酒菜。 “我以为你知道云家的事儿会不平。”萧珊说着喝酒。 “不平有什么用,我爹这毕生的追求,便是能为天下人做点儿事儿,大概就像你丈夫宁愿身死一样。” 萧珊嗤笑了一下:“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就是因为有他们这么傻的人,所以更多人能好好的活着。” 萧珊敬重她的丈夫,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现在想想她就是喜欢他丈夫这么傻吧。 “说说你呗,你喜欢什么样的人?”萧珊看着云清浅。 “我……不喜欢那么傻的。”云清浅笑着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里景象“我喜欢的人,胸中沟壑入山川,行事待物如河流。这世间傻人太苦了,我实在想不出,凭什么让他们那么苦。”她说着目光变的凌厉。 萧珊有些不懂云清浅身上的气势了,一个小小的女子,在深宅大院里长大,就算此番经历,也足以让她具备这样的气势。 “按照你的标准,天下估计没有几个人符合,若是平平之人,意志在柴米油盐之中消磨,连两个人的感情都会消磨,何以达到你荡气回肠。”萧珊站在云清浅一边。 “会有的。”云清浅笑。 萧珊看着她这样:“不会是已经有了吧?” 云清浅没有回答。 而萧珊脑子里突然蹦出臻王这个人,按照云清浅的要求,好像也就臻王这个人了,可是,就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想在一起太难了。 “主子,桑吉离开隆安城了。”宋朴行礼“要不要给拦下。” “不用,让他离开吧。”臻王头都没有抬。 宋朴觉得奇怪:“现在西元势如破竹,抓住他,也许可以扭转局面。” “你觉得本王需要怕桑吉吗?” “自是不用。” “那就行了,他隆南之行起初是为了云流汐,后来有些动作也是顺势而为而已,本王也不想为难他。” “可是就让他这么走了……”宋朴觉得有点便宜他了。 “让他走吧。” 桑吉很简单的离开了隆安城,沿途开始换马,以最快的速度像边城赶去,他真不能理解,为什么辛离和西元突然开战了。 他觉得太子就是一个傻子,这样突然开战,西元肯定拧成一股绳,就太子那能力,不被打的屁滚尿流才怪,那么肯定会被废了。 太子被废,能立起来的就是景王和臻王了,这两个人哪个都不好对付。 西元眼下看似打了胜仗,可是对以后一点好处都没有。 然而他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唯一能做的是让这一场仗对西元最有利,然后让西元强大起来。 想到这里他心里空空的,莫名的觉得这种想法有点不切实际,隆南的事情他到现在都参不透,臻王实在在太可怕了。 他潜意识的不想和臻王对上,心中已经生出了怯意,连带的觉得辛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离别 辛离和西元一直都有他自己的优越感,然后用自己优越的地方鄙视对方,而桑吉这次辛离之行,心里多少生出了一点敬畏。 晚上云清浅是真的醉了,萧珊也好不到哪儿,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好久都没喝的这么尽兴了。 “别动。”臻王拿着布巾给云清浅擦脸。 云清浅笑了起来:“以前流汐给我说生病真好,现在我也这么觉得。” 臻王在云清浅的额头敲了一下:“没事把自己喝成这样。” “我们云家被这么不公平的对待,你以为我开心啊。” “你在抱怨我?” “不是,我就是……”云清浅明明知道抱怨没用,不平没用,可是心里没有那么高的修养。 “你爹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可以韬光养晦。”臻王给云清浅擦完,拿着扇子给她扇。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没想到臻王这么会照顾人。 “你……那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边关,心里就没有不平吗?”云清浅动了一下枕着臻王的大腿。 “不平?”臻王摩挲着云清浅的脸颊“就算去了边关,我依然是一个皇子。” “没有不平?”云清浅不信。 “一开始吧,觉得为什么只罚我不罚别人,后来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和别人比,要活成别人也比不了的样子。” “那你不要给我说,你觉得边关挺好的。” “边关是挺好的啊,最起码不用和那些人总是扯没用的事儿,想做什么就做了。” 云清浅想想也是:“那我们以后会不会的去边关啊?我们就在红山口那里建一个红山城,谁也管不住我们。” 臻王一愣看着云清浅,她怎么知道红山口? 云清浅懵懵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呢,她干脆眼睛一闭装自己睡着了。 “别装了。”臻王看着她装死的样子。 “我没装,我就是睡着了。”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臻王附身直接吻上她的唇,云清浅一愣继续装,臻王看他继续装,就直接越过她的贝齿,轻轻的碰触了一下她的巧舌,云清浅一阵紧张想要逃开。 臻王才不给她这个机会,身体一侧和云清浅相对躺着,禁锢着她不能离开,掠夺完唇齿之间的美好又开始往下。 “我……”云清浅觉得有些危险了“醒了。” 臻王有点想笑,拉着云清浅的手到下面,云清浅碰到下面的东西之后想抽手,却被按在那里动不了了。 “不要怕。”臻王感觉到云清浅的紧张“都是你这个小妖精害的。” 云清浅不应该怕的,她和臻王前世什么都发生了,可是现在不一样啊。 “我……”她想解释,结果嘴又被堵上了。 她觉得肯定是自己喝醉了,今天竟然这么容易回应他,而且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 早上云清浅醒来在床上打滚,她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儿太丢人了,好歹也要反扑一下吗。 “还不起?”萧珊直接推开她的门。 云清浅刚好在翻身,被吓了一下直接掉到床下了,还是头着地的,她觉得把自己磕失忆算了。 萧珊看着云清浅:“你不会喝傻了吧?” “嘶……”云清浅揉着额头爬起来“这么早干嘛?” “还早呢,流汐她们都起来了。”萧珊真觉得云清浅喝傻了“赶紧收拾你的东西,明天一早出发去京城。” “啊?”云清浅有点反应不过来。 “啊什么啊?我们一起去。”萧珊觉得进京谢恩太麻烦了,谢个恩都要进京,不过她刚好去看看皇上长什么样。 “这么快?”云清浅觉得他们这么多人,肯定要准备几天了。 “你以为边城打仗等人啊?” “哦。”云清浅站起来找自己的衣服。 萧珊转身要出去,看着云清浅觉得有什么怪怪的:“你脖子怎么了?” 云清浅摸了一下:“被蚊子咬的,昨天忘记点熏香了。” 萧珊点头:“隆南蚊子多,你注意点儿。” “好。”云清浅说的那叫一个坦然。 萧珊一走,云清浅立马去找镜子,只有一点浅浅的痕迹,她捂着自己的脸觉得没脸见人了。 云清浅和云流汐的东西很好收拾,主要是给紫璃和青黛告别,她们经历了这些事情也算有些情义,这样分开了还真有点不舍。 云清浅看着紫璃,最终没有说出她的身份,这样也挺好的。 “哎,你们京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再被皇上为难怎么办?”紫璃有些担心的说。 “别说那些不吉利的,最起码人家一家人团聚了,慢慢会好起来的。”青黛看了紫璃一眼。 她想让云清浅给景王带点儿东西,可是想来想去不知道带什么,关键是景王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 “你们不要担心了,到了京城我会给你们写信的。”云清浅笑着说。 马车要走了,尉迟炎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我不去了。”尉迟炎一副壮士扼腕的样子。 然而根本就没人搭理他,马车直接走了。 “哎,哎,你们好歹说一句什么吧?假装挽留一下啊?”尉迟炎追了上去。 “随便。”商陆车帘都不掀开的。 “太没义气了。”尉迟炎觉得自己交友不慎。 紫璃和青黛笑了起来,紫璃却一直看着商陆的马车,这一别估计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吧? 看着马车走远,她们两个也转身回家。 “哎,哎,哎。”尉迟炎又跟了过来“你们得收留我。” 青黛和紫璃也不搭理他。 尉迟炎难以置信的站在那里,他可是堂堂的玉尺公子啊,他不是来搞笑的,什么时候他被人嫌弃成这样了? “还不进来?”青黛叫了一声。 尉迟炎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云流汐放下了车帘,然后一脸失望。 “怎么了?”云清浅觉得云流汐的失望来的毫无道理。 “小桑子真的一个招呼都不打的就离开了。”云流汐十分没落的说。 “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再相见呢?”云清浅笑着说。 云流汐十分奇怪的看着她姐姐。 “怎么?”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姐姐不喜欢我和小桑子在一起,现在怎么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相见?”云流汐不理解。 第二百三十三章:塑像 云清浅说他们会再相见是一个事实,而不是云流汐喜欢不喜欢。 此番辛离和西元交战,两国肯定会有交集,若是桑吉心里真的有云流汐,到时候肯定会相见的,若是没有,不见也罢。 这次他们路上比较快,很快就到了隆南的边境。 “前面怎么不走了?”云清浅掀开车帘看着林炘。 “前面坳口村正在祭天女,路有点窄要慢慢过。”林炘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不会真给塑了泥像吧?”云清浅惊讶。 “好像是。”林炘点头。 云流汐在车里听到了,也伸出头来看,她们就这样真的成了天女了? 商陆从前面走了过来:“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云清浅立马说。 “去!”云流汐直接跳下车了。 “那你去吧,小心一点。”云清浅叮嘱。 “好。”云流汐想看看自己被塑成什么样了。 商陆和云流汐赶走,臻王就走了过来,云清浅看到臻王立马放下车帘自己缩到马车里面了。 那晚上之后,云清浅就觉得自己没脸见臻王了,她觉得在臻王眼里,她肯定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林炘让到一边,臻王直接上了马车。 “干嘛?”臻王一到马车里,两个人之间就只有那么一点距离了。 “没什么。”云清浅往一边挪了挪。 臻王直接拉着她到自己怀里:“你总躲着我干嘛?” “没有。”云清浅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不用看,它很好。”臻王玩笑着说。 云清浅没听懂是什么意思,抬头直愣愣的看着臻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啊。 臻王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好了,没事,我就是想你了。” 听到臻王说想她,云清浅又开心了起来。 在云流汐回来之前臻王离开了马车,云流汐回来之后一脸郁闷的坐在马车里。 “怎么了?”云清浅看云流汐去的时候那么兴奋,回来怎么变的郁闷了。 “没什么。”云流汐不说。 云清浅心想,不会是坳口村的人把云流汐塑的太难看了,云流汐生气了吧。 过了一会儿车队开始慢慢走了,走到坳口村天女庙的时候,云清浅掀开车帘看了一眼。 “噗……”云清浅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姐姐还笑。”云流汐一脸不悦的看着云清浅。 “不笑,不笑。”云清浅看着那都是带着面纱的塑像,也就衣服的颜色不一样“我们当时就是这样的,人家也没错吗。” 云流汐还是不开心:“那谁能认的出来啊。” 云清浅放心了,要是真塑个自己像放在那里让人叩拜,她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你要是不开心啊,我回去给你雕一个,保证像。” 云流汐狐疑:“真的?” “真的。”云清浅一口答应。 “那好。”云流汐才不追究了。 离开隆安到京城更快了,朝廷沿途都给他们安排好了马车。 唯一麻烦的就是沿途的官吏送礼,他们这些人一辈子可能见不到臻王一次,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臻王是把礼全部给收了,然后登记了,就当他们为抵抗西元捐钱了,那些官吏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就这样到京城的时候,车队浩浩荡荡的,三分之二都是拉的财帛,臻王连臻王府都没回直接去皇宫了。 皇上看到臻王回来松了一口气,西元人已经打到红山口了,红山口若破,西元便是真的到了辛离境内,再无天险。 满朝文武从未像现在这样期盼臻王回来,对臻王也没有一点苛责,一个个的脸上写满了恭敬。 臻王把隆南的事儿陈述了一边,众人也没有什么意义。 “煜儿,如今红山口危急,父皇派你立马带兵去红山口,守住我们辛离的门户。”皇上完全不计较隆南的事儿,连对臻王的称呼都变了。 “父皇明鉴,此番是太子殿下守的红山口,一军不能容二令,儿臣这样前去,怕军心更乱。”臻王说的十分认真。 开玩笑,父皇一句话就让他去打仗,太子那边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他辛辛苦苦打下来了,到时候算是谁的? “臻王殿下所言极是。”立马有朝臣站出来附和了。 废话,现在是什么时候,有人愿意顶这件事最好不过。 “臻王殿下所言极是。”大部分朝臣都附和。 景王也微微躬身,心里却是冷笑,这些人不管站在谁一边,最终都是贪生怕死的。 皇上出了一口气:“太子失能,未做禀报擅自攻打西元,导致我辛离受创,臻王带圣旨去接替红山口,包括……马家的军队,如有违抗者,就地正法。” “吾皇圣明。”朝臣一片附和。 臻王行礼:“儿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此番儿臣肃清隆南,人用的顺手,再者儿臣的人马归伍匆忙,儿臣想亲自指派将领,后方粮草也要指定人供给,不得有丝毫差池。” 皇上立马想到臻王要用云德义,他有点不悦,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也计较不了:“你想用谁尽管说。” “儿臣欲用一品诰命夫人穆夫人。”臻王直接说。 “这……”皇上和所有的朝臣都愣住了“她毕竟是女子,带兵打仗恐怕有些不妥吧。”皇上还没有见到穆夫人,只打听出她本是山匪出身。 “她在隆南带人解救儿臣,巾帼不让须眉,再者此番国难,用穆夫人做儿臣的副将,也代表着我们辛离上下一心,不计出身,共抗西元,定然能是士气大增。”臻王说的头头是道。 皇上想了想点头:“准奏。” “儿臣沿途回京,有不少管理捐赠家薪用来抗敌,此事云大人最为清楚,后方供给就由云大人负责,还让父皇成全。” 连女子出征皇上都应了,让云德义负责后方供给,皇上不应的话,那针对云家就针对的太明显了。 “准奏!” 再商议一下细节,从皇上到朝臣没有一个反对的,当务之急是有人出去打仗啊。 “父皇,那朵娃公主怎么处理?”景王突然说。 众人突然想到还有一个朵娃公主在辛离呢,说不定可以当人质。 第二百三十四章:归家 桑吉走的倒顺利,太子那边也是说打就打,朵娃公主现在就尴尬了,还一直圈在皇宫里呢。 皇上也觉得头疼,送回去吧,让人觉得他们辛离怕了西元了。杀了吧,辛离和西元可能就不死不休了。 “煜儿,你怎么看?”皇上看着臻王。 “不若让儿臣带着,见机行事。”臻王直接说。 皇上点头,臻王和西元人打交道的时间长,交给臻王也许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商定完这些众人才退朝,景王和臻王先出去,留在玉栏那里说话。 “看来我们辛离的安危还是要靠你啊。”景王笑着说。 “二哥说笑了,我不过有这点儿本事,刚好用上。” “你明天就要去边城,晚上我们聚聚?” “不了,时间太匆忙,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云大人刚到兵部,恐怕会遭人为难,到时候请二哥盯着,不要误了红山口的事儿。” 景王点头:“这个自然,若是有人为难边关粮草,父皇也不会坐视不理。” “那最好了,我还得回去忙。”臻王拱手告辞。 景王点了点头,看着臻王的背影,他羡慕臻王,真羡慕。 云德义还没到家门口就被叫到兵部了,虽然他只是兵部的职方司,但是现在负责臻王打仗的粮草供给,兵部的谁敢不给他一点面子。 云清浅这是重生回来之后第一次回到自己家,看着院子里的一切,陌生而熟悉,前世她到死都没再回到过这里。 “咱们家梅花树呢?”云流汐兴奋的跑了一圈,看到后院的梅花树没有了就生气了。 云夫人叹气:“这宅院赐给了别人一段时间,那梅花树被砍了,不过你放心,你舅舅说找了合适给种上。” “那是姐姐最喜欢的。”云流汐有些委屈。 “算了,算了,也许新种的会更好呢。”云清浅安慰。 云流汐这才好了一点。 院子翻修过,虽然尽量保持和以前一样,也不是以前了,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 云清浅推开自己的屋门,里面的东西都是新的,连珠花首饰都是新的,她慢慢的笑了起来,这本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云夫人带着一个丫鬟进云清浅的房间:“这些都是你舅舅帮着置办的,以前家里的人也不打算找回来了,这是朱砂,也是你舅舅给你选的。” 云清浅听到朱砂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直接愣住了,还真是朱砂。 前世她到臻王府入住寒香苑,身边的丫鬟就是朱砂,朱砂是臻王的人,可惜最后被流汐毁容,心灰意冷去边关了。 “见过大小姐。”朱砂行礼。 “不必拘礼。”云清浅扶了一下朱砂“我们云家现在这样,我们以后就是姐妹了。” 朱砂意外,她本不怎么情愿来跟着云清浅的,但是是臻王的命令,她只好过来了,没想到这云家大小姐这么随和。 云夫人还担心云清浅对新来的丫鬟会有什么挑剔呢,看到她这样就放心了:“那你再看看,我准备一下等着你爹回来。” “好。” 云夫人刚转身,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 云清浅一看那管家,表情更加精彩了,李宏茂? 李宏茂是以前寒香苑的管事,前世她到臻王府之后,臻王就纳了正妃,然后把寒香苑给独立了,所有事情都有李宏茂单独负责。 “夫人,吕家来人了。”李宏茂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 “吕家?”云夫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恍然“他们来做什么?” “说是为了二小姐的事儿道歉的。”李宏茂也不敢直接给推了。 云家此番平反云德义却没有官复原职,稍微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知道云家让皇上不高兴了,以后不知道怎么样,所以也没有来道喜。 云夫人不在意这个,人落难一次才知道谁对自己是真的好,那些不过面上交情的,不来往也罢。 云清浅想了想:“娘,这事儿要和流汐好好商量一下,当初吕家面都不照就退了婚书,说到底伤的是流汐。” 云夫人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流汐怎么说。” 一行人直接去找云流汐了,云流汐正在翻看盒子里的丝线,这些东西她都好长时间不碰了。 “娘,姐姐。”云流汐看他们过来开心的站了起来。 “流汐啊,吕家来人道歉了,你见不见?”云清浅直接说。 云流汐愣了一下,表情干干的:“我们已经退了婚书,再有来往不好吧?” 云夫人略微犹豫:“其实你们两个都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如今在京城……” 苗氏担心她们找不到好人家,现在他们云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两个女儿还做过舞姬,这名声算是被毁了。 “流汐不愿就不见了,娘不要有那么多顾虑。”云清浅看她娘为难,估计想着吕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苗氏苦笑:“看我这老糊涂了,不见,不见。”别人可以看轻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能看轻自己的女儿呢。 “我还是见见吧,有些事儿终究都要说清楚。”云流汐想了想。 “恩,李叔,那你让吕良弼从侧门进来,带的东西和随从就不要进来了,让他们单独说清楚。”云清浅吩咐到。 李宏茂有些意外,大小姐怎么知道他姓李?一想觉得是云夫人说的,就行了礼出去安排了。 云夫人也没意识到云清浅竟然知道管家姓什么:“哎呀,我这年纪大了,就想着你们会有一个好归属。”她感慨着说。 “娘,这事儿急不得,若所找非人,平日里倒还能过下去,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时候才苦呢。”云清浅劝说到。 云夫人点头:“对,对。”她转即看着云流汐“流汐也不要为以前的事儿生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女儿知道。”云流汐心里开心,她还担心娘会觉得嫁到吕家不错,那样自己就为难了,没想到娘会这么开明。 吕良弼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准备了不少礼物,带着随从来云家,谁知道云家连大门都不开,让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拒绝 自从吕良弼带领京城学子请命之后,隐隐的成为京城学子之首,在没有功名在身就开始为朝廷办事,更是京城学子的典范。 如今他的言行在京城也备受人关注,觉得他只要科举高中,就肯定会飞黄腾达。 而现在竟然让他一个人从侧门进,若是被人知道了,他的面子往哪儿放? “李管家,云小姐究竟是什么意思?”吕良弼躬身行礼。 “意思就是,让吕公子一个人从侧门进。”李宏茂双手交错在身前,一点都不给吕良弼面子。 他可是跟着臻王的管事,这吕良弼一看就是景王的人,他肯定没有好脸色。 “在下是诚心前来,还往李管事再通报一次。”他侧身让李宏茂看了一下自己身后的礼物。 李宏茂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有点想笑:“吕公子若是不想从侧门进,在下也可以再去给二小姐禀报一声。” “有劳了。”吕良弼表示自己真不能进。 吕家世代为官,到了吕良弼父亲这一代,只做了一个礼部主客正五品的官阶,在这京城显贵中来说根本不够看的。 当初云流汐与吕良弼的婚约算是下嫁,云德义与吕扬有些交情,便定下了这亲事,谁知那吕扬太过明哲保身,云家一出事就一声不吭的退了婚约。 云流汐就在门内等着,外面的对话她也听的清楚,看到李管家进来,她的脸色有点不好。 “二小姐。”李管家行礼。 “李叔告诉他,不从小门进就走,我们云家现在高攀不起他们吕家。”云流汐也不压低声音,随便外面的人听到。 李宏茂一阵开心:“是。” 吕良弼听到云流汐这样说脸色很不好看,他觉得云流汐的态度很奇怪。 转即李宏茂就从小门出去了:“吕公子,我家二小姐说吕公子若是不愿从侧门进,回去即可。” 吕良弼胸口堵着一口气,转即看着云家的大门:“二小姐可是忘了梅园情义?” “从吕公子的婚书送到我面前开始,我们还有何情义?”云流汐直接说。 她当初的确有那样的想法,但是知道吕良弼和景王的关系之后,确切的说是和小桑子熟识之后,那情义也就彻底淡了。 “那件事是在下不对,所以特来道歉。” “道歉却连侧门都不肯走,吕公子这道歉可真高调。”云流汐想到她姐姐那嘲讽的语气不自觉的说到。 吕良弼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姿态摆的高了,现在进吧太没面子了,不进吧景王那边没法交代。 他一咬牙心一横:“李管家带路。” 李宏茂真没想到这个吕良弼是个能屈能伸的,不过想到吕家做的事儿,也就释然了。 吕良弼从侧门进了云家,拿着礼物的下人只能在外面等着。 “云小姐。”吕良弼行礼。 云流汐看到吕良弼这样进来,不知为何心里更加不屑了,觉得这样的人太没骨气了:“吕公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吕良弼尴尬了一下:“之前在下多有对不住,略备薄礼来像二小姐道歉,还望二小姐收下。” “不必了,吕公子以后不要来叨扰就是,省的每次都提醒别人,本小姐被人退过婚。” 吕良弼的脸色更难看了:“在下……愿意娶二小姐,可重新下婚书。” 云流汐往后退了一步,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吕良弼的脸皮这么厚呢? “还望二小姐成全。”吕良弼十分诚恳的行礼。 云流汐顿时有些慌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她成熟了很多,但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提到这样的事儿会很尴尬。 “咳咳……”李宏茂清了一下嗓子“吕公子,我家老爷、夫人健在,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吕公子这样问我家二小姐,可是失了规矩了。” 云流汐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满的看着吕良弼:“吕公子请回吧,此事不必再提。”她说完就走。 她是想和吕良弼说清楚,可是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她现在不愿意嫁给吕良弼了而已。 云流汐不是一个感情特别偏执的人,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乖乖女,只是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而已。 然而经历了云家的变故,经历了隆南之行,她开始有要求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喜欢吕良弼。 “吕公子,请吧。”李宏茂对吕良弼没个好脸色。 云家现在虽然没落了,好歹云老爷也是五品的官阶,和吕家是一样的。 吕良弼就这么碰了一鼻子灰,想了想还是躬身行礼,很有气度的离开了。 云清浅看到云流汐气恼的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姐姐笑我。”云流汐更加气恼了。 “我笑你干嘛?”云清浅过去挽着云流汐“不喜欢的不要就是,何必还和他客气。” 云流汐想了想:“姐姐,在别人眼里吕良弼是不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管他在别人眼里怎么样干嘛?”云清浅直接说“那让他娶别人就好了。” “噗……”云流汐忍不住笑了起来。 吕良弼有些气恼,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来云家,然后又灰溜溜的回去,知道的人肯定会笑话他。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和景王约定的地方,他觉得景王好像很在意这件事,特意等着结果。 “参见景王殿下。”吕良弼行礼。 景王示意吕良弼坐:“怎么?没有成功?” 吕良弼一脸羞愧:“回禀景王殿下,在下……从云家侧门进去见到了云家二小姐,连赔礼都没送进去。” 景王有些意外,觉得不应该啊,吕良弼之前帮过云家,一直对云流汐也不错,为什么会这样呢。 “在下有负殿下所托。”吕良弼看景王不语慌忙行礼。 “没事,本王不过觉得你和她蛮般配,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云家刚被平反,对人很警惕是正常的,日久见人心。你先回去吧。” “是。”吕良弼有些意外,为何景王对这件事如此固执? 吕良弼离开,景王站起来看着云家的方向,臻王为了云清浅从边关回来,此次隆南行,他们之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二百三十六章:臻王出面 除此之外,景王实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他的拳头慢慢的握了起来,云清浅就这么轻易的逃离了他的掌控。 中午云德义没有回来,晚上到了吃饭时间还不见人影。 “爹怎么还不回来啊?”云流汐在屋檐下走来走去。 “可能是衙门里事儿太多吧?”云清浅不太确定的说。 “我们第一天回来,都不能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云流汐有些失望。 云德义实在走不开,但是不是在衙门里忙的走不开,而是被一群人拉去吃饭了。 现在谁都知道臻王得宠,太子可能会被废,但是能和臻王扯上关系的人太少了,云德义在隆南救了臻王,虽然皇上不加封,可是和臻王关系一定不错。 一群人都在恭维,官阶还都比云德义高,云德义也是十分为难。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四个全身甲胄的侍卫走了进来,后面臻王穿着甲胄进来了。 “属下见过臻王殿下。”云德义慌忙行礼。 众人一愣慌忙跟着行礼,他们这些人都不认识臻王,不过奉了各自上司的命令来云德义这里打听消息而已。 臻王扫视了他们一遍,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云大人好生清闲,本王明天就要出征,云大人还有闲情来这里吃饭。” “属下知罪。”云德义躬身。 臻王转身就走。 云德义转身告罪,慌忙跟着臻王就出去了。 那些人都吐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臻王,站在他面前有一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呼!”左佥都御史冯文超吐了一口气“臻王对云家到底是什么态度啊?” 众人也有些茫然,怎么觉得臻王对云德义一点都不客气啊。 出了酒楼臻王站住了。 “属下已经……”云德义慌忙汇报自己准备的事儿。 “云大人赶紧回家吧。”臻王说着笑了一下。 “啊?”云德义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大人第一天回京,还没和家人团聚吧,早点儿回家吧。”臻王又说了一遍。 云德义才知道臻王是什么意思:“多谢臻王殿下。” 他虽然知道那些人的意图,可是被缠着脱不开身,莫非臻王殿下就是特意来为他脱身的? 也不多想,他匆匆忙忙的回家了,云家此番落难,一家人都不容易,这一次团聚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饭菜就盖在桌子上,三个人守在桌子一边,夜凉了,菜也凉了。 “我把菜再热一下吧。”云清浅想说她们先吃呢,可是开口有点说不出来。 “等你爹回来再热吧。”云夫人摇头。 “爹!”云流汐兴奋的跑了出去。 云德义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了,之前在隆南见自己的女儿是一码事,现在在家里看是一码事。 云夫人和云清浅起身,就看到云流汐抱着她爹的手臂走了过来。 “哎呀,你怎么忙到现在啊,两个孩子都饿坏了。”云夫人抱怨着脸上挂着笑,眼眶里却有些湿润,她曾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情形了。 “我去热菜。”云清浅让人把菜给端下去,自己亲自去热。 云德义坐在凳子上,云流汐给他按背。 “京城这些官员啊,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拉着我去吃饭是想打探臻王殿下的事儿呢。”云德义没好气的说。 以前他从不在家里说朝廷里的事儿,这次云家动荡,他不在意这点儿了,以后自己出事,家里人受牵连都不知道是怎么被牵连的。 云夫人最近在苗家,也听了不少这样的事情:“那些当官的啊,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和他们在一起为难你了。” 云德义笑了起来。 “还是不要得罪他们为好,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给爹爹下绊子。”云流汐不开心的说。 “流汐也长大了。”云德义满意的说。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云夫人意外,若是真去吃饭,这个时候还回不来。 “臻王去找我了。” 云夫人立马紧张了:“可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云德义安慰。 隆南之事他比别人清楚,根本不是他救了臻王,而是臻王救了他,只是臻王对他的态度好像太好了一点。 云清浅热了饭菜,一家人一起吃饭,云夫人十分意外云清浅竟然能把饭菜做的这么好,还真是长大了。 吃完饭一家人又一起聊天,一直到夜深才各自回房间。 朱砂到云清浅我门口就不再往前走了,而这个时候屋子里的蜡烛突然亮起来了,她站在那里不往前了,她得装作自己很惊讶才行。 “臻王殿下在等大小姐。”朱砂压低声音说。 云清浅这才推门进去,臻王手里把玩着一个哨子,看她进来招手让她过去。 云清浅一脸意外的走到臻王一边坐下。 “朱砂是我的人。”臻王把那个玉质的哨子挂在云清浅的脖子上“以后就是朱砂跟着你了,这个哨子有两个作用,一个是看到它就想起我,一个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吹它。” 云清浅看着脖子上的哨子:“你是怎么通过我舅舅把朱砂安排到我身边的?是不是想盯着我?” “是。”臻王很满意的看着云清浅“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原本就是西元要和辛离开始打的时候,冬天会让辛离人疯狂,所以我很有可能明年夏天才会回来。” 听到臻王说他明年夏天才会回来,云清浅就一阵担心:“这次有把握吗?” 臻王顺着云清浅的一缕发髻:“我和西元打交到这么多年了,把握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云清浅很认真的看着臻王“一定要爱惜自己的性命,我还在等着你呢。” “好。”臻王满意的揽着云清浅。 他想和云清浅说,等他回来了,他们就成亲,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毕竟是战场,刀剑无眼。 云清浅醒来臻王已经不在了,她不知道臻王是什么时候走的,自己坐在床上发愣了很长时间。 “大小姐怎么就这样坐着?也不怕受凉了,夫人让大小姐准备一下,一会儿去弘照寺上香。”朱砂给云清浅拿衣服。 第二百三十七章:上香 云清浅想了想,自己不想去上香,今天臻王出征,她想去送臻王,可是她这样去合适吗? “主子说了,让大小姐不要担心。”朱砂看着云清浅愣愣的样子。 “朱砂,你家主子是什么时候打算让你跟着我的?”云清浅歪头问到。 朱砂想了想:“从云家出事开始吧,若不是大小姐去了禁宫教坊,我应该也想办法进左教坊跟着大小姐了,禁宫教坊太难进了。”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她知道自家主子对云小姐用心良苦,就特意告诉云清浅主子为她做了什么。 云清浅笑了一下,原来每一个选择结果都会不同,至于她前世在左教坊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朱砂,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她匆匆的穿了衣服,前面她娘和流汐已经在等着了。 “爹呢?”云清浅觉得时间也不晚啊。 “今天臻王出征,爹天不亮就去衙门了,第一批军需要直接带着。”云流汐解释了一下。 云清浅好像天生比流汐觉多,以前也喜欢睡懒觉,只是在教坊的时候太过警惕了,现在一松懈下来又开始睡懒觉了。 “你呀,跟着流汐学学,不要总是睡懒觉。”云夫人装作生气。 “娘,姐姐可厉害了。”云流汐眼睛亮亮的,她觉得若是她姐姐护着,自己在教坊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这个时候半夏走了进来,云清浅看到半夏手里拿着的勺子直接掉碗里。 “冒冒失失的。”云夫人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半夏,过来见过我姐姐。”云流汐招呼了一声“姐姐,这是我的丫鬟,昨天有点儿事,今天早上才来的。” “奴婢见过大小姐。”半夏直接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个头,看着很实诚。 云夫人都被逗笑了:“好了,好了,我们云家不兴这样的大礼,你快起来吧。” “多谢夫人。”半夏憨厚一笑。 云清浅看了朱砂一眼,朱砂拿了一个小荷包给半夏。 “既然来了我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收着吧。”云清浅说完开始继续喝粥,只是手重重的捏着勺子。 “多谢大小姐。”半夏一脸欢愉。 云清浅心中冷笑,半夏竟然也进了云家,前世半夏也是跟着流汐,并且在流汐身边推波助澜,后来她才知道半夏是林玫的人。 那么就是说,林玫一直都知道自己女儿情况,只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利用一下,所以今生才会这么快就把半夏送到他们云家吧。 吃了饭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香烛,母女三人准备去弘照寺。 云清浅挽着她娘的手臂跨出云家的大门,看着外面的景象,突然觉得能这样简单的生活真好。 云清浅和云流汐都戴了帷帽,她娘带了透额罗,让人看不清她们的容貌,他们云家现在的情况,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半夏是乡下来的,一脸憨厚的样子,不管对什么都新鲜,路上忍不住打量马车,还问外面的东西,逗的她娘和云流汐笑个不停。 云清浅也不拦着半夏讨好她娘和流汐,她娘和流汐现在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时间不长就到了弘照寺,弘照寺很高,云清浅一回头就看到了出征的队伍,微微的笑了一下,她知道臻王就在其中。 “姐姐,西元这次这么厉害,臻王会不会有危险啊?”云流汐也看着远征的人马。 “他可是我们的战神。”云清浅不再说了。 弘照寺的香火很旺,尤其现在到了秋天,有很多登高的学子。 云清浅和云流汐走在路上,不自觉的看一眼她们跟着景王来过的地方,山路很窄后面半夏紧紧的跟着云流汐,把朱砂都挤到后面了。 云清浅眼角看了一眼:“朱砂,拿个苹果来解渴。” 她这么一说云流汐也回头,看到半夏紧紧的跟着她,反倒把姐姐的丫鬟给挤到面了,而且所有的东西都是姐姐的丫鬟拿着的。 “大小姐,我……”朱砂有些为难,她两只手都被占着了。 “大小姐要苹果啊,奴婢给你拿。”半夏立马给食盒里拿东西。 “你个没规矩的,怎么能让朱砂走在后面,你怎么不拿东西。”云流汐直接呵斥到。 云清浅知道云流汐从小被她娘教的很有规矩,也很在意规矩,长幼尊卑分的很清楚。 半夏略微一愣慌忙行礼:“二小姐息怒,奴婢刚到府上,不知道这些规矩。” “这是规矩的事儿吗?莫非你觉得朱砂是奴婢,你不是?”云清浅十分平淡的说。 “不是,不是……”半夏不知道怎么解释。 “好了。”云夫人看她们堵在那里“马上就到寺庙了,清浅先忍忍。” “好。”云清浅转身就走。 云流汐瞪了半夏一眼,半夏慌忙起身,接过朱砂手里的食盒,一脸不情愿的瞪了朱砂一眼。 朱砂心里冷笑,这个半夏一看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不过大小姐好像知道了。 有学子登高,就会有佳人打着上香的噱头慕名而来,说不定这里其中一个就是她们未来的夫君了。 再者太子在边关这么一闹,皇上在朝堂上一生气,有不少他达官贵人的家眷都来烧香拜佛,期望佛祖可以保佑他们平安无事。 云清浅跟着她娘进了寺庙大门,突然想到商陆了,相对弘照寺的香火鼎盛,他那个奉天殿好像他冷清了。 然而她却看到一行人走了过来,其中竟然有吴婵燕,再看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林玫,只是她也带着透额罗,中间带着帷帽的不知道是谁,是三人之首。 云清浅回头示意了一下朱砂,朱砂有些领悟不了云清浅是什么意思,云清浅看了一眼半夏,又看了一眼林玫,朱砂这才笑了。 她以为云清浅是要半夏惹点儿事儿,也好顺理成章的把半夏赶出云家,手指一捻手里多了一颗石子,直接弹到半夏的膝盖一侧。 “哎呀。”半夏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想扶着一边的人。 林玫慌忙避开,谁知道撞到容岚公主身上了,容岚公主一个没留意就被撞倒了,然后三个人都倒在地上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与佛无缘 云清浅真没想到是容岚公主,什么时候容岚公主和吴家人走的这么近了?她只是想处置了半夏,顺便让林玫和云流汐之间没有相认的可能,没想到容岚公主也在这里。 林玫倒下,慌乱之间透额罗掀开,云夫人看到了林玫,她的表情巨变,没想到林玫竟然在京城。 她瞬间有些慌乱,觉得林玫会找她要回自己的女儿。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半夏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无妨。”林玫慌忙压低了自己的透额罗,半夏在这里,她自然知道带着她来的人是谁。 容岚公主站起来却不戴帷帽了,恼怒到:“竟然敢冲撞本公主,来人啊,给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容岚公主的头发样式,容岚公主成亲了?她不在京城这大半年,京城好像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云流汐虽然对半夏有些不满意,但是也是他们云家人,不能被随意打杀了:“这是佛门净地,慈悲为怀,她也不是故意的,公主就放过她吧。” 容岚公主听着声音有些狐疑,直接过去扯了云流汐的帷帽:“云流汐?”她一想又要去扯云清浅的帷帽。 云清浅一把抓住容岚公主的手腕:“公主这是要干嘛?” “真的你?竟然敢对本公主不敬,来人!”容岚公主看到云清浅就也肚子火。 “我怎么敢对公主不敬,只是担心公主这样用力,再摔一次怎么办?”云清浅慢慢放下容岚公主的手,然后委身行礼。 “公主三思。”林玫也慌忙阻止容岚公主“现在是在弘照寺,对公主的声誉不好。” 容岚公主瞪了云清浅一眼:“今天的事儿,本公主记下了。” “半夏冲撞了公主,任凭公主处置就是。”云流汐担心容岚公主再找她姐姐的麻烦,在半夏和她姐姐之间,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保护她姐姐。 林玫眼睛闪烁了一下:“公主大度,不和她们计较。” 容岚公主根本就不搭理林玫:“一个贱婢敢冲撞公主,不过仗着自己的主子,云清浅、云流汐,你们别忘了,你们也是供人取乐的贱婢,我看京城谁还敢娶你们。” “昨天吕家找我家流汐定亲,被我家流汐给拒绝了。”云清浅的轻飘飘的说。 容岚公主的脸被气成猪肝色:“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不是真的容岚公主可以去问吕家啊。”云清浅不说吕良弼,而是直接说吕家。 容岚公主看着云清浅:“是不是真的京城人自然会知道,不过你这污秽之身,简直是玷污这佛门净地,没资格上香,还不快滚出去。” 周围围了不少人看热闹,也知道了双方的身份,不过大部分人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云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她没想到上个香都会遇到这样的事儿,想拉云清浅和云流汐离开,她倒没什么,不过她两个女儿以后怎么见人啊? “佛莲出淤泥,佛祖感化阿末罗,佛从来就没有洁净污垢之分,我为何来不得?”云清浅十分平静的看着容岚公主。 “你可知道本公主一年给弘照寺的香油钱有多少?本公主今天说不让你进,你就不能进。”容岚公主很强势的说。 众人听到容岚公主这样说对容岚公主没有一点好感,却也没有人反驳,毕竟她是权贵。 这个时候钟星彩走了过来,从容岚公主和云清浅她们起冲突她就一直在一边看着,她很好奇云清浅会怎么化解这件事,没想到容岚公主会这样。 “公主说的没错,到了佛祖那里,真经也要钱帛才能换。”钟星彩一脸认同的看着容岚公主。 容岚公主得意。 “所以你们何必拜他呢,反正花钱就可以了。”钟星彩话锋一转摊手说。 众人立马怒了,在拜佛的人,佛祖是神圣的,怎么可以这样说。 “你这是玷污佛祖。”人群里有人叫到。 “不是钟小姐玷污佛祖,钟小姐不过说了容岚公主的意思。”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众人听到云清浅这样说又沉默了,他们不认识钟星彩,但是在云清浅他们争执的时候,知道了容岚公主的身份,他们可不敢触逆公主。 云清浅心里冷笑,众人唾弃权贵身居高位贪生怕死,普通人又何尝不想成为自己唾弃的权贵。 钟星彩看着容岚公主:“公主莫不是觉得自己这样赢了很光彩?” 容岚公主盯着钟星彩,她虽然是公主,但是有些朝臣也不是她能得罪的,尤其她现在嫁到了曹家。 “我们走。”容岚公主带人就走。 云夫人在后面没了上香的心思:“我们也走吧。” “云夫人为何不进去上香?”钟星彩看着云夫人。 “佛渡有缘人,此番我们与佛无缘吧。”云夫人平静的说。 很多人很在意的这个,去烧香都是求顺顺利利的,结果在去求的时候就横生事端,那就是佛祖不愿意见。 “云夫人说的有理,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们带了点儿饭菜上来,不如吃了饭再下去。”钟星彩提议。 云夫人也带了不少东西,听钟星彩这样说也没有拒绝,一行人一起离开了弘照寺。 半夏竭力讨好云流汐,云流汐却不怎么搭理她,今天的事儿说到底就是半夏惹的。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生气的样子:“半夏,你是不是认识那位夫人,为何撞了她就那么恐惧?” 云流汐一想也是,当时对方带着透额罗,也就摔倒之后才看清楚容貌,为何半夏会那么害怕。 “奴婢……”半夏一说眼泪就掉下来了“奴婢从乡下来,知道京城里贵人多,谁都不能得罪,奴婢怕给小姐惹麻烦。”她哭的可怜楚楚的。 云流汐看半夏这样也不好再责罚,说到底是因为从乡下来没见识。 云清浅看云流汐心思有些松了:“罢了,以后不要见人就磕头,显得我们云家多卑贱一样。” 云流汐本来觉得半夏可怜,被她姐姐这么一说也觉得是一个问题,看来她要换一个丫鬟了。 “不过你的名字倒是有趣。”云清浅一转说到。 第二百三十九章:钟星彩的条件 钟星彩一直在一边听着,她觉得云清浅那样说话是有深意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意思。 “半夏?”钟星彩想了一下“是一种药材吧?” “恩,食用过量有毒。”云清浅十分平静的说。 被云清浅这样一说,云流汐更加膈应了:“半夏,你去一边看着马车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半夏可怜楚楚的不想离开:“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连话都不听了。”云清浅看着半夏。 “还不快去。”云流汐生气了。 “是,奴婢这就去。”半夏慌忙离开。 钟星彩笑了一下:“流汐这个丫鬟觉得怪怪的,看似憨厚却机灵的很。”她提醒了一句。 “我舅舅给找的,今天第一天跟着,不知道根底。”云清浅给解释了一下,云流汐的表情才好看了一点。 她们说话的时候下人已经摆好了点心,素菜也给热了一下,钟星彩只带了敏儿和一个车夫,云夫人坐了上座。 钟星彩随和风趣,一群人很快聊的很开心,吃了饭云流汐陪着云夫人去转转,云清浅和钟星彩就坐在那里喝茶。 “敏儿,你去叮嘱一下车夫喂喂马。”钟星彩直接支开敏儿。 “钟姐姐不说,我倒把我家那马给忘了,朱砂你也去给李叔说一下。”云清浅吩咐到。 朱砂行礼离开,钟星彩盯着朱砂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钟姐姐看什么呢?”云清浅也看了一眼朱砂。 “你这个丫鬟不简单啊。可能会两下子。”钟星彩直接说。 “是么?”云清浅又看了看“那我要好好查查才行。” “你是不知道现在京城有多少人盯着你们云家,身边用的人要好好查查才行。” “多谢钟姐姐提醒。”云清浅颔首行礼。 “我也不是白提醒你的。”钟星彩很坦荡的说。 云清浅一阵意外。 “我想要你教我手下的舞姬跳剑舞。”钟星彩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图,从弘照寺里帮云清浅开始,她就是这个打算。 “我……”云清浅有些尴尬“不想再做以前的事儿。” “我可以理解,不过你不做,别人就会放过你们了?”钟星彩挑眉“那你想欠下今天这个人情?” 云清浅一脸惊讶的看着钟星彩,钟星彩并不在意云清浅的惊讶。 “人做事都是有自己目的的,你现在的处境,难道不想认识一些可以帮你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云清浅摊手。 她知道钟星彩这个人为利,不然一个当当的大家闺秀不可能开舞坊,但是没想到钟星彩会和她说的这么直白,可能是根本就不在意她。 “你在教坊混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知道?直说了吧,女人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自己有金山银山最可靠。”钟星彩看着云清浅“你愿意教我名下舞姬跳剑舞,我给你这个数。”她说着伸出一个手掌。 云清浅有些狐疑。 “五百两。”钟星彩看着云清浅“你们云家以前可能有点儿家底,但是你算算你们云家现在怎么办?你觉得你爹的那点儿俸禄,能养着你们家那么大的宅院吗?” 云清浅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有些困惑了。 “哎,我给你说,我们范家也是看你们可怜才给提的,别不知好歹,你那女儿还想嫁一个什么样的啊?”范氏跟着云夫人不依不饶。 云清浅一回头就看到她娘有些狼狈的被流汐扶着过来,一个妇人追着她娘喋喋不休。 “清浅,我们走。”云夫人看到云清浅慌忙叫着她就要走。 云清浅站了起来看着她们,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范氏像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云清浅。 “你看什么看。”云夫人最不擅长和人吵架,可是看到自己女儿被这样看瞬间就怒了。 “嘁!”范氏一脸不屑“不就是一个舞姬吗,天天跳舞给男人看,别人有什么看不得的。” 云夫人被气的脸通红:“不许你这样说我女儿。” 云清浅过去扶着她娘:“到底怎么回事?” 范氏一脸高傲:“你就是云清浅是吧,给你说个好事儿,我弟弟现在缺个继室,看你现在停可怜的就你了,我们范家也不要你们云家嫁妆。” 云清浅听到范氏这样说都要被气笑了:“你弟弟是谁?” “清浅!”云夫人慌忙阻止云清浅,不让云清浅和范氏说话。 “她弟弟是范家酒楼的掌柜,已经打死了两个媳妇了。至于她么,是工部侍郎潘大人的小妾。”钟星彩一脸嘲讽的说。 范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钟星彩,打量了一下没认出来:“我看你也挺不错的,要不……” 钟星彩一巴掌打在范氏脸上,直接把范氏打的一个趔趄,范氏捂脸扭头就要打回来,被敏儿直接给推开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家小姐是左都御史钟大人家的千金,若是被钟大人知道你这样出言不逊,估计要割了你的舌头。”敏儿直接呵斥到。 范氏瞬间就怂了,还一脸赔笑:“是钟小姐啊,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该打,该打。”她说着向自己脸上打了两下,打在钟星彩打的红印子上,就算没用力也疼的她咧嘴“只是钟小姐怎么……”她说着看了云清浅她们一眼。 “本小姐要做什么,还要听你的不成?”钟星彩一副根本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是,是,是。”范氏一脸赔笑。 她不过是工部侍郎的小妾,钟星彩可是左都御史的千金,而且这个钟小姐也本事了得,在皇宫的年夜宴上露了一手算账的本领,一时间在京城风头无俩,钟家的门槛都被踩平了好几次了。 她敢在钟家小姐面前说那样的话,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滚。”钟星彩一脸厌恶。 范氏还想求求让钟星彩不要计较这件事,结果钟星彩一个眼神过来,她慌忙行礼作揖的滚了,不小心一个趔趄,差点儿来个圆滚滚。 钟星彩转即看着云清浅,嘴角带着一丝淡笑:“你没事吧?” 第二百四十章:拮据 云清浅知道钟星彩是故意的,当初这个女人作为臻王妃能被朝廷直接打压,那触犯的可不是一般人的利益。 “多谢钟小姐。”云清浅行礼。 “不用。你好好想想吧,随时可以找我。”钟星彩转身叫了一声敏儿直接走了。 一家三口站在那里看着钟星彩离开,每个人脸上都有些孤寂和无奈。 “娘,我们回家吧。”云清浅扶着她娘慢慢的下山。 一直到家她们三个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想到云家在京城会被人讥笑,却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 马车刚到门口,就看到很多人围在她家门口,吕良弼的母亲孔氏叉腰站在他家门口叫骂,无非就是云流汐勾引她儿子了,还在外面败坏她儿子名声了。 弘照寺的事儿还卡的人难受,结果又有人直接找上门了。 “掉头,快走。”云夫人是真怕了这样的事儿了。 “等一下。”云清浅直接掀了车帘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清浅,你想干嘛?”云夫人试图拉云清浅,她一直都很怕两个女儿的名声坏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孔氏也看到云家的马车了,直接挤过来想拉着不让她们走。 “李叔保护好我娘。”云清浅交代了一声带着朱砂就过去了。 孔氏看到云清浅带着帷帽伸手试图揪下云清浅的帷帽,被朱砂一挡,往后退了好几布。 “哎呦,你这小|婊|砸现在知道没脸见人了,勾男人的时候咋不见你遮着脸呢,我给你说,你在敢勾我家良弼,我和你们云家没完。”孔氏气势汹汹的说。 “第一,当初我妹妹和吕良弼的婚约是你们吕家求的,我们云家蒙冤入狱,你们吕家立马退了婚书,把婚约撇的干净;第二,我们云家平反之后和你们吕家没有任何联系,是吕良弼自己带了礼物来道歉,还不知礼节的直接和我妹妹提再次订婚的事儿。我云清浅若是说一句假话就不得好死。”云清浅说完直接举手发毒誓。 她不会和孔氏吵架,周围的人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她,她只能这样。 孔氏本要反驳,听到云清浅那样发毒誓直接被噎了一下。 “吕夫人,我云家蒙冤经历变故,你们吕家直接退了婚书,我们没有任何怨言,人活在世明哲保身是长情,可现今呢?你堵在我们云家门口栽赃辱骂究竟是何居心?”云清浅质问到。 孔氏语塞,她不过觉得自己儿子有大好前程,不想让她儿子娶云流汐而已,顺便他踩几脚,断了他们的念想。 “那你们也是下贱的舞姬。”孔氏直接咒骂到。 “谁说为祭天做舞祝就是下贱了?”云清浅直接质问到“皇上都为我们云家平反了,穆夫人都可以认官职上战场杀敌了,你却在这里诋毁诽谤,是想让辛离后方不安稳吗?”云清浅直接一顶大帽子就扣下去了。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孔氏说着表情怯怯的。 云流汐扶着她娘走了过来,他们云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凭什么要怕一个泼妇。 “我是不是吓唬你,你回去问问吕大人就知道了。”云清浅看她娘过来直接过去扶着“臻王出征之前直接点了我父亲做后方供需,若是我们云家出了什么事儿让我父亲分心了,耽误了臻王的事儿了,我有理由猜测是有人故意的,故意为边塞战事添乱,那可是通敌之嫌疑。” 云清浅随便扯臻王的大旗,现在边关的事儿最大,谁也不敢说什么。 孔氏瞬间就懵了,她虽然泼辣,却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确定云家没什么危险才来踩的,怎么感觉踩到刀尖上了? 云清浅扶着她娘就回家,厚重的大门开合,让人突然意识到,云家能从皇上手里翻案,未来不可限量。 云夫人也感觉自己的脊背挺直了一点,她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两个来我房间里。” 两个人跟着她娘到房间里,今天接连发生这么多少事儿,她娘肯定有事儿要说。 云夫人到房间里拿过账本:“你们也长大了,家里的情况我就给你们说一下。”她说着翻开了账本“皇上归还这个宅子,但是没有还之前查抄的东西,只是有一些赏赐,之前你舅舅帮着修院子,赏赐的那些银子根本就不够。我们这么大的宅院若是全部打理了,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云清浅和云流汐对视了一下,一时间没领悟她娘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娘现在没有能力给你们准备嫁妆。”云夫人一脸愧疚。 这京城的妇人,从女儿出生就想着给女儿攒嫁妆,就想着到时候女儿嫁了有些头脸。 苗氏之前也准备了,但是云家被抄家给抄的彻底,现在他们又没有什么进项,云老爷刚开始任职,他们是真没银子了。 “娘,我不嫁,我就陪着娘。”云流汐立马抱着苗氏的胳膊,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傻孩子,哪儿有不嫁的,娘看着你们嫁一个好人家就心满意足了。”苗氏摸着云流汐的头。 云清浅意识到钟星彩为什么那么说,她一眼就看穿了云家现在状况,所以才会那么有恃无恐吧。 “娘,我们家还欠舅舅家多少银子?”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两千多两,这事儿你不用担心。”苗氏慌忙说。 云清浅知道她舅舅也不容易,一个翰林学士的闲职,也就做做学问,靠着祖产在京城才不至于寒碜。 “娘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对,姐姐和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云流汐很坚定,当时在教坊里那么难她们都过来了,没什么能难得住她们。 不管是不是真的,苗氏都很欣慰:“流汐,你先出去,我有点儿事儿要和你姐姐说。” “恩。”云流汐也没有多想,出去之后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朱砂和半夏就在门口那里等着,见到云流汐出来半夏跟着她离开了。 苗氏听云流汐走远了才紧张的抓着云清浅的手腕:“清浅,我今天见到流汐她亲娘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景王上门 云清浅之前猜测她娘并不知道林玫一直在京城,现在她娘这样一说她就确定了,那个女人把自己藏的真深。 “那个戴透额罗的?”云清浅装作猜测。 苗氏点头:“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京城了,没想到她竟然就在京城,还和容岚公主扯上了关系,那……应该不是一般人。”她说着更紧张了“万一她来要流汐怎么办?” 云清浅没想到她娘会担心这个:“娘放心了,就娘说她当初离开的样子,现在竟然和公主扯上关系了,可能一直都在京城,我们云家就在这里,这么多年她都没来看过流汐,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个女儿。” 苗氏听云清浅这样分析略微的放心:“可是我还是担心啊。” “娘不用担心,流汐也不是小孩子了。” 云流汐想着她娘说的话有点走神,她在教坊待过,知道吃不到饭是什么样的,知道柴米油盐贵,只是没想到家里竟然会这样。 半夏的眼珠子转了转:“二小姐,夫人和大小姐说什么要避开二小姐啊?” 云流汐看了半夏一眼:“我娘和我姐姐说什么用不着一个下人叫舌头根子。”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二小姐和大小姐同样是夫人的女儿,有什么话不能一起说。”半夏一脸无辜。 云流汐回头看了一眼:“应该只是和我姐姐有关的。” 云清浅安抚了她娘,让她娘先睡一会儿,想着去她舅舅家转一圈,弄清楚半夏是怎么来的。 转过走廊就见到云流汐向这边顾盼,看到她过来又装作很随意的坐在那里。 “干嘛呢?”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没事。”云流汐笑着摇头。 “刚才娘和我抱怨吕家的事儿,怕你尴尬,就让你先出来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 云流汐一听心里愧疚了,她怎么会计较这样的事儿呢?娘和姐姐一直都是为了她好。 “我觉得吕家突然这样怪怪的。”云清浅想着说“那吕良弼再喜欢你,也不可能我们刚到京城他就大张旗鼓的来,而且孔氏来那样闹,显然吕良弼来我们家吕家是不知道的。” 云流汐听她姐姐这样说也觉得怪怪的:“那姐姐的意思是……吕良弼是偷偷来的?” “也说不上偷偷吧。”云清浅脸上有些苦恼,今天被钟家小姐一说,也觉得我们云家现在的处境挺尴尬的。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一方面别人都想通过她爹知道臻王的事儿,另一方面却没有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我要去舅舅家一趟,了解一下朱砂和半夏都是怎么招来的,以防有人在我们身边安排人。”云清浅靠近云流汐压低声音。 云流汐一愣,觉得还真有这样的可能:“我和姐姐一起去。” “娘心情不好刚睡着了,你在家里看着娘。”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家里总要留一个人。 云清浅前脚刚走,景王的马车就到了云家,吓的李叔狂奔着去禀报,刚躺下的云夫人也被叫起来了。 “见过景王殿下。”云家人行礼。 “不必拘礼,本王今天一时兴起,想看看剑舞。”景王却不见云清浅在。 云夫人看了云流汐一样,云流汐上前行礼。 “回禀景王殿下,姐姐她刚出门,臣女这就去寻姐姐回来。”云流汐示意朱砂。 “不必了,本王等等就好。”景王说着往前走。 现在天已经凉了,安置景王在阁楼坐下,母女二人才去忙着准备茶水点心。 云流汐闻了一下茶叶:“娘,这样的茶叶怎么能给景王殿下喝。” 苗氏的表情有些没落:“要不派人去你舅舅家借点儿。” 云流汐把罐子一个一个的打开,才发现里面是空的,这已经是他们家最好的茶叶了。 云流汐有些焦头烂额,第一次体会到捉襟见肘的窘迫,她抬头看到了院子里的桂花,直接过去摘桂花了。 “你这是干嘛?”苗氏看着云流汐像猴子一样站在窗台上摘桂花。 “那茶口感太差,放了桂花和糖,调一下味道。”云流汐说着手上不停。 云清浅这样给紫璃她们泡过,但是她若是在的话,肯定不会让云流汐这样做,因为景王不喜欢那样的茶,不管茶多差,都不能放其他的东西。 苗家和云家距离的不远,这一代住的都是有底蕴的人家,即便现在有些没落了,底蕴也在那里。 “清浅来了。”江氏看到云清浅慌忙过去拉着她的手。 云家这次落难又平反,他们苗家什么都没做,她丈夫本就因为这事儿懊恼后悔,所以云家修葺的时候,他连女儿的嫁妆都动了,她自然不会对云家有什么嫌恶,惹的夫妻离心。 “舅母,我这贸然来也没带什么东西。”云清浅不好意思的说。 “我们这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江氏拉着云清浅在堂屋坐下“可是家里还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 “不是,今天流汐的丫鬟半夏跟着出了一趟门,表现有些怪怪的,就是来问问舅母知道不知道她的根底,舅母也知道,我们云家这样回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江氏恍然:“哎呀,你这样说倒是我和你舅舅有欠考虑了,给流汐找的本来是另外一个丫鬟,结果你们要回来的时候那丫鬟长了疹子,肯定不能给你们送过去了,就让牙子又送来一个知根知底的,说是乡下来的,我觉得人挺老实的,就给送了过去。” “不是我挑剔,只是我们现在小心一点为好。”云清浅一脸抱歉。 “你说的也对,她来的晚,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呢,我这就给你,你若是不想用,自己去处置了就是,我去给你拿去。”江氏说着就走。 云清浅想说自己不急,看她舅母已经走了,只好坐在那里等着。 江氏刚出门,苗云娣就黑着脸进来了,她比云清浅大一个月,不过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就知道来我家打秋风,我家都快被你们掏空了。”苗云娣黑着脸说。 第二百四十二章:曲家来人 苗云娣倒不是真的心眼儿太小,只是任凭谁的嫁妆被动了都不开心,关键是她担心自己家以后过不好,弟弟不好娶媳妇,在京城实在太花钱了。 云清浅看着苗云娣,她这个表姐心眼儿不坏,以前她们性格差别太大,不在一起玩儿而已。 “表姐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云清浅起身行礼。 云清浅这样把苗云娣吓的都往后退了一步,云清浅以前来像个假小子一样跳脱,还直呼她的名字,难道经历了一次落败真的学乖了。 “没什么。”苗云娣也不好说了“对了,你在教坊没有吃苦吧?那种地方我也不能去看你。”她说着不敢看云清浅,好像有点没脸见云清浅。 “多谢表姐关心,也没吃什么苦。”云清浅想了一下“刚才表姐那样说,莫不是你们家……” “也没什么了。”苗云娣不想说。 “请表姐告知一二,我们也好有办法应对。” 苗云娣看着云清浅诚恳:“我给你说,你可别给我娘说。” “那是自然。” “之前你们家出事,虽然叮嘱我爹不要管,我爹还是花了不少银子打听消息,姑姑在左教坊的时候,我爹担心她受苦,也托了关系给姑姑送点儿东西,后来又给你么家修葺院子,连我的嫁妆……” “云娣你说什么呢?”江氏快步进来喝止了苗云娣。 “娘……”苗云娣站起来怯怯的,她娘这是发脾气了。 “清浅,别听你表姐乱说,有你舅舅呢,没事的啊。”江氏说着把卖身契塞到云清浅手里“只好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别的都不用担心。” 云清浅握着那卖身契,心里很沉重:“舅母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恩。” “夫人,曲家来人了。”管家进来行礼。 苗夫人的脸色立马拉下来了,苗云娣也有些气恼的脸扭到一边。 “你们俩先聊着,我去去就来。”苗夫人正要走回头看着苗云娣“你不要乱说了。” 苗云娣垂眸不语。 苗夫人也顾不得她了,跟着管家就去外面了。 “曲家?”云清浅奇怪曲家来人为何不迎到客厅,要她舅母出去见“哪个曲家?” “还有哪个曲家,就是右佥都御史曲家。”苗云娣没好气的说。 云清浅扶额,前世她进臻王府之后不知道她舅舅家的情况,但是她知道曲家啊,太子登基之后,曲高成为右都御史,是有名的酷吏,传闻他每天不变着法子的处死一个人就会食不下咽。 “怎么了?”苗云娣看着云清浅的反应。 “曲家和你们家是什么关系啊?”云清浅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舅舅和曲家有什么关系啊。 苗云娣想了想直接说:“曲家拖媒人来我家提亲了,当时态度特别好,还说可以帮着打听姑父的事儿,我爹就答应了,谁知道因为嫁妆单子有出入的事儿,他们家就变了态度。” “什么?”云清浅直接懵了,她不能让她表姐嫁到曲家,就她表姐这性子,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反正都是要嫁人的。”苗云娣不是很在意。 “走。”云清浅拉着苗云娣就走。 “干嘛?”苗云娣一愣。 “去听听曲家人怎么说啊,表姐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嫁到曲家了,一辈子呢。”云清浅拉着苗云娣就走。 苗云娣也不怎么挣扎,说白了她也想知道曲家到底怎么样。 来的是曲家的管家马烈,和苗夫人站在照壁那里争执。 “苗夫人,我们家少爷娶苗小姐本来就是自降身份了,现在一点嫁妆你们苗家都拿不出来,你这是让京城的人笑话我们曲家吗?”马烈对苗夫人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右佥都御史是正四品,本身就比苗家高一阶,而且右佥都御史有实权,而苗家不过是一个闲职。 “马管家,当初这亲事是你们曲家提的,现在因为一点嫁妆就来和我们苗家计较,我们苗家是比不上曲家,可是结亲这事儿也是你情我愿,若是你们曲家觉得不合适,退亲就好了。”苗夫人直接说。 马烈表情怏怏的:“苗夫人说的简单,这亲难道是说退就退的?” “又不退,又计较嫁妆,你们曲家的态度可真有意思。” “苗夫人别忘了苗家现在是什么情况,若是不和我们曲家结亲,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云清浅没想到曲家一个管家都敢这么嚣张,直接走了出来:“曲家还真是好大口气,若是被皇上知道下面的大臣联姻攀附,说不定会有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马烈没见过苗云娣,也不认识云清浅,这会儿把云清浅当成苗云娣了:“苗小姐这大帽子扣的结实啊,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家吧。” “哼!曲家一个恶奴就敢这样,莫不是到了曲家还得被恶奴压着,你们曲家不退亲,我们苗家退就是了。”云清浅挽着她姑姑就走“好歹也是天子脚下,我看曲家敢做出什么事儿。” 苗夫人因为她女儿的婚事也被气的够呛,现在云流汐这样说,她也丝毫不反对,两个人一起走了。 马烈有些慌了:“苗夫人,苗夫人……”他直接追了过去。 “管家,送客!”江氏头都不回。 管家直接挡着马烈给送出去了,管家遇到这样的事儿也很生气。 苗夫人看到曲家管家走了,才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清浅啊,让你看笑话了。” “舅母怎么可以把表姐嫁到那样的人家呢,这还没结亲呢,一个管家都敢过来大呼小叫,看不上我们的家世不娶就是。”云清浅直接说。 江氏叹了一口气:“事情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莫不是欠了曲家什么?”云清浅知道她舅舅最不喜欢欠人人情。 “这事儿啊……”江氏不想说“你舅舅会解决的。” “若是和我们云家有关,还请舅母告知,我自会想办法解决。” 这个时候苗云娣走了过来,她的脸色很难看,被云清浅说的她也觉得曲家不能嫁,还不知道那曲家公子是扁的是圆的,曲家人就这样。 “表姐,你想不想嫁曲家?”云清浅转即看着苗云娣。 第二百四十三章:窘迫 她舅舅和舅母都很开明,说到底这是她表姐的事情,她表姐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 苗云娣也纠结了,她不想嫁,但是又怕退婚给苗家带来什么麻烦。 “娘?”苗云娣看着她娘。 江氏叹气:“你若不想嫁,不嫁就是。” “好。”苗云娣一阵欢喜。 “舅母,之前我们云家蒙冤落难,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儿请舅母告知,我们若是不知道,被人抓住羞辱,也不知道怎么辩解。” 江氏听云清浅这样说点了点头,她真觉得云清浅长大了,和以前判若两人。 景王就那么在云家坐着,云流汐煮的茶不合他胃口,他尝了一下就没有再碰了,坐着无聊就看阁楼外的风景。 云家的房子是重新修葺过的,所有的房间都关着,看着很凄凉。 他想想也是,云家以前是大将军府,宅院大,下人多,这次父皇只归还了宅院,之前抄家的东西都没有归还,这么大的宅院添置起来需要不少银子。 云流汐陪着景王坐着,看景王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她姐姐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茶凉了换了新茶,景王依然不怎么碰,也不说看跳舞的事儿,一直到夕阳的余光照进来,景王才站了起来。 云流汐要起身,跪坐的时间长了膝盖都是疼:“嘶……”她吸了一口冷气。 “不必相送了,告诉你姐姐本王现在住在景王府,改天再来看你们跳舞。”景王说完就走。 云夫人和李叔送走了景王,慌忙回来把云流汐给扶起来。 “怎么样?”云夫人帮云流汐揉膝盖。 “娘,我没事。”云流汐自己捏着小腿“我怎么觉得景王殿下是特意来找姐姐的啊。” “在外人面前可不要这样说,我们云家现在怎么攀附得了景王,要被人笑话的。”云夫人很谨慎的说。 “我知道了。”云流汐笑了起来。 云清浅听了她舅母的话心情十分沉重,没想到前世一直没有消息的舅舅家竟然默默的做了这么多,只是她舅舅太实诚,根本就不知道他花了那么多银子,别人一点事儿都没办。 心情不好她不想回家,有些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黄昏的大街上人都匆匆回家,华灯未上,感觉整条街都笼罩着一层灰色。 “走了,走了,走了,我们不卖你的字画。”一个字画铺的掌柜把苗良畴推了出去。 苗良畴抱着字画一脸尴尬,他一个做学问的人,本就不擅长做这些事情,还被人拒绝了,顿时觉得颜面尽失。 “舅舅。”云清浅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苗良畴一愣回头看到云清浅,反射性的想拿袖子把脸给挡起来。 “舅舅。”云清浅走了过去“我都知道了。” “什么?”苗良畴心里咯噔了一下。 “舅舅为我家做的事儿,还有舅舅家的情况。” “谁告诉你的?”苗良畴生气“是不是你舅母在你面前瞎说。” “舅舅都这样了,还用我舅母说吗?”云清浅一脸抱怨。 苗良畴的表情更干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随便逛逛。” “走,回家吃饭去。” 云清浅摇头:“我刚从舅舅家出来,不如找个地方坐坐,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苗良畴不自觉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被云清浅看到了。 “我知道有个地方的云吞特别好吃。”云清浅拉着她舅舅就走。 穿过繁华的接到,到了牌坊那边,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街口有一个棚子,支着一口大锅,锅里冒着热气煮着云吞。 “老板,来两大碗。”云清浅招呼了一下,然后挑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 苗良畴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着黑漆漆的小矮凳,想了想才坐下:“委屈你了,让你来这样的地方吃东西。” “我以前经常来的,只是没时间带舅舅来吃,这家很好吃的。”云清浅搓着手。 “来了。”老板端了两大碗云吞过来。 大号粗瓷碗,碗沿上碰的几个很小的豁口。 “谢谢老板。”云清浅拿了筷子就吃。 苗良畴犹豫了一下,把没有豁口的一边转到自己面前,才拿了筷子吃。 云吞皮不是精面做的,但是皮做的很薄,能看到里面的馅儿,一个个圆润饱满。 苗良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吃饭,吃第一口的时候真有点咬不下去,但是到嘴里嚼了两下就瞪大了眼睛。 第一口是香,嚼一下是嫩,接着是醇厚,最后又有一股清爽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再吃一个,不知不觉一大碗云吞就吃完了。 “怎么样?”云清浅看着她舅舅。 苗良畴有些尴尬的擦了一下嘴角:“这是怎么做的啊?” “干豆角泡发,放了油渣,然后再调上青菜,春天的时候会有野菜的,味道更清香。” “姑娘啊,我这秘方被你说出去了,以后来我这里吃东西的人可就少了。”老板笑着说。 云清浅把六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别人再怎么做也做不出大爷你这个味道。” 老板开心的把铜板给收了:“那是……我可是祖传的配方。”说完又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苗良畴眼睛盯着之前放铜板的地方,他们吃了一顿饭只用了六个铜板? “舅舅。”云清浅看着他舅舅那愣愣的样子。 “啊?”苗良畴才反应过来“怎么能让你掏钱呢。” “算了吧。”云清浅知道她舅舅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生活“舅母把事情都告诉我了,舅舅有什么打算?” 苗良畴听到云清浅这样说沉默了一下:“我想去卖字画,赚点儿花销。” “今天我刚好遇到曲家的管家去说嫁妆的事儿,我觉得曲家的态度太奇怪了,表姐的这门亲事得慎重一点。” 苗良畴也不想要这门亲事:“对方是右佥都御史,我们现在有什么办法?” 云清浅也觉得这件事麻烦:“舅舅不要急总会有办法的,舅舅这字画能否让我先拿回去?” 苗良畴看了一眼:“你喜欢就拿出去玩儿吧。” 云清浅展开了一副看了看,然后全部给收了:“舅舅这几天先不要去卖字画,不要自降身份。” 第二百四十四章:赚钱吧! 若是有办法苗良畴也不会自降身份,他自己也清楚现在是走投无路了,他也知道女儿嫁妆少了到婆家要被看不起。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才离开,分开各自回家了。 云清浅抱着字画慢慢的走着,早上的时候她还不屑钟星彩的提议,现在突然觉得钟星彩才是对的。 功名利禄如烟云,人存于世也不过是尘埃。 “大小姐。”朱砂突然跟过来行礼。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云清浅一阵担心。 “没有,奴婢就是担心大小姐,所以跟过来看看。景王殿下下午来了,说是想看剑舞,大小姐一直没回去,景王殿下坐了坐就走了。” 云清浅意外,景王这个理由找的真完美:“景王应该是真的想看剑舞了。” 朱砂可不这样认为,臻王离开的时候命令她盯着云家大小姐身边出现的所有男人,尤其是景王。 “今天弘照寺的事儿要不要禀报一下王爷。” 云清浅看了朱砂一眼:“我不禀报臻王殿下就不知道了吗?” 朱砂低头,要知道云清浅身边可不止有她,估计别人已经禀报了。 “算了,给他们一点教训也行。”云清浅对试图踩自己的人可不会有什么慈悲。 “是。”朱砂以为云小姐会生气呢。 “不过其它的事儿就算了,我会自己处理,臻王要打仗呢,不要不管什么事儿都要他处理。” “是。”朱砂领命。 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回家,云清浅心里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反抗皇上的事儿她都做过,没想到有一天要为柴米油盐而烦恼。 “清浅!”苏翰辰等在云家门口,看到云清浅激动的冲了出来。 云清浅被吓的直接躲在朱砂身后,她真没想到苏翰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朱砂也是如临大敌的看着苏翰辰,不许苏翰辰再往前一步。 苏翰辰看这云清浅这样有些尴尬:“你们云家平反了,我是来恭喜你的。” “哦,不用了。”云清浅放松了警惕“时候不早了,苏公子请回吧。” 苏翰辰看云清浅那疏离的样子:“清浅,我知道我以前……” “打住!”云清浅直接打断了苏翰辰的话“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过去了就算了,苏公子若是真想是为了我好,那以后不要来找我就是,省的再给我惹什么是非。” “我……”苏翰辰不知道怎么说。 “朱砂,我们走。” 朱砂护着云清浅,云清浅绕着苏翰辰立马就回家了。 家里她娘和流汐也刚吃了饭坐在大厅里等她,她说是去舅舅家了,这个时候没回来应该是在那边吃了晚饭。 “娘。”云清浅跑到正厅叫了一声。 “你这孩子,去你舅舅家现在才回来,害的景王殿下等了半天。”云夫人有些抱怨的说。 “额……和表姐聊天忘了时间。”云清浅坐在她娘一边“娘,我给你说个事儿。” “你说。”苗氏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 云清浅让朱砂支开了半夏,就把半夏的事儿说了一遍,云夫人和云流汐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这样说来,这个半夏还真可能有问题。”云夫人狐疑的说。 “那就给打发了吧。”云流汐想都不想“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做,也没必要用丫鬟。” 云夫人觉得有些对不住云流汐:“那怎么行,不如换一个。” “娘,我是这样想的,我爹现在也不是什么大官,我们家里这么大的院子也打理不过来,不如我们挑一个合适的院子住在一起,家里有朱砂和李叔就行了,顶多在去外面的庄子上找两个打扫的婆子。”云清浅提议。 云夫人低头想了一下,她最清楚家里现在的情况,但是落不下那个脸。 “我觉得可以。”云流汐直接附和“比现在苦的多的日子我们都过来了,这样已经挺好了。” 云夫人看两个女儿都同意了,她就点了点头:“等你爹回来了,和你爹商量一下。” 之前他们觉得云家若是平反了,定然要风风光光的,可谁想现在会这样,连日常开支都变的窘迫了。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就住在距离前厅最近的长青院,本来也是主院,里面的房间也足够现在家里人住了。 也不耽误时间,云清浅和云流汐直接开始搬东西了,分开住感觉冷冷清清的,现在这样住在一起,顿时有家的感觉了。 云流汐搬了屋子直接跑到云清浅的房间里了。 “姐姐,我今天想和你睡。”云流汐抱着自己的被子。 “来吧。”云清浅把床里面让了出来。 云流汐开心的跑了过去,小时候她就想和姐姐睡,可是总是没机会,进了教坊倒是能一起睡了,她以为回来之后就不能和姐姐一起睡了,没想到还可以在一起。 “姐姐,我们怎么办啊?”云流汐盯着床顶有些感慨的说。 “什么怎么办?” “家里的情况。” 云清浅也沉默了很长时间,她也在想这个问题。 云流汐猛的侧身看着云清浅:“姐姐,我们想办法赚钱吧。” “我正在想啊,我们这样,爹娘肯定不让我们抛头露面,置办地产铺子都要银子,家里可能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姐姐做菜好吃,不如我们开个酒楼。”云流汐直接说。 “京城寸土寸金开酒楼要的钱更多,再说你觉得爹娘会让我去做个厨子吗?” “也对。”云流汐有些丧气的躺下“怎么突然觉得以前学的那么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到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今天在弘照寺,你和娘离开的时候,钟小姐给我说了一件事。” “什么?”云流汐打不起精神。 “她说让我们教她手下的舞姬跳剑舞,给五百两。” 云流汐瞬间就激动了:“真的!那我们教啊!” 云清浅看了云流汐一眼:“第一:这剑舞是景王殿下编的,我们不能随意教给别人;第二,若是别人跳剑舞了,那肯定是我们教的,我们好不容易离开了教坊,被人知道了,估计又要说我们做教坊的勾当。” 第二百四十五章:出门 云流汐听云清浅这样说瞬间也泄气了,能做的事情不敢做,敢做的事情没银子做,她怎么觉得这么难呢?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云流汐十分失落的说。 “有。”云清浅说的坚定。 “什么?” “赶紧睡觉了,睡好了才有精神想能做什么。” “哦。”云流汐闭眼睡觉了。 沐川向景王汇报了今天云清浅的去向,听到工部侍郎的一个小妾都敢那样说云清浅的时候,他嘴角一抹冷笑,刚好工部侍郎不是他的人。 “让人到左都御史那里检举工部侍郎,证据要给的足一点。”景王直接说。 “是。”沐川领命退下。 广磊犹豫了一下说到:“工部侍郎也不是不能拉拢。” “本王不想拉拢。”景王看着自己的手掌。 广磊站在一边叹气,他家王爷这是何必呢?心里明明有云家大小姐,每次还不认识云家大小姐的样子,照这样下去云家大小姐肯定跟了别人。 臻王正在看各种消息,外面朵娃公主已经闹了很长时间,要死要活的一定要见他。 “让她不能开口说话。”臻王有些厌烦的说。 “不好吧?”卫泓担心的说“主子还是见一见,万一真有什么事儿呢?” 臻王不觉得朵娃会有什么事儿:“让她进来。” 朵娃公主这才被带了进来,用绳子绑着,根本逃脱不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处置我?”朵娃气恼的看着臻王。 “就现在这样。”臻王不在意的说。 “你明明知道我到辛离的意图却不阻止,现在就这样带着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臻王看着朵娃公主“我给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西元已经快打到辛离腹地了,你当然不会让我们用你威胁西元,那样的话你宁愿死,而我们也不会杀了你,那样会激起西元对辛离不死不休的仇恨,所以你只要不自杀,大概率不会死,你自己看着办,带她下去。” 朵娃公主听臻王这样分析直接愣了,被推出了营帐才反应过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怒吼起来。 她实在想不明白,不管是太子的痴迷还是景王的虚伪,那都是有反应的,而臻王好像根本就没看到她。 她叫了一会儿眼泪流下来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去死的勇气,因为她已经有眷恋的人。 臻王摇了摇头:“给鬼手说一下,不让她出事,不要她再折腾了。” “是。”卫泓行礼。 云清浅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爹又去衙门了,她觉得奇怪了,今天她起的不算晚啊。 “我爹怎么那么早就去衙门了?”云清浅好奇的问到。 “一边交接,一边准备臻王的粮草,里里外外就他一个人忙。”云夫人说着有些心疼。 “那要不要炖点儿东西给我爹补补?”云流汐顺口就说。 云夫人顿了一下:“也好。” “娘啊,我上午要出去一趟,你和流汐在家要是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不开门就好了。”云清浅叮嘱。 “你要去哪儿?”云夫人紧张了,担心云清浅惹什么祸,这一回来就又像以前一样不沾家了。 “憋的时间长了出去看看。”云清浅直接说。 云流汐掩嘴笑了起来,让她姐姐在家里乖乖的待着真难。 “不许去。”云夫人阴沉着脸。 “昨天舅母把半夏的卖身契给我了,我带到牙子那里给卖了。”云清浅立马找了一个理由。 云流汐脸上的表情顿了一下,她说不在意没有丫鬟,可是真把自己丫鬟卖了就觉得怪怪的。 “让管家去,你不能去。”云夫人没得商量的说。 “娘……”云清浅说着瞥了一眼外面的李叔。 李宏茂眼珠子转了一下:“夫人啊,今天请了匠人忙封屋子的事儿,在下走不开。” 云清浅得意的看着她娘。 “那就晚晚再去,这又不是什么急事儿。”云夫人是打定注意不让云清浅出去了。 昨天一天的糟心事儿,她可不敢再带着女儿出门了。 “娘,你就让我去吧。”云清浅说着眼睛瞟着云流汐。 云流汐也不想让她姐姐出去,可是想到她姐姐出去可能真有事儿:“不如让姐姐女扮男装出去,反正姐姐以前经常那样出去。” “对,对,对。”云清浅一脸兴奋。 苗氏犹豫了一下又要拒绝。 “就这么决定了啊,吃饭,吃饭。”云清浅不给她娘反悔的机会。 云清浅对着镜子换男装,朱砂拿了一个盒子进来。 “这是什么?”云清浅奇怪的看着朱砂抱来的盒子。 “给大小姐易容用的。”朱砂给打开了。 被朱砂易容之后,云清浅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男装太失败了,除了衣服换了一下,头发扎成男子样式,和女人完全没什么区别吗。 朱砂把云清浅的肩膀垫了起来:“男人和女人身体比例是不一样的,小姐不能按照自己做衣服。” “哦。”云清浅恍然“朱砂,你怎么这么厉害。” “主子手下没有一个弱的。” 云清浅想想也是。 半夏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为何只来了一天就要被赶出去了,到现在她都不明白为什么。 她若真被赶出去了,她对夫人就没用了,夫人肯定会把她随意处置了,到时候她会比现在惨百倍,所以她不能被赶出去。 “二小姐,奴婢知道错了,求二小姐不要赶奴婢离开。”半夏跪在院子里哀求着。 云流汐看了看半夏去她姐姐房间,她猛的愣在那里了,转身就要走,想了一下又折回来了:“姐姐?” “恩。”云清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易容。 云流汐绕着云清浅看了看:“和男人一模一样啊。”她说着去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喉结“这个也可以有?” 云清浅得意的摸了一下:“像把?” “恩。”云流汐点头。 “我出去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娘。”云清浅说着就走。 “哎,姐姐……”云流汐犹豫了一下“半夏才来一天,也不能看出什么,也许她真不是故意的。”她听半夏那样哀求有些不忍。 第二百四十六章:景王拦路 云清浅知道她妹妹心肠软,这么软的心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铁石心肠。 “我们云家现在这样你也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云清浅安抚。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好。” 半夏不管做任何挣扎,还是被云清浅给带走了,已经许诺给她一个好人家,才一天就赖着不走,那肯定是有问题。 朱砂也换成了男装,两个人带着半夏往人牙子聚集的牙坊走去。 “你认识不认识信安候家负责下人买卖的?”云清浅靠近朱砂小声的说。 “可以找找人。” “恩,那就把她送到信安候府里。”云清浅贼笑着说。 朱砂奇怪大小姐为什么要把半夏送到信安候府里面,她也知道半夏有问题,还没查出个结果呢,不过送就送吧,反正信安候不是什么好人。 两个人只是把半夏交给认识的人,换了一个叫彩萍的丫鬟,擅长针线,比较稳重,云清浅猜想估计也是臻王的人,让她自己去云家,云清浅和朱砂直接出城了。 “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儿?”朱砂奇怪。 “残雪庵下面的梅园。”云清浅是想去找陈夫人。 “现在那梅园没什么好看的。” 云清浅不是去看梅园,而是为了去看陈老夫人,谁知道到了那茅屋的时候,只见到两个下人在那里。 “你们找谁?”姜丰打量了一下云清浅。 “陈老夫人可在?” “我家老夫人回甘南了。”姜丰不记得夫人认识这样一个后生。 “回甘南?”云清浅没想到会这样“可说了何时回来?” “这个说不准,我家老夫人腿脚不好,来来回回不方便。”姜丰说完就关门。 云清浅也没有敲门的意思,只是有些失望。 两个人走远了朱砂才好奇的问到:“大小姐为何要找陈老夫人。” “我帮过她一个忙,现在想让她帮个忙。”云清浅倒不是只能想到陈老夫人,只是求陈老夫人最为合适。 “什么忙?”朱砂觉得臻王也可以帮。 “我想把我舅舅的字画挂到荆门大学士的学堂里。” 荆门大学士不是不像她舅舅那样是一个官职,而是一个尊称,那里是京城最大的民间学堂,有众多学子,只要把她舅舅的字画挂在那里,定然会水涨船高,到时候会有人上门求画。 “为何要挂在那里?”朱砂不明白其中的门道。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云清浅看了一眼朱砂拿着的字画“我们回去吧。”看来她得另想办法了。 两个人刚出了梅园就看到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云清浅一看马车一边站的人低头就绕着走。 “云小姐,我家王爷有请。”广磊直接拦住了云清浅的去路。 云清浅想装一下的,想想还是算了,景王都追到这里来了,那肯定是识破她了,只是怎么识破她的? “朱砂,你赶车在后面跟着。”云清浅想了想自己拿着字画上了景王的马车。 景王的马车她不是第一次上了,可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她是舞姬,必须要听命。 “臣女云清浅叩见王爷。”云清浅行礼。 景王打量了她一下,这易容的确不错,若不是云家没有别人,而且她带着半夏出来,他还真不确定这个人就是云清浅。 “免礼。”景王把一杯茶推到云清浅一边“刚回京城事情很多?” 云清浅行礼端过茶抿了一下:“家门飘摇,总要想些办法。”她也没有隐瞒这件事。 景王点了点头:“今天是来找陈老夫人?” “是。” 景王想了想,他觉楚妃可能没死。 当时他没有深究这件事,只是云清浅求了他让楚妃和陈老夫人见一面,后来冷宫大火,楚妃被人认为死了,云清浅没有任何反应。 而陈老夫人也在那个时候离开京城,陈家对外也十分伤痛,宣称陈老夫人受不了悲痛回甘南母家了。 若真是那样,云清浅可不敢来找陈老夫人。 云清浅没想到她只回答了一个是,景王就推断出来了其中所有的事情。 “楚妃,没有死?”景王盯着云清浅的神情。 云清浅在景王沉默的时候心思也是千回百转,景王开口这样问她没有表现出惊讶:“王爷何以这样认为?” “当时本王还没来得及安排,冷宫就起火了,你现在还敢来见城老夫人,为何?” 云清浅行礼:“生死有命,我当时不过一个小小的舞姬自身难保,相信陈老夫人也不会苛责我,不过是她年纪大了,我想来看看。” 她直接否认这件事,而且字里行间没有提到她确定楚妃死了这件事,即便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儿楚妃又回来了,她也说的清楚,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景王盯着云清起,飞出了牢笼的云清浅丝毫不比以前在牢笼里挣扎的时候差啊:“拿是什么?” “字画。”云清浅直接奉上。 景王接过看了看:“谁的?” “臣女舅舅的。” 景王想了一下:“苗良畴?” “是。” “没想到他画的一手好丹青,你拿着这画干嘛?” 云清浅本来不想和景王说,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她不知道陈老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臣女想求了陈老夫人拿去给荆门大学士品鉴,不好埋没了我舅舅的好丹青。” 景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你想抬高这字画的价格?” “是。”云清浅也不隐瞒。 景王想了想把字画收了起来:“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清浅不知道景王要带她去哪儿,但是现在也不能说不去。 之前云清浅说出北边天寒是物货疏通之法,一直到现在景王都在赚大把的银子,当时他还不觉得云清浅擅长做生意,而现在她想运作这字画,他突然觉得云清浅很适合做生意。 “文苑?”云清浅下车看着面前的匾额。 这个地方她知道,是京城学子汇聚的地方,以诗会友,品鉴字画,但凡在这里受追捧的,定然会成为京城文人喜欢的东西。 “走吧!”景王看云清浅站在门口发愣的样子。 第二百四十七章:付子卓 之前云清浅不是没想到来文苑,只是她并不认识这里的人,而且这里人太多了万一出什么意外,被人识破身份怎么办。 现在由景王带着,她就大大方方的跟着进去了。 景王在这里叫景公子很有名气,资助了不少寒门子弟,备受推崇。 “景公子。”他一进来就有人打招呼。 “景公子来了啊。”认识他的都拱手见礼,不认识他的也伸长脖子看着,想结交一下。 …… 云清浅对自己的易容很有信心,大大方方的环视着这里,没有见到苏翰辰和吕良弼,但是见到了宋行,看他模样最近应该过的不错。 “在下带了几幅字画请诸位品鉴一下。”景王说着让广磊把字画拿了出来,自己带着云清浅就上楼了。 楼上雅间,座位在临窗一边,可以看到下面的一切。 “多谢景王殿下。”云清浅到了雅间行礼。 “打算怎么谢?”景王一脸趣味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直接被噎住了,她现在真没什么好谢景王的。 “等梅花开的时候,给本王跳一支舞吧。”景王直接说。 云清浅有些为难:“是。” 两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下面学子夸赞那字画,有些辞藻云清浅闻所未闻,看来这字画还得送到懂的人面前啊,给那些字画店真是糟蹋了。 “家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本王。”景王看着云清浅认真的看着下面,好像把他给忽略了。 云清浅慌忙回头:“多谢景王厚爱,小民小户的生活,不过柴米油盐,也没什么事儿,多谢景王殿下关心了。” “你依然是那疏离的样子,为何?”景王一脸不懂。 云清浅想了想大着胆子说:“因为距离,景王殿下是天之骄子,而臣女不过碌碌众人。” “如果本王说不是呢?”景王盯着云清浅。 钟星彩看了那字画好久,突然抱拳朗声到:“敢问这字画是哪位的,在下愿花重金够得一副。” 她这一声直接打断了景王和云清浅之间的尴尬,两个人都看向楼下。 “钟星彩?”云清浅十分意外,她的女扮男装和云清浅以前的一样,被她一眼就识破了。 “不知阁下想出多少。”景王直接问到。 “五百两。”钟星彩抬头看到是景王,当即觉得自己赚了,竟然是景王带来的。 “怎么样?”景王侧身看着云清浅。 钟星彩以为字画是景王的,没想到是景王身边那个俊俏后生的,她怎么不知道京城有后生,可以站在景王身边。 “五百两?你这是玷污这字画吗?”付子卓端着酒杯站在二楼的雅间里“我出一千两。” 众人抬头,眯着眼睛想看清楚楼上口出狂言的人是谁。 钟星彩觉得五百两已经不错了,转即看着楼上付子卓:“在下是爱画之心,也不好空落作画之人的精力,给了一点润笔费,不是银钱的问题。” 云清浅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个词:虚伪! “此言差矣。”付子卓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既然你说了是润笔费,那自然有多少之分,以这画的功力和意境,我觉得给一千两是少了的,在下给两千两。” 众人一惊,这里虽然有富贵人家的子弟,可是动辄就花两千两买字画也有些肉疼,除非是那些名人字画,挂在房间里装面子的。 “不知字画是哪位兄台的,可否割爱。”付子卓抱拳。 景王看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对着付子卓抱拳:“承蒙公子赏识,这字画是家师的,还需禀了家师才行。” 她当然想把这字画给卖出去,但是这样卖出去还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她要让人意识到,即便是这个价格,也可能买不到字画。 “应该的,应该的,不如兄台留了住址姓名,在下也好去求取。”付子卓十分恭敬的说“若是不弃,过来一叙。” 云清浅看了景王一眼,景王觉得对方碍事。 “好。”云清浅直接应了。 景王有些气恼,但是这个时候也不好发脾气,和云清浅一起过去了,云清浅知道景王不开心,但是她不想单独和景王待在一起。 付子卓的房间里还有一个妩媚异常的女人,妩媚到骨子里,却让人起不了轻薄之心。 “在下付子卓。”付子卓看到景王和云清浅过来就拱手自我介绍。 景王本来不乐意,但是听到是付子卓愣了一下,随即拱手:“在下人称景公子。” “在下云戈。”云清浅也行礼。 “ge?”付子卓皱眉“那个ge?” “金戈铁马的戈。”云清浅直接说。 “好名字。”付子卓点头“无常,去弹一曲助兴。” “是。”花无常行礼,从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张古琴。 景王看到花无常拿出的古琴不由得的多看了一眼,天下有两把神秘古琴,一把缺月,一把疏桐,来历不祥,传闻不是所有人都能弹响。 云清浅也留意了景王的神色,怎么觉得景王很在意这一对主仆呢?莫非来历不一般? 她仔细的想了想,完全不知道付子卓是谁。 一边的侍女给云清浅倒了酒,景王瞥了一眼,见云清浅没有阻止,也就没有说什么。 铮然的琴声响起,本来热闹的文苑慢慢的安静下来,心突然也如空谷一般,水滴落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无尽的涟漪。 云清浅猛的看了过去,怎么感觉这琴声和商陆的黄粱梦有些相似呢?只是作用完全不同。 付子卓看着云清浅,这个男子长的也太俊俏了,若不是他有男子的标识,他还以为是女子假扮的。 琴声落,只有云清浅和付子卓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连景王都有几分沉醉的一样。 “好曲!”云清浅夸赞到。 景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付子卓:“莫非她就是魅姬花无常,弹的是疏桐琴?” “公子好眼力啊。”付子卓抱拳。 下面不少学子还沉溺其中,醒来的不少心生感触,提笔或诗或画,一时间文苑墨香四溢。 “我眼力再好也抵不过公子能同时拥有魅姬和疏桐。”景王十分平静的说。 第二百四十八章:和付家合作 魅姬和疏桐? 云清浅心中震撼,她的确不认识付子卓,但是她知道疏桐,一把神秘的古琴,前世有传言,太子为了得到疏桐,杀了一家几百口人,而疏桐顺着鲜血飘走,再无声响。 这是一个传说,但是现在云清浅觉得是真的,一太子的猎奇和暴虐,还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云公子也知道疏桐?”付子卓看着云清浅。 “略有耳闻。”云清浅平静的说。 “二位都非泛泛之辈啊。”付子卓笑着说。 景王本想和云清浅单独吃饭的,因为有付子卓在,三个人就在文苑吃了饭,云清浅就想办法在那里拖延,离开的晚了可以直接回家,离开的早了,不知道景王要生什么幺蛾子。 谁知道吃完饭不久景王府就来找景王了,景王有事就先告辞了。 付子卓打量着云清浅:“那字画是云公子的吧?” “是。”云清浅也不隐瞒。 “云公子借景公子之力,是想抬高那字画的价格吧?”付子卓看着云清浅。 “是。”云清浅也不隐瞒。 “那与在下合作如何?” “怎么一个合作法?” “现在云公子拿的字画已经是价值千金了,只是云公子若是直接卖了,时间一长肯定掉价,或者说有人鱼目混珠,这样,你把字画交给我们付家来卖,保证销量,也保证不掉价,到时候我们五五分。”付子卓分析到。 云清浅想了想:“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川南付家还没必要骗云公子这点小钱,我只是想交云公子这个朋友。”付子卓不在意的说。 “川南付家?”云清浅有些惊讶。 “知道了吧?” “川南楼的付家?” “是。” 云清浅恍然:“成交。” 在京城遍地富贵的地方,还有三个大商户让人不得不正视,那就是晋中楼,是晋中张家的,淮安楼,是淮安沈家的,剩下的就是川南楼了,这三家敢用地方名做楼名,来历都不简单。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说这字画是谁的了,还有刚才和你一起来的公子是谁?”付子卓一脸得逞的笑。 “两样都不行,我们做生意就只是做生意。” “云公子都知道我的底细了,这样就太没诚意了。” 云清浅想了想,把字画直接放在桌子上:“按照公子刚才出的价格,五五分。” 付子卓没想到云清浅会来这一招:“可以五五分,但是我总得知道这画到底是谁的吧?不然到时候我把这字画的名头给打响了,你们自己卖了怎么办?” “今天先这样,我得回去和家师商量一下。两天之后这里见。” 付子卓看对方太神秘,也不好太强硬:“行。” 四幅字画四千两,云清浅看着到手的银票舒了一口气,若是这事儿能成,她舅舅家以后就不用担心银子的事儿了。 “走,去我舅舅家。”云清浅带着朱砂就走。 云清浅没有去赶马车,这闹市上马车也不方便。 “小姐,有人跟着。”朱砂突然说。 云清浅觉得是付子卓的人:“敲晕了。” “是。”朱砂也不客气,不管是谁的人,都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因为有人跟着,两个人绕了一个地方,又换了衣服才去她舅舅家,到了家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堵在那里,为首的竟然还是那个管家马烈。 她舅母站在那里被人指指点点的,羞愧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回事?”云清浅带着朱砂走了过来。 马烈打量着云清浅:“苗小姐啊,这婚可以退,但是我们曲家为了准备婚事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你们一句退婚就完事儿了?想退婚可以,拿银子出来。”他说着做一个拿钱的动作。 “你们曲家真够不要脸的,主动向别人家提亲,再要那么多嫁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说自家准备婚礼花了不少银子,还舔着脸来要,你们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云清浅直接骂了回去。 “嘿!”马烈瞪眼“你这还大家闺秀呢,说的叫什么话?小心你以后嫁不出去。” “我嫁不出去也不会嫁曲家,我大家闺秀就活该被你一个恶奴欺负?你们曲家要钱是吧?就把花的钱的账册拿来,按了手印的收据给我准备好,空口白牙的就来要钱,我可以告你的。”云清浅盯着马烈。 苗氏这才反应过来,试图拉着云清浅,结果被云清浅护在身后。 “别以为你们曲家官大一级压死人,这里可是京城。”云清浅看着马烈。 马烈没想到苗家小姐竟然这么泼辣:“好,你等着,我这回去,拿了册子,你一个子儿都不能少出。”他说完带着人就走。 “去啊,我们苗家就在这里。”云清浅不屑“大家伙都听清楚,以后想把女儿嫁到曲家要想想明白,不要女儿还没嫁呢,倒要赔人家一笔钱,曲家可真是生财有道。”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江氏拉着云清浅就回家。 “你说你一个大闺女,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说那样的话呢?以后真嫁不出去了怎么办?”江氏抱怨。 “没事。”云清浅一点都不在意“他们都以为我是表姐。” 江氏一听脸色更难看了,随即苦笑起来了:“小心你表姐揍你。” “对了,表姐呢?” “哎。”江氏叹气“昨天你舅舅回来知道曲家的事儿,就直接去曲家退了亲,让你表姐去她外婆家避避,今天曲家就来闹了。” 云清浅恍然:“这曲家也太不要脸了。” “谁说不是呢,你这一闹腾啊,要是曲家真把账册给送来了……”江氏说到这里慌忙打住“那曲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做不出这么丢人的事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云清浅直接把四前两银票给掏出来了“这个舅母收着。” “你这——”江氏被吓了一跳“哪儿来的?” “额……舅舅的字画卖的,我还有事儿要和舅舅商量。”云清浅说着挽着她舅母就往院子里走。 今天是一次收了付子卓四千两,但是她也知道这样的好事儿不会天天有,有了银子就可以做点儿别的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算账 付子卓看着被敲晕的属下苦笑,对方还真不简单啊,这是给他的警告吧。 “公子,我们为何一定要来京城?”花无常不能理解。 “这个你不要问,以后对那两位公子敬重一点。”付子卓说着走到窗户那里。 晋中楼很高,从这里可以看到成片的屋顶。 有神算子推算出他们付家有一大劫,可能会被灭门,只有来京城寻一线生机,却不知道那一线生机是什么。 他是被家族选中的寻生机的人,那神算子说,若是遇到贵人,他自会心有所感,今天这算是心有所感吗? 景王急急的回去是父皇召见他,西元已经打到了红山口,现在面临一个问题是国库空虚。 国库空虚不是新问题,是一直都不怎么充实,这次臻王肃清了隆南,银帛还没在国库里放热乎呢,直接拿去抵御西元的入侵了。 这次若不是太子擅自出击,辛离也不可能失了边塞到红山口一带。 云德义就站在一边,他是略微的算了一下,就发现现在粮草不够啊,账上好多都是空的。 “此事干系重大,你务必要处理好。”皇上越头疼,就越想把太子给废了。 “父皇放心,现在刚好秋收完,赋税应该到仓了,不是什么难事。”景王回禀。 皇上抬头看了景王一眼,觉得他还是年轻啊,这一年赶着一年,可不是有了赋税就万事大吉了。 “切不可引起动荡,让民心不安。”皇上叮嘱到。 “是。”景王行礼。 景王同云德义一起出了御书房,云德义跟在景王身后。 “云大人,粮饷到底亏空多少?”景王突然问到。 云德义看了看左右小声说:“不满景王殿下,有许多空账,除了臻王殿下从隆南抄回来的东西,没有多少多余的了。” 景王一愣,他知道国库亏空很多,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多:“到底是怎么回事?” “臣刚到兵部,知道的并不多。”云德义行礼。 他知道的是不多,关键是有些知道的也不能说。 “此番父皇亲派本王督促这件事,云大人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和本王说。” “是。”云德义行礼。 云清浅和她舅舅说了卖字画的事儿,苗良畴十分意外,没想到云清浅能找到这样的门路。 “我的意思的舅舅不用用自己的真名,把字画委托给付家卖,也省的麻烦。”云清浅看着他舅舅。 苗良畴看着桌子上的一沓银票,一张一百两,四十张厚厚的一沓:“恩,这件事也有你的一份,你也分一半吧。”他要把银票给云清浅。 “不不。”云清浅直接拒绝了“舅舅还是先应对曲家的事儿,这些银票先留着,我们家现在没什么事儿。” 苗良畴有些过不去,他去卖字画,别人给不到十两,还挑挑拣拣的,他自然知道卖上这个价不是简单的事儿。 “那我也不能占了你的便宜。” “那就当我们家还舅舅的银子了。”云清浅还是不要“我们该分清楚的时候分清楚,现在舅舅需要这笔银子,就不要那么计较了。” 苗良畴想了想点头,他为云家做了那么多事儿,没想过云家会报答什么的,只是那是自己的妹妹,想自己心里会过得去。 “对了舅舅,舅母说当初你花了不少银钱想让我娘过的好一点,教坊那边只吞了银子,什么事儿都没做,你把花了多少银子都算算,我让他们吐出来。”云清浅生气的说。 “什么?那你娘……”苗良畴知道他妹妹在教坊没吃什么苦。 “那不是他们做的。”要知道云清浅刚进教坊的时候,见她娘一面都不行,她娘也是吃尽了苦头。 “那些叼奴。”苗良畴怒道,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托人办事儿,已不合法度。” “不合法度他们就敢收了。”云清浅看着她舅舅,就她舅舅这性格,才吃了那么多亏“还有给曲家的,吃了我们的,就要一粒不差的吐出来。” “你想干嘛?”苗良畴担心的看着云清浅。 “舅舅放心好了,我不会和他们闹的。” 苗良畴想了想点头:“你不要乱来就好,我们不要那些银子。” “我不乱来,但是是我们的银子总要要回来。” 两个人也没说一个结果出来,云清浅看时候不早了,就先回去了,不然她娘又要担心了。 “我觉得清浅说的对。”江氏送走云清浅和苗良畴说起来“这事儿要是办了,我们花了银子就算了,那些人拿钱不办事儿,凭什么啊?” “你怎么也跟着清浅学会了?”苗良畴看着江氏。 江氏要说话,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了。 “怎么了?”苗良畴慌了。 江氏一转身,擦了眼泪:“今天曲家那管家,就在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我们家要钱,说我们言而无信,我就想想,我们苗家到底对不住谁啊,要被人这样戳着脊梁骨的骂。” “欺人太甚。”苗良畴握拳站了起来。 “我们被欺负,还不是没有底气,被人看不起,求了人家,总是矮人一头。”江氏说着又哭了。 苗良畴天亮去衙门,到了晚上才回来,家里的事儿他也不过问,自然不知道平日里数着米粮过日子的难处。 江氏这也是忍不住才这样说,平时根本不会说这些。 苗良畴的握着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拿笔墨来。” “你要画画?”江氏擦了眼泪。 “算账。” 云清浅回家就看到她娘和她妹妹在刺绣,见到她回来都放下手里的东西。 “你就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又是天天不沾家。”云夫人抱怨到。 “姐姐,彩萍可厉害了,你看。”云流汐拿过自己绣的手帕“彩萍教我的。” 云清浅仔细的看了看:“不错啊,看来彩萍跟着你是对了。” 云流汐一想:“半夏卖给谁了?” “好像是信安候家。”云清浅装作不太确定的样子。 云夫人叹气:“高门大户看着光鲜,也不知道里子里怎么样呢。” “娘不用担心了,这下人的谁不想去高门大户,攒几年银子说不定可以赎身了。”云流汐安慰到。 第二百五十章:探望谭春师傅 她和半夏也没什么感情,听说去了信安候家她就放心了,至于半夏以后过的怎么样,那就是她自己的事儿了。 云夫人一想也是:“我们现在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姐姐,我想绣点团扇、手帕什么的出去卖。”云流汐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想了想,这东西的确可以卖,但是是杯水车薪:“你自己开心就好。” “最起码我能赚钱了啊。”云流汐得意。 云夫人暗自摇头,真不想让女儿做这样的事儿,可是现在也是没办法。 “爹怎么还没回来?”云清浅突然说。 “刚来景王府来人了,说景王现在要清算用度,核对账目,让你爹过府帮忙去了。”云夫人这才想起来。 云清浅心里有点虚,以前臻王也是这样干的。 她爹这才刚回来,天天早出晚归的,还没多少银子。 母女三人说了一会儿,云清浅和云流汐就各自回房间了,云流汐热衷于跟着彩萍学刺绣,也不粘着云清浅了。 “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云清浅进屋之前看了彩萍一眼。 “她是姬家的绣娘。”朱砂也不隐瞒。 “姬家?” “臻王殿下的母家。”朱砂给解释了一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这个云清浅还真不知道,关于臻王殿下的母妃,她一直都没什么印象,只是隆南行让她意识到臻王母家的厉害。 云清浅想了想:“她的绣工有多厉害?” “宫里顶级绣娘。”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那么小的年龄就可以媲美宫里顶级绣娘,现在来她家当丫鬟。 “那是不是有点委屈她了?”云清浅弱弱的问。 “为主子做事,什么事儿都不委屈。” 云清浅一阵惊讶,这些人都是怎么教出来的啊,怎么可以这么忠心:“那你呢?” “媲美龙影。”朱砂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直接去躺在床上装死,臻王竟然把这么厉害的人留在她身边,这是要把她看死的节奏吗? 舅舅的字画是舅舅的事儿,就算分给她一些,也不是她的根基,她还得想想自己的生财之道。 “朱砂,你知道不知道吴高朗的家眷在哪儿?”云清浅突然问到。 “在郭城。”朱砂给云清浅倒好洗脚水“主子说走的匆忙,没带你去见谭春师傅,若是大小姐想见了,奴婢就带大小姐去见。” 云清浅一个激灵翻身:“你家主子连这事儿都想到了?” 朱砂笑了一下。 云清浅要出门,云夫人总要阻拦一下,然后还是放云清浅出去。 郭城在京城外面,商户、小吏和普通人居多,住的密集,人也不比内城少。 谭春师傅住的院子在郭城算是好的,毕竟吴高朗的身份在那里放着,云清浅敲门有一个小姑娘出来开门。 “你们找谁?”三丫探出头,她眼睛很大,皮肤有点黑。 “吴夫人在吗?”朱砂问到。 “哦,你们找我嫂子啊。”二丫说了一声回头叫“嫂子,有人找你。” 谭春师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比以前胖了一圈:“谁啊?” 云清浅和朱砂走了进来,谭春师傅一愣,瞬间就激动了。 “快进来,快进来,听说你们云家平反了,我还没时间去看看你,你们现在在京城了?”谭春师傅说着搬凳子“三丫,烧点儿水去。” “哦。”三丫应了一声去烧水了。 “谭春师傅现在怎么样?”云清浅觉得谭春师傅过的挺好的。 “挺好的,就是……”她看了看三丫压低声音说“你看我这样,肯定不能跳舞了,吴家人不想我跳舞。” “谭春师傅生了男孩还是女孩?”云清浅看谭春师傅那么小心就换了话题。 “男孩,刚睡着,我抱出来你看看。”谭春师傅说到儿子,就眉开眼笑的,转身就把儿子给抱出来里。 云清浅靠近看了看了,胖的鼻子、嘴巴都陷进去了:“叫什么啊?” “金宝。”谭春师傅觉得这个名字太土了。 “金宝好啊。”云清浅说着给他脖子上挂了一个玉牌“有金有宝,以后肯定好福气。” “你……”谭春师傅不想收,但是看云清浅那样也就算了“亏得你还记得来看我。”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云清浅直接说。 “说吧,什么事儿?”谭春师傅很爽快的说。 “之前我和流汐学的剑舞,还有双人红袖舞,我想借谭春师傅教一下别人。”云清浅直接说。 “好啊。”谭春师傅一脸兴奋。 “嫂子,爹说不让你再去那不正经的地方。”三丫立马叫了起来。 两个人扭头看了看三丫,怪不得谭春师傅那么小心,这里有人盯着呢。 “不是不正经的地方,到时候带着你。”云清浅直接说。 三丫看着云清浅脸上写着:我年龄小,你别骗我。 谭春师傅无奈的看了一眼云清浅:“吴家人都挺不错的,就是太死板了。”她压低声音。 “我知道。”云清浅表示理解。 “那什么时候去?”谭春师傅其实挺喜欢跳舞的,尤其是因为生孩子长时间没跳舞,她才发现跳舞才是她想做的事儿。 “到时候我让人来找你。”云清浅也没说时间。 终究她打算和钟星彩做这一笔交易,跳舞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 下午没事,云清浅发现问题了,她不能闲下来,她闲下来就会想臻王,想他现在在哪儿,打仗会怎么样。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几个宫人小跑着跟在晋王殿下身后。 “可算是找到你了。”晋王看到云清浅得意的看着她。 云清浅愣愣的,在她家找到她很难吗? “女人,我听说你被欺负了。”晋王很霸气的看着云清浅。 “我……”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见过晋王殿下。” “哎呀,真无趣。”晋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转身看着身后的人“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就在这里。” 一边的宫人才行礼退下。 “这下没事了吧?”晋王看着云清浅装的很温顺的样子,一脸的不耐烦“哎,谁欺负你了,你求我,求我我就带你去出气。” 第二百五十一章:窝里横 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被晋王欺负了呢,这个小屁孩是不是被商陆带大的?怎么和商陆一个德行。 “我没必要求晋王殿下啊。”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难道你就不想去收拾一下欺负你的人?”晋王不信。 “难道晋王殿下就不想知道辛彤去哪儿了?”云清浅反问到。 晋王瞬间就怂了,他真想知道辛彤去哪儿了:“好吧,本王和你做了一个交易。” “我也不知道。”云清浅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晋王觉得自己也想欺负一下云清浅了。 “好了,她应该没事,好歹也是和水中仙见过面的。”云清浅看晋王那想揍人的样子。 “你们真的见仙人了?仙人长的什么样?”晋王好奇的看着云清浅。 “不可说。”云清浅神秘的说“晋王殿下怎么知道我被人欺负了?” 她觉得自己被欺负的事儿很难传到皇宫里,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听宫人嚼舌头根子知道的,哎,连别人家的一个小妾都敢那样说你,你现在混的也太惨了一点。” 云清浅想了想:“那晋王有没有想过,那宫人为何刚好在晋王身边嚼舌头根子?” 晋王瞬间语塞了,他在宫里长大又不傻,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让他知道的。 “晋王带我去出了气很简单,可是我一个五品官吏之女,怎么能对的上正三品的工部侍郎,到时候反倒落人口实。”云清浅分析着说。 晋王恍然,打量着云清浅:“你就是一个窝里横。” 云清浅苦笑:“我窝外横不起来啊。” 晋王也被他逗笑了:“那算了,本王就来看看你,听说三皇兄去隆南的时候受伤了,我看看你还囫囵不囫囵了。” 晋王这用词,让云清浅觉得自己是一个瓷器:“不过还真有气晋王殿下可以帮我出一下。” “真的!”晋王殿下眼睛亮了一下“谁啊?” 晋王来云家没有偷偷摸摸的,一看那马车上的标志有眼力劲的人就知道车上的是谁。 一行人离开了云家直接去苗家,苗家那边马烈真拿了账册来了,这次他们也不在门口闹事儿了,就在家里威逼,直接算出了五千多两来。 苗夫人正在为难,昨天云清浅送来的,再加上自己家里的,凑凑是会拿出来,可是那些字据一看就是伪造的啊。 “苗夫人,这白纸黑字可写的清楚,拿银子吧,拿不出银子就准备嫁妆让苗小姐嫁过去。”马烈一脸得意。 苗夫人正为难,外面一声通传,晋王殿下到了,众人慌忙出去接驾,却见云清浅也跟在晋王殿下身后。 马烈看到云清浅眼角跳了跳,觉得今天这事儿估计又要被搅了,他怎么不知道苗家小姐和晋王殿下有交情啊。 “马管家还真拿了账册和字据来要银子啊,这事儿一定要好好传扬一下。”云清浅一脸讽刺。 “什么事儿?”云清浅这阴阳怪气,肯定有事儿。 云清浅就把苗家和曲家结亲前后的事儿说了一遍,听的晋王都快笑出来了。 “京城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官吏?还真是有趣,本王回去说给父皇听了解闷。”晋王玩笑着说。 不管晋王说的是不是真的,马烈可是被吓破了胆子,他们谁不知道这是在欺负苗家啊,苗家人好欺负,这要是在皇上面前挂了名号了,他家老爷的前程可能就毁了。 “晋王殿下误会了,这些都是玩笑,玩笑。”马烈慌忙解释。 “你一个狗奴才,跑到五品官吏家里拿着银子开玩笑,谁给你的狗胆?”晋王几分怒气。 马烈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那就是你家老爷给你的狗胆了。”晋王冷哼。 云清浅看着地上的册子和收据:“既然东西已经拿来了,我们就好好核对一下,我们苗家不会让别人吃亏的,省的别人说我们苗家有晋王撑腰就欺负别人了。” 晋王不明白云清浅这是怎么意思,看云清浅示意了他一下,他就点头。 “本王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核对一下也好。”晋王说着带着下人就进了苗家的大厅。 苗夫人一边跟着,云清浅帮她当了两次马烈,她现在觉得云清浅是她的主心骨了。 云清浅拿着那字据对着光亮的地方看了一下,然后放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把字据都整整齐齐排着。 “你这是干嘛?”晋王好奇了。 “晋王殿下难道没有看出来吗?这里的字据,有些日期不一样,但是却是同一张纸裁的,难道曲家裁了一张纸,用了四分之一,剩下过几天再用?而且这些字迹表面不一样,实际上都避了一个曲字,只有曲家人才会有这样的避讳吧?当然不排除所有的字据都是曲家人写的。” 晋王听的目瞪口呆,竟然还可以这样? “最后就是手印了,不是一个人的手印,但是也有重复的,还是不同项目上重复的。”她说着挑出三张收据给晋王看。 晋王对比了之后确定是同一个人:“好一个曲家啊,连这种事儿都做的出来。来人啊,把这些东西送到京兆伊,告曲家以婚约敲诈勒索。” 马烈直接被吓瘫软到地上了:“王爷,王爷饶命啊。”他心里一横“这些事儿都是奴才心生贪念,自己做的。”他知道若是牵连到了曲家,到时候他一家人都会很惨。 晋王本来想不依不饶,但是云清浅看了他一眼,他就算了。 “那就告他吧,直接给送去。”晋王觉得这样有些不解气。 晋王的随从直接把马烈给送到京兆伊了,苗家也安静了。 “多谢晋王殿下为臣妇做主。”苗夫人行礼。 “舅母快起来。”云清浅慌忙扶起她舅母,让苗夫人觉得怪怪的。 “女人,我这算是帮你出气了吧。”景王趾高气扬的说。 “不是,这个只是碰巧遇到。”云清浅还真低估了曲家厚脸皮的程度。 “那还有什么?”晋王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儿。 “舅母,之前舅舅送出去的银钱可都算好了?”云清浅转身问。 第二百五十二章:出气 江氏看的目瞪口呆,晋王和她家清浅是什么关系?两个人之间怎么会这么随意? “舅母?”云清浅看她舅母发呆就又叫了一声。 “啊。”江氏这才反应过来“你舅舅写了,只是你舅舅说,有些多少给了点儿消息就算了。” “那舅母把左教坊那些给拿出来。”云清浅现在只打算去找左教坊的事儿。 不怪她柿子要挑软的捏,实在是硬的不熟啊。 没过多长时间,江氏拿了一张目录来,上面清楚的写着她舅舅给她娘的送什么,给了谁多少好处,不过是一些左教坊的宫人,前前后后就收了她舅舅几百两,按照这样的法子,怪不得她舅舅家现在落魄成这样。 “走。”云清浅气鼓鼓的拿着目录就走。 “哎……”江氏心里有点没底“你舅舅说要不就算了,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万一以后再给我们下绊子。” “君子凭什么任人得罪啊?”云清浅听到这样的话就生气“舅母放心,不过是一些奴才。” 晋王就喜欢云清浅这样,有些畅快淋漓的感觉:“苗夫人就放心吧,不行就把那些奴才全部处置了。”他说完带着云清浅就走。 苗夫人想了想这样也对,她因为夫君太过温和没少受气,想清浅真的不一样了,可以帮着处理家里的事儿了。 晋王看了看那目录:“哎,你不会这么小出息吧?这么一点银子就去要?我随便一块玉牌都不是这个价。” “我就这么小气。”云清浅把目录给收了起来:“皇宫里一块琉璃瓦都比乡野人家一个人一年的花销都多。” “不可能。”晋王不相信。 “那晋王殿下可知道乡野之中,一个四口之家一年的花销是多少?” 晋王想了想摇头。 “二两,辛辛苦苦一年也就二两,年尾还不知道有没有银钱买点儿肉过个好年。” “你开什么玩笑。”晋王依然不相信。 “晋王没见过,自然不知道。” “那你见过啊?” “我在隆南见过。”云清浅挑衅一样看着晋王。 晋王听云清浅说的有理有据,低头开始想了,云清浅看他陷入深思,也不打扰他,马车晃动,很快就到了左教坊。 左教坊这一年也有不少变化,杜嬷嬷在云清浅进宫之后取代了柳嬷嬷,刘婷玉进宫,柳嬷嬷又取代了杜嬷嬷,接着刘婷玉出事,杨管事怕被殃及,直接把柳嬷嬷贬为粗使婆子了。 柳嬷嬷养尊处优的时间长了,成粗使婆子没多长时间就被冻死了,尸体往乱坟岗上一扔就没人知道了。 后来刘婷玉的事儿没波及到宫外,左教坊那些管事才放心了。 不过这一年时间里,左教坊进了不少新人,气氛还和以前一样,一开始誓死不从,后来就想着自己能不能进宫见到贵人,得到贵人的垂爱。 而云清浅她们五个成了教坊里的传奇,很多人都想像她们一样有朝一日得到自由身。 晋王带人进了教坊,杨公公亲自来迎接,看到云清浅心里有点虚,曾经他对云清浅可不好。 “不知晋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罪过。”杨公公行礼。 “知道自己有罪是吧?”晋王看着一脸讨好的杨公公。 杨公公有点懵,他客气一下不行吗? “算了,你也算是功过相抵了。”晋王说着就往里面走。 杨公公还是懵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功什么过,不过晋王殿下这么小年纪就来左教坊合适吗? 云清浅看着左教坊的一切,本来对她是噩梦一样的地方,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如果一个人成功了,那他曾经再卑微的经历,最终都会成为荣耀的过去。 晋王带着云清浅到了落星阁,大咧咧的坐在那里:“杨公公啊,这里有个目录,是以前照顾过云夫人的,把他们都叫过来,云家大小姐要一一感谢。”他说着把目录交给杨公公。 杨公公一看目录额头就冒汗,他奇怪晋王为什么会突然来左教坊,原来是为云清浅撑腰的。 谁都知道进了教坊的人就别想出去了,所以有时候下人就收了东西根本不办事,这也算他们宫外教坊的一点油水,谁能想到云清浅不但出去了,还有晋王撑腰。 “奴才这就叫他们过来。”杨公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杨公公亲自去叫的人,那些人吓的站都站不稳了,他们大部分是看门的、扫院的,甚至还有倒夜香的,不过想捞点儿便宜,谁知道有一天会被扒皮啊。 没过多长时间,下面就齐齐的跪了一片人。 云清浅的目光冰冷,若是这些人真帮了她舅舅的忙,她也不会这样计较,就算是用心了,云清浅也会放他们一马。 可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帮的意思,打的就是白拿钱的主意,尤其是那个看后门的,拿了她舅舅的银子还为难她。 “真是谢谢诸位以前对我们姐妹和我娘的照顾了。”云清浅语调冰冷。 “云大小姐饶命啊,是奴才猪油蒙了心……”下面的人立马哀求起来了。 “奴才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那个看门更加可怜。 “你的下有小哪儿来的?”云清浅都被他的理由逗笑了。 那个宫人一愣:“过继的。” “我看你也就二十吧?”云清浅打量着他,随即看着杨公公“若是这教坊里有些不干净的……” 杨公公杀人的心都有了,你求个情能不能求的靠谱一点啊:“云大小姐放心,这件事奴才一定彻查。” 晋王看着那些人:“原来你们这么尽心尽力啊,回头我一定回禀了父皇嘉奖你们。” 杨公公直接噗通跪下了:“晋王殿下饶命啊。” 这宫人沾点儿油水什么的很正常,上面一般也不会过问,但是过分了,或者直接捅出来了,那肯定要拉几个人出来顶着,杀鸡儆猴。 “你这是干嘛?”晋王一脸懵懵的“难道你们做的不是好事儿?” 云清浅看晋王装的一本正经的想笑,看来他这纨绔的潜质是从小就有的,后来表现出来了而已。 第二百五十三章:四喜焖锅 晋王表示在宫里活着不容易啊,不揣着聪明装糊涂,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 双方一番交涉,那些人吞了多少都加倍吐出来了,再一番赔礼谢罪,才把晋王和云清浅这两尊瘟神给送走了。 晋王看着云清浅连铜板都要数数,一脸不屑的看着她:“财迷。” “财迷怎么了?总比穷鬼好吧?”云清浅不在意。 晋王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普通百姓家真的是那样?” “恩,所以你知道你有多少幸福了,天天瞎折腾,说白了都是吃饱了没事干了。”云清浅把所有的银钱整理好,竟然有一千多两。 “那……”晋王靠近云清浅。 云清浅猛的往后靠,距离晋王远一点,再小也是男的:“你想干嘛?” “悄悄话,你靠过来。”晋王白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这才狐疑的靠近晋王。 “我想出宫去天下走走。”晋王小声的说。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晋王:“为什么啊?” “我想看看我们辛离的天下,究竟是什么样的,而不是各地来的奏折,去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晋王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看着晋王那认真的样子:“你是认真的?” 晋王点头。 “你要是真的认真的,皇上会给安排的,但是要皇上悄无声息的帮你安排这件事不容易,所以我们得找一个理由。”云清浅分析着说。 “是觉得也是。”晋王已经想过了。 “改天你把国师带出来,我们好好商量商量。”云清浅提议。 “好。” 两个人正在商量,马车突然停下来了,两个人都往前一斜,差点儿撞到一起。 “怎么回事啊?”晋王气恼的说。 “王爷恕罪,前面查封酒楼,人有些乱了,要绕一下。”外面的车夫小声的说。 云清浅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还真是在查封酒楼,有很多人围着。 “时候不早了,就先回宫吧,我自己走着回去。”云清浅说完就下了马车。 晋王掀开车帘:“那我改天找你。” “好。”云清浅挥手。 看着晋王的马车远离,朱砂走过来接过云清浅手里的小包裹。 “看看是怎么回事。”云清浅看着那么多人围着的酒楼。 “报应啊,报应啊。”一边围着的人拍手称快。 “老伯,这是谁家的酒楼啊?”云清浅觉得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家,要不然被封了别人不会这么开心。 “还不是那根挨千刀范家的,仗着自家女儿嫁给工部侍郎做了小妾,平时横行霸道,听说娶了两个老婆都被他给打死了。”一边的人愤恨的说。 “所以说这就是报应。”一边的人附和着。 云清浅有些愣,这事儿来的也太是时候了吧?不会和她有关吧? 她站在人群里听着范家的那些恶性,想自己以前在京城怎么不知道这些,大概那个时候没人敢得罪她,也不会说这些。 这个时候有人放鞭炮庆祝,鞭炮声中却是一阵哀嚎,不管怎么说范家得到报应了,他们的女儿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云清浅看着鞭炮炸起的红色纸片,看着在鞭炮声中哀嚎的人,心被重重的击了一下,她突然对弱小充满了恐惧,总是那么身不由己。 朱砂感觉到云清浅的情绪不太对,但是也没有叫她,一直到周围的人慢慢的都散了,云清浅才转身。 “走吧。”她毫无情绪的说。 “有晋王殿下在,小姐完全可以告曲家,为什么只告了一个管家?”朱砂有些不能理解。 “告了曲家又如何,不过是个不要脸,就是告了管家,谁不知道那是曲家做的事儿。”云清浅并不在意这个。 朱砂一想也是,还是小姐想的通透。 云清浅走了两步回头看着那酒楼:“这酒楼若是被收回了,是不是归官府所有,还会卖掉?” “是。”朱砂不知道她家小姐想到哪儿了。 “哦。”云清浅应了一声继续慢慢走“把曲家管家被告的事儿传播出去!”她不打算放过这些总是试图踩她几脚的人,踩她的亲人也不行。 “是。” 两个人慢慢的走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云夫人和云流汐都等在门口,门口只有一个灯笼亮着。 “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云流汐小跑下台阶。 “怎么了?”云清浅现在特别担心出事。 “景王府来人,说爹想吃姐姐做的四喜焖锅,让姐姐做了送过去。”云流汐觉得她爹好像不会说这样的话啊。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景王肯定是故意的:“我这就给他们做。” 天凉了很适合做焖锅,以前云清浅做过,但是当时天热,他爹顺口说那样的菜适合天凉了吃,她就没有再做过了,把焖锅里食材给换了,做成适合天热爽口的菜。 家里的食材不多,云清浅随意配了一下,然后用了小碳炉闷着就开始送,不然送到之后要当宵夜吃了。 云德义面前全部都是厚厚的账册,若他只是一个武将,遇到这么多的账册肯定头都大了,偏偏他巡查使做的也非常好。 “王爷,云大小姐送饭来了。”广磊行礼。 景王眼前一亮,随即又变的清冷:“带上来吧。” 焖锅是一个大砂锅,里面各种食材混在一起融合了味道,又有各自的特色,就用小碳炉那样放着,不用担心糊锅,也不会放凉,的确很适合天冷的时候吃。 景王对云清浅做饭不抱希望的,只是让她人来就好,但是闻到那焖锅的味道,顿时觉得也不错。 “云大人先吃点儿东西吧。”景王叫了一声。 云德义这才抬头,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他尴尬的行礼,然后过来吃饭了。 云清浅跪坐在那里给他们摆好碗筷,她忙了一天晚饭到现在也没有吃,只是做饭的时候胡乱的塞了几口。 “没想到云小姐的厨艺也这么好。”景王尝了一口笑了起来。 “不过居家的杂事,不足挂齿。”云清浅很恭敬的说。 “给云小姐也摆了碗筷一起吃点儿。”景王根本就不询问云清浅直接命令到。 第二百五十四章:自己的态度 云清浅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碗筷,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吃,她一直想离景王远远的,远到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可是景王好像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吃啊。”景王看云清浅盯着碗筷看。 云清浅行礼,这才低头慢慢的吃饭。 和臻王一起吃饭的时候,臻王会在意她的感觉,而和景王在一起的时候,景王说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吃过饭景王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又让她在那里泡茶,扰的云德义都走神了,抬头看了好几次,一直到云德义把东西都处理好了,才带着云清浅离开。 在马车里想了很久云德义还是开口了:“你和景王……” “女儿在去禁宫教坊的时候,在景洹宫待过一段时间,可能景王殿下比较喜欢喝女儿泡的茶。”云清浅直接说的清楚。 云德义叹气,他也觉得自己女儿没有那个意思,可是抵不住景王有那个意思啊。 “景王并非良人。”云德义小声的说。 云清浅意外了,她爹怎么知道景王并非良人,在外人看来,景王简直就是良人中的良人。 “女儿知道。” 云德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也是吃饭前和景王闲聊,景王要留他吃饭,他找了一个借口拒绝,说想吃女儿做的焖锅,景王就直接让他女儿做好送来了。 两个人沉闷的回家,云夫人和云流汐都坐在那里打盹儿了,看到他们回来都机灵了。 “以后我回来晚了就不要等我了。”云德义心疼自己夫人。 “谁是等你了,清浅这么晚不回来我担心。”云夫人玩笑着说。 云老爷也不生气,他们老夫老妻了,知道对方那点儿小心思。 “我在等爹啊。”云流汐开心的过去挽着云德义的手臂。 “对了,你放在家里这银子是怎么回事?”云夫人突然想起来了。 之前云清浅忙着做饭,把东西一放就走了,她一查折算下来有一千多两,以为云清浅出去抢劫了。 “哦,这是去左教坊要的,之前舅舅送去让他们照顾娘的,他们一点事儿没办,我就给要回来了,他们看着不好意思,就多给了一点。”云清浅一脸轻松的说。 “胡闹。”云德义听云清浅这样说立马生气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那种地方成何体统?” 云清浅一愣,转即理直气壮的看着她爹:“我去那种地方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在那种地方待过,就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爹这种观念,我和流汐才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说完咬着牙。 厅堂里顿时一片沉寂,云德义突然整个人都松了下来,转身扶着一边的桌子,他很生气,可是他女儿说的一点都没错。 “你爹也是担心你。”云夫人心里也被重击了一下。 他们被唾弃,本身也在唾弃。 “我们云家是蒙冤的,本来就是委屈的,凭什么要在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连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云清浅说完转身就走。 云流汐犹豫了一下,转身追了出去:“姐姐。” 云夫人叹气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了:“今天晋王殿下来了,应该是他带着清浅去的左教坊。” 云德义心里却在盘桓着自己女儿说的话,他们是被冤枉的,现在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你错怪清浅了。”云夫人看她夫君不说话。 云德义摇了摇头:“清浅说的对,我们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啊。”他转身回房间了。 云清浅跑出了庭院,跑到自家后花园了,之前修整了一番,没有种上花木,再者现在已经冷了,偌大的园子看着有点凄凉。 “姐姐,爹不是那个意思。”云流汐小声的说。 “我没有怪爹,就是憋的慌。”云清浅舒了一口气。 云流汐慢慢的走到云清浅身边:“姐姐,等过两年,这件事就变淡了,就没人记得了?” 云清浅知道若是她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嫁一个丢到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人,那么这件事是过去了。 可是如果不是呢? 那这件事就永远会被人提起,成为她的软肋。 “想记得的人总会记得。”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云流汐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在她姐姐身边陪着。 德妃舞了一下红袖,终究是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 红葵从外面进来:“启禀娘娘,晋王殿下回来了。” “哦,他今天去哪儿了?”德妃笑吟吟的。 她没想到云家会被皇上这样不待见,那回来又如何呢?不过是被京城的人嘲讽,就算他们想好好的,也有人不会让他们好好的。 “左教坊。”红葵小心的说。 德妃一愣,慢慢的站正:“哪儿?” “左教坊。”红葵声音更小了。 “去左教坊?”德妃有点难以置信“去干嘛?” “好像是苗大人之前打点了左教坊的人照看云家母女,还给送了东西,结果被左教坊的人尽数贪墨了,晋王陪着云小姐去给要回来了。” 德妃怎么想都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做这样的事儿,被工部侍郎那小妾羞辱成那样,有人撑腰竟然去找几个贱奴的麻烦,还是要钱。 这个云清浅是不是进了一次教坊被穷疯了,连一点大家闺秀的傲气都没有了? “还有……”红葵小声的说“工部侍郎被弹劾了,证据确凿,所有连带的人都给抓起来了。” “什么?”德妃吃惊的看着红葵“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道。” “去打探。”德妃怒道。 “是。”红葵慌忙行礼退下了。 德妃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制住怒火,云清浅没有去招惹工部侍郎,工部侍郎却被弹劾了,她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 钟星彩算了账在看香料,这是刚从海上送回来的,最受京城贵人追捧,她在想如何再把价格提高一点。 “小姐,今天晋王是出宫了,带着云家大小姐去左教坊了。”敏儿进来禀报。 钟星彩皱眉:“去左教坊?” “是。”敏儿有些想不明白:“小姐明明要和云家小姐合作,为何还要散播她被范氏嘲讽的事儿,这样不是让人看不起云家大小姐吗?” 第二百五十五章:求景王 钟星彩听敏儿这样问也不生气,敏儿是她调教出来的,越是聪慧她就越有成就感,不过这种聪慧是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你自己想啊。”钟星彩笑着说。 “敏儿愚钝,就是想不明白才问小姐的。” 钟星彩对敏儿的回答很满意:“我的确想用她,但是要用最低的代价,要让她走投无路了,才会对我死心塌地。” 敏儿恍然:“只是小姐怎么知道宫里会出来的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宫里是不是会有人顾念云清浅,不过一个晋王不是什么事儿。”钟星彩不在意。 “那工部侍郎被弹劾的事儿呢?”敏儿觉得这个可能和云清浅也有关系。 “那就是别人的事儿了,站错了队,总要受点儿惩罚的。”钟星彩不觉得工部侍郎家的事儿和云清浅会有什么关系。 “可是云家已经那样了,小姐为什么要用云小姐呢?”敏儿有些不明白。 “能从教坊出来成自由身,是一般人吗?”钟星彩信心十足的笑了一下。 云清浅躺在床上,单单还她自由身,让云家重新回到京城,臻王就做了那么多事儿,现在云家这么窘迫,想要真正翻身实在太难了。 她把白天的事儿想了一遍,去见谭春师傅没什么问题,晋王出宫就有些问题了。 “这才隔了一天,皇宫里有人议论,范氏遇到钟星彩那么丢人肯定不会乱说的。”她想到这里猛的坐了起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钟星彩做的,那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干脆直接下床了,她刚下床朱砂就过来给她披上披风,她笑了一下。 回想前世的钟星彩,除了一开始把流汐折腾了半死,后来好像也没做什么事儿,她不关心钟星彩的事情,只知道她的死和朝廷有关,别的就不知道了。 “朱砂,查一下钟星彩。”云清浅本来不想和钟星彩再有什么交集,没想到钟星彩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是。”朱砂领命。 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云清浅就睡觉了,这次倒是安稳的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 “娘,早啊。”云清浅看只有她娘在,云流汐还没有来。 苗氏看云清浅心情不错的样子:“不和你爹记仇了?” “本来就没记仇,我还怕我爹生气呢,就赶紧跑了。”云清浅看看左右“我爹又去衙门了?” “恩,朝廷那么多人,恨不得把你爹劈成两半用。”苗氏叹气“一会儿出去买只鸡,炖了给你爹补补。” “好。”云清浅点头“流汐怎么还没起?” “啊……”云流汐昂着头,眼睛都不睁的走了过来“昨天晚上睡的晚了。”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彩萍教我堆绣,我一个没忍住就熬夜了。” “你呀。”云清浅靠近她看了看她的皮肤“又浪费蜡烛又熬眼睛,以后不要晚上做绣活了。” 云流汐揉了揉自己的脸:“我也是想多学点儿东西吗,绣的好看了,卖的钱也多。”云流汐捧着自己的碗暖手。 “对了娘,我从左教坊要出来的银子你记一下,我去给舅舅说一下先不给他们了。” “那怎么行,你舅舅家现在也不好过。”云夫人知道欠她哥有点多。 “舅舅家暂时没事儿。”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她话音刚落李叔就带着苗夫人匆匆忙忙进来了。 “嫂子?”云夫人一阵意外。 苗夫人到了厅堂直接抓着云清浅的手:“清浅啊,你有没有门路,现在右佥都御史在查你舅舅呢。他就是报复。” “我舅舅有什么好查的?”云清浅觉得曲家人简直没有底线。 她舅舅不过一个闲差,修修书整理一下存书,有什么好查的。 “说你舅舅整理的东西有乱朝纲。”苗夫人是真的急了。 云清浅一愣,这个帽子扣下来她舅舅就是不死也脱好几层皮。 “怎么会这样?那曲家欺人太甚了。”云夫人惊讶。 “娘,我这就出去。”云清浅说着就往外走“朱砂,备马。”她来不及坐马车了,万一她舅舅在御史台吃什么苦呢。 朱砂不敢怠慢,备了马跟着云清浅就出去了。 景王还在想今天找什么借口见到云清浅,就听外人说云清浅在外面求见,他嘴角一抹笑。 “让她进来。”景王整理了衣领坐在桌案一边。 “臣女云清浅参见王爷。”云清浅进门就行叩拜之礼。 景王看着云清浅那凝重的样子有些意外:“发生了什么事儿?” “臣女的舅舅翰林大学士苗良畴,因为退了曲家的婚约,现在被右佥都御史曲大人以整理东西有乱朝纲为名抓起来了,求景王还臣女舅舅一个公正。”云清浅直接说。 仔细想想,她也许会有其他办法,但是想到曲高的为人,她一刻都不敢耽误,也只能求景王了。 “你在求本王。”景王看着云清浅那凝重的样子。 “只求景王殿下到御史台看着曲大人审臣女舅舅即可。” 景王下意识的想和云清浅谈一下条件,毕竟让云清浅臣服实在太难了,话到喉咙里卡了一下:“好。” “谢景王殿下。”云清浅叩头。 景王也不耽误,让人备车去御史台了,出门才发现云清浅是骑马来的,这个时候已经骑着马绝尘而去了。 她走的这么匆忙,肯定有其他的事情,景王奇怪这件事除了他能帮忙之外,京城还有谁能帮忙,或者说,谁愿意帮忙? 苗良畴知道曲高是什么目的,这次是不管怎么说都会给他按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苗良畴,你可知罪?”曲高看着也不下跪的苗良畴。 他敢这样对苗良畴是因为他断定没人会为苗良畴出头了,以前云家还是将军府的时候,苗良畴再温和也没人敢动,现在呢,云家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保的了苗良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曲高你这样公报私仇会有报应的。”苗良畴怒道。 “报应?来点儿报应我看看啊。”曲高根本就不在意“既然你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我就让你自己给自己定罪,来人啊,上刑。” 他都没打算审苗良畴,落到他手里的人求死都不能,最终都会急着给自己编一个死罪。 第二百五十六章:拜访陈老太爷 一直到现在,苗良畴都低估了曲高的无耻程度。 “我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你不能随意对我用刑。”苗良畴看着曲高。 “你放心好了,我给你准备的刑具叫瓮中捉鳖,保证表面没有一点痕迹,到时候你自己认罪了,那自然就有证据了。” 曲高笑着说。 这个时候有人抬上来一个大瓮,抬着苗良畴就往瓮里丢。 “曲高,你这是草菅人命。”苗良畴挣扎了起来。 曲高嘴角一抹冷笑:“苗良畴,人命不都这样吗?看在你受这样的刑罚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 苗良畴听说曲高这样说放弃挣扎了,直接被人丢到大瓮里了。 “有一个算命先生,说我家会有劫难,只有娶一个和我儿子生辰八字相合的人才有一线生机,没想到你女儿和我儿子生辰八字相合,可是你们苗家却不识抬举。” 苗良畴愣住了,原来和曲家的婚约里竟然有这样的事儿,怪不的清浅说这门亲事怪怪的。 “既然这样,我就换一个和我儿子生辰八字相合就行了,我就不信只有你女儿八字是那样。”曲高说着亲自把烧红的炭放在大瓮周围。 “这是御史台取暖的方式吗?”景王黑着脸跨步到刑房。 他知道曲高是酷吏,对付一下那些宁死不招的就算了,公报私仇也会这么狠毒。 曲高表情一滞,慌忙过去行礼:“下官参见景王殿下。” “听说御史台一大早就把翰林大学士给抓了,本王最近仰慕苗大人的字画,刚好过来看看。”景王清冷的说。 曲高眼珠子转一下:“启禀景王殿下,这个苗良畴表面上恭良,实际上最会用文字来煽动学子,下官怀疑之前学子聚集之事就和他有关,若此人有这样的能力,以后岂不是可以鼓动学子为所欲为。” “下官冤枉。”苗良畴瓮里站起来行礼“这曲高是不满下官退亲,公报私仇,想把下官屈打成招。” “景王殿下,文人为五蠹,这苗良畴更甚,看似文弱,其实又臭又硬,下官不得已才用刑的。” 景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曲高:“曲大人是怎么坐上佥都御史的职位的?” “蒙皇上隆恩,科考得利,吏部考核。” 景王点头:“读书科考啊?那这么说来曲大人也是五蠹之列了?读书科考算选五蠹之人,那朝廷是不是要废了科考?再不给像曲大人这样的人一点仕途的机会?” “下官不敢。”曲大人慌忙跪下。 景王冷笑:“曲大人就审自己的案子,只是苗大人有官职在身,没有证据不能用刑,有了证据,本王自会为你作证。” 曲高战战兢兢:“是。” 云清浅策马到陈家了,陈家住的比较偏,一边是学堂,一边是宅院,还有学子苑之类的,虽然地方很大,但是并不逾制。 “你找谁?”门房的人打量着云清浅。 “我找陈老夫人。”云清浅一脸诚恳。 “我家老夫人不在,你改天再来吧。”门房说着就要赶人。 “那陈老太爷呢?”云清浅不走。 “你找我家太爷有何事?”门房没有赶人,却也没有让她们进去的意思。 “我是云家大小姐云清浅,曾在宫内教坊待过,见过楚妃,有楚妃的话要转告陈老太爷。”她不得不这样说了。 门房愣了一下,皇上追封楚妃,陈家人也有赏赐,陈家人自然知道,这件事门房自然不敢怠慢。 很快门房就跑出来了:“我家老太爷有请。” 云清浅带着朱砂就进去了。 也不是进陈家的门难,实在是来求指教的人太多了,若是人人都让进去,陈家就会像集市一样。 “老太爷人带来了。”门房行礼。 “你出去吧。”陈百晓收了太极拳式看着云清浅,说实在的,他对云清浅也很好奇。 门房出去了,云清浅示意朱砂出去了,院子里只剩下陈老太爷和云清浅。 “吾女有什么话?”陈老太爷十分平静的说。 “陈小姐一切安好。” 陈百晓笑吟吟的看着云清浅,她果真知道这件事:“那你来有什么事儿?” “求陈老爷子为京城学子发声。” 陈百晓打量着云清浅:“这京城学子为了你们云家闹的沸沸扬扬的,皇上心情不好了镇压一下也是正常,这些不都是云家闹的吗?” “先生此言差矣,京城学子的确被有心人鼓动,做的却是好事,若是做了该做之事而被镇压,那京城学子就会战战兢兢,不敢再发声,反倒被那些他居心叵测之人左右,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陈百晓没想到云清浅一介女留意竟然在这里振振有词:“好一个悲哀,你说具体的事情。” “小女子舅舅因为退了曲家的婚约,而被右佥都御史曲大人公报私仇抓到了御史台,我舅舅不过是一个翰林大学士,休书讲文,唯一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应该就是文字了,文字狱出现,文人都不能幸免。”云清浅直接说。 陈百晓皱眉,他自然知道文字狱的可怕,甚至会焚书坑儒,天下希声,而云清浅也不是在危言耸听。 “若我出面,定会引来忌惮埋下祸患。”陈百晓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弊。 “我舅舅喜欢字画丹青,根本不会出书立传蛊惑人心,小女子求陈老太爷去谴责我舅舅。” 陈百晓略微想了一下:“你是想把这件事闹大,让曲高投鼠忌器?” “景王殿下已经在御史台了,只是景王插手可能会引起其他的纷争,所以求陈老太爷了。” 陈百晓想了想:“如果我不答应呢?” 云清浅看着陈老先生眼睛亮了一下:“那老先生就是答应了。” “我何时说过我答应了。”陈百晓觉得这个女娃也太机灵了一点。 “老先生说如果不答应,如果都是没有发生的事儿,那就是答应了。”云清浅几分得意。 陈百晓笑着摇头,云清浅可不单单是求他的,还带着威胁他,却表明自己不会拿那件事威胁他:“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提议 云清浅以为是楚妃的事儿,毕竟她和陈家也只有楚妃这一层关系。 “老先生请说。”她没有自大到直接说出这样事。 陈百晓看云清浅的心性不错:“你拜我为老师如何?” 云清浅直接愣在那里了,她怎么都没想到陈老太爷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若这天下的学子有一天真经历了文字狱,你要拨乱反正,保他们周全。”陈百晓接着说。 云清浅更愣了:“老先生太抬举小女子了,小女子何德何能得先生如此看中。况且先生也没有女学生啊。” “皇上以前也没点过女将军。古人学问无遗力,方得现世精华瑰宝,可前世已往,现世为新,却也不知后世为何,若是固守,便如无根巨木,终成沉珂,终将腐朽。”陈百晓说着看着天空。 “此事小女子不敢妄应先生,自认没那个能力。” “你现在没有那个能力,但是你有那个潜力。”陈百晓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老先生何以见得?” “你可以从教坊出来,得了自由身,却不自惭形秽,就凭这一点,你让天下学子汗颜。” 云清浅无奈一笑:“让老先生见笑了。” “怎么样?你可愿意答应?” 云清浅认真的想了想:“若真有那么一天,定时风云骤变的时刻,所波及的不仅仅是天下学子,若清浅有能力,定竭尽所能。”她躬身行学生礼。 陈百晓点头:“好。” “只是成为老先生的学生一事,怕污了先生的声誉,还是推后再议吧?” 云清浅知道成为荆门大学士的学生意味着什么,在天下学子中间,有振臂一呼之能。 “我活到现在,谁还能质疑我的声誉。”陈百晓满不在乎。 “我们云家现在在风头浪尖,此时拜先生为师恐多有不便,望先生海涵。” 陈百晓想了想:“不如这样,你女扮男装来书院即可。” 云清浅想了想:“多谢老先生成全。” “恩,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安排这件事。” “多谢老先生。”云清浅行礼。 看着云清浅离开,陈百晓微微叹息,如今学子太过沉珂迂腐,容易被人左右,早晚会引来灾祸。 “来人呐。”陈百晓叫了一声。 书童应声而入:“老太爷。” “把大老爷叫过来。”他背手转身坐在躺椅上。 陈楚元不适合做学问,却能把荆门书院经营的很好,现在家里的事儿都是交给他做的,陈老太爷知道他的德行,也从来没有说过他,虽然说有教无类,同类里却也不是谁都能教。 陈楚元知道云清浅来了,他本不想和云家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爹竟然直接见了,他还想和他爹说说,不要和云家有什么瓜葛呢。 “爹。”陈楚元行礼。 陈百晓打量了他一下,虽然穿着一身儒生袍,却是暗纹织锦的料子,素雅华贵:“你带人去御史台和翰林大学苗良畴撇清关系。” 陈楚元有点懵:“我们与苗家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啊。” “他是朝廷的大学士,我们是学子尊称的大学士,同是文人,怎么没关系。”陈百晓看着自己儿子。 陈楚元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撇清什么关系?” “苗良畴被人右佥都御史给抓了,应该是整理编撰书籍的事情,你去撇清了就好了。”陈百晓也不和他解释。 陈楚元真不知道做这样的事儿有什么意义:“这事儿也牵扯不到我们陈家啊,我们……” 陈百晓一眼看了过去,陈楚元没有说完的话不敢再说了。 “我这就去。”陈楚元不知道他爹这是想干嘛“刚才听下人说云家大小姐来见爹,可是有什么事儿?” 陈百晓想了一下:“云家有个远亲想拜到我门下,你找人算个黄道吉日,让他行拜师礼。” 陈楚元直接愣住了,他爹已经多少年没收过徒弟了,有人得他爹一点指点都是无上荣耀,怎么突然要收弟子了。 “爹,那云家……”他觉得最好不和云家来往。 “怎么?这个家你当家,老夫我收个弟子都不行?”陈百晓直接打断了陈楚元的话。 “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孩儿这就去准备。”陈楚元慌忙行礼退下了,也不知道云家有什么样的后生,竟然入了他爹的眼。 看着自己儿子的离开,陈百晓无奈的吐了一口气,他觉得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玩笑,给了他一个儿子,却无法完成他的宏愿,女儿倒是可以,结果却在皇宫里蹉跎了一辈子。 云清浅离开陈家就赶紧回家了,她舅舅家发生这样的事儿,她舅母肯定不好受,家里也没一个能顶住的人。 云清浅策马到家门口,云流汐就在那里着急的等着了,看到她回来慌忙跑下台阶。 “姐姐,你快去看看吧,希墨跑到曲家闹事儿了,娘和舅母都过去了。”云流汐急的都快跳起来了。 云清浅最怕会这样:“你在家里等着。”她勒马掉头就去曲家。 曲家门口围满了人,苗希墨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被曲家的下人按在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云夫人和苗夫人被人拉着挣扎不过来。 曲志远一脚踩在苗希墨的胸口:“就你这孬种的样子还敢来我们曲家闹事儿,别改天给你爹戴孝都爬不起来。” 苗希墨紧紧的咬着牙关,眼里全部都是愤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 “怎么?恨我啊?”曲高抬腿就要跺下去。 朱砂一脚踢在曲志远的小腿上,把曲志远给踢开。 “啊——”曲志远躺在地上惨叫,抬头一看是两个女子“把她们给我打废了。” 云清浅扶着苗希墨起来,朱砂没几下就收拾了曲家那些家奴,顺便把拉着云夫人和苗夫人的家奴也解决了。 曲志远直接愣住了:“你们敢在我家门口打人?” “难不成到了你家门口的人就该被随便打?”云清浅冷冷的看着曲志远“那咱们就要告到御史大人那里说道说道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教坊里出来的云清浅啊。”一直在门内看热闹曲相思走了出来。 第二百五十八章:不能善了 云清浅抬头看着曲相思,换做以前,曲相思根本没资格在她面前说话,现在却居高临下一脸嘲讽的看着她。 “曲小姐啊。”云清浅一脸嘲讽的看着曲相思。 “听说云小姐在教坊混的不错,剑舞很讨皇宫贵族的喜欢啊。” 云夫人要呵斥曲相思,却被云清浅给拦住了。 “我进教坊,不还是拜曲家所赐。”云清浅一脸嘲讽“曲小姐现在倒有脸在众人面前说这件事。” “你们云家亲敌,和我们曲家什么关系?”曲相思的脸黑了。 “我们云家已经平反了,是御史台核查不利,让我们云家蒙冤,幸得皇上圣明,为我们云家平反,现在曲小姐却一脸嘲讽的拿这件事说我们云家,我倒不明白了,这件事到底谁该羞愧?” 曲相思嘴角跳了一下,以前云清浅算是跋扈,却没有这样伶牙俐齿,没想到在教坊里待了一段时间倒变的伶牙俐齿了。 “这伶牙俐齿是在教坊里学的吧。”曲相思下巴微微抬起,不管云清浅怎么说,都改变不了她在教坊里待过的事实。 “什么时候实话变成伶牙俐齿了?我是在教坊待过?那又如何,谁敢说教坊的女子不清白,若说跳舞取悦他人,这京城的大家闺秀擅歌舞的多了,莫非都要入到取悦他人之流?” “你……”曲相思可不敢这样说。 “我怎么?”云清浅冷笑“今天我还就把话说明白了,我舅舅当初因为我们家求你们曲家,你们曲家威逼定了我表姐的婚约,现今要成亲,你们却居心叵测要高额的彩礼,派一个下人就去我舅舅家闹事儿,这婚约之事,合则成,不合则另觅良人,即便是成婚了,辛离的法度也允许合离,怎的到了你们曲家退个婚又是逼着我舅舅要银子,又是公报私仇把我舅舅抓到御史台,现在我云清浅就把话撩在这里,若我舅舅真在御史台出事,我就告御状,哪怕血溅五步也要求一个公道。” 云清浅的语调掷地有声,引发了周围的人共鸣,直接为云清浅叫好。 “你……”曲相思语塞“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了,那些想动我这个疯子的人都掂量掂量。”云清浅扶着苗希墨就走。 一行人上了马车,周围的人在后面看着,一直到马车不见了才慢慢散去。 而曲家门口太躺着一群人,曲志远躺在那里都没人扶。 “妹妹。”曲志远叫了一声。 曲相思这才注意到她哥还躺在地上:“来人啊,都死了吗?还不赶紧把我哥扶回去,赶紧去请大夫。”她恨恨的看着云家马车消失的方向,这个仇她记下了。 马车里苗夫人看着儿子身上的伤抹泪,她到苗家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都没这一年的一个零头多。 “娘,我没事。”苗希墨说话嘴角都是疼的。 “长记性了吧。”云清浅无奈的看着苗希墨。 苗希墨和云清浅的关系也不好,他不喜欢表姐那恃宠而骄的大小姐姿态,今天对他表姐的认知彻底改观了。 “表姐,你好厉害,连曲家人都不怕。”苗希墨一脸崇拜。 “你以为我不怕啊。”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怕你还……”苗希墨不明白了。 “那你打不过为什么还要去打?” “我是家里的男子汗,嘶……”苗希墨疼眼角都突突突的跳。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样能怎么样?”云清浅也不抱怨他了,转即看着她舅母“舅母,给希墨请个教武术的师傅吧。”、 “啊?”苗夫人没想到云清浅会说这个“这个得和你舅舅商量一下。” “恩。” 四个人聊了一会儿就到了云家,众人先把苗希墨给扶回去了,派人去请了大夫。 云流汐赶紧给她姐姐端了饭来,这已经快中午了,她姐姐还滴水未尽呢。 云清浅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忙着的时候没感觉,现在一回来就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慢点儿吃。”云夫人看着她女儿的样子“你跑出去找什么人了,有没有用啊?” “姐姐是不是去找景王了?”云流汐直接说。 云清浅差点儿被呛到,按着胸口咳嗽了几下:“先让我把饭吃完。” 苗氏一边让云清浅慢点儿吃,一边又着急知道现在到底怎么样,管家出去打探消息也没有回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云清浅把最后一口汤喝完,才感觉舒服了很多:“我去找景王了,景王已经去御史台了,所以说舅舅的事儿一定会公正的审的,你们放心好了。” 云夫人这才微微放心:“多亏了你在宫里认识景王殿下啊。” 景王看着曲高审苗良畴,不得不说曲高还是有些本事的,即便被景王盯着也没有那么被动。 左右御史都被惊动了,他们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曲高这个人办事能力很强,就是这为人太差了,这次踢到铁板了吧? 曲高原本以为,即便是什么都审不出来,最起码也有些疑惑,可以让他全身而退,结果陈家来人了。 直接说和苗良畴撇清关系,他的任何所作所为都不是学子的态度,和京城学子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苗良畴的问题,就是学术的问题,学术的问题,就是学子的关系,事情一扯到京城的学子,那么事情就大了。 这次曲高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肯定要有个交代,要不然京城学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偏偏这个苗良畴干净的和一道白月光似得,什么污点都没有,学术诬陷又不能,那就是曲高的问题了。 曲高认了这个问题,认了这个错,也不过是审查不严的事儿,考核上有点污点。 他是不想认的,他不信自己连一个一点权利,一点势力都没有的五品翰林大学士都斗不过,这说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 “曲大人,幸好这件事没有酿成什么大错,曲大人也好全身而退。”景王已经没有心思在这敲打曲高了,他心想陈家来人一定和云清浅有关系,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赶鸭子上架 荆门大学士在学子心里地位超凡,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只要一振臂,便会一呼百应。 当初父皇娶陈家之女,肯定也有取得陈家支持的想法,谁想后来闹成那样, 陈家再不过问朝堂的事儿,这次却发声了。 “多谢景王殿下监督,下关才没有酿成大错。”曲高一脸的恭维,心里却想了一百种整死苗良畴的办法。 “好了,这件事本王会记住的,你身为御史台佥都御史,也应该的时时自检,以免落人口舌。”景王十分平静的说。 就曲高今天的表现,景王觉得他十有八九会报复苗家和云家,本想为他们免了后患,但是一想算了。 “多谢景王殿下提醒。”曲高行礼。 苗良畴到云家的时候都午饭时间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他也没心思去翰林院了。 苗夫人拉着苗良畴一阵委屈,这件事对他们苗家人来说,简直是天降横祸。 “好了,我不是没事儿了吗。”苗良畴看着他夫人的样子。 “现在是没事了,你不知道你被带走的时候我有多担心,万一有个什么我和孩子们怎么办啊?”苗夫人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要不你辞官吧,咱们就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舅舅要是没了官职在身,有些人更可以为所欲为了。”云清浅直接说。 苗良畴点头:“这次曲家之所以说要娶云娣,是因为云娣的八字可以为他们挡灾,若我们真是普通人家,说不定是什么样呢。” “什么?”苗夫人吃了一惊。 云清浅没想到曲家竟然是因为这个:“那舅舅打算怎么办?” “回头赶紧把云娣嫁出去吧。”苗良畴也没别的办法了。 “可是一时间哪儿找合适的人呢?”苗夫人也觉得为难。 “哎。”苗良畴叹气。 两家人一起吃了一个饭,吃过饭之后坐在一起商量为苗云娣找婆家的事儿,之前苗云娣不愁嫁,苗家有官职又是书香世家,上门求娶的人不少。 可是现在,之前因为帮云家连体面的嫁妆都拿不出来了,退了曲家的婚约,又被曲家盯上了,估计很多人都避之不及,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缘分这事儿谁知道呢,说不定突然就出现一个合适的了。”云清浅想破了脑袋,看着一群人苦愁,只好安慰到。 “对啊,谁知道呢。”云夫人也安慰苗家夫妇。 苗家人一直到吃了晚饭才回家,本来想等着云德义回来商量一下呢,结果等了好久都没回来。 另外商量了一下给苗希墨找习武师傅的事儿,苗良畴犹豫了一下也答应了,现在也不指望苗希墨能练出个什么章法了,强身健体就行。 一家人看着苗家的马车走远,心里有些沉重。 “哎,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云家经历了那么多,怎么感觉才开始。”云夫人沉重的说。 “可能因为后福比较大。”云清浅玩笑着说。 云夫人瞪了云清浅一眼:“你今天让丫鬟把曲家公子给打了,说不定人家明天就找上门来了。” “对了姐姐,朱砂怎么武功那么高?”云流汐听苗希墨说的都觉得朱砂是绝世高手了。 “哦,以前朱砂家是开武馆的,后来出了点儿事儿,她才被卖了。”云清浅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也是一个苦命的人。”云流汐以为是和她们一样的经历。 “那以后要对朱砂好一点。”云夫人看着云清浅。 “知道了。” 云夫人和云流汐在堂屋里绣花等着云德义回来,云清浅找了一个院子跟着朱砂习武。 经历的越多,越觉得自身强大的重要性,就算臻王把朱砂放在她身边,也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保护他。 “大小姐,主子说,你要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可以去求越王。”朱砂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 “越王?”云清浅想了一下“老越王?” “恩。” 云清浅扎着马步摇头:“还是算了,牵着的人越多,就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和猜忌。” 朱砂想提醒云清浅不要和景王走的太近,到时候主子会不开心的,可是又觉得不合适,今天这事儿真的只是意外。 云德义到子时才回来,一家人看着云德义吃了宵夜,又说了苗家的事儿,云德义的脸色很难看。 任凭谁都能看出来,这是曲家故意刁难苗家的,区区退婚,曲家竟然要逼死苗家人。 “这事儿多亏了清浅,已经没事了。”云夫人慌忙解释。 云德义看着云清浅,他知道自己女儿已经不同了:“以后小心一点。” 现在不是没事儿了,而是真的惹事儿了。 早起云清浅直接穿了男装,打算一会儿去见付子卓说字画的事儿,谁知道还没有出门陈家就来人了。 来的还是陈老太爷身边的陈斯,他是陈老太爷的书童,本身在学子里也颇有威望,却一直甘愿跟着陈老太爷做陈老太爷的书童。 他已经四十岁了,说书童感觉怪怪的,他却一直这样自称。 “云夫人,这是我家老太爷看好的日子,让云公子准备好了束脩,行拜师之礼。”陈斯说着打量了一下一边的云清浅,觉得这个后生看着的确不错。 云夫人看了一下一边的云清浅,怎么觉得说的就是云清浅呢? “陈老太爷没弄错吧?”云夫人有点儿不信,她知道陈老太爷收学生的标准有多严苛。 “云夫人若是不信,叫云小姐出来一问便知。” “我怎么会不信陈先生,清……”云夫人让云清浅过来行礼,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儿说漏嘴了。 “在下云戈,谢过陈先生。”云清浅行礼接过那帖子。 陈斯满意的点头:“云公子果真人中龙凤。” “先生谬赞。” 一番客套总算是把陈斯给送走了。 “你给我回来。”云夫人看着云清浅那装模作样,一副男儿姿态。 云清浅灰溜溜的跟着她娘回去了,她怎么觉得陈老太爷是赶鸭子上架啊,这是逼着她拜师。 “你给我说这是怎么回事。”云夫人把帖子拍在桌子上。 第二百六十章:撞车 云清浅女扮男装就算了,怎么还闹出拜陈老先生为师的事儿了,这要是被陈老先生知道了,不知道怎么谴责他们云家。 以陈老先生的德高望重,到时候他们云家是别想留在京城了。 “就是……娘看到事儿。”云清浅小心的说。 “咱们家现在还不够乱的啊,你竟然去拜陈老先生为师,这以后要是被人知道你是……”云夫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说出来娘肯定不信,是陈老先生让我拜她为师的,我是拒绝的。”云清浅弱弱的说。 “呵!”云夫人都被她气笑了“陈老先生要收你做学生?是不是看你骨骼惊奇啊?” “娘怎么知道?”云清浅一阵意外。 云夫人看着自己女儿那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女儿呢? “姐姐什么时候见的陈老先生?”云流汐想到了关键,她觉得她姐姐和陈老先生没有交集才对。 “就是昨天,舅舅出事,我去找陈老先生帮忙。”云清浅也不隐瞒。 “你找陈老先生帮忙?陈老先生能帮什么忙?”云夫人不理解了。 云流汐认真的想了想:“舅舅说荆门学堂出面,才让御史台不得不认错,是不是姐姐想的法子?” 云夫人也想起来这件事了,于是看着云清浅。 “恩。景王是不会干涉这件事的,景王只能保证这件事的公平性。”云清浅解释了一下。 云夫人和云流汐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想不通。 “陈老先生为什么要帮舅舅?”云流汐好奇的说。 “不是帮舅舅,舅舅的人品我们也知道,那个官职更是清水的不能再清水,御史台唯一能做文章便是文字了,和文字有关,便和学子有关,陈老先生不过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 云流汐目前还真想不到这些,毕竟她都没有经历过。 就这样,云清浅糊弄过去了。 至于陈家帖子的事儿,他们肯定是不敢退的,要等云老爷晚上回来商量一下,反正距离拜师还有十天。 不过云夫人却不让云清浅男装出去了,万一再招惹什么怎么办? 这次不管云清浅怎么说,云夫人就是不让她出去,她只好气的回房间了。 云流汐看她姐姐气的蒙着被子不动,想来劝劝她姐姐,谁知道叫了半天没人答应,一掀开被子里面盖的是枕头,她又把被子盖好了。 “你姐姐没事吧?”云夫人看云流汐从云清浅房间里出来。 “没事,娘又不是不知道姐姐那脾气,过一会儿就好了。”云流汐心里虚虚的。 云夫人叹气:“我也是为了她好。” “是,是,是。”云流汐扶着她娘就走。 云清浅和朱砂跳墙出来,猫着腰远离了云府才吐了一口气,看来以后想出门更不容易了。 大街上围了一群人,看两辆马车撞到一起,一辆马车框的撞的掉了一边。 苗云娣都快哭了,她知道家里出事匆匆的赶回来,谁想竟然撞到了别人的马车,却又是自家的马车被撞坏了,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两个车夫就谁应该赔银子这事儿在吵架,苗云娣心里暗暗的想对方会赔,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是人穷志短,家里已经成那样了,她实在怕花钱了。 “算了。”付子卓有些不耐烦的拿出钱袋子“不就是一辆马车吗?” 苗云娣的脸瞬间通红:“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这银子不必公子出。”她说着羞愧的想钻进地缝里。 她知道是自己错了,可是为了省那一点银子她硬生生忍住让车夫和对方吵,现在对方给了银子,她更加无地自容了。 付子卓差点儿笑出来,刚才她不管车夫让车夫吵,现在自己赔钱了,她却又不要了。 “你确定不要?”付子卓意外? 苗云娣心一横:“只要公子不索赔就好。” 付子卓真没打算让她赔钱,不过被人撞了还被人找事儿,轮到谁头上都不舒服:“说了半天,你是不想赔钱?” “我……”苗云娣语塞。 “这不是出不起嫁妆的苗家小姐吗?”曲相思一脸嘲讽的走了过来。 苗云娣一看曲相思转身就要走。 “哎。”曲相思直接拦住她“别走啊,怎么?嫁不出去了,打算在路边揽一个赖上啊?” 苗云娣抬起袖子挡着脸,想从一边走。 曲相思就是不让她走,本以为她爹轻易的就会收拾苗家,谁知道景王竟然出面了,回来她哥被打成那样,她爹也只是说先忍忍,让他们暂时不要招惹苗家和云家。 曲相思怎么会咽下这口气,刚好遇到了苗云娣,还是她这么窘迫的时候,自然要过来羞辱一番了。 付子卓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女人,原来是苗家的小姐,只是不知道是哪个苗家。 “苗小姐?我看你以后就是嫁贩夫走卒的命,说不定那样能看上你家的门户,愿意不要嫁妆娶你。”曲相思说着要扯开苗云娣的手。 付子卓看到这样过去拉了一下苗云娣,把她挡在自己身后:“这位小姐当街羞辱别人,素养也不怎么样吗?” “你……”曲相思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护着苗云娣“你们什么关系?” “大概是……打打闹闹那种。”付子卓意味难明的说。 “你们?”曲相思意外“苗云娣你也臭不要脸的,竟然早就勾|引了男人。” 云清浅过去一巴掌打在曲相思脸上,刚才曲相思那样对她表姐的时候她已经想出来了,结果付子卓竟然出面拦着了,她就继续站在人群里。 这次她一个没忍住直接出来了,昨天没打曲相思算是便宜她了,今天她不介意补一下。 “谁?”曲相思捂脸猛的盯着云清浅,眼睛却突然亮了起来,还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她本来打算曲相思闹的话,她再打一巴掌下去,然而这一脸花痴是怎么回事? “云戈兄?”付子卓一脸意外。 云清浅侧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原来是云公子啊。”曲相思捋着一边的秀发含羞带娇的看着云清浅。 第二百六十一章:放在火上烤 这是什么情况? 云清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头皮都有点发麻了。 “她……”付子卓靠近云清浅指着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这里有问题?” “我觉得也是。”云清浅点头。 “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云公子海涵。”曲相思含情脉脉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和付子卓都是一阵恶寒,这也太…… 云清浅慌忙转身向苗云娣行礼:“这位就是苗家表姐吧?” “你是……”苗云娣觉得对方这样为她出头,应该认识才对。 “我是云戈啊,云家的远亲,小时候见过表姐。”云清浅一脸认真。 苗云娣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不是一家人肯定不会这样为她出头:“表弟啊?你……” “我要去找子卓兄,刚好路过。”云清浅说。 “这样啊,让你见笑了。” “表姐以后若是被人欺负了,尽管来找我,我这个人打人不分男女。”云清浅说着瞟了曲相思一眼。 曲相思立马心跳加快,她真没想到,天下真有这么俊秀的男子,简直让女人都汗颜啊。 苗云娣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她不习惯打人啊。 “原来是云兄的表姐,真是误会了,付通,先把苗小姐送回去,再把苗小姐的马车修了。”付子卓直接吩咐。 “是。”付通领命。 付子卓转即看着苗云娣:“在下改天再登门道歉。” 他哪儿是想登门道歉了,他就是想和云清浅搞好关系,实在不行,就走苗云娣这条路,先派人去摸清门路。 “多谢……”苗云娣正要行礼。 “不用!”云清浅直接拒绝。 她心虚啊,这个付子卓并非泛泛之辈,若是让他摸到了舅舅家发现蛛丝马迹怎么办? “云公子不必客气,付通,还不赶紧的?”付子卓不给云清浅这个机会,一边吩咐付通,一边挡着云清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云清浅还要和付子卓做生意,这会儿不好太强硬了,只好看着苗云娣被付通给带走。 曲相思看到云清浅和付子卓离开,下意识的跟着就要过去。 “哎……”付子卓转即挡着曲相思“你干嘛?” 曲相思行礼:“小女子刚才对云公子多有冒犯,还请说了府邸,小女子改日登门道歉。” 付子卓见过各式各样的人,像曲相思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曲家小姐是吧?我看你才是没男人要了,路边见一个男人就想赖着。”付子卓一脸嘲讽“云公子打人不分男女,本公子骂人也不分男女的,赶紧走走走。” 付子卓说完拉着云清浅就走,好像担心有人把云清浅抢走一样,曲相思还想追,却被身后的丫鬟拉了一下。 曲相思回头打了丫鬟一巴掌,看到丫鬟那委屈的样子,她正要发脾气,突然想到那云公子是苗云娣的表弟,找苗云娣不就知道了? 付子卓走出了围观圈还回头看了看,确定曲相思没跟过来才吐了一口气,他也就嘲讽一下曲相思,还真不敢把曲相思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民不与官斗。 云清浅看着付子卓的样子:“怎么?怕了?” “倒不是怕了,就是麻烦。”付子卓不在意的说“不过云兄真是豪情,说打人就他打。” 云清浅内心呵呵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说自己上次就想打曲相思了。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文苑,按照云清浅的意思,她是不想来文苑的,她只找付子卓而已,这里人多嘴杂。 付子卓却非常喜欢来文苑,喜欢交好这些文苑里这些学子。 “他们议论什么呢?”云清浅坐了靠窗的位置,看到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你还不知道吧?陈老先生要收弟子了。”付子卓一脸感慨,好像看着金山银山却是别人家的一样。 云清浅猛的回头看着付子卓:“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还不知道吧?”付子卓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这次陈老先生好像特别在意这个弟子,特意让人算了黄道吉日,广发观礼贴,京城学子现在都为得到一贴为荣呢,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能被陈老太爷这么看中。” 云清浅整个人是懵逼的,要是说之前让她拜在陈老太爷门下是赶鸭子上架,现在就是直接把她放在火上烤了,立马有一种火上烤鸭的既视感。 “京城多少学子都想拜在陈老先生门下,即便是能做个记名,那也是万分荣耀,哎……”付子卓说着叹气。 “这消息可靠吗?你听谁说的?”云清浅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当然可靠了,我就在荆门学堂啊。”付子卓一脸认真的说。 他背负家族使命,但是也不能做的太明显了,是以求学之名到的京城,一到京城就捐了巨额的银钱,进了荆门学堂。 云清浅怎么感觉前途越来越黑了呢:“那你绝不觉得这是一场阴谋?” “阴谋?”付子卓看着云清浅那一脸狐疑的样子“即便是一场阴谋,也足以引得天下学子前赴后继了。”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现在的学子都这么吓人吗?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我们还是谈字画的事儿吧。” 付子卓之前特别热衷于字画,但是现在对那陈老先生要收的学生更好奇,不过断断续续的,两个人还是把字画的事儿给谈妥了。 第一步是让一闲先生扬名京城,自然是拿字画让达人品鉴,然后只有付家出售,接着再在京城之外的大城池推,这样就可以保证价格了,而不会因为流入市场太多,而成了泛泛之流。 云清浅觉得生意人果真是生意人啊:“你这是捧高,然后物以稀为贵,可有什么法子让东西贱卖啊?”她玩笑着问。 “当然是踩低、作贱了,让之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就可以以低价购入,而且对方还会十分感激你。”付子卓一脸得意的说。 云清浅不过是玩笑,可是眼睛落到从外面进来的钟星彩身上的时候,表情慢慢的凝固了。 “怎么了云兄?”付子卓看云清浅的样子。 “没什么。”云清浅慌忙收了自己的神色。 第二百六十二章:肖想她男人 付子卓才不相信没什么,往下面一看就看到了钟星彩,钟星彩出入文苑从不避讳在任何人,在学子中有一定的声望。 付子卓打量了一下云清浅:“莫非云兄看中了钟家小姐?” “子卓兄说笑了。”云清浅很严肃的看着他。 付子卓看到云清浅这样,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不管云兄有什么想法,我给你一个忠告,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为何?” “但凡她看中了你身上任何对她有利的东西,她就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云兄现在又斗不过她,也不可能为她所用,就只能离她远一点了。”付子卓无奈的说。 云清浅之前只是怀疑,现在被付子卓这样一说就变的通透了。 之前她实在想不出钟星彩为什么要对付她,把她被范氏羞辱的事儿宣扬出去,现在总算是得到答案了:钟星彩要作践她,好以最低的代价利用她。 她和钟星彩前世没有直接的仇怨,自己的悲哀有她的一部分,今生已经不同,也不想有什么交集,没想到还是要纠缠不休。 “况且这个女人野心极大,现在在打臻王的主意,你是没机会的。”付子卓这句话就是玩笑了。 但是云清浅一个机灵:“她在打臻王的主意?”这个不能忍。 “对啊,听说皇宫的年夜宴上,有人提钟星彩与臻王的事儿,臻王直接拒绝了,钟星彩露了一手算账的本领,艳惊四座,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去钟家提亲,都被钟家拒绝了,而且左都御史现在向臻王一边倾斜……”付子卓突然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 云清浅也不需要懂,她只要知道钟星彩在肖想自己的男人就可以了。 和付子卓谈妥之后,两个人在文苑吃了饭,付子卓还要在这里结交‘狐朋狗友’,云清浅就先走了,她要给付子卓准备六幅画用做打响名声。 “云公子。”钟星彩看到云清浅直接拦住了她。 云清浅表情淡淡的打量了一下钟星彩:“这位小姐有什么事儿?” 钟星彩看到云清浅没有耳洞,有喉结,才确定她真是一个男子,天下还真有这么俊秀的男子。 “我听说上次的字画是云公子的,在下十分喜欢,不知道云公子可否割爱,在下愿意给重金润笔。”钟星彩很诚恳的说。 若不是云清浅现在看透这个女人了,还真觉得她很诚恳。 “恐怕要让这位小姐失望了,在……” “我姓钟,左都御史钟大人是家父。”钟星彩打断了云清浅的话。 云清浅眼皮跳了一下,心里一阵冷笑,这个钟星彩还真会用自己的家世啊:“钟小姐这是要以权压人吗?”她直接提高了语调。 她这一声把别人的声音压下去了,都回头看着他们这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钟星彩愣愕了一下,她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对方不敢拒绝,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 “钟小姐若求字画,诚心即可,不必拿自己的家世来做文章,我们文人学士,以文会友,以画表意,官宦权贵若是为国为民,自会得到别人的敬重,而不是作威作福,却要在这里让人臣服。”云清浅说话掷地有声。 周围有人听的叫好,钟星彩的脸色却非常难看,她在这里比较受学子追捧,说她巾帼不让须眉,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付子卓靠在楼上的柱子那里看着下面,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陈老先生要收的学生不会就是云戈吧? 虽然他知道这样很荒诞,可是陈老先生收的若是京城学子,那肯定早就收了,现在陈老先生要收学生,而京城出现了这么一个标新立异,不畏权贵的云戈,这也太巧了。 “云戈?云戈?”付子卓念叨了两遍喃喃的说“王于兴师,脩我戈矛,与子同仇。” 钟星彩心里堵的厉害面上却笑着,她总是不着痕迹的显露一下自己的家世,还平易近人的样子,引得不少人好感,没想到会踩到云清浅这颗钉子。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敏儿在一边呵斥到“我家小姐告诉你,是不想你犯了什么冲撞,是为了你好。” “那敢问钟小姐可有什么封位?”云清浅一脸嘲讽。 钟星彩突然觉得云戈这张脸很难看:“并无。” “那与我们有什么区别呢?在下遵纪守法,从不逾越辛离法度,与钟小姐并无什么区别,难道钟小姐生于官宦之家,就有什么特权不成?” 钟星彩眼睛闪烁了一下,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对她很不利了,她看了一眼一边的吴旭航。 吴旭航一副大义炳然的样子站了出来:“这位公子怎么可以这样和钟小姐说话,钟小姐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什么?”云清浅侧目一看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吴旭航?这个钟星彩的走狗,钟星彩嫁给臻王之后,他也平步青云,以至于她在臻王府见过吴旭航几次。 云清浅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吴旭航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觉得对方认识自己呢?自己可不认识对方。 “钟小姐不拘小节,巾帼不让须眉,本是女子典范,这位兄台为何这样为难钟小姐,未免太小肚鸡肠了。”吴旭航这样说着,眼睛里有些狐疑。 “在下小肚鸡肠?这个形容词用的可不怎么样。是钟小姐打断在下的话,说在自己家世,在下不过问了一下而已,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小肚鸡肠了?难道大丈夫就应该让别人踩在自己头上,然后还要摆好姿势让对方踩的稳一点吗?”云清浅一脸嘲讽。 吴旭航一愣,周围不乏有放荡不羁的学子,听云清浅这样说笑了起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钟星彩的作为的。 “你这样的读书人,有辱斯文。”吴旭航嘲讽到。 “斯文是什么?我与这位兄台素未谋面,这位兄台不分青红皂白就呵斥在下,这就是斯文?” 吴旭航冷哼:“我乃荆门学堂学子,京城谁人不知荆门严苛,你不过是在家读了两天闲书的莽夫而已,我懒得和你计较。” 第二百六十三章:顾川 亮出自己荆门学子的身份,多多少少会被人忌惮,这也是吴旭航最大的底牌。 果真他这句话一出,有不少人看云清浅的目光都变了,纷纷议论,觉得是云清浅不对了。 “荆门学堂啊?”云清浅打量着吴旭航“好厉害的样子,不过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却没有负责一个人会不会成为良善之辈,大学问者又不是没有恶贯满盈的,贪官污吏,有多少都是从学堂走上仕途。” “你……你这是侮辱天下学子。”吴旭航有些激动了。 周围的人也有些激动,他们都是学子,怎容的别人这样侮辱。 付子卓也觉得这个云戈有些过了,这样岂不是要和学子们为敌?对他以后不利啊。 “这位兄台话说的太重了吧?”有人站了出来。 “就是,这官场蛀虫,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 “对,我看这位兄台就是想掩饰自己的粗鄙。” …… 云清浅转身行礼:“敢问诸位,做学问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天子分忧,为百姓立命。” “我等读书人,自然要以安稳天下为己任。” ……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觉得自己远大的抱负就在眼前。 “诸位有如此抱负,不入官场怎么实现?”云清浅又问到。 一边的钟星彩气恼,这些学子平时一个比一个能言善辩,这次怎么就被人带到坑里呢? “这位公子如此为难京城学子是为了什么?”钟星彩直接问。 “钟大小姐言重了,这里都是未来国之栋梁,我们不过是在讨论一下人生宏愿而已。”云清浅一笑,她这是把自己和众学子划到一起了,钟星彩才是外人。 众人交头接耳想了想,读书人谁不想被夸栋梁啊,而且读书人都有为国为民国的心愿。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公子一番质问,让在下茅塞顿开。”顾川越过众学子对云清浅行礼。 众人一看是顾川,纷纷让了一下,顾川是文苑里最难结交的人,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拜在陈先生门下。 “在下姓云。”云清浅行礼,只觉得眼前的人气度儒雅,可览山川,起不了轻视之心。 “云公子。”顾川一阵欣喜。 他自小聪慧,学问之事向来难不倒他,只是两年前开始,他有诸多不解和困惑,让他止步不前,人也变的沉闷,所以才出来,看世间百态,想洞察内在玄机,却收获甚微。 只见世人追名逐利,表面却面面堂皇,书上学问如一纸空文。 “可否换个地方,与云公子一叙?”顾川看着云清浅。 “在下今日有要事在身,不便停留,若是有缘,改日再见。”云清浅抱拳行礼,转身就走。 因为顾川出面,文苑的人也不再议论云清浅的孤傲,慢慢的散了,继续说陈老先生收学生的事儿。 钟星彩走到顾川身边:“顾公子,自古标新立异着,都有四面楚歌之祸患,圣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顾川笑了一下:“何为时务呢?” 钟星彩直接被问住了。 顾川昂天大笑的离开了文苑,他欲求文之精要,沉浸文中不可自拔,今日方知,只在此山中不若一览众山小。 付子卓一脸牙疼的看着顾川离开,他觉得这个云戈有点邪门,怎么连恃才傲物自负清高的顾川都主动结交呢? 而且看刚才顾川离开的样子,没有一点恃才傲物自负清高的样子,他看走眼了? 云清浅离开了文苑吐了一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大概就是这样吧,这还没去荆门学堂呢,就遇到了荆门学堂的人还结下了梁子。 “公子,有人跟踪。”朱砂靠近云清浅小声说。 “打发了,腿给打断。”云清浅说着目光有些阴冷。 不管是付子卓继续派人跟踪她,还是那个钟星彩有什么意图,她都要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 “还不能是有外伤的那种。”云清浅突然吩咐到。 “是。”朱砂领命。 云清浅换了女装去苗家,进了门就看到舅母他们围着一辆新马车。 “新买的啊?”云清浅看着马车的做工,看着不便宜,她舅舅还真舍得。 “不是。”苗云娣不知道怎么说“今天上午我撞了一位公子的马车,他把我家马车送去修,却说修坏了,送了一辆新的来。对了,你家是不是有个远房堂亲?” “是啊。”云清浅觉得那付子卓不会有什么目的吧,对她表姐这么好。 “他说他小时候见过我,我怎么没印象?”苗云娣困惑。 “表姐是贵人多忘事,可能他记表姐记的比较熟。”云清浅说着拍了拍那马车,觉得不错。 “清浅啊,我听你表姐说了,今天这事儿啊是你表姐不对,结果人家送了一辆新马车来,我担心……”苗夫人现在也是怕了“你那堂亲认识那位公子,就把马车给人家送回去吧。” “算了,他送来了舅母就用着。”云清浅走了过来“这推推搡搡的倒会出什么事儿,以后折成银子还给他就行了。” 苗夫人看了看那崭新的马车,她也想用这样好的马车,回娘家都有面子:“那也得和你舅舅商量一下。” “舅舅今天就去翰林了?”云清浅意外。 “恩,你舅舅啊,离不开那些书。”江氏一脸抱怨。 云清浅笑了一下,和她舅母一行人去堂屋了。 晚上云清浅还是翻墙回去的,她觉得不在家的事儿肯定被发现了,但是哪又如何? “饭做好了啊。”云清浅一到堂屋坐下就要吃饭。 “站起来。”苗氏阴沉着脸呵斥到。 云清浅吓的放下筷子就站了起来:“娘,怎么了啊?” “我说不让你出去,你从哪儿出去了?”云夫人气恼的看着云清浅。 “从后院墙那里。”云清浅一脸认真的说。 “我说的话你怎么就不听呢?万一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云夫人被气的都快哭出来了。 “我就是去舅舅家看看希墨。”云清浅一脸乖巧。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云夫人不信。 “我说了娘也不信啊,肯定以为我找借口想出去。”云清浅一脸委屈。 第二百六十四章:中毒 云夫人看着云清浅那无辜的样子,想了想女儿那样说她肯定不信,觉得好像是自己错了。 “你要是真的去你舅舅家,可以直接和我说,我陪你去。”云夫人看着云清浅。 “又不是很远,去一趟要大动干戈的。”云清浅看着一边嘀咕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云夫人等着云清浅“坐下,吃饭!” 云清浅这才坐下,看向云流汐,云流汐冲她吐了一下舌头。 云流汐知道她姐姐肯定不只去了舅舅家,不过她也不会拆穿,她姐姐现在稳重多了,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云德义依然很晚都没回来,云清浅吃完饭在偏院里练武,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一个不留神还被朱砂给打倒了。 “大小姐。”朱砂慌忙把云清浅给扶了起来。 “我没事。”云清浅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看大小姐这样心不在焉的,可是在担心什么事儿?”朱砂以为云清浅是担心白天的事儿。 “我爹这样不是办法啊,身体早晚会被拖垮的。”云清浅想着说。 朱砂没想到云清浅想的是这件事:“那大小姐想怎么办?”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爹看起来像劳累过度病倒了?”云清浅看着朱砂。 朱砂想了想:“有。” “真的?”云清浅小声的说“对身体有影响没有?大夫能检查出来吗?” “对身体没什么影响,但是大夫能不能检查出来就要看大夫的医术了。”朱砂不能保证。 云清浅有点丧气,但是很快就释然了:“那你安排一下吧。” 云德义听着报时已经到子时了,守门的进来叫他,他合上卷宗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直接晕倒了。 “云大人,云大人?”值夜的人立马慌了。 云清浅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出来一看是兵部衙门的人把她爹送回来了,是被人从车上抬下来的。 “爹?”云清浅看着她爹的样子吓傻了。 刚才她只是那样担心,没想到她爹真的累倒了。 云夫人让人把云老爷抬到卧室里,又给了送云老爷回来的差使赏钱,打发了李叔去请大夫,一家人这才焦急的守在床边。 “爹不会有事的。”云流汐喃喃自语,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会有事的,你们就别担心了。”云夫人也在安慰自己。 云清浅转身出了房间,她真没想到出发生这样的事儿,朱砂也跟着她出去了,她担心云清浅会出什么事儿。 “我爹为什么会这样?”云清浅转身看着朱砂“我们回京城才没几天,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奴婢也觉得奇怪。” “是不是我爹之前的隐疾没有治好?”云清浅想起臻王说过她爹身上有隐疾。 朱砂摇头:“若是主子说治好了,那就是治好了。” 云清浅心里很慌乱,她好不容易才让一家人在一起,就算是再艰难,她都觉得会慢慢的好起来的,谁知道突然之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小姐不要急,李叔肯定会把孙郎中请来的,到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朱砂安抚着。 李宏茂用了最快的时间把孙郎中给请来了,孙郎中在京城并没有什么名气,看着十分邋遢,混迹于市井之中,却是连臻王都敬重的神医。 云夫人看到来的郎中皱了皱眉头,想李管家不会是想家里穷,所以随便请了一个郎中来吧。 孙郎中看到床上的云德义就要动手,却被云夫人拦了一下。 “大夫可有净手?”云夫人看着孙郎中那黑黢黢的像竹枝一样的手。 孙郎中有些不悦:“还想不想让人活了。” “娘。”云清浅慌忙把她娘拉到一边。 李宏茂举了蜡烛过去帮孙郎中照明。 “再亮一点。”孙郎中皱眉。 云清浅慌忙取了蜡烛点着了站在一边。 孙郎中按着云德义的眉心,双手慢慢的往头颅两侧摸去,又摸了摸他的颈部。 “中毒。”孙郎中直接说。 “什么?”云夫人吃了一惊。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毒,用量很小,中毒的人不会有任何不适,慢慢的会没有缘由的头痛头胀,最后胀痛难忍而死。”孙郎中猛的按了几下云德义头上的几个穴位,云德义紧皱的眉头才慢慢的舒展开。 “那……”云夫人瞬间感觉天旋地转。 “娘。”云流汐慌忙扶着她娘“大夫,还有救吗?” 云清浅也是一脸紧张,她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家人,有这么难吗? “他算是因祸得福,最近太过劳累,所以提前晕厥了,还不至于无药可救,不过时间会有点长。”孙郎中一脸平静的说。 云夫人这才舒了一口气:“那就劳烦大夫了。” 孙郎中先给云德义施了针,云德义睡的十分安稳,一家人这才放心了。 孙郎中要离开,却被云清浅拦住了。 “这么晚了还劳烦大夫来,家里别的没有,空的房屋却很多,若是大夫不弃,就在寒舍过夜,省的大夫奔波。”云清浅行礼。 孙郎中看着一边的李宏茂,李宏茂脸扭到一边,他在孙郎中面前那么大面子,但是大小姐要留人就另说了。 “好。”孙郎中直接答应了。 李宏茂十分意外,孙郎中这个人怪异的很,最不喜欢跟着谁,这次竟然答应了。 “那劳烦李叔为孙郎中准备房间了。”云清浅也不戳破他们之间的关系。 “孙郎中这边请。”李宏茂虽然要伺候孙郎中,但是却有几分得意。 李宏茂把孙郎中安排在他隔壁,是前厅到后院之间的厢房,和云家人不在同一个院子里。 “哎,刚才拦我的那个就是云家大小姐?”孙郎中站在一边看着李宏茂铺床问到。 “是,怎么了?” “没什么。”孙郎中笑了一下“你跟着云家感觉如何?” “不如何。”李宏茂听他语气里略带嘲讽:“云老爷真的是中毒了?” “你怀疑我医术?” “不是怀疑你医术,云老爷之前吃过解毒丹,算算时间,他现在很难中毒才对。”李宏茂可是肩负着保护云家的使命,这才几天云德义就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对谁有利 臻王在京城留了很多后手给云清浅,只是云清浅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现在还没用到臻王给她留的后手。 孙郎中一脸嘲讽的看着李宏茂:“可以让人中毒的手法千千万,有些东西看似无害,过量了就会让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宏茂不和孙郎中争执这个,他还真不擅长这个:“那你最好保证云老爷没事,不然主子那里可没法交代。” “你放心好了。”孙郎中很自信的说。 他之所以选择留在云家,也是想既然有人对云德义下手,万一到时候有人对整个云家下手呢? 云清浅坐在假山上。 夜清冷,假山上有些荒凉。 “小姐,孙郎中说没事肯定就没事了,你不要担心了。”朱砂等了一会儿忍不住说到。 “明天把京城所有的大夫都找来,给我爹看病。”云清浅直接说。 “大小姐?” 云清浅的目光十分凌厉,臻王离开京城的时候都那样交代了,竟然还敢有人对她爹下手,不管是谁,这件事决不能善罢甘休。 云德义不在兵部,兵部的人都懒懒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午后躺在墙角的嗮太阳的狗一样悠闲,甚至在想,云德义没有告假就休沐,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那也是云德义的过错。 “不好了,不好了,云德义病倒了,现在在京城遍寻名医呢。”一个衙役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兵部侍郎汪常猛的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回禀大人,云大人病倒了,现在在京城遍寻名医。”那衙役又重复了一遍。 关于云德义在衙门晕倒的事儿,汪常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儿,也许是太瞌睡了,睡一晚上就好了,没想到会是大病。 兵部其他人也一个激灵,他们是很不待见云德义,觉得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可是云德义真出事了后果就严重了。 汪常想了想赶紧去找兵部尚书了。 要说最想弄死的云德义的人肯定是兵部尚书马向改,这次太子若真失势,他们马家肯定会受到牵连,他还把女儿嫁给了太子,想有退路都难。 “什么?云德义病倒了?”马向改吃了一惊。 “是啊,下官在来的路上打听了一下,云家人像疯了一样在请大夫。”汪常一脸苦愁“他这一病,臻王的粮草出什么岔子怎么办啊?” 马向改也有这样的担心:“你先回去准备,我这就去太子府。” 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云德义得了什么病,让云德义赶紧好起来,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太子妃找太医出来给云德义诊治。 云德义唯一让人重视的地方就是负责臻王的粮草,而现在辛离和西元的战事,是辛离最为重要的事儿。 皇上听了下面人的禀报,直接把毛笔丢在写了一半的字上了,溅出一片墨迹。 他不想再用云德义,看着云德义就像所有人都看着他曾经的错误一样,可是隆南的事儿让他不得不用云德义,一个小小的兵部职方司,还会闹出事儿。 荣公公小心的站在一边。 “劳累晕倒,他云德义是纸糊的吗?查!彻查!”皇上恼怒的背着手离开,荣公公都不让跟着。 不知不觉的踱步到冷宫方向,冷宫之前大火,到现在也只是清理了一下,并没有重建。 他突然又想到了楚妃,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想到楚妃,都是想到他们初遇的时候,楚妃那桀骜明媚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沉珂,就会想那些意气风发的事情,而年轻的时候的楚妃,是他众多女人里,最意气风发的一个。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一群宫人跟在晋王殿下后面,却不敢碰他。 晋王把衣服掖在腰带上,一个人在那里搬砖,一群宫人跟他身边不敢碰他,他的锦衣上全部都是泥,灰头土脸的。 皇上走过去看着晋王的样子:“你这是干嘛?” 晋王一愣手里的砖掉了砸在脚上把他砸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慌忙行礼,后面的宫人跪了一片。 “儿臣是想体会一下,普通百姓劳作之苦。”晋王很认真的说。 皇上打量着晋王,上次心血来潮觉得这个儿子不错,后来事儿多又给忽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你是王爷,何须体会莽夫之苦。” 晋王低头不回答。 “朕恕你无罪。”皇上看着晋王不敢说话的样子。 “正因为儿臣是王,儿臣更应该了解百姓的困苦,如此才能知天下百姓之所忧,解天下百姓之所愁。”晋王很认真的说。 皇上有些意外:“这是谁教你的?” “是儿臣出宫见到的,先生教读的文章,华丽壮阔,而圣人有言细微之处见真章,儿臣想着眼细微之处,以解天下万民之苦。”晋王很认真的说。 皇上皱眉想了一会儿:“你能这样想是好的。”他看着晋王脚被砸到,血把脚上的靴子都染红了,还忍着站在那里和他说话“赶紧带晋王回宫,宣太医把他的脚包扎一下。” “是。”众宫人领命。 皇上站在破落的冷宫那里,看着晋王摆是整整齐齐的砖瓦,他的儿子们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有谁会为了这天下的百姓呢? 马向改通过太子妃找了宫里的太医,可是宫里的太医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下云家人再出去找大夫,大夫都不来了,连太医都没办法的事儿,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后面皇上又派了两个太医,这两个算是太医院里比较厉害的,结果检查了之后,只觉得是头上有问题,却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而皇上派人查也什么都没查出来,看样子还真是劳累过度,难道兵部就剩下云德义一个活人了吗? 云清浅坐在水塘边,想着她睡的安静的父亲,觉得下毒的人肯定是想神不知鬼不觉要她父亲的命,而不是制造矛盾什么的,那到底是谁呢? 表面上看来她爹出事对谁有利,谁最有动机下手,可是实际上呢? “姐姐,姐姐,景王殿下带着大夫来看爹了。”云流汐跑着过来“娘叫你过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梦影 云清浅低眸想了一下,既然避不开,那就直接面对吧。 对于景王,云清浅自认没有任何亏欠,之所以想避开,不过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而已。 景王带的大夫是京城名医,就云家现在的境况是请不到的,云清浅和云流汐进来的时候,大夫正在给她父亲诊治,景王就坐在一边。 两个人过去行礼,然后安静的站在一边。 “嗯……”方郎中反复的检查之后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景王皱眉“什么毒会让人这样。” 方郎中起身行礼:“这个草民就不清楚了,按理说这么轻微的中毒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反应,可能是有什么奇毒。” “可有解法?” 方郎中摇头:“草民只能配制解毒汤,至于效果草民不敢保证,这毒实在是诡异。” 景王转即看着云夫人:“云夫人意下如何?” 云夫人有点拿不定注意,转即看着云清浅。 “多谢景王殿下,纵然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们都不会放弃。”云清浅行礼。 景王点头:“方郎中开方子吧。” 方郎中点头去开方子了。 景王看着云清浅:“云大人现在的负责的事情关于国运,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到景王府找本王。” “多谢景王殿下。”云夫人带着两个女儿行礼。 开了方子,李叔去抓药,景王也要离开云家了,他好几次想单独和云清浅说说话,云清浅却根本就不给这样的机会,他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云夫人看着景王离开叹息:“景王殿下真是一个好人。” 云流汐看了她姐姐一眼,见她姐姐眼中波澜不惊,她觉得景王肯定是为她姐姐做这些的,她姐姐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孙郎中配了香点着,云流汐陪着她娘去休息了,房间里云清浅在守着。 “大小姐。”朱砂进来给她了一封信。 云清浅有些意外,上面没有署名,她知道一定是臻王写来的,看了一下她爹的情况对着烛光拆开。 臻王走的匆忙,其实就是不匆忙也不知道怎么和云清浅告别,信中写了他这几天路上的情况,云清浅看了看笑了一下。 准备笔墨给臻王回信,写了舅舅家和荆门学堂的事儿,本以为没什么,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页,写完之后她看着自己写完的东西发呆,原来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装在信封里用蜡封好,云清浅把信交给了朱砂,朱砂拿着出去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没有信了。 今天请那么多大夫,云清浅有点心力交瘁,熬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朱砂不敢打扰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梦里臻王站在营帐里看地图,看地图的臻王和她见的臻王是不同的,稳重、冷峻,好像俯瞰江山一样。 不过看样子臻王并不乐观,想想也是,现在还在红山口,臻王过去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红山口的西元人,还有太子。 臻王心思一动:“清浅?”他意外的叫了一声。 云清浅一愣猛的醒了过来身上的披风落地,她才发现自己竟然趴在这里睡着了。 朱砂慌忙捡了披风:“大小姐怎么了?” 刚才看到臻王的情形太真实了,云清浅现在还有些懵懵的:“没什么,做了一个梦。” 营帐里臻王看着周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心思一动感觉云清浅就在他身边。 “主子?”卫泓有些不解的叫了一声。 臻王自嘲的笑了一下:“没事。” 他写给云清浅的信应该已经到云清浅手里了吧,不知道她回信会写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把云清浅带在身边。 云德义中毒的事儿让很多人震惊,皇上第二次下令彻查,然而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现在对付云德义就是对付臻王,这个时候对付臻王那就是和辛离为敌。 很多人都觉得是太子,因为太子可能会被臻王取代,若是臻王知道这件事,估计要震怒了,京城有一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云清浅亲自给她父亲煎药,孙郎中说了,方郎中开的药也没什么坏处,非常中规中矩,清楚体内沉珂的,吃了也没坏处。 连个郎中都是人精,最起码不把人给吃出问题来。 孙郎中过来掀开砂锅看了看药:“差不多了。” “孙郎中,我爹可能中毒的方式是什么?”云清浅突然问到。 “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放心,你爹肯定没事。” “姐姐,姐姐,爹醒了。”云流汐兴奋的站在屋子里叫着。 云清浅一愣转即看着孙郎中。 “去吧。”孙郎中接过云清浅的扇子开始熬药。 云德义醒来感觉头有些胀,其他也没什么不适,看着一屋子的人惊喜的样子自己有点懵。 “怎么了?”云德义看着他们。 “你可算是醒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夫人说着抹泪。 “我……”云德义有些不解。 “爹中毒了,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云流汐立马解释。 云德义有些难以置信,想自己还在衙门里看东西,后来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难道他真的中毒了? “爹不要想那么多,先好好休息,郎中说爹这个毒是慢性的,留在身体里很难清楚,要多休息一段时间。”云清浅担心她爹觉得自己没事就要去衙门了。 “我现在没事了,衙门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云德义有点歇不住。 “衙门,衙门,就知道衙门,命都没有了还惦记着那些人。”云夫人抱怨。 “娘说的是,爹先好好休息吧。” 云德义回来京城的时候没人来看,这次听说云德义醒了,竟然有不少人来看,因为这件事皇上惩治了不少兵部的人,让别人觉得皇上是因为云德义才这么做,那身份自然不一般了。 “爹。”云清浅好不容易找了一个没人的时候,把荆门学堂的帖子拿了过来,想和她爹说要去荆门学堂的事儿,其实她很怕她爹不答应,到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和陈老先生说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半夏相逼 云德义整个人都愣住了,以前他女儿没个正型就算了,没惹出什么真正的祸事,怎么现在连荆门学堂都招惹了。 “大概就是这样了。”云清浅看着她爹那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许去。”云德义直接说。 他也仰慕荆门学堂,但是他知道荆门学堂现在看着如日中天,却脱离的学问的根基有点哗众取宠了,他才不想让他女儿去趟这趟浑水。 “我也不想去,要不爹去和陈老先生说?”云清浅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爹。 云德义有些怀疑的看着云清浅:“你真不想去?” “恩,我因为舅舅的事儿欠了陈老先生一个人情,没法说,爹可以去说。”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云德义一想这些事儿,也是为难他这个女儿了:“好,我去找陈老先生。” 云清浅就把帖子留在她爹这里了,这件事了了,她也不担心那么多。 “小姐是真不想去荆门学堂?”朱砂有些不确定。 云清浅之前是真不想去,但是她爹出事之后她就改了想法,她不愿意再这样隐忍下去了,她要自己保家人周全。 她没有回答朱砂,她爹是说服不了陈老先生的,陈老先生既然做了这个决定,那肯定有说服她爹的能力,她爹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秋末的阴天很冷,冷的让人觉得随时都会下雪,但是云清浅知道今年的冬天没有那么冷,然后…… 晚上果真下雨了,云清浅躺在被窝里想现在的事情,皇上听说她爹醒了,派人来送了不少赏赐,不过态度也很明显,想让云德义赶紧回去忙臻王粮草的事情。 云德义争取了一天的时间,估计是为了去见陈老先生。 早上云德义早早的就出去了,天太冷,生了火盆在堂屋,云夫人他们都在堂屋绣花取暖,连云清浅也被强迫学刺绣,结果发现云清浅竟然绣的有模有样的。 “姐姐再这样下去,可让别的女子没了活路了。”云流汐玩笑着说。 “那要不我给别的女子留点儿活路?”云清浅把手帕放下。 云夫人装作生气:“女儿家会的东西你会不是应该吗?” 一家人正说笑听的院子里一阵响动,众人刚安静就见朱砂带着苗小姐和曲小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浑身伤痕累累淋成落汤鸡的半夏。 “姑姑。”苗云娣行礼。 “二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大小姐把我送去的侯府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半夏说着直接扑到云流汐脚边。 半夏进来的时候云清浅就知道半夏有什么意图了,这些人还真没一个死心的啊。 “你快起来。”云流汐被吓了一跳。 曲相思从进来眼睛就四处瞟着看,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对于云家堂屋里的情况根本就不关心。 “小姐不收留奴婢,奴婢就不起。”半夏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云流汐。 “这是怎么回事啊?”云夫人也觉得半夏有点惨。 “刚才我们进门,她突然跑了过来,说是流汐的婢女,就跟着进来了。”苗云娣给解释了一下。 “姐姐不是说给她找了一个好人家吗?”云流汐有些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那信安候府和我们云家相比的确是好人家,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过错被人打成这样,只是现在信安候府的婢女丢了,说不定又会给我们家引来麻烦。”云清浅有些无奈的说。 云流汐本来觉得半夏可怜,可是被她姐姐这样一说觉得也是事儿。 “二小姐,奴婢不过天冷,打碎了侯府小姐的一个杯子,他们就把奴婢往死里打,求二小姐救救奴婢,二小姐若是不救奴婢,奴婢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了。”半夏说着心一横“若是二小姐不收留,奴婢就只好死在这里了。”她说着撞向一边的柱子。 朱砂一脚踢在半夏的肩膀上,把半夏踢翻在地。 “少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你死也是别人家的奴婢,别来脏了我们云家的地方,陷害我们云家。”云清浅怒到。 “姐姐……”云流汐吓了一跳,刚才她真以为半夏要死了,被她姐姐这样一说心底发寒,半夏若是真死在这里了,那可是人命的事儿。 “奴婢什么地方的得罪大小姐了,大小姐一开始就不待见奴婢,把奴婢送到那种地方,现在让奴婢求死都不能。”半夏愤恨的说。 云清浅冷笑:“彩萍,你把她带下去梳洗一下,让孙郎中给她看看。” “是。”彩萍行礼退下。 曲相思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人,这才一脸嘲讽的看着云清浅:“没想到云家小姐这么心狠手辣,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不知道谁眼瞎敢娶云小姐。” “不知曲小姐登门有何事?”云清浅也不恼怒。 苗云娣有些尴尬:“曲小姐是来找云公子道歉的。” 曲相思一想自己来的目的,也不敢对云清浅太刻薄了,毕竟他们是一家人,若是云清浅从中使坏怎么办? “找我堂弟啊?”云清浅打量着曲相思“真不巧了,我堂弟今天外出游玩了,估计得过几天才会回来。” “你撒谎,你就是不想让我见他。”曲相思不信。 “我为什么要撒谎?”云清浅摊手。 曲相思想了想:“那你可敢让我找找?” “曲小姐真是会开玩笑,以为这是你们曲家吗?你想干嘛就干嘛?”云清浅嗤笑。 “那就是你撒谎。”曲相思挑衅一般看着云清浅“不撒谎为什么不敢让我搜。” 云夫人看着她们争执的样子,知道这是她女儿惹下的事儿:“流汐,你带着曲小姐到处看看。” “是。”云流汐行礼“曲小姐,这边请吧。” 曲相思挑衅一般看着云清浅得意的从她身边走过。 “都是你惹的事儿。”云夫人压低声音生气的说。 云清浅也没想到曲相思竟然会执念这么深,这都找到她家里来了。 “朱砂。”云清浅让朱砂靠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朱砂点头领命,行礼退下了。 “你又想干嘛?”云夫人看她那神秘的样子。 “娘啊,半夏这样来闹,我要是不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流汐要怎么看我?”云清浅头疼的说。 第二百六十八章:徐嫚儿上门 云夫人一听也是,这个半夏她之前还没感觉,不过一天的主仆,有没有情义另论,今天却要这样逼迫她们。 “只是我们与信安候素无来往,你让朱砂去行吗?”云夫人有些担心。 “丢了婢女肯定会找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云清浅很轻松的说。 不过她心里清楚,半夏来的也太是时候了,朱砂在门口肯定不会让半夏进,半夏就那么巧刚好遇到了曲相思?除非她一开始就在门口等机会。 云夫人想了想点头:“那让朱砂带点儿银钱,打点一下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信安候府不是我们能惹的。” “女儿知道。”云清浅点头。 曲相思就差把云家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没有云戈的身影,她很不甘心的回来找云清浅。 “你们是不是把云戈给撵走了,整个云家都没有云戈的房间。”曲相思几分仇恨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看着曲相思的眼神,至于么?不过是一个见了一面的男子而已:“她的确没有住在我家,我家现在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多有不便,他住在外面。” “哼,就知道你们云家会虐待云戈。”曲相思恨恨的说。 云流汐想争辩被云清浅挡了一下。 “曲小姐这话好玩儿了,云戈是我们家的堂亲,曲小姐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又确定我们虐待云戈?若有证据可以拿出来,让云戈来对峙也行。”云清浅挑衅一般看着曲相思。 “我会找到证据的。”曲相思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苗云娣你不走吗?” “我表姐不走。”云清浅拉着想要出去的苗云娣。 曲相思回头瞪了她们一眼自己走了,她找苗云娣本只是为了来云家,现在云戈不在云家,她也懒得搭理苗云娣。 “你这样要被她记恨上了。”苗云娣担心的看着云清浅。 “都被找上门了,还担心被人记恨。”云清浅不在意“倒是表姐,距离那个苗云娣远一点,她这么嚣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了祸事。” “她去家里找我,我总不能不搭理她吧。”苗云娣无奈。 “那找了借口不见就是了。”云清浅不以为然。 中午云德义没有回来,她们几个人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又在一起绣花,外面下着雨,真是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下午的时候朱砂带着徐嫚儿来了,徐嫚儿还带了两个婆子。 云清浅看徐嫚儿的样子,觉得她最近在吴家应该过的不错,看着状态都好了不少。 “云夫人。”徐嫚儿颔首行礼。 “这是信安候府的丫鬟管事徐姑娘。”朱砂介绍了一下。 “府上的确是逃了一个叫半夏的丫鬟,那丫鬟心思不正,肖想姑爷,被大小姐给打了,这样跑出来让你们笑话了。”徐嫚儿一笑。 云夫人听完看了一眼云流汐,云流汐尴尬的脸都红了,亏她还同情半夏,原来是这样一个理由,怪不得被打成那样。 “就算这样也不能草菅人命。”云清浅感慨着说“回去好好管教一下就好了。” “恩。”徐嫚儿点头。 “我带你们去见半夏。”云清浅说着带徐嫚儿就走。 那两个婆子也跟着过去了,带她们来就是来拖人的。 “哎呀。”徐嫚儿跟在云清浅后面,过天井的时候滑了一下,崴到了脚。 云清浅慌忙扶着她到走廊那里:“徐姑娘坐一回儿,我去给你拿药。” “不用了,半夏在哪儿让她们去带一下,我们还要赶着回去。”徐嫚儿疼的皱眉。 “走廊走到尽头那个房间里,你们过去吧。”云清浅对两个婆子指了一下。 两个婆子直接过去了,她们也不是徐嫚儿的人,根本就不在意徐嫚儿。 云清浅看两个婆子走远,才小声说:“在吴家过的不错。” “还行吧。”徐嫚儿笑了一下,她是故意崴了脚,想和云清浅单独说说话的“你也真是厉害,竟然能出教坊。” “不过皇上隆恩。” 徐嫚儿才不相信:“吴小姐有身孕了,对我比较放心,我现在在吴家过个也比较舒坦,倒是那个半夏,也不知道是林夫人是怎么关系,竟然敢肖想宋行。”她说着有些苦涩。 云清浅一想笑了一下,徐嫚儿这样吴婵燕当然放心:“也好。既然半夏和林夫人有关系,你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徐嫚儿想了一下:“我怎么觉得你对林夫人很熟悉啊?” “那样见面,想不熟悉都难。” 徐嫚儿想想也是:“她才是吴家真正的当家人,又巴上了容岚公主,我不能动她。”她说着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容岚公主经常去弘照寺,可能……”她没有继续说“吴家通过容量公主得了不少好处。” 云清浅好像知道了,随即笑了一下:“你在吴家过的好就行。” 两个人正说话,两个婆子拖着昏昏沉沉的半夏过来了,徐嫚儿由云清浅扶着跟了过去。 到了前院,对云家一番告谢,这才带着半夏走了,往车上一扔,吴家的马车快速的走了。 云流汐对半夏再无任何同情了,她姐姐说的对,过的好不好得看自己呢,总是这样生事儿,活该过的不好。 时候不早了,苗云娣也告辞了,苗云娣前脚走,云德义后脚就回来了,云德义一回来就把云清浅叫到祠堂里了。 “跪下。”云德义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立马乖巧的跪下,她爹这是怎么了? 云德义看着他女儿的样子:“你可知道你以女儿身到荆门学堂是犯了学子大忌。” “女儿这不是还没去的吗?爹不是去推了吗?” 云德义是去推了,可是竟然被陈老先生说服了,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云德义未能有一个儿子,但是有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 “为父已经答应陈老先生,让你去荆门学堂。” “啊?”云清浅装做惊讶“爹……” “这事儿是你自己惹的,你自然要承担。”云德义看云清浅要闹人“从此你要以男子的身份,光耀我们云家门楣。” “可是……”云清浅怎么觉得她爹比她还期待这件事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进学堂 云德义扫视了云清浅一下,云清浅不敢说话了,低头乖巧的跪在那里。 云德义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你说。” “我要是女扮男装的话,那家里不是少了一个人吗?”云清浅小声的说。 “既然多出来一个堂亲,就把你送到堂亲那里去。”云德义直接说。 “哦。” 云德义点香:“我要你在列祖列宗前发誓,入了荆门学堂,不得做有损云家的事儿,不得做有损学堂的事儿,不得做有损辛离的事儿。” 云清浅心里嘀咕,好像她会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儿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云家门口准备了马车,又准备了很多行礼,停的时间长了引来不少人侧目,最后就是云清浅和云夫人他们挥泪告别,那叫一个不舍得啊。 中午的时候,官道上多了两个少年郎,赫然就是云戈和朱砂。 “朱砂啊,我觉得你的名字要改一下。”云清浅想着说。 “听公子吩咐。” “朱墨。”云清浅直接说。 “好。”虽然觉得朱砂真觉得这个名字不怎么样。 云清浅以云戈的身份回来了,直接到云家,云家人欢迎的有点过分了,以至于有人觉得,云家是想过继一个男子过来。 云家给云戈准备了单独的院落,距离他们住的院子有点远,不过很大。 从此京城少了一个云清浅,多了一个云戈。 “主子,云家让云清浅女扮男装成云戈了。”沐川行礼。 景王顿了一下:“为何?” “属下不知。”沐川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云大人去了陈家一趟。” “苗家的事儿陈家出面,陈老先生要收学生,云德义去陈家,云清浅离开京城,云戈出现在进城。”景王说完笑了一下“去准备一下,就说本王要去荆门学堂拜师。” 沐川以为自己听错了,景王看了他一眼,他慌忙行礼退下。 景王要去荆门学堂拜师震惊了京城学子,一时间荆门学堂又上升了一个高度,都以在荆门学堂为荣。 “父亲。”陈楚元耸拉着脑袋站在他父亲一边。 他父亲收一个莫名其妙的学生都大动干戈的,现在景王殿下要来拜师他父亲却不收,这不是打景王殿下的脸吗? “现在荆门学堂你做主,拜在你门下刚好合适。”陈百晓不屑的说。 “可是……”陈楚元为难。 “景王殿下的身份是来求学问的,又不是来求身份的,你担心什么。” 事儿是这样没错,可是总归有些不好吧? 和他爹商量了半天还是不收景王这个学生,结果景王竟然答应了,而且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让陈楚元也很震惊。 云清浅以云戈的身份去拜访了她舅舅,说以后字画的事儿由她负责了,另外让她舅舅做了一副求学图作为拜师礼。 苗良畴却有一份现成的求学图,上面还有学问篇,上面对求学问的见解和云清浅是一样的,云清浅就直接拿走了。 万事俱备,只欠拜师了,然后景王要到荆门学院学习的事儿传遍了京城。 云清浅托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字画:“朱墨,景王殿下有没有可能知道云戈就是云清浅?” “肯定知道。”朱墨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云清浅留。 云清浅一阵头大,不带这样玩儿的,她还没到的学院,景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朱砂也头大,她只能盯着云家小姐,可不敢对景王殿下做什么啊。 “走。”云清浅站了起来。 “干吗?”朱砂被吓了一跳。 “练武。”云清浅咬牙切齿的说。 以前她是女子做什么事儿都要矜持,以后去学堂了,她有陈老先生罩着,有什么处理不了,直接打一顿就好了。 臻王收到云清浅的信表情有些凝重,他给云清浅安排了不少,却也没想云清浅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这样挺好。 不过敢惹他的女人,总要想一下后果。 这天荆门学堂异常的热闹,几乎所有仰慕陈老先生的人,还有荆门学堂的学生都来观礼了,都想知道陈老先生究竟收了一个什么样的学生。 云德义特意告了假,临门却没有去送他女儿,他总觉得他女儿这样去荆门学堂,不知道要把京城给搅成什么样。 “要不……你偷偷去看看?”云夫人看自家老爷那坐立不安的样子“早知道去送就好了,现在这样担心。” 云德义真的比云清浅都紧张,所以他才不敢去。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荆门学院的长街尽头出现了一主一仆,在夹道的人群里,那一主一仆显得十分渺小,而他们就那样走着。 长街突然安静下来了,直愣愣的看着走过来的人,谈不上什么气势,只是一份淡然和从容,如同清风过山野。 “这……”顾川站在台阶上看到是云戈直接愣住了,随即笑了起来。 顾川也是陈老先生的学生,在云清浅之前是最后一个学生,陈老先生桃李遍天下,如今都成了长辈,也就顾川是一个后辈。 “呵!”付子卓也十分意外,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怎么可能是他?”吴旭航吃惊的看着缓缓走来的云戈。 “怎么可能不是?”方玉书侧目看了吴旭航一眼“吴兄认识他?” “一面之缘。”现在吴旭航可不敢说他和云戈有什么过节。 “进——”顾川充当礼官,站在台阶上宣礼。 云清浅拾阶而上,好像在走自己的人生一样。 景王也坐在上面,看到云清浅这样装扮不自觉的笑了一下,她本是一个桀骜之人,换做男装,更显得桀骜不羁了。 顾川拿了燃着的香给云清浅:“拜天!拜地!拜圣人!” 云戈依礼拜了天地圣人,这才把香插入大香炉里。 “拜恩师。”顾川引着云戈到陈老先生面前。 云清浅看着面前的蒲团,跪下叩拜。 “献束脩。”顾川宣礼。 云清浅折身,从朱墨手里拿过字画,恭敬的交给一边的陈斯。 陈斯接过交给陈老先生。 陈老先生点头:“好,好,好,从今以后你便是我陈百晓的学生。” “不知这位学生献的是何束脩,让老先生如此开心。”钟神秀略微有些嘲讽。 第二百七十章:同窗 钟神秀这句话一出众人略微的有些尴尬,尤其是他那嘲讽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是故意来找事儿的。 他的确是来找事儿的,当年他想拜在陈百晓名下,结果即便是他在陈百晓门前长跪,陈百晓都没丝毫动容。 现今却收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而且看样子还十分欢喜。 “我收的是学生,束脩不过是学生一片心意。”陈百晓有些不悦。 “本官只是对陈老先生学生的心意好奇,景王殿下也很好奇吧?”钟神秀行礼。 景王微微笑了一下:“既然有人好奇,那就打开看看吧。” “既然景王殿下吩咐了,那就打开看看吧。”陈百晓吩咐到。 陈斯和一边的顾川把画打开,两个人同时眼睛一亮,画上画的是先生讲学,听教的是华贵衣冠的后生,有依扁担而立的贩夫走卒,有手中拿着拨浪鼓的孩童,还有浣衣归来的少女…… 鸟停鹿立,远山云烟如黛。隐约之前却有庙堂之金碧辉煌。 “好!”陈老先生站起来喝彩。 其上还有学问篇,教导学子求学之精要。 “竟然是一闲先生的丹青,云师弟真是费心了。”顾川看着云戈。 云戈躬身行礼。 “把此画挂于圣人堂之内,供往来学子学习。”陈百晓开心的说,他果真没有看错人,一来就给他送这么一份大礼。 虽然没人知道一闲先生是谁,但是现在他的字画可是天价,而且只有川南楼有卖。 现在云戈竟然拿了如此巨幅的精品,众人开始猜测这个云戈的来历了,总之来历不凡就是了。 礼成之后陈百晓让顾川带着云戈参观一下学堂,云戈和顾川一样都是在内堂听课的,顾川偶尔还要教一下新来的学生。 “当天老师传出要收学生的消息,我就猜想可能是你。”顾川温和的笑着,与之前的桀骜完全不同。 “云戈,云戈……”付子卓叫着跑了过来“你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就成了陈老先生的学生,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我也学学。” “天生的吧。”云清浅看着付子卓。 付子卓白了云戈一眼,你天生的就好行了吧? 三个人走着,不时有人打招呼,有些顾川帮着介绍一下,顾川介绍的云清浅就用心的记着。 三个人说笑着走到了内堂,这里就是云清浅以后学习的地方。 “哦,内堂学生都有房舍,虽然老师交代你不住这里,我也给你准备了一间,平时也可以小坐。”顾川带云戈去他的住处。 上下两层的木楼,一个小木楼可以住四个人。 云清浅走到楼下就见到景王带着广磊坐在那里看书,心里咯噔了一下,景王不会就住这里吧? 景王好像不认识云清浅一样,抬头冲她笑了一下。 顾川和付子卓慌忙行礼。 “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那日没有认出是臻王殿下,还望赎罪。”付子卓行礼。 “现在你我都是荆门学堂的学生,不必拘礼。”景王很温和的说。 “在下带云学弟去看他的房间。”顾川对景王没有那么热络,行礼之后带着云戈就走。 付子卓犹豫了一下,也对着景王抱拳行礼,跟着他们就走了。 “景王也住这里?”云清浅进屋就压低声音问到。 “是啊。”顾川怎么觉得云戈有点排斥景王呢“景王和你前后脚进学院,景王说要和学院学子一样,就安排到一起了。” “多好的机会啊,可以结交景王啊。”付子卓一脸羡慕。 他是外院的学生,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这个学舍是要付钱的吧?”云清浅直接不想要了。 “哦,老师交代过,你在学堂的一切费用都免了。”顾川看云戈是担心银子“而且学院每年都会比试六艺,若是成绩优异还会有奖励。” 云清浅想骂人,陈老先生为了她能来学堂也是煞费苦心了。 “哎呦,人比人气死人啊。”付子卓捂着自己的小心肝“你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少银子才进的学堂,还只能在外院。你,你竟然……”他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知道这叫什么吗?”云清浅看着付子卓那浮夸的样子。 “什么?”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花光其银子。”云清浅直接说。 顾川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付子卓哀嚎的更厉害了。 景王坐在楼下微微的抬头,也不知道楼上在干嘛笑的那么开心,云清浅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都这么开心的吗? “广磊,去邀请几位公子中午一起吃饭,庆祝云兄成为陈老先生的学生。”景王吩咐到。 “是。”广磊行礼。 大概乐极生悲就是这样吧,刚才云清浅还在调侃付子卓,现在坐在景王一边被付子卓调侃,她觉得她要重新考虑一下和付子卓的合作了。 “没想到我能和景王殿下成为同窗啊,这说出去就足以让人羡慕了。”付子卓喜形于色,说起话来更是滔滔不绝。 广磊给云清浅倒酒。 “来,本王敬云兄一杯,云兄能被陈老先生收为学生,定然有过人之处。”景王举杯。 云清浅心里冷笑,景王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还这样装模作样:“多谢景王殿下。”她说完一饮而尽。 “好酒量啊。”付子卓一边叫好“我也敬云兄一杯。” 云清浅倒了酒和付子卓碰杯。 如此以来,云清浅来者不拒,看着十分豪爽。 “哎,云兄喝的差不多了。”景王阻拦了一下云清浅。 “这才多少啊,换大碗!”云清浅豪情万丈的说。 “豪爽!换大碗。”付子卓也跟着起哄。 景王一个眼神扫了过去,付子卓一个激灵,然后晃晃悠悠的就趴在桌子上装醉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还是算了吧,付兄都喝醉了,我们改日再聚。”顾川怎么觉得气氛突然变的有些奇怪。 “怎么能算了呢?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才多少?”云清浅转即看着景王“景王殿下可是说了,今天没有身份差别,我们都是同窗,来,喝。”云清浅说着端起酒杯。 第二百七十一章:田产 景王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他觉得云清浅是故意的,随即直接握着云清浅的手腕,拿下她手里的酒壶。 “喝酒是雅兴,若醉的不省人事就是酗酒了。”景王盯着云清浅。 云清浅慌忙甩开景王的手往后挪了一点:“景王殿下,草民不过是喝个酒而已,至于说的那么夸张吗?” 顾川也觉得景王有点奇怪:“好了云戈,你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那我们回去再喝。”云清浅也不和景王打招呼,起身就走。 顾川起身向景王行礼,也跟着云戈离开了。 景王就觉得奇怪了,但凡和云清浅有关的事情,总不会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发展。 云清浅出门的时候有点晃悠,距离酒楼远了就好好走路了。 “刚才让顾兄见笑了。”云清浅笑着说。 顾川知道云戈刚才是装的:“怎么感觉云兄不喜欢结交景王?” “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突然就结交景王了,总感觉怪怪的,我现在居住在叔父家里,担心给叔父惹来祸事。” 顾川一听点头:“你离景王远一点也好。” “为何?” “景王以景公子之名结交了很多学子,之前云家的事儿,学子与朝廷对抗,大部分都是景王结交的学子,你觉得事情有那么巧吗?” 云清浅差点儿为顾川鼓掌了,顾川这么厉害一个人,前世云清浅为何完全没有印象呢? “顾兄看的如此透彻,莫非不想走仕途了?” “非也。”顾川笑了起来“在遇到云兄之前我也沮丧的这样想,但是遇到云兄之后就不这样想了,若遇明君,我依然愿意驰骋仕途,为天下百姓谋福。” “哦?若不是呢?” “若不是?那我便闲云野鹤倒也清闲。” “为何?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难道不是越是水深火热的时候,越需要顾兄这样的人?” “我愿为天下百姓驰骋沙场,死而后已,可是不愿意为昏君支撑朝廷,太苦了。”顾川说着抬头看着天空。 云清浅也抬头看了看天空:“对,太苦了,何必呢?”她说着先行了一步走在顾川前面“改变不了风雨,却可以准备好伞,大水横流之前,修好堤坝。” 顾川愣在那里,他没有那样的魄力,怪不得他老师会收云戈。 “我得回去向叔父交代一下,就不陪顾兄了。”云清浅背对着顾川挥了挥手。 云清浅在马车里反复漱口,然后又换了衣服,忍着不舒服熏了点儿香料,这才身上的酒味淡了一点。 “停车。”云清浅透过车帘看到有医馆就叫了一声。 “公子?”李叔停了车。 “给我买点儿薄荷来。”云清浅感觉自己呼的气里还是有酒味。 “是。” 李叔买来了薄荷,云清浅干嚼了嚼,忍着不适给咽了下去,这才觉得好了不少,回到家里立马装作神清气爽的样子。 云德义听到云清浅回来反射性的站了起来,把云夫人都吓了一跳,然后又慢慢的坐下,看的云夫人想笑。 “侄儿见过叔父。”云清浅像模像样的行礼。 云德义看他这样才松了一口气:“今天去学堂怎么样?” “一切安好。” 云德义点头:“你先下去休息吧,且不可在学堂里惹事儿。” “是。”云清浅行礼。 云夫人看着别扭,可是她家老爷规定了,以后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要这样,以免露出什么马脚来。 云清浅走到拐角的地方,云流汐突然蹦出来了,绕着她打量了一番:“堂弟生的好生标致,此番来京城,不知要祸害多少少女了。” “堂姐过奖了,不过一副皮囊。” 云流汐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也太神奇了。” “二小姐自重。”朱砂一边提醒。 云流汐清了清嗓子:“堂弟请。”她说完让到了一边。 云清浅带着朱砂侧身走了过去。 云流汐看着她姐姐的背影觉得无趣,她姐姐刚从教坊里出来竟然又进学堂了,要是被京城的人知道不知道怎么说呢。 新院子比较偏僻,云清浅在这里倒自由了不少,她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就算是和家人在一起有时候也会有些不方便。 “朱砂,你知道你家主子有田产吗?”云清浅突然问。 朱砂被问的有点愣,这是开始管家了吗?:“这个奴婢不知道。” 云清浅看朱砂这样也觉得自己唐突了:“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朱砂也不知道怎么回,虽然她觉得云小姐和主子应该是跑不了的事儿了,可是现在不是还没到那一步的吗。 因为现在男装,云清浅可以随便看书习武了,不会被人说什么不是女孩子做的事儿。 吴旭航等了好久才找到钟星彩,钟星彩在京城的产业不少,每天都会去看看。 “怎么了?”钟星彩看着吴旭航那紧张的样子。 “钟小姐,你可知道陈老先生新收的学生是谁?” 钟星彩眼眸转了一下:“不会是那天在文苑与我不睦的云公子吧?” “就是他。”吴旭航头疼“他怎么会成陈老先生的门生呢?” 钟星彩也没想到:“那又如何,不过是个门生,你这么担心干嘛?” “我……”吴旭航怕云戈找他麻烦。 “既然这样,你不如把你们之间的关系挑明了,若是他找你的事儿,便是小肚鸡肠,对他没什么好处。”钟星彩不在意的说。 “是。” 钟星彩想了一下:“他什么来历?” “好像是云家老家的堂亲。” “云家?”钟星彩一想差点儿把云清浅的剑舞给忘记了“不过是云家,不必在意。” “是。”吴旭航想想也是。 别人是不在意云家,被皇上不喜,家里也只有两个女儿,没什么潜力,但是出了一个云戈就不同了,那是云家的希望,除非他们能按着云戈不让云戈起来。 第二天云清浅刚到学院门口,就看到学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看到他来的时候都打量着她。 云清浅也不在意,径直要进学堂,却被人给拦下了。 “云兄能被陈老先生收为学生,定然是有过人之处,在下想讨教一二。”元化拱手,下巴微扬一脸挑衅。 第二百七十二章:乔铭 元化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最遗憾的事便是没有拜陈老先生为师,之前顾川就算了,他是真比不过,但是现在随便一个人都能拜陈老先生为师,他当然不服气了。 众人看着两个人,知道这是下马威,昨天拜师礼在的人太多,他们不好弄的难看,今天就开始来刁难了。 “学院有这一条吗?”云戈一脸好奇的看着元化。 “什么?”元化被云戈问的莫名其妙。 “成为我老师的学生,就要被别人讨教一二。” 元化被问的更懵了:“在下要讨教和学院的规定有什么关系?” “学院要是没有规定,你讨教我就要指点,那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讨教,我们又不熟,你又没给我问礼。”云戈摊手。 元化当即被云戈的回答雷的外焦里嫩的,竟然有人可以把拒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脸呢? “难道身为老先生的学生,指教一下都不行吗?”元化看着云戈。 “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一个个的谁想让我指教,我就要一个个的指教,我来学院可不是当先生的。”云戈说着就要走。 吴旭航直接拦着了云戈的去路:“不过是讨教一下,日常切磋而已,云兄何必像在文苑里一样小肚鸡肠。” 云戈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吴旭航是故意的:“你大度你去指教啊?可惜你没那资格。” 吴旭航瞬间脸色通红:“云兄何必……” “哎,咱们可不熟,别这样叫,至于文苑的事儿,你那么追捧钟家小姐,为她出头就该想到会挨棒喝,别把自己的无能建立在别人的小肚鸡肠上。”云清浅打断吴旭航的话。 吴旭航的脸色都红的发青了,他是想引出文苑的事儿,可是被云戈这样一说怎么让别人觉得他靠钟小姐吃饭呢? 众人的神情也变的怪怪的,吴旭航虽然学问做的不怎么样,但是在荆门学堂也算是名人,毕竟在文苑有一席之地。 元化真没想牵扯到别的:“在下不过想和云兄切磋一下。” “目的不就是为了知道老师为何收我为学生吗?”云戈挑眉看着元化。 元化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这个云戈简直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啊。 “那我直接告诉你好了。”云戈抱臂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也瞬间竖起了耳朵,都很好奇陈老先生为什么收她为徒。 “老师看我顺眼啊。”云戈摊手很得意的说。 这句话一出简直要把别人给气死,而云戈带着朱墨大摇大摆的进了学院,再也没人敢阻拦她。 开玩笑,连元化都在他面前吃瘪了,别人不是去送菜吗? 顾川看着云戈走过来,有些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怎么?你也想问他们问的问题?”云戈看着顾川的样子。 顾川转身和云戈并排走:“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答案比较精辟。” 内院的学生自己看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夫子,陈老先生偶尔也会来坐讲,为他们解惑。 云戈一进学堂就看到景王坐在那里,还冲他笑了一下。 云戈干干一笑,这才发现只有景王身边有空位置,他这是故意的吗? “顾兄,夫子怎么没来?”云戈直接过去问顾川。 “今天是看书的时间,你可以到书楼里选书看,若是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到时候可以问夫子。” “这样啊,那我去书楼了。”云戈说完就走。 昨天顾川已经带她看过书楼了,需要用内院的学生玉牌才可以进,云戈拿了玉牌就进去了。 看到书楼里的藏书,云清浅当即目瞪口呆,比武德殿里的卷宗都要多啊,她想自己得多长时间才会看完。 她一排一排的看过去,突然撞到一个人身上,她慌忙转身。 “对不起。”她看着一个眉目清冷的少年。 “乔铭。”乔铭直接说。 “什么?”云戈没有明白。 “我叫乔铭。”乔铭重复了一遍。 “乔,乔……”云戈舌头瞬间打结了,她怎么会遇到乔铭? 乔铭打量了一下云戈,他知道云戈是陈老先生刚收的学生,看着也不怎么样吗?见到他至于那么吃惊吗? 云戈当然吃惊了,因为前世乔铭是在皇宫门口被五马分尸的,当时云流汐在她面前描述了那场面,为的是让她做噩梦,所以一听到这个名字,她立马就想起了这件事。 “想看什么书?”乔铭看着云戈呆愣在那里。 “国史。”云戈喃喃的说。 乔铭听到云戈想看的书笑了一下:“喜欢看国史的人不多,在楼上左右边三到五排,自己慢慢看。”他说完就走。 云戈猛的回头,看着乔铭在书架中间慢慢的走远,被洗的有些发白的学子服,却有几分洒脱不羁的感觉。 “看什么呢?”顾川来的时候云戈还愣愣的站着。 云戈猛的反应过来了:“我刚才遇到乔铭了。” “你在这里遇到他不是太正常了,他是一个书痴,对这书楼里的书了如指掌,曾经为了抄写一本孤本,求了对方三个月。”顾川笑着说。 云戈真没想到乔铭会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顾川本来担心云戈找不到书才过来的,知道他看什么书了就离开了。 云戈上二楼开始看国史,国史记录了很过辛离过往的事情,那些云清浅从来没有关心过的事情,现在她已经置身其中了。 看着书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云清浅身边已经放了好几本书了,她看书的速度是越来越快,而且能很轻易的记住其中的精要。 景王站在书架一边看着云清浅,早上学院门口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他觉得现在的云清浅有些不一样了,他已经完全掌控不住了。 云清浅突然若有所思,抬头看到景王站在书架一头,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了。 “景王殿下。”云清浅起身行礼。 “看什么呢?”景王说着弯腰拿了一本云清浅看过的书“国史?” “在下瞎看的。” “瞎看这些书也比看那些华丽文章好的多,不知道云兄以后志向为何?”景王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第二百七十三章:我罩着 云清浅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明明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却要一副不认识的样子然后试探对方。 “谈不上志向,不过是喜好。”云清浅说着后退了一步“吃饭时间到了,在下要去用饭了。” “用饭时间已经过了,跟本王来吧。”景王转身就走。 云清浅不得不跟着景王。 他们两个学舍那里广磊已经摆好了饭菜,和景王以前的习惯一样,饭菜非常精致,让人感觉一丝不苟。 云清浅看自己面前没有筷子,刚要找这个借口离开,就看景王亲自从食盒里拿出了筷子递给她。 也许景王不习惯做这样的是事儿,筷子头朝着云清浅一头,云清浅还是恭敬的双手接过了。 “你我以后是同窗,不必如此拘礼。”景王微笑着看着云清浅。 “叔父教诲,做人要做凌云宝树,能抵四方来摧,行事当如渡海浮囊,不容一丝纰漏,景王殿下如此,容易让在下生骄奢之心,不利学术。”云清浅低头十分诚恳。 景王明明知道云清浅在他面前十分小心,还是会想他现在是男子了,总会有些不同。 “先吃饭吧。”景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你来的晚了,云家大小姐做的四喜焖锅味道极好,可惜你吃不到了。” “君子不贪口舌之欲。” 两个人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开始安静的吃饭。 饭后景王让云清浅泡茶,云清浅却笨拙的差点儿把茶壶给摔了,景王知道她是故意的又如何,若是拆穿了她现在的身份,估计这样的相处都不能了。 “在下愚钝,不善这风雅之趣,先行告辞了。”云清浅行礼就退下。 景王看着她急于逃走的样子也没有揽她,心里有些惋惜。 “王爷,户部那边有事要忙。”广磊觉得他家王爷在云家大小姐身上花的心思越来越多了。 听到广磊的话景王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缺钱啊缺钱。 云清浅算是落荒而逃,一个转弯差点儿撞到朱砂身上。 “公子没事吧?”朱砂有些担心。 “我没事。”云清浅吐了一口气“陪我去逛逛。” 两个人顺着学舍的小路慢慢的走着,云清浅觉得自己得想一个办法摆脱景王才行,就这样被缠着也不是事儿。 “我让你倔,我让你倔。”一群人围着苗希墨拳打脚踢。 苗希墨咬牙瞅准了机会就反扑一下:“你们这一群走狗。” “哼,得罪了曲公子还敢出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九条命啊。”高凌风说着下狠手。 云清浅走着有点走神,本来不想管这件事的,可是觉得被打的人声音有点熟悉,再听说得罪了曲公子,她直接冲了过去。 朱砂不等云清浅出手就把几个人给撂倒了,露出中间的苗希墨来。 苗希墨直接愣在那里了,怎么感觉这样的场景有点熟悉呢?还有刚才的动作。 “竟然敢在荆门学院里打人。”云清浅看着那几个也都是穿着学子服。 “哼!你是谁,最好少管闲事。”高凌风盯着云清浅。 “我是云戈,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高凌风正要嘲讽,一边的人拉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一阵低语,高凌风看云戈表情立马变了。 “云戈是吧?陈老先生新收的学生,你可知道了他得罪了谁,别闲着没事惹不自在。”高凌风知道云戈的身份也不敢随意动手了。 “知道我是云戈就好办了,以后他由我罩着,再敢找他的麻烦,就是和我过不去。”云清浅十分跋扈的说。 高凌风没想到云戈会这样:“在京城你不能得罪的人多了。” “那在你眼里,我就是可以随意得罪的吗?” 高凌风想了想,他还真不确定这个云戈的底细,今天人也教训了,他也没必要太较真。 “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你既然你要护着他,以后要小心点儿。”高凌风说完带着人就走。 苗希墨站了起来,看到高凌风他们离开兴奋的跳了起来:“你就是云戈?被陈老先生收为的学生的,我表姐的堂弟?” “你可以叫我表哥。”云清浅觉得苗希墨扯的有点远了“他们为什么打你?” “就是前段时间,表姐把曲家公子打了,那些人是曲家公子的走狗,不敢找我表姐的麻烦,就来找我的麻烦。”苗希墨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伤“你这随从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我武功啊?” 云清浅奇怪了,不是说给苗希墨找一个习武师傅吗?她舅舅怎么还没给找。 “我想想。”云清浅没有直接应下这件事。 “好。”苗希墨一脸兴奋,好像云戈已经答应了一样。 “你现在这样还是先回去找个大夫擦点儿药吧。”云清浅心中气恼。 苗希墨摇头:“我这样回去我娘要担心了。” 云清浅一想也是:“那你随我来。” 她带着苗希墨去自己的学舍,本来以为这学舍没用,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朱砂不管什么时候随身都带的有金疮药,到了学舍里给苗希墨清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给他擦上金疮药,疼的苗希墨不断的吸冷气。 景王已经离开了,云清浅感觉轻松了一点,想想景王现在那么忙,肯定没时间待在学堂里,云清浅就舒了一口气。 “云戈。”顾川在下面叫了起来。 “恩?”云清浅不知道顾川叫他有什么事儿。 “我下午去抄书,你要不要去?”顾川想云戈现在在学院里也不认识人,不想他太孤寂了。 “为什么要抄书?”云清浅不解。 “学院有那么多学生要买书,当然要抄书了,学院会给酬劳的,刚好也自己看看。” 云清浅对顾川的家境不了解,以为他需要赚钱:“好,你等等我。” 她给朱砂交代了一下,另外让苗希墨下午就在这里休息,这才下楼和顾川一起去抄书了。 还没走到书馆,两个人就看到吴旭航几个人把乔铭围在中间,乔铭有些理亏,但是很倔强的看着他们。 “你们干什么?”顾川看到这样生气的过去,把乔铭护在身后。 第二百七十四章:呆子 吴旭航看到是顾川,随即略微的退了一步,但是依然很嚣张的样子。 “顾兄。”乔铭有些尴尬,把顾川推了一下,不想让他管这件事。 顾川又把乔铭挡的严实了一点:“吴旭航,你不要欺人太甚。” 云清浅也走了过来,向乔铭这样的才子,怎么会被吴旭航这样的人羞辱,这荆门学院到底是怎么了? 吴旭航看到云戈又往后退了一步,今天早上云戈怼元化的话还在耳边,他可不会闲着没事来碰这个钉子。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有什么错吗?”吴旭航打量着他们。 “你……”顾川气恼的回头看着乔铭。 乔铭一脸尴尬:“我又买了一块碑刻。” 顾川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真没见过这样的书痴:“多少银子?” “三百两。”吴旭航直接说。 乔铭愣了:“我只借了二百两,哪儿来的三百两?” “没利息啊?谁家的银子都是水里捞来的,你想借就借啊。”吴旭航理直气壮的说。 “你们……”乔铭气结。 云戈看着吴旭航:“借契拿来。” “怎么?云公子要替他还啊?”吴旭航有些不确定云戈到底是什么意思。 “乔兄说二百两,你说三百两,总要有个证据不是?若是没有证据,谁都可以信口开河的问别人要银子。” 吴旭航冷哼了一声拿出了借据:“看清楚了,这是他自己黑纸白字写的,上面还有他按的手印。” 云清浅仔细的看了看:“上面可没有说利息。” “我们口头约定的。” “是不是这样?”云清浅看着乔铭。 乔铭慌忙摇头:“当时只说了借银子,别的什么都没说。” “又是两个人说的不同啊。”云清浅一脸苦恼“不如你拿着这借据去府尹告乔铭吧!” 众人目瞪口呆,云戈这到底是向着谁? “云兄……”顾川着急。 云清浅伸手制止了:“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只好去官府了。”她说着把借据给了吴旭航“你觉得呢?” 吴旭航眼珠子转来转去,他就是去官府告,也不过能拿回那二百两银子,再者自己这样一折腾,以后也别想再做别人的生意了。 “我们是同窗,这银子就不收你利息了,借了多少就还多少吧。”吴旭航很大度的说。 “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让你吃亏呢?”云清浅很实在的说“你还是去告吧。” “云兄……”乔铭有点不淡定了,他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云清浅抬手制止:“你借了人家银子,还想让人家赔本不成。” 乔铭被云清浅说的无话可说了。 “你拿好借契,准备好状子,去府尹那里告吧,啊。”云清浅带着两个人就走。 吴旭航直接懵在那里了,他可是一个无赖啊,这是遇到更无赖的人了? 三个人走了很远回头看看,吴旭航还站在那里没想清楚。 “多谢云兄了。”顾川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不必客气,顾兄既然说过那样太苦了,为何还要像这样的人妥协。”云清浅看着顾川。 顾川苦笑,他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学的是君子礼教,怎么会有这无赖的想法。 “只是那银子,真是我借的。”乔铭觉得自己有错。 “呆子。”云清浅觉得乔铭被五马分尸,肯定是因为她太呆了,她说完就走。 “哎,书馆不在那边。”顾川叫了一声。 “不去书馆了,去找个人。”云清浅招呼他们一起过去。 两个人不知道云戈要去找谁,只好跟着她过去了,才知道她要找的是付子卓,不过今天付子卓并不在学院。 三个人直接离开了学院去川南楼找他,川南楼现在是热闹非凡,都在竞拍悬挂着是几副一闲先生的墨宝。 昨天陈老先生对一闲先生的字画大加赞扬,而且悬挂在学堂,这让一闲先生字画立马身价百倍。 川南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直接来了一个竞拍,让京城的人更加狂热了。 云清浅表明身份立马被伙计带到楼上雅间了,从这里可以看到下面人的竞拍。 “哇!川南楼竟然这么厉害。”乔铭吃惊的看着下面。 云清浅和顾川也走了过来,看着下面锦衣华服的人,竞画的价格一直网上窜,好像说出来的不是自己的银子一样。 “恩……”乔铭突然想着说“一万两用马车拉的话,马能拉动吗?” 云清浅和顾川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普通的马车应该拉不动吧。”云清浅也想了一下。 三个人正在分析这件事,门突然开了,付子卓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云兄,顾兄,乔兄。”付子卓一脸兴奋的行礼,这些人都是他以前根本结交不上的,没想到一遇到云戈,竟然都来找他了。 三个人也回礼。 “实在太忙了,怠慢了三位,三位楼上请。”付子卓说着带着他们就上楼。 他们现在已经在三楼了,被付子卓带着直接到了五楼,这里是川南楼的顶楼,不做任何经营,也只有川南楼核心的人才会上来,是给客人最高的礼遇。 “哇……”乔铭从这个高度看京城被震惊了一下。 届时已经是初冬,天地通透,目之所及洗尽铅尘,尤其是登高一望的壮阔,然人心胸也变的宽了起来。 云清浅两世也是第一次站在这样的高度看京城,没想到在京城之中站在高出看京城是这样的。 顾川也看着京城,他们学子自诩清高,原来这才是站在高处的感觉,内心前所未有的通透。 “不知道三位来有什么事儿?”付子卓让人摆了茶水点心就让人出去了,他觉得肯定有事,要不然也不会直接来这里找他。 云清浅先转身回来:“你们付家不是经商的吗?怎么突然让你来求学了?” 付子卓给云清浅倒上茶水:“耕读传家久,虽然我们付家经商,但是不能忘本不是。” “那你有没有兴趣建一个藏书阁呢?”云清浅直接问。 “有啊。”付子卓想都不想的说“我们付家就有很多藏书,但是我们家毕竟是经商,这些东西也分不清楚,都是带回去放在那里。”他说着有些尴尬。 第二百七十五章:看着好看 一边的乔铭听到藏书阁眼睛就亮了,他有一个梦想,就是建一个藏书阁,汇聚天下书籍,刻成碑文,可以让所有的经典都留存于世。 顾川狐疑起来了,他奇怪云戈为什么要找付子卓,现在开始谈藏书阁的事儿了,云戈到底有什么用意? “这样,如果我给你找一个人,他负责为你们付家建藏书楼,但是怎么建由他说了算,需要什么由你们付家提供。”云清浅看着付子卓。 “这……”付子卓觉得自己是净亏啊。 “怎么?建藏书楼、收藏书籍只是银子的事儿,你们付家有银子啊,但是收集什么样的书籍,如何建藏书楼就是能力的事儿了,你们付家没有这个能力。”云清浅一本正经的分析。 “那对我们付家有什么好处呢?”付子卓直接问。 “做人不能那么目光短浅,下面的字画能让你们一次赚多少钱?那书放在那里,就是你们付家的财富。” 付子卓很认真的想了想,云清浅这个提议好像不错:“这是大事儿,我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下面字画最终会卖多少银子?”云清浅不想和整个付家牵扯太多。 “十万两左右。” 顾川和乔铭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开始再次评估付子卓的实力。 “这字画是你到京城之后独做的,赚的银子能不能单独出来?” 付子卓倒真有这个权限:“你到底想干嘛?” “把你赚的一部分,和乔铭一起做藏书楼。”云清浅也不隐瞒。 “咳咳咳咳……”乔铭直接被呛住了。 付子卓也目瞪口呆,绕了这么大一圈,云戈是想把他的银子都扣出来,然后给乔铭啊。 这个乔铭他也知道爱书成痴,让他做藏书楼的确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云兄,我……”乔铭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你嫌弃商人一身铜臭啊?那你买碑刻的时候,人家要不要你银子?”云清浅略带嘲讽。 “不是,不是……”乔铭本来有这样的感觉的,可是被云戈一说一点都没有了。 “这是好事儿啊。”顾川彻底明白云戈要做什么了“乔兄可以获得更多的书,也可以有一个把书好好存放起来的地方,而付家也做了一件功在千秋的事儿。” 被顾川这么一说付子卓连退路都没有了:“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来商量一下细节。” 钟星彩的马车停在云家门口,云家人说云清浅去隆安堂亲家了,今年可能不会回来了。 她没想到自己本想放放云清浅,让云清浅认清楚自己的处境,结果云清浅竟然直接离开京城了。 “大小姐。”敏儿叫了一声。 “那云家二小姐呢?”钟星彩突然意识到这件事的紧迫。 既然是找云流汐的,云家也不好找理由把人拒之门外,开了大门让钟星彩进来了。 云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前面的客厅还经常的打理着,来个人也好有接待的地方。 纵然是这样,也会有一种凄凉的感觉,毕竟这么大的宅院没几个人。 “不知道钟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云流汐笑吟吟的说。 原本她对钟星彩的印象不错,但是后来她姐姐被范氏嘲讽的事儿传出,她觉得是钟星彩说的,对她就没什么好态度了。 “之前和你姐姐说好了教剑舞的事儿,你姐姐突然去隆南了,不知道二小姐有没有兴趣教剑舞?”钟星彩直接说。 “哦?有这样的事儿?我怎么没听我姐姐提起过?”云流汐知道有这回事,但是她姐姐没有明确的答应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钟星彩也一点都不难为情“我会给一定的酬劳的。” “那我要写信问问我姐姐才行。”云流汐也不拒绝。 钟星彩笑了一下:“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是养着一个快瘦死的骆驼,耗费粮草又不能做事儿,何必呢?” 云流汐认真的想了想,突然想到她姐姐爱开的玩笑:“看着好看啊。” 钟星彩一堵,觉得云流汐是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养着这么大一个宅院不容易吧?” 云流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是啊,我和姐姐的嫁妆还没着落呢。” “女儿自己赚钱其实挺好的。”钟星彩善解人意的说。 “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钱和钱还有区别吗?” “钱和钱是没区别,但是赚钱的人和赚钱的方式有区别。” 钟星彩微微一笑扶了一下头上的珠钗,掐丝点翠的珠钗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二小姐这样说也没错。” 以前云流汐比云清浅更能应付这些千金贵妇,不过现在处境不同了,说起话来会有点底气不足。 四个人商量到日落商量出一个完整的章程来,付子卓直接叫了酒席,四个人吃饱喝足才离开。 乔铭直接喝醉了,顾川扶着他送他回去。 “我没醉,我高兴。”乔铭高举着双臂晃晃悠悠的走在大街上“顾兄,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不是。”顾川看着乔铭近乎癫狂的样子,他真没想到,云戈和他们刚认识,竟然会帮乔铭直接搞定了这件事,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不是做梦,可是我感觉像做梦一样,我做梦都想建一个很大很大的藏书楼,把天下的书都藏在里面,让后世的人也能看到。”乔铭激动的说。 “哎呀……”顾川怎么拉都拉不住乔铭。 乔铭看着瘦瘦弱弱的,兴奋起来怎么会这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一个没拉住直接撞到魏昂身上了。 魏昂也是高兴,喝的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别人刚送的字画,被人一撞字画掉到地上了,然后另外一个人直接一脚踩上了。 咔的一声周围突然安静了,连周围的人都酒都彻底醒了。 “对不起,对不起……”乔铭深深的躬身道歉,他也是喝醉了,根本就没看对方是谁。 “对不起就完了吗?”魏昂怒发冲冠,一脚把乔铭给踢翻了。 顾川慌忙扶起乔铭:“我朋友也是无意的,这位先生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他怒到。 第二百七十六章:熏香 魏昂直接瘫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字画,这是别人刚送给他的,现在一万两都买不到的,就这样被毁了? “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本官抓到御史台。”魏昂怒到。 顾川和乔铭的酒一下子就醒了,他们到底惹了什么事儿? 云清浅换了衣服嚼了薄荷,确定身上没什么味道了才放心。 “公子也不能天天这样。”朱砂有些抱怨了。 “刚到学院吗。”云清浅也不想的,可是谁让她现在是男子呢。 刚回到家云流汐就拉着她去说钟星彩的事儿了,事儿是原原本本的说了,不过云流汐的语气可不怎么好。 “说的好像我们不赚她那个钱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一样。”云流汐气恼的说。 “按照她知道事儿,我们不赚她的银子,日子还真不好过了。”云清浅笑着说。 “姐姐不生气?”云流汐意外。 “这个有什么好生气的。”云清浅不在意的说“赚钱不是不可以,但是不择手段就不行了,你要记住,万万不可变成她那样的人。”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 云德义把公事拿回来处理,太困了就把自己从隆南带回来的熏香点了,顿时感觉好多了。 孙郎中过来找李管事,路过云德义屋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了,然后直接进了云德义的房间。 “孙郎中好。”云德义抬头给孙郎中大招呼。 孙郎中一看云德义情况,满面虚光,看着精神不错:“你这熏香是哪儿来的?” “哦,在隆南的时候有人送的,可以提神,效果不错。”云德义也不在意。 “能不能让我看看。” “剩的也不多了。”云德义说着过去取了一个盒子给孙郎中。 孙郎中一看脸色就变了,他们都不知道云德义为什么中毒,原来是这个东西:“送你熏香的是什么人?” “就是一个江湖郎中。” “云大人可知这一盒熏香值多少银子?”孙郎中笑了起来。 云德义迷茫:“那郎中说这是他们祖传的偏向,也不值钱。” “什么不值钱,单单里面的香料就价值百两,更不要说里面混合的奇毒,还有精妙的配比。” 云德义一愣,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为什么中毒一直没有查出来,他中毒之后也愈加谨慎了,但是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东西出了事儿,还是自己点的。 慌乱之中云德义立马拿了茶水浇灭了香炉。 “这个我拿去研究了,我从明天开始继续给云大人用针。”孙郎中不敢有丝毫怠慢。 “多谢孙郎中了。”云德义一阵后怕。 孙郎中找了李宏茂就说了这件事。 “如果说有人在隆南就对云大人下手了,那就不是为了对付主子啊。”李宏茂觉得这件事更奇怪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最想让云德义死的人是谁?”孙郎中看着李宏茂。 两个人想的都是皇上,但是云德义传出中毒的事儿,皇上的反应又不像知道这件事的样子,那到底是谁呢?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告诉主子。 云清浅并不知道这件事,她习武之后泡了澡,躺在浴桶里把今天的事情回想了一遍,突然意识到陈老先生为什么要收她为学生了。 荆门学院里的学子不单单是腐朽沉珂,而且一个个为权、为钱,早就偏离了学子所求,有那么几个好好做学问的,却过于迂腐死板,被别人死死的打压着,让人感觉到绝望。 “公子,公子……”朱砂突然跑了进来。 “什么事儿?”云清浅思维被打断有些不开心。 “付公子有急事找公子。”朱砂听到自家小姐有些不开心,就小心翼翼的说。 云清浅气恼,却还是穿了衣服出去了,她觉得付子卓不是那种会闲着没事这个时候来的人。 付子卓现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云戈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直接过去抓着他的手,却被云戈直接甩开了。 “什么事儿?”云清浅距离付子卓远一点。 “顾川和乔铭被左都御史抓了。”付子卓直接说。 “什么?”云清浅觉得逗她玩儿呢?“为什么?” “好像是乔铭把左都御史给撞了。”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她怎么觉得乔铭命中注定有一劫呢? “就撞了一下就给抓了?”云清浅不相信。 “顾川的书童去说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人被抓到御史台了, 赶紧想办法吧,先见到人也行啊。”付子卓着急,真怕他们两个在里面被打个没人型了。 云清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景王,可是现在她和景王算是什么关系?同窗? 两天不到的同窗关系,直接过去求人也太鲁莽了一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云清浅直接让朱砂备马。 不能求景王,但是可以求陈老先生啊,那顾川好歹也是陈老先生的学生,陈老先生不会见死不救吧? 誉郡王正与一群权贵子弟策马游玩,突然迎面而来两匹骏马,和他们擦肩而过,惊的誉郡王的马都跳了起来。 “抱歉!”云清浅也不回头,她也知道顾川和乔铭到了御史台肯定会受皮肉之苦,片刻都不敢耽误。 “惊了本郡王的马,一句抱歉就好了?走,看看是谁在京城敢这么嚣张。”誉郡王勒马掉头就追了过去。 云清浅走的比较偏的道路,没想到路口的时候突然冲出来一辆马车,她猛的勒马,马抬蹄嘶鸣,把那马车惊的往一边跑,一个妇人躲闪不及把怀里的婴孩抛了出去。 就在那么一瞬间,云清浅来不及思考,踩着马背一跃而起在空中接住那婴儿。 朱砂被吓坏了,她知道自家小姐会点儿武功,但是这样难度太高了啊,她慌忙一跃试图去接着云清浅,云清浅已经往下落了,她只好落在云清浅之下给她垫着。 云清浅也被吓傻了,然后背向下拖着那个孩子,唯恐把孩子给摔了。 “吁——”誉郡王也勒住了马看到朱砂和云清浅那么狼狈的拖着那个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傻子 刚才云清浅那一跃,誉郡王还以为她是什么高手呢,结果就那样直直的掉下来了。 不过也是这样让誉郡王有几分敬重,明明知道自己不怎么样,还想帮别人,真是一个傻子。 那妇人激动的跑了过来,看云清浅护着的孩子竟然在咯咯咯的笑,直接跪在地上给云清浅磕头。 周围的人是一阵唏嘘,刚才那一瞬间实在是太惊险了。 “公子,你先起来。”朱砂觉得自己要吐血了,她竟然有给人当人肉垫的一天。 云清浅翻身趴在地上,她没这样摔过,感觉五脏六腑都震的移位了。 誉郡王策马踱步到云清浅身边,居高看着她:“不会武功就不要逞强。” 云清浅也不顾形象了,直接翻了个身躺在地上:“最起码我不会摔死。” “真是傻子。”誉郡王看清楚了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男人长成这样也太漂亮了一点。 “帮我牵一下马,谢谢!”云清浅说着吸了一口冷气,被摔的七荤八素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急着去干嘛啊?”誉郡王示意一边的人给云清浅牵马。 云清浅抬手扒着马镫试图站起来,却难受的阵阵抽冷气:“十万火急。” “呵!说来听听,看在你这么傻的份儿上,本郡王说不定可以帮帮你。”誉郡王很大方的说。 云清浅一听他是骏网,有些不确定的说:“你真愿意帮我?” “不难就行。” “不难。”云清浅精神了,直接把左都御史抓了她同窗的事儿说了。 “你确定你没撒谎?就撞了一下就把人个抓起来了?”誉郡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云清浅。 “表面上是这样的,还有什么事儿我就不知道了。”云清浅靠着马总算能站住了。 誉郡王看着云清浅:“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云戈,荆门学院的学生。” “哦……你就是云戈啊。”誉郡王一阵意外“走,咱们去御史台转一圈。”他说完策马就走。 云清浅看到誉郡王离开,也要上马跟着,却被朱砂制止了。 “公子放心吧,誉郡王是越王的儿子,誉郡王出面肯定没事的。” “什么?”云清浅觉得太巧了一点。 “公子还是回去让孙郎中看看吧。”朱砂扶着她。 云清浅也十分难受,只好先回去了,既然朱砂说没事,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儿。 习武之人都知道外伤好办内伤难治,云清浅和朱砂那样估计都摔出内伤了,孙郎中一检查两个人都没什么事儿,就是养两天就好了。 至于御史台那边,誉郡王带着一群权贵子弟过去,把酒醒的魏昂吓了一跳,不过乔铭也被他打的遍体鳞伤了,到现在乔铭都是懵的,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着御史台也该整治一下了,一个平民犯错直接拉到御史台,你以为这御史台是你家后院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誉郡王可没一点好话。 魏昂被吓到了,刚才他是在气头上,再加上有点酒醉,现在想想京城权贵遍地的地方,万一自己打了什么不该打的人怎么办? “在下实在是一时糊涂,请誉郡王赎罪。”魏昂只有磕头认罪的份儿。 “你说要你这么糊涂一个人当御史干嘛?本郡主还是去禀了皇上,让吏部重新考核你一番才行。”誉郡王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誉郡王不走,顾川和乔铭也走不了,然后一行人就在御史台待了一晚上,誉郡王更是话不重复的问了魏昂一晚上,现在魏昂感觉自己脑袋都是空的。 一到上衙门的时间,御史台的人看到不少权贵弟子就那么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誉郡王坐在那里训斥他们御史,一边还躺着一个全身是血的人。 现在是什么情况。 誉郡王看着天都亮了,大臣都来做事了,云戈竟然还没跟过来,不会是不认识路吧? “誉郡王。”钟神秀行礼“这里是御史台,誉郡王这样……”他十分为难。 “本郡王怎么样了?”誉郡王十分气恼的说“这个魏昂被人撞了一下就把人带到御史台给打个半死,我怎么了?” 钟神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眼睛都不想睁的魏昂,他怎么就把誉郡王给得罪了,京城真正不能得罪的人也就那么多,这个誉郡王就是其中的一个。 太子和景王他们都会顾虑一下朝臣,但是誉郡王不会,他又不可能争皇位,又是越王的独子,谁敢动他一根头发梢试试。 “是,是,是,誉郡王说的对。”钟神秀附和着。 “哎,对了,你们御史台不是监督和弹劾百官吗?现在你拟一个折子,把这个魏昂给弹劾了,这样滥用私行,怎么能当御史。” 魏昂一个激灵,差点儿哭了出来,自己踢的这块铁板是要把命都给搭进去吗? “誉郡王饶命,在下真的是一时糊涂,酒后误事。”魏昂都快哭出来了。 钟神秀不知道魏昂这一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誉郡王三思,弹劾官员之事不是儿戏。” “你看我像在儿戏吗?”誉郡王现在心情不好。 钟神秀扫视了一遍大厅里的人:“誉郡王,不如这样,这一晚上大家都累了,还有一个受伤的,不如先整理一下,缓缓再说。” 顾川坐在一边算是长了见识了,他在京城能接触到不少官吏,但是像御史这样的官职还是没机会接触。 昨天看誉郡王把左都御史训的像一条狗一样,他突然觉得人不过是这样,永远都臣服于比自己强大的。 “依在下之见,还是缓缓再说吧。”顾川不想把这件事闹的不可收拾。 誉郡王听顾川这样说打了一个哈欠:“好,就听你的,那个……”他想了一下“魏昂,先把请大夫的银子拿出来。” 魏昂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把钱袋子掏出来敬上,现在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誉郡王拿了钱袋子看也不看就丢给顾川:“先回去给他好好请个大夫,要是还有什么事儿就找本郡王。”他说着就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折了回来“告诉云戈,他欠本王一个人情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乔铭家 云清浅直接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风寒才对,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顿时神清气爽的,昨天摔的痛也一点都没了。 “公子怎么下床了。”朱砂端了粥进来看到云清浅在活动吓了一跳。 “我又没事。”云清浅看朱砂那么惊讶。 朱砂意外的看着云清浅,她是习武之人,那样被压一下恢复一晚上就没什么事儿了,但是还是会疼,但是她家小姐怎么可能一点事儿都没有。 “小姐就不觉得身上会疼?有淤肿的地方。”朱砂放下碗围着她家小姐看。 “没有啊。”云清浅活动了一下。 “我去找孙郎中来。”朱砂说完就跑。 云清浅就奇怪了,自己不疼难道不正常吗?一定要她摔的下不了床才正常。 孙郎中很快就来了,云清浅正在喝粥,都被他拉着一定要把脉,她只好让把脉了。 孙郎中把脉思绪了很久:“公子可练有调戏之法?” “哦,以前有人教过我,我日常就是那样调息的。”云清浅也不说是商陆。 孙郎中收了脉枕:“那就是了,公子的调息之法极为有用,以后要勤加练习。”至于到底是谁教的孙郎中就不问了。 调息之法是习武的根本,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尤其是上好的调息之法,练的结果也因人而异。 知道了云清浅为什么没事了,朱砂也放心了。 两个人匆匆的去学院了,她得确定顾川和乔铭没事才行。 到了学院才知道他们两个都没来,于是打听了一下顾川的住处,两个人找了过去,发现顾川和乔铭都在顾川家。 “这是怎么回事?”云清浅看乔铭躺在床上,全身都包扎起来了。 “你放心,大夫说是皮外伤。”顾川看云戈那么着急慌忙说。 “到底怎么回事?”云清浅昨天可没敢耽误时间,没想到乔铭已经被打成这样了。 顾川把昨天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那魏昂把他们带到御史台就开始打乔铭,等誉郡王去的时候乔铭已经被打成这样了。 云清浅听完吐了一口气:“到底为什么啊?” “不知道,当时右都御史非常生气,酒醉着什么都没说。”顾川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 云清浅看了一眼躺床上的乔铭:“先让他好好养伤,别的事儿不用担心。” “不行。”乔铭挣扎着要起来“我得回家看我娘。” “你都这样了回家不是让你娘担心吗?”云清浅看着有些倔强的乔铭“你家在哪儿,我帮你回去看看。” “不行。”乔铭很固执。 “有什么不行的,云兄不是外人,让你娘看到你这样,不是更担心吗?”顾川有些生气。 乔铭低头不说话,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最狼狈的一面,但是他这样回去的确会让他娘更担心。 “你要是觉得你这样回去没问题的话,就回吧。”云清浅也不继续劝。 “那有劳云兄了。”乔铭把自家的地址说了一下。 云清浅还真知道那个地方,就是她上次带她舅舅去吃馄饨附近,那里住的大多都是商贩普通人家,乔铭怎么会住在那里。 云清浅前脚出门顾川后脚跟了出来。 “云兄请留步。”顾川叫了一声。 云清浅回头,顾川看着云清浅回头心里莫名的跳了一下,想若是云戈是女子,应该长什么样。 “这是魏大人拿给乔铭的药费,只是太多了。”顾川有点不敢要这些银子,就交给云戈处理。 云清浅打开看了看,里面竟然是厚厚一沓银票,少说也有几千两:“既然是给乔铭的,那让乔铭拿着就好了。” “数量这么大,若真是用了……” 云清浅掂量了一下:“行,那先放我这里,我们再商量一下。” 顾川点头,送到门口,看着云戈策马离开。 乔铭家住的比较靠里面,泥路上有脏乱,云清浅一直到门口才下了马,那门又十分低矮,马都进不去。 云清浅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很大的药味,朱砂过去敲门。 “谁啊?”乔夫人咳嗽着过来开门,看到两个华服俊俏后生她有些愣:“你们找谁?” “请问你是乔铭母亲吗?”云清浅看着那个十分憔悴的妇人,有点不能和书香门第联系起来。 “我是,是不是乔铭出什么事儿了?”乔夫人一脸担心。 “不是,他要抄写一本书,离开京城几天,让我们过来给你说一下。” 乔夫人苦笑着叹气,又一脸的为难:“我知道了。” “我能进去喝一口水吗?”云清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你看我……”乔夫人又拘谨又尴尬“快进来吧。”她把门完全打开,让云清浅和朱砂进去。 院子的门很小,里面的地方却很大,放满了碑刻,收拾的很整齐,每个碑刻上面都盖着一个斗笠,好像怕它们被风吹雨淋了一样。 “哎,这些都是我儿的命根子。”乔夫人说着有些尴尬“他一看到书啊,就什么不管了。” 云清浅环视了一下院子,很落魄,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我……”乔夫人把手缩到袖子里“家里没水了。” 云清浅意外,怪不得乔铭一定要回来:“没事,让我书童去帮你挑。” “那怎么行。”乔夫人摇头。 “我和乔铭是好兄弟,这点儿事儿算什么啊,朱墨,快去。”云清浅吩咐。 “乔夫人带路。”朱墨笑着说。 乔夫人十分尴尬,但是现在也没别人能帮她了,只好带着朱墨去挑水了。 云清浅在院子里转悠,在墙角看到了一大堆的药渣,厨房里柴米油盐几乎都没有了,想想之前乔铭的尴尬,他娘是在家里等着他带东西回来吧。 她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些碑刻,明明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却守着它们过这样穷困的东西。 这个时候有一个胖妇人轻轻的推开门,勾头没看到人,就匆匆的小碎步进了院子,直接进了一边的屋子,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几本书。 “站住!”云清浅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来偷书。 “你是谁啊?”那妇人打量着云清浅。 第二百七十九章:乔铭妥协 这种地方住的人鱼龙混杂,什么小偷小摸的都有,云清浅以前就知道,只是没有遇到过。 “把你偷的东西拿出来。”云清浅脸色阴沉的盯着那胖妇人。 “嘁!”那妇人一脸不屑“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不就是拿两本书引个火吗?她借我家的柴禾还没还呢。” “不告而取就是偷,把书拿出来,不然我们到官府说话。” “你吓唬谁呢?就两本破书还闹到他官府去。”那妇人说的不屑,眼底却有些恐慌“给你就是了。”她说着把书丢到地上就走。 “全部拿出来。”云清浅挡住了她的去路。 那妇人一咬牙,把怀里袖子里藏的都给丢到地上了:“没有了。” 云清浅一拍那妇人后颈,从里面又拿出来了两本,一捋她手臂又掉出来了一本,那妇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 “再被我发现……”云清浅正要威胁,宋夫人推门进来了,云清浅抬头一看就没说话。 “你又来!”乔夫人说着拎起门后的扫把就开始打。 原本看着温温和和柔柔弱弱的乔夫人,瞬间成了怒目金刚,追着那胖妇人就打,竟然又打掉出来一本来。 “去搜一下。”云清浅觉得自己手法不行啊。 朱砂放了担子就过去,从上到下仔细的搜查了一番,连那胖妇人自己的东西都搜出来了,才给丢到地上。 “我告诉你,你们再敢来动我家的东西,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乔夫人站在门口骂到。 云清浅看那胖妇人狼狈逃走,听得几声关门声,才又安静下来。 云清浅把书捡起来,仔细的拂去上面的尘土,看到书名有些意外,竟然是兵法要略,这个乔铭还真是什么书都收集。 “让你们见笑了。”乔夫人一脸抱歉“这些人也不知道听谁说我家的书值钱,都想来偷摸几本。” 云清浅知道这书本来就很值钱:“这几本书我借阅一下,可以吗?” “你是乔铭的同窗,当然可以,乔铭也不是不让人看书,就是不想这些书被人给糟蹋了。” “多谢夫人。”云清浅想了一下拿出了一些碎银子“这是乔铭让我给你带的。” “这……”乔夫人有些不信。 “他抄书赚的。”云清浅看乔夫人怀疑。 乔夫人听他这样说就相信了:“那你们等会儿,留下来吃个饭。”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儿。”云清浅说完带着朱砂和书走了。 云清浅骑马慢慢的走在街道上,心里有些不平,想了一会儿勒妈掉头去川南楼了。 她本来只是来看看,没想到付子卓还真在这里。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付子卓直接把云清浅带到顶楼“再给我十副一闲先生的画,没画的话,京城这些权贵要把我这川南楼给拆了。” “为什么?”云清浅不解,她舅舅的画有这么抢手吗? “你是不知道啊,陈老先生赞赏过之后,一闲先生的画本来就价值千金了,结果昨天晚上,有人送了右都御史一副画,那画被人撞掉地上踩了一脚,结果右都御史大发雷霆直接把那人带到御史台打了,后来你猜怎么着……”付子卓开始掉人胃口。 “后来誉郡王去了御史台,把右都御史训了一晚上。”云清浅直接说。 “你怎么知道?” “被打的是乔铭,誉郡王是我请过去的。” 付子卓被震惊的外焦里嫩的,自从认识了云戈之后,他怎么觉得震惊都变成日常了呢? 云清浅把钱袋子丢到桌子上:“这是右都御史陪给乔铭的医药费,你给乔铭家置办一个像样的院子,把他和他娘搬过去。” 付子卓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那钱袋子:“右都御史的银子,你敢花?” “他给了我为什么不敢花?” 付子卓有点不敢碰啊:“你换个人去办这件事吧。” “字画还要不?”云清浅现在也只能想到付子卓了,他对这些比较熟悉。 “这样,我们付家在京城有不少宅院,还有闲置的,我送他一个,这银子就算了。”付子卓真觉得那银子烫手。 “今天就搬。” “行,行,行,我现在就吩咐人去,那字画的事儿……” “六副。”云清浅可不会一次放那么多。 “成。”付子卓也明白这个道理。 顺便在川南楼吃了饭,云清浅带着朱砂去找顾川了,把给乔铭换院子的事儿说了一下。 “无功不受禄,这院子我不能要。”乔铭很固执的说。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顾川对乔铭的情况比较理解。 云清浅把那几本书拿在手里:“我去的时候,刚好遇到有一市井妇人去你家偷书,说拿去了引火。” 乔铭震惊。 “你在学堂自然不知道,你娘在那里为了护着你的书要和人同归于尽,你想想把珍贵的书放在那样的地方合适吗?”云清浅十分平淡的说。 乔铭震惊之后就是无地自容了,有些事情他也知道,所以他才会答应和付子卓合作的事儿,不然以前这样的事儿他都不会想。 “君子可以爱财,只要取之有道就行,若你守贫贱可以养德行也行,可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了。”云清浅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乔铭脸扭到一边不敢看云戈,他之前所坚持的傲骨,在云戈面前觉得有点好笑。 “搬不搬?”云清浅没时间和他在这里神伤。 “搬!”乔铭咬牙说到。 顾川一阵意外,没想到云戈能说动乔铭,这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老顽固:“那我去帮你看着。” “我……”乔铭知道他娘会相信顾川。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和你娘说。”股创说着跑了。 云清浅意外,至于吗? 乔铭的事儿算是完了,但是右都御史给的银子还没动,云清浅想想这些银子可以让乔铭安生的过一段时间。 云清浅在纠结着下午要不要去学院,这个时候去学院有些晚了,去找她舅舅有些早了,回家好像也没什么事儿。 “云戈。”元化远远的叫了一声。 云清浅一愣策马就走,这个元化不会还不死心吧? 第二百八十章:因为穷 元化一看这样就追的更快了,幸亏是在人多的地方,马跑不快,不然他怎么可能追的上马。 云清浅回头看的元化竟然追了过来,一阵牙疼只好勒马停下了,这个元化也太拼命了。 元化跑到云戈马前,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总算……总算是找到你了。” “关于老先生收我为学生的事儿,昨天已经说过了。” 元化摇头摆手,喘气喘的还说不上来话。 云清浅只好从马上跳下来:“那是什么事儿?” 云清浅那一跳,元化觉得一阵香风飘过,侧目一看确定是云戈,不然还以为是一个女子呢。 “誉郡王堵在学院找你,找不到你就不让学院的学生离开。”元化非常吃力的说。 云清浅直接傻了,随即笑了起来:“那和我什么关系?”她说着就要走。 元化慌忙堵着他:“怎么和你没关系,现在学院都乱套了,誉郡王可是为了找你。” “堵门这事儿又不是誉郡王一个人会干,反正不是这样堵就是那样堵,各想各的办法吧。” 元化立马尴尬了:“我承认是堵你是我不对,但是现在誉郡王堵的是全学院的学生啊。” “同样是堵门,还是堵同一个门,怎么堵的对象不同性质就不同了?”云清浅摊手。 元化被云清浅说的无话可说:“那算我求你了。” “求就是求,不求就是不求,还有什么算不算的啊?” 元化愣愣的看着云清浅,天还可以这样聊吗?这样聊天天会死的知不知道? “我求你。”元化直接认怂“去学院见见誉郡王。” “对我有什么好处?” 元化一脸牙疼,他就应该知道这个云戈很难缠:“你说。” 云洛兮想了想:“我有个表弟被人欺负了,你看着办。” “你表弟是谁?”元化奇怪怎么还有一个人。 “苗希墨。” 元化一想就明了了,苗希墨因为得罪了曲志远,现在被曲志远的一帮走狗欺负呢,他知道这件事,但是没有管过。 “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元化不把那几个人放在眼里。 “好。”云清浅策马就回去了。 元化还在后面跟着跑,他突然觉得自己昨天是幸运的,云戈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若是云戈较真了,估计他昨天根本没台阶可下。 誉郡王搬了椅子坐在学院门口,周围围了一群人不敢言语,看到云戈来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听说誉郡王找我。”云清浅也不下马。 誉郡王眯着眼睛看了看云戈,然后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好你一个云戈,本郡王在御史台等了你晚上,你竟然都没去。”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敢情誉郡王折腾了右都御史一晚上是为了等她啊,这也太有恒心和毅力了。 “在下何时说过要去御史台?”云清浅想笑。 誉郡王认真的想了想,云戈好像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去御史台啊,只是自己以为他会去。 “在下摔伤了,誉郡王也看到了,就回去找郎中了。”云清浅解释了一下。 誉郡王一想也是:“伤的重不重?现在没事了吧?” “内伤,吃两天药就没事了。”云清浅也不是撒谎。 誉郡王这才放心:“那本郡王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总得请本郡王吃个饭吧。” 一边众学子气结,敢情你堵了半天门,找不到云戈就不让别人出去,就是为了让云戈请你吃个饭啊,不早啊,我们请啊。 “行,郡王爷想吃什么。”云清浅很大方的说。 “带本郡王去吃你认为最好吃的。” “好。”云清浅说着调转了马头。 誉郡王走了,还没到下学的时间,但是门口也没人围着了,都乖乖回去上课了。 元化累的扶着老腰站在门口,这是逗他呢?没到下学的时间够来围观誉郡王干嘛,好好上课不行吗? 陈楚元敢怒不敢言的站在他父亲一边,真不知道他父亲怎么想的,收了云戈这个学生,从来的第一天就不安生。 “爹,这才两三天,看他把学院里闹的。”陈楚元实在忍不住了。 “你是惋惜没有搭上誉郡王吧。”陈百晓专注的画自己的画,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陈楚元的确这样想过,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气恼,那个云戈行了拜师礼之后根本就不搭理他,那一闲先生的画他也想要啊。 “爹怎么能这样想我。”陈楚元说的没底气。 “哼!你那德行为父还不清楚,云戈是我的学生,算起来和你同辈。”陈百晓毫不在意的说“你在学堂里倒是没人敢找你麻烦。” 陈楚元不说话了,他算是看出来了,他爹对那个云戈是纵容的无法无天了,他觉得这样不行。 破碗里装着白花花的馄饨,誉郡王一脸牙疼的看着云戈。 “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誉郡王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戈。 “对啊,很好的。”云戈说着自己先吃了。 誉郡王有点下不了口啊,可是看到云戈吃的那么香,他闭眼尝了一口,然后眼睛整个亮起来了。 “好吃啊。”他有点难以相信,他说着开始吃了起来。 “好吃吧。”云清浅看着他的反应。 “什么做的啊?怎么感觉比肉还香,但是又完全不腻。” “吃你的吧,这是人家的独门秘方。”云清浅给了誉郡王一个大白眼。 誉郡王一口气吃了五碗,这才满意的拍着肚子:“哎,云戈,你是怎么找到怎么好吃的地方的。” “因为穷。” “穷?”誉郡王上下打量着云戈“这个和穷有什么关系。” “因为穷的时候呢,就想让自己手里的每一文钱都花的值,那就要去找值得的东西,在同样的价钱下,找到最好的。” 誉郡王一想也是:“那你也带我穷穷呗。” “这穷也因人而异的,你看那些人,只能穷一辈子。”云清浅觉得这个誉郡王真是闲的了。 “哎,之前觉得去学堂无趣,一直没去,现在觉得应该挺好玩儿的,哎,我也去荆门学堂吧,也拜陈老先生为师。”誉郡王自信满满的说。 第二百八十一章:喝趴 什么时候想拜陈老先生为师就可以拜陈老先生为师了? 不过想想也是,她这拜师还是被逼的。 “行啊,你可以试试。”云清浅点头。 “好,我回去给我父王说一声。”誉郡王真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事儿“你都请我吃饭了,我请你喝酒去。” “不去。”云清浅觉得自己再这样喝下去,说不定会变成酒坛子的。 “御酒啊,你不想尝尝?”誉郡王笑眯眯的,觉得云戈一定会去。 “不去。”云清浅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点儿,就臻王那小心眼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生气了。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意思呢。”誉郡王直接揽着云戈的脖子就走。 云清浅直接推开他的手:“不就是喝酒吗?我告诉你,今天谁先趴下,谁以后就是小弟。” “呵!”誉郡王打量着云戈“你要真能把我喝趴下了,我就认你做大哥。” “行。”云清浅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两个人直接策马去了越王府,越王府非常大,有一个很高临风厅,是一个望月揽胜的好地方。 朱砂在一边急的想哭,小姐啊,你这是有几条命敢这样啊,要是主子知道了会死人的。 “干。”云清浅拿着酒坛子和誉郡王碰。 誉郡王心里嘀咕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踢到铁板了,不过铁板也是自己踢的,只能硬着头皮开始喝。 云清浅去一次茅厕就要被朱砂塞颗解酒丸,唯恐她再出什么事儿,而云清浅用商陆教给她的调息方法,只感觉周身暖洋洋的,酒劲儿也下的特别快。 “哎,云戈,你怎么变成两个了?”誉郡王晃悠着看着云清浅。 “哼哼,你醉了吧?” “没有,没……我还可以继续喝。”誉郡王说着自己开始喝了“自从三哥离开京城啊,我都没人玩儿了,幸好遇到了你。” “你三哥是谁?”云清浅意外,誉郡王不是越王的独生子吗? “就是战胜臻王。”誉郡王说着感觉倍儿有面子。 “你三哥?”云清浅想想也是,他们是堂亲关系。 “都说帝王家无情,就算我成了郡王也是一样的,只有我三哥。”他说着打了一个酒嗝。 “喝。”云清浅突然很想臻王,现在就算忙着也会想。 誉郡王这次真的喝趴下了:“云戈,我告诉你,我没醉……” 云清浅看着趴在那里像死猪一样的誉郡王:“来人啊,你家郡王喝醉了。” 王府的下人把誉郡王给抬走了,云清浅和朱砂离开,今天他们没有坐马车,也不能换衣服。 “先去我舅舅家。”云清浅还想着字画的事儿。 朱砂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她突然觉得大小姐挺不容易的。 苗良畴知道云家来了一个远房堂亲,而且拜到了陈老先生门下,他也以为云家是想过继一个男丁光耀门楣。 “舅父。”云清浅行礼。 苗良畴看着他的样子:“怎么喝成这样,赶紧给他煮一碗醒酒汤来。” “表哥!”苗希墨兴奋的跑了过来。 自从他知道大名鼎鼎的云戈就是他表哥,他都兴奋的伤口都不疼了,只想着跟着他表哥学功夫呢。 “你别来瞎凑热闹。”苗良畴看着自己的儿子。 “舅父怎么还不给希墨找习武师傅。”云清浅有些晕乎直接说。 苗良畴狐疑的看着云戈,怎么感觉他和自己非常熟悉呢? “哦,舅父家的事儿,堂姐已经事无巨细的给我说过了,以后舅父的字画也由我负责。”云清浅觉得自己肯定是喝晕了,所以才会这么随意。 苗良畴狐疑的点了点头。 云清浅和她舅父说了一会儿,苗良畴作画也不是挥笔就来的,若是想画出神韵,画出意境,有时候就是心之所动的一瞬间。 云清浅说六副,他舅舅这里能拿出来的还真就六副。 “明天我把银票给送来。”云清浅让朱砂把字画收了起来。 因为右都御史的事儿,他也知道了他的画现在的价钱:“之前我与你堂姐谈好给她两成,你直接留下那两成就好。” 云清浅摇头:“堂姐没有给我说,那就不作数。” “既然这样,那银子你也不用送来了,几幅画我还是拿的出手的。”苗良畴不想占云家这个便宜。 云清浅头大,现在头懵,也不适合谈这个:“那改天再谈,我先回去了,不叔父他们要担心了。” 喝了苗家煮的醒酒汤,云清浅胃里一阵翻腾,找了一个地方吐了吐才好一点,还记得嚼了点儿薄荷。 她是想避开她家人的,这都第三天了,她爹肯定会训她的,结果顺利的到了自己的小院,她心里一阵窃喜。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云德义脸色阴沉的看着云清浅,然后就是一股酒味。 “哦,和几个同窗聊天,盛情难却,有点晚了。”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云德义闻着那一股酒味生气“聊什么呢?” 云清浅摸了摸,最后从朱砂那里把兵法要略给摸出来了:“兵法。” 云德义本来不在意,可是看到封面上的字的时候意外的瞪大了眼睛:“这书你哪儿来的?” “同窗那里借的,爹不是说了啊,做人要文可治国,武可安邦。”云清浅雄赳赳的说。 云德义也不顾她说的有几分真,拿过拿书翻开看了一下:“你早点休息,这书我先看一下。” “恩。”云清浅没想到在乔铭那里拿的书还能当挡箭牌。 云清浅的确是有点醉了,回到房间里任由朱砂给她擦洗,自己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臻王眼看就要到红山口了,可是最近状况不断,已经出现两次刺杀了。 他知道这是太子狗急跳墙了,他不敢掉以轻心,太子肯定知道这次他再接管军队意味着什么,可能连马家的人马都归他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坐在桌案那里,向来自信满满的他,竟然也有皱眉的时候,她走过去轻轻的抚了一下臻王的眉头。 臻王一阵意动,怎么感觉云清浅就在他身边,这样的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小心。”云清浅看到向臻王飞来的黑色飞镖惊恐到。 第二百八十二章:先生有请 就那么一瞬间,臻王头都没有回,侧身避开了那悄无声息的飞镖,闻到空气中一阵腥臭。 飞镖上有毒,见血封喉。 刺客知道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失手就没有机会,然后直接咬破蜡丸,吞下事先就准备好的毒药。 等卫泓他们找到那刺客的时候,那刺客已经在地上抽搐,回天乏力了。 “是鬼隐。”虽然主子没事,但是卫泓头皮发麻,那么近的距离,主子到底是怎么躲过的? 鬼隐非常神秘,必须特定的人才能训练,辛离皇身边的影卫在鬼隐面前都不够看的。 倒不是他们武功有多强,而是那神乎其技的隐藏能力,让人防不胜防。 “彻底诛杀鬼隐。”臻王阴冷的说。 “是。”卫泓领命,让人把鬼隐的尸体给抬走了。 敢动姬家人的也就鬼隐了,他们自认只要他们不动手,没有人会找到他们。 众人离开,臻王环视了一下营帐,真是清浅吗?为何自己总是会一阵意动,感觉她在提醒自己呢? 他知道肯定不是,云清浅现在在京城,而且女扮男装进了荆门学院。 云清浅早上醒来感觉胸口闷的慌,她梦到臻王遇刺了,她还提醒了臻王,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公子。”朱砂端了水进来“老爷说你起了让你过去一趟。” “哦。”云清浅看看外面的天色,她爹今天怎么不那么早去衙门了。 云清浅到了堂屋,被告知她爹在书房等她,她只好去了书房。 原则上来说,喝醉了不应该是头晕吗?为什么她会感觉胸闷,还觉得做的那个梦像真的一样。 “爹。”云清浅行礼。 云德义看云清浅没事也就没发脾气了:“这兵法要略是传说已经消失的兵书,你且不可让别人看到,以免生了事端,私下要认真的研读。” “啊?”云清浅没想到这样也可以。 云德义看她不懂的样子:“天下混乱之时,有诸多能人异士写书著传,妄图通过自己的方法拯救万民于水火,那些书籍成就了不少人,而天下平定,帝王就觉得那些书是祸患,若是被有心人研读了,可能会祸乱天下,所以就给焚毁了。” 云清浅彻底清醒了:“这本书也在焚毁之列?” 云德义点头:“天下之乱莫非兵者,这本书乃是兵者纪要。” “孩儿知道。”云清浅很慎重的说。 “但是书没错,现在辛离边境大乱,你刚好又带回来了这本书,也许是天意,你好好研读。” “是。” 云德义现在在兵部,对战臻王平定边境之乱非常担心,臻王是战神没错,但是打仗不是只有战神就行了。 云清浅今天学乖了,乘了马车去学堂,这次再遇到学生都避着她走,也不敢再找事儿了。 她也乐得清闲,刚到学堂陈斯就过来了。 “云公子,先生有请。”陈斯现在对云戈十分恭敬。 云清浅头大,不会她这两天做的事情惹老先生不开心了吧,老先生一个不开心不罩着她了怎么办? 陈老先生还在画画,还是昨天的那幅画。 “老师。”云清浅行礼。 “云戈啊,你来看看我这幅画缺点儿什么,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呢?”陈百晓让到一边。 “是。”云清浅硬着头皮过去了。 云清浅真不怎么懂画,虽然她舅舅现在很厉害,但是那只是她舅舅啊。 陈老先生的画非常精致,可以说是十分完美,找不出一点问题,但是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她突然想到了她舅舅昨天晚上说的,画要讲意境的,心之所动便成了一副好画。 “少了画画人的意动和神韵。”云清浅直接说。 陈老先生笑了起来:“估计也就你敢这样说了。” 云清浅懵了,这算是表扬她吗? “画的再好,不过功夫,真正的好画就是意动之间的那一丝神韵。”陈老先生看着他的画“现在荆门学院是不是这样?” 先生,你教人能不能直白一点,绕了这么大一个弯,竟然是为了这个啊。 “学生都失去了求学的本心,即便是在学院中,和死板的仕途、商贾有什么区别。” “额……”云清浅干干的说“区别就是,有一天他们若为害,害处会更大。” 陈老先生干笑了一下,你说的很对不行吗? “老师既然知道,为何不去拨乱反正?”云清浅不知道为何突然想到她父亲早上给她说的话。 万事万物都有两面,为福则福泽万民,为祸则祸害一方,当判定出了问题的时候,那就会被能决定它们的人直接毁掉,因为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就像当初那些书被毁掉一样吧。 “我老了。”陈老先生吐了一口气,整个人好像苍老了几分“我说,别人会应承,但是只有发生了事情,只有棒喝于顶,才会让人真正的觉醒。” 果真是这样,云清浅觉得,自己的性别对学子们来说,就是最强的棒喝吧,姜还是老的辣。 “好了,我希望你能懂为师的良苦用心。”陈老先生看着云清浅。 “我不想懂,懂事的人为什么要负担那么多。” 陈老先生不知道怎么接这话了,果真不能好好聊天啊:“你们云家的处境不怎么好啊,你爹盼着你光耀门楣呢?” 云清浅觉得没法好好聊天了,这连威胁都用上:“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望。” 陈老先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去吧。” 云清浅退下,陈百晓看着她的背影,然后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年轻真好啊,他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呢? 云清浅想发脾气,这一个两个的都觉得她好利用不是,都蹬鼻子上脸了。 “云兄。”商陆行礼。 “干嘛?”云清浅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反应过来是谁的时候直接往后跳了一步,想商陆知道不知道是她。 “云兄不是找我出宫一叙吗?”商陆对云清浅的反应很满意。 云清浅一脸牙疼,还能不能好好的女扮男装一下了,她这都是易容级了,怎么一个两个都知道她是谁。 “我差点儿给忘了,到学舍里说吧。”云清浅还真差点儿给忘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先生又请 商陆打量了一下云清浅的学舍,虽然不大,但是精致清幽,怎么感觉荆门学院比国学院都要好呢。 云清浅给商陆倒水:“只有白水。” “白水就行。”商陆也不嫌弃“找我什么事儿?” “之前晋王给我说想出宫去天下走走,我答应他给他想想办法,这不找你了吗?” 商陆就知道云清浅没好事儿:“我说晋王这段时间怎么有些反常,原来是因为你啊。” “什么叫他反常是因为我?” “说吧,你怎么想的?” “我想晋王明目张胆的出宫的话,恐怕会有人对他不利,最好是皇上知道这件事,然后在宫里掩护着他,然后再派人在外面保护着他,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商陆觉得云清浅想的挺周到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你可是国师,只要说什么关乎国运,那事情不就妥妥的了吗?” 商陆算是无话可说了,之前那供奉天女的事儿皇上还有点耿耿于怀呢,现在又开始关乎国运,国运就那么好关乎的? “我说你怎么管的越来越宽了,自己还泥菩萨过江呢,现在连晋王的事儿都管上了?”商陆一脸牙疼的看着云清浅。 “好歹之前帮过我。”云清浅不想欠人情。 商陆很清楚任何一个选择都会改变以后的一切,现在三星争辉局都开始变了,他也有些看不透了。 “那我为什么要帮你?” “百味楼的炙鸭,简直一绝。”云清浅说着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两只。”商陆一副不能再少了的样子。 “成交。”云清浅和商陆击掌“哎,对了,我最近做梦了,你不是说我不会做梦吗?” “你梦到什么了?”商陆现在脑子里都是百味楼的鸭子。 “你别管我梦到什么了,就是做梦了,醒来还胸闷。” 商陆打量了一下云清浅:“你看着没问题啊。” “我知道没问题,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云清浅挥手。 “云戈,云戈……”付子卓叫着上楼。 “干嘛?”云清浅看着付子卓那兴奋的样子。 付子卓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人:“赶紧去看热闹啊,越王带着人马来为他儿子拜师了。” 云清浅一口白开水就喷了出去,那誉郡王还来真的啊? 商陆看着云清浅:“这件事不会和你也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云清浅立马撇清。 商陆觉得完全有可能:“你不管在哪儿都这么惹事儿。” “我这是惹事儿吗?”云清浅咬牙说。 越王带着所有的亲兵抬着束脩来荆门学院了,那五百亲兵往进门学院门口一站,大有你不收徒我就开打的样子。 云清浅在人群里看了越王一眼,前世见都没见过这些人,今生这是怎么了? 看了一眼之后就灰溜溜的回去了,确定这件事真和她没什么关系。 付子卓让人去百味楼叫了宴席送来,额外要了两只炙鸭,看的商陆流口水。 虽然当了国师之后,吃东西不用那么偷偷摸摸了,但是御膳房给奉天殿送的只有素菜,他还得去御膳房把东西个偷回来,而且他也这样偷习惯了。 酒菜摆好,云清浅正准备吃,陈斯又过来了。 “云公子,先生有请。”陈斯看他们三个正准备吃饭,脸上多了几分抱歉。 “老师有什么事儿啊?”云清浅现在都怕见陈老先生了,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云公子去了就知道了。”陈斯笑着说。 云清浅觉得,去了就是死也只能死在那里,然后快速的夹了一颗虾球吃着就走。 商陆在后面简直不要太开心,少一个人和他争吃的了。 云清浅跟着陈斯到陈家的宅院,两边站满了全服甲胄的人,她想她老师不会是让她来替死的吧。 走到大厅,见到陈老先生一家和越王他们都在,云清浅一一行礼。 “不知先生唤学生来有何事。”她心里各种嘀咕,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 “越王,这就是老朽新收的学生,天纵奇才,定然能教好誉郡王的。”陈百晓一脸认真的说。 吓! 云清浅愣住了,什么鬼天纵奇才,这是要让她做誉郡王的老师。 越王打量着云清浅:“这个娃娃看起来还没我儿大,能教好我儿吗?” “越王不必担心,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圣人也曾向孩童请教,为师者不论年龄。”陈百晓一脸严肃的说。 骗子,你这个骗子。云清浅的心里现在只盘旋着这么一句话。 然而越王好像还相信了,大笑了一声:“好,既然这样,那我儿就拜在云公子门下了。” “我……”云清浅苦涩,我没有门,我连窗户都没有。 “云戈,自谦是好事儿,过度自谦就不好了,为师相信你一定能把誉郡王教好的。”陈百晓一副非常相信的说。 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啊,云清浅心里呐喊:“学生定不负老师所托。” “誉儿,还不快行拜师礼。”越王对云戈成为他儿子的老师简直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啊。 “学生见过师傅。”誉郡王竟然还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 云清浅只想问这世界是怎么了?都没有人是正常的了吗? 然后就是一整套的拜师礼,誉郡王的拜师礼都赶上别人家女儿的嫁妆了,看的云清浅眼皮一跳一跳的,他这才拜到陈老先生门下第三天,然后就升级为别人的老师了? 云清浅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了越王,然后带着誉郡王回到自己的学舍的,反正是活着回来了。 “和誉?”商陆吃饱喝足正在那里晒太阳,看到誉郡王来直接弹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云先生的学生啊。”誉郡王还一脸得意的样子。 云清浅到现在都没想清楚这件事:“不是……你怎么就愿意拜我为师了?我可什么都不会啊。” “你会喝酒啊。”誉郡王一本正经的说“反正我喝酒输给了你,要做你小弟,挺丢人的,拜你为师挺好。” “你喝酒?”商陆突然反应过来了“你和他一起喝酒,还把他喝倒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故意的 云清浅低头扶额需要去一边冷静冷静,她怎么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像断了线的风筝,横七竖八的飞着,把天空画的一片糊涂。 “对啊,我老师喝酒很厉害的。”誉郡王一脸得意。 云清浅只想求求誉郡王别说了,这件事瞒臻王是肯定瞒不住的,但是商陆不会知道啊。 “可以啊。”商陆一脸开心“等……”他一想“算了,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本来他想说等臻王回来一起喝,一想臻王护云清浅都护的没边了,他要敢说一起喝酒,臻王非缝了他的嘴不行。 “哎……”誉郡王拉着商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我夜观星象,发现荆门学院落有彗星,特来看看。”商陆说着慢慢推掉誉郡王的手。 “是不是我,是不是我。”誉郡王一脸自恋的说。 “结果是我看错了。”商陆说完就逃。 誉郡王追到门口,看商陆已经下楼了就没有再追,回头看着云清浅:“老师,你千万别听他的,他不靠谱。” 云清浅只想说:你们都不靠谱。 “老师,我们今天学什么?”誉郡王一脸欢喜。 “我没想好,你先回家吧。”云清浅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她不过是请陈老先生帮个忙,结果被陈老先生挖了一个坑,然后发现这个坑有点大,估计会把她给埋的彻底。 “我不急,老师慢慢想。”誉郡王很大度的说。 我急行不行?云清浅一阵腹诽,她这饭都没吃呢。 “去藏书阁,把国史给背了。”云清浅咬牙说。 “背那个干嘛?” “这就是你的任务。”云清浅不打算和他讲道理了,她和别人讲道理,别人得给她讲道理啊。 “哦。”誉郡王想了想出去了。 云清浅坐在那里扶着头捂着肚子,她现在真的是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疼啊。 朱砂拎上来一个食盒,给云清浅把饭菜摆好,刚好云清浅离开,商陆和付子卓吃饭的时候特意给云清浅留的。 “公子其实不必这么烦恼。”朱砂把筷子放好。 云清浅想算他们有点良心:“我也不想啊,可是这事儿。” “公子若成了誉郡王的老师,越王变可以正大光明的护着公子了。而且有誉郡王这个学生,想必没人敢动公子。” 云清浅差点儿咬到嘴,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说不定那越王就是故意的,这样以来还真没什么人敢招惹她了。 想到这里云清浅心里平静了不少,想那个和誉不会真的去背国史了吧。 “付公子呢?”云清浅突然问。 “带着公子给字画回川南楼了。” 等云清浅吃完,朱砂抱了一个箱子过来:“这是付公子留下的。” 云清浅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银票:“清点一点。” 朱砂清点出了六万多两来,有这个银子,云家和苗家都不用那么拮据了。 云清浅手扶着那些银票,这些银子现在看来很多,可是长久呢?人无横财不富是真的,人有横财不守也早晚会变穷。 “公子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银票?”朱砂看云清浅什么都不说。 “先带回去和我娘商量一下。”云清浅原本就是打算让她娘去送银子的,可是现在觉得这些银子放着也是放着。 臻王的大军再有两天就到红山口,太子气的把所有东西都摔了,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若是守不住红山口,他就是辛离的罪人。 可是现在守住了红山口又怎样?到时候功劳全部都是臻王的,他这样回去,很有可能会失去太子之位。 马成济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马家的部队是精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的溃不成军。 不在外面打仗,真不知道战场的瞬息万变,也不知道一点供给上的差池,他们可能就会陷入困境,他越来越害怕臻王了。 所以太子说刺杀臻王的时候,他不但支持,还花大价钱找到了鬼影,他觉得刺杀臻王只有鬼影有可能得手。 结果却还是失手了,这让他们更加被动了。 “不如我们撤出红山口。”马成济提议。 “撤出?”太子瞪着马成济,恨不得直接掐住他“本太子在这里苦守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撤出就撤出,那到时候功劳就全都是他宇文煜的了。” 马成济心想若不是太子擅自贸然攻打西元,现在他们也不至于这样:“若是不撤就违抗圣旨,再者……如果臻王守不住红山口呢?” 太子皱眉看着马成济,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如果臻王接手红山口之后,红山口立马被攻破呢?”马成济又说到。 “你是说……”太子虽然和臻王斗,但是还未想过这样。 “太子殿下,也只有这样,让众人看到臻王的也不行,太子殿下的过错才会降到最低。”马成济行礼“再着我们辛离幅员辽阔,即便是后山口不守了,以后还会有办法把西元人赶走的。” 太子纠结了一会儿:“好。” 臻王坐在马车上扶着眉心,突然抬头:“钱多。” 钱多一张肥胖的圆脸立马出面在马车上:“主子。” “我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钱多真不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那云小姐不过问了一下主子有田产吗,主子就整理了自己所有的产业让人给送过去。 “估计钱进两天之后就可以到云小姐那里了。” 臻王点了点头,次去不知道会怎么样,他昨天意动感觉到云清浅,想自己就算有什么意外,她以后也可以过的很好。 钱多看着臻王的样子,怎么有点儿交代后事的感觉:“主子放心,之前回家的人也由云修齐带着去红山口了,不过会比我们晚一天。” 臻王点头,他自己带的人才是真正的主力,他没指望太子会心甘情愿的交出红山口,谁都知道太子交出红山口意味着什么。 云夫人看着云清浅抱回来一大盒子的银票被震惊到了:“哪儿来的?” “舅舅的字画卖的。”云清浅也不隐瞒“我有个事儿想和娘商量。” “夫人,小姐,钟小姐又来了。”李管家进来行礼。 第二百八十五章:三顾 云夫人和云清浅对视了一下,这个钟星彩还真有耐心,加上之前找云清浅的,这都是第三次来了吧。 “我觉得钟家小姐心思有些不正啊。”云夫人有些担心的说。 云清浅表示,不是觉得有些不正,是真的有些不正:“我出去会会她。” 钟星彩没想到云戈竟然在,随即颔首:“没想到云公子在。” “钟小姐是吧?请问有什么事儿?”云戈也颔首。 钟星彩打量了一下云戈,想莫非云家真要过继一个男丁来:“找二小姐有点事儿。” “那事儿表姐已经给在下说过了,钟小姐还是请回吧。” 钟星彩也不生气,低头轻笑了一下:“云公子大手笔,拜师礼送了陈老先生一闲先生的巨幅,可是云家的情况好像不支持云公子那样啊?” “我想钟小姐对那巨幅有什么误会,那是之前有人相赠,在下觉得陈老先生会喜欢所以转赠给陈老先生的。” 钟星彩一堵,那副画最少两三万两,这还是不继续涨价的基础上,他们竟然这这样送来送去的。 “云公子刚到京城,可能不知道京城的形势,要花银子的地方比较多。”钟星彩一副好心提心的样子。 这个时候李宏茂跑了过来:“公子,陈老先生让人把誉郡王的拜师礼送来了。” 云清浅一阵意外,她没打算要誉郡王的拜师礼,但是直接送到门口了也不好给退了。 “去看看。”云清浅带着李宏茂过去。 钟星彩想了一下也跟着过去了。 看到拜师礼的时候,钟星彩都吸了一口冷气,这是哪个败家子啊,拜个师都够名门大户娶个老婆了。 不对,钟星彩猛的反应过来了,刚才云家管家说誉郡王的拜师礼? “怎么比之前多了?”云清浅觉得好像多了一点。 陈斯行礼:“老先生说公子收誉郡王为学生,为我们书院争光,特送了四箱纸张和湘墨。” 云清浅也吸了一口冷气,陈老头坑她是坑她,对她也算挺大方的:“谢过老先生了。” 陈斯行礼:“那我们先告辞了。” 云清浅让李管家送他们出去,自己转身看着钟星彩。 “实在不好意思,有点忙,怠慢钟小姐了。”云清浅一脸抱歉的行礼。 钟星彩的表情干干的:“看来云公子真有过人之处,连誉郡王都拜你为先生。” “不敢。” “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钟星彩感觉脸火辣辣的,再也不敢说跳舞的事儿。 云清浅把钟星彩送到门口,看着钟家马车离开,这才得意的转身回家。 “哎,二小姐呢?”云清浅回来没有见到流汐。 “二小姐带着彩萍出去逛街了,还没回来。”李宏茂应了一声。 “哦,把这些东西清点一下,笔墨纸砚和书籍之类的送到我院子里,其他的做了册子给我娘。” “是。” 云夫人也被这么多的拜师礼吓到了,怎么感觉这不是在拜师,而是在送彩礼啊。 “娘,我们做生意吧?”云清浅趴在那一箱子银票上说。 “你想做什么?”云夫人皱眉。 “之前我们云家出事,直接被抄了一个底朝天,我觉得就这样在京城太不安全了,我们不如到别的地方置办点产业,也好留个后手。” 云夫人听云清浅这样说也深以为然,叹了一口气说:“我就你们两个女儿,最好的后手就是给你们找个好人家。” “哎呀,娘——”云清浅撒娇到“我们家要是一穷二白,嫁过去也会被人看不起的。” 云夫人无言以对:“那你想和钟小姐那样啊?” “我才不呢,我赚钱是因为我需要钱,而不是不择手段要达到的一个目的。”云清浅义正言辞的说。 “你呀!”云夫人也无奈“从小就和一个假小子一样,好不容易觉得你稳重了,比以前想的事儿更多了。” 云清浅笑了起来:“那娘是答应了?” “不答应你就不做了吗?指不定你怎么就偷偷的做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想娘把这些银票个舅舅送去,舅舅肯定不会全要的,你就给舅舅说做生意的事儿,咱们合伙做。”云清浅直接说。 她舅舅现在不要这些钱,其实是觉得她家也不好过,若是都过的好了,账算明白,更取各的银子也没什么。 “行。”云夫人也觉得这么大一笔钱就这样放着挺浪费的。 云夫人去了苗家,云清浅回自己的院子里习武,那天被摔了一下之后,她好像快连成轻功了,就是身形控制什么的要慢慢的熟练。 有了字画的银子和誉郡王的拜师礼,云清浅觉得家里需要再买几个下人,要一个门房,他爹要一个能赶车的随从,养马的马夫,她娘身边也需要一个人,然后买几个粗使的下人负责洒扫。 不然像今天这样,李管家跟着她娘去苗家,刚才的东西就要朱砂搬了,人手根本就不够用啊。 她擦了额头的汗开始罗列目录来,另外就是算一下每个月需要支付的月银,写着写着突然笑了起来,她竟然也会做这些事情了。 “公子,二小姐哭着回来了。”朱砂搬东西进来说了一声。 “怎么回事?”云清浅的脸色阴沉了。 “不知道,就看见二小姐哭着跑了进来。”朱砂摇头。 云清浅放下笔就去找她妹妹了,竟然有人敢欺负她妹妹。 到了流汐门口,见门关着,彩萍站在门口也不敢敲门。 “怎么回事?”云清浅看着彩萍。 “二小姐出去买点儿丝线,遇见了苏小姐和吕小姐,两个人嘲讽二小姐是舞姬,还当众辱骂了二小姐。”彩萍有些愧疚的说。 云清浅盯着彩萍:“你会武功吗?” 彩萍犹豫了一下:“奴婢会飞针暗器。”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直接出手就好了,就算打出问题了,也有我担着。”云清浅对彩萍有些不满。 “是,奴婢知错了。”彩萍跪地行礼。 这个时候云流汐开了门,扑到云清浅身上就哭了起来:“姐姐,我不嫁人了,以后不嫁人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随时奉陪 云清浅不知道流汐究竟被怎么骂了,竟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你说什么胡话呢?”云清浅看着跪在地上彩萍“她们到底说二小姐什么了?” “她们说二小姐……”彩萍有点说不出口。 “姐姐,你就不要问了。”云流汐起身抽噎着。 云清浅帮云流汐擦了眼泪,她妹妹从来不想别人担心,回来哭成这样,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出气。” 云流汐摇头:“不用,我没事。” “那什么才叫有事啊。”云清浅吐了一口气“备车!跟我走。” 云流汐头发有点乱,哭的脸有点花,云清浅好好给她收拾了一下,那边马车也备好了,她带着云流汐就出门了。 可能因为苏家和吕家都与云家有婚约,而且两家都不支持这样的婚约,所以两家女眷走的比较近。 云清浅带着云流汐找到苏玉萱和吕梦雨的时候,两个人还挽着手臂在买首饰。 “苏玉萱,吕梦雨是吧?”云清浅直接站在她们一边,若不是再见,她都可能把这两个女人给忘记了。 “你是哪家公子?”苏玉萱说着还捋了一下一边的头发。 不得不说云清浅易容的云戈,虽然不是英气逼人那种,却得不少女子喜欢。 “你们两个太不要脸了,竟然联合起来蛊惑我妹夫,欺负我妹妹,爬床这种事儿都做的出来,给我打。”云清浅一挥手后面的彩萍和朱砂就过来了。 朱砂出来的时候换成了女装,这会儿打人完全没有心里压力的。 苏玉萱和吕梦雨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按着打了,彩萍和朱砂都不是吃素的,一动手就不给她们说话的机会,一直打到她们只剩下哀嚎。 周围围的人看呆了,不过听说是爬床被打,都还叫着打的好。 云清浅看打的差不多了才让她们住手:“这是给你们一点教训,要是不长记性,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果。” 她说完带着人就走。 周围的人对她们两个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指指点点的唾骂。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吕家的大小姐。”吕梦雨气恼的吼着。 众人瞬间知道了,原来是吕家大小姐勾|引有妇之夫爬床,随即更加唾弃了,有人还偷偷的扔了一个烂菜叶子。 云流汐看的所有事情都忘了,她姐姐这样会不会太彪悍了点,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 “怎么样?”云清浅上了马车得意的看着云流汐。 “姐姐这样,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办?”云流汐担心起来了。 “就是要把事情闹大,他们苏家和吕家哪一家不亏欠我们,现在竟然还敢欺负我们,我倒要看看谁给他们的脸。”云清浅气恼的说。 云流汐想想也是:“可是……” “别什么可是了,有我呢?” 云流汐听到她姐姐这样说开心的抱着她姐姐的胳膊靠在她姐姐身上:“姐姐要真的是男子,我就嫁给姐姐。” “刚才还说不嫁人的。” “那我不是生气吗。” “以后不要生这样的气,不值得,遇到这样的人,骂不过,直接让彩萍打就是了。” “好。”云流汐满口答应了。 她们两个倒是开心了,苏家和吕家却炸了,女儿被打的也太惨了一点。 朱砂和彩萍可都是练家子,能把人打的表面看着没什么,实际上痛不欲生,所以两家的小姐都在惨叫。 “一定是云流汐,一定是云流汐。”吕梦雨恨恨的叫着。 “云流汐怎么了?”孔氏心疼女儿。 吕梦雨有些理亏,却一脸傲娇:“我和苏小姐去逛街,那云流汐故意找茬,我们就说了她两句,她就哭着走了,后来来的丫鬟里面就有云流汐的丫鬟。” “这阴魂不散的。”孔氏气恼“你等着,娘去给你出气。” “好。”吕梦雨眼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苏家那边苏夫人虽然没有孔氏那么泼,但是女儿被打成这样也咽不下这口气,况且的她夫君可是兵部侍郎,是云德义的顶头上司。 于是云清浅前脚回家,苏家和吕家的人后脚就找上门了,云清浅丝毫不避讳直接去门口见她们了。 “你是谁?”苏夫人怎么不知道云家还有男丁。 “云家堂亲云戈。”云清浅直接行礼。 “就是你带丫鬟打我女儿的。”孔氏说着向前。 “对。”云戈毫不在意。 苏夫人对云戈的态度很生气:“谁给你的胆子,别人你叔父是我家老爷的下属。” “我叔父是你家老爷的下属,那是官场上的事儿,和我打两个没素养的泼妇有什么关系?”云清浅一挑眉毛。 “你……”苏夫人被气到了。 “谁是泼妇了,你说是谁是泼妇了?”孔氏立马跳脚了“你们云家还真越来越长本事了,连我女儿都敢打了,我告诉你,我要去府尹告你们。” “随时奉陪。”云清浅毫不在意。 “今天你要不把这话说清楚,这事儿就没完。”苏夫人气的胸口有些疼。 “说清楚是吧?我堂姐只是去逛个街,就被二位夫人的女儿当街辱骂,回来就要寻死,我打她们都是轻,回去告诉她们,以后见我堂姐绕着走,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云清浅带着威胁的说。 孔氏冷笑:“就云流汐那千人骑万人跨的贱蹄子,早就应该去死了,我女儿骂的有什么不对吗?” 云清浅冲过去就是一巴掌,把自己的手掌都打的火辣辣的疼,孔氏被打的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云清浅居高看着孔氏,给别人的感觉是她会杀人。 苏夫人被吓了一跳,不过想想孔氏说那话,也太不中听了,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她们这些贵妇都是养尊处优的,即便有嘲讽排挤,也都是皮笑肉不笑的,遇到一个会直接出手的,还是距离远一点为好。 “都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脾气不好。”云清浅扫视了一眼苏夫人。 苏夫人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她好歹是你的长辈?” “她算哪门子长辈?”云清浅看着趴在地上没起来的孔氏“不过一个到处撒泼的疯婆子。” 第二百八十七章:自己的名声 云清浅这样的举动的确太惊世骇俗了,若是被人知道了,不知道要被人编排成什么样呢,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至于孔氏为什么一直没有反驳,那是被打懵了,现在耳朵还在耳鸣。 “你,你……”苏夫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我不与你理论,让云夫人出来。” “不好意思,我婶子不在家。”云清浅得意。 “那我改天再来。”苏夫人上来马车就走。 孔氏站是站起来了,但是还是懵的,只发现苏夫人走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赶紧带她回去吧,我一会儿一个忍不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云清浅看了一眼站在一边战战兢兢的丫鬟。 那丫鬟拉了她家夫人就走,唯恐再发生什么事儿。 云流汐从大门里跑出来震惊的说:“姐,你可能惹大祸了。” “怎么?” “打老人你知道是什么吗?不尊重长辈,就这一条就会被人骂死。”云流汐当时也吓傻了。 “有人为老不尊我也没办法啊。”云清浅耸肩,转身就回家。 云流汐还是愣的,她出气是爽快了,可是也没想事情会闹这么大啊。 “姐,姐……”她反应过来跑着追了过去“爹和娘知道了怎么办?” “那就要你哭了。”云清浅笑着说。 “我……”云流汐现在真想哭啊。 天色不早了,苗氏还没回来,流汐和彩萍去做饭了,估计今天就她们两个吃饭了。 “查一下吕家,把吕良弼平时结交的人和花销都给我查出来。”云清浅眼眸冰冷。 关于苏家和吕家,云清浅没有太嫌恶,但是他们要是一定要来纠缠,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应该是吕良弼重点结交的对象,景王纵然知道她的身份,也会放任吕良弼来结交,所以她还是趁早灭了他的想法,省的到时候给自己惹麻烦。 通过越王的事情让云清浅意识到,即便自己能把握那一点先机,那些聪慧有实力的人依然不容小觑。 而现在吕家直接炸开了,先是吕梦雨被打,接着孔氏也被打了,这对吕家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啊。 “你要是不去云家给我们娘俩逃个说法,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孔氏威逼吕良弼。 吕良弼才不是愚孝,他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那边挽回云流汐还来不及,他娘和他妹妹就各种给他找事儿,他刚想结交云戈,他家人就直接把云戈给得罪了,他家人是对方派来的细作吧。 “娘,你若是不去道歉,便会毁了儿子的前途。”吕良弼也很固执。 双方正在争执吕老爷回来了,吕老爷官拜礼部主客,也是一个正五品,也是一个闲职,惹不了什么事儿,也没什么油水。 “怎么回事?”吕老爷看似温和,却是这个家里真正的权威,即便是吕良弼在他面前也要乖乖的。 孔氏立马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不用吕良弼一边说吕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让你们不出去惹事儿有那么难吗?”吕杨看着孔氏。 “我怎么惹事了?女儿都被人打了,我去理论一下不行啊,你看看我这被人打的,你们一对窝囊。”孔氏恼怒到。 吕杨看着吕良弼:“你去云家一趟吧。” “是。”吕良弼行礼。 “那云戈可是把我打伤了,要医药费。”孔氏吆喝着。 苏家那边商量了一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苏博裕也不想声张,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反正有吕家闹着,云家也好过不到哪儿。 “翰辰。”苏博裕看到苏翰辰转身离开就叫住他。 “爹。”苏翰辰只好进去行礼。 “我们说云家的事儿呢,你什么看法?”苏博裕看着苏翰辰。 “我们苏家本来就对不住云家。”苏翰辰直接说。 苏夫人不开心了:“我们苏家怎么对不住云家了,也不看看当初云家犯的是什么事儿,那云清浅还搅了你和容岚公主的亲事,最后便宜了曹家。” 苏博裕看着苏翰辰:“我不管你你对云家的大女儿还有什么想法,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而且我们和云家也不可能和平共处的。” 苏翰辰低头想了一下:“爹可还记得工部侍郎潘大人?” 苏博裕眼眸一紧:“你这什么意思。” “潘大人现在还没定罪吧?”苏翰辰很平静的说“潘大人的小妾前脚得罪了清浅,后脚潘大人就出事了,爹觉得这是巧合吗?” 苏博裕看着自己儿子,他儿子以前很听话的,自从云家出事之后,他就变的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那也不可能和她有关系。”苏博裕说着没有底气。 苏翰辰有些失望的看着他爹:“我不会掺合这件事,爹也惯好玉萱。”他说完行礼就走。 云清浅和云洛兮在堂屋等着她们爹娘回来,朱砂来报吕良弼来了。 “他不会是来为吕家出头的吧?”云流汐心生厌恶。 “我去会会他。”云清浅说完带着朱砂就去前面了。 吕良弼这两天听人说的最多是就是拜陈老先生为师的云戈,人却是第一次见,看到云戈的时候,他有一种皎月出海的感觉,让他自惭形秽。 “吕公子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儿?”云戈几分倨傲的看着吕良弼。 吕良弼拱手行礼:“这位就是云先生吧。” 云戈是陈老先生的学生,按照辈分,吕良弼这一辈的,的确应该称云戈一声先生。 “都找到家里了,就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吕公子有话直说吧。” 吕良弼觉得自己给足了云戈面子,云戈却不近人情:“云先生带人打舍妹一事,的确是舍妹不懂事,但是家母不管怎么样都是长辈,云先生做的是不是过分了?” “我若觉得过分,便不会那样做了。”云清浅坐在主位上,却没有让吕良弼坐的意思“虽然我们辛离尊老爱幼,可是遇到为老不尊的也是没办法。” 吕良弼瞬间脸红:“云先生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殴打长者,不管怎么说都不好听,云先生真不在意自己名声?”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 第二百八十八章:我心虚 看到这样的吕良弼云清浅有点想笑,她刚重生那会儿,还真以为吕良弼是一个好人呢,原形毕露这个词挺伤人的。 云清浅这样的表情在吕良弼的眼里就是嘲讽和不屑,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气恼。 “云先生是读书人,不会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吧。”吕良弼语气重了几分。 “你说对了。”云清浅站了起来“我这个人俯仰天地,但求无愧于心,至于名声,无风就能起浪,更何况有人推波助澜。” 她说一句就逼近吕良弼一步,直接把吕良弼逼出大厅,吕良弼退着碰到了门槛,差点儿摔倒,跌跌撞撞的下了台阶。 “慢走,不送!”云清浅居高看着吕良弼。 逆着光,吕良弼被笼罩在云戈的影子里,他从影子里看着云戈,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十分荒唐的想法,他会掩住所有学子光华。 顾不上拱手,他十分狼狈的转身就走了,或者说是逃了。 一直到离开云家,心里的阴影才慢慢的散开,进而化成了恐惧,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景王府。 越王背着手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长时间了,确定他儿子房间里传出的是背书声。 “郑青我没听错吧?和誉这小子是在背书?”越王难以置信的问。 “是啊,同甫说了,郡王爷在被国史。”郑青也一脸欢喜。 “国史?”越王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背国史?” “听说是先生命令的。” 越王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儿子上进是好事儿,可是背国史是什么鬼?那全部摞起来都比人高了,是人背的东西吗?他得找那云先生说道说道。 云家与苏家和吕家有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云家一直什么都没说,因为身份不够,因为云清浅和云流汐在教坊里待过。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苏家和吕家竟然去找云家的麻烦,让云清浅怎么能忍,更何况她现在顶着另外一个人的身份。 “景王殿下这云戈显然不会成为我们拉拢的对象。”吕良弼对云戈非常谨慎。 现在景王和云戈住的太近了,他觉得景王对云戈肯定很上心。 “依你之见呢?”景王淡笑着说。 “不为我用,便除之。”吕良弼直接说。 “陈老先生的学生是那么容易除掉的吗?” 吕良弼也知道很麻烦,所以才让景王点头:“请景王明示。” “按照你的方式做吧。” 吕良弼心中窃喜:“是。”他行礼退下了。 景王看着天空,去年这个时候云清浅她们刚从左教坊进宫,还在他的景洹宫里,坐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给他泡茶。 想到这些他慢慢的笑了,笑又变的有些冰冷。 他是一个没有资格等待机会的人,他没有太子和臻王的那些资源,所以他必须给自己制造机会,让一切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 云德义和云夫人知道苏家和吕家的事儿一直沉默,云清浅也乖巧的跪着,她爹娘的反应有点超乎她的意料啊,她还以为她爹娘会批头就训她一顿呢。 可能是因为云流汐在一边委屈的哭吧,她现在是真想哭,但是不是委的,而是担心的。 “这苏家和吕家也太过分了。”云夫人看着云老爷。 云德义点头:“反正你现在这样的身份,你看着处理吧。”他也不管云清浅了。 “啊?”云清浅一脸的意外她爹这个决定。 其实云清浅现在的身份,真不是云德义能的插手的,陈老先生的学生,连景王都弟她一辈啊,还有誉郡王那个学生撑腰,能惹她的人还真不多。 “爹,你说清楚一点,我心虚。”云清浅赔笑。 “事儿都做出来了,你心虚什么啊,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皇上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云德义破罐子破摔的说。 他算是看出来,自己不管多小心翼翼,该来还会来,还不如畅快一点。 “是。”云清浅得意了。 这件事说完又开始说那因银票的事儿了,苗家留了一万两,剩下说是合伙做事让他们看着办,其实就是不要了的意思。 云清浅觉得留一万两给苗家也行了,毕竟还有进账,至于这些银子要怎么花,云清浅有些头疼。 她现在缺人,不管做什么,没人不行啊。 商量完这些云清浅才去休息,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朱砂,你知道姬家多少事儿?” “奴婢不知道。”朱砂是真的不知道。 云清浅自嘲的笑了一下:“那姬家有多少人。” “奴婢不过是外援的杂役,真不知道那些事情。” 云清浅看着朱砂,她这样的还是外援的杂役,姬家到底得有多庞大啊?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 早上云清浅驾车去学堂,刚到学院就又被人指指点点的,云清浅也不看他们,指指点点这种事情,多了就习惯了。 “云兄。”元化行礼。 “干嘛?”云清浅现在对元化有些警惕,这个人容易找事儿。 “现在外面都在流传云兄打吕家夫人的事儿,可有此事。”元化并不急躁。 “有。”云清浅直接忍了。 “你堂堂陈老先生的学生,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有辱斯文。” “丢我们荆门学院学生的脸。” “丢陈老先生的脸。” “你这样让我们荆门学院的学子如何在京城立足。” …… 周围的人立马指责起来了,在文人眼里,打人是不对的,尤其是打老弱病残,那就更不对了。 元化试图把众人的声音押下去:“诸位,诸位,我们听云兄解释,云兄应该是有原因的。” “他有什么原因?不管因为什么,她打老人就是不对的。”一边的学子激愤。 “对,他这样人,不配在荆门学院。” …… 云清浅看着慌乱到额头冒汗的元化,他不过受人之托来问一个是非曲直,没想到他一问出口,场面就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云兄,你倒是解释一下啊。”元化只好看着云清浅,希望他给一个解释。 “我有什么好解释,现在所有的学子都为一个妇人撑腰,倒让我想到一个词,裙下之臣。”云清浅一脸嘲讽说。 第二百八十九章:老师说的对 恶毒,这句话实在太恶毒了,瞬间把荆门学子给说懵了。 在荆门学子脸红脖子粗的发懵的时候,也是愤怒到无法言喻的时候,没想到堂堂陈老先生的学生,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元化也愣住了,他真没想到云戈会说这样的话。 “云戈,你血口喷人。”学生中有人怒斥到。 “你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实在不配做陈老先生的学生。” …… 学院门口瞬间吵杂起来了,那声浪完全不给云清浅说话的机会。 云清浅环视人群,没有看到吕良弼,倒是有些吕良弼结交的人,她冷笑了一下,从吕良弼提醒她注意自己的名声开始,她就知道吕良弼会用这一招。 只是她没想到吕良弼的速度会这么快,看来他在学子间的势力不容小觑。 “怎么回事啊?”誉郡王翻身下马。 云清浅回头看着誉郡王:“没什么,就是我打了一个上门辱骂我叔父一家的妇人,现在被荆门学院的学生声讨。” “一个妇人,跑到别人家骂人,打了就打了,你们一群人瞎嚷嚷什么?”誉郡王觉得自己老师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誉郡王有所不知,云公子打的是吕公子的母亲。”人群中有人行礼说到。 吕良弼在荆门学院大名鼎鼎,只要说是吕公子,别人便知道是谁。 “哪个吕公子”誉郡王第二天来学院,还真不知道吕良弼。 “吕良弼吕公子。”元化提醒。 吕良弼虽然不位列四大才子,但是他结交的人特别多,知名度却是比四大才子还要高。 “不认识。”誉郡王很认真的说“他是什么官?他母亲可有封位?”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誉郡王,可以啊,这个誉郡王看着纨绔,问起话来倒是井井有条的。 “并无。”元化据实回答。 “那不就是一个普通妇人吗?”誉郡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誉郡王此言差矣,纵然是一个普通妇人,我们辛离尊老爱幼,云公子此番作为,实在有辱斯文。”人群人有人振振有词的说。 “那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吧?”云清浅直接问到。 这个时候顾川和付子卓也来了,两个人都是骑马,看到这种情况都站在誉郡王一边,站在誉郡王一边总是没错的。 “什么情况?”顾川侧身低声问付子卓。 “我也是刚听说,云戈把吕良弼他娘给打了。”付子卓小声的说。 “为什么啊?”顾川也觉得这件事大发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能把云戈怎么样?完全没资格啊,云戈是陈老先生的学生,还有誉郡王这样一个学生,别人能把他怎么办? “云戈,你这样的行为,有违荆门学院的德行,你不配留在荆门学院。”有人站了出来。 “对,你离开荆门学院。” “你没资格留在荆门学院。” “离开,离开……”众人团结了起来。 “你们……”元化有些慌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你们听云兄解释啊。” “我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云清浅直接说到“我还是昨天的话,我云戈俯仰天地但求无愧于心,若我云戈今天连自己的家人都守护不了,任人欺凌,那明天辛离若有危难,我拿什么去保护?学子读书,无非是为家为国,不要去拿那些酸腐文章就以读书人自诩,文胜于质则史,质胜于文则野,文质彬彬而后君子,看你们其中,谁配得上君子。” 众人没有想到云戈竟然会这样强势。 云清浅走到誉郡王身后的随从身边:“借马一用。” 那人看着誉郡王, 誉郡王点头,他慌忙从马上下来。 云清浅翻身上马:“想坏我云戈的名声,有本事就试试,我云戈策马长街,不惧任何人诋毁。”她说完调转马头策马就走。 “对,我老师说的对。”誉郡王跟着就走。 顾川和付子卓愣愣的,他们要不要跟着?也就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两个人调转马头跟着就走了。 元化愣了,随即慌忙去解了自己的马:“云公子,事情总要解释一下啊。”他策马追了过去。 一群人愣了,他们是想把云戈赶出荆门学院来着,云戈这是什么态度? 吕良弼站在学院之内,外面的声响他听的一清二楚,不知为何,他竟然升出一股心虚来。 他要弄臭云戈的名声,让他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可是他怎么觉得云戈根本就不惧这些呢? 广磊把学院门口的事情禀报给景王,景王拿棋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下一步棋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只好又给放到棋娄里了。 “走了?”景王奇怪。 “是。跟着过去是还有誉郡王。” 景王可不觉得云清浅会依靠誉郡王,但是现在她的反应实在有些奇怪,在他看来云清浅不会做无用的事情,她现在如此胆大妄为,定然有别的用意。 偏偏他猜不出云清浅的用意,只能想臻王给她留了什么后手。 陈楚元心急火燎的去找他父亲,之前的事儿就算了,这次是真的闹的有点大了。 “爹,云戈这样是和京城所有的学子作对啊。”陈楚元觉得云戈肯定是不能留了。 “不是还有誉郡王跟着他吗。”陈百晓也觉得云清浅的动作有点大啊,这才几天啊? “誉郡王?”陈楚元苦笑,誉郡王拜云戈为师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他真不知道他爹为什么会让誉郡王拜云戈为师,偏偏越王还答应了。 “有时候啊,不要看数量,要看质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陈百晓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了。 “那是一夫当关的事儿吗?现在学院的学子都请命开除云戈呢。” 陈百晓觉得云清浅是故意是,一开始她就不想接下这件事,后来是他把云德义给说服了,云德义才应下这件事。 现在要是真把云清浅给开除了,她一转身换回了女装,谁知道她就是云戈啊,以后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云戈是老夫的学生,再着他已经收学生了,算是我们书院的长辈,他们这样让开除长辈,岂不是以下犯上?”陈百晓一本正经的说。 第二百九十章:茶棚下 陈楚元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爹,你这心长的是不是太偏了一点?干脆直接挂到那个云戈身上去算了。 “这看事情呢?不能只看表面,再等等,也许会有其他的事情呢。”陈百晓一脸淡定的说。 其实他内心更倾向于云清浅故意捅娄子撂挑子,那他所有的心思不就白费了,不行,他能找云清浅好好谈谈。 “爹?”陈楚元为难“民心不可违啊。” “他们什么民心?你去告诉他们,要是他们和云戈只能留一个的话,我带着云戈走。”陈百晓直接说。 “这……”陈楚元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荆门学院要是离开了陈百晓,那声望肯定大打折扣啊。 云清浅也女扮男装策马长街,现在这样一点都不陌生,众人一直出了京城,到了城外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老师骑马也这么厉害。”誉郡王勒马,胸中一阵畅快。 “哎,你这样真不怕出事啊?”顾川有些担心的看着云戈。 付子卓一脸牙疼,他是一个生意人,最注重利益,这次跟着云戈跑出来太冒险了。 “吁,吁,吁……”元化有点勒不住马,往前冲了一点才折回来“云兄,若是事出有因你可以解释吗?现在弄的学子群怒可怎么办?”他一脸为难。 “哎,你到底站哪一边啊?是你拦着我问这个问题的,然后惹的所有人生气。”云清浅挑眉看着元化。 “我……”元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事儿挺严重的,我就是问问。” “那你觉得呢?”云清浅反问。 元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之前是有点针对云戈,但是云戈愿意回去解誉郡王之围,后来又收誉郡王为学生,感觉他是一个坦坦荡荡的人,不然也不会跟着他来。 “元兄,你这和事佬当的不行啊。”顾川笑着说。 他们同为四大才子,多少有些交情,元化这人是有点倨傲,但是那是在不熟的时候,熟悉了就会发现,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老好人。 元化也无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众人都看着云戈,付子卓见过云戈打曲相思,觉得云戈真会办出这样的事儿,但是肯定是有原因的。 “吕家女儿因为我二堂姐和吕公子的婚事,当街羞辱我二堂姐,我气不过带着丫鬟去打了吕小姐一顿,吕夫人找到我叔父家破口大骂,我就又动手了。”云戈一脸轻松的说。 几个人真呆了,这女人的事儿,男人直接出手是什么意思?让别人看来真有点说不过去啊。 “吕小姐你打了就打了,但是打吕夫人真有点说不过去。”元化觉得云戈这次是说不清了。 “我堂姐给我说,能动手的事情别哔哔。”云戈理直气壮的说。 “对!”誉郡王点头。 剩下的三个有点后悔跟着云戈出来了,还因为云戈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呢,竟然是能动手就别哔哔。 “元公子可知吕家老爷官职是什么?”云清浅突然问到。 “吕老爷官拜礼部主客。”元化直接说。 “那云公子可以算过,一个礼部主客的俸禄,可够吕公子在京城结交有才之士?” “这……”元化还真没想过。 要想结交人,吃饭帮衬送礼都是必不可少的,表面看不出什么,可是零零碎碎细水长流,算下来也不少。 “你们放心好了,这件事很快就没人会提了。”云清浅策马。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也跟着过去了。 此时已经是初冬,旷野之中无比的通透,云清浅选择的方向是边塞的方向,她知道自己现在不会去边塞,只是想距离臻王近一点吧。 马累人歇,刚好到一个路边茶社,几个人进去喝茶,顺便吃点儿东西。 “先生,为何你总是会找到好吃的东西?”誉郡王开心的吃着炒萝卜干。 “吃你的吧。”云清浅真担心他会把因为穷这件事给说出来,这个地方她也第一次来,怎么觉得誉郡王出来吃什么都好吃。 “呼——”顾川吐了一口气“今日之事,虽然你做的有些过了,但是说的话却也在理,现在辛离边关告急,所有人都依靠战神,若是有一点闪失,战事便不仅仅是边关之事。” 云清浅猛的盯着顾川,把顾川吓了一跳,他怎么觉得的云戈是在生气呢? “是啊。”元化感慨“我们现在还能在这里因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若是红山口真的失守,到时候不知道会怎样。” 付子卓也一脸牙疼:“到时候粮食肯定涨价,我们要不要囤点粮食?” 几个人同时看着付子卓,把付子卓看的不敢看他们。 “我觉得付兄的提议很不错,倒也不是为了赚钱,以备不时之需。”云清浅本来就想和付子卓商量这件事,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 云清浅都这样说了,顾川元化倒也不好说什么。 “家事,国事,天下事,其实有时候天下事也是柴米油盐的闹心,不过闹心的层次不同。”元化点头。 云清浅听元化这样说,心想他真是一个和事佬。 “若边塞真出什么事儿了,诸位有什么想法?”顾川突然说到。 “马踏敌尸,剑饮血。”云清浅直接说。 “若真有那么一天,敌人若想践踏我辛离,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誉郡王一腔热血的说。 “你爹估计不会让你去。”云清浅直接给他泄气。 誉郡王不服气了,但是想想也是。 “若真有那么一天,我顾川愿意弃书提剑。”顾川一脸严肃。 “我……捐银子,供应补给行不行?”付子卓觉得让自己去也是送死,他也就有钱。 然后四个人都看着元化。 “我……”元化觉得自己去了也是送死,钱财也没多少“我愿执笔,唤万千民心,共护山河。” 四个人勉强算是通过了他的志向。 在路边的茶棚里,在茶棚的矮凳上,五个少年说着自己的理想,何等的意气风发,好像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会成为盖世英雄,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兴师问罪 唯独云清浅一点都不想这样的意气成现实。 若真成现实了,那边是红山口不守,臻王该怎么办? 五个人在茶棚里谈笑,说着自己的宏愿。 有人说男人的关系喝醉一次就好,其实遇到关系不好的,根本就不会喝醉。 回到京城已经是下午了,云清浅不想去学院,就辞了众人回家了,然后看到家门口停的两辆马车,她有点想逃走,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进去了。 云德义还没回来,云夫人在招待越王和陈老先生,这两个平时在京城请都请不到的人,现在齐齐来他们云家,实在是庙太小啊。 “庶母。”云清浅进门行礼“见过越王,见过老师。”她一一行礼。 云夫人紧张的差点儿叫错了:“戈儿回来了,越王和陈老先生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叔母去准备晚饭吧,侄儿在这里照看越王和老师就好。”云清浅看她娘各种不适的样子。 “也好,也好。”云夫人慌忙行礼退下。 陈老先生一看云夫人退下就跳了起来:“云戈啊,你是不是想把我荆门学院给拆了啊,闹出那么大动静,竟然策马长街跑了。” 云清浅吓的捂着自己耳朵:“老师,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她慌忙安抚。 “老夫现在还要什么形象,老夫刚收了一个学生,全京城震惊,没两天你又收了誉郡王,风头一时无两,你倒好,在这风头浪尖上竟然去打人,打谁不行还打长辈,你说你是不是成心的?”陈百晓真没什么形象了。 他在他自己儿子前面那么高深都是装出来的,其实他也很紧张。 “学生委屈。”云清浅后退了好几步突然理直气壮了起来了“学生身为老夫子的学生,竟然被人逼上门辱骂,太给老师丢脸了,不打不足以让他们认清现实,再说学院那事儿,整个学院逼我一个人,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学生能怎么办?” 陈百晓愣了一下:“你少在这里前词夺理。” “看看,连老师都说我强词夺理,我能到哪儿说理去?”云清浅是真的委屈。 越王看他们师徒这样有点插不上话:“我呢,就一件事,能不能我先说。” “不能。”陈百晓直接打断越王“我是长辈。”他这样找云清浅的事儿,其实就是为了不给越王机会找事儿。 他怎么找云清浅的事儿,那都是内部矛盾,但是越王不是啊,随便找个理由云清浅都受不住。 “越王身份尊贵,还是越王先说。”云清浅一脸讨好。 “那本王就直接说了啊。”越王说着眼睛还瞟了陈百晓一下,觉得在老夫子面前说这个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咳咳…… 这对学生严苛呢,不是什么问题,可是背《国史》就有点难了吧?谁能把《国史》给背一遍了。” “越王有所不知啊,读史可以明智,誉郡王聪慧,记忆里超群,就是太跳脱了,让他背《国史》呢,一方面可以让他通晓事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磨磨他的性子。”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他肯定不会说她就是不想管誉郡王,找了一个借口坑誉郡王了。 越王觉得云戈说的很有道理怎么办:“那也太长了。” “可以一册一册背啊,又不是一定要同时把那么多东西都背慢,做学问要慢慢来。” 越王想了想点头:“哦,云先生用心了。” “还有别的事儿吗?”陈百晓舒了一口气,他以为越王也是因为云清浅打人的事儿来的呢。 “没了。”越王摇头。 “没了越王就先回去吧,老夫还要教导自己的学生呢。” “哦。”越王觉得陈老先生说的有道理,当即留下礼物带了人就走了。 陈老先生送走越王舒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要是越王要找云清浅的事儿,他也保不住啊。 “老师。”云清浅一脸赔笑。 “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陈百晓真觉得这件事闹的挺大的。 “老师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真的?”陈百晓怎么有点不相信呢。 “真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肯定会负责的。” “你不会用这个借口离开学院吧?” “当然不会,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就陈百晓现在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彻底解决这件事了:“你有什么法子,说来听听,也许为师可以帮你。” “围魏救赵。”云清浅笑了一下。 云夫人想到自家前厅的人,就没心思做饭,藏在后面看着越王先走了,然后陈老先生也走了,她才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你到底惹了什么事儿啊,怎么让越王和陈老先生都找来了?”云夫人一脸担心。 “额……年纪大了比较闲。”云清浅说完就走。 到了自己的院子,朱砂立马把之前云清浅让她收集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么快?”云清浅意外。 “吕良弼本来就被王爷盯着。”朱砂笑着说。 “为什么?” “额……”朱砂觉得自己多嘴了。 “为什么?”云清浅看着朱砂。 “只要和云家有关的人,王爷都有留意。” 云清浅想也是这样,随即笑了起来,她才不会吵着说臻王不给她自由什么的,有臻王在,她才能自由自在的。 她想着打开了越王留下的盒子,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她差点儿把盒子给摔了,里面竟然是一块随时可以出入京城的令牌,又了这样令牌,不管什么时候出京城,她都不需要再另批碟文。 “这是几个意思?”云清浅把令牌拿给朱砂看。 朱砂也不知道:“也许是越王觉得你惹的祸有点大,在必要的时候跑路?” 云清浅觉得越往想的真周到啊,连跑路这事儿都给她想到了,随即收了起来,这个东西,万一有需要的时候呢? 云德义气急败坏的从衙门回来,他觉得自己女儿惹点儿事儿就算了,这次竟然惹了这么的大的事儿,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全京城的学子唾弃,他现在也是学子,难道不知道名声对人来说有多重要。 第二百九十一章:夜访 云清浅知道,而且深深的知道。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被所谓的名声给束缚了,因为太在意名声了,就是虚伪了。 “你说说,你说说,你……”云德义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爹放心好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云清浅很笃定的说。 云德义转了好几圈,最后慢慢的平静下来了,也许真像陈老先生说的,他女儿既然有本事从禁宫教坊出来,那么拨乱现在的酸腐风气也不算什么。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办法。”云德义不再气恼了。 云清浅觉得她爹转变的有点快啊,难道真的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心变的宽了? 吃过饭云清浅习了一会儿武就开始看兵书,看的有些入迷了。 “谁?”朱砂突然警惕的看着外面。 云清浅慌忙把书给盖了起来,她爹说过这书不能让别人知道。 景王毫不掩饰的从外面进来了,朱砂要当被广磊给当挡到一边了。 云清浅庆幸自己还没有休息:“景王殿下这是何用意?” “本王对云公子甚是看重,只是云公子此番惹下这样的事儿,本王多少要忌讳一下,免不得要做一些非常之事。”景王说着打量着云清浅的房间。 完全按照男子房间装饰的,连镜子都没有放,看来颇为用心。 “景王殿下忌惮不来即可,为何要这样来。” 景王踱步到圆桌那里自己坐下,示意云清浅坐在另一边,云清浅想了一下行礼坐下。 “本王说了,本王非常看重云公子,若是云公子愿归本王麾下,本王可以帮云公子摆平此事。” “哦,外面都说我不尊长辈,还出手打人,怎么摆平?”云清浅轻笑。 迎着烛光,景王看这样的云清浅有些恍惚:“那就是本王的事儿,怎么样?云公子可愿意为本王所用?” 云清浅食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好像在认真的思考这件事,其实她是真的在认真思考,只是在思考怎么让景王死心。 “在下生性百无禁忌,散漫习惯了,恐怕要让景王失望了。” “没关系,本王可以包容。”景王打量着云清浅,然后示意了一下广磊。 广磊本来是按着朱砂的,看到景王示意,直接带着朱砂出去了,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景王和云清浅,瞬间感觉气氛有些怪异。 “君子处处密室如通衢,在下却没有这个修养,还是开了门窗为好。”云清浅说着就去开门窗。 景王跟过去直接按住了门,同时把云清浅禁锢在臂弯里:“云公子如此豁达,怎么可能连着点儿修养都没有。” 云清浅气恼,低头扶着门也不敢转身,转身就是和景王正面对上了。 “没有,所以在下不配跟随景王殿下。”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看着云清浅的后颈,看着她圆润的耳垂,景王忍不住想拥她入怀,猛的他收回手往后退了一步,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 云清浅慌忙把门给开了:“时候不早了,景王殿下请回吧。” 景王看着云清浅:“本王会再来的,你随时可以去找本王。”他说完就走。 看着景王离开,云清浅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真压的她都无法呼吸了,关于景王的事儿不能再拖了。 “公子。”朱砂紧张的跑了过来,看到云清浅没事就松了一口气,要是云清浅有什么事儿,她以死谢罪都不够啊。 “我没事。”云清浅说着转身回屋了。 这次她没有看书的兴致了,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因为重生,她认定了臻王,而臻王对她还是那么确定,让她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人。 明天就要到红山口了,臻王连夜带人去红山口,以防太子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云清浅看着臻王连夜赶路,心想他们虽然现在没有在一起,但是都是为了在一起而努力。 朱砂以为自家小姐会低迷几天呢,谁知道一大早就神清气爽的起来。 “公子今天要去学院吗?”朱砂挺担心的。 “不去!” 朱砂松了一口气。 “去找吕良弼。”云清浅满意的插上自己的银簪。 “啊?”朱砂以为自己听错了“找他干嘛啊?” “讨债啊,我们云家是谁想利用就可以利用的吗?”云清浅得意的说“把整理好的东西给我。” “哦。”朱砂把关于吕家和吕良弼的一切资料都拿了出来。 荆门学院门口挤满了人,虽然学院说了,谁对云戈不满可以离开,这导致学院的学生对云戈更加不满了。 虽然他们不能再要求学院开除云戈,但是他们可以联合起来让云戈进不了学院啊。 陈百晓有些坐不住了,这后面显然是有人煽动,不然不会这么声势浩大,云戈说她有办法,现在也不看她有什么动作,难道真要拍屁股走人? 云清浅先在越王府外面拦了誉郡王,然后两个人直接去了文苑,文苑的人流动比较大,即便有人听说过云戈,也未必见过他。 云戈把吕家的收入和吕良弼平时的花销写的清楚,然后贴在文苑里,她一次也不贴完,过半个时辰贴出一张来,引得不少人奔向告知来了不少人。 “哎,没人说还真看不出来,吕公子平时出手阔绰,这都哪儿来钱啊?”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可不是吗,吕家不过是普通的书香人家,小门小面的,也没听说有什么祖产啊?” “不过到底是谁把吕家的一切查的这么清楚啊?” “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了,这上面写的东西都有凭有据的,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估计不是假的。” “如果不是假的,那吕良弼到底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银子?” …… 文苑这次是真的炸开锅了,吕良弼未经过科考就奉命给朝廷办事儿,平时出手阔绰、慷慨解囊,京城不少人都觉得他前程不可限量。 可是这些东西要是真的,那么吕良弼的作为就经得住推敲了,吕家到底有什么意图也要重新考量了,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第二百九十三章:文苑很热闹一 云清浅和誉郡王坐在楼上看着下面的人议论纷纷,随着云清浅贴出去的东西越多,议论也就越激烈。 云清浅看着下面淡淡的笑着,手里把玩着一个小茶杯,每次那茶杯从她指间绕过,誉郡王都在想那杯子会不会掉下来摔碎了。 “哎,老师怎么突然对付吕良弼了?”誉郡王觉得那杯子是不会掉下来了。 “前天晚上,吕良弼因为他母亲和他妹妹的事儿找到我叔父家了,当时刚好遇到我,他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名声,我没搭理他,然后第二天我的名声就坏透了。”云清浅轻描淡写的说。 “所以师傅觉得是吕良弼在后面搞的鬼?”誉郡王一想也有可能。 “不管是不是他搞的鬼,吕家本就对不住我们云家在先,现在却几次三番的让我叔父家难看,不收拾他一下有点过不去。” 誉郡王一听笑了起来:“对!不过,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吕良弼搞的鬼,那吕良弼也是有点手段的。” “何止是有点。”云清浅十分淡定的说。 誉郡王突然意识到不对了:“老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吕家这么多东西?” “吕家做的什么事儿,领的什么俸禄又不是秘密,吕良弼天天组织宴席结交俊彦也不是偷偷摸摸的,这些东西细水长流,平时看不出什么,但是算到一起就十分可观了。” 誉郡王恍然,然后开始想了起来,以前他是从来不想这些事情的。 有人匆匆忙忙的跑到荆门学院告诉了吕良弼这件事,吕良弼瞬间懵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这样对付他,随即慌慌张张的去了文苑。 吕良弼一走,这个消息也慢慢的传入荆门学院了,有不少人过去看热闹,尤其是那些不够资格被吕良弼结交的,平时有些看不惯吕良弼作为的。 顾川和付子卓正担心云戈来学院要怎么应付,希望他最好不要来,不然到时候众口铄金,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机会。 “顾兄,付兄。”元化拎着衣摆有些激动的跑了过来。 两个人回头一看元化那激动的样子,同时觉得他是幸灾乐祸都不搭理他,想昨天还在一起喝着涩茶,吃着路边的汤饼书生意气呢,今天就来落井下石。 元化也不在意他们两个人的态度:“有人在文苑贴吕家的手纸用度,有且是吕良弼笼络俊彦花的银子,不少人都去看了。” 付子卓一愣:“真的?” “恩,听说吕家的收入根本就不支持吕良弼那样花钱,都在猜想吕良弼的银子是怎么来。”元化兴奋的说。 元化在吕良弼的拉拢范围之内,但是到了元化这样的身份,自然不屑于被人拉拢,所以他和吕良弼不和,并看不惯吕良弼的作为。 这是和奇怪的事情,元化一边是一个和事佬,希望所有人都能和平相处,一边又不喜欢那种拉帮结派。 想想这个也不矛盾,拉拢一些人,势必会排斥另外一些人,怎么可能好好的在一起。 “这是有人要搞吕良弼啊。”顾川想着说。 “云戈得罪了吕家,然后被人吕良弼的人排斥,现在有人要搞吕良弼,走,我们去看看。”付子卓觉得那个人是云戈。 三个人立马备马去文苑了。 文苑外面早就车水马龙了,想要挤进去可不容易,好在付子卓在这里有单独的雅间,废了一番功夫三个人还是挤进去了。 现在已经不是沦落看那目录了,而是贴出来一张,就有人高声念出来,然后有人给合计一下。 三个人到的时候吕良弼也到了,他的脸色十分阴沉,他竟然被人查的这么彻底。 “不知道哪位兄台和我吕良弼有什么过节,要这样对付我吕良弼。”吕良弼拱手朗声到,以显示自己坦坦荡荡。 “什么时候陈述一个事实也成了对付人了。”云戈站的二楼看着下面。 众人抬头看过去,只见一少年力在雅间栏杆那里,丰神俊朗,眉宇间充满桀骜,亦正亦邪。 “云戈。”吕良弼盯着云戈“何必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怎么下三滥了?”誉郡王走到前面扶栏看着吕良弼“吕良弼,你爹可是朝廷命官,这俸禄之事又不是秘密,本郡王倒是想问问你,你家怎么这么有钱啊?” 誉郡王一开口,别人就不敢说什么了,都看着吕良弼,在等吕良弼回答这个问题。 顾川他们也看到了云戈,还真是云戈做出的这件事,三个人一起慢慢的挤上了二楼。 “誉郡王明鉴,这些都是家私,不好对外人说起。”吕良弼低头行礼暗自咬牙。 他觉得云戈刚到京城肯定没有这样的能力,应该是誉郡王帮忙查的。 于是誉郡王就冷不丁背了这口锅。 “现在西元和我们辛离打的惨烈,皇上最恨贪官污吏了,看来得先从京城好好查查,不然一个礼部主客的儿子都能承担得起这么高的开支,我这个郡王倒显得寒碜了。”誉郡王有些牙疼的说。 这一牵扯到官场仕途,很多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心想,这次吕家估计要完了。 “誉郡王明鉴,此事和家父并无关系。”吕良弼心底有些发寒了。 “你倒撇的轻松,这一个锅里的谁能干净啊。”誉郡王直接说。 吕良弼咬牙:“云戈兄,你为何针对在下?” “因为你找我叔父家的事儿啊。”云戈靠在柱子上毫不避讳的说。 众人喉咙发苦,这个云戈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你就是真的针对吕良弼,也要说的委婉一点吗,这不是给别人把柄吗。 “在下与云家之事,是非曲直自有公道,何必这样?”吕良弼试图转移话题。 “既然你这样说,那今天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说是非曲直吧,省的你们吕家再三番五次的去我叔父家闹,我告诉你,若是我二堂姐真有个什么好歹,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云戈说着目光变的冰冷。 众人的八卦之心瞬间被云清浅的几句话给点起来了,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过节,让云戈用这样方式对付吕良弼。 —————————— 一直说早点儿更新的,状态不好这几天没早更,以后我会加油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文苑很热闹二 吕良弼被云戈一堵,他平日里花那么多银子的事儿说不清,他和云流汐的事儿更加说不清,这件事只要说了,那便是他们吕家不仁不义。 云清浅一脸嘲讽的看着吕良弼,见不得光的事情做的多了,竟然以为那是正常的,突然被拉到太阳下面晒,估计是不适应了。 “两家私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对谁也不好。”吕良弼带着几分威胁的说。 他以为云戈会顾忌云家姐妹进过教坊的事情,毕竟在这里说出来,就算京城所有的俊彦都知道了,云家姐妹是嫁不出去了。 “你指的不好是我两位堂姐进过教坊的事儿吧。”云戈直接说。 下面的人一阵唏嘘,京城这么大,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云家姐妹的事儿,关键是云戈这样毫不在意的说出来。 吕良弼脸色更加难看,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了,对方却毫不在意。 “那你就把我二位堂姐为什么会去教坊的事儿也说一下吧。”云戈厉声到。 吕良弼不自觉的后退,云家是蒙冤的,这一条就足够了。 整个文苑有些安静,众人都在等吕良弼会说点儿什么,可是吕良弼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云公子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打吕家夫人的事儿吧?”钟星彩开了窗看着云戈,她一直都在文苑“纵然云家再蒙冤,云家二位小姐进过教坊,那便是身为女子的耻辱。” 众人看向钟星彩,钟星彩和云戈不和,这个不是什么秘密。 “第一我打了吕夫人就是打了,我没有做任何掩饰,第二钟小姐如此洁身自好的人,混迹于文苑,又经营着舞韵楼,实在难得。”云戈一脸嘲讽。 钟星彩瞪着云戈,这个云戈连这件事都知道,那个云清浅到底都和他说了什么。 下面一片嘈杂,钟小姐混迹于文苑其实没什么,毕竟女子之中文采斐然者不少,但是同时经营舞韵楼就让人大开眼界了。 这种卖艺的民间坊乐说的清白,可是毕竟是卖笑的行当,免不了被人唾弃。 有些达官贵人有这样的产业也是交给外面的人搭理,亲自打理,尤其是一个嫡女亲自打理,总觉得怪怪的。 “那又如何?”钟星彩挑眉看着云戈,她觉得自己和这个云戈八字不合。 “对呀,那又如何?”云戈淡笑着回到“钟小姐说在下掩饰真相,混淆是非,转移试听,那钟小姐何尝不是?” 钟星彩看着云戈,随即笑了一下:“我不过为吕公子鸣不平。” “那也得吕公子有不平才行。”云戈转即看着下面的人“不如我们都陈述事实,是非曲直自然有人看的清楚。” 吕良弼很擅长煽动人心,不然也不会带着人到皇宫前面为云家请命,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一种无力感。 “云公子怕是不知道吧,当初吕公子带领京城学子为云家请命,可是云家的大恩人啊。”钟星彩突然想起来了。 “钟小姐不这样说,在下倒是忘记了。”云戈一笑“当时我叔父一家并无一人与云公子接触,云公子先退了婚书,却又请命的恰是时候,表面上是为我叔父一家请命,结果却是我叔父即便平反,却落的现在这个境地。” 众人一听吸了一口冷气,结果好像是这样的,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云戈话里的意思了。 钟星彩也意外,没想到云戈三言两语把这件事带到另外一个方向了,让吕良弼更加说不清楚了。 景王在户部忙钱粮的事儿,突然有人来禀报文苑的事儿,原本这种事儿会第一时间告诉景王的,但是因为景王在户部,所以延迟了一些。 景王把账本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吓的户部的人一个哆嗦,有的差点儿从凳子上滑下来。 景王扫视了他们一眼直接带人出去了。 怪不得云清浅不需要他任何帮助,原来她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而且还直接冲着他来了。 文苑里不乏有心思通透的人,钟星彩出面为吕良弼说话,本以为可以给吕良弼时间,让吕良弼想到应对之策,没想到却把吕良弼推的更深,到无法解释的境地。 原本云清浅没想说这件事,她想断了景王的一只触手,但是没想牵扯到景王,到时候对自己没好处。 但是钟星彩这样紧逼就不是她的事儿了,反正朝中势力错综复杂,随便想想就是别人有意图,他不过是一个刚到京城的学子而已。 “你把事情逼到这个地步,怕是连你都有点下不了台啊。”顾川靠近云戈小声说。 云清浅不自觉的距离顾川远了一点,让顾川觉得云戈不喜欢别人接触他。 “那只能在台子上笑给他们看了。”云清浅侧头小声说。 顾川本来还担心云戈,听到云戈这样说就释然了,从陈老先生收云戈做了学生之后,他就不可能安稳了。 “为云家请命,是拨乱反正维护大义之举,并非与云家有什么关系。”吕良弼只好和云家撇的清楚。 “钟小姐可听清楚了,不过刚刚好,那个时候我们云家蒙冤而已,换做别人,吕公子也会那样做的。”云戈耸肩。 云戈这个刚刚好说的很有深意,不是吕良弼在救云家,而是在利用云家。 钟星彩闭嘴了,她不过不想看到云戈风头太劲而已,云戈现在代表着云家,她本以为收服云清浅是手到擒来的事儿,遇到了这样挫折她自然不甘心。 所以之前她并没有想那么多,现在云戈这样说,她突然想到一些关键的事情来,自然不敢再说这件事了。 “那云公子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吕良弼也不敢着纠缠了。 这个云戈实在太邪门了,说的越多,就会被他带歪的越多,这样下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云戈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并参与其中。 “吕公子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不过是把吕公子的开支给公布出来了而已,吕公子要我道歉?”云清浅几分嘲笑的说。 第二百九十五章:景王有请 云戈这话说的让所有人都有点不明白了,事情到了现在总要有一个结果才是,可是他的意思是……没结果? 想想这件事是真没结果,云戈把吕良弼的这些东西抖出来就是结果,要怪就怪吕良弼惹了云戈,因为家里的那点儿破事儿,最终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吕良弼拱手:“之前有对不住云公子的地方,还望见谅,还请云公子高抬贵手。” “我的手不贵,甚至还有点抖。”云清浅说着手里又多了一份目录。 众人眼睛一亮,原来还有啊,这个吕良弼到底得有多有钱。 吕良弼的脸色突变,他自然知道不止这些,但是贴出来的越多就对他越不利:“云公子意欲何为?” “我不过是想,你们吕家不再打扰我叔父一家而已。”云戈看着吕良弼。 云戈一直都很强势,但是这句话一出口,别人感觉到的是云戈那深深的无奈,只是不被欺负就这么难。 “两家之事,是我吕家不对在先,公子不说,在下也会约束家人的。” “这不就好了吗?”云戈很大方的笑了起来。 吕良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文苑的,所有人好像都在说话,但是他却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可能要完了。 钟星彩也很快就离开了文苑,在文苑遇到云戈两次,她没一次占到便宜的,反而影响了自己在文苑的声誉。 众人看着云戈,没想到云戈竟然会这样反击。 “今天高兴,我请客。”付子卓很大方的说。 “说的好像不高兴你就不请了一样。”云清浅瞪了他一眼。 “行,行,我以后都请。”付子卓也不计较这个,谁让他是土豪呢。 五个人真在说笑,广磊直接进来了,众人看着他一愣。 “云戈公子,我家主子有请。”广磊对着云清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誉郡王一看是广磊也不好说什么,转即看着云戈:“老师,要学生陪着下去吗?” 云清浅在心里咆哮着好啊,好啊…… “我家主子只请了云戈公子。”广磊看了誉郡王一眼。 “大家先吃着,我去去就来。”云清浅跟着广磊下去了。 她这直接断了景王一根触手,景王不趁机找他才有问题呢。 马车边已经放好了方凳,广磊示意云清浅上车,云清浅只好上了马车。 “见过景王殿下。”云清浅行礼。 “赶车!”景王也不应他。 车夫猛的策马,云清浅往前一倾差点儿摔到景王身上,景王顺势拉了一下云清浅的手腕想把他拉到自己怀里,云清浅悬空一个侧身靠在马车的另一侧。 景王看着云清浅有些艰难的扶着一边的座位:“云公子身手不错。” “在王爷面前都是小把戏。”云清浅慢慢的平稳了身体。 “坐。” “王爷这是要把在下带到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景王一脸悠闲的说。 云清浅坐在一边的位置上,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以他现在陈老先生学生的身份,吕良弼肯定不敢轻易的动他,既然动了她应该是经过景王应允的。 若真是这样,景王为何会应允这件事? “想什么呢?”景王看着云清浅。 “静坐常思己过,今天在下是让吕良弼颜面扫地,却也要想想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云清浅很恭敬的说。 景王点头:“你今天是出尽了风头,也让吕良弼颜面扫地,可是以后再想安稳可不容易了。” “是在下冒失了。” “为何宁愿冒失,也不愿意求本王帮忙,毕竟我们是同窗。”景王拿了点心放在云清浅身边。 云清浅行礼却没有去拿点心:“大树底下是好乘凉,可是大树底下也寸草不生。” 景王的手顿了一下:“云公子的见识真和别人不同。” “不过自保。” 两个人聊着天马车停了下来。 “王爷,到了。”广磊掀开车帘。 云清浅先出马车,发现竟然是到了残雪庵的梅林。 “走吧。”景王说着带着云清浅就走。 云清浅知道景王是故意的,可是景王不说破他的身份,她也不能向景王坦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两个人就这么明明知道对方意图的情况下别扭着。 穿越梅林,云清浅发现他们竟然到了最早开花的那棵梅花那里,景王前面攀爬,回头伸手要拉云清浅。 云清浅趴在到一半,行礼空不出来手,不让景王拉景王就那么伸手挡在那里。 “在下自己可以。”云清浅抬头看着景王。 “你我同窗,何必在意这个。”景王说着直接拉着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瞬间感觉心里冒出了一层冰刺,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好不容易才到了那平台上。 平台上放了矮桌,还有酒菜,只有她和景王两个人。 “不知道景王殿下大费周章的把在下带到这里来有何意图。”云清浅尽量的距离景王远一点。 景王看了一眼一脸警惕的云清浅,转身看着一边的梅花树:“这株梅花,可能是整个京城开的最早的一株了。” “哦?王爷好雅兴。” “不是雅兴,是一个女子带本王来看的。”景王转身看着云清浅“她告诉本王,梅花是一年里开的最早的花,傲寒凝香,自有傲骨。”景王等了一下云清浅没有接话“云公子怎么看?” 云清浅完全不想说这件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下不好乱说。” “只是闲聊,云公子不必那么拘束,坐。”景王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 云清浅无奈,只好坐在景王对面。 景王看着云清浅小心翼翼的跪坐,好像看到她曾经跪坐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泡茶,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突然叫云公子出来有点冒昧,略备酒菜以示歉意。”景王笑着说“云公子不必拘束。” “在下一介草民,自知身份卑微,不敢有任何逾越。”云清浅躬身。 景王一脸专注的看着云清浅:“你与本王说的那个女子,在本王面前说话的方式倒有几分相似。本王想问问你,你为何惧怕本王,也好明了那女子的心思。” ———————— 2018 12 22三章,更新完毕! 第二百九十六章:不喜欢 云清浅慌忙站起来行礼,景王这绝对是故意的。 景王看着她这样笑了起来:“还真像。” “王爷恕罪。”云清浅低头,不肯再多说一句。 景王把话题就圈在这么小一个圈子里了,不管她说什么,都是景王想让她说的,所以她只能什么都不说。 “难道你对本王说的女子一点都不好奇?”景王打趣着云清浅。 “草民与景王身份悬殊,且并无交情,这等话题自然不好问。”云清浅十分恭敬的说。 景王看着云清浅,他和在景洹宫的时候一样,说话丝毫不留痕迹:“云公子为何不想与本王结交?” “是不敢。景王殿下身份尊贵,所行之事也关乎国体,草民身份卑微,被陈老先生收为学生已经是如履薄冰,不敢再有丝毫懈怠。” 景王看着慢慢变凉的饭菜:“先吃饭吧。” 云清浅味同嚼蜡一般吃着饭菜。 “尝尝这个青鱼,做的不错。”景王给云清浅夹菜。 景王很不擅长这个,但是看着云清浅吃的那么拘谨,他不自觉的想让云清浅多吃一点。 云清浅几分慌乱,慌忙谢礼,却不知道那青鱼究竟是什么滋味儿。 一顿饭吃的很艰难,广磊上来扯了饭菜又摆上了酒水点心,红泥小炉温着酒,一边放着一份红豆酥。 云清浅多看了那红豆酥一眼,便垂首坐在一边,无比的乖巧。 和在文苑里那张扬跋扈的样子相比,现在云清浅简直判若两人。 “之前本王给你说,是一个女子带本王来这里的,其实是本王偷偷的跟着她来的。”景王说着笑了起来。 “她身负家仇,在本王身边小心翼翼,其实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乖巧,本王想看透她,越是想看透她,就距离她越近,可是她好像很排斥本王,不是害怕,是排斥。”景王说完看着云清浅“云兄觉得是为什么?” 云清浅凝思了很长时间果断的说:“是不喜欢吧。” “为何?”景王的脸色瞬间变的阴沉。 云清浅也感觉周边的寒意加重了几分,暗自咬咬牙,面上十分平静:“喜欢一个人和追随一个人是不同的,喜欢一个人会情不自禁,与身份悬殊没有关系,与路途距离没有关系,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会去努力的克服。” 景王盯着云清浅,这就是她告诉自己的答案吧:“就像云兄所说,本王喜欢一个人,也不会放弃的。” 云清浅轻笑了一下:“按照景王殿下的说法,那女子与景王殿下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当时都没在一起,更何况后来呢?” 她很明确的拒绝了景王,不管是不是注定,她都不会和景王在一起的。 景王盯着云清浅:“也许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一开始对云清浅没有情谊,后来有了也不断否认,就算明白了自己的真心,也不断的想克服这种感觉。 “是景王殿下从来都没给她确定吧,对景王殿下来说,利益更重要,那才是 景王殿下想要的。”云清浅笑着说。 对!在景王心里利益更重要,可是慢慢的好像没有那么重要了。 “云公子此番就算让吕良弼身败名裂,对云公子好像也没什么好处。” “做事,不是只有好处的。”云清浅心中警铃大作。 若是景王要帮助吕良弼,那么吕家想有些收入再正常不过,再说她并没想和吕良弼死磕。 “也对。”景王给云清浅倒上了酒“此景虽然萧条,却别有一番风味。” 文苑的事儿传到陈家,陈百晓舒了一口气,云清浅说的围魏救赵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吕家了。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担忧京城学子,也是从吕良弼阻止学子为云家平反开始的,虽然是好事儿,但是也让有些人意识到学子的势力若是不被自己控制,到时候会是祸患。 后来吕良弼没有功名而被认命为朝廷做事,陈百晓觉得这件事不得不处理了,文人已经成了有些人的匕首,那就是飞鸟尽良弓藏,到时候天下学子不知道要落的什么境地。 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但凡学子占了重要位置,那么迎接他们的,也将是灭顶之灾。 誉郡王他们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云戈回来,多少有些担心了。 “不如我们去云家看看?”顾川提议。 众人一商量去了云家,云家虽然没落了,可是原本的宅院门户却很气派,一行人到了云家被迎到大厅奉茶。 “恩……”誉郡王一喝茶表情就不好了。 几个人同时看了过去,誉郡王硬生生的把那茶给咽下去了,感觉自己喉咙都是疼的。 “我们在这里等云兄,云夫人不必在这里陪着。”顾川行礼。 “行,那你们聊。”云夫人看到誉郡王的反应也十分尴尬。 云夫人一离开顾川就看着誉郡王:“郡王爷养尊处优习惯了,云家刚经历浩劫,能有现在的光景已经不错了。” 誉郡王无话可说,心想自己老师不能过的这么寒碜。 一直到太阳西斜,景王才带着云清浅离开了梅林,两个人也没再说其他的,但是云清浅能感觉出来,景王不想放她。 景王直接把云清浅送到了云家门口,到了之后云清浅立马下车。 景王掀开车帘看着云清浅:“本来还会来找你的。”他说完就走。 云清浅送走了景王暗自咬牙,看来景王是真的太闲了。 “公子。”李宏茂看到云清浅这样回来慌忙过来行礼。 “李叔。”云清浅拱手。 “誉郡王他们已经等了公子很长时间了。” 云清浅想了一下,再开始走路的时候步履有些蹒跚,李叔慌忙扶着他。 “公子小心。”李宏茂扶着云戈就进门。 誉郡王都有些饿了,中午因为云戈不在,他们没有胃口都吃了一点东西,这个时候还不到开饭的时候。 “公子。”李宏茂不知道自家小姐这是要干嘛?走着连衣服都有些不整齐了。 “老师。”誉郡王开心的跑了出来,却看到他老师醉醺醺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交兵符 云清浅本来就喝了一点酒,身上略微有些酒味,再这样晃晃悠悠的别人也不怀疑什么。 “怎么喝成这样了?”顾川皱眉,他知道云戈的酒量非常好,竟然会喝成这样。 “你们都在啊,让人拿酒来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和那个景王喝,简直是半杯都多,还拉拉扯扯的,没个男人样。”云清浅说着打了一个酒嗝,一脸嫌弃的样子。 众人听到云戈这样说表情立马就变了,景王和云戈拉拉扯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你家公子喝醉了,你赶紧扶他回去休息。”顾川可不敢让云戈再说了。 “公子,走吧。”李宏茂扶着云戈就走。 “哎,我还要和云兄,付兄他们喝酒呢,之前喝的不开心。”云戈挣扎着不想走。 李宏茂一脸赔笑,推着云戈就走。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云戈和景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景王到了这个年纪没有任何纳妃的意思,难道…… “我得起去找景王问问,怎么能把我老师喝成这样了。”誉郡王说着就要走。 三个人慌忙拉着他。 “誉郡王,云兄今天喝醉了,说的话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等明天云兄醒了再说吧。”顾川劝阻到。 “是啊,人家好歹也是王爷,你们闹的不开心了,到时候怪罪你老师怎么办?”付子卓慌忙附和。 誉郡王想了想点头:“行,那我们等明天。” 云清浅回到自己的院子目光就变的清冷了,看来景王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了。 “公子。”朱砂一脸愧疚的行礼。 今天朱砂一直跟着云清浅,可是对方是景王,她根本就不敢靠近。 “我周围是否有其他暗中保护的人?”云清浅也不怪朱砂,毕竟身份在那里放着呢。 “有。” “吩咐下去,晚上若是景王再悄悄的来,直接以刺客应对。”云清浅直接说。 “是。”朱砂松了一口气。 景王回到府上,吕良弼已经在景王府等了很长时间了,今天这事儿肯定牵扯到了他们吕家,他是来求景王救吕家的。 “属下参见景王殿下。”吕良弼见到景王回来慌忙上前行礼。 景王看了吕良弼一眼:“没想到云戈会这样应对吧?” “属下无能,只是云戈知道事情太多了,甚至……” 景王瞥了吕良弼一样:“甚至是本王利用云家对付太子的事儿是吧?” 吕良弼身体又往下附了一点。 “你回去吧,只要你父亲没做什么事儿,你们吕家就不会有什么事儿。” 吕良弼这才放心了,他等的就是景王这句话,那云戈能拿到那么多东西,他觉得非常棘手。 云清浅把臻王给她留的玉哨放在手心里,好像臻王就在她身边一样,她那些话就是明确的告诉景王的。 且不说她一开始心里就只有臻王,就算是没有,她也不会选择一个心里对自己不确定的人。 有些人觉得是日久生情,在一起时间长了,慢慢的就喜欢了。 其实对男人来说没那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今天要分析各种条件确定是否喜欢一个人,那么明天当外在的条件有变化的时候,他的选择也会有变化。 她不愿意跟着那样一个人,心里不踏实,感觉连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都要提防,都要猜忌。 太子没想到臻王竟然提前了一夜到,让他略微有些慌乱,虽然只是一夜只差却让有些事情没有布置好。 “三弟,这次红山口要要靠三弟了,辛离也要靠三弟了。”太子一脸愧疚的交出了兵符。 臻王觉得太子的态度太好了,所谓反常即妖,不过他还是直接接过了兵符,脸色冰冷。 “那三弟先休息一下?”太子看臻王这样也不生气。 见臻王没有反驳,太子立马示意人带臻王下去休息,臻王直接跟着下去了。 太子看着臻王退下,直接把桌子上的东西给摔了,臻王现在竟然敢这样对他了。 “太子殿下息怒。”马成济慌忙劝阻。 “本太子怎么能息怒?看他刚才那样子,根本就不把本太子放在眼里。”太子气恼的说。 臻王的确不把太子放在眼里,这辛离的土地是无数将士打下来的,每一寸上都染了辛离将士的鲜血,太子竟然一下子丢了这么多,难道还让臻王夸他一句丢的好吗? 马成济有些无奈:“太子还是想想怎么不被臻王看出端倪吧。” 太子阴沉的想了许久咬牙:“本太子亲自给西元三皇子写信。” “不可。”马成济吓了一跳“太子殿下三思,此事若是不成,那将会万劫不复啊。” 太子和西元三皇子有来往他知道,但是在这紧要的时候那就是通敌卖国啊。 “哼!那也是把宇文煜万劫不复。”太子说着就开始准备笔墨。 臻王赶路的确很累,泡了脚靠在床上就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之间,他看到云清浅试图给他盖被子,却一直拿不起来被子,他不自觉的笑了一下,然后猛的清醒了。 被子还在那里,房间里根本没有云清浅。 他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感觉的那么清楚。 早起云清浅伸了一个懒腰,昨天晚上她又梦到臻王了,臻王累的靠在床上都能睡着。 昨天她装醉,倒是避开了她爹娘的盘问,只要不在气头上,她爹都能想明白这些事情,她也不怎么担心。 “算算时间,王爷已经到红山口了。”朱砂昨天看自家小姐看玉哨看了许久,觉得她应该是想王爷了。 “昨天晚上就到了。”云清浅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公子怎么知道?”朱砂一阵意外。 云清浅愣了一下:“我说我是梦到的你相信不相信?” 朱砂笑了起来:“可能是公子太记挂王爷了。” 云清浅突然确定一件事,她只要想臻王了,晚上就会梦到臻王,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公子今天去学院穿哪件衣服?”朱砂开始给她挑衣服。 “今天不去学院。”云清浅嘴角一抹笑。 第二百九十八章:弦断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又顺势在誉郡王他们面前演了一出戏,今天正是看结果的时候,她当然不会去了。 朱砂有些不解:“公子这样,恐怕会被人说成害怕了。” “我的确是害怕了啊。”云清浅走到衣服那里。 不过他害怕的不是千夫所指,而是景王纠缠不清。 “其实公子……”朱砂想说可以简单解决的。 “不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办法。”他说着挑了一件素色的长袍。 荆门学院里等云戈来的人不少,主要是看看云戈今天怎么样,结果却没看到云戈来。 最着急的就是顾川他们了,云家和吕家的事儿经过这一夜,已经有不少人揣测出真相了。 无非是云戈打了吕家的人,然后吕良弼暗中宣扬,试图用这件事毁了云戈的名声,结果云戈直接把吕良弼那些破事儿给抖出来了。 这下好了,吕良弼自己都不干净,有不少好事者去打听,还真是吕家对不起云家,还真是吕家找云家的事儿,而且不止一次。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不要说云家本来就受了不少委屈。 不少人都觉得云戈说的对,现在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以后怎么能护得住这个国家。 “怎么还不来啊?”元化觉得云戈今天应该是意气风发的来才对啊。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付子卓有些担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誉郡王说着就走。 三个人对视了一下没有跟着过去,有誉郡王这个学生,别人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云清浅陪着她娘和流汐在看越王府送来的东西,都是茶叶丝绸之类,送来了很多。 “这都是青年男子的样式,看来是送来给你的。”云夫人说着有些愧疚。 云清浅之前拿回来了不少银子,时间太短,他们还没把东西给采买回来,云清浅的吃穿用度实在比不了别人。 “都是男子的,娘找个时间去买点儿娘和流汐穿的。”云清浅也不好把东西给退回去。 云流汐正在看茶叶和白糖:“我就不用了,我又不出门。” “什么不用了。”云清浅过去看了一下茶叶“茶叶不错啊。” 云流汐看了一眼她娘悄悄的说:“昨天誉郡王喝茶差点儿直接吐出来,怕是因为这个,誉郡王才特意送了茶叶来的。”她感觉自己家被看扁了。 云清浅苦笑:“送来了就收着吧。”她说完看了看天色,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我回小院了,之前说买下人的事儿,娘让李叔赶紧去办了。” 云夫人点头。 云清浅到了自己的小院放好了琴,她以前真不怎么喜欢弹琴,或者说女子要学的大部分东西,她都不喜欢。 可是前世的寒香苑的时间里,都只有这些东西,慢慢的也就学会了,而且学的还不错。 琴声开始的时候很平静,但是慢慢的变的急躁起来了,甚至有些杂乱,云清浅想着怎么应对景王,心里就会更杂乱。 誉郡王还未到云清浅的小院,就听到了那琴声,谈不上悦耳,让人觉得心事重重的。 “原来我老师还会抚琴。”誉郡王十分好奇。 云流汐也奇怪,她真不知道她姐姐还会抚琴,仔细想想,她姐姐到了教坊之后,好像会了很多以前不会东西。 “听这琴声,好像我……”云流汐一顿,差点儿说一声姐姐“堂弟有心事。” 誉郡王跟着云流汐进了小院,看到他老师正在弹琴。 风过亭台,吹起云戈的束发,几缕青色随风,那素色长袍映衬着一边的竹子,给人一种人在画中的感觉。 誉郡王有那么一瞬间看的走神了,突然弦断让他猛的回过神。 云清浅看着自己被琴弦划流血的手指。 “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朱砂慌忙过来给云清浅包扎。 “无妨。”云清浅淡笑。 “老师。”誉郡王心里觉得有些尴尬“老师今天怎么没去学院。”他说着坐在云戈一边的蒲团上。 云戈清浅尴尬一笑:“去学院事情实在太多了,在家好好看书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这才几天老师就不去学院了,不知道别人怎么说呢?再说顾川他们都等着老师去学院呢。” 云清浅一脸为难:“景王殿下可去学院了?” 誉郡王一愣:“没注意,老师不去学院不会和景王殿下有关吧?是不是景王殿下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儿你别瞎想,就是早上起的有点晚了,想偷懒一天。”云清浅装作一脸不在意的说。 誉郡王怎么有些不信呢:“老师有什么事儿就直说,我不怕景王的,大不了让我爹去收拾他。” “真没什么事儿。” 誉郡王想了想:“老师不说,我去找景王去。”他说完起身就走。 “哎……”云清浅慌忙起身去追,誉郡王已经跑远了。 “姐姐?”云流汐有些懵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事。”云清浅笑了一下“你去帮娘吧。” 云流汐看了一眼她姐姐没有包扎严实的手指,血都渗出来了:“我还是先给姐姐包扎一下吧。” 誉郡王直接去景王府,结果景王不在景王府,他直接骑马去户部。 景王正在头疼,然后誉郡王直接冲了进来。 “景王殿下究竟对我老师做了什么?”誉郡王直接质问到。 景王一愣看着誉郡王:“誉郡王这话从何说起?” “昨日景王殿下从文苑把我老师带走,到黄昏的时候才送回云府,还把我老师喝的不省人事,景王殿下可别说什么都没做。”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一边的人瞬间低头装做自己没听到。 景王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云清浅竟然利用誉郡王算计他:“我看誉郡王是有些误会了,云兄酒量很好,上次与本王喝酒千杯不醉还换了大碗,昨天也是喝的尽兴了。” “别说的那么好听,景王殿下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我就是来提醒一下景王殿下,不行就让我父王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誉郡王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的人怎么议论。 —————— 2018 11 23 应该是更新完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过分的决定 誉郡王不光敢这样说,还真敢这样做,越王向来不讲道理的,真去皇上那里说了,皇上也不会和别人讲道理。 景王握紧了拳头,又慢慢的松开了,真没想到有一天云清浅会把他算计了,他却没有办法。 被誉郡王这么一闹,景王殿下就是和云戈没什么,也会被人想的有什么了。 云清浅埋头钻研兵书,若不是重生之后看了不少书,还真看不懂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公子。”朱砂进来行礼。 “什么事儿?”云清浅头都不抬。 “主子给公子派了一个人来。”朱砂一脸的纠结。 云清浅这才抬头:“派了一个人?” “恩。” “带上来。”云清浅不知道臻王要做什么。 “是。” 云清浅收起了兵书,想臻王会突然给她送什么人。 “在下钱进见过云公子。”钱进进来行礼“东西都抬进来。”他招呼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吃力的抬了三个箱子进来,放进来之后行礼退下了。 云清浅看着那方方正正的紫檀箱子,也不见挂锁,却没有可以打开的地方,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前进奉上一个锦盒:“云公子,这是三个箱子的钥匙。” 云清浅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放了三把钥匙,她十分狐疑的拿出了一把钥匙:“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云公子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前进说着走到一个箱子面前“这三个箱子用是镶入的锁,而且必须拿对对应的钥匙,插错之后就会触动里面的机关。” 云清浅觉得里面装的就全是都是金子,也不用这么严密吧:“这三个箱子一模一样,我怎么分辨?” “钥匙上和箱子上对应的纹路是一样的。”前进说着指了一下锁眼所在。 云清浅仔细的看了看钥匙,观察了许久才弄清楚,原来钥匙上刻的有对应木箱锁眼周围的木纹,这也太夸张了。 她小心的给打开,直面里面全是地契和房契,她直接愣住了,臻王把这些东西送给她干嘛? “主子吩咐,这些东西以后就有云……小姐看管了,云小姐想怎么管理就怎么管理。” 云清浅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想了一下看着朱砂:“是不是因为我问王爷产业的事儿,你给王爷说了?” 朱砂点头:“王爷离开京城的时候有吩咐,小姐事无巨细都要向王爷汇报。” 云清浅看着那一箱子的东西苦笑都苦笑不出来,臻王这是要让她管家吗?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是心里很开心。 “王爷还说了什么?”云清浅合上箱子。 “王爷说让在下跟着云小姐,这产业的事儿小姐要怎么做,只管吩咐就好,在下自会给处理好。”钱进行礼。 云清浅本来还担心自己要做什么没有人手呢,现在有了钱进,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臻王可有川南一带的地产?”她也不客气。 “有。” “好,把川南一带的地产都给挑出来,我有用。”云清浅把钥匙交给了钱进“你以后是打算住在云府,还是在外面住?” “单凭云小姐吩咐。” “关于臻王的产业我不会过问太多,就按照以前的方式就行,所以和钱先生接触的也不会多,钱先生还是在外面住吧。”云清浅觉得让钱进住的家里,会引起景王的注意。 “是。” 安排了钱进,云清浅拿着臻王在川南的地产看,这在总的产业里占的比重很小,也让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臻王竟然这么有钱。 “这些田产,种上庄稼的,全部放牧牛羊给毁了,等开春冻土融化,全部春播。”云清浅把地契个装了起来。 钱进目瞪口呆:“回禀云小姐,这些地都种了庄稼了,而且长势非常好。” “王爷有没有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云清浅没打算解释。 钱进愣了一下:“有!只是那些地大部分都租给了佃户,不能直接给毁了。” “那你想办法,我只要这个结果。”云清浅知道钱进是在找借口,她没打算和钱进争执这个。 钱进求救一样看了看朱砂,朱砂微微的摇头。 “既然臻王把这些都送到我这里了,那事情就由我决定,钱管事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云清浅担心钱进不去执行“如果有一点差错,由臻王处置你。” 云清浅这行事方式怎么和臻王殿下有点像呢?钱进心里一紧:“是。” “钱管事放心,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到时候钱管事就知道了。”云清浅这才缓和了一下。 “是。”钱进心想就是出事了,臻王也不会生气吧。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边关战事吃紧,各地都在征兵征税,全部都是问题,这不出事一个个歌颂太平,一旦出事了,好像整个辛离都风雨飘摇了,气的他直接把奏折给摔了。 刚好荣公公带着吏部尚书史大人进来,奏折摔在史光耀脚下,把他吓的赶紧跪下行礼。 “微臣叩见皇上。”史光耀想自己是不是撞到刀尖上了。 这次太子失势,损失最大的就是史家和马家了,一个是太子母家,一个太子姻亲,不管什么时候都下不了太子这艘船船。 皇上支着额头挥手:“免了,史大人有什么事儿?” 史光耀行礼站了起来:“昨日京城流传一事,一个小小的五品礼部主客儿子,一年开销近万两,现今边关战事吃紧,粮草不足,却有官吏如此奢靡,是微臣失察,特来领罪。” 他怎么可能是来领罪的,吕良弼出了这样的事儿,史家就算不查,只要不是自己的人,就以整治贪官污吏为名一脚踩下去,顺便也多少做点儿事儿,让皇上觉得自己不能动。 “哦?有这等事儿?”皇上正为银子发愁,现在听说这件事自然会在意。 “千真万确。” “哼!”皇上冷哼“传朕旨意,吏部联合御史台,严查!”皇上直接说。 “是。”史光耀心中的窃喜,行礼退下了。 荣公公在一边一脸为难,却又不敢说。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皇上看着荣公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三百章:可能是真的 荣公公一直跟着皇上,对一些皇上容易忽略的杂事比较上心,这段时间皇上为国库的事情发愁,还真忽略了不少事儿。 “回禀皇上,奴才以为这件事直接让吏部和御史台查有些不妥。”荣公公躬身小声说。 “有何不妥?” “这件事可能和景王殿下有关。” “景王?”皇上更不能理解了,一个礼部主客和景王会有什么关系? “皇上可还记得吕良弼?”荣公公提醒。 皇上略微想了一下想起来了:“他应该是景王的人吧?” 当初吕良弼带着京城学子闹成那样,皇上不可能什么都不查,只是那件事到了那个地步,他也不愿意再查了。 “那吕良弼就是史大人所说之人,现今荆门学院的陈老先生又收了一个学生,是云家远亲叫云戈,吕家与云家有些矛盾,那云戈不知道从哪儿把吕良弼的花销给列出来了,在京城学子里面闹的厉害。” 皇上略微想了一下就明白其中关系了,随即嗤笑了一下:“云家前面一个云清浅,现在又一个云戈,真没一个消停的。” “奴才还听说一件事。” “什么?” “景王殿下好像特别看中那个云戈,与之单独饮酒,并把云戈喝的伶仃大醉,那云戈不知为何避着景王,都不去学院了,惹的誉郡王去户部质问景王,其言语对景王不利。” “这又和誉郡王什么关系?”皇上怎么觉得他不知道的事情有点多呢。 “现在那云戈是誉郡王的老师。” 皇上意外,自己不知道还真有点多,誉郡王自幼顽皮,根本没有先生敢教他,现在竟然找了那么年轻一个先生,这可有趣了。 “所以奴才认为,史大人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可能和景王殿下有关。”荣公公小声的说。 皇上想了想也是:“让他们各凭本事吧。”说完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景王被云清浅坑的有点惨,晚上想去见云清浅,谁知道云家周围布置了高手,根本就不给他靠近云家的机会,他只好又回去了。 第二天就听到吕扬被革职查办的事儿,这次吏部和御史台联合,好在那吕扬是一个胆小的,真没任何把柄,所以才被慢慢查。 现在学子中间谈论最多的不是云戈打人的事儿,不是吕良弼的花销还有吕家的事儿,而是景王的癖好。 誉郡王那么一闹,众人想到的事情有点多。 第一:景王这个年龄了,从来没有提过纳妃的事儿,也没听说比较热衷于哪个女子。 第二:陈老先生前面说收学生,景王后脚就要去荆门学院,而且还和云戈同一个学舍。 第三:云戈和景王喝了一次酒,就不敢去荆门学院了。 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足够有些人想象出任何情节了。 顾川他们也不好去问云戈,这样的事儿不好开口啊。 至于誉郡王,被云清浅吩咐在家被《国史》,他还真乖乖的在家背《国史》了。 “公子真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朱砂都有些着急了。 “该在意的不是我。”云清浅一点都不在意。 她一边习武宣言兵书,一边把臻王的产业看了一遍,朱砂说这些大部分是臻王的外公给的,她只能感慨一下:有个有钱的外公真好。 “公子,公子……”彩萍小跑着过来“吕公子在外面闹,公子过去看看吧。” 云清浅没想到吕良弼会来:“他来做什么?” “是找公子的,夫人在前面应对着呢。”彩萍担心。 云清浅不多想,直接过去了,吕良弼这个时候不应该乖乖的在家待着,然后等风波过去了再出来蹦跶吗? “云戈!”吕良弼看到云清浅过来直接冲了过去。 云清浅一闪避开了吕良弼:“吕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我娘和我妹妹那样做是不对,可是我爹做事儿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池,你为何要对付我爹。” 云清浅困惑的:“我什么时候对付你爹了?” “若不是你,吏部和御史台怎么会把我爹停止查办,现在以子虚乌有的罪名关到刑部大牢里。”吕良弼怒到。 云清浅一想,肯定是因为她贴了吕良弼的开支,阴差阳错的惊动了吏部和御史台,什么时候吏部和御史台竟然在意这种小事儿了。 “不是我吧,是吕公子花的那些银子吧?”云清浅几分嘲讽的看着吕良弼“吕公子觉得现在来找我事儿有用吗?还是去找找有用的吧。” “哼,我今日前来,就是带云公子去对峙的,云公子可敢和我走一趟。”吕良弼怒气冲冲的说。 云清浅侧目想了一下,觉得吕良弼这样提议里肯定有猫腻。 “怎么?不敢?”吕良弼嘲讽到。 “和谁对峙?” “自然是云公子列出的,我花了银子的人。” 云清浅才不怕这样的对峙:“好啊。” “请。”吕良弼盯着云清浅。 云清浅觉得有些不妥,但是还是跟着吕良弼出去了。 云家门口停着吕家的马车,吕良弼让云清浅先上,云清浅本想骑马过去的,可是出来的太匆忙,没有任何安排。 “怎么?连上个马车都不敢?”吕良弼用激将法。 云清浅明明知道是激将法,却还是抬脚上去了,总感觉有什么不妥,自己掀开车帘知道为什么不妥了,不过没等她反应过来,景王直接把她拉入车内,而车夫直接驾车离开了。 “公子!”朱砂知道有问题了。 吕良弼站在那里,他突然觉得外面的流言可能是真的,难道景王的取向真的有问题? “车里面的人是谁?”朱砂转身抓着吕良弼的衣领。 吕良弼没想到云戈身边的书童会这么彪悍,不过担心的有点过了。 朱砂直接把吕良弼给推到地上,打了一个唿哨有马跑过来,他策马就追了过去。 云清浅现在被景王按着一动都不能动,吕家的马车很狭小,她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动。 “景王殿下这是为何?”云清浅心里有一种不好预感,她和景王殿下之间的平衡可能要被打破了。 第三百零一章:戳破 景王看了云清浅一眼,他突然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正的云清浅了。 在他面前谨小慎微、如履薄冰的是云清浅,一腔豪情喝酒换大碗的是云清浅,步步算计琢磨不透的是云清浅,策马长街谈笑风生的也是云清浅。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云清浅,只是眼前有这样一个人。 “这个要问云公子吧。”景王压住揭穿她的冲动“云公子利用誉郡王做了什么云公子不知道吗?” “草民也是被逼无奈。”云清浅盯着景王“若景王殿下与草民并无交集,草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你……”景王觉得云清浅是骗都不想骗他了,却松开手,扶了她一下,让她坐正舒服一点。 云清浅收拢了一下衣袖,尽量的和景王保持距离。 景王看着她的样子:“本王就那么惹你厌弃吗?” “不敢,草民已经说的很清楚。” “云清浅!”景王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终究没忍住叫出了这个名字。 “怎么?”云清浅也不在意“景王殿下这是要在众人面前揭穿小女子吗?” 景王看着云清浅那有恃无恐的样子:“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距离景王殿下远一点而已。”云清浅很直白的说。 “本王若是不许呢?” 云清浅看着景王:“小女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想此生毫无瓜葛。” “你为何如此绝情?” “那就先问问景王殿下情为何物了。” 景王盯着云清浅,突然马车停下来了,景王拉着云清浅就出去。 “景王自重。”云清浅挣扎了一下。 景王根本就不搭理她,拉着她的手腕就下了马车,然后上了景王的马车,又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京城。 云清浅气恼,不知道景王殿下到底有什么意图,只是听着外面的声音已经出了京城,她蜷缩在马车一角一声不吭。 景王看着这样的云清浅心里有些浮躁。 从他懂事到现在,心里全部都是利益和克制,他知道以他的背景想登上皇位很不容易,自己的必要要丝毫不差的算计。 然而还是出了一个意外,就是云清浅,他对云清浅无法保持自己的冷静和理智,甚至不想去保持。 马车到了一个院子门口停下来了,这里院子很偏僻,周围没有人。 景王拉着云清浅就要下车。 云清浅直接拔下自己的发簪,抵在自己脖颈处:“景王殿下自重。” 景王看着云清浅:“你在本王面前要以死相逼?” “小女子别无它法。” 景王苦笑:“好,本王什么都不做,只是你今天要在这里过一夜。”他说完就下车了。 云清浅有些颓然的坐在马车里,她诸般算计,不过不想和景王有瓜葛,而景王根本就不用算计。 云清浅一直没有下马车,有人送来了吃的,云清浅也一点都没吃,马车里的炭火灭了很冷,云清浅用商陆交她的调息之法调息,也没觉得太难熬。 一直到天黑,云清浅就那么在马车里待着。 景王第一次感觉时间过的太慢,熬到天黑需要那么长时间。 “怎么样?”景王看到广磊进来。 广磊摇头:“云小姐还是不出来。” “吃东西了没?” 广磊摇头。 景王终究按耐不住了,亲自出去找云清浅。 云清浅看到景王进来抬了一下眼皮,完全没有行礼的意思。 “马车里冷,你到院子里休息一下,本王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 云清浅侧头想了一下:“现在别人都认为我是男子,景王这样把我带出来,岂不是坐实了我之前的算计?”她说着轻笑“但是知道我的女子的人知道我和景王出去了一夜,难免会多想,所以……景王殿下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景王看着云清浅:“既然你心思如此通透,为何不懂我心。” “就是因为懂,所以才要距离的远一点的,我们不可能的。” 景王看着云清浅:“若本王明天就求父皇赐婚呢?” 云清浅一愣,随即嗤笑:“以云家现在情况,皇上赐婚可能性非常小,就是赐婚了,以云家的地位,也不可能做景王殿下的正妃,这便是景王殿下想要的?” 景王语塞,云清浅分析的很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不想放开云清浅。 “我看景王殿下还是别费力气了,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云清浅淡笑了起来。 景王低头想了一下,直接弯腰过去抱云清浅。 “景王殿下要干嘛?”云清浅又要拔发簪,却被景王殿下先一步给拔了。 景王横抱着云清浅出了马车,外面有月光,没有灯笼。 沿途没有遇到任何人,景王把云清浅抱到房间里丢到床上,云清浅立马滚到最里面,警惕的看着景王。 “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回去。”景王说完就走了,顺便还关上了门。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坐在那里,景王应该是生气了。 原本想着把云青年带到这里,质问她,说出她的身份威胁她,然后两个人可能回到以前在景洹宫的样子,可是事情为什么就成了这样。 他自斟自饮,突然觉得有点儿寂寞,少了那个小心翼翼的守在他身边的女子。 “王爷。”广磊想劝,但是又不敢。 景王看了广磊一眼:“你是不是也觉得本王太过分了?” 广磊慌忙摇头:“属下只是觉得,王爷这样做没有意义,王爷以前说,所在位置越高,能掌控的就越多,这件事不在王爷掌控之内,也许是因为……” 景王听广磊这样说目光变冰冷,手里的酒杯都被他给捏碎了,碎瓷片刺破了手心滴下血来。 “王爷!”广磊紧张的直接跪下了。 “紧张什么?”景王若无其事的摊开手掌,自己细心的清理手心的碎瓷片“打点儿水来。” 广磊慌忙去打水,这样的景王连广磊都害怕。 云清浅看着手心里的玉哨,在想自己要不要吹响玉哨,臻王离开的时候说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现在不算万不得已吧? 她正想着,门突然被撞开了。 —————— 2012.11.24,更新完毕! 第三百零二章:责任 云清浅反射性的收起了那玉哨,警惕的看着被撞开的门。 然而外面却没有响动,她犹豫了一下,起身走了过去,门口一个人都没有,那刚才是谁把门给撞开的? 她警惕了起来,慢慢的往房间里退。 “公子。”朱砂轻轻的叫了一声。 云清浅舒了一口气:“你在哪儿?” 朱砂这才穿着披着一件蓝黑色的袍子出现在云清浅面前,云清浅差点儿把这隐形衣给忘记了。 “你一个人?”云清浅有些担心的问。 “还有几个暗卫,公子是否要离开?” 云清浅想了想:“让他们守着,我先不离开。” 既然有臻王的暗卫在,她也不担心什么了,回去吃了东西就睡觉了。 等云清浅醒来的时候,景王已经离开了,院子里的人给云清浅准备了换洗的衣服和早饭。 “主子说,云公子自便。”管事吩咐完行礼离开。 云清浅笑了一下,吃了早饭在院子里转悠起来,院子非常简单,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她的表情才变的凝重。 这里非常偏僻,就这地势和防御,让她觉得在这里建这么一个院落不是简单的事儿,而且不单单是一个院落那么简单。 怪不得昨天朱砂他们不敢贸然跟着,这里看过去一览无余,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而且两边有山,马蹄声很大,一旦骑马就会被人发现。 看清楚这些云清浅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景王比她想象的要厉害。 朝中太子和臻王都有靠山,唯独景王没有,他却以皇上的宠爱建立了这样的势力,而且在合适的时候沉寂,让太子和臻王对上。 他结交俊彦,利用学子的力量,都是四两拨千斤的举动。 可是前世景王并没有登上皇位,因为在云家的事情里,景王彻底失势,那么今生呢? 景王若是登上皇位呢? 云清浅想到这里不敢多想,景王现在她还有一点反抗之力,若是真到了景王登上皇位的时候,她可能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了。 皇宫里皇上依然在忙,德妃熬了滋补汤亲自送过来,皇上抽了时间过来喝汤。 “如今多事之秋,皇上更要注意龙体才是。”德妃十分担心的说。 皇上点头:“如今也就景王能为朕分忧。” “说到景王,臣妾觉得景王年纪不小了,也该纳妃了,省的外面风言风语的。”德妃提醒到。 皇上皱了一下眉头:“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 “臣妾斗胆。”德妃慌忙行礼。 “恕你无罪。” “外面有人说,景王最近和陈老先生新收的学生走的很近。”德妃意有所指的说。 皇上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怒气,又是那个云戈,又是云家:“景王是该选妃了,这件事由你去操办吧?” 德妃为难:“景王一直独立,且年纪也大了,臣妾恐怕办不好这个差事。” 她膝下无子,现在辛离的情况还不明了,她可不想得罪景王。 皇上知道德妃那一点小心思:“朕亲自找景王说说吧。” 云清浅只说对了一半,那就是景王想杀敌一千,却没有自损八百,景王带着她出城的事儿只有吕良弼和身边的亲信知道,而在外人看来,景王一直在景王府处理公事。 皇上宣召,景王庆幸自己早回来了一点,收拾了东西就进宫了。 皇上最近也是太紧张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放松一下,他许久没有过问孩子的事儿。 “儿臣叩见父皇,德妃娘娘。”景王行礼。 皇上点头:“你现今出去自成一府,最近一边忙粮草的事儿,一边还要去学院,家里总要有个人打点,朕和德妃商量,你到了该纳妃的时候了。” 景王意外:“正如父皇所言,儿臣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想纳妃的事儿,还是等西元兵退吧。” “这有什么耽误的,你且说看中了哪家姑娘,其它的交给德妃操办就行。”皇上是逼着景王成亲了。 太子现在还没回来,景王还能轻松一点,要是太子回来了,但凡对景王有利的事情,太子估计都要横插一脚。 “儿臣现在不想这些儿女私情。”景王直接说。 “什么儿女私情,你身为亲王,为皇室开枝散叶是你的责任。”皇上看景王一而再的拒绝,免不了有些生气。 景王慌忙跪下:“单凭父皇的做主。” 皇上被他气的不行:“左都御史钟神秀的女儿不错,也擅长管家,就她了。” “是。”景王咬牙。 他没想到事情会突然成这样,他竟然要娶钟神秀,那钟家不是一直看重臻王,吗? 云清浅在中午的时候就回到了云家,云德义因为云清浅彻夜未归直接告假在家等着,若是再不回来,他估计要不管不顾的去找人了。 看到云清浅回来,云德义慌忙关了屋门,只留了一家人在屋子里。 “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云德义也不生气,更多的是担心。 “景王殿下城外的一个别苑里。”云清浅直接说。 云德义他们直接愣住了,景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姐姐没事吧?”云流汐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该操心。 “没事,朱砂跟过去了,我们一起在那里。”云清浅解释了一下不让家人担心。 云德义松了一口气:“这景王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不管景王殿下想做什么,女儿都离景王殿下远远的。”云清浅很确定的说。 云德义点头:“你能这样想很好,咱们云家现在这处境,真不适合和景王殿下有什么瓜葛。” “爹,今天怎么不去衙门?”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云夫人忍不住抱怨“让你穿了男装出去,还不如好好在家待着。” 云清浅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爹,这事儿可是她爹应下的。 “好了,我不去衙门也不是完全因为清浅,景王殿下就是把户部盘的清清楚楚,也准备不出多少粮草了,各地征税又上不来,下一批粮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云德义说着叹气。 第三百零三章:同归于尽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管云德义有再大本事,国库里没银子,他又没有权限去征集银子,他能怎么办? “这怎么行?马上就隆冬了,粮草跟不上让将士们怎么打仗?”云清浅立马着急了。 云德义也非常担心:“幸好这次去的是臻王。” “爹这什么意思?难道臻王就不用粮草了吗?” 云德义看了云清浅一眼:“臻王在边关那么多年,粮草都没有及时过,为此臻王是大发脾气,还杀过运送粮草的官吏,但是他还是过来了,不要小觑臻王本身的力量。” 云清浅恍然,想想臻王那么多产业就知道了。 景王坐在马车里回王府,当父皇为他赐婚的时候,他是想反抗的,可是终究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现在娶钟星彩对他十分有利。 他就不明白了,臻王在云清浅身边的时候非常少,就是云家落难的时候,臻王也不过回来看了她一眼,她为什么就对臻王那么死心塌地? 晚上陈老先生派人来通知云清浅了,云清浅也不能继续在家里窝着了,准备明天就去学院。 估计事情闹到现在,也没人敢随便议论这件事了。 太子刚离开红山口一天,西元人突然疯狂的进攻,幸好云修齐带的人已经到了,和臻王一起艰难的守着红山口,死伤惨重。 “西元人是不是疯了?”闵子游觉得他们和西元人交手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西元人这么疯狂过。 臻王凝重的看着地图:“不是疯了。” 闵子游不理解。 “是太子的后手,今天必定有变。”臻王很确定的说。 “你是说……”闵子游难以想象“太子为了对付你,难道通敌卖国?” 两个人正商量着,吴高朗突然冲了进来:“臻王,有一高地失守,西元人已经冲了进来。” “谁守的地方?”闵子游不等臻王有什么反应直接问到。 “是马成济将军留下来的人。”吴高朗愤怒“而且西元人都往那里汇聚了,很快就会绕过来。” “这……”闵子游看着臻王。 “死守。”臻王看着吴高朗“听我命令。” “是!”吴高朗抱拳退下。 闵子游看着臻王:“这次……” “太子把仗打成这样,我们又来的匆忙,这红山口本来就不好守。”臻王凝重的说。 “如果撤退,辛离境内已无天险,将会更不好打。”闵子游凝重“况且现在是隆冬,西元人原本就喜欢这个时候打仗。” 臻王看着闵子游:“云修齐在来的时候,带来了大批的火药,我们两年前在红山口开凿的洞穴要派上用场了。” 闵子游一愣:“两年前?你不会两年前就知道今天……” “不知道,我本来是要用在别的地方的。”臻王无奈的笑了一下“你和云修齐带人装好火药,到时候听我命令。” 闵子游有些不放心:“可是这样的话,红山口之外的领地也难收复了。” “当务之急只能这样。”臻王也不想这样的。 闵子游想了想点头:“那你小心一点。” 臻王看着闵子游离开,他之前在红山口的布置,其实是想建红山城的,却没想到有一天要这样用。 “主子。”卫泓跑了进来“军营里有细作,现在开始防火了。” 臻王咬牙,什么细作,不过是太子的安排:“走!” 云清浅又看到了漫天的火光,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臻王,看到臻王正在淤血杀敌,她十分紧张的看着臻王,她觉得这个不是梦,也太真实了。 红山口到处起火,不管臻王之前安排的再精密,现在也是回天乏力。 突然一支箭羽从背后射向臻王。 “小心!”云清浅一紧张直接冲了过去,挡在臻王身后。 臻王也猛的回头,看到箭矢向自己射来,已经很近了,他几乎没有时间躲闪,然而他感觉那箭有一瞬间变慢了一点,他一闪箭矢划破他的衣服飞过。 云清浅猛的挺了一下身体,把在一边守夜的朱砂惊醒了,等朱砂再去看的时候,云清浅还是沉沉的睡着,朱砂有些狐疑,转即又去小塌上休息了。 臻王没有时间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射杀臻王已经暴露了行迹,被臻王反杀之后,发现他的箭矢上有毒,要是刚才被射中,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咬牙直接发出了第一个信号,是撤退的信号,然后西元大军如流水一般追了过来。 接着他发出了第二信号,这个信号算是同归于尽。 火药接连爆炸飞起滚落的碎石不分敌我的砸下,这一瞬间之前所有的兵刃都显得那么脆弱。 爆炸的光亮冲天,桑吉直接愣住了,他以为这次可以摧枯拉朽彻底战胜臻王,没想到臻王竟然有这一手,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壮士扼腕的机会。 关键是,这次西元几乎出动了所有的精锐,臻王拦断红山口,差不多是全军覆没了,这对西元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只能看着事情就这样发生,一点办法都没有。 辛离的人马撤退的早,西元人在后面追死伤最为惨重,然而还是有一部分跑了出来,不过和心理的人马不成比例,很快就开始逃窜了。 在这一场混乱里,臻王竟然失踪了。 云家现在也出事,云清浅一大早没有醒来,不管朱砂怎么叫都没醒来,无奈只好去把孙郎中给请来了。 孙郎中把脉之后也非常奇怪,云清浅竟然脉若游丝,非常虚弱。 “她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孙郎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没有啊,昨天回来还好好,睡觉前还好好的,就是……”朱砂猛的想起来了。 “就是什么?” “昨天后半夜,小姐突然挺了一下,我以为小姐是做梦了,就没多想,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朱砂不太确定的说“小姐是不是中毒了?那种毒发之前毫无征兆的毒。”除此之外朱砂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 “不可能。”孙郎中很确定的说。 第三百零四章:药石无用 就算是朱砂说的那样,那么毒发之后肯定有痕迹的,云清浅现在是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啊?”朱砂都快哭了。 她负责看护云清浅,让云清浅被景王带走了不说,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只能以死谢罪了。 “你别着急吗。”孙郎中也头疼,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怎么会有人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却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臻王醒来还死死的抱着圆木,他猛烈的咳嗽了一阵才翻身,身体异常的虚弱。 昨天晚上爆炸之后混乱,他竟然骑马落水了,落水的时候他还有些意识,但是很快就没有意识了,就连自己是怎么抱着圆木的都不知道。 他看了看周围,好像是在树林深处,这里刚好有一片滩涂他在这里搁浅了。 躺在那里晒着太阳恢复了一点体力,站起来巡视周围,在距离他不远地方就是一个很大的瀑布,被冲下去断无活命的可能。 臻王吐了一口气,昨夜到现在他算是经历了两次生死了。 在水边抓了两条鱼,生火给烤了,在烤鱼的时候他脑子里出现都是那突然变慢的箭,好像有无形的东西挡了一下一样。 这次爆炸估计能暂时挡着西元的进攻,西元昨天冲过来那么多人,若是全部给灭了,西元也会元气大伤,不敢再轻易前进。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漂了多远,得赶紧想办法回去才行,如果闵子游、吴高朗和云修齐不出事,那里还有人主持,如果出事了呢? 两天过去,云清浅还一直在昏迷,陈百晓都来看过了,而且带了郎中来,确定云清浅是昏迷了,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至于吕家的事儿,景王直接出面了,吕良弼的银子是景王接济的,即便是史光耀也不能怎么样,但是吕扬暂时还没有官复原职。 可能是因为景王对吕家也有些不满。 因为这个结果,吕良弼直接成了景王的门客,被京城有些学子嘲讽,不过也没人敢直接得罪景王。 景王要纳妃的事情传遍了京城,原本对臻王有想法的钟星彩最有可能成为景王妃,这让不少人觉得有笑话可看了。 钟星彩也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变,她对嫁给那个王爷唯一的标准是是否对自己有利,她不觉得景王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是现在京城的样子,她也只有景王一个选择了。 “景王和那个云戈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星彩觉得景王突然要纳妃和这件事可能有关系。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景王殿下好像特别看重那云戈。”敏儿不太确定的说。 钟星彩笑了一下:“看来我们要找机会去看看那个云戈了。” “听说云戈病了,陈老先生都去看过了,京城的名医束手无策。” “有这样的事儿?”钟星彩更加好奇了。 景王想去看云清浅,他觉得自己若是纳了钟星彩为妃他会后悔的,可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 商陆连着三天晚上都在看星象,之前他看出云清浅关乎心里国运,可是现在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究竟是成了死局,还是打破死局? 这个时候他听说云清浅毫无缘由的昏迷了,让他一个机灵,他总觉得事情从某一个点开始改变了,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商陆直接出宫去看云清浅,云家现在一片沉寂,来的大夫连用药都不知道怎么用。 “国师大人。”云德义亲自出来迎接。 “云公子现在怎么样了?”商陆也不客套。 “药石无用。”云德义奇怪国师竟然会关心这件事。 “带本国师去看看。” 商陆到云清浅的房间,看到她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云清浅的精力本来非常旺盛,现在怎么会变的这么微弱。 他们修道里有一种说法,精力会凝聚成另外一个自己,称之为神,之前云清浅的神很强大,外在表现就是精力旺盛,不管学什么都很快。 而现在云清浅的神好像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变的十分的微弱。 “国师可看出什么端倪?”云德义看着国师看的专注。 商陆看了一边的孙郎中一眼:“接银针一用。” 孙郎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银针给拿出来了,商陆从中抽了一根出来。 他不是要给云清浅针灸,而是调整她的呼吸,让她自己慢慢调息。 这种神伤药石根本无用,要看她自己神魂的恢复,而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调息之法。 荆门学院的学生听说云戈生病了,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高凌风抱臂看着苗希墨:“听说你有人罩着啊。” 苗希墨盯着高凌风他们:“我表哥肯定会好的。” “那等他好了再说吧。”高凌风不屑“先把他给收拾了,我们等云戈来报仇。” 苗希墨瞪着他们,然后转身就跑了,他表哥给他说,打不过可以跑。 高凌风直接愣住了,苗希墨是个死脑筋,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硬碰硬,什么时候学会跑了? “给我追。”高凌风他们追了过去。 苗希墨一路跑,直接撞到一脸沉闷的付子卓身上。 “嘶……”付子卓被撞的胸口疼。 “看你往哪儿跑。”高凌风示意人把他们给围起来了。 “我的事儿,和付大哥没关系。”苗希墨这才发现自己撞的是谁。 “付子卓啊,之前跟着云戈很拽是吧?现在怎么不拽了?”高凌风一脸鄙视的看着付子卓。 付子卓因为云戈的事儿本来就心情不好,结果高凌风竟然还来找事儿,他怒吼一声:“给我打!” 场面突然变的安静了,然后哄然大笑起来。 “付子卓,你这是要谁打谁呢?”高凌风嘲讽到。 付子卓看了看周围,自己的侍卫竟然没出来,也太不给面子了:“高凌风我告诉你,云兄只是生病了,誉郡王还在学院呢,到时候看誉郡王怎么收拾你们。” “哼!”高凌风不屑“谁知道誉郡王为什么要拜云戈做老师,没有了云戈,誉郡王连学院都不来了,你么还指望誉郡王为你们出头,想多了吧,给我打!” 第三百零五章:合适的人选 付子卓听高凌风这样说也有些怂了,的确从云戈不来学院之后,誉郡王也不来学院了。 眼看拳头就要落在付子卓身上了,苗希墨直接过去挡了一下,让付子卓回过神来。 “付大哥赶紧跑。”苗希墨不要命的推开两个人,然后和那些人扭打到一起。 付子卓一握拳头,冲过去和高凌风的人混打在一起了。 高凌风他们人多,很快就是按着付子卓和苗希墨两个人打,一直打到不能动弹了。 “哼,这次就放过你们,下次再敢嚣张,看怎么收拾你们。我们走!”高凌风带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苗希墨咳嗽了两下,感觉喉咙里有些腥甜:“付大哥,你怎么不跑呢,你跑了,他们就只打我一个了。” 付子卓躺在地上正要说话,他的侍卫陈连跑了过来。 “少爷赎罪。”陈连抱拳行礼。 “你这是在一边看着我挨打啊?”付子卓被气的直接从地上坐起来了。 “少爷交代过,遇到京城权贵子弟不要属下出手,刚才那高凌风在京城有些势力。”陈连干笑“不过少爷放心,我找个机会偷偷的打他一顿。” “我——”付子卓不知道怎么说了,之前他为了在京城落脚,的确这样吩咐过“我现在用怕那个高凌风吗?你会不会审时度势啊?” 陈连低头,表示自己不会。 苗希墨笑了起来,扶着地站了起来:“今天谢谢付大哥了,我先回家了。” “你这样回家行吗?”付子卓想之前云戈不让苗希墨一身伤的回家。 “我想好了,我必须习武,回去让我爹娘看看,我不习武被人打成什么样了,他们应该就让我习武了。”苗希墨说着还有些得意。 付子卓愣愣的,和云戈有关的人怎么都怪怪的啊? 云清浅还是那样昏迷着,不过商陆来过之后,她的状况开始慢慢的好转了,别人也不知道什么回事,商陆说只能这样慢慢的恢复。 在云清浅昏迷的第五天的时候,红山口的消息传回来了,所有人都震惊。 直接把红山口给炸了,算不上胜负,现在云修齐在红山口守着,吴高朗去围剿那些跑到红山口这边的西元人。 整体来说这次把红山口给炸了,辛离的死伤是比较小的。 但是臻王失踪了,就是失踪了,生死不知。 皇上震惊的看着信函,当时红山口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臻王做出炸毁红山口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臻王失踪了,没有人来告诉他们答案了。 “皇上,当务之急是赶紧选一个将领,去镇守红山口。”史光耀一阵激动。 他觉得这是太子的机会,太子还在路上,最快能到红山口的就是太子了,臻王都失利了,若是太子能守住红山口,那太子之位肯定能保住。 “启禀皇上,红山口虽然被炸毁,但是依然需要固守。应派一个擅长固守的将领去。”钟神秀也提议。 “微臣以为太子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可以最快到红山口,以免耽误了战机。”马向文出列提议。 “不可。”钟神秀直接反对“自然辛离如此被动,就是因为太子擅做主长……” …… 朝中现在分两派,一派自然是太子的人,他们极力请求太子去守红山口,另一派隐隐的是景王的人,觉得需要再选一个合适的人去,只要不是太子就行。 皇上也觉得只要不是太子就行,但是到点将的时候,点一个出一个问题,竟然没有人想去。 现在固守红山口说的简单,但凡懂一点的人就知道凶险异常。 现在红山口被炸,就是中间隔着一个石碓,已经无险可守了,两边的地利条件差不多。 在这地利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拼的就是实力了,辛离一路退到红山口,实力自然无法和西元比。 朝堂之上陷入了僵局,慢慢的也有人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都保持沉默了。 皇上差点儿被气笑,之前觉得有利可争夺的时候,一个个慷慨激昂,现在觉得不行了,都一个个的都不说话了。 “怎么?”慌忙带着嘲讽“我堂堂辛离就没有一个可以固守红山口的将帅之才?” “皇上,微臣以为有一个人最为合适。”史光耀突然说。 “谁?” “云德义。”史光耀抬头。 皇上一愣,下面的大臣窃窃私语。 “云德义本就是我辛离大将军,又做过巡查使,还在兵部任职,对红山口熟悉,又擅长打仗,粮草运输也很了解,他最合适不过。”史光耀行礼。 现在云德义不在朝堂上,自然无法反驳众人的提议,只看众人一商议,好像就决定这件事了。 皇上想来想去,好像也就云德义能用了:“准奏。” “不妥!”一直闭目养神的越王突然开口到。 众大臣一愣,才发现朝堂上还有一个越王。 越王很少来上朝,上朝也就是走一个过场,朝中大臣都差点儿忘了朝堂之上还有这么一个超品封位的人在。 “有何不妥?”皇上不敢忽视越王的意见。 “他官职不够啊,他现在不过一个五品职方司,怎么能去做镇守边关的将帅?”越王一本正经的说。 越王心里冷哼,这一个个胆小鬼,想找个人背锅,却连职位都不想给,这皇上也是做的越来越抠门了。 “皇上想啊,皇上派一个官职很低的将帅过去,就顶着个将帅的名号,官职还没之前臻王的属下高,让他怎么去镇守红山口?”越王补充到。 臻王离开京城的时候,曾拜托他照顾云家,尤其是云家大小姐,他正想云家大小姐什么时候会找他帮忙,结果自己儿子就先认识云清浅了,还要去荆门学院。 于是他顺势把儿子送到荆门学院,觉得帮儿子的同窗能说的过去,谁知道顺势又让儿子成了云家大小姐的学生,这样帮起来就理所应当了。 结果他什么还没帮呢,一群人要把云德义送到红山口。 原本他不想让云德义去红山口的,现在红山口可是风头浪尖,但是一想,富贵险求,云家要是不起来,还是会被别人打压,倒不如赌一把。 第三百零六章:一定要拒绝 谁能想到越王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话,肚子里却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偏偏还说的别人无法反驳。 皇上看着越王,他觉得越王是在为云家争取利益,但是这个时候他能怎么说?他总不能让一个官职低的去管理官职高的。 “只是他现在不过是个正五品,吏部考核还未到……”皇上不想轻易考核。 “那也请皇上守着这个规矩,为了辛离着想另选良将。”越王直接行礼。 这是把皇上给架到这里了,他自己看着办吧。 众朝臣却不愿意再商议这件事,他们觉得把云德义推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看皇上怎么选了。 越王下朝直奔兵部,到了衙门就看到云德义在那里低头整理东西,可谓是兢兢业业。 在云家这件事上,越王一直觉得皇上眼瞎,自己做了什么事儿承认有那么难吗?不但不承认,还不想看到云家,这面子也爱的太神奇了。 “云德义。”越王直接站到云德义面前。 其实越王和云德义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不过没什么交情而已。 云德义抬头一愣慌忙起身行礼:“微臣见过越王。” 越王笑的很满意:“你这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啊,被皇上欺负成这样都没脾气。” “国之大体岂能儿戏。”云德义觉得整个辛离也就越王敢这样说话了。 “行,本王今天就是来给你说一个大体的,走,走,走,去你家。”越王说着就走。 越王出面带走云德义,兵部的人也不敢拦着,只是想越王什么时候和云德义关系这么好了。 云德义和越王同坐一辆马车有些拘谨。 “云德义啊,皇上肯定会下旨让你去守红山口,在他没给你升官之前,你一定要拒绝。”越王很直白的说。 云德义一脸不解:“红山口不是臻王殿下在守吗?” 越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估计是太子动了什么手脚,臻王没守住红山口,给炸了,自己还失踪了,现在满朝文武都焦头烂额的,他们想把你给推出去……” “微臣定义不容辞。”云德义慌忙说。 他知道红山口对辛离的重要性,若是红山口真丢了,到时候辛离无天险可守,便会成为西元的鱼肉。 “你是不是傻啊?”越王看着云德义那一脸严肃的样子“现在皇上要用你,你不赶紧趁机给自己争取一点利益,怎么?你给他打了仗,回来再被欺负。” “可是……红山口等不了啊。” “那也不是你最急,臻王属下吴高朗都三品了,你一个五品,过去能干嘛?” 云德义一愣,他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二品的镇国大将军了,心底一阵无奈。 “所以我给你说,不要急,之前你平定隆南,皇上说要封骠骑大将军的,结果追封给一个死人了。你现在啊,就算不能被封为骠骑大将军,最起码官复原职,还你镇国大将军吧?” 云德义想了想:“微臣现在心里只有红山口安危,只想百姓不陷入战火之中。” 越王算是服了云德义这个死脑筋了:“喝了。”他拿过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云德义奇怪。 “命令。”越王也不解释。 云德义想了一下直接给喝了,然后瓶子还没盖好,人直接昏睡过去了。 “还是这样省事儿。”越王让人把云德义给送回云家了。 云夫人看着云德义被抬了进来,吓的魂飞魄散的,最近这是怎么了,她女儿一直昏睡到现在还没醒,丈夫又昏睡着被人抬回来了。 “不要担心。”越王看着云夫人的样子“他就是睡着了,皇上要是来圣旨了,你就说他昏迷不醒。” “圣旨到——”外面直接有宫人来传旨了。 “记住本王的话。”越王叮嘱到。 云夫人现在有点慌神,慌忙让人备了香案接旨。 宫人一看是云夫人出来了:“云夫人,听说云大人已经回来了,云大人为何不出来?” “我家老爷不知为何,现在昏迷不醒。”云夫人说着都快哭了。 宫人愣了一下,想想之前风光的云家,现在连一个接旨的人都没有,草草念了圣旨就走了。 云夫人把圣旨拿给越王看,越王一看差点儿气笑了。 “皇上还真给面子,五品职方司换成五品定远将军。”他说完直接把圣旨丢到一边“再来还是这样。”他说完就走。 云夫人拿着圣旨,现在家里连有一个能出面的男丁都没有,她后悔没生个儿子了。 “娘,越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云流汐想着说。 “先把孙郎中请过来,看看你爹是怎么回事。”云夫人没心思想那些,这人都昏迷着,越王说没事她还真不相信。 孙郎中检查过之后有点想笑,越王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竟然对云德义用这样的药。 “老爷到底怎么了?”云夫人怎么觉得孙郎中在笑呢。 “没什么,就是睡着了,不用担心。”孙郎中直接说。 云夫人不担心才怪:“皇上圣旨在这里,我家老爷这样睡着怎么办啊?” “云夫人不用担心,既然有贵人相助,只要安心的在家等着就好了。” 云夫人不明白什么贵人,她只是觉得的现在很急人。 吕良弼站在景王一边,景王自己一个人看着棋盘。 臻王竟然出事了,他脑子有点乱,他羡慕臻王,嫉妒臻王,臻王却也是他真正的兄弟。 本以为自己赢了所有的人,自己就会开心,可是知道臻王的消息之后,他一点都不开心。 他想有一天臻王就算知道了一切,他们两个还能碰杯喝酒,就算是客气的,那最起码对方还活着。 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者说应该想什么。 “此番臻王出事,朝中便再也没有可以与殿下抗衡的人了。”吕良弼恭维到。 景王瞥了吕良弼一眼:“如果是你的兄弟出事呢?” 吕良弼一顿:“臻王出事,不是景王殿下的过错。”他有些捉摸不透景王殿下了。 “过错?”景王冷笑,的确不是他的过错,可是因为臻王出事,他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云家公子怎么样了?” ———— 2018.11.25 更新完毕! 第三百零七章:惊醒 他觉得现在最伤心的人应该是云清浅吧,可惜云清浅不知为何,已经昏迷了这么长时间。 “听说还在昏迷,国师每天都会去看。”吕良弼十分谨慎的说。 “你回去吧。”景王觉得自己也该去看看了。 “那家父的事情。” “如此多事之秋,避其锋芒也好。”景王这算是拒绝了。 “是。”吕良弼行礼离开。 景王看着吕良弼的背影,人都是会变的,人与人之间的利益也会变,如果有一天自己原本认为很重要的东西,突然变的不重要了呢? 吕良弼从景王府后门离开景王府,虽然景王出面他父亲免于牢狱之灾,他也成了景王的门客,但是他彻底失去了与景王结交的机会,从此他们以主仆相论。 他慢慢的走在景王府的高强外面,突然觉得很疲惫,以前偷偷的为景王做事,想着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景王的左膀右臂,甚至可以一人之下,万人敬仰,他就会生出一股豪情来,觉得做什么都值得。 可是现在觉得不值得了,自己做那些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了,这件事一被人知道,他失去了在学子里的威信,每次看到别人笑,就觉得别人是在嘲讽他。 他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了,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皇上听说云德义昏迷不醒,一阵冷笑,这云德义昏迷的还真是时候。 “让太医去住在云德义家,云德义不醒,他们就别回来了。”皇上怒道。 “是。”荣公公知道皇上是着急了。 当即好几个太医拎着药箱去云家了,京城这么大阵仗的没几个人。 云家人直接被吓住了,听说是皇上的旨意,他们也不敢违背,就让一群太医围着云德义忙。 云流汐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她娘在忙着照顾她爹,姐姐还是昏迷不醒。 “小姐,当心着凉了。”彩萍给云流汐披了一件披风,又给她拿了一个垫子垫着。 “彩萍,我觉得我好没用,家里前前后后出了这么多事儿,我一直都是被姐姐护着,现在姐姐昏迷了,我什么事儿都帮不上忙。”云流汐十分低落的说。 “二小姐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每个人的能力不同。”彩萍安慰到。 云流汐摇头:“我反复的想了想,我觉得我爹的昏迷肯定是越王做的,越王这样做应该是为了我爹好,毕竟誉郡王现在是我姐姐的学生。” 彩萍点头:“二小姐聪慧,竟然能看出其中的关键。” 云流汐一脸苦涩,事情已经这么明显了,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云清浅感觉自己非常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即便是醒来的时候,她也无法动弹,但是她能感觉到身边的一切,感觉到商陆来了,给她施针调整呼吸,感觉到朱砂给她擦洗身体。 但是她就是一动也不能动,这种状态还不是沉闷的梦魇,而是自己真的很虚弱的感觉。 太医找不到云德义昏迷的原因,就那么轮流的在云家,现在云家没什么人,苗夫人只好过来帮忙。 第二天景王还是没忍住,以看望同窗为由去看云清浅了。 “奴婢叩见景王。”朱砂行礼,却是挡在那里,不让景王再往前面走一步。 景王盯着朱砂:“你退下。” “公子不适,身边离不开照顾。”朱砂没有退下的意思,她现在女装,也不担心什么。 “你觉得本王能把她怎么样?”景王睥睨着朱砂“但是本王可以把你怎么样了。” 朱砂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不退。 “广磊。”景王看朱砂那倔强的样子只好用强了。 广磊扣着朱砂的脉门把她压了下去,朱砂挣扎了几下没用。 景王自己拉了矮凳坐在床边看着云清浅,这个时候的云清浅真安静,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就感觉很开心。 想到这里景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外面都传他会选钟星彩,暂时还没有定论,若是云家能借此事官复原职,他就多了一个可选了,那个时候谁都不会说什么的。 “你这样昏迷着也挺好,不知道三弟出事了,也不会伤心。”景王悠悠的说。 “几个兄弟里面,只有三弟把我当兄弟,我曾嫉妒他,甚至把他看成我的竞争对手,想赢他,但是他真的出事了,我却全部都是空落,感觉自己的事情好蠢,若是我以前少一些算计,这个时候也会少一些愧疚吧。” 景王看着安静的云清浅:“其实我注意你,是因为三弟喜欢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为了你违抗皇命,亲自从边塞策马回来,然而只是看了你一眼,当时我就想,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我对付三弟的筹码。” “所以你入宫之后我顺势把你留在景洹宫,但是……”景王有些落寞“我错了,我没想到我也会喜欢你,你就像一个谜,让我好奇,让我靠近,让我想解开一切,然后就离不开你了。” “从我知道我喜欢你之后,就没想过把你还给三弟,我只是不明白,一直陪伴你的是我,为什么你会那么果决的拒绝我?”景王真想不明白这一点“你醒来吧,我以后不强求你了,但是我想代替三弟照顾你。” 云清浅听的愣了,脑子里只盘旋着臻王出事了这几个字,她恐慌、难以置信,想努力的问清楚,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动不了。 景王说完之后心里舒服了不少,他一直认为自己不需要诉说,现在才发现那是错的,只是没有一个可以让他放心的诉说的人而已。 看着云清浅还是那么安静,他起身给云清浅盖了一下被子,有些失望的转身。 云清浅猛的坐了起来:“臻王殿下出了什么事儿?” 景王一愣回头看着云清浅:“你……” 他想把那些话说给云清浅听,但是又不想云清浅知道,没想到云清浅竟然是醒着的。 “你快说啊,臻王殿下出了什么事儿?”云清浅一个激动抓住景王。 景王看着云清浅抓着自己手腕的手,她那么紧张,却只关心这一件事,她刚才到底是不是醒着的? 第三百零八章:怀疑 她这么关心这件事,若是醒着的,怎么可能会那么淡定的躺着。 若是没有醒,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景王反手抓着云清浅的手“醒了?” 云清浅一愣慌忙抽出自己的手:“景王殿下赎罪,草民逾越了。” 景王的手不自在的握了一下:“三弟在红山口失踪了。” “失踪?”云清浅惊讶。 “红山口失守,臻王下令炸毁红山口,双方都损失惨重,臻王失踪了。”景王简单的给解释了一下。 “不可能……”云清浅不相信。 前世臻王并没有守过红山口,一直到建了红山城很少再回京城,臻王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今生会是这样? 难道是因为她回来了,因为她改变了很多事情,随之也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尤其是臻王的。 “你……”景王抚上云清浅的肩膀,想安慰她一下。 “别碰我。”云清浅像触电一样躲开景王的手“既然景王知道了一切,那就更要自持。”她目光清冷的看着景王。 景王的手悬在那里:“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我。”他说完转身走了。 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在云清浅面前的自称,慢慢的从本王变成了我。 云清浅愣在那里,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朱砂跑进来看到云清浅那么坐着,差点儿哭了出来。 云清浅猛的抓住朱砂的手:“朱砂,臻王失踪多长时间了?” “算算有七八天了吧?”朱砂想了一下。 “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七八……”朱砂愣住了“天。”她怎么突然觉得这个其中有什么联系。 “去找誉郡王,让他进宫把商陆叫出来。”云清浅突然觉得这些事情可能不是巧合了。 “小姐叫国师大人……”朱砂奇怪。 “快去!”云清浅打断朱砂的话。 “奴婢这就去。”朱砂紧张的跑了出去。 云清浅起身把头发束起来,虽然她昏迷了这么长时间,朱砂每天都会保持她男子容貌,以免被人看出来。 这几天她有清醒的时候,也知道一些事情,之前在宫里,她就觉得景王对她有些不同,但是没想到是因为臻王。 云流汐知道她姐姐醒了兴奋的跑了过来,在她眼里,姐姐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洛兮看了看左右无人,才兴奋的扑了过去:“姐姐,你真没事了?” 云清浅没事是假的,虽然她醒了,可是她感觉身体很沉重,行动也有些迟缓,稍微想一点东西就会很累。 她点头看着云流汐:“爹怎么样?” “一群太医都束手无策,孙郎中却说没事。”云流汐一脸担心。 “孙郎中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你多陪陪娘。” “恩。”云流汐点头,然后把这段时间家里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包括皇上的圣旨的事儿。 “我反复的想了想,朝中肯定不是没有可用之人了,之所以会让爹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云流汐一脸不开心的说。 云清浅也刚想到这里:“所以你不用担心爹,爹可能真的只是睡一觉。” 云流汐奇怪的看着她姐姐:“姐姐,你说话怎么了?” “睡的时间有点长,不适应。” 云流汐恍然:“我去找孙郎中来看看吧。”她说完就走。 孙郎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只是云流汐一直在和云清浅说话,他不好意思进来。 孙郎中进来给云清浅把脉,脉象稍微有点弱,但是并什么异常。 “云公子还有什么不适?”孙郎中觉得太诡异了。 “并没有什么不适,有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 孙郎中不知道怎么说:“看来是国师的银针起了作用。” 云清浅挣扎着去看了看她爹,她爹的样子也像是睡着了,听流汐说的情况,应该是越王对她爹做了手脚,应该没什么事儿。 云德义就那么睡着,皇上等不了啊。 一纸圣旨,封云德义为忠武将军。 忠武将军为正四品上,与定远将军中间隔着三个品阶呢,这么快的升职不是没有,那是在前线积累军功,最后核算出来可以跳的,不像云德义这样躺着升的。 皇上派人宣旨之后誉郡王带着商陆来了,誉郡王兴奋的不得了,走路都嫌弃商陆慢,不停的回头拉着他。 “哎呀,你慌什么啊?”商陆没想到云清浅这么快就醒了,昨天来看,觉得她没个三五天是醒不过来的,难道自己又失算了。 “那是我老师,我能不慌吗。”誉郡王拖着商陆就走。 云清浅穿了很厚的衣服,她起来时间越长,就感觉不适的地方越多。 “先生!”誉郡王开心的跑了进来。 云清浅淡笑:“我昏睡这几日,你可有落下功课。” “没有。先生可要检查。”誉郡王自信满满的说。 云清浅看了一眼后面跟过来的商陆:“不了,我的学生我还是相信的,我与国师大人有事商量,誉郡王回避一下。” 誉郡王有些不开心:“那我先去前面看看云大人。”他说完就走了。 商陆看着誉郡王离开,转即坐在云清浅对面:“感觉怎么样?” 云清浅拧眉了很长时间,不太确定的问:“有没有可能,人的身体和灵魂会分开?” 商陆打量着云清浅:“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就在臻王消失的那天晚上,我梦到臻王,看到了红山口的战火,还有连续的爆炸,当时有人暗杀臻王,我在梦中挡了一下,然后就没有意识了,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非常虚弱,虚弱到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但是根本给不出任何反应。” 商陆看着云清浅:“梦魇?” 云清浅摇头:“不是梦魇,是自己很清楚自己很虚弱,就像我现在醒来,还是非常容易疲惫,认真的看东西时都很吃力。” 商陆打量着云清浅,现在云清浅的神的确还很弱,能这样醒来也是意外:“没有别的了?” 云清浅摇头,之前商陆给她说,修习那调息之法不做梦是正常的,可是她做梦了,每次梦到的都是臻王,所以她感觉那些不是自己梦到的。 第三百零九章:商议 商陆也不敢确定,如果这是真的,那可能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你可知道我教给你的调息之法,传说可以修习到什么境界?”商陆自己都不太确定的说。 云清浅摇头,她从未想过这个。 商陆站起来踱来踱去好几圈:“神游物外。” “神游物外?”云清浅倒是听过这个词,不过是先贤的畅想而已。 “对,你之所见,你之所闻,皆为心之所系魂之所见。”商陆看着云清浅“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臻王被暗杀,我情急之下挡了一下,结果却莫名其妙的昏睡了七八天。”云清浅不太确定的说。 商陆看着云清浅,虽然他修习的道书上有这样记载,但是他一直不相信是真的,现在他开始动摇了:“你可看到是谁暗杀臻王?” 云清浅摇头:“不过穿着我们辛离的甲胄。” 商陆吐了一口气,看来真是太子的后手:“这件事你不要再和别人提起,那调息之法你要练成日常呼吸才行,以免再出现这样的事儿。” 云清浅点头:“你会看星象,可知道臻王现在的情况?” “命星未灭。”商陆只能看到这个。 云清浅这才舒了一口气,她重生以来,一直都在努力的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这一刻她竟然有些动摇了。 前世臻王不管怎么样活的很好,她不想自己的改变给臻王带来什么灾祸。 商陆看着云清浅那思考的样子:“你放心好了,我师傅给他批过命,能让他出事的人不多。” 云清浅一愣:“那什么样的人会让他出事?” 商陆一噎,这个可就不好说了,他突然觉得云清浅的命格会让臻王出事:“哎呀,命这东西玄之又玄,谁能确定啊,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现在臻王出事,皇上不停的找本国师呢。” 他说完就走,真担心着云清浅面前露出什么马脚。 云清浅有些失落,忍不住想去找臻王,可是现在就是自己去红山口也没用。 知道云戈醒了,付子卓和顾川纷纷来探望,就连乔铭也来了,几天不见,乔铭的状态看着好了很多。 “你是不知道那个吕良弼狼狈成什么样,现在连荆门学院都不敢去了。”付子卓开心的说。 “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啊?”云清浅听付子卓说的绘声绘色,却注意到他脸上还没彻底消退的淤青。 “还不是那高凌风,听说你病倒了,就欺负你表弟,连我都敢打,不过你放心,我的侍卫已经敲了他一顿闷棍,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我也不吃什么亏,就是面子上有点儿不好看。”付子卓也不怎么在意面子的事儿。 顾川本觉得付子卓的行为非君子所为,但是对付高凌风那样的人,也不能用什么君子的手段:“云兄,现在臻王出事,红山口的情况还未明了,我们得早做打算才行啊。” 云清浅意外:“顾兄有什么打算?” “唇亡齿寒,若等到西元打到京城,他们连一个后方都没有了,我想去红山口。”顾川很坚定的说。 元化一愣:“顾兄一介书生,去红山口有什么用?” “非也,打仗并非只能用蛮横之力,纵然我们不能战场厮杀,也可以帮着救助伤兵,安抚百姓,筹运粮草,总之要进一份绵薄之力。”顾川很坚定的说。 乔铭点头:“顾兄所言极是,我等读书人,总是说着报效国家,现在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 “云兄怎么看?”付子卓还是不敢去战场,但是又不好说,只能看云戈有什么打算了。 “诸位有抱负实在令在下钦佩,只是每个人能力不同,不一定都要去红山口厮杀,现在隆冬,若是能筹到足够的过冬物资,红山口的将士们也无后顾之忧。”云清浅看着付子卓。 剩下三个人也看着付子卓,若说银钱,付家最多啊。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们付家的事儿我做不了主。”付子卓怂了“再说了,若是我们越过皇上,直接准备军需,到时候肯定会引起皇上猜忌的,那些富可敌国的可没一个好下场。”他小声说。 云清浅一想也是,她把这一茬就忘记了:“我可以想想办法,若是晋中张家,淮安沈家,和你们付家都出力的话,估计红山口守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 付子卓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坑爹呢?不对,不光是坑自己的爹,别人的爹也给坑了。 众人点头,又说了一会儿京城的事情就纷纷告辞了。 “付兄等一下。”云清浅虽然十分疲惫,还是叫住了付子卓。 付子卓不想等,但是还是乖乖的留下来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付子卓十分谨慎。 “朝廷那边我去想办法,可是让张家和沈家出银钱也不容易,付兄有什么主意?”云清浅直接问。 付子卓一脸牙疼:“你不知道让商人出钱就是割肉吗?” “我觉得付家、张家和沈家是从商世家,能在京城以一个地方命名也不是简单的事儿,现在国难当头,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吧?” 付子卓怎么觉得云戈捏他们捏的死死的呢:“是没什么好处,但是你得给他们一点好处。” “比如说……” “名声。” 云清浅恍然:“我这里有个好处,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魄力。” 付子卓立马眉开眼笑了:“是不是一闲先生的字画?” “不是。”云清浅怎么觉得这个付子卓这么肤浅呢。 “那是什么?” “西元若真打到辛离,那粮食之类必定吃紧,你把你们家过冬的小麦在年前放牧毁了,然后春播。” “不可能。”付子卓直接跳起来了“今年粮食长势很好,谁现在会把过冬的小麦给毁了啊。” 云清浅看着付子卓:“我这里给你十万两的银子,算是作为毁了过冬小麦的补偿,但是明年春种收了之后,你要以现在的价格补给我十万两的粮食。” 付子卓一脸狐疑的看着云戈,觉得他可能是病没好,粮食收的时候是粮食最便宜的时候,她怎么可能做这么赔本的事儿? 第三百一十章:辅国大将军 不过他不是第一天认识云戈了,他觉得云戈这个人做事环环相扣,到现在还没失手过,只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这件事你又不吃亏,我先把银子补给你了。”云清浅看着付子卓。 付子卓想了想:“不对,你那银子是买粮食的。” “别欺负我不懂行情,刚收粮食的时候粮食价格偏低,今年因为去年冬寒,粮食收成他一般,现在的价格是偏高的。” “那也不能毁庄家苗啊,你要知道庄稼苗是老百姓的命根子,估计补多少都会毁的。” “不是说了你自己家的吗?毁冬种春,这冬天毁了的庄稼还能养一批肥羊、壮牛出来,亏不了多少吧。” “这不是那个道理。”付子卓觉得云戈就是在胡闹。 “那我银子就在这里,等你想好了来拿。”云戈直接说。 云戈没有回答,他觉得他是不会来拿的。 云清浅看着云戈离开,眼睛一闭直接倒在地上了。 “公子……”朱砂吓了一跳。 “我就是太困了……”云清浅最后几个字都是你呢喃出来的。 朱砂也知道公子这次醒来精神异常的虚弱,这次和同窗说这么多话,肯定是累坏了。 这两天云家又让京城无数人注意了,皇上先封云德义为定远将军,然后又提升为忠武将军,现在封为冠军大将军,可是妥妥的正三品上,然而云德义还是昏睡着。 若不是太医对云德义的昏睡束手无策,别人都觉得这是云德义在威胁皇上了。 “朕就不信,除了他云德义就没有别人了。”皇上震怒。 越王眼观鼻晃晃悠悠的站在那里,觉得皇上这是生气给谁看呢,自己有多抠门自己不知道吗? “越王。”皇上看着越王,他觉得这件事肯定和越王有关,那天是越王把云德义从并不接走的。 “臣在。”越王行礼。 “如今国难当前,朕封……” “哎哟哟……”越王扶着腰一副要倒的样子“当年老臣腰上中了一箭,现在年事已高,每每发作痛不欲生。” 皇上的脸色立马变的阴沉,要说越王中那一箭,还是帮他挡的,越王为了不去红山口,连这事儿都搬出来了。 “那越王在家养好身体。”皇上咬牙。 “是。”越王一脸感激。 若是有时间,皇上定然会选到合适的人,但是现在时间紧迫,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 “拟旨。”皇上咬牙“封云德义为辅国大将军。” 越王一阵得意:“那老臣先告退了。”他一溜烟的就走了。 皇上无奈的吐了一口气,难道这是定数?云德义注定要再回往日的风光? “王爷,王爷……”广磊一路小跑着进了王爷的书房。 “什么事儿?”景王合上书略微有些激动。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要封云德义为辅国大将军。”广磊不知道主子是怎么猜到的。 “好,准备聘礼,本王要去云家提亲。”景王难得露出欢喜的神情。 广磊直接愣住了,这兜兜转转,王爷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啊:“会不会太突然了?” 景王拧眉想了一下:“让他们准备着,一定要丰厚。” “是。” 若是云德义真成了辅国大将军,云小姐倒也配得上王爷了,只是云家突然这样拔高,没有什么根基,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 越王离开皇宫直奔云家,他也着急红山口的事儿啊,可是给云德义正名的机会不多,他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参见……”云夫人和云流汐正要行礼。 越王挥了挥手,直奔云德义的房间,正要拿药给云德义闻,突然又停下了,不到最后一刻,皇上估计不会松口啊,然后盖了瓶子坐在床边等。 云夫人和太医都进来了,看着越王坐在床边都感觉怪怪的。 “王爷?”云夫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事,没事。”越王挥手。 一行人就表情奇怪的在房间里待着,越王不动其他人也不敢动。 “夫人,夫人……”李宏茂跑了进来“有圣旨。” 云夫人为难的看看越王。 “快去接旨啊。”越王也吐了一口气。 云夫人这才慌忙带了人去接旨,什么时候圣旨也能一天一道了? 越王躲在后面听荣公公念了圣旨,看着云夫人接了圣旨,这才转身回去给云德义解药。 云德义猛咳嗽了一下,这才转醒:“越王这是……” “老爷!”云夫人看到云德义醒了直接扑了过来,三天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 “夫人这是为何?”云德义懵懵的。 “老爷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苍天有眼,让老爷醒了过来。”云夫人一脸感激。 “什么?”云德义愣住了。 他只记得他和越王一同回来,然后越王给他喝了一个东西,之后的事情他就不记得了,刚才看到越王,还以为是越王刚把他给送回来呢。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云德义看着越王。 “咳咳……”越王觉得云德义这一根筋真不适合在京城“也没什么,就是皇上封你为辅国大将军,你赶紧进宫谢恩吧。”他说完就走。 云德义都没来得及行礼,越王就已经跑远了。 “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云德义觉得皇上封他为辅国大将军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云夫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把这三天的事情给自家夫君说了。 “糊涂啊。”云德义着急了,慌忙穿靴子要进宫“越王这是在逼皇上为我升官。” “可是老爷一直昏睡着……” “你看不出来是越王故意的吗?” 云夫人生气:“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看不出来,只是这次皇上不管封你什么,都是要你红山口打仗,连臻王都守不住的地方,让老爷去定然万分艰难,老爷若身不在其位,肯定会更艰难。” 云德义身形一顿,他就着急了,倒是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皇上给他一纸任命不过是一个空壳,军中那些需要调整的事情非常麻烦,有时候战机稍瞬即逝,如果自己在这上面花太多时间,会非常被动的。 第三百一十一章:配不上 想明白了这些云德义也不着急了,打听了一下红山口的事情,云夫人也不知道什么,他觉得自己还是准备一下进宫谢恩,另外了解一下情况。 还未出府,皇上的赏赐和大将军府的匾额已经到了,云德义看着那匾额,之前还有的一点郁结也消散了。 他不是迂腐,只是太过关心红山口的事儿。 云德义进宫谢恩,云家的事儿已经传遍了京城,之前云家落难的时候落井下石的人,这会儿都有点坐立不安了。 “真没想到啊,不但云家姐妹能从教坊里出来,云德义竟然有官复原职的一天。”钟星彩有些难以置信“父亲,我们要不要去试探一下。” 钟神秀摇头:“辅国大将军为二品武官,那也得能从红山口回来。” 钟星彩也知道是这样:“父亲不觉的,云家这次能到现在这一步,不是运气,而是实力。” 钟神秀看着自己女儿。 “当初云德义从大将军成为巡查使,官阶未变,职责变化很大,这么多年来,云德义的行事作风,让他和诸多同僚没有交情,所以当时皇上选了云家,因为没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结果。”钟星彩分析到“而这次……女儿总觉得,可能牵不动了。” 钟神秀想了一会儿:“那又如何?你就好好准备一下嫁给景王殿下,现在太子失势,臻王生死不知,也就景王能继大统了。” 钟星彩笑了一下:“父亲放心好了,放眼整个京城,女儿是最好的人选,景王只要有夺位之心,就肯定会选女儿。” 钟神秀很满意的点头,他知道自己女儿有资本这样说:“云德义不管怎么说是新官上任,况且是为国出征,去准备一份礼物送去吧。” “是。” 云德义进宫谢恩又得了一批赏赐,皇上的目的很明确,让他立马去红山口,只是现在云德义光杆一个,要人没人,粮草还不够,他这样去红山口实在是太被动了。 只是皇上直接回避这个问题,目的再明确不过了——让云德义自己解决。 云德义一个头两个大,然后刚回到家,又得应付来送礼的人。 云清浅一觉睡到晚上,醒来之后感觉精神好了一点,但是还是很弱。 “外面好吵啊?”云清浅住的已经很偏了,还有声音传来。 “公子。”朱砂见到云清浅醒了才放心“外面是来送礼道喜的人,吵到公子了?” “怎么回事?” “老爷被皇上封为辅国大将军了,官居二品,这些人一窝蜂的都来道贺了。”朱砂有些不屑。 “我爹醒了?” 朱砂一顿:“这事儿应该和越王有关。” 云清浅一想就明白了,不过现在一想事情还是会很疲惫:“先给我弄点吃的。” “是。”朱砂慌忙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给端了出来。 云清浅吃过东西之后略微的好了一点,然后就又想睡觉。 “云戈。”云德义知道他女儿醒了,丢下前面的人就来看云清浅。 “爹。”云清浅想站起来。 云德义慌忙示意她坐下:“你感觉怎么样?” “就是特别困,别的也没什么。” 云德义叹气:“今天为父进宫谢恩,皇上的意思是让为父立马去红山口,以后家里的事儿你多操心了。” “这么快?” “战事不等人。” 云清浅想了一下,现在红山口大部分都是臻王的人,就是她父亲去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不会出现军令不从的情况。 “那爹一定要谨慎,西元是正面的敌人,但是此次红山口成这样,不排除有辛离的内斗,上次我们云家成了牺牲品,这次定然不能重蹈覆辙。” 云德义想了想点头:“为父知道,为父还是放心不下你们啊。” “爹不用担心,家里有我。”云清浅说着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云德义看她这样有些担心:“那你赶紧休息吧。” 云德义离开朱砂就扶云清浅上床,云清浅本想睡觉的,转念一想打坐好像更有利于调息,于是坚持着打坐了。 朱砂也不拦着,就在一边护着,她家小姐这并的蹊跷,真不是一般方式能理解的。 早起云清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就那样打坐休息了一个晚上,精神真的好了很多,看来这样的可以的。 景王下朝之后去向皇上问安,虽然皇上之前对景王有些不满,但是现在也只有景王在身边了。 “顼儿可是有什么事儿?”皇上让云德义出征之后竟然有些轻松。 他知道云德义是可用之才,也是此次出征的最佳人选,之前不过是抹不开自己的面子,现在事已至此,他倒觉得轻松了。 “父皇,儿臣已有王妃人选。”景王行礼。 “谁家的女儿啊?” “辅国大将军嫡长女,云清浅。”景王直接说。 皇上一顿,云清浅原本就是他为景王准备的磨刀石,却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有这样一天。 “她在教坊做过舞姬,身份配不上你。” “儿臣不在乎,她现在是辅国大将军的女儿,况且辅国大将军出征在即,如此也好让辅国大将军没有后顾之忧。” 皇上看着一脸认真的景王,当初他没看错,景王的确喜欢云清浅,只是他藏的太深。 “可是皇家要颜面。”皇上盯着景王。 景王挣扎了那么一瞬间:“求父皇成全。” “朕可以成全你,但是云清浅绝对不能为正妃。” 景王一愣:“以辅国大将军现在的身份,断然不会让自己女儿屈居侧妃的。” “那又如何?”皇上看着景王“京城有这么多的名门闺秀,你为何要选她?” “秀外慧中。”景王不敢说的太多“当初她在景洹宫的时候,儿臣已经与她熟识,如此结为夫妻,应该会夫唱妇随。” 皇上笑了一下:“如此说来,朕若是不答应,就是棒打鸳鸯了,你可以娶她,但是绝对不能做正妃。”皇上停了一下看景王不说话“你若是要娶她,朕就赐婚给你和钟星彩。如此以来,也算皆大欢喜。” ———— 2018.11.27 应该更新完毕了,没有达到预期, 晚安!^_^ 第三百一十二章:投其所好 景王震惊的看着他父皇,看来父皇早就决定这件事了,说的是让他选,也不过是看他会怎么选而已。 “父皇,儿臣的婚事……” “就这么定了。”皇上直接打断了臻王的话“云家大小姐是朕赐婚呢?还是你自己去提亲?” 景王纠结了一会儿:“儿臣自己处理。” “好。” 走到马车那里,广磊给景王放好了凳子,景王抬脚,却又放了下来。 “本王想一个人走走。”景王转身慢慢的走着。 就算是正妃,云清浅还在拒绝他,更不要说是一个侧妃了,再着云德义刚成为辅国大将军,却赐婚给他女儿做一个侧妃,岂不是让京城人笑话,到时候云清浅更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他长这么大,经历无数次的阴谋算计,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遇到了死结,而这次他觉得自己遇到了死结。 云清浅对他从来都是那么果决,自己现在偏偏一点办法都没有。 “景公子?”花应洪不太确定的叫了一声。 景王侧目。 花应洪慌忙行礼:“景王殿下。” 景王看着胖乎乎的花应洪:“花公子今天倒是清闲。” “碰巧,碰巧。”花应洪笑了起来。 他和景王合作不止一次了,之前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一直到景王去荆门学院,他才知道景王的真正身份,就想多结交一下。 “景王殿下看着心事重重的,有什么是在下可以效劳的?”花应洪行礼。 景王本来不想搭理他,转即看了花应洪一眼:“听闻花兄游戏花丛,红颜无数,可是有什么妙法?” 花应洪听到景王这样说嘿嘿一笑:“无它,不过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景王想了一下“如何投其所好?” 花应洪被景王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女人啊,都有自己喜好的东西,只要在她想要的时候给她,必获芳心。” “女子的喜好?都有那些?” 花应洪真为景王殿下着急:“这大众喜好,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绫罗绸缎。” “她若不喜欢这些呢?” “那就是琴棋书画?送她名琴,名棋,珍藏书籍,古董字画。” “若是这些也不喜欢呢?”景王还真不知道云清浅喜欢什么了。 花应洪觉得景王殿下喜欢这女子有点儿难追啊:“只要是人,总有喜欢的东西,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景王想想也是:“谢过花兄了。” “景王殿下客气什么,若是有需要草民的,草民愿效犬马之劳。”花应洪行礼。 景王笑了一下,转即回头上了马车。 花应洪看着景王的马车离开,心想最近景王在选妃,莫不是已经看中了哪家姑娘? 广磊和雪绒坐在景王对面,看着景王眉目含笑的样子心里在打鼓,觉得王爷这样有点不正常。 “王爷,是不是属下做错了什么?”广磊心虚的说。 “不,本王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云清浅有什么喜好。”景王直接问到。 广磊和雪绒对视了一下,觉得王爷肯定不正常。 “属下又没怎么跟着云小姐,不知道。”广磊把自己撇的干净。 然后景王看着雪绒,雪绒被看的心虚,心想要是自己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觉得自己之前没有尽心尽力。 “云小姐喜欢看书,只要有闲工夫就看书。”雪绒小心的说。 景王想了想,之前在景洹宫的时候,他也好几次看到云清浅在看书:“没有别的了?” “跳舞。”雪绒小声的说。 景王瞥了雪绒一眼,之前雪绒不用心他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有些生气:“你们都退下吧。” “是。”广磊和雪绒慌忙退下。 景王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云清浅之前说的不错,在他身边的时候他都没抓住,更何况现在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其实他挺喜欢和云清浅斗智斗勇的时候的,也是那个时候他喜欢上了聪慧、隐忍的云清浅吧。 然而他彻底明白的太晚了,一直到他现在无法抓住了。 “备车,去云府。”景王吩咐到。 云府的匾额已经变成大将军府了,今天来送礼的人依然不少,李管家的能力不错,新买的下人已经到位了,一切有条不紊。 云清浅今天的精力略微好了一点,在想她爹去红山口,她要不要想办法跟着去,也可以给她爹做帮手,主要是想去找臻王。 商陆说臻王命星未灭,但是一天没有臻王的消息,她一天就不放心。 她正在想着,李管家亲自带着景王过来了,景王是悄悄的来的,但是朱砂还是提前一步告诉了云清浅。 “草民云戈叩见景王殿下。”云清浅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有事要单独与云兄说。”景王支开朱砂他们。 朱砂看自家小姐示意她离开,她才不情愿的离开,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景王要扶云清浅起身,云清浅避了一下,自己起身了。 “你爹能官复原职,可喜可贺。”景王看云清浅警惕的样子笑了一下。 “多谢景王殿下道贺。” “不过云将军很多年不带兵了,军中也无亲信,这样突然去军中,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云清浅就知道景王肯定有事儿:“此番是皇上任命,料想军中不之人不敢不听皇上的话。” “那是自然,只是官场之人,最擅长阴奉阳违,让人举步维艰。” “景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了吧。”云清浅不想和景王再绕这些弯弯了。 “若是你爹在京城有一个强有力的后援呢?”景王看着云清浅。 “草民愚钝,还请景王殿下明示。”云清浅低头行礼。 景王看着云清浅低头小心翼翼的,知道她心里无比的倔强,不然也不会到这个时候,还在他面前硬撑着。 云清浅有些不确定景王会说什么了,景王最近的态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一直认为景王是一个重利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理智、客观的应对身边的事情,但是现在她不能确定了。 景王看着云清浅:“嫁给我如何?” 第三百一十三章:指婚 云清浅一愣,没想到景王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头低的更低了。 “景王玩笑了。”她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本王没有开玩笑,你知道的。”景王说着抓着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立马甩开:“朱砂!” 朱砂直接跑了过来:“公子。” 景王看了朱砂一眼也不生气:“我想他也愿意看到有人好好照顾你。” 云清浅冷笑:“景王殿下要纳妃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却到我们家说这番话,第一,我爹荣升辅国大将军,我配得上景王殿下了;第二,以我的过往,没资格成为景王殿下的正妃,所以景王殿下才会过来这样说。草民说的对吗?” 景王也不生气:“对,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什么?” “景王殿下请说,草民一定改。” 景王殿下一堵,又洒脱的笑了起来:“够聪明,所以这件事上,你知道应该怎么选。” “这便是草民与景王殿下不一样的地方,这件事没有选择,只有答案。” 景王看着云清浅,云清浅也不回避,而是迎着景王的目光看着他。 “本王可以等你。”景王说完就走。 “恭送景王殿下。”云清浅高声相送。 景王顿了一下离开了,对别的他的确很擅长,可是对喜欢一个人他真不怎么擅长,可是就这样偏偏喜欢了。 “小姐。”朱砂担心的看着云清浅。 “去把顾川和付子卓找来,我有事儿和他们商量。”云清浅觉得景王不是那种会轻易改变注意的人。 “是。”朱砂吩咐人去找了。 景王出了大将军府,回头看了一眼,他想自己和云清浅说这件事的,既然说不通,他也要先把云清浅留在自己身边。 “去皇宫。”景王吩咐完就上了马车。 顾川他们若不是和云戈有交情,现在根本就高攀不上大将军府的门楣,再见到云清浅有些激动。 “哎,云戈,你堂叔要去红山口,你有什么打算?”顾川觉得以云清浅的抱负,肯定有想法。 “我找顾兄来,就是想与顾兄商议学子出征的事儿。”云戈直接说。 “学子出征?”顾川有些意外“你这是不单单要自己去,还想带着一众学子去?” “是,现今荆门学院大多都是权贵子弟,在荆门学院不过是想博一个名声,是时候让他们去做一些真正该做的事儿了。” 顾川十分为难。 “这事儿你想都别想,他们可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稍微出点儿什么事儿,以后有你受的。”付子卓直接给否认了。 “不泼凉水你会死啊?”云清浅看着付子卓。 付子卓翻了一个白眼,怎么觉得这云戈病了一次之后性情也有些变化呢。 “付兄说的是,这事儿的确很难。” “若是有四大才子带领呢?”云清浅看着顾川。 “我,、乔铭和元化都没问题,还有一个方玉书。”顾川和方玉书来往的比较少。 “方玉书?”云清浅想了一下“京城神医方郎中的儿子?” “是。”顾川也不好奇云戈怎么会知道,毕竟方玉书也是大名鼎鼎。 “我去说服。” 顾川点头:“若是真有我们四个带头,好好筹划一下,说不定真能成。” 付子卓一脸狐疑的看着云戈,他怎么觉得云戈不是平白无故的做这件事呢? “付兄那十万两的事儿,必须给我办好了。”云清浅这次不是商量了,而是命令了。 “真不是小数目啊,而且……毁青苗这种事儿,实在太过分了。” “流血飘疏桐。”云清浅看着付子卓。 付子卓眼眸一紧:“你怎么知道?” 云清浅不知道,她是猜的,付家前世的结果,今生付子卓带着花无常和疏桐琴来京城:“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一句够你帮我做这件事了吧?” 付子卓一脸狐疑,难道云戈就是他要找的人? 仔细想想这个云戈突然出现,种种奇异,可能还真是他:“好。” “你们说的什么?”顾川一脸懵逼。 “我和付兄的一点生意。”云清浅也不解释。 三个人开始商量细节,自从云清浅说出那句话之后,不管她说什么,付子卓都觉得他她说的是对的,闹的顾川都不想商量了,反正云戈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顾川对京城学子最为了解,大部分时候还是顾川分析。 皇上难得放下奏折练字,他也得了一副一闲先生的字画,非常喜欢,所以也开始练字了。 “儿臣参见父皇。”景王上前行礼。 皇上看着景王笑了一下:“顼儿进宫如此匆忙,可是有什么事情?” 景王犹豫了一下说到:“求父皇下旨赐婚给儿臣与云家大小姐。” 皇上一愣:“上午朕提议的时候,顼儿不是想自己去说吗?” “云大将军出师在即,儿臣想免了他的后顾之忧,也好让他一心为国。” 皇上笑了:“云大将军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做侧妃,不要在这个时候触怒了云大将军。” “所以儿臣请求,先娶云家大小姐过门。” 皇上想了一下:“也好。” “多谢父皇成全。”景王一阵欢喜。 皇上看着景王的样子,也许可以让云清浅继续做景王的磨刀石,而且还会更好用。 “只是顼儿不要忘了,一切国事为重。”皇上提醒到“你三弟现今下落不明,以后你肩上的单子会更重。” “是。”景王心里一阵欢喜,看来父皇还是偏重他的。 至于先纳云清浅为侧妃,很长时间里,景王府里不会再出现别的女人了。 云清浅他们正在商量学子出征的事情,本来觉得这件事是不可行的,商量之后竟然觉得不错。 “公子,公子,有圣旨。”李管家跑了过来。 云清浅奇怪了,有圣旨也是她爹的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堂叔不在前面吗?” “是皇上指婚给大小姐,做景王殿下的侧妃。”李管事着急了。 “什么?”云清浅没想到景王前脚走,后脚皇上竟然直接指婚。 他心思转了一下,也不管顾川他们,直接跑了过去。 第三百一十四章:抗旨 顾川和付子卓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过去了,云家大小姐被指婚,云戈怎么这么紧张。 云德义也跪在那里没有立马接旨,他刚被封为辅国大将军,皇上竟然指婚让他女儿做侧妃,这是什么意思? 再着他女儿什么态度? “云大人,接旨吧?”荣公公微微躬身十分客气的笑着说。 他看出了云德义不想接旨,这圣旨虽然有损云家的颜面,但是毕竟是圣旨。 “草民恕难从命。”云清浅直接过来跪伏在地。 “他是……”荣公公意外的看着云清浅,只觉得这公子长的俊秀。 “他是……”云德义不知道他女儿这个时候出来,自己应该怎么介绍。 “草民是云大人的远房侄子,与云大小姐有婚约在身,故不能接旨,求皇上恕罪。”云清浅朗声说到。 云德义的心提起来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云大人?有这样的事儿?”荣公公觉得这事儿闹的尴尬了。 云德义看了一眼他的女儿,看来他女儿一点都不想嫁给景王:“是。” “这……”荣公公也为难了“云大人怎么不早说啊?” “下官女儿定亲之事,也要禀报备案吗?”云德义一脸懵懵的。 荣公公被说的无言以对:“老奴这就回禀了皇上。”他说完带着人就走。 “你进来。”云德义瞪了云清浅一眼,这件事这样闹下去,看到时候怎么收场。 顾川和他付子卓也十分意外。 “怪不得云兄那么紧张,原来和云家大小姐有婚约啊。”付子卓懵懵的说。 顾川点头,他本觉得云戈这样住的在云家有些不便,若是这样就说的过去了。 云德义关了门看着云清浅:“跪下。” 云清浅直接跪下了。 “你知不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云德义十分无奈的说。 “女儿是不会嫁给景王的,更不要说嫁给景王做侧妃。”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那也不能欺君拒圣旨啊。” “那父亲可有什么办法?” 云德义来回走了两圈,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那你说说这件事怎么收场?” “云戈战死沙场就可以了。”云清浅直接说。 “你……”云德义一愣“你要去红山口?怎么不先和我商量。” “其实在皇上下旨之前,景王已经和女儿说过这件事了。” “景王,知道你的身份了?”云德义被吓了一跳“若是景王到皇上那里拆穿你的身份,到时候可怎么办?” “皇上现在只能用爹爹,应该不会动我们云家。景王知道我的身份,还求皇上赐婚,景王应该也不会拆穿我。” 云德义听他女儿这样说觉得也是:“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到时候关系转变,指不定会算总账。” “到时候就是死无对证了。” 原本她筹划学子出征,只是想找个借口去找臻王。 另外她爹这样去红山口,很有可能被京城的权贵多方刁难,若是把他们的儿子给带上,到时候他们都要掂量一下。 这是景王提醒她的,她爹出征,在京城总要有些后手才行。 云德义叹气:“罢了,罢了。” 他们云家连亲敌的罪名都担过,现在能东山再起,靠的可不是运气。 “那女儿先出去了。”云清浅行礼。 云德义点头:“此后你要更加谨慎才行。” 云清浅行礼离开,刚到前院就被顾川和付子卓给拉住了。 “没看出来啊,你这是早就抱得美人归了。”付子卓玩笑着说“把我们瞒的好苦。” “你们也没问过啊,我那堂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与我成亲,有什么好说的。”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只是你这样拒了圣旨,皇上震怒怎么办?”顾川担心的说。 云清浅也担心这件事:“顾兄和付兄按照之前商议的去忙吧,我有件事要去办。” 顾川和付子卓拱手告辞,时间有点紧,他们也没时间在这里玩笑。 云清浅扶了一下头,忙了这么长时间,她又开始困了:“备马。” 朱砂有些担心:“公子这样要出去干嘛?” “要事儿。”云清浅觉得自己得逼的景王先不能对她下手才行。 朱砂无奈只好给云清浅备马。 云清浅策马到景王府,下马之后直直的跪在景王府门口。 “草民云戈,本与云家大小姐有婚约,求景王殿下成全。”云清浅在门口大声说道。 景王府的侍卫一愣:“下跪何人,敢在景王府门口撒野?” “草民云戈,本与云家大小姐有婚约,如今皇上指婚,草民求景王殿下成全,不然草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云清浅朗声说到。 侍卫也弄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慌忙派人去禀报景王了。 景王府门口出了这样的事儿,引得不少人来围观,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着云戈那样跪在那里,顿时都同情起来了。 景王听到侍卫禀报,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慌忙出来,看到云清浅就那么跪在大门口。 他瞬间就知道云清浅这是在逼他,顺便把云清浅有婚约的事儿传播出去,以灭了父皇赐婚的打算。 这么短的时间了,云清浅竟然能分析的这么通透,而且还来威逼他。 “云公子这是何意?父皇赐婚,何来让本王成全?”景王定然不会成全。 “堂姐在宫中之时,曾与景王殿是主仆关系,现今堂姐只想得一人心,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还求景王殿下求皇上收回成命。”云清浅叩头。 景王看着云清浅。今天不管是什么结果,云清浅的目的都达到了,父皇那里不可能那么坚定的赐婚的。 “本王也是身不由己。” 云清浅看着景王:“你是王爷,你肯定有办法的。”她这句话说的很无知,去直接说到围观的人的心坎里去了,在普通人眼里,王爷就是无所不能的。 “云公子有所不知……”景王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有些强撑不住了,眼前一花直接倒下了。 “云……”景王吓了一跳,也不管周围围着很多人,直接把云清浅横抱起来进了景王府。 —————— 2018.11.28,更新完毕,晚安! 第三百一十五章:算了 众人直接愣了,刚才景王是把那个男子横抱回去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清浅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完全撑不住,若是知道的话,她就不会来。 景王知道云清浅这次醒来之后状态不怎么好,但是没想到会直接晕倒,慌忙找了大夫来。 “这位公子就是睡着了。”大夫觉得奇怪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跪着直接睡着?”景王不相信。 “可是从脉象上看,的确是睡着了。” 这个时候朱砂在外面硬闯,算是直接打进来的。 “让她进来。”景王的脸色十分阴沉。 朱砂到了卧室就警惕的看着景王,她也没想到自家小姐会出这样的事情。 “你家公子之前可这样昏迷过?”景王想确定云清浅到底有没有事儿。 “我家公子只是睡着了。”朱砂也不回避景王的眼睛“我要带我家公子回去。” 景王看朱砂说的这么坚定,也就不再怀疑了,若真有什么事儿,朱砂肯定比她更着急。 “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你家公子。”景王看了她一眼出去了。 大夫也离开了,朱砂看云清浅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云清浅到景王府门口闹,就是为了把这件事闹大,然而不明真相的人觉得景王对云戈的态度,正好证明了之前的传言。 “小姐,小姐……”敏儿从外面跑着进来。 “慌什么?”钟星彩正在看一个金丝镂空的屏风样图。 “皇上赐婚给云家大小姐做景王殿下……”敏儿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 “什么?”钟星彩猛的站了起来。 “是侧妃。”敏儿这才把话给说完。 钟星彩舒了一口气:“不过一个侧妃。” “结果云家大小姐和云戈已经有婚约,那云戈跑到景王府门口求景王成全,昏死在景王府门口了。”敏儿说着咽了一口水。 “有这样的事儿?”钟星彩觉得好玩儿了。 “不止这样呢,那云戈昏死之后,景王竟然紧张的把他横抱回景王府了。”敏儿觉得这个才是重点。 钟星彩想了想淡笑:“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景王的癖好可能……”敏儿紧张。 “和我什么关系?景王喜欢什么是景王的事儿,而我要的是景王的正妃之位。”钟星彩很平静的说。 敏儿愣愣的:“是。” “好了,不要一惊一乍的,让你去打听的川南楼的金丝镂空屏风怎么样了?”钟星彩很在意这个嫁妆。 “之前那个已经卖了,现在重做可能要三个月的时间。”敏儿小心的说。 “让他们赶工,我可以多出工钱。”钟星彩摸着那样图。 和敏儿一样,京城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觉得景王的癖好有问题,但是景王府没给任何回应。 “皇上?”荣公公一脸为难的看着皇上。 云家说的没错,云清浅什么时候订婚真不用给皇上报备,问题就出在皇上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直接给指婚了。 “那个云戈你和见了?”皇上最近总是听到这个名字,莫名的他不喜欢这个名字。 “奴才见了。” “如何?” “人中龙凤。”荣公公很客观的说。 皇上狐疑的看了荣公公一眼:“若云家真有这样的俊彦,以前云德义为何不带在身边培养?” 说真的,云家世代在京城,突然蹦出来一个远房堂亲,听起来实在太怪异。 “皇上的意思是……”荣公公有些不理解。 “之前云德义认了一个义子叫云修齐。”皇上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皇上是怀疑这个云戈身份有诈?” 皇上想了一下嗤笑,现在还真不是能动云家的时候:“算了,你去问问景王的意思吧,若是景王松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是。”荣公公自然知道皇上心中所想。 他在宫中这么多年,能让皇上吃哑巴亏的人没几个,偏偏云家大小姐反复的让皇上吃哑巴亏,这也是因为皇上一开始舍弃了云家。 荣公公亲自出宫去找景王了,这种事儿多少会有些尴尬。 “父皇什么态度?”景王心里叹息,他真没想到云清浅这个时候敢来这么一手。 “大局为重。” “君子成人之美,父皇的决定是对的。”景王笑着说。 “景王殿下大义。”荣公公夸赞到“很多事情老奴也不懂,只是心爱之人,两情相悦才好,若不能两情相悦,到最后反倒成了仇人。” “多谢荣公公提醒。” “老奴也是班门弄斧,只是感情这事儿啊,最怕当局者迷。” 景王给了赏钱,送荣公公离开了。 站在云清浅的房间外面,景王知道自己再一次没有抓住云清浅,但是他还是不能拆穿他。 他从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子走到今天,靠的是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可是在云清浅这里,他做什么都没用,反倒把她越推越远了。 朱砂顺着门缝看到景王在外面,然后把门缝也关上了,明明知道她家小姐的身份,还这样刁难。 景王苦笑了一下:“来人啊,摆琴。” 夜凉如水,景王清冽的琴声响起,让周遭显得更加安静了,就那么慢慢的拨动琴弦,想他和云清浅的种种过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回忆里竟然都是云清浅,甚至超过了他谨小慎微的步步经营。 每一次沉寂,景王都会做一个十分艰难的选择,放弃云清浅,还是得到云清浅。 放弃是一个非常理智的选择,可是最终他做的事情还是试图得到她。 第二天一大早誉郡王就带着付子卓来景王府了,付子卓从昨天就守在景王府外面了,确定云戈一直没出去,才去找了誉郡王。 “誉郡王。”景王笑着看着誉郡王。 “景王殿下,我老师呢?”誉郡王一点都不客气“景王殿下有什么癖好我没兴趣,但是请不要牵扯到我的老师。” 景王盯着誉郡王压着自己怒意,面上微微笑着:“云公子倒在本王家门口,本王还没到见死不救的地步。” “最好是这样,我现在要接我师傅回去。”誉郡王盯着景王。 景王盯着誉郡王看了一会儿,让到一边:“请!” 第三百一十六章:云德义离京 景王不会得罪誉郡王,在京城敢惹越王的也就他父皇了。 “云公子就在里面。”景王到云清浅的房间门口。 誉郡王看了景王一眼,推门就进去,吓的朱砂猛的站起来拔剑。 “朱墨,是我。”誉郡王看到朱墨在这里就放心了。 朱砂把剑放入剑鞘:“见过誉郡王。” “我老师怎么样了?”誉郡王一脸担心。 “公子无大碍,只是睡着了。” 誉郡王点头:“我备了马车在外面,带先生回家,朱墨搭把手。”他说着就要去扶云清浅。 “哎……”朱砂立马拦住了誉郡王。 “怎么?” 朱砂担心誉郡王碰了小姐察觉到什么:“公子最近疲惫的很,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那怎么行,在这里多睡一刻钟,外面都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了。”誉郡王说这瞥了景王一眼。 景王坦然的站在那里,之前云清浅设计他,是想距离他远一点,没想到有一天把自己给坑了。 “那属下自己扶公子,不用你们帮手。”朱砂不能让誉郡王碰她家小姐。 “客气什么啊,这是我老师呢。”誉郡王说着又要去扶。 景王也有些不悦:“这里有下人,誉郡王何必自己动手,雪绒,你去。” 雪绒慌忙过去。 “不用。”朱砂连雪绒都拦着了。 “嘶——”誉郡王狐疑的打量着朱砂“我说朱墨,你是怎么了?怎么不让别人碰老师?” “我是怕别人打扰我家公子休息。”朱砂很强硬的说。 “好吵。”云清浅慢慢的醒了。 朱砂这才松了一口气:“公子,我们回家。” 云清浅坐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先出去,我要收拾一下。” “我又……”誉郡王想表示自己不是外人。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景王说着挡在誉郡王前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誉郡王一脸不愿意,却还是跟着景王出去了。 景王不止一次的想让人识破云清浅的身份,但是到最后一刻,他还是忍不住要维护云清浅,担心她出什么事儿。 别人一出去,朱砂就把事情说了一遍,云清浅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公子。”朱砂慌忙拦着自家小姐的手。 “我头疼。”云清浅真是被他们给吵醒的“赶紧回家。” 景王听到门开都看了过去,云清浅看着还有些萎靡。 “多谢景王殿下了。”云清浅行礼。 “既然云公子和云小姐有婚约,本王也不强求,若是云公子照顾不好云小姐,本王定不相让。”景王盯着云清浅。 “景王殿下放心,在下与云小姐两情相悦,定不会负了云小姐。”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誉郡王在一边一副一刻都不想多待的样子,一行人匆匆的离开了景王府。 “对了,叔父今天要出征。”云清浅突然想了起来“直接去城门口。” 一行人到城门口的时候,云德义已经带人走了,他这次是去接替臻王,带的人很少,轻装简行,只为最快到红山口。 云清浅站在城门口看着红山口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这个转变对以后来说意味着什么。 “姐……”云流汐喊出一个字之后立马改口“堂弟。”她冲着云清浅招手。 云清浅转身看了过去,不但看到她娘和她妹妹,一边竟然站着青黛和紫璃,心中一阵好奇。 “你刚才想叫什么?”紫璃看着云流汐。 “姐夫。”云流汐直接说。 紫璃看了过去,只觉得像她们走过来男子太过俊秀,而且有些熟悉。 “堂姐。”云清浅行礼“这两位是……”她这个时候只能装作不认识。 “这是我的朋友,青黛和紫璃。”云流汐介绍“这是我堂弟云戈。” 云清浅和她们见礼,却感觉她们好像有点认出她来了。 云夫人对云清浅没跟上送她爹有点抱怨:“你叔父临行的时候还问你的。” “侄儿知错。”云清浅行礼。 “好了,都先回去吧。”云夫人说着上了马车。 本来云清浅想和她娘一辆马车的,现在这样只好乖乖的回誉郡王的马车了。 “学子出征的事儿怎么样了?”云清浅看着顾川。 “你不是要找方玉书吗?”顾川觉得云戈有点急了。 “哦。”云清浅现在精力太差,发生的事情又多,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我尽快去找。” “学子出征?”誉郡王来兴趣了“我也要去。” “你去凑什么热闹。”云清浅真不想带誉郡王。 “我也要做一个大将军,卫国杀敌。”誉郡王很兴奋的说“像我三哥那样。” “你还是算了,你要是去,你父王不知道要杀多少人,我们可担不起。”云清浅玩笑着说,不过也是事实。 三个人说了一路,很快就到云家了,誉郡王和顾川看着云戈到家就去忙自己的事儿了,付子卓留下来了。 “你很闲?”云清浅现在想着回去处理紫璃她们的事儿呢? “十万两银子。”付子卓直接说。 云清浅拍了一下脑门:“你等一会儿。” 之前卖画的五万两银票,然后让朱砂去钱进那里取了五万两,合在一起交给付子卓了。 付子卓看云戈拿出那十万两银票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他一下子拿十万两出来也会慎之又慎,而云戈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云家的情况他知道一点,除了卖字画的那些银子,别的地方根本就拿不出会这么多银子,那么云戈到底是什么身份? 若是云家真有财力这么雄厚的远房堂亲,当时云家也不至于落的那么被动。 “想什么呢?”云清浅看着付子卓那狐疑的样子。 和生意人打交到真要小心,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 “没什么,你不怕我拿了这些银子跑了?”付子卓玩笑着说。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还不怕付家贪我这点儿银子。” 付子卓怎么感觉自己被吃定了呢? “既然你一定要做这件事,我就尽快离开京城回川南了,你们出征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付子卓合上箱子看着云清浅。 第三百一十七章:支持 自从云戈说出那一句话之后,他就认定云戈就是自己要找的贵人,这样他回到川南家里人不会说什么。 “恩,你做的事儿也很重要,另外……”云清浅犹豫了一下“屯粮。” 付子卓歪头想了想:“你能不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毁青苗,一边屯粮,这是……明年庄稼不能收的意思?” 生意人实在是太精明了,云洛兮说了这两件事,付子卓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你自己体会。” 付子卓想了想也不多问,拿着那银票就走了。 臻王的家产在云洛兮手里,她可以拿出更多的银两,但是那样太明显了,她核算了一下,臻王在川南的土地,加上给付子卓那十万两,应该够用了。 付子卓刚走,紫璃和青黛就来拜访云戈了,现在云清浅不在京城,云戈和云清浅有婚约,两个人自然好奇。 紫璃打量了云戈一会儿。 “这位姐姐为何这样打量着在下?”云清浅被紫璃看的头皮发麻,想紫璃应该没有认出她才对。 “觉得你配不上清浅。”紫璃直接说。 这句话把所有人说的尴尬了,你觉得配不上可以背后说吗,这样让人多没面子。 “在下也这样认为,只是缘分这东西玄之又玄,谁能确定呢。”云清浅暗暗的吐了一口气。 青黛笑了一下:“紫璃是和公子开玩笑的,公子人中龙凤,非一般人能比,我们来是来问一下清浅现在的详细住址。” 她们已经问了云家人了,云家人只说是远房堂亲,具体没有说,她们觉得云戈应该知道,毕竟那是云戈的家。 “两位找在下的未婚妻有什么事儿?”云清浅奇怪。 紫璃和青黛对视了一下,都有些为难的样子。 “实不相瞒,我们两个找清浅有要事相商,还请告知。”青黛一脸认真的说。 云清浅认真的想了想:“两位若是信得过在下,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和在下说,至于清浅的位置,恕在下不能告知。” “你这个人怎么……”紫璃瞬间就发火了。 青黛慌忙拦着紫璃:“公子不说,自然有公子的难处,只是我们真的有要事,公子可否联系一下清浅,让她出来也行。” “看来两位是信不过我了?”云清浅一脸坦然。 “紫璃姐姐,青黛姐姐,你们有什么事儿可以直接和云戈说,他知道我姐姐所有的事情。”云流汐慌忙解释。 她们两个自然不相信,她们才第一次见到云戈。 “既然这样,我们先告辞了。”青黛起身行礼。 紫璃生气的看了云戈一眼,起身跟着紫璃走了。 云流汐送她们回住处这才又来找她姐姐。 “姐姐在景王府没事吧?”云流汐担心的问。 “没事。”云清浅支着头“可能昨天太累了,睡着了。” “姐姐总是这样睡着肯定不正常,不如再让国师大人看看。” “不用了,她们来到底有什么事儿?”云清浅奇怪。 “好像是紫璃姐姐收到了一封什么信,挺重要的。”云流汐不太确定的说“姐姐也知道,她们并不怎么相信我。” 云清浅点头:“她们不说就算了。” 她举得紫璃收到的信,应该是和紫璃的身世有关的,现在紫璃的身世对别人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陈百晓实在安奈不住了,他这才收云清浅为学生多长时间啊,她也太能惹事了,都成男子模样了,还能和景王惹出那种事儿。 “老师。”云清浅看着李叔带陈老先生进来慌忙行礼。 “陈老先生。”云流汐也行礼。 陈老先生点头:“云戈,我有话和你说。” “我先去准备午饭了,堂弟中午留老先生在家里吃饭。”云流汐说完行礼退下。 云流汐一走,云清浅直接坐在椅子上支着头,刚才起身太梦,头不舒服。 “你病真没好彻底?”陈百晓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恩,老师是来训我的吧?” 陈百晓在云清浅一边坐下:“顾川和为师商量了学子出征的事情,为师觉得可行。” “啊?”云清浅没想到顾川会和老师商量。 “只是此事得有学子自己做,为师能帮的也就是敲敲边鼓。”陈百晓看着云清浅,实在可惜了她是女子。 “老师不反对学生已经感激不尽了。”云清浅本来以为老师会反对呢。 自古文看不起武的粗鲁,武看不起文的酸腐,她这样带学子我打仗,肯定会落人诟病的。 “让他们出去一趟也好,可以洗去身上的酸腐,不过你要答应为师,一定不能出事。”陈百晓觉得不出事就好。 “知道,到了红山口,学生只是让他们训练一下,不会真的让他们去厮杀。” 陈百晓不敢苟同的看着云清浅:“到时候可能是身不由己。” 本来陈百晓是来训斥云清浅的,可是看她疲惫的样子,和她说了学子出征的事情就离开了。 云清浅忍住困意打坐休息,再次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奴婢觉得公子困乏的越来越厉害了。”朱砂担心的说。 “没事。”云清浅被景王惊醒之后,就没好好的休息过,用商陆的话来说,就是耗神耗的太了厉害了,本来就很弱,这样耗着太明显。 云清浅现在不单单睡的多,吃的也多,每次醒来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吃过东西之后云清浅让朱砂给他换衣服。 “公子要出门?”朱砂有些不满。 “我要去拜会方玉书。”云清浅一刻都不想拖学子出征的事儿。 一边她爹已经出发去红山口了,一边臻王到现在没有一点消息,她等不了。 “可是公子的身体……” “无妨,今天已经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了。”云清浅不在意的说“再说不是有你吗?到时候你把我带出来就好。” 朱砂知道拦不住云清浅,只好寸步不离的跟着。 方家住的比较偏僻,云清浅在去方家的路上还打坐调息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的效果也不错。 “老爷,云戈公子来拜访公子。”门房去给方郎中行礼。 “云戈公子?”方郎中想了一下:“不见。” 第三百一十八章:说服 方郎中是京城的神医,达官贵人都要给他一点面子,虽然云家现在是辅国大将军府,可是那个云戈太诡异,方郎中不想自己儿子和他有什么接触。 门房得了老爷的命令,到门口告知朱砂:“我家少爷已经歇息了,两位请回吧。”语气虽然客气,可是连改日都不说,拒绝的很明显。 “公子?”朱砂意外。 按理说云家现在如日中天,去拜访谁都会开了大门迎接,却被一个郎中拒之门外了。 “无妨。”云清浅笑了一下转身就走。 朱砂觉得自家小姐的反应不对啊,辛辛苦苦的来了,就这么轻易的走了? 等云家的马车离开,云清浅和朱砂出现在方家的院墙外面,既然正门走不了,那就只好翻墙了。 “公子,这样不好吧?”朱砂有些担心的说“若是被人发现了,有损公子颜面。” “那就不要被人发现。”云清浅耗不起那个时间。 朱砂只好带着云清浅越墙,这里是方家后宅,迎面一股草药味,云清浅闻到一丝奇怪的味道,精神竟然略微好了一点。 “不知道方公子在哪个院子。”朱砂小声的说。 “偏僻一点的。”云清浅循着风中味道找了过去。 方玉书像一个屠夫一样手上沾满了血,前面躺着一只已经死去的猴子,自己站在一边苦思冥想。 “谁?”他猛的回头。 朱砂看到方玉书这样被吓了一跳,慌忙把云清浅给护在身后,他们来找的是一个书生,谁会想到一个书生竟然会这副模样。 云清浅推开朱砂行礼:“在下云戈。” 方玉书打量了一下云清浅:“你就是云戈?” “正是。” 方玉书看了一下他后面:“未经允许翻墙入院,非君子所为吧?”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若为寻常路所困,怎能行惊天动地的伟业。” 方玉书一笑:“没想到云公子有这般见解,既然不走寻常路来找鄙人,怕是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吧?” “方公子一眼就被看穿了,在下与顾川等商议学子出征的事儿,共护红山口,还请方公子鼎力相助。”云清浅说着行礼。 方玉书放着手中的刀:“在下不过一介书生,对沙场征战毫无兴趣。” “沙场之上,自然不容书生置足,可是挥斥方遒,整理后方,倒在擅长之列,况且兵勇在沙场上多为外伤,肉烂骨折,方公子最擅长才是。” 方玉书心思一动,他爹不想他继续做一个大夫,所以从小给他请了最好的夫子让他读书,但是他就是喜欢做一个大夫,尤其是外伤骨折。 他也是以名列四大才子为条件,才有了演习医术的资格,只是他父亲不会让他看病患,顶多让他研读医书。 “你怎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方玉书反问云清浅。 “公子有大义。”云清浅自然不说破方玉书那点儿小心思。 方玉书笑了一下:“我再想想。” “方公子公子若是想好了,找顾川兄即可。”云清浅行礼离开。 方玉书看着云戈离开,他才不要什么大义,他只是觉得去红山口可以距离他爹远一点,然后有很多人让他试手而已。 “我们去一趟药铺。”云清浅上了马车突然说。 “那方公子是四大才子之一,为何会那般模样。”朱砂心里一阵恶寒。 云清浅一笑,前世方玉书沦为杀人剖尸之流,被砍头的时候还说自己是为了治疗更多的人,想必他对外伤和骨伤十分痴迷,只是在京城被压制着,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人各有志,他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儿吧。”云清浅也不多做解释。 到了药铺,云清浅闻过好几种药材,却还没找到在方家闻到的那个味道。 “客官,你这究竟是想找什么啊?”药童都烦躁了。 这个时候一边一个药童打开了一个抽屉。 “那个。”云清浅看着药童抽开的一个抽屉“黄精。” 药童还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买药要靠闻的:“要多少?” “全要。”云清浅一看是黄精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黄精本来就是用来补精气的。 药童看云清浅开口大方,态度又好了起来。 云清浅不光买了这个药铺的黄精,还跑了好几个地方,把那里的黄精都给买了,看的朱砂懵懵的。 回到家,云清浅把孙郎中叫了过来。 “黄精性平补精气没错,但是你一下子买这么多回来干嘛?”孙郎中一脸牙疼。 “说出来郎中可能不相信,闻着这个闻到,我就感觉精力会好一点,所以想问问郎中,如果煎服过量会怎么样?” 孙郎中看着云清浅,她这病怪异,现在又出现了这么怪异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你可以煎服,另外身边放一点就好,是药三分毒,虽然每个人对药的反应有些差异,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云清浅点头:“好。” 晚上朱砂给云清浅煎了一碗,云清浅喝完之后就打坐休息了。 青黛和朱砂很晚都没有休息。 “云家不说云清浅到底在哪儿,我们在云家也不是事儿啊。”紫璃有些烦恼。 她之所以来京城,是因为收到一封信,信是她爹写的,让她悄悄离开辛离去边城。 紫璃知道辛离和西元正在打仗,没有直接去边城,而是想找云清浅,看看云清浅有没有办法知道边城的消息,好再做打算。 还有就是现在去边城挺危险的,她爹却让她这个时候去,可能是有什么大事。 青黛在隆南也没有家人了,在那个地方也没有意义,所以就和紫璃一起来京城了。 “你不觉得那个云戈怪怪的吗?”青黛见过云戈之后就在想这个问题。 “怪?”紫璃想了想“我觉得她有点像云清浅,不过身高、体型和声音都不一样。” “可是我还是觉得她怪怪的。”青黛陷入沉思。 “之前我们一起去隆南,倒和吕良弼有些交情,不如我们去找找他,看他有什么门路,可以打探一下消息。”紫璃对云戈没兴趣,她现在就想去边城。 “你爹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若不是信得过的人,还是不要提为好。”青黛叮嘱。 第三百一十九章:请命出征 紫璃听青黛这样说也十分沮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才来找云清浅的,谁知道云清浅竟然不在京城。 “那我们直接去边城吧?”紫璃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 “可是现在战乱,路上肯定会很危险。”青黛担心。 “我们找一个大商队,跟他们一起去就好了。” 青黛想了想点头,虽然她想等等看看有没有机会见景王一面,只是见到了又能如何呢? 云清浅一夜打坐精力好了很多,差不多快恢复正常了,没想到黄精对她的作用这么大。 “朱砂,准备一下,我们今天去学院。”云清浅觉得自己应该没事了。 “公子没事了吗?”朱砂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云清浅想尽快去红山口,想找到臻王。 她吃饭的时候没见到紫璃和青黛,家里添了不少下人,她一直在小院子里,今天算是见到。 “紫璃和青黛呢?”云清浅好奇。 “她们早起就出去了,说有事要忙。还不让我派人带路。”云流汐不想管这些了。 “哦。”云清浅觉得她们两个人肯定有事“你想想办法,看看她们来京城到底有什么事儿?” 云流汐不情愿的点头:“她们好像除了你,谁都不相信。” 云清浅歪头看了云流汐一眼笑了起来:“这语气怎么感觉像在吃醋?” “真的,她们两个神神秘秘的,除了找姐姐,别人都不接触。” 云清浅拿着一块饼想了起来:“隆南要是出事了,我们应该会知道。”那就是隆南没有出什么大事儿,是她们自己的事儿。 而对她们两个人来说,大事就是紫璃的身份了。 “我知道了,你也不用问了,好像我们多巴着她们一样。”云清浅想紫璃应该是有什么消息了,别人还真不好过问。 “恩。”云流汐满意的点头。 云清浅正在去荆门学院的路上,却有不少人往皇宫的方向去,阻的她的马车都无法前行了。 “怎么回事?”云清浅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朱砂下去问了一下:“公子,京城四大才子联合到皇宫门口请命,要学子出征。” 云清浅本来就想去荆门学院和顾川他们商量这件事呢,结果这四个人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走,去皇宫门口。”云清浅也不去学院了。 这个时候皇上正在上早朝,荆门学院学子请命,立马震撼了皇上和满朝文武,皇上更是龙颜大悦,他真发愁没人用呢,这些学子来的太是时候了。 皇上看着四大学子联合写的请命书连呼好,下面的朝臣也不敢说什么。 景王眉头紧锁,他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云清浅的影子呢:“父皇三思,他们不过一介书生,且为权贵之后,若是出了问题,恐怕会引起动荡。” “景王殿下此言差矣,学子请命都是自愿的,再着学子都有这样为国效力的决心,景王殿下想的却是如何安逸。”越王双手交叉在身前,眼观鼻有些不屑说。 “皇叔,若是京城动荡,到时候外忧内患并发,我们将如何应对?”景王对越王行礼。 “内忧?”越王嗤笑“如今京城世袭王侯,哪个不是祖上拿性命换来的,怎么?现在就成了内忧了?” 景王无言以对,学子请命来的太过突然,他都没时间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中大臣也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学子出征,一派也觉得荆门学子手无缚鸡之力,到了红山口也不过是添乱。 皇上听他们议论也想了起来,景王说的内忧不是没道理。 钟神秀出列:“皇上,那些学子手无缚鸡之力,这样去红山口,怕是会添乱,请皇上三思。” “正因为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才更应该出去多磨练磨练,难道我们辛离要养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偏偏以后还要成为国之栋梁,辛离的外患从来都没有解决过,如今臻王一个下落不明,朝中能用之人就寥寥无几,长此以往,国运堪忧。”越王掷地有声的说。 众朝臣听到越王这样说到低头不敢再说什么,对于西元人已经打到红山口这件事,他们并没有太深的感触,红山口对他们来说还是很远的地方。 而且辛离和西元每年都打仗,也没见出什么大事。 皇上听越王这样说,脸色变的阴沉了,无人可用对他来说感触最深,他不在意这些权贵子弟死几个,没用的人留着一点意义都没有。 “宣四大才子觐见。”皇上语调阴沉。 下面的大臣知道皇上是有决定了,也不敢再说什么。 皇宫门口围了很多人,有四大才子振臂一呼,学院里有不少人也跟着来了,这么大的事儿,来看热闹的也不少。 云清浅坐着马车过来的,人太多她只能在周围看着,朱砂去前面打听消息了。 她有些紧张,她知道学子出征是一个险棋,本想和顾川他们商量一下细节,以保证皇上会支持这件事,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这么快。 “公子,皇上宣召四大才子了。”朱砂上了马车禀报。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看来事情挺顺利,她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刚好看到了吕良弼,在人群之中有些没落。 吕良弼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头一看看到了云戈,他潜意识的回避了一下,想了一下转身过去了。 云清浅放下了车帘,怪不得前世她完全没有了吕良弼的消息,前世为云家平反失败,他肯定被人针对了,景王也没有得势,他自然是茫然众人矣。 “云公子。”吕良弼到云清浅的马车边行礼。 “吕公子有何事?”云清浅只好让朱砂掀开了车帘。 “之前的事儿,是鄙人失察,给云公子带来不便,还望云公子见谅。”吕良弼的姿态可谓放的很低了。 之前他针对云戈,其实也有点嫉妒的意味,他觉得景王太看中云戈了,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地位。 但是现在他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了,云戈作为云家的准女婿,又得景王青睐,身份已然和他不同,他只能仰慕的份儿。 第三百二十章:莫大的私心 云清浅见到吕良弼这样轻笑了一下,觉得这个吕良弼挺识时务的。 “本公子为何要原谅你?”云清浅直接问到。 吕良弼一愣,他已经这样的姿态了,云戈还是那么孤傲:“之前的确是在下的错。” “知道是你的错就离本公子远一点,天下俊彦这么多,本公子没心情去原谅过去什么。”云清浅说着让朱砂放下了车帘。 吕良弼尴尬的站在车外,看了看周围没人关注他,于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朱砂从车帘缝儿里看着吕良弼离开:“公子,都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吕良弼一看就并非君子,为何不与他虚与委蛇一下,也防着他日后使什么阴|招。” “都知道他是小人了,还虚与委蛇什么,小心哪天他被雷劈的时候殃及到我。”云清浅玩笑着说。 朱砂愣愣的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云清浅听说皇上已经召见顾川他们了,也就不着急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正好也看看顾川他们的能力。 真是奇怪,前世像顾川这样的人,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无事云清浅就坐在马车里打坐调息,看来黄精对她的作用真的很大。 一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荣公公和顾川他们一起出来了,皇上颁布了学子出征的圣旨,而且但凡有军功,回来都会有封赏。 民间若是通过考核,也可以从军出征,就连奴籍,若是积累到一定军功也可以脱离奴籍。 “不对啊。”云清浅觉得奇怪“皇上这次怎么会这么大方?”她觉得有问题。 “一会儿问问顾公子他们就知道了。”朱砂不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啊,皇上现在正为红山口的事情发愁呢。 “去荆门学院。”云清浅吩咐到。 “不找顾公子他们了?” “他们也会去的。”云清浅看着前面欢呼的人。 这个时候人围的密集,云清浅他们从后面离开倒没什么障碍,很快就离开宫门口了。 但是顾川他们几个想离开就不容易了,一群人围着道贺、拍马屁,还要拉着他们去吃饭,好不容易才挤了出来。 四个人也不敢骑马了,坐了方玉书的马车直接去荆门学院了。 “这些人不知道道的哪门子贺,若是我们没命回来,他们不是净赔了。”方玉书无趣的说着风凉话。 外面人只看他们在皇上面前露了脸,以后可能会前途无量,至于那点儿示好根本就没什么。 “我们这就是成功了?”元化还有些懵懵的,之前他还觉得这件事会很难的。 “若不是越王,你觉得这件事会这么简单吗?”顾川拧眉。 他想出征,云清浅一说他就答应了,但是今天上了皇宫大殿,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出征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 “对哦,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越王,越王为什么要帮我们?”乔铭奇怪。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今天在朝堂之上,他们都察觉到了朝堂的纷争和暗涌。 “可能是因为誉郡王吧,云戈收了誉郡王为徒,我们好歹是同窗。”方玉书觉得只可能有这一个原因了。 四个人刚到学院门口,陈老先生派的人就在门口等着他们呢,让他们去陈老先生那里。 云清浅垂首跪坐在陈老先生对面,她本来先到学院叫一桌酒席,他们一起好好庆祝一下,谁知道陈老先生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 “你说说,你这昏迷这么长时间,刚醒就折腾出这么大的事儿。”陈老先生一脸头疼。 “那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是众心所向。”云清浅小声的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些学子出了什么问题,顾川怎么办?”陈老先生也很在意顾川这个学生的。 “他本来就想出征。” “那是他个人意愿,和带着那么多人去是两码事。” “那皇上说了,出征也是个人意愿,不想去可以不去。” “犟!”陈老先生瞪着云清浅“别给我说你一点私心都没有。” 云清浅这才抬头了:“老师,西元已经打到红山口了,老师觉得京城的权贵是什么反应?” 陈百晓愣了一下,京城依然歌舞升平,好像西元打到红山口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爹在负责臻王殿下的粮草的时候,国库空虚,连打仗都拿不出银子,老师再看京城那些权贵,一掷千金为博舞姬一笑,那些银子可以救多少士兵的命啊?” 陈百晓想反驳,嘴角抽了两下头微微低了一点。 “我承认,学子出征我有莫大的私心,但是不管我有多少私心,都是为了能守住红山口。”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陈百晓正要说,外面书童禀报顾川他们来了:“让他们进来。” 云清浅起身垂首站在一边,她觉得她老师才是真正的老狐狸,顾川他们去的时候不拦着,现在直接把人叫到这里来了。 顾川他们给陈老先生行礼,看到云戈在这里颔首打招呼。 陈老先生示意他们坐:“看你们的样子,皇上是准许这件事了?” 顾川行礼:“皇上不但准许了,还颁布了一系列的奖励,以鼓励学子出征。” “这件事怎么会这么容易?”陈老先生意外。 “朝堂之上纷争很厉害,但是越王一人压住了所有人的异议,力劝皇上支持这件事,并为此次出征争取到了足够的奖励。”顾川说着看了云清浅一眼。 陈百晓也看了云清浅一眼,但是他觉得仅仅因为云清浅收誉郡王为徒,越王不可能这么出力。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这件事,老夫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告诫你们,战场可不如学堂,可能有性命之忧,为师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回来。”陈百晓语重心长的说。 “多谢师傅告诫。”五个人行礼。 陈百晓为了表示支持,直接把方玉书、元化和乔铭收为记名学生,元化和乔铭异常兴奋。 至于方玉书好像不怎么在意这个,但是也要装做很开心的样子,云清浅看着方玉书的样子,觉得让他经历这种人情世故真为难他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真不死心 景王下朝反复的想这件事,虽然说各有利弊,可是他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王爷。”吕良弼行礼。 景王看了吕良弼一眼:“此次学子出征,本王奏请了父皇封你为陪戎副尉,带领出征的学子。” 吕良弼一脸兴奋和欢喜:“多谢景王殿下提点。” “你先别谢本王,此次学子出征意味难明,你得了这个职位,恐怕要承担超乎这个职位的责任。” 吕良弼一愣,随即行礼:“在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他知道他若是拒绝了,便会被景王看低,以后恐难再有翻身的机会,而且这次的事情做好了,回来之后他的仕途定然一片光明。 景王看吕良弼的反应点了点头:“不过你要留意云戈的动向,以及出征学子的一切情况。” 吕良弼有些不解:“为何要留意云戈的动向。” “云将军刚出征,后面就有学子出征,本王怀疑这个其中有什么联系。” 吕良弼点头:“在下定不辱使命。” “好了,估计圣旨已经到你家了,你赶紧回去吧。” “谢景王殿下。”吕良弼行礼退下。 景王看着吕良弼离开,云清浅的手段他可领教过,此番臻王下落不明,她肯定会想办法去找寻,只是闹出学子出征到底有什么意图,难道她不知道这有多大的风险吗? 云清浅当然知道有多大的风险,但是她必须冒这个风险,只有这样才能解决她爹的后顾之忧,她才能安心的去找臻王。 握着手里的玉哨,臻王交给她之后她一次都没吹响,这样保命的东西,臻王留了她,那他怎么办? “公子,景王殿下来看你了。”朱砂慌张的跑了进来。 “到哪儿了?”云清浅猛的站了起来。 “前厅。” “走。”云清浅说着就走。 “啊?公子要去见他?” “从后院翻墙走。”云清浅才不会去见景王呢。 朱砂这才开心的跟着云清浅走了。 云夫人不敢骗景王,就差人去叫了,但是不管怎么都找不到人。 “莫不是堂弟出去了,没给我们打招呼。”云流汐知道她姐刚回来,估计是故意避开景王的。 “无妨,本王也无事,刚好等等。”景王倒要看看云清浅能躲到什么时候。 云清浅刚跃出墙就看到一个人在云家外面鬼鬼祟祟的,示意朱砂直接把人敲晕给拎走了。 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朱砂一盆水下去把人给浇醒了,那人一看云清浅吓的一哆嗦,眼睛盯着别的地方游离。 “认识我们啊,那就好说了。”云清浅蹲在地上看着那个人“说!谁派你来的,来我叔父家外面做什么?” “没,我就是路过。”汪辉一脸讨好的笑。 “不说是吧?”云清浅打量着他“我肯定不会杀你了,但是让你生不如死还是可以的。” 汪辉一愣:“这可是天子脚下,你们……” 云清浅示意了朱砂一下,朱砂直接塞了一颗药丸在汪辉嘴里,一抬他的下巴,让他给咽下去了。 “咳咳咳……你们给我吃了什么?”汪辉扣着自己的喉咙干呕。 “也没什么,就是一种让人拉肚子又吃不饱的药,不会死人,就是每天要吃很多东西,然后不断的拉肚子,把人拉的全身虚脱瘦骨嶙峋。”云清浅笑眯眯的说。 云清浅说完汪辉的肚子就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你们……” “你好好想想吧,你就是再忠心,谁会养一个没用的废物。”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汪辉捂着自己的肚子:“好,我说,那你得给我解药。” “看心情了,要是我觉得你在撒谎,就没心情给你解药。”云清浅看着自己是手指甲。 “是吴夫人让我来盯着云家二小姐的行踪的。”汪辉一咬牙直接说。 “吴夫人?”云清浅一想“信安候府的吴夫人?” “是。”汪辉既然已经说了,就不再隐瞒了。 “她还说了什么?”云清浅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林玫还真不死心。 “夫人只交代了盯着云家二小姐,随时向她汇报云家二小姐的行踪,别的就没说了。小的句句属实。”汪辉捂着不停的叫的肚子,一脸哀求“求云公子放过小的吧。” “你家夫人现在在哪儿?”云清浅觉得林玫是个问题啊。 这段时间没有见过林玫,她又太忙,都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没想到林玫还在暗戳戳的算计。 “我家夫人陪着容岚公主去弘照寺上香了,要在那里斋戒沐浴三天。”汪辉说着吸了一口冷气,肚子疼的厉害。 “弘照寺上香?”云清浅想到上次在弘照寺的情形“你家夫人是不是经常去弘照寺?” “是。” “大多都是陪着容岚公主的?” “是。” 云清浅一笑:“解药给他。” 朱砂拿出了一颗药丸,就是云夫人平时养身子的药,汪辉慌忙抢过吞了下去就跑。 “你给他的什么毒药?”云清浅扇了扇鼻尖。 “孙郎中特制的,排淤泻下的良药。”朱砂说着笑了起来。 云清浅也笑了起来:“走,去找顾川。” 顾川现在都不敢回家了,在学院还有他老师给挡着,顾家现在可是挤满了人,有不少是去提亲的。 云清浅听说这件事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些人都不怕把自己的女儿给坑了,那可是上战场的事儿。 “云兄可别取笑我了。”顾川一脸惭愧。 “不笑你,我找你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弘照寺拜拜佛,这不是马上就出征了,求佛祖保佑。” 顾川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云清浅:“云兄也相信这个?” “求个心里安稳。” 顾川听她这样说也不反驳了:“只是现在天色不早了,不如明天再去?” “明天估计会很忙,我想现在去,然后在弘照寺住上一晚,早起早早的就上了香回来,也不耽误其他的事情。” 顾川想想也是,关键是他现在不能回家:“行。” 两个人到学院后门,云清浅的马车就在那里。 “噫?怎么没有车夫?”顾川看了看左右。 “稍等一下,可能有点事儿,马上就来。”云清浅一笑。 第三百二十二章:丑时动手 顾川也不再追问,略微等了一会儿朱砂就过来了,三个人驾车去弘照寺。 三个人刚离开学院,荆门学院的人就知道顾川去弘照寺了,这一传十十传百,想结交顾川的人纷纷跟着过去了。 云清浅掀开车帘看了一下已经出城门了:“有件事要对不住顾兄。” “什么事儿?”顾川拧眉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事儿啊。 “我需要用顾兄现在名声,引一些人去弘照寺,顾兄不必问为什么,是一些家事。”云清浅本想这件事顾川不知道最好,但是还是和他说了一声。 顾川十分不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兄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剩下的顾兄不必要知道,那样对顾兄不利,今天的事儿,若是有人问起,顾兄只说发生的事儿就好了。”云清浅直接说。 顾川打量了一下云戈,这个人肆意跋扈,连景王都敢得罪,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好。”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弘照寺,寺庙听了他们的来意,就给安排了住处,尴尬的是把云清浅和顾川安排到一个房间了。 “虽然和云兄认识的时间不长,也算是莫逆之交了,住在一起还是第一次。”顾川很随意的说。 云清浅笑了一下:“莫非顾兄没有和别人住过一个房间。” “没有。” “那顾兄可要做好准备了,到了军营里,都是通铺营帐,不要说单独一个房间了,就是单独一张床都没有。” 顾川吸了一口气:“我倒挺期待的。” “嘁!”云清浅觉得顾川想的多了。 不消多时沙弥送来了斋饭:“三位施主请海涵,外面来了很多香客,扰到三位了。” “无妨。”云清浅笑盈盈的说。 等沙弥退下,顾川狐疑的看着云清浅:“你做了什么?” “我让朱砂把你到弘照寺烧香的事儿传了出去。”云清浅直接说。 顾川打量着云清浅:“你到底想做什么?” “好奇害死猫。”云清浅挑了一下眉毛。 顾川想了想苦笑,也不再问这件事了。 三个人吃了饭菜,朱砂去送还餐具,云洛兮跟着出去了。 弘照寺真来不少人,房间都住满了,竟然还有人就住在马车里,让云清浅十分不能理解,见顾川一面有这么重要吗? 她一个人踱步到寺庙后面偏僻的地方,这里比较空旷,平时是和尚们练功的地方。 等了一会儿朱砂悄无声息的过来了。 “怎么样?”云清浅很自信的说。 “找到了,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比较偏僻。” “丑时动手,你先去准备一下。”云清浅吩咐到。 “是。”朱砂领命。 云清浅回到他们住的房间的时候,却见房间里挤满了人,原来不知道是谁打听到了顾川的住处,纷纷来拜访。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不过就是去守了红山口,至于这样吗?” “公子有所不知,辛离稳定百年,各方势力都非常稳定了,普通人若是想仕途坦荡很不容易,顾公子这次若是能活着回来,定入皇上的眼,以后前途无量,他们现在这点儿示好不算什么的。”朱砂解释到。 “哦。”云清浅点头“算了,我们就先不回去了。” 两个人找了一个地方打坐,山上的晚上很冷,但是云清浅调息打坐并不觉得冷。 林玫听说外面来了很多人十分担心,知道是为什么之后松了一口气,可惜吴家没男丁,若是有男丁也可以随军出征,别的不说,再保住一世候位是没问题的。 她想着扶了扶自己的右眼皮,她以为云家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之前也没想通过云流汐和云家有什么联系,谁能想到云家竟然有彻底翻身的一天呢。 关键是她不止一次的羞辱过云流汐,这以后想要相认就难上加难了。 “林施主,时候不早了,可要休息?”一个沙弥一脸讨好的笑行礼。 “滚出去。”林玫目光凌厉,这些沙弥仗着公主的宠爱,竟然敢来她这里放肆。 那沙弥轻轻的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林玫透过窗户看到两个和尚进了公主的房间,她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今天突然来这么多人,万一被撞见了怎么办? 可是现在她又不可能去公主的房间里提醒公主,也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东西。 要说曹家也是倒霉,娶了这容岚公主,看着是皇上的荣宠,估计是皇上不想留在皇宫里丢人。 弘照寺里夜深人不静,眼看就到丑时了,顾川房间里还有人,而其他人也睡的不安稳。 “着火了,着火了……”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顿时走水的铜锣声响起,所有人都被惊醒,然后向着寺院角落是一个院子冲了过去。 云清浅慢慢的睁开眼,突然觉得火真是好东西,可以炼真金。 “公子。”朱砂回来行礼“已经准备好了。” “恩。”云清浅起身。 “云戈!”顾川也从屋里出来了“你怎么一直都没回来?” “看顾兄忙,我就一直在院子里,那边起火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吧。”云清浅也不耽误。 然而众人赶到的时候都愣住了,院子里冲出了几个女眷和和尚,都是衣衫不整的。 “容岚公主?”人群里有人叫了一声。 众人吃惊,容岚公主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和这些和尚什么关系? “吴夫人?”人群中又有人叫了一声。 林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一直心里有些不安,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都愣着干嘛?赶紧救火啊。”顾川叫了一声。 众人慌忙去救火,容岚公主他们趁乱跑了。 顾川回头看着云清浅:“是你?” 云戈给他说了要利用一下他,引来一些人,但是他怎么都想不到会和容岚公主有关。 云戈不过是云家的堂亲,至于隔了几辈都说不清楚,先是提议学子出征,现在敢算计容岚公主,顾川开始怀疑云戈的身份了。 云清浅点头,她本来就不打算对顾川隐瞒这件事,若是顾川接受不了,她也没必要再和顾川深交。 第三百二十三章:彻底解决 顾川看了一眼云清浅转身去救火了,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云清浅看着转身离开的顾川,也跟着过去救火了,她可不想自己前脚去红山口,后面因为流汐的事情家宅不宁,所以她干脆直接除掉林玫。 其实火势并不是很大,结果因为围的人比较多,反倒阻挠了救火,那个院子直接烧成了灰烬。 天灰灰亮,顾川有些颓然的坐在台阶上,救了大半夜火,竟然就成了这样。 “在想什么?”云清浅走过来并排和顾川坐在一起。 “在想,要是没有这么多人围着,这个院子估计不会被烧成这样。”顾川苦笑了一下。 “在想这个?”云清浅抬头看了看那一片灰烬“你是在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变成了沉珂,偏偏自己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吧。” 顾川看着云清浅:“你到底是谁?” “云家远亲,云戈。”云清浅很坦然的说。 “你来京城的时间不长,却对京城的事儿十分了解,学子出征一事是你的想法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对付容岚公主和信安候府,绝对不是一般人敢做的。”顾川很确定的说。 “也是。”云清浅不隐瞒“我堂姐离开京城的时候,给我说过容岚的事儿,让我多堤防一下,我此番离京,京城只剩下我婶婶和堂姐,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我后悔都来不及。” 顾川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事儿,云家获罪之前,顾川和云家一点交集都没有。 “再说了,并不是我真做了什么事儿,只是让他们做的事儿公布于众而已。”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顾川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好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收拾一下我们下山吧。” “你不上香了?” “寺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上香有用吗?”顾川说完就走。 云戈是没骗他,但是知道是这样的事儿他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云清浅后面跟着回去了,这次有这么多人看着,容岚公主不管再手眼通天也压不住这件事。 “王爷,王爷……”广磊小跑着进了景王的院子。 “什么事儿?”景王有些不悦。 他昨天打定注意等云清浅回去,云清浅竟然彻夜未归,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容岚公主在弘照寺出事了。”广磊行礼。 “她能出什么事儿?”景王和容岚公主没有一点情谊。 “和……和尚私|通。”广磊犹豫着说。 景王直接愣住了:“怎么回事?” “昨天半夜容岚公主在弘照寺住的院子起火,众人亲眼看到容岚公主衣衫不整的和几个和尚一起跑了出来。” 景王想了一下:“众人?多少人?” “说来也巧,昨天顾川去弘照寺进香,引的很多人跟着过去了,谁知道半夜容岚公主住的院子就起火了,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 景王想了一下,顾川引了那么多人去,容岚公主住的院子就起火了,容岚公主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中,这样怎么解释都没用。 “听说还有信安候府的吴夫人。”广磊小声说。 景王觉得这件事不可能那么巧,但是顾川和容岚公主并没有交集,他没理由针对容岚公主啊。 “那顾川和谁一起去弘照寺的?” “好像是云戈。”广磊不太确定。 景王一听到是云戈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容岚公主惹云清浅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能云清浅一直盯着容岚公主呢,趁着这样的机会彻底给解决了。 这件事谁也救不了容岚公主了。 顾川一进了京城就和云清浅分开了,一方面他需要冷静冷静,另一方面兵部会取出征学子的名录,两天后就要出征了,这两天他也要准备准备,会很忙。 “公子,顾公子是不是介意这件事?”朱砂看着顾川离开。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这件事算什么啊,他若入仕途,比这个残酷的事儿多了。” 朱砂点头。 两个人刚到家就被云夫人给叫过去了,云清浅以为她娘要教训她夜不归宿呢,结果却是徐嫚儿来了。 “婶婶。”云清浅行礼。 “嫚儿要找清浅,之前清浅所有的事儿都是你处理的,你处理一下吧。”云夫人瞪了云清浅一眼离开了。 “是。”云清浅知道她娘这是生气了“嫚儿姑娘有什么事儿?” 徐嫚儿打量着云戈,她也知道云戈这个人,见却是第一次:“云公子可知道清浅姑娘之前在梅林教导我的事情。” “略知一二。”云清浅点头“怎么?宋公子另有打算?” 徐嫚儿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知道这件事:“之前云小姐让我家老爷跟随景王殿下,如今我家公子觉得局势有变,特来询问云小姐,不知道云公子有什么意见?” 云清浅意外,看来有机会还真要见见这个宋行,竟然会这么敏锐的察觉到局势:“既然宋公子让你来问了,应该已经有打算了。” 徐嫚儿意外,她怎么觉得和这个云戈说话,就像在和云清浅说话一样呢:“我家老爷也想随学子一起出征。” 云清浅想了想:“既然局势不明,那就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儿,随学子出征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可能是因为林玫的事儿,宋行想距离吴家远一点。 徐嫚儿听到云戈这样说就放心了:“多谢公子指点。” “不过你们自己的选择,找别人确定一下而已。”云清浅不屑。 徐嫚儿刚走,云夫人拿着鸡毛掸子就出来了,云清浅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云夫人气的不行“学会夜不归宿了啊?” “我那是不敢回来。”云清浅才不会站住挨打呢,这说两句就没事了,被打了也白打。 “这是你家你为什么不敢回来?” “那景王可能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害怕,要躲躲。” 云夫人听云清浅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担心起来:“景王真知道了。” “我怀疑。”云清浅不可能说景王一开始就知道。 云夫人想了想:“那可怎么办啊,要不找个借口你换回女装?” 第三百二十四章:超乎想象 云清浅还没有给她娘说自己要出征的事儿,说了她娘要担心了,反正肯定要去,她只想她娘会少担心一段时间。 “娘说的不错,我一定想办法。”云清浅很认真的说“不过我为了拒他皇上赐婚,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云夫人点头,气恼的丢下手里的鸡毛掸子:“你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让人省心。” 云清浅笑了起来:“婶婶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她说完就跑。 “等一下。” 云清浅站着转身赔笑。 “早饭吃了没?”云夫人看着自己女儿那样子没好气的问。 “没。”云清浅这才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忙到现在,怕她娘担心在马车里换了一下衣服,早饭还真没吃。 “你先过去吧,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云夫人嗔怒。 “好。”云清浅转身就跑。 到了自己的院子云清浅才吐了一口气,要不是昨天她翻墙出去遇到了林玫派来的人,她也不会临时起意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你关注一下这件事的动向。”云清浅吩咐朱砂。 虽然说这件事已成定局,但是指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转折,只希望在她离开京城之前,这件事能尘埃落定。 容岚公主的事情直接在京城炸开了,看到的人太多,当时又是晚上,况且是在寺庙那种清净之地,还真有嫉恶如仇的信徒不畏权贵要求惩办容岚公主。 林玫肯定逃脱不了,算她聪明,没有直接回吴家,现在别人找都找不到她。 皇上被气的桌子上的镇纸都给摔了,这件事实在是太丢人了,把容岚公主指给曹允贤也不是因为生气,曹家一家温良,能受得了容岚公主那脾气。 再说曹允贤生的一副好皮囊,平时都不会大声说话,这样的良人皇上很满意。 “皇上恕罪。”淑妃跪在下面战战兢兢的。 其实她知道一点容岚公主的事儿,也隐隐的告诫过,容岚却丝毫不放在心里,觉得自己在曹家可以无法无天,就谁都管不住她了。 “容岚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肯定是有人陷害。”淑妃知道皇上不会相信,还是硬着头皮说。 “有人陷害?”皇上冷哼了一声。 他刚听到消息就派人去查了,都是容岚公主自己的事儿,还有吴家那个妾室,真不把皇室的颜面放在眼里。 淑妃听皇上这语气,知道这件事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容岚本有心上人,皇上执意指婚给曹家,容岚才落的如今这下场。” “哼!那就是朕的错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求皇上放容岚一条生路。” “德妃娘娘求见。”外面的太监传唱。 “不见。”皇上恼怒到。 德妃却已经进来了:“皇上赎罪。”她进来就叩头行礼“事已至此,要想怎么解决,容岚公主年纪轻轻且又天真烂漫,定然是受人挑唆了,弘照寺的事儿也太过巧合,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扫皇家颜面,皇上要明察才是。” 皇上听德妃这样说吐了一口气:“传令大理寺,抓捕信安候小妾林氏。” “是。”小启子行礼。 今天皇宫和信安候府注定是鸡飞狗跳的一天,对了,还有曹家,曹家要休了容岚公主,若是不让他们休,他们曹家就放火烧了曹府,连带曹家几十口人。 但是林氏还是没找到,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到什么地方了。 云清浅听说京城的马价翻了好几倍,忍不住想笑,让朱砂注意容岚公主的事儿,结果把学子出征的消息带回来了一大推。 “他们哪儿是去打仗啊,简直是出去郊游,而且还觉得去一趟就功成名就了。”朱砂开始担心这件事了。 “挺好。”云清浅丝毫不在意。 “挺好?”朱砂以为自家小姐不知道战场有多残酷“他们到时候不会有一点帮助,可能还会拖后退,到时候……” 云清浅笑盈盈的看着朱砂,看的朱砂说不下去了。 “你放心好了,只要他们去就行。”云清浅宽慰到。 “小姐,顾公子来了。”李叔带着顾川进来。 云清浅站了起来:“顾兄怎么来了?” “兵部下了政令,封吕良弼为陪戎副尉,带领这次出征的学子。”顾川有些生气的说。 “吕良弼?”云清浅一想就知道是景王的手笔了。 “是。我们辛辛苦苦的凑成了这件事,结果却被他得了好处。” “顾兄怎么确定是好处呢?听说不少权贵子弟带了奴仆随从去,到时候肯定不好管,有人管着不好吗?”云清浅毫不在意的说。 顾川一愣,好像是这样。 “吕良弼之前陪同臻王去隆南,也算有点经验,封他做陪戎副尉带领出征学子也正常。再者顾兄想的是为国效力,也不是争这一官半职,何必在意。” 顾川本来是一头火气,被云清浅这样一说瞬间没脾气了:“云兄说的对,是我执迷了。” 他真越来越看不懂云戈了,一边处心积虑,一边又毫不在意,偏偏又说的让人心服口服。 “也不是顾兄执迷,单单眼前的情况,是有些不公平。” “眼前的情况?”顾川狐疑“莫非云兄知道以后的情况?” “以后的情况谁知道呢,我只知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存。” 顾川点头:“如此我就不打扰云兄了,云兄也感觉置办点儿东西,现在京城车马、药材都在涨价,买的晚了,怕是高价都买不到了。” “嘶……到底去多少人?” 顾川无奈的摇头:“皇上那句按军功封官加爵让京城那些眼看保不住爵位的权贵疯了一样,有儿子的让儿子去,没儿子就过继,认义子,总之什么办法都想出来了。” 云清浅还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辛离的爵位是可以世袭,但是一直保爵位几世沿袭的很少,都是降级世袭,这几世下来若是没有一点贡献,爵位自然就保不住了。 对那些没有能力走仕途,又没有能力做其他的事儿的人来说,这次还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那到底有多少人?”云清浅觉得事情有点超乎自己想象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见林玫 她觉得自己这次可能用力过猛了,看来自己的计划也要有点改变了,这样真容易出事。 “我从兵部过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百人了。这还只是直接出征的,不包括他们带的随从。”顾川怎么觉得云戈突然在意这件事了。 “哦。”云清浅想还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两个人没有再提起弘照寺的事儿,顾川准备离开外面禀报说钟星彩来见。 “她来做什么?”顾川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不知道,不如顾兄随我一同去看看。”云清浅也奇怪钟星彩这个时候来干嘛。 “不了,那个女人最好不要招惹。”顾川叮嘱到。 “多谢顾兄提醒。”云清浅差朱砂把顾川送走了。 钟星彩这两天都在找时间见云清浅,听说景王昨天在这里等了快一个下午,她有些按耐不住就来了。 “钟小姐。”云清浅打量着钟星彩连拱手的客套礼都不行。 钟星彩也不生气:“听说云公子的病好了,我也没时间来看看云公子。” “我们好像没那样的交情吧。”云清浅一点都不客气。 钟星彩对云戈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因为云戈和她保持距离一点都不客气,让她完全没机会做点儿什么。 “云公子是陈老先生的学生,可有意此次学子出征,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没有。”云清浅直接回绝了“对我们云家来说,我叔父在红山口就够了。” “难道云公子真的甘愿寄人篱下?” 云清浅怎么觉得钟星彩特备希望她出征呢:“我叔父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算什么寄人篱下。” “这样的客套话云公子也相信?” “可能钟小姐客套的多了,就觉得什么都是客套吧,我叔父是真心实意的。” “男子汉建功立业才是本分,云公子难道真的甘愿一辈子就这样?” “我是陈老先生高徒,以后走仕途也可以建功立业。” 钟星彩领教过云戈的油盐不进:“既然这样,算我没说,告辞!”钟星彩说完就走。 云清浅看着钟星彩的背影,想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姐,她想干嘛呢?”云流汐走了出来。 “谁知道呢。娘呢?”云清浅没看到她娘。 “刚才不知道是谁给娘送了一个纸条,娘神神秘秘的就出去了。”云流汐有些不悦的说“姐说娘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你瞎想什么呢?”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最近在绣什么呢?” “我最近在学镂空编丝,我带姐姐去看看。”云流汐挽着云清浅的手臂就走。 “你慢点儿。”云清浅示意朱砂去查查她娘去哪儿了。 苗氏穿过好几条巷子,才到了林玫说的地方,她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 “我找玫儿。”苗氏看着那老太太。 “进来吧。”林玫弓背开了门,等苗氏进去迅速的把门给关上了“姐姐。”她直接跪在地上。 苗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跪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林玫:“你怎么……” “现在到处有人在找我,妹妹不得已。”林玫可怜巴巴的说,再着画成一张老人家的脸,看着更可怜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先起来。”苗氏拉着林玫起来。 林玫擦了一下眼泪:“当年妹妹把流汐托付给姐姐,本是一心求死,谁知道被吴家给救了,自此在吴家做了一个下人,谁知那信安候见色起意硬要了妹妹,妹妹死过一次,心里惦记着流汐就没再求死,这么多年被关在信安候府很少出来,一直到前段时间,信安候说让我跟着一位贵人去上香,谁想那贵人竟然是容岚公主,而容岚公主是去做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儿。”她说着痛哭失声。 苗氏本来不知道这件事,听林玫这样说有点愣:“什么事儿?” 林玫有些尴尬,她以为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苗氏怎么会不知道:“容岚公主与弘照寺和尚私通,被人给撞见了。” “啊?”苗氏震撼“容岚公主竟然会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刚好我陪着容岚公主去,也被人撞到,现如今却被说成挑唆公主,让我一个人顶罪,我不过信安候府一个见不得人的妾室,怎么敢做那样的事情,求姐姐救我。”林玫又跪下了。 “这……”苗氏为难了。 “我知道这样为难姐姐了,我只是想临死之前见流汐一面,虽然我这么多年没有养她,但是她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求姐姐成全。”林玫叩头。 林玫在云家住过一段时间,了解苗氏的脾性,苗氏重情义,养了流汐这么多年,肯定不想让别人给带走,所以才会这样求苗氏。 苗氏为难起来了,林玫的要求也不过分,但是她担心流汐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恨她,毕竟隐瞒了这么多年。 “之前你一直没有消息,流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这样突然要见她,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苗氏很为难的说。 “夫人放心,我只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苗氏又有些愧疚,怎么觉得是自己不让人家母女相认呢? “你容我想想。”她也不看林玫。 “夫人,我没多长时间了,若是被他们找到了,肯定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我身上,我没有活路的。” 苗氏为难的看着林玫:“要不,我先给你准备点儿银子,你先出去避避,等过了这个风头再从长计议?” 林玫一脸哀求的看着苗氏:“我不过想见我女儿一面,求夫人成全。” “流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有大好前程,你这样让她以后怎么办?”苗氏劝说到。 林玫直接愣住了,一副慈母为儿着想,艰难抉择的样子。 “你是流汐的亲娘,你也不想误了她的以后吧?” 林玫嘶声竭力的哭了起来,那痛苦的样子让苗氏更加内疚了。 “你放心,我给你足够的银两,送你离开京城,等有机会了,你还是可以回来的。”苗氏安慰到。 “姐姐真的这么绝情吗?”林玫不甘心的说。 第三百二十六章:知晓身世 苗氏避了一下林玫的眼睛,她不是绝情,她只是不想有人把云流汐从她身边带走。 云流汐不是她生的没错,但是是自己抱在怀里看着一天一天长大的,她给流汐的爱,一点都不比清浅少。 突然可能被人带走了,苗氏觉得好像自己的肉要被人剜走了一样。 “我不是绝情,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们都好。”苗氏咬了咬牙“你也不想流汐有这样一个母亲吧?” 林玫颓然的坐在地上,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都是因为我,我……” “好了,我这就回去给你安排,最好关城门之前能把你送出去,你离开之后好好活着。”苗氏说完就走。 林玫追到门口,看到苗氏离开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如果云夫人帮了她,那么她从此之后就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要不是因为她现在需要云家,她可能会把云家直接拉下水,只是现在她需要云家,以后再慢慢的筹划。 绿桃姑姑看到夫人出来慌忙过去扶着:“夫人没事吧。” “没事。”苗氏吐了一口气“容岚公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现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说容岚公主和和尚私会,被很多人撞到了,夫人怎么突然问这个事儿?” “没什么,刚才听有人在说。” “哦。”绿桃姑姑回头看了一眼夫人出来巷子。 苗氏回到家匆忙的开始准备东西,甚至连衣物都准备了几套,想着林玫路上也好换洗。 “娘。”云清浅推开她娘的房门。 苗氏吓了一跳,要装到包袱里的金镯子都掉在地上了,她慌忙去捡,金镯子滚到了云清浅脚边,云清浅弯腰给捡了。 “娘有什么事儿?”云清浅盯着她娘。 “没什么。” “你打包这些做什么?”云清浅看她娘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首饰给打包了。 “就是…… 收拾一下。”苗氏拿过云清浅手里的镯子“你天天不沾家的,今天怎么在家?” “是不是林玫找娘了?”云清浅也不绕弯弯了。 苗氏一愣:“你怎么知道?” “林玫现在被全城通缉,吴家是肯定回不去了,娘平时也没什么要瞒着我们的,除非林玫找娘了。” 苗氏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她找我说要见流汐一面,她这是威胁我要认回流汐啊。”苗氏说着差点儿哭了出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云流汐要被人认走了,要离开她了。 “娘不想想,她这么长时间都不认流汐,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要认流汐。”云清浅想置林玫于死地,却没想到林玫竟然打了这样主意。 若是被流汐知道了她的身世,即便是不回到林玫身边,也会想着放林玫一条生路,那样就会后患无穷。 “她也有自己的无奈。”苗氏舒了一口气。 云流汐不知道她姐姐为什么匆匆忙忙的离开,就偷偷的跟了过来,走到窗户那里听到里面的对话停了下来。 然后直接愣在那里了,有人要认走她,她不是娘的亲生女儿? “二小姐。”朱砂只是走了一下神,没想到让云流汐过来了,慌忙行礼提醒屋子里的人。 云流汐一愣转身就跑。 “流汐!”云清浅意外,她叮嘱过朱砂的,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云流汐给发现了。 苗氏也震惊了:“怎么办?流汐她肯定听到了,怎么办?” “娘不要担心,我去找流汐。”云清浅说着就跑了出去。 云流汐一口气跑到后院的池塘那里,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云家的女儿,是姐姐的胞妹,没想到她竟然不是亲生的。 “流汐。”云清浅看着颓然的站在那里的云流汐。 “姐姐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被送到禁宫教坊,有一次单独出宫,娘怕她有个万一的话,你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以那个时候你们就想把我送回去了?”云流汐说着流泪。 “没有,我们只是觉得,你长大了,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你永远都是云家的女儿,是我的亲妹妹。” 云流汐听到云清浅这样说直接扑到她身上哭了起来:“我以为娘和姐姐不要我了。” “你说什么傻话,不管怎么样,娘都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你是我的亲妹妹。”云清浅没想到云流汐的反应会这么大。 云流汐哭了一会儿慢慢的冷静下来了:“那现在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觉得娘很担心的样子。”她抽噎着说。 “你生母找到娘了。” 云流汐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心里认定了云家是自己的家,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她心里会有好奇。 “她找娘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问她是谁?” 云流汐一脸询问的看着云清浅。 “信安候府,吴夫人。”云清浅直接说。 云流汐一愣,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脑子里是她们在梅林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当时她对吴夫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被她羞辱的时候,自己会莫名的心疼,原来她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 云流汐不止一次的见林玫,每次都是不好的记忆,这些记忆让云流汐意识到,对方根本就不想见她,不想认她。 “她根本就不想认我,她找娘干嘛?”云流汐咬牙。 “她犯事儿了,听说是挑唆容岚公主与和尚私会,现在正满京城的抓她,她就以你的身世为缘由来找娘。” “哼!现在有求于人了,知道来找娘了。”云流汐十分不屑转身就走。 “流汐!”云清浅慌忙跟了过去。 苗氏正在房间里纠结,她帮林玫,就是想瞒着流汐的身世,谁知道流汐竟然听到了。 曾经告诉清浅流汐身世的时候,她是想自己没有能力了,不能照顾流汐了,好给流汐找个归宿,但是现在她肯定不舍得放开流汐。 “娘!”云流汐进门就跪下苗氏面前。 苗氏吓了一跳,慌忙站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她拉着流汐要流汐起来。 云流汐不起:“除非娘答应我,永远不赶我走。”云流汐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试探 云流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变的这么脆弱。 可能是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儿,这十几年来,所有的感情都不是假的。 “傻孩子啊,娘怎么舍得赶你走呢?谁要想要你抢走,娘就和她拼命。”苗氏说着也流泪了。 “娘——”云流汐抱着苗氏的腰哭了起来。 云清浅在后面心里微微的吐了一口气,所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不管怎么样,他们家人是一心的,那么不管什么都能客服。 “那么我们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怎么应对吧。”云清浅提示了一下。 苗氏和云流汐才反应过来,都擦了一下眼泪看着云清浅。 “我已经答应她给她一些盘缠,送她离开京城了。”云夫人有些理亏的说。 “她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挑唆公主做出那等事情,让皇室颜面尽失,皇上是不可能会放过她的,娘这样做只会让我们云家也牵连其中。”云清浅分析到。 “可是……”苗氏为难“她毕竟是流汐的生母。” “娘,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和那位吴夫人见过不止一次,她一直都在京城,而且掌管着吴家,每次见到流汐都倍加羞辱,一定要撇清关系那样。”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怎么可能?”苗氏不相信。 “娘不信可以问流汐。”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点了点头:“我和姐姐还在教坊的时候,就见过吴夫人,她还说……她要是有我这样的女儿,就直接让我去死了。” “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苗氏瞬间感觉自己被林玫给骗了。 “千真万确。”云流汐虽然不想有这样一个亲娘,但是这件事却是真的。 苗氏有些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十分疲惫:“那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们姐妹了。” “只要我们一家人现在能团聚,怎么都不苦。”云流汐跪在她娘身边握着她娘的手“不管什么时候,你才是我亲娘。” “可她毕竟是你生母,我们不能不管她啊。”苗氏担心的说。 “娘,不如这样,若那吴夫人对流汐真有一点情义,我们帮她一把也未尝不可,若那吴夫人真是步步算计,我们还是早做打算,不然不止害了流汐,她可能会拉着云家给她陪葬。”云清浅有些担心的说。 “那姐姐有什么法子?”云流汐回头看着她姐姐。 “你去见她,就说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被云家赶出去了,要带她离开京城,过隐姓埋名的日子,看她什么反应。”云清浅想着说。 “这……不妥吧?”云夫人担心那林玫真的答应了,流汐真的跟着她走了怎么办? “我愿意试试。”云流汐其实也想给她亲娘一个机会,毕竟不想她会死在这里,她一脸期盼的看着她娘。 “好吧。”苗氏握着流汐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我这就去安排了。”云清浅看了她们一眼。 云清浅就怕这件事后续再闹出一点什么,没想到直接闹到她家里来了。 想想也是,前世流汐在臻王府得势,林玫立马找了借口认了流汐,那个时候她们之间没有芥蒂,流汐骨子里很在意亲情,顺理成章的认了林玫。 今生林玫也没放弃盯着流汐,这次又让人盯着流汐,估计也是云家又得势了, 她想想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不多时云清浅已经准备好了,亲自给云流汐梳头,取掉她头上的首饰,扮做一般下人的模样。 “姐姐……”云流汐犹豫着说“如果……我说如果她真有什么苦衷,心里有我呢。” 云清浅蹲在一边看着云流汐:“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呐,不能看一个人在你得势的时候对你怎么样,要看你在失势的时候对你怎么样,当初在梅林,吴婵开口叫她娘,她在吴家肯定过的不错。”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心机用尽,现在就是想利用你,你打算怎么办?”云清浅问到。 她不想留着林玫了,这样的人留着就是祸患。 “她犯了错,自然会受到惩罚,这个不因为她的身份而改变。”云流汐很果决的说。 云清浅拍了拍云流汐的手,她能这样想很不错。 马夫赶着马车带着云流汐离开,苗氏和云清浅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远走。 “娘,你放心吧。”云清浅看着她娘一脸担忧的样子。 “哎,我是怕流汐心里有芥蒂啊。” “不会的。” 云流汐坐的马车很不起眼,到了巷子那里自己拎着一个小包袱进巷子了,在敲门的时候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敲响了门。 林玫有些激动的开门,都没装做是一个佝偻的老人:“是你?”她意外的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一看眼前是一个老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林玫易容了:“看来你早就认识我。” 林玫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云家二小姐,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呢,是你娘让你来的?” “是,我娘告诉了我身世,说她养我十几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让我跟你走。”云流汐心底一片冰凉。 看着林玫真的是骗她娘的,林玫不过是想得到好处而已,现在她来了,林玫竟然很失望的样子。 “她怎么可以这样?”林玫反射性的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说不对“我的意思……娘的意思是说,现在娘落魄到这个地步,你跟着娘只会吃苦,她怎么能这样狠心让你跟着我吃苦。” 云流汐听林玫这样说心里最后一点希翼也消失了:“我不怕吃苦,我只想跟着我亲娘。” 林玫表情干干的,不过脸上易了容,看不太明显:“可是哪一个做母亲的,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吃苦。” “云家毕竟不是我的家。”云流汐很平静的说“我娘给我准备了干粮,让我们路上吃,你赶紧收拾一下吧。”她按了一下自己的小包裹。 “你包裹里是干粮?”林玫看那包裹鼓鼓囊囊的,还以为是盘缠呢。 “恩,我不想欠云家什么,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云家了。”云流汐很轻松的说。 第三百二十八章:真面目 林玫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她真没想要回流汐,现在就她这样要回流汐有什么用? 然而云流汐却离开的彻底,连盘缠都没带一点,让她离开京城了怎么办?她死都不想过那种在大街上忍冻挨饿的日子了。 “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你是不是没有出过门,不知道外面生活有多艰苦?”林玫有些气恼的说。 云流汐的表情冷漠而疏离:“娘说你只想见我一面,现在我愿意跟着你走,你怎么很不愿意的样子?” “不是……我……”林玫心中气恼,自己所有的计划都被她给打乱了。 “既然不是,那就走吧。娘念及我们的情谊,派了马车送我们出城。”云流汐平静的说。 林玫不管有多气恼,现在也只能先离开,她在这个院子里并没有放银钱,毕竟她经常不来,放了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出了巷子看到那辆灰扑扑的小马车,林玫觉得云家是真的不要云流汐了,心想也是,云家有一个女儿,若是流汐是男的还好,流汐也是一个女的,对云家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云流汐不管林玫站在那里想什么,自己先上了马车,在背对着林玫的那一瞬间,她的差点儿流泪了。 姐姐说的是对的,林玫就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连她都毫无愧疚的利用。 林玫不情愿的上了马车:“云夫人没有给你说别的吗?”她特意挨着云流汐坐下。 “说了。” “什么?”林玫一阵激动。 “既然我的生母已经找到了,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尽了,以后不相往来。”云流汐十分平静的说。 “云家怎么会这么绝情?”林玫不相信。 她就是抓住了苗氏的软肋,才让苗氏帮她的,怎么一转眼不但把流汐给送出来了,还那么绝情。 “绝情的是你吧?明明知道我在云家,十几年来没有看过我一眼,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还羞辱我。”云流汐听林玫一口一句林家绝情就忍不住了。 “我那也是逼不得已。”林玫觉得流汐的反应有些异常。 “逼不得已?”云流汐冷笑“能让吴家嫡女叫你娘,你在吴家有什么逼不得已的?” “我那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差错,我……” “够了!”云流汐以为,她毕竟是林玫亲生的,林玫会对之前做的事儿有一丝的愧疚,可是她想多了,林玫一点愧疚都没有。 “流汐怎么了?”林玫心里一惊。 云流汐咬牙:“没什么,我想静静。” 林玫识趣的不再说话。 城门口有人检查,对照了一下画像就放她们离开了。 出了城门,林玫微微的吐了一口气,若不是她这样乔装,连城门都出不了。 “已经出城了,你们可以下来了。”李叔把车停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云流汐弯腰就要下车,却被林玫直接拉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们丢到这里?”林玫意外。 “这马车是云家的,自然要回去。”云流汐说着就下车。 林玫难以置信,苗氏之前还小心翼翼的,唯恐她认了流汐,现在怎么把云流汐推的这么彻底? “赶紧下车了。”李叔不耐烦的叫了一声。 林玫这才从马车里出去,外面很冷,她穿的粗布衣服,灌了冷风让她一个哆嗦。 她站在那里,看着车夫调转马车就要走。 “等一下。”她忍不住还是叫住了马车,随即拉着云流汐的手“流汐你不能和我走,不能跟着我吃苦,你答应娘,先回云家,等娘以后有机会了,再回来看你。” 云流汐看着拉着自己的那双手,白暂丰腴,指甲上涂着精致的丹蔻,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手:“是我自己向娘求的,娘本来不答应的,现在我也没脸回云家了。” “你怎么这么傻呢?”林玫着急了,怪不得苗氏会突然转变“现在云家如日中天,你留在云家什么都会是最好的,出来能有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和我的生母在一起。”云流汐面上可怜,内心却在冷笑。 林玫有些气恼的甩开云流汐的手,想了想又抓住云流汐的手:“流汐,我知道你想和娘在一起,那你答应娘先回去,慢慢筹谋,我们得生活不是?” “那你的意思,就是想利用我为自己争取好的生活?” “怎么是为了我呢?我是为了你啊。”林玫觉得不是自己养的女儿,果真不听自己的。 “可是我不在意那些,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在天黑之前要找到住的地方。”云流汐转身就走。 “你站住。”林玫真的急了“你是想气死我不是?”林玫有些粗|暴的拉过云流汐。 这个动作让云流汐想起教坊里那些嬷嬷,根本不把她们当做人看,如同货物一般,她直接推开了林玫的手。 “你反……”林玫气恼转即又放平了语气“你要知道娘都是为了你好。” “所以说到底,你不要我了,要我回云家。” “我怎么会不要你了。” “那你要我,却要我在别人家,是何居心?”云流汐忍住那种愤怒。 一天之间,她知道自己不是云家的亲生女儿,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然后现在看自己生母丑陋的样子,还真是讽刺。 “我是为了你好,你跟着我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林玫怎么觉得和她说不通呢。 “我想问问,你刚把我生下来就直接离开了,有没有想过,云家不会收留我。”云流汐盯着林玫。 林玫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其实她根本不想生下云流汐的,只是云家救了她之后,说她有身孕,让她好好养着,还给她派了一个丫鬟,她想在云家过的好,就生下了云流汐。 “云家说过会收留你的。”林玫很强势的说。 云流汐一脸嘲讽:“姐姐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我没有你这样的娘,我是云家的云流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娘啊!”林玫怎么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尘埃未定 若是平时,林玫会有足够的耐心周旋试探,但是这次不同,她在京城有生死之危,她没有那么多时间。 “亲娘?”云流汐看着林玫“你几次羞辱我的时候,可想过我是你的亲生女儿?” “我那个时候……” “说你不知道是我是吧?”云流汐嘲讽“信安候府吴夫人,你亲自把我留在云家,知道云家有双姝,你会不知道?” 林玫还想狡辩,被云流汐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顿时觉得自己怎么狡辩都是没用的:“那我也是你亲娘,到时候我出了事儿,你脱不了干系,云家也脱不了干系。” “你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我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林玫也不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觉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人知道了前因后果,然后在操控着一切一样。 “徐姑娘,人就在前面。”云清浅带着徐嫚儿走了过来。 林玫看到徐嫚儿一愣:“你们……” 云流汐直接走过去到云清浅一边,云清浅把她拉在自己身后。 “徐姑娘,是不是她?”云清浅看着林玫。 徐嫚儿盯着林玫,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恨意:“是。多谢云公子了。” “此人诓骗我家人,我们云家也容不下她。”云清浅盯着林玫。 “来人啊,把她带回去。”徐嫚儿也不多说。 “你们想干什么?”林玫挣扎“流汐,我是你亲娘啊,你求求他们放过我,我们两个隐姓埋名过简单的日子。”林玫大喊。 云清浅不满的瞪了徐嫚儿一眼,徐嫚儿示意人把林氏的嘴给堵上了。 “我不想听到有人胡言乱语,坏了我堂姐的名声。”云清浅看着徐嫚儿。 “一个疯婆子胡言乱语,不会有人当真的。”徐嫚儿这样说着其实已经相信云流汐是林玫的女儿了,不然云家也不会这样折腾。 “那最好。”云清浅看着徐嫚儿眼角留意云流汐“我既然能帮徐姑娘找到林氏,也能做很多其他的事儿,徐姑娘不要食言才行。” 这是活脱脱的威胁,然而徐嫚儿还不敢说什么:“那是自然。” 云清浅和云流汐看着林玫被人押走了,云流汐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怎么?”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这一会儿时间,我差点儿离开云家,成了别人家的女儿。” “什么成了别人家的女儿,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云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 云流汐这才彻底安心:“皇上会把她怎么样?” “处死,而且死相会很惨。”云清浅直接说。 云流汐心里落了一下,就像苗氏说的,流汐毕竟是林玫的女儿:“那我到时候能不能帮她收尸?” “可以,不过不能被人发现,以免被别人说是非。”云清浅叮嘱。 “好。” 两个人回城差点儿错过关城门的时间,还未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着苗氏在门口走来走去焦急的等着,看到马车过来,她匆匆忙忙的下了台阶。 云流汐鼻子一酸,自己亲娘没有养自己一天,认她也是为了算计她,眼前的人才是自己亲娘。 “娘——”她不等放马凳,直接跳下马车扑到云夫人怀里。 云夫人也如失而复得一般抱着云流汐:“好,好,回来就好。” 云清浅跟在后面微微的吐了一口气,幸亏把这件事给处理了,要是她走之后发生了这种事儿,她娘还真有可能会被算计了。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云清浅护着他们回去。 云流汐给她娘说了想为林玫收尸的事情,云夫人一阵感慨。 “娘若是不愿意,我不去就是了。”云流汐慌忙说。 苗氏拉着云流汐的手:“娘怎么会不愿意呢,她带你来,你送她离开,这天经地义的事情。” 云流汐鼻子一酸又差点儿哭了出来,同样是娘,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清浅啊,你让人盯着,看看林玫的尸身到时候被丢到什么地方。”云夫人叮嘱。 “是。”就是她娘不说,云清浅也会盯着的。 都说祸害遗千年,像林玫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不真正看到她死,心里还真不踏实。 景王收到消息的时候林玫已经被带到信安候府了,皇上因为这件事直接把信安候的爵位给夺了,信安候竟然十分安静。 信安候对林玫也是真的好,徐嫚儿带林玫回去之后,他并没有为难林玫,只是想等明天交给皇上处理。 景王觉得这个信安候温厚的都成奇葩了,这样的事儿都能包容,也不知道那个林玫给信安候吃了什么药。 “属下还听到一个消息。”沐川禀报。 “什么?” “云家二小姐云流汐并非云夫人所生,而是林玫的孩子。” 景王一阵意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你想办法,把林玫救出来,让别人以为她死了。” “是。”沐川行礼退下了。 景王凝重的想了一会儿,既然是和云家有关的,那可能以后会有用。 云夫人从云流汐回来到现在都把两个女儿留在身边,一个挨着一个看,好像怕哪个少了一块一样。 “娘,林氏有没有说过流汐她爹是谁?”云清浅突然问到。 云流汐也一愣,现在只知道林玫是她娘,那她爹是谁? 苗氏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没有,她自己没说过,好像不愿意提起一样。” “那林氏是哪里人啊?”云清浅担心再有什么后患。 “好像是……林木堡人。”苗氏不太确定的说“她自己没说过,有一次我们去逛街,看到一把林木堡的剪刀,她直接说是假的,我随口问她怎么知道,她说的头头是道,然后那卖剪刀的老板说,若不是林木堡人,不会对林木堡的东西那么了解,她却矢口否认了。” “林木堡又不是很远,不如我们派人打听打听。”云清浅提议。 “算了。”云流汐摇头“我现在只有一个出身,就是云家的女儿。” 云夫人会心的笑了,自己没白把流汐养这么大:“你要是愿意,随时都可以去打听,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没什么错。” 第三百三十章:不让报名 云清浅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拍在窗台那里看着昏沉的天空,觉得到了要下雪的时候了,可是臻王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她表面上不急,每每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过去找臻王。 “公子看什么呢?”朱砂给云清浅加了一件披风。 “红山口比这里冷吗?”云清浅没去过红山口,不知道红山口什么样子。 “会冷一点。” “哦。”云清浅有些没落。 她觉得臻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了,不然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她在想无数种可能,又想那只是可能,不会真的发生。 “吴家打算明天把林玫交给大理寺。”朱砂突然说“信安候虽然被夺了爵位,却好像没有那么恨林玫。” “别人家的事儿,我们看着不可理喻,别人却觉得合情合理,不用管。”云清浅不在意的说“盯着就好了。” “是。” 云清浅睡前又喝了黄精茶,这是孙郎中给她配制的,可以长期喝。 林玫知道自己死定了,信安候是一个温厚的,但是也是一个完全没有主见的,所以她才会掌握信安候府这么多年。 “谁?”她听到动静一个激灵,却被人直接敲晕了。 来人在地上放了一具尸体,身形和林玫几乎一样,然后点燃了烛台扛着林玫就跑了。 暗夜里有人出来阻拦,双方交手片刻,吴家有值夜的跑来,抢了林玫那一行人迅速离开,而在这里盯着林玫的人追了上去,只是很快就被人拦下了,最终还是跟丢了。 云清浅慢慢的睁开眼睛,微弱的光照进房间里,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不过这次她觉得应该不是梦。 “朱砂。”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朱砂慌忙过来:“公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吴家那边有消息没有?”云清浅直接问到。 朱砂为难:“有黑衣人把林氏给劫走了,放了一具和林氏体型一样的尸体,并防火烧了林氏的住处,对方去了三个人,我们一个人没拦住。” “没事。”云清浅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却不认为是林氏有这样的能力,如实她有这样的能力,现在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不用管这件事了。”云清浅看了一眼外面。 起床习了一会儿武,便开始看兵书,不求甚解,已经全部都能背了,看完之后直接装到盒子里面给埋起来了。 景王听说他们去换林玫有人阻拦,就知道是云清浅的人,看来云清浅也知道林玫还活着了。 “是属下办事不利。”沐川行礼。 “无妨。”景王笑了一下。 他和云清浅现在,都是明明知道对方怎么样,然后还暗暗的较量,他觉得这样挺好玩儿的。 林玫一死,那所有的罪责都成林玫的了,不过容岚公主做下这样的事是事实,被曹家休了,淑妃出私房钱给要给她建庵庙,以后她就青灯古佛度余生了。 吴家大门紧闭,再不见客。 宋行带着家眷离开了信安候府另立门户了,再也不用在信安候府寄人篱下了。 这件事在外人看来是尘埃落定了,顶多成有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成为某些人的禁忌。 在浩浩荡荡的学子出征里,在飞涨的物价里,这件事依然有一席之地,毕竟要出征都是权贵子弟,普通人比较少。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该报名是已经报的差不多了,云清浅和朱砂过来报名,她说钟星彩说不去,只是随便说说的,谁都可以说不去,但是她肯定会去。 “名字。”负责报名的小吏看云清浅衣着普通,就懒懒的说。 “云戈。” 那小吏手一抖,笔尖的墨汁掉在纸上了,他抬头看了云清浅一眼慌忙避开:“报名已经结束了,不报名了,不报名了。”他说着就要收东西。 “现在还这么早呢,为什么不报名了。”朱砂不服的看着那小吏。 “这不能看时间的,报名的人这么多,只看时间怎么行。”那小吏说着不敢看着云清浅。 “你……”朱砂觉得那小吏是故意为难。 “算了!”云清浅看着那小吏的反应“不能报就不去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朱砂意外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以为她家小姐真的不去了呢:“公子真的不去了?” 云清浅笑了一下,不是她不去了,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她去,而这个人不难想到,没想到景王会用这种办法阻挠她出征。 两个人刚回到云家,誉郡王就来了。 “老师,我父王不让我出征。”誉郡王很不服气的说。 越王还真不舍得誉郡王出征:“男儿守土安邦,你在京城好好的守着京城的事情,也是好的。” “可是……老师去吗?”誉郡王主要想和云清浅一起去。 云清浅笑了一下:“为师的条件和你不同,你不要介意这件事。” “可是老师要是不在京城了,我在京城多无趣啊。” “国史背完了没有?”云清浅直接问到。 “没有。” “好,每天背国史,习武艺,我会检查的。”云清浅看着誉郡王。 “啊?还要习武艺?” “文治武功,不然你怎么守土安邦。” “好吧。”誉郡王一脸气馁。 云清浅去报名的事情景王已经知道了,他就知道云清浅肯定会出征的,不管是因为她爹在红山口,还是因为臻王现在下落不明。 “看住她,她只要想去,肯定会想其它办法的。”景王吩咐到。 “是。”沐川行礼。 景王看着外面干枯的树枝,他可以暂时取消和云清浅的婚约,但是是不会让云清浅离他太远的,尤其是去找臻王。 誉郡王刚走,商陆就来了,让云清浅十分意外。 “你怎么来了?”云清浅对他一点都不客气。 “你要去红山口?”商陆直接问到。 云清浅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被他看一眼,就好像知道了她所有的东西:“怎么?不行?” “我是意思是你要去快点儿去,去晚了变数太多。”商陆没好气的说。 第三百三十一章:我要去找他 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这么不想搭理商陆呢? 突然她一个机灵看着商陆:“谁的变数?” 商陆得意的看着云清浅,让你刚才那不想搭理我的样子,我就是不告诉你。 “你快说啊。”云清浅看着商陆那欠揍的样子。 “你和臻王的都有。”商陆也不急她了“你给我说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和你有关的事情都会有看不透的变数?” “我怎么知道?”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她重生,总是努力的改变前世的事情。 商陆不相信:“我给你说,逆天改命这种事情是会反噬的,一个处理不好可能性命堪忧。” “你到底预测到了什么?”云清浅看着商陆“是不是臻王非常危险?” “哎呀,不是……”商陆看着云清浅那着急的样子“你真没什么关乎命理的事儿瞒着我?”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 “就是找江湖术士什么的,改了你的命格。”商陆最近反复推算,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我发誓我自己没有找任何人。”云清浅直接说。 “也不可能有别人啊。”商陆嘟囔了一句“总之你该去赶紧去,我先回去了。” “哎,晋王的事儿。” “你操心的事儿真多,现在皇上哪儿有这个心思,等开春再说吧。”商陆挥挥手就走了。 云清浅站在那里愣了很长时间,直接去找她娘了。 云夫人在云流汐在一起商量做冬衣的事情,自从云流汐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就更粘着苗氏了,可能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踏实。 “娘。”云清浅走了进来。 云夫人笑着抬头看到云清浅表情凝重,也担心起来了:“怎么了?” “流汐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娘说。”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点头,看她姐姐那凝重的样子,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云夫人也很担心,自从他们家平反之后,清浅就像换了一个人,虽然也跳脱,但是能担事儿了,家里了大部分事情都是她处理的。 云清浅直接跪在地上了:“我要去红山口。” 云夫人一愣:“你……” “我要去找臻王。”云清浅打断她娘的话。 云夫人本来想反对,可是听到她女儿这样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了,之前臻王带云清浅去左教坊看过她,臻王还给她送了药。 也是在臻王去过左教坊之后,她在左教坊的生活彻底改变,她一直怀疑自己女儿和臻王有什么关系。 “女儿喜欢臻王,也是有臻王的帮助,爹才能平安,我和流汐才能脱离教坊,现在他不知所踪,我必须去找他。”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云夫人想反对的,她觉得清浅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可是反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不单单是女儿喜欢臻王,还有知恩图报什么的。 “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到时候让你爹派人和你一起去找。”云夫人叮嘱到。 “是。”云清浅一阵开心“娘和流汐在京城要谨慎一点,林氏并没有死,和景王保持距离。” 云夫人惊讶:“林氏没有死?” “是,我一会儿会和流汐说,家里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找誉郡王。” 她安排了家里的事儿才安心,本想说服她娘是一件很难的事儿,没想到她娘竟然这么通情理。 只是云夫人很不放心,叮嘱了好久云清浅才离开。 云流汐无聊的坐在院子里,她其实很想知道姐姐和娘说了什么,不过既然她连自己的身份都知道了,别的应该真没什么和她有联系的了吧? “姐姐。”云流汐跑了过来“你和娘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我要去红山口,怕娘不答应。”云清浅笑着说。 “啊?那娘答应了?” 云清浅点头:“所以呢,你在家里要好好照顾娘,我有事交代你。”她拉着云流汐就走。 只有云流汐和她一心,她相信云流汐能管好云家,毕竟前世云流汐把臻王府都管的滴水不漏。 “什么?你说,林氏没死?”云流汐本来有点儿伤心,现在全部都是担心了。 “恩,我让人盯着,那天晚上吴家的大火,但是有人把林氏救走了。” 云流汐有些慌了,她怎么觉得有人把林氏救走和她有关系:“那怎么办?万一以后有人再用这件事来对付我们家呢?” “我也是这样担心的,所以我走之后,凡事小心,我让李叔去林木堡查一下林氏的身份,最好把这件事弄清楚。” “谢谢姐姐。”云流汐握着云清浅的手“都是因为我,让云家这么尴尬。” “什么叫因为你啊,那林氏做的事儿和你什么关系,不过有些小人,死都要拉一个点背的。” 云流汐心里对林氏最后一点情谊也彻底没有了:“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娘的。” “有你照顾娘我当然放心了,我离开之后,外面的事儿都交给李叔,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不管说什么,是不是很了解我们的样子,最好不要接触。” 云流汐点头。 “爹这次去红山口,若是有功劳,别人可能不会说什么,若是出什么岔子,定然会有人落井下石,所以我们一定要谨慎。” “姐姐,那我们要不要在别的地方置办些产业,以免到时候像上次那样,朝廷一收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云流汐很凝重的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给你留一个宅院,再给你留一点银子,你去找谭春师傅,想开舞坊还是秀楼,都有你自己决定。” “真的吗?”云流汐兴奋了。 “真的,至于你嫁人的事儿呢,也不用着急,更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云流汐点头。 云清浅交代完这些就到了晚饭时间了,顾川差人叫她去聚聚,毕竟明天就要出征了,云清浅直接拒绝了。 陪着家人吃了晚饭,带着朱砂出去转转,酒楼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不少学子在那里聚集。 “公子,有人跟着。”朱砂靠近云清浅小声提醒。 第三百三十二章:提前出城 云清浅眼眸低转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跟着她,随即和朱砂一起慢慢的往偏僻的地方走去。 到了偏僻的地方,她身后响起一阵打斗声,她就神定气闲的在那里等着,分析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跟着她。 “属下无能,让对方跑了。”朱砂行礼。 “从你们手下跑了,武功不错啊。”云清浅也不生气。 朱砂一想:“对方武功的确不错,而且应该是那种特殊训练出来的。” “杀手?” 朱砂摇头:“更像是影卫。” “影卫?”云清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景王。 下午她去报名学子出征被拒绝了,她本想不报名也行,自己直接过去,结果晚上就被人跟着了,打死她都不相信这其中没联系。 “走,回府。”云清浅带着朱砂就往回走。 看来是有人阻挠她去红山口,而这个人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沐川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景王府,直接摔倒在景王书房里了,广磊慌忙把门给关上了。 “主子,云小姐身边有高手保护。”沐川吃力的说。 景王就知道,看来臻王把云清浅给护的滴水不漏,即便自己不在了,云清浅身边的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本王知道了,你赶紧下去包扎伤口。”景王吩咐到。 沐川离开,广磊担心的看着景王:“王爷,这样盯着云小姐也不是事儿。” “无妨,我明日就找个借口,让他做本王的陪读。”景王笑了一下。 原本他不想这样的,关于他和云戈的传言本来就很多,他若是让云戈做陪读,估计会有更多的流言。 可是那又如何,在云清浅拒绝不了的范围内,他还是想办法把云清浅留在自己身边。 云清浅简单的收拾了东西,只带着朱砂就走。 云夫人站在马下有些不放心:“红山口比家里冷,你的棉衣薄不薄啊,要不你再等等,我和流汐连夜把厚的给做出来,吃的够不够?万一遇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卖吃的怎么办?天不好了不要急着赶路,路上不要轻易相信人,要注意安全……” 前世听到她娘说这样的话,云清浅就会觉得她娘唠叨,今生再听,眼泪都差点儿流下来了,不管什么时候,她在她娘眼里都是一个孩子,都需要被照顾。 她很安静的听完:“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按娘说的小心的。” 苗氏这才满意,开口不知道该说让清浅早点儿走,还是晚晚再走:“记得给娘写信报平安。” “好。”云清浅下马抱了抱她娘和流汐“我真走了。” “走吧,走吧。”苗氏不敢看云清浅。 云清浅牵着马慢慢的离开了后门,这个时候在城里骑马太招摇了,她可不想再被人盯着。 已经看不到云清浅了,苗氏还是伸长脖子看着云清浅消失的方向。 “娘,姐姐已经走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云流汐挽着她娘的手臂。 苗氏叹了一口气:“哎,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姐姐更让人担忧啊。” “娘放心好了,姐姐既然做了这个打算,肯定是准备好了。”云流汐宽慰到。 “哎!”苗氏无奈。 之前越王给云清浅对视出入京城的令牌,这个令牌还可以当通关文牒用,云清浅之前觉得对自己没什么用,没想到真让她用到了。 两个人出了京城在夜色中向这红山口的方向狂奔,路上的事儿朱砂已经安排好了。 臻王现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是臻王布置的所有东西都没有受到影响,之前下的命令还在正常执行。 今天京城异常热闹,学子出征,满大街都是骏马华车,有些有条件的还穿了一身甲胄出来,五花八门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为首的是吕良弼,后面是四大才子,这五个人最为引人注意,也没有别人那么浮夸。 顾川左顾右盼了很长时间,都没有看到云戈的身影,他觉得云戈肯定会来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来。 “王爷,城门口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广磊到马车一边禀报。 景王点了点头,就算云清浅没有报名学子出征,她也肯定会出征的,不过他肯定不会让云清浅离开。 皇上站在玉栏那里看着学子出征的城门方向。 这次学子出征,对学子来说,也许是为了精忠报国,也许是为了功名利禄,但是他们只要出征就行了,把那么多权贵子弟放在红山口的意义很多,对谁都不同。 “皇上,红山口不是京城,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恐怕都不好交代啊。”荣公公还是有些担心。 皇上轻笑:“朕又没逼着他们去。” 荣公公不说话了。 皇上很清楚,这些权贵子弟就是双刃剑,对云德义有利也有弊,只看云德义怎么用了,但是要是出问题了,那就是云德义手段不够。 然而他现在最为担心的是臻王,红山口的事情他已经派人去彻查了,若是这件事和太子有关,他会直接废了太子。 他允许几位皇子内斗,但是绝对不允许以卖国的方式内斗。 皇上没有出面,礼部和兵部都派了侍郎来送行,看到这样的场面都一阵牙疼。 景王的眉头皱的越来越厉害,云清浅不可能这个时候还不出现,他立马派人去云家找云清浅了,结果被告知不在家。 景王又让人查了一下昨天晚上有没有人出城,还真被他给查到了,拿的还是越王的令牌,气的他牙根疼,越王怎么这么喜欢掺合这件事。 而此时云清浅已经京城百里之外的小镇上了,朱砂去换了马车,还带着车夫,云清浅看样子,估计又是臻王的人。 她不经常骑马,骑了一夜的马身上疼的厉害,裹了被子躺在马车里。 “小姐。”朱砂拿了一个汤婆子塞到被子里“我们不等出征的学子了吗?” 云清浅之前想跟着学子们去红山口,是想借助臻王的力量保那些学子无忧,现在她先出来了,提前安排一下就好了。 “朱砂,这沿途可有臻王的人?”云清浅直接问到。 第三百三十三章:报上名来 原本她是不想过问这些事情的,之前她就提了一句臻王的家产,结果臻王就把自己的产业都送过去了。 这次她问这个问题,朱砂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觊觎臻王的势力? “有,不过现在主子没有消息,没有人可以调动,我也只能到一个地方用一下。”朱砂不觉得云清浅有什么目的。 “那……”云清浅想了一下“这个呢?”她取下脖子上的玉哨。 朱砂一阵意外:“主子把这个都给你了?” “有什么特殊的吗?” “这个是姬家给主子保命用的。”朱砂吐了一口气,心想主子若是带着这个玉哨,也许就不会下落不明了“可以,用这个玉哨,可以调动主子的所有力量。” 云清浅以为这是臻王给她安排的,没想到竟然是姬家给臻王保命的:“拿笔墨来,我给顾川留一封信,另外让沿途保护学子到红山口。” “是。” 景王确定云清浅已经离开京城了,那他想让云清浅做陪读的计划也泡汤了,只能看着红山口的方向。 “王爷,不如派人把她追回来。”广磊看他家王爷那没落的样子。 “算了,她在京城本王都拦不住,更何况已经离开了,让她死心也好。”景王转身就走。 云清浅在镇子上安排了所有的事情就又上路了,他们到了驿馆就换马,用最快的速度赶路。 晚上朱砂怕云清浅太奔波,打算住一晚上,云清浅拒绝了,她在马车上打坐差别并不是很大。 不过晚上走的比较慢,到了后半夜云清浅突然睁开了眼睛,朱砂也睁开了,马车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青黛没想到晚上竟然能遇到马车,也顾不得想对方是不是坏人,紧张的求救。 “青黛?”云清浅掀开车帘意外的看着青黛。 青黛也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公子:“求求云公子救救紫璃。” 云清浅示意朱砂过去,自己让青黛上马车,青黛跪坐在马车口不往里面进,一来马车里只有云戈一个男子,而来她的鞋子很脏,她怕脏了马车。 云清浅看她这样也不叫她:“你们怎么在这里?”她才知道青黛和紫璃已经不辞而别了,怪不得那两天在家里没有见她们两个。 “我们想去红山口,就找了一个商队跟着,谁知道商队里有人见色起意,我们……”青黛也不敢隐瞒了。 虽然她们和云戈不熟,但是好歹是认识的,而且云清浅看中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云清浅也不问她为什么不和自己说,看来真的是因为紫璃的身份了,紫璃的身份可是大事儿。 “你们为什么要去红山口?”云清浅觉得紫璃可以去红山口,但是青黛完全没必要。 青黛低头不说话,紫璃的事儿她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没过多长时间朱砂带着紫璃过来了,紫璃还受了伤。 “公子,紫璃姑娘受伤了。”朱砂担心的说。 云清浅有些生气:“你们先上马车。”她说着就下了马车。 紫璃看到云戈的时候也有些尴尬,她们不相信云戈,没想到这个时候云戈会救了她们。 “那你们怎么办?”紫璃有些担心。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晚上很冷。 “敢欺负我未婚妻的朋友,都是活的不耐烦了,我们去看看。”云清浅带着朱砂就走。 青黛和紫璃这才上了马车,马车里挂着马灯,青黛借着微弱的光检查紫璃的伤口。 “要是早知道云公子也去红山口,我们何必大费周章的。”青黛叹了一口气。 “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吗。”紫璃有些抱歉“不如你回京城吧?有你和云清浅的情谊,云家人肯定会照顾你的。” “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 紫璃更加愧疚了,她没想到路上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万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险……” “现在不是有云公子吗?我看云公子晚上都敢赶路,本事肯定大。”青黛很确定的说。 紫璃不再说什么了,但是她觉得还是让青黛回京城比较好,青黛陪着她是好很多,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太担心了。 云清浅和朱砂蒙了面,和坏人讲理,拳头比较好用。 一群人正围着篝火抱怨,竟然让两个小娘子给跑了,若是能让她们从了,这一路上也不寂寞了。 “谁?”周围巡夜的人看到云清浅她们来警惕了起来。 那边的人也立马围了过来,蒙着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那条道上的,报上名来。”为首的那个人凶神恶煞的看着云清浅他们。 这是一群镖师,却又不是简单的镖师,身上痞气和煞气太重,一看就没少做坏事。 “让人死不瞑目挺好的。”云清浅笑了一下。 朱砂直接动手,说实在的,云清浅直接动手她还真有点担心,虽然云清浅身手不错,但是没杀过人,身手不错和真的杀人是两码事。 这算是云清浅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这样的打斗,而且真的在杀人的。 她看到一个人抱着一个箱子鬼鬼祟祟的要逃走,直接过去拦着,那人慌忙退了一步,抱紧了怀里的箱子。 “你们想做什么?”邹文会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劫他们的路匪。 “打劫啊。”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般女人见到这样情形应该会尖叫,可是重生一次之后,她对这些事情非常平静,就算没有经历过,也感觉很平常。 “来人啊。”邹文会叫了一声。 那边和朱砂缠斗的人听到邹文会叫,立马跑了过来,直接杀向云清浅,云清浅挡了两下,竟然让那人护着邹文会跑了。 云清浅想都不想,直接一剑刺了过去,护着邹文会的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剑。 云清浅手略微顿了一下,拔出自己的剑,没有想象的那样鲜血四溅,倒是把邹文会吓破了胆。 “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货?你要是抢了,保证这辛离再无你立足之地。”邹文会声音颤抖的威胁到。 第三百三十四章:只能带一人 云清浅看着自己的剑略微有些迟钝,可是这在邹文会眼里就是她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被吓破了胆,才拿出自己最后的筹码。 被邹文会这么一说,云清浅才反应过来,她原本是想抢点儿东西的,毕竟大晚上在野外不好过,怎么就成了这样了。 “好大的口气,让我在辛离没有立足之地?”云清浅十分嘲讽的说。 “你可知道这是谁的货?” “天皇老子的?”云清浅说出来之后感觉特别爽,觉得以后还可以这样骂骂皇帝什么的,反正以后天高皇帝远了。 邹文会被噎了一下:“虽然不是皇亲贵戚的,却也不是你能得罪的人。” “那是谁呀?” “左都御史的千金,钟小姐的。”邹文会觉得这个名号已经很响了。 云清浅还真愣了一下,她怎么觉得这个钟星彩有点阴魂不散的样子。 邹文会冷笑:“识相的把我给放了,我可以不追究这件事。” “你是怎么得出这样一个结果的?”云清浅有点想笑。 “什么?”邹文会有些不能理解。 “如果左都御史的千金能吓到我,我肯定杀人灭口啊。”云清浅看着邹文会。 邹文会一愣,转即看了看云清浅身后,他的人已经倒下的差不多了,愣了一下直接跪下了:“大侠饶命啊,我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上有老下有下小……” 云清浅怎么觉得这样的话好熟悉啊,为什么每个人都拉出上有老下有小这个借口,难道不可能是没有他上边老的和下边小的可能会过的更好? 邹文会看云清浅没什么反应,随即起身就跑。 云清浅跃起一脚踢在他后背上,邹文会直接趴在地上了。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邹文会眼底一抹冰寒,手里已经握住了匕首直接刺了过去。 云清浅一闪,长剑一挑废了对方的手腕,匕首也掉到地上了。 邹文会哀嚎的抱着手腕。 “把你所有的东西都留下来,滚!”云清浅本就没想把他们给杀了。 邹文会看了看一边的箱子,转身就要走,却被云清浅持长剑挡住了。 “还有身上的东西。”云清浅看着邹文会“你若等我动手,那可就是把你给扒光了。” 邹文会一个哆嗦,这种天气要是把他给扒光了丢在外面,那肯定死透了,觉得还是保命重要。 可是有些东西丢了,他的小命估计也保不住了。 云清浅不给他时间想,直接挥剑过去。 “我留,我留。”邹文会慌忙开始掏身上的东西。 云清浅看他掏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册子,看来这个人在钟星彩手下位置挺高的。 “没了。”邹文会捏了捏自己所有的地方。 “走吧。”云清浅挥剑。 邹文会眼底一抹庆幸,转身就要跑。 “等一下。”朱砂叫住了邹文会“把你的鞋子脱了。” “脱了我怎么走路啊。”邹文会脸色变的苍白。 “不然我把你的脚剁下来?”朱砂说着就要动手。 邹文会立马脱了鞋子,一块令牌从里面掉了出来。 “我看你还真不怕死。”云清浅觉得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大侠就饶了我吧,这次真的没有了,这是钟小姐的神秀令,没有这个小的会没命的。” “想拿走这个,你现在就没命。”云清浅十分平静的说。 邹文会想了想也不管令牌,转身就跑了,这次云清浅和朱砂都没有再拦着。 “公子,这些怎么办?”朱砂没想过他们路上会把别人的商队给劫了。 “找人来收拾一下,看都有什么,把那些册子都给我。”云清浅倒要看看钟星彩要做什么。 朱砂捡起那个令牌交给云清浅,云清浅看了一下收了起来。 云清浅就知道暗中肯定跟着几个人,她也没回自己马车那里,省的青黛和紫璃不自在,就在商队的篝火那里打坐了一晚上。 不到天亮周围都收拾好了,连血迹都没有了,那些没死的人直接被丢一边了,生死有命吧。 云清浅看着那么多货物,基本上都是粮食和布匹,这个时候红山口最缺这些东西。 “把这些东西检查一遍,确定没有标记就送到红山口去。”云清浅看着那些东西。 “是。”朱砂行礼。 青黛扶着紫璃过来,她们只看到有马车和货物,却不见了昨天那些人,心里对这个云戈敬畏了几分。 “多谢云公子相救。”两个人行礼。 云清浅打量了她们一下:“你们要去红山口做什么?” 紫璃也不再隐瞒了:“我家本在边城,这次家里人来信,让我回边城,如今边城失守,我只能先到红山口。” 云戈点头,转即看着青黛:“青黛姑娘呢?” “我一个人无事,就陪紫璃去红山口。” 云清浅想了想:“刚好我们也要去红山口,不过我赶时间,只能带一个人,你们两个谁去?” 青黛和紫璃意外,带一个人和两个人有什么区别呢? “我们有盘缠,车马可以自己雇佣的。”青黛慌忙说。 “不是盘缠的问题,是我要赶路。”云清浅很不近人情的说。 青黛看着紫璃:“要不你去吧,跟着云公子会安全一点。” “那你怎么办?”紫璃有些愧疚,青黛是陪她来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还不能继续带着青黛走。 “我先回京城,京城肯定没事。”青黛怕紫璃担心。 “青黛姑娘若是想回京城,不想住云家也可以,我与景王殿下有些交情,可以写信拜托景王殿下照顾你。”云清浅看到青黛头上戴的竟然是曾经景王赏赐给她,她又转增给青黛的簪子。 那簪子当时看着还行,却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青黛竟然会一直带着。 青黛听云戈这样说眼睛亮了一下,她在京城就想着怎么才能见到景王,没想到绕了一圈可以这样见到。 “那太好了。”紫璃也知道青黛的心思“多谢云公子了。” “不用。”云清浅说完就去写信。 不管青黛和景王最后结果如何,云清浅只能帮到这里了,每个人有自己的命数,能改的也只有自己。 第三百三十五章:应该是什么关系 顾川他们用了三天才到云清浅之前一夜之间就到了的小镇,路上什么岔子都出,那一群公子爷还炫耀生事,动辄就叫出自己带的厨子,然后摆个宴席吃喝半天。 他们到了镇子上,镇子上所有的客栈都被住满了,才安排了不到三分之一,然后就又开始争房间了。 顾川一阵头大的进了营帐,乔铭他们都抬头看了一下,这种营帐是朝廷配给他们的,一个里面可以住四个人,但是大部分都没用上,那些人的马车比这个营帐豪华多了。 他直接过去倒了一大碗水,水有些凉了,他也不管直接开始喝。 “还没分好?”元化看着顾川头疼的样子。 “这样下去,年前能不能到红山口都是问题。”乔铭看着一张地图,也是出来众人才发现,乔铭不但看书厉害,看地图也很厉害 。 “那到时候会不会半路就要折回,回家过年啊?”元化玩笑着说。 “还真有可能。”顾川喝完水吐了一口气“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估计这学子出征要泡汤了。” 方玉书听到学子出征要泡汤才侧目看着顾川:“要不分批走,愿意走的快的就先走。” 顾川不是没这样想过,但是吕良弼压着不让啊,而且这里有不少人怕先去的人把功劳给抢完了,他们不白出来了吗。 “请问顾川公子在这里吗?”外面有人找顾川。 顾川头疼:“肯定又出事儿了。”他说着走了出去。 “你是……”顾川不认识面前的人。 “这是云公子留给你的信函。”那个人双手把信交给顾川。 顾川一阵意外,他还奇怪云戈不但不出征,连送都不送他们,原来是已经出来了,他慌忙展开信看了看。 信上交代了他应该怎么应对这些权贵子弟,还有几种可能和几种方法,看着顾川茅塞顿开。 “看完之后请毁掉。”那人吹了一个火折子交给顾川。 顾川直接把信件给烧了,虽然不算什么把柄,但是被别人看到了终归不好。 这个时候苏翰辰走了过来:“顾兄在这里也有旧啊?” 顾川手里的信函烧了一半,手腕转了一下加快速度给烧了:“也不算有旧,不过是暂时见不到的人。” 苏翰辰想了一下轻笑:“顾兄怎么不去帮吕兄了?” “心有余而力不足。”顾川笑了一下说“苏兄不也过来了。” 苏翰辰点头:“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红山口,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想想办法吧?” “办法倒是有,可是执行起来比较麻烦。”顾川为难。 “哦?” “只要把主子和奴才分开,让奴才带着东西先走,半天设一个点,若是半天赶不到那里,便只能风餐露宿。”顾川直接说。 苏翰辰狐疑,之前顾川没有这样说过,看过书信就这样说了,难道是有高人指点? “如此也好,不如我们一同去和吕兄商议一下?”苏翰辰提议。 “我就不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好主意,谁知道别人怎么想的。”顾川拱手告辞。 苏翰辰想了一会儿,转身去找吕良弼了,这三天他对吕良弼有诸多不满,不过现在他是领队人,又有官职在身,也不好怠慢了。 云清浅在马车上终于把钟星彩的账本给看完了,现在红山口用度正急,钟星彩却只想着发国难财,沿路收了一帮匪徒,用强横的方式收粮屯粮运往红山口。 “朱砂。”云清浅叫了一声。 “公子。”朱砂进了马车行礼。 “用最快的时间,把这几个点给控制了,粮食就在原地另外找地方存起来。”云清浅吩咐到。 “为什么啊?这些粮食运到红山口,可以帮红山口解燃眉之急啊?”朱砂意外。 “红山口的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云清浅也不解释。 朱砂想了一下,怎么觉得云小姐的行事作风和自家主子有点像,随即领了命令出去安排了。 云清浅伸了懒腰靠在被子上,他们这样日夜赶路,沿途换车马,大概十天左右就会到红山口。 这个时候紫璃到云清浅马车一边行礼,她算是知道云公子为什么不带青黛了,这样赶路真的很赶,每多一个人就会多很多麻烦。 “云公子可有时间?”紫璃没有上车的意思。 “没有,紫璃姑娘有什么事儿就直说。”云清浅掀开了车帘。 紫璃也不尴尬,这个云戈说话这样,但是不管什么事儿都没耽误过:“我看云公子太忙,就先来答谢一下,以免到了红山口更没时间。” 云清浅笑了一下:“这些都是我为清浅做的,紫璃姑娘不必介怀。” 紫璃狐疑的看着云戈:“你和云清浅的关系不会只是未婚妻那么简单吧?”她觉得云戈知道云清浅的事儿知道的太详细了。 而且每次靠近云戈,总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紫璃姑娘觉得在下与清浅应该是什么关系?”云清浅眯着眼睛看着紫璃。 紫璃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我不过随便猜猜。” “紫璃姑娘操心的有点多了。”云戈说着放下了车帘“快要出发了,紫璃姑娘赶紧回马车上吧。” 紫璃站在马车下面,以前她管的有点多了,给云清浅带去过麻烦,现在被人这样说,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件事,慌忙去自己马车上了。 红山口的形势没有那么好也没有那么糟糕,巨石形成的屏障把双方隔开,但是那边西元人并没有撤离。 云德义来了之后就让人夯土筑墙准备防御,毕竟红山口被毁,这里没有天险屏障,乱石下面压着那么多西元武士的尸体,西元人肯定会给清理了,到时候他们只能原地镇守了。 “义父,朝廷的第二批粮草还没音讯。”云修齐进来行礼。 云德义当然知道没有音讯,他之前就是筹备粮草的,知道现在国库有多紧张:“臻王的部下呢?” “他们都去找臻王了,都快把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臻王会不会……”云修齐担心。 “别瞎说,臻王是辛离的战神,不可能出事的。”云德义很确定的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说服云父 倒不是云德义认不清形势,他也是战场厮杀过的人,对这种事情有直觉,他总觉得臻王不会有事。 “是,那粮食的事儿怎么办?”云修齐为难。 “先到最近郡县村落借一点。”云德义看着地图“西元那边有什么动向?” “还在清理巨石。”云修齐觉得西元人太固执了。 “这几个地方防守不能懈怠,虽然不能通过大批人马,但是要放着奇兵偷袭。”云德义吩咐。 “知道了义父,你每天都要叮嘱一遍。”云修齐觉得他义父是太紧张了。 云德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说实在的,就现在的情况,他真不确定这仗要怎么打下去,而且臻王出事很有可能和太子有关。 “将军,有为云戈公子在外面求见,说是将军的侄子。”外面有人进来禀报。 “他怎么来了?”云德义直接愣住了。 他这才来两天,他女儿就追过来了,就是说她路上的速度更快,除非她是日夜赶路过来的。 “义父还有一个侄子?”云修齐第一反应是冒牌的。 “刚有的,让他进来。”云德义脸色阴沉“你先去忙吧,记住我让你守好的两个地方。” “是。”云修齐行礼退下了。 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被带上来的云戈,之前还有怀疑,看这相貌应该错不了了,于是微笑颔首打了一个招呼。 云德义看着云清浅,他来的时候,他女儿才刚醒,状态很不好,现在竟然跟着过来了。 “见过叔父!”云清浅看她爹黑着脸,眼睛瞟着看着一边。 “你还怕我生气啊?”云德义看她那样子。 “我知道,叔父生气都是为了侄子好。”云清浅一脸认真的说。 云德义算是没脾气了:“赶紧休息一下给我回去。” “叔父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来了有什么目的?” 云德义看着他女儿:“说。” “京城学子现在已经在出征红山口的路上了,以四大学子为首,权贵子弟加上他们带的随从,有一千多人吧。” “胡闹!”云德义反射性的生气了“让他们来能有什么用?到时候若是出了一点问题,京城那些权贵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叔父那么着急干嘛?那些权贵子弟的确是个麻烦,却是红山口的粮草,他们都在这里,红山口的粮草敢懈怠吗?” 云德义一想沉默了,不要说红山口的粮草了,之前臻王在边塞的时候,粮草也一直是问题。 只是当初臻王顶得住,现在他不一定能顶得住。 “那些权贵子弟单独编制,每天训练,到时候吓唬吓唬他们,也不会让他们真正的上战场。”云清浅看她爹沉默了就继续说到“如果爹有能力,就把他们全部都收服了,以后云家就无人敢撼动了。” 云德义心中一个激灵,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有这样想法,可是现在云家经历过之前的劫难,他也变的圆滑了许多。 “别油嘴滑舌的,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瞒着你娘偷偷来的吧?收拾收拾赶紧走。” “我娘知道我来了。”云清浅一脸的委屈“其实景王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不过因为拆穿我的话,就彻底和爹翻脸了,而且还试图阻挠我离开京城,我在京城待着肯定不安全。” 云德义一想也是:“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我要去找臻王。”云清浅直接说。 云德义看着云清浅:“你给爹说实话,臻王之前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云家,是不是因为你?” “是。”云清浅也不再隐瞒。 云德义低头想了一会儿,若真是这样,那一切都说的通了:“你可想好了,你要是打算跟着臻王,以后不可能安稳了。” “爹放心好了,人生哪儿有那么多安稳,不过都是苟且。” 云德义听自己女儿这样说大笑起来了,好像就是这样的:“好,不愧是我云德义的女儿。”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云清浅详细的说了学子出征的事情,还说了云流汐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哎!”云德义听说云流汐知道了一阵感慨“什么都瞒不住,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 “爹放心,流汐已经看清楚了那林氏的真面目,不可能认林氏的,只是林氏被人救走了,我担心以后会针对我们云家。” 云德义点头,心里有了收服那一群权贵子弟的打算:“恩,你和流汐都是好孩子,爹当然放心。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会在红山口停留几天,然后去找臻王。” 云德义想了想点头:“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云清浅和云德义住一个院子,这些房子都是临时建的,环境都不怎么好,不过和外面只能扎营比已经很好了。 “云公子。”紫璃看到云清浅出来就去打招呼。 “紫璃姑娘?” “已经到红山口了,前面也过不去了,我们就此别过。”紫璃行礼。 云清浅意外,紫璃刚到这里,前面已经走不下去了,这里也没什么落脚的地方,她这样告别是要去干嘛? “好,那紫璃姑娘一切小心。”云清浅拱手。 紫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行礼告退了。 云清浅看着紫璃的背影吩咐朱砂:“派人跟着她。” “是。”朱砂也觉得这个紫璃有问题。 云清浅一个人走在他爹让人建的夯土墙那里,前世她没有来过红山口,不知道红山城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看来建红山城是势在必行了。 桑吉看着那巨大的碎石堆,臻王失踪了,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停在这里,可是西元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现在主张和谈的族长越来越多,他们觉得让辛离人赔点儿银子就隔点地,每年纳贡就好了。 可是桑吉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过了红山口才是辛离真正的领地,现在辛离人还在抵抗,而且随时都会反扑,现在就下定义实在为时过早。 “三皇子,辛离那边有消息。”卡诺拿了一个信筒进来。 桑吉拿出信笺看了看:“云德义来驻守红山口?” 第三百三十七章:被抓 看到云德义三个字的一瞬间,桑吉脑子里出现的是云流汐,在回到西元的时间里,所有的事情都在提醒他,忘了云流汐,云流汐对他不会有任何帮助,只会阻挠他前进。 可是他就是忘不了。 如今两国兵戎相见,他们之间更没有可能,他的思念却更深了。 “是,听说这个云德义年轻的时候就镇守过边塞,是一个将帅之才,我们要不要……”卡诺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桑吉想了一下:“不用了,现在那边没有太子的人接应,我们动手成功率太低,恐怕还会乱了我们在那边的部署,不划算。” 卡诺觉得自家皇子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是他不怎么能理解为什么不划算,杀人还有划算不划算的? 景王看着云清浅的亲笔书信,她自己走的潇洒,还不忘给他找点儿事儿,云清浅明明可以把青黛安置在云家,为什么偏偏要拜托他照顾? 难不成她觉得可以在自己身边安插一个钉子什么的,到时候也好给她通风报信?那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 青黛低眉顺眼的站在景王身边,不知道景王这样沉默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想过云公子的面子没那么大,景王怎么可能随便就收留她了。 但是她还是来了,来了,最起码有机会可以这样站在他身边。 有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好像成了自己的魔障,就觉得是全天下最好的。 “既然云公子拜托的,那你就在景王府先住下吧,雪绒,你去安排一下。”景王吩咐到。 “是。”雪绒行礼带着青黛离开。 “多谢景王殿下。”青黛忍不住欢喜。 雪绒把青黛安排到后院很偏的一个院子里,她看王爷的态度,看要让青黛在这里住很长时间了,安排在外面客房有点不方便。 “青黛姑娘现在既然住在王府,那王府的规矩我就要和你说一下,没有什么事儿就不要乱走动,毕竟这里是王府。”雪绒安置好之后板着脸说。 “多谢雪绒姑娘提醒。” “那云公子不把你安排到云家,却把你安排到这里也不知道是何居心,你也不要想的太好了。” “是。”青黛很礼貌的点头。 她不喜欢雪绒,当初雪绒在教坊里盯着云清浅的时候,她就不喜欢雪绒,这个丫鬟看着本本分分的,其实心高气傲的狠,不过是胆小,跟着景王不敢有任何逾越。 “知道就好。”雪绒说完就走了。 青黛看着雪绒离开,环视了一下院子,这个院子应该是许久没有住人了,看着有些荒凉。 没过多长时间,管家让人送来了日常的用度,青黛一一谢过,又给塞了一点银子,才知道这里距离王府后门很近,没事的时候可以从后门出去。 青黛送走这些人想了想把云公子给她的信打开了,她也不知道云公子为什么让她在景王府落脚之后才打开这封信。 她看过之后苦笑了一下,信中提到景王对云清浅超乎寻常的态度,不过让她不要介意,在景王府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还说了景王的一些习惯。 却提醒她不要太顾忌景王那些习惯了,景王是一个不喜欢被人看透的人。 “云戈?”青黛狐疑的念了一下落款上的名字。 有些事情只有云清浅知道,有些习惯也只有云清浅有,如果云戈只是一个刚见面的堂亲,怎么可能了解的这么透彻?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她脑海里,可是想想又不是,身高体型都不一样,而且云清浅不会武功,而那个云戈太过霸道,杀人都没什么反应。 山中不知日月,臻王看着自己手持的木棍上密密麻麻的标记,他已经失踪这么长时间了,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原本他以为自己并没有漂多远,可是那个地方奇石怪林,就连他都容易迷路,关键是他逆河而上的时候,河流竟然在山涧里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遇到了暗涌,暗涌把他卷到这里来了,他白天探路,晚上找地方休息,渴了喝山涧里的水,饿了狩猎捕鱼,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根本找不到离开这里的路。 这天他越过了一片石林,到了自己从未到过的地方,虽然他迷路了,但是大致的方向并没有错,他相信自己是距离红山口越来越近的。 他一脚踩下表情巨变一个转身避开,下面出现了一个陷阱,上面有网兜落下,若是他慢了一步,自己就要掉到陷阱里被抓了。 “呼呼呼呼……”周围的树上出现了好多人。 他们一个拿着弓矛,穿着兽皮,脸上也被涂的花花绿绿的,十分警惕的看着臻王。 臻王抬头环视着他们,他以前见过这样的部落,有的语言相通,有的语言不通,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我只是路过这里,还请行个方便。”臻王抱拳。 然而对方根本就不听他说话,一支箭矢呼啸而过,差点儿射中他,他侧身避开,对面有更多的箭矢。 臻王荡开全部的箭矢,一群人冲过来把他围住,也不管他说什么,直接就开打。 臻王知道自己遇到野蛮的部落了,也不试图和他们讲道理了,想突围出去。 然而这些人比他想象的要厉害很多,他们打架也不是没有章法的,对他消耗很大。 臻王苦战了一个时辰,被缠着无法脱身,最后还是被抓住了。 “外来人。”巴巴拉看着被压着的臻王“你是最厉害的一个,带走!” “你为什么要抓我?”臻王没想到他们竟然说辛离话,而且很标准。 “外面来的,都不是好人。”巴巴拉看着臻王“我们款待你们,你们竟然试抢走我们的一切。”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臻王意外。 “我们不需要什么误会,我只要彻底消灭到外来人就好了。”巴巴拉挥手让人把臻王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众人欢呼着抬着臻王就走,臻王在笼子里十分意外,既然要把外来人都给杀了,为什么现在不杀他? 第三百三十八章:梦寻 臻王被抬到部落里面的时候一阵震撼,这里是一个非常大的依山势而建的堡垒,不是平常那种依山而居篱笆为墙的部落。 他被抬到堡垒里,引的里面的人一阵欢呼,都来围观,他被人放在墙边和其他的笼子放在一起。 臻王看到那些笼子十分意外,里面竟然是西元的士兵,竟然有几十个。 云清浅在红山口三天,主要布置权贵子弟营的事情,另外她出去找臻王也需要人,她爹这里抽不出人,只能召集两个臻王的属下。 最先回来的是卫泓和林炘,这两个人和云清浅也熟悉,知道云戈就是云清浅。 “三百里没有主子任何踪迹。”卫泓禀报。 “没有任何踪迹,那应该是落水了。”云清浅皱眉。 “是,我们沿着河流一直找下去,然而到野狐岭那河却在山涧里消失了,下面是暗河,我们也派人下去查探了,有去无回。”卫泓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十分沉重。 云清浅的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她知道有去无回是什么意思:“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国师找过我,说臻王的命星未灭。” 卫泓和林炘听云清浅这样说眼睛亮了一下,虽然主子总是嫌弃国师,可是国师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把溧水两岸的地图给我,我们一定要找到臻王。”云清浅看着他们。 卫泓为难:“溧水一带地势十分复杂,那里地图只有一片山,我们这段时间找主子,绘制了一些,但是还是很少。” 云清浅就知道他们说的掘地三尺不过是夸张:“把有的都给我。” “好。” 朵娃公主倔强的走在城堡里,为了西元的战士,她和巴巴拉周旋着,但是巴巴拉想娶她是做梦。 突然她愣住了:“臻王?”她跑到关臻王的笼子那里。 臻王正在想办法怎么逃出去,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朵娃立马警惕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朵娃不知道怎么解释。 臻王炸毁红山口的时候,有些西元士兵冲了过来,他们知道自己被隔在这边就立马逃走。 朵娃公主也逃了,然后汇聚了不少西元的士兵,他们也是顺着溧水逃的,然后机缘巧合之下就发现了这个城堡。 他们想占了这个城堡作为据点,到时候也好和西元里应外合,结果这里的人太彪悍,他们反倒失败了。 失败之后大部分西元士兵都被杀了,后来因为他们的首领巴巴拉看上了朵娃,所以才留了一些挟制朵娃。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臻王看着西元的士兵在笼子里,只有朵娃在外面,而外面的人对朵娃还算尊重,他大致猜到了一些。 女人有自己的优越性,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恩,这里的防御十分牢固,而且人个个骁勇善战,你不要轻易尝试逃走,他们会杀了你的,让我来想办法。”朵娃说完就离开。 臻王看着朵娃离开,嗤笑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落到这个境地。 云清浅反复的看了看地图,手里握着臻王给她的玉哨,之前她几次梦到臻王,事实证明都是真实的,可是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臻王了,难道说她在臻王的梦里已经死了? “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一定会找到你。”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也许就像商陆说的,随便逆天改命是会被反噬的,她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重生了,但是她的确改变了太多事情。 红山口的夜很冷,朱砂和林炘都睡在云清浅的房间里,清冷的月光进来,洒下一片冰寒。 云清浅猛的睁开了眼,看着红山口的巨石堆,她想看的清楚一点,所以人慢慢的飞了起来,一直飞到巨石堆上面,俯瞰着一切。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梦,只有梦里才会这样。 想了一下他顺着溧水开始往下,这种飞的感觉很不真实,她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摔下去,但是还是很努力的飞。 以前她都是直接出现在臻王身边的,为何这次会这样? 很快就到了卫泓他们说的野狐岭,溧水就在那里消失,她一咬牙潜入水中,竟然也会有窒息感,她立马出来了,她知道,自己在梦里太难受的话就会醒来,她现在不能醒来。 抬头看了看天空,云清浅直飞上去,她觉得自己只要飞的足够高,就能看到的足够多。 突然一个亮点吸引了她,那里偏离溧水很远了,她犹豫了一下飞了过去。 一个城堡出现在自己面前,城堡里很多人,还有她一直在找的臻王。 臻王猛的睁开眼:“清浅?” 云清浅听到臻王叫她,一个激动意识涣散了。 臻王睁眼看着黑夜,城堡里有很多光亮,天上的星星都不怎么光亮,为什么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他会感觉云清浅就在他身边。 他觉得那不是感觉,不然不会来的那么突然,走的那么彻底。 “拿笔来。”云清浅猛的坐了起来,激动的无法言喻。 她终于又梦到臻王了,看到了臻王的处境,哪怕只是一个梦,她也坚决不会放弃。 朱砂和林炘都被她吓了一跳,朱砂慌忙准备了笔墨,这个时候刚刚鸡鸣,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 云清浅把溧水一带的地图都画了下来,另外画出了关臻王的所在地,她在梦中是一念之间的距离,具体的她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一个方向。 “公子,这是什么?”朱砂奇怪。 “溧水的地图,而且比我们绘制的还清楚。”林炘十分意外。 “林炘,你知道这个方向是哪儿?”云清浅指着一个地方。 “这里……再远一点是瓦加,不过……这个地方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啊。”林炘不太确定的说。 “你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云清浅不明白。 “云公子有所不知,这个瓦加虽然是一个小国,但是出产香料,还有一些特殊的药材,主子的人去过那里,而且我们对周围的小国和部落都很了解。” 云清浅意外,看来不单单是在辛离有力量啊:“准备一下,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去这里。” 第三百三十九章:他是我哥哥 就算只是一个梦,云清浅也愿意去看看,因为那里有臻王。 林炘是想反对的,可是看到云清浅脖子里挂的玉哨,反对的话就咽下去了,她手里有玉哨,可以号令臻王的所有力量。 早上臻王被人压到一个大厅里面,朵娃正和巴巴拉在吃饭。 “你和他很熟悉?”巴巴拉看着朵娃公主。 “不熟。”朵娃公主看着自己面前的东西,根本不看臻王。 “不熟就杀了。”巴巴拉挥手。 压着臻王的人直接提刀就要砍。 “住手!”朵娃公主看着巴巴拉“你答应我不再杀人的。” “我答应你不杀你的士兵,但是他和你不熟,不是你的士兵,杀了有什么关系?”巴巴拉耸肩。 朵娃公主咬牙,一定是她昨天在臻王的笼子外面停留的时间长了,被巴巴拉他们注意到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随意杀人了?”朵娃看着巴巴拉“除了杀人你还会做什么?” 巴巴拉看着朵娃:“守护我自己的子民,抢到我喜欢的姑娘。” 臻王算是明白了,看来这个首领喜欢朵娃,所以才会是现在这样。 “你不能杀他,他是……我哥哥。”朵娃咬牙说。 巴巴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怎么可能长的这么不像?” “同父异母的,而且他母亲是辛离人。”朵娃挑了一下眼角。 “那就更要杀了他。”巴巴拉看着朵娃的样子。 “为什么?”朵娃不解了。 “因为他对你比较重要,在杀他和嫁给我之间,你选一个。”巴巴拉看着朵娃公主。 朵娃公主盯着巴巴拉。 “你不用这样盯着我,我不杀你的士兵是不想你自杀,这个可是你的哥哥,要我不杀他,总得有更高的筹码才行。” 朵娃公主知道巴巴拉很难缠:“如果你放了他们,我就嫁给你。” 巴巴拉拧眉想了一下:“好,我们大婚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臻王意外的看着朵娃公主,他没想到朵娃公主会牺牲自己。 “那你不能再把他们关在笼子里了。”朵娃公主看着巴巴拉。 巴巴拉想了想:“把那些士兵关到地窖里,把他单独关起来。”他指着臻王。 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臻王给抓住的,自然不会让他轻易逃脱了,这个男人非常危险,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肯定会逃脱。 臻王被关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里,房间里只有一个一尺大小的窗户透进来光亮,比关在笼子里风吹雨淋要好一点。 从昨天想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堡垒,而且看样子绝地不是临时起意修建起来的,那些人的体格异常的强健,也不是普通人。 现在他真的只能靠朵娃救他出去了吗? 他正在分析自己的处境,朵娃带着金疮药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巴巴拉。 “哥哥。”朵娃看着浑身是上的臻王,他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巴巴拉让我给你送点儿药。” “你们西元要有送亲的人,七天之后,你就是朵娃的送亲人,最好把伤给养好了。”巴巴拉很开心的说。 他看到朵娃第一眼就喜欢上朵娃了,朵娃就像娇嫩而倔强的花朵,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漂亮。 臻王抬头看了巴巴拉一眼,想自己这样擒住巴巴拉会不会有逃走的机会,伤口却一阵刺疼。 “哥哥还是先养好伤吧。”朵娃公主看着臻王的眼神,就知道他不甘心被关在这里。 别说是臻王了,就是她带着的士兵,也不甘愿被关在这里,只是这里的士兵太强悍了,个个都不怕死。 朵娃给臻王上了药就离开了,他们一走,臻王立马用一边水桶里的水把伤口给清洗了。 真金疮药有问题,也许可以疗伤,但是那种麻麻的感觉好让他失去体力,这个巴巴拉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盘坐下来调息,朵娃这样救他,他欠朵娃一个人情,到时候他要想办法带着朵娃离开这里。 云清浅他们轻装简行,只是路不好走,一天下来并没有走多远。 晚上在水边扎营,云清浅拿着树枝在地上画来画去的,按照她的设计,要先到野狐岭,然后顺着野狐岭往西南走,她不是很确定路线,从这个地方开始往西南走的话,可能会错过。 朱砂拿了东西给云清浅吃,云清浅接过烤肉。 “你说姬家给了臻王保命的东西,臻王这次失踪这么长时间,姬家人不找吗?皇贵妃不担心吗?”云清浅好奇的问。 “姬家派人了,只是这一片山林根本就没人进过,谁进来都是大海捞针,皇贵妃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皇贵妃现在在哪儿,也许也在找。”朱砂不确定的说。 云清浅吃东西,她只是顺便问问而已。 晚上她打坐休息,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臻王面前了,一个密闭的小屋,里面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 “清浅?”臻王猛的睁眼。 云清浅一愣,她总觉得臻王是会感觉到她的,以前没有这么清晰。 “为什么我感觉你就在我周围呢?”臻王有些自嘲的笑“可能是我太想你了吧。” 云清浅过去手覆上臻王的手,臻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有那么清晰的感觉? “不知道你有没有那样的感觉,虽然我们从小就认识,可是在教坊见到你的时候,我竟然感觉是经历了一世之后的重逢。”他不自觉划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强大到和我并肩而立。” 云清浅没想到臻王一直这样为她着想,竟然是有这样的打算。 “我会的。”云清浅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这句话。 臻王身在皇室,不是没有能力保护一个人,而是没有能力一生一世无时无刻的保护一个人,他很强大,他面临的敌人也很强大。 其实不单单是皇室,普通夫妻也是这样,如果只是依附,那么终究会成累赘。 岁月悠悠,粉红骷髅,年华不再,生活便成沉珂,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消磨了多少甜蜜,在不断变化中,总希望在年少时开放的那朵爱情的花是不变的。 第三百四十章:再梦 仔细回想前世臻王也有这样的安排,只是她完全体会不到,甚至觉得臻王是在刁难她,而云流汐只抓住了一点点,即便没有臻王的爱,她也控制了臻王府。 那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她也不会让臻王因为这些改变而有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她起身离开,她要看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臻王看着自己的手掌,他不会感觉错,云清浅来了,又离开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城堡很大,云清浅看到很多人围着篝火在跳舞,中间有几分长的丰腴的女子,赤着脚在跳舞。 云清浅看着坐在上面的巴巴拉,她梦中见过很多人,却没有见过会发光的人,这个巴巴拉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竟然会发光。 她在打量着巴巴拉的时候,巴巴拉突然向着她的方向扔出了一支飞镖。 众人一愣紧张的看着自己的首领。 巴巴拉看着落在地上的飞镖,什么都没有:“我试试手。” 众人又欢呼着跳起舞来了。 巴巴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他明明感觉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云清浅现在就悬在巴巴拉看的地方,巴巴拉那飞镖没有伤她分毫,她觉得奇怪了,为什么射向臻王的箭会伤到她,而别人的飞镖伤不到她。 而且那个巴巴拉身上有什么东西,为什么觉得他也会看呢? 云清浅又巡视了一下这里突然发现这里竟然没有老人,有妇女和小孩,但是没有老人。 突然她看着自己慢慢涣散了。 早起朱砂叫云清浅起床,看云清浅还睡着,她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可是一直到上午,云清浅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朱砂暗叫一声糟糕,之前云清浅就这样昏睡了好几天,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又犯了吧! 卫泓和林炘十分着急,他们现在没时间在这里照顾云清浅,都想快点儿找到臻王。 “我试试。”朱砂想到一个办法,不太确定的说。 “现在有什么办法赶紧试啊。”林炘看着朱砂。 朱砂拿了不少黄精出来,直接给煎了。 孙郎中做的有黄精茶,可以长期服用,但是大量服用黄精的次数并不多。 煎好之后朱砂给云清浅喂下,云清浅好像感觉到了是黄精,自己开始吞咽了,喂的也不吃力。 “怎么……”林炘看着云清浅喝完黄精茶之后又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作用。 “再等一会儿。”朱砂不太确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这黄精有用?”卫泓十分狐疑。 “我家公子得过一次怪病,像现在这样没有原因的睡了很久,后来就坚持吃黄精。”朱砂解释了一下。 “咳咳……”云清浅轻微的咳嗽了一下,整个人都非常虚弱。 “公子。”朱砂一阵惊喜。 “拿纸笔来。”云清浅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和上次的感觉差不多。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若真能神游物外,这神游物外是有局限性的,而且时间长了自己也会很累。 朱砂拿了纸笔,云清浅非常吃力的画了起来,她觉得那个堡垒非常难攻,还是先做好准备为好。 几个人都认真的看着她画东西,虽然不知道云清浅是从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但是画的没有错。 “这样一个地方,周围都是悬崖,怎么攻下来?”云清浅把画好的图交给卫泓。 “里面守备怎么样?”卫泓奇怪。 “精壮战士数百。” “那就难了,若是没人从里面打开,只能悄无声息的攀上去。”卫泓看着奇怪的城墙“这是什么?” “上面爬满了长刺的藤蔓。”云清浅突然觉得这个难度更高了。 “那就更麻烦了。”卫泓想着说。 “你可以慢慢想,我们转一下方向,直接向西南。”云清浅不想耽误那么多时间了。 这个时候宋仆也过来和他们汇合了,宋仆是臻王的斥候,由他探路,一群人会走的更快一点。 云清浅恢复了三天还是有些疲惫,一路上就有朱砂和林炘轮流背着,这样可以走的快一点。 晚上宋朴把卫泓和林炘叫到一边,这两天在附近搜索的人又汇聚了一些,云清浅让他们一起上路,他们觉得这样心里没底。 “那云小姐是怎么确定方向的?”宋朴越走觉得偏离溧水的越多,按照臻王的正常行径,不可能偏离这么远的。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她之前绘制了比我们还详细的溧水沿岸地图。”卫泓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来起来,云小姐第二次绘制了那城堡的地图之后,状态就一直不怎么好。”林炘跟着云清浅过,知道她做事一般都是有目的的。 “那我们就这样跟着她一直走?”宋朴有些担心“而且这么多人顺着一个方向,万一和臻王错过了怎么办?” “溧水沿岸我们都找了一遍了,都这么长时间了,也许臻王真的偏离了溧水呢?”林炘不太确定的说。 “总之再走一天,如果再没有任何发现,我们不能再这样盲目的走下去了。”宋朴决断的说“除非她能说出为什么。” 卫泓和林炘想了想点头,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巴巴拉要成亲,一切都按朵娃说的来,整个城堡都很热闹,那些穿兽皮的人甚至还拿出来了一些衣服穿。 臻王站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声音,朵娃嫁给巴巴拉他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因为他嫁的就不同了,自己算是欠下了一个人情,最终不知道怎么还的人情。 朵娃看着自己新衣服,她一度非常好奇这个巴巴拉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他们能有防御力这么高的城堡,而且也不缺日常的物资,这不是那种隐居山林的部落才会有的。 难道自己真的要嫁给巴巴拉吗? 按照他们西元人的标准,巴巴拉是一个英勇无敌的武士,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人。 “朵娃,喜欢吗?”巴巴拉看着朵娃黯然的样子。 “我们的婚礼,我哥哥和我的战士都要参加。”朵娃抬头看着巴巴拉。 “没问题。”巴巴拉直接坐在朵娃身边揽着她的肩膀。 第三百四十一章:困兽犹斗 朵娃就算心里不适也要忍着,成亲的时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要想办法通知她的人,到时候在婚礼上反扑,也许能离开这个地方。 “我想我哥哥主持我们的婚礼,我能不能去和他商量一下?”朵娃强颜欢笑。 “可以。”巴巴拉开心的看着朵娃。 “那我现在就过去了。”朵娃看着巴巴拉。 “好。” 等朵娃离开,巴巴拉眼底嗤笑,他知道朵娃不会甘心,但是他喜欢聪明的女人,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太无趣了。 朵娃看到臻王盘膝坐在那里,即便是在这么阴暗的地方,臻王还是那么平静淡定,像天生的王者。 “哥哥要主持我与巴巴拉的婚礼,这里和我们西元毕竟不同,我们来商量一下。”朵娃说着看着门外的人把门给关上。 看到门被关上,朵娃里面到臻王面前:“你的伤没事了吧?” “没事。”臻王看着朵娃担心的样子“公主真要嫁给巴巴拉。” 朵娃公主低眉一想:“三天之后我与巴巴拉大婚,也许是我们逃走的最后机会,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挟持住他,我们一起逃走。” 臻王看着朵娃公主:“朵娃公主怕是不知道,你的人可能根本就没能力逃走了。” “为什么?”朵娃不理解,臻王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她的人。 “那个巴巴拉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是不是什么都答应公主?”臻王在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朵娃眼珠转了一下点头,除了逼她嫁给他这件事之外,其他的事儿都会顺着她。 “那就是了,因为他根本不怕公主有什么动作,也就是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朵娃不相信:“到时候我们可以出其不意。” “朵娃公主给我的金疮药是哪儿来的?” “巴巴拉给的,他们自己也用。” “他们自己也许也用,但是那药用了之后表面上伤口好的很快,但实际上让人一旦运功就会全身酸软无力,所以他才不担心我逃走。” “怎么可能?”朵娃愣住了。 臻王看着朵娃公主的反应知道她也不知道:“朵娃公主若是不相信,可以想办法找一个自己的战士试一下。” 朵娃想了想转身离开,要是真是臻王说的这样,那她之前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要再想办法才行。 臻王看着朵娃公主离开,又开始闭目凝思。 在朵娃公主成亲的时候,的确是他们逃走的最好机会,只是那个巴巴拉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若是出一点差错,他们都要葬身在这里。 朵娃公主离开关臻王的地方,直接去看西元战士了,她看西元战士倒是没人拦着。 他们十个人关一间地窖,地窖里一点都不冷。 “公主。”那些战士见到朵娃来都纷纷行礼,他们的命都是公主保下来的,他们誓死追随公主。 朵娃看着他们:“我许久没有见咱们西元的赤膊斗了,你们搏斗给我看看。” “是。”两个最强壮的人出列。 西元人以赤膊搏斗决定几乎所有的事情,在西元只有一个真理,谁拳头硬就听谁的。 两个人铆足了劲儿要给公主好好表演,撞到一起之后两个人都瞬间倒下了,还一脸痛苦的样子。 “公主,不知为何我们只要一用力,就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一个战士痛苦的说。 “我知道了。”朵娃一脸的没落。 她还想着自己从巴巴拉手里保住了他们的性命,没想到巴巴拉早就留了后手,也许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离开地窖,她觉得外面的太阳有些刺眼,如今她救下臻王又如何呢?臻王会感激一个已经嫁给别人的女人吗? 不对!如果是那样,她不能留臻王,最起码对西元没有威胁了。 然而她十分矛盾,矛盾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她想救臻王,但是臻王离开这里就会和西元为敌,而她可能永远留在这里。 巴巴拉站在朵娃一边,挡住了朵娃的太阳:“那个男人真聪明,竟然察觉到了我对他们做的手脚。” “你为什么要这样?”朵娃猛的扑到巴巴拉身上,试图掐着他的脖子,却被巴巴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任何敌人都像无法沟通的猛兽,都在等待机会给你致命的一口,所以,必须先拔了它的爪牙,这样才会放心的圈着。”巴巴拉很有兴趣的说。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我?”朵娃咬牙。 “你困兽犹斗的样子最好看了。”巴巴拉笑着说。 “你知道你关着的人是谁吗?若是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会把你这里夷为平地。”朵娃威胁到。 巴巴拉眯了一下眼睛,透着危险的光:“那个男人身份不一般?甚至比你这个公主都要尊贵?” 朵娃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当然,我哥哥的身份当然比我珍贵,我父皇也许不会为我出兵,但是肯定会为我哥哥出兵的。” 巴巴拉不相信朵娃说的话:“那也得他们先找到这里再说。”他说着松开了朵娃,一脸威胁的说“大婚将至,我第一次成亲,不想出什么意外。” 朵娃咬牙,也只能接受他的威胁,如果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没有想到办法,那她只能死了。 走了一天依然一无所获,云清浅在大量的黄精的帮助下状态恢复了不少,吃过晚饭之后,宋朴他们都过来了。 “我们商量一下要不要继续前行了。”宋朴直接说“我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可能会漏掉臻王的线索,所以我想从明天开始,我们再分开找。” “不行。”云清浅反对“对方人很多,如果我们找到了,因为人数不够出了意外,到时候谁也担当不起。” 卫泓看着云清浅说的认真:“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走到现在,别说找到主子了,连一点人活动的痕迹都没有,我们再这样走下去,就是冒险。” “你呢?”云清浅看着林炘。 “我们都很想快点儿找到主子,可是云小姐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就让我们这样走下去,让我们很为难。”林炘很中肯的说。 第三百四十二章:花 云清浅不是不想告诉他们,而是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们,难道让她说,我梦到臻王在那里? 这种事情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离京的时候,请国师占卜了一卦,卦象上说这个方位有生机,但是可能会有兵祸死结。”云清浅看着他们。 众人看着朱砂。 朱砂点头:“我们离京的时候,国师的确去找过我们。” 朱砂都这样说了,别人也只好再信云清浅一次。 “如果如你所说,对方有很多人,那肯定有活动范围,会有人迹,再走一天,若是没有人迹,我们就分散了找。”宋朴说完就离开了。 林炘示意卫泓去跟着宋朴,她留下来看着云清浅。 “你不要生气,臻王的性命比我们自己的珍贵,如果最后找不到臻王,我们只能以死谢罪。”林炘知道宋朴和卫泓都有些急躁了。 “没事。”云清浅也不在意“臻王有你们这群属下真好。” 林炘也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亲自来找臻王,想想臻王以前为她做的也值了。 云清浅觉得这里距离自己梦到的城堡应该不远了,急于再梦到那个地方,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反倒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好,精神有些萎靡。 “小姐,你没事吧?”朱砂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用三倍的黄精给我煎水喝。”云清浅知道自己着急了,可是她现在真的很着急。 “孙郎中说量大了对你身体无益。” “我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云清浅盯着朱砂。 朱砂只好去准备了,云清浅扶着头一阵头疼。 她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可是掌握不了,好像都是随即出现的,这让人很头疼。 服了大量了黄精之后云清浅又上路了,这次身体又有点弱,还是被人背着,又匆匆的走了一天。 晚上宋朴他们又来找云清浅了,他们什么都不说,不过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你们都很着急,我都亲自来了,我更着急。”云清浅看着他们的样子。 “我们的意思是分开找,以免错过了。”卫泓觉得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云清浅想了想:“可以分开,但是只能分成在一个时辰之内能召集到一起的距离。” “那叫什么分开?”宋朴气恼。 这个时候有个斥候匆匆的跑来:“靠东方向有火光。” “再查!”几个人同时说。 有火光如果不是失火,那就证明有人迹,他们找了这么长时间,一点人迹都没找到,现在可能有人迹了,他们都兴奋了。 “不对,我亲自去一趟。”宋朴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云清浅叫着宋朴“只能查看,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情况回来商议一下再说。” “是。”宋朴转身就走了。 一群人激动的有些睡不着,恨不得也点一个火光和对方回应一下,卫泓和林炘更是直接去看那火光了。 “不对!”卫泓看着远处的火光“那火光是映到上空的,就是说有火的地方比较矮,矮的地方有那么大的火光,我们看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变化,也就是说火堆可控。” 林炘点头:“难道真的像云小姐说的,有一个很大的城堡?” “等宋朴回来再说吧,谨慎一点总是好的。”卫泓凝重的说。 然而到了天亮宋朴还没有回来,夜里是可以看到火光,可是距离就不好说了,再说是在山林里,地势怎么样也不清楚。 一行人也没有等宋朴回来,而是根据宋朴留下的标记开始赶路了。 云清浅看着方位,看来自己之前估算的太靠西了,偏离了不少,这会儿是往东的路。 “快看!”卫泓指着一条很小的路。 只要有人踩的路,就证明有人迹,而且已经踩成路了,就是人在这里生活的比较固定。 “谨慎一点,既然这里都有人迹了,宋朴不可能那么冒进的。”林炘提醒到。 一行人十分谨慎,再往前走看到了一片宝蓝色的花,花不大,外面还有一层带着白色绒刺的花托,花瓣的蓝色无比的纯粹。 “这不像是自然长的啊。”卫泓说着采了一朵“嘶。”他手碰到了那绒刺竟然被勾住肉了,还扎了上去。 “让你不小心。”林炘说着去给卫泓拔。 “别碰。”卫泓突然警惕起来了“拿手帕给我。” 林炘慌忙拿手帕给卫泓。 卫泓用手帕垫着,小心的把绒刺给拈下来:“大家都不要碰这些花,这些花有毒。” 众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宋朴?”林炘一愣“按照他留的标记,他肯定走到这个方向了,晚上看不见,他会不会……” 卫泓也想到了:“先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休息,我们去找宋朴。” 这一片蓝色的花面积太大,而且这里是山谷,隐蔽的地方不多,他们只好退到林子里了。 云清浅用树枝夹着折下来一朵花来,休息的时候反复观察,之前她神游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注意这种花,毕竟这种花并不引人注目,而且那个时候是晚上。 “你说要是有人在这里大量的种植这种花,是为了什么?”云清浅看着林炘。 “应该是提取香料吧?” “那如果是一种药材呢?而且是毒药。”云清浅觉得这花上的绒刺都那么毒了,这花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毒药也是非常珍贵的,毕竟有量的要求,要是毒药获取非常简单,那箭矢做成毒箭,不战无不胜了。 “那种植这种东西的人野心就大了。”林炘想着说。 “快过来帮忙。”卫泓背着宋朴回来了,宋朴已经昏迷了,身上还有血。 林炘给宋朴检查身体,看宋朴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怎么回事?”云清浅看着宋朴那诡异的样子。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花丛里,周围是他的属下,看样子是他杀的,他虽然活着,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卫泓觉得这件事太诡异了。 “难道和这个花有关?”云清浅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原因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幻象 众人也都看着云清浅用树枝带回来的花,他们从小被选拔出来训练,普通的毒药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可是这花实在太他诡异了。 云清浅看着众人,直接把那花在手掌里给捏碎了。 “小姐!”朱砂惊讶。 “不可!”众人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云清浅看着掌心被捏碎的花朵:“只有试了,才知道这花有什么用途,这个量小,没事的。” 众人惊讶没想到云清浅竟然有这样的魄力。 “那也要奴婢来试啊,小姐怎么可以亲自试?”朱砂看着云清浅。 “这里人里,我的武功最低,要是到时候真要营救臻王,我的作用最小,你们要好好筹备着营救臻王。”云清浅笑了一下觉得头有点眩晕“我开始出现头晕了,你们把我绑起来,等我清醒的时候再放开我。” 她说着看着眼前的人开始扭曲,然后有的变成了臻王,有的变成了景王,还有钟星彩他们,她在萧瑟的梅园,流汐站在床边嘲讽她。 “快!”云清浅知道那是幻象,可是自己内心深处的幻象,自己真的抵抗不了。 众人看到云清浅额头开始冒汗,朱砂和林炘犹豫了一下把她捆了起来,朱砂找来了水,清洗了她掌心的花朵,没想到那花朵能把手心给刺破了,所以反应才会这么大。 种种幻象出现,尤其是前世的种种,自己生了臻王的孩子,她不喜欢那个孩子,但是知道那个孩子已经没有了的时候,她的就像被剜肉一般的疼。 卫泓给云清浅把脉,但是云清浅全身僵硬,他根本就看不住脉象。 “是……”云清浅的牙都咬出血了“幻象。” 众人一惊,毫无预兆的幻象,真的会让人沉溺其中。 卫泓一根银针下去,云清浅直接昏迷了。 “你?”朱砂生气。 “若是幻象,让她昏迷会好一点。”卫泓回头看了宋朴一眼“他应该也是中了幻象,所以才会杀了自己人,脸上挂着那样的笑。” 众人恍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炘看了一眼远处蓝色的花海,看着很漂亮,却像一张大口,等着吞噬落入其中的人。 “种花的人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卫泓看着远方“我带人去探路,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他们醒来,把宋朴的鹰隼都放出去,标记路线和位置。”卫泓吩咐。 林炘点头,云清浅的预测已经被印证了,那么臻王很有可能就在这里。 卫泓带着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那花是人种的,自然有人过的地方,白天小心一点就没事。 林炘和朱砂把云清浅解开,用毯子裹着她把她靠在树上。 “主子刚让你跟着她的时候,你是不是有点不情愿?”林炘看着细心照顾云清浅的朱砂。 “主子的命令,没有什么不情愿。”朱砂和林炘的本领差不多,不过她没跟着臻王。 “她也是一个好主子。”林炘看着云清浅。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云清浅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头还非常疼,全身又开始无力。 “小姐,你醒了。”林炘一阵欢喜。 云清浅点头:“卫泓呢?” “他去探路了,小姐感觉有什么不适?”朱砂紧张的看着云清浅。 “这种花应该会致幻,而且会让人身体充满了力量,但是之后就会全身疲软。”云清浅从未遇到过这种东西。 “你说的有点像阿芙蓉。”林炘狐疑的说“那种东西可以麻醉,致幻,亢奋,军营里会用到,用于治疗重伤的士兵。但是据我所知,阿芙蓉不是这样的。” 云清浅连阿芙蓉都不怎么了解:“有这么神奇?” “并不神奇,小剂量是药用,但是这个东西非常容易上瘾,一旦上瘾就会病入膏肓一般,成为废人,军营里也是迫不得已才用的。”林炘对那种东西一点好感都没有。 云清浅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我们现在只知道花直接有这样的作用,若是有什么炮制的方法,会不会有其他用途?” “有可能。”林炘点头。 按着花田周围的路径,卫泓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传说中的城堡,然后看到那城堡的时候,他傻眼了。 那城堡就在对面,中间有一个吊桥相连,而且城堡依借地势,上面爬满了藤蔓,根本就爬不上去。 城头上有红绫,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卫泓观察了一下周围就离开了。 听卫泓这样说众人也有点傻,要是臻王真在那城堡里,还真是一个大难题。 “不对!”云清浅突然说到“要建成那么大的城堡,要是只用一条吊桥连通,得建到什么时候?” 卫泓想了一下:“云小姐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路?” “应该有。”云清浅不太确定“有没有这个地方的全貌图?” 众人摇头,他们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人。 云清浅倒是有可能知道这里的全貌,但是她现在身体太虚弱了,她努力的想着城堡里面的结构,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漏洞。 明天就是她大婚的日子,朵娃只觉得那红色刺眼,她去辛离的时候,想过自己会为西元而死,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困到这个地方。 巴巴拉在看着一个大锅里熬的东西,蓝色的汁液慢慢的变成红色,红的异常妖艳,然后有变成暗红色沉寂下来了。 他只要有足够的魔鬼琉璃苣,就可以控制整个天下了,到时候他就不用窝在这样一个地方了。 “主子,外围出现了陌生人。”有人禀报。 巴巴拉的眼眸一阵阴沉,从朵娃出现之后,这里出现的生人有点多:“除了。” “是。”那人行礼退下。 巴巴拉看着那个大锅,他需要更多的魔鬼琉璃苣,现在的量还是太少了。 云清浅一个机灵醒来,看到朱砂挡在她前面,远处正在打斗。 “怎么回事?”云清浅以为又有人产生幻象了。 “是城堡里的人出来了。”朱砂小声的说。 卫泓他们杀了这些人很容易,但是他想捉活的,可是这些人功夫不怎么样,力气却异常强大,而且几个穴位在他们身上根本就没用。 第三百四十四章:混入 一群人折腾了许久,为了不引来其他人,只好把来人给杀了,卫泓气恼的吐了一口气。 本想着有人出来可以了解一下里面的情况,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顽固。 “看来我们被发现了。”云清浅看着地上的尸体。 “恩,我们得转移一下。我在那个入口安排了人盯着,却没有一点消息,看来云小姐说的对,可能另有出口。”卫泓对云清浅有些佩服了。 “既然另有出口,那出口的位置走的人应该比较多,不难找到。”云清浅猜测着说。 “这个不一定,他们日常应该很少用那个出口。”卫泓不太确定“我们还是先转移一下位置吧。” 宋朴还没有醒,众人趁夜转移,连那几具尸体都带上了。 天亮之后,云清浅他们蹲在地上检查昨天晚上来刺杀他们的那几个人的尸体。 “击打穴位没有用。”云清浅蹲在地上抱臂“我想起来了,城堡里没有老人。” “没有老人?”林炘狐疑“难道他们是在这城堡里秘密计划着什么,而不是世代在这里生活?” “应该是生活,但是没有老人。”云清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诡异。 “这些人力气非常大,但是动作没有那么灵敏。”卫泓检查着他们的尸体“没有拳茧,不像是苦练的人。”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林炘也皱眉。 巴巴拉派出去的人一夜未归,他知道应该是出事了,早起就来找朵娃了。 “你来做什么?”朵娃公主看着巴巴拉。 巴巴拉坐在朵娃公主一边:“追随公主殿下的一共有多少人?” 朵娃奇怪:“我们西元的武士,都会毫无条件的追随皇室。” “我是说,跟着你来的有多少人?” 朵娃奇怪这个问题,难道是外面又有人来了? “不知道,他们在混乱中分散了,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活着。”朵娃简单的说。 巴巴拉想了一下,他并不关心西元和辛离的战事,反正他们每年都会打,而朵娃说的到底有几分是对的他也不清楚。 “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外面可能来了公主的部下,不如我们出去把他们迎接进来,也好一起庆祝。”巴巴拉拉着朵娃就走。 “你想用我威胁他们?”朵娃挣扎坐在那里不走。 “我们成亲之后就是一家人了,怎么能叫威胁呢?”巴巴拉干脆直接抱着朵娃公主走了。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朵娃公主挣扎着。 巴巴拉一脸满足的看着朵娃公主,根本不在意她的挣扎。 臻王顺着小窗户看着外面十分热闹,一群人不知道为什么欢欢喜喜的离开了城堡。 他这个地方只能看到一点点外面,连天空都看不到,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们出来了。”有斥候过来禀报。 卫泓他们趴在大石头那里看了看,还真出来了,而且是一群人出来了。 “那是……”林炘有些不太确定“朵娃公主?” “是。”卫泓点头。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她……”林炘怀疑臻王的失踪和朵娃公主有关,毕竟朵娃公主有前科。 “应该不是,朵娃公主是和主子一起失踪的,要是西元在这里有这样的布置,也不会每次打仗都那么被动。”卫泓分析到。 “那他们现在在外面,我们要不要直接打过去?抓住他们让他们放了臻王。” “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还不知道臻王在不在里面,而且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出来,说不定就是为了引我们出去。” 卫泓可以这么冷静,因为不是臻王出来了,要是臻王在面前,他估计拼了自己的命都要过去。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回去,他们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石缝,也算隐蔽。 巴巴拉带着朵娃公主走了一大圈,发现了魔鬼琉璃苣被人踩过,还有打斗的血迹,可是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也没有其他痕迹。 “看来你的属下并不忠心啊。”巴巴拉觉得那些人是不会出来的。 “也许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救出我,要回去搬救兵呢?”朵娃见没有人出来就松了一口气。 “是吗?”巴巴拉抬头看着天空的鹰隼。 他对这里的一切太了解了,这里没有这样的鹰隼,可是那鹰隼太高,他也没有办法。 “那最好能把我的岳父搬了,顺便见见自己的外孙。”他笑吟吟的看着朵娃。 朵娃扭到一边不看他,心里却清楚是臻王的人来了,臻王的人来了,比西元的人来了还有用,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哈哈,我的女人害羞了。”巴巴拉抱着朵娃就走。 “你放开我。”朵娃气恼。 看着那些人又回去了,卫泓他们松了一口气,开始筹划怎么混进去了,不管里面有没有臻王,只要混进去就免不了异常恶斗。 几个人正商量着,突然一只鹰隼落了下来,他们一惊看着鹰隼带回来的消息。 “太好了。”卫泓惊喜“我之前安排在入口的人混进城堡了,今天晚上会为我们开城门。” 云清浅也一阵惊喜。 巴巴拉回到城堡有些不死心,派人检查了城堡各个地方才死心,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把这些人都放了算了,现在他没必要和那些人为敌,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对方也不会放过他。 晚上整个城堡都装点起来了,臻王和西元的那些士兵也被放了出来,还给他们穿了新衣服。 臻王要主持婚礼,穿的也十分华贵,看着这样的衣服,臻王想到了瓦加,难道这个城堡和瓦加有什么关系? “走了!”带臻王的人看着他的发呆就不耐烦的说。 臻王离开那个狭小的房间,看到外面的人在欢呼,抬头可以看到星星,还是那黑漆漆的城墙,想从这里逃走真的很难。 吊桥上的木板已经被收回来了,城堡的大门被关上了,这大门十分沉重,开关的时候都会有沉重的声音。 巴巴拉觉得万无一失了,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他这个人非常谨慎,深深的知道,最后关头人最容易放松,也最容易出事。 第三百四十五章:你愿意娶我吗 所有的人都在狂欢,庆祝他们的王终于有女人了,他们高傲的王,一定会娶天下最美的女人。 朵娃穿上新娘的衣服真的很美,她咬牙从洒满了五谷的路上走过,走到巴巴拉面前。 巴巴拉一边站着臻王,朵娃心里想着臻王,才有勇气把这一段路走完。 臻王宣读了他们喜结连理,又主持了仪式,巴巴拉直接把朵娃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肩上,所有人开始恍惚了。 朵娃公主眼角看着站在一边的臻王,眼泪落下,她突然有些怕死。 卫泓他们看着只剩下钢索的吊桥,那钢索还带着钢刺,想要顺着钢索爬过去不容易,不过对他们来说不算难事。 “云小姐就留在这里,万一我们出了意外,你也可以逃走。”林炘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想了想摇头:“我要过去。” 别人只是猜测臻王在里面,她是确定臻王在里面,所以她一定要进去。 众人看云清浅坚持,就合力带她过去了,卫泓轻轻的敲了一下腰间的小鼓,一群人就安静的在那里等着。 城堡里喝酒吃肉一片沸腾,臻王坐在一边的桌子那里,他终究还是欠下了朵娃的。 突然沉重的开门声响起,欢呼的声音被压了下去,臻王距离朵娃很近,反射性的把朵娃拉到自己一边。 巴巴拉盯着他们:“是你们?” 沉重的开门声很快,众人在短暂的安静之后,立马到一边拿起自己的兵器, 然而不等他们拿起,强弩密集的破空之声响起,里面的人直接倒了一片。 巴巴拉转身拿起自己的弓箭,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了,这里面肯定有他们的内应,之前转进来的人都没有那个能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仔细想,卫泓和林炘已经带人冲进来了。 巴巴拉一看是压倒性的优势,于是吹了一个唿哨,本来在打斗的人,一边打一边让后退。 巴巴拉恼怒,直接拉满了弓,向着朵娃射去,在射出的一瞬间他改变主意了,他觉得朵娃那个哥哥有大问题,于是箭微微的偏了一下,设想了臻王。 “不要!”朵娃侧目看到箭矢,直接挡了过去。 巴巴拉一惊,转身就跑。 “朵娃?”臻王意外,本想带带人去追击巴巴拉的,现在也走不了了。 “主子!”卫泓他们叩头。 “去追巴巴拉,不要让他们逃了。”臻王的目光清冷。 “是。”卫泓带人就去追。 城堡里没有死的人已经放弃抵抗了,蹲在那里很老实。 云清浅走了进来看着朵娃倒在臻王的怀里,臻王紧张的握着她的手,她愣在那里了,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不该过去。 “呵呵,我想过我会嫁给你,却没想到我当这你的面嫁给了别人。”朵娃疼的快昏死过去了。 “你会没事的。”臻王看着朵娃腹部的箭,看样子没有在要害上。 “如果,我还能活着,你愿意娶我吗?”朵娃看着臻王。 臻王没有回答。 朵娃呵呵的笑了一声:“我不配嫁给你,当初我去辛离,为的就是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被你看穿了。” “你会没事的。”臻王抱着朵娃站了起来,突然看到云清浅就站在不远的地方。 云清浅努力的笑了一下。 臻王犹豫了一下,先抱着朵娃进房间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的背影,一阵疲惫袭来,直接昏死过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城堡都晃动起来了,卫泓他们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臻王晃动一下,还是稳稳的抱着朵娃。 “他们在暗道里布置了炸药,我们没有时间全部撤下来,地道被他们给炸了。”卫泓一脸愧疚。 “无妨,林炘,先来给朵娃公主包扎。”臻王把昏死过去的朵娃交给了林炘。 他回头再找云清浅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倒在地上了,慌忙过去把她横抱起来,找了个房间安置。 “她怎么回事?”臻王握着云清浅的手。 “有一次小姐睡觉的时候莫名的得了一种怪病,昏睡不醒,后来就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朱砂跪在地上请罪。 “怪病?”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那你怎么还让她离开京城?” “京城有景王盯着小姐不放,小姐为了来找主子,想办法让学子出征,以解决红山口粮草问题,从京城到红山口她日夜赶路,还是小姐指了方向,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主子。” 臻王看着云清浅睡的安稳:“她怎么知道路的?” “小姐说是国师大人算的,若不是小姐说到时候会有城堡和兵祸,我们沿路汇集了不少来找主子的人,现在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救出主子。”朱砂有些激动。 商陆的本事怎么样他还清楚,顶多能看出他有没有死,说的这么详细,好像她看到了一样。 “你先下去吧。”臻王吩咐到。 朱砂行礼离开。 臻王看着云清浅扮做男人的样子,她扮成这样,估计不单单的景王盯着不放吧,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人,以后自己的情敌不单单是男人了,还多出一堆女人来。 他把云清浅往里面挪了一点,自己躺在云清浅身边,让她靠过来,就那样安心的睡了。 朵娃公主的伤势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伤在了腹部,以后可能不会有子嗣了。 臻王听林炘这样说并没有大反应:“城堡的事儿问的怎么样了?” 卫泓把那蓝色的花,还有暗红色的药丸放在桌子上:“他们说这种花叫魔鬼琉璃苣,可以炼制这种神药,吃了这种药之后就会精神百倍,力大无穷。” “怎么可能。”臻王看着那红色的药丸“魔鬼琉璃苣,要是真有这么神奇,怎么会冠以魔鬼之名。” 林炘犹豫了一下:“这花有致幻的作用,我们在遇到这花的时候云小姐自己试了一下,她说这花会在瞬间让人充满力量,但是很快就会浑身酸痛。” “你们?”臻王盯着卫泓和林炘。 两个人慌忙跪下,他们就知道,臻王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生气的,不管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三百四十六章:救命恩人 有人说一个人爱另一个人就像眼珠子一样,在臻王眼里,云清浅比自己的眼珠子重要多了。 所有有关云清浅的事儿都是没有道理的,只要结果是云清浅受伤了。 林炘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没瞒着这件事,也不敢解释。 “算了,你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弄清楚那个巴巴拉的身份,还有这个魔鬼琉璃苣到底有什么用。”臻王吩咐到。 “不好了。”有侍卫跑了进来“这里的人发狂了。” 臻王一惊,带他们他们出去了。 臻王把他们关在一个圆形的角斗场里,这会儿那些人像是发狂了一样互相殴打。 臻王站在一边观察了一下:“把那红色的药丸给他们。” 卫泓只得到了一点红色药丸,直接给丢下去了。 那些人看到红色的药丸更加疯狂了,都拼命的过来抢,连地上的泥土都吃到了嘴里,吃到红色药丸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个药丸……”卫泓震惊了。 “看来就是这个药丸的作用。”臻王的目光阴沉。 用这种药丸造出力大无穷的人,然后又离不开这种药丸,这个巴巴拉表面上统治着一个淳朴的部落,实际上在做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云清浅醒来看到臻王坐在她一边在看东西,听到动静侧目看她。 云清浅想到她抱朵娃有些不开心:“在下云戈,见过臻王殿下。” 臻王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云戈好像没有见过本王吧?” “额……”云清浅觉得自己有点坑啊。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扮的还挺像的。”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云清浅不装了。 “你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是你了。”臻王坐在床边点了一下云清浅的鼻子“以后不许为我冒这样的险了。” “不。”云清浅倔强的说“只要你敢让自己这么危险,我就敢跟着你冒险。” 臻王把云清浅揽在怀里:“清浅,我们是不是做过一辈子夫妻啊?” 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是重生的,难道臻王也是重生的:“臻王说笑了。” 臻王笑了起来:“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好像认识了一辈子那么长。” 云清浅想起前世的种种,突然不想让臻王认识前世的自己了,那么糟糕人生,根本就配不上臻王。 而且臻王也从来没有骗过她,太糟糕她,无法和臻王并肩前行。 “对了,朱砂说你得了奇怪的病,是怎么回事?”臻王突然问到。 “说出来你不许笑我。”云清浅从臻王怀里爬起来看着臻王认真的说。 “不笑。”臻王看着云清浅那谨慎的样子。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里,梦里有人放暗箭偷袭你,我就替你挡了一下,然后就昏睡了好几天。”云清浅说着小心的看着臻王。 “哪一天?”臻王很凝重的看着云清浅。 “十月初七。” 臻王一愣,那天的确是他遇袭的时候,而且他很清楚的感觉到那箭有那么一瞬间有点慢,不然他也避不开。 “你觉得诡异吧,商陆还说我什么神游物外,不过我最近……”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臻王看着云清浅想努力解释的样子。 云清浅没想到臻王竟然会相信她。 “天下有很多我们不能理解的事情,如果商陆纯粹是一个骗子,怎么可能骗一个王朝那么长时间。”臻王看着云清浅愣愣的样子“不过也不是定数。” 云清浅有些呆呆的点头,真没想到臻王会这么无条件的相信她。 “好了,你不用想那么多了,不管发生什么有我呢。” 云清浅看臻王相信她:“其实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能找到这里,其实也是梦到的,我梦里找你,就找到这里了。” 臻王握着云清浅的手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他也几次感觉云清浅就在他身边:“这件事你可以和我说,但是不要告诉别人了。” “恩。”云清浅点头。 “怪力乱神,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可能对你不利。” 云清浅点头:“还有一件事。” 臻王看着云清浅,分开这段时间她到底有多少事儿啊:“说。” “我把你银子个花了。” 臻王直接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云清浅怎么觉得臻王突然变的这么喜欢笑了。 “银子给你了,就是让你花的,你不用告诉我。” “那万一,我说万一啊,我把你银子全花了怎么办?” “我再赚啊。” 云清浅笑了起来。 林炘站在门口行礼:“主子,朵娃公主醒了,要见主子。” 臻王和云清浅对视了一下。 “你去吧,她是为你受的伤。”云清浅说着眼睛看着一边,她没有那么大方,但是她讲道理。 “收拾一下和我一起过去吧。”臻王一眼就看穿了云清浅那点儿小心思。 “好。”云清浅立马乖乖的去收拾了。 朵娃伤在腹部,不是致命伤,现在醒来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她觉得这次她救了臻王,她和臻王之间也许有可能。 “朵娃公主醒了。”云清浅居高看着朵娃公主。 “你是谁?”朵娃公主狐疑的看着男装的云清浅。 “在下云戈,昨天晚上救了朵娃公主,还救了朵娃公主所有的属下。”云清浅直接说。 朵娃看了一下一边卫泓:“救我们的不是臻王殿下的人吗?” 臻王这才从外面进来:“是云戈带着本王的属下过来营救的,没有云戈本王的属下也找不到这里,所以要说救命恩人,自然是云戈了。” 朵娃听臻王这样说也没什么异议了:“臻王殿下,我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本王不是大夫,你不该问本王这样的问题。” 朵娃被堵的无话可说。 “既然朵娃公主没有别的问题,本王就先离开了。”臻王说完就走。 “哎。”朵娃慌忙叫了一声。 臻王回头看着朵娃。 “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我真的很疼。”朵娃可怜巴巴的说。 臻王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心里不爽,她就知道这个朵娃公主不会死心的,现在竟然在她面前勾|引臻王。 第三百四十七章:你也中毒 他们两个人之所以这样先后进来,就是想掐了朵娃公主挟恩图报的心思,要说真的有恩,那也是云戈的。 只是没想到朵娃公主竟然会这么直接,这就尴尬了。 “本王和云兄有要事相商,疼的话让大夫想办法。”臻王说着转身就走。 云清浅看着一脸失望的朵娃:“朵娃公主还是好好养伤吧,我们很快就会回红山口,到时候朵娃公主还是卧床不起,那就只能把你留在这里养伤了。”云清浅说完就走。 朵娃公主气的揪床单:“那个云戈究竟是什么身份?”她看着一边的林炘。 “朵娃公主,不该问的不要问。”林炘冷冰冰的说。 “我可是臻王的救命恩人。”朵娃几分威胁的看着林炘。 “朵娃公主可能弄错了一点,如果云公子不来,朵娃公主可能会死在那里,那救命有什么意义?”林炘告诉她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势。 朵娃气的瞪眼,怎么觉得所有人都站在那个云戈一边呢? 那个云戈有什么好的? 云清浅醒了,臻王就带她出去转转,看看这个城堡,顺便说说他离开京城之后,云清浅在京城都放生了什么事儿。 “这个陈老狐狸。”臻王脸色阴沉的说。 “他也是没办法,景王那么利用学子,到时候学子的过于膨胀,肯定会被打压的,只是什么程度的问题,他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云清浅没有那么讨厌陈百晓了。 臻王看了云清浅一眼:“你换了男装之后想问题也不一样了。” “站的更高了。”云清浅开心的说。 臻王想了一下也是:“学子出征是一招险棋,不过刚好在这个点上,若是你父亲利用好这些学子,就更好了。” “估计不是我父亲用。” “为什么?” “那些学子年前能到红山口已经不错了,那时候我们早就回去了,我就不信我们用不好那些学子。”云清浅得意的说。 “也对。”臻王倒是把这一点给忽略了“可是我不想那么早回去。”臻王看着云清浅。 “为什么?” “我难得清闲一次,你父亲刚到红山口,在辅国大将军的位置上还没坐热呢,我这个时候回去,估计父皇和朝臣又会找各种借口说事儿了。” 云清浅一想也是:“这些人啊,国难当头了,还想着这些内斗。” “没办法,刀只要不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只会盯着自己的利益。”臻王叹息看着远方。 云清浅看着臻王:“那这些年你很累吧?” “什么?” “在边关用生命守护的那些人,却是自私自利,克扣你的军饷,不把将士们的性命当回事的人。”云清浅看着臻王。 臻王看着云清浅:“不管我有多累,我只要知道我守护的人里,有一个人安好就可以了。” 云清浅扑在的臻王怀里:“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 臻王抱着云清浅,知道云清浅没事他自然放心了。 云清浅问他的问题,他的确惶恐过,所以他更加惶恐,自己喜欢的人,也是那样的人。 不管他再强大,也有疲倦的时候,疲倦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可以停靠的地方。 而现在他确定自己找到了。 “王爷!”卫泓过来行礼,虽然知道云清浅是女的,可是这样直观看过去,还是觉得乖乖的。 云清浅一愣,尴尬的要离开臻王,却被臻王禁锢着无法离开。 “宋朴的情况有点糟糕,可能要先送回去,而且那巴巴拉逃走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手,我们……”卫泓的意思是早点离开这里。 “好,你去安排吧,把这里的东西都带走。”臻王担心那药丸以后会成流毒。 “还有那蓝色的花也要毁了。”云清浅补充到。 “全部给毁了了,只带几棵回去研究。”臻王吩咐到。 “是。”卫泓赶紧退下了。 云清浅想了想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前不是说先不回去吗?” “回红山口和离开这里是两码事。”臻王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 收拾了三天,又有人赶到这里,找到了臻王他们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起离开这里。 朵娃公主还要人抬着,他的那些属下现在能跟着走路就不错了,虽然他们知道为什么中毒了,可是现在还没有解药。 这次不赶时间,路上就慢慢的走着,偶尔还打猎什么的,也算是乐趣了。 “你看,你看。”云清浅晃着手里的兔子。 臻王看着她那么开心笑了起来:“看来学了不少新本事。” 云清浅跑到臻王身边:“你也中毒了,是吧?” 臻王表情一滞:“你看出来了?” “恩,别人打猎你不会参与,但是我打猎你会跟着,却不动手,只能说明你也中毒了。”云清浅看着臻王,她知道臻王是怕她担心才瞒着她的。 “我中毒的比较轻微,在没弄清楚这种毒之前,还是少用武功为好。”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我的情况我知道。” “好。”云清浅不再追问了。 其实一开始她就想问了,巴巴拉喜欢朵娃,朵娃没中毒很正常,而朵娃所有属下都中毒了,臻王怎么可能没事,她路上观察了一下,发现臻王根本就不用武功,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他一开始给我金疮药,我发现金疮药有问题就没有用,后来饮食上我也很小心,吃的量只要不让自己饿死就行了,只中了一点。”臻王解释到。 云清浅相信臻王,他那么聪明,没什么能难倒他。 他们没有回红山口,为了不走漏这件事,也只能带着朵娃他们一起上路了。 钟星彩把屋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她竟然被人给打劫了,而且消息到现在才传回来,沿途她设置的所有粮仓都被抢了,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那邹文会丢了不该丢的东西,怕回来小命不保直接逃走了,所以钟星彩没有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现在知道了已经彻底晚了。 “钟小姐也不用太生气,这生意人赚钱赔钱是常事。”花应洪一边安慰着。 “常事?若是花公子一下子丢了这么多东西能淡定的说是常事吗?”钟星彩的眼神都可以杀人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我娘 花应洪觉得自己不会,现在丢的不是别人的吗?他除了安慰安慰还能怎么样? 可是这样安慰的话,在别人眼里就是风凉话。 “钟小姐生这个气也于事无补,不如想想我们的大计?”花应洪一脸讨好的笑。 “哼!借我父亲御史之名,严查晋中、淮安、川南,你好大的胃口。”钟星彩不屑的说。 “富贵险中求吗。”花应洪笑嘻嘻的“实在不行就先查川南,川南距离红山口近,又是富庶之地,若是我们不下手,别人就会下手,到时候我们可是连汤都喝不到了。” 钟星彩眼珠转了一下,这次到红山口一路的粮食丢失,她的损失不小,说不定这样能补回来,而且赚不少呢。 “我再考虑一下。”钟星彩没有立马答应。 “钟小姐可不要考虑的时间太长。”花应洪说完就走。 他前脚走,钟神秀后脚就回来了。 “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钟星彩给倒水。 “还不是因为你和景王的婚事。”钟神秀有些头疼。 “女儿与景王的婚事不是早晚的事儿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看现在景王一支独大的样子,打景王主意的人不少,皇上那边估计开始权衡了。” 钟神秀身为左都御史,有检举朝臣的职能,绝对是实权了,可是他并没有爵位,在朝中身居要职又有爵位的大有人在,他不过是近水楼台而已。 钟星彩眼珠子转了一下:“爹和他们争这个不过让人笑话,景王若真有那本事,以后后宫佳丽无数,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 钟神秀看着自己的女儿:“你不争了?” “女儿不是不争,只是换一种方式,皇上既然权衡,那么父亲只要变的非常重要就好了。” 钟神秀一想也是:“你有办法了。” “如今皇上最头疼的是粮草,父亲若是自请下去巡察,整治贪官污吏,说不定会为朝廷立一大功。” 钟神秀想了想了,他们说是御史台,其实只是皇上的刀,皇上想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要做什么,至于巡查使不是没有,只是担任的人不同。 “此事容我再想想,若是做的不好了,到时候就难看了。”钟神秀很谨慎的说。 “是。”钟星彩温和一笑“女儿不在官场,难免有想的不周的地方。” 钟神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没确定其中的利弊。 臻王他们绕过红山口,到了红山口背面的一个巨大的峡谷里,峡谷越往里面走就越宽广,而且温度也慢慢的升高了。 再往里面竟然是鸟语花香,一派洞天福地的景象。 “这…… ”云清浅意外“里面是有温泉吧。” “对,不过是阴阳泉。”臻王眼底有笑。 曾经他发现这里的时候,就想有一天会带着云清浅来看看,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朵娃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被人抬着,这一路上她发现了一个新的情敌——云戈。 臻王看他的时候和看别人不同,然而对方是男的,让她不知道怎么争,只能心里气恼。 进入峡谷走了两天,才到他们目的地,这里竟然有一片房屋,看样子已经建了好几年了。 青石台阶不是那种四四方方的,是天然平坦的那种,砌成台阶,错落有致,看着很有韵味。 在台阶的顶端站着一个了穿着宽袖衣袍的女子,距离的远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她……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吧?”云清浅并行在臻王一侧小声的问。 “我娘。”臻王的声音压的更低。 云清浅愣住了,差点儿滑倒,幸亏臻王扶了一下。 “你怎么不早说会见到你娘?”云清浅瞬间紧张了起来。 “不期而遇也挺好的,我娘这个人看眼缘,反正不管你怎么样她一眼就能看穿你,准备是没用的。”臻王不在意的说。 “那也要我做好心理建树啊。”云清浅现在紧张的不行。 “朵娃公主,只有这些台阶了,上面有长辈,公主是否要下来走一段?”卫泓到朵娃公主一侧行礼,想让朵娃公主下来走。 “我这伤口还没好呢。”朵娃公主眼角看了臻王一眼,臻王却根本没看到她。 “是。”卫泓示意人继续抬上去。 姬媱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有事的,人生有劫难很正常,不过是如何面对劫难而已。 “母亲。”臻王行礼。 云清浅在台阶上想了很多,现在还是有些紧张:“见过皇贵妃娘娘。” 姬媱看着云清浅,她知道这个女人,也知道自己儿子为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一直到她来红山口找自己儿子,她才觉得自己儿子做那些事情是值得的。 “你很怕我?”姬媱看着云清浅那紧张的样子。 “你是臻王的母亲,你对我的态度决定着臻王会不会为难。”云清浅直说。 “你凭什么觉得我儿子会因为你为难?”姬媱一脸趣味。 “孩儿会为难。”臻王直接说。 姬媱瞪了宇文煜一眼,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三个人见过礼之后朵娃公主才被人抬上来,然后直接被放在地上了。 “哎……你们……”朵娃公主还想继续往前呢,却见所有人都去给那个妇人行礼。 “这里是红月谷,我是红月谷谷主,任何人到了这里都只能步行。”姬媱看着朵娃。 朵娃公主臻王都一脸温顺的站在那里,于是站了起来,还装作一阵腹疼,结果根本没人搭理她,她只好站好了。 “青鸾,给他们安排一下房间。”姬媱说着就离开。 “诸位请。”青鸾带着他们过去。 这里的房子依地势而建,最下面是连着的小房子,一个房间住四个人,朵娃的属下和臻王那些普通的属下就安排在那里了,中间是一个房间一个人,卫泓他们就住在那里。 最靠上面有一个很大房子,房子两侧分布着小院落,臻王和云清浅被安排在左边的一个院子里,朵娃公主被安排在右边的院子里。 “为什么本公主不能住那边?”朵娃看着臻王他们住在一起很服气的说,顺便提醒他们一下自己的身份。 第三百四十九章:昏君 她这装了一路的病娇,就是想让臻王多看她一眼,谁知道臻王的心思就在那个云戈身上了,现在他们还要住在一起,自己却被分出来。 “左边是男子的居所。”青鸾一板一眼的说。 朵娃被堵上了:“都是一个一个的院子,分什么男女?” “我家主人愿意。”青鸾直接说“另外提醒一下朵娃公主,你西元公主的身份在这里只会给你招来祸事,毕竟两国在打仗,要是打红了眼,辛离将士可能会拉你去祭旗。” 朵娃狠狠的瞪了青鸾一眼,不情愿的转身去自己的院子了。 云清浅看着朵娃公主的背影有点想笑。 “笑什么?”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女人在不同的男人面前,会有不同的姿态,因为那个男人在自己心里位置不一样。”云清浅看着臻王。 “那你在我面前是什么姿态?”臻王打趣到。 云清浅看看四下无人,于是头往臻王的胸口轻轻的抵了一下:“小鸟依人。” 臻王就这么被她取悦了:“本王会护着你的。” 姬媱看着他们带回来的魔鬼琉璃苣,她以前在书上见到过这种东西,不过书上只说有毒受人厌,却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主人,已经安排好了。”青鸾回来复命。 “去检查一下带回来的西元人的情况,先在他们身上试药。”姬媱和平静的说。 怪不得卫泓他们会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把那些中毒的西元战士给带回来,因为臻王中了同样的毒,他们要研究这个东西。 臻王他们吃的应该不是炼制好的药丸,毕竟那药丸对巴巴拉来说也很珍贵的样子,不会轻易给别人用的。 只是没有人中过这样的毒,所以解毒的方法要一点一点的摸索。 晚上有人给臻王送来了一堆的文书,臻王又开始看文书了,云清浅顺着门缝看了看就守在外面。 “清浅?”臻王叫了一声。 “恩。”云清浅这才推门进来。 “到了外面怎么不进来。” “看你忙不想打扰你,你可以早点看完了休息。”云清浅其实不想让臻王现在操心这些事的,她担心臻王的身体。 “这是以前的一些东西,我只是看看了解一下,红山口被炸之后,这些东西可能都没用了。”臻王笑了一下。 云清浅过去坐在臻王一边,感觉一侧有风,于是过去把窗户给关上了,回头看到臻王不自觉的支了一下头。 “是不是中毒之后,你特别容易疲惫?”云清浅看着臻王。 “又被你发现了?”臻王放下了文书,招云清浅坐在他身边“我怎么觉得,只要留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秘密都没有。”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默契吗?”云清浅笑着说。 “也对。” “我觉得商陆教我调戏之法之后,我的体质、感官都和别人有很大的不同,上次直接捏碎了魔鬼琉璃苣,也没有解毒,但是除了当时产生了幻象,后来疲惫了几天之后没有别的影响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臻王想了想:“你可以告诉我娘这些。” 云清浅狡黠的想了一下:“皇贵妃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臻王看着云清浅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娘啊,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做女侠的时候认识了我父皇,然后就做了皇贵妃,在皇宫里无趣,就做了神医和练毒师,后来皇宫不够她闹腾了,就又出来玩儿了。” 云清浅只想说两个字:洒脱。 “所以你不要和我娘计较什么,她这个人脾气特别怪,别看我是她亲儿子,她不认我的时候也不认我。”臻王先给云清浅提个醒。 “没事,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娘,你来这里是想让你娘给你解毒了?” “恩,如果我娘都解不了,估计天下没人能解了。” “其实我们还可以找到巴巴拉啊,既然是他下的毒,他肯定有办法。”云清浅一直是这样想的。 “这可不一定,我猜测这毒应该是从魔鬼琉璃苣里来的,只是作用不同。”臻王看着云清浅那担心的样子“别想那么多了。” “恩。”云清浅点头。 “呐,想帮我的话,就把这些文书给看了,然后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云清浅意外。 “恩。” “你这不是什么机密吧?” “不管是什么你都可以看。” 云清浅拿过一个册子想了想:“不是说女子不得参政吗?” “昏君可以啊,我在你这里就是一个昏君。”臻王玩笑着说。 云清浅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始看那些文书,已经有人给分过类了,有西元那边的情况,有京城的一些变动,还有臻王自己的一些事情。 等她看完转身发现臻王已经睡着了,她小心给臻王盖了毯子,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绊倒臻王了,回头一看臻王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才舒了一口气,接着心又提起来了。 臻王何等的敏锐,现在被她这样绊到竟然都没有反应,难道是中毒的原因。 “朱砂,我要见皇贵妃。”云清浅出了房间问朱砂。 “奴婢去问问青鸾姐姐。”朱砂点头。 云清浅等朱砂回来的时候练了一套剑法,身上微微的发汗,本以为找到臻王就行了,没想到臻王竟然中毒了。 刚才看臻王的文书,发现臻王一直部署的非常严密,短时间是不会出问题的,但是他长时间不出现,或者被人知道他中毒了,可能就不同了。 “公子,皇贵妃让你过去。”朱砂行礼。 青鸾点头带着云清浅去中间的院子了。 到了院子里,越过前面的房间,云清浅才知道这里面另有洞天,原来把山壁给凿空了,里面有更大的空间。 看着墙上镶嵌的夜明珠,云清浅在一起体会到姬家的实力,不过是一个山谷据点就如此奢侈,皇宫也不敢这样吧。 “吱——”一只蝙蝠猛的飞了一下。 云清浅这才把目光从夜明珠上移开,看到一边有很多笼子,那笼子里装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蝙蝠、蛇、还有一些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动物,长的十分可怕。 第三百五十章:噬魂藤 若是一般女子见到这种东西肯定尖叫起来了,云清浅只是一开始愣了一下,然后跟着青鸾继续走了。 到了前面光亮更胜,皇贵妃正在看着一只猴子,猴子在铁笼子里发狂,皇贵妃看的认真。 青鸾和云清浅就站在下面等着,一直到那只猴子精疲力尽了,躺在笼子里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皇贵妃认真的记录了猴子吃的魔鬼琉璃苣的剂量和发狂时间,这才在一边的水池里洗了手。 云清浅看那水池,竟然是活水。 “什么事儿?”皇贵妃看着云清浅问到。 “我中过魔鬼琉璃苣的毒,微量的。”云清浅直接说。 皇贵妃顿了一下这件事倒没人和她说:“说说反应。” 云清浅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只是她的反应和别人的状态好像都不同。 “你用的是花,这花散发的香味就有一定致幻效果。”皇贵妃看着云清浅“不过它非常毒。”皇贵妃说着过来给云清浅把脉。 把脉之后又用银针刺破了云清浅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出来,确定云清浅是真的没有事儿了。 “奇怪了。”皇贵妃狐疑的看着云清浅的血“如果说这种毒作用之后就会消失无踪,为何别人体内的会作用越来大。” 云清浅一愣:“皇贵妃的意思是……臻王现在中毒越来越深了?” “别叫我皇贵妃了。”姬媱对这个称呼很厌烦“叫我神医姐姐吧。” “啊?”云清浅觉得辈分有点乱“那就神医姑姑。” “我有那么老吗?”姬媱不开心了。 云清浅一阵腹诽,我叫你姐姐你儿子怎么办:“我们还是说中毒的事儿吧,对了,那城墙上趴着一种奇怪的藤蔓植物。”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了。 她在城堡那几天都没碰那个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靠近那植物她就会有一种头晕恶心的感觉。 “什么藤蔓?”皇贵妃好奇。 云清浅找了笔墨画了下来,她对那个藤蔓印象很深刻。 “噬魂藤。”皇贵妃看到那个东西表情变的阴沉。 “这是什么?”云清浅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个噬魂藤是一种诡异的毒药,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寄生了某一种蛊,一旦人服用之后,就会出现……”皇贵妃愣了一下“煜儿现在的情况。” “那就是说,臻王中的是噬魂藤的毒?那有办法解吗?”云清浅有些激动。 “看来要去瓦加一趟了。”皇贵妃也很无奈。 “为什么?” “瓦加有流着着一种邪巫,专门研制各种诡异毒药和蛊毒,而且瓦加皇室每一代都会有一个王子脱离皇室带领邪巫,他们称之为暗皇庭,只有他们才有解噬魂藤的办法。”姬媱真没想到会这样。 “那……”云清浅愣住了“臻王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姬媱不敢保证了:“我会尽快去瓦加,你照顾好他。” “我还能做别的什么?” 皇贵妃想了想:“帮我照顾这些动物,还有院子里的药草。青鸾会告诉你怎么照顾。” 云清浅点头。 云清浅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听到外面一阵马蹄声,她笑了一下,皇贵妃说是不在意,其实心里非常在意吧。 早起云清浅起床臻王还没有起床,她先跟着青鸾学怎么照顾那些动物和药草,收拾到一半朱砂来说臻王醒了,云清浅赶紧回去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臻王微微的皱眉。 “可能是因为你之前太累了,而且你中着毒呢,很正常吧。”云清浅安抚到。 臻王不相信,他觉得可能是自己中毒越来越深了:“恩,这早饭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 “突然想吃你做的饭菜了。” “好啊,以后天天做给你吃。”云清浅说着心里有点酸。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你以前不会做饭的,但是你想做,就会做的很好,你是一个很强大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让自己幸福。” 云清浅嗓子有点堵:“我一点都不想强大,那样你就会找借口不管我了。” “怎么可能。”臻王笑了起来。 其实他害怕了,害怕自己管不到云清浅了。 吃过早饭臻王和云清浅一起去照看那些药材,也不全部都是药草了,反正什么奇奇怪怪的植物都有。 这里一共有三个园子,三个园子的环境不大一样,种的东西也不同。 “哇,原来天下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植物啊,以后机会了一定要去看看。”云清浅一阵感慨。 臻王笑而不语。 “云公子。”卫泓抱拳。 “你怎么来了?”臻王有些不悦,他想和云清浅单独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 “我让他来的。”云清浅看着臻王那小心眼儿的样子“卫泓,你带人用最快的速度再去一趟巴巴拉的城堡,查看一下城墙上的噬魂藤,记住,千万不要让那东西碰到你,最好能给我挖回来一棵。” 卫泓为难的看着臻王。 “你怎么知道那叫噬魂藤?”臻王还不知道这件事。 “你娘告诉我的。”云清浅得意的说。 臻王觉得她娘很快就有了儿媳妇忘了儿子了:“去吧,噬魂藤异常诡异,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能让它的任何部位碰到你们。” “是。”卫泓行礼。 “你也知道噬魂藤啊?”云清浅意外的看着臻王。 “以前逃命的时候逃到一个山洞里,里面有一具骷髅,墙上写了关于噬魂藤的东西,写的很匆忙,说什么如果泛滥将会毁灭人类,我还以为是什么教徒,没想到真有这样的东西。” “那上面有没有写怎么解噬魂藤的毒?”云清浅兴奋了。 “没有。”臻王看着云清浅“我中的不会是噬魂藤的毒吧?” “你娘说,应该是,而且她已经是瓦加了。”云清浅小心的说,和聪明人说话真的藏不住一点秘密。 臻王皱眉,也不再追问。 朵娃公主还等着臻王去看她,结果两天过去了,臻王连个影子都没有,更不要说来看她了。 “臻王不来,本公主就不吃饭。”朵娃公主生气的扭到一边,不看桌子上的饭菜。 第三百五十一章:分两队 云清浅刚好从外面进来,听到朵娃公主这样说笑了一下。 她也是看在朵娃为臻王挡了一箭才来看她的,若是想和她抢臻王,门儿都没有。 “既然朵娃公主不吃,就把饭菜撤了吧。”云清浅直接吩咐到。 “你算谁啊?”朵娃对这个云戈不满了很久了。 “临时谷主。”云清浅看着朵娃“以后朵娃公主要什么给她什么,不要的不用送来,包括饭菜。” “是。”众人行礼。 “你敢!”朵娃公主生气了。 “这和敢不敢有什么关系?只是朵娃公主不要而已,我们辛离人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毛病。” 朵娃被气的说什么:“我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看你怎么向臻王交代。” “一个战俘,不需要什么交代,浪费粮食,派人看管已经很闹心了。”云清浅说完就走。 朵娃还有力气胡闹,看来伤势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摆不正自己的处境而已。 “我要见臻王。”朵娃叫到。 “朵娃公主不许出这个院子,你们若是看管不利,就去喂巨蜥。”云清浅吩咐到。 “是。”众人吓的一个哆嗦。 虽然他们在红月谷很长时间了,但是听到喂巨蜥心里还是毛毛的,且不说那巨蜥长的毛骨悚然,而且是吃腐肉的,你臭味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云清浅回到他们的院子,看到臻王在做纸鸢。 “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个了?”云清浅坐在一边帮臻王递东西。 “你不会放纸鸢,每次都把纸鸢给撞破了,你赌气说以后一定要放一个飞的最高的纸鸢。”臻王笑着说。 云清浅拖着下巴看臻王温和的笑着,比景王的笑好看一百倍,这大概就是那种铁血柔情的男人吧,自己前世得有多瞎? “看什么?”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你真好看。” 臻王嗔怒:“被人说好看的男人,都没什么出息。” “所以你就是那个又好看又有出息的。”云清浅毫不吝啬的夸赞到。 “哦,对了,刚才红山口有一封文书,说紫璃和混进红山口的细作联系,现在被抓起来了。” “哎呀!”云清浅跳起来去找文书了。 “怎么了?” “我都给忘了,之前我让人盯着紫璃,那紫璃来红山口肯定是找她父母的,她父母现在可不是西元人吗,来接应她的自然会被认为是细作。”云清浅翻出文书看,怕紫璃有什么危险。 “就是说……”臻王有些意外“这是你安排的?” “恩。” 臻王笑着摇头:“看来不用我教你了,你自己都知道不熟筹谋了,对了,还有权贵子弟营的事儿,你看看。” “好。”云清浅翻着文书。 顾川看着苍茫的大雪,那些权贵子弟竟然还赏雪作诗,他们这还没到红山口,有些人的家里就差人送来一批东西了。 什么狐裘、暖玉,这些人现在开始比拼谁家里送来的东西好了。 好在按照云戈的办法,随从和权贵子弟分开走,再有两三天他们就能到红山口了。 “前面可是出征的学子?”齐越带人看着那一群纨绔,心里有些兴奋。 原本这些权贵子弟是给云修齐带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他带了,他是臻王的属下,知道带这群权贵子弟的目的就兴奋了。 他们以前打仗的时候天天粮草不够,这群权贵子弟可一个比一个肥,他一定让他们多脱几层皮出来。 “是。”吕良弼慌忙策马到前面。 “我是红山口昭武校尉齐越。”他说着拿出令牌“辅国大将军命令我来接应你们。” 吕良弼都快被感动的哭出来了,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一群祖宗了:“是。” 众人一听是个官职,而且还是带他们的,都看了过来,估量着自己的身份对方怕不怕,或者是等自己回去的时候,能混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走,跟我走吧。”齐越带着人就走。 有齐越带着,那群权贵子弟也不敢太放肆,赶路的速度快了不少。 晚上乔铭把顾川给叫出去了,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说到:“这不是去东山口的路。” “什么?”顾川一惊。 “恩,我们已经偏离去红山口的路了。”乔铭白天的时候不敢说。 顾川告诉他,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这些人带到红山口,若是他白天说了,可能会引起纷乱。 “难道说那些官兵是假的?”顾川不敢想象这些人都被带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是真的。”乔铭白天特意留意了令牌、甲胄和编制,都是真的。 “那怎么会?” 两个人正说着,齐越走了过来,他们两个慌忙转身装作在出恭。 “两位,跟我来吧。”齐越攀着两个人的肩膀。 等他们到营帐里的时候,发现元化和方玉书也在里面,两个人都十分谨慎的样子。 “是这样的,你们这次学子出征,来的人参差不齐,所以会被分做两队,一队直接去红山口,另外一队需要训练训练。”齐越直接说“你们选一下你们觉得是来精忠报国的,然后带着去红山口,另外的人我带走。” 顾川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是。” 方玉书和乔铭一个人都没选,他们两个本就不怎么和别人接触,也不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元化选了苏翰辰,顾川选了宋行,他们六个天未亮就出发去红山口了,剩下的人一直到天大亮才慢慢悠悠的准备上路。 齐越的脾气好到让跟着他的人都震惊的地步,真不知道这平时火爆脾气的齐越,面对这么一群纨绔怎么会脾气这么好。 外面下着大雪,山谷里却温暖如春,臻王带着云清浅爬山,爬着爬着上面就全部都是雪了。 “你看。”臻王给云清浅指了一下。 “怎么那么多人?”云清浅一愣“不会是那些权贵子弟吧?” “恩,之前你选的位置虽然说不错,但是容易逃走,这个位置呢,非常贫瘠,但是只有出口,他们根本逃不走,也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臻王知道云清浅的意图之后就重新安排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恐怖的结果 云清浅想了想看着着臻王,她怎么觉得臻王这么腹黑呢? “又是很好看?”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不,好看和你的能力相比,不及万分之一。”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别人说什么臻王都不是很在意,但是云清浅说什么,他都会很开心:“看来你这辈子只能跟着我了。” “对!曾经沧海难为水。”云清浅点头。 臻王笑了起来,他最近笑的越来越多了。 两个人下山卫泓带着人回来了,他身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皮囊,脸色异常的阴沉。 “怎么了?”臻王看着卫泓。 “请云公子回避一下。”卫泓在云清浅穿男装的时候,都会称呼他为公子。 “不用。”臻王不避开云清浅。 “可是……我怕里面的东西吓到云公子。”卫泓犹豫着说。 “无妨。”云清浅不介意。 臻王看着卫泓的脸色那么难看:“你还是回避一下。” “我连巨蜥都敢去喂,还怕什么。”云清浅表示自己没问题。 臻王把云清浅拉到自己身边:“怕的话就转过来。” “恩。”云清浅点头。 卫泓这才让人准备了一张羊皮毯,用两个钩子从两端勾着,把里面的东西给勾了出来。 云清浅看到里面的东西反射性的转身趴在臻王胸口,臻王也护着云清浅的头不让她动。 皮囊里勾出来的是一具尸体,若是普通的尸体也不会把云清浅给吓成这样。 那尸体上裹着白色的根须,有些扎入到人的身体里面,上面长着一根两尺左右噬魂藤,看着十分诡异。 “盖起来。”臻王看到云清浅被吓成这样有些生气。 “没事。”云清浅平复了很长时间“卫泓,是不是所有的噬魂藤都是这样长的?” “是,而且大部分的是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奇怪的是他们的骨骼异常的疏松,不知道是噬魂藤的原因,还是有别的原因。”卫泓不太确定的说“而这一具从衣服上看,是西元人,骨骼也完好。” 云清浅平复了好久试图回头看那噬魂藤,臻王按着她的头不让她看。 “没事,我要看看。”云清浅很倔强的说。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松开了她。 云清浅围着那噬魂藤仔细的看了看:“西元人,那就是朵娃公主他们的人,之前死了一些,不会就是这些吧?” “应该是。” “骨骼疏松,是因为噬魂藤长大,吸收了里面的东西,所以变疏松了吗?” 卫泓想了想:“可能不是,有同样这样大小的,西元人的骨骼都正常,但是城堡里的人的骨骼就比较疏松。” 卫泓这次去,把所有东西都观察的非常仔细,毕竟涉及到臻王的安危,为此还牺牲了几个人,那噬魂藤实在太诡异了。 平时吸附在墙上要很大力气才能给勾下来,点火之后竟然瞬间脱落,还试图逃走的样子,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都不知道那是动物还是植物了。 “那些人果真有问题。”云清浅想了一下“四十岁左右,怪不得那城堡里没有老人,也许他们长到一定时候,就变成这样了。” “那魔鬼琉璃苣炼制的药丸,可以激发他们的体力,但是激发是透支,到了一定时候,他们皮囊还年轻,内里其实已经被彻底掏空了。”臻王也想到了这一点。 “太邪恶了。”云清浅突然开始担心皇贵妃了,和那样的人打交道,太危险了。 “好了,把这个单独埋一个地方。”臻王知道他娘肯定要“不对,你们先砌一个池子,竖一根石柱在里面,不要让这个东西和别的接触。” “是。”卫泓见识过噬魂藤的诡异,他自然会很小心。 臻王说完扶着自己的头,他突然觉得异常的困倦。 “你怎么了?”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样子。 “太困了,我去休息一下。”臻王安抚一般笑了一下。 云清浅心里生出一股不好预感来,臻王中了噬魂藤的毒,那最后…… 臻王看到尸体的时候也想到了,他怕死,他怕自己死了就不能和云清浅在一起了,更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那你先去休息吧,我……再去看看药草。”云清浅没有和臻王一起离开的意思。 臻王点头,其实他也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云清浅回头看着臻王进了院子,这才回头看着卫泓:“你们去了那么多人,怎么少了那么人?” “虽然我们已经很小心了,可是这噬魂藤十分诡异,攀附在墙上很难勾下来,砍断之后汁液的暗红色,人只要碰到了很快就会窒息。” “因为碰到汁液而死的人,有没有出现……长出藤蔓的情况?” 卫泓想了想摇头:“我们生死不定,死了就直接烧了,对了,噬魂藤怕火,一旦碰到火,就会立马松开攀附的墙壁,而且像动物一样想逃窜。” 云洛兮认真的想了想:“你们有没有见噬魂藤有种子什么的?” 卫泓摇头。 对于这种东西,云洛兮知道的实在太少了:“把这个先埋了吧,一定要小心。” 不用云清浅吩咐卫泓他们也会很小心,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噬魂藤的诡异,自然不会大意。 在知道这个东西是噬魂藤之后,云清浅和臻王就去问过那些俘虏了,那些俘只说那是圣藤,可以保佑他们,只有族里的长着才有资格和它们有联系。 至于有什么联系,他们也不知道,因为那些长着再也没有出现过。 当时他们也是大意了,让巴巴拉逃走,还毁了地宫,也许地宫里有他们想知道的秘密。 云清浅把所有人说的话都写了下来,把自己想不通的点给圈了起来,看着一张纸苦思冥想。 臻王过来看了看,在上面加了一句话:巴巴拉有什么目的。 “对啊,如果知道他的目的,那么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达到目的而做的。”云清浅恍然。 “我见过巴巴拉,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男人,他想成就霸业,那个城堡很有可能和瓦加国有关,他可能就是瓦加国的王子,瓦加暗皇庭的首领,以那么少人成就霸业,只能是非常手段。” 第三百五十三章:抽离 这些他早就分析出来了,只是即便知道这是巴巴拉的非常手段,我也没办法结身上的毒,就一直没有说。 “非常手段,魔鬼琉璃苣,还有噬魂藤。”云清浅把一切又归结回来了,也明白之前臻王为什么没有说了“你之前说,只要一用武功身上就会酸疼,卫泓说那噬魂藤怕火,如果……” 臻王盯着云清浅:“都是变热。” “能不能用热把它们逼出来?”云清浅兴奋的说“先用西元士兵试试。” 西元的士兵正在睡觉,他们到红月谷之后一天比一天嗜睡。 卫泓他们拉出来一个,其他人都懒得动一下。 云清浅让人烧热了石床,又在石床上铺了干草,人躺上去不至于热的受不了。 “你们干嘛?你们要干嘛?”那西元士兵看到这种阵仗立马开始反抗,而反抗之后全身开始酸软。 为了防止他在石床上乱动,就用铁索把他固定着,因为身体酸痛,他连愤恨的眼神都做不出来。 “你住出去吧?”云清浅看着臻王。 “不用。”臻王知道云清浅担心什么。 云清浅示意人继续加热,然后躺在石床的人开始挣扎起来了,越挣扎越厉害,面部也开始扭曲。 “解开他的衣服。”臻王和云清浅同时的说到。 卫泓长剑一挥,那人的上衣被划破,露出里面的皮肤,但见他的皮肤上有虬根状的隆起,而且是会来回动的,只到脖子一点,便冲不到上面。 随着温度慢慢升高,那个人瞪大了眼睛没有了知觉,身体里那东西却在支撑着他的身体在挣扎,场面看着十分诡异。 臻王拿过剑划破那人的手臂,一团白色如须根的东西钻了出来。 “用木桶接着。”臻王吩咐。 一边的人拎来了木桶,木桶挡着火略微凉爽,那白色的东西盘成一团有拳头那么大,直接掉到木桶里面了。 卫泓试了一下床上的人:“死了。” “找个仵作来,看看他是怎么死的。”臻王看着木桶里白色四线团一样的东西,表面开始慢慢的发黄,枯萎。 “拿水来。”云清浅让人拿了水浇在上面,表面枯萎的又延展开来“最起码我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而且他怕热。” 臻王点头:“你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呢?”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样子。 “我想一个人静静。”臻王笑了一下。 云清浅狐疑,却没有问他:“好,那我先回去了。” 云清浅离开,臻王让人拿了一个纯蓝色的莲花缸,把那一团白色的东西放了进去,在蓝色的阴沉下,那白色的线团看着有几分剔透。 臻王又加了水,那线团没有任何反应,就那样沉在水底。 臻王拿匕首划破了自己手掌,一滴鲜血滴进去了,那线团立马伸出了白色的丝线,虽然看不出它是否吸收了鲜血,但是是有反应了。 “主子。”卫泓和林炘立马跪下了。 “准备一下,我要把身体里东西给逼出来。”臻王很凝重的说。 “不行。”两个人直接拒绝了。 刚才那个人的惨相他们刚看过,怎么可能让自己主子冒这样的险。 “皇贵妃已经去瓦加了,肯定会找到解决的办法,我们再等等。”卫泓哀求到。 臻王摇头:“这个东西会长,它在体内时间越长,长的越大。”他说着自己过去了“准备一碗血来。” 卫泓和林炘纠结了很长时间,还是杀了一只鸡,准备了一碗血,臻王自己趴在石床上。 虽然有预期,可是身体里那种抽动的酸痛还是让他要紧了牙关,好在他事先划破了手掌,给那些东西了一个出口,又把划破的地方放在血里,很快就有白色的丝线顺着伤口出来了,而且非常的细微。 臻王把手臂贴在石床上,让手臂受热,那东西果真加速离开他的身体,他猛的运功,手掌发热,那东西立马脱离他的手掌,掉到那一碗血里了。 “主子!”卫泓兴奋的看着喘着粗气的臻王。 有东西在身体里生生抽离的感觉,不体会一次真的理解不了,就算坚强如臻王,在松了那口气之后也直接昏死过去了。 卫泓背着他就出去。 “怎么样?”云清浅就在外面等着并没有回去。 她知道臻王的意图,而且她也想到了,那东西会在身体里越长越大,臻王不过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东西已经出来了,王爷昏迷了。”卫泓舒了一口气。 “赶紧背到他房间。”云清浅跟着跑了过去。 云清浅给臻王包扎了手上的伤,又喂他喝了一点水,就在他一边守着。 她深深的知道,爱一个人即便超过了自己的生命,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承受,所以我们必须要变的强大,爱对方的能力更大一点。 臻王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云清浅不是现在这么强大,总是幽怨,为了各种事情求他,让他处处都很被动,最后他实在肩负不了了,一个人到了红山口,建了红山城,只在站在那里看着京城的方向,知道她在。 等他醒来的时候,动了一下发现脚边有人,而云清浅蜷缩在那里,感觉到一点动静立马就醒了。 “你醒了。”云清浅一阵欢喜“感觉怎么样?” 臻王发现云清浅竟然是在他床上:“你终于主动和我同床了。” 云清浅一看立马下床,被臻王一勾拉到自己一边,被子一卷把她裹在里面了。 “我是趴在床边太冷了。”云清浅小心的解释。 “挺好的。”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其实你可以睡到一边,那样舒服一点。” 云清浅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感觉怎么样?” “浑身无力。” “那会不会……”云清浅担心是那东西还没有清除干净,突然感觉下面有个东西抵着自己,她直接愣住了。 臻王也一阵尴尬:“不要动,我做了一个噩梦,被吓醒了。” “什么噩梦?” “梦里你很柔弱,对我很抵触,做了一些让我太难堪的事情,最后我保护不了你了。”臻王说着紧紧的抱着云清浅。 第三百五十四章:发芽 云清浅直接愣了,臻王究竟是梦到了前世,还是他本来就知道前世?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若臻王真的是重生的话,他不可能让一切重演的。 “那你讨厌梦里的我吗?”云清浅小心的问。 “算不上讨厌。”臻王舒了一口气“只是爱不起。”他把脸埋在云清浅的颈窝里。 他护着云清浅,背挡着所有的箭矢,若被护在怀里的人反复的捅自己,他真的爱不起。 “你放心,我会努力的。”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臻王揽着云清浅,这样他就觉得很安心。 其实别人想象不到,强大如战神的臻王,也有内心脆弱的时候,小时候没有母爱,那么小就被丢到边关。 纵然长大了,他能想明白这些,可是曾经缺失的那一块永远在最深处,他这个又很偏执,认定了那个人,就只能是那个人了。 也许是因为抱着云清浅很安心,臻王竟然又睡着了,云清浅昨天根本没睡好,这会儿也睡着了。 当云清浅看到方玉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说,说好的让你找个仵作呢,你怎么把方玉书给找来了。 “原来云兄也在这里。”方玉书看着云戈,觉得现在的云戈和以前有些不同,变的娇嫩了,不对,他怎么会想到娇嫩这个词? “额……被派来的。”云戈点头。 “他们去军中找仵作,我也被派来了,云兄可知道这里是什么来头。”方玉书压低了声音。 “不要问就是了。”云清浅很神秘的说。 方玉书点头。 云清浅带着方玉书去石室,之前惨死的那具尸体就被安放在那里,现在看着有些惨白。 方玉书放下自己的箱子检查了一遍:“奇怪了,这么小的伤口不可能失血过多啊,他是怎么死的?” 云清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方兄可知道噬魂藤?” 方玉书眼睛立马瞪大了:“噬魂藤,真有这样的东西?” “方兄真听过?”云清浅意外。 “我喜欢奇闻志怪之类的书,以前在书上见过,有一种东西可以寄生在动物身上,寄生的时候那动物还活着,一直到那种东西把动物给掏空,然后会发芽长出藤蔓,就像噬魂,所以叫噬魂藤。”方玉书说着有些激动。 “额……你不觉得那东西很可怕吗?”云清浅看着方玉书那兴奋的样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觉得可怕是因为不了解,若是能究其根本,也没什么可怕的。” 云清浅直接被说动了:“这个人之前身体里有噬魂藤。” 方玉书震惊的看着那尸体:“在书上见的时候,只听说在动物身上,没想到也可以在人身上,那他有没有发芽。” 若是臻王身体没好之前,云清浅看到方玉书这兴奋的样子估计会揍人,现在也是忍住一口气的。 “还没有,就是让你看看里面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云清浅不能正视发芽这个词了。 “哦。”方玉书搓搓手“我要开始了,你在这里看着吗?” 云清浅留了卫泓在里面,自己直接走了,逃一样的回到自己的小院。 臻王收了剑势,噬魂藤一去,他的身体状况开始恢复了:“怎么了?” “让他们找个仵作,他们竟然把方玉书给找来了。”云清浅头疼。 “方玉书?”臻王还不知道这个人。 “就是京城方神医的儿子,四大才子之一,我为了促成学子出征,亲自劝说他支持的。” “男的?”臻王立马就警惕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样子,回想一下自己有说错什么吗? “之前说过距离男人多远?”臻王看着云清浅那狡黠的样子。 云清浅立马双手举茶杯,腰弯成九十度:“我错了,我不应该想着,除了臻王,别的异性都不算男人,所以忽略了这一点。” 臻王被她逗笑了,接过茶杯喝了:“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本王就原谅你了。” 云清浅这才吐了一口气:“现在有点麻烦。”云清浅坐在臻王一边给他捶背。 “说。” “之前在京城呢,皇上把我指婚给景王做侧妃,我就说云清浅和云戈已经有婚约了,就想着在红山口,让云戈出点儿意外什么的,然后不就顺理成章了吗,现在方玉书来了,我觉得有点不好办了。”云清浅很诚恳的说。 臻王知道父皇指婚这件事,这件事云清浅做的还算机灵:“不急,时间多着呢。” 云清浅点头。 “主子。”林炘跑了过来,看到臻王和云清浅挨着坐在一起就避了一下。 云清浅慌忙坐直。 “什么事儿?”臻王按着云清浅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 “西元有个士兵发芽了。”林炘觉得这样说怪怪的,可是事实上就是这样。 “我们去看看。”臻王一愣。 那个士兵已经被单独抬到一个房间里了,现在头顶上有一个黄绿色的小芽,竟然还能无风自动。 “剪了。”臻王想看看剪了会有什么反应。 林炘准备了一个大剪刀,距离那芽远远的,下面还铺了棉布。 芽一剪掉,流了两滴淡红色的汁液出来,那西元士兵痉挛着一阵针扎,然后慢慢的恢复了。 “救我。”西元士兵有气无力的说。 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知道自己出问题了。 “把这个芽放起来,试一下能不能救他。”臻王吩咐到。 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救这些西元士兵,也是想看看这个噬魂藤到底会怎么长。 巴巴拉逃走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出现,他要把这个东西弄清楚才行。 在高温的石床上,那个人挣扎了许久,臻王可以看着噬魂藤在他身体里慢慢的抽离,最后顺着伤口跑到装了血的木桶里。 然而那个人也死了,噬魂藤从身体里抽出,他的身体好像被掏空了,肌肤都扁下去了。 这个样子十分诡异,好像噬魂藤在支撑着他的身体一样,现在抽出了,人也被抽空了。 “把他送给方玉书,解刨看看有什么变化。”臻王吩咐到,自己转身离开房间。 第三百五十五章:狂人 云清浅看到臻王出来,慌忙跑了过去,看着臻王的样子她就知道是什么结果。 “死了?”云清浅试探着问。 臻王点了点头。 “看来抽出噬魂藤要趁早。”云清浅想着说。 方玉书好不容易把人给解刨完了,因为涉及噬魂藤,他解刨的格外认真。 “怎么样?”云清浅看着方玉书。 方玉书摇头:“我以前没有解刨过人,有些东西我需要对比,比如一个正常人,一个身体里还有噬魂藤的人。” 云清浅觉得方玉书真是一个狂人:“是尸体还是活人?”她警惕的问,尸体她还可以想想办法,活人就有些夸张了。 “当然是尸体了。”方玉书看着云戈那谨慎的样子。 “哦,那我想想办法。” “哎,你在这里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感觉权利很大的样子?” “看门的。”云清浅直接说。 反正方玉书是不信:“行,你快点儿。” 云清浅给臻王说了方玉书的要求,臻王直接答应了,他们手里有现成的身中噬魂藤的人,至于说一个完好的尸体,在这战乱的地方真不算什么难事。 “我可以让他看如何抽离噬魂藤。”臻王直接说。 “好。” 方玉书吃了饭开始分析自己的记录,觉得自己来红山口是正确的,刚来就可以解刨人,而且是被传说中的噬魂藤寄生的人。 “方公子。”卫泓行礼。 方玉书意外是看着卫泓:“有什么事儿吗?” “请随我来一趟。”卫泓转身就走。 方玉书想了一下跟着卫泓就走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到了石室里,一个人裸露上被固定在石床上了,手掌也被划开。 “你们这是干嘛?”方玉书警惕了。 “这就是被噬魂藤寄生的人。”卫泓说着让人开始烧石床。 随着温度的升高,那人开始扭动起来了,身上的经络如虬根一样鼓了起来。 “这……”方玉书眼睛都看直了,过去轻轻的按压着那经络,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这个时候他看到有白色的东西从那人划开的伤口抽出,纵然他可以解刨尸体,看到这样的情形的他转身就干呕起来了。 “方公子,你没事吧?”卫泓慌忙让人把方玉书扶走。 “没事。”方玉书挥手“我没事。”他说完转身去看那被抽离出来的东西“这就是传说中的噬魂藤?” 等到那个人身上的噬魂藤全部抽离,卫泓过去试了一下,那个人也没有鼻息了。 “抬走。”卫泓吩咐到。 方玉书看着桶里的噬魂藤,现在像一个线团,有婴儿的头颅那么大,真不敢想象这大一团东西竟然分布在人的身体里。 方玉书用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些东西,转身就去找云清浅,云清浅正在和臻王看文书,听说方玉书找她就出去了。 “云戈,那噬魂藤能不能给我一个?”方玉书有些激动。 “那东西太诡异了,若是长大的噬魂藤,汁液都会致命,而且有时候不知道它是植物还是动物,你还是不要碰为好。”云清浅直接拒绝了。 “那你把你知道的噬魂藤的事儿都告诉我吧?”方玉书觉得今天他不知道这些会睡不着的。 “好。” “你等一下,我拿了纸和笔记下。”方玉书激动的转身就跑“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云清浅一阵牙疼,转身就看到臻王。 “那个,他……”云清浅觉得需要解释一下。 “没事。”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我不喜欢你和男人在一起,但是我尊重你要做的事儿。” 云清浅直接扑过去在臻王脸上亲了一下,结果臻王的脸色却阴沉下来了。 “我……”云清浅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就这么一下?”臻王不满的直接把云清浅横抱起来转身走了。 臻王恋恋不舍的离开云清浅的唇:“等红山口稳定了,我们就成亲吧。” 他觉得自己可以等着时机成熟,到时候不会有任何人反对他们在一起,可是云清浅实在太折磨人了,他觉得他等不了。 “恩。”云清浅点头。 “公子,方公子来了。”朱砂外面禀报。 臻王这才放了云清浅,帮她整理了一下衣冠:“去吧,这个方玉书还真是一个狂人。” 云清浅又抱了一下臻王,转身就走了。 方玉书注意力都在噬魂藤上,云清浅说着他飞快的记着,还不时的提问一下,完全没有意识到云清浅的异常。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知道,噬魂藤寄生在人的身体成长,怕热,而且没有发芽的时候是活的,发芽之后就不能乱动了,顺着人的经络分布在人身上的,人体发热到一定程度,可以从人体里抽离出来。”方玉书拿起自己记的东西分析。 “恩。” “这样说来,它就像一个种子一样,进入人的身体,就扎根在人的身体里生长,而且你说被寄生的人都会变的不想动,动了之后就会全身发酸,同时种了噬魂藤的人,同期表现也不同,说明噬魂藤在不同人的身体里成长速度也是不同的。” “是。” “真有意思。”方玉书好像找到了好玩儿的东西。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遏制这种噬魂藤,万一这种东西被人利用,到时候后果不堪想象。” “你们不是会抽离了吗?”方玉书觉得这个不是问题。 “我们现在要知道,在噬魂藤什么状况之前抽离,可以让人活下来。”云清浅直接说。 “这个简单,一个一个试不就好了。” 云清浅瞪了他一眼:“我们还要知道噬魂藤是怎么种入人的身体的,以防万一。” “噬魂藤怕热,肯定不是放在饭菜里的,除非是冷饭菜。噬魂藤嗜血,说不定顺着伤口就能进入。” 云清浅觉得也是:“你还是要找出噬魂藤进入人体的差别,把这个东西弄清楚。” “那是肯定了,我先回去了。”方玉书这个时候才发现云戈有些不同“你的嘴怎么了?不会学女人涂了口脂吧?” 云清浅一愣:“你才学女人涂了口脂。” 第三百五十六章:攻占瓦加 方玉书抱着自己的东西就跑,怎么觉得云戈突然像女人一样。 早起云清浅还没起床,朱砂就又来禀报说方玉书来了,她一阵头疼,觉得自己会被方玉书给害死的。 “什么事儿?”云清浅穿好衣服看着毅一脸激动的方玉书。 “我设计了一个陶甲人。”方玉书把图纸放在桌子上“你看是两半的,人躺在这里,周身都可以受热,避免了噬魂藤在身体里快速乱窜破坏脏器,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抽离出来,说不定人存活率会高一点。” 云清浅瞬间清醒了:“朱墨,方公子需要什么就给他提供什么,尽快就做出来。” “是。”朱砂行礼。 方玉书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你真的只是看门的?” 云清浅觉得方玉书怎么是来坑她的:“谷主交代了,只要和噬魂藤有关的事儿,都全力以赴。” “哦。”方玉书不过是顺便问一下,其实他对云戈在这里是什么地位一点都不关心。 方玉书出去,云清浅立马跑到臻王的房间里,看着臻王站在窗户那里看着方玉书离开。 “他想做一个可以加热的陶甲,到时候人可以躺在里面加热,更适合把噬魂藤给抽离出来。”云清浅立马解释。 臻王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是不是特别怕我生气?” 云清浅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那是在意我,我为什么要惹你生气。”云清浅说着看着臻王的反应。 臻王笑了起来:“好了,准备吃饭。” 噬魂藤的问题暂时有解决的办法,有方玉书在他们不用担心这件事了,而且噬魂藤抽离出身体之后很容易死,只要在太阳下晒一下就死了。 优点越大,缺点也就越大,不过长成了藤蔓,就不怎么怕太阳了,而且那汁液是剧毒,很容易让人窒息。 云清浅暂时安稳了,吕良弼那边可不好受,一路上耀武扬威的权贵子弟,这会儿天天被训的跟狗一样,达不到标准还不给饭吃。 那饭也是糙米饭,水煮菜里飘点儿油腥,刚开始他们都叫着是猪吃的,后来抢着吃还不够。 那些权贵子弟本来反抗了,可是被齐越一番镇压下来,一个个都乖的跟小鸡仔似得,只能把气撒到吕良弼身上,吕良弼只能去找齐越。 “齐大人,这样训练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吕良弼小心的说。 “打仗本来就是要命的事儿,你们以为像在京城一样展示一下花拳绣腿,让别人一片欢呼就行了?”齐越一脸不在意。 “可是他们毕竟刚来。” “你们要知道你们是出征,是直接打仗的,现在给你们一点时间训练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样训练他们,才能在战场上保住他们的命。” “是,是,是。”吕良弼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没事赶紧去训练吧。” “那饭食能不能好一点,天天这样训练,没有肉是不行,米都是糙米,这……” “这怎么了?边关粮草向来紧急,能有吃的就不错了,以前我们还饿着肚子冲锋陷阵呢,我们有多少兄弟不是打仗打死的,是给饿的没力气了,厮杀的精疲力尽死的。你们现在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还挑。”齐越开始生气了。 “是,是,是。”吕良弼真没想到红山口会这么苦“那能不能往家里写信呢?” “写信可以,但是得经过审核,不然泄露机密怎么办?” 吕良弼被堵的无话可说,他们刚到这里天天训练能有什么机密:“是。” 看着吕良弼离开,齐越一副得逞的笑,这还没几天呢,那些人就撑不住了,看来能过一个肥年了。 西元的士兵只有两个活下来了,这两个人一个块头很大,一个精瘦,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武痴,不管多累,每天都会坚持习武。 “看来温度高的时候,这噬魂藤就长的慢。”方玉书看着莲花缸里的噬魂藤。 一样的噬魂藤已经被消灭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形态不一样,用来观察的。 云清浅看着那东西:“被抽离出来之后,确定不会再进入别的身体了吗?” “除非在小的时候,顺着伤口的血肉进入。”方玉书看着笼子里的一只睡的昏沉的猴子。 这猴子之前被方玉书种入了噬魂藤。 “你小心一点,还没弄清楚这种东西用什么种呢。”云清浅看着方玉书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没你想的那么吓人。”方玉书带着手套的抓了一个噬魂藤,直接丢到一边的炭火里了。 那噬魂藤像水泼到火上一样,瞬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云清浅看的心惊:“你自己慢慢玩儿吧。”她说完就走。 臻王确定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一套剑法下来全身都是汗水。 “你娘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没事吧?”云清浅把布巾递给臻王擦脸。 “你应该说瓦加有事儿没才对。”臻王不在意的说。 这个时候闵子游跑着进来了,看到云戈愣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看什么呢?”臻王不悦的看着闵子游。 “哦,你娘把瓦加给攻占了,怎么办?”闵子游为难的说。 云清浅直接愣了,说是去找解药,却直接把人家国家给攻占了,这个皇贵妃果真厉害啊。 宇文煜就知道会这样:“告诉她我已经好了,扶持一个傀儡算了。” “哦。”闵子游点头“你川南的青苗全部被毁了你知道不知道?”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扭到一边,她已经说过了。 “我愿意毁,有什么问题吗?”宇文煜看着闵子游。 “哎,你这次失踪了,是不是魂儿还没回来啊,毁青苗要是被朝廷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好吧?”闵子游意外。 “我又不少交赋税,爱怎么毁怎么毁。” 云清浅听臻王这样说一阵牙疼,臻王说他是一个昏君,这样的做派还真是一个昏君。 “那是赋税的事儿吗?你毁了青苗,明年没有收成,到时候百姓没有吃的,流离失所,那才是大问题好不好?” 第三百五十七章:写信 闵子游觉得臻王不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做了这样的事情呢? 因为太子失了边塞,臻王力挽狂澜,在朝廷的局势一片大好,现在倒好,他直接毁了那么多青苗,到时候肯定要被弹劾了。 “那也是我的问题。”臻王完全不解释。 闵子游被气的无话可说,气恼的坐在一边:“行,你的问题,那我就告诉你现在问题有多严峻。”他端起杯子看杯子里没水,放在桌子上看了云清浅一眼“倒水。” “自己倒。”臻王不悦的说。 “嘶……哎。”闵子游觉得臻王态度不对啊,于是又抬头打量云清浅。 “你先回房间。”臻王不喜欢闵子游看云清浅。 云清浅拱手,转身就走了。 “他是谁啊?”闵子游觉这个人身份不一般。 “现在问题有多严重?”宇文煜把问题给拉回来了。 “有人已经开始在屯粮了,尤其是的京城到红山口沿路的粮食,这是断了你沿路征粮的想法啊。” “哦,忘给你说了,那些粮食现在在我手里。”宇文煜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这件事是云清浅安排的,云清浅之前给他说了,他也没在意。 “在你手里?”闵子游意外:“什么时候在你手里的?我听说那些粮食和钟家女儿有关,你们不会……” “你瞎想什么呢?” “哦,川南屯粮的事儿也和钟家有关,而且钟神秀已经请命做巡查,去巡查川南官吏了,估计会趁机大肆屯粮,另外青苗的事儿肯定会被闹大。”闵子游有些不确定的说“你和钟家小姐真的没关系?” “你觉得不错的话,你可以和她有点关系。”臻王直接说。 “那还是算了,我比较适合找个小家碧玉给我看家就行,省的后宅不宁。”闵子游摇头。 “还有别的事儿没有?”宇文煜不耐烦的说。 闵子游觉得宇文煜不正常:“咱们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不知道你失踪的时候我多担心你,你这什么态度啊?” “第一,瓦加的事儿赶紧处理了;第二,让京城到红山口沿路的路匪、山贼都给我消停点儿,出一点事儿我就全部给剿灭;第三,盯紧钟家,他们在川南的一举一动都不能放过。” “那青苗的事儿捅到皇上那里怎么办?”闵子游觉得麻烦了。 “到时候我顶着,不用你操心。” “行!”闵子游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还有一件事你得帮我。” “什么事儿?” “云德义把紫璃给抓了,紫璃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天这么冷,关出个好歹怎么办,还是给放了吧。”闵子游一脸讨好。 宇文煜想了想:“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来的啊。” “我不这么多事儿呢。” “可以放了,但是你得保证她看紧她,不让她离开红山口,要是她离开的红山口了,你负责。” “好,好,好。”闵子游答应的那叫一个爽快。 臻王已经回来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红山口也只有臻王的心腹知道。 看着闵子游离开,云清浅才从房间里出来:“我不知道毁青苗后果有那么严重。” “没事。”臻王一脸轻松“不过你为什么要毁青苗?”臻王觉得云清浅也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儿。 “我听说今年川南的青苗旺长,就去查了一下历年的天气记录,今年旺长,明年可能会春寒,到时候正拔尖的青苗可能会被冻死,所以我想毁了青苗,明年春播,这样比较保险。” 臻王想了想点头:“这样是比较稳妥。” “之前没给你说,你不生气吧?”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样子。 “不过一些青苗,就算只是毁了也没什么。”臻王一脸轻松的说。 “那我要是弄错了,可能会让百姓食不果腹流离失所啊。” “放心,到时候我会解决的。” 云清浅看着臻王那轻描淡写的样子,连皇上都会震怒的事情,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解决:“我以后一定会和你商量的。”云清浅乖巧的蹲在臻王一边看着他。 “好。”臻王摸了摸云清浅的头。 “那……瓦加既然攻占了,为什么要扶持一个傀儡,直接并入辛离不就好了?”云清浅有些不明白。 “瓦加是一个弹丸小国,与辛离之间隔着大片的密林,且民风与辛离完全不同,也不可能与我们辛离一心,占领那里一点意义都没有,到时候说不定朝廷还得补贴那里。” 云清浅恍然:“那你娘怎么能轻易的攻占那里?” “确切的说是姬家。”臻王不厌其烦的给云清浅解释“姬家在周边小国的势力很大,有些国王就是姬家扶持的,所以占领瓦加很简单。” 云清浅咋舌,她之前已经认为姬家很强大了,原来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权贵子弟写给家里诉苦的信全部都被打回来了,齐越把写信的人都集中到一起了,那些人现在都被训怕了,一个个乖巧的很。 “天天训练。”齐越看着信里最多的第一条“不天天训练让你们去战场上送死啊,这是为了你们好,怎么被你们说的我们多歹毒一样。” “是,是,是。”众权贵子弟慌忙点头。 “吃的不好。”齐越叹了一口气“哎,我也想吃的好啊,可是你们也看见了,我和你们吃的是一样的啊,我也想大鱼大肉啊,可是红山口没有啊,就这些糙米白菜,都是省下来让你们吃的。” “是,是,是。”众权贵子弟都快哭了。 “想回去。”齐越啪的把信件给摔到桌子上:“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吗?这叫临阵脱逃,是直接军法处置的。” 众人吓的一个哆嗦:“我们不想回去了。” “哎,我知道,天天这样也是为难你们了,可是你们要的军营里实在是没有啊,不过呢,我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可以让家人多少个寄点儿,但是不要太夸张了,风气不好。” “是,是,是。”众权贵子弟真有人哭出来了。 “好了,这些都重写,记住,千万不要涉及军营里的机密,会让人钻空子的。”齐越叮嘱到。 第三百五十八章:捐款 一群人垂头丧气的又去写信了,他们算是明白了,想要写出去信,一定得让齐越满意,齐越不满意,他们谁都别想和家里写信。 也有没有起哄闹的,这些人在家里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写了也没用。 青黛看着外面的雪,她觉得去年的雪特别多,今年却异常的暖和,快过年了才下了一场雪,也不是很大。 有人踏雪过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青黛回头一看竟然是景王,慌忙起身行礼。 “免礼。”景王看了看青黛之前看的方向:“在看什么?” “雪。”青黛让到一边,让景王进了看台。 看台那里有一个小火炉,炉子上温着一点梅子酒。 “你喝酒?”景王意外。 “偶尔喝一点点。”青黛沉默了一下“之前在隆南的时候,跟着清浅学的。” 她知道景王在意云清浅,故意这样说的,也许这样景王就能多看她一眼,就算是因为别人。 “偶尔喝一点挺好的。”景王想到云清浅喝酒的样子。 青黛他跪在做一边给景王也倒了一杯:“奴在外面买的,也不是什么好酒,让王爷见笑了。” 景王唱了一下,的确不是好酒,口味有些杂,他不喜欢:“无妨,你已不是奴籍了,不必妄自菲薄。” “是。”青黛一时间有些不适应,不知道在景王面前怎么自称。 “听说残雪庵下面的梅花开了,明天陪本王去看梅花吧。”景王看着外面的雪。 “是。”青黛心里一阵兴奋。 景王看着外面的雪,云清浅答应过他一个条件,只是现在人都不在这里了,心里没你的时候,答应了又怎么样? 青黛温的酒很少,两个人喝了两杯就见底了。 “王爷。”广磊过来行礼。 “什么事儿?”景王看着广磊。 广磊犹豫了一下,景王起身过去了,广磊在后面跟着。 青黛略微有些失望,拿过景王用过的酒杯握在手里,慢慢的笑了起来。 出了青黛的院子广磊紧张说到:“兵部现在乱成一锅粥了,京城的权贵门庭要求兵部给红山口运粮草,而且还得过年犒赏。” 景王一笑,他就知道云清浅打的是这个主意:“本王知道了,云戈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那密林很凶险。”广磊很谨慎的说。 景王目光变的阴冷,早知道会这样,他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让云清浅去红山口,如今活不见人,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京城权贵开始关心红山口粮草,那真是什么理由都能找出来,兵部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然后就来皇上这里扯皮,兵部拿不出粮草是因为户部没给钱,户部又开始算账,表示真的没有钱,不是他们不给。 最后头疼的还是皇上,国库的情况他自己也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他不想做,而是真的做不了。 “景王到。”外面的宫人通传。 众朝臣侧身停止了争吵,皇上抬头看了一眼。 “儿臣参见父皇。”景王行礼。 “景王可想到了解决红山口粮草的办法?”皇上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国库真的没银子,这个不会无中生有的。 “如今国难当头,朝廷上下自当同心协力,国库没有银子,儿臣愿意捐五万两以做军需。”景王行礼。 皇上眼睛一亮:“好。” 众朝臣愣住了,景王带头捐银子,他们要不要捐? “顼儿一心为国,实乃我辛离之兴。”皇上赞扬到。 众朝臣面子上实在搁不住了:“臣等也愿意捐出家资,以用军需。” 有景王带头,短短三天就捐了几百万两,民间富商也捐了不少,有川南楼带头,三大富商直接捐了六十万两出来,别人自然也不敢怠慢。 宇文煜和云清浅去打猎了,红山口一带有一片湾地,不过这里太偏僻了,也没人来开垦。 到了冬天,这里会有很多野牛、野羊和鸟类,打猎收获很丰富。 宇文煜打回来了猎物,云清浅就地生火就开始收拾,远处放哨的卫泓他们闻到味道也馋的不行。 “你之前是怎么想到在红山口建一个城池的?”臻王躺在一边的干草上看云清浅烤肉。 “只是随口说说,觉得这个地方名字不错。”云清浅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随便说这样的话了。 “其实我早就想在红山口建城池了,若是在红山口建城池,这一带有了百姓耕种,边塞就不再是难守的地方了,而且有了城池,西元与辛离通商就容易很多,西元人也没那么喜欢打仗。”宇文煜解释到。 “所以红山口这次炸的这么顺利,是你早就准备好了?” “恩,但是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炸了。” “如果西元人不死心,清理了碎石打过来怎么办?”云清浅有些担心。 “不会那么快的,根据他们送回来的消息,这次西元也损失惨重,他们之所以不走,就是想把碎石下面的人都带回去。” 云清浅想了想:“怪不得你并不担心红山口的事儿。” “有你爹在我当然不担心,只是建红山城并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 “朝廷没有银子,若是别人建,朝廷就会觉得那人居心叵测。” “你在烦恼这件事?”云清浅皱眉。 “算不上烦恼吧。”臻王坐起来看着云清浅“难道你不想有一座自己的城?” 云清浅想想前世臻王是怎么把红山城给建起来的,那个时候太子已经登基了,臻王手握重兵,太子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他直接来见了红山城。 太子登基?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也就是说,后年皇上可能会驾崩! “怎么了?”臻王看着云清浅。 “没什么。”云清浅反动着烤的东西“现在辛离是多事之秋,皇上肯定也是日日烦恼,也不知道皇上的身体怎么样。” “你怎么担心起这个来了?” “我当然要担心了,我们现在都在红山口,皇上的情况也不知道,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形势就是巨变。”云清浅分析着说。 “你放心好了,不管形势怎么变,我都会护你周全。”臻王很自信的说。 第三百五十九章:那种确定 不管形势怎么变我都会护你周全。 就算前世她那样不堪,臻王也做到了,她本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她只是觉得一切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形势怎么变,我都会在你身边。”云清浅笑着说。 一直鹰隼盘旋,卫泓打了一个唿哨,那鹰隼落在卫泓手臂上,卫泓喂它吃了一块肉,把它脚上的信筒取了下来,过去交给臻王。 臻王看了看交给云清浅。 “果真是这一招。”云清浅并不意外。 “你早就想到了?”臻王看着云清浅。 “你出征的时候,我爹负责粮草的事儿,我爹都说没银子了,那肯定是没银子了,这么多权贵子弟到红山口,那肯定是捐出来了,别看国库空虚,下面盆满钵满的人多了。” 宇文煜点头:“这样让人表面上让人捐出来银钱了,实际上会惹人心里怨恨,他们不敢怨恨皇上和景王,落到你爹头上怎么办?” “你觉得我爹现在会怕吗?”云清浅不在意这件事。 两个人正谈着听到了马蹄声,两个人侧目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侍卫跳下马,对卫泓行礼。 “启禀上将,西元人要求和谈。”那侍卫禀报到。 “你先回去吧。”卫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主子。 不用卫泓去禀报,宇文煜和云清浅已经听到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西元竟然会在这个时间和谈。 “这样以来,那些权贵会更生气了。”云清浅有些无奈。 “据我所知,那个桑吉野心非常大,不可能轻易和谈的,尤其现在看起来是对他们有利。” 云清浅把烤好的肉切下来放在在一边烤热的陶盘上,红山口比较冷,烤好的东西很快就凉了,放在这样的盘子上不会凉的那么快。 宇文煜看她这样笑了一下,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云清浅,现在连这点儿小细节都能想到。 “给你商量一个事儿呗。”云清浅笑眯眯的看着臻王。 “先说说。”宇文煜怎么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我想去权贵子弟营。”云清浅直接说。 宇文煜想了想:“你想帮你爹收服那些权贵子弟?” “恩,按照你之前所说的,景王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让人把怒意转移到我爹头上,我爹现在又没时间,所以我想去帮我爹收服那些权贵子弟,而且不管西元和谈是不是有阴谋,我们肯定会固守在红山口的。变数的太多了。”云清浅直接说。 宇文煜也知道是这样,不过他贪恋和云清浅在这里清闲,想多呆一段时间,再说他现在也真不适合让人知道。 “那你有计划没有?” “还没想好。” “去权贵子弟营可以,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宇文煜摸着云清浅的头。 “好。” 两个人吃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回红月谷了,以后这样的清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了。 两个人刚回去就听到朵娃公主在闹腾,被云清浅关了这么长时间,朵娃公主都快疯了。 “我要见我的属下。”朵娃公主就差持刀杀人了。 “让她去见。”宇文煜看着朵娃公主。 青鸾行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朵娃公主却不走了,打量着宇文煜:“看起来臻王已经彻底好了,我要回西元,臻王不会阻拦吧?” “会。”宇文煜一点弯弯都不绕“朵娃公主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你是为本王挡了一箭,所以本王也没有为难你,况且你和你所有的属下都是云戈救下的,你欠的更多。”他说完带着云清浅就走了。 云清浅有些心虚啊,回头看了看朵娃公主已经被带走了,才快走了几步跟上宇文煜了。 “哎,现在要和谈,朵娃公主可能是筹码,这样对她不好吧?”云清浅小声的说。 “和谈和朵娃公主有什么关系。” “她毕竟是公主。” 宇文煜看了看云清浅:“在我眼里,她是异性,要离的远一点。” 云清浅愣住了,还有这样划分的。 “尤其在知道她图谋不轨的时候,你就不担心我万一动了什么心思?”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额……我相信你啊。不是有什么坐怀不乱吗?” “直接关在屋外就好了,为什么给别人机会坐在怀中,然后彰显自己的坐怀不乱。”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你说的好有道理。”云清浅没想到会是这样。 宇文煜直接拦着云清浅的腰:“说,每次去见景王你是怎么想的?” “我……” 宇文煜直接亲了她一下,然后一脸询问的看着她。 云清浅心如鹿撞:“我……” 宇文煜又附身亲了一下,笑盈盈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愣住了,这是干嘛?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说行了不吧? 宇文煜把云清浅拦在怀里:“你不是说过我很小心眼儿吗?我不想听你说别的男人,尤其是他。” “为什么?”云清浅被臻王抱着,心里的甜蜜都能流出来了。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宇文煜扶着云清浅的肩膀很认真的看着她“因为他对你有意图,而且他非常优秀。” “可是在我眼里,没有比你更优秀的人。”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不,景王若是有些背景,现在皇城里已经没有别的皇子什么事儿了,他在那样的处境下,能经营出现在的局面,手段可想而知。”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原来他也这样想过,景王是真的很可怕,可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和景王在一起,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死心塌地吗?”云清浅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你一开始就很确定和我在一起,这让我和安心,我知道你不管什么不会丢下我,那种确定,足以让人抵抗所有的风雨,只想和你在一起。”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清澈的眼睛,不管这世间多少权谋和手段,只为那一份确定,便可以风雨无阻。 他把云清浅紧紧的揽在怀里,从未有过的安心。 “你们……”朵娃公主震惊的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第三百六十章:和谈 朵娃公主说的是去看她的属下,其实就是找借口从院子里出来,然后想见臻王,没想到被她看到了这样一幕。 云清浅有些慌乱的挣扎了一下,宇文煜却并没有松开云清浅。 “我们怎么了?”宇文煜看着朵娃公主。 “竟然,你竟然……”朵娃怎么都想不到臻王竟然喜欢男子,怪不得一直对这个云戈那么好。 “对,本王喜欢云戈。”宇文煜说着还摸了摸云清浅的头,让她安分一点。 “你,你……”朵娃公主知道臻王为什么对她没兴趣了,性别不同啊,她哭着转身就跑了。 云清浅都不知道怎么说了:“万一别人以为你……” “挺好,反正我对别人没兴趣。”宇文煜得意的说。 云清浅算真的无话可说了。 早起云清浅做好了饭菜给宇文煜端进去,进到宇文煜的房间愣了一下,房间里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她端着饭菜转身就走。 “你干嘛?”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你是……臻王?”云清浅震惊的看着宇文煜。 “以后叫我余文。”宇文煜接过云清浅端着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吃了饭我们一起去权贵子弟营。” 云清浅坐在宇文煜对面有些不适应:“你是不是有计划了?” “恩,要让他们见识到打仗有多恐怖,然后你力挽狂澜,这样不就收服他们了。” “可是现在不打仗啊?”云清浅在宇文煜面前智商立马下降。 “真打他们还有活路啊?”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 “哦。”云清浅恍然。 “现在带领权贵子弟营的是齐越,估计已经把那些人收拾的差不多了。” “你的人。” “恩。” 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了,不管她想做什么,臻王都在一边给她准备好了:“那朵娃公主怎么办?” “在这里她出不去。” “她是西元的公主,现在两国交锋,总要有个安置吧。” “先看看和谈怎么样吧。”宇文煜可不指望什么和谈。 “你是不是觉得和谈不会成功?”云清浅看着臻王。 “西元现在是战胜一方,肯定会提很多条件,你爹还想着收复失地呢,怎么可能会答应那些条件,所以这个没得谈。” 云德义很认真的看着西元送来的和谈章程,脸上的皱眉又深了几分。 “这个还有什么好谈的。”吴高朗暴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不是把我们辛离拱手送给他们西元吗?” 云德义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能这么暴躁,他要分析对方每一条的意图,也好推测出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也好应对。 上面要求把红山口外之地直接划给西元,每年给西元五万石粮食,还有各种丝绸、茶叶、盐、铁器,另外把他女儿嫁到西元去。 和亲向来都是公主,这次怎么是他女儿了?云德义最想不明白这一点。 “云大人,这样的合约要是签了,岂不是要让辛离人养着他们西元人了,不能签啊。”吴高朗有些激动。 “是不能签,但是既然是谈的,就是双方商量,不管是什么条件,都的心平气和的商量,再说现在从表面上看是西元占优势。”云德义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是表面上看?”吴高朗不明白了。 “人家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当然是从表面上看了。” 吴高朗气恼:“都是那个太子,皇上竟然还没把他给废了。” 太子一路装病很晚才回到京城,到了京城之后,痛苦悔过,还自请责罚,态度好的让人没办法惩罚他,带病跪到昏死过去,皇上只得把他禁足在太子府,并没有削去他太子之位。 “朝堂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方吗?”云德义合上何谈的章程,这条件是肯定不行,谈是肯定要谈的“封锁消息,不要让和谈的事儿传回京城。” 吴高朗眼睛一亮,知道这是不打算和谈的意思,以免朝廷那边再试压。 “那云将军可是有主意了?”吴高朗兴奋的说。 “还没有。”云德义也发愁。 现在两边都被阻断了,西元那边也不确定是什么情况。 “那将军这样……”吴高朗奇怪。 “不收边,不知道一寸土地来之不易,现在西元要何谈,那些朝臣要知道了,肯定觉得什么都可以谈。”云德义有些无奈的说。 “那云将军这样压着也不是事儿啊。” “先压一压,若是西元真没何谈的诚意,他们肯定会露出马脚的,我们做好准备就是了。”云德义无奈的说。 一群权贵子弟正在训练,刚从来京城来的时候,一个个白白嫩嫩锦衣华服,现在都狼狈不堪,不过都精瘦了不少。 “怎么回事?”齐越看着臻王和云戈被人带了过来,臻王身上还有血。 “这是之前出征的学子,遇到之前逃跑的西元人了,跑不过人家被打伤了。”带着臻王和云清浅的人取笑到。 “你们叫什么名字?”齐越的眼皮跳了两下,主子,你这样让属下很为难啊。 “在下余文。”宇文煜拱手。 “在下云戈。”云清浅拱手。 众人听到云戈的名字看了过来,云戈在京城的名声太响,这些权贵子弟就算没有见过云戈,也听说过云戈的名字。 “你就是云戈啊,以为自己有两下子就想直接去打仗了?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你们两个一个房间,把他们带下去。”齐越一阵心虚。 “为何他们是两个人一个房间?”一些权贵子弟不满了. “要不把你也拉去迎敌,只要和敌人交过手,我就单独给你一个房间。”齐越看着那人。 那人立马低头不语了。 “在下愿意去迎敌。”曹允贤直接出列。 他现在看着刚毅了不少,有点让人认不出来是之前那文文弱弱的曹允贤了。 众人意外的看着曹允贤,曹家因为和容岚公主的婚事,成了京城的笑柄,最后以举家性命相逼,逼的皇上答应休容岚公主,有人说曹家太傻,有些推崇曹家有傲骨。 齐越为难了,这个曹允贤平时表现不错,怎么这个时候添堵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秒杀 曹允贤是真的想去杀敌,他们曹家本就没什么锋芒,在他姑姑过世之后,他们更加低调,守着一份家业过日子。 若是没有容岚公主这件事,他们曹家也许会一直这样下去,他也不会有什么志向,可是与容岚公主成亲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男人。 “想去迎敌,先过我这一关吧。”云清浅往前了一步。 她知道这是臻王安排的,曹允贤是一个意外。 “好。”曹允贤看着云戈瘦瘦弱弱的,在京城的时候,也没听人说云戈会武功,他觉得自己可以过云戈这一关。 众人被训练了这么长时间,也有互搏训练,曹允贤平时训练很拼命,互搏也很厉害,都想到底谁会赢。 “应该是云戈吧,毕竟是云将军的侄子。”知道云家一些情况的人说。 “我看不一定,可能是曹允贤,这个曹允贤在京城的时候,谁知道他会打架啊?” “我觉得也是曹允贤,这小子有点邪门。” ……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云清浅和曹允贤站到了中间。 “请多多指教。”曹允贤抱拳。 “人不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云清浅也拱手。 对于曹允贤她没什么记忆,没想到今生阴差阳错会遇到这个人。 曹允贤咬牙直接冲了过去,就在众人期待一场势均力敌的互搏的时候,云清浅直接跃起,向着曹允贤后背一脚,直接把他给踢的趴在地上了。 众人哗然,这个碾压的有点厉害啊,顿时对云戈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心。 曹允贤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强很多了,最起码这权贵子弟里没有他怕的,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堪一击,懊恼的用拳头砸地。 “我说了,人不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云清浅转身扶着臻王就走。 她这样也算是在权贵子弟营里立威了,以后谁想找她的麻烦都掂量一下。 众人看着云戈扶着余文离开,不敢的再说一个字。 齐越走到曹允贤面前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儿,在战场上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那我们还打什么啊,直接逃不就好了。”吴旭航嘟囔的说。 “你!出列。”齐越怒视着那个权贵子弟。 “你叫什么名字?”齐越盯着吴旭航。 “吴旭航。”吴旭航出列。 “转过去。”齐越看着他。 吴旭航不知道齐越要做什么,于是转身背对着齐越。 齐越一脚把他给踢趴在地上了,吴旭航整个人都摔懵了,有些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齐越很严肃的环视了他们一下“这就是你们逃跑的时候,把后背教给敌人的下场,敌人不会只踢你一脚,而会直接把戈矛刺到你致命的地方。” 众人听齐越这样说慢慢的安静了。 “我们面对敌人,后面是支持我们的家人和国家,当我们逃跑的时候,后面就是举着戈矛的敌人,敌人会踏着我们的尸体去蚕食我们的国家,那里有你的父母,有你的兄弟,有你的朋友。”齐越厉声说“战争从来都不是玩笑,它会用鲜血证明你的懦弱有多可悲。我说的让你们活着,是和敌人拼杀的时候活下来,那么你们只能变的更强大。” 众人愣愣的不说话,有些人认同了,有些人沉浸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的懊恼之中。 “你到底有多少属下啊?”云清浅跟着窗户看齐越训斥那些权贵弟子。 “每个参军的,有潜力的都会成为我的属下。”臻王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接下来你要在训练里碾压他们,有心心吗?” “有。”云清浅点头“刚好这里面还有我几个熟人。” “熟人?”臻王不开心,觉得这是他乡遇故知。 “之前在荆门学院不对付的几个人。”云清浅看着臻王那狐疑的样子。 “那就好好收拾一下。”臻王笑了。 吴旭航被罚负重跑,其他人都正常练习,曹允贤那样摔了一下并不严重,练习更加刻苦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清浅出去排队领吃的,众人看着云清浅的眼神怪怪的,大部分都是敬畏。 他们到了这里,以前的身份地位都不管用了,只有力量才是一切。 “这猪吃的东西都不让吃饱?”高凌风看着自己手里的一个黄窝窝。 “没有完成训练的只有一个,既然是猪吃的,你可以不要。”盛饭的士兵说着就要拿过高凌风手里的黄窝窝。 高凌风拿着就走,一脸的不服气,转身刚好看到云戈了,就绕着云戈走。 他以前被云戈那个跟班打过,没想到云戈本身也这么厉害。 众人看到云戈领了四个白馒头,还有一份有肉的菜眼睛都值了,完成训练的程度不同,吃的饭也是不一样的,他们也可以吃这样的饭,不过没有人完成那样的训练标准。 “凭什么他不训练就可以吃最好的啊。”有人叫了起来。 “凭他是打仗受伤下来的。”盛饭的敲着锅边让人肃静。 “我觉得是凭云公子是云将军的侄子吧。”吴旭航一脸不屑的说。 “你们瞎说什么呢?”盛饭的看着吴旭航。 “有本事你也有个当将军的叔父啊。”云清浅一脸嘲讽。 “大家都听到了,他就是依仗自己的叔父。”高凌风立马站了起来。 “吵什么呢?”齐越看到云清浅来这边盛饭就盯着这里了,主子好不容易给他一个任务,他要是给完砸了,以后就要被嫌弃了。 “大人,凭什么云戈不训练就可以吃最好的饭。”吴旭航行礼。 “他不是说了,凭他叔父是云将军。”齐越看着一群权贵子弟直接说。 “这不公平。”高凌风大叫了起来。 “对,这不公平。”有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时间场面十分热烈,这些权贵子弟憋屈的连脾气都不敢发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出口,当然要闹腾了。 “不公平是吧?你们在京城锦衣华服,那个不是蒙家里庇佑,我不过是吃的比你们好那么一点点,你们就叫着不公平了,那你们说什么才是公平?”云清浅一脸嘲讽的看着那一群人。 第三百六十二章:碾压 众人听云戈这样说,略微的沉默了一下。 “可是,齐大人说过了,既然来打仗,那就靠自己的本事。”吴旭航盯着云戈。 其实他不想来的,是钟小姐让他来的,说来弄清楚这次学子出征真正的目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靠自己本事是吧?”云戈一脸嘲讽“我这个人最差的就是本事了。” “齐大人,若云戈不拿出真本事,就让云戈享受最好的待遇,我们不服。”高凌风跳了出来。 “那你们说怎么办?”齐越看着众人。 “我们要和她同样训练。”吴旭航直接说“若她达不到齐大人的标准,她也要和我们吃一样的饭。” 齐越藐视这这群人,一个个训练的时候弱的跟小鸡仔似得,争起利益来一个比一个有精神了。 “若我达到了呢?”云清浅看着吴旭航。 “你达到了,我自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就行了?”云清浅看着吴旭航。 “那你想怎么样?”吴旭航看着云戈那么自信,心里有些虚。 “也不怎么样,就是直接把你送去抗敌。”云戈挑衅说。 “这不算什么条件吧?我们来红山口,不就是为了抗敌的。”曹允贤自己都想输了。 “抗敌也有不同,听闻之前太子一路从边塞撤到红山口,撤退不及时就驱赶百姓断后,那百姓说白了就是送去给敌军杀的,你们现在谁去红山口,就和那些的百姓没有区别。”云清浅的目光变的清冷。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你可敢去?”云清浅盯着吴旭航。 众人也盯着吴旭航,吴旭航怂了,那哪儿是去抗敌啊,就是让他去送死。 “怎么?不敢啊,不敢就不要说那么多废话。”云清浅端着自己的饭就走。 “好。”吴旭航咬牙,大不了出了这里他直接逃走,到时候看他们能怎么办。 云清浅一顿,转身看着底气不足的吴旭航,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歪主意了。 “那就开始吧。”一直都没说话的吕良弼挤了过来。 他不是不想说话,他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能得罪,景王让他弄清楚这里的情况,他现在连给景王传消息的机会都没有。 齐越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点头。 他们日常训练不过是蹲跳、跑步、负重跑,障碍跑,刺戈矛和射箭。 那边已经有士兵准备好了,云清浅也走了过去。 臻王站在窗户那里看着这边,看不到云清浅的位置,若是比试武功还好说,他一点都不担心云清浅,可是这些训练就不一定了,那完全是两码事。 云清浅心里也没底,别的还好说,可是负重这一项她有些拿不准,当她举起圆木的时候,人有些懵,这木头会不会太轻了一点。 而在众人眼里,云戈很轻巧的扛起了然后跑了过去,惊的他们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抬一根都抬不起来,现在虽然能抬起来了,但是稍微跑两步就累的半死。 云戈很快扛着木头就跑了一个来回。 曹允贤皱眉看着那木头,他觉得那木头有问题,但是也没有说破,其它训练对云清浅来说就简单了,轻松的超过了齐越的标准。 云清浅拍了拍手走到吴旭航面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吧。”她说完就走,弯腰端了自己的饭。 只是她背对着众人的时候咬牙忍住痛,一身轻松的走到房间里。 臻王正要问她怎么样,就看到云清浅把饭菜放在桌子上,扶着腰一脸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臻王慌忙握着云清浅的手。 “那个……”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没事。” “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没事?”臻王说着给她把脉。 “我就是……”云清浅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来月事了。” 臻王也尴尬起来了,没想到是这事儿:“我让人给你煮红糖水。” “别。”云清浅慌忙拦着臻王“我没事儿,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个时候吕良弼直接进来了,看到他们两个这样慌忙侧身。 “进来怎么不敲门?”臻王呵斥到。 吕良弼心里落了一下,怎么感觉这个余文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呢:“门开着。” 臻王这才注意到,刚才云清浅进来的匆忙,他担心云清浅还没来得及关门。 “什么事儿?”臻王看着吕良弼。 吕良弼看着云戈那痛苦的样子:“云公子没事吧。” “没事,在红山口受了点轻伤,刚才伤口裂开了。”云清浅面不改色的说。 吕良弼一惊,这个云戈带伤竟然都那么厉害:“云公子怎么不早说,这样有碍云公子恢复。” “不是什么大事,受伤总比没命强。吕公子有什么事儿?”云清浅懒得和他套这样的近乎。 吕良弼尴尬:“吴旭航也是心里不服气,才会做这样的事儿,若是现在把他送到红山口,无异于送死,云公子不妨大度一点……” “吕公子让我大度,可别人对我不大度怎么办?”云清浅一脸嘲讽的说。 吕良弼就知道会这样,这个云戈都没和他好好说过话:“既然我们都来出征,那就是同袍,这份情谊……” “吕公子不必多说,事情是他提出来的,我不过应了赌约,现在倒是我小肚鸡肠了。”云清浅打断吕良弼的话“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儿,吕公子就请回吧,我们还要吃饭。” “不打扰两位吃饭了。”吕良弼转身就离开 他本以为自己现在有官职在身,云戈会顾忌一点,没想到还和以前一样。 臻王过去了关了门:“你好像特别讨厌吕良弼?” “算不上讨厌吧。”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其实想想,吕良弼做的事儿也不算什么,不过身为棋子,要服从下棋人的意愿。 可是因为有前世的记忆,云清浅心里有落差,尤其是试图追她妹妹,这让云清浅不能忍。 臻王搓热了手放在云清浅小腹上:“听说这样可以好受一点。” 云清浅目瞪口呆的看着臻王,你听谁说的?是谁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说? 第三百六十三章:被看穿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她至于这么惊讶吗? 云清浅试图扣开臻王的手,臻王换了一个地方捂着。 “怎么?位置不对?”臻王以为云清浅是害羞。 “我就是想问问你,谁和你说这么私|密的事儿?”云清浅心里有些不舒服。 臻王看着云清浅那吃醋的样子,还说他小心眼儿呢,不知道到底谁小心眼儿:“我可是看了不少医书,女子二七葵水至,这个是常识。” 云清浅尴尬了:“我们赶紧吃饭吧,已经凉了。”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清浅这样立威还是有用的,最起码没人再敢来招惹她了,下午她不舒服,就和臻王在房间里休息,这个房间后面有个火炕,环境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并不冷。 云清浅休息了一会儿也不疼了,才发现一个问题: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臻王正在看东西,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样。 她想了想也不好意思问了,万一臻王另有安排呢?自己问了多尴尬。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臻王用布盖了自己看的东西:“进。” 曹允贤推门进来行礼,看到余文坐在一边,而云戈却躺在床上,到底是谁伤的更重一点? “有什么事儿?”宇文煜看着曹允贤。 曹允贤行礼:“两位既然从红山口来,定然有去红山口的办法,还望告知。” “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能上阵迎敌。”云清浅坐了起来。 曹允贤看着云清浅坐了起来,微微侧身不看云清浅:“云公子其实是女儿身吧?” 宇文煜和云清浅一愣,瞬间都冒出了杀人的心思,这个曹允贤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公子不必介意,在下没有其他意思,不过是想去红山口而已。”曹允贤很真诚的说。 “曹公子连这样的玩笑都会开,我怎么会是女儿身。”云清浅否认了。 曹允贤也不再说:“在下真的只是想去红山口而已,还望成全。” 宇文煜盯着曹允贤,曹允贤心里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危险,对方很有可能会杀人灭口,可是他实在不愿意在这里待下去了。 而现在他被这个余文盯着,浑身开始不自在了,他有点后悔了。 “为什么那么想去红山口?”宇文煜直接问到。 “我曹家需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曹家还有人。”曹允贤深深的行礼。 他身为曹家长子长孙,在京城权贵圈子里却没有什么存在感,他也不在意这种存在感,一直到容岚公主的事儿发生,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甚至连自己的声音都没有,所以他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曹家还有人。 “可是红山口很危险,你若是死在那里了,你们曹家不是更没人了吗?”宇文煜很平淡的说。 “若我曹允贤真的时运不济死在了红山口,那我们曹家也会举家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找一偏僻的地方,过平静的生活。”曹允贤说着竟然会有些向往。 “你们现在也可以离开,为什么要等自己来战场之后呢?” 曹允贤看着这个余文,觉得他不是一个一般人:“人在什么地方摔倒了,总要先爬起来。” “恩。”宇文煜点头“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发现她的身份的?” 曹允贤尴尬:“男子与女子体型本不一样,若不是云公子在校场训练,体型一展无余,我也看不出来,而且云公子扛的圆木应该另有玄机。” 云清浅愣住了,还真不能小瞧任何人了,她自认十分小心了,还是被人看的透彻。 “你擅长什么?”宇文煜突然问到。 曹允贤的心思非常缜密,观察入微,这样一个人,若没有擅长的事情,宇文煜还真有些不相信。 “我擅长机巧,对木甲艺伶很有兴趣。”曹允贤很认真的说。 他的这些喜好,在别人眼里就是玩物丧志,虽然家里人不说他什么,但是家里出事之后,他觉得自己自私了。 “你急着去红山口到底为了什么?”宇文煜奇怪了。 “在下虽然不擅长上阵杀敌,但是可以改良兵械攻防,还望公子成全。”曹允贤行礼。 “你为什么不向齐大人自荐?”云清浅觉得曹允贤说的很有道理。 “齐大人给我们下的唯一命令就是完成训练才可以离开。”曹允贤无奈。 “可是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不过能在齐大人面前说上话,到时候给齐大人说说看吧。”宇文煜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脱。 “多谢余公子。”曹允贤一阵欢喜“那我先告退了。” “今日之事若是你说出去分毫,你们曹家便无一活口。”宇文煜威胁到。 “是。”曹允贤心里落了一下,他好奇这个余文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关键他这样说的时候,让他觉得是真的。 看着曹允贤离开,云清浅吐了一口气,没想到她来权贵子弟营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儿。 “木甲艺伶是什么?”云清浅奇怪。 “木甲艺伶是先贤一种神奇的木甲术,传说有的工匠做出的木人能和人一样走路,干活,还会跳舞。”宇文煜解释到。 “太神奇了。”云清浅惊讶,看来自己看的书还是少。 “恩,这个曹允贤应该是为了做木甲艺伶,所以对人体比较了解,你的训练的时候被他看出来了。” “那怎么办?” “他既然想去红山口,那就让他去红山口吧。”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一脸担心“放心,他不敢说出去的。” “可是……”云清浅无奈“他既然知道我是女子,那很容易猜出我的身份啊。” 宇文煜想了一下:“那你打算杀人灭口?” “那倒不至于。”云清浅干笑。 她的确很容易不相信人,这一世除了相信臻王之外,好像没有彻底相信别人了。 宇文煜知道云清浅也就是担心:“你放心好了,他既然知道这件事,我肯定会派个人一直盯着他的,不会让他有机会说出去的。” “恩。”云清浅点头,她不相信曹允贤,但是她相信臻王。 第三百六十四章:逆鳞 吕良弼看着曹允贤进了云戈的房间,又看他开心的出来,心里有些狐疑,看到曹允贤回房间就跟了过去。 “谁?”曹允贤准备收拾东西,察觉到有人,警惕的回头。 吕良弼看曹允贤好像要动自己的东西:“曹兄这是要做什么?” “整理一下自己的东西。”曹允贤叠自己的衣服。 “齐大人让你休息,你怎么有兴致做这些?”吕良弼不相信。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不过不能训练而已,倒是吕大人,不去监督着训练,来盯着我一个人干嘛?” 曹允贤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不过是不愿意做那样的事儿而已。 “那些训练是日常,你受伤了,我特意来看看你。”吕良弼温和一笑。 “多谢率大人。”曹允贤不愿意多说。 吕良弼犹豫了一下:“曹兄去找云公子有什么事儿?” 曹允贤心里一阵嘲讽,这才是吕良弼来找他的真正意图吧:“没事,只是听说云公子伤口裂开了,我去看看。” 吕良弼不相信,若真是那样,吕良弼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满心欢喜的样子:“曹兄,我们既然一起来到了战场,那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什么事儿何必隐瞒?” “我没什么事儿好隐瞒的,倒是吕大人这样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云公子就不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曹允贤看着吕良弼。 吕良弼表情一滞干笑了起来:“不是,云公子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也是想多关心他一点。” “吕大人有心了。”曹允贤滴水不进。 吕良弼碰了一鼻子灰告辞,却有些不甘心,这个云戈一开始就和他不对付,如今来这里肯定有目的。 吕良弼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转即臻王就知道了。 齐越小心的行礼:“要不找个由头把那个吕良弼给打发了?” “不用。”臻王想了一下“这里的人可知道他是景王的人?” “知道,这个吕良弼,私下里总是说,若是景王在这里,定然不会让他们吃这样的苦,为景王收买了不少人心。”齐越气恼,却不能干涉这件事。 臻王笑了一下:“不用管他。” 齐越离开云清浅翻身看着臻王:“怎么又和景王有关系了?” “你以为景王控制学子是那么简单的事儿,景王最会诛心。”宇文煜说着目光游戏深沉。 他知道景王的所为,但是以前他没想过自己会站在景王的对面,更没想过自己会和他为敌。 可是不管景王因为什么接近云清浅,他们都回不去了,云清浅是他的逆鳞,动之则怒。 “没那么严重吧?”云清浅想着说。 臻王侧目看着云清浅:“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说的对。”云清浅立马往被窝里缩。 宇文煜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刚才她是在替宇文顼说话? 他手伸进被窝扣着云清浅的腰:“你是不是觉得景王挺不错的?” 云清浅扭动着躲避,太痒了:“怎么可能,一般般吧。”她玩笑着说。 臻王继续挠她,竟然敢说一般般,他那里一般了? 云清浅躲无可躲,直接钻到宇文煜怀里了,宇文煜一愣停止挠她,云清浅趁机在宇文煜唇上亲了一下,把宇文煜直接亲愣住了。 “你不要和任何人比,在我心里,任何人和你都没有可比性。”云清浅说完抵在宇文煜胸口,感觉自己脸都烫的可以烤螃蟹了。 宇文煜想了一下把云清浅按在自己的胸口。 虽然说两个人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差那么一步也做了,可是这样正儿八经的睡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要不……我打地铺算了。”云清浅麻溜的拿着自己的东西要铺。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她不会是认真的吧,两个人又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怎么突然这么矜持起来了。 “哎,你真让我打地铺啊?”云清浅铺好了抬头看着宇文煜。 “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睡地上,那我只好陪你睡地上了。”宇文煜直接躺在云清浅铺好的被褥上。 “你……”云清浅意外“我哪儿有想谁地上了。” “不想睡地上就去睡床上。”宇文煜示意了一下床。 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那你……睡地上?” 宇文煜侧身支着头看着云清浅:“既然你不想和我睡一起,那只好这样睡了。” “我……”云清浅绞着自己手指“不想让你睡地上……” 宇文煜起身抱着云清浅就上床。 “哎……”云清浅被吓了一跳。 “好了,睡觉了。”宇文煜用被子把云清浅裹着放到里面“你到底是想让我把你怎么样,还是不想让我把你怎么样?” 云清浅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翻身睡觉了。 宇文煜躺在云清浅一边很快就睡着了。 桑吉并没有和谈的意思,只是不想这样耗下去了,西元内部并不团结,要是这样耗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所以他提的条件非常苛刻,就是看辛离的反应,若是辛离真有和谈的意思,他就一鼓作气打过去。 可是他和谈的消息却如石沉大海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 “王子。”卡诺进来行礼。 “把我们西元要求和谈的事情发给太子一份。”桑吉直接说。 “太子?”卡诺没有领会。 “辛离的太子。”桑吉直接说。 “这次太子因为我们西元可能会失去太子之位,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现在红山口的守备是云德义,这个云德义不好对付,我们的和谈书一直没有消息,和谈这件事只能捅到辛离朝廷去。” “是!”卡诺觉得桑吉王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报——”一个士兵拿了一份密函进来。 桑吉拆开密函一看表情变的凝重,辛离学子出征,红山口粮草无后顾之忧,这样他就更耗不下去了。 “马上启用红山口的密探,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些出征的学子。”桑吉自然知道红山口不缺粮草意味着什么。 怪不得云德义那么多淡定,原来是粮草充足,而且学子出征,那是辛离的态度和决心。 第三百六十五章:我们想回家 现在辛离和西元打仗,闵子游也做不成生意了,就把之前囤的玉器给收拾一下。 西元人并没有那么在意玉器,但是辛离人喜欢啊,越是打仗的时候,辛离那边好的玉器就越少,价格就水涨船高。 倒也不是闵子游发战争财,玉器这东西,也只有那些富贵之家才会用,他就当劫富济贫了。 “我真的哪儿都不去。”紫璃看着像狗皮膏药的闵子游。 “我相信你啊,可是别人不相信啊。”闵子游看着手腕上的同心结笑的开心。 “那你也不用这样拴着我吧?”紫璃看着自己的手腕。 “我现在可是和你同生共死啊,你想想你的身份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估计连这样被拴着就机会都没有了,他们直接把你栓到大旗下面了。” 听到自己的身份,紫璃瞬间就焉了,她是一个边城守备的女儿被牵连就算了,现在她娘竟然是西元的公主。 那她估计是最悲催的公主之女了,知道亲娘身份的时候,是两国交战的时候,还去教坊里待过。 “所以你安生点儿吧。”闵子游得意的说。 齐越给曹允贤写了推荐信,然后让人带曹允贤去红山口了,众人的心思开始活络了,觉得走云戈这条路说不定还真的行。 所以一到休息的时候,都找到云戈这里来了,小屋子里挤满了人,臻王都被挤到角落里去了。 “我是银青光禄大夫的儿子……” “我是闽中侯的儿子……” “我是……” …… 众人一来就争先恐后的自报身份,唯恐自己身份不够在云戈面前说不上话,就连贴身藏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所以,你们想干嘛?”云清浅提高声音问到。 “我们想回家。”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然后眼巴巴的云戈。 云清浅看着这些人,来的时候争先恐后的,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想回家啊?简单啊。” 众人的眼睛都亮了。 “等守稳了红山口,把西元人打回他们自己的地方,你们就可风风光光的回家了。”云清浅一腔热血的说。 众人瞬间就丧气了。 “我想现在就回家,我爹娘还等着我回家过年呢。”一个个都开始议论了。 “我过了年就要成亲了,传宗接代可是大事。” “我孩子快出生了,我媳妇在家等着我呢。” …… 一个个好像都有要回家的理由,而且说出来感觉像人生的信仰一样。 “你要知道你们是打着出征的名号来了,是皇上点头的,现在敌人还没看到呢,就要闹着回家,你们以为打仗是儿戏吗?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云清浅呵斥到。 众人低头,不敢看云清浅。 “你们有亲人那些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就没有了啊?他们别说过年不能回家,很多人可能就埋骨在边塞了,他们怎么办?”云清浅看着那些人“你们出征,皇上直接许了功名利禄,他们呢?他们连军饷都领不到,饿着肚子都要打仗。” 云清浅本来是想劝说这些权贵子弟的,说到这里有些愤怒了。 她到现在没有上过沙场,没有正面迎敌,可是她在红山口见到到受伤的士兵,看到他们残缺的样子。 “他们是兵,打仗是应该的。”有人小声嘟囔着。 “从你们出征那一刻起,你们也是兵。”云清浅看着说话的那个人“若不想死在战场上,就只有好好训练。” 众人看云戈的态度,知道求云戈也没用,那些威胁的话也不敢说,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云清浅被气的不行,她不指望这些人真的热血的成为一个战士,最起码要理解和尊重吧,没有人做什么事儿是理所应当的。 “怎么了?”臻王看着云清浅那阴沉的样子。 “我真想把这些人给丢到真的战场上去。”云清浅低沉的说。 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他没指望云清浅能理解一个士兵的牺牲和无奈,但是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理解。 “演练很快就要开始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云清浅看着臻王“当初你在边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不管那些人算了。” “没有。”臻王很认真的说。 “一点都没有?”云清浅有些不相信。 刚才她看到那些权贵子弟的表现,再想想京城那些人花天酒地,对浴血奋战的士兵没有丝毫的感激,她真觉得不管那些人算了。 “没有。”臻王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为什么?”云清浅理解不了,她觉得人有点儿私心是很正常的。 “你看国史吗?” “看过一点,没有看完。” “国史里有记载,辛离羸弱,被外族所侵,男奴女娼,沦为两脚羊被外族烹饪,屠城掠地,血流成河。” 云清浅心中一紧,她也看过这一段,只想当时朝廷太过无能昏庸,却成百姓的苦难。 “那些事情是过去了,但是告诉我们,只要你羸弱,曾经发生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我们记住的不是仇恨,不是活在过去,而是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只要你弱小,就要被任人欺凌。” 云清浅如醍醐灌顶:“可是攘外安内,你们誓死保卫,内部却混乱不堪,你不痛心吗?” 臻王一笑:“纵然我父皇权衡利弊到了近乎无情的地步,但是他还是想整个辛离会好,朝廷政令都是为了百姓,下面有个别官吏昏庸,我们不能说这个国家不行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好像第一次认识臻王一样,以前她只觉得臻王很了不起,原来了不起的人有了不起的胸襟。 “怎么?”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你说的对,若是有一天,我和你的理想产生冲突了,我想你选你的理想。” 臻王揉了揉云清浅的头:“说什么傻话呢,我的理想就是此生和你比翼,所有没有任何冲突。” “我说的是,我们的之间的事儿,和国家大义有冲突了。” “我才不要你有那么多大义呢,谁有大义让谁牺牲去。”宇文煜很霸道的说“为了大义却让别人去牺牲的人,都是狗屁。” 第三百六十六章:偷袭 云清浅被臻王这不讲理的话逗笑了,不过她也不和臻王计较这个,臻王战场厮杀这么多年,经历的事情不是她能想象的。 经历了那么多,看的透彻,依然有赤子之心,这是她重生一次都比不上的。 众学子聚在昏暗的油灯下,去求云戈不成,他们总得想自己的办法,现在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逃走了。 “我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正常,说的是让我们训练,但是对我们这么苛刻,吃都不给吃饱,给家里写信都要写到他们满意,我觉得这是云德义的阴谋。”高凌风压低声音看着一众学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有人有些恐慌。 “这里齐越一手遮天,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不过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不如我们逃走。”吴旭航看着众人。 吕良弼坐在周围不发表意见,虽然他被皇上封了陪戎副尉,但是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要到时候不找他的事儿就行了。 他头疼的是无法把这里的消息传给景王,到时候景王不知道会不会护着他。 “吕大人?”吴旭航看着吕良弼“其实我们只要出去一个人,把这里的情况让皇上知道就行了。” 吕良弼看着众人:“那让谁出去呢?我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外面是什么情况,而且回京城也是山高水远。” 吕良弼这样一说众人又沉默了,原本跃跃欲试想出去的人也灭了这个心思。 众人商量到半夜,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来,都各睡觉了,白天训练了一天,晚上沾了床就睡觉。 宇文煜知道云德义拦下了西元和谈的消息,他觉得云德义这样做不妥,但是也的确免了不少麻烦。 京城的文官都没有经历过战场,很多人都有安逸的心思,若是这件事传回京城,到时候肯定会争议,不论结果怎么样,对守红山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怎么了?”云清浅看着臻王拧眉。 “西元知道权贵子弟营的事儿了。”宇文煜没有说和谈的事儿。 “现在西元人被隔在红山口那边,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云清浅不觉得这是一个麻烦。 “知道了,自然是调动之前这里的力量,杀了这些权贵子弟。”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为什么啊?”云清浅不明白了:“杀了权贵子弟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啊?” “西元怕你父亲。”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一愣,她父亲能继承大将军府,那是靠自己实力杀出来的:“如果权贵子弟全部出事,我父亲可能不会安稳的待在红山口,我之前的计划也会全部落空。” “对。” 云清浅心中一阵冰寒,现实如此残酷,自己所希望的事情,转眼之间就成了自己的桎梏。 “放心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担心的样子“我在边塞那么多年,根本不把桑吉放在眼里。” 云清浅怎么能放心,她突然发现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 晚上云清浅睡的安稳,突然被人给晃醒了。 “不要出声,穿好衣服。”臻王在云清浅耳边轻声说。 云清浅抹黑穿了衣服,其实她只脱了外面的战袍,披上就好了:“怎么了?” “跟我来。”宇文煜拉着云清浅就走。 两个人刚到一个隐蔽的制高点,下面的号角就响了起来,驻守在这里的士兵里面拿了武器冲了出来,外面的火把也被点燃了。 那些权贵子弟有些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西元人来偷袭了,赶快跑啊。”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 还在发懵的权贵子弟瞬间像倒了树的猢狲,一个个四处逃窜,有的衣服鞋子都顾不上穿。 外面已经打成了一片,火光,金戈碰撞之声,溅起的鲜血,有些人直接被吓昏过去了。 那些权贵子弟也不知道怎么办,有胆量逃的都逃了,有些自认为藏在了隐蔽的地方。 鲜血溅在他们身上,刀距离他们脖颈只有分毫只差,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这是……”云清浅惊讶“真的是西元人?” 之前他们就安排了这样一处演练,为的就是让这些人体会一下真正的战争,但是并没有想过会死人,可是现在真真切切的有人死了。 “是。”臻王看着下面的混乱,同时也在挑选有些能力的权贵子弟。 “那万一……”云清浅担心了。 “没有万一,我把红月谷的大部分人都调过来了。” 云清浅这才舒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恐惧,在巨大的恐惧下面,才能真正看清楚一个人。 吕良弼两次都差点儿被杀了,他现在躲在一个放干柴的窑洞里,他为了自己不被人发现,已经踢出去了好几个人了,然后亲眼看着他们差点儿被人杀了。 巨大的恐惧让他忘记了自己要拉拢这些人,他现在只想自己活着,甚至不想什么功名利禄了。 这样的厮杀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有些权贵子弟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实力,竟然真的逃出去了。 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厮杀停止,在火光的照耀下,地上一片狼藉,尸体、鲜血、断肢,让周围出奇的静谧,好像这里被世界遗忘了一样。 云清浅安静的窝在宇文煜怀里,这件事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可是这真真假假之中,她也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真的不是自己知道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种种计谋能比拟的。 所有人都在等待天亮,好像天亮了,自己就可以活过来了。 现在时间一点一滴都是煎熬,他们想看到阳光,可是阳光并没有出现,天空是阴沉的。 齐越让人清理这里,另外把夜里逃走的人都找回来。 那些之前想着逃走的人,现在见到有人来找他们,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一个个都兴奋的跑了出来。 营地里是齐越的呵斥声,他们却觉得这声音异常的悦耳。 吕良弼昨天没有受伤,但是现在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被他踢出去的人,聚在一起把他打了一顿,他蜷缩着没有还手。 第三百六十七章:玉澜儿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怀疑了自己人生,不知道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最能看清楚自己的时候。 臻王和云清浅也出来了,他们两个最后出手杀了几个试图逃跑的人,现在身上有血,看着像浴血奋战过的样子,也没有人怀疑他们。 “伤亡如何?”云清浅走到齐越身边。 “死了几个士兵,这些公子爷受伤了几个,没有死的。”齐越说着扫视了一下蹲成一片的权贵子弟。 “没想到我们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还是被找到了,幸亏我们一直有防范。”云清浅看着被敛过来的尸体,的确是死了几个自己人。 “我们要回家,我们再不回家就真的没命了。”吴旭航站起来大声说。 云清浅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吴旭航,吓的吴旭航往后退了两步:“昨天晚上,西元人来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要回家,让他们别杀你了?” 众人一愣,有些人忍不住大哭起来了。 一旦有人哭,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顿时营地里哭声一片,而云清浅他们就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他们哭。 众人也许是哭累了,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哭声慢慢小了。 “你们,清理营地。”齐越命令到。 众人愣了愣,然后有人先站起来过去,有些人也跟着过去了,去的人也就三分之一,他们的脸上都比之前多出了一份坚毅。 而剩下的人就蹲在那里,连凝固的血迹都会让他们感到恐惧。 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到一边的瞭望台上,看着下面分成两拨的权贵子弟。 “连鲜血都不能唤醒他们的斗志。”云清浅有些嘲讽的说。 “你不要指望每个人都会变成强者,不然就不会有卖国贼了,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臻王手里拈着一根枯草。 “是啊。”云清浅自嘲的笑了一下。 人和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大,想想自己前世经历了痛苦,剩下的只有哀怨,所以注定了自己的凄惨,而这里的大部分人何尝不是这样。 “你有心事?”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昨天晚上要是有什么意外,死了一个人怎么办?”云清浅心里有些后怕。 “打仗死人,多正常啊。”宇文煜想揽云清浅,又觉得这里不合适“国史有载,战败之后,几十万无辜的人被屠杀。” 云清浅侧目看了一下宇文煜:“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打仗?” “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宇文煜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因为有人想不劳而获,所以只有去抢了。” 每年西元进犯辛离,为的不就是抢辛离的粮食吗? 西元人是没有农耕的,赶着羊群和牛群,走到那里吃到那里,内部为了争水草也经常打架。 “我们也必须守护我们要守护的东西。”云清浅看着远方。 营地被毁了大半,清理完营地之后,他们还要重建这里,士兵伤亡的比较多,这些事情就要权贵子弟来做了。 有些人已经沉默了,但是有些人反抗的更厉害了,他们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待一天,这些权贵子弟很快就分成了两拨。 一直到晚上才整理出东西做了一下粗粮糊糊,那些闲了一天的权贵子弟立马过去抢,却被人一脚给踢开了,干活的人,受伤的人先吃。 “你信不信到时候我让我爹砍了你们的脑袋。”有权贵子弟大吼了起来。 “那我只好先以军法砍了你的脑袋。”齐越看着那个嚣张的权贵子弟。 那人缩了一下脑袋,顿时不敢说话了。 众人看到这样也学乖了,要是说之前他们还有一点侥幸心理的话,现在什么都不敢想了。 这样的结果和宇文煜想的差不多,只要再让他们吃点儿苦头,他们就会认清楚事实。 “主子。”卫泓拿了一个竹筒给臻王。 臻王打开看了一下轻笑。 “怎么了?”云清浅觉得臻王笑的不正常。 “红月谷主回来了,我们得回去看看。”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那这里的人怎么办?” “齐越会处理好的,这次西元在这边的力量算是倾巢出动了,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红月谷主还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女人?”云清浅有些狐疑的看着宇文煜。 “等我们回去就知道了。”宇文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云清浅听到女人两个字就觉得有些危险,不知道皇贵妃这是要折腾什么。 玉澜儿穿着一身瓦加的衣服和皇贵妃在伺弄药材,她长的和辛离人不同,眼睛很大,而且是浅蓝色的,肌肤吹弹可破,笑起来两个酒窝,让花容失色。 “主子,少主回来了。”青鸾一边行礼。 “哦。”皇贵妃把小锄头递给一边的侍女“澜儿,我们去看看。” 云清浅看到玉澜儿的时候眼眸一紧,心里警惕起来了,感觉这个女人不单单是美那么简单。 “母亲。”宇文煜行礼。 “谷主。”云清浅行礼。 皇贵妃点了点头:“看来那噬魂藤并没有那么厉害,煜儿现在也无大碍。” “是。”宇文煜行礼。 他离开红月谷的时候,让人把噬魂藤的消息给封锁了,除了方玉书和他的亲信,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连他母妃都不知道。 “那噬魂藤是寄生的蛊虫,只有与种过噬魂藤而不死的人同房,方可解噬魂藤之蛊。”皇贵妃说着看了玉澜儿一眼“澜儿是瓦加皇庭公主,生来有异象,种噬魂藤而不死,你们今天就同房。” 云清浅直接愣在那里了,竟然还可以这样? “母亲,此事恐怕不妥。”宇文煜看着一边的玉澜儿,他也觉得这个女人诡异。 “有何不妥?你日后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过是多娶一个而已。”皇贵妃很平静的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去准备吧。” 宇文煜盯着他娘,她娘眼神清冷,不容他再说什么。 “不知道瓦加公主可愿意?”宇文煜看着玉澜儿。 “我瓦加皇庭现在依附于姬家,我自然愿意与臻王结好。”玉澜儿附身行礼,眼角一抹魅惑。 “好,那我这就命人准备。”宇文煜点头,带着云清浅就退下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惑人心智 云清浅被臻王拉着,不知道自己的是怎么离开大厅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自己房间里了。 她幡然醒来往后退了一步行礼:“在下去准备了。”她说着就走。 “你去准备什么?”宇文煜直接拉着云清浅从后面抱着她。 云清浅有些愣喃喃的说:“我以为我已经很强大了,可是听到你答应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不光那个玉澜儿有问题,我母亲可能也有问题。”臻王小声的说。 “什么?”云清浅吃了一惊。 “我母亲最讨厌男人妻妾成群,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所以肯定有问题。”臻王凝重的说。 “那怎么办?”云清浅慌了。 “自然是看他们有什么目的了。”臻王在云清浅的脸颊上蹭了一下“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我差点儿被醋坛子泡死。”云清浅气鼓鼓的说。 臻王笑了一下表情变的凝重:“能让我母妃都中招肯定不是一般人,可能要你出马了。” “我?”云清浅不解。 “那个玉澜儿出现的时候先看到了你,而且眼睛亮了一下。”宇文煜说着有些不满。 “那和我什么关系。”云清浅突然想到了曲相思,当时曲相思见到她就疯狂了。 “用一下美人计。”宇文煜把云清浅抱的更紧了“委屈你了。” “我觉得那个玉澜儿长的挺不错的,应该是我占便宜了才对。”云清浅玩笑着说。 宇文煜板过云清浅的肩膀,惩罚一样吻了下去,吻的云清浅都不能呼吸了,只能紧紧的抓着宇文煜。 宇文煜这才松开云清浅在她耳边轻声说:“女人也不行。” 云清浅头有点晕,靠在宇文煜身上点头。 “她可能有特殊的摄魂术,很容易让人相信,你小心一点。”宇文煜叮嘱到。 “恩。”云清浅点头。 宇文煜把卫泓和林炘叫来,前几天宋朴已经醒了,但是行动非常迟缓,连说话都是问题,还一直在养着。 了解了红月谷的情况,那个玉澜儿来了之后也没做什么,皇贵妃也算不上特别喜欢她,只是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让她在身边。 云清浅了解了之后就出去了,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这里虽然说是山谷,他们住的地方已经在半山腰了,从这里看过去可以看到日落,不过现在看到的是大片的积雪。 玉澜儿提着篮子在采一些可以做香料的药材,云清浅远远的看了一眼就就。 “你叫云戈?”玉澜儿叫了一声。 “是。”云清浅侧身行礼。 “你们辛离人都长的如此俊秀吗?”玉澜儿说着走到云清浅身边“比女子都要俊秀。”她说着观察着云清浅,想看出她是不是女扮男装。 “人的相貌差别很大,不能说什么地方的人就长的怎么样。”云清浅低头。 “你怎么不敢看我?”玉澜儿走到云清浅一边。 “姑娘马上就是是臻王殿下的人了,在下不敢冒犯。”云清浅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玉澜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如银铃非常好听:“早就听说你们辛离的规矩多,还真是这样。” “君臣有别。” 玉澜儿打量着云清浅:“我们瓦加就没有这么多规矩,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她说着又靠近了云清浅一点。 云清浅闻到一股异香,不由得抬头看了玉澜儿一眼,玉澜儿正一脸魅惑的盯着她,她的头一阵刺痛,随即目光有些涣散,人也变的有些呆愣。 玉澜儿看到这样满意的笑了,轻轻的靠在云清浅身上,抚了一下她光洁脸颊:“没想到辛离有这么俊秀的男人,等本公主办了正事儿,定把你给收了。” “澜儿。”皇贵妃在那边叫了一声。 玉澜儿袖子一拂就跑了过去:“谷主,你要的东西我都采好了。”她一脸撒娇。 皇贵妃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云清浅,随即看着玉澜儿:“你马上就是我儿的人了,不要和别人距离太近。” “他是臻王派来的,问我今天晚上的事儿的。”玉澜儿挽着皇贵妃。 “看来我儿很在意你。”皇贵妃说着就走。 一直到云清浅鼻尖那异香散尽,她才猛的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没想到还是差点儿中招,这个玉澜儿也太厉害了,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到房间云清浅连灌了好几杯水人才平静下来,看的宇文煜有些奇怪。 “那个玉澜儿,身有异香,眼眸流转可以惑人心智,难道皇贵妃已经被控制了?”云清浅紧张的说。 “应该没有。”宇文煜摇头“我母妃一切正常,再说我母妃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她也不敢冒那样的险。” “那你打算怎么办?今天晚上不会真的……”云清浅小心的看着宇文煜。 虽然两个人的关系到这一步,但是云清浅也不会完全干涉臻王的事情,毕竟他是王。 “你想什么呢?”臻王不悦的看着云清浅“想把我往外推?” 云清浅不回答,她是不会把臻王往外推的,但是也要看臻王自己的选择。 “云戈,云戈……”方玉书跑着进来了。 云清浅慌忙距离臻王远一点,惹的臻王不高兴。 方玉书一脸兴奋:“红月谷来了一个绝世美人,你可见到了?” “玉澜儿?”云清浅看着方玉书的表现有些意外,这个方玉书什么时候对女人也感兴趣了? “对,对,对。” “我记得你在密室里研究噬魂藤,你怎么见到她了?”云清浅好奇。 方玉书根本不认识臻王,这会儿臻王在一边,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你不在的时候,谷主带着她去看噬魂藤,怎么?谷主不能见噬魂藤吗?”方玉书不觉的这是什么问题。 “她见过噬魂藤了?她当时什么表现?”云清浅意外。 “没什么表现,就是像看一棵植物一样。”方玉书想了想“哦,她检查了一下叶子背面,看到叶子背面的时候还笑了。” “叶子背面?”云清浅和臻王对视了一下“那叶子背面有什么?” 第三百六十九章:测试 他们对噬魂藤了解的太少,所以才让方玉书去研究,按照方玉书这样说,玉澜儿可能比较了解噬魂藤。 “也没什么,就是开始发白了。”方玉书以为这是正常的,噬魂藤的成长并没有什么影响。 “发白了?”臻王有些意外。 “是。”方玉书也不搭理臻王“你认识那个玉澜儿吗?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吗?” “你……不会是喜欢那个玉澜儿吧?”云清浅意外的看着方玉书。 “我看到她第一眼,就觉得她是绝世珍宝。”方玉书说着脸色有些潮红。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绝世珍宝,这是什么形容词? “真的。”方玉书以为云清浅是不相信“你没发现吗,她周身都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魅力。” 云清浅距离方玉书远一点,她知道方玉书这个人和别人有些不同,但是没想到会不同成这样。 “你一定得帮我。”方玉书激动的要抓云清浅的手腕。 臻王把云清浅拉到一边,直接挡在云清浅前面,不知道云清浅的身份不是方玉书的错,但是动手动脚就不对了。 “你是谁?”方玉书见自己被拦着有些不开心了。 “那个……”云清浅不知道臻王要不要继续隐瞒身份。 “晚上来这个院子,我会帮你。”臻王直接说。 “你?”方玉书有些狐疑。 “他说会帮你,就应该会帮你。”云清浅笑着说。 方玉书点头:“那我现在怎么做?” “回去等着。”云清浅真不能理解喜欢一个人竟然会把人变成这样。 “好。”方玉书转身就走。 臻王看着方玉书的背影:“你当初是怎么说服他的?” “他对外伤和骨伤到了痴迷的地步,我就给他说,打仗的时候有很多人受伤。”云清浅现在想想还有点想笑。 “你这是投他所好?”臻王打量着云清浅。 云清浅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啊:“要不然他也不会乖乖的来红山口,若不是四大才子联名,这件事也不会这么容易。” “那你当初都没想过不成怎么办?” “想过啊,我可是把陈老先生,越王,甚至是川南楼他们都计算在内了,第一步就是营造声势,不过我觉得皇上应该有自己的思量,所以这件事才会这么简单。”云清浅认真的说。 臻王摸了摸她的头:“皇上当然有他的思量,去年灾荒辛离已经很难熬了,现在辛离可谓是内忧外患,红山口再被破,到时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儿呢。” 云清浅没想到自己之所以能这么简单,原来是有这样的大背景:“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明年再灾荒呢?” 臻王盯着云清浅。 “我是说如果。”云清浅被臻王盯的有些心虚。 “如果真是那样,辛离内部可能就有兵祸。毕竟老百姓要吃饭。”臻王想着说“不过这次学子出征,应该会有些影响,只要在这里看清楚事实的残酷,立志奋发图强的学子,都是未来的栋梁,辛离需要这样的人,辛离的百姓也需要这样的人。” 云清浅点头:“过一段时间,是不是有些人就要去红山口了?” 臻王点头,那些想有所作为的人,自然不会一直被困在营地里,比如已经去红山口的曹允贤。 水池里的水是直接从温泉那里引过来的,上面洒满了花瓣,这样的冬天,也只有红月谷那一边暖地还有鲜花开着。 “公主,奴婢看那臻王好像并没有种噬魂藤。”沁儿小声说。 “若是没有种噬魂藤,皇贵妃也不可能直接去把我们瓦加给灭了,看来他们已经窥破噬魂藤的奥妙了。” “怎么可能?”沁儿不相信“若是他们已经窥破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能在这么短时间里窥破噬魂藤奥妙的人肯定不简单,他们想瞒着就瞒着吧,过了今晚,臻王就是我的了,未来辛离也会是我的。”玉澜儿很自信的说。 层层帷幔中间装点着夜明珠,影影重重的。 香烟袅绕,让人入缀云里。 玉澜儿闻到那熏香笑了一下,听闻辛离的臻王神龙见首不见尾,更不好女色,看来传言有误。 “奴家玉澜儿,见过臻王殿下。”玉澜儿行礼。 “过来。”臻王简单的说。 玉澜儿纤纤玉足上系着两个银铃铛,走起路来铃铛作响,风姿摇曳。 方玉书半躺在床上看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玉澜儿,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既然是做梦,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直接把玉澜儿拉入了帷帐中。 臻王立马捂上云清浅的眼睛,带着她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一直到了听不到房间里的云雨声,臻王才停了下来。 “这么容易?”云清浅有些吃惊。 “那熏香里加了魔鬼琉璃苣,魔鬼琉璃苣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熏香表面上闻着是有些药,那是故意给玉澜儿闻的,既然玉澜儿会香,自然闻的出来,闻出来了就会放松警惕,而里面真正有用的是魔鬼琉璃苣。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你们把那些东西都带回来了?” “魔鬼琉璃苣也是药材,只看怎么用了。” 云清浅点头:“我们现在去哪儿?” 院子里生意你有点大,他们肯定是回不去了。 “去看看母妃。”臻王牵着云清浅的手就走。 瓦加人肯定不敢对他母妃下手,不过肯定耍手段了,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她母妃。 青鸾伺候皇贵妃准备睡觉,外面有人禀报说少主来见,皇贵妃的眉头皱了一下。 “让他进来。”皇贵妃让青鸾也出去了。 “母亲。”臻王行礼。 “谷主。”云清浅行礼。 皇贵妃看了看他们两个:“你们发现玉澜儿的不同了?” “母亲既然知道,为何还这样安排?”臻王看着他母妃。 “那玉澜儿是瓦加的天命公主,天生具有魅惑之能,就连我也发自内心的觉得她不错,我就是想看看,她的魅惑之能究竟是怎么回事。”皇贵妃一脸轻松的说。 “那母亲也不该拿孩儿来测试。” “你要是连一个魅惑都承受不住,以后怎么成大事。”皇贵妃丝毫不愧疚。 第三百七十章:覆辙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他们母子的相处方式也太特别了吧,皇贵妃拿自己的儿子来测试? 她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她完全看不透这个前世素未谋面的皇贵妃,她甚至在想,前世用来测试臻王的人,可能是她? “那孩儿算不算过关了?”臻王直接说。 皇贵妃看了云清浅一眼:“是因为她吗?” “是。”臻王也不回避。 “那你可想过,她能陪着你走多久。” “一辈子。”臻王很坚定的说。 皇贵妃看着臻王的样子笑了:“一辈子很长,你不要说的太早了,自古人心最易变。” “皇贵妃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云清浅直接说。 “人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成什么样。”皇贵妃说着好像在回忆什么。 云清浅不敢苟同皇贵妃的说法,但是也没有反驳,这个问题每个人经历的不同,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时候不早了,母妃早点儿休息了。”宇文煜行礼,带着云清浅退下。 皇贵妃见他们离开也不生气,只是突然显得有些苍老,她此去瓦加说的时间,多少受了一点影响,最重要的就是魅惑幻境。 幻境之所以杀人于无形,大概是因为自己心里有能把自己杀死的东西吧。 “少主他们已经离开了。”青鸾进来行礼。 “可惜了我找的一块磨刀石。”皇贵妃叹气。 “这样的结果,对少主来说也是一番磨砺,最起码少主会处理好这样的事情了,不会忠义两难全。” 皇贵妃想了想点头。 今夜无云,天上的星星异常的闪亮,好像伸手就可以摘到一样。 “刚才我母亲说的话,你不要介意。”宇文煜没有给别人解释的习惯,这样的话说出来觉得十分生涩。 “我怎么会介意呢,可能是因为你生在皇家,无奈的事情比别人要多吧。”云清浅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听到云清浅这样说心中一阵欣慰:“你知道我娘和皇上的故事吗?” “不知道。”云清浅想了一下。 皇上最爱的人,应该是死在红叶院的女子,而景王之所以得宠,听说是他母妃比较得宠,现在皇贵妃这样,这里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宇文煜看着天空想了一下:“当年我父亲去甘南剿匪,结果身受重伤,命不久矣,遇到了我母亲,当时对我母亲隐瞒了他的身份,我治伤的过程中,我母亲喜欢上了气势不凡又果断的皇上……”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很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不是他母亲给他说的,而是他舅舅给他说的,当时他只觉得是故事,现在再提,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当时的皇上已经是太子了,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会那么迁就他母亲。 “后来呢?”云清浅等了许久不见臻王讲下去。 “后来就很简单了,皇上感恩我母亲的救命和照顾,说要照顾我母亲一生一世,两个人就那样私定终身了,后来我母亲知道了皇上的身份,那个时候她一门心思都在皇上身上,一声令下让甘南所有匪盗都乖乖出来了,罪大恶极的直接杀了,被逼无奈的就从良了。”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连太子都动不了的甘南匪盗,只用皇贵妃一声令下就全部解散,姬家到底有多强的力量? “后来我母亲就跟着皇上回京城了,才发现父皇的女人并非只有她一个,在皇上登基之后,母妃看着皇上身边越来越多的女人,最终离开的皇宫。”宇文煜有些无奈的说。 “所以,你母亲那样说我,其实是不想我重蹈她的覆辙。”云清浅看着宇文煜。 “也不是什么覆辙,不过我们的事情,让她想起了以前而已。”宇文煜看着浩瀚的星空“如果有一天,我像皇上那样,身边妻妾成群,你会怎么办?” “我啊……觉得皇贵妃的日子挺不错的,我……” 宇文煜直接堵上云清浅的嘴,带着怒气的掠夺,没有以前那么温柔,云清浅吃痛只能紧紧的抓着他。 “云清浅,你敢离开本王试试。”宇文煜抱着全身无力的云清浅在她耳边轻声说。 云清浅抓着宇文煜的衣服:“妾当做蒲苇,蒲苇韧如丝。” “君当为磐石,磐石无转移。”宇文煜说着把云清浅抱的更紧。 “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会有些事情,让我们因爱生恨,但是都不是我们现在可以退缩的理由,都不是让我们虚度的理由,最起码的现在的一切,让我有勇气和你一起面对未来。” 宇文煜内心无比的踏实,在云清浅的脸颊上轻轻的蹭了一下:“你这个小妖精,钻到我的心里不算,还让人控制不住身体。” 云清浅直接羞红了脸,不敢再动了。 朵娃公主观察了许久,今夜的看守好像松懈很多,她换了轻便的衣服,想悄悄的离开。 她知道她的属下大部分已经死了,留在这里只是人质,本来对臻王还有点心思,现在她觉得自己怎么都不会成为一个男人。 刚到台阶那里,一排黑影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 “朵娃公主,请回吧。”卫泓看着朵娃。 朵娃气恼的跺脚:“等我们西元的大军荡平辛离,本公主让你好看。” “若真有那么一天,估计公主也看不到了。”卫泓威胁到。 朵娃公主心里一落,灰溜溜的回去了。 宇文煜和云清浅站在一边听的仔细。 “之前觉得这个朵娃公主虽然骄横,却也心机深沉,而且有一定的魄力,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云清浅有些不解,窝在宇文煜的怀里小声问。 “一个人的真性情,不是看他青云之上怎么样,而是看他卑贱如泥怎么样,朵娃公主的确是一个好公主,但是现在她不过是一个人。” “她不是交战的筹码吗?到时候可以为辛离争取时间。” “在辛离可能是,关乎皇室颜面,在西元就不是,拿她当筹码,她只会死的更惨,西元皇室的成员,生来就有给西元而死的觉悟,他们不可能为质子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杂草 云清浅突然觉得朵娃公主挺可怜的,她现在这样,也许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想放手一搏。 “怎么?你同情她?”臻王感觉到云清浅变化。 “不是,她生在皇室,享受皇室的尊荣,这样付出是正常的。”云清浅想到臻王,若是有一天臻王遇到了这样的事儿,那是不是也是正常的。 “从我知道这个道理的那天起,我就努力的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用的我的能力,让我可以享受这样的尊崇。”宇文煜很自信的说。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出身在皇家的确是他与生俱来的,但是闯荡成战神,却是他自己的能力。 “哎,若真是这样,皇贵妃怎么不担心你噬魂藤的事儿?”云清浅突然反应过来了。 从他们回来到现在,皇贵妃根本就没提这件事。 “这的红月谷是她的,这里的什么事情她不知道。”宇文煜觉得云清浅还是没有意识到他母亲的可怕啊。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那我们这样……” “恩,她不知道。”宇文煜没想到云清浅说的是这件事。 方玉书早上醒来,一只纤纤玉手放在他胸口,他拿起来看了一下。 “殿下何必这么……”玉澜儿慵懒的睁开眼睛,突然跳了起来“你是谁” “我,我,我……”方玉书坐起来也懵了。 昨天云戈说让他晚上过来要成全他,这成全的方式也太直接了吧。 这个时候屋门被直接推开了,青鸾带着一众婢女,还有被打的半死的沁儿进来了。 “你们想做什么?”玉澜儿知道一切都完了。 她不但没有拿下臻王,还被人给算计了,她看着一边的香炉,那香炉的药不是那么简单的。 “谷主有令,若你甘愿跟着方公子,可以饶你一命,若是不从,就以淫|乱之名乱棍打死。”青鸾冷冷的看着玉澜儿。 “你们?”玉澜儿看着青鸾那清冷的样子。 之前青鸾对她十分友善,她以为自己感染到青鸾了,没想到都是假象。 “我要见你们谷主。”玉澜儿有些不死心。 “可以。”青鸾转身就走。 跟着青鸾过来的侍女,鱼贯而入拿了新衣服给玉澜儿穿,她之前的衣服都不让她穿了。 玉澜儿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却不得不跟着青鸾他们离开。 方玉书愣愕了那么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觉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想到此生有幸发生这样的事儿,只是他还没研究清楚噬魂藤,有些遗憾。 “你还笑的出来?”宇文煜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我为何笑不出来,人活着不过是想做什么就做了,我做了自己想而做不到的事情,也知足了。”方玉书说着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宇文煜看他那洒脱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也对。” 方玉书转即看着宇文煜:“这位兄台,不知道如何称呼,似乎与云兄交情颇深。” 宇文煜想了一下:“别人都称呼我臻王。” 方玉书一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了,膝盖传来的剧痛都没让他清醒。 不是说臻王消失了吗?现在怎么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怎么?”宇文煜看着方玉书的反应。 “你真的是战神臻王?”方玉书反应过来了。 “你觉得我死了?” 一个人失踪了那么长时间,死的可能性很大:“不不不,听闻战神在箭雨之中能坦然自若,乃天神降世,是不会死的。” 方玉书不擅长拍马屁,也特别鄙视拍马屁这种事儿,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挺起来却比马屁都顺溜。 “那玉澜儿是瓦加公主,本王可以把她赐给你,就问你敢不敢要。”臻王直接问。 “要。”方玉书想都不想的说“臻王赐给的,自然敢要。” “好。”宇文煜看着方玉书“不过你也要有能力配得上她才行。” “我一定努力。”方玉书信誓旦旦的说。 这边玉澜儿已经被带到皇贵妃面前了,皇贵妃今天普通农妇打扮,气势却不减半分。 本来自信满满的玉澜儿,看到这样的皇贵妃的时候心里有些虚了,她的气势来自她的身份,来自她的美颜华服,而皇贵妃的气势,只是来自她自己。 “既然来了,就陪我去给药草拔拔草吧。”皇贵妃看着玉澜儿,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 “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玉澜儿有些不死心的看着皇贵妃。 “解释?”皇贵妃看着玉澜儿“从你接近我,试图控制我儿子的时候,我就不需要给你任何解释了。” 玉澜儿心里一落:“你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要留着我?” “我不过是好奇天命公主的魅惑之力是哪儿来的。”皇贵妃看着玉澜儿“除了练就了一套魅惑功法之外,你身上的香味不用我解释了吧?” 玉澜儿愣住了。 她身上的香味是女儿香,找到天生体香的少女,用裹尸法萃取她们身上香味,然后用在她身上,长此以往,男人只要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就会无法自拔。 这个也是方玉书见到玉澜儿的时候,不说喜欢不喜欢,却以稀世珍宝来形容她。 “不过你挺失败的,唯一需要用到你这副皮囊的时候,却失败了。”皇贵妃不屑的说“两个选择已经给你了,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吧。”皇贵妃说完就走。 玉澜儿想努力的站在那里,可是终究没有站住,直接倒在地上了,这的确是唯一一次用到她的皮囊,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要怪就怪她太低估皇贵妃了,连辛离的皇上都没办法的人,她哪儿来的自信可以瞒天过海。 皇贵妃拿着锄头在除草,云清浅就在后后面跟着捡了,然后放在篮子里,一老一少在药田里除草。 “这杂草啊,谁也没种它,只要一不留神就疯长起来了。”皇贵妃低头除草,好像是自言自语。 “杂草毕竟是杂草,就算是长出来了,也会被除掉,这就是没有价值的结果。”云清浅很平静的回复。 皇贵妃回头看着云清浅:“那你觉不觉得,你就是煜儿生命里杂草。” 第三百七十二章:毕生难忘 云清浅想到皇贵妃说的杂草另有所指,但是没想到说的竟然是她。 她毫不回避的看着皇贵妃的眼睛,她相信臻王的话,同样她也不想让臻王为难,皇贵妃应该是臻王最在意了人了。 所以她才想得到皇贵妃的认可。 “我相信煜儿为了你,可以和皇上为敌,但是那是你想看到的吗?”皇贵妃追问了一句。 “也许会有很多困难,但是只要臻王没有我就不开心,我就不会离开臻王。”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你有什么能耐,能让所有人都忽略你在教坊里待过?” 云清浅一愣:“原来皇贵妃在意这个。” “我不在意,但是天下人在意,纵然你父亲已经是镇国大将军,可是皇上赐婚,却赐你做景王的侧妃,你知道是为什么吧?” 云清浅深深的知道,只要她站在众人面前,众人就不会忘记这件事,看她的眼神都和别人不一样的。 “我儿可以不在意,但是你呢?你觉得凭我儿喜欢你,凭你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做你的王妃吗?”皇贵妃追问到。 云清浅看着皇贵妃,她没有退让,但是她更深刻的体会到,臻王为何那么努力的想让她变强,只有她足够强大,强大的让别人认为,她所有的过往都是她的荣耀,那样她才会和臻王比翼双飞。 “不,我凭自己。”云清浅说完深深一礼,转身离开了。 皇贵妃看着云清浅倔强的背影,突然很期待云清浅怎么凭自己。 别人能给她的,终究有一天也会被夺去,只有她自己的,别人永远都夺不走。 她凭什么让皇上那么难堪,皇上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留着她皇贵妃的放封位,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她凭的就是自己。 宇文煜看到云清浅有些落寞的走过来,直接迎了过去。 “母亲让你难堪了?”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 “没有,皇贵妃教给我许多道理,你也知道,知道一些道理有时候很残酷。”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宇文煜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有我。” 玉澜儿远远的看着云戈靠在臻王怀里,她直接愣了,怪不得臻王对她没反应,原来臻王的癖好和别人不同。 当即她觉得她没输,刚好她也喜欢云戈,就给抢过来。 玉澜儿不管再不愿意,也改变不了皇贵妃把她赐给了方玉书这个事实,下午她就搬过去和方玉书一起住了。 这个方玉书虽然不若臻王那般英气逼人,也不如云戈俊秀,却也是冠面如玉,她会好好利用的。 “小生方玉书。”方玉书背着一只手向玉澜儿介绍自己“虽然你是瓦加的公主,入乡随俗,已经是我的妻,我以后便唤你娘子。” 玉澜儿腹诽这是什么称呼,她好歹也是堂堂公主,就是嫁人了也要被称呼一声公主,什么叫入乡随俗? “全听相公的。”玉澜儿委身行礼。 方玉书很满意玉澜儿的态度:“等回到京城,我就带你见我的父亲,到时候再正式成亲。” “是。”玉澜儿咬牙。 等方玉书离开了,玉澜儿立马泡在汤池里,平生第一次想洗掉自己身上的味道。 “来人。”玉澜儿气恼到。 “公主。”侍女行礼。 “去把云公子找来,就说方公子找她有要事相商。”玉澜儿咬牙说。 云清浅正在看书,依着皇贵妃的意思,她要靠自己的能力强大,对现在的她来说,什么才是她最大的优势? 重生以后,她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会沮丧,不管什么事儿都会有办法解决的。 “云公子,方公子找你有要事相商。”外面的侍女禀报。 云清浅低眉想了一下,现在应该是玉澜儿搬到方玉书那里去的时间,莫非那玉澜儿生什么幺蛾子,方玉书找她想办法? 其实她挺担心方玉书被玉澜儿控制的,昨天玉澜儿在她面前露那一手现在想想都吓人,若不是她是女儿身,又定力够强,就算是醒来了,估计也会失去那段记忆。 到了院子里,云清浅看着左右无人,前面的屋门却开着,她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方兄?”云清浅在外面叫了一声。 屋子里传出女人的哭声,那哭声非常诡异,让人听了就心生怜悯,忍不住想去安稳。 云清浅顿时警惕起来了,想离开这个院子,脚却有点不听使唤了。 “方公子已经来了,为何不进来?”玉澜儿在屋内叫了一声。 云清浅明明知道这是玉澜儿设计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往里面走。 到了房间里,看到玉澜儿刚刚出浴,身上只穿着薄纱,能看到她身上所有的痕迹。 “云公子。”玉澜儿直接缠到云清浅身上“你怎么就不懂奴家的心意呢?” 云清浅不看玉澜儿的眼睛,她的心智足够强大了,但是人好像陷入了梦魇一样,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这世上的男人都是臭的,唯独云公子不同,像云公子这般不染尘埃的男子,奴家怎么能放过呢?”玉澜儿的纤纤玉指划过云清浅的脸颊。 也许是因为玉澜儿身上有萃取别人的体香,她对体香异常的敏|感,这也是她一开始就盯上了云清浅的原因。 都说天生女儿香,男人身上竟然也有让人不可自拔的味道。 “公主请自重。”云清浅异常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你……”玉澜儿意外的看着云清浅,竟然会被没有控制住心智,她巧笑一下,直接把云清浅扑倒在床上了“本公主是很自重,可是在云公子面前……”她说着就开始解云清浅的衣服。 云清浅懵了,这个玉澜儿还真要对她动手动脚啊,万一被她发现了自己是女儿身怎么办? “公主!”云清浅猛的抓住玉澜儿的手腕“这样玩儿和不公平啊。” 玉澜儿轻抚着云清浅的手,漫不经心的掰开云清浅的手指:“云公子放心好了,奴家保证让云公子毕生难忘。” 现在云清浅已经毕生难忘了,不是说红月谷里的事儿瞒不住皇贵妃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七十三章:你挺重的 玉澜儿是一个猎人,越是顽强的猎物她越有兴趣。 现在云清浅的表现超乎了她的想象,不过既然被她控制住了,她就更有兴趣了。 “云公子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玉澜儿的手指划过云清浅的喉结。 她觉得云清浅的喉结有些异常,正要一探究竟,臻王直接闯了进来,一掌把玉澜儿震开,用毯子一裹抱着云清浅就走。 玉澜儿被打的直接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随即昏死过去了。 众人看到臻王从方玉书的院子里抱了人出来,还以为是抱了玉澜儿出来,当即纷纷回避,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方玉书跑回自己院子的时候,见到玉澜儿吐血昏死在床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好先把玉澜儿放好。 臻王放好云清浅,看她的衣服还完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听说云清浅去找方玉书就立马过去了,因为当时方玉书正和他在一起,就肯定是玉澜儿的诡计了。 “清浅,清浅……”臻王抱着云清浅轻声的叫着。 “我没事。”云清浅非常吃力的说,她无法想象臻王晚到一步会发生什么事儿,若是玉澜儿知道她是女儿身,就只能把玉澜儿给杀了。 臻王吐了一口气:“你休息一会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云清浅靠着臻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臻王就那么揽着她,一动不动,怕自己动一下吵醒了云清浅。 林炘送了密函来,臻王一手抱着云清浅一手翻看着密函。 云德义压住了西元和谈的消息,桑吉和太子联系,想把和谈的消息直接送到辛离京城。 “王爷,京城肯定有不少人主张和谈。”林炘小声说。 臻王看怀里的云清浅睡的安稳,提笔写到:“让出征的学子给家里写信,主要要被西元人偷袭的事情,皇上知道西元和谈的事情之后,立马把这些信送到那些权贵手上。” 林炘点头:“若是这样,可能要景王捡一个便宜。” 臻王笑了一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次景王的确会占一个大便宜,但是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若是让太子毫无顾忌不择手段的对付景王,估计景王的日子也不好过。 景王本来想坐山观虎斗,没想到绕了一圈还是要和太子对上。 林炘行礼退下了,臻王翻看着其他密函,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云清浅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有微弱的光,光照在臻王的侧脸上,云清浅突然一阵恍惚。 “醒了?”臻王说着合上了桌子上的密函。 云清浅这才发现臻王一手揽着她,一手在看东西,她慌忙起身。 “嘶——”臻王轻吸了一口冷气,这样揽着云清浅半天,胳膊早就酸了。 “怎么了?”云清浅紧张的看着臻王。 “你挺重的。”臻王玩笑着说。 云清浅装作生气,被臻王侧身压在身下了。 “说,她碰你哪儿了?”臻王有些生气的说。 “她是女人。”云清浅看着臻王眼底的怒意。 “我不是说过了,女人也不可以。” “额……”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当时她都被玉澜儿压在身下了,算不算都碰了“她现在是方玉书的人,好歹给方玉书一点面子。” 感觉到臻王越来越生气,云清浅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错了,竟然敢为别的男人着想? 可是这个怎么解释? 她抬头在臻王的嘴角吻了一下,臻王果真瞬间就好了,附身抵着她的额头。 “不够。”臻王很小孩子气的说。 “那……”云清浅摸摸索索臻王的衣领“她这样了……” 臻王握着云清浅的手:“别动!” 云清浅被臻王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了。 臻王趴在云清浅肩上平静了好久,才翻身躺在云清浅一边:“那就废了玉澜儿的手吧。” “啊?”云清浅吃了一惊,她之前没意识到臻王有点暴虐“为什么我听到玉澜儿的声音就会走不动?” “她练的功法十分诡异,是魅惑之功,别说走不动了,甚至会没有自己的意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么厉害?要是谁都学会了这样功法,岂不是可以随便控制人了?” “你想的简单,越是诡异的功法,各种要求就越苛刻,而且中间花费的代价越大。” 云清浅想想也是:“那方玉书没问题吧?” “你没发现方玉书是个怪胎吗?我母亲想收他做弟子。” “啊?”云清浅还真没发现“真的?” “真的,不过要再观察一下,看看他能不能过了玉澜儿这一关。” 云清浅想那个玉澜儿也是可怜,来的时候肯定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一切,结果却成了别人的磨刀石。 “你醒了?”方玉书看着睁开眼的玉澜儿。 玉澜儿看着方玉书眼眸流转了一下:“相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臻王把你打晕了,把云戈给带走了。”方玉书很简单的说,好像只是别人来他家借了一件东西而已。 玉澜儿一听直接抽噎起来了:“没想到云公子是那样的人,趁相公不在,竟然想对我……” 方玉书一巴掌抽在玉澜儿脸上,直接把玉澜儿给抽懵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方玉书竟然会打她。 “是你以我的名义把云戈叫过来的。”方玉书也不多说。 玉澜儿在他心里的确是稀世珍宝,也就是说连一个人都不算,他喜欢一个稀世珍宝,却不会被它左右。 “相公,你不相信我?”玉澜儿难以置信,可怜巴巴的看着方玉书,不自觉的想控制方玉书。 方玉书盯着玉澜儿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漂亮,我在书上看过,有些异族人用一种药草熏眼睛,会让眼睛变的水灵迷人,你的眼睛是不是也熏过?” 玉澜儿想不到自己的魅惑之功在方玉书面前没用了:“没有。” “怎么没有呢?若是有的话,我可以挖出来看看和正常人的眼睛有什么不同。”方玉书很认真的说。 “相公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会那种异族邪术。”玉澜儿干干的笑着。 第三百七十四章:选布料 玉澜儿这才意识到了方玉书的可怕,简直比暗皇庭的人都要可怕,自己一开始为什么会认为这个方玉书好对付? 方玉书不是威胁玉澜儿,是他对所有没有见过的事情都很好奇,尤其是和身体有关的。 “那你休息吧,云戈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不会和你计较的。”方玉书给玉澜儿掖了一下被子转身离开了。 玉澜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突然后悔来辛离了,不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什么样的事儿。 太子看着桑吉的密信表情凝重,他不愿意再相信桑吉了,他被桑吉打到红山口,结果他刚回来,云德义一去,他就开始和谈,这不是明摆着让他难堪吗? 史光耀也看着那密函,太子回来之后虽然态度非常好,但是也处于半废的状态,他们需要一个让太子翻身的机会。 “算算时间,西元和谈的国书应该送到京城了,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红山口出了什么事儿?”史光耀狐疑的说。 “肯定是云德义那个老不死的耍什么花招了。”太子咬牙。 之前他那样对付云德义也是背水一战,因为之前云德义做巡查使没少耽误他的事儿。 “云德义压下国书可是砍头的大罪啊。”史光耀不觉得云德义有这样的魄力。 “如果是真的呢?”太子突然说“真的是这样,那云德义岂不是死定了?” “万一……” “没什么万一,立即联络红山口的亲信,确定这件事,若真是云德义压了国书,就趁机扳倒云德义,若是本太子能促成和谈,到时候太子之位就坐稳了。”太子很自信的说 史光耀也找不到其他机会了,不如就自己制造一个机会。 皇上正在为川南毁青苗的事儿大怒,结果一直没有消息的皇贵妃送来了消息,这件事是她做的,皇上也只能压住怒火。 现在西元吃紧,皇贵妃突然有了消息,皇上自然不敢驳了皇贵妃的面子,若是姬家愿意出面,西元的事儿也许会有转机。 “皇上,青苗关乎来年的收成,现今红山口吃惊,若是再断了粮……”户部尚书刘宏胜一副以死相谏的样子。 “川南的事儿朕已经清楚了,只要到时候不影响赋税朕可以不追究。”皇上直接把这件事揭过。 “皇上……”刘宏胜有些不死心,现在钟神秀在川南,给他消息让他把这件事闹大,他自然要尽力。 他本是太子的党羽,现在太子失势,他不敢再站队,就只好找人结盟了,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中立的钟神秀了。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上有些不耐烦的说“诸位还有什么事儿?” “皇上。”马向文出列“红山口有报,西元有和谈之意。” 皇上有些意外,和谈可是大事,西元肯定会上国书,他收到国书之后确定要不要谈,然后回复。 而且国书肯定第一时间会到他手里,为何是兵部尚书先知道的。 “西元和谈怎么会被马大人先知道?”右都御史十分意外的看着马向文。 他表面上是质问马向文,其实是在推动这件事。 “此次去押运粮草的传回的消息。”马向文看了魏昂一眼。 “如此说来,西元要和谈应该是早就有的事儿了。”魏昂一脸疑惑的说。 众朝臣左右议论,若是粮草官都能传回消息,应该就是早就发生的事儿了,而且马向文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件事。 皇上拧眉:“此事朕会派人问云将军,退朝。” 若真是云德义压了国书,那事情就严重了,但是现在除了云德义守红山口,别人也不愿意做这件事,他不会枉下决策。 云清浅不管怎么说自己没事,都被臻王关在院子里养伤,就连方玉书来,臻王都不让他进,就说云戈现在谁都不想见。 眼看年关一天比一天近,云清浅开始纠结在红月谷过年还是去找她爹过年。 臻王在看东西云清浅就坐在一边给他磨墨,整理看过的东西,没事的时候就有点走神。 “想什么呢?”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没有要说的意思。 云清浅纠结了一下:“这快过年了,我应该去哪儿啊?” “你想去哪儿?”宇文煜打趣一般看着云清浅。 “我觉得在这里过年怪怪的,再说我爹一直没有我的消息肯定会担心的。”云清浅更侧重于去找她爹过年。 “在红月谷过年。”宇文煜也不和云清浅商量。 “哦。”云清浅知道纠结也没什么用。 这个时候青鸾过来行礼:“谷主让云公子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宇文煜警惕起来。 上次玉澜儿能轻易的把云清浅带走,多少有他娘的纵容,不然玉澜儿也不会那么轻易得手。 “商量过年的事儿。”青鸾行礼。 “把目录送过来我看一下就好了。”宇文煜不想让云清浅去。 青鸾为难了。 “我过去看看,也许谷主需要帮忙呢。”云清浅看着臻王那固执的样子。 “她才不需要帮忙呢,谁知道她又想什么了。”宇文煜真不放心他母亲。 “没事,没事。”云清浅晃了晃手里的哨子。 宇文煜有些不悦的点头,然后看着云清浅跟着青鸾跑了出去。 这是上次玉澜儿的事情之后云清浅第一次出这个院子,感觉外面有不少变化。 “来看看这些布料。”皇贵妃看到云清浅过来,示意她看摆在那里的布料。 “啊?”云清浅有些意外。 “新年做衣服用的,你挑你和煜儿的。”皇贵妃解释了一下。 云清浅有些意外,狐疑的看着皇贵妃,皇贵妃点头,她才过去挑选。 “见过皇贵妃。”玉澜儿进来行礼。 “挑选一下过年做衣服的料子。”皇贵妃示意玉澜儿去挑选。 “是。”玉澜儿行礼走了过去,看到云戈的时候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云清浅也不搭理她,正准备把一匹玄色暗纹织锦拿起来,结果被玉澜儿直接按住了。 “这是我先看中的。”玉澜儿挑衅一般看着云戈,还有几分得意。 第三百七十五章:做衣服 云清浅侧目看了皇贵妃一眼,皇贵妃正在悠闲的品茶,好像根本没看到这边的异样。 她知道皇贵妃是故意的了,这些人的心思还真是奇怪。 “你看中又如何?”云清浅直接推开玉澜儿的手,把那一匹布给拿了起来“林炘,拿好了。” 林炘一边接过拿着。 “你敢和本公主抢?”玉澜儿没想到云戈敢这么嚣张。 “那澜儿公主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底气和我抢?”云清浅盯着玉澜儿的眼睛。 玉澜儿咬牙:“是皇贵妃让我选的。” “好巧啊,皇贵妃娘娘让我随便选。”云清浅说着继续选。 玉澜儿盯着云清浅的喉结,不过她和云清浅身高差不多,看着有些不方便:“有没有人说过云公子很像女人?” “有啊。”云清浅笑盈盈的说“臻王殿下就经常这样说。” 玉澜儿差点儿被气的吐血:“看来我和臻王殿下的见解差不多。” “你有什么资格和臻王相提并论。”云清浅有些嘲讽的说。 玉澜儿再次被云清浅气的想吐血:“云公子日次小度,连一匹布都要争上一争。” “我拿了我的东西,为何要和别人争,不过别人要是想争我的东西,那就得估量一下了。”云清浅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已经挑好了自己想要的布料,转身向皇贵妃行礼:“在下已经挑好了。” 皇贵妃看着云清浅:“恩,把你挑好的都给澜儿。” 云清浅一滞,不知道皇贵妃这是要做什么:“是。”她背着一只手看着林炘“把挑好的布料给玉澜儿公主。” 林炘也不知道皇贵妃要做什么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把布料交给了玉澜儿公主的下人。 玉澜儿得意的看了一眼云清浅:“多谢皇贵妃娘娘赏赐。” “好了,挑完的下去吧。”皇贵妃平淡的说。 玉澜儿拿了布料炫耀一般离开了,云清浅也不恼,转身去挑剩下的布料了。 “我如此对你,你为何不生气?”皇贵妃看着云清浅平静的样子很满意。 “得之如珠玉,弃之如敝履,既然不是我的东西了何必为它生气。”云清浅就知道皇贵妃有用意。 上次是杂草,这次是挑选布料,皇贵妃为了给臻王选良人也是费尽心思了。 “对吾儿呢?”皇贵妃欣赏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的回答她很欣赏,但是同样她作为宇文煜的母亲,她不想听到这样的好回答。 “臻王殿下本来就是珠玉,我得与不得都改变不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他不会因为我而改变,我却愿意永远追随他。” 云清浅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对臻王本来就没有什么挑剔的,尤其是在皇贵妃面前说。 臻王因为她而护她家人周全,为的就是不让她伤心,不让她为难。 她哎臻王,也会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在意的人,不让他为难。 “你倒是油嘴滑舌。”皇贵妃挥手。 青鸾带人拿了布料出来,是刚才云清浅挑选的布料,不过成色要比之前的好一点。 “我也忙,做衣服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皇贵妃挥手。 “啊?”云清浅表示自己不会做衣服啊。 “怎么?不愿意?”皇贵妃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我不会做这些。” “那就学,虽然你以后没必要做这些,但是非常时期,总是要会的。”皇贵妃示意云清浅可以离开了。 “是。”云清浅行礼。 皇贵妃看着云清浅离开笑了一下,自己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看透世事了,怎么突然觉得不如一个少女活的自在呢? 也许看透的是别人的世事,活的终究是自己的样子。 “谷主真的让云姑娘给少主做衣服?看云姑娘的样子,好像真的不会。”青鸾狐疑着说。 “你知道有一个词叫甘之若饴吗?” “奴婢知道。” “如果煜儿喜欢她,不管她做成什么样,煜儿都会开心,如果她喜欢煜儿,不管多难都会去做,年轻人啊。”皇贵妃笑了起来。 “可是……云姑娘生气怎么办?”青鸾担心,到时候万一少主和谷主闹了起来。 “那她就不适合我煜儿,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煜儿生在皇家,和别人是不同的。”皇贵妃说着表情变的凝重。 云清浅带着林炘回到院子里,臻王在院子里转悠,他真担心母亲再刁难云清浅,看到云清浅过来,他过去拉着云清浅的手,看了一眼林炘抱着的布料。 “母亲找你选布料?”臻王意外。 “恩。”云清浅让林炘把布放到自己的屋子里。 “有没有为难你?”臻王语气有些担心。 云清浅侧目看了一下臻王:“我怎么觉得你知道这些事儿呢?” “婆婆选媳妇当然要考核一下了,不过我母亲的手段可能有些不太一样,你要小心一点。” “恩,我知道。”云清浅看着臻王吸了一口冷气“真有一件麻烦事儿。” “什么?” “你母亲要我给你做衣服,但是我没做过衣服。”云清浅为难。 虽然后来她把饭菜做的很好,可是刚开始的时候,她做的真的惨不忍睹,万一做的衣服也惨不忍睹,怎么穿? “真的啊?”臻王开心起来了“你真是越来越贤惠了。” “可是我真的不会。”云清浅哭丧着脸。 “我相信你。”宇文煜也想云清浅会给他做衣服。 云清浅看着臻王那期望的样子:“好吧,我试试,那能不能给我找个裁缝,先教教我。” “可以。”宇文煜点头。 前世云清浅倒是学过刺绣,做衣服还真没学过,看着一堆布料想了很长时间,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仔细的看,对比着觉得应该怎么剪。 红月谷里就有裁缝,很快就过来了,开始着手教云清浅。 宇文煜远远的看着云清浅认真的样子,她以前最不喜欢这些的,现在竟然会不怕麻烦的学这些。 “王爷,看皇贵妃的意思,好像要你穿云姑娘做的衣服啊这么短时间云姑娘学不好怎么办?”卫泓有些担心的说。 宇文煜瞪了卫泓一眼,之前清浅说的对,应该给他找个娘子让他体会一下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从什么时候开始 有时候一个人学不好什么,是因为从内心深处排斥什么。 云清浅以前没必要学这些,也没心思学这些,不过既然要学了,那就要好好的学。 晚上臻王已经看完文书了,抬头看到云清浅还在那里研究怎么裁剪,于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明天再练了。”臻王看到云清浅手上扎了布条“怎么回事?”她拉过云清浅的手。 “剪刀剪了一下,没事。”云清浅看着自己的手指“我是不是很笨?” 臻王把云清浅的手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已经擦过药了才放心:“没有什么笨不笨,只有熟练不熟练,会得不难,不要看着教你的人很厉害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很笨,他一辈子只是一个裁缝了,你只是学学而已。” “那我这辈子应该做什么?”云清浅没想到臻王安慰人也有一套。 “我的王妃啊。”宇文煜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也要为我的王爷好好做个王妃。” 看云清浅固执的想要学会,宇文煜就陪着她,两个人聊着学着,倒也不觉得有那么难了。 宇文煜看已经子时过半了:“睡觉。” “我不困。”云清浅被臻王说的茅塞顿开,现在正在兴头上。 宇文煜怎么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呢,抽掉云清浅手里的尺子,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我觉得你困。” 云清浅一愣,怎么觉得臻王像一个长辈一样。 “睡了。”宇文煜弯腰把云清浅放在床上。 “我怕黑。”云清浅拉着宇文煜的袖子。 宇文煜没想到云清浅会这样撒娇,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转过去,你脱了衣服躺好。” 云清浅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了,羞的松开臻王的袖子翻身到里面。 “快点儿啊,不然我就帮你了。”臻王背对着云清浅站着。 云清浅迅速脱了外衣,穿了里衣钻到被窝里:“好了。” 宇文煜转身,看着云清浅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样子,把她的衣服挂在一边,拉开床头的被子,和衣躺在云清浅一边:“睡吧,我在。” 云清浅看着臻王的侧脸:“你好歹是一个王爷,把我惯成这样好吗?” “不然呢?”臻王侧身把云清浅揽在怀里“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会忍不住的。睡觉。” 云清浅一直睡的很安稳,今天臻王在她身边,她睡的更安稳了,等醒来的时候,发现臻王不在她身边,她心中一落,直接跑了出去。 臻王在练剑,听到声音回头:“怎么这样就跑出来了?” “我……”云清浅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转身又跑了回去。 就算明白臻王对她的心意,在醒来的那一瞬间没有见到臻王,她内心竟然惶恐这是一个梦。 梦醒了,枯枝寒雪,无尽凄凉的。 宇文煜把剑交给卫泓跟着进去了,这才发现云清浅刚才跑出去的时候连鞋都没有穿。 “怎么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慌乱的找自己的衣服,先把她抱到床上了“地上冷。” “我说了你不许笑话我。”云清浅抱着膝盖看着宇文煜。 “让我听听好笑不好笑。”宇文煜打趣到。 “你……”云清浅没想到臻王会打趣她。 “好了,好了,不笑。”宇文煜揽着云清浅,她像一个孩子的样子真好玩儿。 “刚才我醒来见你不在身边,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云清浅小声的说“我有时候会觉得,你对我这么好,我能安稳的待在你身边,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宇文煜把云清浅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听到了吗?” “恩。” “它每一次跳动,都是因为你。”宇文煜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臻王这是在说情话? “所以除非它停止跳动了,不然这里全部都是你。”臻王很严肃的说。 云清浅顿时不知道怎么回应了:“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就是……害怕,我觉得……”她有些慌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大概就像皇贵妃一样,无法确定另外一个人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内心惶恐。 云清浅很确定自己喜欢臻王,可是她也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儿,臻王越优秀,她的内心就会莫名的惶恐。 臻王不给云清浅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给扑倒了,女人小女人起来就得哄着。 云清浅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回应他就只能回应他。 臻王克制着自己趴在云清浅身上,怎么觉得自己的克制力越来越差了呢:“你再这样我可不保证能忍多长时间了。” 云清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了。 “我对你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时兴起。”臻王看着云清浅的眼睛。 “那你从什么时候确定此生就是我的?”云清浅两世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她觉得臻王那么理智,也不可能因为是儿时玩伴就海誓山盟了。 “从你说蒲苇韧如丝开始。” “那以前呢?”云清浅顿时急了。 “以前你是我会尽力护一生周全的小妹妹。”臻王弹了一下云清浅光洁的额头。 “就算只是尽力保护我,你也会护我周全?” 宇文煜不知道云清浅为什么这么纠结这件事:“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云清浅笑了起来。 臻王练剑,云清浅开始准备早饭,然后想着给臻王做衣服的事儿,既然要做这件事了,那就要给做好。 他们的日子还算惬意,京城就不那么天平了,前面刚说西元准备和谈,后面纸片一样的家书说西元攻打红山口,他们差点儿丢了性命。 尤其是那些受伤的,用词激烈,感觉西元都要把辛离给彻底占领了。 京城的权贵顿时又团结起来了,要和西元做殊死对抗,另外想让他们的儿子回来,好像自己儿子不回来,他们家就断子绝孙了一样。 广磊说完了外面的事儿有些担心的说:“王爷。这样以来,学子出征岂不是要泡汤了?” “泡汤了。”景王看着棋局慢悠悠的落子“你有没有觉得时间卡的太好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三件事 景王对吕良弼没有一点消息耿耿于怀,他可不单单放了一个吕良弼在红山口,却一点消息都传不回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被完全控制了。 他本以为云清浅策划学子出征只是为她爹解后顾之忧,现在看来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云德义没有能力把红山口控制的滴水不漏。 “王爷的意思是……”广磊意外“是有人故意的?” “西元和谈的消息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太子一党也没必要凭空捏造这样的事情,那这件事就值得推敲了。”景王看着广磊“用最快的速度,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些出征的学子,弄清楚红山口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臻王是不是还活着。” 广磊惊讶:“王爷的意思是说,臻王还活着?” “臻王的布局滴水不漏,但是时间一长肯定会出问题,而到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出。”景王觉得云德义没有那样的能力。 “是。”广磊行礼退下。 景王站起来看着外面的天空,梅花已经谢了,他等的人还没回来。 马向文有些慌了,直接去找太子,他刚说和西元和谈,西元就偷袭红山口,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西元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太子怎么到现在都还相信西元人。”马向文有些气恼。 太子也十分震惊,然后确定自己被桑吉给耍了,桑吉又不是没耍过他:“没想到西元人竟然这么狡猾。” “皇上一旦追查下去,就知道那消息不是粮草官给的,到时候……”马向文不知道怎么办了。 太子觉得那桑吉可能就是这个目的,就是想让他被废了:“马大人帮我。” “我现在怎么帮你?”马向文现在自保都不容易。 两个人正在商议,宫里来人宣太子进宫,太子愣了一下,觉得父皇这个时候宣他进宫肯定没好事儿。 眼看年关皇上废除了太子,封为逸王,囚禁于逸王府。 属于太子的正统彻底过去,所有人都知道京城将会迎来一场新的纷乱。 “国师大人,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了年再离开京城吗?”晋王用披风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计划不如变化啊。”商陆看着晋王“记住,你以后叫余钧,不管什么事情都多长一个心眼。” “放心吧,你给我的东西,我都看了好几遍了。”晋王很自信的说。 “恩。”商陆满意的点头“那我走了。” 晋王想着商陆会和他一起呢,结果要自己去红山口:“虽然你是大人,你路上也要小心一点。” “恩。”商陆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就走了。 周亮是皇上的影卫,现在是晋王的侍卫:“公子,我们去哪儿?” “川南。”晋王很坚定的说。 他最近听的最多的两个地方,一个是红山口,一个就是川南,既然商陆去了红山口,他打算先去川南。 都说后宫三千佳丽,更有无数美艳宫娥,可是现在皇宫里只有清冷,皇上一个人坐在距离教坊很近的亭子里。 这里可以看到红叶院,红叶院现在也没人。 他没想这么快就废了太子,可是通敌之罪,罪无可恕,不管他看着几个儿子这么争,这一条谁都不能触犯。 这几天他总是梦到以前的人,自己的精力也差了很多,就会想是不是她们都回来看他了。 “皇上。”荣公公小心的行礼“晋王已经离开京城了。” 皇上点了点头:“国师说此行能把煜儿带回来,只是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国师既然这样说了,应该会很快吧。”荣公公也不知道。 “现在想想,煜儿待在朕身边的时间最少,他小时候性子不好。”皇上笑了一下。 宇文煜打了一个喷嚏,一边缝衣服的云清浅被惊的差点儿扎到自己的手指。 “没事吧?”宇文煜拉过她的手。 “没事。”云清浅让他看自己的手一点事儿都没有“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宇文煜也觉得奇怪“可能天有点凉了,晚上让林炘给你加一条毯子。” 卫泓拿着一个小信筒跑了进来,现在他对自家王爷和云清浅的事儿已经可以完全看不见:“京城急信。” 臻王接过看了一下:“粮草到了吗?” “到了,今年将士们可以过个好年了。”卫泓说着笑了起来。 “什么事儿?”云清浅忍不住好奇。 “三件,太子被废,京城对西元同仇敌忾,有人想让出征的学子回家。”臻王把信笺给了云清浅。 云清浅接过看了一下:“太子被废可是大事儿,怎么会这么简单呢?” “那得看他为什么被废了,堂堂储君通敌卖国,说出来皇家颜面不保,谁还会说这件事。” “也对哦,连储君都和敌国合作了,那下面的人更肆无忌惮了。”云清浅想着说“那……”她想到现在京城能替代太子的就只有景王了。 宇文煜等云清浅说,云清浅却没有说:“你想说太子之位?” “恩,现在也就景王可担太子之位了。” “皇上身体康健,这件事不急。” 云清浅却想,皇上不到两年就会驾崩,现在真的身体康健吗? 云清浅一直担心方玉书会被玉澜儿控制,没想到方玉书没什么变化,玉澜儿却安生了很多。 她揉揉有些发疼的眼睛,觉得做衣服比做饭难多了。 拎起自己缝好的衣服看了看,看着好像还行,走到门口看着臻王房间的灯还亮着,就拿着衣服过去了。 到了门口云清浅又觉得不方便,万一臻王在忙怎么办,于是坐在门口的木墩上看星星。 自己也好久没有这么清闲安静过了,然后就会想想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她因为臻王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她娘有没有担心。 宇文煜处理好了文书准备睡觉,卫泓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宇文煜看着卫泓。 “云小姐在门口坐了很长时间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等王爷。”卫泓有些不确定的说。 宇文煜瞪了他一眼立马出门,这么重要的事儿竟然到现在才给他说。 第三百七十八章:贪吃鬼 云清浅坐在那里打盹儿,头一磕一磕的,突然一头扎下去,宇文煜慌忙托着她的头,云清浅一惊也醒了。 “啊,忙完了?”云清浅有些尴尬,慌忙站了起来。 “怎么不进去?”宇文煜看着她怀里抱着衣服。 “你在忙,不想打扰你。”云清浅困的不想睁眼“我给你做的衣服做好了,你试试,不合适的话我改改。” 宇文煜真没想到,先吃到云清浅做的饭,现在还能穿上云清浅做的衣服:“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什么?”云清浅没反应过来。 “会做饭,还会做衣服,会把我惯坏的。” 云清浅到房间让宇文煜试衣服:“这样就把你惯坏了,那你也太容易被怪怀了。” “不,只有你这样才会把我惯坏,坏到别人都受不了我,所以我只能赖着你了。”宇文煜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笑了起来,穿好之后立马给脱了。 “干嘛?”宇文煜不让脱。 “有些地方没好,我再改改。”云清浅说着揪着衣服要脱。 宇文煜想对着镜子看看:“我看看怎么样。” “不许看。”云清浅觉得自己做的已经不错了,怎么会这样呢。 宇文煜被她这样一说更想看了,直接把云清浅也抱到镜子里那里了,看着镜子里,自己揪成一团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噗……” “不许笑了。”云清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挺有特点的。”宇文煜试图转身看看,结果被云清浅抱着不让他转身。 “我改,我立马改。”云清浅试图把衣服给脱下来。 宇文煜顺着云清浅的动作把衣服给脱下来了:“你这么急着给我脱衣服,想干嘛?” “额……”云清浅也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急了“那我叫个侍女进来。”她转身就要走。 宇文煜直接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我身边除了你,不允许出现别的女人。” 云清浅心里一阵甜蜜。 “你要是觉得你把衣服做成这样不好意思的话,就补偿我一下。” “我一定会做好的。”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宇文煜把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那也要等明天了。” 云清浅一觉醒来外面的下起了大雪,在红月谷里不会有积雪,但是雪会下下来,臻王已经离开了,云清浅站在窗户那里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太安静了。 “林欣姐。”云清浅叫了一声。 “云公子。”林炘过来行礼。 “臻王他们呢?”云清浅好奇的问。 “皇贵妃叫臻王过去了,好像有急事。” 云清浅狐疑的点了点头,自己吃了点儿东西开始把衣服拆了继续做衣服。 臻王看着从青鸾身体里抽出来的噬魂藤,不光是青鸾,几个接触过噬魂藤的人也都出了状况,他们都是刚有症状,抽出来的非常小,也就枣核那么大。 “接触噬魂藤最多的应该的方玉书,为什么他没事?”皇贵妃疑惑的说。 方玉书站在一边,他知道红月谷主这是怀疑到他头上了,他看着臻王不说话。 “这件事可能有蹊跷。”宇文煜看着快要枯死的噬魂藤。 他们在密林堡垒里见的噬魂藤长的非常强壮,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枯萎,看来有什么区别才对。 “把玉澜儿找来。”皇贵妃说着就走。 她知道玉澜儿有很多事儿没告诉她,之前她也不急,但是现在出现了状况,她就要处理一下了。 玉澜儿在试刚做好的衣服,是辛离的衣服,她觉得穿着不错。 皇贵妃派人叫她过去,她也不紧张,虽然她此行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来日方长。 “见过谷主。”玉澜儿行礼。 皇贵妃示意她坐,一边的侍女给玉澜儿倒茶。 “你们瓦加没有年关,第一次在辛离过新年可还习惯?”皇贵妃十分平静的说。 “入乡随俗,挺有意思的。”玉澜儿端起茶喝了一口。 “在刚见到噬魂藤的时候,你检查了一下噬魂藤的叶子背面,为什么?”皇贵妃直接问。 玉澜儿一愣,随即感觉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难受她想吐出来,人直接滚到地上了:“你给我喝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唤醒了你体内的贪吃鬼而已。”皇贵妃一脸平静的说。 贪吃鬼是一种蛊虫,中了这种蛊虫,会永远都吃不饱,而且还会越来越瘦,最后在贪吃中被饿死。 “你……”玉澜儿震惊的看着皇贵妃。 “这不是你想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吗?就让你先尝尝了。” “你想干嘛?”玉澜儿咬牙忍住。 “你为什么检查噬魂藤的叶子背面。” “噬魂藤的种子是在叶子背面的,等叶子枯萎卷成圆筒的时候,种子就会飘出来。”玉澜儿不敢隐瞒。 “你说你能治好我儿,为什么?”皇贵妃已经知道抽离噬魂藤的办法了,但是她不觉得玉澜儿会告诉他们这些。 “一个人只能被种一次噬魂藤,若是被种了噬魂藤不死,这个人的血就可以让别人也免于种噬魂藤。”玉澜儿咬牙。 “可是我儿已经被种了噬魂藤,你的血对他已经没什么大用了,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抽离噬魂藤,控制臻王。” 皇贵妃让青鸾拿香给玉澜儿闻了一下,玉澜儿浮在地上干呕起来了,呕出一团黏糊糊的黑色东西,好像还是活的,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看到这样的东西玉澜儿呕的连胆汁都出来了,虽然他们瓦加擅长用蛊虫,但是看到自己这样,她被恶心到了。 “好了,你已经没什么用了。”皇贵妃示意人把玉澜儿带下去。 宇文煜从一边走出来:“母亲为何不一开始就问她这些?” “那个时候,她有恃无恐,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没必要撒谎。”皇贵妃直接说。 宇文煜笑了一下,事情解决不了怎么办,那就先放放,放着放着就过去了。 “这噬魂藤也总算是弄明白了,只是那巴巴拉一天抓不到,这件事可能就有后续。”宇文煜有些担心。 “那就抓啊。”皇贵妃不在意这件事。 第三百七十九章:香姨 像瓦加那样的弹丸之地,想要和辛离这样的国家对抗,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他们才不会管有什么后果。 云清浅听宇文煜说了这件事,心想要不是臻王失踪,他们对这件事就一无所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呢。 “那现在怎么办?”云清浅担心。 “那巴巴拉可能知道怎么收集噬魂藤的种子,只能想办法尽快抓到他。”宇文煜耸肩。 虽然他们知道怎么抽离噬魂藤,但是这种东西若真爆发起来,短时间还是很吓人的,尤其是会造成恐慌。 这些事情现在也只能堤防,抓不到巴巴拉,灭不了噬魂藤,总是一个隐患,现在对云清浅来说最重要的是把臻王的衣服给做好。 上次皇贵妃审过玉澜儿之后,玉澜儿彻底变乖巧了,路上见到云清浅都绕着走的,两个人也没什么冲突。 “谷主,你找我?”云清浅行礼。 “以往这过年的供果都是青鸾准备的,今年你在这里,就你准备吧。”皇贵妃吩咐到。 “是。”云清浅行礼。 “那你去厨房看看,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吧。”皇贵妃示意云清浅可以退下了。 云清浅不知道皇贵妃这是什么意识,先让她给臻王做衣服,现在又让她准备过年的供果。 “云公子,这边请。”青鸾给云清浅带路。 上次挑选布料,出现了毫无关系的玉澜儿,这次做供果,不会再出一点什么事儿吧,若真是这样,皇贵妃的意图就很明显了,就是在考验她。 这是云清浅来红月谷之后,第一次到红月谷的厨房,看到厨房的样子有些吃惊,不是厨房大小的问题,而是门口有很大一片地,种了菜,养了牲畜,怪不得她很少见红月谷采买什么。 厨房里的人正在忙碌,青鸾进来手里忙着事儿的也都继续忙自己的事儿。 “香姨。”青鸾行礼。 香姨点头,随即打量着云清浅,她见过云清浅,不知道她突然来这里干嘛。 “谷主吩咐,今年年关的供果准备交给云公子操办。”青鸾说明了来意。 “香姨。”云清浅也行礼。 香姨一脸挑剔的看着云清浅:“这每年的供果准备是谷主最在意的事情,怎么交给一个外人来操办?” 青鸾不说话,云清浅也站在那里,这个问题不应该是她回答,而且看青鸾对这个香姨的态度,香姨在红月谷的地位不低,她也没必要触这个霉头。 “这是谷主的意思。”青鸾见云清浅不说话,只得说到。 香姨又打量了一下云清浅:“若这是谷主的决定,我也不好说什么,这供果可是大事,到时候搞砸了,就和我没关系了。” “那是自然。”青鸾行礼“那云公子和香姨在这里忙,我就先过去了。” 香姨和云清浅点头。 等青鸾离开了,香姨居高看着云清浅:“你是和少谷主关系不错那个少年吧,这红月谷的事儿,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插手的。” “自然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插手的,这是谷主的吩咐。”云清浅知道香姨要给她下马威,既然是皇贵妃让她来的,她不介意把皇贵妃给搬出来。 “哼!你有什么能耐操办好年祭的供果?” “我不需要什么能耐,香姨只要有能耐就行了。”云清浅一脸轻松的说。 香姨嗤笑,看着云清浅:“别以为你是少谷主的朋友,这红月谷你就可以横着走了。” “我对横着走没兴趣,这是谷主交代的事情,我照办好就好了。”云清浅一点都不退让。 “你以为让我做好了这件事,你就可以在谷主面前领功了。” “不过是我们共同做好这件事而已,和领功不领功没关系吧。” “想让我给你做供果,你也要拿出点儿本事才行。” “什么本事?” “这里是厨房,自然是做菜的本事了。”香姨这样说着,厨房的人都站在香姨后面了。 云清浅看着这些人,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真的是皇贵妃在考验她,只是不知道皇贵妃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我不是厨子。”云清浅看着香姨“把每年供果的规格拿过来我看看。” “什么都不会,凭什么你主持啊?”一边的一个厨娘一脸嘲讽。 “我只要知道需要准备什么就行了,驻守边关的将领为粮草发愁的时候,难道要自己去种庄稼,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说,主持什么,就要做什么。”云清浅看着香姨。 众人有些不忿,香姨抬手,不让他们说话。 “每年的供果都是有变化的,我给了你以前的规格怕你也用不到。”香姨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儿意思。 “那就是我的事儿了。”云清浅不可置否的说。 香姨派人拿了三年的供果规格给云清浅,厨房能留这个留三年已经不容易了。 云清浅拿了册子回去,臻王不在院子里,她开始翻看供果的目录,果真每年都不一样,这的确有些让人头疼,那今年皇贵妃想准备的是什么? 臻王带着宋朴站在一个山头上,天空盘旋着几只鹰隼,宋朴根据鹰隼的反应不时是记录一点东西。 “王爷,西元那边只有两万人左右。”宋朴惊讶的说。 他没想到炸毁红山口竟然活埋了西元那么多人,怪不得西元现在守在红山口进退两难。 宇文煜笑了一下:“把准备好的火药全部运往红山口。” “是。”宋朴行礼。 宇文煜看着西元驻军的方向,西元若不是攻到这里,然后无意之间受了这么大的挫折,他还真没办法把西元打的安生十年。 回到红月谷,宇文煜看云清浅正在翻书,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大堆书了。 “找什么呢?”宇文煜拿了一本云清浅翻的书好奇的问。 “年关要准备的供果规格。”云清浅把一摞书放在桌子上“供果里呢,有几种是固定的,但是有几种却不一定。” “这个香姨应该知道啊,你让她做不就好了。”宇文煜想笑。 “她得愿意告诉我啊。”云清浅一阵牙疼“我觉得你娘是故意的,上次是和玉澜儿争布料,结果你娘好像挺满意,这次不知道你娘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第三百八十章:云公子请留步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母妃的目的,但是这件事他不能插手,他越是插手,他母妃可能就越严苛。 云清浅也没让宇文煜插手的意思,对皇贵妃的考核,云清浅也不是很介意,她有自己摆脱不了的过去,但是一定会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未来。 “不要在意我母亲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按照你的想法做就行了。”宇文煜拿过供果的目录看。 “哎,你了解香姨吗?”云清浅问到。 “我娘对吃的东西非常苛刻,香姨和我娘是主仆也是朋友,跟着我娘十几年了吧。”宇文煜漫不经心的说“不要小看她,她在用毒上造诣很深,能让人日常吃饭就会暴病而亡。”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估计也就皇贵妃敢用这样的人了:“是不是怪才都有很多怪癖?” “差不多吧。”宇文煜把册子丢在桌子上“这供果应该是按照甲子规律换的,你对比一下每一种对应的年份。” “啊?”云清浅意外,她看了这么长时间都什么都没看出来“好。” 玉澜儿听了沁儿的禀报有些奇怪,皇贵妃为什么要那个云戈挑选布料,现在又让她主持年祭的供果,这些明明都是女人做的事情。 她又想起云戈的喉结来,而且云戈的身体比一般男人要软很多,她愣了一下,莫非那个云戈是女扮男装? 只是女扮男装为何会那么像男人? 这个时候方玉书回来了,之前那株噬魂藤已经死了,新的噬魂藤种在动物身上,现在已经有点效果了,他的状态不错。 “相公回来了。”玉澜儿亲自过去解方玉书的披风,雪落在披风上化了,披风有点湿“谷主让云公子负责年纪供果的事儿,那本是女子负责的事情,也不知道云公子能不能应付,我想过去帮忙。” 方玉书听到玉澜儿这样说有些意外:“你们瓦加和我们辛离风俗差别太大,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之前我和云公子有些误会,想趁机化解一下,也好学学你们辛离的风俗,以免以后到了你家什么都不懂。”玉澜儿一脸真诚的说。 方玉书看着玉澜儿,差点儿就被说动了:“既然你知道和云戈有些误会,那就离云戈远一点,至于风俗什么的,你想学了,到了京城我教你。” 玉澜儿意外的看着方玉书,她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方玉书竟然丝毫不动摇:“你为什么不让我化解和云公子之间的误会。” 方玉书冷笑了一下:“因为我是一个男人。” 那天的事情,不管到底是怎么样的,他都不想再发生第二次,这不意味着他怀疑谁,仅仅是不想再发生而已。 “你嫉妒?”玉澜儿以为自己抓住了方玉书的软肋。 “不!只是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儿而已。”方玉书说着就走。 玉澜儿狠狠的咬了一下牙,她练的功法是有弊端的,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她以为那样的人是凤毛麟角,再说让自己遇到概率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遇到了,还要嫁给他。 找到了供果的顾虑,云清浅很快总结出了规格,让香姨有些意外。 “还有什么问题吗?”云清浅看着香姨。 “这十色瓜果说的是面点,要主持供果人亲自做才行。”香姨看着云清浅说。 其实所谓的亲自做就是最后点红,而不是真的亲力亲为,云清浅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她不打算自己做。 “看来我设的供果的规格是对的,香姨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请教谷主就确定了,应该是事先就知道供果的规格,那在下能不能说之前香姨是故意为难在下的。”云清浅淡淡的笑着。 “是又如何?”香姨也不回避。 “是的话,那香姨就是在继续为难我了。”云清浅看着香姨“谷主命令,我们合力完成就是,香姨一口一句你们做了事情,到时候我领了功劳,有没有想过,你们做砸了事情,到时候我也要顶着,这是我的责任,没有监督好你们。” 香姨看着云清浅,之前她真不把云清浅给放在眼里,但是现在略微有些认可了:“既然这样,我们要是做的不好了,云公子可不要生气。” “我为什么不要生气,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好,那想办法做好才是,而不是做不好就做不好了。” 香姨看着云清浅:“好。” 云清浅不知道香姨说的最后一个好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做好,还是让你好看,她没有去深究,直接离开了。 她远远的就看到玉澜儿,站的地方是去前院的必经之路,两边是冒着热气的水潭,她根本就避不开。 这个情景让她突然想到禁宫教坊有人落水的事情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会想到这个,可能是因为看到水了。 “云公子请留步。”玉澜儿看云戈从她一边过。 “何事。”云清浅距离玉澜儿三步,已经是最大的距离了。 “上次的事情云公子可还介怀?” “当然介怀。”云清浅盯着玉澜儿“公主的魅惑之功炉火纯青,在下只能敬而远之。”他说着就走。 “那还不是因为奴家心中有公子。”玉澜儿说着就要过去。 云清浅转身就跑,在这种地方和玉澜儿说话,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玉澜儿没想到云戈竟然是落荒而逃,她直接红绫出袖,卷着云清浅的腰,一咬牙直接把她给丢到水里了。 本想他制造一个意外,没想到云戈对她这么警惕。 接着她也跳到水里了:“救命啊,救命……” 玉澜儿叫了起来,若云戈真是女儿身,她要让云戈在众人面前出丑,再也隐藏不下去。 “云公子,你这是为何,奴家是真心像你道歉的。”玉澜儿看到已经有人来了,于是大声说到,转身试图抓着云戈。 云清浅在落水的一瞬间就知道糟糕了,她转身就往上游,这是温泉泉眼的一支,往上游会到皇贵妃的院子里,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她多想了,身上那些易容的东西遇到水就会脱落。 第三百八十一章:只是一件东西 等众人赶到的时候,玉澜儿也游离小路一段距离了,结果有人来了,她只好装作自己不会游泳,然后被人给救上来了。 “快,快,救救云公子。”玉澜儿喘着气说。 隔着水面的水汽,众人看不到人,只能听到水声,于是顺着河流找上去了。 玉澜儿眼底一抹得逞的笑,如果云戈是女儿身,那事情就好玩儿了。 云清浅其实不怎么擅长游泳,这次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努力的往上游,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游到上面的水潭里了。 宇文煜正在泡温泉,听到动静直接过去把云清浅给拎了出来。 “清浅?”宇文煜有些意外。 这个时候外面一阵嘈杂,宇文煜立马把云清浅藏在自己身后,云清浅浑身疲惫,为了不滑落水底,紧紧的抱着宇文煜的腰。 “什么回事?”宇文煜看着进来的青鸾。 “有人说云公子游到院子里了,奴婢来看看。”青鸾站在入口拐角那里,不敢再往前面走。 少谷主不喜欢女子近身,这个少谷主的汤池也不敢有人靠近。 “没有。”宇文煜也不多说。 他说了没有,至于怎么像追上来的人解释,那就是青鸾的事儿了。 “是。”青鸾退下。 云清浅力气用尽了,听到青鸾离开一松气就松开了宇文煜的腰,宇文煜慌忙反手把她拎起来,让她头露出水面。 刚才游的急,云清浅没意识到自己呛了好几口水,现在全部反胃给吐出来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并不擅长游泳,也许是小时候落水的经历,后来努力克服了,水性还是很差。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难受的样子脸上像笼罩了一层冰霜:“怎么回事?” 云清浅脸上那些易容的东西都掉了,努力的攀着宇文煜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咳咳咳……”她现在没力气说话。 宇文煜把云清浅放在自己腿上,心疼的抚着她的背,以为在红月谷里不会出事,结果还是出意外了。 过了许久云清浅才缓过劲儿来:“玉澜儿故意把我丢到水里的,她可能怀疑我的身份了。” 宇文煜脸色变的阴沉,又是那个玉澜儿,看来得把她给处理了。 “那个……我……”云清浅这才发现自己和臻王这样是不是太坦诚了一点。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刚才心思不在这里还没感觉,现在瞬间感觉不同了。 “你想干嘛?”宇文煜看云清浅那尴尬的样子。 “能不能让人给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云清浅都不敢看宇文煜了。 “能。”宇文煜低头吻住云清浅的唇。 说好的能呢? 云清浅怕滑到水里,只能紧紧的抱着宇文煜,结果宇文煜竟然直接抽了她的腰带,把她带到水更深的地方去了。 “你不怎么会游泳?”宇文煜看云清浅那么被动,就坐在水潭更深的地方的一块石头上。 “学过,但是对水有点害怕。”云清浅衣服散开了,现在和宇文煜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 不知道是水汽,还是紧张的,云清浅脸色酡红,被水汽弥漫的有些朦胧。 宇文煜喉结滚动,压制了许久的冲动这会儿有些压制不住了,几分干涩的叫到:“清浅……” “恩?”云清浅感觉臻王的声音有些异样,垂眸看着他。 被那双朦胧的眼睛的看着,宇文煜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直接把云清浅拉了下来。 “这里……”云清浅感觉到臻王的冲动。 “对不起。”宇文煜咬牙,松开云清浅转身就要游走。 “哎……”云清浅看着臻王那难受的样子,想跟过去,结果直接滑下去了。 宇文煜只好转身揽着云清浅:“你这样很危险。”他的目光有些猩红。 “其实……”云清浅自己也很纠结。 “帮我。”宇文煜拉着云清浅的手。 玉澜儿到最后也没看到云戈出现,她突然意识到,若云戈真的是女的,那皇贵妃肯定是知道的,游到皇贵妃的院子里,皇贵妃肯定会护着他。 百密一疏,以后她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方玉书冲进来直接甩了玉澜儿一巴掌,玉澜儿猛的反应过来之后,一脚把方玉书给踢开了。 “好,好,很好……”方玉书从地上站了起来,弹弹身上的尘土“既然不安分的跟着我,那就把你休了。” “你敢!”玉澜儿没想到方玉书会说这样的话“我是公主,我们是皇贵妃赐婚,你以为你想休就能休了我。” 就在方玉书说休了玉澜儿那一瞬间,玉澜儿脑子里只有自己要被休了这件事,而且十分愤怒。 “你还真以为你是公主?”方玉书一脸嘲讽的看着玉澜儿“若你真的是公主,何以以身养蛊,裹尸生香,你不觉得那种味道在你身上腐烂吗?” “你……”玉澜儿吃惊的看着方玉书,没想到方玉书会把她给看的透彻。 “我对你的狂热,不过是因为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而已,对我来说你就是绝世珍宝,身上有让我研究的东西,但是你若是想生其它的是非,我觉得笼子比较适合你。”方玉书盯着玉澜儿。 玉澜儿一直认为方玉书是喜欢她的,现在才发现,方玉书看到她的狂热,就像看到一件自己非常喜欢的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玉澜儿一脸慌乱,她是转的慌乱,也是真的慌乱。 “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方玉书一脸不在意的看着玉澜儿“你永远不会有云戈懂我。”他说完就走。 方玉书离开,玉澜儿慌乱的神情变成了阴冷,不管那云戈是男是女,在方玉书心里竟然会这么重要。 原本玉澜儿不在意方玉书的,可是发现方玉书不在意她,而在意另外一个人,她心里就不服气了。 “云戈,咱们走着瞧。”玉澜儿阴狠的说。 云清浅打了一个喷嚏,臻王把姜汤递给她。 “我没事。”云清浅是真的没事,毕竟那是温泉水。 “我觉得你有事儿。”臻王看着云清浅有些红红的鼻尖“你打算怎么处置玉澜儿?” 第三百八十二章:比试 云清浅接过姜汤喝了,怎么处置玉澜儿她还真没想好,毕竟现在玉澜儿是方玉书的人。 宇文煜本来可以直接处置玉澜儿的,但是想云清浅和方玉书有些交情,这件事就交给云清浅处理了。 “她好歹也是瓦加的公主,真没关系吗?”云清浅有些不确定的说。 “嗯……”臻王想了一下“这样给你说吧,瓦加的大小,相当于我们辛离一下富饶一点的郡县。” “啊?”云清浅意外。 “恩,不然你以为我母亲怎么会那么不把瓦加放在眼里。” 云清浅有点想笑:“行。” 两个人正说着,林炘禀报方玉书来了,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让她在房间里休息,自己出去见方玉书了。 方玉书就是再笨,也猜到这个红月谷不一般,那眼前这个人肯定也不一般:“在下是来见云戈兄的。” “云戈水性差,现在还在昏迷。”臻王看着方玉书“不方便见外人。” “在下不才,会点儿医术,可以效劳。”方玉书是真的担心云戈。 “不用了,郎中已经看过了,不过以后这样的事儿最好不要发生了。”臻王冷冷的说。 “是。”方玉书自己理亏,态度也很恭敬。 刚送走方玉书,厨房那边说做面点的厨娘不小心切到了手,做不成面点了,让云公子再想办法。 云清浅一阵头大,原本她以为自己来红山口最大的麻烦是那些出征的权贵子弟,没想到会在红月谷里和皇贵妃折腾。 “我去处理。”宇文煜知道这些是他母亲折腾云清浅。 “我去吧。”云清浅摇头。 香姨带着人没有专注做供果的意思,云清浅过去的时候已经去下午了,和了一半的面还在那里丢着。 “难道只有一个人会做面点吗?”云清浅看着盆子里的面,觉得这一盆面是废了。 “虽然不是只有一个人会做,但是做的好的就那一个,尤其是做面点造型的。”香姨几分挑衅的说。 “我不知道做不好供果,对你会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啊,所以我是真的做不好。”香姨不云清浅更加不屑。 “我们打个赌如何?”云清浅看着香姨。 “哦?” “我和香姨比做十色瓜果,谁赢了,今年的就有谁主持年祭。” 香姨顺也不顺的打量着云清浅:“之前不是说,是谷主让你做这件事的吗,若是你输了,到时候不会拿这个理由说事儿吧。” “当然不会,我可以现在就去和谷主说。” “好。”香姨一口答应了。 就算她知道云清浅会做饭,也不会把云清浅放在眼里,毕竟她是厨神级别的存在。 皇贵妃听说她们为这件事而来,见都没见他们就应了这件事。 回到厨房,云清浅和香姨开始准备自己要用的东西,首先当然是和面团,和好之后香姨把盆子放在灶台上,灶台上的余温可以让面发起来。 而云清浅把面团放在一个大瓮里,这个时节,大瓮里虽然不会结冰,但是温度很低。 “云公子连面都不会发,怎么做面点。”香姨看着云清浅。 “那香姨觉得自己会赢就好了。”云清浅在一边洗了手。 香姨狐疑的看着云清浅的背影,刚才云清浅和面的手法不像是不会做饭的,但是把面团放在那么冷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起来。 宇文煜等着云清浅吃饭:“怎么去这么长时间?” “还是走了最不想走的一步。”云清浅坐下吃饭。 “什么?” “和香姨比试做面点。”云清浅和面有点累,现在像没骨头一样坐在那里。 “你和香姨比?”宇文煜想都不想,就知道云清浅输的有多惨。 “不然她都不做了,我能怎么办?”云清浅摊手。 宇文煜知道云清浅的用意了:“那你也不要输的太惨了。” “放心吧。”云清浅觉得自己不会输的那么惨吧。 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被自己的婆婆刁难,云清浅觉得像她这样倒霉的估计也就这一个了。 上午香姨就把云清浅叫过去了,她的面点已经做好了,云清浅的面团还没发起来。 “哇!”云清浅看着香姨做的栩栩如生的面点,让人有点不舍得吃啊。 “你的面团还没发起来,拿什么和我比?”香姨看着云清浅那惊讶的样子。 “我们又没有规定时间。”云清浅觉得这个面点做供果肯定可以。 “别想着拿了香姨的面点去做供果。”一边有人嘲讽到。 “就是,谷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 没有一个人看好云清浅,君子远庖厨,一个男人要来厨房指手画脚的,他们自然不愿意。 又过了一夜云清浅的面团才发好,香姨看到云清浅发出来的面团的时候一阵意外,再看云清浅揉面团,也十分惊讶。 云清浅眼角看着香姨的反应,心里知道自己赌对了。 就像她会说服方玉书一样,没个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东西,香姨是一个厨神,她在意的自然是厨艺,哪怕只有一点点可以改进的地方,香姨都不会放过。 “呵,发这么长时间,不会已经酸了吧。”一边有人嘲讽。 “可不是吗,看着发的就不好。” …… 云清浅也不在意一边的人怎么说,专心的做自己的东西,众人看到她的手法议论声才小下来。 云清浅做的东西不一定比这里的人好,但是她已经超出了这些人心里的期望值,所以他们觉得云清浅不是一无是处的。 点心上笼,云清浅自己烧火。 “没想到你真会做。”香姨让人搬了矮凳给云清浅。 “会做和要做一个厨娘是两码事。”云清浅笑着说。 香姨想想也是:“看来谷主让你做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不过你觉得你会赢吗?” 云清浅笑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会不会赢她们两个心知肚明,但是除了一场比试的输赢,有时候还会有其它的东西。 “香姨觉得呢?”云清浅继续加火。 “你输给我很正常。”香姨知道云清浅不会赢。 云清浅依然淡笑着,专注的看着炉火。 第三百八十三章:守岁 炉火映红了云清浅的脸庞,她是那么恬淡,好像输赢和她没关系一样。 看着这样的云清浅,香姨突然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只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是一个烧火丫头。 那个时候她看到端给家里主人吃的饭菜,她就想自己要做出更好吃的饭菜,那样才对得起来之不易的食物。 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她经常吃不饱,所以才会那么珍惜食物,后来她把这些都忘了。 从她跟着谷主之后,什么样的食材都用过,丢的东西也很多,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一丝香甜慢慢的在厨房里飘荡,香姨猛然之间回过神,才意识到这是面点快要成熟的味道。 “怎么会这么香甜?”香姨有些意外。 “到时候香姨就知道了。”云清浅一脸神秘的说。 因为这一股香甜,厨房里的人也安静下来了。 厨房里本是味道比较驳杂的地方,但是现在那一股香甜是他们唯一能闻到的味道。 “好了。”云清浅掀开蒸笼。 蒸笼里一个个还没有点红的面点,细腻的好像会发光一样,那股香甜也更清晰了。 “哎呀,看来是香姨赢了。”云清浅一脸失望的说,自己小心的把面点给装到准备好了竹屉里。 “我输了,我会向谷主说明的。”云清浅也不留恋,转身就走。 “等一下。”香姨叫住云清浅“你没有输,我做的面点形状好看,但是口感和味道都不如你,你是怎么做的?” “低温发面团,可以使发出来的面团更加绵密,揉面要揉的恰到好处,这样蒸出来的面点才会香甜松软。”云清浅直接说“面团在蒸笼里的变化来自对火的控制,火大会硬,火小了容易变形。” 这些其实是很基础的东西,但是有些爬的很高的人都忘了基础。 “我输了。”香姨直接说“今日听云公子一言,如醍醐灌顶,以后厨房的事儿都听云公子的。” “那就准备供果吧,我相信香姨会做的更好。”云清浅说完就要走。 “还有一个问题。”香姨叫住了云清浅。 “什么?” “云公子学做饭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吧。”云清浅觉得自己正式学做东西,也就是一年多的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云公子是怎么学的这样精湛的?” 云清浅想起自己为臻王做饭的那段时间,自己就像疯魔了一样:“用心啊。” “多谢。”香姨一脸释然。 云清浅笑了一下离开了,她突然觉得皇贵妃可能有点头疼香姨,所以才会把她给丢了过来。 刚出了厨房,云清浅看到宇文煜站在那里,看她出来笑了一下。 “怎么样?”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赢了。” “你怎么可能会赢香。”宇文煜不相信。 “从厨艺上我自然不能赢香姨,但是你说过,香姨是一个对厨艺癫狂的人,所以我可以从其他方面赢她啊。” 宇文煜宠溺的笑了一下:“走,回去吃饭了。” 皇贵妃看着桌子上的早饭,样子虽然没有大变,但是感觉却好了很多。 “云戈赢了?”皇贵妃问青鸾。 “好像是。”青鸾有些意外。 听厨房那边的意思,赢的应该是香姨,可是香姨却自愿认输了,她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以后我们可以吃的好一点了。”皇贵妃满意的说。 转眼就是守岁,红月谷被装点起来了,云清浅也才意识到,原来红月谷里有这么多人。 “哎,辛彤不会也被安排在这样的地方吧?”云清浅突然想到了辛彤。 “恩。”臻王点头“姬家有很多训练人的地方,根据人的不同特长进行训练,辛彤那一双红眸,姬家肯定会重点培养的。” “培养来做什么?”云清浅有些意外。 “你放心,她是你的人,不会逼她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情的。”臻王看着云清浅的反应。 云清浅没觉得辛彤是她的人,只是想她好好的长大。 今天他们两个人要去陪皇贵妃一起吃饭,臻王穿了云清浅给他做的衣服,说实在的,云清浅做衣服的能力有待提高。 皇贵妃瞥了一眼宇文煜身上的衣服有些嘲讽的说:“什么样的衣服你都能穿上身。” “只有是清浅做的,儿子就能穿上身。”宇文煜直接说。 皇贵妃嗔怒到:“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媳妇呢。” “母亲从小不就说,就当你不存在,我要独立吗?”宇文煜几分玩笑的说。 云清浅觉得他们母子之间的沟通有些不一样啊:“吃饭了,一会儿就凉了。” 皇贵妃看了云清浅一眼,她之前真没想自己儿子会娶云清浅,不过她儿子的事情,她向来不怎么管。 吃了饭三个人围着火炉守岁,那火炉下面是炭火,上面架了铁网,铁网上铺了一层黑亮的石头,云清浅把鹿肉和一些饼在上面烤。 “十几年了吧?”皇贵妃看着火炉上烤着的鹿肉“十几年咱们母子没在一起守岁了吧?” “十三年。”宇文煜直接说。 云清浅用臻王的年龄算了一下,皇贵妃是臻王七岁的时候就离开他了,那么小在皇宫里是怎么过的? “你倒是记仇。”皇贵妃哼了一下。 “不是记仇,而是记得。”宇文煜看着自己的母妃。 “没有恨过?”皇贵妃不相信。 “小的时候有吧,被太子他们欺负的时候,长大了就算了,谁让我有这样一个母妃呢。”宇文煜笑着说。 云清浅听着他们母子说话,觉得有点好玩儿,原来不管多强大的人,都有是普通人的一面,需要自己的家人。 外面的爆竹声响了起来,云清浅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外面,知道子夜到了。 “喏,你们的压岁钱。”皇贵妃把两个荷包交给他们,臻王的是蓝色的,云清浅的是枚红色的。 “多谢母妃。”宇文煜乖巧的行礼。 “多谢皇贵妃。”云清浅直接叩头了。 皇贵妃看着云清浅:“先不用谢,打开看看。” 云清浅有些意外,在臻王的示意下打开了荷包,核桃里有一个环佩,臻王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第三百八十四章:信物 云清浅看那环佩精致,不知道臻王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难看。 “你先出去,我和母妃有话要说。”臻王看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起身行礼要离开,手里的环佩也被臻王拿过去了,她觉得问题肯定是出在环佩上面了。 “母妃什么意思?”臻王盯着皇贵妃。 他对皇贵妃有三个称呼,客气的时候称母妃,也是他们最为疏离的时候,一般称母亲,亲昵的时候会叫娘,现在显然他生气了。 “我接受她了还不行吗?”皇贵妃盯着着臻王“你是一个王,甚至不仅仅是一个王,怎么可能把正位给她。” “我不过带她来看看,根本没有想母妃接受不接受。”宇文煜说着直接把环佩给摔在地上。 玉色通透,质地上乘,摔在地上的声音也清脆作响。 云清浅听到这个声音被吓了一跳,那声音在杂乱的爆竹声中是那么的刺耳。 “今天守岁,你就这样对我?”皇贵妃也不生气。 “既然知道是守岁,母妃也不该这样对我。”宇文煜说完转身就走了。 云清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宇文煜拉着她就走,她回头看了一眼,看皇贵妃淡笑着站在那里,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们去干嘛?”云清浅抓着宇文煜的手。 “红山口。” “为什么这个时候去红山口?”云清浅觉得肯定出大事了。 “你不是想陪你爹过年吗?我们现在出发,天亮就可以到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云清浅觉得这样让皇贵妃太难看了。 宇文煜认真的看着云清浅:“你知道那环佩是什么意思?” 云清浅想了想摇头,觉得应该是不好的意思。 “是我侧妃的信物。” 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皇贵妃认可她了,但是她只能是一个侧妃,所以臻王才会生气吧。 她想了抱着臻王,她相信臻王对她的真心。 “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宇文煜在云清浅耳边轻声说。 漫天的烟火绽放,照亮他们两个的身影。 “我知道。”云清浅抱着宇文煜“你娘是真的爱你的,不然不会因为你灭了一个小国,就算是很小,所以我不想因为我,你们母子之间会有芥蒂。” “不会的,我娘那个人你不了解。” “那我就试着了解一下。”云清浅起身看着宇文煜“她是你的亲人,不是没有关系,不管什么事儿,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宇文煜不想让云清浅面对,尤其这是他的事情。 “求你了。”云清浅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无奈的笑了一下:“哪有像你这样的,讨苦头吃。” “人生的苦和甜是一定的,苦就在那里,现在不吃,以后不得不吃,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不会管,但是她是你的家人,你为数不多的在意的人。” 宇文煜揽着云清浅:“谢谢你。” 他是可以义无反顾的带着云清浅走,但是心里不可能完全不在意,若能两全其美,他肯定不会这样。 “谢什么啊,你都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我,我可能会那么自私,让你以后有愧疚。”云清浅拉着宇文煜的手“我去和你娘商量商量。” “我和你一起去吧。”宇文煜有些担心。 “不用了,你不去你娘也知道你在外面。”云清浅直接说。 皇贵妃自己拨弄着石头上的烤肉,云清浅刚走一会儿,肉烤的有点干了。 “这都硬了,我再给你烤。”云清浅把烤硬的肉放在自己的盘子里,又放了肉在石头上。 皇贵妃拿着筷子看着云清浅:“知道环佩是什么意思了?” “知道。”云清浅一点都不在意。 皇贵妃看着云清浅恬静的样子:“你不生气?” “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儿子很正常,每个当娘的都觉得自己的子女是最好的,再说臻王本来就很好。”云清浅一边烤肉一边认真的说“皇贵妃要是看不上我,那又何必因为一个看不上的人和自己的儿子生分。” 皇贵妃看着云清浅:“你倒是巧舌如簧。” “我好好讲道理,怎么就成了巧舌如簧了。”云清浅看着皇贵妃笑了一下。 “是这个道理啊。”皇贵妃看着外面“你若是喜欢他,难道愿意自己是他的污点?” “我喜欢他,他喜欢我,所以我才不惜一切的想和他在一起,皇贵妃也看到了,他宁愿得罪皇贵妃,也要带我走,所以现在的试试是我说的样子,而不是皇贵妃担心的样子。” “你觉得一个人会喜欢另外一个人多长时间?”皇贵妃问的。 “喜欢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可以相随一辈子。”云清浅很轻松的说“情人相逢,内心悸动,如同雪崩海啸,但是终究会化成涓涓细流,有一生那么漫长。” 皇贵妃被云清浅说的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是啊,两个人相爱的时候还真的如雪崩海啸,什么都阻挡不了。 可是时间过去,一切化为沉寂,不复往日。 “皇贵妃是喜欢皇上的,不管是喜欢的时候,还是后来想着曾经喜欢的时候,所以皇贵妃无法看着皇上身边出现其他女人,所以才选择离开的吧?”云清浅看着皇贵妃脸上的追忆。 “对啊,他喜欢得不到的人。”皇贵妃笑了一下。 “其实皇贵妃并没有那么喜欢了,不过是因为在一起了,开始在意其他的事情而已,就像输赢。” “那你呢?你喜欢煜儿一段时间,会不会也像你说的,到时候不喜欢了。” “会。”云清浅毫不回避“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爱他。”云清浅看着皇贵妃的眼睛“我爱他,所以我愿意接受他的一切,包括刁难我们的皇贵妃。” 皇贵妃知道她儿子可以不管她的,又不是没有这样过,以前他说走就走了,但是这次却留下来了。 “你觉得我是在刁难你们?”皇贵妃嗤笑。 “是。”云清浅把烤的刚刚好的肉放在皇贵妃的盘子里“刚好。”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以后会面临更多的刁难。” 第三百八十五章:守到天亮 云清浅当然想过,生活从来都不容易,容易的时候,证明人生就这样了,她不想仅仅是这样。 “想过,很多。”云清浅认真的回答。 “甚至有一天,他身边出现很多女人,你还得笑着照顾那些女人?”皇贵妃盯着云清浅的眼睛。 皇贵妃不是第一次说这个问题,云清浅依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皇贵妃夹起云清浅烤好的肉,刚刚好。 云清浅从皇贵妃那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爆竹声已经彻底停了,宇文煜站在那里等着云清浅。 中间他有好几次想进去,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怎么说?”宇文煜看到云清浅出来慌忙过去。 “不干涉,不帮助。”云清浅无奈。 宇文煜就知道会这样:“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休息吧。”他拉着云清浅就走。 方玉书想找云戈喝酒的,都这么晚了不见他回来,等看到他的时候,却见他和别人手牵手,当时懵了。 “你们……”方玉书看着他们。 “哦,刚才放爆竹伤到手了。”云清浅慌忙说。 “我看看。”方玉书试图去拉云清浅的手。 “不用了,没什么大事。”宇文煜把云清浅拦在身后“今天除夕,怎么不和你娘子一起过?” “女人实在无趣,想找你们喝酒。”方玉书晃了晃手里的酒壶。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下午要去红山口,你也准备一下。”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就走。 方玉书一个人站在那里,虽然觉得对方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可是这样拉拉扯扯好像有些不对。 屋子里林炘已经准备好了酒菜,酒在一边的暖炉上温着。 “不是说太晚了,不能喝酒吗?”云清浅说着坐在一边。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和别人喝酒。”宇文煜坐在她对面“小时候守岁会守一个晚上,说这样的话老天爷就会实现他一个愿望。” “你信这个?”云清浅想自己小时候总是困的连子夜都守不到。 “那个时候不知道能相信什么。”宇文煜看着酒壶。 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样子:“那我今年和你一起守。” “我以前的愿望,就是有一年可以和你一起守岁,守到天亮。” “那你的愿望算不算实现了?” “实现了一年。” “你还真是贪心。” 宇文煜笑了起来,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唯独对云清浅很贪心。 两个人喝酒聊天,一直到天亮,然后爬到半山腰看日出,红山口的日出并不好看,关键是和谁一起看。 早上吃了饭就准备年祭,云清浅没有走就她主持,香姨非常配合,根本就不用云清浅操心。 她突然明白皇贵妃为什么要她和香姨对上了,可能香姨在红月谷的时间太长了,厨艺止步不前了,需要她来刺|激一下。 之前陈百晓就是这样,现在皇贵妃也这样,她想,容易惹事现在也成了她的能力了。 年祭准备的供果很多,但是参加的人很少,准备好之后香姨就拉着她离开。 “不用我们在吗?”云清浅有些奇怪。 “只有主子才能祭天,往年都是谷主一个人在上面,今年少谷主在,也就两个人。”香姨给她解惑。 “哦。”云清浅跟着香姨站在一边。 看到一身盛装的皇贵妃,云清浅有些惊艳,现在的皇贵妃韶华不减,曾经的皇贵妃得明艳成什么样。 可是纵然是这样一个女人,也会被深宫消磨,这就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原因吧。 “云戈。”皇贵妃瞥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上前行礼。 “同本宫一同祭天。”皇贵妃说着就走。 众人震惊,谷主竟然让云戈一起祭天,那就是说云戈也是这红月谷的主子了? 宇文煜也有些意外,这表示他母妃已经认可云清浅了吗?他心中一阵欢喜,很多年了,因为母妃第一次有这样的欢喜。 皇贵妃祭天的程序并不复杂,前后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周围一片安静。 祭天结束他们三个在一起吃饭,皇贵妃突然觉得,他们这样简单的在一起也挺好的。 “西元现在不足为惧,你是打算留在红山口还是回京城?”皇贵妃直接问到。 “处理好西元的事情就回京城。”宇文煜简单的说。 “要多长时间?” “一两个月吧。”宇文煜怎么觉得他母亲今天问的有点多呢? “恩。”皇贵妃点头。 云清浅怎么感觉他们母子之间的对话有些尴尬呢?好像两个人都不怎么习惯这样的对话,好不容易才把一顿饭给吃完了。 “我先去收拾了。”宇文煜行礼。 “恩,红山口今年虽然不缺什么东西,但是你用东西挑剔,多准备点儿是好的。”皇贵妃叮嘱。 “是。” 云清浅一路都偷偷的回头,回到院子里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紧张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你和娘的对话很尴尬呢?”云清浅试探着问。 “我觉得我娘今天很奇怪,突然关心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宇文煜好奇的说。 “怎么叫乱七八糟呢?你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吗,虽然你什么都会准备好,可是她总觉得还不够,那就是担心。” 宇文煜想了想不相信:“你想多了,我母亲是不会担心我的。” “为什么?” “她要是想知道的话,就会知道我的一切,都直接做了,根本就不用担心,而且你知道聪明人在一起说话的感觉吗?就是你想要说什么对方都知道,不用沟通的。” “你这什么逻辑,你母亲是会知道你的一切,但是她知道你想什么吗?再说了,担心不是说你缺什么才会担心的,只要心里有你,那是一种本能。”云清浅觉得他们母子相处的方式还真是奇怪。 “也许吧。”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你担心我不担心?” “当然了。” “那就是你心里有我了。”宇文煜笑了起来。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认真的想了想:“你看啊,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有你,却还想问我,还想确认,明明知道这样的话很无聊,但是说出来就会很开心,其实你和你娘之间也是这样的。” 第三百八十六章:送行 也许像宇文煜在意云清浅的家人一样,云清浅也不想宇文煜和自己唯一的亲人太疏离了,再说他们都很在意对方,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 宇文煜想了想揉了一下云清浅的头:“看看你有什么要自己收拾的东西,赶紧收拾了,不然天黑就到不了红山口了。” “哦。”云清浅跑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宇文煜想了想,看了看他娘的院子的方向,自己苦笑了一下,他和他娘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突然就不一样了呢? 他们离开的时候皇贵妃并没有出现,宇文煜抬头看了看,走的也很慢。 云清浅在后面看的实在忍不住了:“走。”她拉着宇文煜就走。 玉澜儿看着云戈的动作,只有女人拉男人的时候才会这样,而且臻王那么孤傲一个人,怎么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这样。 “那个云戈和臻王到底是什么关系?”玉澜儿问到。 “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方玉书真不在意这些事情。 皇贵妃站在台阶上,她知道宇文煜不会来给她道别的,每次都是这样,她知道宇文煜要走,宇文煜知道她知道自己要走,都知道就好了,道别不道别有什么区别。 “谷主,外面冷。”青鸾小声说。 其实不是冷,只是不想看谷主站在这里这么伤感,明明心里很在意,面上永远都不妥协。 “我想一个人静静。”皇贵妃心里叹气。 这个时候云清浅拉着宇文煜进来了,皇贵妃一阵意外,眼睛亮了起来。 “母亲,孩儿要去红山口了,特来告别。”臻王虽然不愿意,但是云清浅拉着他来的,他总要给云清浅点儿面子。 “好。”皇贵妃慌忙下了台阶“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红山口不比红月谷,有什么缺的就让人来取。”皇贵妃叮嘱。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一脸笑眯眯的,他转向母妃笑着点头:“好,今年红山口粮草也不缺,娘就不必那么担心了。” “恩。”皇贵妃转身叫青鸾“去把我准备的药拿出来。”她抓着宇文煜的手腕“你打仗容易受伤,我给你准备了好多药,内伤,外伤,解毒的都有,你让卫泓随身带着……” 云清浅默默的退到一边,这一对母子啊,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行了,就是谁也不愿意踏出那一步。 宇文煜被他母妃这样弄的不知所措了,这么多年都是那样过的,突然这样他有些不适应。 “我还给你做了很多衣服,你去试试。”皇贵妃示意一边的侍女带宇文煜过去。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表示自己没事,他才跟着侍女过去了。 皇贵妃看宇文煜走远才看着云清浅:“你不记恨我?” “在下有什么好记恨皇贵妃的。”云清浅很坦然的说。 “我只接受你做煜儿的侧妃。” “这件事啊,皇贵妃有自己的考量,对于已经存在的事实,我没什么好否认的,但是以后谁知道呢?” 皇贵妃看着云清浅的样子点头:“我倒是越来越看好你了。” “多谢皇贵妃。” “川南青苗的事儿我已经帮你顶着了,煜儿把他的产业交给你,不是让你乱来的。” 云清浅一愣,她看过一些臻王收到的消息,也注意过川南的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原来是皇贵妃给解决了。 “多谢皇贵妃,请皇贵妃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云清浅行礼。 宇文煜出来的时候后面跟着人抬了一大箱的衣服,云清浅看了都牙疼,自己做一件都做的乱七八糟的,皇贵妃竟然给臻王做了这么多。 皇贵妃把他们送了出去,依依不舍的告别。 云清浅勾头看了看台阶上的皇贵妃靠近臻王小声说:“知道什么叫家人的担心了吧?” 臻王看了云清浅一眼:“有点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云清浅笑着说。 玉澜儿看云戈和臻王之间那亲密的样子,觉得他们两个的关系肯定不正常。 红山口今年的确过的不错,粮草充足什么都好说,日常的操练,挖战壕,夯土墙,现在已经颇有规模了,即便是西元打过来,这里也可以作为一个城池固守了。 还新建了一些简单的房子,这里太冷,营帐不适合。 云德义中午才收到了臻王要来的消息,惊的他不知道说什么,臻王要是有消息了,那清浅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一直到深夜,一行人才到了红山口,云德义还在等着,吴高朗他们也都没有睡觉。 到驻地的时候宇文煜就让人把方玉书和玉澜儿安排了,他带着云清浅去找云德义。 “叔父。”云清浅开心的跑了过去。 云德义看他女儿好好的,这才放心了,然后对臻王行礼。 “云将军不必客气。”宇文煜笑了一下。 云德义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知道真不用客气了,自己何德何能能有这样一个女婿。 “在下准备了吃的,臻王若是不嫌弃,就吃点儿吧。”云德义让到一边。 几个人吃了东西,臻王带着云清浅去休息了,他们住在一个院子,是臻王让人事先就建好的。 奔波了一个白天,云清浅躺下就睡着了,梦里自己越过那巨石堆,看着对面西元的军营。 西元的军营要不辛离这边寒碜的多,人也没多少,他们没有新年的说法,这会儿一片沉寂。 不过西元人把那巨石移开了很多,看来最近西元人都是试图把巨石给移开。 早起云清浅睁开眼愣了一下,然后又立马闭上眼睛了,她昨天明明是一个人睡觉的,臻王怎么会在她身边? 臻王感觉到云清浅的动静有点想笑,随即翻身揽着她:“在我身边装睡是想干嘛?” “我只是觉得太尴尬,不知道怎么办。”云清浅低头拱在臻王胸口。 臻王笑了起来:“起床了,一会儿带着那些权贵子弟去打猎。” “啊?”云清浅意外。 “我已经来红山口了,当然要做点儿什么了。”臻王有点不想起,果真温柔乡是英雄冢。 第三百八十七章:误伤 等臻王和云清浅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准备好了,能到红山口的权贵子弟,都是立志要有一番作为的。 众人看到云戈直接愣住了,他们听曹允贤说云戈到过军营,但是顾川他们只收到云戈的消息,却没有见过云戈,而现在云戈竟然在臻王身边。 臻王怎么觉得云清浅比他更受欢迎呢? 当即说了一些激励的话,就出发了,打到猎物最多和最大的,到时候可以得到臻王赏赐的弓箭,而且可以和臻王一起吃饭,这让人热血沸腾。 “云戈,云戈……”元化在后面策马叫着。 云清浅为难了,这边臻王可还在呢。 臻王看着云清浅那为难的样子,勒马在一边等着,云清浅感激的看了臻王一眼。 元化虽然策马叫,但是真到臻王身边却有些怯怯的,都说臻王失踪了,但是现在好好的回来了。 “在下见过臻王殿下。”元化下马行礼。 “在军营不必这样行礼,若是在战场,下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臻王冷冷的说。 “是。”元化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再上马。 “什么事儿?”云清浅看着元化那么尴尬。 “你是去哪儿了?我们一直打探你的消息。”元化有些担心。 “本王派他做了点儿事儿。”臻王直接给云清浅解围“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了,没了。”元化干干的回答。 臻王直接抽了一下云清浅的马,两个人策马离开了。 臻王一离开顾川他们就过来了,他们也想和云戈打个招呼,可是臻王在云戈身边,他们只能再找机会了。 元化这样过来是有私心的,想让臻王记住他,谁知道被臻王给吓的不敢说话了。 顾川他们也策马过来,知道元化有私心,不过这样的机会难得,谁也不愿意错过了。 “云戈和臻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元化有些不懂了,他刚才感觉,臻王好像不愿意让他多看云戈一眼。 “应该是云将军的关系吧。”顾川不太确定的说。 臻王失踪那么长时间,然后和云戈同时出现了,而且两个人很熟络的样子,应该是有点儿关系。 说着一行人策马跟上了。 顾川他们在权贵子弟营里是拔尖的,但是到这里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士兵,来这里也变化了不少。 “你这样会让别人多想的。”云清浅勾头看了看靠近臻王小声说。 “让他们想。”臻王不在意的说。 云清浅无语了,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冬猎是臻王的习惯,一方面可以给将士们打打牙祭,一方面也减少一点普通人在外面的危险。 一群人冲到林子里很快就没影了,那些权贵子弟都有经验老到的老兵带着,臻王是不会让他们出一点事儿的。 臻王和云清浅的运气不错,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了一只麋鹿,臻王一阵欣喜,瞄准开始射。 “等一下。”云清浅猛的推了一下臻王。 臻王箭射的偏了一点,却听到一声闷哼。 两个人一愣,慌忙策马过去,那麋鹿也不离开,一边躺着一个穿着白色羽衣的少女,这会儿肩膀那里一片殷红。 “怎么会有人。”云清浅下马。 臻王也下马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 “我们……把她带回去吧。”云清浅觉得不管她她会死的。 臻王吹了一个唿哨,不消多时卫泓就出现了。 “把她带回去治伤。”臻王吩咐到。 卫泓行礼,抱着那女子走的时候,那麋鹿竟然一直跟着,让卫泓十分惊讶。 “你怎么看到她的?”臻王都没发现麋鹿身边有人。 在这冰天雪地里穿一件白色羽衣,连他都没有看清楚。 “感觉到的。”云清浅也说不清楚。 出了这样的事儿,两个人也没心情打猎了,于是直接回林子边的营帐那里了,先打回来的猎物已经支气火烤着了,空气里飘荡着烤肉的香味。 “怎么了?”云清浅看臻王一阵沉默。 “心里有些不踏实。”臻王从遇到那个女子开始心里就有些不踏实。 他一直以为这一带没人,没想到竟然有人,而且穿那样的羽衣,还和动物那么亲密,怎么感觉像传说中的隐风族。 隐风族早就被剿灭了,他知道隐风族还是因为之前云清浅查风不笑的事儿,若隐风族还有人活着,肯定会向辛离皇室复仇的。 “因为刚才射伤那个人吗?”云清浅奇怪那件事会让臻王不踏实。 “穿着白色羽衣,你会想到什么?”臻王看着云清浅。 “羽衣?白色?”云清浅瞬间想到了白羽。 白羽之前不告而别,想想她后来做的事情,她肯定有强大的靠山。 “算了,也许是我想多了,我出去转转。”臻王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头出去了。 云清浅有些意外,臻王不管什么事儿都会告诉她的,这次怎么要一个人转转,感觉很严重的样子。 “我去看看那女子。”云清浅跟着出去了。 臻王没有阻拦云清浅,看着她去军医的营帐,他自己去找宋朴了。 “你干什么?”云清浅到营帐里,见到大夫正在脱那女子的上衣。 “她受伤了,我拔箭啊。”大夫说着不敢看云清浅的眼睛。 “她是女子,拔箭要脱了上衣吗?”云清浅一脚踢开那大夫“先留你狗命,若是再犯,军法处置。” “你算什么啊?”大夫不服了,他并不知道云清浅的身份,以为也是来红山口的权贵子弟“你们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我看个小妞都不行。” 云清浅直接又补了一脚,直接把那大夫给踢出去了。 “来人啊,杀人了。”那大夫叫了起来。 卫泓过来直接把剑放在那大夫脖子上了,那大夫瞬间不说话了。 “怎么回事?”卫泓看着追出来的云清浅。 “还有别的大夫没有。”云清浅一阵厌恶。 “今天跟着来的就他一个。”卫泓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哼!”云清浅转身回营帐了,看到那少女竟然无力的睁开眼看了看她,然后又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卫泓跟着进来了:“军营就这样,有的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个女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反差太大 云清浅实在不敢沟通卫泓的说法,却又反驳不了什么。 “帮我按着她。”云清浅给那女子穿了衣服,然后把中箭的地方剪开,准备给她拔箭。 “我来吧。”卫泓觉得云清浅做不了这样的事儿。 “没事。”云清浅准备好了药。 卫泓跟着云清浅去找臻王的时候,见识了云清浅做事的果断,有超乎一般女子的勇气,现在看她这样,越来越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喜欢云清浅了。 这样的事儿云清浅是第一次做,好在没出什么问题,拔箭之后包扎了一下才放心。 宇文煜带着宋朴到高一点的地方,天空之中的鹰隼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王爷,可能只是一个巧合吧?”宋朴猜测着说。 “当时连我都没感觉到。”宇文煜很凝重说。 宋朴抬头看了看空中的鹰隼,连王爷都没感觉到,那鹰隼可能也感觉不到。 又巡查了一会儿,宇文煜只好放弃了,只能传令下去让进林子的人更加小心。 回到营帐见到云清浅在收拾东西:“你干嘛?” “那女子还昏迷着,我想去照顾她。”云清浅直接说。 “照顾她让别人去就好了。” “全都是男的,谁去合适?”云清浅玩笑。 “你现在在别人眼里也是一个男的。”宇文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实际上不是啊。”云清浅无奈“刚才那大夫,相对她动手动脚,幸亏我去的及时。” 宇文煜皱了一下眉头,在军营中这样的事情并不意外,却没想到被云清浅给撞见了,这就不能忍了。 “好了,我过去了。”云清浅转身要走。 宇文煜从后面抱着云清浅:“我都开始嫉妒那个陌生人了。” “我就去照顾她一晚上。”云清浅安慰到。 “一晚上也很长。” 云清浅怎么觉得臻王最近是越来越黏人了。 到了那女子的营帐,云清浅往火盆里加了一点干柴,今天他们都是吃烤肉,一个受伤的人肯定不适合吃,于是在火上煮了一点粥。 等一切都弄好了,无趣的坐在一边看着那女子,她的秀发只是用一条发绳系着,额前还有一点盖着,肌肤就像半透明的,真的是吹弹可破,再说容貌,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云清浅拖着下巴看着她,然后看到她怀里爬出一条灰扑扑的小蛇,把云清浅吓的差点儿坐在地上。 那小蛇出来看了看,然后盘在那女子的颈间继续睡觉了。 云清浅看看一边窝着的麋鹿,又看看那一条小蛇,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刚才还觉得像精灵,现在感觉太古怪了。 纵然是这样,云清浅也是距离那女子远一点坐下,并没有离开。 她突然想到,若是刚才那大夫真的对这女子做点儿什么,那蛇会不会直接咬那大夫一口? 只是蛇都是冬眠的,难道这女子靠自己体温让蛇不冬眠? 观察了许久,那蛇并没有离开那女子的意思,云清浅才放松了警惕。 “云戈?”宇文煜在营帐外叫了一声。 云清浅打了盹儿,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怎么了?”她慌忙出门。 “有人失踪了,我得带人去找,你在这里小心点儿。”宇文煜那种不好的感觉被证实了。 “谁?”云清浅惊讶。 “顾川他们。”宇文煜知道云清浅会担心,但是还是告诉了他们。 云清浅心里落了一下:“失踪,仅仅是失踪吗?” “现在是失踪,不过……这样在外面过一夜……”宇文煜没说结果。 云清浅已经知道结果了:“你能不能不去。” 宇文煜想抱一下云清浅,但是周围有人,他不好意思抱:“出了这样的事儿,我肯定要去。” 云清浅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儿。” “恩。”宇文煜想了想握了一下云清浅的手,转身就离开了。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的背影,现在她很怕听到失踪这个词,她刚把宇文煜给找了回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不过到处都是雪,也不觉得那么黑。 因为女女子颈间有蛇,云清浅也不好靠近去查看一下她怎么样了,只能准备好了东西,就在一边守着。 时间很难熬,却也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云清浅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被一阵声响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麋鹿站起来了,而那女子也睁开眼了。 “你救了我?”风宁看着云清浅。 她迷迷糊糊的知道之前的事情,所以对云清浅并没有那么敌视。 “是我们误伤了你。”云清浅看着如冰霜一般清冷的风宁“你叫什么名字?” “宁儿。”风宁直接说。 “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或者想吃点儿什么?” “喝水。” 云清浅立马把水碗放在风宁一边的桌子上。 风宁摸了摸那蛇头,灰扑扑的小蛇直接滑进风宁的衣服里了,云清浅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宁自己端了水喝了,又开始吃云清浅给她煮的粥。 “好好吃。”风宁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儿。”云清浅感觉说这句话的宁儿就像一个孩子。 风宁看了云清浅一眼,然后把一碗粥给喝完了,直接举着碗给云清浅。 云清浅看着一小锅粥都见底了,宁儿还吃的意犹未尽的样子,想她那小身板到底是怎么吃下那么多东西的。 看着宁儿又举过来的碗,云清浅有些尴尬。 “你刚醒,不能一次吃那么多,先好好休息吧。”云清浅接过碗。 风宁有些失望,不过感觉了一下自己的伤口,直接躺下了:“你不会离开吧 “恩?”云清浅没明白。 “你今天晚上不会离开这里吧?这里有坏人。” “不会。”云清浅看宁儿那认真的单纯认真的样子,这样一个孩子身上竟然放着蛇,反差太大。 云清浅收拾了东西,拿了一条毯子在火堆边睡觉,既然宁儿已经没事了,她心里就惦记着臻王,然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臻王被一大片白色的羽毛包围,好像随时被会淹没,她着急的俯冲了下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风宁 臻王没想到自己会中埋伏,而且对方的攻击非常奇特,自己好像打在棉花上了一样,周围密不透风。 突然他猛的回头,怎么感觉云清浅跟着他来了,也就那么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丝漏洞,直接冲杀了出去。 冲出了包围,臻王快速的离开,那些人想要再把他围起来也不容易了。 云清浅直接摔到地上了,疼痛让她突然惊醒,然后看到宁儿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风宁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扶了一下自己的头,然后坐在自己的毯子上。 她觉得那是真的,臻王被一群长着羽毛的东西围攻,她试图给撕开一个口子,然后被撞了。 “你不是睡着了吗?”云清浅一瞥眼,发现宁儿穿的就是那样的羽衣。 想想在树林里遇到了宁儿,宁儿又那么怪异,然后又有那么多人失踪,臻王去找被围攻。 “我睡了,可是我感觉你没睡,你好像在飞。”宁儿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一愣,她是重生的,可以接受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宁儿说她在飞,也许是她做梦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烧了。”云清浅摸了摸宁儿的额头。 风宁乖乖的被摸着,裂开嘴笑了起来:“你的手好软。” 云清浅有点想笑:“伤口不疼了吗?” “疼,不过这点儿疼不算什么的。”风宁不在意的说“你不要再去林子里了。” “为什么?”云清浅一个激灵。 风宁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转身躺在在自己的毯子上:“树林里容易迷路。” “那你为什么在树林里。” “我有阿鹿,不会迷路。”风宁指了指一边卧着的麋鹿。 云清浅愣了一下,她突然意识到,要不是臻王箭射偏了,宁儿应该不会受伤,死的就是那只麋鹿了。 她觉得这个宁儿不简单,也不再问她什么,而是打算出去。 “你想离开我?”风宁侧头看着云清浅。 “我要方便一下。” “他们都是坏人,你是好人。”风宁很认真的说。 “所以呢?”云清浅回头看着风宁。 “所以……他们会在树林里走丢。”风宁轻笑了一下。 “真的和你有关系?”云清浅看着风宁那单纯的样子,感觉她的笑有点吓人。 “不是我,而是我们。”风宁说着闭上眼睛睡觉了,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云清浅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你煮的粥很好喝,明天多煮一点。” 云清浅看着她那有恃无恐的样子转身离开了,亏她还担心了她那么长时间,原来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宁听到云清浅离开,忍不住轻笑了一下,觉得挺有意思的。 云清浅没心情再睡觉,就林子口守着,而且让人把火堆生到最大,想在林子里的人都能看到。 她从来不反对臻王做任何事情,可是昨天却潜意识阻拦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马蹄声传来,云清浅一阵激动,看到臻王远远的骑着马过来了。 “臻王。”云清浅一阵兴奋。 宇文煜笑了一下,从马山下来,步履有些踉跄,云清浅慌忙扶着他。 和这臻王进山找人的人不少,臻王是第一个回来的,却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云清浅脱了臻王的外衣,用热布巾给他清理伤口,虽然都是一些浅表的伤口,然后密密的很多。 “我梦见你被一群穿着白色羽衣的人围攻。”云清浅轻声说。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知道那一瞬间,为自己争取到一丝机会的人可能真的是云清浅:“不要告诉别人这样的事儿,以后在梦里梦到我,不要管我。” 云清浅想了想摇头:“除非你在我梦里是安乐的。” 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很有可能是隐风族,只是以前不知道隐风族还有这样的手段,而且有这么多人。” “那……”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她和白羽认识。 “这种隐世的族群,十分神秘,之前我竟然没有发现他们在这里。” “那个宁儿,好像是隐风族的人。”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了。 宇文煜在回来的路上也想到了,不然不会有那么巧:“他怎么样了?” “人好像已经没事了。” “让人看好他。”宇文煜吩咐。 他经历过很多事情,九死一生不是没有过,但是像这次这样不知不觉让他很不舒服。 天大亮之后,宇文煜从红山口又调来了一些人,普通士兵失踪了还好,那些权贵子弟若是失踪了,这件事就麻烦了。 云清浅知道宁儿的身份之后,对宁儿有些警惕,不过还是给他煮了东西送过去了。 她进营帐刚好在看着宁儿在检查伤口,一转身云清浅直接愣住了。 “你是……”云清浅以为宁儿是女子,没想到竟然是一个男子。 “怎么?你和我有什么不同?”风宁不在意的说。 云清浅放下吃的东西转身就走,本以为他是一个女子,怕别人欺负了他,没想到他竟然是男子,再想想他的身份,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生气了?”风宁拦着云清浅的路。 “公子自重。”云清浅往后退了一步。 “你知道你扮男子不像的一点在哪儿吗?”风宁往前一步扣着云清浅的肩膀,让她无法再往后退“因为你心里没把自己当做一个男子。” 云清浅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被对方看穿了,不过对方本就长的雌雄莫辩,也许更精通易容术。 “那些失踪的人和你有没有关系?”云清浅直接问到。 “当然有了,要不是我们设计,那些人怎么可能失踪的那么彻底。” 云清浅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觉得那些人应该没有死,他手里有筹码,所以才会这样。 “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云清浅试图挣扎了一下,但是对方扣在她脉门上,她不敢动。 “这就要问你们当今的皇上了。”风宁看着云清浅有些气恼的样子“你不叫云戈,你叫什么?” “和你有没有关系。” “云戈也挺好听的。”风宁笑着说。 第三百九十章:土遁 云清浅看着风宁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突然就想到了风不笑,风不笑的脸是否也是这样? “不用生气,我叫风宁。”风宁说着松开了云清浅“相比差点儿被灭族,你们不过死几个人是轻的了。” 云清浅咬牙却说不出什么,她偏偏知道隐风族的事情,关于隐风族辛离王朝的确是铲除异己的心态。 “不过你让我很好奇。”风宁看着云清浅。 昨天他明明感觉到云清浅有异动,可是在那里看了许久都没有看出端倪,只觉得她睡的深沉,一直到她猛然惊醒,才感觉她活过来了一样。 “风公子好奇的事情多了,如果风公子有什么条件,在下可以让臻王来和风公子谈。”云清浅说完就走。 云清浅走到营帐门口,看到臻王就站在那里,她愣了一下:“你都听到了。” 臻王没有听到全部,不过也知道风宁的身份了:“你先回去吧。” 云清浅转身离开了。 臻王走进营帐,风宁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臻王的脸色很难看,没想到这个风宁竟然是男子,昨天清浅竟然来照顾他,算不算同处一室?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臻王直接问。 “归还我隐风族上一代圣女遗体,把这一带划给我们隐风族,时代不得侵犯。”风宁直接说。 “好。”臻王直接答应了。 “把云戈给我。”风宁看着臻王。 “想都别想。”臻王想都没想就回答到。 风宁嗤笑:“原来她就是堂堂战神的软肋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臻王觉得风宁想要的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不想怎么样,就是……从你们辛离王朝剿灭我们隐风族开始,我们隐风族就和你们辛离王朝不死不休,这次刚好有个机会而已。” “你不怕死,所以那些权贵子弟也会死?” 风宁想了一下:“试问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我提了三个要求,若是你都能做到,这次我们各自收手。” “不可能的。”臻王很坚定的说。 “那我们就耗着。” 臻王离开风宁的营帐,风宁轻笑了一下,他们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那些人不可能会有活命的机会,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一个意外。 顾川他们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石室了,有些温热潮湿。 “元化。”顾川叫了一声。 “我没事。”元化腿受伤了,坐在那里不能动。 “乔铭。”顾川又叫了一声,结果没有人回应。 “我是苏翰辰。”苏翰辰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顾川在叫人,于是应了一声。 “还有谁?”顾川紧张的问到。 他想有同伴,但是这个时候,身边每多一个人,他的心思就沉一分,对方竟然把他们全部都抓到了。 宋行循着声音试图靠近顾川,结果撞到了好几个还没醒来的人,不知道是生是死。 “顾川。”宋行叫了两声。 “我在这里。”顾川感觉有人靠近。 宋行确定是顾川,就挨着他做在一边:“我们这是被绑架了?” “恩。” “当时我眼睛一懵,好像掉到了一个洞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我们来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 两个人靠着分析着现在的形势。 臻王看着山林的方向,吴高朗已经带人来了,他没有贸然让人进山。 隐风族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地下,他们却毫无察觉,难道真如传说中说的,他们可以隐藏在风里。 “以属下看,不如直接防火把山给烧了。”吴高朗也知道那些学子出事的严重性。 “不可轻举妄动。”臻王很凝重的说。 别的他都可以答应风宁,唯独不能把云清浅给他,他也不想云清浅知道这件事。 吴高朗着急,站在一边忍住不敢说话。 云清浅看已经来人,却没有进山的意思,好奇的过来找臻王。 吴高朗没有认出云清浅,瞥了一眼弱不禁风的云戈就不看她了。 云清浅想笑,人的命运真是奇怪,每一个决定都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吴高朗最起码有后了。 “你怎么出来了?”臻王看着云清浅穿的有些单薄。 “我想去救风宁的地方看看。”云清浅很凝重的说“回来的人说,失踪的人都是突然失踪的,然后一点踪迹都没有,我觉得这个其中有玄机。” 臻王也是这样想的:“你回营帐好好待着,我带人去看看。” 云清浅摇头:“我们去的人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臻王想风宁还在这里,万一和云清浅说什么就不好了,于是决定带着云清浅去。 他们是刚到树林不久就遇到风宁了,看着时间天黑之前能回来。 山林和之前一样静默,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行人走的也很沉默。 那个地方还有风宁的血迹,麋鹿和人杂乱的脚步,很好辨认。 臻王带着吴高朗在那一片寻找。 “啊——”云清浅在一边一脚踩空,往下掉。 臻王飞身抓住云清浅,一把把她拉上来了,看到云清浅背后有一个两尺方圆的坑洞,一个人可以轻松的掉下去。 “下去看看。”臻王派人下去他。 那坑洞只有一人多高,不过下面略大,可以容下两个人。 “是土遁。”臻王看着下去查看的人带上来的松软的土。 土遁并非真的可以在土里来去自如,而是迅速的挖洞,新挖的土抛在后面,堵上之前挖空的地方,一般挖开之后就难觅踪迹。 怪不得他在表面什么都看不到,这些人竟然在地下。 红月谷距离这里不远,他母亲在红月谷那么长时间都没发现这里的异常,看来这座山有他不知道的蹊跷。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云清浅知道顾川他们是怎么失踪了。 “先回去。”臻王看了看周围。 风宁没想到臻王这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手法,不过一点都不担心,毕竟他手里有筹码。 “我想最后一个条件是你自己想要的吧?你就不怕因为最后一个条件把砸了这件事?”臻王看着一副泰然自诺的风宁。 第三百九十一章:协商 风宁不是一个人,前两个条件都是和隐风族有关的,而最后一个条件应该不是,在风宁见到云清浅之前,应该不知道云清浅是谁。 “我不怕。”风宁很自信的说。 云清浅纠结了很长时间,还是打算把白羽的事情告诉臻王,于是去风宁的营帐那里找臻王,却被卫泓拦在外面了。 云清浅转身要走,却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你们辛离王朝,因为帝王的喜好,便一个举国之力去做一件事,我不过是要一个女人而已,再说我们隐风族也希望我有一个女人。” “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是什么人。” “那就要我们的战神在京城动荡和云戈之间做一个选择了。” “我是不会把她给你的。”臻王宁愿选京城动荡。 云清浅直接冲了进去,打量着一脸泰然的风宁。 “你出去!”臻王生气的呵斥到,他不想让云清浅知道,没想到云清浅竟然听到了。 “我不是货物,是你们可以给来给去的。”云清浅看着风宁“若你要的是一副驱壳,那也不是非我不可。” 风宁点头:“对。” “所以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云清浅盯着风宁。 “你说。” “你放了那些被你们抓走的人,我随你离开,三个月之内,若你不能留着我,我就是自由的。” “云戈!”臻王呵斥到,别说三个月了,就是让云清浅在别的男人身边待三天他都不愿意。 风宁想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是,是男人就要公平竞争。”云清浅直接说。 “我没那耐心,况且你这样根本就不公平。”风宁起身看着云清浅“你愿意为了他像我妥协,哪儿来的公平。” 云清浅眼眸低转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她不是那种会被感动的少女,重生一次,她只认臻王。 “不如这样,前两个条件依然成立,第三个条件是我和你们生活三个月,三个月后,若你对我没丝毫情义,我便放了那些人,也不再纠缠你。”风宁走到云清浅身边。 臻王把云清浅拉在自己身后。 云清浅从一边冒出头看着风宁:“成交!” 风宁笑了起来。 臻王恼怒,拉着云清浅就走。 臻王走的太快,云清浅要小跑着才能跟上,看的外面的人目瞪口呆的,他们王爷一直没有纳妃,难道是因为…… “你为什么要和他做那样的交易?”臻王恼怒的盯着云清浅。 “辛离王朝剿灭隐风族是事实,外面的人对隐风族有诸多忌惮也是事实,不如我们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相互了解,也可以救出被抓的人,何乐而不为。”云清浅认真的分析着。 臻王不是这样分析的,只要有任何人肖想云清浅,他都会直接给拔去。 “好了,隐风族对辛离人那么仇视,那些人被抓去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万一出什么事儿后悔都来不及,还是早点解决为好。”云清浅看臻王这样慌忙找理由。 臻王还是黑着脸。 云清浅看了看左右无人,走到臻王面前点着脚尖,试图亲他一下,缓和一下气氛。 结果臻王太高,她点着脚尖都亲不到,倒是把臻王给逗笑了,拦着云清浅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和自己一样高。 “额……”云清浅看着臻王的脸。 “恩?”臻王示意云清浅可以亲了。 云清浅刚才的勇气用完了,现在尴尬的不行,脸瞬间就红了。 臻王看着她的样子直接亲了过去。 云清浅现在算是找到了百试不爽的顺毛方法,除了有点羞耻,别的好像都挺好的。 臻王冷静下来之后,也开始和云清浅商量这件事了,云清浅想的很对,但是具体的细节还要再商量商量。 风宁拿生肉喂手腕上的蛇,这蛇在他面前乖巧,实际上是一条有剧毒的蛇,只要被它咬了,那就回天乏力了。 臻王掀开营帐进来,看到风宁在喂蛇。 “怎么?想好了?”风宁看着的臻王的样子。 “细节我们商量一下。” “好。”风宁让蛇自己趴在碗上吃肉“臻王果真爽快。” “第一条我得回京城。” “这个我不急,反正要和你们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回。” “第二条,这一带可以给你们,但是要互不侵|犯。” “好像都是你们辛离欺负我们隐风族吧?” 宇文煜知道是这样,隐风族作为一个部族,根本就没有和辛离对抗的能力。 “这两条我答应了,那么我要去看看被你们抓走的人,以及确定他们不会出任何意外。”臻王直接说。 风宁想了想:“你不会是想摸清我们住的地方吧?” “人无信而不立,我还没有那种习惯。” “好,不过只能你和云戈去,而且要被蒙着眼睛。”风宁直接说。 “不行,你亲自来抓的人应该是我吧,我怎么知道,你这样不是把我给抓走。”臻王直接反对。 “那我就带着云戈去。” “我怎么知道你会让云戈安然的回来?我们之间没有交情,还是以敌人的方式认识的,根本没有什么信任可言。” “对。”风宁也不否认“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山头有一个坐望崖,你可以传信给你的人,把我们的人带到一边,我们在另一边,这样可以看到对方,也能确定不出任何事儿。”臻王直接说。 “好。”风宁知道坐望崖,两边距离有七仗左右,好像是一块巨石生生裂开的。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臻王直接定了时间。 “好。”风宁知道时间越短,双方准备的机会就越少。 云清浅有些心思不宁的在外面等着,看到臻王出来慌忙跑了过去。 “他答应了吗?”云清浅有些紧张,她和顾川他们交情不错,挺担心顾川他们出事的。 “答应了。”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看来风宁也不算坏。” “他不坏?”臻王不高兴了。 “恩,他应该是为了隐风族吧。哦,对了,有件事我想和你说来着,今天事儿多给忘记了。”云清浅慌忙转移话题。 第三百九十二章:坠崖 宇文煜认识白羽,毕竟隆南行就那么几个人,云清浅说了之后宇文煜也不意外。 “你不会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吧?”云清浅意外。 “不知道,不过也不意外。”臻王懒着云清浅的肩膀“你不会以为隐风族和我们辛离的家族一样,是靠血缘来延续关系的吧?” “不然呢?”云清浅就是这样认为的。 “血缘的确是一方面,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之前隐风族被剿灭殆尽,为何现在会有这么多人。” 云清浅恍然:“难道说隐风族不是一个部族?” “是一个部族,他们被隐风族的人挑选出来,并自愿加入隐风族,就成为隐风族的人了。” “哦。”云清浅恍然,这样说来,更像是一个组织,一个很神秘的组织。 隐风族这么厉害,为何她前世完全没有印象?突然她心里一个机灵,飞天白羽敢那么嚣张,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 “想什么?”臻王看她神色变幻。 “没什么。”云清浅已经说过白羽的事情了,在说就会被人看出端倪了。 “没什么就去休息吧。”宇文煜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头“明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云清浅点头,明天那件事的确挺重要的。 天刚昏昏亮,宇文煜他们就出发了,风宁和他们在一起,不过风宁一直在云清浅左右。 碍于人多眼杂,宇文煜只眼神警告了一下风宁,风宁一点都不在意,还是那么我行我素。 他们到坐望崖的时候,对面已经有人了。 “臻王殿下。”元化一阵意外。 “云戈。”顾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更在意的是云戈。 一个手持白色权杖的长者站在前面,他是隐风族的族长风伯,他盯着风宁,他们这次的计划,唯一失败的就是风宁被抓了,所以不能把这些学子给赶尽杀绝。 “失踪的人是不是都在这里?”臻王看着宋朴。 宋朴已经看对方好久了:“少了几个。” 宇文煜转身看着风宁:“少了几个。” “那我也没办法,毕竟他们太恨你们辛离人了,顺手杀几个也正常。”风宁一脸轻松的说。 宇文煜向来不喜欢被人威胁,但是这次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云家,他只能妥协。 “所幸失踪的学子都在这里。”宋朴小声说。 宇文煜瞪了宋朴一眼,他只要确定学子有没有事儿就行了,两军交战伤亡再正常不过。 “好了,你可以开始了。”宇文煜说着让到了一边。 风宁往前走了一步:“风伯,我和辛离的臻王做了一个交易,三个月内不得动他们分毫,三个月之后再见分晓。” 风伯看着风宁,风宁是他们的祭祀,是他们隐风族不可缺少的人:“辛离人无信,怎么能信他们。” “我相信臻王。”风宁直接说。 他知道宇文煜,也知道宇文煜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风伯不能拿风宁的性命开玩笑:“好,这些人我们会养着。” “不死就行。”风宁不在意的说。 “伤他们分毫都不行。”云清浅往前走一步,她觉得这个风宁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不然隐风族不会为了他这么容易妥协。 风宁看着云清浅:“不要太贪心了。” “他们受的每一点伤害,我都会在你身上还回来。”云清浅就是无理由的护短。 风宁一脸牙疼的看着云清浅压低声音:“你忘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吗?” “我可以,你不行。”云清浅盯着风宁,莫非风宁知道她之前做的事儿。 风宁一点脾气都没有了:“那就和我们隐风族一样吧。” 风伯知道风宁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妥协,难道真的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怎么行,他们是我们的敌人。”风伯犹豫着说。 “没有永远的敌人,尤其你们不是个人利益。”宇文煜看着风伯。 “他说的对。”风宁点头“就按他们说的做。” 宇文煜本以为这会是一场分毫必争的较量,没想到竟然会这么简单,这让他更加警惕起来了,所谓反常即妖。 风伯想了想:“是。”他盯着宇文煜“不过风宁若是出一点意外,给他陪葬的可不仅仅是这些人。” “好。”宇文煜点头。 那些学子有些傻眼了,本以为臻王是来救他们的,结果是他们要被继续关在这里,而且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臻王,我们是为了辛离来打仗的,臻王不能不管我们啊。”有学子叫了起来。 “是啊,我为了辛离过年都没有回家。” …… 顾川他们倒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在给臻王找麻烦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再说若是臻王不真管他们,也不会来这里谈条件。 “看来这些学子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啊。”风宁打趣一般看着臻王。 “你们还有脸叫,自己是怎么被抓的?”云清浅直接呵斥到。 众人一想还是一脸的倔强,但是也找不到其他的话了。 “辛离是不管你们了,只是你们要等等。”臻王看着那些人。 突然一声破空之声传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臻王荡开了一支箭矢,而这个时候密集的破空之声响起。 “你们竟然埋伏。”云清浅看着风宁。 “不可能。”风宁一脸凝重“风伯,快撤回去,我不回去你们不要出来。”说着试图拦在云清浅前面。 而这个时候,云清浅冲过去替臻王挡了一箭,然后直直的坠落悬崖。 那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在辛离士兵和隐风族面前,在众学子面前,云戈就那么直直的落下。 “云戈。”风宁一跃试图抓着云戈,然后和云戈一齐跌落悬崖。 “风宁。”风伯顿时慌了,趴在崖边看着下面。 臻王也猛的追到崖边,但是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顾川他们瞪大了眼睛,挣扎着试图到崖边看个究竟,但是人被拴着根本过不去。 他们觉得这件事太过突兀了,云戈不可能突然就这么没了,他们策马长街,茶炉饮酒的事儿好像还在昨天。 第三百九十三章:国师秘辛 臻王带人追杀刺客,隐风族的人带着那些学子退了回去,坐望崖那里突然安静了,除了地上一些狼藉的箭矢。 而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这件事,不知道双方的一场谈判,怎么就以莫名会出现的刺客而结束了。 风宁和云清浅趴在悬崖那里,那里有一个凹洞,也就凹进去不到一丈的地方,却刚好够他们容身。 这里有几个侍卫,还有一张大网,就是这大网稳稳的接住了他们,没让他们出意外。 “哎,你不怕死啊,敢跟着跳下来。”云清浅既然已经被说破了,干脆用自己的声音了。 “你声音挺好听的。”风宁打量着云清浅。 “我问你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吧。” 风宁认真的想了想:“当时没想,不过现在想想,臻王敢让你跳,应该是你不会死吧。” 云清浅看着风宁,这个风宁也是聪慧过人。 风宁看云清浅默认了就打量着云清浅:“是臻王故意在众人面前安排一出这样的戏……是为了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这么说来,你要换会你原来的身份了?” 云清浅不搭理风宁,原本事情不会这么仓促的,她还试图建一下功业,然而风宁的出现打乱了他们之前的打算,所以云清浅只能提前消失了。 “我真的好奇你换成女装是什么样子。”风宁得意的打量着云清浅。 云清浅看了风宁一眼,然后走到一边坐下不搭理。 她觉得风宁接近她不是那么简单的,就风宁这种美到雌雄莫辩的人,怎么可能见到一个人就玩儿什么一见钟情。 “哎,被我猜中了也不必这么懊恼吧?”风宁试图和云清浅坐在一起。 “要么离我远点儿,要么被我推下去,反正别人看到你是自愿跳下来的。”云清浅威胁着风宁。 风宁想了想往一边挪了挪:“真有个性。” 这句话说的让云清浅想杀人,不过还是没有搭理风宁,这样的人,你越搭理他,他越是有一万个理由和你纠缠不清。 没过多长时间臻王就来了,下面还有很多人在寻找。 “你和我下去。”臻王看着风宁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下去?”风宁不服。 “因为找到你了,没有找到云戈。”臻王拉着风宁就走跳下悬崖。 风清浅看着他们离开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风宁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接近她的,那到底有什么原因?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臻王才再次出现了。 “怎么样?”云清浅知道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隐风族知道风宁找到了,你的事情也处理好了,我回到红山口就开始打西元,你要先回京城。”臻王把所有的事情给交代了一下。 “西元的事儿有把握吗?”云清浅有些担心这件事。 “难道你不知道西元人并不是打仗吗?” “啊?”云清浅还真不知道,不都是说西元人骁勇善战吗? “你以为打仗就是谁力气大谁赢吗?” “当然不是。”云清浅也是看过兵法的,只是没有实践过,对这些事情并不擅长。 “好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们赶紧回红山口。” 他们和隐风族的约定只有三个月,而这三个月说不定会出更大的变数,到时候他要专注的对付隐风族。 回到红山口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为了避免被人察觉,云清浅换回了女装,深蓝色的斗篷把她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你们……”商陆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看到这样顿时闭嘴了。 “你怎么来了?”云清浅有些惊讶。 宇文煜也没注意商陆来红山口的事情:“你不是陪着晋王游历了吗?” “我们是同时出来了,就是距离的有点远,那个……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神秘的人?”商陆让到房间里,自己亲自给他们倒水。 “你说的是隐风族吧?”臻王意外的看着商陆。 商陆干笑了一下:“已经遇上了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请你一定一定要饶他们一命。” 臻王怎么不知道商陆和隐风族有渊源啊:“给我个理由。” “哎……国师一脉就是出自隐风族的。”商陆直接说。 云清浅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啊?那……” “隐风族擅占卜,可是后来分成了两脉,一脉隐世,主要钻研占卜,另外一脉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于是就成了国师。” 云清浅看着商陆的表情:“怎么觉得成为国师这一脉是被摒弃了呢?” “事实上也是这样。”商陆有些尴尬。 “那当年风不笑的事儿……”云清浅狐疑。 “哎呀,那都是上一代人的事儿了,不要深究了,总之现在给隐风族一条活路。”商陆不想说那件事。 “现在不是我们不给隐风族活路,而是隐风族把出征的学子给抓了。”云清浅说着一脸牙疼。 “什么?”商陆惊讶,他刚到红山口,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再说出事之后的宇文煜下令封锁了这个消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隐风族一直暗中盯着红山口,借打猎的机会,抓了不少人。”宇文煜简单的说。 “隐风族不会是想鱼死网破吧?”商陆意外。 “不知道,总之,现在就是这样。”云清浅耸肩。 商陆想了想觉得不对:“那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还有她怎么换成女装了?” 宇文煜没心情给商陆解释:“你千里迢迢的来红山口,就是为了这件事?” 商陆就是为了这件事,这可是关系到隐风族的存亡,隐风族和朝廷有些过往,但是在他看来,不过是利益和面子,他不想那样的事情再继续下去了,毕竟国师一脉来自隐风族。 “也不全是。”商陆打哈哈。 果真又变了,按照原来的轨迹,臻王和隐风族会有一场很激烈的角逐,到时候两败俱伤,可是现在怎么会这么平静? 商陆不自觉的看向云清浅,难道是因为云清浅这个变数存在? “看什么呢?”臻王不悦的看着商陆。 “哦,没什么,你们最后怎么解决这件事的。”商陆知道宇文煜那小心眼儿的样子。 第三百九十四章:野心 宇文煜才没那心情和商陆解说始末,大致说了一下就让他离开了。 现在云清浅是女子装扮,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宇文煜用这个理由在云清浅留在他身边。 “你睡不着吗?”云清浅侧身看着臻王睁眼看着床顶“还有什么要和我说。” “在京城等我。”臻王很认真的说。 既然云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云清浅也该出现了,不然之前的事儿就露陷了。 云清浅想了想钻在臻王的怀里:“好。” 相对于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这样平静而简单的话,好像更能打动对方。 天还不亮宇文煜就准备好了马车送云清浅离开,她来的时候带了朱砂,去红月谷的时候朱砂悄悄留在红山口了,这会儿跟着她离开。 宇文煜也在马车里,虽然不管送云清浅多长时间都要离开,却还舍不得。 “你们竟然不等我。”风宁拦住了马车。 宇文煜一听到风宁的声音脸色就有点阴沉,出了马车看着拦在前面的风宁:“你随我一起打仗,然后一同回京城。” “不,我是为她才和你谈条件的,我自然要跟着她。”风宁很固执的说。 “那你就祈祷我快点儿把把西元人赶出辛离吧。”宇文煜简单的说。 “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耗。” 云清浅没有掀开车帘:“风公子之前还说公平,跟着我算什么公平?” “激将法对我没用。”风宁很赖皮的说。 “哎呀,就是激将法没用,你跟着她也没用。”商陆从后面跟过来了“这个女人死心眼儿,再说你也没她看中的人优秀。” “你……”风宁看着商陆。 “我有说错吗?”商陆耸肩“你还不如和他多套套近乎。”商陆瞥了宇文煜一眼。 风宁瞪着商陆,却无话可说。 “走了。”宇文煜跳下马车,然后直接抽了马一鞭子,马车直接跑了出去。 风宁犹豫了一下要追过去,被宇文煜直接拦住了,两个人过了十几招,风宁被击败了。 宇文煜又要出手,却被商陆拦住了。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你死我亡的事情。”商陆挡在风宁面前。 “他若是敢追过去,我就把他的腿折了。”宇文煜说完转身就走。 “你……”风宁这才见识到宇文煜的霸气“就不怕那些学子出事儿吗?” 宇文煜没有回头:“你应该知道很多控制人的方法才对。” 风宁这次不再说话了。 “好了,你斗不过他的。”商陆看着风宁。 他大致知道了学子被抓的事儿了,也是隐风族出其不意,所以才会得逞,要不是因为那些被抓的学子,现在隐风族估计已经被铲平。 “狗贼。”风宁看着商陆。 “哎,我怎么狗贼了?”这话商陆就不愿意听了“你是被隐风族选中的人,我是被国师选中的人,一直到前段时间我才知道隐风族和国师还有这样渊源,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也是因为这样,商陆知道他师傅并没有过世,只是不愿意留在皇宫了而已。 风宁瞥了商陆一眼,想辛离怎么找了这样一个白痴国师。 “你心里说我什么坏话呢?”商陆看着风宁的样子。 风宁更不想搭理他了,直接回去了。 “我给你说,你老老实实的待着,三个月又不长。”商陆一步一步的紧跟着商陆。 “云戈是不是学了隐风族的调息之法?”风宁被烦的不行。 “呃……”商陆看着一边。 风宁知道是了:“她练到什么程度了?” “不知道,我就随便教了教,你也知道那调息之法讲究缘分。”商陆不想说这件事。 根据他的猜测,云清浅已经可以神游物外了,若真是这样,被人知道了就会很危险。 他突然一个机灵,难道是风宁已经发现了? “随便教了教?”风宁之前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云戈可能已经神游物外了。 他也练了调息之法,知道其中的诸多法门,也不过精神强大一点而已,那天云戈能发现他,后来云戈熟睡之后身体的变化,足以证明她已经比较厉害了。 “你到底想干嘛?”商陆看着风宁的样子。 “我们隐风族,族长,祭祀,圣女,若是能聚齐便是我们隐风族复兴之时。”风宁说着眼中有些按耐不住的癫狂“到时候一个国师算什么?” “你疯了?”商陆看着风宁。 “我没疯,世人自称天子,而我们隐风族能窥破天机,自然是在天子之上。” 商陆不可思议的看着风宁:“一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你不过是辛离的走狗,当年你师傅眼睁睁的看着隐风族被屠杀殆尽,看着圣女死去,他做了什么?” 商陆看着风宁:“总之,你不能动云清浅。” “云清浅,她叫云清浅?”风宁笑了起来“卑贱如地上浅溪,高贵如天上银河,这便是她的命运,而只有隐风族,才会让她成为天上的银河。” 商陆现在脑子非常乱,一直到前段时间,他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保全隐风族,没想到一来到红山口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有本事你告诉臻王我的目的啊。”风宁看着商陆。 “你会后悔的。”商陆很平静的说。 隐风族从来都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他们是很小一个群体,隐藏在风里,窥破一丝天机以救世人。 “不,我绝对不会让她像上一代圣女一样。”风宁说完慢慢的走了。 商陆看着风宁的背影,云清浅当然不会像上一代圣女一样,她不会被任何人控制。 臻王还活着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京城,皇上听了这个消息感觉都年轻了几岁,满朝文武都振奋了,好像他们已经把西元打败了一样。 景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他知道臻王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臻王没事,云清浅应该也没事吧! “有什么事儿让王爷这么开心?”青黛走到景王一侧。 “臻王找到了。”景王笑着说。 青黛有些意外,景王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这是好事儿。” 第三百九十五章:回京 她在禁宫教坊待过,知道皇家最是无情。 景王和臻王表面上看着关系不错,但是现在太子被废,景王和臻王都这么优秀,他们是最强劲的对手才是。 还有景王那平淡的笑,让她觉得景王好像在期盼什么。 “的确是好事儿。”景王也不看青黛“清浅快要回来了,你有时间可以去大将军府走动走动。”他说完就走。 青黛有些狐疑,景王明明说的是臻王,为何突然提到云清浅了:“是。” 云清浅用最快的速度往京城赶,计划不如变化还是真的,她给云戈安排命运不是这样的,最起码他会像一颗流星划破天际,让任何人都不能忽略。 这次云戈的确像流星划破天际,会在学子中成为一个不可超越的传奇,但是并没有达到她的预期。 不过这样已经不错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和她来的时候一样,日夜兼程,连睡觉都是在马车上的。 纵然是这样,在她到京城门下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臻王炸开之前的乱石堆把西元人赶出辛的事情。 云清浅抬头看着京城两个大字,怎么觉得自己一辈子都逃不开这个宿命了呢? 不过重生以来,逃避就不是她的选择。 “小姐,没有送信给夫人,要直接回家吗?”朱砂赶着马车。 “找人把车赶回家,我们在街上走走。”云清浅下了马车。 她离开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京城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她想在大街上走走。 “好。”朱砂在京城外找了马夫,出的雇佣马车的钱,让他把马车送到云家。 京城和自己离开的时候没有大差别,云清浅的心态不同,感觉自然不同了。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无法体会这种平静多么的来之不易。 “云清浅?”钟星彩意外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消失了一段时间,但是再见到她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有那些不同。 云清浅意外在这里能见到钟星彩,抬头看到不远处一个铺子,钟星彩是从那个铺子里出来的。 “钟小姐。”云清浅微微颔首。 钟星彩打量着云清浅:“云小姐离开京城有一段时间,恐怕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 “我与云戈的婚约,本就是家里人都决定的,他做了什么,和我有关,也和我无关。”云清浅直接说。 钟星彩有些黯然:“那云小姐不知道云戈已经牺牲了吧?” 云清浅盯着钟星彩的,一副忍住痛苦的样子。 “战场本就是生死有命的地方,做人不能太贪了。”钟星彩面上是淡淡的同情,却有几分嘲讽。 “钟小姐说的对,做人不能太贪了。”云清浅看着钟星彩。 钟星彩盯着云清浅,云清浅本是她看中的一个人,现在看来不能为她所用了。 “云小姐还是快点儿回家吧。”钟星彩颔首。 云清浅颔首和钟星彩告别,她真没想到自己再次回到京城,遇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钟星彩。 前世的她和钟星彩有种种瓜葛,难道今生还要继续吗? “小姐。”朱砂有些不服气。 “没事。”云清浅不在意。 钟星彩这个人太重利了,今生她已经断了钟星彩一些财路,不知道钟星彩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京城真没有什么变化,连谈论学子出征的人都少了,看来人情是有多薄凉。 这些人不认为西元打到红山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认为有些地方春苗旺长又经历春寒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关心今天买的大米贵了便宜了,质量怎么样,或者路口那家的馄饨多给了几个。 云清浅走的很慢,听到不少人愤世妒俗的声音,慢慢的就到了大将军府。 抬头看着匾额上那几个鎏金大字,这几个字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 “夫人,夫人,大小姐回来了。”李宏茂兴奋的跑到后院。 苗氏愣愕了一下,慌忙出去。 云清浅也已经走到后院了,看到苗氏出来直接跪在地上:“娘。” 苗氏摸着云清浅的脸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姐姐。”云流汐兴奋的站在一边。 “快起来。”苗氏把云清浅拉了起来,眼泪都吧嗒的掉了下来。 云清浅离开京城,她们天天为云清浅祈祷,就想着她会平安,就算做了一个不好的梦,都要把解梦的书翻好几遍,唯恐是什么不好兆头。 若说云清浅去红山口是经历着生死,那云夫人和云流汐在家就是经历着生死煎熬。 云夫人也不会问别的什么事儿,就是在红山口吃的怎么样,住的怎么样,那里的人对她好不好,云清浅来来回回的回答了好几遍,云夫人这才算安。 “娘,姐姐都回来了,肯定就是没事了。”云流汐安慰着说。 云夫人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中午云夫人亲自去厨房看着给云清浅做饭,屋子里就剩下云清浅和云流汐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也没有,就是娘太想你和爹了,景王派人送了点儿东西。” “景王送东西?”云清浅意外。 “恩,过年的时候,送来的鹿肉还有白腹锦鸡肉什么的,都是杀好的,也不好存放,就给吃了。”云流汐点头。 云清浅心里冷笑,景王肯定是故意的,这样她还都没法还了。 “有什么不妥吗?”云流汐看着她姐姐的样子。 “没什么不妥。”云清浅不在意。 “姐姐,你和臻王怎么样了?”云流汐一脸好奇的问。 “没怎么样。”云清浅忍不住笑。 “看姐姐这样,怎么可能没怎么样。”云流汐怎么不信呢。 “对了,我离开家这一段时间,没人来咱们家向你提亲啊?”云流汐玩笑。 “当然没了,京城才俊都学子出征了,再说不管我们家现在怎么样,我们两个在教坊待过。”云流汐说着神情有些暗淡。 “在教坊待过怎么了。”云清浅不在意“他们不来提亲,那是自惭形秽,知道配不上你。” 云流汐笑了起来:“哎,对了姐姐,听说臻王找到了,是不是姐姐找到的?” 第三百九十六章:相思的毒 云清浅笑了一下,关心臻王找到的消息,她不知道传到京城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一定是,对不对?”云流汐看着她姐姐的样子。 “你怎么肯定?”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姐姐说要去找,然后臻王就找到了,那一定和姐姐有关。” “你这什么逻辑。”云清浅没有回答她“走的时候让你做点儿事情,你找谭春师傅了吗?” “找了,我们打算开一个专门教女子才艺的学苑,一直都在准备呢,还没确定。” 云清浅并不意外,云流汐本来就很有能力,只不过需要压力而已:“有什么不确定的?” “院子,我们看中的院子价格太高了。” “银子不是问题。” “出那样的银子,我们又觉得不划算。”云流汐不好意思,自己当家就开始精打细算了“我看中城西一处废院,修葺一下最为合适,不过那院子是官府的,所以一直没拿下。” 云清浅点头:“行,回头我想办法。” 一家人一起吃了饭,云清浅暂时先住之前云戈的院子,不过院子里的东西换了一下。 “小姐,景王来了。”李宏茂匆匆忙忙的过来禀报。 “景王到。”外面已经有人传唱。 云清浅看着外面,景王来的也太快了,应该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家,她出来行礼:“进过景王。” 景王打量着云清浅的样子:“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不知景王有何贵干?”云清浅行礼。 “清浅。”青黛忍不住叫了一声。 云清浅这才发现青黛也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带青黛来看看你,你们许久没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景王示意青黛可以过去了。 青黛走到云清浅一侧:“你与云戈的事儿我都听说了,你不要伤心了。” 云清浅知道这是景王故意的:“我想臻王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青黛点了点头。 景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你们姐妹重逢,定然有不少体己的话,晚晚本王派人来接青黛。”他说完就走。 看着景王离开,青黛才松了一口气:“你真没事?” “我与云戈的婚约本就突然,可能也是因为我的过往家里才这样决定的,世事无常,只能说我们没有缘分。”云清浅说的清冷,眼底一抹感伤。 青黛看云清浅这样也不再说这件事了,然后把她和紫璃来京城,紫璃被云戈带走的事儿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紫璃现在怎么样了。”青黛有些担心。 “别说紫璃了,你现在在景王府怎么样?” 青黛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景王挺好的。” 云清浅不知道这个挺好的怎么说:“你觉得挺好的就行。” 青黛忍不住开始说日常的那些琐碎了,好像要证明景王真的挺好的,云清浅就淡淡的听着,觉得青黛的喜欢太卑微了。 两个人聊了一个下午,景王真的派人来接青黛了,青黛开开心心的走了。 云夫人走到云清浅一边看着景王府的马车离开:“你不在的时候,青黛也会来看看我。” 云清浅点头:“娘,舅舅家没事吧?”她转身扶着她娘往回走。 “没事,你离开这段时间,家里倒也太平。”云夫人很满足的说“就是你和流汐的婚事让我担心啊。” “人家不是说姻缘天注定吗,娘操心也没用。” 这刚回来也没什么事儿,去了舅舅家一趟,又去拜访了一下陈百晓,没敢说顾川他们被抓了的事儿。 陈百晓没想到云清浅这么快就又换回自己的身份了,有些惋惜,不过觉得也够了。 还有就是帮流汐开红楼苑,之前说的是教舞女,现在成了教大家闺秀,性质完全不同了。 再说臻王炸开红山口之后,一路横推把西元人赶出了辛离,还活捉了西元三皇子桑吉。 原本说两三个月的,现在一鼓作气不到一个月就给推回去了,那些没被抓的学子都在后面跟着,做点儿清理战场的事儿就被吓破了胆子,对臻王更加敬畏了。 京城捷报连连,皇上的心情大好,群臣的心思又开始转了,觉得臻王最有可能被封为太子。 云清浅看着一片喜庆的大街,比过年的时候都要高兴,因为臻王明天就要回来了。 “姐姐,我听说京城大部分大家闺秀都把庚帖送到宫里了,臻王这一回来肯定要选妃。”云流汐有些担心的说。 云清浅何尝不知道:“那是臻王的事儿,我们不用担心。” 云流汐不信,姐姐不是喜欢臻王吗,而且时间也不短了,为何会这样? 云清浅嘴上说不用担心,但是心里闷闷的,回到家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进门之后猛的往后腿,人却已经被抓住了。 “臻王?”云清浅一阵意外“你不是……” 臻王直接吻住云清浅,他的确是明天才回来,但是他等不到明天。 云清浅差点儿窒息,人晕晕乎乎趴在臻王胸口,怎么觉得臻王在这方面越来越纯熟了呢? “我中了相思的毒,再没有你这个解药,我会毒发身亡的。”臻王抚摸着云清浅的秀发。 任凭谁也想象不到,臻王竟然会说这样肉麻兮兮的话。 “那你对解药可还满意?”云清浅小声的说。 “看你表现了。” 云清浅愣了一下,她什么表现? 宇文煜看云清浅歇够了,继续索取,他从不知道相思竟然这么折磨人。 云清浅躺在床上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了,她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臻王啊,就这样她都要躺在床上休息,要是成亲以后呢? 想想前世臻王好像也没这么热烈啊。 朱砂短了饭菜过来:“小姐,该吃饭了。” “我没力气吃。”云清浅是真的没力气。 朱砂忍不住笑了一下:“夫人说今天做的都是小姐喜欢吃的。” “我娘每天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云清浅努力的坐了起来。 “姐姐……”云流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云清浅慌忙想自己会不会被看出什么端倪。 “我们之前说好的那个院子,听说钟小姐要出高价买。”云流汐有些生气。 第三百九十七章:师娘 云流汐觉得钟星彩是故意的,偏偏在他们都谈好了,马上就要付钱的时候突然要买那个院子。 云清浅也是这样想的,之前钟星彩说的是要和她合作,现在肯定合作不成了,依着钟星彩的性子,她看中的东西,就不会看着别人用那样的东西赚钱。 “我知道了。”云清浅点头。 “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是根据那里做的,要是买不到那个院子,我们的红楼苑又要推迟了。”云流汐担心的是这个。 “恩,我来想办法,你先不要着急。”云清浅安慰云流汐。 云流汐能不着急吗,姐姐什么都给她准好了,就一个院子她就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被别人给抢走了。 送走云流汐云清浅草草的吃了两口饭就带着朱砂出门了,看来她和钟神秀是避不开了,命运真是奇妙,好像理所应当,却改变一点都要那么努力。 “云小姐。”钱进行礼。 钱进一直在京城,除了毁川南青苗的事情云清浅也没有让他做别的事情,而青苗的事情由皇贵妃顶着,那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云清浅走进钱进住的院子,没几个人下人,见到有人来就自觉的避开了,两个人直接去了账房。 看到钱进的账房云清浅的眼角跳了一下:“你知道城西槐树里的一个旧院子吗?” “属下不知。”钱进没关心过那个“不过那一片应该是官宅才对。” “你现在就去查一下,就算动用臻王的关系,也要给我拿下。”云清浅不容置疑的说。 对钱进来说拿下那里不算什么问题:“是。” “明天早上我要见到房契和地契。”云清浅补充到。 这让钱进有些为难了,这么短时间,而且还是晚上,不知道云家小姐要做什么:“属下尽量。” “是一定。” 吩咐完钱进,云清浅带着朱砂回去了,一路上在想着钟星彩的事儿。 要不是她把钟星彩在去红山口一路的屯粮给抢了,指不定可以直接拿捏住钟星彩了。 还真是一啄一饮皆有定数,不过前世钟星彩被朝廷针对,今生说不定也是这样命运,而且她会努力的实现自己这样的命运。 到家门口看到门口的拴马石上栓了两匹骏马,再定睛一看眼皮跳了跳,竟然是誉郡王的马。 “小姐,誉郡王来了,在你院子里祭奠云公子呢。”李宏茂有些无奈的擦汗。 云清浅想转身避避,她去红山口之前,坑的誉郡王背国史,这货不会真的背了吧,还在她的院子里祭奠她,她只能装作没看见吧。 “师娘!”誉郡王眼睛都哭肿了,被人扶着出来,抬头就看到了云清浅。 云清浅想骂人,谁是你师娘了。 “师娘,我师傅去了。”誉郡王说着又哭了起来。 云清浅都不知道怎么说,慌忙拉了誉郡王回云家,让他在大街上这样哭成何体统。 “别哭了,你师傅也不想你这么伤心。”云清浅安抚到。 誉郡王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我国史都背完了,师傅竟然不在了,我给谁背书啊。” 云清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原来你这么伤心是因为没人听你背国史啊? “没事,没事,你背会了就是你的了,你师傅会很欣慰的。”云清浅想自己这么收了这样一个徒弟啊。 “师娘放心,虽然师傅不在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我,以后我照顾师娘。”誉郡王信誓旦旦的说。 云清浅牙疼:“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和云戈只是定亲,并没有成亲,所以……我不是你师娘。” 誉郡王想了想:“准师娘。” 云清浅怎么想揍人呢? “不准这样叫。”云清浅看着誉郡王。 誉郡王虽然哭的伤心,可是看到云清浅这样莫名的觉得有点像师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师娘……” 云清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誉郡王给哄走了,看着一边的云流汐在偷笑,气的她直接回自己院子了。 槐树里比较偏,路道边有很多槐树,等到槐花开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香甜。 云清浅和云流汐的马车刚到,钟星彩的马车也到了。 “云小姐,真巧啊,我们又见面了。”钟星彩笑吟吟的看着云清浅。 “不巧,毕竟我们都看中了这个院子。”云清浅平静的说。 “看来云小姐的眼力不错啊,和我看上了同样的东西。”钟星彩带着几分嘲讽,好像是云清浅跟在她后面一样。 “你……”云流汐生气,明明是她们先看中的,钟星彩这样说是怎么意思? 云清浅拉了云流汐一下:“看上是一码事,但是能不能得到手是另外一码事了。” 钟星彩以为云清浅是争个面子:“云小姐说的对,听说云小姐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了,我出这个院子,我们合作怎么样?” 钟星彩知道云流汐一直在准备开个舞坊,她之前用不到云清浅,现在也不想让云清浅做起来。 “哦,钟小姐要是有诚意,拿出房契和地契看看,好让我想想怎么合作。”云清浅看着钟星彩。 “稍等一下就好。”钟星彩让人开了门“不如我们先到里面看看。” 云清浅看着钟星彩,怪不得她那么自信,连院子的钥匙都拿到了,看来自己不动用臻王的力量还真有些麻烦。 “钟小姐没有房契,地契,这样进别人家的院子就是私闯,到时候不好说吧?” 钟星彩不以为然,这里是被抄已久的宅院,现在房契和地契都在官府手里,这点儿面子她父亲还是有的,她根本就不用担心。 “云小姐还真是谨小慎微啊,连这种事儿都担心,以云小姐现在的身份,谁敢把云小姐给赶出来。”钟星彩说着就进了院子。 云流汐有些着急的抓着她姐姐的手臂:“姐姐。怎么办?” 云清浅不信前进连臻王都搬出来,还办不好这件事,但是房契和地契没有到她手里,她是不会掉以轻心的。 “再等等。”云清浅眼看着钟星彩在照壁那里徘徊观赏,还时不时的冲她露出胜利的微笑。 第三百九十八章:凯旋 也许在钟星彩眼里,她的确是一个赢家,在别的女人都想着家里给她存了什么嫁妆,一月有多少例银,自己发下来的东西和别的姐妹有什么区别的时候,钟星彩已经靠着她父亲的关系掌握了巨额的财富。 掌握的这些财富让她父亲有什么事儿会和她商量,她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觉得自己嫁给谁都足以配得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云清浅很佩服钟星彩,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钟星彩若不明白这一点,那么她的商业帝国,就像没有地基的大厦,随时都会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马蹄声响起,有人策马而来,到云清浅身边勒马跃下。 “敢问可是云小姐。”那人行礼。 “是。”云清浅看着那人。 来者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恭恭敬敬的交给云清浅。 云清浅打开一看,里面有三分文书,房契、地契,和盖了官府大印的收据。 “云小姐可还有其它吩咐?”那人行礼。 “没了,替我谢谢钱管家。”云清浅笑了一下。 “是。”那个策马就走了。 “姐姐?”云流汐惊喜的看着那个锦盒“姐姐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这里完全是我们的了,走。”云清浅带着云流汐就进门。 钟星彩看着突然进来的云清浅:“我以为云小姐不进来呢。” “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进来。”云清浅手里拿着锦盒“不过钟小姐开了我家院子门,现在又这样站在这里,有些不好吧。” “你家的?”钟星彩嗤笑“云小姐可有房契?” 云清浅示意了一下云流汐,云流汐拿过锦盒得意的走到钟星彩面前。 “看清楚了,房契,地契,官府的收据。”云流汐看着钟星彩的表情变化。 “不可能。”钟星彩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房契。 她所有的关系都已经打点了,只要她拿了银子,房契就是她的了,而且官府说了不会卖给云家,不然也不会把钥匙都给她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钟小姐连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了?”云清浅看着钟星彩“这里还没打扫,不便待客,钟小姐请回吧。” 钟星彩看着收据上那红色官印,觉得异常的刺目,心思百转还是转身走了。 “等一下。”云清浅叫住了钟星彩“大门的钥匙就送给钟小姐了,反正我们肯定会换锁的,别人拿过钥匙总是不安全了。” “谢谢了。”钟星彩加快脚步离开了。 云流汐看着钟星彩离开要多兴奋就有多兴奋,想想以前钟星彩去她家耀武扬威的样子就解气。 “跟着人家学学,都这样了,还那么从容。”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以后这红楼苑就是你管的了。” “哦。”云流汐点头。 “你在这里看看,我先走了。” “姐姐要去哪儿?”云流汐不想一个人在这里,这个院子看着有些荒凉。 “我去看看帮我们拿到院子的人。”云清浅说着就走。 “那我也去。” “你就不用了,他不喜欢人多。” 云流汐有些不开心:“姐姐就是不想带我。” 云清浅笑了一下走了,为了这件事她都没去等臻王进城,不知道现在走到哪儿了。 不要说臻王一举把西元人赶出了辛离,而且还生擒了西元皇子,就是每次臻王回京,京城的百姓都会热烈欢迎。 风宁穿着一身银白色的软甲随在臻王一侧,他穿软甲不适合带头盔,就带了一半飞鸟面具,不过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也让人癫狂。 商陆坐在马车里,这次他一点都不想露面。 因为紫璃的关系,闵子游也跟着回来了,反正现在边塞的生意也不用他盯着了。 桑吉和朵娃坐在一辆马车里,朵娃在红月谷是想逃走的,但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之前来是和亲公主,现在沦落到俘虏的地步。 很多人都想来看自家孩子跟在臻王后面进城的场景,结果出征的学子一个都没有回来,人群有些躁动。 酒楼临窗能看到大街的位置价格都翻了十几倍,能抢到一个就是运气。 云清浅单独在一个房间里,看着臻王他们骑马经过,他们回来太快了,只是这样回来并不是结束。 臻王一路都是目不斜视,经过这个酒楼的时候微微的侧了一下头,看到云清浅在栏杆上坐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众人也随着臻王的目光看了过去,所有临窗的位置都挤满了人呢,唯独有个窗户那里只坐了一位女子。 云清浅突然尴尬了,被人这样看着有些奇怪啊,于是身子一侧直接掉下去了。 臻王一跃接住云清浅,这算是有恰当的理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她了。 “多谢。”云清浅含羞低头。 风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也太不要脸了。 臻王把云清浅放了下来,然后转身上马离开了,身后是一片欢呼。 风宁直接下马不跟着继续走了,直接挤到云清浅一边:“还有31天。” 云清浅瞥了风宁一眼:“你觉得时间是问题吗?” “我搞定一个女人只需要三天。”风宁很自信的说。 “看来你只能靠自己的外表让人一见钟情了。”云清浅说着转身就走。 风宁试图拉云清浅的手被云清浅直接甩开了。 “别怪我不客气。”云清浅盯着风宁。 “京城那些权贵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被抓了,会有什么反应?”风宁威胁到。 “你知道你最失败的一点是什么吗?” “什么?” “用威胁。” “但是比较好用。而且比较快。” “难道你没有意识到,从辛离把西元赶出辛离之后,你这样的威胁就没多少作用了,那些人即便现在生事儿,朝廷也可以慢慢安抚。” “真的是这样吗?”风宁不以为然,也许对朝廷是这样,但是对云家就不是了,皇上总要找个人背锅,云家又成了最合适的选择。 云清浅看了风宁一眼转身走了。 这些事情钟星彩尽收眼底,她有些奇怪云清浅怎么会认识凯旋队伍里的人,而且的看样子还很熟悉的样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薛先生 不过云清浅这一招真是高,在京城大家闺秀都打臻王注意的时候,云清浅直接众目睽睽之下被英雄救,这一来二去,以身相许,倒省了很多麻烦。 只是云清浅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就她了解的臻王的为人,臻王不愿意做的事儿,还真没人强求的了他。 “我查一下跟着云清浅离开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钟星彩吩咐完就走。 风宁直接跟着云清浅回了云家,一路上也不管云清浅对她爱答不理。 “你们大将军府怎么感觉只剩一个门头了?”风宁走到院子里有些嫌弃的说。 云家在别人家相比,的确冷清了很多,家里也没主子,不需要那么多人。 “能撑一个门头就不错了。”云清浅自嘲的说。 “清浅。”云夫人走了过来“这位是……” “伯母,我风宁。”风宁立马行礼“清浅的朋友。”他叫云清浅的名字的时候,叫的很亲昵,惹人遐想。 云夫人打量着风宁:“我女儿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朋友了。” 云清浅的眼睛亮了一下,第一次觉得她娘这么会说话:“就是刚认识的。” 风宁被云夫人堵的不知道怎么说,他竟然也有搭讪失败的时候。 “清浅,你现在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啊,戴个面具、说话油嘴滑舌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云夫人把云清浅拉到自己一边。 云清浅一脸乖巧的站在她娘一边,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这个传说三天可以搞定一个女人的风宁来应对了。 风宁摘下自己的面具:“伯母啊,我戴着面具是因为……” “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啊?”云夫人拉着云清浅往后面退了一步“清浅,不要和这种不男不女的人来往,谁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好,好,我一定听娘的。”云清浅一脸诚恳的说。 “你叫风宁是吧?那你穿的也不错,不会是什么没钱吃饭。没钱住宿的人吧,我们云家就不留你了。李叔,送客!”云夫人带着云清浅就走。 风宁直接凌乱了,遇到一个不多看他一眼的云清浅就算了,现在连云清浅她娘都不搭理她,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长的?还是他换了一个地方魅力大减了? “风公子,请!”李叔很不客气的说。 风宁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丢人,干脆先离开了。 云夫人探头看着风宁离开,很凝重的看着云清浅:“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时半会儿和娘也说不清楚,臻王会解决的。”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 “那你也离他远一点,之前你闹出已经定亲的事儿,现在要是和男人走的近了,不知道怎么被人议论呢。”云夫人叮嘱到。 云清浅恍然,她娘不喜欢风宁不是看出了什么,纯粹是因为风宁是个男的啊,要是风宁知道是这样一个原因,估计会被再气死一次。 “我知道了。”云清浅点头。 “流汐和你一起出去,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额……我想去看臻王进城,她在看新买的院子。” “流汐不是说那院子出状况了吗?这么快就给买下来了?” “恩。” 云夫人想了想,以为是臻王回来了,那些人觉得他们云家有人撑腰了:“流汐出去做点儿事儿也好,自己能赚钱,以后也不用向别人低头。” “恩。”云清浅点头。 原本她们是想开个舞坊,现在改成红楼苑,性质完全不同了,云清浅觉得得多做点儿准备,毕竟红楼苑算是女学,得找个在京城比较有名望的女先生坐镇才行。 说到京城有名的女先生,云清浅还真知道一个,不过现在还不怎么样,要明年或者后年才会锋芒毕露吧。 “朱砂,给城外三里街的薛璇先生送一张拜帖。”云清浅吩咐到。 朱砂懵懵的:“三里街,杨柳巷,没听说过有什么德高望重的先生啊。” “是位女先生,让你送你就送吧。”云清浅想了一下“你亲自去,最好能确定时间。” 朱砂不知道小姐为何对那个人那么看重:“是。” 可能是因为臻王回来了,云清浅心里乱乱的,一下午都恍恍惚惚的,一直到朱砂回来,她才回过神来。 “薛先生说随时恭候小姐。”朱砂有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备马。”云清浅来精神了。 朱砂不知道小姐为何那么看中那个薛先生,但是小姐吩咐了她听着就好了。 三里街,杨柳巷,因为那里有三里长亭和而出名,种满了杨柳,因为一段爱情故事,成了文人墨客最喜好的地方。 有些家道中落,又有些才艺的女子便选择到那里,一来可以赚钱养家糊口,而来也不似烟花地那般低贱,大多都是只谈风月。 云清浅策马到杨柳巷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朱砂带着,到了最末孤零零的一处院子停下来。 杨柳巷的院子好歹也白墙黛瓦,而这个就像普通的农家,外面篱笆,里面小桥竹楼,另有一番雅致。 云清浅到门口,晃了晃挂在门口的铃铛,一个穿一袭黄褐色的布袍的女子走了出来。 “在下云清浅,拜会薛先生。”云清浅行礼。 薛璇打量着云清浅,她听说过云清浅,毕竟是进过禁宫教坊而又恢复身份的女子,她自然十分关注。 “云小姐何以如此迫切的想见在下。”薛璇也不开门。 “慕名已久。”云清浅很诚恳的说,从前世就慕名,怎么说都算得上慕名已久了。 薛璇看云清浅眼底清澈:“进来吧。” 云清浅一脸感激,推门进了院子。 “寒舍简陋,见笑了。”薛璇说着看着云清浅。 “每个人情|趣不同,条件有限,没有什么简陋不简陋的。天地一庐,干净整洁即可。” 薛璇笑了起来:“有人说我是故意这样,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薛先生就这样,别人注意不注意是别人的事儿。” “你倒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在意了如何,不在意如何?末了谁也不会替你负担。”云清浅自信的翘起了嘴角。 第四百章:等了一晚上 薛璇现在虽然名声不响,但是人十分高傲,不是所有人都入的了她眼。 云清浅之所以会这么轻易的被薛璇接纳,就是因为她之前进过教坊然后活的很好。 薛璇和云清浅一起准备饭菜,一起吃了饭,整个过程都在聊,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经寒星点点、月上中天,两个人都没有话别的意思。 小泥炉里烧着碳,碳不好,冒烟,还哔哔啵啵的响,炉子上面煮着茶,茶不好过喉有些涩,两个人却甘之若饴。 朱砂忍不住出去打了好几个哈欠,然后感觉有什么不对的样子,走到她们的马那里看了看,结果多了一匹马,马一边还站着一个人。 “主子。”朱砂被吓了一跳,慌忙行礼。 宇文煜看着朱砂,他去云家找云清浅发现她不在家,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她竟然在里面聊的开心。 “还要多长时间?”臻王有些阴沉的说。 云清浅明明知道他回来了,却跑出来找别的女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忍? “奴婢不知。”朱砂觉得好像是没完了。 “自己想办法。”臻王说着转身不看朱砂。 朱砂无奈的行礼,一脸牙疼的回到房间,刚好听小姐和薛先生爽朗的大笑。 “小姐,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朱砂提醒到。 “哎,都这个时候了,也进不了城了,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薛璇拉着云清浅。 云清浅正要答应,突然一个激灵,她好像忘记了一件事:“糟糕,家里还有事儿我给忘记了。” “可是这个时候你怎么进城?”薛璇担心。 “出城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开了文书,这个时候还能进城。”云清浅头皮有些发麻。 薛璇听她这样说点头,想应该是有紧要的事情,所以才会提前开好了文书:“那你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大事。” “那我改天再来拜会。”云清浅行礼。 “以后你我就是姐妹了,说什么拜会,你不嫌弃我就行。” “哪儿有妹妹嫌弃姐姐的。” 薛璇又是一阵相送,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想这云清浅果真是一个妙人,怪不得能活的这么坦然。 云清浅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然后看到臻王策马到她身边,朱砂立马识趣的离开了。 “额……我那个……”云清浅试图解释。 臻王下马,双手抬起示意云清浅下马,云清浅只好下马,被臻王接住抱在怀里了。 “有人。”云清浅小声说。 “不管。”宇文煜霸道的回应。 一直到宇文煜平静下来了,才牵着云清浅的走慢慢的走着,两匹马乖乖的跟在后面。 云清浅的马试图靠近宇文煜的马,被宇文煜的马嫌弃了,试图撂蹄子,结果被宇文煜瞪了一眼,于是低头乖乖的走了。 马心里苦啊,你喜欢人家主人,不能连本马也搭进去啊,本马可是优良品种,只有你能骑的。 “今天怎么样?”云清浅低声问到。 “老样子,皇上很开心,大臣拍马屁,还说要彻底灭了西元。”宇文煜觉得无趣。 “你们怎么那么短时间就把西元人给赶出去了,还生擒了桑吉?”云清浅有些不明白。 “西元武士被砸死的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而且耗了这么长时间西元人早就没有耐心了,我们这边粮草充足,士气高涨,横扫过去很简单。” 和云清浅想的差不多,就是比她预测的时间快的多:“那桑吉和朵娃怎么安排?” “暂时作为质子留在京城。” “朵娃公主也是吗?会不会再找人联姻啊?”云清浅玩笑。 “再联姻就是谁看上她了。” “对了,风宁怎么安排的?”云清浅想到风宁那货了。 “暂时在我府上。” “是不是缠着你,觉得只要你见我了,他就有机会了。” “不是?”宇文煜有些不开心了。 “那是怎么回事?” “他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在大街上卖弄,结果被一群女人围追堵截,现在藏在我府上不敢出来。” 云清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风宁也有怕的啊。” 臻王觉得云清浅是小瞧了那些发狂的女人,不要说风宁怕,就是他如果不是一副盔甲挡着,说不定也会怕。 杀又杀不了,然后以爱慕之名围攻,是谁都没办法。 “学子的事儿呢?”云清浅知道这个才是大事。 宇文煜沉默了一下:“我总觉得风宁靠近你是有目的的,你要小心一点。” 仔细想想他和风宁的交易并不合理,但是风宁却提出了这样的交易,云清浅到底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我知道了,我绝对不见他就行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你不见他他会跑去见你的。”臻王知道这件事不是云清浅能左右的。 云清浅直接扑到宇文煜面前抱着他的腰:“可是我对他真的没有一点兴趣。” 臻王被云清浅这样取|悦了:“我当然知道。” 其实从杨柳巷到城门口也没多远,两个人竟然在外面转了一个晚上,然后顺便去看了一个日出。 云清浅试图悄悄的从后门回家,然后看到她娘在后门那里等着。 “娘。”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解释。 云夫人慌忙把云清浅拉到一边:“你先出去避避。” “怎么了?”云清浅意外。 “那个不男不女的风宁在你院子里,已经等了一晚上了。”云夫人眼底发黑,也是一晚上没睡了“而且我们家门口聚了很多女子,一定要见风宁一面,现在闹的哟。” 云清浅目瞪口呆,也意识到自己是不知道厉害,然后转身就走。 “云清浅。”风宁叫住云清浅,她竟然敢夜不归宿,风宁非常生气。 “干嘛?”云清浅不耐烦的看着风宁。 “乖乖过来,不然我告诉他们你的另外一个身份。”风宁威胁到。 云夫人立马拦着云清浅前面:“你到底想干嘛?” 风宁立马赔笑:“伯母,清浅已经一晚上在外面了,肯定没睡好,我只是想让她回去好好睡一觉而已。” “我女儿怎么样有我这个做娘的,不用你操心。”云夫人这是要把抵触风宁进行到底。 第四百零一章:卑微 风宁想过很多种阻碍,唯独没有想到云清浅会有一个这么抵触他的娘,偏偏丈母娘在上,又只能讨好。 “娘,你不用担心,我的确要和他好好聊聊。”云清浅目光变的阴沉。 云夫人怎么能不担心,要是云清浅之前的身份被人知道了,那就是欺君之罪。 云清浅跟着风宁回了自己的院子,看到院子里摆满了绢花,她屋门口甚至有一条绢花铺出来的路。 “你这是干嘛?”云清浅看着风宁。 “一个男人该给自己女人的宠爱。”风宁一脸深情的说。 “那你给错女人了。”云清浅不往前再走一步“你给我的,我觉得是什么才是什么,而不是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风宁看着云清浅的样子:“不要这么固执吗,宇文煜绝对不是你的良人,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让你吃那么多苦。” “人间五味,有差别才是真的。”云清浅看着风宁“你觉得你斗得过臻王吗?” “我只需要赢了你就行了。” “我从来不是别人输赢的奖品,从来都是,我想要什么,就会去争取什么。”云清浅咄咄逼人的看着风宁。 风宁看着云清浅的眼睛,看着她那么坚定,他突然有些恍惚,一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强大和坚定。 “你以学子为威胁,以我的另外一个身份为威胁,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别的什么。”云清浅看着风宁。 风宁低头想了很久:“你不喜欢我可以再换,早点休息吧。”他拍了一下云清浅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云清浅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直接去流汐那里睡了,这里她是无法睡了。 “姐,你总是回来了。”云流汐吐了一口气“那个风宁给我们家门口引了好多女人,我们要不要趁机给她们说说的我们的红楼苑,可能是我们第一批学生。” 云清浅一阵意外:“可以,不过它们对风宁太癫狂了,你小心一点。” “我会的。”云流汐开心的跑了出去。 和臻王聊天的时候不觉得,但是一躺下就直接睡着了,梦里她好像走了很远的路,疲惫的爬上云端,看到情景让她猛然惊醒了。 竟然是臻王杀风宁的场景,臻王身上也有血,摇摇欲坠的样子,风宁整个人都被鲜血染透了,看着异常的妖异。 以往她梦到的都是同时间发生在不同地方的事情,而这次怎么会梦到这么奇怪的场景。 “难到这纯粹是一个梦?”云清浅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不对,那就是隐风族所在的那个山林,只是好像有什么不同。” 想了许久云清浅都没想到有什么不同,自己在梦里被吓醒了,若是淡定一点,说不定就会看的清楚一点,就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小姐。”朱砂敲门。 “进来。”云清浅摸了一下额头,上面竟然有汗。 “青黛姑娘来了,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朱砂不知道自家小姐对青黛是什么态度。 云清浅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换了衣服去见青黛。 青黛给云清浅带了一些点心:“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睡觉?” 云清浅摇头:“这点心是景王让你带的?” “空手来总归不好。”青黛有些羞涩。 云清浅示意朱砂退下,这才看着青黛:“我们以前是姐妹,有什么话我就直说了,景王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不要再帮他做这样的事情了,那样你就成了一件东西。” 青黛低头,她自然知道这些:“我只是想,如果我对他有点用处,他就会多看我一眼。” 云清浅没想到青黛也有这么卑微的时候:“是啊,你非他不可,不管多卑微都会很开心。” “我……”青黛听出云清浅语气里的嘲讽。 “你不用解释了。” “求你以后还让我进云家。”青黛看着云清浅,她知道只有这样,她对景王才是有用的。 云清浅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你可以进,但是我不再见你。”云清浅说完就走。 她不想青黛这样下去了,她纵容着青黛就成了帮凶,让她一直活在自欺欺人里。 之前她把青黛送到景王府,想着会有两个结果,一个是青黛有能力入了景王的眼,即便是一个侧妃,青黛也会很高兴。 第二个就是景王眼里没有青黛,青黛可以看清楚这个事实,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却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最糟糕的结果。 女人在爱情里一旦变的卑微,那么所有的她认为的苦难就是接踵而来,她开始活的哀怨。 青黛愣愣的坐在那里,她知道自己很卑微,可是她在景王那里一直都是那么卑微。 云夫人看着云清浅出来把她拉到一边:“青黛是怎么回事?” “别管她,以后她来了,单独找一个房间让她待着,也不用招待她。”云清浅直接说。 “你们之间……”云夫人觉得她们是患难与共的情谊,应该很珍贵才对。 “是景王让她来的。” 云夫人想了想就明白了,景王对她女儿的心思太过明显了:“我知道了,不如以后不让她进我们家算了。” “那倒不用,等她自己醒悟吧。” “这升米恩斗米仇,你这样为她着想,她以后说不定怨恨上你了。” “我问心无愧就行了。” “你这孩子。”云夫人也无奈。 利用风宁的影响力,很快不少人就知道了红楼苑,而且很感兴趣,这红楼苑还没开始,名声已经打开了。 “怎么样?要怎么谢我?”风宁看着云流汐。 “好人做事都不留名的,坏人才会挟恩图报,怪不得我姐姐对你没好脸色,原来你是一个坏人。”云流汐玩笑着说。 风宁终于知道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门了,云家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两个不喜欢他,第三个直接把他当苦力使了。 “我开玩笑了,说吧,你想让我怎么谢你?”云流汐看着风宁那失望的样子,想想以后还得用风宁,就给他点儿甜头。 第四百零二章:从我府上拿的 就凭风宁这张脸云流汐也讨厌不起来风宁,再说这个人还真能帮上她的大忙。 风宁想了想:“你姐姐喜欢什么?” “梅花。”云流汐直接说“不过从教坊出来之后,我姐姐对梅花好像没什么感觉了。” “别的呢?”风宁想这个时候也没梅花。 云流汐认真的想了想:“美食。” “都喜欢吃什么?” “她自己做的。”云流汐点头。 妹妹,你是故意的吧? 风宁快被气的吐血了:“我是说,她特备想要的。” “天上的星星。”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风宁放弃了,觉得还是留着性命自己想办法吧。 云流汐这边收获颇丰,钟星彩那边也知道云家姐妹的真正意图了。 “女学。”钟星彩笑了一下“就她们两个那名声,竟然想办女学。” “那个人叫风宁,是跟着臻王一起回来的,别的就不知道了。他帮着云家吸引京城女子,已经有不少人决定去了。”敏儿小声的说。 “女学。”钟星彩又重复了一遍。 大街闺秀也会请了女先生教诗词歌赋什么的,有些关系好的一起请个女先生一起学习,但是女学京城还真没有。 “她们主要教跳舞和刺绣,还有一些别的。” 钟星彩笑了一下,她本以为云家姐妹想开舞坊,竟然是女学,教的还是跳舞,这样就完全不同了。 而且名声一旦起来,肯定会吸引不少大家闺秀,到时候云家姐妹的声望就慢慢的起来了,她们曾经的屈辱甚至会被人当成荣耀。 而有那么多大家闺秀做基础,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云清浅,你以为拒绝了我,你以后还能顺风顺水吗?”钟星彩冷笑。 她一开始没有一定要和云清浅争个高下,因为她觉得云清浅没资格,没想到没多长时间,云清浅竟然能从她手里夺东西了。 “把城南的慕南枝整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开办一个女学。”钟星彩吩咐到。 “啊?”敏儿以为自己听错了。 “用最快的速度。”钟星彩盯着敏儿。 敏儿一个哆嗦,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自家小姐这么认真过了。 云清浅他们买的院子荒废了好多年了,还要修葺一下,原本说好的匠人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怎么回事啊?”云流汐急了,她可是名声都打出去了,竟然耽误这件事。 “听说有人出双倍的价钱让他们去干活。”彩萍皱眉,她也就知道这个。 云清浅看了彩萍一眼,她也不生彩萍的气,毕竟彩萍的特长不是这个:“去查一下那些匠人都是去哪儿干活了。” “是。”朱砂应了一声。 “我们都开始打名声了,这样耽误的时间长了,万一被别人强占了先机怎么办?”云流汐有些担心。 云清浅看着有些荒芜的院子:“有人特意抢了我们的工匠,可能就是为了强占这个先机。” 云流汐一想:“姐姐说的是钟小姐?” “没有确定的事儿不要下定论。”云清浅觉得也是钟星彩。 既然她避不开钟星彩,那么钟星彩也别想避开她的命运。 云流汐知道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但是姐姐这样说,她也不再坚持:“姐姐,我们要不然也提高工钱?” “先不要着急,也许有更好的办法呢。”云清浅看了云流汐一眼。 云流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 看着云流汐闷闷不乐的,云清浅打算带着云流汐去逛街,云清浅不喜欢逛街,她们姐妹以前很少一起逛街。 女人逛街都是衣服、首饰、胭脂水粉,两个人没走多长时间,就发现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云清浅一回头,风宁冲她挥手,云清浅慌忙转身。 “风宁。”云流汐倒是开心的和风宁打招呼。 “真巧啊。”风宁笑着走到云流汐身边“云小姐真有品位,步摇本来挑人又挑搭配,云小姐先的刚刚好。” “是吗?”云流汐不过是随便拿了一支,想给她姐姐选的。 “当然是了,也不看我是什么品位。”风宁很自信的说。 “老板,她手里的步摇给我拿一支。”一边有女子慌忙说。 “我也拿一支。” “我,我,我……” …… 周围的女人都开始要那个步摇了,还把风宁和云流汐围在中间。 云清浅慢慢的退到一边,风宁这个祸水,走到哪儿都不安稳。 她正往后面退,直接撞到一个人身上了,她一回头发现是卫泓,卫泓冲她点头,她跟着卫泓就走。 等风宁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清浅和宇文煜已经在对面的酒楼上看着他了。 “听说风宁送了你一院子的花。”宇文煜眼角看着云清浅。 “是啊,全部都是假的。”云清浅毫不在意甚至有点厌烦。 “这个时候给你摆一院子的绢花也不容易。”宇文煜很满意云清浅的感应。 云清浅想了想:“我见他一个人进京的,哪儿来那么多银子买绢花?难道说隐风族早就在京城有布局了?” 宇文煜尴尬的蹭了一下鼻尖:“他从我府上拿的。” “啊?”云清浅觉得臻王也是够了,竟然资助风宁做这样的事儿。 “我昨天不是不在吗,吩咐家人他需要什么都给他,然后他就拿了五万两银子出来。” 云清浅无语了:“他还真不客气。” “我已经让人查风宁可能会有的目的了,他这个人很邪门,应该有很多非常之法能控制你才对,竟然选择这样的办法。” 云清浅想了想趴在桌子上小声说:“我觉得有些法子好像对我没用,之前商陆给我说过,我可能会神游物外,就之前救你的时候,出现过那样的情况。” 这件事宇文煜知道,突然一个激灵:“我要进宫一趟,你离风宁远一点。” “哦。”云清浅不知道臻王突然之间有什么事儿。 臻王离开,云清浅坐在楼上看着风宁被人围着,不由得有些佩服风宁了,除了一开始被吓的藏在臻王府,现在竟然在一群女人之间游刃有余。 “云清浅。”曲相思试探着叫了一声。 云清浅抬头,没想到会遇到曲相思:“曲小姐。” “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克死云戈的。”曲相思突然疯了一样冲到云清浅面前,对着她的脸就抓下去。 第四百零三章:他的计划 眼看云清浅就要被破相了,情急之下她只好,踢了一下桌子腿自己往后倒避开曲相思那一抓,另一只脚直接踢向曲相思的小腿。 而这个时间朱砂也反应过来了,推开曲相思把云清浅护在身后,她以为就算是有些口角,大家闺秀也不可能大打出手。 “云清浅你就是一个扫把星。”曲相思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被推倒在地上“要不是你,云戈也不会出事。” 云清浅从地上站了起来,还从容的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曲小姐,我知道你对云戈的爱慕,但是你有什么立场替云戈出面?男儿身存天地,为国为民,不过他做什么我都支持他。” “你承认了吧,就是因为你逼着他建立功勋,不然他也不会去边关,也不会出事。” 云清浅盯着曲相思那癫狂的样子:“我与云戈虽然有口头婚约,却没有任何逾矩之事,他做什么,我也不会干涉。朱砂,我们走。”她说完转身就走。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她不想和曲相思在这里纠缠,不管是什么结果,对她都没好处。 “你怕了,你就是克夫的扫把星。”曲相思在后面咒骂到。 人群也议论纷纷,女人最怕被说成克夫,有了这样的名声,以后想嫁出去就不容易了。 “这个曲家,不如处理?”朱砂生气的说。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云清浅不想再生什么是非。 曲相思还在人群中说云清浅的事儿,好像要让所有人知道云清浅克夫。 臻王直接到了奉天殿,之前他没觉得云清浅和隐风族有什么联系,一直到云清浅又说她神游物外的时候,他才突然反应过来。 商陆的调息之法其实是隐风族的,莫非风宁是在云清浅身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才会这样缠着云清浅。 “商陆。”臻王直接冲到神坛那里。 商陆正在抄写道经,看到宇文煜这样有些不敢看宇文煜。 宇文煜看着商陆的样子:“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商陆这才放下了笔,能让宇文煜这么生气肯定是因为云清浅,而现在也只有一件事。 “我也是刚知道的。”商陆一脸为难。 “刚知道?”宇文煜看着商陆“在你去红山口之前就知道了吧?” 商陆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他也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长时间:“这样给你说吧,我师傅还活着,让我去红山口保全隐风族,谁知道我刚到红山口的时候,事情就成那样了。” “那风宁对云清浅是怎么回事?” 商陆无奈:“那调息之法本就是隐风族的,风宁可能看出了云清浅修习了调息之法,而且修的比较高深。” 宇文煜狐疑的盯着商陆。 “真的,我不骗你,我就知道这些了。”商陆看着宇文煜狐疑的样子。 “他看出了云清浅休息调息之法而且成就不浅,却没有说破,而是在明明知道所有人身份的前提下试图得到云清浅,事情会那么简单吗?”宇文煜看着商陆。 商陆就知道骗不了宇文煜:“当然想着报仇了,也不想想你皇爷爷和你父皇做过什么事儿。” “计划。” “什么?”商陆觉得宇文煜的话很奇怪。 “他的计划。” “我怎么知道他的计划,在他眼里,我可是朝廷的走狗,怎么可能告诉我他的计划。”商陆信誓旦旦的说。 “那云清浅调息之法修习的很好意味着什么?” “可以成为隐风族的圣女。”商陆说完猛的捂着自己的嘴巴。 宇文煜看着商陆:“想好自己站在哪一边。” 商陆无奈:“好了,好了,风宁肯定想复仇,所以他会想尽办法让云清浅成为隐风族的圣女,传说隐风族三圣齐聚,便会真正的窥破天机。” “你这里有多少关于隐风族的东西,都整理一下给我。”宇文煜说完就走。 商陆摸了一下额头,和宇文煜说话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云清浅刚回家,派去打探匠人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 “慕南枝,钟星彩。”云清浅就知道会这样。 云流汐既然把她的东西宣传出去了,钟星彩要学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钟星彩的资源比她们要多。 “小姐,要不要增加工匠,提前完工。”朱砂表情凝重。 “不用,二小姐回来了没有?”云清浅淡笑。 “还没有。” “让暗中的人保护好她。”云清浅有些担心。 “是。” 云清浅支着头想了许久,她看过兵法,虽然没有用在打仗上,却让她的思维拓宽了不少,欲要取之必先与之。 钟星彩如此咄咄逼人的抢她的东西,不过是因为之前自己拒绝了她,真不知道她有多顺利,才会张狂成这样。 云流汐一直到过了饭点才回来,后面还跟着风宁,看到云清浅的时候云流汐一脸抱歉。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知道想让人家帮忙的下场了吧?”云清浅也不在意。 云夫人看了云流汐一眼:“吃饭。” “谢谢娘。”云流汐慌忙坐下,转身对着去给她加碗筷的丫鬟:“两副碗筷。” 那丫鬟为难的看着云夫人:“去吧。” 丫鬟这才下去拿,风宁也趁机坐下。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云夫人起身就走。 “我也吃饱了,我陪娘去消消食。”云清浅说着也站了起来。 云夫人点头,云清浅扶着她娘就离开。 等云夫人和云清浅走远了,云流汐才看着风宁:“你的条件是我把你带到我家吃午饭,不包括别的啊。” “我又没说什么。”风宁一脸不在意,专心的吃饭。 云流汐知道风宁的目的,但是她知道她姐做事向来不会妥协,所以风宁不管怎么样,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风宁的态度挺好,这样的话,还可以继续合作。 “哎,这些是你姐做的吗?”风宁听云流汐说云清浅做饭很好吃。 “不是啊。”云流汐吃饭“我姐的身份,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吃到她做的饭的。” “那我一定要找机会尝尝。”风宁很自信的说。 第四百零四章:长歌郡主 云流汐给了风宁一个大大的白眼,不过在语言上没有打击他。 京城春暖,后花园的花大多都开了,云清浅扶着她娘走了一会儿在亭子里休息,不自觉的扇了一下鼻尖。 “不舒服?”云夫人看云清浅皱眉的样子。 “花太香了。”云清浅想都没想说到。 “你从小不喜欢太香的花,现在怎么连普通的花都开始嫌弃了?” 云清浅这才想了一下,自己的嗅觉好像比以前更灵敏了。 “改天我让你把这些花都换了。”云夫人直接说。 “不用,流汐喜欢。”云清浅笑了一下,这就是她和云流汐的最大区别。 云夫人想到流汐也不再说这件事了:“你为臻王去红山口,现在臻王已经回来了,你们……” “娘不要提这件事了。”云清浅看她娘犹豫的样子。 云夫人心里叹息,之前皇上赐婚,也是赐给景王做侧妃,更不要说臻王了。:“不提,不提,你和流汐都是好孩子,谁看不上你们啊,是谁眼瞎。” 云清浅笑了起来。 她们母女正在花园里聊天,云流汐匆匆的跑过来了,看到她娘就收起了匆忙赔笑起来了。 “冒冒失失的。”云夫人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云流汐撒娇的笑:“娘,你该睡午觉了。” “恩。”云夫人扶着云清浅起来“以前说让你姐姐跟着你学学,你以后要多跟着你姐姐学学,不要那么冒冒失失的了。” “是。”云流汐一口答应。 看着她娘走远,云流汐这才拉着云清浅的手臂:“姐姐,真的是钟星彩做的。” “恩。” “姐姐怎么不生气啊。”云流汐觉得奇怪,她姐姐以前可是嫉恶如仇的暴脾气,这是彻底改了? “钟星彩敢这样做,是吃定了我们不敢怎么样。”云清浅拉着云流汐坐下“你想想我们能把钟星彩怎么样?” 云流汐想了想:“不能,可是她抢我们的匠人,她就是故意的。” “她是故意的又如何?不守信誉的是那匠人,我们与那些匠人也没有文书约定。” 云流汐知道是这样,可是就是非常生气:“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恩,对,我们去找她。”云清浅直接说。 这下论到云流汐愣了:“姐姐不是不生气吗?” “我知道生气是没用的,所以不生气,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只是让你分清楚,我们能找什么样的事儿,不能找什么事儿。” 云流汐想了想恍然:“哦,也就是说,不守信誉的是匠人,和钟星彩没有关系,若是我们去找钟星彩的事儿了,倒显得我们无事生非了。” “不错。”云清浅点头。 “还是姐姐想的周到,我们这就去。”云流汐也不生气了。 慕南枝在城南,本就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园子,钟星彩经常在这里设各种宴席,是京城才子佳人都非常喜欢的一个地方。 今天钟星彩找了一些大家闺秀商量花神节的事儿,也透露了自己要建女学的想法,得到了一致支持,这会儿吃了午饭正转悠着听取别人的意见。 “小姐,云家姐妹来了。”敏儿行礼。 “她们来做什么?”钟星彩意外的说。 “说要见我们今天请的匠人。”敏儿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意外云家姐妹为何找匠人。 “云家姐妹真是有趣,带她们去吧。”钟星彩笑着说。 “是。”敏儿行礼退下。 “云家姐妹,可是之前进过教坊的云家姐妹?”长歌郡主好奇的问。 “正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找匠人找到我这里了。”钟星彩一脸无辜的说。 “云家姐妹啊。”有人嘲讽到“我要是她们,出了教坊就乖乖的离开京城,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偷活,竟然还留在京城丢人现眼。” “云家现在已经恢复了官职,还是大将军,这样的话被人听到了要生是非的。”钟星彩好心提心。 “能生什么是非,你看云家官职是恢复了,有几个人去云家走动,尤其是云将军离开京城之后,都怕沾了晦气。” “我倒要看看这云家姐妹是什么样的人。”长歌郡主笑着说。 “这……”钟星彩有些为难。 “带路。”长歌郡主命令到。 “是。”钟星彩有些为难的说。 那些匠人一听他们是云家人就有些尴尬,原本他们是答应了云家的,可是钟家出的价钱高啊。 “做人总要讲诚信,你们答应我们在先,就算是有变故了,也应该说一声,你们这样让我们怎么办?”云流汐气恼的说。 “人家不想去你家做事儿,还需要给你们交代吗?”长歌郡主嘲讽的看着云清浅她们。 朱砂靠近云清浅低声说到:“连王之女长歌郡主。” 云清浅觉得钟星彩是准备好的,故意把长歌郡主请来撑门面的,突然她心里一个激灵,长歌郡主? 前世她和这个郡主真的一点交集都没有,但是死的太惨了,以至于她听过这个名字,听说是被众男子祸害致死,尸体悬于城门上。 现在想想一个郡主被祸害之后尸体悬挂于城门上,而且官府好像没什么反应,那应允这件事的人应该不简单。 “看什么看,见到郡主还不行礼?”一边一个大家闺秀呵斥到。 云清浅瞥了那个大家闺秀一眼:“郡主还没说什么,你在这里狐假虎威什么?” “郡主。”那大家闺秀委屈。 长歌郡主打量着云清浅:“好胆量,你找这些工匠有什么事儿?” “这些工匠先答应了我们今天过去修葺院子,我们已经让人等着了,结果他们一声不吭的不去了,我们只好找过来问一下是怎么回事。”云清浅简单的说。 长歌郡主看了一眼钟星彩。 “不管买东西还是请人,都是价高者得,我这院子修的急,就多出了一些价钱。”钟星彩笑着说。 “我也没说钟小姐什么,纵然是价高者得,这些匠人也应该只会一声,这样不声不吭的,若不是我们找到这里,还在傻傻的等着呢,毕竟之前已经说好了。”云清浅不急不躁的说。 第四百零五章:那个人是你 钟星彩以为云家姐妹会来找她,结果却来找那些匠人,而是态度非常平和,连语调都没有过激,句句讲理,让人无法反驳。 而且她觉得今天长歌郡主也有些反常,长歌郡主一向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今天变的格外有耐心。 “那倒是我的过失了。”钟星彩笑着说。 “钟小姐有什么过失?”云清浅反问“这些匠人又不是钟小姐的家丁。” 众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也不会站在云清浅那边,毕竟云清浅和她们没交情。 “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钟小姐都道歉了,你竟然还抓住不放。”一边一个大家闺秀不耐烦的说“还真是在教坊里待过的人,小家子气。” “我只是觉得钟小姐说是自己的过失很奇怪,难道这件事和钟小姐有关系?”云清浅看着那些大家闺秀那尖刻的样子。 “哼!别以为别人不知道你这是借题发挥故意找事儿。” “就是,别以为有个有官职的爹就是大家闺秀了。” …… 云流汐气的咬牙,被云清浅拉着她的手安抚着。 钟星彩就站在那里看戏,她觉得云清浅有点高估自己了,以为来找匠人的事儿,她就有理了,要知道很多事情不是看你有没有道理,而是看你有没有实力。 “我不过来找工匠理论一下,不知道诸位为何要借题发挥说这些事情,莫非是想转移话题?”云清浅不卑不亢的质问到。 长歌郡主从来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听到云清浅这样说笑了一下:“诸位的确小题大做了,云小姐不过是找工匠理论一下,这工匠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了。” 众人吃惊,不知道长歌郡主怎么会帮云清浅说话。 “郡主说的是。”钟星彩行礼“不如我让这些匠人先去给云小姐他们修葺院子。” “这样的匠人,我们可不敢再用了,不过来说一下道理,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云家好欺负。”云清浅不让钟星彩以退为进。 “这样的匠人的确不敢再用了。”长歌郡主点头。 钟星彩皱眉,她和长歌郡主交情不错,长歌郡主也很赏识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这样的匠人的确不能再用了。” “钟小姐,是你出了双倍的价钱让我们来的,说云家的事儿没关系,不然我们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啊。”匠人立马急了,他们的信誉没了,以后谁敢找他们做事儿。 “少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是你们贪图我们给的工钱。”敏儿慌忙喝止。 “我们是贪图工钱,谁做同样的事儿不想多赚点儿钱,可是之前你们也明明知道我们原本要去给云家修葺院子,还说云家那边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现在不是让我们两边不是人吗?”匠人不服气。 “就是,我们这声誉坏了,对钟小姐有什么好处。”有匠人附和。 对面的大家闺秀眼珠子转了转,看来这件事真是钟家针对云家,要是长歌郡主站在钟家这边,那没什么好说的,现在长歌郡主的态度很微妙,她们也不敢随意站队。 钟星彩暗自咬了一下牙,年年打雀却被雀啄了眼睛:“这件事本没什么事儿,如今云小姐找上门了,便是你们没有处理好了。” “钟小姐这话,可是说我们云家吃了这样的亏,还不应该讲一下道理了。”云清浅有些嘲讽的说“这些匠人我们云家从此再也不用,流汐,我们走。”她说完就走。 一众匠人都看着钟星彩。 刚才钟星彩那句话是想把责任推到云清浅身上,要不是云清浅来讲道理,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 她想的很好,可是谁又不是傻子,这样三方对峙,又不是有什么误会,那些匠人怎么不知道这是钟家故意的。 “钟小姐,这件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这事儿传出去,怎么说就是我们的事儿了。”匠人几分威胁钟星彩。 钟星彩眼底一抹阴冷,一个匠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威胁她。 “钟小姐家里有事,我就先走了。”长歌郡主带人就走。 钟星彩慌忙把长歌郡主送出去,其他人见长歌郡主离开,也都纷纷告辞,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把所有护院给我叫来。”钟星彩脸上一层冰霜,让她在长歌郡主面前没面子,这些匠人活的不耐烦了。 云清浅和云流汐还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下了,是长歌郡主要见云云清浅。 “姐姐。”云流汐有些担心的抓着她姐姐的手。 “没事。”云清浅不怎么担心,长歌郡主没必要把她怎么样“你先回家吧,告诉娘,别让娘担心。” “恩。”云流汐点头。 云清浅觉得奇怪,她和长歌郡主真的没有任何交集,今天钟星彩找长歌郡主过去,显然是给她撑场面的,最后长歌郡主竟然会帮她,所以她一定要去见见长歌郡主。 “见过郡主,多谢郡主刚才帮我结解围。”云清浅上了郡主的马车行礼。 长歌郡主打量着云清浅:“坐吧,我又不是不讲理。” 云清浅坐在一边。 长歌郡主看着云清浅正襟危坐的样子:“我和云小姐从未见过吧?” “是。” “不过我听过云家的事儿,听说过云小姐在皇宫里的一些事儿。” 云清浅点头,不知道长歌郡主为什么会说这些。 “我没有看轻你,你能从禁宫教坊出来已经很厉害了。”长歌郡主推了一下桌子上的点心“不要那么紧张,要吃点儿东西吗?” 云清浅怎么觉得长歌郡主是在套近乎啊,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近乎好套的,于是拿了一小块点心慢慢的吃着。 “我昨天晚上莫名的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儿,然后有一个人站在城门下看着我……”长歌郡主好像并不想让人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 云清浅一个激灵,城门下?这个长歌郡主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虽然我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是谁,可是今天见到你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个人就是你。”长歌郡主很认真的说。 第四百零六章:真让人意外 昨天的梦的确是长歌郡主做的最糟糕的梦,醒来之后她反复思量了很长时间,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却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好像那就是自己的结果,梦里的她明明已经死了,可是还能感觉到城下站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一直到看见云清浅,她感觉那个人就是云清浅。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与郡主没有任何交集,郡主为何笃定那个人就是我。”云清浅十分谨慎的说。 “我小时候有道人要收我为徒,说我很有灵性,若是留在尘世,怕会不得善终,当时那道人被我父王赶出京城了。也许那道人说的没错,我有些地方,的确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长歌郡主不在意的说。 “郡主为何和我说这些。” “大概我觉得有些事情和你有关系吧。”长歌郡主也说不清楚,只能说那是女人的感觉。 云清浅笑了一下:“郡主这样说真是折煞我了。” “你也不用紧张,我之所以和钟星彩有交情,不过喜欢她那样独立,堪称女子典范,只是交往的多了也有些问题。”长歌郡主淡笑。 正如她所说,她欣赏钟星彩的独立,但是慢慢的发现钟星彩表面宽宏大度,其实做事无所不用其极,她不喜欢这样的人。 “若是郡主借助这件事和钟小姐疏离,钟小姐怕是要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了。”云清浅玩笑着说。 “她不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你们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吗?”长歌郡主也不在意。 云清浅笑了起来,没想到长歌郡主也这么有趣,只是前世为何会有那样的结果。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长歌郡主知道云清浅想做女学,钟星彩想抢先的事儿。 “女学挺有趣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去。”长歌郡主直接说。 “郡主若是愿意去,费用全免。”云清浅笑着说。 “我也不好占你这个便宜,到时候带些人去捧场。”云清浅笑着说。 “好。”长歌郡主觉得云清浅才是她想找的人。 云清浅回到家的时候,她舅母也来了,一家人着急的等着她回来呢。 “娘,舅母,表姐。”云清浅看着她们。 “长歌郡主没把你怎么样吧?”云夫人拉着云清浅看。 “长歌郡主能把我怎么样啊。”云清浅觉得自己之前也是想多了“舅母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顺便和你商量一件事。”苗夫人说着看向自己的女儿“你和清浅商量吧。” 苗云娣一阵害喜,拉着云清浅就跑。 “怎么回事儿啊?”云流汐一阵好奇。 苗云娣拉着云清浅跑到花园里,看看周围没人了才停下来。 “表姐有什么事儿啊?”云清浅奇怪。 “那个……云戈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个叫付子卓的人?”苗云娣小心的说。 “说过啊,怎么了?”云清浅突然想到付子卓来,他这次没去红山口倒也是幸运。 “有没有说过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云清浅一愣“你不会看上付子卓了吧?” “谁看上他了,是他死缠烂打的。”苗云娣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他敢死缠烂打?”云清浅下意识的挽袖子想揍人。 “不是。”苗云娣慌了“我之前不是退婚了吗,也找不到好的人家,姑父恢复大将军之后,倒是有人去提亲,不过都是想给和你们家有点关系,又不想离的太近,那个……付子卓,他帮过我几次,他也说这件事了。” “那舅舅是舅母是什么意思?” “我爹和我娘都觉得不错,付家是富贾之家,虽然没什么地位,但是自己赚钱日子也过的平稳。”苗云娣说着低头。 云清浅看她这样子,知道她是愿意了:“付家是挺不错的,虽然没有官职,但是日子过的好,这边再有我们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那你是觉得不错了?”苗云娣欢喜。 云清浅看她那样子,自己要是说不行,估计要被游说半天,一直到她说行才行:“他人现在在哪儿呢?” “在川南,不过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 云清浅点头:“表姐要是愿意,也可以早做决定。” “恩。” 云清浅没想到自己让付子卓卖她舅舅的字画,竟然还卖出这样一段缘分来,今生太子不会登基,一切都不会发生。 太子不得出府,但是太子府上却来了几个杂耍艺人,他们打扮的像异域人士,每天给太子表演不同的杂耍。 而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太子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并排站在那里,石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虽有鼻息,但是整个陷入昏睡状态。 “按照你的说话,过几天这个人就会发芽?”太子觉得很新奇。 “是。”巴巴拉很自信的说。 “若真能发芽,我就相信你说的。”太子摸了摸那个人的头顶“若我真能坐上皇位,我与你共享江山。” “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得意的笑了起来,是他的皇位永远都是他的,谁也别想染指。 桑吉和朵娃被带到一个院子里才解开了蒙着眼的布。 院子里很荒凉,看着像很久没有住人了,他们被安排到这样一个地方,外面有人看守,每天会给他们送一点饭菜。 “三哥。”朵娃有些害怕。 桑吉拦着朵娃看着那些人:“如果我们出了什么事儿,对你们没什么好出。” 影七笑了一下:“皇上的意思是,不会让你们死。” 桑吉咬牙,努力笑了一下:“多谢皇上。” 云清浅躺在床上想是自己要不要以救命之恩的借口去看看臻王,也不知道臻王在忙什么。 臻王说紫璃和闵子游都到京城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是不是在想我?”风宁突然出现在云清浅的房间里。 云清浅一甩手袖箭直接射向风宁,风宁侧身躲过。 “你要是把我杀了,后果可就严重了。”风宁嬉皮笑脸的说。 云清浅白了他一眼,袖箭是没有箭头的,为的就是在风宁随时出现的时候震慑一下他。 第四百零七章:早种因果 风宁看着她不屑的样子,自己捡起小箭看了看得意的给收起来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对我下手。”他很满意的说。 “朱砂。”云清浅叫了一声。 朱砂从外面进来,看到风宁立马做好打斗的准备。 “何必呢?”风宁看着云清浅。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以后不能让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房间里。”云清浅直接说。 “是。”朱砂汗颜,她真没想到风宁会出现。 “你倒一点都不担心云家的命运。”风宁淡笑。 “你知道一个人的悲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风宁想了一下:“什么时候?” “一次一次的妥协。” “可是有些时候不妥协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 “有些时候,暂时的妥协,那叫迂回。” 风宁被云清浅这样的形容逗笑了:“那什么是妥协,什么是迂回呢?” “还坚定自己信念,并为之付出行动,那叫迂回,放弃自己的坚持,那叫妥协。” “你不怕我鱼死网破吗?” “那就要看鱼和网各自的本事了。” 风宁往前走了两步,云清浅绕了一下距离风宁更远一点。 “你休息吧,我改天再来。”他看着云清浅的样子转身就要走,突然站住了:“你喜欢的人,可给过你属于女人的宠爱?” “人与人不同,他之蜜糖我之砒霜。” 风宁听云清浅这样说直接走了,云清浅越是倔强,他就越是好奇,好奇怎么才会征服她。 宇文煜听说这件事趁夜就来了,他刚回来,每天事儿都很多,根本没时间处理这件事。 “风宁是隐风族的人,隐风族最擅长隐匿,不然我们在山林里也不会吃那么大一个亏,我会多派暗卫过来,另外设置一些提醒的东西。”这件事宇文煜更生气。 “我知道啊,这才是我头疼的地方。”云清浅看着宇文煜“那些学子还在隐风族手上,若是风宁他气急败坏了,说出这件事怎么办?” “我这两天已经在想办法了,除了个别的学子,没有几家是干净的。”宇文煜解决不了学子的事儿,但是他可以直接解决学子的家啊。 宇文煜犹豫再三:“风宁的目的,是让你心甘情愿的成为隐风族的圣女。” “什么?”云清浅直接懵了“我怎么可能成为隐风族的圣女?” “商陆教给你的调息之法就是隐风族的,他们隐风族向来以修习调息之法的天赋来定身份。” 云清浅真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那我不做不行吗?” “他就是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云清浅无奈的点头,谁能想到当初在皇宫里的事儿,竟然会牵扯到现在。 “还有就是风宁想复仇。”宇文煜不再隐瞒。 “复仇?” “当年隐风族差点儿被剿灭殆尽。” 云清浅想了想:“隐风族不是血脉传承,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深的仇恨。” “他们里面肯定有些的血脉传承,然后朝廷针对的是隐风族,他们现在是隐风族,所以是一样的。” 两个人聊着聊着云清浅突然说今天见到长歌郡主的事儿了。 “你怎么见她了?”宇文煜意外。 云清浅就把在慕南枝的事儿也说简单说了一下。 “自己能搞定吗?”宇文煜说着脸色有些不好看。 “能,我自己能,搞不定的时候我肯定会找你的。”云清浅慌忙说,她可不想不管什么事儿都让臻王给她办了。 宇文煜就知道会这样:“距离连王一家远一点吧。” “为什么?”云清浅不明白。 “连王这个人太过耿直,当初和御史闹的不愉快,御史被边缘化了,后来又强烈反对立太子,结果被人设计,连王妃还为此丢了性命,之后他就很少和宗室的人来往了。”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怪不得前世长歌郡主会有那样的结局,原来早就种下了因果。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吃惊的样子。 “没什么,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这是皇家秘辛,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 “连王为什么那么反对立太子?”云清浅不明白了。 “连王可能太早就看透了太子的秉性。” “皇上又不是不知道。” “皇上要考虑的事情比连王要多,连王只考虑太子这个人,而皇上要考虑势力权衡,一个不小心就是兵祸。” 云清起那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我说如果啊,我和长歌郡主有来往,而且关系不错呢?” 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反正现在太子被废了,连王应该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他这个人太过耿直,你要小心一点。” “好。” 送走宇文煜,云清浅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可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就大天亮了。 云流汐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吃了饭她娘离开,云流汐立马把云清浅给拉到一边了。 “姐,我们怎么办啊?”云流汐着急的说。 “去打听一下钟星彩的女学什么时候开始。”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以钟星彩在京城的声望,不管她什么时候开始,肯定都比我们好啊。” “昨天长歌郡主说愿意去我们的女学,而且会带几个人过去。” 云流汐被惊呆了:“真的?” “恩。” “那我们……”云流汐觉得自己好像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到了。 “那我们和钟星彩还是有差别的,你去打听一下钟星彩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好。”云流汐瞬间就有精神了。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那开心的样子,一切到现在好像都挺美好的,要是能把那些学子救回来就更好了。 宇文煜面前放着一个小盒子,风宁看着那小盒子眼里的仇恨蔓延,正要去拿那小盒子,被宇文煜按住了。 “你什么意思?”风宁看着宇文煜。 “是云清浅收敛了她的尸体,并烧成骨灰,里面有舍利。”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风宁从宇文煜手下把盒子抱了过来,心想也许这就是云清浅和隐风族的渊源,是他们隐风族的圣女在天之灵的保佑。 第四百零八章:证实曾经的猜测 宇文煜没想到风宁会这样想,就算他知道风宁会这样想,可能也会这样说,风宁对云清浅来说太危险了。 他想风宁做什么偏激的事情的时候,会有点顾忌。 风宁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盒子,把盒子里的罐子拿出来,罐子里面的确 有几颗舍利,看到这些舍利的时候风宁的表情慢慢的变的凝重。 他想了一会儿合上罐子,又给装到盒子里,把盒子放起来直接离开了。 商陆最近异常专注于抄写道经,也许是想找点儿事儿做让自己能静下心来。 突然他一个激灵抬头,风宁已经在他面前了。 “稀客啊。”商陆放下了笔,他不得不承认,风宁的隐匿已经是炉火纯青了。 “当年圣女在皇宫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儿?”风宁很凝重的问。 商陆顿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圣女进宫的时候,我还没进宫呢。” “那你就没有听你师傅说过什么?” 商陆想了想:“没有啊。” “哼!你师傅身为隐风族的人,却看着隐风族圣女落的那样的下场,他死也不会安宁的。”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能诅咒人死也不得安宁呢?”商陆想自己的师傅还没死呢。 “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风宁说完就走。 “莫名其妙。”商陆看着风宁消失的地方。 突然他一个机灵,宇文煜应该是今天把骨灰给了风宁,风宁见到骨灰是不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所以才来质问他的? 想到这里他立马准备了一下出门了,他没有见过风不笑的骨灰,但是那骨灰是云清浅收敛的,云清浅应该很清楚才对。 云清浅意外商陆竟然来问她风不笑的骨灰,当初她对风不笑的尸体就很好奇,现在竟然有人对风不笑的骨灰好奇。 “当然不同了,风不笑的骨灰有舍利子。”云清浅直接说。 “隐风族大部分人的骨灰都有舍利子。”商陆并不意外“除此之外呢?” “就没有了。”云清浅耸肩。 “不可能,要不然风宁不会反应那么大。”商陆不相信“你再仔细想想。” “真的没有了,当时因为出现了舍利子,我第一次见,所以观察的特别仔细。”云清浅信誓旦旦的说“我还以为舍利子是晶莹剔透的圆的,结果就像半透明的骨头,还是不规则的。” “不对。”商陆也意识到了“里面的舍利成色很差?” “什么叫成色很差?”云清浅从不知道舍利子还分成色。 “就是够不够透亮。” “不怎么他透亮。” “一共多少?” “大大小小十几颗吧。”云清浅想不起来了。 “果真不对。”商陆也意外。 “有什么不对的?” “圣女的舍利子,最差也会有一颗成色特别好的,而且绝对不止十几颗,除非……”商陆意外。 “除非什么?”云清浅好奇。 “化凡胎。”商陆直接说。 “化凡胎?”云清浅完全不能理解这是什么说法。 “圣女有了身孕。”商陆很凝重的说。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说……” “对。” 云清浅一想就头皮发麻:“有一件事,风不笑死前,好像拼命的呐喊过,指节都被磨掉了一节。” 她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果是一个不在乎生死的人,怎么可能在死前有那么强烈的挣扎,只能说她有了牵挂,有了身孕就是最直接的牵挂吧。 “什么?”商陆也吃惊。 云清浅点头。 商陆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这件已经被尘封的往事,当时究竟有多凄惨:“你暂时不要告诉风宁这件事。” “恩。”不用商陆叮嘱,云清浅也不会随便说这件事。 当初这件事让她困惑了很长时间,她也想过这样一个可能,现在被证实了,她有些不能接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究竟是谁的孩子?”云清浅问到。 “也许只有死去的人知道了。”商陆也不知道。 商陆确定这件事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云家,他应该想到的,风宁要风不笑的骨灰,到时候肯定会查风不笑的事儿。 云清浅想了一会儿这件事就不想了,她总觉得真相就在他们前面,等他们走到一个点上,一切就会浮出水面。 “风宁。”云流汐在下面叫了坐在屋顶上的风宁。 一个空酒坛子落下,彩萍眼疾手快慌忙接着。 “你怎么了啊?”云流汐叫着。 “我想一个人静静。”风宁躺在屋脊上。 他有点不能接受隐风族的圣女在死的时候已经不是圣女了,那么他那么纯粹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一切都是在变化的。 “你有什么事儿可以说出来啊,我姐姐说了,反正说出来也没用。”云流汐想让风宁不那么消沉。 “你姐姐。”风宁还真笑了一下,挥手就又扔了一个酒坛子。 彩萍一看扔的挺远的就没去接。 “啊!”长歌郡主惨叫了一声。 “郡主。”一边的丫鬟慌了。 “谁这么大胆,敢偷袭郡主。”长歌郡主的侍卫立马跑了过来。 云流汐直接懵了:“长歌郡主?”这不是说好去他家女学的郡主吗?被这样一砸还会去吗? 风宁从屋脊上跳了下来:“是臻王让我砸的,有什么事儿去找臻王。” “你胡说,臻王怎么可能让你做这样的事儿。”云流汐气恼的说。 风宁靠近云流汐低声说:“我听到有人叫她郡主,你觉得你能摆平这件事吗?” “不能!”云流汐觉得这个根本都不用问的。 “但是臻王能啊,而且他肯定会摆平的。”风宁很自信的说。 云流汐觉得很有道理,慌忙小跑过去行礼:“见过郡主,风宁他我无意的,请郡主见谅,还是赶紧去找郎中看看吧。” 长歌郡主捂着头的帕子上已经全部都是血了,看了风宁一眼:“我这样去找郎中会被人注意,你们府上有没有郎中?” “有,有,有。”云流汐慌忙说。 “那就去你府上包一下吧,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长歌郡主很通情达理的说。 “啊?”云流汐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第四百零九章:真心话 不管怎么样,云流汐不可能把这件事推的干干净净,只好带长歌郡主回她家处理伤口了。 风宁看云流汐这么固执,也只好跟着云流汐去云家了。 他本来气愤又伤心,被这事儿一闹都没时间去伤心了。 “怎么回事?”云清浅把云流汐拉到一边,昨天刚和长歌郡主有点交情,今天他们就把人给砸了。 云流汐就把风宁在屋顶喝酒的事儿说了:“他还试图推给臻王呢。” 云清浅无奈,她以前真不知道隐风族有这样的特性,估计风宁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然后才去找商陆求证。 “你看着长歌郡主,我去看看风宁。”云清浅说完就走。 风宁坐在走廊那里,看到云清浅来有些焉焉的。 “知道自己理亏了?”云清浅看着风宁那样。 “我有什么好理亏的。”风宁看着一边“不就是砸了一个人吗?” “不就是砸了一个人吗?你砸的可是长乐郡主,幸好没出什么大事,真出事了连臻王都救不了你。”云清浅感觉风宁有些不同了,不知道是不是风不笑化凡胎的事儿对他影响太大了。 风宁现在无比的烦躁,以前他挺张狂的,觉得隐风族很厉害,而且隐风族的复仇大计可以实现,到时候隐风族会统治辛离。 那些都是建立在他心里的隐风族是神圣的,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的,然而看到圣女骨灰的那一刻,他的心思变的非常复杂。 就像一张白纸上有一个墨点,然后整张白纸都毁了一样。 “陪我喝会儿酒吧?”风宁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想了想:“走。” “你答应了?”风宁一阵意外。 云清浅看着风宁那惊讶的样子:“你是想我不答应?” “走,走,走……”风宁推着云清浅就走。 但是他看到云清浅去的是臻王府的时候,表情立马就耸拉下来的,说好的陪他喝酒的,结果却来了臻王府。 云清浅让朱砂安排的,他们顺着后门进的臻王府,直接去后院的一个亭子里。 “这就是你说的陪我喝酒?”风宁感觉自己被耍了。 “对我,我陪你喝,但是时间和地点没说啊,再说臻王府的酒可都是御赐珍藏,再加上臻王陪你喝酒,天下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荣幸?”云清浅理直气壮的说。 风宁无奈,他不想在臻王府喝,可是人已经到这里了,而且云清浅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臻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还拿着文书,云清浅怎么觉得臻王不管什么时候都有要忙的事儿啊。 “不是我让你陪我喝酒的啊。”风宁一脸孤傲的说。 “恩。”臻王点头,根本就不看他。 “哎,你什么意思,你不想陪我喝不是?”风宁看着臻王那敷衍的样子。 “好了,好了,喝酒就喝酒吗,还分那么多干嘛?”云清浅坐下开始倒酒“你是干喝呢?还是要玩儿行酒令?”云清浅看着风宁。 风宁想了一下:“好啊,掷孔怎么样?每次一碗酒,掷一次,若是掷不中的,就要如实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掷孔?”云清浅还没玩儿过这个。 风宁找了一个大钱挂在那里,然后坐下投了一颗黄豆过去:“怎么样?” “可是这铜钱是会动的。”云清浅觉得这样太难了。 “那就各凭运气了。”风宁耸肩。 “换个简单一点的吧。”云清浅觉得这个太难了。 “换个简单的都能做到了,有什么好玩儿的。”风宁看着宇文煜。 “可是我肯定扔不过去啊。”云清浅觉得自己肯定扔不过去。 “我帮你扔。”宇文煜和风宁同时说。 云清浅自觉的往宇文煜一边挪了挪:“劳烦臻王了。” “那酒得你自己喝。”风宁气恼。 云清浅点头。 三个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臻王连着两颗黄豆,轻松的通过钱眼了,风宁也很轻松的扔了过去。 云清浅看的目瞪口呆,那铜钱可是会动的啊。 连续喝了八碗,风宁才一个闪失把黄豆打在铜钱上了。 “你酒量不行啊?”云清浅看着风宁。 “谁说我不行。”风宁白了云清浅一眼“你们两个谁问?” “难道不是一人问一个吗”云清浅懵懵的说。 “想的美。”风宁感觉自己已经吃亏了。 “你原本就叫风宁吗?”臻王直接问。 风宁愣了一下:“应该不是吧,我是被族长赐姓的。小时候他们叫我宁儿。” “也就是说,你不是隐风族的血脉后人?”云清浅意外。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确定要问?”风宁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直接把酒倒满,三个人又喝了三碗,风宁又一次没扔中,这个本来就是越到后面难度越高。 “也就是说你不是隐风族的血脉后人?”云清浅兴奋的问到。 风宁看了云清浅一眼,之前他以为云清浅和宇文煜会问关于隐风族和学子的事情,没想到竟然会问这些:“我的族长选定的祭祀,不是隐风族的血脉后人。” “那你家人呢?”云清浅好奇的问。 “这又是一个问题。”风宁被云清浅问的都牙疼了。 云清浅倒酒,这次又喝了四碗,宇文煜有一个没投进去,风宁兴奋的都跳起来了。 “问我吧。”宇文煜直接说。 “你睡|过几个女人?”风宁憋了好久了。 云清浅也竖起了耳朵。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没有。” “不可能。”风宁不相信“那些官|妓,每到打仗前夕,日夜不得休息,你怎么可能……” “以我的身份,需要那样的女人吗?”宇文煜打断风宁的话。 风宁的舌头打结了,以宇文煜的身份,的确不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而宇文煜身边也的确没有女人。 云清浅偷偷的看了宇文煜一眼,若真是这样,前世和流汐在一起的真的不是宇文煜了。 云清浅倒酒,宇文煜无意之间碰了一下云清浅的手,云清浅有些紧张。 这次输的又是风宁。 “我家人……”他觉得云清浅会问这个问题。 “你家人还活着吗?”宇文煜直接问到。 第四百一十章:求赐婚 风宁愣了愣,他已经十几年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了,在他的意识里,隐风族就是他的家,族人就是他的家人。 可是这些问题一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是有家的,还有家人。 “不知道。”风宁十分落寞的说。 “你没有找过他们吗?”云清浅突然觉得风宁挺可怜的。 “那个时候我太小,不记得了。”风宁有些醉了,也不介意这是几个问题了。 “那谁把你带到隐风族的,他应该知道吧?” 风宁想了想,然后摇头。 “你是几岁去隐风族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宇文煜又问到。 “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喝酒。”风宁有些不想提这些事情。 云清浅正要喝,被宇文煜按了一下手腕,不让她喝了。 “怎么?你什么意思啊?”风宁不满意了。 “我替她喝。”宇文煜接过云清浅的酒碗一饮而尽。 “不行,她说,她陪我喝酒的。”风宁要拉云清浅。 宇文煜挡了一下把云清浅拉到自己一边:“你喝醉了。” “我没醉。” “那隐风族原本抓学子的目的是什么?”宇文煜直接问到。 “我就知道你会问有关学子的问题,杀了,全部杀了,让你们辛离内乱。”风宁得意的说。 宇文煜抬手扔了两颗黄豆,都从钱眼里过去,风宁不管怎么扔都扔不进去了。 “为什么改变注意了?”宇文煜看着风宁。 “她是圣女啊,若是回归一个强大的圣女,我们隐风族就可以一统天下,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风宁说着有些落寞“为了躲避你们辛离的人,我们只能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在红山口那里找到了一个巨大地下溶洞,可以安稳下来了,你们竟然退守到红山口。” 辛离人退守到红山口,对隐风族人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他们又不愿意继续那样生活了,所以才和辛离人正面对上了。 云清浅看着风宁的样子靠近宇文煜小声的问到:“如果不是他们抓了学子,你和隐风族的人正面对上了,你会杀了他吗?” “会。”宇文煜毫不犹豫的说。 云清浅想起自己那个梦,想到风宁浑身是血的样子。 若不是这些事情,臻王和风宁对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两个人相互厮杀也太正常了。 “我也会杀了你。”风宁说着爬在桌子上了。 “喂?”云清浅要去晃风宁却被宇文煜拦住了。 “卫泓。”臻王吩咐卫泓把风宁给拎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云清浅和宇文煜了,云清浅酒量是不错,但是刚才喝的太快,这会儿头也有点晕晕的。 “我得回家了。”云清浅试图站起来,结果一个趔趄直接倒在臻王怀里了。 臻王看着云清浅双颊绯红:“醉了?” 云清浅乖乖的点了点头,咬了一下嘴唇很无辜的样子。 臻王看着她这样,直接覆上她的唇,云清浅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只得搂着宇文煜的脖子。 宇文煜一路到云清浅的锁骨,紧握拳头慢慢的停了下来,帮云清浅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 云清浅眼神有些迷|离,只感觉有些难受。 “林炘。”宇文煜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林炘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样子,觉得自家主子真不容易。 “把她带下去休息,煮点儿醒酒汤。”臻王直接说。 “是。”林炘扶着云清浅下去了。 宇文煜去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直接进宫了。 皇上的脸色很难看,景王也在御书房,看到臻王来,皇上的脸色才略微的好了一点。 “参见父皇。”宇文煜行礼。 “煜儿啊,朕和你皇兄在说川南春寒的事儿,地方知府竟然还试图压着不报,你有什么想法?”皇上直接问。 宇文煜没关注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到:“知府肯定要严惩了,当务之急是夏收不保,如何度过夏荒。” “朕和你皇兄也在商议,想派一个可靠的人去川南。”皇上想起毁青苗的事儿来,难道有人可以未卜先知? “云家长女,云清浅。”宇文煜直接说。 “什么?”皇上直接愣住了。 “启禀父皇,儿臣此次进宫是想让父皇赐婚。”宇文煜直接跪下:“云清浅的未婚夫云戈为儿臣而亡,儿臣愿纳云清浅为正妃。” 景王猛的站了起来。 皇上看了看景王,景王躬身行礼,皇上又看着臻王。 “你是为了报云戈的救命之恩,想照顾云清浅,那还有很多办法,不一定要娶她。”皇上觉得自己两个儿子是不是魔怔了。 “人生变数太多,儿臣唯一能想到护她一生周全的,便是可以自己做主,护她一生周全。”宇文煜很坚定的说。 “此事……”皇上知道臻王不是景王,臻王决定的事儿,一般不会改变“容朕再想想,你推荐云清浅去川南,也容朕考虑一下。” “关于纳云清浅为正妃,儿臣心意已决。”宇文煜表示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皇上看着宇文煜:“你可知道她进过教坊,是一个舞姬。” “知道。” “那你为何?一定要纳她为正妃?你可以纳她为侧妃啊。”皇上实在不能接受一个舞姬入皇家玉碟。 “父皇封萧珊为女将军,也是前无古人,云清浅是当过舞姬,那也是为我们辛离祈福的舞姬,并没有什么不妥。”宇文煜理直气壮的说。 景王站在一边握拳,这便是臻王的底气,臻王敢和父皇这样说话,而他不敢。 父皇说他只能纳云清浅为侧妃的时候,他也只能默认这件事,然后试图去说服云清浅。 “那不一样。”皇上看着臻王“这件事……推后再议。” “儿臣若不能娶云清浅为正妃,那就终身不娶。”宇文煜很固执的说。 皇上看着宇文煜:“你这是在威胁朕?” “不是儿臣威胁父皇,而是儿臣自己的意愿。”宇文煜很认真的说。 皇上咬牙,果真是姬媱的儿子,和她一模一样的性子:“若云清浅有稳住川南的能力,朕答应你有如何。” “是。”宇文煜叩头。 第四百一十一章:做好准备 宇文煜以为自己可以等一切都准备好,然后水到渠成的和云清浅在一起,但是每次和云清浅在一起,他都觉得自己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这是他做的唯一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也是最义无反顾的一件事,他不想云清浅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景王和臻王同时出了御书房,并排走到台阶那里。 “三弟太冒失了。”景王一脸担心的说“若是父皇不答应,置云家小姐于何地?” “二哥曾经那样才是冒失。”宇文煜一脸平静“而我是已经决定了。” 景王干笑:“你与云家小姐并没有交集,何以突然求婚?” “我与云家小姐算是青梅竹马,只是长大之后少有来往而已。” 景王还真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从小就活的小心翼翼的,并不知道臻王小时候的事情:“出征的学子里有个叫吕良弼的,曾在我府上做行走,三弟在红山口和见过?” 景王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些学子的消息,这次臻王回来竟然没有一个学子回来,他觉得这个不正常。 “二哥若是需要我帮着照看一下,要写信才行,那些见血就晕的学子,我没兴趣知道是谁。” “那些学子真的有那么不堪?”景王有些狐疑的说。 “听说是这样,所以我直接单独安排了,训练好了再放回来。”宇文煜不打算再说下去。 景王恍然,怪不得他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原来给单独安排了,估计那些学子一到红山口就给臻王控制了。 不对! 景王眼眸转了一下,学子到红山口的时候还没臻王的消息,难道说臻王一直在暗中控制这件事。 “云将军这样安排挺好的,毕竟那些学子大多都不是真的想出征。”景王淡笑着说。 宇文煜知道景王在想什么,现在朝中没有人敢拿捏他,但是景王知道他的软肋:“是臣弟安排的,当时我性命危在旦夕不便出面。” “三弟发生了什么事儿?” “过去了,不想再提了。”宇文煜说完就走。 景王看着宇文煜的背影,看来红山口发生了很多事情,都是他不知道的。 云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喝过醒酒汤,醒来之后脑清目明的,瞬间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看臻王不在身边,她想悄悄的离开。 “想去干嘛?”臻王看云洛兮的蹑手蹑脚的要离开。 云清浅一转身,看到臻王坐在外厅那里看东西,于是手背在后面赔笑:“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过来。”臻王示意云清浅坐在他对面。 云清浅只好过去坐在臻王的对面,看臻王这么凝重的样子,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 臻王看着云清浅:“之前你要了我所有的产业……” “我当时只是问问,我没想……”云清浅慌忙解释“东西都是钱进那里呢,我现在就全部给你。” 臻王看着云清浅紧张的样子:“我没要那些东西。” “可是我总得给你吧,我……”云清浅觉得那些东西放在自己手里压力太大。 “不用,我给你了就是你的。”臻王看着云清浅“你拿了我所有的产业之后,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毁川南的青苗,蓄牛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年的春寒?” 云清浅被臻王盯着,想撒谎有点说不出来,只好点了点头,她以为臻王会再继续问她呢,谁知道臻王根本就没问。 “既然你早就知道,而且已经开始应对了,那你就负责今年川南夏荒的事情。”臻王直接说。 “啊?”云清浅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去求皇上赐婚了,皇上没答应,我同时向皇上请你治理川南的事儿,皇上说你若是能治理好川南,就考虑我们的婚事。” 云清浅直接愣在那里了,她只是睡了一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知道这样挺为难你的,但是……”臻王知道他们两个想在一起很难“我会和你在一起的。”他握着云清浅的手。 “我做了一些准备,不知道会怎么样。”云清浅不确定。 “只要你愿意去做,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在我心里,你足以与我相配,我不需要别人怎么认为。” 云清浅看着臻王的手:“有一天全下人的也会这样认为。” 宇文煜笑了起来。 在臻王府吃了饭云清浅才回家,回到自己的院子发现她娘和流汐都在她房间里等着她。 “娘。”云清浅一脸谨慎。 “去看院子也不能到这个时候才回来,那个风宁是能帮你们,可是你们天天和一个大男人搅在一起也不是事儿,那红楼苑不行就不做了,现在家里又不是养不住你们两个。”云夫人十分担心的说。 云流汐冲着她姐姐挤眉弄眼的,云清浅立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一声不吭的出去,这么晚了才回来,是挺让人担心的。 “娘,我这也是为了我和流汐考虑,我们家平反了这么长时间,却没什么人上门,我和流汐也一直被人排斥,若是能把女学做起来,以后我和流汐就是靠自己能力的人了,别人也不敢把我们看扁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云夫人听云清浅这样说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事情是这样:“吃饭了没?” “吃过了。” “那就早点休息,在外面跑了一天了。”云夫人说着站了起来“长歌郡主那边我已经让人送了一大礼过去,你不要担心了。” “是。”云清浅扶着她娘把她娘送出去。 云流汐看到她娘离开,慌忙跑了回来:“姐和风宁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就是出去转了转,长歌郡主怎么样?”云清浅还是担心长歌郡主的事儿。 “长歌郡主没说什么,就是让风宁亲自去道歉。”云流汐并不觉得这是难事,风宁本来就喜欢女人。 云清浅无奈的笑了一下:“行,慕南枝什么时候开始?” “八天之后。” “八天之后?”云清浅觉得自己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要是皇上真决定让她去川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第四百一十二章:钟星彩的怀疑 她当初做出毁青苗的决定,只是想给边塞储备点儿粮食,若是到时候外忧内患,她也能帮上点忙,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折。 “是啊,就是我们找了足够的匠人全力修葺,还要找女先生,时间也不够啊。”云流汐担心的说。 “刺绣彩萍就可以,跳舞有谭春师傅,这两个不用担心了。” “可是最重要的是文采,现在最有名的女先生是城东的苏贞先生,听说还进宫给公主讲学,钟家肯定去请她了。”云流汐觉得他们肯定请不到苏贞。 云清浅对这个苏贞一点印象都没有,应该没有说的那么有名,不然她不会知道薛璇而不知道苏贞。 “我知道,这个也由我解决。”云清浅点头。 云流汐有些担心:“这次钟星彩抢了我们的匠人,就算我们准备好了,钟星彩会不会再找我们的事儿?” “应该会吧。”云清浅笑着说。 “姐姐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就要做好准备啊,只担心有什么用,你让人盯着钟星彩那边,现在的问题我来解决。”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 云流汐离开,云清浅就开始安排了,川南的事儿要是紧张的话,皇上不会给她八天时间,她得把事情安排好才行。 臻王说的是会陪着她,但是红山口学子的事情还没解决,皇上也不会轻易让臻王和她一起去川南。 “小姐其实不用那么苦恼,王爷会解决的。”朱砂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说的简单,你去找一下钱进,让他给我找一个女账房。”云清浅吩咐到。 “是。”朱砂行礼。 钱进手下有很多账房,肯定会有女账房,找一个女账房也不是难事。 钟星彩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长歌郡主突然站在云清浅一边让她有些被动,但是她觉得云清浅没什么资格和她争。 敏儿进来行礼。 “苏先生那里怎么样?”钟星彩停了下来。 “苏先生答应了,就是价格有点高。”敏儿为难。 “多少?” “一个月二百两。” 钟星彩嗤笑,这个价是挺高的,可以请好多私塾先生了,但是谁让她现在需要苏贞的名声呢? “准备好文书,我明天亲自去和苏先生谈。”钟星彩吩咐到。 “小姐,我这次出去,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云家大小姐。” “哦?说什么?” “说云家大小姐克夫,刚和云戈定下婚约,云戈就死了。” 钟星彩歪头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样子,之前云清浅刚从教坊出来的时候她见过云清浅,就感觉云清浅不想和她有来往。 后来云戈对上她的时候,更是咄咄逼人,昨天云清浅说话的方式怎么感觉和咄咄逼人的云戈有点像? “说来也是那个云戈对云清浅多痴情啊,敢直接和景王对抗……” “和景王对抗?”钟星彩打断了敏儿的话。 敏儿愣愣不敢再说。 钟星彩想了想云戈和景王对抗的前后,云戈只会昏倒在景王府门口了,景王竟然亲自抱云戈进去,之后这件事就没有再说。 景王和云戈明明是对手,为何云戈去求景王,景王就那么轻松的答应了。 “敏儿,派人去查一下云家发迹地,一定要找到云戈的家。”钟星彩觉得这件事有趣了。 “是。” 一大早云清浅就和云流汐一起出去采买,慕南枝是什么都有,但是她们买的院子可是什么都没有。 “姐姐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云流汐抱着云清浅的手臂悄悄的说“不然也不会这么淡定的买这么多东西。” 云清浅笑了一下:“其实我想了想,女学本来就不怎么被人接受,开的多了,说不定人就容易接受了,我们一家去做这件事,不如多几家去做,反正京城这么多大家闺秀,一家女学不可能全部给收了,再者要是做大了,到时候辛离的富贵人家也会把女儿送来。” “也对哦。”云流汐点头“可是钟星彩肯定不会这么想。” “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我看钟星彩这个人啊,自己碗里的东西坏了,也不会给快饿死的人吃的。”云流汐十分不屑的说。 云清浅笑了起来,她这个妹妹的确很有眼光啊,看人能看的这么透彻。 “云小姐,好巧啊。”钟星彩看到云清浅和云流汐就成马车上下来。 “一点都不巧,我们要做同样的事儿,自然走的是同一条路。”云清浅笑着说。 “云小姐的意思是,狭路相逢吗?” “不。应该说是共同拓路,毕竟女学在京城没有先例。” 钟星彩意外,云清浅竟然会包容这件事:“那就看谁走的更快一步了。” “快慢无所谓,要看谁走对了,毕竟开拓一条新路,谁都不知道面前是坦途还是荆棘。” 钟星彩想了想看着云清浅:“云小姐的见解非常独到,不过有些事情,关键是看什么人做了,办女学,最重的应该是女德才对。” 云流汐有些激动,被云清浅拉了一下,她们知道钟星彩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和钟小姐的见解有些不同。”云清浅也不生气。 “云小姐有何见解?”钟星彩故意激怒云清浅,她要看看云清浅和云戈有多像。 “这个就不好说了,虽然我们共同开拓,也算是竞争对手,等各自又成,再讨论也不迟。” 钟星彩有些狐疑,她怎么觉得云清浅已经有打算了呢? “没有其他事儿我们要去忙了,告辞!”云清浅颔首带着云流汐就走。 云流汐瞪了钟星彩一眼,她觉得钟星彩总是拿曾经的事儿说事儿,太没品了。 “我等云小姐在这件事上有所成就。”钟星彩也不回头。 云清浅站住了:“钟小姐事儿那么多,何必在这件事上花费那么多功夫。” 就在云清浅毫无防备的时候,曲相思突然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拿着剪刀直接刺向云清浅。 “姐姐。”云流汐眼角瞄见,情急之下猛的挡在云清浅前面,曲相思的剪刀刺向了云流汐后背。 第四百一十三章:彩礼 事情发生的太快,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钟星彩也猛的回头看着云清浅她们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云清浅扶着云流汐,抬脚就踢开曲相思,曲相思被踢开重重的摔在地上。 钟星彩惊讶的看着云清浅刚才那一脚,第一反应是云清浅竟然会武功。 朱砂已经把曲相思按在地上了,这已经是第二次让曲相思得逞了,朱砂一脸羞愧。 “流汐。”云清浅看着云洛兮的背。 “我没事。”云流汐疼的眉毛都拧在一起了。 云清浅盯着曲相思,眼底一抹阴狠。 “云清浅,是你克死云戈的,你就该死。”曲相思咬牙切齿的吼到。 “把她送到府尹。”云清浅扶着云流汐转身就走。 钟星彩看着云流汐背上被血浸湿的衣服,她怎么从来不知道云清浅有武功,而云戈应该有武功。 “就云小姐这克夫的名声,云小姐觉得还有谁敢去云小姐开的女学?”钟星彩这句话无疑是伤口上撒盐。 “我们的事儿就不劳钟小姐费心了。”云清浅扶着云流汐就走。 钟星彩的性子,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云清浅在马车上检查了一下云流汐的伤口,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在背上划的有点长。 “你傻啊?帮我挡剪刀?”云清浅心疼的看着云流汐。 “我没有姐姐能干,就只能帮姐姐做点儿这样的事儿了。”云流汐努力的笑了一下。 云清浅鼻子一酸,再也不纠结前世的种种,若是需要,她妹妹连命都可以给她,只是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姐姐不要伤心,我没事。”云流汐慌忙说。 “以后不要那么傻了,你出事了让姐姐怎么办?”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姐姐出事了,娘他们怎么办?”云流汐有些没落的说“我不是亲生的,娘也许不会那么伤心。” “傻子,娘什么时候介意过这个。” “可是我介意,我怕姐姐,娘和爹,受到一点伤害。” “不要说了。”云清浅拦着云流汐。 前世的云流汐,变的恶毒又强大,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心里,有要用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马车刚到门口云清浅背着云流汐下车,然后直接愣在那里了,他们家门口有好多侍卫,还有很多彩礼,周围的人羡慕的议论纷纷。 “大小姐。”李宏茂开心的跑了出来,看到云流汐那样愣住了“二小姐怎么了?” “她受伤了,赶紧把孙郎中请来。”云清浅也顾不上门口的怪异。 他们刚进院子,云夫人和臻王出来了。 “流汐怎么了?”云夫人顾不得臻王在这里,惊慌的过去看着流汐。 “娘,我没事。”云流汐很吃力的说。 “这还叫没事,赶紧叫孙郎中。”云夫人跟着云清浅就去云流汐的房间,把臻王一个人晾在外面了。 臻王站在那里苦笑,在云家人眼里,还是自家人重要。 “王爷。”卫泓觉得自家王爷这样挺没面子的。 “家里有事吗。”臻王说着跟了过去。 卫泓觉得自家王爷在云小姐这里脾气简直太好了,若能一直这样,等云小姐嫁到臻王府了,王爷的脾气会不会变好一点。 孙郎中来了,确定云流汐只是皮外伤,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哎呀,臻王还在院子里呢,清浅,你赶紧过去照应一下。”云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哦。”云清浅看到到宇文煜了,只是当时她背着云流汐,没顾上和他打招呼。 从云流汐的房间出来,云清浅看到臻王就站在走廊里,褪下一身战神的盔甲,显得平易近人多了。 “怎么回事?”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曲相思觉得是我克死了云戈,要杀我为云戈报仇,流汐帮我挡了一下。”云清浅直接说。 “朱砂呢?”臻王一听云清浅差点儿遇险,火气就上来了。 “曲相思在人群里面,谁也没有注意到她,谁能想一个大家闺秀会做这么疯狂的事情。”云清浅觉得这个不能全怪朱砂。 “可是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臻王有些生气。 “我也以为女人不过是骂骂街就算了,再说云戈对曲相思没有任何表示,两个人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关系,谁能想到会这样。” 臻王还是有些不满意:“这件事我怎么处理,你就不要过问了。” “好。”云清浅听臻王说话的语气也不敢过问啊。 “今天给你送来的是谦礼和一部分彩礼。”臻王看云清浅这么乖巧,脸色略微好看了一点。 “彩礼?”云清浅直接愣住了。 “恩。” 云清浅有些牙疼,她刚在外面被骂克夫,现在又送上门一个,怎么觉得怪怪的啊。 “怎么?不想要?”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我好歹也算刚死了未婚夫的,这样……会不会被人说成水|性|杨花啊?” “应该会吧?”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云清浅立马就不开心了。 “好了,不管你怎么样都是我的。”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做好准备啊,我这样一折腾,皇上那边就会有动作。” “什么动作?”云清浅的心提起来了。 臻王带着谦礼和彩礼去云家的时候,这个消息就传到皇宫里了。 皇上正在想怎么处理云清浅的事儿,他也知道臻王和景王不一样,景王要靠他,而他有时候要开臻王。 “皇上不如就让云家大小姐去负责治理川南。”荣公公小心的说。 “哼,让一介女流去治理川南,我辛离王朝的威仪何在?”皇上恼怒。 “云家大小姐也是辛离人啊,再说之前皇上不还封了一个女将军吗。”荣公公这次说的话有点多了。 皇上看着荣公公:“那能一样吗?” “皇上要以大局为重。如今川南没有人愿意去,臻王刚打败西元,有这样的功劳,不适合再去治理川南,但是让云家大小姐去的话,臻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川南的事儿肯定能顺利解决。”荣公公认真的分析着。 第四百一十四章:既得君喜,愿结连理 皇上也这样想过,但是云清浅真的治理好了川南,那到时候他找什么理由阻止云清浅和臻王在一起? 他若是把皇位传给了煜儿,那到时候辛离就有一位舞姬出生的皇后,让他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是不是臻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帮他说话。”皇上蔑了荣公公一眼。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皇上为这件事太伤神了,皇上也只是说考虑,没有确定的答应,到时候也许会有什么变数呢?” 皇上一想也是:“拟旨。” “是。”荣公公慌忙磨墨。 景王手指里拈着一颗棋子却迟迟不下,慢慢的嘴角一抹自嘲的笑,臻王做的事情,他不敢。 青黛坐在景王对面,只是看着景王自己和自己下棋,心里各种翻腾,她没理由嫉妒云清浅,可是心里不好受。 “这两天听说云家大小姐很忙,你抽空过去帮帮忙。”景王突然说。 青黛犹豫了一下:“我在府上叨扰已久,也是时候离开了,清浅要做女学,若是需要我帮忙,我想过去帮忙。” 景王抬头看了青黛一眼:“如此甚好,等等本王送你过去。” 青黛暗自咬了一下牙:“那我先去收拾了。”她行礼退下。 景王微微点头,青黛行礼离开。 这时节花自从容水自流,虫鸣更显清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景王手里依然拈着那颗棋子,抬头觉得眼前空荡荡的,想了想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娄里了,站起来背手看着外面的天地。 青黛把门一关靠在门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了,云清浅告诉她不要那么卑微,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喜欢的那么卑微,可是为什么放弃就那么难。 在说出自己要离开的时候已经开始后悔了。 她好不容易有这样待在他身边的机会,想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留在这里,能看到他,也许时间长了,他也会看到自己。 终究她没有选择留下来,那一瞬间她都想青灯古佛过一生了。 外面刚传云清浅是一个克夫命,结果一转眼臻王去云家了,还传出了臻王要纳云清浅为正妃的传闻。 这下京城的大家闺秀不淡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臻王呢,就这么被云清浅给抢了? 可是就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皇上一道圣旨,让云清浅去治理川南的春寒。 之前云清浅就是奉天圣女,现在依然是这样名号,奉天圣女保一方风调雨顺是正常的。 在别人议论的时候,云清浅已经进宫谢恩了。 皇上看着跪在下面的云清浅,这个女人在他看来没什么奇特之处,比她漂亮的人有,比她有才学的人有,比她出身好的人也有,为何这两年这个女人牵扯到这么多事情里来。 “臻王求朕赐婚给他,你怎么看?”皇上却不说让云清浅去川南的事儿。 “既得君喜,愿结连理。”云清浅不卑不亢的说。 皇上直接愣住了,他都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云清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出身吗? “你再说一遍。”皇上带着几分威胁。 “既得君喜,愿结连理。”云清浅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字正腔圆的说。 “呵!”皇上吸了一口气“云将军在红山口并不建树,这大将军的位置是不是坐的太安稳了?” “那是皇上的思量,不是在下的忧虑。”云清浅依然挺着脊背跪着。 皇上连威胁都用上了,那就是不能把她怎么办了,既然皇上已经下旨让她去川南,那她现在就是安全的,至于其它的事情,到时候再说。 臻王为她筹谋了那么多,如今皇上这样问她,她肯定不会退缩,因为她身后有臻王,那个被称为辛离战神的男人。 皇上盯着云清浅,最后一次见她,她还是一个在皇宫里如履薄冰的小女人,朝不保夕,说话都不敢大声,现在她竟然可以不顾自己的威胁了。 “好,好……”皇上叫了两声“云家之女云清浅,以奉天圣女之名去保川南安稳,若无天佑,便是圣女之责。三天之后出发。”皇上有些气急败坏了。 “是。”云清浅行礼。 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天佑,天就在那里,风和日丽或者狂风骤雨,不过是看人怎么看了。 云清浅从皇宫里出来,脊背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 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就算是害怕,她也必须去面对。 掀开车帘她愣了一下,迅速的上了马车,没想到臻王竟然在她的马车里,她一上马车车夫就赶车离开了。 “皇上没有为难你吧?”臻王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怎么可能不为难。”云清浅下意识的推了一下衣领,汗湿了脊背,现在衣服沾在身上很不舒服。 臻王看云清浅这个动作就摸了一下她的后颈,触手一片湿凉。 “刚才太紧张。”云清浅尴尬的解释。 臻王的脸色变的阴沉:“皇上问了什么?” “皇上说你向皇上求赐婚了,问我什么意见。”云清浅玩笑着说。 “你……”臻王话说出口,突然有些紧张了,他怎么忘了皇上这个人非常小心眼儿,说不动他就会去说云清浅。 “我说,既得君喜,愿结连理。”云清浅没想到臻王也会紧张。 臻王看着云清浅慢慢的吐了一口气:“那皇上岂不是要被你气死了。” “他是皇上气性没那么大吧?”云清浅有些担心的想。 “有。”臻王把云清浅拦在怀里,他真没想到,云清浅竟然会在皇上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清浅,今天不回家了吧?” “啊?”云清浅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今天就想让你住在寒香苑里。”臻王宠溺的说。 “额……那个……”云清浅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你不想去?”臻王看着云清浅脸红的样子想笑。 “我……”云清浅心跳的有点快,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王爷,到了。”车夫把马车停下。 云清浅觉得没走多长时间啊,想掀开车帘看看,宇文煜已经拉着她的手下车了。 这个地方很偏僻,另外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臻王来着云清浅就上了另外一辆马车。 第四百一十五章:冯婉 云清浅就这么懵懵的被臻王从一辆马车上拉到另外一辆马车上,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走了。 “我们要去哪儿?”云清浅这才反应过来。 “你要办女学,肯定需要一位有名的女先生。”臻王拉着云清浅的手:“苏贞虽然在京城的名声最响,但是有一个人肯定在她之上。” “谁?”云清浅没想到连这个臻王都给她想到了。 “冯婉。” 云清浅还以为是薛璇呢,不过想想薛璇现在名声的确不怎么样,臻王没有注意到也正常。 “冯婉?”云清浅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她是苏贞的师傅。”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宇文煜挑了一下眉头:“钟星彩要找肯定会找京城名声最大的女先生,但是名声最大的女先生,不一定是最好的女先生,苏贞那个人沽名钓誉,名声是最大的,沽名钓誉之人必然是嘴尖皮厚腹中空,并不划算。” 云清浅笑了起来:“没想到堂堂的臻王殿下还会分析这种事情。” “只要和你有管的,我都会去分析。” 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这里的院子都非常小,低低矮矮的,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住处。 “苏贞现在已经是很多大户人家的座上宾,没想到她老师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云清浅有些意外。 “走吧。”臻王牵着云清浅的手往里面走。 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出来一下扎着羊角辫的女孩。 “你们找谁?”女孩看着不过十二三岁,但是非常有礼貌。 “冯先生在吗?”云清浅行礼。 “你们稍等一下。”女孩说完又把门给关上了。 云清浅看着臻王:“这个冯先生是什么来头?” 臻王笑了一下:“和钟家有点关系。” “钟家?”云清浅还真想不到。 “冯家原本是京城是一个书香门庭,老来得独女视若掌上明珠,这冯婉天资聪慧又不拘小节,曾被陈老先生夸赞,可惜她做错了一件事。” “什么?” “喜欢上了钟神秀。”臻王直接说。 云清浅意外:“然后呢?” “然后……” 臻王正要说,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亲自开的。 “在别人家门口说别人的闲话可不好。”冯婉看着他们两个。 “抱歉。”云清浅也不多解释。 “找我有什么事儿?”冯婉打量着云清浅。 “在下打算开一个女学,特来请教冯先生一些问题。”云清浅行礼。 “女学?”冯婉意外“进来吧。” 臻王和云清浅跟着冯婉进了院子,院子非常小,堂屋连着一个卧室,一侧有一个厨房。 冯婉坐在堂屋的一张椅子上,堂屋里就只剩下一张椅子了,云清浅也不知道应该谁坐。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冯婉也不在意他们两个的拘谨。 “冯先生可愿意到在下开的女学做先生。”云清浅直接说。 “不愿意。”冯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冯先生真是爽快,听说苏贞是冯先生的学生,她可能会去钟家大小姐开办的女学做先生。”云清浅平静的说。 冯婉的眼神略微的闪烁了一下:“与我何干?苏贞已经出去,和我便没有师徒的名分,她做什么是她的事儿。” “冯先生还真是大度,在下钦佩,也不会强人所难,告辞。”云清浅行礼就离开。 “等一下。”冯婉叫住了云清浅“你怎么不问我为何不愿意?” “冯先生不愿意,自然有自己的原因。”云清浅回头看着冯婉“我与冯先生初次见面,也没到问冯先生私事的交情。” 冯婉慢慢的揭开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被烧毁的脸,云清浅不自觉的吸了一口冷气。 “你也怕?”冯婉有些嘲讽的看着云清浅。 “猛的一看是有些吓人,但是不过皮囊而已。”云清浅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不过皮囊而已?”冯婉一脸嘲讽“你可知道这副皮囊,要遭受多少人唾弃。” 云清浅想了想:“别人唾弃是别人的事儿,自己怎么过是自己的事儿。” 冯婉看着云清浅:“你永远不会知道别人看到你就像看鬼的时候,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是不会知道,就像先生不会知道,别人提起我,就永远把我当成一个舞姬看是什么样的感觉。” 冯婉意外的看着云清浅。 “我叫云清浅,先生若是改变注意了,可以去大将军府云家找我。”云清浅行礼。 一直到云清浅走出院门,冯婉还愣在那里,她很少出门,也不知道云家的事情。 臻王和云清浅往回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大街上的灯笼已经陆陆续续的点亮了。 “你何必那样和她说,她的生活并不宽裕。”臻王觉得云清浅对冯婉并不热衷。 “目的不同,做事的动力就不同。”云清浅抱着臻王的手臂靠在上面“三天之后我就要离开京城了,而钟星彩的女学是在八天之后开。” “你放心,我会帮你安排好的。” “不用,是流汐想做这件事的,就让她去做吧。”云清浅不让臻王插手这件事。 “行。” 云清浅侧目看着车帘晃动的时候,外面照进来的灯光,她有点想下去玩儿,想了想还是算了,不知不觉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臻王把云清浅抱下马车的,直接去了寒香苑。 青黛到云家的时候云清浅不在家,青黛和云流汐说明了来意,云流汐虽然开心,但是也有些顾虑,她觉得她姐姐和青黛之间的关系怪怪的。 “流汐姐,这事儿我不能立马答应你,你就先在这里住下。”云流汐把青黛安排到客房里。 “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青黛觉得流汐是在拒绝她。 “说不定,我姐姐现在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个云流汐倒没有撒谎。 “我知道了,谢谢你。”青黛颔首。 安排了青黛,流汐又去哄她娘了,她姐姐最近夜不归宿的有点多啊,今天进宫谢恩,朱砂回来说她姐姐晚上可能不会回来了,那应该不是在皇宫里,可是她娘还是很担心啊。 第四百一十六章:因为我喜欢 本来宇文煜准备了晚饭和风筝,可是云清浅就这么睡着了,他只好一个人先吃饭了。 风宁晃晃悠悠的过来:“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 “什么?”风宁感觉自己的头还是有点沉。 宇文煜给云清浅的是醒酒汤,给风宁灌的可是安神汤,想他睡着了可以安生一点。 风宁想了一下坐在宇文煜对面吃饭,他觉得自己酒量再不济也不会睡这么长时间。 “三个月时间不多了,你有什么打算?”宇文煜看着优雅吃饭的风宁。 “应该是你有什么打算吧?” “那些出征学子的家世我已经查清楚了,家里有什么问题我也查清楚了,没问题的也都是讲理的人家,出门出意外也很正常,他们能理解的。” 风宁意外:“你说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些学子全死了,也不会有什么波浪。”宇文煜看着风宁。 “你——”风宁盯着宇文煜。 “曾经辛离剿灭隐风族,的确是辛离的不对,但是你若想动摇辛离,我就不能不管。”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他们之间,没有道理可言,因为立场不同。 “所以,你一直是在拖延时间?”风宁放下筷子。 “从你提条件开始,你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风宁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不愧是臻王啊,算计的如此精密,像臻王这样事事都筹划精密的人,有真感情吗?” 臻王笑了一下没回答风宁。 “是不是云清浅也在你的算计之中?”风宁逼问到。 云清浅走到门口,听到风宁正在问臻王这句话,她顿了一下直接走了出来。 “坐下吃饭吧。”臻王示意人给云清浅加碗筷。 “你是不是察觉到我过来了,所以才问臻王这个问题?”云清浅看着风宁。 风宁的确是察觉到云清浅过来了:“怎么?你不想知道答案?” “臻王的答案是臻王的答案,现在是我喜欢臻王,这是我的答案。”云清浅看着风宁。 风宁意外的看着云清浅:“你喜欢他?” “对。”云清浅很确定的说。 “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事事算计,根本就不值得信任的人?” “你和他立场不同,不能信任很正常,我相信他。” 风宁有点想掀桌子。 “倒是你,你和隐风族没有血脉关系,连自己是怎么进隐风族的都不知道,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对辛离是哪儿来的仇恨?”云清浅反问到。 风宁想了一下:“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他说完就走。 云清浅无奈的耸了一下肩。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笑。 “我脸上有东西吗?”云清浅慌忙擦了一下嘴角,没口水啊。 宇文煜笑正准备把云清浅拉过来,林炘拿了筷子过来,宇文煜有些不开心。 吃过饭宇文煜把风筝拿了出来,晚上会亮的。 “你泡了荧光粉?”云清浅惊讶的看着风筝。 “聪明。”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到花园。 之前在红月谷的时候,宇文煜也做了风筝,那个时候他身上还有噬魂藤,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能陪云清浅的时间也不多了,后来身体好了,倒把陪云清浅放风筝这件事给忘记了。 云清浅并不怎么会放风筝,但是臻王会啊,很快风筝就飞上天了。 “快看!”路上的人看到天上有一个亮点兴奋的指着。 “好像是风筝啊。”其他人也抬头。 众人想距离风筝近一点,纷纷围到臻王府外面了,但是没人敢进臻王府。 景王也看到了臻王府的风筝,臻王怎么可能放风筝,一定是别人。 他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云清浅:“去查一下,云家大小姐在家不在。” “是。”广磊行礼。 看着天空中的风筝,景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现在明明得到了他曾经想得到的东西,纵然是和臻王也有一争之力,可是为什么感觉这么空落。 那个小心翼翼的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风筝的线放完的时候,臻王拿出剪刀直接剪断了风筝的线。 “哇!”云清浅看着越飞越高的风筝“你亲手做的,这样放飞了不可惜吗?” “做了风筝就是让它飞的。”臻王看着那风筝“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年都给你做。” “好。” 风宁在远处看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他想过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资格站在宇文煜身边,现在感觉云清浅足以与宇文煜相配。 早起云清浅还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找薛先生了,她和薛先生只见过一面,虽然相谈甚欢,却也算不上很深的交情。 “我说这一大早就听到喜鹊在梅花树上叫个没完,原来是贵客来了。”薛璇玩笑着说。 “薛先生折煞我了,我算什么贵客。”云清浅说着进了院子。 “相见即喜便是我的贵客。”薛璇带着云清浅到草亭那里“上次走的匆忙,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实不相瞒,我来找薛先生是有目的的。” “这么说来,我对你也算有点用处。”薛璇笑了起来“直接说吧,拐弯抹角的倒是生疏了,不过我先说好,我不一定会答应。” “好。”云清浅笑一下,像薛先生这样的脾性,能合得来的不多,若是能合得来了,你就可以交心了“我想办一个女学,想找薛先生合作。” “女学?”薛璇想了一下“钟家大小姐想办的那种?” “钟星彩是想阻我的路,薛先生可以去打听,这女学的想法是不是我们云家先提出的。” 薛璇也不会去打听,她知道钟星彩,也相信云清浅的为人:“怎么一个合作法?” “由我妹妹和先生谈怎么样?”云清浅提议,毕竟以后女学的事儿是交给云流汐的。 “好。”薛璇也不矫情。 两个人一起出门还没走出杨柳巷就看到了钟星彩,她一边还站着一位女子,穿着大氅,几分孤傲,云清浅一想就是苏贞。 “云清浅,你说的对,我们做的是同样的事儿,在哪儿遇到很正常。”钟星彩看着云清浅:“不知道身边这位怎么称呼?” 第四百一十七章:你就没什么反应? 钟星彩和苏贞是同样的人,自然把苏贞看的透彻,不过哪又如何,她不过要苏贞的名声而已,至于真才实学她再找别人就好了。 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云清浅。 苏贞在钟星彩耳边低语了一声,钟星彩意外的看着薛璇,她今天也是来找薛璇的,没想到被云清浅领先了一步。 薛璇看了云清浅一眼,随即看着钟星彩:“薛璇。” “原来是薛先生啊,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如今难得一见,不知薛先生可否赏光,到寒舍喝一壶清茶。” “那钟小姐怕是没机会了。”薛璇微笑“我已答应云小姐到红楼苑做女先生,以后会很忙。” 云清浅一直没说话不是因为她没有立场,她只是不想干涉薛璇的选择,现在听到薛璇这样说就放心了。 “真巧啊,我也要办一个女学,正需要薛先生这样的人才,不知薛先生可愿多考虑一下。”钟星彩也不生气。 “多谢钟小姐美意,不用了。”薛璇想都不想就拒绝。 “这多条门路总是好的,薛先生是聪明人。”钟星彩脸上笑盈盈的,好像并不介意被拒绝。 “不管有多少门路,人在走的只有一条路,清浅,不是说赶时间吗。”薛璇看了云清浅一眼。 “是,钟小姐失陪了。”云清浅颔首离开。 钟星彩侧头看着云清浅和薛璇离开,没想到云清浅竟然早她一步找到了薛璇。 “这杨柳巷可有比薛璇文采更好的?”钟星彩低声说。 苏贞尴尬的摇头:“没有,那薛璇自恃清高,不然早就远近闻名了。” 钟星彩不着痕迹的冷哼了一声:“我们走。” 云清浅走远了才回头看了一眼:“薛姐姐这是把钟家大小姐给得罪了。” “不为她用就是得罪她,不管用什么方式不都一样。”薛璇不在意“怎么?你不敢得罪钟家大小姐,不敢找我合作了?” “哪里的事儿,我不但要得罪她,还要往死里得罪。” 薛璇意外:“怎么觉得那钟家大小姐惹了你了。” “和薛姐姐一样,不为她用就是得罪。”云清浅把自己刚从禁宫教坊出来的时候的事儿说了一下。 薛璇也不意外:“还真是钟家大小姐的性子,要踩着你,让你一辈子翻不了身。” 云清浅倒是意外了:“薛姐姐好像很了解钟家大小姐。” “算不上了解,听说过一些事情。” 云清浅带着薛璇回府,宫里来人要云清浅去奉天殿,毕竟她这次还是以奉天圣女的身份去川南的。 云清浅就随宫人进宫了,去奉天殿她没什么担心的,毕竟是商陆的地盘。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云清浅有些意外的看着商陆。 “走不开。” “因为风宁的事儿?”云清浅只能想到这件事了。 商陆看了看左右,然后靠近云清浅低声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云清浅距离商陆远一点,觉得商陆才异常。 “不对啊。”商陆一脸狐疑。 “有什么事儿?” “我最近看天象又有变化,只是看不出端倪,你就没什么反应?” “我又不是国师,我能有什么反应?”云清浅摊手。 商陆看云清浅说的认真,应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最近谨慎一点,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事情一直都不怎么好,比如风宁的事儿。”云清浅无奈“你还有别的事情交代没有?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商陆塞给云清浅一本册子:“这是我教给你的调息之法的经文,里面比较全,你看过之后就给烧了。” 云清浅接过:“为什么要烧了?” “这个一般是不许外传的,当时我也没想到你真能炼成,既然炼成了就是缘分,就详细了解一下吧,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 云清浅点头:“好,那我走了。” 在回家的马车上,云清浅就给看完了,然后直接拿了火折子给烧了,若不是她修习这调息之法已经有些反应,她还真不相信这经文上说的东西。 “大小姐。”李宏茂过来行礼。 “薛先生呢?”云清浅打算直接去找薛先生。 “刚走,要不要派人给追回来?”李宏茂说着就准备吩咐人。 “算了。”云清浅想了一下“派得力的人暗中保护薛先生,不得让人知道。” “是。”李宏茂行礼。 “姐姐。”云流汐欢快的跑了过来“姐姐找的薛先生好厉害。”她抱着云清浅的手臂“那个苏贞也不算什么。” “看把你得意的,小心你的伤口。”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娘呢?” “我伤口没事,娘在给你收拾东西呢?姐姐马上就要去川南了,总要准备好才行。”云流汐有些不舍“若不是女学要开了,我真想和姐姐一起去川南。” “好了,别想那么多,来给我说说你和薛先生是怎么说的,另外让你看一下我安排的章程。” “好。”云流汐乖巧的跟着云清浅过去了。 两姐妹一直商量到黄昏,云流汐立马自信满满的样子。 吃过晚饭,云清浅悄无声息的上了后门一辆马车,然后直奔陈府去了,她回来之后去见过陈老先生,只是以看云戈老师的名义来的,当着众人的面也没说什么。 这次提前通知了陈老先生,然后从后门悄悄的进了陈家,直接到陈老先生的院子。 “先生。”云清浅行礼。 陈百晓看着女装的云清浅,找不出多少和云戈相似的地方,只能说气质有点像吧:“出征的学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云清浅没想到陈老先生问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问题:“学生不能说。” 陈老先生点头,那肯定是很严重的事儿了:“他们之中是有不少沽名钓誉的纨绔,但是也有不少俊彦,我希望他们能回来。” “是。”云清浅也不知道怎么保证。 陈百晓看着云清浅:“两日之后你就要去川南,这个时候来找老夫,定然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吧?” 第四百一十八章:不想为敌 云戈刚到荆门学院的时候,陈百晓对她的表现很满意,他觉得只要有云戈在,学子之中的不良之风肯定会有改善。 然而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清浅直接发动了学子出征。 陈百晓觉得这是好事,这对那些学子来说是一剂猛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让那些学子有很大的改观。 只是没想到现在只有云清浅回来了,还不提出征学子的事情,他知道事情可能很糟糕。 “对学生来说是一件很要紧的事儿,求老师帮忙。”云清浅行礼。 陈百晓看着云清浅:“你说。” “我求师傅赞扬三里街杨柳巷的薛璇先生。”云清浅直接说。 陈百晓想了想:“这两天京城有传闻,说云家和钟家都要办女学,那薛璇是你请的女先生吧?” “是。”云清浅点头。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哄炒文人的本事了?”陈百晓打量着云清浅。 “先生可还记得冯婉?” 陈百晓一愣,不知道云清浅怎么知道冯婉,而且提到冯婉:“记得,只能说可惜。” “冯婉天资聪慧,先生便不吝赞扬,薛璇先生天资聪慧且才华横溢,先生可以亲自去考证。” 陈百晓看着云清浅:“好,这个忙我帮了,不过她也得有真才实学才行。” “多谢老师。”云清浅行礼。 陈百晓看着云清浅,从收云清浅为学生到现在,他觉得有些恍惚,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你答应过我,若是有可能,竭尽全力保天下学子。”陈百晓很凝重的说“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学生定竭尽所能。”云清浅行礼。 离开陈家,云清浅没有回云家,而是直接去了臻王府了,不是找臻王的,是要风宁的。 她觉得风宁知道圣女的事情之后,整个人的变化很好,好像对她都不那么热衷了。 “你来找我?”风宁看了看左右。 “不然呢。”云清浅坐在风宁一边的栏杆上,不知为何,她并不想和风宁为敌“我马上要去川南了,红山口的事儿,估计又要推迟了。” “你们真不在意他们的性命?”风宁表示怀疑。 “怎么会不在意呢?”云清浅抬头看着天空“当时我男装,是荆门学院的学生,有人为难我,有人试探我,有一天我们一群人策马长街,草庐饮浊酒,想以后会成就一番功业。” 云清浅不止一次的想到那些事情,虽然她是女子,可是依然会生出一股豪情来,当时她都忘记了自己的性别。 “听起来不错,那些人都被我抓了?”风宁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情形。 “是隐风族,若不是隐风族,你和他们此生都不会交集。” 风宁觉得云清浅这话是挑拨,但是又找不出毛病来:“你们的时间不多了,除非你和我回隐风族。” “不过是让我心甘情愿去做你们隐风族的圣女而已。” 风宁意外:“你都知道了?” 云清浅挑眉:“我不否认隐风族的信仰,他们活着有自己的坚持,天生不同,所以对立。” 风宁想了想看着外面的星空:“我觉得京城的星空,没有红山口的好看。” “我也觉得。”云清浅奇怪风宁竟然这样转移话题。 “我们隐风族人过的很苦,为了不被发现,只能生活的地下的一个溶洞里,那个溶洞有一个很大坑,小时候只能从那个坑看到天光,所以我就非常努力,想长大了可以自由的看天光。”风宁回忆着自己小小的愿望。 “从小我们就知道外面的人是危险的,朝廷要彻底的杀了我们,我们要努力的活着。”风宁现在说这样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觉得你自己都不相信呢?”云清浅看着风宁的表情。 “小时候我是相信的,可能我离开的溶洞的比较早,而且在外面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风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也许知道圣女化凡胎之后,他就彻底怀疑自己以前坚持的事情了。 “如果,我说如果,在红山口建一个城池,隐风族可以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你愿意吗?”云清浅问到。 “不愿意。”风宁笑了。 “为什么?” “隐风族就是隐风族,他们不会和普通人生活在一起的,就算能和平相处,也不会生活在一起。” 云清浅想了想也名了了,纵然是在人群之中,天生不同,很那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云清浅说完从栏杆上跳下来,坐的时间长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风宁反射性的伸手扶着她。 她抬头正要道谢,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一边臻王。 风宁也察觉到,于是顺势把云清浅给揽到自己怀里:“难得你主动投怀送抱。” 云清浅毫不犹豫一记勾拳狠狠的打在风宁的小腹上,风宁吃痛整个人都勾成虾米了,云清浅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好巧啊,臻王也在这里啊。”云清浅知道臻王肯定看到了,不过不妨碍她装装傻,万一能蒙混过去呢。 “一点都不巧。”臻王阴沉着脸走了过来,把云清浅一拉,直接附身吻了下去。 云清浅直接懵了,他们不是没有这样过,可是当着外人还是第一次。 “你们……”风宁差点儿暴走。 他真没发现臻王这么小心眼儿,自己不过是想挑拨一下他们之前的关系,臻王就直接想用狗粮把单身狗给撑死。 臻王浅尝辄止,毕竟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云清浅那样:“不要耍什么小心思了,没有的。”他拉着云清浅就走。 云清浅头一点懵,感觉脚上踩在棉花上一样,有点虚软。 臻王回头看到云清浅没回魂的样子,浅笑了一下把她横抱起来就走。 “你们太没天理了。”风宁在后面咆哮了起来,之前高冷的样子荡然无存“信不信在告诉别人。” 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和他不熟的时候,你感觉他是男神,熟悉了之后,发现他妥妥的男神经,还是药不能停那种。 第四百一十九章:梦魇 宇文煜听到风宁的咆哮头都没有回,心里竟然在想让他告诉别人也挺好的。 云清浅反应过来的时候宇文煜已经抱着她去寒香苑了。 “我会走。”云清浅小声的说,要是这样被人看到了也太丢人了。 “可是我想抱着你。”宇文赟很霸道的说“怎么突然去找风宁了?” “我今天去见陈老师了,老师让我保住那些出征学子,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说服风宁,我还是过来了。” 宇文煜略微顿了一下,他第一想的是如何让学子出事的结果影响最小,不是如何保住那些学子,他不喜欢被威胁。 “怎么?”云清浅感觉到臻王的变化。 “你呢?怎么想?”宇文煜不紧不慢的走着。 “竭尽所能。” 宇文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你有没有想过,保住那些学子并不划算,也许会有更严重的后果。” 云清浅往臻王的怀里钻了一点,靠他更紧了,臻王是无情,这一点她前世就很清楚,但是今生她看到了臻王的情意,只对她一个人的情意。 但是她却不能像臻王一样,她重生一次,比睡都清楚活着有多珍贵,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别人。 臻王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作:“你认同我说的话?” “你是一个王,和我们看问题的高度和角度都是不一样,可是,每一个人,都很珍贵。”云清浅认真的说。 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寒香苑,臻王把云清浅放在床上,云清浅看着臻王的眼睛,他们讨论了一路很严肃的话题,现在这是什么眼神? “我答应你,尽量的保住他们。”臻王看着云清浅。 “额……”云清浅被臻王那么专注的看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谢谢你。” “不够。”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有些害羞的样子想笑。 “呐……”云清浅突然反应过来了,臻王这么突然求皇上赐婚,难道是越来越忍不住了? “什么?”臻王把头埋在云清浅颈窝,明明知道这样折磨自己,还是想靠近她。 云清浅想自己在主动说会不会显得的太轻浮了?而且前世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的回忆,那个时候她很排斥。 “就是……”云清浅慢慢的抱着宇文煜,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云清浅不是第一次主动,但是每次宇文煜都很开心,也忍的越来越辛苦。 “好了,不要动,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宇文煜心里苦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云清浅成亲啊。 之前他以为自己可以计划的很好,可以等,谁知道感情这种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而且他不想控制对云清浅的感情。 云清浅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云家一片漆黑,李管家亲自来开的门,云清浅就知道又是臻王安排好了。 回到房间她毫无睡意,把最近要做的事情又理了一遍。 “小姐怎么还不睡?”朱砂看云清浅整理好了东西,就坐在那里发呆。 “朱砂,臻王天天那么多事儿,是怎么忙过来的?”云清浅好奇的问。 “奴婢没有跟着臻王,也不了解这些事儿,只知道臻王身边有很多非常厉害的人。”朱砂不太确定的说。 虽然她的能力和臻王身边的人一样,但是还没资格跟着臻王,也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是给云清浅准备的。 “哦。”云清浅恍然,臻王能用的人比较多,但是,她可以用臻王的人啊“睡觉了。” 云清浅刚闭眼,眼前就一片纷乱,纷乱到她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头都快要炸裂了一样。 朱砂听云清浅的房间一直没动静,也就没有进去,昨天小姐睡的晚,可能要多睡一会儿。 “姐姐怎么还不起床?”云流汐有些安奈不住了。 “大小姐昨天睡的晚,让大小姐再睡一会儿吧。”朱砂解释到。 云流汐对她姐姐睡的晚并不狐疑,压低了声音:“我就进去拿点儿东西,不会吵醒姐姐的。” 朱砂点头,大小姐安排的有女学的事情,应该已经写好了。 云流汐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偷偷的看了一眼她姐姐,直接愣在那里,但见她姐姐好像做噩梦了一眼,头上冒汗,身体不停的动,就是无法醒过来。 “姐姐?”云流汐被吓了一跳。 朱砂听到云流汐这样叫,慌忙进来了,看到云清浅这样也吓了一跳。 “姐姐。”云流汐到床边叫了起来。 云清浅听到有人叫她,很努力的循着那个方向过去,终于在云流汐着急的叫声中醒了过来,翻身就吐出一口淤血来。 “姐姐,你怎么了?”云流汐被吓了一跳。 “我没事。”云清浅吐出淤血整个人都轻松了。 朱砂慌忙端了温水给云清浅漱口:“要不要把孙郎中请过来?” “不用。”云清浅漱了口挥手“我就是……”她觉得自己可能梦魇了。 云清浅从未做过这么杂乱的梦,好像有很多事情,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朱砂去把孙郎中请来。”云流汐可不依“姐姐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事。” 朱砂小跑着出去,云清浅也不再拦着了,不让孙郎中看看她们不可能放心的:“流汐没出去忙?” “昨天和薛先生都商量过了,来和姐姐商量商量。”云流汐担心的看着云清浅:“姐姐真的没事?” “一会儿孙郎中来看过你不就知道了,我把安排的事情都写好了,你自己去看看,不懂或者疑惑的地方可以问我。”云清浅挥手让云流汐过去。 云流汐想了想过去看她姐姐已经写好的东西:“和钟家同一天开学,可是我们……” “钟星彩到时候肯定会大张旗鼓的,到时候我们刚好趁她搭好的戏台。”云清浅直接说。 “可是……钟星彩那个人心思缜密,不可能那么容易上当的,再说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好。”云流汐疑惑。 “看完再和我说。”云清浅说着闭目养神。 这两次身体出现状况都和她做的梦有关,上次帮臻王挡了一箭就算了,这次明明什么都没看清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第四百二十章:活成样子 孙郎中仔细给云清浅把脉,听朱砂说云清浅都吐血了,可是现在看来除了精气有些亏损,别的也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孙郎中觉得云清浅最有可能是中毒了,可是完全没有中毒的症状。 “没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孙郎中直说就是了。”云清浅看孙郎中那狐疑的样子。 “大小姐,这生病呢,每个人都不同,大小姐这样睡醒吐血,然后有些虚弱的我却是第一次见,大小姐自己好好想想有什么异常。”孙郎中有些不相信这个结果。 云清浅肯定不会说自己的梦有异常:“有没有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然后急火攻心什么的?” 孙郎中一脸狐疑,说云大小姐累是肯定的,一个人折腾出这么多事儿,都没消停过,但是急火攻心没可能。 他认识云小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欺君之罪都眼睛不眨一下的,现在说急火攻心? 云清浅看孙郎中这么狐疑,就安静的坐着,她现在想解释这件事,孙郎中倒回觉得她隐瞒了什么,所以还是少说话的好。 “大小姐。”李管家跑了进来“有人来报,说薛先生出事了。” “什么?”云清浅猛的坐了起来“什么事儿?” “说是有人闯入薛先生家中辱骂薛先生,然后发生了冲突,结果那两个人昏迷了。”李管家也就知道这个。 “朱砂备马。”云清浅就担心薛璇会出事。 孙郎中看着云清浅出去也不拦着,他看云清浅生龙活虎的,真的是没什么事儿,难道云小姐体质太过特殊? 李宏茂要跟着出去却被孙郎中给拉住了。 “什么事儿?”李宏茂看着孙郎中。 “云家大小姐可有什么特异的地方。” “你是郎中,你不知道我怎么知道?”李宏茂说完就走。 孙郎中又想了想苦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能真有差别太大的人吧,想到这里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云清浅用最快的速度到了薛璇那里,到的时候薛璇的院子外面围了好多人,有两个侍卫站在薛璇身边,那些人也不敢造次。 薛璇坐在那里,面前躺着两个昏死过去的人,到了现在,薛璇还是一脸淡定。 “让一下,让一下。”朱砂在前面帮云清浅开路。 云清浅看到院子里的情况:“薛姐姐没事吧?” “没事,这些人是你派来的?”薛璇看了一下身边的两个侍卫。 “是,我担心薛姐姐会出事。”云清浅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倒是比我都了解钟家大小姐。”薛璇冷笑了一下“不过这出了人命对我终归不好。” 云清浅看了朱砂一眼,朱砂过去看了看,解开躺在地上那两个人的穴道,两个人他猛的吐了一口气,坐在地上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薛璇也知道这两个人不会有事。 “自然是刨根问底了。”云清浅看了一下那两个人“朱砂,三个时辰之内,把这两个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查清楚了。” “是。”朱砂一阵牙疼,大小姐这是让她去刨人家祖坟吗? “你是谁?”其中一个混混反应过来了“这婊|子说好是我们两个的人了,拿了银子还装清高,我们就是来讨一个说法。” “是吗?”云清浅招呼人给她也搬来了一把椅子“你们等等,我会给你们说法的。”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说法。”那混混不依不饶。 “等我查清楚了你们两个的来历,在官府那里是不是有案底,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咱们慢慢说,你都找上门来了,我们不能迷迷糊糊的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若是说不清楚,岂不是愚昧大家。”云清浅慢条斯理的说。 周围围着的大多都是三里街的人,三里街相对清高,却也是鱼龙混杂,薛璇这事儿隔一天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你是谁啊?我们又不找你。”那混混眼睛闪烁,觉得来人不好惹。 “我是云家大小姐云清浅,现在和薛璇先生合作云家女学的事儿,昨天薛先生拒绝了钟家大小姐,今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我肯定要管了。” “她就是云家大小姐啊?”一边的人开始议论了。 “就是那个进过教坊又出来的。” “可不是吗,不然一般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女学,莫不是又把人教成教坊女子的模样。”有人嘲讽。 …… 那混混听到是云家大小姐反倒是安静了,他们在街面上混的,消息最为灵通,不管怎么说,云家现在可是大将军府,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得罪的。 云清浅听着周围的人议论表情也淡淡的,那在教坊的过往,就像烙印一样烙在她身上,所有人提起她,都会先说这件事。 薛璇看着一脸平静的云清浅:“世人诽你、辱你,你好像没什么反应。” “我能有什么反应?否定那个事实有用吗?”云清浅挑了一下眉头。 “你真不在意?” “在意!” “那你……”薛璇不懂了。 “只有活成让别人无法无视的样子,才会照亮自己曾经所有的黑暗。”云清浅很笃定的说。 薛璇想了一下,目光中多出了一分神采:“纵然我文采远超你,可这份肚量怕是永远补给你。” “薛姐姐说笑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为何要和别人比。”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两个人就这么又开始聊天了,身边的混混被无视了,外面围的人也被无视了,好像他们都不存在一样,两个人就在那纷杂之中谈笑风生。 两个混混额头开始冒汗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想偷偷的离开,而一边的侍卫一脚踢在他们膝盖上,让他们乖乖的跪坐在那里。 “救命啊,杀人了……”两个人狼嚎了起来。 周围的人停止了议论,看着两个人那么滑稽的叫着,而云清浅和薛璇只是侧目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聊天。 陈百晓带着京城一些德高望重的人过来,没想到刚好遇到了这样的事儿,那院子里里外外的人看着也颇滑稽。 “诸位觉得那院中的两位女子如何?”陈百晓笑着说。 第四百二十一章:凑个热闹 他答应了云清浅,就想在云清浅还没离开京城之前把这件事给办了,省的到时候再出什么枝节。 跟着他来的这些人也不知道他的目的,他们这些文人,来杨柳巷很正常,别人也不怀疑有什么。 “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谈笑风生,奇人。”一个老者感叹着说。 “是啊,这份泰然和淡定,怕是男子都比不上。”有人附和。 “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陈百晓提议。 “甚好。”众人附和。 文人喜欢清净,却也喜欢打抱不平,凡是都想讲一个理字,倒也不是喜欢看热闹什么的。 陈百晓带人过去,人群里立马就有人认出来了,倒不是认出来陈百晓了,而是认出陈百晓带来的人,却看他们觉得德高望重的人跟在陈百晓的身后,那陈百晓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这是怎么回事?”陈百晓看着发呆的云清浅。 “陈老先生。”云清浅委身行礼,她因为云戈的事儿去过陈家,要是说不认识陈百晓,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薛璇狐疑的看着进来的人,其中两个她也认识,毕竟她在这里,就是与人写诗论画的,可是她真没想到陈老先生会来。 “不必拘礼,这是怎么回事?”陈百晓还是第一次见到云清浅这样。 云清浅大致说了一下:“老先生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陈百晓想了一下:“若真像你所说,为何不送官府?” “依陈老先生的意思,把这两个人送到官府,定个什么罪名合适?到时候说不定去薛先生惹一身的麻烦。”云清浅为难。 陈百晓点头:“有些人做的事儿,不合情理却也不违法度,只能以良心来评判,倒也为难了。” 陈百晓身后的众人附和。 “若是陈老先生不嫌弃,这里准备了粗茶,陈老先生与小女子一起等结果。”云清浅提议。 “那就叨扰了,不过品茶也太过单调了,听说薛先生文采飞扬,不知可否一起探讨。”陈百晓看着薛璇。 薛璇内心一阵激动,她不重名利,但是也想和久负盛名的学者探讨:“多谢陈老先生赐教。”她躬身行晚辈礼。 于是薛璇摆开了长案,准备了好了矮桌,众人落座,开始探讨起诗词歌赋来了。 若是平时,文人之间意见相悖也会争一个面红耳赤来,今日有陈老先生在,引典论据,各有见解,倒也其乐融融。 “什么?”钟星彩直接愣住了。 她现在就在杨柳巷里,等着薛璇的结果出来,自己好来一个雪中送炭,到时候威逼利诱,她就不信那个薛璇骨头会那么硬。 “是,陈老先生带着京城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者在和薛璇探讨学问。”敏儿小心的说。 钟星彩想了一下要过去,却被敏儿拦住了。 “之前那两个人故意引去的人还围在那里,而且云家大小姐也在。”敏儿小心的说。 “云清浅?”钟星彩有些不相信。 她在京城的名声很好,尤其是在学子之间,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名声,可是想拜访陈老先生却很难。 没想到云清浅有这样的运气,可以直接见到陈老先生。 不对,应该是因为云戈。 钟星彩想到这里,又觉得云戈和云清浅太像了,尤其是挤兑她的时候,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简直如出一辙,可是两个人的体型都不同,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敏儿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她知道小姐的布置,这样一来就全毁了。 “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访陈老先生。”钟星彩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那两个人还被扣在那里呢。”敏儿担心。 “怕什么,他们不过是街头混混,不会查到我头上的。”钟星彩不在意。 她做事很谨慎,即便是身边的人出去,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一群人相谈甚欢,突然钟星彩过来,众人都看着钟星彩。 “小女子听闻诸位在这里谈诗论画,特过来凑个热闹。”钟星彩落落大方的行礼。 “我们这里谈诗论画,不是什么热闹,再说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桌椅了。”薛璇直接说,大有嫉恶如仇的样子。 钟星彩尴尬,正要解释。 “来者是客,我与薛姐姐挤一下就好了,我们谈论的是文章,也不在意这个。”云清浅说着就把位置让出来了。 众人对薛璇嫉恶如仇也不反感,文人有傲骨才对赏识。 对云清浅的以礼相待也很赞成,毕竟面子上要过的去。 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各有人喜欢。 钟星彩行礼也不觉得尴尬:“多谢云小姐了。” 所有人都看得出主人不想留钟星彩,钟星彩不管过坦然,都显得有些死皮赖脸了。 钟星彩落座,众人又开始谈论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有人问了一下。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云清浅提醒了一下。 众人又开始讨论,从匹夫之责,到士大夫之责,到天子之责,这些人也是老油条,说的都是古人说过的话,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云清浅向着钟星彩微微颔首,钟星彩眼眸转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应对云清浅这样的示好。 她不信云清浅猜不到薛璇的事儿是她做的,那这样的态度就让她觉得蹊跷了,难道云清浅手里真有她什么把柄,让她在这里出丑? 不用云清浅有什么把柄,她这样神游就被人看出来了,然后和她一起讨论,她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说,别人虽然没有哄笑,却也有些不屑。 钟星彩想盛名不少人听过,以为这个钟小姐真有真才实学呢,现在看来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能算账又怎么样?哪得有账让她算啊。 一番讨论钟星彩就被晾到一边了。 到了吃饭时间,朱砂让人摆上了农家普通的饭菜,有些是薛璇自己种的,有些是朱砂让人在周围的田野里采的,不是什么名贵的食材,贵在新鲜。 钟星彩好像抓到了机会:“陈老先生怎么能吃这样的东西呢?不如我到城里摆了酒席宴请诸位。” 第四百二十二章:好算计 众人正在感慨在这样的地方吃这样的饭菜不错,听到钟星彩这样说表情有些尴尬了。 薛璇正要反驳,被云清浅拉了一下,薛璇忍住了,端正的坐在那里。 “这些菜是薛姐姐种的,现在春意正浓,我让下人去采了一些野菜来,这个时候野菜正香,倒是忽略了诸位先生的喜好,实在罪过。”云清浅行礼。 “挺好,吃这个应景。”陈百晓说着自己先吃了,吃了一口表情微变“诸位莫不要错过了这样的美味。” 众人狐疑,纷纷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然后大呼好吃。 “这普通的菜色,竟然能做出这样的美味,菜的鲜嫩被完全烘托出来。”一个喜好美食的文人毫不吝啬的夸赞出来“清脆爽口,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野菜。” 众人也纷纷点头,这个时候本来就过了饭点了,却也不觉那青菜寡淡,一个个吃的非常开心。 钟星彩就这样被晾在一边没人搭理了,她尴尬的拿过筷子尝了一下,表情也瞬间变了。 云清浅这是在坑她,能把普通的野菜做成如此美味,下的功夫非同一般,偏偏她根本就没看到云清浅有什么动作。 吃着面前的饭菜,钟星彩第一次反思云清浅了,她能从教坊出来,敢和她对抗,那绝对不是一般人,之前是她太轻敌了。 “钟小姐,味道怎么样?”云清浅笑吟吟的看着钟星彩,她知道钟星彩肯定是尝出其中的奥秘了。 “云小姐好算计。”钟星彩低声说。 “算计?”云清浅笑了一下“钟小姐的话好奇怪。” 一顿饭吃的众人尽兴,又开始聊古诗文里的那些美食了,这些文人里吃货还真不少。 五味令人口爽,看来果真是这样的。 眼看之前云清浅说的三个时辰快到了,外面进来了一群人,其中有两个混混的亲眷,还有那一片的捕头。 “这是怎么回事?”陈百晓明知故问。 云清浅行礼:“老先生来之前,这两个混混便来寻畔滋事,小女子命人查个清楚,莫不要污了薛姐姐的名声。” 陈百晓点头,他一直以为云清浅身后是景王,毕竟景王对云清浅的意图太明显了,可是现在觉得可能不是。 那捕头行礼,说了两个混混日常就是劣迹斑斑。 两个混混直接吓尿了好吧,吩咐他们做事的人只说是杨柳巷的人,杨柳巷大多都是家道中落的女子,别人不来踩几脚就好了,怎么可能有什么势力。 结果真的是三个时辰,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清楚。 “我说,我说。”一个混混慌忙跪了过去“我们根本就不认识薛先生,就是有人给了我们钱财,让我们来坏薛先生的名声,最好让薛先生永远抬不起头来。” 那混混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他们做的事儿是不犯法,可是有人想要收拾他们,也根本不需要通过法。 那混混说完,众人都十分气氛,他们与薛璇谈论这么长时间,自然认可薛璇的为人,没想到竟然有人做这么下作的事儿。 “薛姐姐日常很少离开杨柳巷,来的也都是文人雅士,薛姐姐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云清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薛璇嗤笑的看着云清浅:“我很少与人往来,即便是往来的文人雅士,也都是温良之辈,若说得罪人,昨天刚得罪了钟小姐。” 众人都看着钟星彩,那眼神,就是认定了这事儿是钟星彩做的。 “薛先生玩笑了,薛先生选择去哪儿是自己的自由,我是支持的。”钟星彩有些笑不出来。 她自己知道,这个时候不管她怎么解释,别人都会怀疑她,她没想到这个薛璇竟然会直接说这样的话。 “是么?”薛璇却一点都不在意“可是昨天钟小姐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而且叮嘱我想清楚。”她有些咄咄逼人的说。 那两个混混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即便是把两个混混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他们还是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对他们两个有震慑作用,对别人也有震慑作用,她云清浅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不过一点生意,我没那么在意,做这样下作的事儿。”钟星彩一脸坦然的说。 “钟小姐应该不会做那么下作的事儿,不过报应来的很快的,是谁做的,自然会有报应。”云清浅很平静的说“劳烦官差大哥把这个混混带回去,不要让他们再祸害别人了。” 官差把两个混混带走,混混的亲眷也不敢哀嚎,跟着灰溜溜的走了。 钟星彩咬牙坚持到了最后,一直到陈百晓一行人离开,还要听着陈百晓他们对薛璇大加赞扬。 钟星彩心里很清楚,经过这次,薛璇会有京城第一女先生的名声,而她也成了云清浅陪衬,以后云家女学若是有什么意外,别人也会想到她身上。 “云小姐好算计。”钟星彩看着云清浅。 “算计?”云清浅笑吟吟的看着钟星彩“钟小姐要把这话说清楚了,我不过是来处理一下薛姐姐的事儿,何来算计?” 钟星彩嘲讽:“别告诉我那午饭是普通小炒。”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今天人有点多,我就找朋友借了一个厨子过来,味道不错吧?” 钟星彩被气的咬牙:“不错。”她说完就走。 钟星彩以为云清浅得了便宜,会嘲讽她一番,她也好知道云清浅背后究竟是谁,没想到云清浅竟然这么滴水不漏。 薛璇看着钟星彩离开:“被你这样一折腾,我怕是要成京城第一女先生了。” “以薛姐姐的才学,京城第一女先生是实至名归的。” 薛璇也不矫情,她要是想和云家合作做女学,自然是名声越大越好:“给我透个底,你身后到底是谁?不然怎么可能在三个时辰之内把这些人查的这么清楚?” 今天那两个混混虽然最后也没说出幕后主使,但是别人已经心知肚明了。 “一个……朋友。”云清浅不想骗薛璇,却也不会把臻王说出来。 第四百二十三章:同去川南 薛璇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一个什么样的朋友会帮云清浅帮到没有底线的地步。 “臻王?”薛璇突然说。 云清浅嗤笑:“姐姐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 “臻王欠你的,毕竟你未婚夫因他而死,而且就臻王送到云家的谢礼,都和彩礼差不多了。”薛璇打量着云清浅。 云清浅表情淡了一点:“还是被姐姐猜到了。” “本来就是他欠你的。”薛璇觉得这个没什么。 “不过这陈老先生来的奇怪啊?”薛璇狐疑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笑了一下。 “也是他欠你的。”薛璇这次没笑“可惜了,云戈在京城出现的时间太短,我刚听说,他就去边塞了,没有机会见上一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人无法忽视,那得是多么惊才绝艳的人。” “是吗?我怎么觉得他没那么好。”云清浅低头。 “那是你不知足。”薛璇嗔笑到“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薛姐姐住在这里可能不安全,不如去我家住吧?” “你给的侍卫那么厉害,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薛璇拒绝了。 “那行,有什么需要薛姐姐都可以去找云家。” 薛璇看着云清浅策马远走,慢慢的笑了起来,她的才学不是云清浅能比的,但是经纬谋略她比不上云清浅。 她想不明白,一个在深宅大院里长大的女子,为何会有这样的经纬谋略,云家女学一旦成功,那么云家姐妹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慢慢的淡忘。 云清浅刚出了三里街就看到林炘在那里等着她,她勒马下马,上了一边的马车。 臻王坐在马车里看书,看到她进来就放下了手里的书。 “处理完了?”臻王拉过云清浅的手。 “谢谢你帮我。”云清浅笑着说。 她还真没那能耐,在三个时辰里查清楚两个混混的祖宗十八代,而且中午那饭食,真不是普通的饭食,把普通的食材做到返璞归真的程度,就连宫廷御厨都没几个能做到的。 “说了不要说谢谢了。”宇文煜惩罚一样轻轻刮了一下云清浅的鼻尖。 “我这是心存感激。”云清浅带一点撒娇说。 “我看了一下,皇上这次倒没有为难你,给你带的人还可以。”臻王最担心这个。 “那……”云清浅看着臻王,之前臻王说和她一起去的。 “我会和你一起去,但是不会一起出发,川南的事儿后果很严重,这不是贪官污吏的事儿,是根本就没有粮食,国库不给调配,当地不乱,朝廷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云清浅知道了,最起码皇上不会为难她:“对了,我得去见见商陆。”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因为你早上吐血的事儿?” 云清浅点头,把自己的梦和宇文煜说了,另外说了一下商陆之前说的话,商陆觉得云清浅会有感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感知。 “回府。”宇文煜的表情也变的十分凝重。 他比云清浅更了解云清浅情况,若是被别人知道云清浅是这样一个人,肯定会被各种争夺。 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回府,一边派人去找商陆了,这个时候云清浅进宫不方便,但是商陆出宫没问题。 两个人去寒香苑的时候,看到风宁站在路边,看到他们两个就直接跟着过去了。 “我们说说学子的事儿。”风宁开门见山的说。 “你想怎么样?”云清浅也不客气。 “我应该是川南人,这次你帮我找到我的家人,我就放了那些学子。”风宁直接说。 “没做的了主吗?”宇文煜不相信。 “做不了,但是我有自己的办法。”风宁摊手。 宇文煜和云清浅对视了一下,这本来就是他们一开始的目的。 “三个月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你确定你们隐风族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云清浅看着风宁。 “我来京城的时候已经交代了,不会有事儿。”风宁不得已说。 “好。”云清浅一口答应了。 风宁一脸得逞的笑,让宇文煜很不开心,总觉得这风宁有什么目的。 “好了,你的事儿说完了,可以走了吧。”宇文煜不耐烦的说。 “不走。”风宁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明天就离京去川南,你不收拾东西吗?”云清浅看着风宁。 风宁想了一下看着宇文煜:“我能从账房拿银子还算数不?” “对了,你得留在京城几天。”云清浅突然想到。 “为什么?” “你之前答应帮流汐的,要帮到底才行。”云清浅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风宁想了一下:“好。” 云流汐不过是想用他打开红楼苑的名声,这件事对他来说太简单了,他明天一天就能搞定,到时候追上云清浅就行了。 风宁离开,寒香苑里只剩下宇文煜和云清浅了,下人摆了饭菜,两个人安静的吃饭。 真正熟悉的人,即便相对无言,也不会觉得尴尬。 商陆心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坐下就给自己倒了水喝。 “有什么事儿?”商陆喝完才问到“有肉没?” 宇文煜招手,林炘端了各种做好的肉上来,都摆在商陆面前。 “之前你问我有没有什么异常,当时我的确没有,但是昨天晚上做了一个非常混乱的梦,我什么都看不清楚的梦,早起竟然梦魇了,被人叫醒之后还吐血了。”云清浅简单的说。 商陆咬着鸡腿愣愣的看着云清浅,都忘记嚼了。 “怎么?很严重吗?”云清浅看着商陆的样子。 商陆想了想:“以前占卜的时候,若是窥探天机,便会被反噬吐血,那些都是先贤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看到。”云清浅觉得自己有点亏。 “混乱。”商陆看着云清浅“就算是混乱,你都看到了什么?” “灾民,太子,皇上……”云清浅不太确定的说。 “灾民应该是川南的灾民,太子……”宇文煜有些想不清楚了“太子现在被困在府里,还能生什么是非?至于皇上……” 商陆也想不明白,若真是这样,云清浅应该不是神游物外。 “对了,还有横七竖八的藤蔓。”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我送你 听到藤蔓宇文煜眼眸一紧,他长这么大就在噬魂藤上栽过一次,提到藤蔓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噬魂藤。 “噬魂藤?”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很杂乱,我没看清楚。”云清浅摇头。 “你们怎么碰上那样的东西?”商陆吓的差点儿跳起来。 “你也知道?”宇文煜奇怪。 “在书上看过,那种东西本来没什么,但是遇到巫蛊之术,就不知道会怎样了。”商陆担心的说。 宇文煜垂眸想了一下,巴巴拉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们以前一直盯着瓦加,如果巴巴拉布局的特别早,也许早就做了其他准备。 本以为那样一个城堡,是一个部族的领地,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野心。 “找你等于没找。”云清浅有些不满意的说。 “别呀。”商陆担心自己没用了“其实你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云清浅来精神了。 “出身自身强大之外,就是有守护。”商陆说着看了一眼臻王。 “怎么说?”宇文煜怎么觉得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呢。 “自身强大就是身强体壮,可以抵御这种反噬,毕竟神魂强大靠身体支撑。守护呢?就更玄乎了,大概是身边有那么一个人的话,心里就会特别安稳,然后抵御那样的反噬。”商陆说着眼底贼笑。 “好了,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宇文煜立马让林炘送客。 “我这还没吃完呢。”商陆不愿意了。 “时候不早了,你也不能进宫了,就在府里住。”宇文煜挥手。 商陆端着盘子就走,再在这里呆一会儿,臻王估计要动手了。 云清浅有些尴尬,刚才商陆说的意思不会是要有个人陪她睡觉吧,这里好像也只有臻王合适了。 “你不要再告诉别人这些事情了。”宇文煜很认真的看着云清浅。 这种事情,要么没人相信说出来被人嘲讽,若是有人相信了,对云清浅来说就是大麻烦。 “我知道。”云清浅点头“那个……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宇文煜点头:“你明天得去川南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哦。”云清浅觉得少点儿什么,有点不习惯“那我走了。”她起身要走。 宇文煜拉着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本想不逗她了,可是看她那一点点失落的样子,又忍不住逗她。 “我送你。”宇文煜把云清浅横抱了起来。 风宁说云清浅,她喜欢宇文煜,宇文煜为她做过什么,云清浅没有回答他,其实云清浅想要的不是一屋子的花,不是漫天的星星,不是全天下人都知道臻王喜欢她…… 而是一种平静的守护,哪怕连一句我喜欢你都说不出口,却有山高水远的守护,经久未见,心里也会十分踏实,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与他携手比翼。 他是王,身边不能有弱者,尤其是他在意的弱者。 卫泓和林炘真的已经习惯了,两个人赶车把云清浅送回家。 云清浅刚进家门就被李管家带到堂屋了,云夫人准备了好几箱笼东西,现在箱笼都开着,云夫人还在一件一件的检查。 “清浅,马上都要出发了,还忙什么呢,回来这么晚?”云夫人拉着云清浅的手“这些都是我给你准备的,吃的用的都有,你来看看还缺什么。” “缺和娘好好说说话。”云清浅也不看这些“女儿又不是没出过远门,而且这次朝廷安排的,路上什么都有,不用我们操心。” “别人准备的,总没有自己准备的用着方便。”云夫人拉着云清浅坐下“我去找人给你算了一卦,说你能逢凶化吉,我这心里可不踏实了。” 云清浅想笑,连商陆都说她是一个变数,根本看不到未来,谁比商陆还厉害,能算出她逢凶化吉:“娘是不是说家里有人有出远门,让他给算的?” “是啊。”云夫人点头。 “那就是了,这出门啊,谁还不遇到一点什么事儿,多正常啊,所以说逢凶化吉是最好的结果了。”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你这孩子。”云夫人知道云清浅是不相信了“要不你去国师那里求个护身符带着。” “我有。”云清浅想到自己的哨子,那可比什么护身符都管用“娘就不要那么担心了,上次我出门,让娘关了府门,不要和外面的人接触,这次流汐办女学,总关着门也不是事儿,娘就日常的应付一下,不要许诺别人什么,女学的事儿娘完全不插手就行了。” “那你表姐出嫁你能不能回来?”云夫人突然想到。 云清浅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娘放心好了,表姐夫现在就在川南,到时候就会见了。” 云夫人才反应过来:“行,我倒把这个给忘记了。小时候就给你算命,说你不宜去南方,可是现在你一次一次的去南方,我真担心啊。” “我听人说命是越算越薄的,娘怎么总相信这些。”云清浅不想她娘担心,干脆把话说重了,不让她娘天天没事就惦记着算命。 “这倒也是,你现在大了,我什么都帮不了你了,就只能担心了。”云夫人看着云清浅。 曾几何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变的内敛稳重,可以挑起这个家的担子了。 “怎么不见流汐?”云清浅进门都没看到云流汐。 “她说给你准备什么,她这几天也忙。” “流汐有事儿做挺好的,而且我相信流汐能把事情做好,她以后也是要嫁人的,自己有能力才不会被婆家人看不起。” 云夫人点头:“你说的对。”她说着心里一声叹息,若不是云家出事,她两个女儿也不用活的这累“你和臻王的事……” “娘——”云清浅不想她娘说这件事。 “好,不说,不说,我看臻王也有那个意思,只是你们两个的身份……” “女儿的身份怎么了?臻王还需要娶一个身份吗?”云清浅不服气了。 云夫人笑了起来,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云清浅才回自己的院子,刚走到房间里就警惕起来,房间里有人。 “奴婢进去看看。”朱砂十分谨慎的说。 第四百二十五章:常经略 这院子周围她安排了很多护卫,若是主子来了,那些侍卫会给她消息的,到底是谁可以避开那些侍卫直接进大小姐的房间? 云清浅也暗自握紧了袖子,因为风宁这院子已经是铜墙铁壁了,竟然还有人可以进来。 “二小姐?”朱砂意外的看着床上的云流汐。 云流汐眨巴着眼笑了笑:“朱砂这么紧张干嘛?” 朱砂能不紧张吗?她可是已经失误两次了。 “你怎么睡这里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我今天想和姐姐睡。”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好。”云清浅就奇怪今天流汐不在,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云流汐往床里面挪了挪:“姐姐快点儿,被窝还是热的。” 云清浅洗漱了一下上床:“你不会是来给我暖被窝的吧?”其实现在天已经不冷了。 “没有,我就是怕姐姐不让我在这里睡。”云流汐侧身看着她姐姐“姐姐,今天薛先生那里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现在薛先生可是京城第一女先生,我们赚大了。” 云清浅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妹妹还是一个财迷:“我交代风宁了,他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红楼苑的名声打出去,剩下的事儿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姐姐放心,那个钟星彩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次我让她摔的很难看。”云流汐很认真的说。 也许人和人之间就是这样,前世云流汐在钟星彩手里吃了很多苦,今生她们一见面就气场不对,流汐从骨子里就讨厌钟星彩。 “一定要谨慎,遇到麻烦了,就让李叔帮你解决。”云清浅不想云流汐掉以轻心。 “哎,姐姐。”云流汐靠近云清浅小声说“我怎么觉得李叔不是一个普通的管家呢?” “管他普通不普通呢,现在是我们家的管家就好了。”云清浅也不解释。 云流汐点头:“其实我也想和姐姐一起出去。” “此次去川南,麻烦事儿很多,又不是去游玩的。” “我知道啊,可是解决了一件麻烦事儿会很有成就感啊。”云流汐有些羡慕的说。 “那你就把红楼苑好好办起来,解决一个一个的麻烦事儿,你知道红楼苑意味着什么吗?”云清浅问到。 “意味着我们云家将会成为京城大家闺秀的先生,成为她们敬重的人,我们云家女子会成为京城的典范,而不是靠自己家族来的荣耀。” 云清浅知道云流汐会看清楚这一点:“虽然我做了很多准备,但是不能避免会出意外,所以你一定要把它办好。” “我知道。”云流汐抱着云清浅的胳膊睡觉“我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云清浅又开始做梦了,只是一回首竟然看到了流汐,流汐和林氏站在一条河的两边,林氏看着很狼狈,流汐转身就走。 接着是一片草原,流汐和桑格在草原上骑马,流汐看着很开心。 云清浅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进入流汐的梦里了,难道因为她们两个一起睡着了,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等她醒来,云流汐还是抱着她的胳膊抓着她的手,她的手臂都有些麻了,她动了一下流汐也醒来了。 “你做什么梦了?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的。”云清浅直接问到。 “没有啊。”云流汐立马避开她姐姐的眼睛。 “没有吗?”云清浅不相信“你还叫了一个人名。” “谁?”云流汐立马紧张了。 “小桑子。”云清浅试探到。 “我真的叫了?”云流汐立马就紧张了。 “你怎么对他念念不忘的?”云清浅真不支持流汐和桑格在一起,尤其现在桑格是人质,以后不知道会怎样。 “不是念念不忘,就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梦到他,感觉他距离我好像很近的样子。”云流汐有些沮丧。 “他离你很近?”云清浅有些意外,桑格现在距离云流汐是不远“你想多了,看来是时候给你找个好婆家了。” “不找。”云流汐直接拒绝了“姐姐赶紧收拾吧,一会儿要出发了。” 云清浅收拾好,她娘给她准备的东西单独装了一个马车带着,不知道她这次要去多长时间,东西是带了不少。 和云清浅同去川南的是户部巡事常经略,看着三四十岁,国字脸,眉间纹很深,一看就是操心命。 “见过圣女。”常经略也不知道云清浅怎么称呼,皇上既然让她带队,那就是以她为主,自己行个礼也没什么。 “常大人不必这么客气,叫我云清浅就行了,我并无官职在身,也不能受常大人的礼。”云清浅还礼。 常经略倒是听说过云清浅,给下的定义是不安生,今天见到了人,觉得自己以前的定义有些轻浮了,这云家大小姐倒是稳重的很。 “那怎么行,毕竟此次去川南以云小姐为主,我等为辅。”常经略不敢怠慢。 “常大人也知道此次川南之行并不是什么好事儿,户部却让常大人来了,常大人在户部过的不怎么样吧?”云清浅一笑。 常经略也干干的笑了一下,他曾是三甲状元,可惜在京城并无关系,又不愿意攀附权贵,纵然个人能力非常,十几年过去了不过是一个户部巡事,还是哪儿有麻烦就被丢到哪里。 云清浅觉得这样挺好的,此次去川南她可不需要偷奸耍滑、沽名钓誉的人:“常大人不过缺少被人发现而已,也许这次对常大人是个机会。” “我只想为百姓做点儿实事,对于名利,并没有那么看中。” 云清浅笑了一下:“常大人难到没有遇到过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情,不过是因为常大人的职位不够。”她说完直接上马车了。 常经略站在那里,十几年了,他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高远志向,只想把自己的事儿做好就行,怎么突然之间,觉得一切都不晚呢? 云夫人和云流汐看着去川南的马车慢慢的远走,才上了马车回去。 “小姐,去川南的人已经出发了。”敏儿小跑着进来行礼。 钟星彩笑了一下:“飞鸽传书,我倒要看看云清浅到了川南,怎么为无米之炊。” 第四百二十六章:没有动静 钟星彩在川南有布局,为的是赚边塞吃紧这一笔,结果边塞的事情因为臻王突然回归直接完结了。 但是川南却出现了百年一遇的春寒,本来旺长的青苗全部冻死,这样对她之前的布局就更有利了,她觉得川南经过这次,就会被她控制。 常经略把川南的户籍文策给云清浅看,云清浅在马车里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又想起云流汐的梦了。 若她真进入流汐的梦里,看来她内心深处还是没有放下林氏,不管林氏在她梦里以什么样的形势出现,毕竟还有。 而这次景王安静的让她有些意外,难道是因为臻王提了这件事,所以景王没有任何意见? 晚上到了驿站,云清浅和朱砂在房间里吃饭,突然朱砂离开了,臻王从外面进来。 云清浅咬在嘴里的菜忘嚼了,虽然臻王说会和他一起去川南,但是也不知道臻王会找什么由头跟来。 “吃饭了。”臻王轻轻的挑了一下云清浅的下巴,然后坐在她一边。 云清浅太尴尬了,掩嘴把嘴里的菜给嚼咽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给父皇说我在红山口收内伤,要去外公那里求点儿药。”宇文煜笑着说。 “这么简单?”云清浅不相信。 “当然不是,在父皇眼里,我是去帮你的,而且是用姬家的东西解决朝廷的问题,以前我娘就是这样干的,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对我娘那么放纵?”宇文煜也不在意。 云清浅突然觉得,皇贵妃喜欢皇上这件事,挺坑爹的。 宇文煜看着发愣的云清浅:“怎么?不相信?” “不是,不是。”云清浅对姬家越来越好奇了“那姬家会管川南的事儿吗?” 宇文煜沉默了一下。 “其实不用姬家管,川南的事儿又不是很严重。”云清浅慌忙给否认了。 “姬家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情,当年帮我娘那么多,消耗的是我娘和姬家的情谊,现今我外公很看中我。” “真的没事。”云清浅知道让姬家出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吃饭吧。”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云清浅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她一个激灵立马醒了,看到臻王坐在床边。 “有刺客?”云清浅看着臻王那么淡定也放心了。 “风宁追上来了,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宇文煜不在意的说。 “哦。”云清浅躺下继续睡了。 宇文煜看着一点都不担心的云清浅,就靠在床边睡了。 早起云清浅看到风宁的时候,风宁已经被包扎的只露了两只眼睛,还上了夹板。 “他是风宁?”云清浅觉得宇文煜下手是不是狠了点儿。 “恩,只是皮肉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宇文煜觉得卫泓他们做的不错。 风宁差点儿暴走,什么叫只是一点皮肉伤,他觉得宇文煜是故意的,而且还把把给包成这样。 “那就好。”云清浅点头。 好? 风宁觉得自己对云清浅和宇文煜太好了,等他好了,他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因为风宁被包成那样,一路上异常的和谐,也不用像上次处处要避开别人,常经略虽然实在,却也不是傻子,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吧。 风宁离开京城之前,做了一个非常大的花车游京城,打了红楼苑女学的名声,现在不管怎么样,红楼苑女学在京城是人人皆知了。 “云家还是没一点动静?”钟星彩觉得云家既然利用风宁大张旗鼓的宣传,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没有。”敏儿这次也困惑了。 “我们的台子搭建的怎么样了?”钟星彩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她最担心的是云清浅,现在云清浅已经不在京城了,可是她的担心一点都没少。 “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请的先生和师傅也都确定了。”敏儿很少见自家小姐有这么不确定的时候。 “哦,你派人去打探,确定云家真的什么都没做。”钟星彩吩咐到。 云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最起码请了先生和师傅啊,现在薛璇京城第一女先生的名声毋庸置疑了。 那天之后,陈老先生又组织了一次诗画会,坐间只有薛璇一位女子,而且薛璇才学和言谈都得到了大家的推崇。 至于跳舞师傅,谭春师傅是京城老招牌了,以前就是很多大家闺秀的座上宾,还有青黛帮忙。 其他的虽然在名声上落了一等,但是也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云流汐把李叔送来的账册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是她姐姐让人购置的东西,虽然她并不知道给她姐姐办事的人到底是谁。 青黛刚出了布庄,就被广磊给拦住了,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景王的马车,心里一阵激动,慢慢的又平复了,景王是因为她现在在云家,所以才来看她的吧。 “见过景王殿下。”青黛上了马车恭敬的行礼。 景王打量了一下青黛:“之前你离开景王府的时候有些东西忘带了,今天刚好遇到,就顺便交给你。”他说着推过一个盒子。 青黛瞟了一眼那个盒子,那是之前景王给她的一些首饰,她离开的时候就没带。 不过她可不相信,景王是刚好遇到她,刚好遇到她能把这些首饰带在身边吗?若是把这首饰带在身边,何以那样对她。 “王爷有什么吩咐?”青黛垂眸行礼。 “之前你和云家大小姐一起去过隆南,现在云家大小姐一个人去川南也没个人照应,你愿意陪她去川南吗?”景王带着几分蛊惑的说。 “清浅离开进城三天了,这个时候已经跟不上了。”青黛找了一个理由。 “无妨,她去川南不是一天两天,一个女子在外面总归不好,你是她的姐妹。”景王微笑着说。 他派出去的人都消失之后,就知道臻王和云清浅在一起,那不管他派多少人都是没用的,所以才想到青黛,他这是阳谋,就算他们明明知道,也不会让青黛离开。 前提是青黛愿意帮他,所以才有了刚好遇到青黛。 第四百二十七章:祝你幸福 青黛知道什么怎么回事,但是她依然犹豫了,她想如果自己对景王有用的话,是不是可以距离景王更近一点? “我和流汐说好了在红楼苑帮忙的,红楼苑现在刚开始。”青黛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那你好好想想吧。”景王也不逼她。 景王把盒子亲手递到青黛手里:“早点回去吧,你最近也挺忙的。” 青黛的小心脏又止不住狂跳,接了盒子行礼退下。 青黛离开广磊进了马车:“王爷,既然臻王已经求皇上赐婚,那……” 景王瞪了广磊一眼,云清浅是臻王的软肋,可是云清浅生生的把自己活成不是臻王的软肋,再这样下去,就是没有臻王,别人也不能动她。 “红楼苑到底要做什么查出来了吗?”景王问到。 “属下无能。”广磊行礼。 “这么安静,肯定不简单,这是要出奇制胜。” 广磊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王爷这样做若是被云家大小姐知道了,怕是……” “那就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人在溺水的时候,一根稻草都是珍贵的。”景王眼底一抹冰寒。 他没有臻王那么庞大的势力,可以为云清浅做一切,但是他可以抽走云清浅的东西,让云清浅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青黛回到云家慌忙关了自己的屋门,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按着胸口平复了许久才慢慢打开盒子。 最上面竟然是一块令牌,一块可以自由出入景王府的令牌,青黛愣了一下,下面的确是她的首饰,不过多了几件,多出来的比之前的精致很多。 她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盒子里的首饰,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很卑微,却还是无法自拔。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青黛慌忙把令牌放在怀里,盖上首饰盒子,确定自己没事才过去开门。 “青黛姐姐。”云流汐狐疑的看着青黛。 她是问了下人说青黛回来了,才过来找青黛的,结果这么长时间才开门。 “恩,有事吗?”青黛心里有些慌乱。 “上午不是让青黛姐姐去布庄看布样了吗?布样带回来了没?”云流汐觉得青黛肯定有事。 “额……”青黛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把布样给忘到景王的马车里了“回来的时候我往首饰铺子里拐了一圈,可能忘在那里了,我这就回去找。”她说完就走。 云流汐狐疑的看着青黛的背影,她姐姐临走的时候交代她不可以和青黛商量核心的事情,她心里还奇怪,现在看来青黛真的有问题。 云清浅不是不相信青黛,而是不相信景王,青黛随时都是背叛她投向景王,所以她才这样交代云流汐。 青黛拿着令牌直接去景王府了,这次她不再是寄人篱下,景王府的人恭恭敬敬的把她带到正厅。 到了正厅她就看到景王一边放着一沓布样。 “见过景王殿下。”青黛行礼。 “忘记给你说了,拿着我的令牌,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景王把他布样给青黛“是回来取这个的吧?” “是。”青黛躬身拿过。 景王犹豫了一下:“其实你在红楼苑也挺不错的。” “是。” 青黛不知道怎么离开景王府的,一直到撞到一个人身上才猛的抬头,看到那张带着半面面具的脸,她愣了一下就避开。 尉迟炎看着青黛,他自认足以配得上青黛,谁知道青黛心里没他,还把他给赶走了。 青黛和紫璃来京城的时候,他也跟来了京城,只是青黛和紫璃去红山口他正低沉没有跟过去,后来懊恼不已,在青黛回来之后,就一直暗中跟着青黛。 “原来你心里的人是宇文顼。”尉迟炎看着青黛。 “我们无缘,何必说这些。”青黛拒绝尉迟炎拒绝的很果断。 “好,祝你幸福。”尉迟炎转身就走了。 青黛愣愣的看着尉迟炎,尉迟炎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喜欢那种远山覆雪一般的人,透着高冷和神秘,而尉迟炎不是。 应该说她认识的尉迟炎不是,原本一个非常神秘的人,在她面前却透着几分市井无赖,怎么都让她喜欢不起来。 然而尉迟炎走的这么干脆的时候,青黛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少了一块,自己觉得那应该是无关紧要的。 “王爷,青黛会去吗?”广磊不太确定。 “人真的是很奇怪。”景王的说着慢慢的笑了起来。 他在说青黛,也是在说他自己,明明知道没有可能,一边喜欢,一边伤害,还自认为沈青。 云清浅看书累了就靠在臻王一边休息,从京城到川南要七八天时间,还是路上没什么意外,走的快的话。 “去年是隆南,今年是川南,辛离有三南,我们这就去了两个了。”云清浅看着车窗外的天空。 “怎么?你还想去甘南?”臻王玩笑着说。 “如果和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云清浅直接说“哎,我突然想起来,那尉迟炎不是喜欢青黛吗?怎么不见他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浪子,天天跑的不见人,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玩玩。”宇文煜觉得尉迟炎根本就不知道专情是什么。 云清浅想着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臻王放下书揽着云清浅。 “我在想青黛的事情,你说喜欢一个人就可以连自己都不要了吗?”云清浅随意的说。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性命。”臻王握着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被吓了一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 她真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青黛那样太不值了。 宇文煜看着慌乱的云清浅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让她安静下来了:“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的。” 云清浅心如小鹿乱撞,茫然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说,青黛因为喜欢景王,变的十分卑微,失去了自我,甚至可以出卖和她同生死共患难的人。” 宇文煜听到云清浅是这个意思,就顺了一下云清浅背后的头发,没有接她这个话。 “如果我也那样呢?变的不可理喻?”云清浅一脸期盼的看着宇文煜。 第四百二十八章:饥民 云清浅对今生的宇文煜没有任何怀疑,就像她回答风宁的话,不管怎么样,她喜欢宇文煜。 可是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前世的一些事情,包括宇文煜说的,就算你不是这样,我也会护你周全。 “你不会那样的。”宇文煜看着小心翼翼又一脸期盼的云清浅。 云清浅笑了起来,她今生不会那样的,可是她前世不就那样吗,纵然最后有悔悟,那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对。”云清浅开心的靠在宇文煜身上。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云清浅坐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怎么回事?”宇文煜问到。 常经略小跑着过来:“云小姐,前面有逃荒的难民。” 宇文煜和云清浅对视了一眼,就算今年春寒毁了青苗,现在距离夏收还早,不可能已经闹饥荒了。 两个人直接下了马车,常经略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低的更低了。 “我们去看看。”云清浅走在前面。 宇文煜算起来是和她同行,这件事还是云清浅做主。 前面乌压压的有百十号难民,这些难民遇到马车就想讨点儿东西,但是不至于到抢的地步,如果情况再恶化,这些难民估计会和强盗无二,说白了都是为了一口吃的。 “什么情况?”云清浅看着打听消息过来的朱砂。 “他们都是川南的百姓,因为青苗冻死了,家里存粮不够,所以出来乞讨的。”朱砂凝重。 这种逃荒,一般都是家里的粮食养不活全家人,就留一两个看家,剩下的出来讨饭,熬过最难熬的时候,能种粮食收粮食的时候再回去。 “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云清浅觉得这个不正常。 “去年暖冬,庄稼长势好,有人高价收粮食,他们就多卖了一点,谁知道青苗被冻死了……” “愚昧。”云清浅有些厌烦的吐出这两个字。 即便是旺长,庄稼的收成也会受到影响,种庄稼真不是不管什么时候长势好都好的。 “那现在怎么办?”常经略为难。 这样看来川南的形势比他们想的要恶略的多,一个控制不好可能就成民乱了,他们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距离川南有多远?”云清浅抬头看看天空。 “还有一百多里。” 云清浅背着手想了一会儿:“你去给那些逃荒的说,朝廷派人来治理川南,没有人丁的土地,都会被朝廷收回。” “这……”常经略为难了,朝廷可从来没有让人这样干啊。 “你就说是听说的,别说是朝廷下的政令。”云清浅提醒。 常经略想了想下去了。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收川南的地,你知道川南有多少地吗?” “我只知道,老百姓归根结底就想守住自己的地。”云清浅也很无奈。 而她心里在狐疑,难道有别的重生者?知道今年川南的情况,所以才会提前高价收粮食? 这个想法不过一闪而过,有些人即便不是重生,也会运筹帷幄未卜先知。 宇文煜觉得云清浅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先观察一下这些难民对这个消息的反应,若是他们选择回去,川南的情况应该没有那么恶劣。” “那如果他们不回去呢?” “不回去……”云清浅就为难了“不回去证明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川南的情况非常糟糕。”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怪不得他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皇上就应允了,看来皇上也知道川南的情况非常糟糕。 皇上这是给云清浅出了一个难题,然后又让他来解决这个难题,最后对朝廷有利。 “怎么?”云清浅看着发呆的宇文煜。 “没什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笑了一下“我是不是不该提议你来川南?” “你有自己的思量才做这样的提议的。”云清浅看着宇文煜“当时你求皇上赐婚,若是没有这件事缓冲,皇上肯定会直接拒绝,而且为难我们云家。” 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世人都知道他是战神,知道他无所不能,却不知道他有他的无奈。 常经略去散播的消息还是有些效果的,那些难民竟然也停下了,但是并没有回去。 云清浅他们没有生火做饭,只简单的吃了一点干粮,夜幕笼罩,那些难民生起了火堆,而云清浅他们连火堆都没有生。 “他们好像有争论。”云清浅坐在土坡上看着远处的难民。 “不对!”宇文煜皱眉到。 “怎么?” “能聚拢这么多人,只有在大范围长期灾荒的时候,而川南的情况现在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你的意思是……有人组织的?”云清浅吃了一惊。 “很有可能。”宇文煜打了一个唿哨。 宋朴像影子一样出现在臻王身边,自从上次中毒好了之后,他就更少露脸了。 “去盯着他们,把几个核心的人给揪出来。”宇文煜吩咐到。 宋朴直接消失了。 云清浅已经习惯这样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人组织这样的事儿呢?” “别人的目的,超出你的想象。”宇文煜一脸凝重。 云清浅看不清楚宇文煜的表情。 这次来川南,她心里想的是尽量不让宇文煜求姬家,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知道自己的川南之行离不开宇文煜,别的不说,她手里根本就没有可用的人。 夜已深,云清浅被轻轻的晃醒,宇文煜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带着云清浅就出了马车。 周围太安静了,一点声音就能传很远,云清浅被宇文煜护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到了一个山洞里。 山洞里跪着几个难民,一边的架子上还绑着一个人,浑身是血,垂拉着身子,好像已经断气了。 几个难民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一边站着几个戴面具的人,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滴血的鞭子,一切都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云清浅猛的一看被吓了一跳,宇文煜把她护在怀里,没有继续往前。 “说,是谁让你们带着难民离开川南的?”卫泓带着面具,声音低沉而浑厚,完全辨别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第四百二十九章:我怕黑 云清浅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以臻王的能力,为什么要折腾出这样的事情? 于是她安安静静的窝在臻王的怀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说,我说。”姜韦胆子早被吓破了,任凭是谁,半夜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都会被吓的不轻。 “是顺德祥的贾掌柜,他说只要我把这些难民带出川南二十天,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姜韦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云清浅意外,原来真的有人幕后主使。 “你是怎么知道的?”云清浅微微抬头,意外的看着宇文煜。 “你忘了你白天说,没有人丁的地就会被朝廷收回。”宇文煜在云清浅耳边轻声说。 “啊?”云清浅当时只是觉得,地比粮食重要,也许那些人会为了自己的地回去。 “恩,下午宋朴去打探的时候,发现这些人为了地要立马回去,但是为首的几个人,各种分析利弊,保证朝廷不会这样做,他们阻挠难民回去的行为太明显了。” 云清浅想了一下:“普通的老百姓,不会有那么清楚的逻辑和认知。” “对。” 两个人正说着,卫泓取下面具出来了。 “王爷。”卫泓行礼“他们只知道一个叫贾才良的人,至于要做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查一下那些难民主要来自哪里,连夜去看看那地方现在有什么变化。”宇文煜吩咐到。 “是。”卫泓行礼。 处理完这些,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回去了,离天亮还早,云清浅要再睡一会儿。 “睡吧。”宇文煜给云清浅盖上被子。 云清浅拉着宇文煜的手不让他离开,宇文煜一阵意外。 “我怕黑。”云清浅找了这个理由之后,觉得自己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宇文煜忍不住笑了一下。 “没事,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云清浅听到臻王笑慌忙说。 宇文煜把云清浅盖好,自己拉了被子靠着,就那么斜躺在云清浅一边:“睡吧。” 云清浅有些意外,悄悄的摸到了宇文煜的手,宇文煜很自然的把她的手抓在手心里,云清浅的手很小,却不是那种柔弱无力的。 云清浅心里踏实,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她看到了他们驻扎的地方,下一瞬间就出现在川南,看到有人在防火,没过多长时间,房间里冲出来了哀嚎的人,有些人甚至直接被烧死了。 她觉得这种场景怎么有点熟悉,猛然想起这是她之前做的梦的一角,只是之前做的梦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她根本分不清楚,现在一角这样展现,她算是看明白了。 天已经大亮了,云清浅没醒,众人暂时没有上路。 常经略去看那些逃荒了饥民了,想了解一些川南的情况,不过昨天他们还都不想回去呢,今天已经开始有人回去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云清浅睁开眼就看到臻王在看着她,她慌忙装作擦脸颊看看自己有没有流口水。 宇文煜撇开她的手,捋了一下她额头的头发:“看你睡的安稳,就没有叫你。” “额……”云清浅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你这样会把我给惯坏的。” “挺好。”臻王满意的说。 “什么?”云清浅不知道什么叫挺好。 “我把你惯坏了,除了我就没人会喜欢你了。”臻王认真的说。 “不对!”云清浅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翻身搂住了臻王的腰“你是最好的,所以我不可能看上别人。” 宇文煜好不容易忍住的,谁知道云清浅竟然这样逗他,于是直接压了过去。 “王爷。”卫泓感觉马车有动静就在外面叫了一声。 “什么事儿?”宇文煜气恼。 “那些饥民都回去了,我们是不是要上路?”卫泓小心的说,听着主子心情不好啊。 “等一下。”宇文煜看着身下的云清浅有些犹豫。 “哎,对了,我梦到有人在烧房子。”云清浅突然说“而且是我之前梦到过的,就是在川南。” 宇文煜拧眉,在云清浅唇上亲了一下,有些不甘的坐起来:“准备出发。” 宇文煜已经派人连夜去川南了,昨天那姜韦说了之后,宇文煜就意识到这件事不对。 他们都是马车,很快就超过了那些饥民,要是快的话,明天就可以到川南了。 除了那聚集在一起的饥民,他们一天在路上又见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饥民,他们也没有搭理,不过宇文煜沿路发出了三道密令,让云清浅觉得这件事很严重。 以钟星彩的能力,慕南枝开办女学,自然是京城一大盛事,来捧场的人不少,然而很快她就发现来捧场的人送来了贺礼有些离开了。 “怎么回事?”钟星彩把敏儿叫过来。 “说有点儿急事就离开了。”敏儿小心的说。 “我让你查清楚。”钟星彩才不相信突然之间有那么多人有急事。 今天报名的人也不少,钟星彩倒不在意真的会赚多少钱,关键是她若为京城大家闺秀之师,就会有不一般的社会地位。 没过多长时间敏儿匆匆忙忙的跑来了:“小姐,不好,红楼苑今天也开学,而且陈老先生和越王都去了,还有长歌郡主。” “什么?”钟星彩猛的站了起来“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奴婢……”敏儿已经派人盯着云家和红楼苑了,可是他们一点动作都没有,谁知道竟然突然开学了,而且还能请到陈老先生。 这个时候又有人来告辞,钟星彩也只能笑着点头。 “走。”钟星彩按耐不住了“我倒要看看,他们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开学。” 她吩咐了管事的人看着,自己带着敏儿去红楼苑了,你真想不出来,在那破败的地方,怎么可能开始。 红楼苑的院子还是那么破败,从云清浅买了它到现在,那院子一点都没改变。 只是照壁一边整理出来了,放了好几个人大伞在那里,来的人都围在大伞那里聊天。 这里不少人是冲着陈老先生来的,哪怕是陈老先生看着他们点个头,他们都觉得荣幸之至。 第四百三十章:开学 虽然红楼苑很破败,但是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这个时候云流汐的应变能力算是发挥到了极致。 以前云流汐作为大家闺秀出入各种宴席,也不过是中规中矩的坐在那里,没人觉得云流汐能干。 这次她在人群中招呼众人,丝毫没有失了礼仪,让不少贵妇人刮目相看。 对很多高门大户来说,人长的漂亮是假的,有才学也是假的,能不能把家管好才是真的。 钟星彩看着破败的红楼苑竟然人流如织,这样鲜明的对比有些刺眼。 谭春师傅带了青黛在跳剑舞,众人看的都呆了,谭春师傅好多年不跳舞了,在别人眼里算是年老色衰,可是跳起舞来竟然和少女一样,这让有些贵妇也动了心思。 “小姐,钟小姐来了。”彩萍走到云流汐身边小声说。 “走。”云流汐直接过去了。 从她们姐妹从教坊里出来,这个钟星彩就盯着她们,这次竟然想直接抢了他们要做的事儿,要不是她姐姐安排的好,还真别她给抢走了。 “钟小姐真是稀客啊。”云流汐站在门口看着钟星彩。 她的声音有点大,众人听到之后纷纷看了过来,有些从慕南枝过来的人有些尴尬的回避了一下。 钟星彩看着云流汐:“那要看云二小姐怎么看了。” “今天慕南枝开学,钟小姐不在慕南枝接迎学生,却跑到我们红楼苑来,莫非是来报名的?”云流汐装做狐疑的说。 钟星彩觉得云流汐和云清浅还真是姐妹,这脾气还真有点儿像:“刚才听说陈老先生来了,我特意过来拜会一下,这红楼苑破败成这样,不知道云小姐打算什么开学?” 说实话,这里的人都是冲着陈老先生他们来的,还没一个人报名,在这样的地方怎么上课。 “我们红楼苑学的第一个内容是管家。”云流汐直接说。 众人哗然,管家是富家嫡女都要学的,一般都是一辈一辈教下去的,像这样开学堂教人管家的还是第一次见。 “管家?”钟星彩不屑“每家的情况都不同,云二小姐倒是说说怎么一个教法。” 云流汐环视了一下众人:“诸位,这红楼苑这么破败,是我们云家学堂为学生特意准备的,每个家的情况是有不同,但是宅院修葺,花木购置和维护,柴米油盐酱醋茶,家奴例银,匠人工钱,这些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多多少少的比例问题,我们这次会让来的学生,亲自参与核算这些东西,确认在最快的时间里学会。” 众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很多大家闺秀虽然管家,但是并没有实际的参与过,若是遇到不良家奴,不知道要抽多少油水出去。 如果直接参与一次,那便了解的透彻,也省的被蒙昧吃了暗亏。 钟星彩更愣了,这不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吗?她从未想过云家做的准备是这样的。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那都是平时玩乐、消遣之事,可以陶冶情操,锻炼修养,但是凡事不能离开了根本,这便是我们红楼苑教课最主要的内容。”云流汐继续说到。 陈老先生点头:“云二小姐说的不错,不管有多好的文采,都比不上内宅平静,家和万事兴啊。” 有陈老先生认可,周围的人兴奋了。 “这样说来,管家是我最擅长的了。”钟星彩笑了一下。 “管家的确是钟小姐最擅长的。”冯婉带着面纱走了出来“毕竟钟小姐十岁就可以帮着钟夫人处理外室了。” 众人一惊,纷纷看向冯婉,不知道院子里何时多了这样一个人。 “冯先生。”云流汐行礼。 冯婉走到陈老先生身边:“小女冯婉,见过老先生。” “冯婉!你是冯婉?”陈百晓吃了一惊。 曾经他以为冯婉是最好的人选,后来冯家出事,冯婉不知所踪,他为此惋惜了很长时间。 钟星彩愣了,她一直以为冯婉死了,就算冯婉没有死,也不敢出现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众人议论纷纷,大部分都不知道这个冯婉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看陈老先生和钟星彩的反应,这个人不简单的才对。 “让老先生失望了,冯婉遇人不淑,落的如今这境地,家破人亡,容貌被毁,也算是报应。”冯婉行礼。 钟星彩不怕冯婉,但是冯婉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她真不敢把冯婉怎么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陈老先生惋惜。 “那就要问问钟大小姐了。”冯婉回头盯着钟星彩。 钟星彩在袖子里窝了一下拳头:“冯先生坏人家庭,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遇钟神秀时,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更隐瞒了身份和家室,后来知道的时候,对他已经用情,况且男人三妻四妾多平常,我也无它求,奈何钟小姐竟然不顾我有身孕,放火烧了我的居所。”冯婉冷冷的盯着钟星彩。 众人吃惊,看钟星彩的目光都变了。 “你可有证据?”钟星彩咬牙让自己平静。 “当年钟小姐不过十岁,做事哪儿有那么缜密。”冯婉说着丢出一只鞋“踩在残碎的瓦砾上离开,钟小姐的左脚应该有伤疤才对。” 钟星彩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当时她的确太年轻了,连那点儿事儿都做不好。 “冯先生有证据可以去府衙告我,今天我还有事儿,恕不奉陪。”钟星彩说完就走。 众人看钟星彩离开的样子,心里已经有定论。 云流汐笑了一下:“冯先生是苏先生的老师,也是我们学堂的文采先生,诸位关于报名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到报名的地方询问。” 钟星彩离开,红楼苑又热闹了起来,这次薛璇露了一手好字,茶花师傅也给大家展示了一下,报名处围的人越来越多了。 用钟星彩最擅长的事儿做了红楼苑的招牌,简直能把钟星彩给呕死,至于冯婉,不在云清浅的计划之内,这是冯婉和薛璇商量出来的,连云流汐都只知道会有一点意外。 “你这样可是把钟家大小姐给彻底得罪了,不怕吗?”长歌郡主走到云流汐身边。 第四百三十一章:潭头县 长歌郡主是冲着云清浅来的,没想到云清浅这么快就离开了京城,不过云流汐也不错。 “她刚才都找上门了,这不是我们得罪不得罪她的事儿。”云流汐不在意的说。 长歌郡主一笑,云流汐说的没错,过了今天,云家姐妹在京城就是过了河的卒,敢惹她们的人都要掂量一下。 她们这次不但直接抢了慕南枝的风头,连钟星彩的名声也给毁了,慕南枝已经没有和红楼苑一争高下的能力了。 “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开学的?”长歌郡主意外。 “是我姐姐想到的。”云流汐得意,包括今天所有的准备和来宾,都是她姐姐安排好的,她不过是在这里看着而已。 长歌郡主点头:“怪不得你姐姐被委以重任。” 宇文煜和云清浅站在被烧毁的房屋边,当时这家只有妇人和一个孩子,因为舍不得家里存一瓮种子,那妇人被砸死在屋子里,找到尸体的时候,她还护着那个瓮。 “所以,是有人故意以灾荒讨饭的方法,支开了大部分人,然后要以很低的价格强买这些土地,没有得逞就直接防火烧屋,是那些土地成为无主之地,然后从官府手里低价购入。”云清浅分析着说。 “是。”宇文煜的脸色很阴沉。 “这么大的事儿,川南付家不会不知道吧?”云清浅狐疑的说。 他是以云戈的身份和付子卓认识的,现在贸然找付子卓太唐突了。 “川南付家一直被朝廷盯着呢,能有什么大动作,甚至可以说,付家就是知道了也不会管。” “为什么?”云清浅不明白了。 “管的太多了,证明能力强。”宇文煜挑眉。 云清浅无奈,这该死的权衡之术,有时候为了明哲保身,竟然可以不管别人死活。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好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这些人敢这样做,肯定是有依仗的,我们先到前面的县城看看。” 他们是打听了那些饥民的家乡来的,现在已经偏离了去川南府的管道,前面的县城是潭头县,若不是云清浅到了这里,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么一个小县城。 现在已经晚春、初夏,从周围的环境来看,这里的雨水也充沛,草木疯长却给你一种很荒芜的感觉。 “看什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一直看着窗外。 “奇怪了,就算是春寒,那春寒过后也是整理田地才对,地这么都荒着呢?”云清浅放下车帘很疑惑的说“各地的官员不应该督促农事才对?” “看来……”宇文煜笑了起来。 “什么?”云清浅等着宇文煜说呢,结果宇文煜什么都不说了。 “这是潭头的县志,你先看看吧。”宇文煜把县志给了云清浅。 一行人到潭头县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潭头县的城墙很破烂,上面糊了厚厚一层黄泥,雨水一冲就成一道一道的。 那些被冲下来的泥就留在城墙下,日晒风吹之后就到处飞,周围的草木都蒙上一层尘土。 “下关周正清,见过圣女,见过常大人。”周正清已经等在城门口行礼了。 云清浅没有下车,常经略下车出示了文书,周正清慌忙带他们进了城。 “这个周正清穿的那么简朴……”云清浅从车帘缝儿里看到周正清“而且看着那么恭敬。” “你到底想说什么?”宇文煜被她逗笑了。 “可是我看着他就是不舒服,做官要有一个做官的样子。”云清浅回头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知道云清浅眼睛很毒,不会被表象迷惑:“还有呢?” “若是他已经很努力了,还是把潭头县治理成这样,那只能证明他不适合做官,要是其他的话……”云清浅也不确定。 她看过潭头县的县志,县名的来源是仙女潭,县志上说这潭头县偏僻,但是下面有些文章却是说潭头县很美的。 既然有稳定的水源,还有稳定的环境,结果给治理成这样,那可定是有问题的。 “看看就知道了。”宇文煜也不再多说。 贾才良正在算账,大拇指佐着口水翻着账本,一脸肥肉都笑的挤在一起了。 “老爷,老爷。”管家突然冲了进来。 “什么事儿啊?”贾良才气恼的看着管家。 管家咽了一下口水:“县令大人说上面有人来了。” “怕什么?”贾良才不屑“上面我们也有人。” “是。”管家垂首转身要离开。 贾良才突然反应过来了,莫不是那抠门县令想让他出银子了:“等一下,去准备几桌酒宴给上面来的人接风。” “是。”管家这才离开。 云清浅他们住的官驿,她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破的官驿,没有之一。 上楼的时候楼梯都咯吱咯吱响,她觉得这楼梯好像随时都会断。 “周大人,这驿馆早就该修葺了吧?”常经略实在看不下去了。 周正清一脸为难:“大人呐,你不知道我们这小县城,实在的清苦,每年交了赋税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稍微有个天灾什么的,百姓就要流离失所啊。” 常经略看周正清穿的衣服上都是打着补丁,也不好再说什么:“为难周大人了。” 云清浅带着帷帽,走上楼瞥了那个周正清一眼,任凭是谁遇到这样人也不好为难。 没过多长时间就开始吃饭了,酒席想从外面抬进来的,饭菜倒是丰盛。 云清浅先坐,常经略和周正清才坐下,周正清刚坐下就拿着袖子抹眼泪。 “周大人这又怎么了?”常经略为难的看了一眼云清浅。 “圣女和常大人有所不知,这是顺德祥的贾掌柜知道圣女和常大人来,特意让人准备的,下官也是跟着沾沾光,下官平时连个荤腥都很少见。”周清正一脸清苦的说。 云清浅有点看不下去了,这周清正把潭头县给治理成这样还有理了? “哎。”常经略现在觉得周清正真是一个清廉的好官“像周大人这样清廉的官吏现在不多了。” “这贾掌柜也是神奇了,摆宴就摆宴吧,怎的还把每份菜都去掉一些。”云清浅冷不丁的说。 第四百三十二章:抠门到了极致 这一桌酒席看着很丰盛,可是仔细一看盘子里的菜分量不怎么足,竟然连四喜丸子都少了一颗,而且盘子上有油水的痕迹,一看就是有人夹走了一些菜。 常经略被云清浅这样一说也看了一眼:“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周正清愣了一下:“我们潭头县注重节俭,应该是我们这一桌坐的人少,就减少了一些分量。” 云清浅冷笑了一下,起身就走。 “圣女大人,圣女大人。”周正清慌忙起身。 “周大人莫不是觉得我也是多余的,可以去掉了。”云清浅说完就走。 常经略脸色也很难看,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云清浅有些气恼,上楼的时候脚步有些重,还真一脚把楼梯给踩裂开了,脚直接卡在上面了。 朱砂和林炘慌忙过去,砸开了楼梯,带着云清浅落到地上。 “周大人!”常经略被吓坏了。 “下官在。”周清正也被吓坏了。 “圣女若是在你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你担待的起吗?”常经略是个好性子,这会儿也忍不住发脾气了。 “是,是,是,下官这就让人去修楼梯。”周清正慌忙说。 “不用了,我们自己去找客栈住。”云清浅说完就走。 常经略慌忙跟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周清正太不靠谱了。 周清正把常经略他们送到门口,回头看了看剩下的饭菜:“浪费啊,全部给带回府上去。” “是。” 宇文煜给云清浅找了一个院子,一行人都住到里面。 “腿没事吧?”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腿。 “没事。”云清浅腿被夹了一下,好在并没有流血“能让驿馆腐烂成那样,那个周清正是怎么当官的。” “你还不知道其它的。”宇文煜忍住笑。 “什么?” “先吃饭,吃了饭带你去看。”宇文煜扶着云清浅去吃饭。 吃了饭宇文煜亲自带着云清浅出门了,这潭头县真的很穷,一到晚上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到了一个宅院那里,宇文煜带着云清浅越过墙头。 “这是谁家啊?”云清浅看着到处残破的样子。 “周清正家。” “什么?”云清浅有点儿难以置信。 院子里一片黑暗,连下人都没有,两个人径直到了前院,总算是有点光亮了。 但见屋子里一盏油灯,一家人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周清正做在首位,男丁坐着,女眷站着,林林总总围了十来个人。 “这周家人真够简朴的。”云清浅实在不敢恭维“那吃的是今天给我们准备的酒席吧?” “恩。” “嘶……”云清浅一阵牙疼“单单朝廷的俸禄,也不至于让他把日子过成这样吧?” “所以你觉得的?” “这个周清正有问题。”云清浅更加确定了。 “走吧,明天房屋被烧的人家会来报官,看他怎么处理。”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就走了。 那天红楼苑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重重的采了钟星彩一脚,让钟星彩的名声遭人质疑,连带着慕南枝也没什么人去了。 “小姐让我散播出去的消息我都散播出去了。”彩萍进来行礼。 云流汐笑了一下:“这次钟星彩自顾不暇了,也没精力来找我们红楼苑的事儿了。” 彩萍点头:“听说慕南枝有人交了钱也不去了。” “一定要派人保护好冯先生。”云流汐有些担心的说。 “是。” 钟星彩现在真的是自顾不暇,从冯婉说出她十岁放火的事情之后,众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钟星彩是有能力,但是谁愿意娶一个妒妇,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钟神秀知道这件事之后把钟星彩训了一顿,若不是现在钟星彩自己厉害,估计要被钟神秀给关起来了。 “小姐,飞鸽急信。”敏儿小心的奉上一个信筒。 钟星彩接过信筒,看过之后表情巨变:“立马把花应洪找来。” “是。” “等一下。”钟星彩表情凝重“我亲自去见花应洪。” 花应洪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搭上景王,好在和钟家小姐合作不错,尤其是川南的事儿,他觉得过了春荒这辛离的商贾里,就会有他们花家了。 他正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随从小跑到他身边耳语了一下,他慌忙站起来出去了。 “钟小姐。”花应洪行礼。 钟星彩摘下自己的帽子,转身看着花应洪:“云清浅去川南并没有直接去川南府,而是先去了潭头县。” “潭头县……”花应洪一愣“她怎么先去潭头县了?” 他和钟星彩的掠地计划是从潭头县开始的,一来潭头县比较偏僻,二来那潭头县县令是一个爱财如命的人,而且特别会伪装,谁也不会想到那样一个人会做什么事儿。 “她先去哪儿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不能小看了云清浅,她这次突然去潭头县,万一发现了什么,我们的计划就会受到干扰,你现在立马去川南,如果发生意外,就做好善后。”钟星彩吩咐到。 花应洪皱眉想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这件事比较难办,云清浅可是皇上亲自派去的,万一真查出什么,对钟大人可没好处。” 钟星彩知道花应洪是在威胁她:“我不过是从商而已,没有好处也就少赚点儿银子,而你,只有银子。” 花应洪听钟星彩这样说笑了起来:“钟小姐这话见外了,我们做生意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样,我连夜去川南,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直接把潭头县那里给断了。” “花公子是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做。”钟星彩说完就走。 花应洪看着钟星彩的背影,虽然他和钟星彩是合作,可是钟星彩好像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川南是他花应洪会一举步入巨贾的可能,他绝对不允许云清浅破坏,至于云家,臻王已经回归了,朝廷怎么对云家还不一定呢,他并不是很担心。 “准备车马,去京兆尹讨一个出城文书,立马去川南。”花应洪吩咐到。 第四百三十三章:慷慨激昂 云清浅醒来看到臻王躺在一边看着她,她愣了一下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翻身,想昨天不是她把臻王给留下来的吧? “装作没看到就行了?”臻王从后面拦着云清浅。 “早啊。”云清浅有点不适应。 “早,赶紧起床了,去看热闹。”臻王直接把云清浅给抱起来了。 一大早府衙门口就围满了人,都是那些房屋被烧的人家,一个个在府衙门口喊冤。 周清正鞋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一脸诚恳的看着围在门口的人:“乡亲们有什么事儿啊?” “这个周清正……”云清浅不知道怎么说了。 “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那贾才良要买我们的地,被我们拒绝之后竟然的放火烧我们的房屋。”下面的人跪了一片。 “竟然有这样的事儿?来人呐,把贾才良抓来。”周清正立马说。 “他这是要秉公处理?”云清浅怎么不相信呢? “你觉得呢?”臻王笑着说。 虽然这个周清正说的诚恳,而且像模像样的,但是云清浅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没过多长时间贾良才就被抓来了,或者说是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两边跟着衙役倒像是他的随从。 “这个贾良才到底是什么来头?”云清浅狐疑的看着贾良才。 “本地巨贾,连县令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云清浅侧头看着臻王:“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臻王笑了一下。 云清浅也不介意,这就是她的事情,臻王就算是什么都知道了,怎么做还是她自己的事儿。 “周大人找草民有什么事儿?”贾良才躬身行礼。 “这些人报官,说你要买他们的地,他们不卖给你,你就派人烧了他们的房子。”周清正义正言辞的说。 “绝对无此事。”贾良才一口否决“大人,今年是什么年,那可是天灾啊,我收那么多地干什么?到时候不都落到我头上了?我不过是看他们可怜,想着帮他们减轻一下负担,虽然知道他竟然不知好歹,还诬陷我烧了他们的房子。” 众人哑然,这贾良才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现在竟然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周清正一脸为难:“可百姓都这样说,本官也为难啊。” “大人呐,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我看这些刁民都是没事找事儿,他们说我烧了他们的房子,可有什么证据,若是有证据,我陪他们一座高宅大院也行。”贾良才摊手。 “你们可有证据?”周清正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那防火的人,就是贾良才的人。”有人愤怒的说。 “那你们给找出来啊,认识我,或者给我跑过腿,就成我的人了,我的人做了什么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了?”贾良才反问到。 “你……”一群百姓顿时哑口无言。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本官也想为你们做主啊,可是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让本官怎么办?”周清正一脸苦愁的说“今年的日子是不好过,本官也知道,本官会和你们同甘共苦的……” 周清正一番陈词慷慨激昂,配上他诚恳的表情,还有他那简朴的衣着,还真有几分感染力,连跪着的一群老百姓都沉默了。 云清浅心里却冷笑,这周清正什么都没做,面子上的事儿却做的十成,怪不得这潭头县破落成这样,竟然没有出什么大事儿。 “周大人。”云清浅打断了周清正慷慨激昂的陈词,直接走到前面。 周清正愣了一下慌忙行礼:“见过圣女,乡亲们啊,这是朝廷派来的圣女,保佑我们风调雨顺的。” 一众老百姓意外的看着云清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行礼,不过见周大人对她都那么恭敬,自己也应该恭敬一点,于是周围没跪着也都跪下了。 “贾良才是吧?”云清浅看着躬身行礼的贾良才“你可是书生?” “草民不是。”贾良才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昨天钦差圣女的事儿他也听说了,对周清正做的事儿并不意外,还以为这个圣女好说话,被那样招待都没有生气。 “既然自称草民,且为嫌犯,为何不跪?”云清浅盯着贾良才。 贾良才还没反应过来,朱砂过去一脚踢在贾良才的膝盖上,贾良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那声音让人听着都疼,贾良才疼的伏在地上弓成了虾米。 “周大人。”云清浅看着周清正。 周清正竟然没有任何躲闪,一脸诚恳的行礼:“圣女大人有何吩咐?” “这潭头县本就是风调雨顺之地,就算有旱涝天灾,那仙女潭吞吐调节,也可以让百姓衣食无忧,为何潭头县到处都是荒地饥民?” “圣女大人有所不知,那仙女湖是圣湖,水不能用的。”周清正很认真的说。 “怎么一个不能用法?” “那仙女湖是我们潭头县的根基,是我们潭头县的福泽所在,若是要取水,需告知了湖中仙,然后给湖中仙供奉,这样才能取水。”周清正很认真的说。 云清浅差点儿被逗笑了,原来玩儿湖中仙这一套的不仅仅是她啊:“这样啊,本圣女倒想见见那湖中仙。” “那是仙人,一般人见不到的。” “本圣女是皇上亲封的圣女,是一般人吗?”云清浅逼问到。 “不是,不是……”周清正赔笑。 “百姓房屋被烧一事,本圣女要亲自彻查,本圣女在潭头县期间,代理潭头县一切事宜。”云清浅直接说。 周清正不干了:“在下虽然只是一个县令,但是调任去留,也得有府衙定夺,圣女这样是不是逾越了?” 云清浅直接把臻王的令牌给拿出来了:“这样还逾越吗?” 周清正吓的直接跪下了,但见那金黄的令牌,上面盘一条金龙,只有皇室才能用的东西,相比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周清正不敢有丝毫怠慢。 “微臣不敢。”周清正叩头。 “不敢就好,这些人一一进府衙,登记此次房屋被烧的始末。”云清浅吩咐到。 众人一片叫好,纷纷站起来排队。 有臻王的人,云清浅很快就接手了县衙,这县衙和那驿馆一样破落,县衙匾额上的红漆都剥落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设宴 云清浅环视了一下衙门的大堂,和那个周清正还真般配。 “这个周清正在潭头县多少年了?”云清浅拿起桌子上的惊堂木看,也就这惊堂木能看了。 “十二年。”臻王拿掉云清浅手里的惊堂木丢到桌子上。 “十二年?”云清浅意外“这县令不是要考核的吗,他怎么会在一个地方待十二年?” “也不是不可以,看自己的手段了。”宇文煜简单的说。 云清浅觉得这个周正清的确挺有手段的,竟然能把一个县城给治理成这样。 两个人在县衙看,周正清破天荒的竟然不知道去哪儿了。 周正清把门上了栓还要再晃两下,确定真的栓好了。 “周大人啊,你这都检查几遍了?”贾良才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周清正这才坐到椅子上,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摸了一下,有钱人家的东西,就是好。 “那钦差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突然来潭头县?”贾良才也有些不解。 “莫不是你动作太大,被人发现了?” “怎么可能。”贾良才立马否认“莫不是周大人把这潭头县治理的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本官已经尽心尽力了。”周正清立马义正言辞的说“你要是这样说,若是钦差问起来,我便把你交了出去,省的给我惹麻烦。” 贾良才眼底一抹不屑,面上却一脸讨好:“周大人说这是什么话,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谁和你是蚂蚱。”周正清白了贾良才一眼。 “是,是,是,小的是小蚂蚱,其实在我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那圣女就是一个空壳子,我们只要把圣女个架空了,把跟着她的那些人给哄好了,到时候不还是直接走人。” 周正清凝重的想了想:“可是县衙拿不出这些银子啊。” “这个不劳周大人费心了,我来安排。” 周正清这才满意:“若是办砸了,可是你一个人的事儿。” “是,是,是。”贾良才赔笑。 晚上周正清在潭头县最好的酒楼给云清浅一行人接风洗尘,这次没那么寒碜了,把整个酒楼的包下来了。 “下官听闻圣女日常要斋戒,这样的饭食不和圣女胃口,特意为圣女单独准备了一桌,请圣女单独享用。”周正清直接把云清浅给支开。 云清浅带着朱砂和林炘就上楼了,她觉得这个周正清有动作了,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手段。 楼上的雅间十分奢华,她们进去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虽然都是素的,却十分精致。 “圣女大人请慢用,下官告退。”周正清说着把门给关上了。 林炘立马过去把香炉里的香给浇灭了。 “怎么回事?”云清浅觉得那香应该有问题。 “软筋散,常见的一种东西,不过剂量不大。”林炘说话换了随身带的香料“朱砂检查一下吃的东西。” 吃的东西倒没什么事儿,看来那周正清不过是想让云清浅昏睡一段时间。 云清浅不喜欢熏香,但是林炘把熏香点燃之后,她有些意外,这熏香异常的清新,好像是草木的味道。 “既然没事,就都坐下吃点吧。”云清浅招呼她们两个坐下。 下面宇文煜也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到一边的香炉,竟然给他们点烟花地用的熏香,不由得嘴角一抹冷笑,这点儿剂量都不够看的。 “诸位辛苦了,吃好,喝好啊。”周正清说着自己先坐下吃了。 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吃的,那就是吃别人的,他自然要多吃一点了。 常经略一脸狐疑的靠近臻王:“下官觉得有问题,圣女会不会有事儿?” “放心好了。”宇文煜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周正清。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贾良才带着一群女子进来了。 “钦差来到我们潭头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给诸位送个乐子。”贾良才说着让一群女子走了进来。 卫泓他们身体立马绷紧了,都偷偷的看了臻王一眼,见臻王微微的点头,他们就放松了。 “这位公子仪表堂堂,定然不是一般人吧。”花魁是被指派去服侍常经略的,可是一到宇文煜身边就走不动了。 “滚!”宇文煜低呵一声。 花魁一个哆嗦,慌忙略过宇文煜去常经略一边了。 “姑娘自重,姑娘自重。”常经略嘴上这样说着,身上却软绵绵的。 宇文煜捏碎一颗药丸溶在茶水里:“常大人有些醉了,喝口茶吧。” 常经略虽然有点心猿意马,但是臻王给他的茶,不管他醉不醉都要喝啊,于是也不管身边的温香软玉,端过茶杯一口气个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的头脑突然变的清明起来了,之前那种昏昏欲睡心猿意马的感觉突然没有了。 他心中一个激灵,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了,再看臻王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看的他老脸一红。 一时间酒楼里的气氛有些奢靡,很快宇文煜就趴在桌子上了。 宇文煜一趴,周围的人慢慢的都趴下了,周正清和贾良才一副得逞的站了起来。 “我看这个人不错,不如用他吧。”周正清看着宇文煜。 贾良才点了点头,本来他想用常经略的,可是觉得常经略的年龄和长相有点说不过去:“赶紧把他扶上楼。” 两个人过来扶宇文煜上楼。 “他们上楼了。”朱砂有些意外。 “软筋散的是会让人昏迷对不对?”云清浅说着直接趴在桌子上昏迷了。 朱砂和林炘对视了一眼,直接趴在云清浅一边的地上,选了一个最好的角度可以随时保护云清浅。 周正清悄悄的推开门,看到屋子里的人都昏迷了,这才闪了闪鼻尖,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啊,可能是饭菜的原因。 “快!”周正清让人把宇文煜给扶了进来。 贾良才让人把宇文煜放在云清浅一边:“把那女的衣服脱了。” 云清浅和宇文煜心里一紧,原来他们是要做这样的事情,若是真动云清浅那就只能被发现了。 “算了,算了。”周正清胆小“毕竟是圣女。” “哼!周大人可也请过不少圣女。”贾良才不屑的说。 第四百三十五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贾良才并不害怕,这件事要是成了,圣女就算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也只能吃一个哑巴亏,他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多看一眼,他还没见过京城来的圣女长什么样呢? “那能一样吗?”周正清不看贾良才。 “周大人不动手,我可动手了。”贾良才说着就往前面走。 林炘腿动了一下,绊着贾良才了,把贾良才绊的一个趔趄。 周正清立马如临大敌的样子:“圣女恕罪,下官……” “没醒。”贾良才回头看林炘躺在那里,刚才估计是自己不小心绊倒了。 周正清眯着眼看了看,周围果真很安静:“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样开着门药要散开了,万一提前醒了怎么办?你放心,那男的也重了药,到时候……” 贾良才有些不甘心:“走,你派人在外面盯着,以防万一。” “恩。” 两个人关门离开了,屋子里又一片安静。 “臻王。”云清浅扶着宇文煜紧张的叫了一声,却不见宇文煜有什么反应,她顿时更急了,她以为周正清要对付她,现在看来是要一起对付“臻王。” 朱砂和林炘本来想起来的,听到云小姐这样叫自家主子,只好继续装昏迷了,这些人的伎俩怎么可能让她们主子中招。 云清浅一着急就要掐宇文煜的人中,宇文煜直接握住云清浅的手,然后吻了一下她的唇。 “你……”云清浅愣住了。 朱砂和林炘一阵唏嘘,她们继续装晕是多么明智啊。 “那点药全被我吃了都不会有用。”宇文煜坐直把云清浅拦在怀里:“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这样。” “恩,那周正清连朝廷钦差都敢算计,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忠厚老实。”云清浅凝重的说。 “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云清浅是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到会这么夸张:“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宇文煜反问到。 云清浅拧眉想了想:“那周正清有没有什么软肋啊。” 宇文煜想了想:“还真有。” “什么?” “怕老婆。” “啊?” “这周正清以前贫寒的时候娶了一个非常泼辣的老婆,当官之后竟然还十分怕他老婆,不过她老婆除了不让周正清有别的女人之外,其他对周正清算是百依百顺。”宇文煜觉得周正清真的是他见过的比较奇特的奇葩。 “那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云清浅得意的说。 “好,我吩咐下去。”宇文煜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清浅。 “我怎么了?”云清浅缩了一下。 “日后若是我身边有别的女子,也劳烦你清理了。”宇文煜笑着说。 云清浅直接愣住了,随即脸扭到一边:“你若不愿,身边怎么可能出现别的女子。” “你自己想了。”宇文煜抱着云清浅就走。 “去哪儿?”云清浅被吓了一跳。 “睡觉。” 林炘和朱砂在地上装晕装的好辛苦,她们是有多想不开,竟然选择一直在这里装晕。 早起周夫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身边,竟然是空空的,她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 每天都是她早起,收拾好了一切周正清才会起床,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她突然想到周正清昨天晚上睡前有些不安分,被她各种嫌弃才睡觉了,莫不是趁她睡觉偷偷的溜出去了? 想到这里周夫人穿了衣服就出去找,这个时候天刚蒙蒙亮,大街上没什么人,她径直去了衙门,衙门的人说周大人在酒楼。 周夫人就直接去酒楼了,那衙役也咋咋呼呼的跟着,惹的路上的人都知道周夫人去酒楼找周大人了。 昨夜酒楼狂欢的时间有点长,到现在还有人直接倒在地上睡了,男女都有。 “周正清,你给老娘出来。”周夫人到了酒楼就大叫起来了。 那衙役轻车熟路的把周夫人带到雅间,看守雅间的一看是周夫人也不敢拦着,被周夫人一脚踢开了门。 房间里衣衫不整的男女迷迷糊糊的醒来,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巴掌就雨点一样的落了下来。 那衙役看着的疼啊,这女人的战斗力也太强悍了。 但见周夫人先是对着周正清一阵狂扇,在一边的女子试图离开的时候,周夫人直接揪着那女人的裙子,把她给揪到地上了,骑在她身上又拧又扇,头发都给揪下来了。 平时被人娇疼的花魁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顿时尖叫起来了,还狼嚎大哭,那声音简直冲破云宵啊。 周大人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顶着一个猪头坐在那里,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从天昏昏亮,周夫人一直打到天大亮,周围围的人越来越多了,听说这件事的人也往这边赶了。 “这周大人有什么想不开的啊。”围观的人一阵唏嘘。 在潭头县人心里排第一的不是县令周正清,而是县令的老婆,周正清在外面只要多看一个女子一眼,被他老婆知道了,那周夫人一定会把那女子打的体无完肤,不敢再在潭头县待着。 “是啊,这次还敢这样。”有人幸灾乐祸的感慨。 “哎,估计又要出人命了。” 不止一个女子,因为受不了周夫人的打骂羞辱,都选择轻生了,周夫人一点愧疚都没有,还说那样的女人该死。 …… “大小姐,周夫人在酒楼闹了,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朱砂行礼。 云清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不是她有臻王护航,今天被看笑话的就是她了:“不去了,有什么好看的。” “听说那周夫人非常凶悍,曾经还逼死过人呢。” 云清浅顿了一下:“逼死人都没事吗?” “潭头县这个破地方,有正常的事儿吗?”朱砂抱怨了一句。 云清浅回头,刚好看到宇文煜进来,朱砂行礼退下了。 “真不去看热闹?”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真不想去,可是臻王提议了,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有什么好看的,连你都有兴趣。” “你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宇文煜笑了一下。 第四百三十六章:准备逃 连臻王都这样说了,云清浅肯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可是看到房间里的情况之后,她还是被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打架,两个人是还活着,但是已经没了人型了,而周夫人好像试图把他们撕裂、揉碎一样,根本不看自己打的是什么地方。 “她不会是疯了吧?”云清浅喃喃的说。 “有可能。”宇文煜眼神几分凝重。 之前他打听到了周夫人一些吓人的做法,没有亲眼所见就想象不到,现在看到周夫人这样,他觉得这个周夫人很有可能是疯了。 “没人阻止吗?”云清浅有点头皮发麻,感觉周夫人要把他们两个给吃肉喝血了一样。 “谁敢啊。”臻王示意林炘动手。 林炘过去直接把周夫人给敲晕了,众人这才看到周夫人散乱的头发下面,掩盖着一张近乎扭曲的脸,嘴角还挂着白沫子。 众人一阵唏嘘,这周夫人原来真的疯了。 云清浅示意林炘把周夫人给带走,这才有人敢去扶周大人和那花魁,两个人已经体无完肤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飞快的跑到的贾良才面前。 “慌什么?”贾良才瞥了管家一眼继续逗自己的鸟。 这潭头地界还是他说了算,不管你来个圣女,还是来个钦差,最后都得乖乖的听他的。 “今天周夫人抓到周大人和花魁在酒楼里,已经把周大人和花魁打的没有人型了,钦差大人把人给带走了。” “不可能。”贾良才瞬间慌了。 他太了解周正清了,那个人最怕老婆,怕到近乎变|态的地步,怎么可能敢做这样的事情,而且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声,周夫人径直找到了周大人。 不得不说贾良才在这种时候脑子还挺管用,他瞬间知道坏事了,能拿着金龙令牌来的人,肯定不简单。 “赶快收拾东西。”贾良才说着转身就进房间。 他觉得这次周正清兜不住了,肯定会立马把他给供出去,他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就这次放火烧死的几个人,他都别想再囫囵的活着。 然而他撇开家人带着细软想偷偷的走的时候,被人卫泓带人堵在后门那里了。 “贾老爷,你现在是嫌犯,不能离开潭头县。”卫泓抱臂看着贾良才。 “差爷误会了,我听说周大人被打了,特意去看看,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周大人清寒,每次生病连药都不舍得抓。”贾良才赔笑。 “那就走把。”卫泓令人带着贾良才就走了。 贾良才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他确定自己小瞧了这次来的人,也许他们在来潭头县的时候什么都知道了。 林炘给周夫人施针,周夫人悠悠的转醒,看到林炘就一脸警惕,还不自觉的磨了一下牙,好像林炘欠她银子一样,把林炘弄的莫名其妙。 云清浅在屏风一边看到周夫人这样,本来想进去的,想了一下又折了回来。 “怎么不进去?”宇文煜看着出来的云清浅。 “我看那个周夫人好像对所有女人都很敌视。”云清浅耸肩。 宇文煜皱眉想了一下,还真有这样的病,大概像人被蛇咬过之后,就会怕所有的蛇:“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进去问问。”云清浅一脸讨好的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转身,他不想去。 “那就让卫泓去,或者宋朴去?”云清浅绕过去看着宇文煜。 “宋朴。”宇文煜叫了一声。 宋朴噗通从树上掉下来的了,他是斥候,不是安慰心灵收到创伤的女人的。 “去。”宇文煜看宋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属下怎么问啊?”宋朴一脸苦愁。 “这就看你的本事了。”宇文煜看着宋朴“问出关于周正清的事儿,越多越好。” 宋朴被自家主子盯着,像上刑场一样进了房间。 林炘看到宋朴进来,就让到了一边,周夫人见到宋朴瞬间没有那么排斥了,看的林炘眼睛突突的,早知道就让宋朴来吗。 “周夫人你感觉怎么样啊。”宋朴觉得和人沟通实在是太麻烦了,还不如自己中毒的时候,那大舌头的样子呢。 “哇呜……周正清那个没良心的……”周夫人说着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然后开始数落周正清的种种不是。 宋朴还头疼怎么问呢,这周夫人一诉苦,就把周正清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包括周正清在家里埋的银子。 宇文煜和云清浅站在屏风后面,林炘快速的记着有用的东西,本来想拿到证据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这么快就拿到了。 卫泓进来行礼,宇文煜和云清浅和卫泓一起出去了。 “贾良才已经被抓起来了,他带了大量的银票试图离开潭头县。”卫泓小声说。 “还真滑溜,他带了多少银票?”宇文煜看着卫泓。 “还没数完,数量太大,属下先来禀报。” 云清浅有点儿呆愣,银票都没数完,那量得有多大。 “我们过去看看。”宇文煜说着就走。 钱多把银票分类,然后一沓一百涨给放整齐,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大量的银票,只是在这样的地方,从一个人身上搜出这么多的银票,钱多心里还是一抽一抽的。 果真不能小看这些小地方的富贾,银票都握在手里,不像他们有的都是产业,短时间大量需要银票的时候,还得想办法。 “王爷。”钱多行礼。 宇文煜看了看桌子上的银票:“有多少了?” “整理出来三十万两了。”钱多躬身“剩下的大概有十万两左右。”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这潭头县穷的赋税都是问题,贾良才身上竟然带了这么多银票。 “查贾良才。”宇文煜拿起一沓银票看了看“所有人都看你来川南为无米之炊,看来这川南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云清浅也想到了:“这是掏老鼠洞?” 宇文煜点头,这些老鼠平时养的脑满肠肥的,现在也是时候收拾了。 “这个潭头县比较特别,别的地方也不一定。”云清浅可不敢那么乐观。 第四百三十七章:灭口 他们来潭头县真的挺意外的,若不是在路上遇到了那些饥民,发现饥民有问题,他们也不会不去川南府,而来了潭头县。 “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有几个人的干净的。”宇文煜突然之间很乐观。 这边抓了贾良才,那边周夫人把周家的情况说的差不多了。 然后卫泓带人就去周家挖,周家的宅院很大,但是十分破落,没挖多长时间就挖出了一个坛子,里面装满了银子,然后一个接一个坛子被挖出来了。 一直到天黑,他们都没彻底挖完,有些地方还是埋了两层,从铜钱到珠宝玉器,琳琅满目,什么都有。 周正清躺在医馆呢,他现在眼睛还睁不开,耳朵还嗡嗡嗡的响,有臻王的人看着,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对。”云清浅吃晚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 “怎么?”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 “我们在潭头县这么大动静,本地的守备什么的怎么没一点反应?”云清浅意外。 “这也是拜周正清所赐,他抠门抠的衙役都不想多养,朝廷规定的几个职位,他都给卖了,然后贾良才全部给买了,这样一折腾,这潭头县啊,根本就没有守备。” 云清浅咬着筷子,这周正清还真刷新了她对抠门的认知:“这贾良才土生土长的潭头县人,想要购买别人的土地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会突然之间用这么偏激的手段并购土地呢?” 宇文煜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看来这春寒对贾良才来说并不是并购土地的最好机会,可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 “宋朴,你去查一下贾良才以前吞并别人财产的主要方式。”宇文煜吩咐到。 “是。”宋朴行礼退下。 现在正在差百姓房屋被烧的事儿,这件事也很好查。 “如果是大斗进小斗出,放贷来个驴打滚,这样细水长流,顶多落个没良心的名声,朝廷也不会怎么样,他突然这么偏激,好像要在短时间里收大量的地,这个不正常啊。”云清浅分析着说。 “的确不正常。”宇文煜点头。 “我们要不要去审问一下贾良才?”云清浅提议。 “等卫泓查完了再说吧。”宇文煜觉得云清浅也太操心了。 卫泓还在周家挖地,有那么一瞬间,卫泓觉得这块地好像聚宝盆一样,怎么挖都挖不完。 “怎么样?”他宇文煜趁云清浅睡觉了就过来看看。 “还没挖完,到处都是。”卫泓为难。 “慢慢挖。”宇文煜觉得挖的越多越好。 “那周正清怎么处理?” “这么庞大的财富,足够他砍头了,而且他肯定犯了其他的事儿。”宇文煜想了一下“查清楚之后,就地正法。” “那潭头县谁来管制啊?” “明天找找潭头县以前的县丞,让县丞先管制潭头县。”宇文煜觉得这个不是问题。 云清浅刚睡着就梦到牢房了,还是关着贾良才的地方,可能是因为她之前想来审贾良才,所以才会梦到这里。 “吃饭了。”狱卒拿过一个食盒,摆上了四菜一汤。 云清浅想笑,有钱人就是在牢房里都能过的这么奢侈。 贾良才拿起筷子,看了狱卒一眼:“你看着面生。” “贾老爷和牢房里的狱卒都很熟悉吗?”狱卒反问到。 “你们县衙就那么几个人,就连狱卒都以是县衙的人自居,挂个脸熟而已。”贾良才也不再问。 “我是钦差新点的,贾老爷自然不认识,快吃吧。”狱卒说完就走。 云清浅觉得奇怪了,臻王和常大人都没有过问牢房的事儿啊,这人怎么说是钦差新点的。 狐疑之下她跟了出去,却见那人脱了狱卒的衣服,消失在牢房后面的巷子里了。 云清浅暗叫一声不好,再追过去就迷路了,回头看牢房里的贾良才,已经中毒而亡了。 “蔡,蔡……”贾良才看到云清浅想要说话,却瞬间涣散了。 云清浅一愣,贾良才就趴在桌子上,刚才虚浮着涣散的难道是人的魂魄?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多少有些震惊。 突然她吐了一口气猛的坐了起来。 “大小姐。”朱砂被吓了一跳。 “王爷呢?赶紧去牢房。”云清浅说着自己穿衣服。 “贾家起火了,王爷带人去救火了。”朱砂奇怪。 云清浅愣坐在那里,现在去牢房已经来不及了,贾良才已经被杀了,而贾家起火了,看来是有人要灭口,他们刚想到贾良才这样掠地有些不正常,就有人直接把贾良才给杀了。 “立马派人去保护周正清。”云清浅担心周正清也出事。 “那里本来就是王爷的人。”朱砂觉得应该没事。 “那也要去叮嘱一下。”云清浅觉得这件事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背后的人竟然丧心病狂到直接杀人的地步。 宇文煜看着地上躺着的贾家的人,全部都昏迷了,这是有人事先已经把人给迷晕了,然后才放的火。 “主子。”宋朴行礼。 “牢房那边怎么样?”宇文煜脸色阴沉。 “贾良才已经死了。”宋朴谨慎的说。 今天他还以为这件事有点小题大做了,现在看来,这件事真没有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提前布局的。 宇文煜皱了一下眉头,在知道贾家失火的时候,他就派人去监狱里了,果真贾良才已经死了。 贾良才肯定是知道什么,那些人为了掩盖这个事实,所以才把贾良才给杀了,那么背后的事情已经比掠地要严重。 “王爷,纵火的人抓到了。”侍卫行礼。 宇文煜在侧身一看,见两个精瘦的汉子被压了过来,穿着灰褐色的短打,上面还打着补丁。 谭益和谭发也不挣扎,他们敢防火就没想还能活着。 “你们两个纵的火?”宇文煜看着他们两个。 “是,贾良才在潭头县为祸这么多年,官府和他是一气的,我们这是为名除害。”谭益理直气壮的说。 宇文煜打量着那两个人:“你们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放火?” “听说朝廷来了钦差,到时候又要利用贾良才大捞一笔,再这样的话,我们来百姓还活不活了?”谭发冷哼。 第四百三十八章:其中的关键 宇文煜的看对方眼里的愤怒,而且一副不怕死的样子,觉得他们没有在撒谎。 “谁告诉你们这些的?”宇文煜狐疑。 “这用人说吗,贾良才用整个酒楼来招呼那些钦差,吃的都是我们老百姓的血肉。”谭益愤怒的看着宇文煜。 “我可以恕你们两个无罪,但是你们要把你们来放火的始末一字不漏的说清楚。”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都有些难以置信。 “火就是我们放的,要杀要剐随便你。别再玩儿周正清的伎俩,话说的好听,一转眼变本加厉的苛责。”谭益不屑的说。 “我不是周正清,你们犯的是死罪,为什么不试一下呢。”宇文煜轻笑着说。 谭益眼珠子转了起来,他们的确不怕死,但是没有人想死。 “大哥,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不如说一下。”谭发试探着说。 谭益想了想:“好,今天上午,我们两个兄弟在打井,听到有个人说,新来的钦差要故技重施,到时候用贾良才敛财,我们气不过就详细的问了一下,对方说现在潭头县也就贾良才独大,没了贾良才百姓就能安稳一点,当时我们两个愤怒,就想烧死贾良才。” “所以你们两个晚上就来放火了?”宇文煜觉得也太简单了。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谭家原本是潭头县的大户,后来周正清当了县令之后,各种盘剥,那贾良才和周正清一起,导致我们家道中落,在潭头县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有很多,我们早就对周正清和贾良才恨之入骨了,在加上今年春寒,贾良才为了掠地不惜放火烧百姓的房子,我们实在气不过了。”谭发叹气。 宇文煜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谭益和谭发愣住了,真就这样让他们离开? “我们放火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接受制裁。”谭益不走了。 “你们放火是不是特别顺利,连狗叫声都没有?”宇文煜几分玩笑的说。 两个人一想点头,他们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他们。 “那就对了,有人已经把贾家人全部迷晕了,然后你们放火,到时候贾家人全部被烧死,就算到你们头上,这件事就算了结了。”宇文煜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若是换一个人,不彻底追究这件事的话,这件事到这里就算完了。 两个人直接愣住了,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于是齐齐的跪下。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两个人叩头。 “算了,你们走吧。”宇文煜懒得再和这两个人计较了。 两个人一阵意外,走了两步回头看看,见真没人管他们。 看来对方对潭头县的情况很了解,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样的办法,而且还藏在暗处。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对方的动作太快,根本就没给他时间考虑,不过既然背后有人,而且做出了这样的事儿,那这件事就不会轻易的结束。 宇文煜轻轻的他回到院子,却看到云清浅就坐在院子里。 “怎么不睡?”宇文煜有些担心的看着云清浅。 “贾家的起火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云清浅问到。 宇文煜点头:“恩,他们想让这件事在贾良才这里断了。” 云清浅拧眉想了一下:“他们杀了贾良才,连贾家人都放过,看来贾家人也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你怎么知道贾良才死了?”宇文煜可没说贾良才死了。 “梦到了,有人以钦差的名义给贾良才送了有毒的饭菜。”云清浅直接说。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他知道云清浅说的梦到是什么意思:“那你可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长相?” “没有,但是若是我见过他,应该会认出来他。” 宇文煜点头。 “对了,贾良才在死之前说了一个字。” “什么?” “菜!可是我觉得不是想说菜里有毒,而是想说出真正害他的人。”云清浅很疑惑的说。 其实云清浅没说的是,她在梦里根本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好像被黑雾笼罩了一样,这样的情况她是第一次遇到。 宇文煜想了想:“我知道了,赶紧再睡一会儿吧。” 云清浅点头。 从周正清家里挖出来那么多东西,周正清的罪名是铁板钉钉了,而贾良才也死了,潭头县的百姓兴奋的放起了鞭炮。 云清浅和宇文煜并不轻松,潭头县总要有人管理才行啊,他们核算抄周家和贾家的财产,数量大到潭头县用不完,然后就是怎么用的问题。 “王爷。”卫泓行礼。 “怎么?”宇文煜抬头看着卫泓。 “县丞找到了,但是他不愿意来管潭头县。”卫泓十分为难的说。 “为什么”云清浅意外。 “他说他对千疮百孔的潭头县无能为力,而且他脾气很不好,不愿意见人。”卫泓尴尬。 宇文煜和云清浅对视了一下,遇到脾气怪的人很正常。 “算了这么长时间东西,也是时候出去走动一下,我们去见见那个县丞。”宇文煜站了起来。 云清浅拿着自己看的一本账册起身。 宇文煜拿了云清浅手里的账册丢到桌子上:“不用这么拼命。” “我不累。”云清浅这样说着却没有去拿账册。 “看你眼里的红血丝,走,也许那个县丞比较有趣呢。”宇文煜拉着云清浅就走。 潭头县比他们刚来的时候恢复了一点生机,只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雨,城外的路变的十分泥泞,城墙上的泥被冲下来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砖,里面的砖看着还结实。 “我来川南的时候,常大人给我看了川南的户籍,我怎么觉得和本地的户籍有出入啊。”云清浅想不明白。 “这个很正常,辛离的户籍三年一统计,而且层层上报时间周期会更长,这个期间很有可能会出现变动,而且在下面,谎报、漏报、虚报的都有。”宇文煜不在意的说。 “有这么大出入朝廷不管吗?”云清浅惊讶。 “朝廷得有精力管的过来啊,朝廷三令五申,要官员勤俭奉公,爱民如子,下面不还是有周正清这样的官吏,朝廷也只能通过才学来筛选,而不能一个一个的看。”宇文煜深知其中有弊病,但是只要是人做的事儿,那就肯定会出意外。 第四百三十九章:谭中 出了潭头县就到了仙女潭,仙女湖一边有个小山坡,本地人叫它潭头,怪石嶙峋的,只长了一些耐旱的草木,看着有些荒凉。 纵然是这样,仙女潭就是从它下面流出的,住在这里的人不多,但是潭头县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 “不是给你说了吗,我叔父……”谭益说着看到宇文煜下车就慌忙迎过来“恩公大人。” 卫泓以为自己又要碰一鼻子灰了,谁知道自家王爷一来,这人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你?”宇文煜看着谭益。 “是恩公要见我叔父吗?”谭益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报恩了。 “你叔父就是以前潭头县的县丞?”宇文煜有些意外。 “是。” 宇文煜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愤怒了,而且这样的人还真敢作敢当:“是。” “恩公大人稍等,我这就叫我叔父出来。”谭益转身就跑。 卫泓一脸尴尬:“之前我来,都用强了,才见了那县丞一面。” 宇文煜笑了一下,打量着面前的院子,所有的东西都是石头凿出来的,看着别有趣味。 谭中听谭益说来的人就是赦免他们兄弟的人,他不得不出来见上一面。 “这就是我给叔父说的恩公大人。”谭益兴奋的给他叔父介绍。 谭中打量了一下宇文煜,虽然不知道宇文煜的身份,但是宇文煜身上那种上位者的姿态,让他觉得宇文煜不简单。 “老朽先谢过大人饶过两位侄儿,只是大人这样做,可是违背了朝廷的法度。”谭中不卑不亢的说。 云清浅觉得这个老头真好玩儿,先谢谢别人违背了朝廷的法度,再指责别人违背了朝廷的法度。 “老先生,朝廷的法度若真无所不能,这潭头县也不会成这样了。”云清浅笑着说。 谭中听云清浅这样说,顿时老脸通红。 “老先生为何不愿意去做县丞?”云清浅立马转了话题,她也没想到,自己简单一句话竟然会让对方那么难堪。 “不过是眼不见为净吧。”谭中缓了一口气。 “老先生见不见,事情就在那里,老先生倒是干净了,这潭头县的百姓怎么办?川南的百姓怎么办?” 谭中意外的看着云清浅:“这和川南有什么关系?” “第一、潭头县是川南的一部分;第二、今年的春寒不只是潭头县有,老先生若是不出面治理潭头县,那我就没精力去别的地方,岂不是误了别的地方?”云清浅分析着说。 谭中看着云清浅。 谭益凑到他叔父身边小声说:“这位是朝廷派来的圣女大人。” 谭中眼中的狐疑更多了几分,胡闹两个字差点儿脱口而出,川南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儿,朝廷竟然派了一个圣女来,这不是敷衍吗? “朝廷有朝廷的思量,老先生不用质疑,只要事儿能做好就行了。”云清浅看着谭中脸上的疑惑慢慢的变成了愤怒。 谭中听云清浅这样说更加尴尬了:“潭头县早就千疮百孔,今年春寒更是雪上加霜,老朽自认没有能力带着潭头县的老百姓熬过这个春荒。” “如果有银子呢?”宇文煜直接说。 “朝廷拨了赈灾粮饷下来了?”谭中的眼睛立马亮了。 “没有。”云清浅一盆冷水发泼下。 谭中瞬间焉了:“若不是粮饷,银子到了这里用处也不大,潭头县的问题是没有粮食,到时候粮价飞涨,还是要饿死人的。” 云清浅皱眉想了一下:“之前贾良才应该收了不少粮食才对,粮仓在哪儿?” “贾良才收的粮食都运走了,具体运到哪儿,贾良才死了,别人也不知道。”宇文煜已经派人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谭中听他们聊天,愈发觉得这两个人不简单。 “不如这样,老先生随我们去县衙看看,若是老先生觉得事情可以做,那就出任县丞,治理潭头县,不能做的话我们也不强求。”云清浅看着谭中。 谭中犹豫起来了,他想做,真的想做,但是他心里没底。 “叔父,就是去看看,恩公大人不会勉强的。”谭益立马说。 谭中想了想点头,他好久没去城里了,也不知道城里怎么样了。 这件事出奇的顺利,云清浅和宇文煜上了马车,后面谭中套了驴车慢慢的跟着。 云清浅觉得事情真奇妙,宇文煜顺便放了两个人,竟然就是县丞的侄子。 县衙里常经略忙的脚不沾地,不过也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臻王有多厉害了,本来只有一个账房,现在竟然来了三个,在这里核算潭头县的账目。 谭中一进县衙就听到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到了大堂看到一群人正在算账,一边堆的全部都是银子和银票。 “这……”谭中吃了一惊。 “都是从周正清家和贾家搜出来的,我核算过潭头县需要款项之后,剩下的会带走。”宇文煜直接说。 谭中愣着喃喃的说:“若是犯法抄家,需证据确凿,制定文书,然后朝廷审核,所抄财物充归国库。” 云清浅觉得这个谭中太死板了,都有些着急了,宇文煜把她挡在后面,她只好忍住了。 “整理证据,制定文书,送往州府,要多长时间?”宇文煜看着谭中。 “州府往来就是六天。” “对,这是建立在现在就证据确凿,到了州府不需要任何耽误的基础上的,涉及银两巨大,需送往刑部,需要多长时间?” 谭中脑子有些乱:“去京城,仅仅往来,少说半月。” “对,仅仅在路上,就是二十天的时间,这还不算州府的审核,刑部的审核,皇上的批示,先生觉得,这样下来,潭头县会成什么样?” 谭中愣在那里了,最起码是三个月,三个月后,夏收都过了,夏收若是颗粒无收,潭头县的百姓拿什么熬到秋收? “这便是先生坚持的东西,行军打仗有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时间总是稍瞬即逝的,规矩是死的,而人要活着。”宇文煜盯着谭中。 谭中直接愣住了,他觉得人就应该遵守规则,若是没了这个规则,那就乱套了,但是他的坚持受到了冲击。 第四百四十章:也疯了 云清浅轻轻的扯了一下臻王的袖子,觉得堂堂一个王爷说这样的话不好吧,这不是拆他老爹的台吗? 这种事儿若是传到了京城,会臻王会非常不利。 宇文煜侧目给了云清浅一个安慰的笑,皇上心里不舒服又怎样?他不舒服的事情多了,不差这一件。 “老朽愚钝。”谭中行礼。 “那谭老先生是答应治理潭头县了?” “老朽定殚精竭虑,让潭头县熬过这春寒。”谭中很严肃的说。 宇文煜点头:“我一路走来,看到潭头县诸多工事都年久失修,如今春寒,百姓食不果腹,以工代赈是很好的选择,不过粮食的问题要你们自己解决,你也知道,整个川南都没多少粮食,到时候粮价飞涨银子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谭中想了想点头:“老百姓经历的饥荒年多了,若是以工代赈让他们有事做,自然也会想办法吃饱。” “好,那就有劳谭老先生了。”宇文煜点头“钱多,把所有算出来的部分给谭老先生过目。” “是。”钱多把账册拿了过来。 宇文煜带着云清浅离开了县衙,另外就是贾家的火烧民房的事情,这件事卫泓会解决。 “钱多?”云清浅歪头“和钱进是什么关系?” “应该说是同门。”宇文煜笑了一下“姬家培养的账房。” 云清浅恍然,怪不得觉得这两个人都这么像。 “你在川南毁青苗的数量巨大,现在都已经春播了,应该会根生一茬夏收,再有潭头县这些银子填补,事情也许没有那么麻烦。”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可不敢那么乐观:“潭头县已经开始聚众饥民了,别的地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回到住处,见风宁很没形象的坐在那里吃东西,这段时间一直把他裹的严严实实的,快把他给憋疯了。 “你好像白了不少哎。”云清浅看着风宁有点想笑。 “本公子本来就很白。”风宁不屑的说,他明明知道宇文煜是故意把他包成那样的,但是又没办法发脾气“遇到麻烦了吧,我告诉你,有本公子帮忙,你们也不会这么狼狈。” 宇文煜狐疑的看着风宁:“你知道什么?” “有人来盯你们啊。”风宁得意的说。 “你知道是谁?” 风宁拍了拍沾了麻油酥沫子的手:“距离太远,不过应该是个杀手,身上煞气很重。” 宇文煜不怀疑风宁说的话,对方的确隐藏的很好,具备杀手的特性,而且不是一个一般的杀手。 “你怎么喜欢吃这种东西?”云清浅看盘子里的麻油酥已经被风宁给吃完了。 传说这是川南的特色小吃,但是云清浅感觉味道很怪,所以就剩在这里了。 “挺好吃的啊。”风宁还有点意犹未尽。 宇文煜看着空盘子:“我听说外地人都有点吃不惯这个东西。” 风宁的表情滞了一下,外地人吃不惯这样的东西,他觉得自己的老家是川南,难道他真的是川南人? “你喜欢吃你就都吃了吧。”云清浅知道风宁心中所想,也不打扰他。 接下来几天就简单了,有人核算账目,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在仙女潭游玩了两天,这算是他们第一次心无旁骛的一起出来玩儿。 “按照我们核算出来的结果,谭大人只留了三分之二,不过要求贾家的土地不要在充公范围。”钱多汇报。 “好。”宇文煜直接答应了,土地他带不走,但是银子带走总会有用。 “那已经核算完了,我们可以离开了。”钱多合上账册。 “行,你下去准备吧。”宇文煜点头。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贾家的土地那么多,都不充公留给谭老先生,他想做什么?” “充公之后,官府要再次出售或者租出去,这样就是直接从老百姓身上盘剥一层,现在饥荒,这一层盘剥肯定不容易,但是若是直接给了擅长种地的人呢,让他们交租子,到秋收的时候潭头县可能就会生息过来了。”宇文煜解释。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宇文煜,怎么觉得他什么都懂呢?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我觉得我和你差好多,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云清浅认真的说。 他们在潭头县停留的时间不多,但是离开的时候潭头县的百姓都出来送行,一直到他们走了很远,后面都还有跟着的人。 “那个周正清怎么处理了?”云清浅突然问。 “疯了。”宇文煜简单的说。 “疯了?” “他知道自己藏的银子被全部没收之后,直接昏厥过去了,醒来之后就疯了。” “啊?”云清浅觉得疯病是不是会传染,周夫人疯了,现在周正清也疯了。 “人的执念太深,就是病了,没得治。” 云清浅想想也是,于是拿了一本书和宇文煜一起看书。 风宁和常经略坐一辆马车,他身边有一个食盒,食盒里放的全部都是麻油酥,他时不时拈一块吃。 “我说风公子啊,这味道实在是……”常经略受不了了。 “不喜欢闻就出去。”风宁没好气的说。 自从吃到麻油酥之后,他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为什么会对自己去隐风族之前的事儿一点都不知道呢?他到隐风族的时候已经七岁了啊,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 有了这样的怀疑,风宁越来越往坏处想了。 他记得小时候,族长过一段时间就会带回去几个孩子,说那些孩子特别可怜,都是无依无靠的人。 现在想想,那些人看着脏兮兮的,可是都是非常灵动的人。 族长对他很好,他从未想过族长会骗他,现在心里却有点不确定了,甚至有些害怕。 他早就把隐风族当成自己的家,为了隐风族他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可是突然之间,这些可能都是假的,让他怎么接受? “停车。”常经略实在是受不了了,打算下车去骑马。 他的马车一停,前面的回头张望,后面的也停下来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声巨响,巨石滚落,前面的马车立马往后退,不敢想象他们若是没停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第四百四十一章:我守护你 那么一瞬间,车队里的侍卫飞跃,几个起落就上了两边的高地,剩下来的人都保护在几辆马车周围。 宇文煜带着云清浅从马车里出来。 “宋朴!”宇文煜脸色有些阴沉。 宋朴知道自己闯祸了,他早早的就让人探路了,没想到这里竟然埋了炸药:“属下无能。” “周围没人啊。”风宁感知着周围的风。 过了一段时间,出去的侍卫又折了回来,周围的确没人,只是爆炸的地方已经破坏了,他们也查看不出什么。 “若是一个人把炸药放在石缝里,点了引线之后离开,宋朴就是提前查探,也查探不出来的。”云清浅看宇文煜那么生气就安抚到。 宇文煜瞪了宋朴一眼:“立马清理道路。” “是。” 侍卫们清理道理,宇文煜、云清浅和风宁上了高地,这里正如云清浅所说,石缝很多,很适合安放炸药。 “你们的马车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云清浅看着风宁。 “常经略要下车骑马。”风宁可不会说是因为常经略受不了他只麻油酥。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若是他们再往前走一步,多少都会有点损失,看来还真是天意。 宇文煜观察着周围,没有任何痕迹,而且爆炸的范围并不大,看来真的是一个人所为,可能就是风宁说的杀手。 “你感觉不到他吗?”宇文煜看着风宁。 “我能察觉的范围是有限的。”风宁不屑“这个杀手很厉害,怎么可能在你们辛离籍籍无名?” “对了。”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你在隐风族有没有听说过白羽?” “没有。”风宁想都不想。 云清浅想白羽被带走了那么长时间了,难道没有回隐风族?那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们隐风族的人全部都是红山口那里吗?”云清浅有些狐疑。 “也不是,听族长说,隐风族被朝廷围剿之后,人就分开了,至于为什么分开,分开的那些人去了哪里,他就没说过了。”风宁以前也不在意这些事情。 “哦。”云清浅点头,看来白羽是被其他隐风族的人带走的。 三个人下了来,这道路就是连夜清理也到明天了,他们只好在这里安营扎寨,等明天再上路。 “潭头县的时候,他杀了贾良才,应该是不想我们继续追查下去,而这里他直接对我下手,应该是想一劳永逸。”云清浅拿着树枝坐在篝火那里“他敢杀我啊。” 宇文煜想想这件事也恼火,偏偏他竟然想不到谁会这么厉害。 “有没有那种非常厉害的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的,甚至是一个躺在路边晒太阳的乞丐,其实是一个绝世高手,然后做了杀手?”云清浅玩笑着说。 “你真能想。”风宁白了云清浅一眼“杀手也要做活的,他名声一定很大,只是没人知道他平时的身份而已。”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那有没有名声很大的杀手,而且特别张狂的?” 宇文煜早就想过了,但是他觉得自己可能漏掉了什么:“暂时还没想起来,不过我已经让人查了。” 云清浅点头,被那样一个人盯着心里发怵:“那我休息了。”她丢了树枝就走。 她刚进马车,宇文煜后面就跟进来了。 “你是不是想看那个人在哪儿?”宇文煜在云清浅耳边轻声说。 云清浅的确是这样想的:“我可以看到。” “恩,我守护你。”宇文煜和云清浅十指相扣,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胳膊上。 云清浅安心的睡觉了,刚睡着她就到他们扎营的上空了,下面的一切都非常清晰,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在周围看了许久,也是没有一点异常。 倒看到风宁准备脱衣睡觉,她一个激灵消失了。 风宁莫名的抬头看了看车顶,什么都没有啊,刚才他心怎么一阵紧张。 早起云清浅动了一下,人被宇文煜揽在怀里了。 “梦到了什么?”宇文煜在云清浅耳边轻声说。 “没什么。”云清浅慌忙说,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神游物外会发生很尴尬的事儿:“可能那个人一击不成就走远了。” “杀手拿钱办事儿,他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宇文煜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所以你以后不能离我超过一丈的范围。” “好。”云清浅一脸乖巧。 清理好了石块,一行人继续上路,川南山路多,他们一直到下午才遇到一个茶棚,准备在这里休息一下。 云清浅走到茶棚那里突然站住了,宇文煜狐疑的看着她。 “老板,今天路过这茶棚的人多吗?”云清浅笑着说。 “哎,我们在这里就是靠运气,今年这春寒,路上都没什么人,今天只有一个逃荒的路过,没有钱,给他一口水喝他和还满意,非要讨东西吃,都是可怜。”老板无奈的摇头。 “一个饥民?”云清浅打量着周围“你们用的是井水吗?” “哦,这之前是个泉眼,天旱的时候水少,就给围起来了,这水特别甘甜。”老板慌忙说。 这么大一个车队,看打扮就是富贵人家,他们自然要好好招呼了。 “那个饥民离开了多长时间了?”云清浅又问到。 “刚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老板皱眉想了一下。 “朱砂,你查一下井水。”云清浅吩咐到。 老板意外:“你们查我们井水做什么?” 宇文煜直接丢给老板一锭银子,老板眉开眼笑,也不管他们做什么了,反正井又不会给搬走。 “你怀疑什么?”宇文煜知道云清浅不会做这种无用的事情。 “我怀疑他来过。”云清浅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是梦里那个人一身黑气,她在这里有那种感觉。 朱砂试了一下井水:“没毒。” 云清浅意外,走到井边看了看,如茶棚老板所说,这只是砌了井的形状,里面是一个泉眼。 “检查一下其他的东西。”宇文煜吩咐了之后走到云清浅一边,虽然云清浅说的不可思议,他也愿意相信,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老板在那个饥民走了之后,你喝过这井里的水吗?”云清浅看着泉眼,她觉得对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第四百四十二章:魔蛟 云清浅觉得那个人在潭头县可能就想下手了,只是没有机会而已,现在已经下手了,不得手可能不会停止。 “喝过啊。”老板不在意的说“我们家喝的都是这里的水。” 众人看着老板好好的,想云小姐是不是想的多了,如果水里真的有毒,那老板岂不是已经死了。 “给我拿个水瓢来。”云清浅还是不相信。 林炘给云清浅拿了一个水瓢,云清浅舀了一瓢水,水看着清澈甘洌,并没有任何问题。 “你想多了吧?”风宁完全感觉不到那个人。 “我……”云清浅也想自己是想多了,可是就是这种想多了,有时候会救自己的命。 她看到一边有个小水洼,水洼里有些蝌蚪,她把水瓢里的水倒到水洼里了。 “哎,以前这个水洼很大的,后来慢慢变小了,我看有活物,每天就往里面倒点儿水。”老板看云清浅往里面倒水就说到。 云清浅看着水洼里的蝌蚪。 “真没事吧。”风宁白了云清浅一眼“老板赶紧上茶,我快渴死了。” “谁让你吃那么多麻油酥。”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老板拎了一壶茶上来给他们沏茶,风宁端起茶碗就要喝,云清浅突然站起来打翻了风宁的茶碗。 “你……”风宁往后跳了起来,身上还是被茶水给浇湿了。 “真的有毒。”云清浅盯着那水洼,她刚才倒进去的水,现在那蝌蚪已经翻肚子了。 宇文煜也回头看着小水洼,见那蝌蚪一只一只的翻肚子。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板立马慌了。 “在那饥民走了之后,你喝过井里的水了?”云清浅看着那老板。 “是。”老板顿时傻眼了。 “林炘。”云清浅吩咐。 林炘立马给老板把脉,那老板紧张的额头开始冒汗。 “你放松。”林炘没法好好把脉了。 老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了,他没法放松啊,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情:“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云清浅听到这个说法就扶额,难到天下的男人都要找这样一个理由吗? 突然老板猛的挺直了一下脊背,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然后身体开始不听使唤了。 林炘试图按着他,结果越按他的反应就越大。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茶棚的老板就死了,除了挣扎的时候流的血,竟然没有其他地方流血。 众人都吸了一口冷气,这太诡异了。 “若不是他被惊吓,应该不会死这么快。”风宁看着地上的尸体。 “你知道是什么毒?”云清浅看着风宁。 “魔蛇。”风宁直接说“不过这种毒已经失传了才对。” “魔蛇?”宇文煜重复了一遍“难道说当年的魔蛟并没有死?” 他真把魔蛟给忘记了,曾经这个丧心病狂的杀手,不但犯下无数大案,还杀绝了自己的同门,后来在武林人士的围剿下死了。 “魔蛟?”云清浅不知道这个人“他很厉害吗?” “何止是厉害。”宇文煜表情变的十分凝重:“全武林追杀,都追杀了快一年,最后可以说是被熬死的,那次追杀,武林中人死了不下百人,他武功诡异、隐匿之术和隐风族不相上下,而且还炼的一手毒,普通的东西根本就差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魔蛟?”云清浅看着风宁。 “魔蛟是个天才,他隐匿之术应该就是在隐风族学的。”宇文煜看着风宁。 风宁点头:“他用练毒术换了隐匿之术,所以隐风族有魔蛟的记录,但是里面说他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他把魔蛇留到了隐风族?”宇文煜意外。 “恩,不过魔蛇之所以被称为魔蛇,是因为要用大量的不同的蛇毒,所以一般人根本炼不出来。”风宁也不隐瞒“而且解药非常苛刻,取哪条蛇的毒,就要用哪条蛇的蛇胆,也就是说,只有和毒药同时炼制的解药,才能解对应的魔蛇之毒。” 众人的脸色不好看了,有这样一个敌人,真的是防不胜防。 “魔蛟这么多年没有消息了,为什么突然出现了?”云清浅有些奇怪。 “也许不是他没有消息了,而是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死了,而他又隐匿了起来,今天若不是这魔蛇之毒,我们也不会想到他。”宇文煜凝重的说。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人不是魔蛟,而是一个会隐风族隐匿之术,又会炼制魔蛇之毒的人?”云清浅狐疑的说。 魔蛇的炼制方法隐风族也有,而隐风族会隐匿之法,关键是隐风族和朝廷有深仇大恨,这样一来就说的过去了。 “不可能。”风宁立马否认。 “你怎么确定?”宇文煜觉得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我……”风宁一想自己还真不确定“没理由啊,我们手上有你们那么多人,干嘛要做这样的事儿?” “你说隐风族分离了,那分离之后,隐风族另外一些人知道这魔蛇之毒吗?”云清浅追问。 风宁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他是隐风族的大祭司,自认知道隐风族所有的事情,可是近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没有这个自信了。 “看来我们要更加谨慎才对,对于魔蛇之毒,我们根本无法堤防,好在这种毒非常难炼制,他应该不多。”宇文煜猜测。 “不对,百种毒蛇难以凑齐,但是一两种毒蛇,还是很容易的。”云清浅想想都怕。 “川南的确有大量毒蛇,有些地方的毒蛇是不冬眠的。”宇文煜一阵头疼。 “这个不用太担心,若是有一两种毒蛇,那毒性就会很烈,很容易被发现,而且取蛇毒也很难。”风宁提醒。 纵然风宁这样说,但是众人还不敢掉以轻心,商议之后继续上路。 云清浅坐在马车里没心情看书,一直在想这件事。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我已经让他们更加谨慎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了。” “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那其他事情呢?”云清浅问到“对方有这样的能力,有可能知道我们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杀我,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第四百四十三章:鬼哭林 宇文煜大局把握的很好,但是有些细节会忽略,毕竟这些事情都是他的属下去完成的。 被云清浅这样一提醒,他觉得真有这样的可能。 “当年追杀魔蛟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云清浅问到。 宇文煜想了一下:“姬家提供了魔蛟所有的行踪。”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宇文煜:“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不然我怎么知道魔蛟。” 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要真是这样,魔蛟就有理由这样做了:“魔蛟认识你吗?” “我不知道。”宇文煜真不知道。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云清浅放弃想这件事了。 宇文煜却开始想了,魔蛟的隐匿非常厉害,若是真的在一边观察一切,他还真有可能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接下来两天倒也安稳。 “王爷,前面就到鬼哭林了,我们要在鬼哭林里过夜。”宋朴行礼。 “鬼哭林?”云清浅觉得这个名字奇怪。 “这里的山匪窝,死在里面的人比较多。”宇文煜给解释了一下“打扫干净了吗?” “已经处理干净了。”宋朴点头。 这里山匪也不是谁都敢劫的,现在没时间处理,过去打个招呼避免一些麻烦就行了。 “走吧。”宇文煜示意前行。 云清浅靠在马车上,这两天晚上,她都试图找到那个魔蛟,结果一无所获,而且她进不了这个鬼哭林,一开始还奇怪,没想到这鬼哭林竟然是这个来头。 重生之后,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对于神游物外也很容易接受,但是最近梦里的情况又有新的变化,而且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了新的能力。 就像她在茶棚里感觉到魔蛟一样,这种潜意识的行为,有时候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你怎么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有些困。”云清浅努力的笑了一下。 “那你睡一会儿。”宇文煜把云清浅按到他腿上,让云清浅趴在上面睡。 云清浅躺在宇文煜腿上,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感觉被暖暖的光包围着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鬼哭林很阴森,树木茂密,挺直着像刺向天空的箭矢,阳光都照不进来,若是不走在管道上,随时可能遇到尸体,这样一个地方,也只有那些刀头舔血的人才愿意来。 云清浅感觉自己迷路了,在树林里,到处都是白烟,地上还有枯骨,然后她看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团黑雾。 别人在她的梦里和现实里是一样的,唯独这个人不同,她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于是慢慢的靠近。 魔蛟猛然回头,云清浅猛的醒来了,只觉得对方很可怕,却没有看到对方的容貌。 “怎么了?”宇文煜看着惊醒的云清浅。 “我睡了多长时间?”云清浅喘着气,感觉身体都变凉了。 “一炷香的时间。”宇文煜奇怪的看着云清浅“你看到了什么?” “魔蛟可能就在这鬼哭林里。”云清浅凝重的说。 就像风宁会感觉到她一样,她觉得魔蛟也会感觉到她,这样的感觉非常奇怪。 宇文煜第一次有些担心了,魔蛟就在这鬼哭林里,宋朴却没有察觉到,虽然鹰隼在密林里限制很大,可是他派出去的斥候竟然也没发现一点痕迹。 “我要去风宁。”云清浅觉得魔蛟和隐风族的关系不会那么简单。 “我和你一起。” 云清浅是不想让宇文煜和她一下的,但是知道不一起去,宇文煜就不会让她去。 “先停下休息一下。”宇文煜吩咐到。 众人停下,顺便喝点儿水吃点干粮。 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和风宁去一边了。 “什么事儿?”风宁吊儿郎当的说。 “你们隐风族的调息之法里所说的相通,是不是别人修习了,就会相互有感觉?”云清浅问到。 “恩,不过这个也不一定,厉害的可以不被弱小的发现,但是如果完全不收敛,那就会被人发现了,不过你的情况特殊。”风宁看着云清浅。 “我的情况怎么特殊?” “你很强大,完全不知道收敛,像你这样有灵性的,也只是传说中有。”这一点风宁挺羡慕云清浅的。 云清浅知道那不是灵性,而是因为自己重生,灵魂已经经过一次捶打,而且今生又不断的强化了。 “你觉得魔蛟有没有修习调息之法?”云清浅直接问到。 “有可能。”风宁想了一下。 就像商陆会把调息之法给云清浅一样,隐风族也会教别人,至于能不能练成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你……被魔蛟发现了?”宇文煜突然说。 云清浅觉得有可能:“我们还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魔蛟。” 风宁看着他们两个:“我给你们说,你们要是新知道了什么,最好先和我商量,说不定我知道原因。” “好了。”宇文煜摸了一下一边的树干:“这鬼哭林里潮气这么大,就算枯枝都生不起火,我们还是尽快赶路了吧,多停留一段时间就多一份危险。” “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风宁不屑的说。 白天相安无事的过去了,到了晚上云清浅内心的烦躁更加强烈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一直心神不宁。 “你想太多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对啊,这里什么都没有,连火都烧不起来,下毒又没可能,而且这个温度不会有蛇出没。”风宁也安慰到。 云清浅听他们这样说,心里还是不安稳,突然她侧耳倾听:“你们听什么声音?” 所有人都侧耳听了一下。 “你不会担心上火的耳鸣了吧?”风宁玩笑着说。 “的确有声音,护卫!”宇文煜大吼一声。 所有的侍卫立马拿过盾牌,在最快的时间里组成一个圆拱形的防护,把臻王他们严严实实的保护在中间。 就在圆拱形护卫组成之后一大片蝙蝠分了过来,密密麻麻,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我的天。”风宁吃了一惊“是吸血蝙蝠。”他心里一阵唏嘘,就算是他,也不能保证在这么多蝙蝠的围攻下全身而退。 第四百四十四章:被擒 那蝙蝠围着他们飞了一阵,然后离开了,众人还没松一口气,就听到了马蹄声和叫喊声。 “宋朴?”宇文煜没想到这里竟然会出现这么多山匪。 “王爷,属下真的已经清扫了。”宋朴委屈又紧张。 “那人手段诡异,不是宋朴的错。”云清浅慌忙说。 “林炘、朱砂,你们保护好清浅退到一边。”宇文煜吩咐。 “是。”朱砂和林炘领命。 云清浅犹豫了一下,还是先退下了,她虽然会点儿武功,但是留在这里会牵制臻王。 他们刚做好准备,对方就冲过来了,什么也不说,直接冲杀过来,瞬间就打成了一片。 云清浅被林炘和朱砂带着藏在不远的地方,只看到火光闪耀,却不知道那边到底怎么了。 她专注的看着那边,突然心里一紧,慌忙把林炘和朱砂推开,三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避开了两只飞爪。 看那飞爪缩回,他们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是你?”云清浅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她知道就是一直对他们下手的人。 “是你。”魔蛟嘴角一抹冷笑。 他带着半个似蛇非蛇,似蛟非蛟的面具,肩头两只白色的飞爪看着十分恐怖。 “你认识我?”云清浅觉得自己不可能认识这个人。 “不,就像你认识我一样。”魔蛟说着出手。 林炘和朱砂一左一右,拼了性命拦住魔蛟。 “小姐快跑。”朱砂说着已经受伤。 云清浅站在一边,若是林炘和朱砂拦不住他,那么自己跑也没有意义,再说晚上在鬼哭林里,跑了可能更危险。 “你让人袭击我们,其实是为了浑水摸鱼杀我?”云清浅试图分散魔蛟的注意力。 “呵呵。”魔蛟并不在意云清浅的这点儿小伎俩。 “所以……就算是你,也没有自信一个人来把我杀了。”云清浅又问到。 “呵呵。”魔蛟不回答。 他的确没有自信在这么多人的保护下把云清浅给杀了。 云清浅正要再问,朱砂已经被一掌击倒,就倒在云清浅的脚下,云清浅慌忙扶了朱砂。 “林炘后退。”云清浅知道朱砂和林炘两个人都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林炘趁机退到云清浅身边,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想带着云清浅逃走。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云清浅看魔蛟停下慌忙说。 “我没义务回答。”魔蛟直接说。 “你的任务应该不是杀我,为什么突然要杀我?”云清浅也不管对方回答不回答。 “因为……你和她一样。”魔蛟在这一瞬间犹豫了,语气让人有些捉摸不定。 “我和谁一样?”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魔蛟说的一样到底是什么一样。 “隐风族的圣女。”魔蛟说着张狂的笑了起来,那笑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你认识风不笑?”云清浅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关系“你真的是魔蛟?” 之前云清浅只是猜测,但是若对方认识风不笑的话,那就是魔蛟了,算算时间,隐风族没有被剿灭的时候,魔蛟也是那个时候去隐风族学的隐匿之术。 “风不笑?”魔蛟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非常奇怪,转而突然怒吼起来了“那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美。” 云清浅不自觉的捂着耳朵,这声音太吓人了:“那你想错了看,我和隐风族没有任何关系。” “不可能。”魔蛟不相信“隐风族调息之法的奥妙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你比她还厉害。”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可以查我的身份,我,云清浅,知道隐风族,但是和隐风族没有任何关系。”云清浅还真没想到魔蛟要杀她,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说这个魔蛟非常恨风不笑?可是之前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管有没有关系,杀了你就对了。”魔蛟说着动手。 宇文煜飞奔赶到,挡下了魔蛟的一击,两个人迅速战做一团。 “带清浅走。”宇文煜吩咐到。 他不是魔蛟的对手,想想当年魔蛟被围攻成那样,最后所有人都认为他死了,结果现在他又出现了。 林炘顾不上朱砂,带着云清浅就要走。 魔蛟肩头的鬼爪突然飞出,扣着宇文煜的肩膀,人进一步直接扣住了宇文煜的咽喉:“你走我就杀了他。” 云清浅直接顿住了:“你想怎么样?” “要么你死,要么他死。”魔蛟歪头。 “放了他。”云清浅想都不想。 “你不怕死?”魔蛟有些意外。 “怕!但是我更怕没有他的天下。”云清浅直接说。 “不要管我,我是一个男人。”宇文煜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狼狈。 “你也是我的男人。”云清浅淡笑了一下“我需要你,但是有更多的人需要你,我死之后,忘了我。”她说着走到魔蛟面前“你不要食言。” “哼,我才不会像那些江湖人士食言。”魔蛟不屑。 “你是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为难一个女人?”宇文煜愤怒。 “我喜欢。”魔蛟推开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就消失了。 “主子!”朱砂和林炘慌忙过去扶着宇文煜。 宇文煜猛的看着她们两个,眼中一片杀机,两个人垂首,知道发生这样的事儿她们是死不足惜了。 “把那些山匪全部给杀了。”宇文煜说着直接飞跃了过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弱者,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却只能拿着别人出气。 众人震惊了,臻王的样子,让他们内心一阵胆寒,君王一怒流血漂橹,现在的臻王像战神,更像是杀神。 风宁看着这样的宇文煜,回头就去找云清浅,他发现朱砂和林炘回来了,云清浅却不见了,他心里一落。 那些山匪不过是想拼一拼活命,现在看到臻王这样,直接被吓破了胆,都转身就跑。 然而臻王并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什么不管,全部给杀了。 等最后一个人倒下,暗夜之中一片静谧,站着的人也不敢有任何声息。 火把掉在地上,地上潮气很重,火把慢慢的熄灭,黑暗和静谧笼罩着树林,好像要把一切吞噬。 第四百四十五章:说来话长 此时的鬼哭林,就是鬼都会害怕。 过了许久,臻王慢慢的动了,转身去云清浅被掳走的地方,然后慢慢的坐下。 在战场时间长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失去理智的感觉,今天他意识到自己失去理智了。 坐了一会儿她拿出一个玉牌,就是以前在隆南的时候,商陆给紫璃她们的玉牌,宇文煜拿出来的更加精致。 那玉哨还在云清浅身上,只要她还活着,能吹响玉哨,他就知道云清浅所在的方向。 魔蛟一开始是想杀云清浅的,后来却只是给带走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把周边能调的力量全部调过来,把这鬼哭林给荡平了,另外……在中间砍出一条三丈宽的路来。”宇文煜吩咐到。 以后再无鬼哭林。 云清浅鼻子里灌的全部都是潮湿的空气,最后被丢在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却非常干燥。 她猛烈的咳嗽了一阵,警惕的看着魔蛟,她确定这个就是出现在她梦里的人。 魔蛟取下手套,脱了外袍,肩上的两个鬼爪也取下来了,然后把面具也取下来了。 看到那张脸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一张玉镯冰雕的脸,除了眼睛,没有一丝沧桑,依然如少年。 “看呆了?”魔蛟沙哑的问到。 “如果你真的是魔蛟,你的脸怎么可能这样。”云清浅不是看呆了,而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算算魔蛟的年龄,少说也是四十岁以上,而这张脸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竟然有一种粉嫩的感觉。 “我的脸为什么不能是这样?”魔蛟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脸庞,手指修长,但是和脸对比起来有些苍老了。 “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云清浅扭到一边,她有点不适应那样的反差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你知道风不笑,她是不是真的死了?”魔蛟直接问。 “真的死了,遗骸是我焚烧的。” “什么?”魔蛟猛的掐着云清浅的脖子。 云清浅感觉到的不是疼和呼吸困难,而是感觉魔蛟的手好冰,被他掐着,好像被一条蛇缠在自己脖子上一样。 “对,她的遗骸是我焚烧的。”云清浅觉得这个魔蛟对风不笑的感觉很矛盾,好像爱极了,又好像恨透了。 魔蛟慢慢的松开云清浅,然后取了一方素白的帕子擦了擦手,好像掐云清浅弄脏了他的手一样。 “给我说说为什么吧。”魔蛟突然变的十分平静。 云清浅感觉了一下脖子里挂的玉哨,不知道这个玉哨在这里有没有用,可是她还是想拖延一下时间。 “这件事说来话长。”云清浅盯着魔蛟。 “那就慢慢说。”魔蛟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那得从我们云家被灭门开始说……”云清浅真的慢慢说了。 一直到山洞外面变亮,云清浅才说完了,魔蛟竟然一点都不急躁,这让她十分意外。 “你在里面推动了不少吧。”魔蛟闭眼侧身“连皇上和皇子都被你利用,不错!” “前辈何出此言,我不过一个任人摆布的弱女子。”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她说的详细,却自认没有露出丝毫被人怀疑的地方,再说事情的发展也没被怀疑的必要。 “呵呵,弱女子?”魔蛟不屑“以前有预言,隐风族女子可以改变朝廷的格局,传出来之后,竟然被说成得隐风族圣女得天下。” 云清浅意外,之前商陆也给她说过,但是她觉得这是秘辛,没想到魔蛟也知道:“前辈和隐风族交情匪浅?” “算什么交情,不过看上了人家的圣女而已。”魔蛟说着慢慢的睁开眼。 “前辈杀我,就是因为我和她很像?”云清浅真不觉得自己和风不笑有什么像的。 传说风不笑有倾城之姿,一笑醉江山,她虽然容貌说的过去,却怎么也算不上祸国殃民。 “你调息之法的修行,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境界了吧?隐风族竟然没有把你抢走了当圣女。”魔蛟突然觉得这个云清浅很有意思。 能从教坊里出来,而且堂而皇之的活在世人面前,现在竟然成了治理川南的圣女,关键是她和几个皇子有关系匪浅。 若说风不笑能改变朝廷格局,那这个云清浅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随便学学,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比寻常人的灵敏一点。”云清浅否认了。 “呵呵!”魔蛟是不会相信的“调息之法修习到一定境界,传说可以神游物外,更可看往世只未来,不过是要付出代价的。” 云清浅想到自己的昏迷和吐血,难道就是魔蛟说的代价? “我睡一会儿。”魔蛟说完就睡了。 云清浅不敢睡,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一直到她感觉魔蛟在盯着她,才缓缓的动了一下,这样僵坐了一夜,关节都变的酸痛了,身上也冰冷冰冷的。 这个山洞崖壁十分平滑,好像是磨出来的一样,云清浅侧身摸了一下,发现是侵蚀出来的,只是这样一个山洞,为什么会被侵蚀呢? 她摸了摸洞壁,看了看魔蛟,然后一点一点的挪的距离他远一点,绕过他去洞口那里。 怪不得魔蛟一点都不担心她逃走,这里竟然是悬崖,就像他们在隆南的山洞一样,而且这里好像生生劈开的一样,没有任何攀附的东西。 云清浅回头看着魔蛟,如果是这样,魔蛟是怎么带她过来的? 她仔细想昨天自己经过的所有地方,可惜被魔蛟用披风裹着,速度又非常快,她没有机会感知周围的情况。 阳光照在宇文煜脸上都是凉的,他吩咐过别人之后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夜了,脑子里总是想到云清浅愿意为他而死的话。 男人从来都不是被被感动的动物,他们只会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宇文煜喜欢云清浅,所以不管为云清浅做什么自己都愿意。 可是他竟然被云清浅感动了,这样一个女人,让他付出生命都愿意,然而现在他却不知道怎么去找她。 “她不会轻易死的。”风宁有些看不过去了“难道商陆没给你说过,她就是那个可以乱局的一。” 第四百四十六章:看我心情 宇文煜侧头看着风宁,商陆的确这样给他说过,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对云清浅有任何转变。 “都说祸害遗千年,所以……她不会有事的。”风宁本想开个玩笑,可是看宇文煜的眼神,他不敢再继续说了。 “她就是一个祸害,本王也要护她千年。”宇文煜说着站了起来。 风宁看着宇文煜,突然明白云清浅为什么对宇文煜那么死心塌地了,一颗真心,是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比拟的了。 云清浅在山洞里有光的地方来回的走了一会儿,那边有一片黑暗的地方,直觉告诉她也许是出口,但是她并没有过去。 魔蛟炼魔蛇毒,身边肯定有蛇,还有昨天晚上的吸血蝙蝠,还有就是在睡梦中都盯着她的魔蛟,她根本就没有逃跑的可能,而且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一直到太阳西斜,这里的光慢慢的变暗了,魔蛟才慢慢的醒来,回头看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微微的缩了一下身体。 “为什么不逃?”魔蛟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反正逃不走。”云清浅直接说,他能在臻王手里抓到她,就算是逃了也没用。 “这可不是你的作风。”魔蛟不信云清浅会那么乖巧。 云清浅觉得魔蛟已经没那么想杀她了:“我饿了。” 魔蛟一愣:“你敢给和提条件?” “我真的饿了。”云清浅也不管魔蛟生气不生气。 “你等着。”魔蛟觉得自己也饿了,然后直接跃下洞口。 云清浅惊讶的看了下去,魔蛟直直坠下,很快就消失了,她不觉得有人会有这么厉害的轻功。 不过有一点云清浅确定了,魔蛟可能一直就藏在这鬼哭林里,或者说他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不然不会对鬼哭林这么熟悉。 而且魔蛟的肤色一看就是很少见阳光,又有足够的水汽滋养,鬼哭林刚好适合。 她想了想还是拿出脖子里的玉哨吹了起来,结果那玉哨根本就吹不响,她只好又给收了起来,想想在这种地方,就是吹响了也不会有人听到吧。 宇文煜猛的看着手里的玉牌,云清浅吹玉哨了,她还活着? “卫泓。”宇文煜叫了一声。 卫泓慌忙跑了过来:“殿下。” “把所有影卫都召集过来。”宇文煜吩咐到。 卫泓心里一喜,殿下这样吩咐,应该是云小姐有消息了:“是。” 云清浅看着山洞,顺便给收拾了一下,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她把火堆给点了起来。 一阵劲风,云清浅慌忙往一边躲了躲了,看到魔蛟拎着两条一尺多长的鱼回来了。 “给你。”魔蛟把鱼丢到地上。 云清浅看着那鱼,浑身银白色,鳞片非常细小,在火光下竟然有种半透明的感觉。 “没杀,怎么吃?”云清浅为难的看着魔蛟。 “不吃就饿死。”魔蛟说着去坐在之前自己睡觉的石头上了。 云清浅又仔细的看了看那鱼,这里明明是山林,为什么魔蛟会抓鱼回来?而且这样的鱼应该是长在很少见天光的寒潭里面的,水冷,鱼长的很慢,所以才会长成这样。 魔蛟瞥了云清浅一眼:“在外面想活下来可不容易。” 云清浅觉得最起码要有点水吧:“前辈都给我找吃的了,应该是不想杀我了。” “看我心情。”魔蛟的确不怎么想杀云清浅了,大概是因为云清浅不怕他吧,看到他的时候,没有像看怪物一样。 “那能不能借给我一把刀。”云清浅一脸希翼的看着魔蛟。 魔蛟想了一下丢给云清浅一把小飞刀,也就五寸长,薄如蝉翼。 云清浅擦了擦那飞刀,清浅的在鱼头上划了一下,试试飞刀的锋利程度,然后顺着鱼身把鱼给按了一遍,然后顺着鱼腹划开。 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顺着一层薄膜,鱼内脏完全剥离出来,没有弄脏鱼肉,然后她按了按遇刺所在的位置,熟练的把遇刺给剔除了。 如法炮制把另外一条鱼也给杀了,然后平平的铺在那里,用飞刀开始片鱼肉吃。 这样鲜甜的鱼肉是可以生吃的,而且口感比她之前想的好,竟然完全不腥,不用蘸蘸水味道都是一绝。 “托前辈的福我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鱼。”云清浅眯着眼睛吃的很满足。 魔蛟把云清浅所有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以为云清浅会为难,最起码会手忙脚乱,毕竟没有水想杀鱼不容易。 最后他以为云清浅会烤鱼吃,没想到竟然是生吃,他知道这鱼生吃很好吃,可是他吃了这么多年,都没云清浅吃的这么惬意熟练,看的他都想吃了。 云清浅片下鱼肉,留下鱼皮,鱼皮刚好可以用来放片下来的肉。 “你是厨子?”魔蛟忍不住过来了。 “不是,就是学过做饭。当初我学做饭的时候,就想最起码以后在外面不会把自己饿死,事实证明是这样的。” 云清浅把鱼肉片好,又一片一片卷起来,然后插成花的样子。 “前辈尝尝。”云清浅献宝一样。 魔蛟本来不想搭理云清浅的,可是他这十几年的逃亡生活,早就忘了自己以前过的多精致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 他拈起一块鱼片对着火光看了一下,慢慢的放到嘴里,他早就知道,这种鱼不用任何调味味道就很好,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好。 云清浅看到魔蛟眼里的怀念和柔软,自己把剩下的一条鱼也给片了,鱼很大,可是她这饿了一天了,慢慢的把一整条鱼给吃完了。 之前魔蛟睡着的时候,她观察了一下魔蛟,虽然他现在看着很狼狈,可是细节之处却很精致,甚至他的武器都非常精致。 所以她觉得以前魔蛟应该是一个很知道享受的人,对生活要求很高,所以才敢在魔蛟面前这样。 一个人时间长了,也许会习惯,也许会特别想身边出现一个可以听他说话的人,像魔蛟这种以前的生活可能是精致到极致的人,也许想找人说说他的当年勇。 “前辈已经不那么想杀我了,而且还吃了我片的鱼,那咱们就聊聊前辈有什么打算吧?”云清浅一本正经的看着魔蛟。 第四百四十七章:收徒 就算他是魔蛟,也会吃人的嘴软,云清浅这样问他的时候,他竟然有那么一点尴尬。 “我听他们说前辈是个天才,所以前辈也不是坏人,只是天才行事,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云清浅一顶高帽子扣下。 魔蛟看着云清浅,他知道云清浅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但是遇到一个有趣又聪明的人不容易。 “虽然我们之间有些矛盾,但是一定是有原因的。”云清浅很确定的说。 魔蛟都快笑了,这个小丫头太鬼机灵了:“那你猜猜会是什么原因,猜对了你就可以问其它的问题。” 云清浅歪头想了想:“欠人人情。” 她觉得像魔蛟这样的人,钱财什么的太容易得到了,能让他做这样的事儿的,也就是欠人人情了,就像突然要杀她一样,不过就是往日羁绊,一时兴起。 “姑且算你猜对了。”魔蛟点头。 当年他被追杀成那样,的确是欠人人情,只是没想到那人目光那么短浅,竟然用这个人情做这样的事儿,还真不知道这个人情有多珍贵。 “哦。”云清浅点头“那么我想问问魔蛟前辈,怎么才能放了我?” 魔蛟打量了一下云清浅:“放了你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想办法逃走,或者让人来把你救走。” “前辈还是提条件放我走吧,前辈能在那么多人的保护下把我抓到这里,那以后心情一个不好,不还是会把我给抓走。”云清浅觉得逃走显然不合理。 “逃走和被救走。”魔蛟不和云清浅商量。 云清浅有些泄气:“哦。” 魔蛟看着她的样子有点想笑,不过不会被她给骗了:“丫头,你做我徒弟怎么样?” “啊?”云清浅有点儿傻眼。 “如果你愿意做我徒弟,我说不定可以放了你。”魔蛟几分诱|惑的说。 能把隐风族的调息之法练到神游物外,这资质比他曾经都要好,他突然想收一个徒弟了。 “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云清浅抱膝一脸专注的看着魔蛟。 “问。” “你真的是一个杀手吗?” “是。” “你为什么要做杀手?” 虽然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可是魔蛟看着云清浅那认真的样子就直接回答了:“人习武就是为了保护自己,杀了别人,而杀手的目的性最强,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一开始学的,就是为了杀人。” 云清浅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你敢质疑我。” “这不是质疑前辈,而是我自己的见解。” “你什么见解?” “人习武呢,的确是为了保护自己,可是一切在心,有人习武胡国安邦,而有些人习武呢,为祸百姓,像前辈这样的,不是让很多人恐慌吗?” 魔蛟瞪着云清浅。 “前辈不要生气吗,咱们就事论事,这乱世的时候,有志之士就想得到武功高强的人的相助,可是到了安稳的时候,就会说什么侠以武犯禁。这都没什么错,就是不可同日而语。”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魔蛟看着云清浅,他不过是一介女流,竟然说这样的事儿说的头头是道,怪不得那个无能的皇上会让她来川南。 “对吧?”云清浅小心的看着魔蛟“我可以拜你为师,但是呢,我不会做一个杀手。” “我不杀人已经很多年了。”魔蛟想了许久吐出这样一句话。 云清浅直接听愣了:“可是你刚杀了贾良才啊。” “恩,那是欠人一个人情,再说,我不杀无辜的人。” 云清浅突然觉得,这魔蛟是一个有格调的杀手:“那当年江湖为什么要围攻前辈?” “恩,年少轻狂,得罪的人有点多,而且他们都想得到我手中的东西。”魔蛟也不质疑云清浅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云清浅一阵牙疼,潜意识她相信魔蛟,但是这事情翻转的有点夸张啊,当年追杀魔蛟,可是连姬家都参与了,难道姬家也是错的? “你不相信?”魔蛟看着云清浅。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觉得有点夸张。”云清浅小心的说。 魔蛟欲言又止:“你到底拜不拜我为师?” 云清浅一脸凝重:“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若拜你为师,此后定然会和师傅站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竭尽所能护师傅周全,所以我不能随便拜师。” 魔蛟点头:“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倒是分的清楚,你怕我是大奸大恶之人?” 云清浅点头。 “坏事我真做过,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你想问什么就问吧。”魔蛟更欣赏云清浅了。 “当年追杀你的还有姬家,为什么?”云清浅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不然以后要和宇文煜吵起来了。 “姬家?”魔蛟想了想“我说那些蝼蚁怎么那么容易找到我呢,原来是有姬家。” 云清浅傻了,敢情魔蛟被追杀了那么长时间,后来死里逃生,竟然不知道到底都是谁在追杀他。 “这是私事儿,不方便给你说。”魔蛟叹气。 云清浅摇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魔蛟想了想:“好吧,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说了也没什么,当年姬瑶心悦我,我没那心思,然后伤她不轻……” “等一下。”云清浅直接愣住了“姬瑶?” “啊。” “当今的皇贵妃?”云清浅感觉事情有些夸张了。 “啊。” 云清浅傻眼了:“后来呢?” “后来她不是救了皇上,然后进宫当皇贵妃了吗?” 魔蛟说的简单,可是云清浅心里是惊涛骇浪啊,怎么这些事情都有盘绕到一起了。 “我捋捋。”云清浅抵着太阳穴:“咱们算一下时间,前辈和风不笑前辈是先认识的,之后隐风族被剿,风不笑前辈被抓到皇宫里,然后皇上,也就是当年的太子喜欢上了风不笑,但是先皇反对,然后风不笑在皇宫里香消玉殒,之后太子出宫遇到了皇贵妃,那么就是说,在太子出宫之前,你就认识皇贵妃了,也就是姬瑶。” “对啊,当初要不是姬瑶用机巧之术引我注意把我困住,我也不会不知道隐风族被灭,不笑被抓到皇宫里。”魔蛟说着眼神又有些挣扎。 第四百四十八章:被救 云清浅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她之前查过这件事,但是竟然没有查到魔蛟丝毫的消息。 不过就是之前查的事儿,大部分也是她推测出来了,当年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不可能说,她想弄明白显然不可能。 “那前辈的意思是,皇贵妃当年因爱生恨,在追杀前辈这件事上起了关键的作用?”云清浅一阵牙疼。 “不知道,大概是吧。”魔蛟不确定的说。 云清浅看着魔蛟,之前觉得他厉害,现在看来,他能在那样的追杀下活下来,绝对是天不亡他啊。 “前辈可以不说谁让你杀贾良才还有他的家人,那前辈能不能给我说一下,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前辈出现?” “我给了那个人信物,那个人拿了信物让我做事,我就做了,然后刚好遇到了你。” “那前辈为什么因为我和风不笑很像就要杀了我,然后又想要收我做徒弟?”这个转变她有些接受不了啊。 “额……”戾气褪尽的魔蛟也开始想这个问题“可能你片的鱼比较好吃。” “真相。”云清浅才不会相信。 魔蛟想了想抱着头:“哎呀,我头疼,哪儿来那么多真相。” 云清浅看着魔蛟的样子,觉得曾经可能发生了对魔蛟刺激比较大的事儿,所以他才会这样。 “我愿意拜你为师。”云清浅直接说。 “真的吗?那你就留在这为我做鱼吧。”魔蛟开心了。 “你收徒弟怎么能这么随意呢?好歹要喝个拜师茶什么的吧?”云清浅看看周围。 “你是不是想趁机溜走?”魔蛟看着云清浅。 “不是,我是想走,带着师傅。”云清浅直接说。 “我才不想和外面的人打交道,没一点本事,就会争一些没用的东西。”魔蛟躺在石头上。 “可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啊,你有徒弟了啊。” 魔蛟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个问题,然后就睡着了。 宇文煜带人来到一片悬崖那里,极目望去全部都是斧劈一样的崖壁,他带着连夜赶过来,可是显示就在这一片,却找不到一点痕迹。 太阳升了起来,山间雾霭凝聚,露出斑驳的红色崖壁,看着像仙境一般,但是宇文煜并没有心情欣赏。 云清浅醒来的时候,发现魔蛟已经不在山洞里了,她还要去川南,在这里耽误不起。 “前辈——”云清浅在洞口大叫了起来“前辈,你去了哪里——” 她吹玉哨没用,那就大声呼救,她相信宇文煜肯定会来救她的,说不定就在周围。 宇文煜一愣,这空山之中,声音能传很远,而且其中回荡,他确定那是云清浅的声音,而且距离自己很近。 “是在崖壁上。”宋朴小声的说。 “确定一下位置,准备下去。”宇文煜往下看了一眼。 “属下下去即可。”宋朴慌忙说。 宇文煜瞪了他一眼,宋朴不敢再说了。 云清浅见魔蛟不出现,然后就站在洞口一直叫,她相信魔蛟,但是她现在必须离开这里。 魔蛟也听到了云清浅的声音,不过他笑了一下带着斗笠就走了,姬瑶因爱生恨,他又何尝不是,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被玩弄了,所以才想杀了隐风族的圣女。 不过现在看来没必要了,能把调息之法练的好的都不是隐风族的人,那隐风族死守着自己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出去逛逛了,还有当年的事儿,也许要算一下账。 宇文煜他们没有确切的位置,但是根据声音的出处,下去了好几个人。 “这里!”卫泓看到了山洞,看到山洞一边站着的云清浅。 宇文煜直接抛出飞爪,一跃到了云清浅所在的山洞,顾不得取下飞爪就抱住了云清浅。 “我没事。”云清浅兴奋了。 “魔蛟呢?”宇文煜警惕的看着周围。 “不知道,我醒来他就不在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云清浅催促。 宇文煜点头,带着云清浅就离开。 之前宇文煜下令整理鬼哭林,现在汇集在这里的人继续整理,宇文煜带着朝廷来的人离开了鬼哭林。 到了客栈,云清浅洗了澡,换了衣服,好像才摆脱鬼哭林里那里阴冷的感觉。 “王爷,没有魔蛟的任何踪迹。”宋朴行礼。 宇文煜的表情凝重,魔蛟的确厉害,而且那里林子太密,找不到魔蛟的痕迹也正常。 宋朴犹豫了一下说到:“云小姐被劫走两夜一天,竟然毫发无伤,会不会……” 宇文煜愣愣的扫视过去。 “属下多嘴了。”宋朴慌忙说。 “若是被本王听到有人说这件事,就准备好棺材。” “是。”宋朴不敢再说什么了。 朱砂给云清浅梳头,其实她也很想问小姐被劫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那个魔蛟看着那么凶残,小姐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云清浅在纠结要不要和宇文煜说这件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朱砂的异常。 “王爷。”朱砂行礼。 “下去吧。”宇文煜看着镜子里的云清浅,他想只要云清浅回来了就好了。 云清浅回头看着宇文煜,路上宇文煜什么都不问,但是云清浅能感觉到他的纠结和自责。 “感觉好点儿了吗?”宇文煜捋了一下云清浅鬓角的头发。 “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生气。”云清浅抓住宇文煜的手。 “你说,不管什么事儿我都不生气。”宇文煜眼底一片宠溺。 “我,拜魔蛟为师了。”云清浅看着宇文煜一字一顿的说。 宇文煜直接愣住了。 “不过你不喜欢我可以不认的,他只是那样说了说,我只是没有拒绝,没有行拜师礼。”云清浅慌忙说。 “他不是要杀你吗,为什么突然又收你为徒了?”宇文煜也不明白。 “他想杀我的理由很扯,说清楚了之后,觉得我片的鱼很好吃,就打算收我为徒。” 这样的理由随便一个人都不会相信好不好?大概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言归于好了,而且还拜把子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担忧 云清浅说完之后也觉得这个理由挺扯的,但是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看来你片的鱼真的很好吃,改天片给我尝尝。”宇文煜笑了一下。 云清浅看宇文煜虽然不相信这个理由,但是相信她的样子:“其实还有一些别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既然宇文煜有怀疑,她就不好隐瞒,虽然没有关系,可是突然有一天从别人嘴里知道了,那就不是哪个味儿了。 “好啊。”宇文煜坐在一边揽着云清浅。 云清浅就把她被抓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就连他们两个的对话都一字不漏的说了。 说到皇贵妃的部分的时候,她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宇文煜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的确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儿。”宇文煜直接笑了。 “你就没点儿别的想法?”云清浅觉得宇文煜的反应实在太平淡了。 “别的反应?”宇文煜想了一下“我母妃嚣张跋扈是有资本的,以前我以为母妃是伤心了,所以才离开皇宫,现在看来,是她根本就不喜欢皇上,甚至,不喜欢我。” 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宇文煜心里多少有些苦涩,从小到大,若不是他有生命危险,母妃从不过问,可能是根本就不喜欢他吧,毕竟他不是母妃喜欢的人的儿子。 “不会的。”云清浅慌忙说“皇贵妃很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那么担心。” 宇文煜摸着云清浅的头顶:“上次我们去红山口的时候,是她唯一送我的一次。看来是沾了你的光。” “怎么可能。”云清浅也有些心疼“你母妃那么骄傲,你又不肯低头,所以你们关系有点儿僵,我不是缓和了一下吗。”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紧张的样子:“不说这个了,我母妃是我母妃,别的也没什么,你能回来就好,我陪着你,你好好休息一下。” “恩。”云清浅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件事。 云清浅在山洞里都不怎么敢休息,这次臻王在身边,她一闭眼就睡着了。 宇文煜看着熟睡的云清浅,突然觉得商陆说的是真的,辛离可能会有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 天灾人祸,冬暖春寒,外忧内患,每每这些事情同时出现,辛离便会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甚至会让辛离的江山换了姓名。 被剿灭的隐风族突然又出现,每每隐风族最强盛的时候,便是天下最为混乱的时候,他们会守护新的君主出现。 他对现在的朝廷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有些事情到了这一步不是感情的问题。 “来人。”宇文煜轻声叫了一声。 “主子。”卫泓行礼。 “派人去甘南,把所有的情况给我查一遍。”宇文煜吩咐到。 卫泓愣住了,川南这事儿还没处理好,怎么又去甘南? “只用查一下就好了。”臻王知道卫泓为什么愣。 他现在把主要的力量都调集到川南了,根本无暇顾及别的地方。 “是。”卫泓行礼退下。 宇文煜吩咐完看着云清浅,也许云清浅只是玩笑,可是因为她隆南的事情没有恶化,因为她的提前布局,川南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化解,那么甘南呢? 云清浅醒来感觉周围在晃,睁眼就看到臻王坐在她身边看东西,她再扭头看了一下,自己竟然在马车里。 “这什么时候了?”云清浅觉得尴尬。 “快中午了吧。”宇文煜看着云清浅有些迷糊的样子“看你睡的太熟就没叫醒你,又不能耽误行程,所以把你抱到马车上了。” 云清浅尴尬,她还没睡这么死过:“以后再这样,就直接叫醒我,没事的。” “我不舍得。”宇文煜摸了一下云清浅的额头。 收到潭头县的消息,蔡坚强的表情很难看:“你不是说那人办事没问题吗?如果贾家人说出了什么关于我的消息,到时候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蔡家是川南大户,说起来和蔡宏图是一个宗族的,蔡宏图在京城发达之后,又有些联系,不过是蔡家巴结蔡宏图。 “你说的是杀了贾良才,贾良才已经死了,还有别的吗?”花应洪摊手。 蔡坚强气的干瞪眼:“你最好祈贾家人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我可不会一个人扛着。” “蔡兄放心,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谁也跑不了,我们现在内斗就不好了,岂不是让人有机可乘?”花应洪劝说到。 蔡坚强无奈:“那钦差过几天就到川南府了,我们怎么办?” “川南府春寒又不是假的,我们只要把当地的士绅联合起来,那钦差也不敢怎么样。” 蔡坚强想了想点头:“到时候就看那钦差知道不知道好歹了,这川南可不是京城。” 花应洪点头。 时至今日,他还会想起第一次见到云清浅的时候,当时他还不知道景公子就是景王,云流汐与他争执,云清浅却根本就不搭理他。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会对上了,说实在的,若不是景王后来不愿意再做这种投机的事儿,他也不会和钟星彩合作,毕竟树不够大。 川南物产丰富,属于富饶之地,若不是接连两年收成都不好,也不会到一个春寒就过不去的地步。 “在看什么?”云清浅凑到宇文煜一边。 “贾良才曾收购了大量的粮食,我们在贾家的仓库里找到了一部分,可是不到总量的三分之一,我在想其他的粮食去哪儿了。” “有人杀贾良才,那肯定是上面还有人,运到上面的人那里去了呗。” “你说的对,可是那么大量的粮食如果是运到川南府的话,路上不可能没有任何痕迹,沿途我让人打听过了,筛选一下,运往川南府的粮食,可能也只有总量的三分之一。” 云清浅意外:“那最后的三分之一呢?” “看来这贾良才给自己私藏了不少,你可知道魔蛟是怎么控制那些山匪让他围杀外面的?”宇文煜突然问到。 云清浅摇头:“不知道,你怀疑剩下的三分之一在山匪那里?” “很有可能。”宇文煜凝重的说。 第四百五十章:付家 之前因为云清浅在鬼哭林里被抓,宇文煜失去了冷静,也没细查这件事,现在总数核对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那里还有问题。 “不过鬼哭林那里十分潮湿,根本就不适合存放粮食。”宇文煜觉得这也是一个问题。 “不对,之前魔蛟困我的那个山洞十分干燥。”云清浅想起来了“而且明明是山林,魔蛟带回去的吃的竟然是鱼,那里的地势应该比较奇特才对。” 宇文煜想了想点头:“我派人去鬼哭林再查看一番,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们就到川南府了。” “听闻川南府的知府已经被扣押了,现在川南府是什么形势?”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了。 “川南府知府郑其瑞已经被扣押了,不过川南的事儿没有定论,他暂时被扣押在川南,由杨一道代理川南事物,暂时没有没有动静。”宇文煜简单的说。 “杨一道?”云清浅十分意外。 “恩。”宇文煜意外的看着云清浅“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觉得这个名字听奇特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云清浅笑着搪塞。 不过说起来真的不认识,也是一个前世死的比较惨的人,手持万民书,血洒十里街。 慢慢的遇到前世听说过的人,云清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前世的辛离最后怎么样了? 臻王在红山城不再过问朝廷的事儿,辛离没有西元这个巨大的威胁,可是内部也并不好过。 可惜她前世活在深宅大院里哀怨,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 不对,如果她前世稍微和臻王同心一点,不那么违逆臻王,也许就算是前世也不会那么糟糕。 宇文煜觉得云清浅不单单是好奇那么简单:“父母给子女起名字的时候,总会有意义的,外人就不知道了。” “哦。”云清浅突然想起来了“那为何你的名字是文煜?” 云清浅记得曾经臻王给她说,叫他的名字文煜。 而宇文是复姓,宇文煜难道不应该是单一一个煜字么? “我习惯这样叫。”臻王歪头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不知道臻王是怎么想的,就像臻王从来都是叫皇上,而不是父皇,这种感觉很疏离。 也许因为宇文煜的童年太过冰冷,早就习惯了没有亲人的生活,或者说亲人是更加危险的存在,所以他对亲人总是很疏离。 所以云清浅的存在就尤为重要,成了他所有的寄托,然后成了最纯粹的爱。 “哦。”云清浅笑了一下“这个杨一道现在有什么作为?” “能有什么作为,川南距离京城比较远,有很多士绅,来这里认知的官员,都要和本地的士绅搞好关系。他只要能稳住川南就不错了。”宇文煜对这个杨一道不抱什么希望。 车轮滚滚,两个人慢慢的聊着,虽然潭头县的事儿是稳定了,但是川南比探头复杂的多,不是撤一个县令,杀一个商贾就能解决的。 川南的这些世家,有些在川南的时间,比宇文家掌管辛离的时间都长,很不好对付。 付子卓在准备自己的亲事,他没想到自己的婚事竟然会这么顺利,也因为这一门亲事,他在付家的地位直线上升,直接成了继承人。 当然也是因为去年毁青苗的事儿,当时他顶住所有人的压力,可以说把自己继承人的资格都压进去了,才按照云戈的要求毁了额定的青苗。 没想到一番冬暖春寒,冬天育肥的牛羊成了宝贝,直接春播又强占了先机,付家所有人都又赶着来拍马屁了。 然而这些都让他开心不起来,因为云戈没有了。 有时候他在想云戈以前说的话,做的事儿,好像他什么都知道,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死呢? “先生。”付子卓行礼。 对方是一个瞎子,就是之前算出付家有劫难的人,他父亲说有缘才能见到,没想到能见第二次。 “这便是犬子。”付传躬身介绍。 神算子点头:“这福源你已经结下了,以后就看你的造化了。” 付子卓不知道神算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请先生明示。” “不可说,不可说。”神算子摇头。 “那先生能否告知,我一位挚友是否真的已不在人世。”付子卓慌忙问。 神算子依然摇头:“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息息相关的,原本通过你,变可以看到你熟悉之人的命运,而她,我什么都看不到。” 神算子说完竟然直直的倒下了,如同枯木被风吹倒了一样。 “先生,先生。”付传和付子卓里面慌了。 一摸鼻息,竟然已经断气了,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觉得这神算子莫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机? 可是今天他前后就说那么几句话,听着像是故弄玄虚,也很平常啊。 “父亲,我要派人去红山口,确定云戈到底是生是死。”付子卓很坚定的说。 付传原本不支持这件事:“好,我会选个良辰吉日,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你。” 付子卓一惊:“父亲,你年富力强,为何突然要做这样的决定?” 付传看着躺在地上的神算子:“我是年富力强,可是生死有时候不过朝夕之间,我将家主传给你之后,我会继续代理家主,若是有什么意外,你我父子都名正言顺。” 付子卓也不再推脱了,他自认现在的自己还不能管理好付家。 付家这样的千年世家,一来树大招风,二来树大中空,还真是内忧外患。 云清浅到城门那里停下来了,听前面吹吹打打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煜差卫泓去打探一下,卫泓很快就回来了。 “是川南一个有名的神算子,不知为何死在付家了,付家在为他下葬。”卫泓禀报。 云清浅没想到还没进川南城,就听到了付家的事儿,难道说她这次到川南,还真和付家会有诸多牵连。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你和付子卓交情不错。”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云清浅尴尬,怎么觉得臻王的话意有所指呢? “有交情就好,要想搞定川南那些士绅,还得付家出面才行。”宇文煜笑了一下。 第四百五十一章:下马威 云清浅意外的看着臻王,以为他在开玩笑。 “怎么?不可以?”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吃惊的样子。 “不是……”云清浅慌忙说“那到时候他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办?” “知道了就知道了。”臻王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头“有我呢。” 云清浅听到臻王这样说就安心了,在她的意识里,臻王就是什么都可以做到的人。 一行人等付家请的送丧队伍过去才准备进城,却看到一个身高八尺,消瘦如竹的官员在那里东张西望。 不等云清浅他们到前面,常经略已经过去了。 “下官杨一道,敢问诸位可是京城来的钦差?”杨一道行礼。 “是,杨大人怎么这样来迎接圣女?”常经略有些不悦。 杨一道尴尬:“京城来的文书只说是圣女,却不知道是什么官职,不知道怎么准备。” 常经略一想也是,这是鸣锣开道,左右回避都是有规制的,皇上这次的确让地方的官员为难了。 常经略回头过去行礼,说了杨大人的为难。 “一等亲王礼制开道。”宇文煜直接说。 常经略有些愣了,臻王你是一等亲王,可是不是钦差啊。 “还不快去。”宇文煜看常经略犹豫就说到。 “是。”常经略不该再说什么。 云清浅拉了一下宇文煜的袖子:“这一等亲王可是好大的派头,到时候我顶不住怎么办?” “这川南府的士绅观望的居多,我们先把水给搅浑了,也好摸到那几条沉到下面的鱼。”宇文煜不在意的说“再说我本就是一等亲王。” 杨一道听说是一等亲王直接愣住了,京城来的不是说一个圣女,一个五品巡事吗?怎么会有一等亲王? “杨大人愣什么,还不赶紧去准备?”常经略看着杨一道,冲他挤眉弄眼的,希望他能开窍。 杨一道苦愁着脸:“常大人,不是我不去准备,是……今天告假的人比较多,我凑不够啊。” 杨一道没有压低声音,马车里的云清浅听的真切,不自觉的笑了一下。 “这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云清浅也不在意。 宇文煜已经让自己的人到川南府了,对川南府有一定的了解,不过今天大部分人告假这件事,他还是没料到。 “卫泓!”宇文煜叫了一声。 “主子。” “摆仪仗,进城。”宇文煜吩咐到。 “是。”卫泓去准备了。 云清浅目瞪口呆的:“连这个你都带着?” “本来想直接来川南府的,就先让人送过来了,到时候也好给你撑腰,谁知道现在就用上了。”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心里安稳:“你这腰撑的,可是要把别人吓坏了。” 很快一等亲王的一张就摆起来了,吓的杨一道立马把常经略给拉到一边了。 “常大人,我们能在川南想见就是缘,你得给我交个底,来的真是一等亲王?”杨一道想要是来的真的是一等亲王就好了,川南的百姓就有救了“朝廷可没有下文书,要是这是假的,你我……”杨一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放心好了,朝廷是没派来一等亲王,不过来的真有一个一等亲王,这仪仗也不逾越。”常经略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 他在户部过的憋屈啊,就是这次真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值了。 杨一道随着一等亲王的仪仗进城,他自己拎着铜锣鸣锣开道,这不合规矩,可是他开心的嘴巴都裂到耳朵根了,眼泪却哗哗的掉着,这来的不是一个一等亲王那么简单,而是整个川南府百姓的希望啊。 路边跪倒在地的百姓奇怪的看着这一切,杨大人这样的反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场景他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也有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今天来川南的这一群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少爷,少爷。”付通狂奔到院子里。 “什么事儿?”付子卓正在看账册。 “朝廷的钦差来了,用的是一等亲王的仪仗。”付通喘着气说。 “什么?”付子卓猛的站了起来。 朝廷来的钦差他们早就打听了,是一个奉天圣女,还有一个户部五品巡事。 之前付子卓还想我看看那圣女,毕竟是云戈的未婚妻,到时候需要帮忙他也肯定会帮的。 但是他不会为了云戈的未婚妻明面上得罪川南的士绅,如果是云戈来就另说了,不要说得罪川南的士绅,就是让他在朝廷格局上站队,他都不犹豫的。 “不是说是一个圣女和一个五品的户部巡事吗?”付子卓让自己冷静下来。 “消息是这样的,但是钦差一行先去了潭头县,也许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付通不太确定的说。 付子卓犹豫了一下:“通知父亲,去迎接钦差。” 付通一愣:“公子,一等亲王的仪仗川南都没人见过,若是那钦差扯虎皮做大鼓,是虚张声势的,我们这样岂不是要得罪川南士绅了?” “钦差用一等亲王的仪仗,你觉得那钦差也没见过?”付子卓反问到。 之前左都御史钟神秀到川南,做足了面子,也不敢逾制,不过是在规制范围内做的非常漂亮而已。 当时他不觉得钟神秀来川南有什么,后来他才知道,就在钟神秀来的期间,有人暗中大肆收购粮食。 当时他以为是因为红山口的战事,有人想借机转粮草钱,后来臻王突然回归,西元一溃千里,边塞恢复平静,他也就没在意这件事。 谁知道会有冬暖春寒这样的逆差,而从春寒开始,还是那些人又在大肆的屯粮收地,以潭头县最为明显。 钦差不知为何直接去了潭头县,回来的消息是潭头县的事儿已经被钦差给办了。 付通听自家少爷这样说愣了一下:“少爷的意思是,来的可能就是一等亲王?”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要去。”付子卓说着就往外走。 “不许去。”付传一步跨进付子卓的房间。 “爹?”付子卓意外“来的若真是一等亲王,我们付家得罪不起。” 第四百五十二章:空的 付传何尝不知道是这样,他们虽然在京城有川南楼,那不过是先祖资宇文家之功,早晚会成为他们付家的负累。 “不知者无罪,我们不是朝廷官员,何必主动凑上去。”付传看着付子卓,他觉得他儿子还是太过意气了,在处理这种事情上太稚嫩。 “来的人是云戈的未婚妻,云家大小姐。”付子卓直接说。 之前他是有很多考量,但是若是摆出了一等亲王的仪仗,来的人是云戈的未婚妻,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付传看着付子卓:“你不是早就知道。” “可是我不知道她会摆出一等亲王的仪仗。”付子卓很坚定的说“父亲,我们明明知道川南现在有危难,现在有人来治理,为什么还要坚持所谓的权衡?” “你以为为父想这样?哪一次灾荒不死人,死的都是那些穷苦老百姓,但是这天下的百姓是宇文家的百姓,别人要是动了,那就要遭猜忌的。” “此番有钦差,我们不动宇文家的百姓,只要表示衷心就行了,至于和川南的士绅为敌,那川南的士绅得有胆量和我们付家为敌才行。”付子卓说着就往外走:“准备白银一万两,作为见面礼。” 付通犹豫了一下,见老爷不反对就飞快的去账房取了。 一路热闹,但是到了府衙那里却冷清下来了,只有付子卓捧着一个紫檀盒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周围连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杨大人,这……”常经略脸色很难看,他们已经鸣锣开道,而且朝廷的文书早就下来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来迎接。 “无妨。”云清浅走了下来。 杨一道对这个传说中的圣女非常好奇,听说有人还盖了圣女庙,听说还挺灵验的。 “杨大人,麻烦你把今天告假的所有官差,拟一个名单出来,全部给罢免了。”云清浅可没这个魄力,是臻王让她这样做的。 杨一道愣住了,一脸为难:“圣女大人,这件事稍作敲打即可,若是全部都给罢免了,往后……” “他们心里若是不服,今天敲打了,明天还会给使绊子,这灾荒可一刻都耽误不得,到时候可是会死人的,杨大人觉得那样的人我还敢用吗?至于用人的缺口,我自有办法。” 杨一道听圣女这样说就放心了:“好。” 云清浅带人进衙门,付子卓上前行礼。 “草民川南士绅付家,特来迎接钦差大人,略备薄礼,还请笑纳。”付子卓跪地行礼。 云清浅示意朱砂收了:“免礼。”云清浅也不多说。 一行人进了府衙,府衙里倒是整齐,杨一道连账册什么的都准备好了,云清浅径直做了上位,却没有坐为首的官位上。 “杨大人接管川南府已经有些时间了,都做了什么?”云清浅跟着帷帽打量着杨一道。 这个杨一道还真是文人里奇葩,身高八尺,一身官服套在身上却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感觉。 “下官整理了目前川南府的账务,盘算了一下官仓和义仓的存粮,还有各地的受灾情况。都已经整理好了。”杨一道小声的说。 他心里虚啊,以前觉得川南府挺富饶的,官差什么的也都光鲜,可是一查账目,对照一下东西,竟然发现全部都是空的。 而且各地的受灾情况超出了他的意料,有些地方已经继续拨粮食过去了,不然就只能逃荒了。 “差多少?”云清浅问到。 “空的。”杨一道小声的说。 他说完就等着钦差发火,谁知道钦差竟然一句话都没说,他这心提着不知道怎么放。 云清浅没什么好发火的,川南府是这样的情况很正常,不然原知府也不会瞒着这件事不敢上报。 “原知府郑其瑞现在如何处理了?”云清浅问到。 “别关押在大牢里,等钦差来清查定罪。”杨一道这次松了一口气。 “只是关着,可有抄家?”云清浅想等他们来清查定罪,黄花菜都凉了。 “朝廷没有旨意,下官也不管妄动。” “除了瞒报灾情之外,可有他其他贪赃枉法的证据?” 杨一道一脸为难:“应该有,不过得抄家。” “为什么不抄?”云清浅看着杨一道的样子,这样一个人,最后为什么会有魄力手持万民书,在京城血染十里街呢? “钦差大人有所不知,这川南府的衙役,和刺史,都是郑大人的人,下官根本就动不了。” 云清浅冷哼,那郑其瑞是川南的土皇帝啊,怪不得不报川南的事儿,不想朝廷介入。 她来川南府这么冷清,估计别人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觉得她来也不能做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云清浅转即看着付子卓“本官刚来,事情比较多,怠慢付公子了,付公子先回吧,改天若是有时间,必亲自登门。” 付子卓慌忙行礼:“无妨,大人忙正事要紧。” 云清浅看着付子卓:“付家要做好准备才是。” 付子卓一愣,他这都表立场了,钦差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听云戈的未婚妻说话,怎么有一种云戈的感觉呢?虽然声音完全不同,体型也完全不同。 “请大人明示。” “付家为川南士绅之首,又有皇上亲赐的川南楼,本官想委托付家在外地收购粮食来。”云清浅直接说。 “草民定竭尽所能。”付子卓行礼。 云清浅看着付子卓离开,侧头吩咐朱砂:“派人保护他,有品阶的侍卫。” “是。”朱砂行礼。 此番只有付子卓来迎接他,定然成为众矢之的,有潭头县的教训,云清浅可不想出什么意外。 然后云清浅关了衙门大门,开始在衙门里看账册了,这账做的真是完美,但是做账的猫腻实在太多了,单单从账册上根本看不出来。 杨一道如坐针毡一样陪着,他本来准备了酒席为钦差接风的,现在看这凄凉的样子,接风有点打脸,他也不敢提了。 下午衙门口就热闹了,那些被罢免的官差都来了,云清浅这才发现川南的官差挺多的啊。 “大人还是回避一下吧。”杨一道有些担心的说。 第四百五十三章:立威 云清浅知道杨一道是为了她好,但是这不是回避的事情,若是一味的回避,她来川南做什么。 而且现在也没时间回避,只能快刀斩乱麻,才有足够的时间让这次的事情不蔓延。 云清浅刚出来就有一个臭鸡蛋飞了过来,朱砂当了臭鸡蛋,林炘一跃已经把那个丢臭鸡蛋的人给杀了。 那人眼睛瞪的大大的趴在地上,脖子里的血流出来,异常的刺目,众人全部都禁声了。 “公然袭击朝廷命官者,杀无赦。”林炘冷冷的扫过人群。 那些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们想给新来的钦差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放了郑大人,好好的听话,没想到对方竟然这样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杨一道的眼睛立马就亮了,他看到了钦差彻底治理川南的决心,也不用那么左右为难了。 “这些人都是袭击本钦差的同党,一并入狱,严刑拷打,让他们说出他们的首脑是谁。”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黄岳咽了一下口水:“钦差大人,我等不过是告假,为何将我等全部辞退?总要给个说法吧?” “对,我们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陆萧然附和到。 云清浅侧目看着杨一道:“说话的都是谁?” “先说话的是川南府堂知……”杨一道要介绍。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官职在身了,直接说人名。”云清浅打断杨一道的话。 杨一道觉得钦差实在是霸气:“先说话的是,黄岳,后说话的是陆萧然。” “陆萧然,你说你是朝廷命官?那正好,我是朝廷钦差,刚好可以罢免你。”云清浅不看黄岳,却看向陆萧然。 “即便是罢免,也要缘由,有程序,不是钦差一句话的事儿。”陆萧然眼珠转的飞快。 他们有些吃不准这个钦差是什么意思了,敢一下子罢免这么多人,她不想治理川南了? “不罢免你们也可以,郑其瑞枉顾法度,瞒报灾情,不顾川南百姓的性命,诸位都说一下郑其瑞的罪证,顺便去郑家抄家,本官就认为你们和郑其瑞不是一伙的,可以从轻处理。”云清浅直接说。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那样站着,他们这样做就是为了保郑其瑞,他们和郑其瑞可是骨头和肉都烂到一起了,郑其瑞有问题,他们没一个干净的。 “怎么?不愿意?那就是同流合污了?”云清浅看着众人。 陆萧然看着云清浅:“钦差大人没有证据,这样做有违法度。” 云清浅嗤笑:“你们傻啊,我不是说了让你们说在证据,而且我可以怀疑,可以调查,又不是直接定罪了。” 众人又相互看看,除了闹事,他们好像也做不了什么,闹事的话,先看看地上的血迹,那就是他们的下场。 这个时候一个捕快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在陆萧然面前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陆萧然的表情巨变,震惊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看着他们的表情,知道应该是臻王动手了,臻王把她送到府衙就离开了,而且叮嘱她不要出府衙,应该是开始动手了。 “我们走。”陆萧然带人转身就走。 云清浅看着离开的众人,当然尸体没有离开,就那么死不瞑目的趴在那里。 “圣女,要不要把尸体给清理了?”常经略觉得圣女还害怕。 “不用,放着辟邪挺好的。”云清浅说着就转身。 杨一道咽了一下口水,这到底是圣女还魔女啊?不过越厉害越好啊。 “圣女大人是怎么看出陆萧然才是首脑?”杨一道颠颠的在后面跟着。 “往往满嘴法度的人,才是最能操控法度的人,而且思维敏捷,做事有条理,就算是官职不高,地位也不低。”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圣女大人高明,他就是郑其瑞的军师。”杨一道发自内心的开始拍马屁。 云清浅笑了一下,臻王沿途可没闲着,到川南已经是做了十足的准备,这些人竟然还想蹦跶,是时候让他们知道战神的威力。 “圣女大人要抄郑家是不是真的?”杨一道见云清浅要坐,慌忙用自己袖子擦了一下椅子。 云清浅看着他这个动作,心里有些翻腾,她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同名同姓的人? 杨一道看钦差站在那里就尴尬了:“属下不敢动郑家,但是早就派人盯着郑家了,郑家转移了不少东西,属下都记好了。” “哦?”云清浅意外了“你是怎么被推选出来代理府衙的?” 杨一道听云清浅这样问就有些丧气:“我本有官阶在身的,可是到了川南只能做一个记录户籍的小吏,这次川南出事,他们说我官阶够,就让我代理了,我知道这是顶锅,可是川南总要有人顶着吧。” 云清浅看着杨一道这样,突然明白了,杨一道能在郑其瑞这个土皇帝手下活着已经不容易了。 “既然你想顶着,就好好顶着,最近会有一批粮食到川南,给我做好账,把这批粮食用好了。”云清浅想试试杨一道的能力。 “真的?”杨一道直接愣住了。 “我用对你撒谎吗?”云清浅觉得那么大一个高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挺好玩儿的。 杨一道立马跪下,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这是下官写好的治理川南之法,下官一直在记录户籍,对川南十分了解,此次灾情轻重缓急,和各地民风策略,下官都已经写好了。” 他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堂堂八尺男儿,今天不是第一次落泪了,总是又哭又笑的,让云清浅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云清浅意外的接过杨一道的册子,她觉得前世在京城手持万民书,血染十里街的杨一道就是面前这个杨一道。 前世川南到底到了什么境地,才让杨一道世故圆滑不下去,在明知道不可为的情况下,用血为万民请命。 “我会好好看的,杨大人见我不必下跪了,杨大人为民之心,我受不起。”云清浅很严肃的说。 杨一道听云清浅这样说,还是深深一拜:“下官有为民之心,却没有为民之能,钦差大人若能拯救万民,无论何时都受得起下官这一拜。” 第四百五十四章:表妹 云清浅看着杨一道,以前她总问,那些善良的人何必活的那么憋屈,突然觉得杨一道这样挺好的。 内有为民请命之心,外有保全自身之圆滑,被压时韬光养晦,一有机会就击水三千,这才是她喜欢的处世之道。 “你这一拜我受了,你的治理川南之法我会好好看的,明天给杨大人答复。”云清浅看着杨一道。 杨一道激动的叩头,他才不甘心做一个记录户籍的小吏,他一直在准备着,就想有一天会用到。 臻王在川南准备好了院子,云清浅离开衙门就直接去院子那里了,臻王还没有回来,她放好了东西挽起袖子给臻王做饭。 人的改变有时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虽然很难,但是一旦开始了,一旦坚持了就会变的越来越好。 前世她从不认为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会活成这样,现在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在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时候,才能真正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云清浅刚把汤羹煮上,猛的回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如果雨中一株铃兰,不染纤尘。 “你就是云清浅?”冷清越打量着云清浅。 “你是谁?”云清浅对这个女子十分警惕。 她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应该不是武功极高,而是外面的人都要让着她,而且她眼中挑衅的意味很明显,怎么感觉和自己有过节一样,她不觉得自己和这样一个人有过节。 外面的人要让着她,很有可能和姬家有关,这样挑衅她,应该和宇文煜有关。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是谁?”冷清越不屑。 云清浅慢慢的擦了手,取下腰间的围裙:“皇上钦点的川南钦差,算不算?” “呵!”冷清越不屑“这件事你心知肚明,还扯虎皮做大旗。” “可是表面上的确如此,谁还不要几分面子。”云清浅淡淡的笑着。 冷清越更不屑了:“我还以为云清浅是多了不起的人呢,死了未婚夫还能让煜哥哥去提亲,也不过是一个下堂妇,一个讨好男人的女人罢了。” 冷清越这句话证实了云清浅的猜测,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都和姬家有关,姬家人总算是出现了。 “男人愿意让我讨好,也是我的本事。”云清浅并不在意冷清越的话。 冷清越本以为自己挑拨几句,云清浅就会气急败坏,没想到竟然丝毫不为所动,冷哼一声:“下贱!” “这位小姐莫名其妙跑来骂别人下贱,自己能好到哪儿?”云清浅盯着冷清越“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你……”冷清越跺脚。 “好了,好了,清越,又顽皮了。”姬平白走了过来。 云清浅站在厨房里,只看到姬平白一个侧影,这个人出来的真是时候,看来刚才就在一边。 “在下姬平白,刚才是表妹和钦差大人闹着玩儿呢。”姬平白躬身行礼,却把云清浅打量了一番。 “一点都不好玩儿,我身为女子,小心眼儿的很,这开头不好了,以后心里定然会有疙瘩,我没有两位这样的客人,两位要找的,应该也不是我,请自便吧。”云清浅一脸平静的说。 姬平白没想到云清浅会这样回答他:“是表妹冒犯,还请见谅。” “对于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两位怕是走错了地方。”云清浅语气里有些嘲讽。 一开始就来一个女子嘲讽她,现在还让她见谅,她才没那么好的脾气。 这人既然是姬平白的表妹,说不准也是宇文煜的表妹,表妹这种存在,最能坏人姻缘。 “清越,还不赶紧给云小姐道歉。”姬平白觉得云清浅这是不想给他们台阶下了。 “我又没把她怎么着。”冷清越不屑的说。 “云小姐认为你该向她道歉,你就应该向她道歉。”姬平白直接说。 “姬公子这句话说的真是诛心,我何曾说过她应该道歉,好像我有多霸道一样,若是姬公子强行让别人给我道歉,我倒要问问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姬公子,让姬公子这样捧杀我。”云清浅看着姬平白。 这个时候宇文煜风风火火的回来了,他也是到门口的时候才知道姬平白和冷清越来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宇文煜语气冰冷,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表哥。”姬平白行礼。 “煜哥哥。”冷清越试图过去抱着宇文煜的胳膊。 宇文煜避了一下没让冷清越近身:“今所有为他们让路的人,全部都离开。” 云清浅这才从厨房出来,浅笑了一下:“回来了。” 宇文煜脸上的冰霜才慢慢的化开:“恩,饭好了没有。” 姬平白和冷清越看的目瞪口呆,这个云清浅到底对他们表哥做了什么? “马上就好。”云清浅旁若无人的说。 “表哥,姥爷让我们来……”冷清越慌忙说。 “不管让你们来做什么,现在离开这里。”宇文煜打断冷清越的话。 姬平白看着宇文煜:“表哥不要这样吗,我们只是开个玩笑。” “本王不喜欢开玩笑。”宇文煜看着姬平白“你最好安分一点,若是敢动什么手脚,姬家的家法你比我清楚。” 姬平白的嘴角抽了一下:“表哥……” “尊称我臻王。”宇文煜打断姬平白的话。 姬平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却还得生生的咽下去,拱手行礼:“臻王殿下,是姬家家主派我们来辅助殿下的。” “你再想一下你的用词,你一介草民,凭什么说辅助?”宇文煜看着姬平白。 姬平白内心在咆哮,你为了一个女人至于让我这么难堪吗?凭什么爷爷最看中的人是你。 “草民愚钝,先告辞了。”姬平白落荒而逃,连冷清越都不管了。 他不是不管冷清越,冷清越是女孩子,宇文煜不敢把她怎么样,而且留在这里可以给宇文煜添堵。 “还不快跟过去。”宇文煜看着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的冷清越。 冷清越瞬间眼泪汪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煜哥哥,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就不要清越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证明我更好 那语气,那神态,活脱脱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子。 云清浅偷偷摸了一下额头,活了两辈子,还是学不会这种可怜无辜又单纯的样子,弱小果真和自己不搭,她比较喜欢用实力碾压。 “本王只允许你以表妹的身份出现,另外,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吗?”宇文煜盯着冷清越。 冷清越心里打了一个冷颤,慌忙离开了,表哥眼里的那种冷漠,好像随时会杀人。 这个时候林炘和朱砂跑了过来,两个人知道出事了,直接跪在地上。 “朱砂,你可以回京城了。”宇文煜直接说。 “求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朱砂叩头。 云清浅看着朱砂,难道朱砂刚才也给姬家人让路了?她觉得朱砂不是那样的人啊。 “那么轻易就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不想想只是第几次出事了。”宇文煜看着朱砂。 若不是朱砂失误的次数太多,他也不想随便换云清浅身边的人,怕云清浅会不适应。 朱砂只是叩头,她知道在主子面前解释是没用的。 “算了,她跟着我习惯了。”云清浅看着朱砂的样子。 “你心疼她,可知道她稍微一点失误,就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宇文煜觉得云清浅心太软了,这样不好。 “她不过是一个辅助。”云清浅不在意的说,鸟立在枝头靠的不是树枝,而是自己的翅膀,而她是不会让别人做自己的翅膀的。 宇文煜想了想也明白了,这样挺好的:“晚上做了什么?” “马上你就知道了。”云清浅笑了一下。 林炘吐了一口气,朱砂这次算是留下来了,不过他们对上姬家的算计,多少还是弱了一点,毕竟连主子身边的人都是姬家训练出来的。 “你失误的次数的确有些多了。”林炘把朱砂拉起来。 朱砂愧疚,她在云清浅身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反应慢。 “林炘姐,我是不是很笨啊。”朱砂愧疚。 “你是那些人里最好的之一,所以主子才会让你跟着云小姐,你自己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林炘拍了拍朱砂的肩膀。 朱砂和别人比,的确是好的,可是跟着云清浅,也就能做点儿丫鬟做的事儿,总有一种云小姐不需要她的感觉。 宇文煜和云清浅围着小圆桌吃饭,简单的四菜一汤,周围也没人伺候。 “照你这样说,那个杨一道是个可用之人?”宇文煜听云清浅说了衙门的事儿。 “恩,我看了他的治理方案,比我们想的都详细。”云清浅点头,小心的问“姬家怎么来人了?” “姬平白是姬家嫡系,是第三子,能力不错,有些恃才傲物,刚好和我同龄,从小不管什么都被我比下去,心里不服。冷清越是我小姨的女儿,冷家是兵器世家,朝廷三分之一的兵器都是冷家打造的,关键是有打造玄铁的能力,江湖上有名的兵器,十把有七把都是冷家打造的,你看出来了她爱慕我。”宇文煜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这样:“恩,证明我更好。” “证明你更好?”宇文煜笑了起来。 “对啊,有那么好的人爱慕你,你喜欢的却是我,当然是我更好了。”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不要和任何人比,任何人也不能和你比,你无与伦比,谁也替代不了。” “好,我知道。”云清浅加了一块咕噜肉放在宇文煜的盘子里“那你表妹要是找事儿怎么办?” “你看着办了,有我撑腰你怕什么。”宇文煜很满意云清浅的态度。 两个人吃完饭开始商议川南的事情,遇到杨一道让事情变的简单了很多,可以让他们用最快的时间布置。 姬平白和冷清越还没吃完饭,冷清越回来之后一直在生气,气的饭都吃不下了,同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编。 “那个云清浅到底哪儿比我好了?有我漂亮吗?有我可爱吗,有我家世好吗?不过是一个下堂妇,真不知道表哥喜欢她什么。”冷清越瞪着姬平白,本以为姬平白来可以帮她,结果跑的贼快。 “大概是喜欢她不怎么说话吧。”姬平白觉得现在自己的耳朵里不断的重复着冷清越说的话,重复的头都大了。 冷清越听到姬平白这样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真的吗?表哥喜欢那种文文静静的女子?” “赶紧吃饭吧。”姬平白不想和冷清越说话了,听一个女人爱慕另外一个男人,还是什么都把他比下去的男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臻王在半天之间就掌握了川南的部队,还补全了府衙缺少的官差,让那些试图拿捏云清浅的人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所以只要那些士绅配合,治理川南会简单很多,等到春播的庄稼夏收,川南的情况会彻底缓解。”杨一道小心的说。 他这算是见到传说中的战神臻王了,够他对着后世子孙吹牛一辈子了。 “那就让士绅配合啊。”宇文煜看着杨一道。 “这些士绅时代盘踞川南,也算是维护着川南的稳定,所以就是官吏,也要对他们以礼相待,甚至要谦让几分,他们不认哪个知府,哪个知府就在川南坐不住。”云清浅直接说。 “原来这川南不是一个土皇帝,而是一群土皇帝啊。”宇文煜手指弹着账册“派人通知他们,就说钦差宴请他们。” 杨一道有些为难:“是。” 这个时候卫泓来了,附在宇文煜的耳边说了两句,宇文煜眉头皱了一下站了起来。 “我要去一趟军营,你在府衙不要出去。”宇文煜吩咐完就走。 云清浅知道军营那边出事了,看来川南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 杨一道小声说:“川南盘根错节的厉害,即便是臻王快刀斩乱麻,有些人还是会垂死挣扎的。” “那就证明他们快死了。”云清浅很自信的说。 杨一道语塞,圣女,这话不是这样理解的:“树大根深。” 云清浅皱眉,她觉得宇文煜有在短时间控制川南的能力,如果是出了意外,那应该是连他都没想到。 云清浅突然想到了姬家。 第四百五十六章:疯妇人 姬家不可能为难臻王,但是姬家的某些人就不一样了,比如昨天来的姬平白,年少轻狂,谁还没有争强好胜的时候。 想谁谁来,云清浅刚要转身,就看到姬平白笑吟吟的过来了。 “云大小姐,我表弟去哪儿了?怎么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姬平白左右看了看。 “臻王刚离开,姬公子就来了,时间未免太巧了。”云清浅看着姬平白“还有,府衙的大门为姬公子敞开,姬公子不必翻墙越梁,被人误会了可不好。” 姬平白盯着云清浅,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都要油盐不进,还真和他那个表弟有点像。 “哎,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吗。”姬平白不在意的说。 这个时候朱砂和林炘站在云清浅两侧,对姬平白都有些敌意,昨天的事儿就是姬平白设计的,今天她们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我们之间没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云清浅说着径直回了大堂。 姬平白后面跟着过来了:“我表弟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眼很小。” “心眼小挺好的,能进去的人不多,清净。”云清浅坐正,一本正经的看着姬平白。 姬平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回答:“那得能进去才行啊。” “这就要看臻王殿下愿意不愿意了。” 姑娘,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啊。 姬平白自然除了尉迟炎,没人是他的对手,可是没想到遇到了云清浅这样一个杠精。 “杨大人,刚才说的事儿你立马吩咐下去,时间定在明天中午。”云清浅看杨一道在一边忍笑忍的挺辛苦的,就让他一边凉快去。 “是,下官这就去办。”杨一道说完行礼退下。 大堂里只剩下云清浅他们了,姬平白坐在云清浅对面看着她,真像他表妹说的那样平平无奇,可是说起话来却觉得有趣。 “现在太子之位空悬,我表弟可是最有实力的一个,有朝一日他若能一登大统,到时候三宫六院可是少不了的。”姬平白觉得云清浅容不下那么多人。 “那我就只能冠盖群芳了。” 姬平白忍不住笑:“你哪儿来的自信?” “臻王殿下给的。” 姬平白又被生生堵回去了:“男人很善变的。” “不是说女人善变吗?”云清浅好奇“和臻王殿下一起变就好了。” 姬平白从未这样挫败过,他觉得女人最经不起挑拨,稍微说点儿什么就会种下怀疑的种子,怎么到云清浅这里就完全没用了呢? 风宁在川南的大街上走着,手里拿着一包麻油酥,这个地方他并不熟悉,但是吃到有些东西的时候,会莫名的有些熟悉,好像自己吃过一样。 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冲了出来,把他吓的赶紧往后退了一步,那妇人越过他抓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 “宁儿,宁儿,娘终于找到你了。”霍素兰一脸兴奋“你看,娘买了你最喜欢的麻油酥。” 那个被抓的小孩直接被吓哭了,一个妇人过来一把推开了霍素兰。 “你这个疯子,你孩子都丢了多少年了。”那妇人护着自己的孩子就走。 “在那里,在那里……”几个家丁跑了过来,直接揪着霍素兰。 “天天不好好待着,净出来惹事。”那家丁举了棍子就要打人。 风宁不自觉的拦着那棍子,刚才妇人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那妇人嘴里叫宁儿的时候,那妇人说最喜欢的麻油酥的时候,他竟然一阵心疼。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一个凄惨的故事,一个妇人带着儿子出来玩儿,儿子吵着要吃麻油酥,妇人就去给儿子买,回来的时候儿子就不见了。 那妇人发疯了一样找,一直找不到,然后就疯了。 霍素兰吓的抱头,看到风宁挡着棍子,就躲在风宁一边,突然安静下来了。 “你是谁啊?”家丁看着风宁“我们蔡家的闲事都敢管?” 风宁一脚踢开了那家丁,听到这样的话,他心里很不舒服。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风宁轻松把他们给打趴下了。 “你给我等着。”领头的家丁威胁了一句,带人就跑。 霍素兰颤抖的抱着风宁的手腕,偷偷的看着那些人离开,开心的笑了起来。 “走了,打走了。”霍素兰嘴里念念有词。 “年轻人,你闯祸了,那是蔡家人,这疯妇人原本是蔡家的夫人,因为走丢了孩子就疯了,你赶紧躲躲吧。”有个老翁提醒了一句慌忙离开。 风宁看着瑟瑟发抖又有些开心的疯妇人:“你自己叫宁儿?” “对呀,我儿子叫宁儿,可聪明了,不会走丢的,他们都是骗我的。”霍素兰喃喃的说。 风宁的心又揪了一下:“他多大了?” “再有四十六天就整整七岁了。”霍素兰说着笑了起来,好像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样子。 “他……”风宁喉咙一阵难受“喜欢吃麻油酥?” “我家宁儿最喜欢吃麻油酥了。”霍素兰拼命点头。 风宁把手里的麻油酥递给霍素兰,霍素兰愣了一下猛的抢了过来,抱着麻油酥就开始流泪。 “是娘没用,是娘没用……”霍素兰哭了起来。 风宁看着她的眼睛,觉得她不再疯癫,全是愧疚。 姬平白在云清浅这里占不到一点便宜,却也不想离开,就在一边看着云清浅做事,越来越觉得云清浅有趣了。 一个女人,油盐不进,做着应该是男人做的事儿,看上去却比男人还专注,估计也就这样人,能收服宇文煜那个怪胎。 对,在姬平白眼里,宇文煜就是一个怪胎,什么都不在意,连感情都没有的怪胎。 这个时候风宁带着霍素兰从外面进来,霍素兰对周围的一切都很警惕,唯独对风宁很信赖。 “你怎么来了?”云清浅意外的看着风宁,他从来川南之后就不见影子了。 “避避风头。”风宁小心的扶着霍素兰坐下,霍素兰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云清浅看着他这样子:“我说,别人出去都是英雄救美,带回来一个大美人什么的,你回来一个老人家,还要避避风头?是不是亏大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先晾着 也不怪云清浅打趣他,这样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风宁也不生气:“反正你帮忙顶着就行了。” 云清浅算是无话可说了,从认识风宁到现在,他都是大爷:“她什么身份?” “好像是蔡家夫人。”风宁也是听别人说了只言片语“反正有人在后面跟着我,见我来府衙了,到时候谁来找就是谁家的。” 云清浅无奈的点头,这样也行。 “蔡家?”姬平白想了一下“是川南蔡家吗?” “川南只有一个蔡家吗?”风宁第一次见姬平白,以为姬平白和云清浅很熟悉,也不见外。 “如果只说川南蔡家,应该就是家主是蔡坚强的蔡家。”姬平白白了风宁一眼。 就凭这个白眼,风宁不喜欢这个小白脸了,然后狠狠的回了一个白眼。 姬平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就算和宇文煜不和,就算要挑拨宇文煜和云清浅,也没得罪这个人吧? “蔡坚强。”云清浅重复了一下。 在她拿到的川南士绅的名单里,蔡坚强排在前面,而且是川南几个大士绅之一,关键是在去年钟神秀来川南的时候,和这个蔡坚强走的很近。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蔡坚强和钟家有联系,但是按照杨一道给的治理方案里,蔡家田地多的地方,情况好像比较严重。 “你认识?”风宁看着云清浅。 “不认识,知道名字。”云清浅摇头。 蔡坚强正在分析钦差的举动,毕竟这次有些吓人了,能直接去抄郑家,虽然暂时没有抄出什么,也足以证明对方的实力了。 “老爷,那疯女人被人带到衙门了。”何顺匆忙的跑了进来。 蔡坚强正在头疼,听说这件事更头疼了:“谁让她跑出去的?还跑衙门去了。” “她不是自己跑去的,门房没看好,让她跑出去了,大街上遇到一个少年,那人把她带到衙门去了。”何顺擦了擦额头的汗“要不要派人去给接回来。” 那疯女人不管怎么说也是蔡家的家母,这样跑到外面对蔡家的名声不好。 蔡坚强头疼,霍素兰不是他生母,他本是一个外室所生,后来霍素兰的儿子失踪了,这才把他接回来养。 那个时候他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想这蔡家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好在没过几年他爹就死了,那个女人没人照顾就越来越疯了。 一直到现在之所以还让那个女人活着,不过是报复而已,毕竟那样活着让他心里很顺畅。 想了想,蔡坚强打算借着这个理由去会会那钦差,也好多做点儿准备。 “去准备一千两银子,我们去府衙一趟。”蔡坚强吩咐到。 “是。”何顺慌忙去准备。 宇文煜看着被烧毁的粮仓,若是军饷不够,他就控制不了川南的军队了,毕竟这些人不是他的人。 在他最缺粮食的时候,对方竟然会用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也是他在意了。 “引起大火的人抓到了吗?”宇文煜问到。 “抓到了,他们说是喝醉了,不小心打饭了灯台。”卫泓小心的说。 “只要是个活人,就让他开口。”宇文煜看着卫泓“有一点关系的人,都给找出来。” “是。”卫泓行礼。 他知道臻王这次是动怒了。 靠着府衙那些衙役其实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关键是军队,若想维持法度,那就必须有军队。 这是臻王这么多年带兵打仗总结出来的,也是鲜血告诉他的。 云清浅也不能风宁带着这样一个妇人在这里,于是吩咐朱砂带人去给她梳洗一下,要是是蔡家的夫人,应该很体面才对,怎么会疯了,还疯成这样。 姬平白就那么被彻底无视了,他在云清浅面前晃了晃去,想尽办法引起云清浅的注意,云清浅却根本不看他一眼。 “哎,你对我表弟小时候的事情不好奇吗?”姬平白趴在桌案上直勾勾的看着云清浅。 想他这一双桃花眼勾人无数,都已经做出这样勾魂摄魄的眼神了,云清浅竟然没有反应。 “林炘姐,给我做一个大一点苍蝇拍来。”云清浅抬头吩咐。 林炘有点想笑,真吩咐人去做了。 “哎,你什么意思啊。”姬平白怎么觉得云清浅在说自己是苍蝇呢? 云清浅根本不搭理他,她很清楚,只要给姬平白一点机会,这个姬平白就会滔滔不绝。 “启禀钦差大人,蔡家来人说要接蔡老夫人回去。”下面的衙役行礼。 云清浅想了一下:“来的是谁?” “蔡家家主。”衙役行礼。 “说本官在忙,让他等一会儿。”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是。”衙役心里突突的,钦差好霸气,敢晾着蔡老爷。 姬平白看着衙役退下转即看着云清浅:“这个蔡坚强在川南势力很大,你怎么不笼络一下?” 云清浅还是不搭理他,她没想笼络蔡坚强,因为蔡坚强可能和钟家有关,这样的人早晚是要处理的。 蔡坚强虽然是一介平民,但是郑其瑞对他都以礼相待,没想到竟然被钦差给放了冷板凳,他心里有些恼火了。 他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给钦差下马威的,已经官文通告了都不去迎接,面子还真大。 “钦差大人什么时候忙完?”蔡坚强看着太阳西斜,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 “钦差大人说了,事情是忙不完的,只是忙到能见蔡老爷的时候就好了。”衙役小心的说着,心里却很爽。 以前他们虽然是官差,可是见了这些士绅就像见了大爷一样,不行礼作揖就算好的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这样怼他了。 “请差爷通禀一声,在下是担心家母的安全。”蔡坚强有些安奈不住了。 “蔡老夫人衣衫褴褛的跑到大街上的时候,蔡老爷就不担心蔡老夫人的安全了?”云清浅带了帷帽出来。 蔡坚强看出来的是圣女,不自觉的打量了起来。 “大胆,见到圣女还不下跪。”林炘呵斥了一声。 不等蔡坚强反应过来,一边的人直接一脚踢在蔡坚强的膝盖上,蔡坚强跌跪在地上,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 第四百五十八章:宴请 一切来的太快,蔡坚强都没想到如何应对,跌跪在地上膝盖的巨疼让他脑子都嗡了一下。 云清浅心里冷哼,这个蔡坚强还真有底气,明明知道来的是钦差,还敢明目张胆的打量,这平时是多不把钦差放在眼里。 “蔡老爷有什么事儿?”云清浅施施然的坐了上位,没有让蔡坚强起来的意思。 蔡坚强想起来的,可是想到昨天府衙外的尸体心底升出一股凉意:“草民是来接家母回去的。” “蔡家家母怎么会在府衙?”云清浅懒懒的问。 “家母神志不清,在大街上走失,被人带到府衙的。”蔡坚强咬牙老实说到。 “哦,那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蔡家家母?” 蔡坚强意外,怎么觉得这钦差是不想放那个疯女人的意思呢:“大人,川南府的人都知道她是家母。” “可是本钦差不知道啊,就问问你怎么证明。”云清浅刁难到。 这蔡坚强的态度不好,不过是来试探她的,她也正好激怒蔡坚强,让他们自己折腾出一点事情来。 “这……”蔡坚强为难。 “既然证明不了,那就回去吧,不要浪费本钦差的时间。”云清浅说完就走。 蔡坚强眼看云清浅要走,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拿过一边的盒子:“小小敬意,请钦差笑纳。” 云清浅示意林炘接了。 林炘直接打开盒子看了一下,还直接把银票拿出来数了,薄薄的十张。 “是挺小的。”云清浅嘲讽到“本官手漏,接不住。” 林炘合上盒子,又给送了回去。 蔡坚强都看呆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呢?而且直接嫌少。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云清浅已经走了,一边衙役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蔡坚强揉了一下生疼的膝盖,他都有多少年没跪过了,心想这钦差敢给他下马威,他要让钦差知道什么叫吃不了的兜着走。 “小姐为何不放蔡老夫人?”林炘不明白了。 云清浅看了林炘一眼没有说话,她想激怒蔡家,关键是她看风宁竟然会关心人了,而且堂堂一个蔡老夫人竟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蔡家肯定被虐待了。 “去查查蔡家和这个蔡老夫人。”云清浅吩咐到。 “是。”林炘觉得这件事怪怪的。 宇文煜回来的时候已经的深夜了,云清浅准备了焖锅在灶上闷着,自己坐在那里看文书。 看到宇文煜回来云清浅慌忙站了起来:“怎么一身烟熏味?” “军饷的粮仓起火了。”宇文煜也不瞒着云清浅。 “谁干的?”云清浅一个激灵。 宇文煜看到云清浅的反应笑了一下,云清浅都不相信这是一个意外:“暂时没查出来。” 云清浅欲言又止:“我们吃饭吧?” “你是不是想说是不是和姬家有关?”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应该不至于。”云清浅笑了一下。 “应该是不至于,但是有时候没那么多应该。”宇文煜看是焖锅,就让人拿了一壶酒过来。 云清浅最担心的就是这样了:“没有证据?” “有证据了我能把他怎么样?”宇文煜笑了一下。 “揍一顿。”云清浅直接说。 “好。”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吃饭就把今天蔡家的事儿说了,说完之后很小心的看着宇文煜。 “没什么,风宁没再出去?” “没有。”云清浅知道宇文煜不计较这件事“我让人查了,蔡老夫人走丢的孩子叫宁儿,而且算算年龄和风宁一样大,你说不会这么巧吧?” 宇文煜顿了一下:“有可能真这么巧。” “那……”云清浅觉得风宁可能要和隐风族反目成仇了。 “好事儿啊。” 云清浅知道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儿,可是对风宁来说可能要纠结了,恩人变仇人,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杨大人今天派人去通知那些士绅,有好几个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参加宴席了。” 宇文煜就知道会这样,看来自己立的威还不够,这些人还觉得他可以拿捏:“没事,来几个是几个。” “好。”云清浅说完也开始吃饭了。 第二天大部分士绅都没有来,好歹有付家带头,来的有三分之一,还都穿的十分寒碜,一来就开始诉苦。 常经略就听他们说,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让这些人有些摸不著头脑,都纷纷看向付子卓。 付传没有来,来的是付子卓,看来他们在这件事上还有一定的分歧。 付子卓这次又带了一万两来,所以有机会坐在云清浅下位,他总觉得云戈的未婚妻和云戈有一种莫名的相似。 “付子卓是不是有什么疑惑?”云清浅看着付子卓眉头总有淡淡的纠结。 “草民斗胆,敢问一下钦差大人和云戈是否相熟?”付子卓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想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这钦差就是云戈的未婚妻,而且云戈还不在了,他竟然脑抽到问这样的问题。 “付公子以为呢?”云清浅反问到。 “啊?”这下轮到付子卓傻眼了,这圣女钦差竟然没有生气。 “听闻付公子马上要迎娶我表姐。” “是,是,是。”付子卓慌忙点头。 他紧张的都把这层关系给忘记了,我们之间这层关系应该更近一点,毕竟圣女是苗云娣的表妹。 “我表姐要嫁来川南,付公子不会让川南成遍地饿殍之地吧。”云清浅看着付子卓。 付子卓偷偷的看了圣女一眼,圣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要让他们付家处理川南饥荒的事儿? “之前云戈兄让草民毁青苗,现在春播长势很好,只要春播能熬到夏收,川南便不会那么紧张,我们付家定然竭尽所能辅助钦差大人。”付子卓这算是表明态度了,而且我想看看这个云小姐对云戈是什么反应。 隔着帷帽云清浅看着付子卓,他那点儿小心思自然瞒不过云清浅,只是云清浅没想到付子卓对云戈竟然会这么推心置腹? “我这里有详细的数目,付子卓可不要想浑水摸鱼。”云清浅就是闭口不提云戈的事儿。 付子卓感觉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了,怎么觉得云家大小姐,就是不想提云戈的事儿呢? 第四百五十九章:蔡家的事儿 他觉得这件事不正常,转念一想可能因为不想面对这件事,毕竟这样的事儿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钦差大人多虑了,在下定然竭尽所能。”付子卓拱手。 下面那些士绅眼角都偷偷的瞟着付子卓的态度呢,虽然听不到付子卓说什么,但是看他和钦差相谈甚?欢的样子,心里顿时没了底。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会和钱过不去,川南这个时候,只要谁有屯粮,那便是家族壮大的最好机会。 他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上菜了,可是看到上来的菜,众人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但见盘子里只有三两根青菜,肉菜倒是有,不是糊了就是生了,完全让人不能拿筷子吗。 他们以为这是钦差大人给他们的下马威,教训他们怠慢之意,都眼观鼻的坐在那里,一个个乖巧的跟鹌鹑一样,大有不管你千方百计,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诸位觉得这菜怎么样?”云清浅站了起来,绕着几张桌子慢慢的走着。 “好,好……”几个人低声的附和。 “你们倒是给我说出一个什么好来。”云清浅看着说好的那个人。 那个人脖子一缩,膝一软,差点儿就跪下了,被一边的衙役一扶,稳稳的坐在凳子上了,这次不敢再动了。 众人更加乖了,像木雕一样站在那里。 “现在川南便是这样的菜,诸位觉得,这样的菜就是被一个人吃了,能吃饱吗?”云清浅有些嘲讽的说。 付子卓眼珠一转知道钦差的用意了:“不能。” “对,本来就没有菜,怎么能吃饱?而且味道难吃,说不定还要拉个肚子什么的,大家为何不好好的做点儿菜,这样才好吃吗?”云清浅慢慢的走到上位。 付子卓心里明了,这个钦差的行事还真和云戈有点像。 “现在川南灾荒,有些人是可以发点儿灾难财,但是能有多少呢?若是川南成为鱼米之乡,青山绿水都成金山银山,那诸位能分到的就更多了,何必那么小家子气,争那一点米粮。”云清浅环视着他们。 下面有些人表情有些松动了,跟着付家的,有些还是有远见的,毕竟付家存在的时间,表宇文家坐拥辛离的时间还要长。 他们也知道大河长水小河满的道理,可是禁不住自己辛辛苦苦的,被别人给吃了现成,所以他们才不愿意松口。 “此番本钦差来川南,要的是川南一心,共度灾荒,若是谁有二心,便是与朝廷为敌。”云清浅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却更有分量。 “草民斗胆。”付子卓行礼“若是我等愿捐舍身家,钦差大人怎么保证我们家族不会元气大伤。” 付子卓问的问题,是下面大部分人想问的问题,他们可不想捐舍了身家,最后成了别人的口粮。 云清浅想付子卓挺机灵的的:“我自有章程,诸位不必担心。”她没有具体说。 毕竟给这些人保障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到时候朝廷有什么变故她可顶不住,但是臻王能顶住啊。 众人听到云清浅这样说也不敢确定,但是最起码有了一重保障,饭菜就是那样的饭菜,众人意思一下动了动筷子,最后竟然还剩下了。 之后云清浅让他们为灾荒略表心意,而且记的是明账,有付子卓带头,众人也不好太寒碜,一圈下来银钱捐了快二十万两,粮食也捐了几千石,被烧的军饷那里算是补上窟窿了。 “小姐。”朱砂进来行礼。 “恩?”云清浅合上账册。 “去打听蔡家的事儿的人回来了。”朱砂禀报。 云清浅想了一下:“去把风宁叫过来吧。” 虽然不知道那个蔡老夫人是不是和风宁有关系,但是人是风宁带回来的,总要让他知道。 风宁过来的时候竟然是带着蔡老夫人过来的,蔡老夫人梳洗干净了,又换了新衣服,虽然有些苍老,却能看出曾经是一个大美人。 蔡老夫人现在就跟着风宁,走一步跟一步,风宁也难得有这么好的耐性,也许他觉得他娘若是活着的话,也是这样的年龄吧。 “我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蔡家的事儿。”云清浅说着眼睛瞟了一下蔡老夫人,觉得蔡老夫人在这里有些不方便。 “她又听不懂什么。”风宁看着紧张的蔡老夫人,蔡老夫人看着风宁开心的笑了一下。 “那我就直说了,蔡老夫人有个儿子叫蔡宁,算算年纪还真和你一样大,大概在六七岁的时候丢了,然后她就拼命的找自己的儿子,人疯了,蔡家老爷在蔡老夫人进门之前有个通房,那通房早早怀了蔡老爷的儿子跑了,一直到生下儿子养到三岁,才又找上蔡老爷。”云清浅觉得那通房也是心思深沉的。 毕竟那样的身份不可能让她有身孕的,就算是有了身孕也不会留下,那样会乱了家里的嫡庶有序,但是生下来养大再告诉别人,别人还能给杀了? “蔡老爷无奈,只好把他们母子养在外面,这件事蔡老夫人也知道,后来蔡宁丢了,蔡老夫人疯了,蔡老爷无奈才把现在的蔡家家主,蔡坚强给接了回来,之后没几年蔡老爷劳累过度过世了,在蔡老爷过世之前,蔡坚强的生母也过世了,蔡家就这样落到蔡坚强手里了。”云清浅慢慢说。 风宁听人略微的提起,但是知道的没这么仔细,看着蔡老夫人也是一个可怜人。 “但是蔡坚强对蔡老夫人并不好,非打即骂,而且你也见到她之前的样子了。”云清浅看着蔡老夫人。 “那蔡坚强是不是怀疑他生母的死,和蔡老夫人有关?”风宁冷笑到。 “据我打听到的情况,应该是有关系的,那个蔡坚强并非善善类,蔡老爷过世之后,他肯定荣不下蔡老夫人,但若是用恨意留蔡老夫人折磨,那就只有让蔡坚强的生母过世,然后让蔡坚强好好照顾蔡老夫人。”云清浅盯着蔡老夫人。 风宁也狐疑的盯着蔡老夫人,因为在他身边的蔡老夫人突然安静了,而且浑浊的眼睛也有了一些光亮。 第四百六十章:母子 云清浅之前听到这件事并没有多想,可是给风宁重复分析的时候,突然觉得这件事也许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尤其看到蔡老夫人的眼睛有光亮之后,一个奇怪的想法出现了:这个蔡老夫人并没有疯。 “你……”云清浅看着蔡老夫人。 “没疯?”风宁也十分意外。 “不,我疯了,我早就疯了,宁儿离开之后,我不疯就忽略不了那种痛苦。”蔡老夫人说着流下了眼泪。 云清浅和风宁对视了一下,没想到蔡老夫人竟然真的没疯。 “可是老爷治好了我,自己身体却跨了,他看到了蔡坚强的狼子野心,知道他过世之后,蔡坚强定然不会留我,所以才害死了蔡坚强的生母,而我之所以苟活着,而且苟活在蔡家,就是想有一天我的宁儿会回来,他那么聪慧,肯定认识回家的路。”蔡老夫人眼泪横流。 云清浅一阵唏嘘,真没想到蔡老夫人为了等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装疯这么多年。 “为何你不掌握蔡家,好好找自己的儿子呢?”云清浅不解。 “我之前疯了很长时间,而且只有在疯癫的折磨下,我才会好受一点。”蔡老夫人苦笑。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云清浅说着却看着风宁。 霍素兰也看着风宁:“那日在大街上,我看到了他,竟然看到了宁儿小时候的样子,而且他拿着麻油酥,是宁儿最喜欢吃的东西。” 看来蔡老夫人是怎把风宁当自己的儿子了,所以才会一直缠着风宁。 “其实我的宁儿不是走丢的。”蔡老夫人很坚定的说。 “不是走丢的?”云清浅一阵意外。 “我的宁儿天资聪慧,很多人都说他很有灵性,就在宁儿丢之前一个月,有人道人模样打扮的人上门,说要收宁儿为徒,我家只有宁儿那么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让他去修道,不过宁儿却很想去,为此我们还生气的把他给关到家里,那是一个月后第一次带宁儿出门,他就丢了。”蔡老夫人说着又悔恨起来。 “那老者长什么样?”风宁咬牙。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想去找那老者,可是我发现我竟然记不清那老者长什么样了,只记得有那么一个人。”蔡老夫人抱头懊恼。 “幻法相。”风宁冷哼一声。 隐风族有一种术法,被成为幻法相,可以让人牢牢的记住自己的容貌,也可以让人记不住自己的容貌,这样便于隐风族的人和外面的人接触。 “隐风族的?”云清浅看着风宁“蔡老夫人,你儿子身上可有什么标记?” “我儿子耳朵上有一个仓,屁股上有一块红色胎记,小脚拇指偏长,小时候鞋的形状有些不一样,总是自己嫌弃自己。”蔡老夫人直接说。 风宁的脸色立马变的难看了,他屁股上没有胎记,但是有一块伤疤,另外两个地方竟然和他一模一样。 至于胎记,隐风族有很多办法可以去掉,结果却留下了一块伤疤,看来他的胎记很不好去掉。 他慢慢的跪下,也许真的苍天有眼,他来川南有这样的心思,却没想真的可以找到。 “你……”蔡老夫人附身看风宁的耳朵“是宁儿?” 风宁脱下自己的鞋,他小脚趾真的有些偏长,为了穿和别人一样的鞋,被挤的变形了。 “宁儿……”蔡老夫人狼嚎大哭起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苦,但是她就那么坚持着,她觉得她的宁儿肯定会回来的。 云清浅脸扭到一边,和房间里的其他人都离开了,这母子重逢的场景看着都鼻子发酸。 “小姐,那蔡老夫人真的是风公子的母亲?”朱砂还有些懵懵的。 “应该就是了。”云清浅觉得不然不会对风宁了解的那么清楚。 “真好,风公子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云清浅笑了一下,对她来说何止是真好那么简单,被困隐风族的学子应该是有救了。 蔡老夫人最后直接哭的晕厥过去了,云清浅让人扶蔡老夫人去休息,拍了拍风宁的肩膀,和风宁并排坐在台阶上。 “在想什么呢?”云清浅看着院子里的草木。 “其实隐风族的族长,对我挺好的。”风宁很平静的说。 毕竟过去他都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 “隐风族的族长可能太想得到你了。”云清浅苦笑。 “隐风族有很多族长的收养的小孩,有些我知道,真的是那种无家可归的,所以以前我也以为,我是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风宁现在心里很矛盾“他真很用心的教导我们,眼里全部都是慈爱。” 云清浅看着风宁纠结的样子:“可是你还是想知道真相。” 风宁愣了一下,对,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想知道真相,知道真相之后,不知道怎么安放自己的心了。 “如果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了,好好休息一下,也许休息好了,就知道怎么做了。”云清浅安慰到。 “我知道怎么做。”风宁很坚定的说。 “哦?” 风宁站了起来:“蔡坚强让我娘受了那么多年苦,可不能就那么算了。” “你别乱来啊。”云清浅看着风宁“就算那蔡坚强罪大恶极,你要是不管不顾的把他给处理了,到时候我肯定要通缉你。” 风宁回头看着云清浅嗤笑了一下:“你们这些人就是麻烦。” “不是麻烦,而是我们需要规则。” “放心吧,以后蔡家有我盯着,那个蔡坚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找到了证据,你从严判处就行了。” 云清浅笑了起来,连找人盯着蔡家都省了:“行。”云清浅突然皱了一下眉头“蔡?” “怎么?” “贾良才在死之前,说了一个字‘蔡’,难道是蔡家的蔡?” 风宁狐疑的看着云清浅:“当时你神游物外了?”他知道贾良才死的时候,云清浅并不在监狱里。 “恩。”云清浅知道风宁知道她这个秘密。 “你少用为好,没有足够的精力,可是很伤身体的。”风宁叮嘱到。 “我觉得我好像控制不了。”云清浅很头疼这件事。 第四百六十一章:郑其瑞 之前商陆已经把修习规则都给她了,但是因为她的情况和上面记录的不太一样,所以一直也没解决这件事。 风宁也知道云清浅成现在这样是一个意外:“你日常放平和,不要操心那么多事儿,这天地之间,一啄一饮皆有定数,你有这样本领,也要付出对应的代价。” 云清浅能理解风宁的话,她付出代价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知道了。” 宇文煜回来看到云清浅献宝一样的把账册给他,他翻看了一下笑了起来。 “你是想让我拿这个去补被烧的粮草?”宇文煜在账册放在桌子上。 “事有轻重缓急吗,哪儿急哪儿先用。”云清浅不在意这个。 “你拟几个折子,把川南的情况仔细写一下,包括军营粮草被烧的事情,写的越惨越好。”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想了想点头:“好。” “要说你有多不容易,多问朝廷要点东西。”宇文煜教导到。 “反正他们不会给。”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要不要是你的事儿,再说川南现在是真的需要,朝廷就是不给你东西,但是会给你权利,让你好行非常之法。” 云清浅恍然:“好,好,好。” 宇文煜看着开心的云清浅。 “军营的事儿怎么解决了?”云清浅突然说。 “打一顿就好了。” “打一顿就好了?”云清浅好奇这是什么解决问题的方法。 “当兵的都尚武,既然打不过我的人,那就要听我的人的话,就这么简单。”宇文煜平静的说。 云清浅算是长见识,原来真的可以打一顿。 “你赶紧写,按照杨一道整理出来的那些,要有些凭据,写完了我给你看看,我们今天去会会郑其瑞。” “哦,哦。”云清浅这才想起来。 他们来川南之后还没去见过郑其瑞,现在事情稍微稳定了,也是时候去见见这个川南的土皇帝了。 “对了,杨大人明明说了郑家转移东西的地方,你为什么不去查抄?”云清浅想起来了。 “太快了这些人会反应过激,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有救,我们才能慢慢来。”宇文煜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头。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专注的写折子,有些事情,你不说别人就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你处理了所有的事情,别人还觉得事情本来就是这样的。 所以你必须要让别人知道你的价值,这样才不会被别人一脚踢开。 “不行。”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写完的折子脸上写满了不满意,然后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批注,改正。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改正过的折子:“这样会不会太过了?皇上会不会很生气。” “不想让皇上生气,你的字里行间都要很生气。”宇文煜直接说。 云清浅觉得臻王生来就是为了坑爹的。 “赶紧改。”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狐疑的小眼神。 云清浅写写改改,一直到子时才写的臻王满意。 “好了,以后就这样写。”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写的折子“你的笔迹怎么变了?” “哦?”云清浅以前没有注意过。 “比以前好看多了。”宇文煜又说到“收拾一下去见郑其瑞。” “这个时候还要去啊?”云清浅看看外面,觉得这个时候就不去了。 “快点儿。” 郑其瑞是被单独关押的,虽然是牢房,收拾的很整齐,里面日常所需一应俱全,这是之前给收拾的,他云清浅来了之后也没让人改。 常经略也跟着来了,毕竟他才是朝廷委派的钦差。 脚步声在深夜的牢房里异常清晰,云清浅和常经略到牢房的时候郑其瑞已经睡着了。 不过在云清浅他们来的时候,郑其瑞醒了,却还佯装睡觉。 云清浅示意了一下卫泓,卫泓一桶水直接泼在郑其瑞床上。 郑其瑞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大胆!” “郑大人睡的挺早。”云清浅看着郑其瑞。 她依然带着帷帽,一席粉蓝色的衣服,在深夜的牢房里看着有些诡异。 郑其瑞看了云清浅一眼,又看了看一边的常经略,没有看后面的臻王他们,郑其瑞以为他们不过是侍卫。 “是钦差大人啊,这么晚了来提审,还真是勤勉。”郑其瑞有些嘲讽。 “我不是来提审的。”云清浅看着郑其瑞那淡定的样子。 郑其瑞长的很斯文,一身书卷气,或者说给人一种两袖清风的感觉,若不是知道他做的事儿,也很难想象到他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芥的人。 “哦,那是来做什么的。”郑其瑞意外。 “郑大人不过是待审,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犯人,没必要单独关押,给转到普通牢房就好了。”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郑其瑞意外的看着云清浅:“钦差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命令。”云清浅直接说。 郑其瑞笑了起来:“钦差大人刚来川南几天,怕是不了解川南的情况。” “是不怎么了解,郑大人要给我说说吗?” “钦差大人若是请教,在下不吝赐教。”郑其瑞的姿态很高。 “看来是这两天牢房里的人换了,郑大人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清浅侧身“把郑大人关到普通牢房。”她说完就走。 郑其瑞挣扎了一下:“你会后悔的,早晚有一天会乖乖的把本官请回去。” “我也听期待那一天的。”云清浅点头。 郑其瑞到了地方直接愣住了,那里关着川南的刺史,这是他最大的底牌。 “是不是挺熟悉的?”云清浅看着呆愣在那里的郑其瑞。 郑其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和川南刺史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的地位不可撼动,靠的就是川南刺史。 而他也握着川南刺史的东西,他们之间早就是荣辱与共了。 “钦差大人,你没权力过问的军队的事儿吧?”郑其瑞看着云清浅。 “我当然没权利过问。”云清浅也不急躁“所以你应该想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郑其瑞风轻云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缝,难道这两天川南府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四百六十二章:新的疑惑 云清浅只能说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臻王来可不是和他们商量的,而是直接碾压。 郑其瑞安生了,乖乖的被关了起来,云清浅才满意的离开。 “就是把他换一个地方,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晚来。”云清浅在马车里打了一个哈欠。 宇文煜把云清浅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时间很重要,同样的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不同,结果就会不同。” 云清浅安心的靠在宇文煜的肩膀上,她也知道是这样:“按理说,查郑其瑞的罪证应该很简单才对。” “今天你也看到了,他是一个滴水不漏的人,在川南经营了这么多年,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敢瞒住春寒这件事。” 云清浅想了想也是:“那怎么办?” “他们不会那么甘心死的,只要他们动了,就有办法了。”宇文煜安慰到。 郑其瑞和刺史陈飞虎都安静了很长时间,确定周围没有人了,才相互看着对方,牢房里的光线很暗,看着对方都有些阴沉。 “你怎么被抓起来了?”郑其瑞的语气里有些责怪。 “还说呢,京城这次到底来了什么人,竟然敢直闯军营,把所有不听他命令的人都给抓了。”陈飞虎也气恼。 “不可能,不过是一个空头圣女,一个户部五品巡事而已。”郑其瑞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哼!看来郑大人的消息并不灵通,你也不想想,若真是那样,怎么可能这样大动干戈。” 郑其瑞不说话了。 “郑大人,本官不过是贪污而已,郑大人可要想想办法了,不然本官顶不住了,可是该说的不该说都会说。”陈飞虎直接说。 “你……”郑其瑞没想到对方拿钱拿的利索,现在出卖他也出卖的利索。 “郑大人有时间生气,还是好好想想办法吧。”陈飞虎靠着牢门闭目睡觉了。 云清浅忙明面上的事儿,有杨一道帮助,事情还能稳住。 在鬼哭林里还真找到了贾良才藏的粮食,而且几个匪窝掏下来又是一笔收入,除了有臻王这样的能力的人,别人还真做不到这样的事儿。 但是根本还是要川南的士绅配合,蔡坚强称病,别的士绅也称病,常经略去拜访就哭穷,把好脾气的常经略都气的想打人。 不过最麻烦的却是搜查郑其瑞的情况没有大的进展,如果没有证据,郑其瑞不过是瞒报灾情,也不是什么大的过错。 “表哥。”冷清越又跑到府衙了,她几乎每天都会来一趟,送点点心什么的,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你表哥不在。”云清浅看着冷清越拎的食盒,想拴着男人的胃也做的好一点啊。 冷清越看着云清浅,身体一跳坐在桌案上俯视着云清浅:“听说你是奉天圣女?” “有问题吗?” “圣女不是不能成亲的吗?”冷清越笑的可爱。 “谁规定的?”云清浅也不看冷清越。 “我看别的地方都是这样说的,你还妄图嫁给我表哥,别做梦了。” 宇文煜本不想见清越的,听到她这样说直接出来:“我已经向云家提亲,回京之后就会和清浅成亲,以后她是你嫂子,放尊重一点。” “表哥。”冷清越慌忙从桌子上跳下来“她骗我说你不在。” “我刚才是不在,现在回来了。”宇文煜一本正经的说。 云清浅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宇文煜撒谎的时候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冷清越气的无话可说。 “你没事就赶紧回家吧。”宇文煜觉得冷清越有些麻烦。 “谁说我没事,我来川南是因为家里的生意。”冷清越挑了一下眉头。 “冷家在川南有生意?”宇文煜意外。 冷清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慌忙把食盒给拿过来:“我给表哥做的点心,表哥尝尝怎么样。” “不尝,送客!”宇文煜直接说。 冷清越气的跺脚,瞪了云清浅一眼才气鼓鼓的离开。 宇文煜看着冷清越的背影皱眉,冷家是兵器世家,一直不出天衡山的,怎么突然在川南有生意。 “怎么?有问题吗?”云清浅看着宇文煜那凝重的样子。 “你查郑家的账册有什么发现?”宇文煜转身看着云清浅。 “郑家账本没有任何异常,所有财产都有出处和用处,甚至可以说,郑其瑞是一个好官。”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郑其瑞为什么怕我们来川南呢?去年钟神秀来的时候,他却没任何反应。” “对哦。”云清浅歪头想了想“那是不是在这几个月时间里,川南发生了什么事儿?” “把杨一道叫来。”宇文煜觉得事情可能超乎了他的想象。 杨一道暗中盯郑其瑞很长时间了,但是郑其瑞这个人太谨慎,杨一道也盯不住。 “你的意思是,这个郑其瑞可能有另外一个身份,还有另外一套账册?”宇文煜看着杨一道。 “下官只是怀疑。”杨一道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在郑大人上任之后,整个川南的田地,一年一年的往少数人手里集中,表面上只是有些士绅越来越有钱了,可是这样不正常。” 宇文煜也知道不正常:“把那些士绅的名单给本王。” “是。”杨一道慌忙从怀里掏出来。 云清浅直接看愣了:“杨一道,你身上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啊?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不要我们问什么你说什么。” 杨一道赔笑,开始一本一本册子的掏:“上面问什么,我答什么,总不会错的。” 云清浅看着杨一道掏出来的东西,他天天带这么多东西不累吗?而且那些册子掏出来之后,杨一道整个人看着更加清瘦了。 “东石寨瘟疫?”云清浅拿过一个册子看了看觉得奇怪:“还是三个月前的,哎,你……”云清浅看着表情开始凝重了。 “怎么了?”宇文煜也拿着册子看,想这杨一道也是操心的命,竟然写了这么多东西。 “四个月前,东石寨突然发生瘟疫,郑其瑞带人治理,上书疫情太过严重,全寨人都已病死,为了彻底消灭疫情,东石寨付之一炬。”云清浅念着冷笑。 第四百六十三章:真正来川南的人 四个月前的瘟疫,这郑其瑞找理由也找一个靠谱一点的,四个月前天气还很冷,怎么可能会有瘟疫? 而且全寨的人都死了,付之一炬,没有任何大夫记录。 “这个东石寨有什么特别的?”云清浅看着杨一道。 “要说特别的,就是地处川南边界,后面有一个不毛之地九头峰,而东石寨的人靠打铁为生,打的东西在川南很有名。”杨一道很认真的说。 “说重点。”云清浅没好气的说。 杨一道有点怕这个圣女,好像一眼能把人给看穿一样:“东石寨有一门祖传的技艺,可以冶炼陨铁,不过陨铁多珍贵啊,一般人怎么会得到。” “没有了?”云清浅不相信。 “额……东石寨登记的购入铁锭的数量,和他们产出的东西的数量有些出入。”杨一道笑着说。 “我说你这问一点说一点的脾气什么时候改改啊,不要到时候你说都没机会说。”云清浅游戏诶生气了。 前世杨一道估计也是这样,到时候的退无可退,又完全没地方说,所以才做了那样的决定。 “是。”杨一道拢了一下袖子“铁锭再打制成器具,肯定会有损耗的,但是东石寨出的东西,质量非常好,但是从数量上来说,几乎没什么损耗。” “那这样来说,东石寨应该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地方才对啊,若是真发生了瘟疫,肯定有请郎中,采买药材的记录,怎么都没有?” “看来我们要去那个地方看看了。”宇文煜皱眉。 铁匠,铁器,好像还真和冷家的生意有关。 他不觉的冷家需要做什么和朝廷作对的事儿,但是人心这东西,最难估量。 “去东石寨就是快马加鞭,一个来回也得四五天时间。”杨一道提醒。 “你是怎么发现东石寨这个问题的?”云清浅觉得这个和杨一道之前做的事儿没有一点关系啊。 “出生的婴儿,几乎没有一个夭折的。”杨一道直接说。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云清浅不明白了。 “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很容易夭折,生病了也特别容易死,如果几乎没有什么夭折,那证明那里的人整体过的很好。”宇文煜提醒。 云清浅恍然,这联系也差的太远了吧:“所以你就留意东石寨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有什么秘方呢。”杨一道赔笑。 “处处留心,都有因果。”宇文煜觉得杨一道以前肯定很闲,转即看着云清浅:“我去一趟东石寨,你在川南府小心一点。” “恩。”云清浅点头,反正这里也有足够的人手。 冷清越回到自己的住处有点心虚,她怎么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呢?刚好这个时候姬平白回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脸色还这么不好看。”姬平白打量着冷清越。 “那个云清浅讨厌死了。”冷清越气呼呼的说。 姬平白笑了起来,以为冷清越又在云清浅那里受气了:“我给你说啊,宇文煜那个人啊,心就是玄铁做的,又冷又硬还难打造。” “不管是什么铁,我都要给融了。”冷清越很不服气的说。 “行,那你就慢慢溶吧。”姬平白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我呢就等着宇文煜提要求,到时候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我也该走了啊。” 他的任务其实在来帮宇文煜的,不过就像宇文煜说的,姬家不会平白帮助一个人,都是有条件的。 云清浅看着窗外的星空,斗转星移一切都有轨迹,只是距离的太远,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小姐。”林炘给云清浅披了一件披风“常大人这几天累的够呛,看来那些士绅不好说话。” 云清浅笑了一下:“好说话用得着常大人亲自去啊,我们是要把礼节给做足了。” 林炘笑了一下:“小姐现在和王爷是越来越像了。” “是吗?”云清浅想了一下好像是的,可能在一起时间长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会想宇文煜会怎么样“为什么你们就从未觉得,我配不上你们家王爷?” 林炘顿了一下,她这样想过,不过她完全服从臻王的命令,不敢对云清浅有任何造次而已:“王爷肯定比我们看的清楚。” 云清浅一想,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大部分都不知道呢? “小姐,京城来信。”朱砂拿了一封信过来。 云清浅接过看了一下,是流汐写给她的,说红楼苑的事儿,字里行间好都很开心。 云清浅看过之后给她回了一封,劝她要谨小慎微,钟星彩可不是好对付的,越是好的时候,越是要堤防射影之虫。 也许一开始她想自己的重生是莫大的优势,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才意识到,有些人的人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别人可以摆布的。 写了信云清浅刚躺下,也不知道臻王到什么地方了。 风宁在蔡家蹲了几天了,还真看到了蔡家不少事情,比如蔡坚强这个人喜欢打女人,然后他有个小妾和家丁在一起了,至于说其他的,还真没看出来。 他打了一个哈欠,看到一个胖胖的人影进了蔡家,两个人立马把屋门给关上了,风宁立马来精神了。 “你知道这次来川南府的人是谁吗?”花应洪额头冒汗。 “谁?”蔡坚强觉得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啊。 “臻王。” “什么?”蔡坚强直接站了起来“战神臻王?” 风宁在房梁上听的有些不屑,那个宇文煜的名声有这么响吗? “是啊,所以,马上配合臻王治理川南,只要不露出以前做的事情就好。”花应洪觉得自己是赔大了,但是能保住小命就好。 “可是……”蔡坚强有些不甘心“钟家就那么怕臻王?” 风宁眼珠转了一下,说到钟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钟星彩,他也就认识钟星彩,而且知道那个女人不简单。 “钟家怎么能和臻王比,连皇上对臻王都没办法。”花应洪这点儿自觉还是有的。 “那账怎么算?”花应洪想了想抱臂看着花应洪。 第四百六十四章:同仇敌忾 这件事上他也投了不少,若是这个时候结束了,他们势必要赔进去不少,蔡坚强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就这么打水漂了。 “什么账?”花应洪眼珠转了一下。 “你和钟小姐说的好听,都是吩咐一下就做一个甩手掌柜,我可是出钱出力,跑前跑后,现在说完了就完了?”蔡坚强看着花应洪。 他之前敢和钟家合作,也想自己是地头蛇,到时候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谁知道半路竟然杀出一个臻王来。 “这个时候还算这个,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吧。”花应洪看着蔡坚强。 “你可别吓唬我,我做的事儿,不至于要命。”蔡坚强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应洪“我可不像有些人名声毁了,人也彻底毁了。” 花应洪知道蔡坚强这是在威胁:“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真正来川南府的人是谁,至于你想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情。”他说完就走。 风宁看了看离开的花应洪,趴在那里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蔡坚强,过了一会儿蔡坚强转动了一下暗格,从里面抱出一个小箱子,里面都是账册文书之类的东西,他看了看之后,又给放了回去。 让他一个人赔光家底,想都别想,就是死,他也要拉上那两个人垫背。 花应洪坐在马车上心里十分不踏实,自从知道来川南府的是臻王,心里就在想杀贾良才的事儿。 当时他想着,杀了贾良才,事情就在潭头县结束了,谁曾想来川南的是臻王,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啊。 他想自己要不要回京城,甚至在想要不要变卖了家财直接避到海外算了,若是被臻王查到他头上,他这辈子基本上就算完了。 云清浅早起就看到风宁抱着一个盒子在外面等着,想他不会是把蔡坚强的人头给抱回来了吧? “你那什么眼神?”风宁看云清浅绕着他走。 “你这大早上的,抱的什么啊?”云清浅一脸狐疑。 “蔡坚强,钟星彩和花应洪在川南用强权强买粮食,侵吞他人土地的证据。”风宁得意的说。 “真给你拿到了?”云清浅一阵意外。 “当然了,在蔡家蹲了那么多天是白蹲的。”风宁得意的说。 云清浅过去打开看了一下,里面记录的还很详细,甚至连他们每次会晤的地方和内容都写的清楚。 那个蔡坚强人看着不怎么样,做事倒是挺仔细的。 “有了这些,就可以抓人了。”云清浅笑了一下“交给钱多,让他核算一下里面一共有多少东西。” “是。”林炘抱着箱子走了。 “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严惩蔡坚强,我不想他活着。”风宁盯着云清浅。 “好。”云清浅没有多说。 她心里清楚,风宁恨蔡坚强,但是却选择了让蔡坚强受到应有的惩罚,除了云清浅的威胁之外,那蔡坚强算是风宁的哥哥,也是蔡家的血脉。 黄昏的时候钱多已经核算出数量了,他们的胃口还真大。 “常大人。”云清浅把一个明细交给常经略“现在带人去蔡家要这个数目的钱粮,若是蔡家人不给,就让他们自己统计自己的钱粮,统计好了,当着常大人的面写清楚,然后给带回来。” 常经略这几天都周旋在士绅之间,知道这个蔡坚强是士绅之首,也是最难说的一个:“这……”他觉得这样没用啊。 “麻烦常大人走一趟。”云清浅看着常经略为难的样子。 常经略点头,反正他现在也止步不前,就算完成圣女的吩咐吧,再说圣女和臻王在一起,也许是臻王的意思呢? “态度要好一点,但是一定要拿到蔡坚强写的蔡家存粮文书。”云清浅吩咐到。 “是。”常经略觉得圣女肯定有深意。 至于常经略会做的怎么样云清浅不是很在意,常经略也有自己的手段,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那蔡坚强也不敢把常大人给怎么样了,吩咐完这些云清浅开始看别的东西。 一直到午夜,云清浅伸了一个懒腰,吃了朱砂准备的东西准备出去转转,这几天总是看东西,她觉得自己疲惫的很厉害。 到了走廊那里看到风宁和蔡老夫人坐在那里说话,就避开绕到一边了。 风宁侧目看到了云清浅:“娘,时候真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 “好。”蔡老夫人依依不舍的看着风宁。 其实她早就困了,只是风宁在这里,她不舍得睡觉,总想多和风宁在一起待着,只是看着他就行。 风宁送他娘回房间,径直去找云清浅了,他觉得云清浅也是一个做起事情来不要命的人。 “这么晚了还不睡?”风宁追上云清浅。 “事儿比较多,伯母怎么样?”云清浅坐在一边的走廊那里。 风宁想了一下坐在她对面:“以前身体垮了,现在想要养回来估计不容易。” “毕竟年纪大了,不过她一生所愿也算实现了。” 风宁想了一下:“我以为你会说让我和你同仇敌忾,对付隐风族,放了那些学子。” “我从未恨过隐风族。” “为什么?要知道,不敢是他什么结果,要承担这一切都是你们云家。” 云清浅想了想:“隐风族的日子好过吗?” 风宁真没想到云清浅会这样问,他想了想:“不好过,但是我们在族人在一起的感情是真的。” “朝廷剿灭隐风族,我们云家为朝廷效力,这本就是立场的问题,不是什么仇恨。”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风宁打量着云清浅:“我觉得你这个问活的挺无趣的。” “怎么?” “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是很在意。” “不。” “你在意什么?” “和臻王比翼齐飞的站在一起。”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女人啊。”风宁有些不屑,想了想转即看着云清浅:“我可以帮你放了所有的学子,但是你得和我回红山口,不然族长不会轻易放人,我们德筹谋一下。” “你先筹谋,我现在还得忙川南的事儿。”云清浅无奈。 “你一个女人何必这么累呢?”风宁就想不明白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请帖 云清浅听风宁这样问她笑了笑,也许天生的男人和女人的要求就不同,所以做同样的事情的时候,看法是完全不同的。 “你知道你和臻王的区别是什么吗?”云清浅看着天空。 “什么?” “就是他永远不会落下我,会让我在距离他最近的地方,而不是一味的护我周全,若是两个人差别太大,距离只是早晚的问题。” 风宁想了想,云清浅喜欢的是宇文煜,所以不管宇文煜怎么做在云清浅眼里都是对的,而宇文煜本身也很优秀。 “我喜欢的女子,只要宠着她就好了。”风宁挑眉到。 “早晚有一天你会遇到的。” 这个时候林炘过来行礼。 “怎么了?”云清浅看着林炘。 “常大人那里好像没有什么进展,都这个时候了,而且一边围观的人很多。”林炘小声的回禀。 “是常大人的意思?”云清浅有些不悦。 “常大人差人来问小姐的意思。” “不拿到我说的文书,他就不要回来。”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是。”林炘行礼退下。 风宁看着林炘的背影:“你已经有主意了?” “恩。” “我带你去蔡家那里看看。” 云清浅挺想去的:“不用了,你想去看你去看吧。”她说完就走,背对风宁挥了挥手。 风宁犹豫了一下出去了,云清浅的主意是先拿到文书,那他就去盯着,以免出什么意外。 蔡家门口围了很多人,常经略也不进蔡家,就传达命令一样,一定要蔡坚强拿出那些东西。 蔡坚强以核算为由推脱,常经略就让他核算,自己就那么等着,让蔡坚强只能一直拖着,他就不信,常经略会一直和他在这里耗着。 然而常经略还就是在那里耗着,这一路上都是跟着云清浅沾光了,云清浅给他不止这样一件事他自然要好好的完成。 “常大人,我们蔡家真没那么多钱粮。”蔡坚强一脸苍白,本来是装病装的,现在别常经略这样熬着,是真的苍白了。 “那你就核算好把文书写了,本官也好知道川南现在总共有多少东西,也好上书皇上。”常经略一本正经的说。 心里却在默念,蔡坚强家有多少东西和上书皇上是两码事,反正川南的事儿是肯定要上书的。 “莫不是蔡坚强你想发苦难的财,趁机屯粮,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风宁在人群里假着嗓子大声问到。 下面的人左右看看,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我看就是。”风宁换一个位置,又换了一个声音“川南谁不知道蔡家家大业大,现在却一毛不拔。” 这次不用风宁再说,人群里已经有附和的了。 这里大部分是派来盯着这件事结果的,但是也真有一些好奇的老百姓,不满意蔡家已经很久了。 下面乱做一团,开始指责蔡坚强,风宁更是在人群里说蔡家为富不仁,要钦差大人抄了蔡家。 “大人,别听他们胡说。”蔡坚强有些慌了。 “本官觉得他们说的很对,若你还这样推脱,本官就要查抄一番了。”常经略看众人起哄,就威胁起来蔡坚强了。 蔡坚强咬牙,什么时候见过脸皮这么厚,这么难缠的钦差,难道不是应该高高在上的,听他们恭维就好了。 云清浅一夜无梦,醒来就听说常经略在外面等着,她洗漱完就直接出去见常经略。 但见常经略眼底青黑一片,眼中却迸发着亮光。 “云小姐,这是蔡坚强写的文书。”常经略奉上。 云清浅接过看了一下冷笑,这个蔡坚强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的:“辛苦常大人了,常大人赶紧回去休息吧。” “是。”常经略一转身,竟然直接晕倒了。 云清浅被吓了一跳,慌忙请了大夫来诊治,原来是劳累过度,开了养身体的方子就离开了。 云清浅听到是这个原因面色有些阴沉,常经略为了川南累成这样,而川南的那些商贾却想着大发灾难财,如果不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瞧瞧,她都对不起常经略。 “小姐。”朱砂进来“付家少家主求见。” 云清浅这几天还没时间去找付子卓,不知道他突然来有什么事儿,于是带着林炘和朱砂过去了。 付子卓见到云清浅过来就行礼:“草民见过钦差大人。” 云清浅打量了付子卓手里的帖子:“付公子和我表姐的婚期还不到吧?” “不是,不是。”付子卓尴尬“这是我们付家的请帖,家父要把家主之位传给在下,特宴请川南亲友,还往钦差大人赏光前往。” 云清浅看着付子卓转即坐在一边:“付公子坐。” 付子卓有点坐不下去啊,觉得那凳子烫屁股,钦差大人突然之间这么客气,不会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钦差大人直说,草民站着就好。”付子卓赔笑。 “不好。”云清浅看付子卓那猴精的样子。 付子卓只好小心翼翼的坐下:“请钦差大人明示。” “此番付子卓家的宴席,定然宴请了川南大部分的士绅,本官能不能在宴席上公布一个消息?”云清浅笑吟吟的看着付子卓。 付子卓心里突突的,云家大小姐这样怎么和云戈一模一样:“不能。” “什么?”云清浅脸立马拉下来了。 付子卓噗通就跪在地上了:“钦差大人,我们付家虽然在川南士绅里面有些地位,却是大不如前了,钦差大臣要我们付家出钱粮,我们付家都尽量配合,但是用我们付家对付川南士绅,这是要把我们付家给逼死啊。” 云清浅看着付子卓那样,虽然不全是装的,装的成分也比较多,想在京城遇到付子卓的时候,他出场就是疏桐琴和花想容,何等气派,怎么成现在这样了。 “真的。”付子卓看着云小姐好像不相信他,就一脸诚恳的强调。 云清浅歪头头想了一下:“朱砂,送客,既然付公子不答应,本钦差也不好厚着脸皮过去。”她说完起身就走,看都不看付子卓一眼。 第四百六十六章:隔壁的院子 出了大门,付子卓看着手里的帖子,又是庆幸又是苦涩,这钦差的脾气太不好摸了,他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小姐就这样放过付家了?”林炘看着云清浅满意的吃着早饭,有点不相信云清浅的决定。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对付付家。”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林炘不知道云清浅是怎么想的了,付家设宴是难得的把士绅聚在一起的时候,云清浅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 “如果我去了,别人敢去吗?”云清浅直接问到“传消息出去,就说常大人劳累过度病倒了,我这两天也不见任何人。” “是。”林炘笑了起来。 云清浅也的确累了,这些天她在后面整理川南的东西,常经略和杨一道在前面忙。 付家拿出的钱粮,上次捐的钱粮,加上之前从潭头县带来的钱粮,总算是稳住了川南的情况。 杨一道的法子也是兴修水利、堤坝和道路,这个时候修建成本也最低。 另外这个时候已经是春末了,野菜很多,加上之前毁青苗育肥的牛羊,粮食不多,好在有些油水,倒不至于让人饿着。 但是那些士绅不松口,他们一旦压不住,粮食没了,这些人坐地起价,他们就会很被动。 云清浅才不会浪费之前臻王给她铺好的路,既然这些人不想和她好好相处,那就按照不好好相处的法子来。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不少人就松了一口气,现在就是看谁能熬过谁,现在看来钦差他们熬不住了,他们很快就会获得主动权。 蔡坚强翘着二郎腿喝着茶,之前他还以为钦差要那他开刀呢,差点儿就顶不住了,现在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花应洪看到蔡坚强这样准备好的话也不想说了:“云家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自己小心点儿。” “再不好对付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可惜她一直带着帷帽,不知道她长怎么样。”蔡坚强有些失望的样子。 花应洪心里一紧,觉得这个蔡坚强真不怕死,那是景王都得不到的女人:“赶紧把之前的账目文书给毁了,我投进去的,全部让给你。” 蔡坚强看着花应洪那谨慎的样子:“我什么都没留下啊。” “被耍那些小聪明,那些东西早晚会是你的催命符。” 蔡坚强不屑:“我看是花公子太谨慎了,你以前不是说有钟家顶着,不会有事。” 有钟家顶着在这里是不会有事,但是也要看看来的人是谁:“我今天就是来告诉你,我要离开川南了,你好自为之。” “真离开?”蔡坚强不相信。 “真离开。” “那这块肥肉可没花公子的份儿了。”蔡坚强狐疑的看着花应洪。 “留着小命比较重要。”花应洪说完就走。 蔡坚强看着花应洪离开,心里也有些不踏实,转即去暗格里看自己那些账册,幸好账册还在。 在放好箱子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不可能出意外的。 花应洪他刚出川南就被人拦住了,他还没看清楚拦着自己的人是谁,就被直接敲晕了。 在昏迷的最后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什么错误了,用那个人杀一个贾良才实在太不划算了,应该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真的。 云清浅看了一眼昏迷的花应洪,她只是让人盯着和蔡坚强会面的人,若是那人离开就打晕了带回来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花应洪。 “你认识他?”风宁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恩。” “怎么认识的?” “确切的说只是见过。”云清浅狐疑,她一直觉得花应洪是景王的人,现在怎么和钟星彩在一起了。 京城好像十分平静,没有云清浅的京城依然是那么出礼着,夏初,不冷不热是最好的时节。 红楼苑在众人的见证下开始重建,来的人太多,以至于云流汐只能限制人数,于是红楼苑变的更加炙手可热了。 “下期再开这样的课程,我们得再买一个破落的院子,李叔去看看隔壁是谁家的院子,是否愿意出售。”云流汐吩咐到。 李宏茂为难:“二小姐,那院子好像是官府的,而且里面好像有侍卫,应该不会出售。” 云流汐奇怪了:“既然里面有侍卫,还是官府的院子,为什么破落着也不修葺?”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宏茂为难。 云流汐点头:“那就看看有别的适合的没有。” “是。” 李宏茂离开,云流汐看着对面墙上的枯草,第一次对那个院子好奇起来了。 桑吉在劈材,朵娃把劈好的柴垛在一起,兄妹两个现在做这样的事儿已经很熟练了。 朝廷会给他们送来柴米油盐,但是数量有限,他们要好好盘算着每天的消耗。 “三哥,父皇会不会真的不管我们?”朵娃穿一件拼接是短袄,看着灰土土的,再无往日的光彩。 “西元和辛离距离的远,一个来回要很长时间,再着这次溃败,父皇要先稳定西元的局势才行,我们再等等。”桑吉这样安慰朵娃,自己心里也不确定到底会怎么样。 朵娃想了想看着院子的高墙,高墙那边每天都有许多女子,她却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什么。 云流汐盯着那门口看了许久,看到一个侍卫开门,让一个商贩推着小车进去了,竟然还是龙甲军的人,那里面到底住着什么人啊? “流汐。”长歌郡主叫了一声。 “郡主。”云流汐吓了一跳。 “你看什么呢?”长歌郡主看了一眼挨着的大门。 “现在京城不少人家预定了修葺宅院的课,这个宅院修葺好就不能用了,我想再买一个,李叔说那宅院是官家的,我就好奇。”云流汐也不隐瞒。 “的确是官家的,而且听说那里关着的是西元的俘虏,不然也不会让龙甲军看着。”长歌郡主也不在意。 辛离战胜西元对辛离来说是荣耀,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几个战俘,再说西元这次元气大伤,短时间没有和辛离抗衡的能力了。 “那朵娃公主呢?”云流汐反射性的问。 第四百六十七章:隐瞒 她当然不是担心朵娃,而是想到小桑子和朵娃在一起,那小桑子会不会被抓了? 长歌郡主觉得云流汐的语气有些不对,怎么感觉是很担心朵娃公主一样。 云流汐也意识到这一点:“之前在皇宫的时候被她刁难过,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下场。” 长歌郡主觉得还是不对,不过云流汐和朵娃之前肯定没有什么情谊:“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朵娃公主不会被关到这里吧。” 云流汐想想也是:“那我就去找找别处的院子。” “你这样要买多少院子啊?”长歌郡主笑到。 “那没办法啊,她们都是冲着我们这点来的。” “是,现在京城都说红楼苑是培养家母的地方,慕南枝是培养小妾的地方,谁还敢把自家嫡女送到那里去,也就是一些得宠的,想攀高枝的庶女会去那里。”长歌郡主没好气的说。 现在京城的确有这样的说法,害的的钟星彩都不知道那慕南枝该不该继续开下去了,她也努力拨正,甚至是亲自授课,可是红楼苑有陈老年生认可,这一点她比不过。 等人都走了,薛先生今天也出去做客了,云流汐实在按耐不住好奇了。 “彩萍,给把梯子给搬过来。”云流汐看着高高的院墙。 “小姐要做什么?”彩萍一阵担心。 “我就是趴在墙头看看,毕竟是我们的邻居。”云流汐笑着说。 彩萍摇头:“小姐要是想知道,大大方方的去敲门不就好了。” “不好,我真的只是看看。”云流汐再次强调。 “只是看看?”彩萍觉得二小姐很少有这么执拗的时候。 “恩。” 彩萍过去挽着云流汐的胳膊:“小姐准备好了。” “好。”云流汐一阵激动。 彩萍带着云流汐直接越过了墙头,谁知道竟然落在柴禾垛子上了,两个人一滑发出一阵声响。 “谁?”桑吉从房间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云流汐。 这个时候几个龙甲卫跑了过来,桑吉慌忙把云流汐和彩萍按在柴禾堆里,自己弯腰整理柴禾。 “怎么回事?”龙甲卫狐疑的看着桑吉。 “晚上黑没看见,把柴禾垛子给绊倒了。”桑吉转身把云流汐她们挡的严实。 几个龙甲卫对视了一下:“别想着用柴禾照亮了,什么皇子的臭脾气,晚上还想用蜡烛。” “我毕竟是一国皇子,难道这就是你们辛离礼仪之邦的态度?”桑吉不卑不亢的说。 一个龙甲卫笑了起来:“别说你一个皇子,现在就是你们西元的皇,到了我们辛离也得毕恭毕敬的。” “成王败寇,你们辛离表面说的和善,骨子里依然是这样。” 龙甲卫笑了起来:“少在这里卖弄文采了,你们西元就是野蛮之地,你想烧柴就烧柴,不过到时候没柴煮饭可不要求我们,我们走。” 一群龙甲卫离开,云流汐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应该想到的,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若小桑子真的只是一个侍从,他怎么敢有那么大的胆量,带她上皇宫的屋脊,敢追她追到隆南去。 他的气势根本不是一个侍从会有的。 她姐姐也不止一次说,小桑子不是一个普通人。 而她为什么那么天真的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卫,他们的身份差不多。 桑吉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转身面对云流汐,尤其是他现在落魄成这样。 “原来,你是一个皇子啊。”云流汐愣了半晌自嘲的说到。 “对不起。” 云流汐不知道应该怎么想,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见不到小桑子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这样的情形下知道他的身份。 “彩萍,我们回去。”云流汐说着就要走。 “小姐,我的腿受伤了。”彩萍一脸痛苦。 刚才落下的时候,她发现落的地方不对,就猛的把云流汐抬了一下,而自己的腿生生的卡在木棍之间了,慌乱之中又躲在这里,她的腿一直在流血。 “怎么……”云流汐吓了一跳。 “我来看看。”桑吉蹲在地上。 彩萍腿收了一下,不让桑吉看。 桑吉也觉得自己这样冒昧了:“我送你们过去。” 云流汐没说什么,桑吉先把彩萍给送过去了,然后站在那里看着云流汐,他真不知道怎么和云流汐解释这件事。 “我……现在只是一个俘虏,不认识我就好。:”桑吉最后咬牙说到。 “可我明明认识。”云流汐看着桑吉“怎么能当做不认识?” 桑吉不知道怎么回答云流汐这个问题,他们是明明认识,可是他却一直在期盼。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云流汐看桑吉不说话。 “你问。” “当时,你说可以让我和姐姐离开皇宫,为什么?” 桑吉一愣。 “后来你追到隆南,为什么?” 桑吉看着云流汐,云流汐眼睛闪亮,有泪水在里面慢慢的充盈,他忍不住把云流汐抱在怀里:“因为我喜欢你。” 云流汐的眼泪直接掉出来了,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 “但是你不要喜欢我。”桑吉在云流汐耳边轻声说“我不值得你喜欢。” 云流汐心里顿了一下:“值不值你说了不算。” “你是个聪慧的女子,不要让自己过的太难。” “难不能别人说了也不算。”云流汐想到她姐姐,别人都觉得她姐姐难,可是她觉得她姐姐活的很精彩。 “我送你过去。”桑吉抱着云流汐把她送了过去。 自己过来之后靠在墙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随即笑了起来,原来他们仅有一墙之隔,这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吗?让他知道流汐在哪儿。 “小姐,你没事吧?”彩萍看着自家小姐眼中有泪。 “没事,你的腿怎么样?”云流汐也反应过来了。 “应该没事。”彩萍疼的皱眉,却不想让二小姐担心。 “走,我去给你包扎一下,今天晚上的事儿不能告诉任何人。”云流汐小声的吩咐。 彩萍犹豫了一下:“包括大小姐吗?” 云流汐顿了一下:“包括我姐姐。” 第四百六十八章:付家宴客 她也不是想瞒着她姐姐,只是这件事还是她亲自说吧,若是别人说了,稍有差池,恐怕会横生误会。 彩萍避开了云流汐的眼睛,如果云流汐只是喜欢一个普通人,她根本不会过问这件事,但是现在云流汐喜欢的是西元的皇子,那就不是云流汐的事儿了。 云流汐看彩萍的样子:“这件事我会亲自和姐姐说的,现在姐姐在川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还是不要给她增添烦恼了。” “是。”彩萍这次证明应了一声,不过她也知道了,二小姐喜欢上西元桑皇子了,而且不打算放手。 “你这两天就在家里好好养着,不用跟着我来私塾了。” 京城里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皇上身体不适,逸王摆案祈祷,下雨不避,竟然昏死过去了。 为此皇上解了他的禁足,逸王当即进宫谢恩,也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皇上竟然还勉励了逸王。 众人对此耿耿于怀,但是景王现在势头正劲,臻王依然是手握权柄,而且被废的太子还没有重新归位的。 宇文玹心情大好,和巴巴拉平起平坐:“先生真是好算计,竟然真的会让父皇回心转意。” 巴巴拉不在意,他们巫蛊之术,最通人心:“逸王现在处于劣势,想要翻盘几乎没有可能了,只能剑走偏锋了,趁着景王还没有实权,臻王不在京城,这个时候起事,胜算最大。” 宇文玹拧眉,若不是到最后一步,他可不想走谋反这一步棋。 “成大事者,当当机立断,不拘小节。”巴巴拉蛊|惑一般说。 宇文玹还没有下定决心:“此事本王会好好考虑的。” 巴巴拉笑了一下不再说什么,太子会考虑,但是皇上的时间不多了,就算现在天慢慢变热,噬魂藤在身体里长的慢,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他在太子给皇上送的东西里动了手脚,让皇上被种上噬魂藤的概率很大。 付家这一天非常热闹,出于面子,川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在这样的时候能邀请到这么多人,不得不说付家的面子很大。 付传有些担心:“钦差大人确定不会来吗?” 云姐小姐说的是不来,但是谁不知道钦差大人一直在邀请川南的士绅,这样机会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付子卓也不确定:“说的是不来。” 付传对付子卓和钦差走的太近有些不满,但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 “老爷,蔡老爷来了。”付通跑了过来。 夫子两人对视了一下,他们和蔡家以前还算有点来往,但是自从蔡坚强成家主之后,发生了一些不越快的事情,他们就很少来往了。 这次不过是出于礼貌给蔡家发了帖子,没想到蔡家竟然会来人。 “孩儿过去看看。”付子卓带着付通过去了。 付子卓刚到前院,就看到蔡坚强被众人围着站在那里,这蔡坚强行商无所不用其极,却也发达的很快,受到不少士绅的追捧。 “蔡老爷。”付子卓拱手行礼。 蔡坚强笑吟吟的看着付子卓:“付公子还真是年轻有为,付老爷尚康健,付公子尚未成亲,便可继承这家主之位。” “蔡老爷谬赞了,蔡老爷短短时间就让蔡家有今天的局面,实在让人佩服。”付子卓一脸客气。 “哪里,哪里,付公子如今和钦差关系这般好,以后有什么事儿还要仰仗付公子。” 蔡坚强这句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干干的,不管怎么说,付家是唯一一家去迎接钦差的士绅。 “蔡老爷言重了,咱们川南本来就有这样的规矩,付某不才,不能让付家一日千里,却也记得一些老规矩。” 两个人言语之间分做两派,付子卓主张配合钦差,治理好川南,而蔡坚强主张握紧手里的钱粮,等到灾情再严重的时候,就是他们大发横财的时候。 站在付子卓这边的人比较少,大部分人都觉得蔡坚强说的对,反正他们商人本就是低贱的行当,朝廷也从未重视过,他们又不犯法。 当然还有一部分拿不定注意的,他们不想赔本,但是也没胆量和钦差对着干,就站在中间观望,做个墙头草。 最后付子卓一笑:“今天诸位是来我们付家观礼的,让诸位看笑话了,时候不早了,请入席吧。” 众人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就要伤了和气,于是都打哈哈入席。 蔡坚强看了付子卓一眼:“付公子,我们商人可只有银子,付公子若是连银子都握不住,还有什么依仗呢?” “那也得有命握着才行。”付子卓一脸平静的说。 就算关于他们付家的预言是没发生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掉以轻心,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下一瞬间会发生什么事儿。 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付家的家主继承仪式也开始了,周围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而在外面,云清浅命人控制了蔡家名下的所有仓库,然后又从川南守备那里调人直接把付家给围住了。 付传把一个古朴的算盘交到付子卓手里,这是他们付家的传家算盘,只有家主有资格拥有。 “礼成。”司仪适机的叫了一声。 “老爷,老爷,不好了,我们付家被官兵包围了。”管家陈连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付传一愣。 众人也吃了一惊。 “付老爷,你给我们说说清楚,为什么会突然来官兵?是不是你们早就和官府的人勾|结了,以你们付家的名义出头,把川南士绅都集合在一起,好把我们都一网打尽。”蔡坚强立马站在前面。 这可是打击付家的大好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他就不信这里有这么多人,钦差敢做什么。 “是啊,付老爷,我们可是拿着你的请帖来的,你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说付老爷为什么突然平白无故的传家主之位,原来是有这样打算。”有人愤怒的说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这件事定性了。 付传看着站起来的付子卓,付子卓也一脸疑惑,他觉得云清浅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付子卓行礼。 “不用了。”云清浅已经带人从外面进来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就当没说过 听到这声音,大厅里瞬间安静下去了,循声望去,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被众人护卫着走了进来。 大概因为云清浅是一个女子,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就愣愣的站在那里。 “草民叩见钦差大人。”付子卓虽然觉得自己被云清浅利用了,但是还是给足了云清浅面子。 若是这次云清浅不给他说一个是非出来,他以后也不会看云戈的面子了。 付子卓这一跪众人才反应过来,顿时哗啦跪下一大片,就连蔡坚强都不情愿的跪下。 云清浅看众人都跪下了,这才慢悠悠的说到:“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各位了,本钦差要抓一个要犯,来人,把蔡坚强给抓起来。” 众人一脸懵逼,蔡坚强怎么突然成要犯了? 在他们困惑的时候,两个官兵已经过去按住蔡坚强了。 “你们凭什么抓我?”蔡坚强直接愣住了。 云清浅拿出一张文书:“这可是你写的?” 蔡坚强一看那文书,是当时常经略熬了一晚上逼着他写的:“有何不妥?” “我核查到,你名下的储粮和这文书上的完全不符,本钦差为朝廷钦点,带天子行事,你这样就是欺君罔上,把人带走。”云清浅平静的说。 听到欺君罔上四个字,众人都一个哆嗦,这个罪名可是可大可小啊。 蔡坚强挣扎起来了:“你这是滥用职权。”看到众人没什么反应他愤怒到“她今天能这样算计我,明天就是你们,你们随时都会成为下一个我。” “另外我们查到你有非法买卖人口的行为,诸位可也有这样的行为?”云清浅看着跪成一片的人。 众人慌忙摇头,开玩笑,没见钦差身后有多少士兵吗,而且个个都是身负甲胄,寒光照的他们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 “本钦差最讲道理了,抓人也会按照法度说为什么,所以诸位不要担心。”云清浅很和善的说。 众人慌忙点头,这个时候,没人敢和云清浅不讲理。 “这里有不少应该卧病在床的人啊,看来都好的差不多了,择日不如撞日,趁着抓蔡坚强,之前的事儿就一并商量一下。你们先参加宴席啊,本钦差派人在外面等着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川南灾荒的事儿。”云清浅说完就走。 众人这才起来,本想抱怨付家的,可是又找不到理由,钦差说的很清楚了,她不过是带人过来抓人,顺便和他们商量一下,也就是说这件事和付家没什么关系。 “这钦差怎么就盯着蔡家不放呢?”有人不明白了。 “你们应该是忘了一件事,去年冬天,左都御史在川南期间,蔡家和左都御史走的很近,并且大肆屯粮,老百姓手里的存粮少于往年,所以今年的灾荒才会这么早,这么猛。”付子卓直接说到。 众人一想不再说话,这件事不是秘密,传说是蔡家在京城有什么亲戚,所以有这样一个机会。 “钦差来川南的作为诸位也都看到了,是真的想帮川南度过这次灾荒,只要是为川南百姓做事,我们付家都竭尽全力支持。”付子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他不是因为钦差的原因,而是为了川南的百姓,这样别人总无话可说了。 云清浅就在外面的马车里坐着,那些人只要从付家出来,出来一个她逮一个,她就不信逮不住这些人了。 “小姐怎么确定蔡坚强今天肯定会来?”林炘有些不明白。 “他怕付家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她拿到蔡坚强写的文书和那些账册就可以抓蔡坚强了,但是一直拖延到现在,打的就是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的主意。 若是让他们漏网抱团,到时候自己要多花不少时间。 这次直接拿蔡坚强开刀,杀猴敬鸡,看那些人还敢有什么弯弯肠子。 付家一众人商议了半天,最后派付子卓去看看钦差到底是什么态度,付子卓推三堵四了半天,好处拿了不少,这才硬着头皮去找云清浅了。 “钦差大人让你上车。”林炘看着走过来的付子卓。 付子卓正想自己怎么和钦差大人说呢,结果直接被叫上马车了,他反倒有点不敢上了:“钦差大人有什么话直接吩咐即可,草民站在下面就好。” “我吩咐你上马车啊。”云清浅用云戈的声音说到。 付子卓愣了一下,这个声音他肯定不会听错,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只看到林炘板着脸站在那里,再无他人。 “草民……”付子卓本想再听一遍,心里一个激灵“遵命。”说完拎起衣摆小心翼翼的踏着凳子上了马车。 马车里云清浅没有戴帷帽,笑吟吟的看着上车的付子卓。 付子卓瞬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坐也不是跪也不是,甚至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付兄什么时候这么拘谨了?”云清浅用云戈的声音说到。 “你,你……”付子卓难以置信的看着云清浅。 “怎么?”云清浅换回自己的声音。 付子卓震惊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了:“你到底是谁?” “付兄想我是谁?” 付子卓低头想了一会儿,想清楚云戈出现的始末豁然开朗了,云清浅是一直都存在的一个人,而云戈是突然出现的,当云戈出现的时候,云清浅就不在了。 “你没死?”付子卓想明白其中的关键震惊了,云清浅犯的可是欺君之罪。 “莫非付兄想我死了?” 付子卓吐了一口气:“罢了,今天的话,就当钦差大人没有和我说过吧。” “那付公子来见本钦差有什么事?” “关于如何处理那些士绅的事儿。”付子卓知道云清浅就是云戈,自然是无条件站在云清浅一边,只是这个消息够他消化很长时间了。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若是全力配合钦差大人治理川南,就褒奖一下吧,毕竟那是他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底。” 云清浅点头:“人若是有能力,千金散尽还复来,再说这次只是让他们配合,又不是把他们彻底掏空。” “那是你不知道,若是想让川南在朝廷不赈灾的情况下熬过这次灾荒,就是要把他们彻底掏空。”付子卓很凝重的说。 第四百七十章:杀猴儆鸡 云清浅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付子卓,她觉得川南的情况没有这么严重吧,再说这个时节已经开始有东西吃了。 她有杨一道给的一些数据,但是这些士绅的具体数据她不太清楚,只是掏了一个贾良才就掏出不少东西,还有那个蔡坚强也是肥的流油,别人不会那么差劲儿吧? 付子卓看着云清浅那不相信的样子:“这些年,川南的情况并不乐观。” “为什么?”云清浅不明白。 付子卓凝重的想了想:“我觉得有一股力量,把川南的财富转移了。” 付家是经商世家,现在非常低调,并不代表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嗅觉,只是越是这样的时候,他们就越选择低调,选择明哲保身。 “转移川南的财富?”云清浅皱眉。 “就在郑其瑞上任这几年,那些士绅商贾明面上赚钱了,那是因为别人跟穷了。”付子卓很凝重的说“郑其瑞这个人明面上看着十分清廉,别人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川南整体形势变化,的确是越来越糟糕。” 云清浅很能理解这一点,之前在潭头县遇到的县令也是这样,只能说内在是有问题的。 “你们付家在川南根深叶茂,也不知道吗?”云清浅意外。 “那些人,不是川南的。”付子卓很凝重的说。 云清浅恍然,怪不得在川南没有痕迹,如果不是川南的,而且只和郑其瑞联系,他们就是很难找到踪迹。 “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云清浅盯着付子卓。 “我若是知道肯定给你说了。”付子卓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虽然知道云清浅就是云戈,可是在云清浅面前说话总没有之前那么自在。 “恩,回去告诉他们,川南的守备已经被我控制了,川南团结一心共度灾荒我势在必行,不管是谁,若是有异心,便是蔡坚强的下场。”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付子卓点到一半的头顿下来了:“蔡坚强什么下场?” “明天就知道了。”云清浅挑眉笑了一下“他们在你家,我给付家面子不动他们,若是出来,肯定要和我衙门聊聊,你可以如实告诉他们。” 付子卓有些木然的点头,云戈可向来不是一个会吃亏的,再说这次是臻王来,那就意味着皇上说话可能都没用。 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有三分之二的士绅从付家出来了,无一例外都被带到衙门去了,剩下的也不过是瓮中的鳖。 至于蔡家,在蔡坚强还没被抓的时候,很多粮仓已经被控制住了,蔡坚强被抓之后直接抄了蔡家,这一抄不打紧,还查出了一些别的事儿。 什么打杀家奴,强取豪夺,蔡家的快速敛财,肯定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因为蔡坚强被抓,之前一些受了委屈的人也来告状,常经略审理了一个下午,最后给定了暂立决! 第二天,阳光非常好,应该是一个好日子,菜市口围满了人,蔡坚强昨天被抓,今天就被斩首,然后当众宣读蔡坚强的众众罪行。 在老百姓眼里,蔡坚强是罪行累累,但是在那些士绅心里,不过是蔡坚强顶撞了钦差,所以落的这样的下场。 云清浅坐在马车里,马车周围是熬了一夜没睡,现在战战兢兢的士绅,云清浅带他们来看蔡坚强斩首。 没有任何意外的,刽子手手起刀落,蔡坚强的人头落地,听着百姓的叫好,士绅富贾脸上一片死灰。 一直到跟着云清浅回到衙门,那些人都乖巧的不像样子。 “诸位可听到蔡坚强人头落地的时候,老百姓的欢呼声了?”云清浅平淡的看着下面的人。 噗通—— 有个人顶不住直接跪在地上了。 他这一跪接着不少人都开始下跪,一直到齐齐的跪了一片。 “我等定配合钦差大人,和川南百姓共渡灾荒。”有人里面表明衷心。 “我等愿意散尽家财……” …… 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总算是明白了小命重要。 蔡坚强是谁?是川南这几年最炙手可热的人,听说和京城还有些关系,而钦差说砍就砍了。 “不是本钦差吓唬你们,你们可听到老百姓的欢呼声了?”云清浅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他们过不下去了,终归是要闹的,都时候若是没了个约束,你们觉得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官逼民反又不是没有先例。” 众人心中更凉,也不敢想靠着灾荒发财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就好了。 “再说,本钦差又不是不给你们活路,你们饿死了佃户,到时候谁给你们种地?”云清浅又问到。 “是,是,是。”众人慌忙点头“钦差大人有什么命令尽管吩咐。” “本钦差也没什么要求,就是让你们借给佃户和相邻粮食,利息要按照官方的比例出,不得在斗上动手脚,若是被我发现了,那手就不用要了。”云清浅语调淡淡的。 “是,是,是……” 一番训斥,又警告她会派人随时去巡查,这才让他们去登记,自己先离开了。 到了风宁和霍氏住的院子,云清浅向霍氏行了一个晚辈礼。 “使不得。”霍素兰被吓了一跳。 “无妨,我与风宁是朋友,理应这样。”云清浅拿过蔡家的房契和地契“这是蔡家的房契和地契,蔡家的家人已经被打发了,伯母回去的时候,要重新买进一些。” 风宁看了云清浅一眼,他知道蔡坚强已经正法了,他没有去看,到蔡坚强死之前,他觉得害死自己的兄弟并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他不想去看。 至于说仇恨,也许因为自己没有直接面对过,并没有那么深刻,蔡坚强的死,对他来说就像死了一个陌生人。 霍氏看风宁一脸平静,自己也摇头拒绝了:“我现在只想陪着宁儿,那个地方只会徒增伤悲,钦差大人秉公收了就好了。” 云清浅没有收回:“毕竟是蔡家的老宅。” 霍氏想了想,伸手拿了过来,是啊,那毕竟是蔡家的老宅,她丈夫的牌位还在里面,儿子要回去总要去看看。 第四百七十一章:臻王归来 这些都是小东西,云清浅根本不在意,不过风宁却记下这份人情,他们之间虽然有矛盾,虽然会相互利用,却也不影响到真诚。 云清浅送了东西也不停留,告辞离开了。 “多好的姑娘啊。”霍氏感慨着说“谁娶了她,是谁的幸运。” 风宁握着他娘的手:“一张房契就把娘收买了?” 霍氏摇头:“她行事稳重、内敛,能力过人、手段强硬,却没有害人之心,这样的人才会走长久。” 风宁一想云清浅还真是这样的,不过笑了起来:“那娘就别想了,她这个人倔的很,自己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什么?” “你是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谁都动摇不了吧?”霍氏笑着说。 风宁觉得他娘是他遇到的第二个最聪明的女人,云清浅是第一个:“娘不要说的那么直接。” “那你就算了,她不和你在一起,是肯定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你就不怕儿子打光棍”风宁觉得他娘胳膊肘有点往外拐了。 “我是怕你心中有执念,走了错路。”霍氏担心的说。 “娘放心好了。”风宁含笑。 他曾经是差点儿有执念,但是也就在那一瞬间,他娘说的对,云清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让他生出的执念的机会都没有。 云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有些疲惫,在桌案那里支着头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梦里她竟然到了皇宫,看到皇上躺在床上咳嗽。 “小姐。”朱砂轻轻的叫了一声。 云清浅猛的惊醒,刚才那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想到的:“什么事儿?” “奴婢以为小姐睡着了。”朱砂一脸谨慎。 云清浅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进城有信吗?” “有。给臻王殿下的,不过臻王殿下有交代,小姐若是想看,就给小姐看。”朱砂直接说明了一下。 “拿过来。”云清浅心里有些不踏实。 来信说的都是京城的一些动向,最后一条是逸王被解了禁足,还进宫见皇上了。 云清浅握着这一条消息,太子被废封为逸王,皇上想的是让他安逸的度过一生吧? 算算距离皇上病殁的时间也没多少了,难道皇上真的病了? “怎么没有皇宫里的消息?”云清浅看着林炘。 “那应该是皇宫里没什么事情吧?”林炘不知道云清浅为什么突然关心皇宫里的消息。 “也就是说,皇宫里也应该传消息过来的。” 林炘点头。 “传话过去,注意皇上的一举一动,所有的变化。”云清浅命令到。 林炘不知道云清浅要做什么,但是既然她吩咐了,就要照办。 “还有逸王府的消息,也是事无巨细,全部汇报。”云清浅又命令到。 林炘一个没忍住:“云小姐不会以为逸王还有翻身的机会吧?” 不是云清浅以为,实在是因为前世就是太子登基,这个时候她不想出任何闪失。 “我能不回答吗?”云清浅看着林炘。 “在下逾越了。”林炘看着云清浅那凝重的样子,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件事。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云清浅吩咐到。 林炘离开,云清浅一个人站在窗户那里看着窗外,之前商陆说她做的那个梦是预言,她未看到全部就被反噬。 现在事情慢慢的展开,她好像开始一点一点的看清楚了,混乱的核心还是在进城。 景王拿到了京城守备的兵符,这是他到目前拿到的最大的权利,父皇突然把这个兵符给他,是不是有深一层的意思? “父皇的身子怎么样了?”景王看着荣公公。 “最近好像好一点了,睡觉好多了。”荣公公感慨。 景王点头:“既然宫里的御医没有法子,为何不找些宫外的大夫来看看。” “皇上龙体,岂是随便一个人就能看的。”荣公公无奈。 “本王明白。”景王点头。 离开了皇宫,景王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现在父皇身体不好,若是突然殁了,到时候皇位估计要拼杀出来,所以这是给他的资本吗?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手里的令牌。 “荣贵。”皇上叫了一声。 荣公公慌忙小碎步跑了进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皇上。” “传令让臻王回来。”皇上吩咐到。 “是。”荣公公行礼。 皇上看着床顶,最近他总做一个梦,梦里自己被紧紧的束缚着,好像要把自己被勒死一样。 云清浅正睡的安稳,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挠自己,她挥了一下手,手被挡了一下,她这才睁开眼。 臻王看着慢慢睁开眼的云清浅笑了一下:“每次都睡的这么死,真不放心你一个人睡觉。” 云清浅猛的坐起来抱着臻王,臻王本来早两天就应该回来了,结果却晚了两天,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宇文煜抱着瘦瘦的云清浅:“我回来了。” “恩。”云清浅松开臻王“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吃过东西了。”宇文煜捋着她的头发。 云清浅顿了一下,往床一边挪了挪,宇文煜笑了一下脱了外衣和她并排躺着。 “那东石寨有什么问题?”云清浅忍不住问到。 “九头峰有铁矿,而且已经被人发现了,东石寨的人可能全部被抓走了。”宇文煜直接说。 “什么?”云清浅被吓的侧坐了起来“是不是郑其瑞知道了?” “现在还不确定。”宇文煜揽了一下让云清浅躺下“事情可能更复杂了。” “知道有铁矿隐瞒不报,这可是死罪啊。”云清浅一阵唏嘘。 “原本东石寨的人在那里捡到铁矿石,自己打铁赚点儿差价,后来被人发现了,他们又是现成的铁匠,所以被抓走了。”臻王猜测着说。 “那还是和郑其瑞有关系了?”云清浅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郑其瑞的行为就说的过去了。 “是和他有关系,但是幕后应该还有人,而且我还查到,川南有大批的银钱运出。”宇文煜很凝重的说。 第四百七十二章:青苗枯死 云清浅并不确定这件事,因为付子卓和杨一道都只是猜测,两个人都没有证据,没想到臻王也会查到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就严重了,可不仅仅是灾荒的问题。 “那我们怎么办?”云清浅皱眉。 宇文煜侧身看着云清浅:“如果真有人要造反,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应该把川南治理好。”云清浅一脸认真的说。 “哦?”宇文煜意外“说来听听。” “如果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谁造反都不行啊,造反可不是刺杀,杀了首要的人就行了,需要大量的粮草兵力,还需要老百姓的支持,天下有道,走马以粪,即便是有人有野心,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宇文煜刮了一下云清浅的鼻尖:“你都可以治国了,赶紧睡觉吧。” “恩。”云清浅往宇文煜身边靠了靠,裹着自己的被子睡觉了。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臻王已经不在了,若不是有他的痕迹,云清浅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呢。 朱砂准备好了早饭,云清浅简单的吃了一点就去府衙了。 除了上次的命令之外,她还让所有人出渡过灾荒的法子,只要被采用了,就会有赏赐,现在局势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了。 “钦差大人,不好了,之前春播的青苗一夜之间枯死了。”杨一道跑的帽子都歪了。 “一夜之间枯死?”云清浅愣了一下“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到田间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有些老百姓在地头痛哭,这些可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看到云清浅他们来,众人纷纷让开。 “大人,你看。”杨一道指着枯死泛黑的青苗。 “剧毒。”云清浅看着大片的庄稼,眼底一抹阴寒。 昨天她才个臻王说过自己要做什么,就有人不让她好好的做,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剧毒?”杨一道一愣。 云清浅看了一眼远处:“那边怎么那么多人?” “哦,是一个和尚。” “我们过去看看。”云清浅带着人就过去。 老百姓最怕天灾人祸,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情就喜欢求神拜佛,所以越是灾荒、瘟疫的时候相信神佛的人就越多。 “这是天灾,是上帝王无道,天神降罪。”那道士振振有辞的说。 众人一脸虔诚,想想自己所受的罪,都是帝王造成的,老天爷他们摸不到碰不着,但是皇帝总要担点责任吧。 “请问皇帝怎么无道了?”云清浅看着那和尚。 那和尚瞟了云清浅一眼:“当今太子喜好奇|淫巧技,曾食百舌宴,乃是用百种动物的舌头烹制而成,传说还有人的舌头,这样的人都可以做太子,皇帝怎么可能是明君。” 众人一听纷纷捂了嘴,顿时觉得那太子就应该千刀万剐。 “这位师傅对太子的事儿如此了解,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已经被废了呢?”云清浅看着那和尚。 “哼,被废了又如何,难道能否定他曾经是太子吗?”和尚理直气壮的说。 “最起码证明,皇上还是明辨是非的,毕竟太子被废不是小事。” “你们一看就是朝廷的走狗,是来盘剥我们的。”那和尚立马换了话题。 众人看着云清浅他们,看着他们的衣着,顿时觉得和尚说的对。 “他们是朝廷的走狗,有他们在川南,这川南必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和尚激动的说。 老百姓看云清浅他们的眼神顺便变了,好像是自己的仇人一般。 “现在的钦差励精图治,想尽各种办法让川南度过灾荒,不然你们以为那些士绅会以那么低的利息借给你们粮食?”云清浅看着那些人“至于这青苗干枯,是有人在田地里下了毒,目的就是让川南混乱起来。” “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什么毒能让青苗枯死。”那和尚有些激动的说。 云清浅看着那和尚:“你说是天灾,那这枯死的青苗对人畜可有影响?” “额……”那和尚愣了一下“上天是为了惩罚皇帝无道……” “你口口声声皇帝无道,可是你说的天灾,却是让老百姓无粮食,活活的饿死,那这天有什么用?”云清浅打断对方的话。 “你竟然敢污蔑上苍?你会造天打雷劈的。” “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来劈。”云清浅盯着那和尚。 那和尚被盯的腿有些发软,却只能强硬的站着:“你等着。” “先回答我,这枯死的青苗,对人畜可有危害,你不是知道上苍吗,不会不知道这个吧?”云清浅一脸讥讽。 有时候,给老百姓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若是通情达理,也不会愚昧的听这样的人胡言乱语。 “没,没有……”和尚不敢说有,若是说有了,那就是对上苍的不敬。 “来人,准备一盆水来。”云清浅吩咐到。 很快有人端了一盆水来。 众人当即好奇起来了,不知道云清浅他们要做什么。 “把枯死的青苗割一点放里面。”云清浅看着那和尚。 和尚额头上冒汗,眼睛在周围乱飘,可惜周围被围的死死的,他之前招的人有点多了。 那枯死的青苗是黑的,浸到水里,那水也变黑了。 “给他灌下去。”云清浅看着那和尚。 “你们想做什么?”和尚立马跳脚了。 “既然你说这是上天的惩罚,这枯死的青苗里没毒,那这水也是没毒的。” “那水都变黑了,什么能喝?” “黑不过是颜色而已,再说,我说的是灌,不是让你喝。”云清浅示意人动手。 那和尚想跑,却被人押回来了。 他挣扎着怒吼到:“我乃小西天,慈航寺坐下弟子,你们这样对我,早晚会被惩罚的。” “你还是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云清浅示意人灌。 “你们这样目睹别人行凶而不加制止,那就是同谋,有一天佛祖会连带着你们一起惩罚的。”那和尚挣扎的看着周围。 周围的人动了一下,眼里有些担心,他们都怕得罪佛祖啊。 “灌!”云清浅才不给他们机会。 那和尚眼看挣扎不过:“我说,我说……” 第四百七十三章:死神之风 云清浅看那和尚松口,于是示意人没继续灌下去。 只是她的人没继续灌,和尚猛的挣扎了一下,试图把碗给打翻。但是他想错了,云清浅带的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灌!”云清浅也不管他说不说了。 “我说,我说……”和尚嘴里被灌了水,努力的往外吐,说话很含糊“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这样说的。” 云清浅示意人停一下,那和尚弯腰猛咳嗽。 “谁给你的银子?”云清浅看着那和尚。 “我不知道,对方裹的严实,我没看清楚。”和尚面如死灰的说。 “你这样做,是鼓动善良的百姓去造反,让他们被诛灭九族,那人居心何在?”云清浅痛斥到。 周围的百姓一愣,他们可没想过造反,但是想想那和尚说的话,不就是让他们造反。 “亏你还是佛门中人,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佛祖不容你。”有百姓呵斥到。 “对,绑了他去点天灯。” …… 那和尚怕了,看着云清浅:“我已经说了,你放我离开吧。” “做了坏事的人,承认自己做了坏事就可以万事大吉,那制定律法做什么?”云清浅看着那和尚“给他灌下去。” 和尚一愣,两边的人已经压住他了,林炘之前是想让他说话,所以故意给他机会,这次捏着他的下颚,直接把水给灌进去了。 众人也不同情,眼睁睁的看着那和尚被灌了水。 侍卫松开那和尚,和尚跪在地上干呕,看着也没中毒的迹象,众人都狐疑起来了。 合上干呕了一会儿见自己没反应,当即笑了起来:“这是上天的惩罚,根本就没有毒。” 说完他站起来张开双臂兴奋的说:“大家看到了吧,是她在妖言惑众,她就是朝廷的走狗,在……”他说着表情开始扭曲,接着整个人都躺在地上了。 本来有些狐疑的老百姓瞪大了眼睛,看那和尚在地上扭曲、抽搐,口吐白沫,看着异常痛苦的样子。 “救我,救我……”那和尚试图抓着云清浅的衣角。 云清浅没有后退,一边的侍卫直接把那和尚踢开了。 最后和尚抽搐着,死不瞑目的断了气。 云清浅看着震撼的老百姓,这些人本就愚昧,不让他们震惊,他们就不长记性:“诸位看到了,是有人故意毁了青苗,让你们背井离乡,妻离子散。” 那些百姓纷纷点头,他们对辛离谁做皇帝不感兴趣,只对自己能不能吃上饭有兴趣,谁敢不让他们吃饭,就是他们的仇人。 “朝廷治理灾荒的决心很坚定,还望大家同心协力,共度灾荒。”云清浅鼓舞到。 众人立马附和,只要有饭吃就好。 风宁看着云清浅带回来的枯黑的青苗,能让青苗这样死的毒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什么样的毒会有这样的效果?”云清浅看着风宁。 “传说中的死神之风。”风宁有些不相信。 “死神之风?”云清浅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奇怪“不会和你们隐风族有什么关系吧” 风宁瞪了云清浅一眼:“你知道瓦加吗?” “知道,还知道瓦加已经被灭了。”云清浅觉得这个和瓦加有什么关系。 “那应该是没有把暗皇庭给灭了。”风宁也不否认这件事。 云清浅想了想还真是,最起码巴巴拉还没找到:“说。” “在瓦加掌管人死后灵魂的不是阎王,他们称之为死神,而且死神不归光明神祗管,他是独立的,甚至会和光明神祗发生战争,他所过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会枯死,所以这种毒药叫死神之风。” 云清浅认真的听着,难道说巴巴拉没有死,而且在川南一带活跃? “只是用这么大量的死神之风毁青苗,太不划算了,若是杀人的话,估计比毁青苗更管用,而且死神之风无解。”风宁看着云清浅。 “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动乱。”云清浅脸色阴沉的说“毁了那么多青苗,可是一个大麻烦。” 风宁想了想点头。 毁的青苗不止一片,当然也不止一个和尚出现,幸好云清浅动手的快,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但是那些被毁的青苗就麻烦了,那些地,和周围的水源,全部都有毒。 付子卓匆忙的跑到府衙,这可是一件大事:“现在怎么办?” “先稳住。”云清浅凝重的说“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乱。” 付子卓也知道,但是现在,他是真的乱了:“青苗是川南的希望,那些士绅之所以愿意出钱粮,就像你说的,想川南转好了,他们能把银子赚回来,现在没有希望了,他们可能会变卦。” 云清浅已经想到了,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对方竟然来了这么一招,让她措手不及。 “朝廷真的不给一点赈灾的钱粮吗?”付子卓试探性的问到。 云清浅苦笑,前世她真不知道这些事情,大院子里哀怨度日,真没想到这天下竟然千疮百孔了。 付子卓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就要靠臻王的能力从别的地方调集了。” 臻王从别处调集,靠的应该是姬家,姬家到底会提什么条件? “真没别的办法了。”付子卓都有些绝望了。 “我再想想。”云清浅示意付子卓先离开。 付子卓行礼退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云清浅,确定她就是云戈,只有云戈才会什么都敢担起来。 一阵香风飘了进来,云清浅头都没抬就知道是谁,真不知道那冷清越把自己弄的那么香干嘛,走到哪儿都会被人知道。 想到香她猛的抬头,看到冷清越已经站到她面前了。 “真不知道我表哥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抛头露面的女子。”冷清越一脸挑衅的说。 “按关系来说,你母亲应该是臻王的姨。”云清浅突然很无厘头的说。 “这你都分不清吗?”冷清越挑眉“你就是表哥负累。” “哦,说来听听。”云清浅垂手端坐。 “若不是你,表哥就不会来这种地方这么为难,若不是你,表哥只要娶了端木表姐,便可垂手得天下,所以,你若是有自知之明,就早点离开表哥,不要再挡他的路了。”冷清越眼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第四百七十四章:我们成亲吧 云清浅听着突然又多出来的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应该是一直存在,还很关键的样子。 一个冷清越就可以这么嚣张,那么让冷清越都退后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是么?”云清浅一脸平静。 “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廉耻?”冷清越觉得云清浅听她这样说应该不是这个反应。 “廉耻是自己做的事儿,而不是别人的议论。”云清浅一脸平静“不如你去和臻王说说,臻王若是说我挡着他的路了,我自会让开。” “你……”冷清越盯着云清浅“到时候你别说我没提醒你。”她说完就走。 云清浅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 宇文煜早早的就出去了,晚上到了很晚才回来,云清浅做好了饭菜等。 “这些事情你不要自己做了,小心累着。”臻王本是一脸疲惫,进门看到云清浅做好了饭菜在等他,瞬间一脸疲惫都没有了。 “知道死神之风的事儿了?”云清浅给他放好了筷子。 “恩,那死神之风炼制不麻烦,但是运输非常麻烦,所以一般不会有人用,他们一次用了那么大的量,肯定会有马脚的。”宇文煜很平静的说“不过人都死了,是事先就服毒的。” 云清浅也不意外:“有一个端木家很厉害吗?” 宇文煜顿了一下,随即笑了一下:“和姬家并列。” “以前觉得朝廷是最厉害的,怎么随便冒出一个隐世家族都这么厉害?”云清浅几分玩笑的说。 “那些家族根深蒂固,能传承的比皇室都要悠久,自然不好对付。还想知道什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笑了起来。 从云清浅提端木家开始,他就知道是姬平白或者冷清越给她说什么了,不过连吃醋都吃的这么平静,让他有点想笑。 “所有。”云清浅瞪大了眼睛。 “真贪心。”宇文煜给云清浅夹菜“端木家比姬家更加隐世,而是控制了不少江湖的势力,所以不行商什么的,论武力肯定是端木家比较厉害,但是论财力,那就是姬家了,所以两家每一代都有联姻。” “那不会有一个端木小姐看上你了吧?”云清浅咬着筷子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看着她那小心思毫不掩饰的写在脸上:“我这么优秀,看上我很正常啊。” 云清浅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臻王竟然有自恋的时候。 宇文煜看着她的样子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那是姬家的事儿,和我没有关系。” “不对!”云清浅摇头。 “什么?” “你说,你要是开口让姬家帮忙,姬家就会提条件,你早就知道了是什么条件对不对?” “什么都瞒不住你。”宇文煜苦笑。 之前云清浅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一层关系,有些事情自然想不明白,现在知道了这些事情,也就想明白了。 “那有没有可能……”云清浅小心的看着宇文煜。 “我正在查。”宇文煜知道云清浅想说什么“原则上没可能,但是不排除有什么意外。” 云清浅点头,若真是这样,那多少有些残酷,她觉皇家已经够无情了,另一边却是更无情的亲人,一声该有多孤独。 她也是第一次理解臻王说她很重要,也许在他看透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曾经的回忆是他唯一的慰藉。 那么前世,臻王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阵疼惜:“我们成亲吧?” 臻王惊讶的抬头看着云清浅:“你是不是怕……” “不是。”云清浅打断宇文煜的话“我想了想,我图谋的是你这个人,而你的身份,你的处境,你的抱负,都属于你,我都接受,我都喜欢。”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她那么坚定,坚定到自己不好拒绝:“你不觉得这样很亏吗?”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不管世俗怎么看我。”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我……我……”宇文煜从未像现在这样慌乱过。 他想的从来都是给云清浅最好的婚礼,给她无上的尊宠,从未想过,有一天晚上,两个人对着她亲手做的饭菜,然后就谈起了这个问题。 “你不想娶我?”云清浅看着臻王那慌乱的样子。 “你等一下。”宇文煜说完就跑了出来。 云清浅看着臻王跑出去的样子,哪还有一点战神的影子,就是一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川南城里所有布庄都被敲开了,所有的蜡烛铺子都被敲开了,就像抢东西一样,把所有的红绸和红烛全部都买了。 云清浅等了一会儿不见臻王回来,云清浅就自己去收拾了东西,然后坐在房间里看账册。 这次青苗被毁,事情瞬间就变的麻烦了。 突然一方红绸飘了进来盖在她头上,她正要扯下来手却被人握着了,她一愣,这是臻王的手。 “跟我来。”臻王拉着云清浅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的发颤。 云清浅有些意外,另外一只手抚上臻王的手:“你怎么了。” 宇文煜知道自己的失态,干脆一个横抱把云清浅给抱起来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云清浅任由她抱着,也没走多长时间,通过盖着的红绸,她觉得这里亮堂了很多。 “新人到!”钱多唱礼。 云清浅一愣,盖着盖头转向宇文煜的方向小声问到:“新人?” “我们今天就成亲。”宇文煜拉着云清浅的手和她一起跨过火盆。 这次愣的是云清浅了,臻王离开也就一个多时辰吧?这,这就成亲了? “一拜天地!”钱多觉得自家王爷就这么成亲了有点……凄凉! “二拜山河!”钱多觉得只要自家王爷开心就好。 “夫妻对拜!礼成!”钱多突然觉得这样挺好的,没有那么多是非,只要两个人就好。 宇文煜掀开云清浅的头盖,云清浅环视了一下周围被震惊到了,到处都扎满了红绸,整个院子都点满了蜡烛,可以与天上的星月争辉。 “你……”云清浅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惊喜还是惊吓。 “王妃,该如洞房了。”宇文煜目光灼灼的看着云清浅。 第四百七十五章:妇人发髻 有些事情,想了很多,筹划了很久,结果突然之间,不是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出现的,而自己还挺满意这样的结果。 云清浅她现在就是这样吧,她不知道臻王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布置出这样一个地方的。 她侧目看着宇文煜的样子:“为什么是二拜山河?” “日月为鉴,山河作证。”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我已经写了折子,让人送到京城了,如果皇上不满意,我们就在京城再成一次亲,如果母妃不满意,我可以去红月谷成亲,可以去姬家成亲,我会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云清浅是宇文煜的娘子。” 云清浅扑到宇文煜的怀里:“天下人与我何干,我只要你娶我就好了。” 院子里一片安静,只有烛光对着红绸摇曳,宇文煜把云清浅横抱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看着身下的人,宇文煜为什么觉得自己等了两世那么长。 “我……”云清浅羞涩的低头,她有点害怕,这样在一起,前世的记忆突然异常的清晰,让她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害怕?”宇文煜伏在云清浅的耳边轻声说,似乎还笑了一下。 云清浅感觉耳朵痒痒的,身体一阵酥麻,很奇怪的感觉,她主动环着宇文煜的腰:“那你可不可以……轻点儿?” 宇文煜真笑了,他的女人怎么这么可爱,他轻轻的亲了一下云清浅的耳垂,鼻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蹭着:“我应该给你准备一本压箱底书的。” 云清浅被宇文煜逗笑了:“哪儿有相公给娘子准备那个的。” “不用准备,就直接教吧。”宇文煜轻轻吻着云清浅的唇。 他能感觉到云清浅的紧张和害怕,所以他愿意忍着,等她的回应。 自己可以等她这么长时间,不在意这一段时间。 记忆在云清浅的脑子里变的模糊,她开始无意识的回应宇文煜,甚至被他挑|拨的有些主动。 “我去!”商陆一个激灵差点儿从观星台上掉下来,这也来的太突然了吧?他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国师大人?”下面的童子都被吓醒了。 “没事,没事。”商陆按着自己的小心脏,没事才怪呢。 这云清浅还真是一个变数,是不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竟然和臻王在一起了,皇上知道吗? 云清浅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之后动了一下,全身酸痛,侧目看到朱砂和林炘都在一边,她脑子瞬间清醒了。 “主子说,王妃可以多睡一会儿。”林炘低头说。 不管是谁,都没想到,他们家主子就这样成亲了。 他家主子可是辛离最有权势的王,很有可能是辛离的皇,就在谁也没有想到的一个晚上。 就在一个时辰紧张的筹备中,他牵着自己最爱的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形式,用他的真心,两个人就那么在一起了。 “给我穿衣。”云清浅努力的坐了起来。 昨夜的事情她有点不敢回想,前世认为是痛苦的事情,昨夜她好像有点停不下来了。 “王妃,你要梳什么发髻?”朱砂有些茫然。 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家小姐就这样跟着王爷了? “妇人发髻。”云洛兮毫不犹豫的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清浅突然有了新的勇气,她觉得她和宇文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这段路没有悲伤。 宇文煜亲自查郑其瑞背后的势力了,云清浅还有担心着整个川南的柴米油盐。 被毒药毁了的青苗并不是很多,毕竟那毒药非常昂贵,他们毁青苗的目的是让川南混乱。 而云清浅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现在,她要推动川南比之前更要铁板一块。 衙门里的各色人进进出出,云清浅也努力的解决所有的事情,突然一块令牌丢在云清浅面前。 云清浅抬头看到了姬平白,她直接把自己的帷帽取了下来。 姬平白那吊儿郎当的神情瞬间就凝重了:“你……” “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姬平白还是有点不能接受:“有夫之妇?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昨天晚上。”云清浅挑眉。 “你知道这个令牌的价值吗?”姬平白看着云清浅。 “不知道。”云清浅不做任何迂回。 “这块令牌,可以在姬家所有商铺调配所有的东西,只要是姬家的店铺。”姬平白着重说。 云清浅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姬公子的权利还真大。” “你若是有这块令牌,川南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云清浅笑了一下:“只可惜,这块令牌不是给我的。” “但是,你会让它到,属于它的人手里。”姬平白看着云清浅。 “不会。”云清浅毫不犹豫的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冷清越昨天找过我,说了端木小姐,以前冷小姐曾说过,她到川南是为了看自家的生意。”云清浅笑吟吟的看着姬平白。 姬平白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她——和你说了什么?” “姬公子,我觉得你挺优秀的,只是太执着于别人的阴影。” 姬平白表情干干的,看着自己拿出来的令牌,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收起来,收起来,好像太没面子了。 云清浅推了一下那个令牌:“交情在变,利益长存,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 姬平白看着令牌,然后给收了起来:“如果云……”他看着云清浅的发髻不知道怎么称呼了“钦差大人,能治理好川南,在下便没有任何疑问。”他拿了令牌就走。 云清浅看着姬平白的背影,笑容慢慢的敛去,好像所有人都像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她。 晚上回到住处,云清浅一身的疲惫,想了一下,还是去厨房了,她刚到厨房宇文煜后面就跟进来了。 “回来这么早?”云清浅意外。 宇文煜从后面抱着云清浅:“你忘了你昨天晚上答应我什么了?” “什么?”云清浅直接愣住了。 宇文煜蹭了一下云清浅的脸颊:“记性这么不好,本王要不要惩罚你?” 第四百七十六章:我要练剑 听到惩罚两个字云清浅哆嗦了一下,怎么感觉是不好的事情呢?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云清浅硬着头皮说。 宇文煜抱着云清浅紧了一点:“要不要我帮你想起来?” 云清浅瞬间耳朵根都是红的,昨天晚上后来的事情真不堪回首:“你还没吃饭吧?” “是啊。”宇文煜亲了一下云清浅的耳垂,慢慢的磨蹭着。 “我,我……”云清浅这样话都说不完整了。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我……”云清浅想说自己要做饭。 宇文煜直接把云清浅横抱了起来:“卫泓,让厨子做饭。” “是。”卫泓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云清浅被宇文煜一番折腾,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宇文煜却很有精神的帮她擦洗了一下,害的她想挖个坑把自己被埋了。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不想起?想继续?” 云清浅立马他乖巧的起来了。 “呵!竟然还有力气,吃了饭继续。”宇文煜把横抱着她把她放到凳子上了。 云清浅是想抗议的,她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怎么感觉宇文煜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昨天是事情太突然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今天还是这样。 “吃饭啊。”宇文煜给云清浅夹菜。 “你么先退下。”云清浅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众人行礼退下,房间里只是剩下云清浅和宇文煜了,宇文煜还在一边笑着。 “你是臻王吧?”云清浅狐疑的看着宇文煜。 “如假包换。”宇文煜又给云清浅夹菜。 云清浅咽了一下口水:“我怎么觉得臻王是不近女色的。” “我当然不近女色。”宇文煜一本正经的说。 云清浅更加狐疑了。 宇文煜靠近云清浅小声的说:“我只近你色。” 云清浅又愣住了,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儿:“今天有什么进展?” “还没。” “哦,今天姬平白来找我了,拿出了一个令牌,说是可以调动姬家商铺里所有的东西。” 宇文煜笑了一笑:“然后呢?” “然后我说那块令牌不是给我的,而且告诉他,冷清越已经来找过我了,我告诉他,他挺优秀的,就是太执着于别人给的阴影。”云清浅笑了起来。 宇文煜笑了起来:“这次姬家可是下血本了。”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那端木玥是不是长的特别丑,所以才想尽办法塞给你。” “是。”宇文煜给云清浅夹菜“赶紧吃。” 云清浅怎么觉得臻王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呢,于是低头开始扒饭,碗里已经被臻王堆的冒着高高的尖。 她就知道自己逃不过的,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宇文煜并没有离开,而且正在盯着她。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的样子,慢慢的转身背对着他。 宇文煜从后面揽着云清浅,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来你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云清浅是真的没有适应,白天处理事情的时候,她脑子一片清明,可是和宇文煜在一起的时候就彻底混乱了。 “今天没事吗?”云清浅小声说。 “有事,不过你比较重要,还疼吗?”宇文煜有些疼惜的说。 云清浅摇头,眉头却是皱的紧紧的。 不疼才怪,她真不知道宇文煜哪儿来的那么多的经历。 “看来你还得学学。”宇文煜点头。 云清浅想说为什么是她学。 “我得出去了,你不用管衙门的事情了,有常经略和杨一道在那里,你好好休息。”宇文煜在云清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云清浅想起身给宇文煜穿衣服,身上疼的起不来,被宇文煜给按在床上了。 躺在床上,云清浅觉得这是一个问题,她若是天天这样和宇文煜在一起,床都下不了。 “朱砂。”云清浅叫了一声。 朱砂慌忙走了过来:“王妃。” “给我更衣,我要练剑。”云清浅直接说。 她会一点武功,可是在宇文煜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啊,关键是她这段时间没有练习。 云清浅真不去衙门了,不过大事儿还会来告诉她。 因为云清浅及时处理了青苗的事儿,就算青苗有点损失,川南的百姓拧成了铁板一块,自发的保护青苗,让别人无机可乘,百姓倒是好管理一点了。 粮食一季春秋,这样的灾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度过的,不过已经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云清浅整理着京城来的消息,看到皇上的消息的时候愣了一下。 人年纪越大应该觉越少,而皇上最近好像比较嗜睡,太子也经常进宫看望。 看到嗜睡两个字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噬魂藤的事儿清晰的浮现出来了,被种了噬魂藤前期表现就是嗜睡。 但是在臻王的追踪下,巴巴拉怎么可能潜入到京城,而且还给皇上种了噬魂藤? 她正想的出神,臻王带人回来了,她慌忙站起来。 “收拾一下立马回京。”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皇上被种了噬魂藤?”云清浅直接说。 宇文煜点了头。 云清浅不敢有任何耽误,若是皇上被种了噬魂藤,那事情就麻烦了,她转身愣了一下:“你可以回京,但是我不能。” 她是来川南的钦差,现在川南的事情没有结束,她肯定不能离开。 “收拾东西。”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功高莫过于救主。” 云清浅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再怀疑,转身就去收拾东西。 臻王去安排川南的事情,常经略和杨一道都是可以信赖的人,他抽了一半自己的人离开,川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了。 天黑的时候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出发离开,这走的也太突然了。 京城安静的有些死寂,而在这安静之中去红山口的学子竟然突然回来了,这让京城兴奋起来了。 这种兴奋就像烟火一样瞬间归于黑暗,这些学子不是凯旋,而是偷偷的回来的,他们曾被抓了起来,没有任何军功,然后逃跑了回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消息也慢慢的传开了:云戈就是云清浅。 第四百七十七章:我就开心了 这个消息如同摧枯拉朽的暗流在京城涌动,云家再一次被推向风头浪尖。 “谁传是这个消息?”景王怒视着广磊。 广磊行礼:“回来的学子,瓦加的公主,玉澜儿。” 景王握拳,这是他最好的机会,云清浅欺君之罪,到时候云家受到牵连,臻王肯定会全力营救,从而触怒父皇。 可是他不能利用这样的机会,云清浅肯定会牺牲。 而云家也懵了,这是他们最害怕的事情,若是皇上降罪,他们家谁都逃不了。 “流汐,给你姐姐写信,让你姐姐不要回来了,有多远就逃多远。”苗氏十分无奈的说。 云流汐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娘,不如我们全家都逃吧?” 苗氏愣住了。 “就皇上对我们家的态度,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家,要是让姐姐一个人逃走,她也肯定不会逃走的。”云流汐分析着说。 苗氏想想也是这样:“那,那臻王会不会救你姐姐?” “臻王?”云流汐想了一下“会。” “赶紧给你姐姐写信,也好让你姐姐有个准备。”苗氏慌张的说。 云清浅出事当然也有得意的人,比如钟星彩。 “云清浅啊,我就觉得你和云戈莫名的相似,原来真的是一个人。”她笑的得意“让这件事闹起来,闹的谁都无法收拾。” 皇上并不知道这件事,他现在一天有精力的时候不多,大部分事情都是太子处理的。 但是总会有人想让皇上知道,逸王已经在外殿等了很长时间了,他第一次觉得让皇上睡着不是什么好事儿。 景王听说逸王来了,慌忙赶到寝殿那里。 “皇兄。”景王行礼,就算太子被废了,那也是他的皇兄。 逸王看着景王一脸的嘲讽:“当初你向父皇求娶云清浅,结果云戈以未婚夫的身份阻止了这件事,现在知道云戈就是云清浅,感觉如何?” 景王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我本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太子一愣,随即嘲讽之意更甚:“没想到我们的景王也是一个情种,洞悉了这件事,还没有挑明。不知道父皇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 “父皇现在身体不适,再说这件事和父皇也没什么关系,皇兄这是意欲何为?”景王看着逸王。 逸王走到景王的身边压低声音说:“能让你们不好过,我就开心了。” 景王看着逸王:“多行不义必自毙。” “对啊,所以云清浅肯定逃不掉了。” 景王看着逸王,都说太子现在变的温良了,在他看来是变本加厉了,而且太子这次这样怎么有点有恃无恐的感觉。 “二位殿下,皇上醒了。”宫人出来通报。 逸王转身就要进去,景王快了一步拦在他前面。 “云将军现在在守红山口,云清浅在治理川南灾荒,皇兄还是想想清楚了。”景王几分威胁的说。 逸王直接推开了景王,径直进了内殿,他才不管云德义和云清浅怎么样呢?他就想这事情越糟糕越好。 景王无奈只好跟了进去,看来这次逸王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父皇。 “父皇——”太子一脸痛惜的跪扑在皇上床边“父皇这两天可好些了?” 皇上点头。 “父皇。”景王行礼。 皇上点头,他知道自己肯定出问题了,不然不会一天睡这么长时间,而且人也越来越没精神。 “扶我出去走走。”皇上抬手。 逸王慌忙扶着皇上:“父皇小心一点。” 景王站在一边倒是有点多余的感觉,只是他不能离开,他要知道逸王要怎么说云清浅的事儿,要在第一时间求父皇三思。 “景王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告诉父皇?”逸王扶着皇上,嘴角一抹挑衅。 皇上转身看着景王,一脸询问。 景王行礼:“川南急信,当地士绅的仓储,也不能解决川南灾荒,求朝廷拨赈灾钱粮。” 皇上听到川南的事儿咳嗽了一下,他都让臻王去川南了,川南叫苦的折子都没断过,看来川南真的不好熬。 可是国库也没钱啊,想到这里他又疲惫起来,脑子里又开始混乱。 “父皇,如今街坊有传言,当初荆门学院的云戈,竟然是云家大小姐云清浅女扮男装,欺瞒了整个京城的人。”逸王直接说。 皇上愣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父皇,此事定然事出有因。”景王行礼。 而这个时候皇上站在太阳地下,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抽动,头裂开一样疼痛,然后直直的倒下了。 “父皇,父皇……”景王和逸王都被吓坏了。 “传太医!”景王怒吼到。 皇上这样突然昏厥,扰乱了逸王原本的计划,他跪在外殿不敢离开,引得一众宫人侧目,觉得逸王以前虽然荒唐,现在却也纯孝。 景王出来看到逸王跪在那里:“我说了,父皇现在的身体受不了刺激。” 逸王嘴角一抹冷笑:“父皇竟然反应这么大,那是不是说云清浅死有余辜?” 景王心底一抹冰寒,突然觉得太子很可怕:“父皇已经无大碍了,逸王还是先回去吧。” “父皇昏厥因我而起,父皇不醒来,我是不会走的。”逸王很固执的说。 这个时候皇上一直没有立皇后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还没有太子名正言顺的监国,一切都开始变的混乱。 云清浅猛的惊醒,宇文煜反射性的抱过云清浅抚着她的背。 “怎么了?”宇文煜担心的看着云清浅。 “是鲜血和战火。”云清浅头抵在宇文煜的胸口。 曾经那梦的一角又清晰起来了,只是这次看着更加惨烈,好像还和她有关,好在她的身体好像无大碍。 “不要去想了。”宇文煜心里很清楚,不用云清浅做梦预言,若是皇上真被种了噬魂藤,鲜血和战火是避免不了的。 “恩。”云清浅点头,又躺下了。 而宇文煜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才他收到消息,红山口的学子被放回来了,云清浅就是云戈的秘密已经被人知道了。 现在的形势,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混乱。 第四百七十八章:本王救不了她 在风宁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隐风族可能又发生了新的变化,现在把那些学子放回来,又说云清浅就是云戈,这是把云家推向了风头浪尖啊。 如果皇上因为这件事动怒而牵连到云家,那么边关肯定会不稳定。 边关不稳,最大的受益者是西元,西元被他打成什么样了他很清楚,即便是辛离边关不稳,西元也不敢贸然来攻打。 如果是这样的话,隐风族到底是和谁合作的? 看着熟睡的云清浅,宇文煜悄悄的离开了马车。 风宁在另外一辆马车上,他坚决要跟着云清浅他们回京,想早点还了欠云清浅的人情。 “大半夜的干嘛啊?”风宁盘腿坐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我问你,隐风族和朝廷为敌,是想杀了皇室之人,还是想颠覆辛离王朝。”宇文煜也不在意风宁的态度。 “隐风族就那么一些人,怎么可能颠覆辛离王朝?”风宁觉得宇文煜也有笨的时候。 “那你们之前劫持学子,真是只是为了添乱?” “恩,如果辛离战败,我们这乱添的很有力度啊。” 宇文煜看着风宁的样子,知道他还没有收到隐风族的消息:“隐风族放了所有的学子,而且传播云清浅就是云戈的消息。” “不可能。”风宁一个激灵。 “为什么不可能。” “族长知道云清浅是圣女,他不会伤害云清浅的。” “你把云清浅是云戈的消息告诉他们了?”宇文煜盯着风宁。 风宁有些理亏:“不然我怎么可能让隐风族不杀那些学子。” “那现在的事情怎么解释?” 风宁想了想:“我们要分开了,我要回隐风族一趟。” “不行,你得和我回京城,既然隐风族发生了这样的变故,那隐风族可能有人到京城了,你和我去京城,随机应变。” 风宁想了想点头。 皇上这次昏迷的时间有点长,逸王就一直在外面跪着,晕过去了一次,醒来还继续那么跪着,让不少人侧目,觉得逸王是真的转性了。 景王无法干涉这件事,只好传信给云清浅,让她不要回来了,他自认自己没有能力保下云清浅。 他下了马车看到青黛在景王府门口等着他。 “为什么不进去?”景王看着青黛。 青黛行礼:“我刚到。” 景王不信青黛的话,带着她进了景王府,进了小厅,青黛习惯性的给景王倒茶,自己跪坐在景王一侧。 景王手扶着杯子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样的动作好像太自然了:“因为云清浅的事儿?” “是。”青黛低头,她现在才明白云戈为什么会那样做。 “本王救不了她,只能传信给她,让她不要回来了。” 青黛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多谢景王殿下,告辞。”她行礼要离开。 “等一下。”景王叫着青黛。 青黛躬身。 “陪本王坐一会儿吧。”景王有些疲惫的说。 青黛想了想,跪坐在景王一侧。 知道云清浅就是云戈,青黛突然想开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她对景王竟然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给我说说红楼苑的事儿吧。”景王也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云清浅的事儿,那些学员不想被牵连,很多都没去了。”青黛说着有些低落,却也没有办法。 景王就知道会这样,云清浅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还是根基太薄弱,随时都会被人遗弃。 “那里的先生呢?”他只是找点儿话说。 “先生都还在,就算是没有学员,她们都还会去等着。” 景王有些意外,这样看来云清浅也没有那么薄弱,最起码自己找的人是可以依靠的。 夏天的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皇上的寝殿里也有些闷热,皇上慢悠悠的醒了,别人都着急的要死了,皇上好像只是睡了一觉。 “皇上。”荣贵都快哭了。 皇上看了看周围:“景王呢?” “景王殿下在处理事情。”荣贵本想说太子在外面跪着,可是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拿着布巾给皇上擦了一下汗“奴才让人个皇上准备冰。” “不用。”皇上摇头,现在是有些闷热,可是身体却感觉好了不少。 “父皇,父皇可醒了。”逸王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叫了起来。 皇上一愣。 “逸王殿下觉得是自己让皇上晕倒的,一直在殿外跪着。”荣贵小声说。 “让他进来。”皇上命令到。 逸王从殿外直接跪到殿内,看到皇上就叩头:“儿臣不孝,害的父皇晕倒。” 皇上看着逸王,以前他若是这样纯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起来吧。” “多谢父皇。”太子起身“只是云清浅欺君一事,绝对不能姑息。” 皇上努力的想了想,这才想了起来,太子给他说云清浅就是云戈,他心里一阵冷哼,那个云清浅还真一刻都不消停。 “朕知道了,只是她现在在川南,此事先不要声张。”皇上还要靠云清浅牵制臻王为他治理川南呢。 “是。”逸王行礼。 他当了那么长时间太子,对父皇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的,谁敢让父皇吃闷亏,父皇一定会百倍的讨回来,还敢让父皇忍着,那就要千倍的讨回来。 “好了,你回去吧。”皇上一脸疲惫。 “儿臣告退。”太子行礼,一个趔趄差点儿倒下,一边的小宫人慌忙扶着他。 皇上看着逸王离开:“请国师来。” “是。”荣贵行礼。 皇上不傻,他觉得自己出问题了,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太医看不出来一个究竟,可是他的梦那么清晰,说不定是中了什么鬼神之术。 宇文煜的事情够商陆消化好几天的,这几天连观星台都没怎么上,听说皇上叫他,他慌忙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小宫人就过去了。 路上他不断的掐算,有些强大的人的命数,他是推算不出来的,皇上他就推算不出来,可是刚才他心思一动,觉得皇上的命数好像有了一点轨迹,他趁着这个契机试图推衍出一点什么,然后整个人都愣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回京进宫 气数殆尽? 算出这样一个结果商陆站在那里不走了,他就奇怪为什么会那么混乱,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件事,如果这是真的,那混乱是一定的。 “国师大人。”小宫人小心的叫了一声。 商陆看着那小宫人,他现在挺矛盾的,不知道该不该去见皇上,若是皇上问他这个问题,他应该怎么说? “国师大人?”小宫人催促了一下。 商陆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早点儿推衍出来他还能找个借口不去,现在都在路上了,他要找什么借口啊?到时候只能见招拆招了。 到了皇上的寝殿,德妃、淑妃他们都在外殿,皇上现在这样,她们谁都不放心,只要皇上醒了,她们都会过来看看。 商陆颔首行礼,几位娘娘也不敢托大,现在皇上都不见,却召见商陆,她们有自己的思量。 “微臣参见皇上。”商陆行礼。 皇上示意荣贵一边的人退下,荣贵带着一边的人退下,寝殿里只剩下皇上和国师。 商陆看到皇上那样就往前走了一步:“皇上有什么吩咐。” “国师啊,朕一睡着,便会梦到一条被藤蔓困着的龙,而且困的越来越紧,这是什么兆头?”皇上小声说。 商陆一个激灵,人的梦境是很奇妙的存在,是可以解读的:“皇上最近身体不好,怕是身体所累,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 皇上摇头,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出问题了:“太医都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朕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 “这个要容臣回去好好推衍一番。”商陆心里却是警铃大作。 皇上点头,他本想和商陆商量一下传位诏书的事儿,可是困意来袭,他怎么都坚持不住了。 荣贵匆忙的跑了进来:“国师大人,请吧。” 商陆想了想:“荣公公,先把皇上移到暖阁。” “哎哟,皇上这样都要在屋里放冰块,暖阁怎么过?”荣公公担心。 “本国师看皇上有阴寒之气环体,需要虚热会好一点,虽然有些难熬,为了皇上的龙头,还是先移过去吧。” 荣贵可不敢耽误皇上的身体,犹豫了一下让人把皇上移过去了。 暖阁本来就建在暖和的地方,冬天下面会烧地龙,现在不烧地龙也十分干热,一般人在里面站一会儿就会出汗打湿了衣服。 皇上被移过来没多长时间竟然慢慢醒了,依然很疲惫,但是好了不少。 商陆已经回到奉天殿了,他怀疑皇上是中了噬魂藤,只是那怪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皇宫,而且还种在皇上身上。 他知道噬魂藤,但是了解的不多,现在也只有臻王和云清浅他们了解的多,只是皇上这身体,不知道会怎么样。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宇文煜把京城发生的事儿都告诉了云清浅,云清浅沉默了许久,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人拆穿。 “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的。”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顺便补办一个婚礼。” “啊?”云清浅本来在想这件事的后果,被宇文煜这么一说,怎么觉得这才是他想说的重点呢? 皇上病重,景王处理朝廷事宜,京城大部分人已经站在景王一边了,不过他们内心有些惶恐,总觉得逸王会做困兽之斗,到时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这次被抓的学子大部分都回来了,但是顾川他们并没有回来,主要是以吕良弼为首的一群人回来了,他们算是什么都没捞到,想想之前云戈的样子,就把这些账都算到云清浅头上了。 所以他们打定注意,要治云清浅于死地,就是云家也不能放过。 臻王的马车直奔皇宫,众人一见是臻王也不敢阻拦,只是他身边的妇人是谁? 听说皇上在暖阁,他直接带着云清浅他们去暖阁了,路上景王知道了消息也过来了。 “三弟。”景王面上欢喜,可是看到宇文煜身边的云清浅的时候表情直接凝固了“你这个时候不该回来的。” “二哥放心。”臻王把云清浅护在身后。 “臻王殿下。”荣贵行礼,他算算时间,臻王应该在他们传消息之前就回来了。 “皇上现在怎么样?”风临渊看着荣贵。 “喝了药刚睡下。” 宇文煜带人就要进去,被景王给拦住了。 “三弟,父皇最近状态很不好,还是等父皇醒了吧。”他有些担心。 “既然不好,就更要去看看了。”臻王带着云清浅就进去。 景王拦不住,只好让他进去了,两个人刚进暖阁,逸王就匆匆忙忙的跑来了, 他现在也盯着皇宫,知道臻王回来了,就立马来皇宫了。 “臻王这是要做什么?”逸王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盯着逸王:“谁允许他随时进皇宫的?” “你……”逸王气恼的看着宇文煜,在他是太子的时候,宇文煜就不怎么在意他,现在竟然敢这么嚣张。 “父皇已经解了皇兄的禁足,现在可以出入皇宫。”景王提醒。 宇文煜当然知道,他不过是讨厌逸王而已:“是吗?逸王一解了禁足,皇上就生病了,还真是时候。” “你血口喷人。”逸王虽然愤怒,眼神却略微的闪烁了一下,随即被愤怒覆盖。 云清浅捕捉到了逸王那一瞬间的眼神闪烁,看来皇上被种噬魂藤真和他有关。 “本王是不是血口喷人逸王心里最清楚。”宇文煜也看到了逸王的闪烁。 “哼!”逸王看着云清浅“这个女人欺君罔上,你竟然还敢把她带回来,你觉得父皇会放过她吗?” “这是两件事。”宇文煜根本就不在意。 几个人正在争执,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嗽声,都慌忙转身。 “父皇,你醒了?”太子跪在床边一脸欢喜。 皇上看了看逸王,又抬头看了看别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云清浅身上了。 “你不在川南治理川南灾荒,跑回来做什么?来人啊,云清浅擅离职守,给压入大牢。”皇上什么都不问,直接命令到。 第四百八十章:臣是不会让她死的 逸王眼底得意,景王有些身体略微慌了一下,把眼底的慌乱隐藏的很好,而臻王就站在那里,好像没听到皇上的命令。 他们都没想到皇上醒来会直接这样说。 侍卫从外面进来,可是看到臻王挡在云清浅前面,就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们敢不听父皇的命令?”逸王说着眼底一抹得意。 父皇最忌惮皇权旁落,就算是自己的儿子都不行,这些侍卫竟然当着父皇的面忌惮臻王,父皇心里肯定不舒服。 那四个侍卫听逸王这样说还是不敢动,逸王说的简单,你倒是来看看臻王的眼神啊,会杀人的。 “皇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每天都非常疲倦,很特别困。”臻王看着躺在床上的皇上。 他见过好几个被种了噬魂藤的人,那样子是瞒不过他的,谁能想到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会被人种了噬魂藤。 皇上盯着臻王,目光里有探究。 从他让这个儿子去边塞之后,他就控制不住这个儿子了,别的儿子想要的无非是皇位,可是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皇位。 “皇上体弱,应该没有看到臣送回来的折子,云清浅现在已经是臣的王妃了,皇上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想动她,臣不答应。”臻王很平静的说。 皇上震惊,景王震惊,连逸王都愣在那里了。 臻王竟然成亲了? 对一个王爷来说,成亲可是大事,不单单是父皇的态度,还有很多的利益关系。 现在云家的身份,是可以让女儿成为王妃,但是地位并不稳固,甚至可以说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 皇上瞪着宇文煜,难得的头脑开始清醒了:“你敢!” “皇上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现在只有我王妃能治好皇上。”宇文煜看着皇上。 从他离开皇宫离开,便没有再称呼皇上一句父皇。 他出身皇家,承受了皇家的负累,同样也是她的起点,也算是扯平了,他今天拥有的所有东西,都他应得的。 皇上盯着宇文煜,他知道自己身体出问题了,但是谁都看不出来,而宇文煜回来就说的清楚,难道他真的知道? “若她真的能治好朕,朕……” “父皇,切不可听信乱七八糟的人,万一有别的目的呢?”逸王慌忙说到。 “你心虚了?”臻王看着逸王。 逸王眼神略微闪烁:“本……王,是怕你对父皇不利,你现在连一声父皇都不叫,谁知道你有什么狼子野心。” 皇上听逸王这样说就看着臻王,臻王的确很久都没叫他父皇了。 “天地君亲,君在前,亲在后,先称君何错之有?”宇文煜看着逸王。 逸王一滞,臻王很少说话,总是冷冰冰着一张脸,没想到他说起话来,会让别人无话可说。 臻王转即看着皇上:“皇上本来年老,这病一刻都不能耽误,皇上自己想想清楚吧。” 皇上拧眉想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刚才逸王的表现让他警惕起来了,他也的确是见过逸王之后才这样了。 “你们都退下,留臻王和云清浅在这里。”皇上吩咐。 臻王对他不敬,可以说是不屑,但是这个没关系,最起码不会要他的性命。 “父皇。”逸王一脸担心。 “二皇兄,还是把大皇兄留到皇宫里为好。”臻王看着景王。 景王点头,随即示意人把逸王带下去。 这次那些侍卫不再犹豫了,直接带着逸王下去了。 “父皇,你要警惕啊,宇文煜他肯定没按好心。”逸王被人带走还大叫着。 皇上打量着臻王:“算算时间,你回来的早了。” 臻王行礼:“臣听说皇上身体不适,清浅说症状有点像噬魂藤,我二人便不敢耽误,昼夜不停的赶回京城。” 皇上愣了一下:“噬魂藤?”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 云清浅上前行礼:“之前臻王殿下失踪,其中经历了很多波折,最重要的是被人种了噬魂藤,九死一生。” 皇上震惊的看着宇文煜,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臣女得人相助,找到了噬魂藤的救治之法,只是皇上体弱,这个方法肯定有风险。”云清浅继续说到。 “有什么风险?” “抽离噬魂藤,时间越早越好,而且每个人身体不一样,抽离的时候,可能有性命之危。”云清浅直接说。 皇上的眼角跳了一下:“如果不抽离呢?” “如果不抽离,噬魂藤会一直在身体里长大,最后发芽,人也会死去。”云清浅直接说。 皇上闭目想了一下,怪不得他总是梦到困龙,竟然是中了这么邪门的玩意儿。 他是一国之君,死都要死的体面,可是按照云清浅的说法,两种死法好像都不体面。 “云清浅。”皇上睁开眼幽幽的说“你本是罪臣之后,几番周折被赦免,现在又有欺君之罪,你觉得你能活吗?” “能。”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皇上眼中露出一抹嘲讽,他一直都小看了这个云清浅啊。 “这次,小女子治好了皇上,便是活,治不好皇上,便是死。”云清浅直接说。 皇上正要点头,宇文煜躬身行礼。 “臣是不会让她死的。”宇文煜很坚定的说。 皇上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若是有力气,定然会骂一句逆子:“好。” “那还请皇上写了诏书。”宇文煜直接说。 皇上惜命,坐在权利顶端的人都惜命,能控制别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快乐。 皇上忍住怒意,让荣贵拿了笔墨进来,他昏沉了这么长时间了,只想有尊严的活着。 那边景王让人把逸王给关起来了,自己跑到御书房去翻东西了。 各地送来的折子都在这里,之前臻王也送来过一个,是给父皇的私信,他就没看,直接放在父皇亲阅一边了。 现在他疯了一样给找出来,看着上面的火漆犹豫了一下,最后颤抖着手把信筒给叩开了,上面写着很简单的内容:臣大婚,告之。后面还有大婚的日期。 景王看过之后愣愣的站在那里,手里的信筒滚落在地上。 第四百八十一章:不该回来 他一直觉得有些事情可能慢慢来,时机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可是时间真的不等人的,当时间到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边的小宫人紧张的站着,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去把地上的信筒捡起来,他从未见景王这么失态过。 过了许久,景王慢慢的弯腰把信筒给捡了起来,紧紧的握在手里。 宇文煜很少在皇宫,但是皇宫里有点眼力劲儿的人都不敢惹他,很快他就准备好了抽离噬魂藤的东西。 在这之前宇文煜让人煎了麻沸散,抽离噬魂藤的疼痛他经历过,就皇上的身体估计承受不了。 做完这些宇文煜和云清浅开始给皇上抽离噬魂藤。 “我来。”宇文煜看云清浅拿刀的手。 云清浅把刀给了宇文煜,他们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开口噬魂藤更容易抽离,只是云清浅下手差一点,毕竟面对的是皇上。 商陆听说宇文煜和云清浅回来了,也慌忙过来了,不过他过来的时候宇文煜和云清浅已经准备给皇上抽噬魂藤了。 他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看到宇文煜出来慌忙迎了上去。 “你做好准备了吗?”商陆看着宇文煜。 “什么?” 商陆把宇文煜拉到一边:“皇上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如果出了意外,你可能就是弑君,你想秦楚了吗?” 这个时候云清浅端着一个玉盘出来,里面的噬魂藤也就龙眼那么大,看来天热的时候噬魂藤长的比较慢。 “抽出来了?”商陆盯着那噬魂藤,他知道噬魂藤,但是是第一次见。 “恩。”云清浅点头。 商陆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两个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我要在皇宫里待到皇上醒来,身体正常,你是在皇宫里呢?还是回家看看?”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我回家看看吧。”云清浅觉得她在皇宫里也不是事儿。 “哎,你们两个,这里是皇宫啊,怎么觉得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商陆一脸牙疼,给皇宫一点尊重行不行? “鸡腿。”云清浅看着商陆。 商陆立马闭嘴了。 “我回去吧,我的事儿在京城闹成这样,家里肯定很担心。”云清浅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点头:“行,把林炘也带上。” 云清浅点头。 “走,我顺路送送你。”商陆很大方的说。 “你不顺路。”宇文煜看着商陆。 “现在顺了。”商陆拉着云清浅就跑。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宇文煜的眼神已经把商陆射成筛子了,商陆不用回头就跑的贼快。 离开了寝殿的院子,商陆才松开了云清浅,拍着胸口回头看了看。 “你有什么事儿?”云清浅看商陆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儿。 “你和他那个,那个……”商陆手绕着不知道怎么直接说。 “恩。”云清浅点头“我们已经成亲了。” 商陆的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不对,两个。 虽然他知道宇文煜和云清浅成亲是早晚的事儿,就宇文煜那性子,只要自己想做的肯定会做到,而且两个人还是两情相悦。 但是他没想到就这样在一起了啊,这可是无视皇上的决定啊。 “我可是他拜过天地山河明媒正娶的。”云清浅强调了一下。 商陆看着云清浅:“行,行,行,你开心就好,不过你们不该这个时候回来。” “为什么?” 商陆看了看左右,却定没有人:“我窥得一丝天机,皇上气数将尽,就算抽出了噬魂藤,可能也会发生别的事情,到时候你们脱不了干系。” 云清浅行礼咯噔了一下,她自然知道皇上气数将尽。 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很多没有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可是为什么皇上依然会卡在这个点上呢? 前世皇上到底是怎么死的?是寿终正寝,还是有什么意外? “是寿终正寝吗?”云清浅问到。 商陆摇了摇头:“看不出来。” 云清浅笑了一下:“如果说是定数,那就是谁也逃不过,何必计较。” 商陆真服了她了,怎么比他一个能看破天机的人都看的破:“反正该给你说的我都给你说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吧。” “谢了。” 云清浅带着林炘和朱砂回家,云家的大门禁闭着,朱砂去敲门,门房的林叔一看是朱砂慌忙个开了门。 苗氏和云流汐正在想办法,没想到前面来禀报说大小姐回来了,他们慌忙迎了出去。 “娘。”云清浅行礼。 “姐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云流汐一脸担心。 “赶紧去把大门关严实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大小姐回来了。”苗氏慌忙吩。 “娘不用担心,我既然敢回来,那就肯定没事了。”云清浅安抚到。 “你……”苗氏不相信。 “我们进去说。”云流汐扶着苗氏。 云清浅一番解释天已经黑了,苗氏虽然狐疑,但是人都回来了,她能怎么办?母女三个人吃了晚饭又聊了很长时间,都快到子时了,苗氏才去休息,云流汐还是没有睡意。 “红楼苑怎么样了?”云清浅看云流汐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姐姐是云戈的事儿在京城传开,说的非常严重,说我们云家会被满门抄斩,那些人不敢和我们云家有什么关系了,连红楼苑都不敢去了,钟星彩趁机把我们的学员都拉过去了。”云流汐有些失望。 红楼苑虽然从主意到筹建,都是她姐姐决定的,可是她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尤其桑吉就在红楼苑隔壁,她真不想红楼苑倒了。 “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云清浅安慰到。 “姐姐,我……”云流汐有些为难。 “什么?” “我……又见小桑子了,他不是什么宫人,是西元的三皇子叫桑吉。”云流汐小心翼翼的说。 云清浅愣了一下:“你见到他了,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现在的处境了,还一脸和我商量的样子,你想做什么?” 云流汐被她姐姐这样问有些尴尬了:“我没想做什么?就是……” “你喜欢他。”云清浅直接说。 第四百八十二章:景王的准备 云流汐听她姐姐这样说有些惊慌,下意识的回避了一下她姐姐的目光,心里十分忐忑。 她也知道这样太冒失了,可是现在这样,她只能和她姐姐商量了。 云清浅有些苦涩,人生的缘法就是这么奇妙,一旦遇到了就躲不掉。 “喜欢就喜欢了,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但是你有什么打算?”云清浅一脸轻松的笑着。 云流汐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不生气?” “西元和辛离是两国的事儿,他是皇子,自然要担负朝廷的使命,至于对你,就另当别论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 云流汐有些震惊,她以为姐姐会反对,甚至会生气,没想到竟然会支持。 “怎么?”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我……我……”云流汐不知道怎么说好,这件事连她自己都是惶恐的,没想到她姐姐竟然这么坦然的接受了。 “没想到我会接受?”云清浅握着云流汐的手。 可能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桑吉的身份,所以并没有那么惊讶,她妹妹和桑吉能够再见,也算是有缘。 云流汐拼命的点头。 “你眼光好啊,你只知道他是一个宫人的时候,就愿意为了他放弃吕良弼,若不是敌对,他也很优秀。”云清浅打趣到。 “姐姐……”云流汐害羞。 “不过你打算怎么办?你们想在一起,并不容易。” 云流汐点头:“他现在就在红楼苑隔壁那个院子里,我现在也没什么打算,想想他就在隔壁,我就会很开心。” “女人呐,一旦喜欢上了一个人,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云清浅点了一下云流汐的额头“凡事都有变数,你也不要太着急,也不要被人发现,总会等到合适的机会的。” 云流汐点头。 姐妹二人聊到很晚才睡觉,而皇宫里皇上依然没有醒来,脉象非常微弱。 之前他们猜的没错,皇上的身体抽离噬魂藤的确很危险。 商陆有些静不下心,也到皇上的寝殿来守着,他可不想这个时候皇上的气数尽了,辛离肯定大乱了。 现在寝殿内外都是宇文煜的人,但是他还是警惕的守在一边。 “你这么快赶回来,休息一下吧,这里外都是可信赖的人。”商陆看着宇文煜像雕塑一样坐在那里。 “皇上如何被种的噬魂藤你知道吗?”宇文煜看着商陆,平时也不知道乱算出来一些什么,到正经地方了,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他是九五之尊,本就不好推算。”商陆也很委屈。 “是否和逸王有关?” 商陆也不确定:“我只能看出,太子命星有贼光,不知为何。” 宇文煜知道了,他就奇怪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巴巴拉,看来巴巴拉早一步到了京城,就住在逸王府。 逸王喜好新奇的东西,那噬魂藤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再加上巴巴拉的蛊惑,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景王也在皇宫,臻王不许任何人靠近,他也不想靠近,毕竟现在父皇的情况不是很好。 “殿下。”广磊行礼。 “安排好了吗?”景王一脸凝重。 “安排好了,只要皇上出事,京城守备就会立马闯入皇宫,拥立殿下为新皇。”广磊说着按耐不住激动。 景王却没有自己想象的兴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顾虑是不是太多,或者说,他的心性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青黛有景王府的令牌,在景王府等了许久没有见景王回来,却发现景王府有些人进进出出的,而且十分凝重。 她狐疑的观察了一会儿,心里落了一下,她觉得皇宫里可能出大事了,景王好像在筹备着什么。 看看时候不早了,她想了想离开景王府了,又在景王府外面看了一会儿,确定要出什么事儿,难道是京城要变天了?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去云家,现在她在京城的牵挂就只有云家了,想给她们通个信让云家有所准备,就算不会被波及,有点儿准备也是好的,万一呢? 云清浅想睡下不久就被叫起来了。 “王妃,青黛小姐来了。”林炘禀报。 “青黛?”云清浅以为青黛知道自己回来了,那她也应该知道自己是云戈了。 “青黛小姐让云家做好准备,可能要变天,王妃要不要出去见见?”林炘狐疑的说。 云清浅想了想穿了衣服出去了。 青黛看到云清浅直接愣在那里了,她没想到云清浅竟然回来了,京城正传她就是云戈的事儿,她这个时候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清浅看着青黛震惊的样子。 青黛顿时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来告诉云家,是想云家有准备,但是云清浅在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云清浅和景王不和,是臻王一边的。 云清浅看着青黛那纠结的样子:“景王府的事儿?” 青黛抬头看着云清浅,她依然是那么聪明。 云清浅又想了想,皇上今天抽离噬魂藤凶多吉少,看来景王已经在做准备了:“时候不早了,你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红楼苑?” “我……”青黛看云清浅的样子,怎么觉得她已经猜到了,而且知道的比她都多。 “回红楼苑吧,我让人送你。”云清浅知道青黛有心,但是如果可能对景王不利的话,她就会矛盾。 “好。”青黛点头。 她在云家,都挺为难的,还是置身事外毕竟好。 “对了。”她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紫璃好像也在京城。”她说完就走。 云清浅愣了一下,她早该知道的,既然桑吉和朵娃都在京城,以紫璃的身份也应该在京城,只是她太忙了,没想这件事。 “林欣姐姐。”云洛兮叫了一声。 林炘紧张的行礼:“王妃这样称呼,折煞在下了。” “把这个消息传到皇宫里。”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是。”林炘退下,现在宫门已经关了,但是她有自己的办法。 云清浅毫无睡意,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已经是夏天了,这样的阴沉的天空总是伴随着闷热,而云清浅心里一片冰寒。 第四百八十三章:前夜 明明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现在可能马上就要发生了,她却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前世皇上不是这个时候死的,是在初秋,太子登基,景王闲散,臻王离京,现在都不一样了。 她承认自己不止一次的想皇上死,因为他的颜面,云家受了太多的苦难,甚至是直接被灭门。 今生她已经这么努力了,还是改变不了皇上一翻手,云家就有灭顶之灾的命运。 而现在,她不想皇上死了,最起码别这个时候死。 夜好像凝固了,时间过的很慢,宇文煜收到字条的时候笑了一下,让鬼手又检查了一下皇上的情况。 为了皇位,儿子可以对父亲下手,兄弟可以相残,这皇位到底有什么好的? “什么事儿?”商陆小声问。 宇文煜把字条交给商陆,商陆直接瞪大了眼睛。 “这……”商陆想了一下,放在一边的蜡烛上给烧了“你打算怎么办?” “等!”宇文煜直接说。 逸王狂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巴巴拉说这噬魂藤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为什么他觉得臻王知道什么呢? 难道那个巴巴拉有什么隐瞒着他? 他走到门口,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本王饿了,给本王拿点儿吃的来。”逸王故作镇定的说。 门口的侍卫没搭理他,逸王从被关起来开始就心神不定的,随便一个人都会看出来有问题。 “你们敢目无本……王?”逸王很艰难的改口,当太子习惯了,现在真有点不习惯。 “逸王殿下还是省省吧,看着天阴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雨了。”门口的侍卫意有所指的说。 他们并不知道景王有什么准备,只是今天臻王突然回来,就下令戒严了皇宫寝宫,关了逸王,现在景王也在皇宫里,气氛太诡异了。 这话听到逸王耳朵里,就完全是警告,逸王看着他们两个,忍了又忍,一甩门转身进屋了。 时间终究一点一点的过,城外很安静,京城很安静,就连皇宫也呈现一种诡异的安静,却好像要把所有人都压垮一样。 鸡鸣在这种压抑中听着很嘶哑,好像嘶声竭力的想把太阳给叫醒,而东方泛白,今天没有太阳。 “清浅?”云夫人早起看云清浅坐在堂屋里,看那样子好像是一夜没睡“你坐在这里干嘛?” “想点儿事情。”云清浅笑了一下“我出去一下。” “哎……”云夫人试图叫回云清浅,而云清浅已经快速的离开了。 她知道臻王在京城的力量,虽然她知道臻王不想争皇位,可是她不会这样坐以待毙,若真是景王登上了皇位,现在的形势对他们非常不利。 越王府的大门还没有开,云清浅沉重而有力的敲了几下。 “谁呀?”门房有些烦躁,开门的时候态度不怎么好。 “见你们家王爷。”云清浅直接拿出越王给的她的令牌。 门房看到那令牌差点儿吓趴在地上,也不敢让云清浅等,直接带着云清浅就进王府了。 越王正在打拳,看到是云清浅来了愣了一下,示意一边的人退下。 “见过越王。”云清浅抱拳行礼。 越王看她女儿家装扮却抱拳行礼觉得好玩儿:“你不是应该在川南吗?怎么突然回京城了,现在京城想找你麻烦的人可不少。” 云家把出征的学子给坑了,云清浅又是云戈,他们不好明着不满云将军对学子的态度,肯定会死咬着这件事。 “事发突然,清浅恳请越王相助。”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什么事儿?”越王也不玩笑了。 “皇上被人种了噬魂藤,昨天在下与臻王殿下一起已经给抽离了……” “什么?”越王直接打断云洛兮的话“京城怎么会有那么邪门的东西?” 云清浅没想到越王竟然也知道噬魂藤,看来这些能傲视群雄的闲散王爷,没有一个是真正闲散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千真万确。”云清浅现在也不想解释“我今天来找王爷,是因为昨天皇上抽离了噬魂藤之后非常虚弱,臻王殿下在守着,逸王被关在皇宫里,而景王已经有动作了。” 越王听云清浅这样说表情凝重了,几个皇子这是要夺权了。 “所以恳请越王出手。”云清浅再次行礼。 越王打量了一下云清浅:“你想让本王怎么出手?” “牵制景王。”云清浅直接说。 “本王为什么要帮你?” “在下只是来告诉王爷。”云清浅说着拿出了令牌。 当初臻王不在京城,越王就无条件的帮她,甚至把这个令牌给她,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面子,应该是臻王的原因。 他为了臻王可以无条件的帮自己,更何况现在是帮臻王。 越王有些不开心,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一条老狐狸了,怎么觉得被一个小女娃看的透透的? “云清浅?”誉郡王狂奔着过来,差点儿撞到云清浅身上。 云清浅一闪,誉郡王直接撞到越王身上了。 “哎呀!”越王慌忙推开自己的儿子,想自己怎么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听话了,还是听别人的话。 誉郡王回头绕着云清浅打量了一圈,出来气质,完全看不出云戈的影子,云戈和云清浅的体型都不是一样的。 “你真的是我老师?”誉郡王觉得这个人丢大了,自己死心塌地的拜的师傅竟然是女子。 “有什么不对?”云清浅用了云戈的声音。 誉郡王被吓的往后跳了一步:“没……”这声音降他啊“不是……” “在下告辞。”云清浅行礼转身就走。 越王叹气,誉郡王直接追了过去。 “你真的是我老师?”誉郡王不死心的问到。 “国史背的怎么样了?”云清浅看着誉郡王。 誉郡王捂脸,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他的三观开始被刷新,他人生开始被颠覆。 “怎么?”云清浅看着誉郡王的样子。 誉郡王也不知道怎么,他就是有点想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第四百八十四章:一个问题 想想他京城一纨绔,多么的洒脱不羁,傲视群雄,突然有一天放下纨绔准备做一个君子,结果拜了一个女子为师。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他以后要怎么做君子?怎么做纨绔? “誉郡王若是觉得无法接受,大可只认云戈不认云清浅就是。”云清浅不想和他在这里纠缠。 “那怎么行?”誉郡王不依“你们明明是同一个人。” “既然是同一个人,誉郡王有什么好纠结的?”云清浅反问。 “可是……”誉郡王有些不能接受。 “我还有急事,先走了。”云清浅直接离开。 誉郡王看着云清浅的背影也纠结了,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接受呢? 皇位之争从来都不是一两个人的生死,而是双方人马的你死我活。 云请前往不想在这个时候走到这一步,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但是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离开了越王府,云清浅直接去皇宫了,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想陪着宇文煜身边。 然而她还没走到皇上的寝殿,景王却直接带人拦着她了。 “云小姐匆匆忙忙进宫是为了什么?”景王眯眼看着云清浅。 林炘挡在云清浅前面,云清浅挡了一下让她让开。 “景王殿下以后怕是要改改称呼了。”云清浅行礼。 景王的脸色略微阴沉了一点随即笑到:“改的早了,怕让人误会了。本王今天无事,云小姐可愿与本王对弈一局?” “好啊。”云清浅点头“林炘,去告诉臻王殿下,我与景王对弈一局,让他不必挂念。” 林炘犹豫。 “在皇宫里,没什么好担心的。”云清浅看着林炘的样子。 “是。”林炘行礼,看了一边的朱砂一眼,朱砂点头。 景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和云清浅并行:“云小姐这么一大早就入宫,真的没有什么事儿?” “是我负责抽离皇上身上的噬魂藤,担心皇上的情况。”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没想到短短时日,云小姐的医术也这么厉害。” “抽离噬魂藤不是医术,而是方法。”云清浅简单的说。 两个人说着已经到了御书房一边的小厅,景王暂时在这里处理事情,棋盘已经放好了,一边还准备了一套茶具。 “你下去吧。”景王看着一边的广磊。 “朱砂也出去候着吧。”云清浅笑了一下。 朱砂犹豫,还是行礼退下了。 “本王很怀念你煮的茶。”景王看着一边的茶具。 云清浅直接揽了一下袖子开始被景王煮茶,动作自然而娴熟。 “川南的事情怎么样?”景王看着云清浅的动作和她闲聊。 “差不多稳定了。”云清浅煮茶。 “左都御史上书你在川南滥用职权,将商贾斩立决,影响有些恶劣。” “川南灾荒,朝廷不给赈灾银两,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有些囤积居奇的商贾,早就该收拾了。” “不是朝廷不给,边塞的事情你也知道,朝廷现在也不容易。” “那为难我就很容易了?”云洛兮几分玩笑的挑眉看着景王。 景王笑了一下:“所以本王给压下来了。”景王把厚厚的一沓折子放在一边。 云清浅看着那些折子,自己在川南那么吃力,京城的人也没闲着啊:“难道不怕有人说景王徇私枉法?”云清浅躬身把茶杯放在景王面前。 景王直接按着云清浅的手:“为什么不能是本王?” 云清浅试图撤回手,却被景王给抓住了,她一翻手腕打洒了景王面前的茶杯,两个人同时撤回了手。 景王拦着云清浅不让云清浅去臻王身边,是担心到时候自己会有所忌惮。 而云清浅选择在景王这里,是想利用景王对自己的好感胁迫景王,那样最起码会给臻王一条离开京城的路。 “我可否问景王殿下一个问题。”云清浅拿袖子盖着自己被烫伤的手。 “问。”景王把烫红的手指放在桌子上。 “江山和我,景王殿下怎么选?”云清浅看着景王。 景王慢慢的笑了,站了起来背对着云清浅:“本王出生皇家,没有母族的强大靠山,不管自己多有能力,一直都是屈居人下,所以我发誓,我不要屈居人下。”他回头看着云清浅“也不要我喜欢的人屈居人下,只有掌握了这江山,才护的了你。” 云清浅歪头想了想:“很有道理的样子,可是做人不能太贪了,尤其是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东西不属于自己,只能说自己能力不够。”景王看着云清浅。 “我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云清浅也站了起来“只有一颗心,给了别人,就收不回来了。” 宇文煜听到林炘的禀报,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找云清浅,云清浅敢留下,就是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最重要的是皇上会醒来。 “王妃去见越王了。”林炘又说到。 宇文煜笑了一下,云清浅想用越王对抗景王外面的布置,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吩咐京城的暗桩,全员戒备,不要暴露。”宇文煜低声说。 “是。”林炘行礼退下。 宇文煜盯着躺在床上的皇上,这个以不可一世的君王,现在躺在这里不过是一个危在旦夕的老人。 “不笑,不笑……”皇上突然喃喃的叫了起来“小寻,小寻……瑶儿,瑶儿……惜柔……” 宇文煜听到有动静就凑了过去,却听皇上在念几个女人的名字,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别人都说皇上最喜欢谁,原来对皇上来说,那些不过是他的女人而已,只是到了最后却想着那些女人。 商陆看着宇文煜笑的诡异:“你别吓人行不行?” 宇文煜看了他一眼:“熬不住就去睡吧。” “谁说我熬不住了。”商陆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本来是睡不着,可是陪在宇文煜身边看宇文煜那么镇定,他竟然困了,也许是因为觉得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既然能熬住,那就去景王那里看看,也许景王挺想和国师聊聊呢。”宇文煜提问到。 第四百八十五章:再遇德妃 商陆一脸无趣,本想拒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拎着衣服就跑了出去。 宇文煜看着商陆的背影笑了一下,辛离摊上这么一个国师也是挺倒霉的。 景王和云清浅之间的谈话越来越尴尬,云清浅是不会再退一步了,而景王也前所未有的强硬。 “国师求见。”广磊通禀。 不等景王说见不见,商陆已经跑进来了,他就知道,宇文煜让他来找景王,其实是为了给云清浅解围,看着他们两个之间那气势,估计一会儿就要动手了。 “见过景王殿下,见过臻王妃。”商陆拱手行礼。 “国师大人怕是称呼错了吧?”景王看着云清浅“本王并未听说云家小姐出阁啊。” “那是王爷孤陋寡闻了,之前臻王问了本国师八字,又核对了良辰,好事已成。”商陆笑吟吟的说。 云清浅偷偷的给商陆竖了一个大拇指,以后商陆和她说话,她也得悠着点儿听了,这说谎不眨眼的能力实在太强了。 “是么?”景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 “是啊。”商陆一本正经的点头“景王殿下也知道,臻王年少就开始征战沙场,自有许多业障,不能以寻常之法来约束。” “那国师今天来有什么事儿?”景王眼角瞟了一下云清浅。 他和臻王关系很好,以前臻王还会叫他三哥,然而他很不能理解国师大人为什么和臻王关系这么好,处处都站在他一边。 “自然是为了皇上的事儿,现在皇上还没醒,本国师需要摆祭台为皇上祈福、引路,需要皇上的血亲过去。”商陆很严肃的说。 商陆这样说景王自然不能拒绝:“来人,去把逸王也请过来。” 他要盯着逸王,可不想这个空挡里逸王再出什么幺蛾子。 逸王倒是想出什么幺蛾子,但是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被困的突然,外面什么都没准备,关键是宇文煜那家伙竟然说可以治好父皇,那他所有的计划不都失败了吗? 他正在想这个问题,有人来把他给带走了。 “你们要干嘛?”太子慌了“你们想干嘛?”挣扎了起来。 商陆要摆的祭坛非常的繁琐,全程都要两位皇子参加,这算是把景王和逸王都牵制住了。 云清浅无事,却也没有去寝殿,她跟着景王是为了牵制景王的,现在皇上只要不出事,别人就不会轻举妄动。 她一个人在皇宫里慢慢的转着,那边已经剑拔弩张了,别的地方竟然异常的安静,甚至还有宫女在嬉戏。 本来只是随便转转的,一回眸却看到了德妃在亭子里坐着,云清浅看到德妃的时候,德妃也刚好看着云清浅,她远远的行礼,直接走了过去。 我们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有答案,认为曾经的因,在未来会有一个自己以为的果,然而更多的却是没关系了。 “你不应该在川南吗?”德妃示意云清浅坐在一边的矮凳上。 “德妃娘娘不应该去皇上寝殿里关心一下皇上吗?”云清浅直接反问。 “还不到去做做样子的时候。”德妃有些慵懒的说。 她现在也不介意在云清浅面前遮掩什么,皇上应该是真的快不行了,云清浅的处境还没她好。 皇上没了,她顶多是青灯古佛一生,她没有子女,也没有什么好争的,最后可能就是有点不甘心吧。 “德妃娘娘倒是想的开。”云清浅看着亭子一边的水面“当我若是不落水,记得德妃娘娘做的事儿,德妃娘娘该如何自处啊?” 德妃一愣,随即冷笑了起来:“那又如何,顶多就是不进皇宫了,和你落水之后有什么区别。” 看着德妃那有恃无恐的样子,云清浅想了想,她的确可以有恃无恐,那个时候她那么小,德妃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我只是不明白,你是怎么对一个孩子下的去手的?”云清浅说着走到亭子一边。 “孩子?”德妃也懒懒的站了起来“孩子怎么了?谁让你是她的孩子?” “所以,德妃娘娘利用和我娘以前的关系,明面上和云家交好,其实是为了多看我爹一眼,只是每多看一眼,心里的嫉恨就会多一分,你好可怜。” 德妃笑了起来,她曾冠盖京华,一没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二没得到至高的权柄,从她看清楚皇上这个人之后,她就在等死了,一个等死的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对啊,我嫉恨苗芷菡,她处处不如我,为什么什么都?”德妃很想不明白。 “所以太子陷害云家以避免自己被差,皇上为了保住皇家颜面只能保太子,而德妃娘娘,会在适当的时候推一把,看起来还和自己没关系。”云清浅早就想明白这些了。 “不亏是云德义的女儿,这么聪慧。”德妃看着云清浅,却好像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云清浅看着这样的德妃,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你太喜欢掌控了,又不想负责,所以你甘愿做一个德妃。” “不,我不甘愿,只是皇上太虚伪,一边是自己需要的人,一边还说自己多喜欢一个人,然后一个都没守住,我只是不想成那样的人而已。” 在这皇宫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云清浅想了想那些人的下场,好像就是那样的。 太子母后过世,景王母妃过世,臻王母妃离开皇宫,至于容岚公主和淑妃,应该是对皇上来说没有意义吧。 “你知道吗?淑妃疯了。”德妃突然说。 云清浅一愣,她还真不知道,她设计了容岚公主之后,就没有再关注容岚公主和淑妃的消息了,没想到淑妃会疯。 “知道这个消息你是不是很开心?”德妃转头看着云清浅。 她真的听讨厌淑妃和容岚公主的,但是没想到她会疯:“容岚公主呢?” “被关到庵庙里了,连月银都没有了。” “不可能。”云清浅盯着德妃“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对!”德妃觉得云清浅真的很聪明。 云清浅转身看着德妃,趁转身的时候也看了看周围的人:“那德妃可知道,我为何突然站起来站在这里?” 第四百八十六章: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云洛兮过来看德妃的时候,想过问德妃那些过往,但是没想到会问的这么直接。 而德妃好像根本就不介意这些事儿,回答的更加,这让云清浅意识到,在德妃眼里,他们可能都只是玩物。 德妃看了一下下面的水面,就在这个空挡,云清浅直接把德妃给推下水了。 云清浅的动作太突然了,德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向来看着风轻云淡的德妃,在落水的那一瞬间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而且在水里呼救挣扎,全然没有以前那端庄的样子。 有宫人听到呼救人赶了过来,看到云清浅站在那里看着,嘴角还挂着一抹奇怪的微笑。 “大胆,见到德妃娘娘落水竟然束手旁观。”有管事呵斥到,慌忙让人去救德妃娘娘。 几个人下水之后尴尬了,那水也就到腰那么深,若是德妃娘娘不扑腾挣扎,这会儿已经上来了。 被扶上岸的德妃愤恨的看着云清浅,她真没想到云清浅竟然敢这样:“来人啊,把……” “德妃娘娘最好想好了再下令。”云清浅不在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指“你觉得我凭什么敢那样做?” 德妃盯着云清浅,对,云清浅现在出现在皇宫里,而且有恃无恐的看着她, 这些本就不正常。 云清浅慢慢的走到德妃面前,看着浑身泥水落汤鸡一样的德妃,和一个普通的泼妇没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德妃娘娘对人命那么不屑,自己也不怕死呢。”云清浅风轻云淡的说“德妃娘娘已经忘记了禁宫教坊里死的那几个人了吧,也忘了自己宫里死的那个人了吧?我听说人死后都是一样的,没有那么多高低贵贱,也许死的不甘心,现在还没去阎王爷那里。” 云清浅说完就走,全然不顾德妃已经脸色苍白。 若一个人的内心足够强大,自然不在意鬼怪直说,但是一个人亏心事做多了,又在生死之间挣扎了一次,内心是最脆弱的时候,被云清浅这样一说,就像打上了烙印一样。 看着云清浅离开,德妃也不敢再说什么,让人迅速的扶她回宫。 云清浅去教坊看了看,站在亭子那里,可以看到红叶院,可以听到教坊里丝竹声。 那些声音全然不知道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儿。 中午林炘找到了她,给她带了午饭。 “皇上还没醒吗?”云清浅问到。 “没有。”林炘吐了一口气。 “怎么?” 林炘不敢说,她知道主子不会让她说的。 “说吧,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云清浅知道林炘顾虑什么。 “之前主子把大部分力量都抽到川南去了,这次回来太突然,如果皇上真的出事,对我们会很不利。”林炘小声的说。 云清浅看着亭子外面,目光有些游离:“他把大部分力量都抽到川南去,没想过后果吗?” 林炘也知道川南这次是怎么回事:“那就是王妃比后宫更重要。” 云清浅听林炘这样说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林欣姐姐,当时我不过教坊一舞姬,林欣姐姐就真的没有想过我配不上你家主子?” “想过。”林炘毫不隐瞒的说,她跟着云清浅时间长了,知道云清浅虽然善用手段,但是对自己认可的人十分耿直,这些事情也没必要骗她。 而且,没有想过,显然不正常。 “后来呢?”云清浅真不在意。 “后来,我发现,只有王妃会让主子惦记,会让主子笑,会让主子过的轻松一点。”林炘很认真的说。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云清浅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怎么样,她一定不会让宇文煜出事。 林炘不知道云清浅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吃过饭云清浅去皇上的寝殿,只是在外面看了看,知道宇文煜在里面就离开了。 云家人十分紧张,从紫璃说让他们谨慎到现在,他们的心就一直在煎熬着。 “姐姐。”云流汐看到她姐姐回来。 “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出城玩儿几天。”云清浅笑着说。 “玩儿?”苗氏看着云清浅“你跑出去半天,回来怎么突然想起来出去玩儿了?” “出去了半天,发现太热了,想去庄子上避避暑,反正红楼苑现在不开门,我们也没什么事儿。”云清浅不在意的说。 苗氏想想也是,莫非清浅是想出去散散心:“行,那我们明天就走。” “今天,现在。”云清浅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晚上实在太热了,我们现在出发,晚上就能到庄子上了。” 苗氏有些狐疑,觉得时间太紧了:“到底有什么事儿?” 云清浅眼眸低转了一下:“出去遇到 一些红楼苑的学员,我……” 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人觉得她在外面受了委屈,想想也是。 “行,娘这就去收拾。”苗氏想自己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云流汐看着她娘离开:“姐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一会儿你和娘先离开,就说我去安抚薛先生和谭春师傅她们了。”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云流汐觉得事情很严重,突然担心起桑吉了:“那——” “别人不会有事儿,是我们云家的事儿。”云清浅太熟悉流汐脸上的神情了,知道她想说什么。 云流汐想了想点头:“姐姐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云清浅苦笑了一下。 云流汐看着她姐姐的样子,自从云家出事之后,她姐姐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小事儿:“那姐姐一定要当心。” “如果……”云清浅很慎重的说“我是说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和娘先藏起来,到时候打听一下爹的消息,去找爹。” 云流汐觉得更加觉得这件事严重了:“姐姐真的没事吗?” “绝无性命之忧。”云清浅很肯定的说。 苗氏突然这样准备,李宏茂发他们知道肯定出大事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护着云家老小了。 云家的马车刚到门口,一行人还没上车,就有一队士兵跑了过来,把云家人团团围住。 “你们想做什么?”苗氏把两个女儿护在身后。 第四百八十七章:皇上醒了 云清浅又是一阵苦笑,之前她心里还有一丝希翼,就这样让她错失了先机,也没想到景王竟然准备的这么充分。 “为了保护云将军家人的安全,还请不要离开将军府。”为首的人看着云夫人。 云夫人看着云清浅,她知道她女儿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们。 “好。”云清浅带着她娘转身就回去。 看来事情比她想的要严峻的多,也不知道越王那边是怎么准备的。 那些人看着云家人进去并没有离开,依然把云家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苗氏看着云清浅。 “皇上危在旦夕。”云清浅很平静的说“臻王,景王和逸王都在皇宫里,景王已经出手了。” 苗氏和云流汐都吃了一惊。 “那……”云流汐以为有人要抓了他们威胁爹爹。 “你们放心,不会有事的。”云清浅说着竟然去坐在堂屋前面的台阶上。 看着云清浅那样坐在台阶上,云家人都十分意外,也没有去打扰她。 “王妃,其实……”林炘想说,其实她可以调动京城的力量,护着云家人离开是没问题的。 “我一个人静静。”云清浅打断了林炘的话。 “要不要告诉主子?” “不用,我可以进宫。”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来的是景王的人,不过是为了困住云家人牵制她,所以他们都没有危险。 “是。”林炘退到了一边。 云清浅坐在台阶上,景王比他们想的都要心思缜密,不然也不会这么短时间里就控制了京城这么多事情。 如果不是他们回来给皇上抽噬魂藤,也许事情就不会赶到这个时候,景王贸然这样,肯定也有不足的地方。 最起码,皇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谁都不敢贸然动手。 想到这里云清浅看着天空,嘴角挂着一抹莫名的笑,什么是天命呢? 说皇上今年会死,皇上就熬不过今年吧? 皇宫里臻王依然在守着皇上,景王和逸王在祭台那里,一切都那么安静。 德妃被云洛兮推下水之后太医开了药,喝完之后就休息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疯了的淑妃闯进来了,一番闹腾淑妃是被人带走了,但是德妃的脸色非常苍白,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就在这一天,德妃也疯了,总是觉得自己房间里有人,总是叫着有人要杀她。 这些云清浅都不知道,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饭,都强撑着回去睡觉了。 “王妃真的没事吗?”林炘很担心的问。 “没事。”云清浅洗漱了一番就睡觉了。 也许是神游物外的次数多了,云清浅出现在皇宫里的时候,自己一点都不意外。 宇文煜突然看向寝殿门口的方向:“清浅?” 关于宇文煜能感觉到她,云清浅觉得很奇怪,但是只是感觉到她,别的也做不了。 她信步走到皇上的窗前,看着皇上被束缚着的样子,明明已经抽了噬魂藤,为什么还是被束缚着? “云清浅?”皇上惊讶的看着云清浅,这是他在黑暗之中唯一看到的人。 “你……”云青年豁然明白了,皇上不是被束缚着,这可能是皇上的梦里“怎么?” “快帮朕解开这些东西。”皇上用命令的语气说到。 云清浅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随即过去给皇上解开了那些藤蔓,果真是噬魂藤,只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皇上被解开之后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你不恨朕?” “大局为重。”云清浅很平静的说。 皇上笑了一下:“朕知道你恨朕,但是那又怎么样?” 云清浅觉得好笑,皇上在梦里都是这样,一定要觉得别人会害他:“不怎么样。” 皇上好像对云清浅的答案不满意:“朕为了这个天下,不会在意一个云家的存亡。” “呵!”云清浅嘲讽的看着皇上“你觉得你做的很对吗?为了所谓的权衡,为了不让嫡系出丑,今天你可以牺牲对你忠心耿耿的武将,明天你可以杀掉直言进谏的文官,那么后天?” “看看你那满目苍夷的江山吧,上面爬满了蛀虫,早就摇摇欲坠,你维护着你所谓的面子,看似亲政爱民,不过是搪塞敷衍,你觉得你自己很累,绝得自己为了天下做了很多,实际上呢?你就是一个庸君,你就是只爱自己的面子。” 云清浅的呵斥让皇上瞠目结舌:“你敢……” “我怎么不敢?”云清浅直接打断皇上的话“反正不管我敢不敢,皇上一直都想杀了我。” “对,我不可能让一个舞姬嫁给煜儿。” 云清浅脸上的笑更加肆虐:“那就等着吧。”她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皇上呵斥到“朕让你站住。” 他猛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 “皇上醒了。”宇文煜走了过来。 “煜儿。”皇上吐了一口气,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可是梦为什么会那么真实。 “传令下去,父皇醒了。”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是。”一边的宫人差点儿哭了出来。 他吩咐完转身就走,他知道云清浅肯定来过。 皇上试图叫着宇文煜,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刚才按个梦实在太真实了,而且在梦里是云清浅帮他解开藤蔓的。 皇上醒了,这件事让很多人惊喜,对一些人来说却是惊雷,幸好他们没有大的动作,不然这次无法收场了。 宇文煜直接去了云家,皇宫里的命令还没到这里,收在云家门口的士兵不让宇文煜进去。 宇文煜看都没看多一眼,一边的卫泓他们就直接出手了,而且是直接杀了。 宇文煜走到云清浅的院子门口的时候,看了一下靴子上沾的血迹,本想把靴子脱了进去的,却看到云清浅屋子里的灯亮了,云清浅披着衣服就出来了。 “怎么不进来?”云清浅看着宇文煜站在院子门口。 “靴子上沾了一点东西。”宇文煜笑了一下。 “无妨,我们都是夫妻了,不忌讳这个。”云清浅过去挽着宇文煜的手臂,当然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第四百八十八章:说三道四 皇上醒了。 这个消息即便是在夜里,也传的极快,京城迅速的安静下来了。 云清浅让人准备了水,亲自伺候宇文煜沐浴,这两天宇文煜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皇上身边,早就疲倦了。 “你去皇宫了,皇上才醒,发生了什么事儿?”宇文煜直接问到。 关于云清浅的情况,宇文煜了解的比较多,也不忌讳这个。 “他好像神魂也被捆着,我给解开了,他就醒了。”云清浅直接说。 宇文煜就奇怪了,皇上不过是虚弱,为什么会一直不醒,原来还有这种事情,虽然很难理解,云清浅也没必要骗他。 “额……”云清浅犹豫了一下“我把皇上给说了一顿。” 宇文煜猛然回头看着云清浅。 “不过没事,他应该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云清浅慌忙解释。 “还有什么?” “他说……不会让我那么轻易嫁给你的。” 宇文煜笑了一下,果真是这样:“你放心,这件事我来解决。” 围在云家的士兵很快就撤走了,京城所有的准备,因为皇上的觉醒都悄无声息的撤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商陆吐了一口气,只是皇上气数快尽是个事实啊,现在都没改变,想想肯定是因为云清浅那个变数。 皇上虽然醒了,但是身体很虚弱,朝堂的事儿还是有景王负责,他把臻王叫到皇宫里了。 这一天有人见到臻王从云家出来,云清浅把臻王送到马车那里,两个人看着十分亲昵。 整个京城都不淡定了。 第一、云清浅怎么会在京城? 第二、臻王怎么会在云家? 第三、两个人那亲昵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所以臻王前脚走,后面元化就跑到云家了,都说云清浅就是云戈,他要亲自问问才相信。 “怎么?”云清浅看着元化的样子。 “你怎么可能是云戈?”元化难以置信,两个人的身高、体型和声音都不一样。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刚好问问你学子突然回来的事儿。”云清浅很随意的说。 云清浅这种随意让元化觉得云清浅就是云戈:“你真的是云戈?” “有关系吗?只有相信不相信的问题。” 元化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突然把我们给放了,我们回来之后,就有学子开始说你就是云戈。” “都是谁在说?” “就吴旭航、高凌风他们,还有几个和他们走的近的,我以为这是诬陷。”元化说着看着云清浅。 说实在的元化以前不认识云清浅,但是听说过她的事儿,没想到他们会这样认识。 “吕良弼和苏翰辰呢?”云清浅问到。 “他们在红山口没回来。” 云清浅想想也是,那两个人虽然想法不同,却都是不甘人下的。 “现在京城都说你是云戈,你打算怎么办?” “辛离可有规定不许男扮女装?”云清浅问到。 “没有。”元化愣了。 “荆门学院可有规定女子不得入内?” “没有。” “可有规定陈老先生不能收女学生?” “没有。” 这些都不过是一些潜在的规则而已,并没有法度明确的规定,只是不被世人接容而已。 “那不就行了。”云清浅摊手。 “可是你以云清浅未婚夫的名义退婚,可是欺君之罪啊?” 最棘手的的确是这件事:“我求的是景王,不是皇上。”这种说法很牵强,但是要是较真的话,也可以这样说。 元化无奈,这件事还真麻烦。 “小姐,钟小姐来了。”朱砂行礼。 云清浅冷笑了一下:“请。” 元化想回避一下的,可是钟星彩进来的太快,他没时间回避。 “元公子也在这里啊?”钟星彩笑着给元化打了一个招呼。 元化点头算是应了。 钟星彩上下打量着云清浅:“云小姐以圣女之名去川南赈灾,没听说川南已经度过灾荒了啊。提前没有圣命回京,可是要被治罪的。” “皇上还没说什么,钟小姐就来说三道四,不知道还以为钟小姐能代表皇上呢。”云清浅笑吟吟的说,一派温和,一点嘲讽都没有。 钟星彩也生气:“不知道皇上知道云小姐就是风靡京城的云戈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钟小姐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完吧,一句一问挺累的。”云清浅坐在椅子上支着头,一副你随便说的样子。 钟星彩是想嘲讽一下云清浅的,可是元化在这里,她不好把话说的太直白,没想到云清浅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没什么,好歹我们相识一场,特意来提醒一下。”钟星彩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云戈那么讨厌她,原来她就是云清浅。 “云小姐啊,做人还是安分一点的好。”钟星彩收拢了袖子,十分端正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若是一开始答应了我的提议,好歹能活下去。” “我云清浅这一辈子就想过一个好,若是苟延残喘的歹活着,有什么肆意?”云清浅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那样的机会,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和蝼蚁有什么区别。 “哈……”钟星彩轻笑了一下“我挺佩服云小姐的,不过也是到此为止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的。” 云清浅歪头想了想:“这些话钟小姐既然说的出口,想必理解也很深刻,我就原封不动的送给钟小姐了。” 钟星彩也不恼怒,她知道云清浅这次死定了,直接回京,欺君之罪,不管是哪一条皇上都不会放过她。 说白了,皇上之所以抛弃云家,就是因为不喜欢云家,看着自己不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蹦跶,自己还没办法,那就只会更不喜欢,一有机会就会给直接摁死。 “那恐怕要让云小姐失望了。”钟星彩挑眉。 云小姐笑了一下:“我这个人只有一点好,自己想要什么努力的去创造,而不是挖苦心思的去夺别人的东西,自然的,我想要的结果,我会一万分的努力,就算不尽人意,我也不会失望,修整一下,再来一次就好。” 第四百八十九章:皇上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四目相对,一个眼底的得意,一个眼底是坚毅,都没有退缩的意思。 “那个……”元化有些不自在了“我先告辞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硬着头皮先走了,别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了,就是两个人女人到一起也很危险。 “元兄自便。”云清浅笑着说。 元化刚站起来就一个趔趄,看向云清浅的目光也怪怪的。 钟星彩正拿这件事说事呢,你这是直接承认了? “看来云小姐还真在意同窗情谊。”钟星彩不失时机的说。 “那也是同窗在意我。”云清浅笑吟吟的说。 这句话把钟星彩噎了一下,若是荆门学院力保云清浅怎么办?看云清浅那不在意的态度,还真有这个可能。 云清浅这样一说,元化竟然站在那里不走了,心想若是云清浅真的出事,他们是不是该做点儿什么? “钟小姐,该说的说完了吧,没让你看到我惶恐的样子实在对不住了。”云清浅笑着说“没有其他的事儿就请回吧。” 因为元化在,钟星彩也不好太刻薄:“云小姐自重。” “不送。” 看着钟星彩离开元化有点慌了:“完了,完了,钟星彩这样来,肯定是她父亲有动作了。” “那又怎么样?”云清浅看着元化的样子。 “她父亲可是……”元化说到一半突然一转“你和臻王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云清浅就是云戈,那么云清浅上次假死,应该是臻王安排的,除了臻王没有人敢那样。 而今天早上,臻王是从云家进宫的。 “其实你应该改一下称呼。”云清浅也不隐瞒。 “什么?” “称呼我为臻王妃。”云清浅看着元化。 元化又有点站不稳了,剧情的发展太过玄奇了:“不是玩笑?” “不是。” “那……”元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告辞了。” “恩。”云清浅把元化送到大门口。 云家这两年的变化太多了,从败落到再次兴起。 云清浅从低落污泥到奉天神女,现在更是和臻王在一起,这些事情,别人一辈子可能都走不完。 对云清浅来说,一辈子的确走不完,她用了两辈子。 苗氏看到元化离开,慌忙把云清浅给拉回来了,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他们又在暗涌边缘走了一遭。 “现在是不是没事了?”苗氏看着云清浅。 “也不算没事了,不过没大事了。”云清浅轻松的说。 “姐姐还是说清楚的什么事儿,姐姐说的没大事儿,估计能把别人给吓死。”云流汐想到她姐姐之前淡定的安排他们离开的事儿,想想都后怕。 “嗯……”云清浅想了想“皇上没事了,京城暂时不会变天,但是我突然回来,还有假扮云戈的事儿,估计会被人说说。” 苗氏听到云清浅这样说一阵紧张:“那皇上会不会……” “娘放心好了,我现在的靠山可是臻王。”云清浅笑了一下。 苗氏还是不放心,臻王是很厉害,可是皇上毕竟是皇上。 皇宫里皇上已经醒了,抽噬魂藤的确让皇上很痛苦,但是抽过之后他的状态好多了,身子养养总会好的。 “皇上有什么吩咐?”宇文煜行礼。 皇上看着宇文煜:“你和云清浅已经成亲了?” “是。” “娶而为妻,奔而为妾,你不会不懂这个道理。”皇上知道让宇文煜休了云清浅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不给云清浅名分了。 “臣与云清浅,拜过天地山河,乃是明媒正娶。”宇文煜很固执的说。 “可是朕为什么不知道?” “皇上不知道的事情多了,皇上不想知道的事情也多了,朝中大臣有多少贪腐糜|烂,皇上不知道,边关多少将士流血流泪皇上不知道,这辛离的江山,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皇上也不知道,相对于臣娶谁来说,皇上不知道很正常。” “你……”皇上没想到他儿子为了云清浅竟然这样顶撞他。 “我说的都是实情,有些是皇上不想知道而已,在这宫墙之内,丝竹歌舞,才是皇上想要的太平盛世。”宇文煜咄咄逼人。 皇上胸口起伏,气的喘气都不通畅了:“如果朕不让云清浅入玉蝶呢?” “她不在意能不能入玉蝶。”宇文煜很平静的说“再说那玉蝶,挺不安全的。” “你——”皇上又被气到了“你这是在说辛离亡国?” 宇文煜一脸平静:“皇上觉得自己为什么会被种那诡异的噬魂藤?皇上觉得自己昏迷那段时间,京城是安静的吗?川南发现了铁矿,川南知府为了隐瞒这件事,所以不顾百姓死活,隐瞒了川南春寒这件事。” 皇上震惊的看着宇文煜,别的不说,他知道铁矿意味着什么,有人若是想造反,兵器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川南明明是富庶之地,却一片积弱之相,是因为有人把川南的银钱给走了。有铁,有钱,有愤怒的百姓,这辛离的江山,还真的像铁桶一般吗?”宇文煜不管皇上是什么态度。 “你……怎么不早说?”皇上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刚知道这件事,皇上就病倒了。”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皇上本来还想再拿捏一下宇文煜,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云清浅,谁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告退。”宇文煜把这件事抖出来就要离开了,至于怎么解决是皇上自己的事情。 “等一下。”皇上叫宇文煜竟然有些理亏的感觉。 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用云清浅拿捏宇文煜,现在又要咬着云清浅不放,本来就理亏。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宇文煜也不行礼。 皇上犹豫了一下:“川南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臣不知道,只是路遇云清浅,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已。”宇文煜是把川南所有的功劳都推给云清浅了。 皇上知道是这样又能怎么样:“朕知道了。” 他一脸疲惫,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却还要在这里撑着,因为他是皇。 第四百九十章:弹劾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从云清浅到禁宫教坊开始,各种事情就不断的发生,每一次多多少少都和云清浅有关。 自己却忽略了,这些事情本就发生了,他总是拿云清浅权衡,包括这次也是利用云清浅让臻王不计代价拯救川南。 “臣告退。”宇文煜看皇上迅速的苍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川南的事情未了,她本不应该在京城。”皇上突然说。 “从皇上体内抽出的噬魂藤臣还留着。”宇文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看着宇文煜的背影,从他在皇宫里杀宫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父皇了。 以前皇上觉得没什么,他不止一个儿子,而且臻王不是太子。 现在他突然很失落,想到自己连一个父亲都做不好。 不光是对宇文煜,对其他的儿子也是这样,这些儿子的出生,好像只有一个目的:为皇室开枝散叶。 出了寝殿,宇文煜看到景王在那里站着。 “父皇怎么样?”景王看到他走了过来。 “好多了,都会生气了。”宇文煜笑着说。 景王愣了一下,随即知道父皇肯定为难臻王了:“你和父皇……” “不过君臣。”宇文煜打断了景王的话“皇兄在京城过的不错,以后也不用我担心了。” 景王知道宇文煜说的是他安排人试图等皇上归西之后夺权的事儿:“真京城总要有个人做主。” “辛离的天下,可不只有京城这么大。”宇文煜看了他一眼直接离开了。 景王看着臻王的背影,臻王对他不满了,曾经总是护着他的弟弟,现在对他不满了。 宇文煜出了皇宫还是去了云家,这样在别人看来怪怪的,可是臻王和云清浅不在意,云家人当做看不见,别人能说什么。 “皇上没事了?”云清浅给宇文煜倒水。 宇文煜揽了一下,让云清浅坐在自己大腿上:“没事了,准备一下,我们成亲。” “啊?”云清浅想说,他们不是成过亲了吗。 “怎么?既然回来了,就顺便成个亲。”宇文煜笑着说。 云清浅怎么觉得好随意的样子:“我可是突然从川南回来的。” “那就说为了成亲回来的。”宇文煜直接说。 “噗……”云清浅觉得也就臻王敢说这样的话了“可是时间太紧了。” “没关系,我来安排,你等着嫁就行了。”宇文煜点了一下云清浅的鼻子。 原本打算治好了皇上立马去川南的,川南的事儿虽然已经安排好了,可是防不住随时出意外。 终日惶恐的大臣因为皇上上朝又安稳下来了,皇上生病之前没有立太子,要是突然归西了,到时候肯定会混乱。 就像这次,连臻王都突然回来了,要是硬抢的话,还真没人能抢的过臻王。 皇上看着满朝文武的大臣,臻王说的话依然在他耳边,他不知道那些大臣有多贪腐糜|烂。 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知道,他不想看到京城有哀鸿。 “启奏皇上,云将军之女云清浅,女扮男装,混淆视听,欺君罔上,请皇上定夺。”钟神秀出列行礼。 “臣附议。”有大臣站了出来“云家之女目无法纪,治理川南期间,没有诏令私自回京,其心可诛。” “臣附议。”又有大臣站了出来“陈老先生乃天下文人之首,她欺瞒陈老先生,是对天下文人的大不敬。” “臣附议。” …… 不消片刻,下面就站满了人,说的云清浅罪无可赦,要诛灭九族才能正法纪。 “呵呵!”越王突兀的笑了起来。 皇上转向眼观鼻的站在那里的越王,越王很少上早朝,今天竟然来了。 “越王可有什么见解?”皇上看着越王。 “辛离可有法令规定,不能女扮男装?”越王直接说。 众人一愣,虽然这种事情很忌讳,但是还真没规定。 “她欺瞒皇上是事实。”有个大臣直接说。 “云清浅女扮男装的时候,根本就没见过皇上,哪儿来的欺瞒?”越王盯着那个大臣。 那大臣脖子一缩,眼角瞥了钟神秀一下。 钟神秀垂眸一番计较说到:“陈老先生是天下文人之首,她欺瞒陈老先生,总要给文人一个交代。” 本来他想说云清浅见景王的事儿的,可是一想景王当时的态度太奇怪了,这时候说这件事,景王说不定会袒护云清浅。 “你说欺瞒就欺瞒了?”越王行礼“启禀皇上,陈老先生就在殿外,不如让陈老先生来说一下。” 众人哗然,不知道陈老先生竟然来了。 “准奏。”皇上点头。 不消片刻,陈老先生就来了,这大殿之上有他的学生,见到陈老先生也十分恭敬。 “老朽叩见皇上。”陈老先生行礼。 “老先生免礼。”皇上都要称呼陈百晓一句老先生。 钟神秀拱手行礼:“老先生,那云戈其实是云清浅假扮,今日皇上在这里,可为老先生做主。” “做什么主?”陈百晓一脸嘲讽的看着钟神秀。 当初他看出这个钟神秀魔心佛身,是个居心不良的,所以没有收他为弟子,后来这个钟神秀做的事情,还真和他看的差不多。 “云清浅如此,有辱陈老先生声名。”钟神秀怎么觉得陈百晓不在意这件事呢。 陈百晓拱手行礼:“皇上圣明,云家长女云清浅女扮男装拜到老朽名下,是老朽的提议。” 陈百晓此话一出,朝堂一片哗然。 “不可能!”钟神秀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陈百晓笑了起来“老夫看中她身为一个女子的胸襟,想收她为徒,结果她说自己是女子,怕老朽被世人指点,老朽无奈,提议女扮男装让她拜到老夫门下,且用她欠老夫的人情说服,她才拜到老夫门下的。云清浅是老夫此生收的最为优秀的学子。” 不要说满朝文武震惊了,连皇上都十分意外。 陈老先生莫不是受人胁迫,才在朝堂之上说出这番话的?“钟神秀怎么都不相信试试是这样。 当即有人点头附和,只有这样这件事才说的过去。 第四百九十一章:倍感荣光 当初陈百晓收云戈为徒的时候,让京城无数人震惊,都想云戈是走了狗屎运,没想到竟然是陈百晓强收云清浅为徒。 如果真相是陈老先生说的这样,那他们就更无法接受了。 “钟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老夫是那种会被人胁迫而胡言乱语的人吗?”陈百晓盯着钟神秀。 这句话问的钟神秀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这相当于说陈老先生没有文人的傲骨。 “是我唐突了,只是如此惊世骇俗之事,老先生三思。”钟神秀几分威胁的说。 陈百晓笑了起来:“惊世骇俗有错吗?” 他这又把所有人都问住了,这件事是有点惊世骇俗,但是有什么错呢? “云清浅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她的胸襟非常人能比,如果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她以奉天圣女的身份去川南。”陈百晓说着拱手。 皇上表情干干的,心里却说一句老狐狸:“如此说来,云清浅男扮女装并没什么。” 朝堂上的大臣吃了一惊,皇上?你的态度不一直都是弄死云家吗? 现在边塞没有战事了,云德义也没什么用处了,不把云家弄死,还留着过年呢? 这些人不喜欢云德义,或者说害怕云德义,云德义太耿直了,和他们合不来,云德义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异类。 “可是云清浅没有诏令,私自从川南回来是事实。”钟神秀不死心的说。 臻王拱手:“那是臣选好了黄道吉日,要与她成亲,她才赶回的,不会耽误川南的事儿。” 与臻王成亲? 众人被雷在那里了。 亲王成亲可是大事,要发告令,在合适的人家选,虽然这个选可能是之前已经安排好的,但是总要走个过程。 然后是合八字,告太庙,三媒六聘,这一番折腾下来要一年多。 臻王这冷不丁的就要成亲了? 他们十分震惊,然后震惊的看着皇上,看皇上什么表态。 “好事儿,皇室很久没有热闹过了。”皇上笑吟吟的点头,心里却堵的厉害。 宇文煜给他说的那些,其实是在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这亲事,到时候这个烂摊子宇文煜就不管了。 皇上核算过了,除了宇文煜动用姬家的力量,一时间这么多窟窿,还真补不过来。 好事儿? 所有大臣又愣在那里了,他们觉得皇上被换了,以前的皇上肯定不会这样说的。 宇文煜满意的退了回去。 钟神秀觉得事情不对了,他这次想趁着云清浅回来,直接把云清浅给除掉,以免她发现自己在川南做的事儿,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人护着云清浅。 “臣怀疑,学子出征的事儿与云清浅有关。”钟神秀行礼。 这件事不但和朝廷有关,也和很多大臣有关,现在很多人提到学子出征都气的牙痒痒的。 “若是云清浅真有那样的本事,老朽倍感荣光。”陈百晓直接说。 他这样一说,别人还得附和。 虽然学子出征让他们大出血,但是对朝廷是好的,臻王后来能那么快反击,就是因为粮草充足,这都是那些学子的功劳。 皇上点头:“京城学子,同仇敌忾,实在是同辈楷模,朕会一一嘉奖。” 众人听到皇上这样说,心里是五味陈杂,却只能高呼皇上圣明。 越王突然出列:“启奏皇上,臣要弹劾左都御史钟神秀,贪赃枉法,残害忠良,利用自己女儿敛财,导致粮食价格飞涨,百姓流离失所。”他说着拿出一个厚厚的折子。 刚才皇上一句嘉奖学子,云清浅的事情算是翻篇了,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谁知道越王竟然又丢出这么一个东西。 “呈上来。”皇上说着瞥了一眼臻王。 臻王很记仇,钟神秀这样要置云清浅于死地,臻王估计会让钟神秀死的不能再死。 钟神秀直接愣住了,直接跪在地上:“皇上,这是诬陷。” “呵!钟神秀,你连无中生有都会,本王这证据确凿倒成了诬陷了,你这左都御史做的很有水平啊。”宇文煜一脸嘲讽的说。 钟神秀一个哆嗦,跪伏在地:“皇上明鉴。” 皇上大致翻看了过去,一个左都御史,竟然敢做出这样目无法纪的事情,当即啪在一下把奏折拍到玉案上。 “来人啊,把钟神秀给拿下,钟府所有人都抓起来,所有和钟府有关的人,全部严查。”皇上直接吩咐到。 钟神秀做的事儿的确死不足惜,但是不至于让皇上这么震怒。 这是皇上的态度,皇上给臻王看的态度。 “皇上,臣冤枉啊。”钟神秀叫了起来。 臻王嘴角一抹冷笑,每个人都会喊冤枉,冤枉别人的时候怎么不喊呢? 钟神秀被拉下去,有几个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他们和钟神秀走的很近。 皇上看着他们的样子直接离开了,连宣退都没有。 不是一次两次,这些人证明自己没用,不然皇上也不会启用云德义,而这个时候,没有什么面子,没用的人,只能铺路。 众人战战兢兢的离开,想去和景王或者臻王打个招呼,但是都不敢。 越王拍了一下臻王的肩膀:“你给你父皇说什么了?”他太了解自己这个皇兄了,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有原因。 “就说现在辛离很穷,要掏几个老鼠洞。”臻王一脸轻松的说。 越王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老鼠,还真是一群老鼠。” 越王说完就走了,景王颔首,也先走了,臻王落在了最后。 皇上这样给他面子,自然有让他做的事情,想想挺难的。 “这里,这里……”商陆鬼鬼祟祟的朝臻王招手。 臻王脸扭到一边,想说自己不认识这货,然后慢慢的走到商陆一边了。 商陆没有在这里说什么,带着宇文煜就去奉天殿。 这下宇文煜凝重了,能让商陆这么慎重的事儿,估计是比较棘手的事儿。 “逸王的事儿解决了吗?”商陆进了奉天殿才说。 “什么事儿?”臻王今天就想着云清浅的事儿,还真没想到逸王的事儿。 “给皇上种噬魂藤的人很有可能在逸王府啊?”商陆愣愣的看着宇文煜。 第四百九十二章:传位于你如何? 宇文煜一想还真是,不过皇上醒来之后他事情太多,把这件事给忽略了,以为他们不会怎么蹦跶了。 “我回头就去查一下。”宇文煜点头。 “赶紧的,可能要出事。”商陆担心的说。 “出什么事儿?”宇文煜不理解了。 商陆也不知道,之前让景王和逸王守祭台,后来商陆利用祭台直接推衍了一下,总觉得会出事儿。 “我也不知道,那个……”商陆靠近宇文煜。 宇文煜往后退了半步:“你干嘛?” “秘密,我得小点儿声。”商陆看着宇文煜那警惕的样子,以前也不这样的。 宇文煜这才没动。 “皇上气数将尽,绝对不会出今年。”商陆小声的说。 宇文煜看着商陆:“难道这一劫不算过了?” 商陆摇头,随即慌忙说:“不知道,按理说应该是过了,可是现在十分混乱,变数太多。” 宇文煜点头。 “我给你说这个呢,是让你做好准备,你要是不坐那个位置,没有人会容下你的。”商陆很凝重的说。 不要说新皇登基了,就是现在的皇帝,宇文煜都敢威胁,他若是不登基,还真没人会容下他。 “我知道了。”宇文煜点头。 他对登基实在没兴趣,他不喜欢被束缚在龙椅上。 可是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他要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离开皇宫本来打算去找云清浅的,结果一想还是去逸王府吧,逸王又被禁足,现在又没什么威胁,他很容易被人忽略了。 刚到逸王府门口,宇文煜就觉得怪怪的,就算是被禁足了,大门禁闭,怎么觉得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呢。 “不好!”宇文煜慌忙让人推开大门。 推开大门之后,有些人直接干呕起来了,院子里的情况实在是太血腥了,即便血已经干涸了,还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后退!”宇文煜警惕的命令到。 可是不等他们后退,一种黑色的虫子就飞了起来,落到人身上就咬,还会钻入人体。 宇文煜险险避开,被咬的人已经倒在地上,血管开始凸起。 “把他们扔到院子里。”宇文煜慌忙命令到。 之前中了噬魂藤的招,他看了很多巫蛊方面的书,这样的东西,显然是巫蛊之道。 那些人不知道在逸王府做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能肯定,他们不想让人进逸王府,而且想用这些虫子扰乱京城。 他一声令下,被咬的人已经被扔到院子里了。 卫泓一脸惊恐:“王爷,那虫子究竟是什么?” “被炼过尸虫,只要时间足够,它们会飞出来吃活人。”宇文煜一脸凝重“把逸王府给烧了。” “不可,逸王可能还在里面。”卫泓担心的说。 他知道王爷这样做是为了救京城,可是这样烧了,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对方还真狠,离开的时候还摆了这么一道,让宇文煜根本没时间反应。 “我们开了大门,已经惊动那些虫子了,根本就没时间禀报、商议了。”宇文煜严肃的说“烧!” 卫泓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烧了。 顿时,逸王府火火光冲天。 “三弟!”景王策马来的时候,逸王妃根本就没有可能救了“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能……” “里面有人炼了尸虫,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惊动尸虫了。”宇文煜直接说。 景王看着宇文煜。 “你也觉得我这是片面之词?”宇文煜看着景王。 “不管怎么说,要看看皇兄在不在里面,你这样……”景王知道这样肯定说不过去了。 “禀报皇上,告令天下,逸王试图弑君篡位,败露之后以尸虫射局,意图祸乱京城,人布置所踪。”宇文煜直接说。 景王一愣:“你是说,逸王没死?” 臻王看了一眼景王,其实景王根本不在意逸王的死活,甚至想逸王死,但是死在谁手里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而逸王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死了,都不能死,因为他要和云清浅成亲,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 况且他觉得逸王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毕竟是皇室血脉,对有些人来说,应该还有用。 “我进宫了。”宇文煜转身上马。 景王看着宇文煜离开,转即又看了看逸王府那冲天的大火,想了一下还是离开了。 连父皇的妥协了,看来现在臻王非常重要,这种重要是他替代不了的。 云清浅听说逸王府起火了直接站了起来,她也怀疑皇上被种噬魂藤和逸王有关,但是逸王府为什么会突然起火。 “王爷呢?”云清浅担心这件事和宇文煜有关。 “火是王爷放的。”林炘谨慎的说。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林炘直接愣住了,火是王爷放的,王爷可能烧死了他的兄弟,王妃竟然说那就好,有什么好的。 “王妃,就算逸王现在落魄了,那也是王爷的皇兄,王爷这样会被天下人唾弃的。”林炘担心的说,觉得王妃可以劝劝王爷。 “无妨,他敢防火,自然想到了应对的办法。”云清浅一脸轻松的说。 林炘直接愣住了,很想知道王爷是不是有自己的办法。 逸王府起火的事儿云清浅知道了,但是她在朝堂上被弹劾的事儿她还不知道,毕竟现在还没传开。 宇文煜进宫和皇上说了事情的经过,皇上凝重的想了一会儿,虽然臻王是猜测,但是他相信臻王的猜测。 “你觉得逸王还没死?”皇上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对方折腾这么多事儿,第一是为了让我有弑兄之命,第二就是为了掩饰逸王的生死。”宇文煜很认真的说。 皇上想了许久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是。” 皇上看着宇文煜:“朕传位于你如何?” 宇文煜没想到皇上会这样说。 “只要你叫朕一句父皇。”皇上又说到。 “皇上身体康健,定会长命百岁,不必忧心这样的事情。”宇文煜直接说。 皇上苦笑了一下,觉得这就是报应,他没期待过孩子,在有生之年就被孩子给抛弃了:“朕有诸多不足,但是朕是真的想守住江山。” 第四百九十三章:我不在意 这句话倒是真的。 这让宇文煜想到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皇上保重身体,臣告退。”宇文煜不愿意多说。 皇上看着宇文煜离开,又开始想皇贵妃了,那个女人那么潇洒,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吧。 等宇文煜去云家的时候,云家已经挤满了送礼的人,他也没有避讳,人群里认出他的人慌忙行礼。 宇文煜也不在意,看向李宏茂:“怎么回事?” 李宏茂想说,怎么回事主子你不知道吗? “他们听闻大小姐要出嫁,特来道贺。”李宏茂一本正经的说。 “恩,好好登记,要是让本王知道有人来浑水摸鱼,绝不轻饶。”他一本正经的说。 xia? 跪着的人有些懵了,送礼都浑水摸鱼的,难道送的礼轻了,就会被臻王记小黑账? 当即有些人握了握手里的盒子,觉得盒子有点轻啊。 宇文煜也不管那些人,直接去后院找云清浅,谁知道刚过了拱门就看到云清浅在那里站着。 “被你说的,好像我多贪财一样。”云清浅装作生气。 “贪财怎么了?”宇文煜笑着“送礼的什么时候怕贪财的了?” 云清浅被宇文煜逗笑了:“逸王府起火是怎么回事?” 宇文煜和云清浅并排,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着目瞪口呆的云清浅,宇文煜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没想到你也能搅动朝堂风云吧。” “我这是被你们利用的。”云清浅表示这个锅她真不背“你是不是答应皇上什么事儿了啊?” 她觉得就皇上对云家的态度,就皇上在梦里说的话,这件事他是不会随意松口的。 “聪明。”宇文煜点头。 云清浅紧张起来了,觉得肯定是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不然皇上也不会轻易松口。 “我告诉他辛离可能要灭亡了。”宇文煜一脸轻松的说。 云清浅睁大了眼睛,这扯的也太远了吧? “怎么?不相信?”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不是……”云清浅觉得没理由啊“西元不是已经被打垮了吗?” “你以为打西元辛离就没消耗了?死那么多人,消耗那么多粮饷,还没从西元抢回来什么东西,是赔本的。”宇文煜分析着说。 云洛兮听的懵懵的,她感觉现在的宇文煜不像一个王爷,更像是一个商人,斤斤计较的,觉得自己这批货物赔了多少。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懵懵的样子。 “没什么,皇上之所以利用我让你去川南,是因为国库真没赈灾的银子了?”云清浅问到。 “恩。”宇文煜点头。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轻易的去川南。 “哦。”云清浅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了。 宇文煜就在云家吃了饭,带着云清浅就出门了。 “我们这是去哪儿?”云清浅觉得宇文煜现在很忙才对。 “天牢。”宇文煜直接说。 “啊?”云清浅又愣住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宇文煜一脸宠溺。 天牢很阴暗,以前很安静,今天不知为何人满为患。 宇文煜带着云清浅到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里,钟家的人就关在那里。 云清浅看到钟星彩的时候,钟星彩正看着云清浅,昨天她才去云家嘲讽了云清浅,没想到今天他们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原来是为了让我来见她啊。”云清浅轻笑了一下。 “我以为你在意,就带你来看看。”宇文煜意外。 “我不在意。” 其实,就算没有宇文煜下手,云清浅这次也不会放过钟家了,钟家已经是作恶多端。 “云清浅,你昨天那样说,是知道臻王会陷害我们钟家。”钟星彩愤怒的看着云清浅。 “是陷害吗?”云清浅看着钟星彩。 钟星彩一脸嘲讽:“你不过是爬上了臻王的床……” “来人!”臻王怒到,语气异常冰冷。 钟星彩吓了一个哆嗦。 “臻王殿下有什么吩咐?”牢头慌忙过来。 “把她舌头给拔了。”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敢这样对云清浅出言不逊,宇文煜感觉拔了她的舌头已经是很仁慈了。 “不……”钟星彩吓的缩到最里面“朝廷还没定我们钟家的罪……” “本王要做的事儿,不需要朝廷定罪。”宇文煜说着拦着云清浅“既然你不在意,我们走吧。” “恩。”云清浅点头。 这个时候牢头让人开了门,直接去拖钟星彩。 “臻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你们在治理川南,我在川南还有很多粮食……”钟星彩拼命的叫着,现在保命要紧。 云清浅回头看着钟星彩,这个平时风轻云淡、高高在上的女人,前世更是嫁给了臻王。 “原本,我是想把花应洪带回来和你对质的,还有到红山口沿途的那些粮仓,最起码可以找到看守粮仓的人。”云清浅看着钟星彩。 钟星彩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原来云清浅早就知道她做的事情,所以云清浅才会说不在意。 “求你,饶我一命。”钟星彩知道自己再不求就没机会了。 “因为粮食死过很多人,你没见到他们死,他们可能是因你而死。”云清浅说完转身就离开。 在牢房门口,云清浅听到尖锐的惨叫。 每个人的声音都不同,但是惨叫到了极致,好像都差不多,死亡总是让人那么狼狈。 “你先回去吧,我得回府准备我们成亲的事儿。”宇文煜把云清浅送上马车。 “恩。”云清浅点头。 从牢房到云家挺远的,云清浅坐在马车里回想着钟星彩的前世和今生,前世的结局依然是死。 她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下来了,她往前倾了点儿才稳住身形。 正准备掀开车帘问为什么,景王直接从外面进来了,云清浅往后坐正了身体。 “看来景王殿下是有备而来。”云清浅盯着景王。 “恩,有臻王保护着你,想这样见你不容易。” “景王想见我,可大大发发的去云家,现在去云家的人很多。” “有些话,去了云家不好说。” “那景王要快点儿说了,外面的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云清浅听到外面的打斗声。 第四百九十四章:媒婆太多 臻王一直有派人暗中保护云清浅,景王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准备了很多人,最起码可以给他争取时间。 景王看着云清浅,然后开始慢慢的脱自己的衣服。 “你……”云清浅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即立马出马车。 景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 “卑鄙!”云清浅一脚踹了出去。 马车狭小,两个人就在马车里过招,很快马车破碎,景王衣衫不整的滚了出来,云清浅和景王打斗的时候,也被她扯开了外衣。 宇文煜到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这样,他立马脱下大氅给云清浅披上。 景王嘴角抽了一下:“三弟也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宇文煜越过云清浅,拔剑指着景王“动手吧。” “三弟真要为这样一个女人和我动手?”景王没想到宇文煜根本就不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对。” “可是她约我……” 宇文煜一剑刺了过去,景王慌忙躲闪,他虽然隐藏了武功,但是不是宇文煜的对手。 三招,景王的发丝飘落,他愣愣的站在那里,知道刚才他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这一次割发代死,也是我们恩断义绝。”宇文煜转身揽着云清浅就走。 景王想说什么,张口却吐出一口血来,刚才宇文煜第二招用剑柄抵他胸口,看似没有得手,却让他受了内伤。 也就是说,他和宇文煜过招的整个过程,其实是宇文煜设计的。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宇文煜和云清浅之间但凡有一丝的不信任,他就有机可趁,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宇文煜来的比他预测的要早。 云清浅的武功竟然比他想的要强很多。 他们两个人之间完全信任对方。 “你真什么都不问我?”马车里云清浅窝在宇文煜的怀里。 “我没那么傻。”宇文煜笑了一下“他算的很清楚,就算我知道是设计的,只要我们有一丝不信任,那么他就有机可趁。” “我没想到景王会这样。”云清浅是真的没想到。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以前没有什么事儿,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宇文煜看着云清浅“连我都没意识到,他会这么喜欢你。” “人不是物件,以占有为目的的喜欢,根本不是什么喜欢。”云清浅毫不在意的说。 对于景王,云清浅没有任何愧疚,他们以前不过是合作,她也没做什么让景王误会的事儿。 若说当初在景洹宫伺候景王的时候用了心,那景王为什么不喜欢他身边的侍女? 虽然宇文煜觉得不会再发生什么事儿,但是还是把云清浅给送到云家了。 “那都是什么人啊?”云清浅看着云家门口多了好多浓妆艳抹的老妇人。 “好像是媒婆。”宇文煜皱眉。 “呵!”云清浅想谁不要命了敢来他们家提亲。 一想觉得不对了,还有流汐啊。 “估计是来找流汐提亲的,我去看看啊。”云清浅说着跳下马车。 宇文煜笑着看着云清浅离开,等放下车帘,他的目光变的阴沉起来了。 本来商陆说皇上气数将尽,他打算辅景王上位,不管他们两个人之间怎么样,现在的皇子里面,景王算是比较好的。 但是这一次,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景王的确有能力,有手段,但是他和现在的皇上实在太像了。 他若是登上皇位,估计连自己都左右不了。 “进宫。”宇文煜吩咐到。 马车直接向皇宫的方向去了。 云清浅好不容易挤到的家里,一问还真是来向云流汐提亲的。 “流汐呢?”云清浅问李宏茂。 “在自己房间呢。” “去给我娘说,把那些人的庚帖都收了,以后云家不和这些人结亲,这种见风使舵,趋炎附势的亲家,我们云家结不起。”云清浅的声音很大。 “是。”李宏茂知道自家王妃是什么意思。 一边的媒婆听了,慌忙把自己手里的庚帖捂的紧一点,唯恐庚帖被收了。 吩咐完这些,云清浅就去找云流汐了,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云流汐在哭。 “哭什么呢?不就是嫁人吗?”云清浅玩笑着说。 “我不嫁,我一辈子都不嫁。”云流汐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云清浅示意彩萍退下,自己做到云流汐身边:“那如果是桑吉呢?” 云流汐顿了一下,随即气恼的扭到一边。 “好了,好了,不嫁就不嫁,这些趋炎附势的人,配不上我妹妹。”云清浅抚着云流汐的背。 云流汐看着她姐姐:“真的?” “当然是真的。”云清浅信誓旦旦的说“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那……”云流汐有些希翼的看着她姐姐。 “你和桑吉这事儿要慢慢来,暂时还没有合适的转机。”云清浅知道云流汐想问什么。 云流汐有些失望的点头。 前面苗氏其实也很烦,她这一个女儿嫁的太突然,就有这么多媒婆上门,她也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心思。 以前云家的地位不稳固,起起伏伏的,现在云清浅嫁给臻王,有臻王护着,云家的地位算是彻底稳固了。 还有皇上那奇怪的态度,让他们都觉得云家是一块香饽饽。 云清浅这样吩咐,苗氏立马开始毫无压力的接庚帖,结果那些媒婆就是不给,不给庚帖就走人,他们云家还没沦落到不敢赶一个媒婆的地步。 很快前面就没人了,云夫人也有时间去后院看看流汐。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两个女儿在屋子里笑了起来,她的心也放到肚子里了。 “你这鬼丫头,被你这样一说,估计没有媒婆敢来我们家说媒了,以后你妹妹嫁不出去就全赖你。”云夫人玩笑到。 “娘真操心多了,流汐是那种需要媒婆才能嫁出去的人吗?”云清浅气鼓鼓的说。 “行,行,不是,你和臻王出去干嘛了?”云夫人看着云清浅身上还穿着臻王的大氅。 “我……”云清浅也意识到这一点“钟家所有人都入狱了,臻王带我去看看。” “啊?”云夫人和云流汐都十分惊讶。 第四百九十五章:端木玥 钟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但是在京城势力也很庞大,错综复杂的牵扯甚多,要是入狱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 “昨天钟星彩不还来我们家的吗?”云流汐意外。 “今天入的狱。”云清浅觉得这个真的是旦夕祸福。 “是不是臻王动的手?”云流汐悄默默的问。 “钟家的罪行,罄竹难书,他入狱都是自己做的事儿,怎么能叫臻王动的手。”云清浅一本正经的说。 “对,对,对。”云流汐慌忙点头。 “可是钟家的势力不小,不会再起什么事儿吧?”云夫人担心。 钟神秀做了这么多年左都御史,不知道掌握着多少人的罪证,若是那些人不保钟神秀,指不定会被钟神秀给说出来,到时候玉石俱焚。 “不会。”云清浅很确定的说。 钟家的罪行是真的,但是并不是那些罪行让云清浅这么笃定,而是皇上和宇文煜之间的协定。 到时候不管钟神秀咬多少人,那些人都只想钟家人会早点儿死。 聊了一会儿云清浅回到自己的宅院,看着坐在桌案那里,看着桌案上的东西,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这么长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出去那么多地方,自己甚至女扮男装,现在终于都平静了。 她是云清浅,也是云戈,没有人再说这件事。 她是云清浅,曾经入过教坊,是教坊里舞女,而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和臻王在一起了。 虽然现在不是岁月静好,他们可以安静的看云卷云舒,但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他们都会一起走下去。 正如云清浅想的那样,钟神秀还真咬了几个人出来,试图威胁剩下的人救他出来。 结果他想错了,这是皇上和臻王之间的协定,他这样做就是让皇上过不去。 所以这几天京城府尹、刑部、御史台、大理寺都很忙,抄家的人手都不够了,要去京城守备那里借人。 同时云清浅的婚期也到了,她才知道臻王连嫁衣都给她准备好了,织锦绣金凤,就连皇后的行头估计都没她这一件华贵。 苗氏和江氏震撼的看着那嫁衣,细细的检查了好几遍,唯恐逾制了,到时候惹来麻烦。 偏偏这嫁衣无一不到极致,却都在规定的范围之内。 “这凤凰好像要飞出来一样,金丝的,这么大,却一点都不重。”江氏反复的看了好几遍,都没敢用手摸。 云清浅也很意外这嫁衣,彻底相信臻王很久以前就想娶她了“表姐也是这两天出嫁,我也要嫁人,不能去送了。” “无妨,无妨……”江氏拉着云清浅的手“以前还担心你,现在看来是我们白担心了,你倒是比你表姐都先嫁人,只是嫁入皇家不比别的地方,凡事都要谨慎一点。” “舅母放心,办了婚事,我们还要去川南,倒也没有那么多麻烦。”云清浅没有隐瞒这件事。 “是了,你突然从川南回来,皇上竟然没有怪罪,看来真是宠极了臻王。”江氏笑着说。 他们和云家是姻亲,不管走的近不近,那都是一荣俱荣的事儿。 “你舅舅打算在你表姐出嫁之后就辞官。”江氏突然说。 “为什么啊?”云清浅意外,现在她嫁给臻王,在别人看来苗家有着这层关系,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 “也不知道你舅舅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你舅舅要辞官,我们打算离开京城,过一段清净日子。”江氏也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一群人正聊着,突然一股劲风吹进房间,一边的人都以袖遮面避开了,云清浅猛然张开双臂站在嫁衣前面挡着嫁衣。 端木玥的手距离云清浅的脸寸许,就那么生生的停在那里,指甲上殷红的丹蔻映入云清浅的眼帘。 “你不怕我杀了你?”端木玥看着一脸镇定的云清浅。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苗氏试图过来拉开云清浅,被云流汐给拉住了,站在那里着急。 “明目张胆的闯入云府,如果是为了杀人,那你肯定也不想活了,我看不像。”云清浅让自己笔直的站着。 端木玥看着云清浅,以前她并不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因为她知道,宇文煜要的女人,一定要与他相配。 就在刚才她不这样认为了,云清浅身上有一股柔和的力量,虽然不让人惊艳,可是时间长了,会让人慢慢的习惯。 云清浅也在打量端木玥,她没见过端木玥,但是这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是端木玥。 因为她实在太耀眼了,被冷清越那样形容的女人,她觉得只能是端木玥。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端木玥慢慢的放下手,她已经失去了一击的机会,现在没有机会动手了。 她的确不是来杀云清浅的,第一之前她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第二宇文煜已经说要娶云清浅了,她若是杀了云清浅,宇文煜真会杀了她。 两个女子抬了一个白色的座椅进来,端木玥回身就坐在那椅子上。 “云清浅,距离你成亲还有两天,你还有机会反悔。”端木玥看着云清浅。 “我为什么要反悔?”云清浅看着端木玥。 “你知道嫁给宇文煜意味着什么吗?” “我已经嫁给他了,只是补办一个婚礼而已。”云清浅笑了一下。 端木玥那自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我真该杀了你。” “端木玥是吧?你若真敢杀我,刚才就不会停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毁了那嫁衣,用来泄愤的。” 自己的心思被云清浅看穿,端木玥冷哼了一下:“那又如何?我心情不好了,依然可以杀了你。” 这个时候林炘和朱砂已经守在云清浅身边了,有四个穿着灰扑扑的衣服的人也出现在房间里。 “主子很快就会过来。”林炘握着手里的哨子。 对上端木玥,他们也不敢太用强了。 端木玥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女,独得上天宠爱,美貌不用说,智慧也是无与伦比,武功和医术让很多人都汗颜,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都是她根本不想玩儿的东西。 第四百九十六章:他可能会打过你 可以说她是一个完美的人,完美到让人不敢亵渎,只要她想学的东西都会学会,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都会得到。 唯独宇文煜。 宇文煜不是姬家的人,却算有姬家血脉,不那么苛刻的话,她是可以选宇文煜。 她曾经也说过,宇文煜只能是她的,而且她也只要宇文煜。 她也认为,像宇文煜这么优秀的人,一般人根本就配不上他,她也不着急,早晚有一天,宇文煜会发现,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然而他突然收到宇文煜要成亲的消息,是真的要成亲了,她才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 现在她见到宇文煜要娶的女人,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让人想到无尽的银河,很难忘怀。 听到林炘的话,云清浅松了一口气,若是臻王来,这个端木玥就更不会做什么了。 “你以为宇文煜能把我怎么样?”端木玥不在意的看着云清浅。 她想要什么东西,都是直接拿来,不需要怎么隐藏,这在别人身上会被说成跋扈,对她来说是自然而然的,她有那样的靠山,也有那样的能力。 “恩……”云清浅很认真的想了想“我打不过你,他可能会打过你。” 端木玥直接愣住了,她以为云清浅会说一大堆道理来,谁知道云清浅竟然说出这样一句没有章法的话。 “那又如何?”端木玥都不知道怎么接云清浅的话了。 “不如何。”云清浅没有和端木玥继续说话的意思。 她们之间本没什么好说的,她不知道端木玥的情况,却知道他们的立场不同,而她在宇文煜这件事上,不可能做出任何让步。 如果自己的男人,自己都不坚持,那还指望和谁一起幸福? 房间里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云流汐她们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周围感觉越来越压抑。 那么两个女人在对视,一个坐着,耀眼的让人多看一眼都感觉是亵渎,一个沉稳,如流水一般,任百回千折,依然流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林夕和朱砂比较敏|感,若不是云清浅那里传来平淡的感觉,她们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也许主子是端木玥的对手,但是她们肯定不是啊,这个传说中的女人,对知道她的人压力太大。 宇文煜大步进了房间,越过端木玥,好像没看到她一样,径直走向云清浅。 “你没事吧?”宇文煜挽着云清浅的手。 云清浅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你得亲自走一趟。” “为了你,什么事儿我都可以亲自来。”宇文煜笑着说。 不要说端木玥愣在那里了,云清浅本人也直接愣在那里了,想臻王什么时候学会说这样的话了? 转即他看着端木玥:“本王非姬家人,就是命令也落不到本王这里,不过本王是辛离王朝的王,倒有权利把你赶出京城。” 端木玥看着宇文煜,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你可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意味着什么?” “端木家的报复。”宇文煜直接说“你们端木家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没数吗?” 端木玥看着宇文煜:“我哪一点比不上她?” “你什么都比她好。”宇文煜直言不讳。 苗氏她们心揪起来了,她们只见了端木玥的武功和容貌,的确比云清浅好,可是在苗氏心里,自己女儿是最好的。 “那为什么你选择了她?”端木玥不能理解。 “我喜欢。”宇文煜微微的抬了一下下巴。 不管什么原因,都比不上他喜欢,他喜欢的人,便是他心里最好的,被放在心尖尖上的。 端木玥听到宇文煜这句话如遭雷劈:“早晚有一天,你会求我的。”她说完起身就走。 云清浅看着端木玥离开松了一口气,转即看向宇文煜,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云清浅好奇的说。 宇文煜看了一下云清浅站的位置:“嫁衣被毁了就毁了,不用在意。” 云清浅一愣,当时宇文煜没有在这里,他怎么知道端木玥会动手? 顿时她觉得宇文煜和端木玥不是简单的认识,不然宇文煜怎么会这么了解端木玥? 宇文煜苦笑了一下,拉着云清浅就走,他的女人太聪明了,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她。 到了云清浅的房间,宇文煜把云清浅放在自己对面:“好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额……”云清浅怎么觉得自己问了,就是有点不信任宇文煜呢? “问吧,毕竟我们有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各自都发生了很多事情。”宇文煜很坦荡的说。 云清浅想了想,自己长这么大发生的事情,加一起还没有她进教坊之后发生的事情多。 进教坊之前的日子,好像是不断的重复,就算她有些调皮,也只是小打小闹的玩耍,真没做过什么值得提事情。 “你怎么知道端木玥会对嫁衣下手?”云清浅直接问了。 “我们大婚在即,她就是生气,也不敢对你下手,她对你下手是直接和我作对,但是她又非常气愤,就只能对嫁衣下手了。还有你站的位置,刚好在嫁衣前面,我还不知道你,肯定不会让别人动你的东西,尤其是在倾慕我的女子面前示弱。”宇文煜得意的说。 云清浅惊讶的看着宇文煜:“你以前的那些胜仗真的是你打的?不是你把对方给说败了?” “知己知彼,算无遗策,我知道自己的路,就像在刀尖上走着,所以,所有和我有关的人,我都会整理分析,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活到现在?”宇文煜挑眉有几分得意。 他以前从未觉得这个有什么好得意的,关键也没有让他可以说这些得意的人,现在看到云清浅这样,他有了说的兴致。 “怪不得你每天看那么多东西,很累吧?”云清浅一阵心疼,原来走到这一步,谁都不容易。 “不累。”宇文煜抚着云清浅的脸颊,能和她走到这一步,什么累都值了。 “那……端木玥说让你早晚会去求她是什么意思?”云清浅很凝重的说。 第四百九十七章:我很清楚 听到云清浅这样问,宇文煜飞扬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端木玥那不是威胁,而是她真的会做什么。 看到宇文煜这样,云清浅知道事情严重了。 皇上可能会醒不过来的时候,宇文煜都很平静,现在端木玥说了这样一句话,宇文煜竟然凝重了。 “川南的铁矿和端木家可能有关系。”宇文煜直接说。 “啊?”云清浅觉得复杂了。 “不用啊,你呢,就准备着好好嫁给我,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我不想你做什么为了我好的事情,然后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我的,不管山崩地裂,就算是王朝毁灭,我都不会离开你。”云清浅很坚定的说“我这棵蒲苇,不管什么时候都会牢牢的缠住你,除非你不要我了。” 宇文煜把云清浅的手放在自己唇边:“那你这棵小蒲苇要听清楚了,你要好好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不要你。” “恩。”云清浅郑重的点头。 自重生以来,云清浅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大局她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唯独在宇文煜的事儿,她不考虑其他任何因素。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为了所谓的大局,要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那还管大局做什么,大局的分量,和他们两个能不能在一起的分量是一样的,要牺牲他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才能保全的大局,算什么大局。 因为端木玥在京城,宇文煜又安排了一些人手在云家,端木玥目前不敢杀云清浅,但是可以搞破坏,到时候自己也拿她没办法。 出了云家,宇文煜径直去找端木玥了,他了解端木玥,她能在什么时候宇文煜清楚。 端木玥梳洗了一番,躺在凉亭里休息。 她看似潇洒,这几天赶路也够呛了,就是铁打的人也累了。 “臻王殿下。”一边的侍女行礼。 端木玥笑了一下,挥手让那些人退下,殷红衣袖滑到手肘那里,露出白皙的玉臂。 “刚到京城?”宇文煜闻到周围全是香膏的味道。 “是啊。”端木玥也不回头“我们这样单独待着,算不算孤男寡女,你的未婚妻知道了,会不会很生气?”端木玥娇笑着说。 她这种姿态只会在宇文煜面前露出来,毕竟这是她想要的男人。 “不要做那些无用的事情,真的没用。”宇文煜就知道端木玥来了就不会善罢甘休。 “她要是不生气,是不是根本就不在意你,毕竟女人的心眼儿很小。”端木玥自顾自的说。 “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你好自为之,端木家是很庞大,不过只是一条潜伏的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宇文煜说完转身就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也死了。死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有机会。” 宇文煜背对着端木玥笑了一下:“你真不了解我。”他说完就走。 端木玥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她不了解宇文煜吗? 她自认自己挺了解宇文煜的,而且也是唯一能与宇文煜相配的人,被宇文煜这样说心情有点不好。 “惊鸿。”她叫了一声。 “小姐。”惊鸿行礼。 “去查一下云清浅,事无巨细,彻底查。”端木玥吩咐到。 “是。” “另外去告诉云清浅,就说臻王在我这里品茶舞剑,她若是有闲,可以过来一起。”端木玥笑着说。 “是。” 云清浅被端木玥那么一闹也十分警惕,收起了嫁衣,让人把她舅母给送回去了。 府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宇文煜的,她也不担心这些人应对不过来,自己回去分析端木玥的事儿了。 她之前觉得川南的铁矿和冷家有关,现在又和端木家有关,之前只有一个神秘的姬家,现在知道端木家和姬家差不多,还有一个可以锻造兵器的冷家,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真像宇文煜说的,想谋朝篡位? 她正想着李宏茂亲自带惊鸿进来了,云清浅认得这个女子,就是给端木玥搬椅子的女子之一,武功不错。 “王妃,惊鸿姑娘要见王妃。”李宏茂行礼。 惊鸿的眼皮跳了一下,这还没过门呢,就让人称呼王妃,这个云清浅也不怎么样吗,以为成为臻王妃就万事大吉了。 李宏茂拦不住惊鸿的,与其让她在云家闹腾,还不如直接把她给带进来。 惊鸿不正眼看云清浅:“臻王现在在与我家小姐品茶舞剑,问云小姐可愿意一起。” 云清浅轻笑:“端木小姐刚到京城,臻王殿下招待是应该的,我还要准备成亲的事情,就不过去了。” 惊鸿意外的看着云清浅,想从云清浅脸上看到一点生气,可是让她失望了,云清浅眼底都是笑意,根本没有生气的样子。 “那我就告辞了。”惊鸿说完就走。 李宏茂慌忙跟着她,把她给送了出去,担心再出什么意外。 林炘看惊鸿出去慌忙说:“王妃放心,王爷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王妃的事情的。” 云清浅笑了一下:“你忘了之前景王的事情了?夫妻之间最怕有嫌隙,端木玥也是这方面的高手。” 林炘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同时有些意外。 “怎么?”云清浅笑着看着林炘“有什么就直说。” 林炘犹豫了一下:“王妃真不在意这样的事情?” “不是不在意,而是我很清楚,谁才是我应该毫无保留的相信的人。”云清浅走到窗户那里“一直护我周全的人是王爷,为了我可以和皇上对抗的是王爷,我不相信他,难道要相信一个明明对我充满敌意的人?” 林炘恍然,女人很少能想到这一点的,没想到云清浅能看的如此透彻,这样的王妃跟着王妃,他们也放心。 “属下知道了。”林炘行礼。 林炘他们都是宇文煜的死士,云清浅别的也不用多说,只是看来她和宇文煜成亲之后也不会太平,她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乱世,那前世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她不知道,还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毕竟前世的情况比现在糟糕很多。 第四百九十八章:抓了做蛇羹 想了一会儿云清浅就不想这些事情了,她不知道是事情实在太多了,除了自己的心性在苦难种磨练,别的不知道的太多。 臻王要娶云清浅,全京城都知道了,当然也有很多人说云清浅以前是教坊的舞姬,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云家一直单传,没什么宗族,平时往来的人也不多,本以为没什么人会来添妆,结果从一大早开始来的人就络绎不绝。 添妆本是近亲之人才来的,不过这种喜事,人家笑脸来了,也总不好给推回去。 云家的大厅里见缝插针的站着人,谁都知道,云家这次的地位是稳固了,若以后登基的是臻王,那云清浅就是皇后啊,只要能攀上一点关系,那点儿添妆算什么。 云清浅一直笑脸相迎,她看到的不是添妆,都是银子啊。 说实话,她现在挺缺银子的,国库一文钱不出,川南那边还有缺口,这些都需要银子。 一想就觉得自己好穷,为什么现在银子越多,就越觉得穷,皇上是不是也会这样想? 想到这里云清浅自己苦笑了起来。 就那么在人群里坐一天也挺累的,云清浅揉着脖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天已经黑了,明天她就要正式的嫁给宇文煜了,想想还是很兴奋。 “王妃,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朱砂行礼。 “恩。”云清浅眼睛都不想睁。 “今天来的人也太多了,根本就不认识的,还一副熟络的样子。”林炘有些不满了。 “人家热情的送银子,我们还抱怨什么。”云清浅笑着说。 突然林炘扶着云清浅的动作僵硬了一下,她侧目看了一下,宇文煜竟然来了,她这脱到一半的衣服怎么办? “下去吧。”宇文煜看云清浅呆愣的样子。 林炘和朱砂行礼退下,宇文煜过来给云清浅脱。 “我自己来。”云清浅立马跑到屏风后面,脱完了直接跳到木桶里,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可是这样的事儿总觉得怪怪的。 宇文煜看着木桶里的云清浅:“今天好好睡觉,明天会很累。” 他知道云清浅为什么对那些添妆的人来者不拒,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性子,骨子里骄傲的很,不过现在挺好的,骄傲又不能当饭吃。 “我知道。”云清浅今天已经很累了。 “明天我们成亲之后,连夜去川南。”宇文煜又说到。 “啊?”云清浅一愣“是不是川南出事了?” “算是吧,郑其瑞死了,有人多次刺杀常经略和杨一道,连付子卓都出了点儿意外。” “那他们没事吧?” “暂时没事,不过形势不好。”臻王很凝重的说。 云清浅怎么那么不相信呢?能让宇文煜特意说的事儿,怎么可能是没事。 “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站在我身边就好。”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趴在木桶的边缘:“你先给我说说会发生什么事儿吧,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端木玥一直没动静,明天估计不会安生。” 云清浅点头。 宇文煜突然拿着云清浅取下的簪子甩了出去,一条从窗户那里爬过来的蛇应声掉在地上,在地上翻滚扭曲。 宇文煜直接把云清浅拎起来,用衣服裹着抱在怀里。 “林炘。”宇文煜凝重的叫了一声。 林炘和朱砂慌忙进来,看到地上扭动的蛇,窗户那里又进来了两条。 “给清理了。”宇文煜闻了闻云清浅身上。 “怎么了?”云清浅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 “今天云家人多眼杂,估计有人往你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宇文煜抱着云清浅就走。 把云清浅安置好,宇文煜让人把云清浅今天穿的所有衣服都丢在院子里,没过多长时间,又有蛇爬过来了。 宇文煜的眼神冰冷,果真是有人在云清浅的衣服上动了手脚。 “去查。”宇文煜脸色铁青“把这衣服给烧了。” 云清浅披了衣服出来:“别呀,这样抓蛇多容易,明天喜宴上还可以多一道蛇羹。”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突然笑了起来:“就按王妃说的办。” 林炘和朱砂对视了一下,他们这里的蛇大部分都是没毒的,不过也不排除有那么一两条意外。 不过王妃这样的处理方法也太彪悍了。 朱砂他们抓了一晚上的蛇,云清浅的床周围洒了驱虫的药,安稳的睡了一晚上,不过天不亮就被人给拎起来了。 云夫人和苗夫人里里外外的忙着,给云清浅梳头的就是苗夫人,要说毛夫人的手还真巧。 “舅母,表姐什么时候出发?”云清浅太困了,就找点儿话说。 苗夫人听到云清浅这样问表情就黯淡了一下:“付家那边来信,说家里出了一点状况,这婚期怕是要推迟了。” 云清浅一个激灵,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付家那边的确出了点儿状况。” “什么事儿啊。”苗夫人手上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川南现在不是饥荒吗?特别严重,付家是川南世家,而且帮我治理饥荒,真忙不过来,再说表姐这个时候嫁到川南,路上也挺危险的。” 苗夫人恍然:“哦,原来是这样啊,你表姐还在家里伤心呢,回去我好好和你表姐说道说道。” “恩,付子卓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就是现在时候不对。” 两个人聊着妆已经上好了,再穿上那大红嫁衣,所有人都惊叹。 后院在忙,前面出现了一阵骚动,云德义和云修齐竟然回来了,臻王说成亲就成亲,云德义远在边关,能赶回来真是一个奇迹。 而且他是边城守将,没有皇上的命令也不能回来,而云德义竟然回来了,众人一阵唏嘘,看来几个皇子里,希望最大的还是臻王啊。 “爹?”云清浅一阵意外。 云德义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恍然,记忆里还是那个爱闯祸的小丫头,现在竟然也嫁人了。 而且他从不觉得自己女儿惊艳,如今穿上嫁衣的样子,连他这个做爹都被惊艳到了。 “好,真好。”云德义说出这三个字,眼眶就湿润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霸气 他在获罪之后,只想着云家人还能活着就好了,没想到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女儿还能这么风光的嫁人,嫁的还是天之骄子。 云清浅看到她爹这样也有些伤感,她爹为了赶回来路上一定很辛苦。 “大喜的日子你这是怎么了?”云夫人拉了一下云德义,自己偷偷的抹了一下眼泪。 女儿嫁的好,嫁的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羡慕,他们知道有多不容易,而且女儿要嫁人了,总觉得被人拐走了女儿。 “送你。”云修齐递过一个盒子。 云清浅这才注意到云修齐,两年不见,云修齐多了几分铁血的味道。 她打开盒子看了一下:“天珠?” “无意之间得到的,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这个就送给你。”云修齐也为云清浅高兴。 他对云清浅最后的记忆,是入了教坊之后的稳重,没想到再见的时候,她已经如此华贵。 时间有限,一家人也没什么说话的,很快臻王的轿子就到云家门口了。 都说十里红妆女儿梦,对云清浅来说重要的不是十里红妆,而是为她铺十里红妆的人。 刚好她遇到了,抓住了。 也许是今天的太阳不错,皇上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臻王大喜,他不满意这门亲事,但是他得去。 “时辰不早了。”荣贵小声的说。 “恩。”皇上点头“荣贵啊,你觉得老二好一点,还是老三好一点?” 景王孝顺,非常孝顺,而且皇上看景王顺眼,这段时间景王处理朝政处处理的让皇上很满意。 可是臻王有能力,文治武功,臻王向来都是信手拈来,关键是臻王没有功利心,一个君王怎么可以有功利心呢? “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人中龙凤。”荣贵很谨慎的说。 他觉得皇上大病了一场之后变了很多,之前以为皇上只是和臻王妥协,后来荣贵觉得好像真的有什么变了。 “我病重的时候,梦到云清浅了。”皇上突然说。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不是梦到云清浅了,而是云清浅真的出现了,还有云清浅说的话,每一句都那么清晰。 好几次他都想找云清浅来问问,她是否知道这件事,又觉得太荒唐了。 云清浅应该恨他的,但是还是帮了他。 当他给宇文煜说,传位给他如何的时候,他想到的竟然也是云清浅,想到云清浅,他就会想到风不笑。 传说风不笑会影响到朝廷的格局,而云清浅好像也是这样一个人。 “那是她的福分。”荣贵都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了。 “她把朕臭骂了一顿。” 荣贵头上冒汗,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这天天想的是什么啊,是不是觉得云家人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啊。 “朕想了许久,觉得他骂的对。”皇上竟然笑了一下“摆驾,去臻王府。” 有人说臻王成亲皇上会来,有人觉得不会,虽然臻王有点如日中天的势头, 但是娶一个曾经的舞姬,皇上那么爱面子,肯定不会来。 云清浅被林夕和朱砂扶着下了花轿,就算是盖着盖头,都能感觉到周围乌压压的人。 看来不光是她来者不拒趁机敛财,臻王也是这样打算的。 世人都知道臻王战无不胜是战神,却不知道他是怎么胜,也不知道他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敛财,在臻王的信条里,没有方式,只有达到目的。 拉着红绸跟着宇文煜到臻王府,心里却在想那漫天的星光,还是那一院子的烛光,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婚礼。 虽然这婚礼奢华隆重,却不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是宇文煜为了她给世人的。 “皇上驾到。”宫人一声传唱,臻王府瞬间安静下来了,皇上竟然真的来了。 皇上亲自摆了仪仗来,那就不是认可这门亲事了,而是很看好这门亲事了,众人多少有些意外。 宇文煜就算不喜欢这个父皇,这个时候给足了他面子,他还是带着云清浅过去行礼了。 皇上看着跪的一片宾客,景王要努力的经营,才有现在势力,而臻王一直不怎么在京城,竟然有这么多人上门讨好,果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怎么诡计都无所遁形。 “都起来吧,今天是煜儿的婚事,不必拘礼。”皇上笑着说。 众人叩拜起身。 宇文煜拉着云清浅行完礼,正准备送入洞房,突然飞来一顶轿撵,直接落在大堂外面,吓的众人都躲在一边。 宇文煜让人护着皇上,自己要过去,云清浅也走了一步,跟在他身边。 端木玥从轿撵里出来,手里托着一个红绸盖着的盘子:“臻王哥哥大婚,玥儿怎么能不来送礼呢。” 她也是一袭红衣,虽然不是嫁衣,但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容貌,让众人移不开眼睛。 “多谢。”宇文煜点头。 “新娘不要看看我送的是什么礼物吗?”端木玥看着云清浅。 她被云清浅的嫁衣刺痛了眼睛,不是那嫁衣如何的华贵,而是臻王专门为她准备的,太合身了。 “不要。”云清浅直接拒绝了“我与端木小姐没有任何交情,端木小姐这样送礼,本王妃觉得没有看的必要。” 霸气! 所有人想到的不是云清浅无礼,而是觉得很霸气。 主要端木玥出现的方式不对,震慑住了所有人,让人觉得她就是来找事儿的,那云清浅这样回答就很霸气了。 “怎么?连一份礼物都不敢看?”端木玥嘲讽。 其实她也没想到云清浅会这样回答。 “是不屑。”云清浅感觉到臻王厚重的手握着她,便什么都不怕“本王妃想要什么,会有王爷给。” 端木玥的那嘲讽的脸上出现了裂痕,云清浅这是在炫耀,活脱脱的炫耀,不管你有什么,我有臻王就够了。 “王妃还是看看吧。”端木玥说着掀开托盘上的红绸。 与此同时,一阵风吹过,宇文煜挡了一下,顺势掀开了云清浅的盖头,这样就不像是被劲风吹起来的,而是宇文煜自己掀开的。 他很不开心,原本想给端木玥面子的想法都没有了,毕竟面子这东西,是自己留的,不是别人给的。 第五百章:水玉骷髅 原本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托盘上,不知道那托盘里放了什么礼物。 可是在云清浅的盖头被掀开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都云清浅身上。 云家有女,京城很多人都知道,见过的也不多,因为是双胞胎,所以被称为双姝,倒不是真是国色天香。 然而看到身着嫁衣的云清浅的时候,他们心里都出现了国色天香,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 景王的心抽了一下,他喜欢上云清浅不是因为云清浅的容貌,现在他后悔了,这张脸已经够他喜欢了。 如果在景洹宫的时候,他早点意识到,让云清浅成自己人,那个时候的云清浅拒绝不了,即便是臻王回来了又能如何? 他这样想着,感觉到一股寒意,猛然反应过来,发现臻王在冷冷的盯着他,他苦笑了一下转向一边。 端木玥也看着云清浅,她第一次见到云清浅的时候,就看出了云清浅的美,和她不同,沉静温和的可以让时间停止。 但是她没想到,当这种美在嫁衣的衬托下完美的展示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这天下有人可以与她并肩了。 “水玉骷髅。”云清浅浅笑开口“倒是不错的礼物,不过我听闻有巫蛊之术最喜欢用水玉骷髅,本王妃不会,端木小姐还是自己留着吧。” 那水晶骷髅,是一块粉色的水玉雕成的,可以说是巧夺天工,若不是雕成了骷髅,估计也会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本来端木玥拿这粉色的水玉骷髅,是告诉云清浅粉红骷髅,一切都会成过眼云烟,臻王早晚还会是她的。 但是现在她有点说不出口,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容貌,还有她那稳重的气势,如湖泊汪洋,虽然不是高山一般凌厉,却也无法转移,不会被消磨。 “如此我便留下了。”端木玥把水玉骷髅交给一边的惊鸿“来者是客,是否能讨杯喜酒喝。” “请便。”云清浅颔首。 当即云清浅被送到后院去了,臻王也跟着离开,臻王不来招待客人,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上次的洞房太过简单,这次什么都没少,累的云清浅想趴在床上睡觉。 “看把你累的。”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赶紧吃饭了。” “正常不是你出去招呼客人,然后到晚上我们才能吃饭吗?”云清浅觉得程序不对。 “本王不想招呼他们,只想招呼你。”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下巴玩笑到。 上次太匆忙,真没好好看云清浅,这次怎么都看不够。 “吃饭,吃饭。”云清浅故作轻松的说。 话说一开始因为前世的阴影,她挺排斥那种事情的,现在她怎么会这么配合呢? 外面的人看到桌子上的蛇羹脸色怪怪的,谁家喜宴上有蛇羹啊。 偏偏上蛇羹的时候,臻王府的下人还来解释,说是昨天跑王妃院子里的蛇太多了,王妃想着浪费,就给抓了做蛇羹。 众人一听硬着头皮喝了,看来是有人对王妃下手了,王妃虽然没有查,却用这种方式给以警告。 端木玥一个人坐一张桌子,看着面前的蛇羹:“这个云清浅挺有意思的。” 是她让人动的手没错,不过没想要云清浅的命,只是吓吓她,没想到这个云清浅还真一点都不浪费。 皇上离开的时候宇文煜和云清浅出来送了一下,之后就又回去了,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也不敢走的太早,就硬着头皮和同桌的人闲聊。 景王喝的有点多了,她终究还是嫁人了,还欠他一曲梅花树下舞呢,估计也不可能给他跳了。 也许云清浅说的对,他一开始对云清浅都是利用,所以走到现在很正常。 云清浅把嫁衣给收了起来,一生只穿一次的衣服,做这么华丽太浪费了,不过她喜欢。 “走了。”宇文煜看着她那么珍视的把嫁衣放好“你喜欢我就让人多给你做几件。” “噗……”云清浅直接笑了起来“嫁衣哪儿有多做几件的。” 前面还灯火通明,云清浅和宇文煜顺着后门悄悄的走了,后门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赶车的竟然是誉郡王。 “你?”云清浅意外。 誉郡王很不开心:“我父王让我送你们出城,算是新婚礼物。” 宇文煜拉着云清浅上车,誉郡王立马赶车离开了。 “为什么要让誉郡王送啊?”云清浅窝在宇文煜怀里轻声问。 “为了路上清净一点。”宇文煜简单的说。 此番回来,京城不着痕迹的经历了一次变革,但是暗中要对付他们的势力是越来越庞大了,他们要更加谨慎才对。 “我们走的这么匆忙,京城的事情不管了?”云清浅觉得京城的事情还是很多。 “所以我们要快点儿啊。”宇文玥笑着说。 城门那里的人见到是誉郡王,而是拿了越王的了令牌,也不敢去检查车上是什么。 谁不知道誉郡王因为拜了一个女子做老师,现在心里正不爽着呢,这几天已经惹了好几次事儿了,今天云家小姐大婚,估计他心里更不爽了。 出了城门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了,誉郡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丢到马车里一个盒子。 “老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父王说了,你永远是我的老师,若是臻王欺负你,你可以让我父王出头。”誉郡王还一脸不爽的样子。 云清浅捡起盒子笑了起来:“替我谢谢你父王了。” 虽然她知道越王说的都是玩笑话,而且是看在宇文煜的面子上的,不过是真心的。 “那你们路上小心。”誉郡王说完就走。 云清浅看着誉郡王的背影,结果被宇文煜给拎到马车里了,还一脸吃醋的样子。 “他是我学生。”云清浅装作生气。 “这刚成亲就敢和我顶嘴了。”宇文煜也装作生气。 云清浅抬头,嘴唇在宇文煜的唇上轻轻的顶了一下:“一直都敢。” 宇文煜笑了起来,正准备继续,云清浅却把盒子给打开了,一抹光亮照了出来。 然而让他们惊讶的不是那一抹光亮,而是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是银票,除了放了一颗夜明珠,竟然满满的一盒都是银票。 第五百零一章:后会无期 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那些试图巴结他们的人,都是送各种名贵的礼物,没有一个送银子的,越王竟然给了他们满满一盒银票。 “越王是小金库是不是都空了啊。”云清浅吸了一口冷气。 “差不多吧。”宇文煜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越王对你这么好啊。”云清浅都怀疑他到底是谁亲生的了。 “他是我皇叔啊,以前誉郡王还小,容易被太子欺负,我为誉郡王出过头,为此挨皇上罚,跪的膝盖都青了,人都晕过去了,是越王皇叔把我带回去的。”宇文煜笑了一下。 他对皇上没什么感情,皇上儿子多,还担心儿子会夺他的皇位,但是对越王还是有感情的。 尤其是后来他去边关,越王还给过他不少照顾。 本来决定在马车里洞房的宇文煜,因为这一盒银票安静下来了,两个人靠在一起沉默着。 没人敢闹臻王的洞房,时候不早了,所有人开始慢慢的离开,景王喝的醉醺醺的,也带人离开了。 景王马车那里,青黛站在那里,车灯和昏暗,照的她人很孤寂。 景王看到青黛,径直走了过去,不自觉的握着青黛的手:“等了多长时间了。” “从景王进了臻王府就在这里等着。”青黛直接说。 今天是云清浅大婚,景王肯定会来。 景王握了握青黛的手:“你可会跳剑舞?” “会。”青黛点头 现在红楼苑教的就有剑舞,她自然会跳。 “那可愿意为本王跳一曲?” “愿意。” 景王牵着青黛的手就上了马车,他是醉了,可是他也很清醒,只是这个时候不愿意面对而已。 景王府里也有竹林,竹林深处,自有清幽。 景王递给青黛一段竹子,只是这个夜晚没有白雪。 月下的人影并不清晰,而景王看到的是自己想见的人,他笑的凄凉,果真一切都回不去了吗? 青黛知道自己是替身,其实她对景王已经没有曾经的执着了,现在竟然有些怜悯。 毕竟他曾经是自己心里的光,是让她有希望的人。 可是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的样子,末了,也不会有结果。 青黛一曲完毕,景王直接把青黛拉入怀中。 “即便你知道,本王心里只有她,你也愿意跟着本王吗?”景王看着青黛的眉眼,无比的清晰。 “愿意。”青黛直接说。 景王不再想其他,直接把青黛压在身下。 这一夜京城的繁华是因为臻王府,而景王府里的一切都是属于青黛的,执念消磨之后,余生好像应该有什么守着,那就用记忆守着吧。 清晨的阳光变的有些刺眼,景王用手挡了一下,发现自己睡在竹林草亭的栈台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他侧头看了看,不见一边有青黛,昨天的事情他记得清楚,只是奇怪为什么会对青黛印象那么深刻。 “青黛。”他看不到人就叫了一声。 广磊匆匆的跑了过来:“青黛姑娘已经离开了。” 他以前觉得主子收了云清浅也不错,只是没想到会走到仇敌的地步,现在觉得青黛陪着主子也不错,可是好像又是有缘无份。 “离开了?”景王一愣“什么时候?” “后半夜就离开了。” 景王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看来昨天喝酒喝多了,他抬手让广磊扶他起来。 “要不要去把青黛姑娘找回来?”广磊试探着问。 昨天青黛姑娘离开时的样子,他猜到自家王爷和青黛姑娘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景王想了一下:“不用。” 他觉得青黛会回来的,不管青黛身份怎么样,他好歹会把青黛留在景王府。 青黛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只给薛璇先生留了一封信,告诉她自己走了。 出了京城,回头看了看京城的大门,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回来了,也不想再回来了,而这里有她所有的记忆。 雇了一辆马车,不做任何留恋的离开了。 此次别离,后会无期! 云清浅已经习惯这种日夜不停,沿路换马的日子了,她觉得如果人有翅膀,她的翅膀肯定是最强壮的。 两个人都在马车里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她真没想到臻王竟然也会精打细算。 “越王这一笔钱,加上京城后续给的,在川南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应该可以帮川南度过这次春荒了。”宇文煜算过之后吐了一口气。 “可是现在关键不是银子,关键是粮食,你从隆南调到川南的粮食不出意外才行。”云清浅觉得幕后的人既然对青苗下手,就肯定会对他们调动的粮食下手。 “这个你放心,我运粮食最有经验了。”宇文煜笑了起来。 云清浅想想也是:“那么我们到川南的首要任务是什么?” “乡绅已经稳住了,现在重要的是夏种,然后肃清川南所有隐患。” “铁矿呢?”云清浅歪头看着宇文煜“对方不会轻易放过铁矿的,你的力量也不能一直在川南。” “炸了。”宇文煜直接说。 云清浅一想也对。 朝廷没有这个铁矿短时间没关系,反正这个铁矿在辛离王朝的大地上,而幕后的人没有铁矿就要转移重点了,这就会给他们争取时间。 他们离开京城两天多,京城的人才发现臻王又离开京城了,同时竟然臻王府的人在拍卖他们送给臻王的贺礼。 那些人的脸色立马难看了,如果自己的贺礼不值钱,那不是丢人丢大发了,于是慌忙过去给自己叫价,一脸肉疼的把自己送出去的贺礼又拍了回来。 “臻王这样做,也太丢面子了。”广磊不可思议的看着拍卖行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臻王什么时候要过面子了。”景王吐了一口气,原来他从来都不了解臻王,臻王是不讲道理的。 辛离人只知道臻王是战神,把他捧在高高的神坛上,却不知道臻王是拿什么打赢的仗。 如今臻王把自己打仗那一套用到京城权贵身上,那些权贵不脱一层皮才怪呢。 “那王爷送的贺礼怎么办?”广磊担心。 “不惜一切代价,拍回来。”景王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第五百零二章:针对云家母女 有些事情,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对方不会因为你的情绪而有任何的改变,这边是强势。 广磊去拍贺礼,皇上就宣景王进宫了,景王在马车上反复的摸着京城禁卫军的令牌,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交出去了。 皇上看着温顺的跪在自己面前的景王:“顼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职责。” “现在朕体力尚在,顼儿还是多多学习为好,那京城禁卫军的令牌拿出来吧。”皇上也不绕弯子。 景王拿出令牌,恭恭敬敬的交了过去。 皇上看着那令牌,许久才慢慢的说:“朕将这令牌交给你的时候,其实没打算收回来。” 景王一愣,不知道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时候父皇想奉他为太子吗?为什么又改变注意了? “只是你和朕太像了,你所有兄弟里面,你和朕最像。”皇上很沉重的说。 景王和皇上当然像,从小景王为了不着痕迹获得皇上的宠爱,做的都是皇上喜欢让他做的事儿,这样日积月累,他简直是复制皇上下来的。 “朕看了你处理的奏折,如果是朕,朕也会那么处理,看着你处理的奏折的时候,朕突然想,朕真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他看不到自己,但是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的时候,他就开始找毛病了,找出来的,也是自己的毛病。 “为什么?”景王还是忍不住了。 “边塞战乱,隆南政变,川南灾荒,辛离,并不是太平盛世,所以不需要再有一个我这样的皇上了。”皇上语重心长的说。 “父皇可以万寿无疆。”景王叩头。 皇上自嘲的笑了,万寿无疆?曾经他还真想过。 现在想想,当时商陆说找奉天圣女去找仙药,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番折腾,仙药没有,云清浅她们都自由了。 从结果上看,谁收益了,便是谁策划的,可是他依然找不出这件事开始的有什么问题。 即便是臻王,也不会不露一点马脚的把这件事推到那个方向,除非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儿。 “朕只想在辛离的土地上,永世受人敬仰,哪怕朝代更迭,国史上也有朕的一笔。”皇上很坦荡的说。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错了不认为自己错了,有些人错了不知道自己错了,不认为和不知道是两码事。 景王十分沉重的离开了皇宫,他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皇位与他无缘了,这一番皇位争夺,不着痕迹,连一点血光都没有,就这样结束了吗? 云家那边,云德义本想等云清浅回门,结果知道臻王他们已经离开京城了,当即也不等了。 云夫人一路叮嘱,到了门口还是依依不舍的,后面抬上马车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云夫人给云将军的靴子。 “边塞冷的早,你这上了年纪了,一定要注意身体,早点儿穿厚点儿,什么不够了就给家里写信,需要什么就说。”云夫人一脸担心。 “娘这么担心,干脆和爹一起去边关算了。”云流汐提议。 云德义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在外面一天两天了,再说这样的好日子我还没过到头呢。” 云夫人点头:“修齐,你一定要照顾好你爹。” “孩儿知道。”云修齐笑了起来。 看着马车走远,云夫人还跟着慢慢的走着,从她嫁给云德义开始,总觉得每一次分离都是永别。 “娘,别追了。”云流汐有些心疼的看着她娘。 苗氏擦了一下眼角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你爹,总是答应的好好的,到时候又只会想着别人。” “娘忘了爹现在是臻王的岳丈了,谁敢把爹怎么样。”云流汐玩笑着说。 两个人回头要走,突然冲出来两个黑衣人,母女俩慌忙抱在一起,而这个时候李管家直接冲了过来,一边几个侍卫也冲了过来,与那黑衣人打成一团。 云夫人和云流汐退到一边的墙角,对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十分吃惊。 那两个黑衣人武功高强,连杀了几个侍卫,只有李管家还和他们缠斗,眼看不支,李管家吹响了一个哨子。 李管家刚吹响哨子,两个黑衣人一愣,直接杀了李管家,以最快的速度过去试图把云夫人和云流汐掳走。 彩萍冲了过去,她的武功不好,但是拼死抵抗也争取了一点时间,这个时候几道人影从墙上跃下,那两个黑衣人相对一看转身跑了。 “彩萍,彩萍。”云流汐扑过去把彩萍给扶了起来。 “二小姐,我不行了。”彩萍看着云流汐“快去看看李管家,李管家会安排你们的。”她说完就断气了。 “彩萍……”云流汐整个人都愣了,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李管家掏出一个令牌,血染在上面,他也是憋着一口气。 “李管家。”云夫人蹲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云夫人,这是在下的对牌,拿着对牌立马去越王府。”李宏茂说完就断气了。 “李管家……”云夫人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 云流汐过来捡起了令牌:“娘,我们赶紧去越王府。”她扶着她娘就起来。 “我们护送云夫人、云小姐离开,这里我们会处理。”留下的两个人面无表情的说。 马车上云夫人和云流汐四只手一直紧紧的抓在一起,她们手上有血迹,身上也染了血,脸色十分苍白。 “你爹!”云夫人突然叫了起来“你爹会不会有事?” 云流汐这才反应过来:“应该不会,他们肯定是等爹离开了才对我们动手的,而且看样子是想抓活的,抓我们肯定是为了威胁爹或者是姐姐。” 云夫人这才吐了一口气:“我们不去越王府。” “为什么?”云流汐不明白了。 “我们去臻王府。”云夫人直接说。 “可是李管家让我们去越王府啊。”云流汐觉得是李管家临死之前说出来的,肯定有深一层的用意,她们去越王府应该不单单是避难那么简单。 第五百零三章:暗中保护 云夫人的想法就比较淳朴了,臻王是她女婿,现在不去女婿那里去哪里? 李管家是这样叮嘱的没错,可是她和越王又不认识,这样隔着关系去打扰终究不好。 转即他们直接去了臻王府,到了臻王府她们才知道李管家为什么说让她们去越王府了。 臻王府只要臻王不在家,大部分房间都是封着的,院子里也只留洒扫的下人,根本就没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娘,我们还是去越王府吧。”云流汐无奈的说。 “之前你姐姐不是有一个家钱进的管家吗?去那里。”云夫人就是不想去越王府,去越王府对她来说就是打扰别人。 云流汐没办法,只好去找钱进了。 钱进倒是挺好找的,找到之后钱进也看云夫人不想去越王府,就没有强求,只是用了他的哨子,把所有能召集的护卫都召集过来了,以保护云夫人和云家二小姐的安全。 “娘,你不用担心了。”云流汐看她娘还是一脸凝重的样子。 “我是担心你。”云夫人拉着云流汐“我一把老骨头了,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云流汐和她娘并排坐在一起靠着她娘,差点儿哭了出来:“娘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云家母女被刺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入皇宫了,这件事绝对不是小事。 “云德义呢?”皇上有些担心,不管怎么说,现在云德义不能出事。 他知道云德义回来了,不过云德义装作别人不知道,皇上就给云德义这个面子,反正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 “云将军前脚走,云家母女家都没进就被刺杀了。”荣贵小声的说。 “人没事吧?” “云家家丁拼死护卫,还有一些臻王殿下的侍卫赶到,人没事。” 皇上想了一下:“那么多人,没能把两个刺客留下,那两个刺客的武功非同一般。” “是。”荣贵觉得皇上大病之后,人真的不一样了。 皇上拧眉想了一会儿,其实他还想云家人消失,但是已经不能了,而且也不能是这个时候。 “云家现在人呢?”皇上凝重的说。 “好像是在云家一个别苑那里。” “派影卫过去保护。”皇上直接说“远距离保护,云家母女没有回自家宅院,而是去了别苑,那个别苑可能不简单。” “是。” 连皇上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派人保护云家,不是他愿意,而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他觉得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看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特别容易去想以前的事情,然后还会想自己做错了。 皇上会知道有人刺杀云家母女,景王很快也知道了。 “看来是特意针对云家母女的,到底会是谁呢?”景王皱眉。 “会不会是那天出现在臻王殿下婚宴上的那个女子?”广磊猜测。 景王觉得有可能,但是为什么呢?难道还有很多事情他不知道? “派去川南的人还没消息吗?”景王问到。 “没有。”广磊知道,到现在都还没消息,那多半是回不来了。 景王也知道,他没想到川南的事儿竟然会这么棘手。 他分析了一下最近的事情,父皇让云清浅去川南,逸王被解了禁足,父皇病倒,臻王和云清浅突然回来,父皇病好,逸王府大火,臻王和云清浅大婚,突然出现而对云清浅充满敌意的女人…… 这所有的事情,好像不是都有联系,但是这么密集的发生,总让人觉得其中有什么关联,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派人保护云家母女。”景王吩咐到。 广磊犹豫了一下:“其实云家出事对我们有利,王爷以前不是……” “那是以前。”景王打断了广磊的话。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广磊退下了了。 景王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自嘲的笑,以前他以为自己只要有父皇的宠爱,父皇就会为他铺路,早晚有一天皇位会是他的。 结果父皇最后还是倾向于一路披荆斩棘的杀过来的宇文煜。 以前他以为云清浅没有了依靠,就会抓紧他这一根救命稻草。 结果反倒把她磨练到不需要任何人了,现在就是宇文煜估计都左右不了云清浅,只是云清浅愿意跟着宇文煜而已。 以前有很多事情,有很多自认为,现在都一点一点的粉碎,他真的错了吗? 钱进的准备不是白准备的,只一天就来了两拨人,他觉得这个别苑不安全了,而且他察觉到有人在暗中保护着云家母女。 这些事情钱进没有瞒着云家母女,想她们自己可能有什么想法。 “钱总管知道暗中保护我们的人是谁的人吗?”云流汐意外。 “不知道,不是臻王殿下的人。”钱进觉得有点像皇上的影卫,只是不确定的时候也不好说。 “那钱总管现在有什么提议?”云流汐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钱总管了。 “离开京城。”钱进直接说。 他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是一看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现在臻王在京城的人手有限,不确定能保障云家母女的安全。 “就是说对方很厉害。”云流汐看着钱进。 钱进意外的看了一眼云流汐,不亏是王妃的妹妹,竟然这么聪慧,以前有王妃护着还不显,现在没有王妃了,倒也能把家给撑起来。 “之前两个人就打了那么多侍卫。”钱进表示,真的很厉害。 “那我们更不能离开京城了,在京城他们还有点顾忌,而且我们人多地熟,保护起来简单,若是离开了京城,我们岂不是成了鱼肉。而且那些人应该是想活捉我们,我们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云流汐分析着说。 “二小姐说的是。”前进之前想的是给送到主子那里,那样肯定就安全了,不过送的路上是个大问题。 “有没有密室什么的,我和我娘不介意住的差一点,但是一定要保证我们的安全。” 钱进想了想:“属下这就去安排。” “辛苦钱总管了。”云流汐对钱进很客气,知道他是臻王的人。 第五百零四章:隐世家族 那些大户人家,到了一定程度,有的会修建密室、密道什么的,以保证遇到危险了有一条退路。 像钱进这样数钱的人,自然是安全第一,还真准备了这样的地方,当即就把云家母女给安排进去了。 地下密室的地方很小,还修建在大门那里,和里面一间主卧相通,很适合云家母女隐匿。 密室里只有一张小床,还是临时搬进来的,这里本就没打算住人。 “娘,你睡床上,我睡地上。”云流汐把东西铺好。 这件事苗氏就不好谦让了:“不知道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姐姐和臻王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就怕万一啊。”苗氏叹气。 云清浅不停的按自己右眉毛,心里也莫名的有些狂躁。 “怎么了?”宇文煜拉过云清浅的手。 “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云清浅皱眉。 “现在的事儿,没一件是好的,不过我们在一起了,不管有什么糟糕的事情,都可以一起度过。”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认真的说。 云清浅笑了一下,这个倒是真的。 “明天就到川南了,打起精神来。”宇文煜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头。 云清浅歪头看着宇文煜:“那个端木玥一直缠着你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云清浅绕着宇文煜的手指头:“我知道她缠着你是她的事儿,可是时间长了,总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恩,那这样,不管去什么地方,只要不是非常危险,我都带上你怎么样?” “好。”云清浅点头“之前你说川南的情况和冷家有关,现在又说和端木家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牵扯到五大隐世家族了。”宇文煜表情变的凝重。 “五大隐世家族?”云清浅意外。 “我母妃所在的姬家,端木玥所在的端木家,还有风家,王家,还有海外的郑家。”宇文煜很平静的说到。 “他们很厉害吗?” “姬家有多大的能力,你可能体会到了一点,我只能说端木家和姬家不相上下,只是侧重点不同,而风家和隐风族有渊源,王家和郑家很少出面,也最为神秘。不过他们一般只顺应朝廷,管自家的事情,若不是朝代变革,大部分人都不 知道他们的存在。” “朝代变革?”云清浅表情变了一下。 “你想的没错,他们认为朝代要变革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前了。”宇文煜皱眉。 “那就是说,你知道这件事?”云清浅意外。 宇文煜想了一下:“小时候我在姬家见过风家的老祖,风家老祖对我很感兴趣,听他念叨过一句可惜。” “可惜什么?” “力挽狂澜之将,孤苦粉碎之骨。”宇文煜很凝重的说。 当时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他想了想,那是那为老祖给他批的命格。 云清浅心里咯噔了一下,前世,这个也许真是宇文煜的命数。 “不过他说错了,我有你,不可能孤苦。”宇文煜笑了起来。 云清浅靠在宇文煜怀里,他知道命格这种东西很难改,虽然已经和前世完全不同,但是她还是会担心。 “你的意思是,那五大隐世家族,要推动朝廷变革。”云清浅小声说。 “很有可能。” “你说的提前了,是不是说他们那里也有什么变数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 “五大家族的人会当皇帝吗?” “不会,不然怎么称为隐世家族呢。” “那他们得选一个人才对,也许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些有能力的人,让他们在乱世沉浮,然后成就一个帝王。” 宇文煜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的,纵观国史,每一次都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我们现在要先稳住辛离的天灾人祸,然后说服五大家族的人,就可以保全现在的皇室了。” 宇文煜皱眉,他从未想过向五大家族低头,也不喜欢风家的那个老祖,被他们看着有一种被人掌控的感觉,很不舒服。 “你不喜欢这样,我们就直接对抗,所谓的隐世家族,不过像毒蛇藏在暗处而是,而带领辛离的皇室,才是真正的龙。”云清浅很认真的说。 “对。”宇文煜开心一笑。 两个人都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但是没有人会因为他们不容易而放过他们,只有更加努力才行。 川南的情况没有恶化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好转了,毕竟暗地里不断有人搞破坏。 常经略和杨一道在治理川南的时候表现说非凡的能力,这两个人也证明了,只要给他们对应的权力,他们就能把事情做的很好。 看到宇文煜和云清浅来,他们都舒了一口气。 那些人的手段无非是毁坏东西,制造混乱,这些事情因为官府及时的出面和澄清,倒把老百姓拧成一股绳,对那些事情非常警惕。 还有乡绅和秀才驻扎,把每一件事做到村子里,让那些人无孔可入。 “之前冻坏荒芜的庄稼地都已经修整好了,按照王爷的要求,一部分种了长的快,能充饥的庄稼。”杨一道把详细的种的地方都规划出来了。 不同的作物有不同的属性,他们现在需要在短时间就能充饥的东西,又不影响夏播秋收。 “春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害虫也都被冻死了,现在雨水多了,种下去的东西长势都非常好。”杨一道补充到。 云清浅在看着地图,上面是种下的粮食分布:“这泸水每年会泛滥吗?”她突然问。 “泸水泛滥的时候比较少,根据历年的记载规律,今年应该不会泛滥。”杨一道抬头回到。 云清浅继续观察着泸水的走势,河谷向来都是聚集人口最多的地方,也最适合种庄稼。 “把泸水沿岸的百姓全部后迁十里。”云清浅突然说。 杨一道意外:“那里有些庄稼已经种上了,这个时候让他们迁恐怕不好迁,而且人太多不好安置。”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你看出了什么?”他觉得云清浅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第五百零五章:我什么都没说 之前云清浅不止一次的预言过一些事情,包括川南的事情都在她的预言范围之内,所以宇文煜不会随意否定云清浅的提议。 云清浅示意宇文煜走过去看地图,宇文煜看着地图看了许久。 “你的意思是,如果有人在水量充沛的夏季把这个峡口给炸了,那么沿河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冲毁。”宇文煜看了一下就看明白了。 “不可……”杨一道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原本他觉得不可能,那种事情也太丧尽天良了,但是就最近发生的事情,他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可是老百姓不会相信啊。”杨一道换了说法。 “我们可以在这里修路。”云清浅指着一个地方“以工代赈,不分男女老少都可以去,孩童也可以带上,现在的庄稼,种上之后也不用怎么打理,而他们没有吃的,绝大部分人都会去,至于一小部分,就好办了。” “可是……”杨一道表示没粮食啊。 “粮食十天之内就会到位,你先准备。”宇文煜吩咐。 “如果他们知道人都撤了,不炸了怎么办?”杨一道觉得这事儿还是有点不靠谱。 “这条路总是要修的。”云清浅笑了一下。 宇文煜也笑了,那条路的尽头是铁矿,真的是早晚都要修的。 杨一道无话可说了,只要粮食到位,让他们做什么都行。 杨一带刚出去,一只鹰隼就在外面飞,卫泓吹了一下勺子,那鹰隼落在卫泓的手臂上,卫泓取下信筒拿了过来。 宇文煜拿过一看给了云清浅。 云清浅立马紧张了:“我娘他们……” “应该没事,钱进这个人非常谨慎,虽然武功不行,但是保两个人活着没问题,而且信上说有人暗中保护,看来皇上也出手了。”宇文煜只能想到皇上了。 皇上几次三番的示好,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拆台。 “是什么人要绑架我娘他们呢?”云清浅立马想到了端木玥。 端木玥说过会让宇文煜求她,也许威胁是最快的手段。 “真见不得人的手段,不过不得不承认很有效。”宇文煜不屑。 “不是端木玥吗?” “她不屑用这样的手段。”宇文煜冷笑“她会直接抓了你,而且宇文煜很会用毒,如果真的是她,定然是不着痕迹的。” 云清浅点头:“那到底会是谁?” “应该是我们在川南的事儿,踩到有些人的尾巴了。” 云清浅知道她们有庞大的敌人,那些敌人就在那里,可是太过庞大,让她不知道如何下口。 “放心好了,到了他们该出面的时候,自然会出面的。”宇文煜安慰到。 “是。” 自从宇文煜他们离开川南之后,冷清越天天跑的不见人影,姬平白倒是一直在川南府待着。 每天去楼子里找姑娘们聊聊天,现在世道不好,连楼子里的姑娘都便宜了,他觉得自己捡了便宜。 他刚从楼子里出来,就被人挡住了路,他往后一看后面也有人。 “王爷有请。”侍卫直接说。 “哟,你们王爷总算是想起我来了?”姬平白调侃到。 到了宇文煜的庭院,云清浅正在烤肉,香气四溢,比外面饭店里的烤肉香多了。 “这臻王妃亲手烤的肉,怕是不好吃到嘴里。”姬平白看到宇文煜的眼神,和你自觉的找了一个距离云清浅最远的位置坐了。 “那五家什么态度?”宇文煜直接问到。 姬平白嗖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结果被卫泓和宋朴按住了肩膀,只好慢慢的坐下,他就知道这烤肉不好吃到嘴里。 “看来是真的已经商量过了。”宇文煜看着姬平白,十分享受吃了一块云清浅放在他盘子里的肉。 “不是……我真不知道,爷爷就让我来帮你。” “那条件呢?” “娶端木玥,登上皇位,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姬平白很实在的说。 在谁眼里,这都是一举多得的事情,知道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想娶端木玥,想登上皇位,臻王怎么就不开窍呢。 云清浅眼皮抬了一下看了一眼姬平白,她觉得姬平白不会继承姬家,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几分不屑辛离朝廷的感觉,姬家果真强大。 有时候可能不是真的强大,而是家族一直那样教导,让他们有了这样的感觉。 “正式的叩见一下本王的王妃。”宇文煜看着姬平白。 姬平白咽了一下口水,你拒绝就拒绝吗,绕这么一个弯弯干啊? 卫泓和宋朴直接把姬平白给拎起来了,姬平白看了看他们两个,只好躬身行礼。 “见过王妃。”姬平白不讨厌云清浅,尤其是云清浅还这么能做饭。 “免礼。”云清浅笑了一下。 这次姬平白才做的安稳。 “冷家人掺和的厉害,什么情况?”宇文煜又问到。 姬平白咽了一下口水,看看左右能不能逃走,臻王实在太聪明了,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窥探到真相,他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说不定宇文煜什么都知道了。 “他们选的人里面,有冷家的孩子吧。”宇文煜直接说。 姬平白惊讶的看着宇文煜,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你怎么知道。 “不用告诉我的这么明显。”宇文煜笑了一下。 突然他知道来的为什么是姬平白了,看来他们内部还没有彻底的商量好,只是有些人已经动手了。 人都是会变的,五大隐世家族,打成出尘脱俗的幌子,总在适当的时候推波助澜,如果五大家族里,有人不仅仅想推波助澜呢? 想想京城那个位置,是天下权利的巅峰,受世人叩拜,而那些隐世家族,只能背后荣光,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 既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我什么都没说。”姬平白无奈的耸了一下肩膀,倒有几分淡然了。 “我也什么都没听见。”宇文煜把自己面前放着一块烤肉放在宇文煜面前的盘子里。 那块肉不是云清浅烤的,宇文煜也一直没翻过,一面已经焦了,一面还是生的。 “这个怎么吃?”姬平白瞬间就炸毛了。 第五百零六章:被发现了 宇文煜根本就不搭理他,一副你爱出不吃的样子。 姬平白看着云清浅烤的肉,外焦里嫩,汁水充足的往外冒,一看就很好吃。 结果林炘直接往他面前放了一盘腌好的生肉。 “姬家人不是主张自立更生吗,生存能力都很强大的。”宇文煜看着姬平白。 “那也分时候。”姬平白有点不满意自己的待遇。 “不吃算了。”宇文煜示意林炘把肉端走。 姬平白里面护着肉,很不情愿的自己烤了起来。 云清浅看着他们两个的交锋,慢慢的明白他们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了,毕竟他们两个之间,不是单单的个人交情,还有家族的势力。 “好香啊。”尉迟炎进来就感叹到,而且以讯而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从云清浅面前抢了一块丢到自己嘴里,烫的他乱跳都不舍得吐出来。 宇文煜脸黑着看着尉迟炎:“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啊。”尉迟炎坐在姬平白一边“听说你成亲了,我特意来看看,喏,贺礼。”尉迟炎丢了一个信筒给宇文煜。 宇文煜打开看了一下笑了起来:“有点轻啊。” “拎个人头过来倒是重。可是扛不动。”尉迟炎没好气的说。 云清浅看了一眼尉迟炎,都说女人善变,怎么男人比女人都善变,这尉迟炎还真是可高冷可捣蛋。 她觉得尉迟炎说的扛不动,应该不是扛不动一个人头,而是这件事非常难办。 因为尉迟炎的加入,姬平白没那么孤寂了,两个人靠在一起烤肉,报团取暖。 他们都觉得宇文煜自从娶了媳妇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的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了。 “我去厨房看看别的东西。”云清浅看一下子多了两个人,这里的东西有点不够吃了。 林炘和朱砂都跟着过去了,现在云清浅身边还真是寸步都不离人。 到了厨房那里,屋顶想起了细微的铃铛声,院子里瞬间多了好几个人。 云清浅抬头,端木玥已经站在屋顶上了,她听到了轻微的铮断声,看来是端木玥把屋顶的丝线给踩断了。 “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原来是洗手做汤羹啊。”她俯视着云清浅。 “多谢端木小姐夸赞了。”云清浅笑吟吟的说。 “我看不是在夸赞你,没有我,你们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离开川南。” “彼之蜜糖,我之砒霜,每个人追求不同,那就只能靠实力了。” “我不觉得你有和我抗衡的实力。” “可是我是臻王妃。” “这个王妃之位,暂时让你坐着。” 破控之声响起,速度太快太准,端木玥只好躲闪,等她再次站的屋顶上的时候,宇文煜已经站在云清浅身边了。 “你没事吧。”宇文煜担心的看着云清浅。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敢把我怎么样。”云清浅不在意。 宇文煜看着屋顶的端木玥:“奉劝你一句话,不要和贪婪的人一起毁灭。” 端木玥看着宇文煜:“你有力挽狂澜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别人给的机会,怎么知道不是陷阱呢。” 姬平白和尉迟炎就在后面,他们算是端木玥的爱慕者,但是纯粹的爱慕,不过他们现在决定不爱慕了。 他们觉得像端木玥这样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熠熠生辉,怎么突然和别人争起男人来了,太掉价啊。 “可是有时候即便知道是鱼饵也不得不吃啊,最起码可以吃一口再死。”端木玥很自信的说。 宇文煜回答她的是甩出去的飞镖,端木玥只好离开。 “打哑谜好累。”云清浅摇头叹气。 宇文煜笑了起来:“是挺累的,让朱砂她们准备吧,我们过去。” “看来川南要热闹了,这人怎么都来川南了。”尉迟炎喃喃的说。 “还有谁?”云清浅意外。 “闵子游啊,不过他也是一个见色忘友的,陪着自家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尉迟炎无趣的说。 “紫璃?”云清浅意外。 之前青黛给她说过紫璃可能在京城,而闵子游从红山口开始,一直颠颠的跟着紫璃,不过紫璃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好像是。” 几个人又吃了一会儿才散了,尉迟炎就直接住在这里了,反正他住哪儿都一样,宇文煜觉得他武功还可以,就收留了他。 云清浅躺在床上翻了两下还是睡不着:“哎,风宁怎么没消息了?” “估计去查隐风族的事情了吧,想他干嘛?” “之前不是说隐风族选择乱世新主吗?怎么成了五大隐世家族了?”云清浅不解。 “风家。”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乱世选天下共主,你以为那么容易啊。” 云清浅都迷糊了。 “你别看现在辛离一统,若与明主风调雨顺,自可国泰民安,但是乱世,即使占山为王,分离和吞并不断的发生,都是王。” 云清浅好像有些明白了:“好乱啊。” 宇文煜揉了揉她的头,把他按在怀里:“不要想了,睡吧。” 云清浅刚闭眼,之前的纷乱就慢慢的展开了,她低头就看到之前京城的乱局,而且看到太子被人带离了京城。 “变数!” 不知道是谁呵了一声,云清浅一个激灵猛然醒了。 “清浅。”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云清浅眼珠子转了转,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明明感觉是一瞬间的事儿,怎么天都亮了。 “太子没有死,被人带离了京城。”云清浅直接说。 “谁带的?” 云清浅疲惫的摇头:“不知道,而且,好像有人会发现我。” 以前这样的情况从未出现过,只觉得那是一个老者,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不要想那么多了。”宇文煜抱着云清浅“再睡一会儿。” 云清浅很快就睡着了。 宇文煜看着怀里的云清浅,商陆说她的情况很奇怪,看来很多事情也不是云清浅能控制的,他只能努力的守护着。 而远在云海峰的风家已经乱成了一团,老祖在观星台上突然吐血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有醒。 第五百零七章:交换条件 风家老祖是他们风家的脊梁,若是老祖一声不吭的出事了,对风家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老祖怎么样?”王有道看着出来的风啸。 风啸一身白色银边的道袍,一看在风家的地位就不低:“透支了精力,还没醒。” 王有道皱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 风啸看了王有道一眼:“还不是你们不相信现在的格局,逼着老祖推衍。” 王有道表情干干的:“怎么能叫我们逼着老祖推衍呢,之前老祖推衍的结果都不对吗。” “哼!”风啸不满。 虽然风家在五大家族里面力量最为薄弱,却是指点方向所在,而且没有错过,所以地位很高。 “老祖醒了,老祖醒了。”屋里的人叫了起来。 风啸转身就进了房间,王有道跟着过去,却没进房间。 “爷爷。”风啸握着老祖的手。 “啸儿,继续隐世。”老祖十分艰难的说。 “老祖?”风啸不能理解,他们已经启动了,为什么要继续隐世。 “变数,变数啊。”老祖有些无奈的说。 如果风家老祖认识云清浅,或者说知道云清浅,他也不会现在才察觉到变数,毕竟就商陆那水平,都早早的察觉到了。 “变数?”风啸意外“是谁?” 王有道听到这里立马把耳朵贴着门,他是不允许有什么变数的。 老祖努力的喘了一口气:“一个女子。” “是谁?” 老祖也没看清楚:“虽居南位,却如银河清辉,惊世骇俗,却让世人敬昂。”他说着直接断气了。 他没看到云清浅,但是当时那女子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风啸难以置信的试了一下老祖的鼻息:“老祖,没了……” 顿时房间里一片哀嚎,因为封家的没落,所以才想办法和隐风族达成了协议,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王有道慌忙离开,虽然老祖没说出那个人是谁,可是按照风家老祖的说法,那个人应该很容易找才对。 云清浅又睡了半天就有精神了,醒来看到宇文煜就在房间里处理事情。 “我最近是不是特别容易困?”云清浅走到宇文煜身边。 “累的了,不要动那些了,先洗漱一下吃东西。”宇文煜笑了起来。 尉迟炎跑了过来,看到云清浅那样捂眼转身就跑,这成了亲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羞没臊的啊? 云清浅慌忙去里面了,之前都是下人,现在家里住的有别人。 “什么事儿?”宇文煜问了一声。 “没什么,你不是说给我炸药的量么?”尉迟炎就站在外面不进去。 “给。”宇文煜丢出去一个信筒。 “那我走了啊。”尉迟炎接了信筒就走。 “十天之内啊。”宇文煜叮嘱到。 “谁跟着你都得没半条命。”尉迟炎一脸不满。 明明刚起的时候精神挺好的,结果吃了饭之后,云清浅又觉得有点困了,趴在宇文煜的桌案边就睡着了。 宇文煜看她的样子,把她给抱到床上了。 “王妃是不是不舒服啊?”林炘有些担心的说。 “没事。应该和以前一样。”宇文煜抚着云清浅的手。 林炘想到自家王妃以前一睡就是睡好几天的事儿,也就不担心了:“那奴婢去准备点儿黄精。” “恩。”宇文煜点头。 云清浅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她翻身一看,觉得一天就这么被睡过去了。 “醒了?”宇文煜还在看东西。 “我饿了。”云清浅一脸委屈的说。 宇文煜宠溺一笑:“不想起的话,让人把饭摆在这里,你吃了继续睡。” 卫泓当自己没听到,他早就不认识自家王爷了。 “我还是起吧。”云清浅可没被惯的无法无天的习惯。 “恩。”宇文煜扶着云清浅。 风家老祖过世的消息传到这里已经是三天后了,而且是姬平白带过来的。 “你就不想说点儿别的?”宇文煜看姬平白说了风家老祖过世的消息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有什么好说的,就这件事。”姬平白眼观鼻的站在那里。 “想要什么好处。”宇文煜嗤笑。 “王妃烤的肉。”姬平白立马说。 宇文煜的表情立马就黑了,他觉得姬平白这是故意的,是在报复。 “好啊。”云清浅一脸不在意的说“只要你说。” 那几家的消息只有内部的人知道,就是宇文煜都不知道,所以只能靠姬平白。 “之前风家老祖推衍出的结果出错了,王家和端木家逼着他再次推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观星台吐血,醒来只说风家继续隐世,然后就没了。”姬平白得意的说。 “没了?烤肉也没了。”宇文煜没好气的说。 “你不是一言九鼎的吗?”姬平白急了。 “现在没了。” “姬家老祖还有一个预言。”姬平白突然得意了“是关于变数的。” 宇文煜和云清浅对视了一下,商陆一直说云清浅是一个变数,风家老祖说的变数,是不是和商陆说的一样。 “怎么说的?”宇文煜懒洋洋的,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吃了烤肉我才说。”姬平白变聪明了。 云清浅无奈,只好吩咐人去准备了。 这次是云清浅指挥着别人烤的,宇文煜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 姬平白也知道见好就收,自己吃的开心就好,还拿眼角得意的看了几眼宇文煜,觉得长这么大,总算是赢了一次。 “好了,可以说了吧?”宇文煜看姬平白那吃饱喝足的样子。 姬平白一脸满足:“只知道那变数是个女子。” 宇文煜和云清浅心里又落了一下。 “而且还形容了一下,不过这个打听不到。”姬平白看宇文煜脸色不太对“你不会知道这个变数吧?” “这变数目前对我有利,我一定要找到。”宇文煜不看姬平白,掩饰眼底的一抹阴鸷。 “应该是对你有利,风家那一套太过玄奇,没想到也有没用的时候,不过风家想在这个时候再隐世,多少有些不可能……”姬平白说着慌忙捂着自己的嘴,然后警惕的看着宇文煜,宇文煜已经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了。 第五百零八章:再见辛彤 他觉得喝酒喝多了,说话太顺溜了,怎么又给宇文煜提供消息了? 有些事情,即便他只知道一个表象,到了宇文煜那里,他都能看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们真的已经布局了?”宇文煜看着姬平白。 “我什么都没说。”姬平白起身就跑,真的跑了。 宇文煜示意一边的人都退下,这里只剩下他和云清浅。 “这个变数如果对朝廷有利,那推动这次混乱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消灭这个变数。”宇文煜很凝重的说,他知道这个变数就是云清浅。 云清浅却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他们讲天命,既然已经存在,那便是天命,天命不可违。” 云清浅说的轻松,但是宇文煜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只能在那些人反应过来变数是谁的时候,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云清浅。 “王爷。”卫泓突然进来。 “什么事儿?”宇文煜有些烦躁。 “晋王殿下来了。”卫泓不知道主子是怎么了。 “他怎么来了。”宇文煜意外。 “之前晋王来的就是川南,估计是知道你在这里了。”云清浅笑了一下说。 “让他进来。”宇文煜也不能不见晋王。 晋王进来之后,云清浅一阵意外,之前还觉得晋王是一个孩子,这一年多不见,怎么感觉是一个少年了。 也难怪,现在是孩子长的最快的时候,晋王又在外面,心性也长的非常快。 “辛彤?”云清浅更加意外了“你怎么在这里?” “清浅姐姐。”辛彤直接扑过来了,不过现在她到云清浅胸口了,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女孩了。 “你们怎么在一起?”云清浅一阵奇怪。 “我逃出来的,有人追我,我遇到了文均,是他带我逃到这里的。”辛彤认真的说。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他不是说辛彤被姬家给带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逃出来的。 宇文煜也皱眉,显然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你为什么逃出来?”云清浅觉得只能从辛彤这里找答案了。 “之前和清浅姐姐在云顶山分开之后,我被带到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教我很多东西,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个人把我带了出来,给我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儿的,但是我见他杀人了,他肯定不是好人。”辛彤很确定的说。 “然后呢?”云清浅估计辛彤也是被下面的人安排,并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然后他就带我来这里,还说我是什么神女,要我坐在神坛上,下面好多人叩拜我,我就害怕了,我就用之前学的东西逃了出来。”辛彤是有心里阴影的。 想当初,她觉得自己会死的皇宫里,还是什么湖中仙,她才不要做什么神女呢,她突然觉得她那不靠谱的爹还是挺靠谱的,决定去找她爹。 那些人怎么会放过辛彤,就一路找,辛彤在逃跑的过程中,就遇到了晋王。 因为川南春荒,晋王的情况也不太好,本来就想去找钦差呢,救下辛彤之后也不再犹豫了,到了川南府,知道钦差是臻王,就颠颠的跑来了。 “你呢?”臻王看了一眼晋王。 晋王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三皇兄,我离开可以,但是能不能收留辛彤。” “你该回京了。”臻王看着一脸刚毅的晋王。 “我不回京,我这才出来没多长时间。”晋王噘着嘴,在外面他想自己快点儿长大,但是到了皇兄这里,他就只是一个孩子。 “皇上身体不好。”宇文煜直接说。 晋王顿了一下:“逸王真的用了什么妖邪之术吗?” “恩。”臻王点头。 晋王眼底有愤怒,他觉得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们的父皇,太子就算被贬为逸王,那也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宇文煜看到晋王眼底的愤怒:“出来这一趟吃了不少苦吧?” “再苦也没有百姓疾苦。”晋王很坚定的说“等我回京了,一定要劝说父皇,让他体会民生疾苦,做一个好皇帝。” 宇文煜看着晋王那坚毅的样子:“那你更要赶紧回京了。” 晋王觉得好矛盾啊,又偷偷的看了辛彤一眼:“她能和我一起回京吗?” “不能,那些人要抓的是她,她现在和危险,路上不容易保护她的周全。”宇文煜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晋王想了想也是,有些不情愿的说:“好吧,不过皇兄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 云清浅歪头看了看这两个人,小小年纪,知道喜欢是什么,估计就是在一起玩儿的好。 “行。”宇文煜一口答应了。 他觉得辛彤是他打开五大隐世家族的引子,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要和五大家族抗衡真的不容易。 当即宇文煜去安排晋王回京了,云清浅带着辛彤,问辛彤他们分开之后的事情。 辛彤对云清浅没有任何防范,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看来辛彤是被送到了一个训练暗卫的地方。 按照辛彤的说法,那里的人也不是都武功高强,而是各有所长,她的地位还比较特殊,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那你学了什么?”云清浅玩笑着问。 “兵法。”辛彤得意。 云清浅愣住了,一个女子喜欢学兵法,这个辛彤还真够奇特的:“为什么会喜欢学兵法?” “在我看来,一个人的武功再厉害,也比不过千军万马,千军万马再厉害, 没有好的调度,也是一盘散沙。” “你不会想带兵打仗吧?” 辛彤摇头:“我想运筹帷幄,像清浅姐姐一样。” 云清浅意外,她怎么就运筹帷幄了。 “清浅姐姐,他们都你王妃了,是不是皇上不敢把你怎么样了?那我去京城没关系了吧?宇文均还让我去京城呢。”辛彤很认真的说。 “没事了。”云清浅摸着辛彤的头“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太好了。”辛彤兴奋的叫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也不用装什么湖中仙了?” 云清浅看着辛彤的红眸,突然想到一个神话传说来,虽然那个传说和辛彤无关。 第五百零九章:狗粮塞的太突然 传说世人道德沦丧,上天要惩罚世人,于是说,当石狮子的眼睛变成红色,便会有天火焚烧这世间。 世人自大,不屑于这种警告,于是自己我把石狮子的眼睛给涂成红色了,想看看天火是什么样。 果真有天火降下,焚烧了世人,只有忏悔的眼泪才能剿灭那天火。 云清浅觉得,那天火早就烧起来了,只是在那个时候把他们给烧死了而已,冰冻千尺非一日之寒。 辛彤在路上逃命的时候也很累,说完就倒在床上睡着了,云清浅给她合上纱帐离开。 宇文煜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个人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有没有弄清楚是谁家?”云清浅小声问。 “可能是王家。”宇文煜不太确定的说。 “王家?”云清浅只是听宇文煜说,也不知道更多的。 “恩,这些你就不要操心了,晋王他们逃到这里肯定被人发现了,只要辛彤在这里,他们就会找过来,这几天可能不安稳了。”宇文煜叮嘱。 “放心好了,我没事。” 宇文煜想了想:“我的意思是……这次可能会很严重。” 云清浅看到连宇文煜都这么凝重,知道事情可能很难办。 “风家老祖出事,说出现了变数,五大隐世家族可能不会那么快动手了,但是如果有人不甘心,肯定会用偏激的手段推动这件事,辛彤就是其中之一。”宇文煜说。 云清浅点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好好捕鱼。”宇文煜无奈的笑了一下。 “捕鱼?” “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抓辛彤的,越到后面,派出的人就会越厉害,对他们来说都是消耗,我们就在这里以逸待劳。” 云清浅明白了,虽然这样很被动,却也真的是以逸待劳的办法。 接下来的两天倒是安静,毕竟臻王在川南府不是什么秘密,那些人就是动手也要弄清楚形势。 云清浅难得清闲,在挑选刚买回来的青梅,川南的青梅比京城好多了,或腌、或泡、或做成蜜饯,都是难得的东西。 “王妃,冷小姐求见。”朱砂行礼。 云清浅笑了一下:“让她进来。” 竟然用冷清越来打头阵,还真给她面子。 冷清越很快就进来了:“这次我可要叫你一声王妃了。”她眼角几分挑剔的说。 “那还不行礼。”云清浅也不看冷清越。 他们本就是相看两相厌的存在,客气都有点多余。 冷清越被堵的脸红了一下:“别以为我成了王妃就可以这么嚣张。” “我当然不是因为成了王妃这么嚣张了。”云清浅一脸得意“我是靠着臻王一直很嚣张。” 冷清越气了喘了好几口气,想到自己的任务,委身一礼:“见过王妃。” 云清浅差点儿都逗笑了,冷清越这算是能屈能伸吗? “坐。”她倒要看看冷清越想做什么。 冷清越看了看四周没有可以坐的地方,这个时候朱砂搬了一下凳子来,就放在太阳底下。 “冷小姐请坐。”朱砂指了一下那个凳子。 “你……”冷清越差点儿发火。 云清浅一个眼神扫过去,冷清越立马就泄气了,想到了自己的任务,于是赌气过去坐在那里了。 云清浅继续慢慢的挑青梅,她向来很有耐心。 “你就这样待客的吗?”冷清越刚坐下被太阳晒着就受不了了。 “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样?” “你不是客人啊。” “你……” “有事直说,突然这么乖巧的来找我,不会就是来晒太阳的吧?”云洛兮就是让冷清越安奈不住。 “你嫁给了我表哥,好歹是我表嫂,我们日常走动走动也是郑正常的。” “哦……”云清浅点头。 哦是什么意思?冷清越一阵腹诽,可是也不敢真的生气:“表嫂啊,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街吧。” “不去。” “为什么啊。” “怕被刺杀。” 冷清越脸上有些挂不住:“现在臻王表哥在这里,川南府一片祥和,哪儿有什么刺客啊。” “你说没小偷我信,但是没刺客我不信。” “那表嫂也不用这么胆小吧,连个门都不敢出。” “你还真猜对了。”云清浅满意一笑。 冷清越忍住过去撕云清浅的脸的冲动,继续笑着:“我说着玩儿,川南有一家首饰铺子,里面的首饰特别好看,川南的姑娘都为有一件那家铺子的首饰而赶到荣幸呢,表嫂真不去看?” 云清浅想了想:“林炘,去问问是哪家铺子,让王爷帮我买下来。” 冷清越被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儿比憋死:“川南赈灾银子不是不够吗,表嫂不会是假公济私吧?” “你不知道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臻王好歹是个王。” 冷清越差点儿抓狂了,这天还能聊吗? “还有什么?”云清浅看冷清越越来越安奈不住的抓狂。 “还有一家酒楼的饭菜特别好吃……”冷清越冷了一下“表嫂不会想把那家酒楼买下来吧?” “不会。” “那我们去吃吧?” “不去。” “为什么啊?” “臻王殿下只喜欢吃我做的饭,他说我做的就是粗茶淡饭,都比御膳好吃百倍。”云清浅恬然一笑。 这狗粮塞的太突然,冷清越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什么?”云清浅看着冷清越。 “还有……”冷清越觉得自己都有心理阴影面积了,在说话之前,都要想想云清浅会怎么回答了。 “清浅姐姐。”辛彤小跑着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风车“你看,我自己做的。” “真不错。”云清浅接过看了看。 看到辛彤冷清越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她没见过辛彤,但是那一双红眸绝无仅有,所有没有人会认错的。 “辛彤的红眸吓到你了吧?”云清浅摸着辛彤的头。 辛彤的红眸是暗红色,仔细还很绚丽,所以,就算是一双红眸,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反倒觉得很好看。 “没……没有。”冷清越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一下,好像是想抓到某种东西的动作。 “没有就好。”云清浅看着辛彤“辛彤是一个善良的孩子,绝对不会帮着坏人做事的。” 第五百一十章:红色闪电 冷清越听辛彤说这句话,知道她意有所指,自己却什么都回答不上来,她只能确定,辛彤就在这里。 “那我先走了。”冷清越也被晒的不行,说完转身就走了。 云清浅看着冷清越的背影笑了一下,这些人还真按耐不住,证明辛彤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清浅姐姐,她是坏人吗?”辛彤好奇的说。 “辛彤认为的坏人是什么样的?” “恩……”辛彤觉得这个问题好难。 “她对你来说是坏人,所以距离她远一点。”云清浅也不遮遮掩掩的。 “好。”辛彤点头。 冷清越离开,云清浅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带着辛彤继续挑青梅。 晚上臻王回来和她们一起吃饭,吃了饭之后几个人掀开一个石板,露出下面的地道。 辛彤好奇的看着。 “走。”云清浅拉着辛彤。 这地道一看就是新挖的,也不知道臻王是什么时候让人挖的,曲曲折折的走了许久,他们才从另外一端出来。 “你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臻王吩咐到。 “好。”云清浅点头。 一直到臻王离开,辛彤才往云清浅一边靠了靠。 “清浅姐姐,是不是因为我?”辛彤小声的说。 “不是。”云清浅看着辛彤“你的不同并不是灾难,真正的灾难,是那些制造灾难的人。” 辛彤点了点头。 其实的亏她有一个不着调的老爹,从小不把她的红瞳当回事儿,再者她采药的时间长,动辄在山村里待几个月,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也不认为这个有什么。 臻王把她们安排到这里,这里应该是很安全的,云清浅带着辛彤就去睡觉了, 为了安抚辛彤,她和辛彤一起睡了。 只是她刚睡着,人便出现在之前的宅院上空了,看到周围那黑压压的埋伏,她心里落了一下,臻王以为对方会慢慢的来,没想到对方是抱着一击必胜的心态的。 想了想臻王的安排,她突然觉得臻王可能也意识到,这里今天不知道死多少人。 宇文煜突然抬头看着一个方向,他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感觉云清浅就在那里,对于这样出现的云清浅,他也没有办法。 云清浅好像意识到臻王看到她了,于是围绕着对方的包围圈绕了一圈,然后又看了更远的地方,确定没有了。 宇文煜调整了一下他们的布局,虽然根据这里的地势,他已经推测出了一个大概,也没有云清浅指示的标准。 突然云清浅也不知道怎么了,转即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的一切她都很陌生,没有任何指引,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突然,一切像画轴一样展开,曾经她看到的混乱,慢慢的展开,自己竟然能看的清楚了,当初京城发生的一切都展现在她面前。 逸王离开皇宫回家,巴巴拉摆的奇怪的祭坛,巴巴拉挟持逸王离开,然后出示了一个很奇怪的徽章,和对方一起离开了。 “陈惜柔?”云清浅惊讶的看着画卷上出现的人。 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她明明没有见过,但是却知道是商陆的师傅。 商陆的师傅? 那不是前任国师吗? 云清浅一个恍惚,斗转星移,一切好像通向更远的地方,然后一道白光直接横断,一切就这么断了。 如同快刀斩乱麻一样,所有的混乱都在这里结束。 干涸的土地上下起了雨,土壤里的种子得到雨水的滋润开始生根发芽,一切好像都是在一瞬间,世界变的异常的美丽。 接着就是枯萎,然后寒冬出现。 宇文煜并没有意识到云清浅的离开有什么不妥,她是梦境情况,也许是突然醒了。 接着他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因为对方已经开始进攻了。 这是偷袭,也是直接进攻,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 对着这么一个小院,直接出了二百多人,宇文煜觉得,算算双方的人数,这个小院站的站不下。 不过没关系,如果是尸体的话,可以堆起来。 天空一道惊雷,夏天很容易有暴风雨,很容易有闪电。 而今天的闪电却是红色的。 王有道站在屋檐下看着红色的闪电,为什么要是红色?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风啸看着天空的闪电:“不是好兆头。” “也许是对辛离王朝来说呢?”王有道反问了一句。 风啸知道王有道这是什么意思:“风家上下为老祖守孝三年,封山不出。” 事情已经开始了,他们风家也不能完美抽身,但是老祖的过世对风家来说也是一个契机,他们刚好有机会封山。 “之前的结果,可是你们老祖推衍出来的,提前一世做准备,不也是的规矩吗?” 风啸冷笑:“真的只是提前一世吗?” 王有道不看风啸:“这人后的荣耀,多少有些憋屈。” “我只负责带她离开,此后她再不入尘世,希望你别拦着。” “不是她吧。”王有道说。 “你说什么?” “老祖预言里的女人。” 风啸一愣:“你偷听了?” “不是偷听,当时你们也没不让别人听。” 风啸听王有道这样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端木家的天才回来了,老祖当年为他算过一命,说他不会有事,还是真的。”王有道突然转了话题。 老祖没有算错过,但是这一次把自己都否认了,王有道的意思是,别人不会相信。 两个人就那么看着天空,闪电过后,瓢泼大雨落下,砸在屋檐上,砸在窗棱上,湿了两个人的锦袍,两个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宇文煜说的没错,尸体是可以堆起来的,院子里的尸体堆的越来越高,然而没有人退缩。 只是因为院子里有个小屋,小屋的灯亮着,宇文煜站在那里,所有人都认为,那里应该就是宇文煜拼命都要守护的人。 雨冲刷着世界,却冲刷不掉金戈之声,冲刷不掉野心和贪婪。 但是雨就那么下着,相互之间没有一点关系,只是刚好同时发生了而已。 第五百一十一章:故意误导 雨停了,世界也安静了,屋檐滴下的雨滴声都那么清晰。 终于,黑夜过去,晨曦出现在天边。 可能因为昨夜的狂风骤雨,今天的天空异常的明净,让人不自觉的整个身心都宁静下来了。 “王爷。”宋朴行礼。 “清理完了吗?”宇文煜眼中有一丝疲倦。 “全部清理完了。”宋朴点头。 宇文煜这才一步一步慢慢离开,不过是一个可能没有后援的前锋,比他这几年打的仗都要惊险。 云清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睁开眼就看到辛彤趴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她,云清浅愣愕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外面。 “天刚亮吗?”云清浅不太确定的问。 “恩。”辛彤点头。 云清浅慢慢的坐了起来,又扶了一下自己脑袋,她竟然没有任何不适,之前只要出现神游物外,她就会各种不适,甚至长时间的沉睡,这次竟然没有任何意外。 “清浅姐姐怎么了?”辛彤看着云清浅。 “我没事。”云清浅看着辛彤。 之前商陆和她说过,除了自己锻炼,就是出现守护者。 以前她认为自己的守护着是宇文煜,和他在一起真会好一点,却没想到竟然是辛彤。 她和辛彤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连和自己的重生都没关系,怎么可能是她的守护者? 而且辛彤各种条件都不符合商陆说的守护者。 “清浅姐姐真的没事吗?”辛彤歪头。 “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云清浅觉得如果真的是辛彤,那辛彤也会有反应才对。 “没有啊,只是我梦到自己一直拉着清浅姐姐的手,又感觉清浅姐姐去了很远的地方。” 云清浅看着一脸认真的辛彤,没想到辛彤真的就是她的守护者。 “王妃。”朱砂叫了一声。 云清浅转头,看到朱砂站在外面:“什么事儿?” “王爷过来了。”朱砂行礼。 因为辛彤在这里,宇文煜也不好直接进来,就让朱砂先进来了。 “哦。”云清浅穿衣起床。 关于辛彤就是她的守护者这件事,她还是觉得怪怪的,她总觉得,自己的守护者,应该和自己有某种联系才对。 宇文煜看到云清浅直接过去把她揽在怀里,就算知道云清浅是安全的,他也担心了一夜,看到她没事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那边没事了吧?”云清浅感觉到宇文煜的紧张,昨天的事情,真的超出了他们的意外。 “都解决了。” 王有道和风啸直接愣了,全军覆没到连消息都没传回来,这个绝对不可能,除非对他们的布局非常了解,而且先杀了所有的斥候。 “姬家那么看中宇文煜,没想到他真这么厉害。”风啸皱眉,他对这个结果很意外。 他们隐世家族向来是俯视世人的,就算是朝廷在他们也不怎么放在眼里,这样的挫败还是第一次。 “全军覆没。”端木玥笑着走了过来“看来宇文煜真的很厉害。” 王有道不相信这样一个结果,阴测测的盯着端木玥。 “怎么?觉得我走漏了风声?”端木玥耸肩“第一我根本不知道你们详细布局,第二,我想你们顺便把云清浅给杀了。” 王有道知道是这样:“你不会到现在都想着嫁给宇文煜吧?” “为什么不?”端木玥看着王有道“风家说了有变数,你觉得你们还有希望吗?” 王有道冷哼了一声。 “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风啸也不多留了。 他想尽快回去封山,他们最擅长的其实是明哲保身。 王有道看着风啸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如果杀了变数呢?” “你知道她是谁吗?”端木玥并不在意这个。 王有道把风家老祖临死之前说的话说了一遍,他已经派人去找了,但凡有点像的,都直接杀了。 他觉得只要他杀了那个变数,一切都会步入正轨。 端木玥想了想:“怎么那么像云清浅呢?” “云清浅?”王有道并不了解云清浅。 “就是现在的臻王妃,她的经历和身世,还真有点像封家老祖说的。”端木玥有点故意误导。 她不能动手杀云清浅,但是别人可以啊,敢和她抢东西,还那么嚣张,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端木玥把云清浅的浮沉大致说了一下,王有道也觉得太像了。 “你不会想让我帮你杀了云清浅,然后你嫁给宇文煜吧?”王有道看着端木玥。 “你可以不信啊。” 王有道可以不信,但是不管是不是,他都会杀了云清浅,宁肯错杀,不可错过。 “不如我们合作?”王有道看着端木玥“反正你也想云清浅死。” “不,这件事和我没任何关系。”端木玥直接拒绝了,若是这件事和她有一点关系,宇文煜都会杀了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说完就走。 王有道知道端木玥是故意的,但是他还是决定把云清浅杀了,只是在杀之前,他要查一下端木玥说的是真是假。 端木玥回到了自己住处,从京城来了消息,云家母女到现在都没有抓到,她有些无奈的把信笺给烧了。 云清浅还真有点难对付,不过一个舞姬,谁能想到她会走到这一步。 或低贱入污泥,或灿若星河。 这一次暗杀,让王家安排在川南府的人几乎全部都死了,没想到准备这么充分,抢都可以直接抢的事儿,末了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冷清越跟在姬平白后面,姬平白要离开川南府了,现在隐世家族和宇文煜已经正面对上了,他再留在这里有些不方便了。 “你真的不走?”姬平白回头看着冷清越。 冷清越犹豫了一下摇头:“我姓冷。” 姬平白也知道,她姓冷,她要把冷家放在第一位:“恩,其实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来姬家啊。” 冷清越撇了一下嘴:“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姬平白苦笑了一下,他一直和宇文煜比,王家直接折了那么多人,他突然不想比了,也许他们是训练很好的猎犬,但是宇文煜已经长成了驰骋天下的狼王。 他还想再劝冷清越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我走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短暂重逢 出了川南府,姬平白没有回头,他突然觉得,姬家没有立场。 冷清越做了一个深呼吸,她并不优秀,最起码和端木玥比并不优秀,而且是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就意味着随时会被家族抛弃,她不想做那个被抛弃的,所以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云清浅给宇文煜说了辛彤可能是她的守护者,而且还有梦里的事儿,但是她怎么都不明白,那横断的白光,还有那些幻象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煜很意外,但是云清浅这反应又不会骗人。 “巴巴拉为什么要带走逸王?”云清浅很奇怪,按理说,逸王已经没什么用了才对。 “最起码,他是皇室血脉。”宇文煜简单的说“不管是乱世号令群雄,还是一些奇特的巫蛊之术,逸王对巴巴拉都还有用。” 云清浅恍然:“原来是这样。” 这个时候卫泓从外面进来:“王爷,发现有大量的人转移,可能和铁矿有关。” “带人去看看。”宇文煜之前就猜测东石寨的人没有死,只是用死来掩盖了他们的存在而已。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会不会有蹊跷?”云清浅有些担心的问。 “那以你之见呢?”宇文煜也知道有蹊跷。 “不管,反正石矿就在那里,又不会跑了,至于铁匠什么的,他们带走就带走了。”云清浅不是不想救那些人,而是那些人不过是鱼饵,他们去了,那些人可能真的会死。 “听王妃的,不管。”宇文煜直接说。 “是。”卫泓也不意外。 那些匠人是冷家控制的,冷清越带着他们绕了两天,宇文煜那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都有点安奈不住了。 尉迟炎把火药拉到川南的时候,闵子游和紫璃也来了,那两个人完全没有逃出京城的自觉,竟然玩儿的很开心。 “清浅。”紫璃看到云清浅兴奋的叫了一声。 “要改口叫王妃了。”闵子游提醒。 “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紫璃笑着说。 “真不用那么客气。”云清浅看着紫璃那幸福的样子。 本以为紫璃喜欢的是商陆,之前闵子游死缠烂打都没用,没想到只是死缠烂打的方式不对,时间不够,只要方式对了,时间够了,就是紫璃这样的人都能缠到手。 “我们进去说。”云清浅拉着紫璃就进屋。 宇文煜看了闵子游一眼,闵子游慌忙回头。 “我看我老婆,没看你老婆。”闵子游慌忙澄清。 “既然你没事了,就会甘南吧。”宇文煜直接说。 “为什么啊,我这刚到川南。”闵子游觉得自己好像被放弃了。 “隐世家族开始动手了。”宇文煜也不隐瞒。 “他们……”闵子游愣了一下。 闵子游知道隐世家族,他们家和冷家一样,和隐世家族有各种联系。 “我已经派人去甘南了,不过你们闵家对甘南比较熟悉,还是你回去比较好,另外,查一下你那个姑姑在做什么。”宇文煜直接说。 云清浅的梦里出现了陈惜柔,应该是以预言的方式出现的,能出现在云清浅的预言里,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姑姑?”闵子游没有反应过来。 “从皇宫里出来的姑姑。”宇文煜提醒。 闵子游表示,那样的姑姑扯的有点远啊:“我能不能明天再走。” “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两个时辰。”宇文煜觉得自己已经很近人情了。 闵子游没有反抗的资格,他本来就是游山玩水过来的。 紫璃有很多话想和云清浅说,她虽然被关了起来,但是大的事情闵子游也会和她说。 “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被放出来的?”云清浅奇怪。 “我只是普通战俘,闵子游找了许多关系把我单独关,后来皇上昏迷,下面的人人心惶惶的,他就想办法把我给救出来了。”紫璃得意的说。 “挺好。”云清浅看着紫璃“觉得你对他挺满意的。” 紫璃无奈的出了一口气:“我就当是报恩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下辈子做牛做马。”云清浅玩笑起来了。 “你讨厌。”紫璃生气。 云清浅笑了起来,若是紫璃没有对闵子游动心,不会真的和闵子游在一起的。 “青黛呢?她怎么样?”紫璃突然问到。 “应该没事吧,她之前在红楼苑,就是云家出事的时候,她也没有受到影响。”云清浅不太清楚。 “没事就好,现在就剩下白羽了,也不知道她被那个传说中的师傅带走之后怎么样了。”紫璃叹气。 “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云清浅很确定的说。 前世这个时候,还没有飞天白羽的大名,估计她现在正在学艺呢,也挺好的。 两个人正聊着,林炘在外面敲门了。 “王妃,闵公子有事儿找闵夫人。”林炘禀报。 云清浅笑了一下:“你现在都成闵夫人了。” “我去撕烂他的嘴。”紫璃生气的过去了。 云清浅跟在后面出去了,远远的就看到紫璃追着闵子游在打,闵子游一边跑着,一边还担心紫璃摔倒了。 宇文煜过来揽着云清浅:“让厨房准备饭菜,我们一起吃个饭。” “恩。” 相聚也许是因为短暂而美好,一顿饭的时间,闵子游和紫璃就要离开了,云清浅站在马车下面拉着紫璃的手。 “谁让你有一个那么厉害的男人。”紫璃无奈的摇头。 “等一切都安定了,我们去红山口可好。”云清浅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不舍。 “好啊,到时候我们叫上青黛,再找找白羽。”紫璃开心的说。 “恩。”云清浅虽然不舍,却也松开了紫璃的手。 “走了。”闵子游倒是潇洒的挥手。 云清浅听到闵子游说话,侧目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光的原因,她觉得闵子游的出现了重影,那重影像极了自己在梦里见到贾良才死后一瞬间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感觉是瞬间出现的,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等一下。”云清浅叫了一声,然后人直接昏死过去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现在看好了 宇文煜被吓了一跳,云清浅刚倾斜了一下,他就过去接着云清浅了,把脉,试鼻息,一切都正常。 “她没事吧?”紫璃从车上跳了下来。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宇文煜以为云清浅是之前入梦,到现在才有反应。 “你也真是的,竟然让清浅这么累。”紫璃抱怨。 闵子游慌忙把紫璃护在自己身后:“我老婆也是担心你老婆。” 宇文煜也没计较:“你们路上小心,这次可不是游山玩水了。” “知道。”闵子游立马把紫璃给塞进马车了。 宇文煜抱着云清浅就回去,刚才他把脉的时候不确定,把云清浅放在床上之后,慌忙把鬼手给叫来了。 鬼手反复的把脉之后一阵兴奋:“王妃真的喜脉。” 屋子里的人都兴奋了,王妃有喜了,他们要添小主子了。 “那我是不是有弟弟了?”辛彤兴奋的叫了起来。 “额……”众人看着辛彤,好像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不是,是辛彤要做小姨了。”林炘慌忙更正。 “那怎么感觉我要长大才行。”辛彤觉得这件事好麻烦的样子。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宇文煜最为兴奋,但是有人在这里,他也不好表现出来。 众人纷纷离开,宇文煜握着云清浅的手,一脸深情的看着云清浅,他们竟然有孩子了。 虽然他一直没有说,但是他真的很想要孩子,要他和云清浅的孩子,总觉得那样才是真正的家。 每每这样想的时候,他就会想,自己也是一个普通人。 “清浅,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这样受累了,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这天下国泰民安。”宇文煜很认真的说。 过了许久,尉迟炎要出发了,他这才离开了房间,去看尉迟炎准备的情况。 辛彤一直等在门口,看到臻王离开了,就慌忙跑到房间里,对她来说,云清浅有孩子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清浅姐姐。”辛彤拉着云清浅的手“我能不能不做小姨,我想做姐姐,我会像清浅姐姐一样对弟弟的。” 云清浅懵的坐了起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清浅姐姐?”辛彤惊讶的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看着辛彤,真的是辛彤。 她记得很清楚,她想留下紫璃和闵子游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蒙住了她的眼,然后她就昏死过去了。 虽然没有了意识,可是她觉得自己可能又要沉睡很长时间了,有些事情,可能被这世间不容。 “走。”云清浅拉着辛彤就出去。 辛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跟着云清浅就过去了。 宇文煜和尉迟炎在核对放炸药的地方和放炸药的方式,本来这件事要宇文煜亲自去的,可是出了王家的事情之后,他不打算自己去了,铁矿没有云清浅重要。 “快去救闵子游。”云清浅跑着叫着。 宇文煜和尉迟炎都回头,不知道云清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相信我,闵子游有危险,快去救他。”云清浅很认真的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的表情变的凝重,不管云清浅是怎么知道的,他都不会让闵子游冒险:“卫泓,带二百精锐,用最快的速度。” “是。”卫泓行礼。 尉迟炎怪怪的:“他能有什么危险?” 云清浅看了尉迟炎一眼,就算握着辛彤的手,她的身体也晃了一下,反射性的吐了一下。 “怎么了?”宇文煜慌忙扶着云清浅。 云清浅却死死的抓着辛彤的手,有些吃力的说:“不要让尉迟炎离开。”说完无力的松开了辛彤的手,人又昏死过去了。 她看到尉迟炎已经没有人型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煜把云清浅横抱起来:“你暂时不要去了,炸毁铁矿的事儿推后。”他说着抱着云清浅就走。 尉迟炎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急的一刻都不能等,怎么突然就不去了? 不过不去就不去了,他其实并不擅长炸毁东西,让他去他心里还毛毛的。 闵子游带了很多侍卫,他在外也很主意自己安全的,但是对方的人数太多,几乎是碾压的,他们只有逃跑的份儿。 他突然勒马从马上跳了下来:“马带着我们两个人跑的太慢,你一个人走。” 紫璃也从马上跳了下来:“你说了会保护我一辈子的,现在想丢下我吗?” 他们已经能听到马蹄声了。 “你别傻了,我闵子游怎么可能喜欢一个人喜欢一辈子,只是你比较不好追,我花的时间比较多而已。”闵子游一脸嘲讽的说。 紫璃一愣:“那就是你不喜欢我了?” “对,早就不喜欢了,都厌烦了,你赶紧走吧。”闵子游说着把紫璃推到马那里。 紫璃转身就抱着闵子游:“可是,怎么办呢?我喜欢你,要不接下来换我缠着你,换我追你。” 闵子游直接愣在那里了,紧紧的抱着紫璃,眼泪早就汹涌:“那你一定要走,替我活下去。” “我没有能力为你活下去。”紫璃摇头。 在这一瞬间,她是真的没有能力活下去。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觉得这个男人油嘴滑舌,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个花花公子。 但是最好的表达是陪伴吧,自从遇到闵子游之后,闵子游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她,每天都会出现在她面子,一直到成为她的一部分。 她曾以为傻瓜才会动情,最后只剩下伤心,却没想到,动情的时候,就算知道会万劫不复,还是会义无反顾,不管以后真的遍体鳞伤。 闵子游看着紫璃:“也许你一会儿就后悔了,就来不及了。” “那等来不及的时候再说吧。”紫璃笑了一下。 两个人说着,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把他们围在的崖壁那里,然后直接围杀了过来。 “以前我告诉你,我也是武功高强的侠客,你不信,现在看好了。”闵子游笑着把紫璃挡在自己身后。 “你永远都是我心里的英雄。”紫璃说着也拿出了一把剑。 第五百一十四章:命悬一线 她不会武功,她只会跳舞,但是从未给闵子游跳过舞。 这一次,再不跳,也许就没就会了。 “我也会一套剑舞,不是云清浅她们学的,也没有她们跳的好看。”紫璃笑着说。 “你跳的最好看。”闵子游说着也动手了。 别人都看闵子天天油嘴滑舌玩儿算盘,就是一个花花公子,不认为他有武功。 其实闵子游不但有武功,武功还不错,毕竟是跟在宇文煜身边的人,和他一起上过战场的。 但是对方人太多,好在似乎不想直接杀了他,所以他暂时还能和对方周旋。 有敌人倒在闵子游身后,紫璃的剑划过,一抹鲜红,那人他再也起不来了。 紫璃在边城长大,变成民风彪悍,她也不是娇生惯养长大,她没杀过人,但就她杀过狼,狼好像更那杀一点,毕竟不会给她躺在地上挨刀的机会。 剑与舞,飙出的鲜血,闵子游多处受伤,依然挡在紫璃前面。 紫璃的笑着留下了眼泪,云清浅刚刚问过她,为什么不是下辈子做牛做马,她想了想,下辈子她还要遇到闵子游,然后不耽误那么多时间的在一起,人生哪儿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啊,好好在一起不好按吗? 她想到在红山口,闵子游和她拴在一起的样子,想到他每次给自己送饭的样子,不管自己多生气,闵子游都笑着,很有耐心的陪着她。 突然闵子游倒下,紫璃直接扑过去扶着闵子游,看他已经遍体鳞伤。 “对不起,早知道,我就应该好好习武。”闵子游很吃力的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来。”紫璃抱着闵子游的头。 “重来?”闵子游意外。 “下辈子,早点儿遇到。” 闵子游笑了:“遇到你,我已经赚了。” 那些人没有继续围杀的意思,他们本来就是要抓活的,只是对方抵抗的太厉害了。 “把他们带走。”领头的人皱了一下眉头,这次损失还是有点大。 闵子游猛的拿起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紫璃对不起,他们抓我们肯定是为了威胁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人,我不想那样。” 围上来的人愣了一下,也不敢往前了。 紫璃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闵子游笑了,有人说人生遇一知己足矣,他觉得自己是真的赚了,他慢慢的握紧了剑柄,准备结束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马蹄声,他愣了一下。 不单单他听到了,对方也听到了,他们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迎敌,死了的闵子游对他们来说没有意义。 紫璃愣了一下,然后拖着闵子游就往后拖,难道有人来救他们? 卫泓看到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虽然不知道王妃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再晚一点,闵子游可能真的就没命了。 双方交战,对方一看人数,掉头就跑,那人不死心的回头把刀抛向闵子游,既然任务失败,那就直接杀了闵子游。 闵子游已经不会动了,紫璃转身就要挡在闵子游身前。 在那一瞬间,闵子游不知道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揽着紫璃直接倒在地上。 刀击的石壁上,有弹落砸在闵子游和紫璃身上,不过已经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子游,子游?”紫璃反应过来之后看着闵子游。 闵子游已经昏死过去了。 卫泓他们把闵子游抬上马车的时候,都感觉闵子游不行了,真的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而且向来注重形象的闵子游,现在浑身血污,已经没有一个人样了。 “闵夫人……”卫泓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会有事的。”紫璃很坚定的说。 “他这样,根本受不了路上的颠簸。”卫泓真的觉得闵子游动一下就会死。 “那就让大夫过来。”紫璃厉声到。 “他可能……”卫泓觉得闵子游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没什么可能,让大夫立马过来,我先给他止血,擦药。”紫璃和固执的说。 卫泓看到紫璃这样,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去把鬼手叫过来,如果说还有谁能救闵子游的话,那就只有鬼手了。 另外吩咐人点起了篝火,把这一片都照亮,好让紫璃能看的清楚。 紫璃哽咽的都说不出话来了,但是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的语调平缓:“闵子游,我刚才说的不算,我觉得下辈子要等的时间太长,就这辈子吧,我们努力活到七老八十,那样还有好多年呢。” 她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然后小心翼翼的给闵子游清理伤口,明明之前那被自己踢来踢去的人,现在碰一下好像就会碎了。 周围围着很多人,但是都十分安静,只有紫璃的声音。 宇文煜也没有睡,云清浅再次晕倒,就算辛彤一直握着她的手都不行,就算以前出现过这样的沉睡,还是让人很担心。 林炘他们也不劝臻王,知道劝也没用。 尉迟炎过来坐了一会儿,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很诡异,让他不想在这里待着。 “要不……我还是去炸铁矿吧。”尉迟炎小声的说。 “从现在开始不去了。”宇文煜看着尉迟炎“我走不开,你负责川南府的事儿。” “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尉迟炎只是想离开这里而已。 “那就学。”宇文煜不和他商量“先去睡。” 尉迟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清浅,她这晕的也太奇怪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尉迟炎莫名的有些烦躁,为什么明明一刻都不等的让他去,然后突然就不让他去了。 虽然烦躁,但是尉迟炎这个人没有那么顽固,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有人回来叫了鬼手,宇文煜知道闵子游出事了,而且可能会死,他心落了一下。 “去把尉迟炎叫过来。”宇文煜突然吩咐到。 云清浅说闵子游有危险,闵子游有性命之忧,拼着晕倒都要尉迟炎留下,他觉得尉迟炎可能更危险。 商陆说过,一切都是公平的,云清浅得到一些东西就要付出一些,难道真的只是沉睡那么简单? 第五百一十五章:尉迟炎的梦魇 宇文煜有点不敢想,看着床上熟睡了一样的云清浅,若是他能代替,他愿意代替云清浅承受这一切。 尉迟炎被突然叫过来心情有点不爽,可是看到宇文煜那样,就立马闭嘴了,怎么感觉宇文煜比他还不爽。 “大半夜的,我在睡觉啊。”尉迟炎靠近宇文煜小声说。 “从现在开始,你要一直跟着我。”宇文煜没头没尾的说。 尉迟炎看宇文煜那认真的样子,不自觉的距离宇文煜远了一点:“要不让鬼手来给你看看?” “鬼手去救闵子游了,闵子游……”宇文煜鼻子酸了一下“遇到埋伏,可能不行了。” “什么?”尉迟炎被惊吓了一下。 突然想起云清浅白天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的让宇文煜派人去救闵子游,还说不让他离开,之后云清浅就昏迷了。 “不要问为什么。”宇文煜看着尉迟炎那震惊的样子。 尉迟炎咽了一下口水,他真的很想问,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宇文煜就那样守着云清浅,尉迟炎熬到快天亮的时候,忍不住睡着了,一直到太阳照进来,他都没有醒。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一直在逃,却不知道在逃什么,总觉得自己不逃的话,就会死。 朱砂送了早饭进来,宇文煜吃了一点,示意她把要处理的东西送进来。 房间里很安静,尉迟炎的呼吸声是主要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宇文煜轻轻的翻页声。 辛彤坐在一边守着云清浅,她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人,一会儿看看那个人,最后站起来走到尉迟炎身边。 尉迟炎趴在桌子上睡的,睡相很难看,辛彤抬手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尉迟炎猛的一个激灵醒了。 “呼——”尉迟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转即对上辛彤的红瞳,把他吓了一跳。 宇文煜示意他轻声点儿,尉迟炎咽了一下口水,眼睛里还是震惊。 他觉得自己好像醒不过来了,然后突然就醒了,毫无预兆的。 尉迟炎又看了看辛彤,之前不觉得辛彤这红瞳有什么,现在再看,怎么觉得心里怪怪的,觉得是辛彤把他给叫醒的。 想了一下,他示意宇文煜和他一起出去,宇文煜知道他很困惑,就跟着他一起出去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尉迟炎回头看了一下房间的方向。 “没什么情况,清浅在教坊的时候留下了点儿病根,现在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对,她做天说去救闵子游,还不让我离开,你的反应天奇怪了。” “清浅感觉很灵敏,我为了安慰她,不管她说什么我都相信,不过就是跑一趟。”宇文煜不在意的说。 就算他和尉迟炎是可以换命的交情,他也没有把云清浅的情况告诉尉迟炎,因为没有必要,而且还要各种解释。 尉迟炎看着宇文煜,他知道不敢怎么样宇文煜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你知道吗,我睡着之后一直在做一个噩梦,我一直在逃,后面不知道有什么追着我,好像只要我停下来就会死。” “你太累了,梦魇。” “不是梦魇,如果我梦魇,表面不可能那么安静。”尉迟炎直接否认了“不过那个辛彤一碰我,我立马就醒了,醒来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你要知道这感觉不正常。” 宇文煜看着尉迟炎的样子:“有些事情我们本来就说不清楚,更别说是梦了。” 尉迟炎无奈的点头:“从现在开始啊,你让我离你远一点我都不干。” 鬼手用最快的速度到了闵子游那里,在众人看来,那段时间,闵子游会断好几次气了,但是硬生生就是憋着那口气。 鬼手看到闵子游这种情况,他有点不敢下手,这样都还能憋着一口气,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最后他还是下手了,这种情况下只能用银针,稳住他的气息,然后再慢慢的想办法。 一天一夜,鬼手总算是稳住了闵子游的情况,处理了所有的伤口,但是能不能醒来还要看闵子游的。 “现在能把他带回川南府吗?”卫泓担心的问。 “最好不要动。”鬼手摇头。 在闵子游醒来之前,任何一点挪动,都可能要了闵子游的命。 紫璃就那么守在闵子游的身边,闵子游现在脸苍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还是一张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纸。 “闵夫人……”卫泓觉得自己不能在外面时间太长,担心川南府会有什么情况。 “你们回去吧,留下一些人守在这里就好了。”紫璃简单的说。 “可是这里很危险。”卫泓没想到紫璃会这样说。 “那些人是想抓活的,现在子游这样动都动不了,对他们来说是没用的,没用我们就安全了。”紫璃凄惨一笑。 卫泓可不这样认为:“我把所有人都留下,鬼手也留下,只要能移动,就到川南府。” 紫璃点头。 川南府里,云清浅依然没有醒,虽然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是这次云清浅有身孕,宇文煜异常担心。 知道了闵子游的情况之后,宇文煜咬了一下牙,安排了院子里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端木玥坐在凉亭里吹风,天太热,没有冰块,只能在凉亭里吹吹风。 宇文煜直接走了过去,拔剑放在端木玥的脖子上,端木玥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隐世家族,什么时候连这么卑鄙的手段都用上了?”宇文煜绕到端木玥一边。 “隐世家族吗,自然是见不得光的。”端木玥不在意的说。 “那就是打算万劫不复了?” 端木玥这才抬头看着宇文煜:“那是你打算万劫不复了?” 宇文煜冷笑了一下:“你们所谓的高高在上,也不过如此。” 端木玥正要说话,宇文煜直接剑身打在端木玥的后脑勺上,把端木玥给打晕了。 “小姐……”惊鸿惊讶的跑了过来。 宇文煜看着昏迷的端木玥,接连点了她全身的穴道,看着惊鸿在一边叫都不敢叫了。 “回去告诉端木家,就说我绑了端木玥,如果我身边的人再有什么意外,证明端木玥没什么用,我就给杀了。”宇文煜说完扛着端木玥就走。 第五百一十六章:地震 惊鸿直接愣在那里了,战神臻王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她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宇文煜已经离开了。 他为了活着还真什么事儿都做过,毕竟只有活着才会赢,而现在还不是他一个人活着。 王有道听到惊鸿说宇文煜把端木玥给抓了,直接愣住了,宇文煜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王老爷,我家小姐的安危现在掌握在王老爷手里,若是我家小姐有什么闪失,到时候可不是王老爷能承担的。”惊鸿几分威胁。 王有道咬牙,没想到因为这样,端木家竟然会威胁。 “奴婢告辞。”惊鸿转身就走。 结果她一转一枚骨钉就钉在她胸口,她死不瞑目的看着面前的巴巴拉。 巴巴拉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惊鸿,嘴角一抹冷笑。 “你……”王有道吓了一跳。 “不知者无罪,王老爷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巴巴拉笑着说。 王有道只好把胸口的一口气给压下去了:“端木家的小疯子现在成老疯子了,还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儿。” “那也是对宇文煜他们做,如果宇文煜真把端木玥给杀了呢?”巴巴拉看着王有道。 “你是说……”王有道被吓了一跳“不行,如果被查出来,其他四家肯定会联手对付我们王家的。” “如果王老爷得了天下,难道还想留着那些人,让他们日后坏了王家的好事儿?”巴巴拉追问。 王有道眼眸低转了一下,他当然不会留。 “所以也不用永远瞒着,只要瞒一段时间就好了。”巴巴拉知道王有道心动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全力刺杀云清浅,这个云清浅就是变数,绝对不能留。”巴巴拉很坚定的说。 他在京城了一段时间,知道云清浅的事儿多一点,而且当初锲而不舍的找宇文煜,最后毁了他的城堡的人,就是云清浅 所有有转折性的事件里,都有云清浅的影子,这个女人好像会控制一切的样子。 “之前我派去了那么多人,结果全军覆没,连人影都没见到,现在没那么多人了。”王有道直接说。 “没事,随便杀杀,看宇文煜什么反应,估计端木玥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往端木家了,如果端木家来人,我们就可以隔岸观火了。” “对啊。”王有道一脸兴奋。 他留在川南的人真的不多,不过派去送死还是够的。 宇文煜把端木玥关到地下的密室里,点了她所有的穴位,还给锁了起来。 “宇文煜,这样的事儿你都做的出来。”端木玥恨恨的看着宇文煜。 “其实你在京城找清浅的麻烦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后果。”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为什么?我哪一点不比她好?” “没有为什么。”宇文煜跟本就不说这件事“现在就看你在端木家的分量了。”他说完就走。 “宇文煜,宇文煜……”端木玥在后面大吼。 宇文煜慢慢的走出密室,密室是新修的还有些潮湿,全是泥土的气息。 他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有多狼狈,不管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一旦陷入绝望,就会歇斯底里的。 端木玥也是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刚出密室,就看到院子里有一具尸体,宋朴他们站在那里。 “谁派来的?”宇文煜路过的时候问到,好像是一个妇女,问今天的白菜多少钱一斤一样。 “和上次是一伙人。”宋朴行礼。 “恩,加紧防范。”宇文煜说着进了云清浅的房间。 尉迟炎看着这一切,果真是宇文煜啊,自己又乖乖的坐在外厅里,不离宇文煜那么远。 宇文煜看了一眼守在云清浅身边的辛彤,辛彤让到一边。 “刚才那人还是抓我的吗?”辛彤小心的问。 “不全是吧。”宇文煜也不确定。 “我是不是给你们带来了很多麻烦?” “不是,那些人才是麻烦。”宇文煜笑了一下,自从知道辛彤可以守护云清浅开始,宇文煜对辛彤的态度也很好。 “可是有人会说是因为我。”辛彤瞪大眼睛问,只是疑问,没有什么愧疚。 宇文煜拿出一锭银子:“这是什么?” “银子。” “如果有人为了抢这一锭银子而大打出手,是银子的错吗?” “不是。” “对,你珍贵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贪婪的人。”宇文煜很认真的说“辛彤,你要善良,然后可以问心无愧的把那些贪婪的人杀了。” 辛彤想了想点头。 “你休息一会儿吧。”宇文煜很满意辛彤的反应。 辛彤也不走远,就在屋子里的小塌上睡了,她真的很困。 可能因为王家损失惨重,现在重心又在云清浅这里,别的事情倒是进行的很顺利,老百姓们有事儿做,有饭吃,彻底稳定下来了。 这天夜里尉迟炎在外厅打了地铺睡着,突然跳了起来,然后看到房间里桌椅都在颤动。 “地震?”尉迟炎叫了一声。 宇文煜已经把云清浅给抱起来了,担心太严重的话房屋会坍塌,一行人都跑到院子里了。 “怎么回事?”王有道也冲出了房间。 巴巴拉已经在院子里了,他抬头看着天空:“这天灾人祸不断,是天要亡辛离。” 王有道听巴巴拉这样说,眼里一阵兴奋:“可惜神女跑了,不然可以用她造势。” 巴巴拉撇了王有道一眼:“还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王有道意外。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巴巴拉神秘一笑。 王有道对巴巴拉有些警惕,这个人的手段超乎了寻常人的想象,而且他的野心太大了。 川南府只是有震感,并没有真的出什么事儿,晃动之后,很快就开始下暴雨了,那些人只好又回到屋子里避雨。 尉迟炎看了看宇文煜抱着云清浅,又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哎,你觉不觉得这两年天灾人祸太多了?” 不说人祸,天灾好像就有点多,每每这样的时候,天下最容易出现动乱。 “天灾总是会发生的,只是看人怎么面对而已。”宇文煜不再多说。 第五百一十七章:阴魂不散 这一夜又是格外漫长,一直到天亮,天都是灰蒙蒙的,雨变小了,还是一直下着。 宇文煜把云清浅给放在床上,吩咐林炘他们好好时候守着,自己转身离开了。 端木玥还被关在密室里,昨晚上那样,密室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宇文煜到密室的时候,密室里的水到膝盖深了,端木玥蹲在密室里的一张小桌子上瑟瑟发抖,身边还蹲着几只蛤蟆。 昨天晚上,她觉得她真会死在这里,先是密室晃动,然后水灌了进来,她这辈子的没这么害怕过,而且真正的怕死了。 以前她对死没什么概念的,她的武功很高,从来都是她杀别人,踩着别人的尸体过去,觉得和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 然而昨天晚上,她突然觉得那些死在她手下的人在看着她笑。 “端木玥?”宇文煜看着瑟瑟发抖的端木玥。 端木玥猛然看着宇文煜:“带我离开这里,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告诉我,隐世家族的居住地,势力,还有这次的所有的计划。”宇文煜直接问。 他真没想到端木玥会被吓成这样,就顺便问了一下。 端木玥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她若是说了,就是出卖了五大隐世家族,到时候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宇文煜转身就要走,他觉得端木玥只要没死在这里就行了。 “我说!”端木玥慌忙说。 宇文煜微微侧首,五大隐世家族真是太安逸,培养出来的最为优秀的人,也经历不住生死的考验。 尉迟炎看着辛彤认真的守着云清浅,尉迟炎看她那认真的样子,不由自主的靠了过去。 “她昏迷着呢,你这么认真没用。”尉迟炎想开个玩笑轻松一下。 辛彤摇头:“这样会把做梦的人叫醒。” “把做梦的人叫醒……”尉迟炎本来想笑,可是突然想到自己被辛彤叫醒了,突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宇文煜才带着端木玥上来了,看到外面的光亮,端木玥直接昏死过去了。 尉迟炎看宇文煜拎着端木玥过来:“她怎么了?” “被吓的。”宇文煜把端木玥丢给林炘。 “被什么吓的?”尉迟炎打量着宇文煜,好像宇文煜会吃人一样。 “蛤蟆。” 尉迟炎直接愣了,被蛤蟆吓成这样了? 常经略来说了川南府的情况,毕竟地震了,川南府的人会恐慌。 “知道哪儿地震了吗?”宇文煜支着头看常经略拿来的东西。 “好像是西南方向。”常经略不太确定的说。 宇文煜顿了一下。 “可能是杨大人准备修路的方向。”常经略又补充了一下。 “那边若是有消息,立马送过来。”宇文煜想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可能。 铁矿那里地震了,而且是很严重的地震,可能那里河流都会受到影响。 算算时间,如果尉迟炎去炸铁矿的话,现在刚好在那里,在山里那么强的地震,断然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 “是。”常经略行礼。 两天之后,杨一道有消息了,的确是那边山区地震了,而且很强烈,山口都裂开了,河水直接把两岸都冲毁了。 云清浅之前的布局还没彻底实施,河流两边还留了一些人,那些人无一生还。 而大部分壮劳力到了修路的地方,逃过了这一次劫难。 尉迟炎收到确切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突然明白宇文煜为什么不让他去了,他若是去了,估计也是无一生还。 “她会预言?”尉迟炎愣愣的看着宇文煜。 “不会。”宇文煜直接否认了“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无时无刻的跟着我了。” “不。”尉迟炎决定以后都跟着宇文煜了。 地震,大雨,有人立马开始鼓吹上天要惩罚宇文皇室的事儿,但是这件事因为河流两岸生还的人而扭转。 所谓的天罚宇文皇室,变成了有妖魔乱世,宇文皇室护卫百姓,不然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巧。 王有道听到这样一个结果差点儿摔东西,他这次来川南,人差点儿全部折到里面了,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你不是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王有道看着巴巴拉。 “地震只是意外,利用不成就算了,做人要有耐心。”巴巴拉很淡定的说。 王有道气的牙痒痒,但是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若是这样回去,在王家的地位会一落千丈的,他不甘心。 宇文煜收到另外一个消息就是冷清越死了,她之前带着一群铁匠,试图把宇文煜引的离开川南府,但是没有成功,就一直在铁矿附近,地震的时候,她没有反应过来就滚落山涧了。 事情没有那么好,但是也没有那么糟糕,对宇文煜来说,他最担心的还是云清浅没醒。 好在每天都有把脉,真的只是睡着了,有些虚弱而已。 王有道在端木玥被抓之后换了地方,所以宇文煜还没找到王有道,这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王有道还在川南,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对他们不利。 “王爷。”宋朴拎了一个人回来。 “怎么?”宇文煜以为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 “好像是噬魂藤。”宋朴很凝重的说。 宇文煜一愣,亲自过来给那个人检查,还真是噬魂藤。 这阴魂不散的巴巴拉,原来来川南了。 “准备抽噬魂藤的东西。”宇文煜不敢耽误。 “而且川南府有很多这样的人。” 宇文煜咬牙:“赶紧准备。” “是。”宋朴知道耽误不得。 突然一道人影闪过,直接冲到云清浅的房间里,他直接冲了过去,可是到房间里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站在云清浅床边了。 宇文煜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直接无视他在院子里的所有布局。 “听说你抓了端木家的宝贝孙女?”魔蛟转头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直接愣住了,魔蛟说要收云清浅为徒,然后又突然离开了,现在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几个意思? “前辈不用听说,是真的。”宇文煜很诚恳的说。 第五百一十八章:魔蛟的身份 以魔蛟的速度,看他距离云清浅的距离,宇文煜根本就没胆量撒谎。 “她好歹是你徒弟。”宇文煜提醒。 “但是你不是啊。”魔蛟皱了一下眉头,感觉这个问题很麻烦的样子。 “我是你的徒弟丈夫。”宇文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 魔蛟想了想,退了一步坐在圆桌那里:“那你就把端木家那个宝贝给放了,我也不能白跑一趟。” 宇文煜看魔蛟彻底放松了,就过去给他倒水:“前辈和端木家是什么关系?” “算起来,我是端木玥的伯伯。”魔蛟直接说。 “啊?”宇文煜觉得关系有点复杂啊。 如果真是这样,魔蛟被天下武林追杀,端木家真不管他? “叛家太早,气死了一个人。”魔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哦。”就是宇文煜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哎呀,人老了念旧,想着回去看看呢,结果接了这么一件破事,既然是你们抓的,就让我带走吧。” “好。”宇文煜点头,反正他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其实我也觉得什么隐世家族挺扯的,不过端木家好歹是我以前的家,你就不要为难了。” 宇文煜想了想:“现在是他们在为难我。” 魔蛟打量着宇文煜:“你不知道什么叫见光死吗?” 宇文煜觉得这个词出现在这里太突兀了。 “隐世家族,隐藏在后面,偷偷摸摸的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还想着君临天下,那不就是见光死,你没打算放过他们吧。”魔蛟一脸狡黠的说。 宇文煜怎么觉得这个魔蛟也是神棍呢:“我只想保住清浅。” “哎,就算是天命,天命也没落到有些人头上,抢夺不了的,再说还有变数。”魔蛟很认真的说“那娃娃在哪儿,我带了就走。” 宇文煜正要带着魔蛟过去领人,结果云清浅猛然侧身,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清浅!”宇文煜慌忙过去扶着云清浅,眼里有兴奋也有心疼。 魔蛟直接把宇文煜给挤开,给云清浅把脉。 “喜脉啊,我这连徒孙都快有了。”魔蛟把完脉之后玩笑了起来“你身上是不是天珠。” 云清浅还没反应过来魔蛟怎么来了,又被问愣住了,随即点了点头。 “乱用。”魔蛟伸手“拿出来。” 云清浅只好给拿了出来,她可知道自己这个便宜是师傅有多厉害,而且还会突然想把她给杀了。 魔蛟仔细的看了看天珠:“天珠具有强大而神秘的力量,你这样佩戴在身上,加上你的特殊,若是遇到什么契机,可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以后不要佩戴了,供起来就好了。”他说完把天珠交给宇文煜了。 云清浅猛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那样的反应:“师傅,如果看到了怎么办?” “看到什么,也会被什么给带走。”魔蛟看着云清浅“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就会越敬畏。” 云清浅吐了一口气,她两次看到的都是死亡,幸好有辛彤守护,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宇文煜看了一下云清浅,之前他还以为是简单的平衡,没想到云清浅竟然在阎王殿走了一圈。 “走了。”魔蛟起身就走。 “林炘看着王妃。”宇文煜慌忙跟了过去“前辈真不是来对清浅不利的?” “如果不是她,我就顺便给杀了。”魔蛟不在意的说。 “端木家也有野心吗?” “一个玄武世家,连调息之法都没人练成了,还能有什么野心。”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东西没有了,才会想去抢别人的东西。” 魔蛟顿住了回头看着宇文煜:“你觉得天命是什么?” “势。” 势可以是一个人气势,可以是天下兴亡之势,也可以是山川大地高低不平之势。 大势所趋,不可阻拦。 “势,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不断的变化的,不是在那里等着的,也可以是造出来的,一个地震,之前的山势,现在何在?”魔蛟说完就走。 宇文煜想了一下不多做停留,跟着魔蛟就过去了。 有些事情,外人只看到了表面,觉得是突然之间,而造就它的人,早就做了很多准备。 端木玥自从出卖了五大隐世家族之后,在宇文煜这里就乖多了,宇文煜带着魔蛟进来,她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魔蛟。 “哎呦,心比天高啊。”魔蛟看着端木玥的脸“走吧。” “你是谁?”端木玥警惕的看着魔蛟。 “你失散已久的伯伯。”宇文直接说“接你回去的。” 端木玥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失散已久的伯伯,本能的对魔蛟很警惕,她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我不回去。”端木玥说着藏在宇文煜后面“除非你把我送回去。” 端木玥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如果宇文煜告诉五大隐世家族,她说了所有的事儿,自己就再无立足之地。 不过宇文煜暂时不会说,他还要靠着这个先机和五大隐世家族斗,而她可以用这个时间差为自己做一下准备。 “那我就让师傅送你回去。”宇文煜直接说。 “师傅?”端木玥有些意外“没听说过你有师傅。” “前辈是我妻子的师傅,我称呼他一声师傅也是应该的。”宇文煜的态度非常好。 魔蛟很满意宇文煜的态度,明明是一个王爷,在他这里一点架子都没有,让他很有面子啊。 “娃娃啊,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呢,都是你伯伯,走吧,回家吧,祸害也回去祸害自己家去,端木家那么爱面子,你这出来祸害别人多丢人啊。”魔蛟叹气说。 端木玥被说生气了:“不管是你是谁,我的事儿,容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还是我徒弟听话,这娃娃不行。”魔蛟说着走了过去。 也不见他是怎么动手的,已经把端木玥抗在肩上了。 “你放开我。”端木玥想挣扎,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给我徒弟说一下,好好养着,我先走了。”魔蛟说完就走。 “多谢师傅指点。”宇文煜很恭敬的把魔蛟给送出去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掉下来一个老婆 看着魔蛟离开,宇文煜才松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个魔蛟竟然是端木家的人,难道说他母妃一早就知道? 应该知道吧,毕竟年龄差不多,也就他们这些后辈不知道。 这么多事情,兜兜转转的,竟然都在自己身边。 魔蛟看不到了,宇文煜这才慌忙去看云清浅,他就奇怪云清浅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原来是因为她身上带着天珠。 宇文煜回到房间的时候,朱砂已经给云清浅洗漱过了,而且端来了清粥在喝,云清浅这几天昏睡,刚醒饿的厉害。 “我师傅呢?”云清浅看着宇文煜一个人进来。 “带着端木玥走了。”宇文煜拿过云清浅手里的碗,坐在床边喂她。 “带走端木玥没事吧?”云清浅想宇文煜是特意把端木玥给抓来的。 “没事,抓她来只是因为隐世家族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我抓她来平衡一下,看对方会不会忌惮,结果对方一点都不忌惮,而且明知没什么用,还派人来,这是试图逼我杀了端木玥,让我和端木家势不两立。” “那端木家……” “放心好了,端木家若是真想起干戈,也不会派你师傅来,估计他们就是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把这件事解决了。” 云清浅恍然:“他们不是决定动手了吗?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方式。” “我说过了,他们五家相互牵制,也相互堤防,风家老祖因为看出有变数,已经让风家封山了。” “那岂不是说……” “所以他们的分歧会更大,另外,巴巴拉可能就在川南府。” 云清浅一愣,这个巴巴拉是让宇文煜吃亏最大的一个人,到现在都阴魂不散的。 “怎么发现他了?” “川南府有不少人感染了噬魂藤,尤其是军队里,那是巴巴拉的东西,而且他不可能交给别人。” 云清浅想想也是:“一定要抓到他。” 宇文煜点头,那帕子擦了一下云清浅的嘴角:“再休息一下吧。” 云清浅拉着宇文煜的手:“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宇文煜听到云清浅说做梦就会有些紧张。 “闵子游差点儿掉到一个无尽的深渊里,我一直拉着他。”云清浅觉得这个梦可能和闵子游的生死有关。 宇文煜顿了一下:“后来呢?” 云清浅摇头,后来她就不知道了。 “没事,也许你也能像正常人一样做一个梦呢。”宇文煜摸了摸云清浅的头。 云清浅可不这样认为,她自从重生以来,没有做过正常的梦。 “好好休息吧。”宇文煜把云清浅放好,给他盖上了被子。 这次因为宇文煜身边最重要的人出事,云清浅变的有些沉重,即便是像闵子游和宇文煜那么强大的人,也有会出事的时候,所以有意外才是常态吗? 川南的夏天比京城要热,这样的环境下,噬魂藤长的很慢,宇文煜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王爷。”云修齐行礼。 宇文煜点头:“这次本王需要两队人马,你之前没有出现在川南,就只能让你来了。” “是。”云修齐一阵兴奋。 三天之后,闵子游和紫璃回来了,闵子游命是保住了,但是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宇文煜看着闵子游一脸抱歉:“幸好你还活着。” “不止我活着啊。”闵子游笑了起来“我要当爹了。” 宇文煜意外的看着紫璃。 “宇文煜啊,我什么都没你强,但是我先当爹啊。”闵子游开心的说。 本以为他可能站不起来会丧失斗志,但是紫璃的态度,还有他要当爹了,他竟然觉得自己这样挺值的。 “我不好意思打击你,我可能要比你早当爹。”宇文煜笑着说。 闵子游的表情立马就变淡了:“你就不能让我一回?” “这个我夫人说了算。”宇文煜得意。 “好了,好了。”紫璃没发现向来生人勿近的臻王,竟然有这样一面“我去看看清浅。” 紫璃离开,闵子游收起了自己的玩笑。 “对不住了。”宇文煜知道是因为他,闵子游才会这样的。 “闵家……”闵子游说了一下咬了一下牙“被满门诛杀。” “什么?”宇文煜惊讶,他还没收到这个消息。 闵子游拿出一个带血的布条,上面只写了一个逃字。 “什么时候的消息?”宇文煜眼底一抹冰寒。 “昨天。” “谁下的手?” “闵家一直想脱离王家,我跟在你身边,是脱离王家的关键,看来是王家下手了。” “王家,你放心,我先给你收点利息。” 闵子游意外的看着宇文煜。 “王家的后起之秀,王有道就是在川南府。” 闵子游眼底也一抹恨意:“好。” 云清浅握着紫璃的手,问紫璃遇刺的事情,紫璃激动的给说了。 “他们说是你让臻王派人去救我们的,你怎么知道?”紫璃很好奇。 “我在左教坊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好像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后就变的特备敏|感,那天你们离开之后,我晕倒了,还心慌的厉害,就让臻王派人去看看。”云清浅半真半假的说。 这样的事儿不是紫璃第一次发现了,所以也不是特别震惊。 “你可不要乱说,我要是被人当成怪物就不好了。”云清浅叮嘱。 “放心好了,这样的事儿我怎么会乱说,有时候我也会心里不踏实,女人就这样,尤其是有了身孕的女人。”紫璃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云清浅意外。 紫璃就是把宇文煜和闵子游的对话说了一遍,把云清浅也逗笑了。 闵子游不管怎么说还活着,众人聚在一起吃了饭,尉迟炎有些沮丧,别人都要有娃了,他连个女人都没有。 一个人到后院坐在台阶上,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要是天上能掉下来一个老婆就好了。” 这个时候一个白点,一个白色的东西噗通就掉下来了,试图爬起来的时候就被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了。 “等一下。”尉迟炎慌忙叫到“白羽?” 白羽冲着尉迟炎一笑:“是我呀。” “你怎么这样掉下来了?”尉迟炎看白羽的眼神怪怪的。 第五百二十章:风令 他们之前是认识,但是当时尉迟炎眼里心里只有青黛,可是就刚才,他心里那样想了,然后白羽就掉下来了,他心里瞬间就怪怪的,难道这是传说的缘分? “嘘——”白羽示意尉迟炎不要说话。 “放了她,她是王妃的朋友。”尉迟炎看还压着白羽的侍卫。 侍卫犹豫了一下,这才把白羽给松开。 白羽松了松自己的肩膀:“这个院子也太不好进了。” “你还没说呢,你怎么在这里?”尉迟炎看着白羽的样子。 “为了出师啊。”白羽拍了拍手上的土。 “出师?”尉迟炎想起来了“哦,你之前被一个什么师傅给带走了,你师傅呢?” “别提我师傅。”白羽现在一听到师傅两个字就浑身疼。 “怎么了?” 白羽不想说,说了就疼。 本以为拜师学武艺,就可以成为来去自由的女侠客了,可是学武艺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刚学了三天就想放弃了,被关在一个密闭的房子里,会有铁链从不同地方出来打她,如果被拴住了,那就不能吃饭。 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她师傅,确切的说她小姨给她说,在能打过她之前,自己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她就那样过了半年,本以为出了密室就是结束了,没想到只是开始,她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切磋,技不如人的时候,不要不被打死,她小姨都不会管。 “有吃的没?”白羽觉得自己饿了。 “走。”尉迟炎带着白羽去厨房。 因为云清浅和紫璃都有了身孕,厨房里备的吃的比较多,尉迟炎摆了一桌子,白羽开始没有形象的吃了起来。 吃的时候白羽顺便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尉迟炎才知道,白羽为什么会在这么短时间里武功变的这么高。 “那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这里啊?”尉迟炎问到。 白羽看了看左右:“我师傅说,只要我能从这个院子来去自如,我就算出师了。” 尉迟炎不相信:“没有别的要求?” “恩……”白羽想了想“没有啊。”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臻王的宅院呢?而且云清浅他们也在这里?”尉迟炎看白羽不像是在撒谎。 “清浅姐?”白羽惊喜。 “对啊,现在川南府都知道啊,你怎么不知道。”尉迟炎不是怀疑白羽什么,而是担心有什么意外。 “我们白天才到的川南府。”白羽直接说“我小姨让我来的,我就来了。” “你师傅刚到川南府,为什么就选了这个院子?” 白羽也反应过来了:“不知道啊。” “你赶紧吃,吃完了带你去见臻王他们。”尉迟炎表情变的凝重。 云清浅和紫璃白天还提起白羽呢,谁知道晚上白羽就来了,不过尉迟炎说了自己的疑惑之后,众人的表情变的有些奇怪。 “我师傅是个好人,而且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白羽一脸诚恳。 云清浅也不相信白羽会撒谎,而且前世白羽不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出现的时候,也没什么师傅。 “你师傅在什么地方,不如派人去请过来,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云清浅提议。 “好啊。”白羽点头。 “宋朴,你一个人和白羽去,小心一点。”臻王吩咐。 “是。”宋朴点头。 “我也去。”尉迟炎站了起来。 “去吧。”宇文煜也没拦着,尉迟炎的武功不会坏事儿就对了。 川南府现在禁夜,晚上路上只有巡逻的人,十分安静。 白羽走到客栈门口,正准备敲门,宋朴突然拦住了她,和尉迟炎示意了一下,三个人直接绕到后面,跃如院子。 “风令到底在哪儿?”王有道穿着一身官服,剑抵在风竹的胸口,风竹的胸口,已经被血染红了。 白羽正要叫,尉迟炎猛的捂着她的嘴,这里高手太多,白羽眼泪汪汪的看着风竹。 “哼,你们不是有风家吗,还要风令做什么?”风竹看着王有道。 “我要,你给,就行了,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王有道,你以为你穿了官服我就认不出你了吗?你和风啸试图得到风令,但是风啸顺利的继承了风家,没那么需要风令了,就只剩下你了。”风竹直接说。 “当年,你们为了得到风令,散播隐风族圣女乱世的谣言,让朝廷对付隐风族,你们试图从中渔利,现在,依然是死性不改。”风竹咬牙说。 “呵!”王有道被说出身份笑了一下“那又如何?” “我说出了这些,你肯定不会饶了我,所以我交不交风令有什么关系?”风竹笑着说。 “最起码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王有道划开风竹胸前的衣服。 “都是死,痛快不痛快,有什么区别。”风竹说着猛的往前,剑插入她的胸口,而她笑的灿烂。 “你……”王有道愣了。 “我怎么会动,是吧?”风竹笑着说“在你们来的时候,我切断了自己的痛感。” “你……”王有道再次震惊了。 “人都怕痛,而痛是给人最直接的提醒,因为痛之后就是死,人终究怕的是死。” 只要王有道把剑拔出去,风竹就死了,王有道不拔剑,风竹不过是推迟一会儿死。 “什么隐世家族,说的多么高深,不过是一群胆小鬼,不敢为天下立心,不敢为百姓请命,还美其名曰为天下择明主。”风竹笑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谎言,就连隐风族的秘密也是谎言,他们不过掌握了一种推衍之法,只不过比别人有更多的学问。 这些都没什么,都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但是他们没有,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让自己变的神秘。 当初圣女被朝廷抓了,但是她并没有想死,她只是想换一种方式活着,只是换的地方不对。 “风令到底在哪儿?”王有道有些抓狂。 “有风的地方。”风竹说着倒在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识的,风竹竟然看着白羽藏身的地方,眼底全部都是微笑,她自己肆意的活了这么多年了,连皇上都威胁过,觉得这一辈子挺好的。 “找!掘地三尺都要把风令找出来。”王有道怒吼到。 “少了一个人。”巴巴拉突然说。 第五百二十一章:告诉紫璃 被巴巴拉这么一提醒,王有道才想起来,风竹不是一个人来川南的,还带着她的徒弟。 因为风竹带着白羽在外面到处找人比武,才被王有道发下了她的行踪,之后她遇到过几次刺杀,都被她当成训练白羽了。 “把她徒弟找出来,风令可能在她徒弟身上。”王有道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风竹“把这里给烧了。” “是。” 大火烧起,王有道他们才离开,白羽疯了一样,不顾大火,冲到进去。 刚才她还在抱怨自己的师傅太狠了,现在她只想自己的师傅更狠一点。 “师傅,师傅,小姨。”白羽扶着风竹叫了起来。 “我不是你小姨,也不是你师父,我只是你娘的丫鬟。”风竹吃力的说,她胸口的剑还在,一口气存着。 “不,你就是我小姨,你就是我师傅。”白羽哭着说。 “别哭了,我之所以还活着,就是为了等你长大,把该教你的都交给你,你记住,不要为隐风族做任何事情。”风竹吃力的说。 她没有痛感了,但是她没有力气说话了,她知道自己快死了。 “好,我不为隐风族做任何事情,但是你一定要活着。” 风竹笑了,随即越过白羽看着尉迟炎:“她还是有点单纯,拜托你照顾她一下。” 尉迟炎点头,他觉得白羽简直是宿命一般再出现在他生命里。 “师傅,我带你走,臻王有最好的大夫,肯定会治好你的。”白羽试图抱起风竹。 然而风竹已经悄无声息的不动了,她把手放在风竹的脖子上,脉搏已经停止跳动了。 “师傅——”白羽嘶声竭力的哭了起来。 “快走。”宋朴提醒。 “走了,快走。”尉迟炎看身后的房子要塌了。 而白羽沉浸在痛苦之中,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尉迟炎没办法,只好一掌敲晕了白羽,抱着她就走。 “带上风竹。”尉迟炎看了一眼风竹的尸体。 两个人刚出来,客栈里的楼就塌了,倒在他们之前在的地方。 宇文煜他们知道这件事之后都十分意外,没想到风竹竟然是来川南府,把白羽托付给他们。 “风令是什么?”云清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风氏至高无双的权力的象征。”宇文煜没想到竟然出了风令“风氏包括隐风族、国师一脉、还有风家,他们在不同的时期,因为不同的原因,走上了不同的路,但是都必须服从风令。所以风令才会这么重要。” 虽然是宇文煜的猜测,但是别人也都觉得是这样。 “那风令,现在在谁手上?”紫璃好奇的说。 “不知道,我们也没有见过风令。”云清浅摇头。 “又是王家。”闵子游的恨意越深了。 “你放心,很快了。”宇文煜安抚了一下闵子游。 白羽没事,尉迟炎守着白羽,其他人都离开了。 云清浅躺在宇文煜身边,侧身看着宇文煜:“刚才闵子游说有是王家,你说放心,很快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伸手揽过她:“闵家被王家灭门了。” “什么?”云清浅吃了一惊。 “闵家本来依附于王家,但是后来闵家越来越强大,王家就越来越压制闵家,这就是闵家为什么让闵子游在我身边的原因,这次估计是王家狗急跳墙了,直接把闵家灭门了。” “那闵子游……”云清浅有些担心。 “你放心好了,闵家早就知道,最惨不过这样,所以,闵家也做过准备,比如闵子游在我身边,只是闵家老一辈全部在那里。” 云清浅趴在宇文煜的胸口那里:“紫璃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 “恩。”云清浅觉得紫璃也不会有太大反应,毕竟之前还担心闵家不接受她,闵家对她来说是陌生人,她只会以为闵子游伤心而伤心,这个没什么。 “等这些都忙完了,我们就去红山口怎么样?在那里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城池。”云清浅幻想着说。 “好。”宇文煜点头。 白羽睁开眼看到尉迟炎守在她身边,她笑了一下:“早啊,我师傅在川南府呢,和我一起去把她接过来。” 尉迟炎以为白羽没睡醒,但是很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白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拉着白羽的手,直接去风竹的尸体那里,白羽连扭到一边,不愿意看风竹的尸体。 “这很残酷,但是你一定要看。”尉迟炎抱着白羽。 白羽又哭了起来:“不会的,我师傅的武功天下第一,她不会死的。” “对,她不会死,她会一直活在你的心里。”尉迟炎安慰着。 云清浅和紫璃听说白羽醒了,就来看她,结果看到尉迟炎那样抱着白羽,于是悄悄的离开了。 紫璃想了想:“尉迟炎不是喜欢青黛吗?” “可是青黛眼里只有景王。”云清浅耸肩。 紫璃想想也是:“青黛自己也清楚,她没机会嫁入皇家的,但是就是不死心,你说至于吗?” “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也许她觉得至于。”云清浅也不批判什么。 “对,你说的对,你说你,明明比我们还小,怎么总是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紫璃玩笑着说。 云清浅看着紫璃那轻松的样子:“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闵家……被灭门了。”云清浅直接说。 紫璃直接愣住了,突然有些慌乱:“怎么可能,闵家也是大家族,而且……” “真的。”云清浅没有给她否认的机会。 紫璃咬着嘴唇两边扭了扭头:“之前……我还想……闵家会不会介意我做过舞姬,我说话还有点难听……”她说着转身就走,眼泪又掉下来了。 有人说遇到一个不让自己流泪的人就是遇到幸福了,可是幸福的方式,从来不是只有一种。 云清浅看着紫璃的背影,紫璃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陪伴闵子游,任何事情,闵子游都不应该自私的认为,自己一个人可以。 闵子游握拳试图站起来,鬼手说他可以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但是他觉得那只是可能,而不是绝对。 第五百二十二章:攻城 一道影子出现在他脚边,周遭变暗了一点。 他抬头看向制造影子的人,那个人挡住了光,他眯起眼睛,感觉那个人被无数的光笼罩,然后自己的世界开始变亮了。 紫璃慢慢的走过去,蹲在椅子边,握着闵子游的手,慢慢的摊开他的手,手心有很深的指甲印,有的渗出了血来。 “我只是……”闵子游有些慌乱了。 “只是想站起来报仇吗?”紫璃抬头看着他。 闵子游一愣:“你知道了?” “我不应该知道吗?”紫璃握着闵子游的说“我以前抱怨过,担心过,那都是因为我在意你,我在想,我这样一个女人,身上有污点,脾气还不好,你的家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所以我骄傲的表示我不在意,以为那样我最起码可以体面,但是那是你的家人,你从那里开始,我感激他们。”紫璃很认真的看着闵子游。 闵子游意外的看着紫璃,紫璃可以和他同生死,但是他没想到紫璃会这样体谅他。 “我……”他说着鼻子一酸。 “我们距离的远,连衣冠冢都无法立,最起码给个牌位吧,以后我就是你的腿,只要我站着,你就不是坐着。”紫璃很认真的说“只是不管什么事儿你都要告诉我,开心的,不开心的,我要参与你余下所有的人生。” “好。”闵子游握着紫璃的手。 以前他总是想把最好的给紫璃,让她活的无忧无虑,自己表现出来的坚强也是为了她,怕她会担心。 现在不怕了,因为他们夫妻只有一颗心。 风竹火化了,白羽想把她的遗骸带回他们习武的地方,她觉得师傅喜欢那个地方。 闵子游能记住得闵家人的牌位也做出来了,他离开家的太早了,知道这些人肯定不全。 “王爷,王有道带人攻打穿南城了。”宋朴有些兴奋。 “巴巴拉呢?”宇文煜嘴角也一抹冷笑。 “就在王有道一边。” 王有道率领了两千人,不过全部都是黑色甲胄。 “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不太对劲儿?”云清浅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的人。 “他们种了大量了魔鬼琉璃苣,炼制之后,可以短时间激发人的身体,让人变的力大无穷,但是很快就不行了,应该是用了那种药。”宇文煜也看出来了。 “那怎么办?”云清浅担心起来。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布局好了。”宇文煜带着云清浅下城墙。 这个时候有笛声响起,那笛声一响起,两个人就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果真,下一瞬间,城中有百姓躁动起来了,开始冲击城门。 “点火。”宇文煜命令到。 城墙上的火一点起来,城门那里也点起了火,本来要冲击城门的百姓,站在火那里不前了。 “这……”云清浅意外。 “在军营了抽噬魂藤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问题,我们怀疑噬魂藤可能有新的变化,已经防着了。” “也就是说,巴巴拉会通过噬魂藤控制中了噬魂藤的人?那之前在京城……” “应该是刚有的,如果早就那样,巴巴拉估计早就用了。” 很快被困的百姓就被控制了,全部带下去抽噬魂藤,不过要没有笛声的时候抽。 “怎么回事?”王有道看着巴巴拉。 巴巴拉也意外:“难道他们把城里的百姓给杀了?” “哼!我们这是背水一战,若是这次占领不了川南,我们可就无法拉别人下水,没有机会了。”王有道生气。 “放心好了,此长彼消,他们的人马几乎不会用了,不过一个城门。”巴巴拉说着又开始吹笛子,这次的声音更加尖锐一点。 那些百姓,即便是昏迷了,因为噬魂藤的关系,竟然可以再站起来,但是他们依然怕火,毕竟控制的根本还是噬魂藤。 王有道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中午都过了,城门依然禁闭,里面的人也没有迎战的意思。 他只好派人在城下宣读宇文皇室的种种过错,厌烦一副口诛笔伐的意思,结果上面好像没有人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这是想干嘛?”王有道更加吃不准了。 “也许城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巴巴拉觉得一定是这样的说。 粥没有,菜还是挺丰盛的,宇文煜他们去城墙上转了一圈之后,回来一起吃饭了。 “真的不管王有道他们?”闵子游有些安奈不住。 “他那一群人肯定是刚吃过药,威猛的厉害,我们现在应战比较吃亏。”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怎么觉得你那么了解王有道啊?”宇文煜奇怪。 “不是王有道,而是王有道身边的巴巴拉,在他手里栽过,比较长记性。”宇文煜苦笑一下说。 “有人敢让你栽,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尉迟炎笑了起来。 王有道就那样一直守到晚上,结果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要安营?”王有道觉得这样耗着不是办法。 “攻城。”巴巴拉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当初他被宇文煜赶出城堡,宇文煜在城堡里待了一段时间,很有可能知道他的老底了。 之后虽然他们没再遇到过,但是宇文煜没死,证明他已经知道怎么治噬魂藤了,皇上也是他治好的,宇文煜突然回京城不是意外。 “什么?”王有道吃惊“晚上攻城?” “晚上凉快。”巴巴拉闻了闻空气里潮湿的味道,如果下雨了,会更凉快。 两千全副甲胄的人兵勇,数量是不多,但是不用攻城车,只是那样冲击着,就把城门冲击的摇摇欲坠。 宇文煜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冲击的人,目光慢慢的转向远方,密集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只是那两千甲胄在冲击城门,王有道他们并没有注意到。 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对方已经近在咫尺了,而且全部都骑着马,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有多少。 王有道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他一直在宇文煜的算计之中:“冲出去。”他觉得自己还有逃跑的机会。 然而他转身一冲,那些人直接骑兵直接掉头跑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兵败 不要说王有道有些傻眼,连巴巴拉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就是为了过来看看? 王有道看着站在他前面的巴巴拉,觉得刚才巴巴拉跑的比他还快,心里就有些芥蒂了,觉得巴巴拉就是想逃跑,不管他。 “你不是说,这两千甲胄攻城,绰绰有余了吗?”王有道看着巴巴拉。 “攻城是绰绰有余了,但是没想到对方还留有后手。”巴巴拉是有点心虚了。 “我告诉你,如果这次不成,后果我承担不了,但是你和我同样承担不了。”王有道怒到“现在怎么办?” “继续攻城。”巴巴拉咬牙到。 他现在要拖延着王有道,然后找机会离开,眼前的形势,想要攻下川南府显然不行了,王有道肯定不会放过他。 王有道让人攻城,要说那些人吃了巴巴拉的药,的确变的力大无穷,不让他也不会这样相信巴巴拉。 然而他们一攻城,那些骑兵就折回来偷袭,他们去追,对方又直接跑了,一直这样,让他们开始变的疲惫。 巴巴拉在一次回合里,终于趁着王有道不注意,直接跑了。 等他认为跑到安全的范围之内,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三个人慢慢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直接愣在那里了。 宇文煜,尉迟炎和宋朴,他们三个早就趁着混乱下了城墙,就是在这里堵巴巴拉的,这次,王有道都可以逃,巴巴拉不行。 “宇文煜。”巴巴拉盯着宇文煜。 “现在认识我了?”宇文煜看着巴巴拉。 他被抓住的时候,巴巴拉根本就认识他,不然他也不会有机会逃走。 “早知道应该杀了你。”巴巴拉知道自己今天的活不了了。 “可惜没有早知道。”宇文煜直接出手。 “难道你不想知道逸王在什么地方。”巴巴拉慌忙说。 宇文煜的剑近在咫尺,但是还是停下来了。 巴巴拉有些得意,他带着逸王离开,其实是想乱世的时候用逸王的身份起兵的,没想到现在可能会保住自己的命。 “你觉得我会以为他不杀你?”宇文煜轻笑。 “就算你们之前是竞争,他毕竟是皇子,你若是这样置他于死地,到时候会落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恩……”巴巴拉的眼睛瞪大了。 他脖子上一道血痕,血流出一点,然后直接喷溅了出来,他往后退了一步,试图按着自己的脖子,但是那血依然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你……你。”巴巴拉难以置信的看着宇文煜。 “我自有我的仁义,不用别人指点。”宇文煜看着巴巴拉倒下。 巴巴拉倒在地上,夜色如墨,他的眼睛瞪的很大,却倒映不出光亮了。 血依然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而他已经没有知觉了。 “逸王被他带走了?”尉迟炎意外。 “恩,不过一个连父亲都要杀的人,还有什么仁义可讲,他就听天由命吧。”宇文煜不在意“处理一下。” 宋朴把松油到在巴巴拉身上,吹了火折子丢在上面。 巴巴拉的尸体迅速燃烧起来了,身体还猛然坐起来了一下,吓的尉迟炎往后退了一步。 “你怕?”宇文煜看着尉迟炎的反应。 “第一次见到,有点不适应。”尉迟炎心里很膈应,任凭是谁见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有些膈应。 “他精通巫蛊,身上不知道带了什么东西,留下尸体可能都是祸害。”宇文煜很平静的说“而且尸体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正常。” 尉迟炎可不觉得这样正常。 处理完了这件事,三个人趁着夜色又回城了,王有道他们还在那边跑来跑去呢。 回到家里,宇文煜洗了澡才回房间,刚坐在床边云清浅就醒了。 “什么时候了?”云清浅看外面还是黑的。 “早着呢,再睡一会儿吧,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回京城了。”宇文煜捋着她的头发。 “你也休息一下吧。”云清浅抱着宇文煜的手臂。 王有道知道巴巴拉逃走之后,自己也试图逃走,这时候城里和城外的人全部都出动了,那些兵勇全部被杀,王有道也被生擒。 宇文煜根据之前端木玥给他的消息,把川南府给清理了一遍,这下川南府才彻底安静下来了。 王有道只是被关起来了,宇文煜一直都没见他,一直到处理了所有的事情,才来看王有道。 “呵呵,识相的赶紧放了我,如果触怒了王家,你们宇文皇室也担当不起。”王有道威胁到。 “你在川南折腾出这么多事儿,把王家在川南的所有布局都弄乱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已经是王家的弃子了。”宇文煜一脸平静。 他已经抓了王有道七天了,早就有人传消息回去了,现在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王家是想王有道的事情到此为止。 王有道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吧,只要是王家的人,自己可以罚,别人不能动。” “那就是说,他们会帮你报仇?” 王有道的脸色突变,宇文煜要杀了他:“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宇文煜一脸轻松的坐在牢房外面的长凳上“用你又威胁不到王家,王家只可能为你报仇,你告诉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王有道打量了宇文煜一会儿,他知道姬家十分看中这个宇文煜,端木家为了宇文煜,可以不计较宇文煜不姓姬,这个人的确很难对付。 “不用想怎么对付我,还是想想你有什么价值吧。”宇文煜笑了一下“我从来不留没有价值的人。” “哼!我姓王就是价值。”王有道很自负的说。 宇文煜站了起来:“从今天开始,不给他吃喝。”他说完就走。 “宇文煜,你是不知道王家有多厉害,有你后悔的时候。”王有道叫了起来了。 “我留着你,不过是因为有人要亲手杀了你。”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王有道愣住了。 “王家的欠下的血债,总是要还的,刚好你比较近,就从你开始吧。”宇文煜说完就走。 第五百二十四章:皇贵妃在等着 王有道直接愣住了,宇文煜说他的价值,看来只是多活几天的价值。 刚走到院子外面,就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宇文煜站在那里,听出来是云清浅和紫璃在说笑。 “白羽呢?”宇文煜突然问。 “去祭奠她师傅了。”卫泓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宇文煜想了一下,转身去闵子游的住处了。 之前他说过王有道是闵子游的利息,但是现在王有道亲手杀了白羽的师傅,好像白羽更想手刃了王有道。 听到动静闵子游慌忙把一根软绳给收起来,一看是宇文煜就又拿出来了:“我正想找你呢。” “什么事儿?” “我想做个流星锥,不过要小一点,虽然我腿暂时站不起来,手还是好的。”闵子游笑着说“如果我以前像你一样努力习武,这次也不会这么狼狈。” “行,我找兵器师傅给你做个合手的。”宇文煜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我是想给你说一下王有道的事情。” 闵子游听到王有道,表情就变的阴寒。 “他亲手杀了白羽的师傅,肯定更想报仇。”宇文煜有些为难的说。 闵子游知道宇文煜是什么意思了:“我……” “王爷,不好了,白羽姑娘冲进牢房,把王有道给杀了。”宋朴跑进来禀报。 “什么?”宇文煜正因为这件事头疼呢。 闵子游无奈的笑了一下:“算了,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点利息,早晚我会彻底灭了王家。” 宇文煜想了想:“抱歉。” “不过是小事儿,我也不可能是白羽争这点儿。”闵子游安抚到“但是我想你给我以前精锐,我亲自训练,到时候去踏平王家。” “好。”宇文煜点头。 王有道死了,白羽拎着他的人头去祭奠她的师傅了。 云清浅知道这件事之后一阵唏嘘,怪不得前世白羽会一直杀官吏,原来她的仇人是官吏。 “那王有道为什么要冒充官吏杀风竹啊?”云清浅有点想不明白。 “川南府在禁夜,他们行动肯定会被发现,穿了官服好行动一点。” 云清浅点头:“多亏白羽看到了,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只知道是官员,岂不是要一直杀官员了。” 宇文煜看到白羽那仇恨的样子,觉得真有可能。 天气依然很热,但是云清浅他们还是上路回京了,出了川南府,密密麻麻的人群来送他们。 “常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和杨大人了,等秋收之后,回京述职。”宇文煜叮嘱到。 “是。” 云修齐和他们一起离开,宇文煜只留了亲信控制川南府的守备人马,以防这里再有什么动荡。 不过应该是没有了,王家经历这次清洗,想要迅速控制川南是不可能的了。 来的时候,路两边的土地都是荒芜的,现在都已经修的整整齐齐的了,大部分都种上了生长周期短的作物。 云清浅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 “看什么呢?”宇文煜看云清浅看的那么专注。 “人的天灾面前是那么渺小,但是只有心存希望,在这片大地上,总会找到自己生存的方式。” 宇文煜笑了起来。 “笑什么?”云清浅回头看着宇文煜。 “我笑你啊,怎么觉得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呢?”宇文煜摸着云清浅的头。 “人啊,如果认为自己不想接受的东西就是苦难,那么苦难是常态,因为这世界上的事儿,从来不会因为人想它是怎么样的,就会是怎么样的。” 宇文煜揽着云清浅正准备说话,云清浅反射性的开始干呕起来了。 “停车。”宇文煜慌忙叫了一声。 云清浅刚下车,看到紫璃已经在路边干呕起来了,看的她都忘记自己很不舒服了。 “她们这是干什么?”白羽掀开车帘奇怪的问。 “大概是早上吃多了吧。”尉迟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有两个孕妇,路上走的很慢,还顺便看看山水,没遇到不开眼的山匪什么的,一群人倒也省心。 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了,这次欢迎臻王回来朝廷可是做足了面子,和臻王战胜回来是阵仗是一样的。 就是这样,宇文煜和云清浅也都没进皇宫,理由是舟车劳顿,不方便。 只是宇文煜刚到臻王府门口,就看到了他母妃,众人就僵持到那里了。 “连母妃都不会叫了?”皇贵妃看着宇文煜。 “母妃。”云清浅拉了宇文煜一下。 “林炘,朱砂,照顾好王妃。”宇文煜说着走到皇贵妃身边“刚好母妃回来给儿臣解惑。”他说着就走。 气氛有些尴尬啊,等皇贵妃和臻王先进去,其他人才下车慢慢的进去。 “这是什么情况?”紫璃靠近云清浅小声的问。 “大概是皇室的恩怨情仇吧。”云清浅玩笑了一下“我们先进去吧。” “不行我们就住我们自己的宅院了。”紫璃他们在京城也是有宅院的。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两个现在自己住多不方便。” 紫璃回头看了一眼被人抬着的闵子游,这次跟云清浅一起进了臻王府。 宇文煜和皇贵妃直接到了堂屋,周围的人看到这样都纷纷退下了。 “母妃回来的真是时候。”宇文煜看着他母妃。 “你都把五大隐世家族给惹了,我能不回来吗?”皇贵妃也不隐瞒。 “母妃怎么不说是他们惹的我?连我的妻儿都要杀,却是我惹了他们。”宇文煜一脸嘲讽。 “你的……”皇贵妃直接愣住了“清浅有身孕了?” “是。” “我要做奶奶了?”皇贵妃瞬间兴奋了“哎呀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还让她去川南那么危险的地方。”皇贵妃说着就走。 宇文煜还愣在那里,他们的正事还没说呢,他母妃这是干嘛? “哦。”皇贵妃突然扭头看着宇文煜“那些人惹就惹了吧,一群迂腐的老不死。”皇贵妃说完就走。 宇文煜有点反应不过来啊,不过不管什么事儿,好像真没他妻儿的事儿大。 云清浅刚到房间,正担心皇贵妃和宇文煜说什么,结果皇贵妃直接进来了。 “清浅感觉怎么样啊?”皇贵妃拉着云清浅的手。 第五百二十四章:皇贵妃在等着 王有道直接愣住了,宇文煜说他的价值,看来只是多活几天的价值。 刚走到院子外面,就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宇文煜站在那里,听出来是云清浅和紫璃在说笑。 “白羽呢?”宇文煜突然问。 “去祭奠她师傅了。”卫泓不知道王爷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宇文煜想了一下,转身去闵子游的住处了。 之前他说过王有道是闵子游的利息,但是现在王有道亲手杀了白羽的师傅,好像白羽更想手刃了王有道。 听到动静闵子游慌忙把一根软绳给收起来,一看是宇文煜就又拿出来了:“我正想找你呢。” “什么事儿?” “我想做个流星锥,不过要小一点,虽然我腿暂时站不起来,手还是好的。”闵子游笑着说“如果我以前像你一样努力习武,这次也不会这么狼狈。” “行,我找兵器师傅给你做个合手的。”宇文煜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我是想给你说一下王有道的事情。” 闵子游听到王有道,表情就变的阴寒。 “他亲手杀了白羽的师傅,肯定更想报仇。”宇文煜有些为难的说。 闵子游知道宇文煜是什么意思了:“我……” “王爷,不好了,白羽姑娘冲进牢房,把王有道给杀了。”宋朴跑进来禀报。 “什么?”宇文煜正因为这件事头疼呢。 闵子游无奈的笑了一下:“算了,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点利息,早晚我会彻底灭了王家。” 宇文煜想了想:“抱歉。” “不过是小事儿,我也不可能是白羽争这点儿。”闵子游安抚到“但是我想你给我以前精锐,我亲自训练,到时候去踏平王家。” “好。”宇文煜点头。 王有道死了,白羽拎着他的人头去祭奠她的师傅了。 云清浅知道这件事之后一阵唏嘘,怪不得前世白羽会一直杀官吏,原来她的仇人是官吏。 “那王有道为什么要冒充官吏杀风竹啊?”云清浅有点想不明白。 “川南府在禁夜,他们行动肯定会被发现,穿了官服好行动一点。” 云清浅点头:“多亏白羽看到了,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只知道是官员,岂不是要一直杀官员了。” 宇文煜看到白羽那仇恨的样子,觉得真有可能。 天气依然很热,但是云清浅他们还是上路回京了,出了川南府,密密麻麻的人群来送他们。 “常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和杨大人了,等秋收之后,回京述职。”宇文煜叮嘱到。 “是。” 云修齐和他们一起离开,宇文煜只留了亲信控制川南府的守备人马,以防这里再有什么动荡。 不过应该是没有了,王家经历这次清洗,想要迅速控制川南是不可能的了。 来的时候,路两边的土地都是荒芜的,现在都已经修的整整齐齐的了,大部分都种上了生长周期短的作物。 云清浅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 “看什么呢?”宇文煜看云清浅看的那么专注。 “人的天灾面前是那么渺小,但是只有心存希望,在这片大地上,总会找到自己生存的方式。” 宇文煜笑了起来。 “笑什么?”云清浅回头看着宇文煜。 “我笑你啊,怎么觉得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呢?”宇文煜摸着云清浅的头。 “人啊,如果认为自己不想接受的东西就是苦难,那么苦难是常态,因为这世界上的事儿,从来不会因为人想它是怎么样的,就会是怎么样的。” 宇文煜揽着云清浅正准备说话,云清浅反射性的开始干呕起来了。 “停车。”宇文煜慌忙叫了一声。 云清浅刚下车,看到紫璃已经在路边干呕起来了,看的她都忘记自己很不舒服了。 “她们这是干什么?”白羽掀开车帘奇怪的问。 “大概是早上吃多了吧。”尉迟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因为有两个孕妇,路上走的很慢,还顺便看看山水,没遇到不开眼的山匪什么的,一群人倒也省心。 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夏末了,这次欢迎臻王回来朝廷可是做足了面子,和臻王战胜回来是阵仗是一样的。 就是这样,宇文煜和云清浅也都没进皇宫,理由是舟车劳顿,不方便。 只是宇文煜刚到臻王府门口,就看到了他母妃,众人就僵持到那里了。 “连母妃都不会叫了?”皇贵妃看着宇文煜。 “母妃。”云清浅拉了宇文煜一下。 “林炘,朱砂,照顾好王妃。”宇文煜说着走到皇贵妃身边“刚好母妃回来给儿臣解惑。”他说着就走。 气氛有些尴尬啊,等皇贵妃和臻王先进去,其他人才下车慢慢的进去。 “这是什么情况?”紫璃靠近云清浅小声的问。 “大概是皇室的恩怨情仇吧。”云清浅玩笑了一下“我们先进去吧。” “不行我们就住我们自己的宅院了。”紫璃他们在京城也是有宅院的。 “有什么不行的,你们两个现在自己住多不方便。” 紫璃回头看了一眼被人抬着的闵子游,这次跟云清浅一起进了臻王府。 宇文煜和皇贵妃直接到了堂屋,周围的人看到这样都纷纷退下了。 “母妃回来的真是时候。”宇文煜看着他母妃。 “你都把五大隐世家族给惹了,我能不回来吗?”皇贵妃也不隐瞒。 “母妃怎么不说是他们惹的我?连我的妻儿都要杀,却是我惹了他们。”宇文煜一脸嘲讽。 “你的……”皇贵妃直接愣住了“清浅有身孕了?” “是。” “我要做奶奶了?”皇贵妃瞬间兴奋了“哎呀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告诉我,还让她去川南那么危险的地方。”皇贵妃说着就走。 宇文煜还愣在那里,他们的正事还没说呢,他母妃这是干嘛? “哦。”皇贵妃突然扭头看着宇文煜“那些人惹就惹了吧,一群迂腐的老不死。”皇贵妃说完就走。 宇文煜有点反应不过来啊,不过不管什么事儿,好像真没他妻儿的事儿大。 云清浅刚到房间,正担心皇贵妃和宇文煜说什么,结果皇贵妃直接进来了。 “清浅感觉怎么样啊?”皇贵妃拉着云清浅的手。 第五百二十五章:好事儿啊 云清浅的手被皇贵妃拉着,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和皇贵妃相处过,知道皇贵妃不是那么无情的人,最起码对宇文煜是很用心的,可是突然这么热络也有点吓人啊。 “挺好的。”云清浅也不知道皇贵妃问的是什么。 “这么热的天,还从川南赶回来,怎么可能会好,待会儿把我那寒玉给拿过来,你这屋子里太热了,我那里还有几匹冰蚕丝,给你做几身衣服,这夏天有身孕就是受罪……”皇贵妃滔滔不绝的说。 宇文煜跟过来的时候,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彻底失宠了。 “王爷。”钱多过来。 “什么事儿?”宇文煜走到一边。 “前进来了,问一下云家母女怎么办?” 宇文煜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接到王府来。” “那些来拜见的人呢?” “不见。”宇文煜想都不想。 自从皇贵妃知道云清浅有了身孕,别的什么事儿都不管了,就围着云清浅转,所有日常用度,全部都是皇贵妃安排的,一直到皇贵妃让他们夫妻分房,宇文煜才忍无可忍了。 “皇贵妃娘娘,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宇文煜一脸牙疼的说。 “没什么好谈的,现在一切为了我的好孙子。”皇贵妃很强势的说。 “万一是个女儿呢?” “那就是我的好孙女。”皇贵妃还是不让步。 宇文煜想了想把他母妃给拉到一边:“母妃大人,你这样会吓到清浅的,吓到清浅了,对你好孙子不好。” “不会吧……”皇贵妃不太确定的说。 “会,你这太热情了,要慢慢来。”宇文煜很确定的说。 皇贵妃还是不相信。 这个时候房间里传出一阵骚|乱,皇贵妃和宇文煜慌忙跑了过去,云清浅略微有些腹痛,吓的一个屋子的人都乱了。 “清浅!”宇文煜慌忙过去扶着“你怎么了?” “没事。”云清浅慌忙说。 “你有什么就说啊。”皇贵妃也被吓坏了。 “真没事。”云清浅一口咬定。 宇文煜一想:“你们都给我出去。母妃也出去。” 皇贵妃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出去了:“你照顾好清浅啊。” 看到门关上,云清浅才吐了一口气,试图站起来。 “你怎么了?”宇文煜按着云清浅。 “我想去净室。”云清浅一脸苦愁。 没错,她被一群人围的做什么都不对,去个净室都要别人一惊一乍的。 宇文煜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松开云清浅让她去净室。 云清浅从净室出来,扒在门口那里看了看外面,然后才去挨着云文娱坐了下来。 “母妃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现在这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呢。”云清浅比划着自己的肚子。 “什么叫什么还没有呢。”宇文煜按着云清浅的手不让她比划“母妃就是太开心了。” “可是我……”云清浅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母妃也太吓人了,我和她谈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苦愁的样子。 云清浅慌忙点头。 云清浅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肚疼,皇贵妃倒是更小心了,都不敢那么大张旗鼓的了。 “母妃,正常的照顾就行了,这样真会吓到清浅的。”宇文煜语重心长的说。 皇贵妃看着宇文煜:“我怀你的时候,皇上赐了很多东西,对我也挺好,可是毕竟他的女人多,不可能天天陪着我。或者说陪别的女人,比陪我的时间多。” 皇贵妃说着回忆起来了,不管她怎么和皇上在一起了,出于一个女人的占有|欲,都希望男人会多爱自己一点。 可是不是那样的,皇贵妃的强势会让人很累,还总是表现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抱怨过还是肚子里的你,后来对皇上失望多了,连带着对你也失望多了,所以我对你冷漠了,一边冷漠,一边又恨自己,你却总躲着我,终究我们是越走越远了,所以我想对你的孩子好一点。”皇贵妃很认真的说。 宇文煜看着他母妃:“我从未恨过你,只是怕母妃不喜欢我,所以躲着,躲在一边偷看。” 皇贵妃意外的看着臻王,她总是装作很坚强的样子,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搞定,连皇上都不放在心上,却还是有最柔软的一部分。 “我……”皇贵妃不知道怎么说。 “母妃真不用太担心了,我又不可能亏待了你的孙子。”宇文煜换了话题。 皇贵妃笑了一下:“你和清浅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放心,母妃不会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宇文煜想了一下:“母妃以后就在王府,不要想那么多。” “不行,我……” “五大隐世家族的事儿,就由儿臣来解决。” 皇贵妃看着宇文煜:“你不知道他们都有什么手段,他们的财富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那又如何?”宇文煜不在意“若天下大乱,他们坐拥无尽的财富,可没有扶持自己选中的人,但是不乱呢?他们不过是藏在影子里的老鼠,偷偷的攫取着,本应该属于天下万民的财富。” 郑其瑞在他们上次回京的时候就死了,但是宇文煜通过付家给他的数据,还是分析出了不少事情来。 这个时期,对五大隐世家族来说,应该是一个收割的时期,但是因为出现了变数,所以提前出现了混乱。 皇贵妃想了想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一定要照顾我儿媳妇。” 宇文煜无奈:“能不能不让我们分房。” “那我们继续说五大家族的事儿吧。” 终究还是皇贵妃败下阵了,分房的事儿暂时不提了。 就在云清浅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知道了一个让她也震惊的消息:她娘也有身孕了。 “我也没想到,大夫刚诊断出来的。”云夫人一脸难为情的说。 这叫什么事儿啊,都到这个年纪了,竟然和自己女儿一起都有身孕,说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好事儿啊。”云清浅不觉得有什么“爹知道不知道?” 第五百二十五章:好事儿啊 云清浅的手被皇贵妃拉着,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和皇贵妃相处过,知道皇贵妃不是那么无情的人,最起码对宇文煜是很用心的,可是突然这么热络也有点吓人啊。 “挺好的。”云清浅也不知道皇贵妃问的是什么。 “这么热的天,还从川南赶回来,怎么可能会好,待会儿把我那寒玉给拿过来,你这屋子里太热了,我那里还有几匹冰蚕丝,给你做几身衣服,这夏天有身孕就是受罪……”皇贵妃滔滔不绝的说。 宇文煜跟过来的时候,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彻底失宠了。 “王爷。”钱多过来。 “什么事儿?”宇文煜走到一边。 “前进来了,问一下云家母女怎么办?” 宇文煜差点儿把这件事给忘了:“接到王府来。” “那些来拜见的人呢?” “不见。”宇文煜想都不想。 自从皇贵妃知道云清浅有了身孕,别的什么事儿都不管了,就围着云清浅转,所有日常用度,全部都是皇贵妃安排的,一直到皇贵妃让他们夫妻分房,宇文煜才忍无可忍了。 “皇贵妃娘娘,我觉得我们得好好谈谈。”宇文煜一脸牙疼的说。 “没什么好谈的,现在一切为了我的好孙子。”皇贵妃很强势的说。 “万一是个女儿呢?” “那就是我的好孙女。”皇贵妃还是不让步。 宇文煜想了想把他母妃给拉到一边:“母妃大人,你这样会吓到清浅的,吓到清浅了,对你好孙子不好。” “不会吧……”皇贵妃不太确定的说。 “会,你这太热情了,要慢慢来。”宇文煜很确定的说。 皇贵妃还是不相信。 这个时候房间里传出一阵骚|乱,皇贵妃和宇文煜慌忙跑了过去,云清浅略微有些腹痛,吓的一个屋子的人都乱了。 “清浅!”宇文煜慌忙过去扶着“你怎么了?” “没事。”云清浅慌忙说。 “你有什么就说啊。”皇贵妃也被吓坏了。 “真没事。”云清浅一口咬定。 宇文煜一想:“你们都给我出去。母妃也出去。” 皇贵妃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出去了:“你照顾好清浅啊。” 看到门关上,云清浅才吐了一口气,试图站起来。 “你怎么了?”宇文煜按着云清浅。 “我想去净室。”云清浅一脸苦愁。 没错,她被一群人围的做什么都不对,去个净室都要别人一惊一乍的。 宇文煜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松开云清浅让她去净室。 云清浅从净室出来,扒在门口那里看了看外面,然后才去挨着云文娱坐了下来。 “母妃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现在这样什么事儿都没有呢。”云清浅比划着自己的肚子。 “什么叫什么还没有呢。”宇文煜按着云清浅的手不让她比划“母妃就是太开心了。” “可是我……”云清浅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母妃也太吓人了,我和她谈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苦愁的样子。 云清浅慌忙点头。 云清浅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肚疼,皇贵妃倒是更小心了,都不敢那么大张旗鼓的了。 “母妃,正常的照顾就行了,这样真会吓到清浅的。”宇文煜语重心长的说。 皇贵妃看着宇文煜:“我怀你的时候,皇上赐了很多东西,对我也挺好,可是毕竟他的女人多,不可能天天陪着我。或者说陪别的女人,比陪我的时间多。” 皇贵妃说着回忆起来了,不管她怎么和皇上在一起了,出于一个女人的占有|欲,都希望男人会多爱自己一点。 可是不是那样的,皇贵妃的强势会让人很累,还总是表现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抱怨过还是肚子里的你,后来对皇上失望多了,连带着对你也失望多了,所以我对你冷漠了,一边冷漠,一边又恨自己,你却总躲着我,终究我们是越走越远了,所以我想对你的孩子好一点。”皇贵妃很认真的说。 宇文煜看着他母妃:“我从未恨过你,只是怕母妃不喜欢我,所以躲着,躲在一边偷看。” 皇贵妃意外的看着臻王,她总是装作很坚强的样子,什么事情自己都可以搞定,连皇上都不放在心上,却还是有最柔软的一部分。 “我……”皇贵妃不知道怎么说。 “母妃真不用太担心了,我又不可能亏待了你的孙子。”宇文煜换了话题。 皇贵妃笑了一下:“你和清浅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放心,母妃不会让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宇文煜想了一下:“母妃以后就在王府,不要想那么多。” “不行,我……” “五大隐世家族的事儿,就由儿臣来解决。” 皇贵妃看着宇文煜:“你不知道他们都有什么手段,他们的财富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那又如何?”宇文煜不在意“若天下大乱,他们坐拥无尽的财富,可没有扶持自己选中的人,但是不乱呢?他们不过是藏在影子里的老鼠,偷偷的攫取着,本应该属于天下万民的财富。” 郑其瑞在他们上次回京的时候就死了,但是宇文煜通过付家给他的数据,还是分析出了不少事情来。 这个时期,对五大隐世家族来说,应该是一个收割的时期,但是因为出现了变数,所以提前出现了混乱。 皇贵妃想了想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一定要照顾我儿媳妇。” 宇文煜无奈:“能不能不让我们分房。” “那我们继续说五大家族的事儿吧。” 终究还是皇贵妃败下阵了,分房的事儿暂时不提了。 就在云清浅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知道了一个让她也震惊的消息:她娘也有身孕了。 “我也没想到,大夫刚诊断出来的。”云夫人一脸难为情的说。 这叫什么事儿啊,都到这个年纪了,竟然和自己女儿一起都有身孕,说出去要被人笑话的。 “好事儿啊。”云清浅不觉得有什么“爹知道不知道?” 第五百二十六章:纠结 这一回来就处理各种事儿,宇文煜和云清浅就一直没有进宫,一直到皇上催了三次,他们两个才很不情愿的进宫了。 皇上虽然苍老,但是精神挺好的,晋王现在陪着皇上的比较多,几乎是每天都在身边。 宇文煜说了川南的事儿,不过他在川南的一些布局没有说,那是他自己的事儿。 皇上想了许久:“五大家族……不能由皇室出面剿灭。” “为什么?”宇文煜意外,这五大家族明明就是宇文皇室的最大威胁。 “他们手上有免死铁券。”皇上咬牙说。 这是只有皇上才会知道的秘密,五大家族对世人来说是隐世,但是对皇室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宇文煜意外:“这样来说,皇室就要留这么一群人,时刻准备着把皇室给覆灭了?” 皇上禁闭着双唇,他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但是哪有怎么样。 皇室在,他们就要在,然后在某一个时间,把皇室给覆灭了。 “总之,他们若拿出铁券,皇室是不能以皇室的名义把他们给剿灭了,再说,现在辛离没有那个能力。”皇上有些沉重的说。 皇室不知道五大家族的根底,的确没有那样的能力,但是知道的话,以皇室现在的人马,不是不可能的。 “臣知道。”宇文煜也想先搁置一下这件事。 皇上想了一下:“你母妃在府上可好?” “多谢皇上关心,挺好。” 皇上点头,皇贵妃即便是回京了,也不进皇宫:“给她说她的寝殿一直有人打扫,还是她离开的时候的样子,可以回来住。” 一个皇上,能做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很卑微了。 可是对一个皇上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 “臣会把话带到的。”宇文煜行礼。 “你先下去吧,朕有话和臻王妃单独说。”皇上看着云清浅。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点了点头。 等宇文煜出去,皇上打量着云清浅,气质端庄大气,足以配上王妃的位置。 “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云清浅行礼。 “朕曾问臻王,把皇位传给他如何,他拒绝了。”皇上直接说“是因为你吧?” 云清浅愣了一下,臻王从未给她说过这件事。 “辛离现在积弱,急需一位明君,煜儿是最好的选择。”皇上继续说到“他不能被困池中。” 云清浅行礼:“这些都是皇上的想法,既然是要臻王殿下做的事儿,就要问臻王殿下的想法。” 皇上并不意外云清浅会这样说:“朕只是告诉你,你是臻王妃,你可以知道。” 云清浅行礼,没有回答这句话。 看到云清浅出来,宇文煜过去扶着她。 “娘不让你站那么长时间。”宇文煜小声说。 “也没多长时间。”云清浅觉得宇文煜小题大做了。 两个人并排离开御书房,留皇上一个人坐在那里叹息。 自从他上次病好之后,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真的好了,就算是夏天,也会感觉房子里有些阴寒,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大限将至了。 现在臻王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臻王没有继承皇位的意思,依着他的性子,若是他不愿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给我说想让你继承皇位,你不愿意。”云清浅在马车里小声问。 “恩,说过。”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别人争破头的位置,你为什么不愿意?”云清浅好奇了。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你想我坐上那个位置?” 云清浅苦恼了。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苦恼的样子。 “为了天下人,我想你坐那个位置,可是……”云清浅自私的并不想让宇文煜坐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有太多的责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样宇文煜,她又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办。 “放心好了,事情有时候不是必须怎么样的。” 宇文煜进宫之后,景王来拜会了一次,两个人只是客气的聊了一会儿,臻王就下逐客令了。 出了臻王府,景王回头看了一下。 “王爷,臻王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没有夺位的心思,为何会拔出王爷的势力。”广磊小声说。 景王笑了一下,一个能为了一个女人从边关跑回来的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算了。”景王转身就走。 广磊不知道什么是算了。 臻王府从未这样热闹过,一大群人围着云清浅、紫璃和云夫人这三个孕妇转,白羽以前想着偷懒,现在竟然异常努力的习武,还有一个尉迟炎做陪练的。 红楼苑又开了,这次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每一期报名都爆满。 云流汐的院墙那里圈出来一块地方,还摆了小桌,院墙的砖被她扣出来一块,有时间就和院墙那边的桑吉聊天。 “一切都好像越来越好了。”云流汐感慨着说。 桑吉能听到云流汐的失望:“你和你姐姐说我们的事儿了吗?” “说了,但是我姐姐现在有身孕,天天被人围着,估计已经忘了。”云流汐不在意的说,这件事上,她真不指望她姐姐帮什么忙,只要她姐姐不反对她就行。 桑吉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没有筹码和臻王谈什么:“那有西元的消息没有?” “没有。”云流汐不怎么想说这件事,总觉得桑吉想回西元,继续做他的皇子。 桑吉想了想:“你想办法,让臻王来见我一次。” “你见臻王做什么?”云流汐不明白。 “流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她们一样,风风光光的嫁给心上人。”桑吉很自信的说。 “可是……”云流汐觉得那肯定是桑吉求臻王,到时候桑吉肯定会委曲求全的。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桑吉和笃定的说。 他现在看起来的确是一个被抛弃的西元皇子,但是他毕竟是西元皇子,依然有自己的分量在。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云流汐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贪:“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云家的亲生女儿。” “我不在意你的出身。”桑吉不知道云流汐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第五百二十六章:纠结 这一回来就处理各种事儿,宇文煜和云清浅就一直没有进宫,一直到皇上催了三次,他们两个才很不情愿的进宫了。 皇上虽然苍老,但是精神挺好的,晋王现在陪着皇上的比较多,几乎是每天都在身边。 宇文煜说了川南的事儿,不过他在川南的一些布局没有说,那是他自己的事儿。 皇上想了许久:“五大家族……不能由皇室出面剿灭。” “为什么?”宇文煜意外,这五大家族明明就是宇文皇室的最大威胁。 “他们手上有免死铁券。”皇上咬牙说。 这是只有皇上才会知道的秘密,五大家族对世人来说是隐世,但是对皇室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 宇文煜意外:“这样来说,皇室就要留这么一群人,时刻准备着把皇室给覆灭了?” 皇上禁闭着双唇,他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但是哪有怎么样。 皇室在,他们就要在,然后在某一个时间,把皇室给覆灭了。 “总之,他们若拿出铁券,皇室是不能以皇室的名义把他们给剿灭了,再说,现在辛离没有那个能力。”皇上有些沉重的说。 皇室不知道五大家族的根底,的确没有那样的能力,但是知道的话,以皇室现在的人马,不是不可能的。 “臣知道。”宇文煜也想先搁置一下这件事。 皇上想了一下:“你母妃在府上可好?” “多谢皇上关心,挺好。” 皇上点头,皇贵妃即便是回京了,也不进皇宫:“给她说她的寝殿一直有人打扫,还是她离开的时候的样子,可以回来住。” 一个皇上,能做到这一步可以说是很卑微了。 可是对一个皇上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吩咐一声就行了。 “臣会把话带到的。”宇文煜行礼。 “你先下去吧,朕有话和臻王妃单独说。”皇上看着云清浅。 宇文煜看了云清浅一眼,云清浅点了点头。 等宇文煜出去,皇上打量着云清浅,气质端庄大气,足以配上王妃的位置。 “不知皇上有什么吩咐。”云清浅行礼。 “朕曾问臻王,把皇位传给他如何,他拒绝了。”皇上直接说“是因为你吧?” 云清浅愣了一下,臻王从未给她说过这件事。 “辛离现在积弱,急需一位明君,煜儿是最好的选择。”皇上继续说到“他不能被困池中。” 云清浅行礼:“这些都是皇上的想法,既然是要臻王殿下做的事儿,就要问臻王殿下的想法。” 皇上并不意外云清浅会这样说:“朕只是告诉你,你是臻王妃,你可以知道。” 云清浅行礼,没有回答这句话。 看到云清浅出来,宇文煜过去扶着她。 “娘不让你站那么长时间。”宇文煜小声说。 “也没多长时间。”云清浅觉得宇文煜小题大做了。 两个人并排离开御书房,留皇上一个人坐在那里叹息。 自从他上次病好之后,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真的好了,就算是夏天,也会感觉房子里有些阴寒,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大限将至了。 现在臻王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臻王没有继承皇位的意思,依着他的性子,若是他不愿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给我说想让你继承皇位,你不愿意。”云清浅在马车里小声问。 “恩,说过。”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别人争破头的位置,你为什么不愿意?”云清浅好奇了。 宇文煜看着云清浅:“你想我坐上那个位置?” 云清浅苦恼了。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那苦恼的样子。 “为了天下人,我想你坐那个位置,可是……”云清浅自私的并不想让宇文煜坐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有太多的责任,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那样宇文煜,她又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办。 “放心好了,事情有时候不是必须怎么样的。” 宇文煜进宫之后,景王来拜会了一次,两个人只是客气的聊了一会儿,臻王就下逐客令了。 出了臻王府,景王回头看了一下。 “王爷,臻王这是什么意思?既然没有夺位的心思,为何会拔出王爷的势力。”广磊小声说。 景王笑了一下,一个能为了一个女人从边关跑回来的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算了。”景王转身就走。 广磊不知道什么是算了。 臻王府从未这样热闹过,一大群人围着云清浅、紫璃和云夫人这三个孕妇转,白羽以前想着偷懒,现在竟然异常努力的习武,还有一个尉迟炎做陪练的。 红楼苑又开了,这次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每一期报名都爆满。 云流汐的院墙那里圈出来一块地方,还摆了小桌,院墙的砖被她扣出来一块,有时间就和院墙那边的桑吉聊天。 “一切都好像越来越好了。”云流汐感慨着说。 桑吉能听到云流汐的失望:“你和你姐姐说我们的事儿了吗?” “说了,但是我姐姐现在有身孕,天天被人围着,估计已经忘了。”云流汐不在意的说,这件事上,她真不指望她姐姐帮什么忙,只要她姐姐不反对她就行。 桑吉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没有筹码和臻王谈什么:“那有西元的消息没有?” “没有。”云流汐不怎么想说这件事,总觉得桑吉想回西元,继续做他的皇子。 桑吉想了想:“你想办法,让臻王来见我一次。” “你见臻王做什么?”云流汐不明白。 “流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她们一样,风风光光的嫁给心上人。”桑吉很自信的说。 “可是……”云流汐觉得那肯定是桑吉求臻王,到时候桑吉肯定会委曲求全的。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桑吉和笃定的说。 他现在看起来的确是一个被抛弃的西元皇子,但是他毕竟是西元皇子,依然有自己的分量在。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风风光光的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云流汐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贪:“你知道吗?我并不是云家的亲生女儿。” “我不在意你的出身。”桑吉不知道云流汐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第五百二十七章:谈谈 之前云流汐已经给他说过一次了,他真的不在意,不知道云流汐这次为什么又说。 “我只是想说,做人不能太贪了。”云流汐笑着说“我不是云家女人,云家视如己出把我养这么大,而我们,能像现在这样,知道彼此存在就好了,不能太贪了。” 桑吉听云流汐这样说更心疼了:“这不是贪,这是我想给我心爱的女人,我能给的最好的。” 云流汐想了想:“那我去问问我姐吧。” 秋天出的天依然很热,但是夜间会凉爽很多,云流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云夫人看到云流汐回来叫了一声“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云流汐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和她娘说桑吉的事儿“姐姐呢?” “估计在她院子里呢,现在皇贵妃盯的紧。”云夫人笑了起来,曾经她怎么敢想现在的生活。 云流汐搬了矮凳坐在她娘身边给她娘捏腿:“以前觉得皇贵妃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人这么好。” “是啊,我也放心了。”云夫人笑着说。 云流汐和她娘拉着家常,每次关于桑吉的事儿到了嘴边,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娘有身孕,也许不适合知道这件事。 “娘,我去看看姐姐。”云流汐终究没有说出口。 “去吧。”云夫人也不怀疑有什么。 云清浅在看布料,再被皇贵妃这样安排,她觉得孩子到十八岁的衣服都有了,这些都是上好的布料,可是放那么长时间,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流汐。”云清浅看到云流汐开心的叫了起来“看看这布料,你选一点回去做里衣。” 云流汐摸了一下那布料,看了看左右的人,轻声到:“姐姐。”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你们先下去吧。” 一边伺候的人都行礼退下了。 “怎么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桑吉想见臻王。”云流汐小声的说。 云清浅还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我和臻王说一声。” 云流汐之前还想了很多说服她姐姐的方法,没想到她姐姐竟然直接答应了,让她一脸愣愕。 “怎么?不想见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姐姐会这么简单的答应。” “你是我妹妹,难不成再为难你一下?”云清浅笑着说。 云流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毕竟这件事挺大的。” “那是男人的事儿,我们只要知道就行了。”云清浅也不多说。 云流汐也没停留多长时间,很快就离开了,云清浅倒开始认真的想这件事了。 现在桑吉还是质子在辛离,西元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桑吉还能不能回西元,如果流汐这辈子就认定桑吉了,她也不可能不管。 他正想着,宇文煜从外面回来了。 “你杀人了?”云清浅猛的站了起来。 宇文煜奇怪的看着云清浅:“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确杀人了,今天出去办了点儿事儿,有些人必须杀。 “闻出来的。”云清浅闻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宇文煜抬脚看了一下鞋底,衣服他已经换过了,鞋子没换,只是那么一点血迹,就被云清浅闻到血腥味。 “我去洗了。”宇文煜转身就要出去。 “不用了,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云清浅拉着宇文煜坐下,当下把云流汐来的事儿说了“桑吉能和流汐在一起吗?” “能。”宇文煜看云清浅好想很想促成这件事的样子。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的反应:“很容易?” “也不是很容易。”宇文煜拧眉想了一下。 “那……” “西元现在内乱,若是桑吉有能力把西元给平定了,到时候让西元成为辛离的藩国,倒也可以。” 宇文煜说的轻松,可是云清浅听着觉得很难,毕竟西元一直都是和辛离分庭抗礼的王朝,现在给打成藩国,想想就不容易。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听着就很难的样子。” 宇文煜笑了起来:“算了,我知道了,我明天去见见桑吉就好了。” 云清浅点头,别的不说,去见见桑吉还是可以的。 红楼苑现在异常热闹,而且修建的十分精致。 但是一个一墙之隔的院子,却十分破败,好在最里面一个院子整理的还算干净。 宇文煜慢慢的走了进去,看到桑吉正在劈柴,而朵娃正在剪什么东西,看到他来直接把自己的手给剪流血了。 “臻王殿下。”桑吉过来行礼。 宇文煜打量了一下桑吉,桑吉以前锋芒毕露,就算装扮成宫人,看着也有几分凌厉,而现在看着含蓄了很多。 “知道的知道你是质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里韬光养晦呢。”宇文煜笑了一下。 以前他真不把桑吉当成自己的敌人,现在勉强可以说是了。 桑吉有些意外:“臻王殿下过奖了,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个问题。” “问。” “臻王殿下一直都知道我是谁,所以臻王妃也一直都知道我是谁,而流汐不知道。”桑吉早就想通这件事了,只是没有证实。 “恩。”宇文煜点头。 桑吉看着臻王,他败给臻王再正常不过了。 朵娃却一脸吃惊,原来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在臻王的眼皮子底下,怪不得臻王会对她那么不屑。 “你只是为了这件事要见我?”宇文煜耸肩。 桑吉苦笑:“我与臻王殿下做一笔交易如何。” “说。” 桑吉看着胸有成竹的臻王,怎么觉得自己要说的事情就在臻王的预料范围之内的,不过他还是要说。 “西元战败,臻王乘胜追击,让西元溃不成军,阿罗皇室肯定失去了自己统治地位,现在西元肯定是一片内乱,若臻王殿下愿意出兵助我平定内乱,我西元愿与辛离永结友好。”桑吉知道这样不行。 “本王有助你平定内乱的兵力,为什么不直接平定了西元呢?”臻王知道他们这是在为争取利益,所以一点都不急躁。 “但是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对辛离来说没有意义。” 第五百二十七章:谈谈 之前云流汐已经给他说过一次了,他真的不在意,不知道云流汐这次为什么又说。 “我只是想说,做人不能太贪了。”云流汐笑着说“我不是云家女人,云家视如己出把我养这么大,而我们,能像现在这样,知道彼此存在就好了,不能太贪了。” 桑吉听云流汐这样说更心疼了:“这不是贪,这是我想给我心爱的女人,我能给的最好的。” 云流汐想了想:“那我去问问我姐吧。” 秋天出的天依然很热,但是夜间会凉爽很多,云流汐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云夫人看到云流汐回来叫了一声“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云流汐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和她娘说桑吉的事儿“姐姐呢?” “估计在她院子里呢,现在皇贵妃盯的紧。”云夫人笑了起来,曾经她怎么敢想现在的生活。 云流汐搬了矮凳坐在她娘身边给她娘捏腿:“以前觉得皇贵妃是一个传说,没想到人这么好。” “是啊,我也放心了。”云夫人笑着说。 云流汐和她娘拉着家常,每次关于桑吉的事儿到了嘴边,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她娘有身孕,也许不适合知道这件事。 “娘,我去看看姐姐。”云流汐终究没有说出口。 “去吧。”云夫人也不怀疑有什么。 云清浅在看布料,再被皇贵妃这样安排,她觉得孩子到十八岁的衣服都有了,这些都是上好的布料,可是放那么长时间,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流汐。”云清浅看到云流汐开心的叫了起来“看看这布料,你选一点回去做里衣。” 云流汐摸了一下那布料,看了看左右的人,轻声到:“姐姐。” 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你们先下去吧。” 一边伺候的人都行礼退下了。 “怎么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桑吉想见臻王。”云流汐小声的说。 云清浅还真把这件事给忘记了:“我和臻王说一声。” 云流汐之前还想了很多说服她姐姐的方法,没想到她姐姐竟然直接答应了,让她一脸愣愕。 “怎么?不想见了?”云清浅看着云流汐的样子。 “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姐姐会这么简单的答应。” “你是我妹妹,难不成再为难你一下?”云清浅笑着说。 云流汐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毕竟这件事挺大的。” “那是男人的事儿,我们只要知道就行了。”云清浅也不多说。 云流汐也没停留多长时间,很快就离开了,云清浅倒开始认真的想这件事了。 现在桑吉还是质子在辛离,西元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桑吉还能不能回西元,如果流汐这辈子就认定桑吉了,她也不可能不管。 他正想着,宇文煜从外面回来了。 “你杀人了?”云清浅猛的站了起来。 宇文煜奇怪的看着云清浅:“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的确杀人了,今天出去办了点儿事儿,有些人必须杀。 “闻出来的。”云清浅闻到一股很淡的血腥味。 宇文煜抬脚看了一下鞋底,衣服他已经换过了,鞋子没换,只是那么一点血迹,就被云清浅闻到血腥味。 “我去洗了。”宇文煜转身就要出去。 “不用了,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云清浅拉着宇文煜坐下,当下把云流汐来的事儿说了“桑吉能和流汐在一起吗?” “能。”宇文煜看云清浅好想很想促成这件事的样子。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的反应:“很容易?” “也不是很容易。”宇文煜拧眉想了一下。 “那……” “西元现在内乱,若是桑吉有能力把西元给平定了,到时候让西元成为辛离的藩国,倒也可以。” 宇文煜说的轻松,可是云清浅听着觉得很难,毕竟西元一直都是和辛离分庭抗礼的王朝,现在给打成藩国,想想就不容易。 “怎么?”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听着就很难的样子。” 宇文煜笑了起来:“算了,我知道了,我明天去见见桑吉就好了。” 云清浅点头,别的不说,去见见桑吉还是可以的。 红楼苑现在异常热闹,而且修建的十分精致。 但是一个一墙之隔的院子,却十分破败,好在最里面一个院子整理的还算干净。 宇文煜慢慢的走了进去,看到桑吉正在劈柴,而朵娃正在剪什么东西,看到他来直接把自己的手给剪流血了。 “臻王殿下。”桑吉过来行礼。 宇文煜打量了一下桑吉,桑吉以前锋芒毕露,就算装扮成宫人,看着也有几分凌厉,而现在看着含蓄了很多。 “知道的知道你是质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里韬光养晦呢。”宇文煜笑了一下。 以前他真不把桑吉当成自己的敌人,现在勉强可以说是了。 桑吉有些意外:“臻王殿下过奖了,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个问题。” “问。” “臻王殿下一直都知道我是谁,所以臻王妃也一直都知道我是谁,而流汐不知道。”桑吉早就想通这件事了,只是没有证实。 “恩。”宇文煜点头。 桑吉看着臻王,他败给臻王再正常不过了。 朵娃却一脸吃惊,原来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在臻王的眼皮子底下,怪不得臻王会对她那么不屑。 “你只是为了这件事要见我?”宇文煜耸肩。 桑吉苦笑:“我与臻王殿下做一笔交易如何。” “说。” 桑吉看着胸有成竹的臻王,怎么觉得自己要说的事情就在臻王的预料范围之内的,不过他还是要说。 “西元战败,臻王乘胜追击,让西元溃不成军,阿罗皇室肯定失去了自己统治地位,现在西元肯定是一片内乱,若臻王殿下愿意出兵助我平定内乱,我西元愿与辛离永结友好。”桑吉知道这样不行。 “本王有助你平定内乱的兵力,为什么不直接平定了西元呢?”臻王知道他们这是在为争取利益,所以一点都不急躁。 “但是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对辛离来说没有意义。” 第五百二十八章:觉得不应该 桑吉说的没错,辛离和西元的并存,不是一个两个因素决定的,而是他们本就不同。 桑吉借兵平内乱很容易,因为他本就是西元的皇子,师出有名,而且还是内部争执。 但是辛离出兵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到时候西元肯定会拧成一股绳,是誓死抵抗。 这本来就是两码事。 “但是永结友好这个提议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宇文煜看着桑吉。 “臻王的意思呢?” “西元成为辛离的藩国。”宇文煜直接说。 “不可能。”桑吉直接拒绝了“那样和臻王直接出兵有什么区别。” 宇文煜也不生气:“难道桑吉皇子就没想过,前年冬天的仗为什么没有打起来吗?” 桑吉皱眉。 “你们西元那些部族首领,只要有足够的盐巴和布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打仗。”宇文煜直接说“本王说的成为藩国,不是奴役,而是本王要知道西元的事儿,若是的有需要,西元要和辛离站在一起,平时不得侵犯,互通有无就可以了。” 桑吉皱眉,这样说来好像是不错,但是改变不了他们会成为藩国的事实。 “本王也不会让你打着成为藩国的幌子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宇文煜也不着急他。 桑吉低头想了一会儿:“那臻王要确定我能统一西元。” 西元的皇庭结构和辛离不同,他们是部族联合,一旦某个部族强大,皇庭很有可能就会易主。 “我自然会确定。”臻王很自信的说。 “好。我答应你。”桑吉不再想了,这样也是为了保住他们阿罗皇庭。 “我可以先解了你的禁足,这里的条件也会改变,西元的消息我也会给你送来,你先做准备,等天冷的时候就出兵。”臻王看着桑吉 冬天是西元最为团结的时候,宇文煜这是把辛离边境的战乱,变成了西元自己的内乱。 纵然桑吉知道是这样,他也不能改变什么,他现在要依靠宇文煜。 宇文煜刚走,就有大量的日常生活所需送了过来,之前看守桑吉的人也全部换了,这次的人对桑吉很客气。 桑吉觉得,现在辛离王朝可能是宇文煜说的算。 京城恢复了平静,偶尔查办一个官吏向来很正常,只有景王知道,自己的势力正在被臻王一点一点的拔除,而在这个过程里,他无能为力。 天气慢慢的转凉,景王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凉,再被宇文煜这样蚕食下去,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步步谋算,当时,云清浅在他手里的时候,他所有的事情都非常顺利,超乎自己想象的顺利 现在云清浅站在他对面,他的一切开始被慢慢的夺走,难道一切真的和云清浅有关? 说实话,云清浅是真不喜欢桂花,太想了,闻的她头疼,但是别人喜欢,他们就一起来看了。 八月中秋看月赏桂,京城的权贵都是这样过的,云清浅他们一行人出去臻王早就派人保护的严实,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 还是以前来的地方,只是现在心境有些不同了。 丫鬟们都去祈福摘桂花,云清浅躺在躺椅上假寐,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凉,她睁开眼看到景王站在自己身边,距离景王两步远的地方,林炘他们也站着。 “景王殿下。”云清浅试图站起来行礼,但是景王距离她太近了,她若是站起来,肯定会碰到景王“我有些不舒服,就不给景王殿下行礼了,景王请坐。” 云清浅这样说着,朱砂过来给景王摆了椅子,虽然十分客气,可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景王盯着云清浅盯了一会儿,慢慢的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朱砂立马给景王倒了茶。 “景王也来这里赏桂花啊,其实我并不喜欢,以前我娘和妹妹来,我不喜欢,就很少来。”云清浅坐直了笑着说。 “本王也不喜欢这种味道,太重了。”景王说着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更喜欢和我家人在一起。”云清浅笑了一下“因为这个,就觉得这个味道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景王想了一下:“这和以前的你有些不同。” “以前的我,我骄纵当做快意,把家人当理所应当,所以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痛苦,觉得自己不应该承受那样的事儿。”云清浅很平静的说“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很公平的,你为什么什么事情负责了,你便能享受对应的权力。” “听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感觉怪怪的。” “那是景王殿下自己觉得不应该。”云清浅看着明净的天空“你一开始就错了,你想要那个位置,仅仅是那个位置,却不知道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景王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没有看景王:“你是一个人才,可以做到很多事儿,但是不是一个王者,王者要有胸怀。” 景王侧过头,不看云清浅了,突然开始反思这件事。 周遭变的安静起来了,景王就那样子坐在那里,云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下了,好像睡着了一样。 景王再去拿茶杯的时候,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但是他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在不同的方向,但是那都是他们自己的路。 今天景王本来想说云清浅还欠他一支舞,终究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终究是回不去了。 “王妃。”林炘紧张的过来扶着云清浅。 云清浅轻轻的摇头,她觉得景王今天来见她,肯定不会这样平静,只是她直接把话给说死了。 因为景王突然来,一行人提前回去了,紫璃带着丫鬟采了很多桂花,还说要做桂花糕吃,云清浅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一行人在路上就遇到了黑着脸来的臻王,本来和云清浅坐在一起的紫璃,悄默默的就换了马车,臻王生气起来太吓人了。 “怎么了?”云清浅说着偷偷的去拉宇文煜的手。 宇文煜看到云清浅这样就没脾气了:“听说景王来了,就过来看看你。” 第五百二十八章:觉得不应该 桑吉说的没错,辛离和西元的并存,不是一个两个因素决定的,而是他们本就不同。 桑吉借兵平内乱很容易,因为他本就是西元的皇子,师出有名,而且还是内部争执。 但是辛离出兵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到时候西元肯定会拧成一股绳,是誓死抵抗。 这本来就是两码事。 “但是永结友好这个提议可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宇文煜看着桑吉。 “臻王的意思呢?” “西元成为辛离的藩国。”宇文煜直接说。 “不可能。”桑吉直接拒绝了“那样和臻王直接出兵有什么区别。” 宇文煜也不生气:“难道桑吉皇子就没想过,前年冬天的仗为什么没有打起来吗?” 桑吉皱眉。 “你们西元那些部族首领,只要有足够的盐巴和布匹,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打仗。”宇文煜直接说“本王说的成为藩国,不是奴役,而是本王要知道西元的事儿,若是的有需要,西元要和辛离站在一起,平时不得侵犯,互通有无就可以了。” 桑吉皱眉,这样说来好像是不错,但是改变不了他们会成为藩国的事实。 “本王也不会让你打着成为藩国的幌子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宇文煜也不着急他。 桑吉低头想了一会儿:“那臻王要确定我能统一西元。” 西元的皇庭结构和辛离不同,他们是部族联合,一旦某个部族强大,皇庭很有可能就会易主。 “我自然会确定。”臻王很自信的说。 “好。我答应你。”桑吉不再想了,这样也是为了保住他们阿罗皇庭。 “我可以先解了你的禁足,这里的条件也会改变,西元的消息我也会给你送来,你先做准备,等天冷的时候就出兵。”臻王看着桑吉 冬天是西元最为团结的时候,宇文煜这是把辛离边境的战乱,变成了西元自己的内乱。 纵然桑吉知道是这样,他也不能改变什么,他现在要依靠宇文煜。 宇文煜刚走,就有大量的日常生活所需送了过来,之前看守桑吉的人也全部换了,这次的人对桑吉很客气。 桑吉觉得,现在辛离王朝可能是宇文煜说的算。 京城恢复了平静,偶尔查办一个官吏向来很正常,只有景王知道,自己的势力正在被臻王一点一点的拔除,而在这个过程里,他无能为力。 天气慢慢的转凉,景王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变凉,再被宇文煜这样蚕食下去,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步步谋算,当时,云清浅在他手里的时候,他所有的事情都非常顺利,超乎自己想象的顺利 现在云清浅站在他对面,他的一切开始被慢慢的夺走,难道一切真的和云清浅有关? 说实话,云清浅是真不喜欢桂花,太想了,闻的她头疼,但是别人喜欢,他们就一起来看了。 八月中秋看月赏桂,京城的权贵都是这样过的,云清浅他们一行人出去臻王早就派人保护的严实,也不担心有什么意外。 还是以前来的地方,只是现在心境有些不同了。 丫鬟们都去祈福摘桂花,云清浅躺在躺椅上假寐,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凉,她睁开眼看到景王站在自己身边,距离景王两步远的地方,林炘他们也站着。 “景王殿下。”云清浅试图站起来行礼,但是景王距离她太近了,她若是站起来,肯定会碰到景王“我有些不舒服,就不给景王殿下行礼了,景王请坐。” 云清浅这样说着,朱砂过来给景王摆了椅子,虽然十分客气,可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景王盯着云清浅盯了一会儿,慢慢的去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朱砂立马给景王倒了茶。 “景王也来这里赏桂花啊,其实我并不喜欢,以前我娘和妹妹来,我不喜欢,就很少来。”云清浅坐直了笑着说。 “本王也不喜欢这种味道,太重了。”景王说着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来?” “因为我更喜欢和我家人在一起。”云清浅笑了一下“因为这个,就觉得这个味道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景王想了一下:“这和以前的你有些不同。” “以前的我,我骄纵当做快意,把家人当理所应当,所以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痛苦,觉得自己不应该承受那样的事儿。”云清浅很平静的说“其实所有的事情都很公平的,你为什么什么事情负责了,你便能享受对应的权力。” “听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感觉怪怪的。” “那是景王殿下自己觉得不应该。”云清浅看着明净的天空“你一开始就错了,你想要那个位置,仅仅是那个位置,却不知道那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景王看着云清浅。 云清浅没有看景王:“你是一个人才,可以做到很多事儿,但是不是一个王者,王者要有胸怀。” 景王侧过头,不看云清浅了,突然开始反思这件事。 周遭变的安静起来了,景王就那样子坐在那里,云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下了,好像睡着了一样。 景王再去拿茶杯的时候,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但是他一饮而尽,起身离开了。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在不同的方向,但是那都是他们自己的路。 今天景王本来想说云清浅还欠他一支舞,终究没有说出口,有些事情,终究是回不去了。 “王妃。”林炘紧张的过来扶着云清浅。 云清浅轻轻的摇头,她觉得景王今天来见她,肯定不会这样平静,只是她直接把话给说死了。 因为景王突然来,一行人提前回去了,紫璃带着丫鬟采了很多桂花,还说要做桂花糕吃,云清浅表示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一行人在路上就遇到了黑着脸来的臻王,本来和云清浅坐在一起的紫璃,悄默默的就换了马车,臻王生气起来太吓人了。 “怎么了?”云清浅说着偷偷的去拉宇文煜的手。 宇文煜看到云清浅这样就没脾气了:“听说景王来了,就过来看看你。” 第五百二十九章:雁鸣 云清浅就知道是这样,心里一阵暖暖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云清浅靠在宇文煜胳膊上“他若是偷偷的来,你安排的人肯定给他好看,他光明正大的来,又不能做什么。” 宇文煜点了一下云清浅的鼻子:“那也不行。” 以前,他和云清浅还未成亲就算了。 现在云清浅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还有身孕,景王竟然还不死心,这让他有点无法接受了。 一行人回家,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宇文煜和云清浅刚到自己的院子,一片梧桐叶掉下来,差点儿砸到云清浅的头上,被宇文煜先一步接到了。 “一叶知秋。”云清浅看着宇文煜手里的树叶“还没感觉变冷呢。” “那是因为母妃把你穿的衣服都换了。”宇文煜笑了一下。 他母妃虽然反应有点大,但是对云清浅真是没得说,所有的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母妃真好。”云清浅笑了起来。 商陆看着奉天殿的楸木,他不怎么喜欢秋天,院子里树叶太多,有点不好扫,就算不用他扫他也这样觉得。 突然一声鸿雁的鸣叫让他从躺椅上跳了起来,跑到院子里盯着天空看,那一声雁鸣实在太嘹亮了,嘹亮的让他心里有些不安稳,觉得那个老不死的又回来了。 虽然他觉得那个老不死没有死,但是他肯定不敢回来啊。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天空有一根雁毛,但是他心里就是不踏实,随即把一个童子招了过来。 “皇上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商陆看着那么童子。 “比以前更好了。”童子认真的看着国师“而且比以前更勤勉了。” “哦,没事了。”商陆觉得自己想多了。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人的本性有时候是非常复杂的存在,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思一转,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其实不是变成另外一人了,而是他心里本来就有那样一个自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比如皇上对云家的态度,对几个皇子的态度。 自从皇上被种了噬魂藤之后,就彻底的变了。 商陆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出宫了。 宇文煜把云清浅送回来自己又出去了,商陆来的时候只有云清浅在,然后皇贵妃也板着脸坐在一边。 就算商陆是国师,那也是一个男的。 如果商陆知道皇贵妃是这样想的,不知道要吐血多长时间。 “臻王殿下什么时候会回来啊。”商陆很尴尬的说。 “估计还要很久,国师先回吧。”皇贵妃很不客气的说。 “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今天和臻王殿下说。”商陆就是不走。 以前皇贵妃没有这么讨厌他吧,现在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自己儿媳妇在这里呗。 云洛兮知道商陆这是有话要和她说,不过她是不会开口让皇贵妃离开的,那样皇贵妃会多想。 一直到吃过饭,宇文煜才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 “你这是去哪儿了?”商陆意外的看着宇文煜。 现在中秋刚过,一点都不冷,宇文煜怎么会带着一身的寒气。 云清浅皱眉,宇文煜身上的寒气不是因为冷,而是去了阴寒之气比较重的地方,所以她和商陆会比较敏|感。 宇文煜在门口的时候就知道商陆在了,脱了外衣给一边的朱砂:“母妃先去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就是你不在意,清浅也得注意。”皇贵妃知道他们之前可能有事要说。 但是她就是很不开心,有什么事儿不能和她一起说吗? “知道了。”云清浅起身送皇贵妃。 皇贵妃这才满意,叮嘱云清浅要早点儿休息,这才离开了。 “你现在天天忙什么啊。”皇贵妃一走,商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查点儿事情。”宇文煜简单的说。 “你对人用酷刑了?”商陆猜测着说,宇文煜身上的气息,应该是从牢房里带出来的。 “你有什么事儿?”宇文煜不想说这件事。 “那老不死好像回来了。”商陆一脸苦愁的说。 “老不死?”云清浅不知道商陆说的是谁。 “老国师。”宇文煜给云清浅解释了一下,然后看着商陆“他怎么可能回来?” “对啊,他应该是死了才对,但是我听到雁鸣了,而且不会听错。”商陆想想都烦。 那老东西既然提前鸿雁传书让他成国师了,自己在外面逍遥就行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这不死在外面,敢回来的话,就是死在京城啊。 “他又不傻,为什么会回来?”宇文煜不明白。 商陆这才看着云清浅:“你就没什么预示什么的?” “老国师和陈惜柔认识吗?”云清浅突然问。 商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 “上次我看到了陈惜柔,陈惜柔在皇宫装疯卖傻那么多年,心里肯定有积怨,她若是想复仇,肯定会处心积虑的,你想想你师傅和陈惜柔有什么关系没。”云清浅只能想到这个联系了。 商陆认真的想了想:“真不知道。” “那我就没办法了。”云清浅耸肩。 商陆心里特不踏实,转即看着宇文煜:“我今天能住你这里吗?” 宇文煜本来想拒绝的,看着商陆的样子点了点头:“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对商陆来说,其实对这个国师之位,对天命什么的,并没有多少敬畏,他纯粹的是害怕他师傅。 “这不是时候不早了吗,我回皇宫不安全。”商陆硬着脖子说。 宇文煜面带嘲讽,甚至有点想笑。 商陆离开之后,云清浅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你说,老国师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如果老国师真的回来了,宇文煜也很好奇,毕竟从国师传承的原则上讲,老国师已经仙逝了。 “会不会和商陆说的,皇上气数将尽有关?”云清浅小心的说。 其实不用商陆说,云清浅知道时候快到了。 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甚至是关于皇上的事情有些也不同,可是云清浅觉得皇上驾的这个时间点可能不会变,就算是两世驾崩的原因会有不同。 第五百二十九章:雁鸣 云清浅就知道是这样,心里一阵暖暖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云清浅靠在宇文煜胳膊上“他若是偷偷的来,你安排的人肯定给他好看,他光明正大的来,又不能做什么。” 宇文煜点了一下云清浅的鼻子:“那也不行。” 以前,他和云清浅还未成亲就算了。 现在云清浅已经是他的妻子,而且还有身孕,景王竟然还不死心,这让他有点无法接受了。 一行人回家,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宇文煜和云清浅刚到自己的院子,一片梧桐叶掉下来,差点儿砸到云清浅的头上,被宇文煜先一步接到了。 “一叶知秋。”云清浅看着宇文煜手里的树叶“还没感觉变冷呢。” “那是因为母妃把你穿的衣服都换了。”宇文煜笑了一下。 他母妃虽然反应有点大,但是对云清浅真是没得说,所有的东西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母妃真好。”云清浅笑了起来。 商陆看着奉天殿的楸木,他不怎么喜欢秋天,院子里树叶太多,有点不好扫,就算不用他扫他也这样觉得。 突然一声鸿雁的鸣叫让他从躺椅上跳了起来,跑到院子里盯着天空看,那一声雁鸣实在太嘹亮了,嘹亮的让他心里有些不安稳,觉得那个老不死的又回来了。 虽然他觉得那个老不死没有死,但是他肯定不敢回来啊。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天空有一根雁毛,但是他心里就是不踏实,随即把一个童子招了过来。 “皇上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商陆看着那么童子。 “比以前更好了。”童子认真的看着国师“而且比以前更勤勉了。” “哦,没事了。”商陆觉得自己想多了。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人的本性有时候是非常复杂的存在,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心思一转,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其实不是变成另外一人了,而是他心里本来就有那样一个自己,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比如皇上对云家的态度,对几个皇子的态度。 自从皇上被种了噬魂藤之后,就彻底的变了。 商陆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出宫了。 宇文煜把云清浅送回来自己又出去了,商陆来的时候只有云清浅在,然后皇贵妃也板着脸坐在一边。 就算商陆是国师,那也是一个男的。 如果商陆知道皇贵妃是这样想的,不知道要吐血多长时间。 “臻王殿下什么时候会回来啊。”商陆很尴尬的说。 “估计还要很久,国师先回吧。”皇贵妃很不客气的说。 “这件事非常重要,必须今天和臻王殿下说。”商陆就是不走。 以前皇贵妃没有这么讨厌他吧,现在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自己儿媳妇在这里呗。 云洛兮知道商陆这是有话要和她说,不过她是不会开口让皇贵妃离开的,那样皇贵妃会多想。 一直到吃过饭,宇文煜才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的寒气。 “你这是去哪儿了?”商陆意外的看着宇文煜。 现在中秋刚过,一点都不冷,宇文煜怎么会带着一身的寒气。 云清浅皱眉,宇文煜身上的寒气不是因为冷,而是去了阴寒之气比较重的地方,所以她和商陆会比较敏|感。 宇文煜在门口的时候就知道商陆在了,脱了外衣给一边的朱砂:“母妃先去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就是你不在意,清浅也得注意。”皇贵妃知道他们之前可能有事要说。 但是她就是很不开心,有什么事儿不能和她一起说吗? “知道了。”云清浅起身送皇贵妃。 皇贵妃这才满意,叮嘱云清浅要早点儿休息,这才离开了。 “你现在天天忙什么啊。”皇贵妃一走,商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查点儿事情。”宇文煜简单的说。 “你对人用酷刑了?”商陆猜测着说,宇文煜身上的气息,应该是从牢房里带出来的。 “你有什么事儿?”宇文煜不想说这件事。 “那老不死好像回来了。”商陆一脸苦愁的说。 “老不死?”云清浅不知道商陆说的是谁。 “老国师。”宇文煜给云清浅解释了一下,然后看着商陆“他怎么可能回来?” “对啊,他应该是死了才对,但是我听到雁鸣了,而且不会听错。”商陆想想都烦。 那老东西既然提前鸿雁传书让他成国师了,自己在外面逍遥就行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这不死在外面,敢回来的话,就是死在京城啊。 “他又不傻,为什么会回来?”宇文煜不明白。 商陆这才看着云清浅:“你就没什么预示什么的?” “老国师和陈惜柔认识吗?”云清浅突然问。 商陆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道。” “上次我看到了陈惜柔,陈惜柔在皇宫装疯卖傻那么多年,心里肯定有积怨,她若是想复仇,肯定会处心积虑的,你想想你师傅和陈惜柔有什么关系没。”云清浅只能想到这个联系了。 商陆认真的想了想:“真不知道。” “那我就没办法了。”云清浅耸肩。 商陆心里特不踏实,转即看着宇文煜:“我今天能住你这里吗?” 宇文煜本来想拒绝的,看着商陆的样子点了点头:“你到底在怕什么啊?” 对商陆来说,其实对这个国师之位,对天命什么的,并没有多少敬畏,他纯粹的是害怕他师傅。 “这不是时候不早了吗,我回皇宫不安全。”商陆硬着脖子说。 宇文煜面带嘲讽,甚至有点想笑。 商陆离开之后,云清浅认真的想了一会儿:“你说,老国师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如果老国师真的回来了,宇文煜也很好奇,毕竟从国师传承的原则上讲,老国师已经仙逝了。 “会不会和商陆说的,皇上气数将尽有关?”云清浅小心的说。 其实不用商陆说,云清浅知道时候快到了。 有很多事情都改变了,甚至是关于皇上的事情有些也不同,可是云清浅觉得皇上驾的这个时间点可能不会变,就算是两世驾崩的原因会有不同。 第五百三十章:带我进宫 毕竟前世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噬魂藤这种东西,臻王也没有被种过什么噬魂藤,瓦加、五大家族,对前世的她来说,都是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宇文煜也认真的想了想,他觉得有可能,但是又没什么直接联系。 “好了,睡觉吧,你不睡觉,母妃又要说了。”宇文煜揉揉云清浅的头。 京城的夜,好像是潜伏起来的猛兽,让人生出各种情愫来。 老国师真没想过自己会回来,他挺不喜欢京城的,纷扰太多了,让人不能安静的做一件事。 但是同样他不想毁了国师的存在,那样他的徒弟就会死在京城,而且有些事情,他也想在有生之年给了解了。 到了他的位置,早就不论什么对错了,只是看局势,而他这个时候,不想管什么局势了,只想陈述一个事实,不管对错。 “国师大人挺喜欢京城的。”陈惜柔站在国师身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京城了?”老国师无趣的说。 “两只。”陈惜柔已经习惯了老国师这样。 原本是一个所有人都敬仰的国师,没想到日常里竟然是这样一个老东西,以前那遗世独立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装出来的。 国师回头看着陈惜柔:“我答应你见皇上,说当年的事儿,你要是敢伤害商陆,我肯定不会饶了你。” “我和商陆又没仇。”陈惜柔不在意的说。 “你和我不是也没仇吗,为什么要逼着我做这件事。”老国师不屑。 “但是老国师你有用啊。”陈惜柔认真的说。 老国师突然不想说话了,不想和陈惜柔说话了,他以前看着这个丫头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当年把太子府搅的鸡犬不宁,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折腾出事情来。 “进宫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担心。”陈惜柔还想说话,想气气这个老头子。 “呵!”老国师转身走了。 商陆一大早就离开了,其实他挺想待在臻王府的,但是皇贵妃太吓人了,他早起睁开眼就看到四个貌美如花的丫鬟站在那里等着,穿的还很凉快,要伺候他穿衣。 结果他衣服都随便穿了穿就告辞了,找了路边卖吃食的吃点东西,刚坐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等他说什么,老国师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小点儿声。 “师傅,你怎么?”商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师傅。 “哎。”老国师叹气“我就是不想在京城了。” “我也不想。”商陆无奈“那师傅回来有什么事儿?” “了却一桩旧事。”老国师叹息。 “和皇上有关?”商陆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国师意外。 “果真和皇上有关。”商陆没好气的说“师傅不要掺合了,皇上气数将近。” “你……”老国师没想到商陆竟然能推算出这个“什么时候?” “不过今年,可能不过秋。” 国师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如果是不过秋,那真没多长时间了。 “所以师傅不要掺合了。”商陆担心的说。 “你以为我想,陈家那娃娃,威逼利诱的让我来京城,我要是不来,她就把我还活着的事儿公布天下,你就是欺君之罪。”老国师无奈的说。 “陈家的娃娃?”商陆心里一个激灵“陈惜柔?” “恩。”老国师点头。 “她……”商陆觉得事情糟糕了,云清浅说和陈惜柔又出现了,那肯定不是出现那么简单。 “好了,我走了,到了这一步,听天由命吧。”老国师说完就走。 “哎……钱还没付呢。”店家叫了起来。 “他付。”国师指了一下商陆就走了。 商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一捏袖子,暗叫一声糟糕,他穿衣服的时候钱袋子没带。 于是一大早,商陆被店家追的满大街的跑,还跑回臻王府了,问门房要了钱给结了,店家这才离开。 “至于么?为了追我连生意都不做了,人呐。”商陆觉得不值。 “你怎么又回来了?”尉迟炎看着商陆。 “我……有东西忘在这里了。”商陆立马去找自己钱袋子。 拿了钱袋子,商陆突然想起他师傅和陈惜柔在一起,于是去找云清浅,谁知道云清浅已经离开王府了,说什么见一个故人。 云清浅真没想到陈惜柔会找她,她和陈惜柔算是故人吧,之前不过是一个人情,这来来回回的,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 “我知道你后来的一些事情。”陈惜柔很平静的说“没想到你会从一个舞姬成为臻王妃,而且连皇上都不敢反对。” “事在人为,不管什么事儿,总会有办法的。” 陈惜柔看着面前的杯子:“我那个时候,若有你一半沉得住气,事情也许就不会那么糟糕。” “所以……你后悔了?”云清浅觉得不是,如果陈惜柔后悔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 “我不后悔。”陈惜柔很坚定的说“毕竟那是我选的。” 云清浅笑了一下,她倒有点后悔救陈惜柔了。 “帮我一个忙。”陈惜柔直接说。 “什么?” “带我进宫。” “你要见皇上?”云清浅眼眸低转了一下“你不说为什么,我是不会带你进宫的。” “皇上那样对你们云家,你为什么还维护他?”陈惜柔不明白了。 “我不是维护他,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皇宫里。”云清浅直接说,陈惜柔要进宫见皇上,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你是不帮我了?”陈惜柔看着云清浅“不怕我说出当初是你放我离开皇宫的。” 云清浅站了起来:“不怕,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我先走了。”她说完就走。 陈惜柔看着有恃无恐的云清浅:“我没想威胁你。” “我没想杀你,你好自为之。”云清浅头都不回的走了。 陈惜柔愣了一下,看着云清浅身边的人,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谁也不会去追究一个死人的事儿。 想到这里她心底一抹冰寒,她以为云清浅帮过她,而且她们有彼此的秘密,会再帮对方,没想到云清浅拒绝的这么干脆。 第五百三十章:带我进宫 毕竟前世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噬魂藤这种东西,臻王也没有被种过什么噬魂藤,瓦加、五大家族,对前世的她来说,都是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宇文煜也认真的想了想,他觉得有可能,但是又没什么直接联系。 “好了,睡觉吧,你不睡觉,母妃又要说了。”宇文煜揉揉云清浅的头。 京城的夜,好像是潜伏起来的猛兽,让人生出各种情愫来。 老国师真没想过自己会回来,他挺不喜欢京城的,纷扰太多了,让人不能安静的做一件事。 但是同样他不想毁了国师的存在,那样他的徒弟就会死在京城,而且有些事情,他也想在有生之年给了解了。 到了他的位置,早就不论什么对错了,只是看局势,而他这个时候,不想管什么局势了,只想陈述一个事实,不管对错。 “国师大人挺喜欢京城的。”陈惜柔站在国师身后。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京城了?”老国师无趣的说。 “两只。”陈惜柔已经习惯了老国师这样。 原本是一个所有人都敬仰的国师,没想到日常里竟然是这样一个老东西,以前那遗世独立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装出来的。 国师回头看着陈惜柔:“我答应你见皇上,说当年的事儿,你要是敢伤害商陆,我肯定不会饶了你。” “我和商陆又没仇。”陈惜柔不在意的说。 “你和我不是也没仇吗,为什么要逼着我做这件事。”老国师不屑。 “但是老国师你有用啊。”陈惜柔认真的说。 老国师突然不想说话了,不想和陈惜柔说话了,他以前看着这个丫头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当年把太子府搅的鸡犬不宁,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要折腾出事情来。 “进宫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担心。”陈惜柔还想说话,想气气这个老头子。 “呵!”老国师转身走了。 商陆一大早就离开了,其实他挺想待在臻王府的,但是皇贵妃太吓人了,他早起睁开眼就看到四个貌美如花的丫鬟站在那里等着,穿的还很凉快,要伺候他穿衣。 结果他衣服都随便穿了穿就告辞了,找了路边卖吃食的吃点东西,刚坐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等他说什么,老国师就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示意他小点儿声。 “师傅,你怎么?”商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师傅。 “哎。”老国师叹气“我就是不想在京城了。” “我也不想。”商陆无奈“那师傅回来有什么事儿?” “了却一桩旧事。”老国师叹息。 “和皇上有关?”商陆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国师意外。 “果真和皇上有关。”商陆没好气的说“师傅不要掺合了,皇上气数将近。” “你……”老国师没想到商陆竟然能推算出这个“什么时候?” “不过今年,可能不过秋。” 国师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如果是不过秋,那真没多长时间了。 “所以师傅不要掺合了。”商陆担心的说。 “你以为我想,陈家那娃娃,威逼利诱的让我来京城,我要是不来,她就把我还活着的事儿公布天下,你就是欺君之罪。”老国师无奈的说。 “陈家的娃娃?”商陆心里一个激灵“陈惜柔?” “恩。”老国师点头。 “她……”商陆觉得事情糟糕了,云清浅说和陈惜柔又出现了,那肯定不是出现那么简单。 “好了,我走了,到了这一步,听天由命吧。”老国师说完就走。 “哎……钱还没付呢。”店家叫了起来。 “他付。”国师指了一下商陆就走了。 商陆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一捏袖子,暗叫一声糟糕,他穿衣服的时候钱袋子没带。 于是一大早,商陆被店家追的满大街的跑,还跑回臻王府了,问门房要了钱给结了,店家这才离开。 “至于么?为了追我连生意都不做了,人呐。”商陆觉得不值。 “你怎么又回来了?”尉迟炎看着商陆。 “我……有东西忘在这里了。”商陆立马去找自己钱袋子。 拿了钱袋子,商陆突然想起他师傅和陈惜柔在一起,于是去找云清浅,谁知道云清浅已经离开王府了,说什么见一个故人。 云清浅真没想到陈惜柔会找她,她和陈惜柔算是故人吧,之前不过是一个人情,这来来回回的,现在已经说不清楚了。 “我知道你后来的一些事情。”陈惜柔很平静的说“没想到你会从一个舞姬成为臻王妃,而且连皇上都不敢反对。” “事在人为,不管什么事儿,总会有办法的。” 陈惜柔看着面前的杯子:“我那个时候,若有你一半沉得住气,事情也许就不会那么糟糕。” “所以……你后悔了?”云清浅觉得不是,如果陈惜柔后悔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毕竟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 “我不后悔。”陈惜柔很坚定的说“毕竟那是我选的。” 云清浅笑了一下,她倒有点后悔救陈惜柔了。 “帮我一个忙。”陈惜柔直接说。 “什么?” “带我进宫。” “你要见皇上?”云清浅眼眸低转了一下“你不说为什么,我是不会带你进宫的。” “皇上那样对你们云家,你为什么还维护他?”陈惜柔不明白了。 “我不是维护他,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死在皇宫里。”云清浅直接说,陈惜柔要进宫见皇上,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你是不帮我了?”陈惜柔看着云清浅“不怕我说出当初是你放我离开皇宫的。” 云清浅站了起来:“不怕,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儿,我先走了。”她说完就走。 陈惜柔看着有恃无恐的云清浅:“我没想威胁你。” “我没想杀你,你好自为之。”云清浅头都不回的走了。 陈惜柔愣了一下,看着云清浅身边的人,她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谁也不会去追究一个死人的事儿。 想到这里她心底一抹冰寒,她以为云清浅帮过她,而且她们有彼此的秘密,会再帮对方,没想到云清浅拒绝的这么干脆。 第五百三十一章:我会看好家的 她回来陈家人不知道,她也不想陈家人知道,那就只能让云清浅帮忙了,她真没想到,曾经教坊里的一个舞姬,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云清浅不帮她,她要么想想陈家有什么办法,要么就让老国师想办法了,这两条都不是她想走的路。 她正在纠结,景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景……”陈惜柔一愣。 景王看着陈惜柔:“你找云清浅有什么事儿?” 他认识陈惜柔,当初他以为云清浅会找他帮忙,没想到臻王回来了,然后把陈惜柔带出了皇宫。 陈惜柔心里一阵紧张之后,看着景王的样子慢慢的放松了:“让她帮一个忙。” “她不帮?”景王看到云清浅离开的时候的样子。 “是,不过也正常。”陈惜柔并不因为这件事记恨云清浅。 “我可以帮你。”景王直接说。 陈惜柔意外:“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不管是什么事儿。”景王直接说“她不帮你的事儿,我帮。” 陈惜柔看着景王的样子,难道景王是因爱生恨? “好。”她一口答应了,她和景王没有任何交情,景王帮她,她也没有任何压力。 “那说是什么事儿吧。” “我要带一个人进宫见皇上。”陈惜柔直接说。 “谁。” “这个王爷不用管。” 景王想了一会儿:“可以,但是什么时间由我说了算。” 陈惜柔知道景王有自己的打算:“好。” 云清浅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景王找上了陈惜柔,即便知道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宇文煜说的是没事,但是每天都出去,而且每天回来,身上都会有一股凌冽阴沉的气息,让云清浅觉得他在做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秋末了,衣服穿的厚了,倒也没有那么显怀。 京城里发生的大事大概就是景王纳妃了,同时纳了正妃和侧妃,异常的热闹,臻王府也送过去了厚礼。 云夫人和紫璃的吃穿用度和云清浅是一样的,皇贵妃并不在意那点儿东西,但是独一份的东西,肯定是在云清浅这里。 日子好像是平静了,但是每天看到宇文煜回来,云清浅就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林炘,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清浅看着寒香苑水潭里飘的树叶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生活状态,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有那一堵高墙被踏破了,她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真没什么事儿。”林炘不敢说。 云清浅看着林炘倒影在水里的影子没有再问了。 宇文煜今天回来的很晚,洗漱完才进了房间,想看看云清浅去小塌上睡,结果云清浅突然睁开眼了。 “没睡?”宇文煜笑了一下。 云清浅坐了起来:“你最近一直在忙,而且越来越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云清浅拉着宇文煜的手:“你一直的期望,不是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站在你身边吗?为什么现在要一个扛着?” 宇文煜轻轻的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小腹:“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就是站在我身边。” 云清浅握着宇文煜的手:“最起码让我知道吧。” 宇文煜想了想:“五大家族在京城的布局最多,我正在慢慢的整理。” “还有呢?”云清浅看宇文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是头还低着。 “五大家族最近好像和景王有联系。” “什么?”云清浅愣了一下“那……” “对,他们现在把敌人锁定成我了,所以会不惜一切的支撑景王上位,这样兄弟内斗,五大家族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那母妃不管吗?” “母妃知道的有限,能管的有限,也是母妃的消息,不然我怎么知道。”宇文煜吐了一口气“本来景王的力量快被我给拔完了,现在五大家族一个支持,谁知道什么地方有五大家族的人。” 云清浅想了想靠在宇文煜的怀里:“家里有密室吗?” “没有,这臻王府,是之前新修的,工部修建的,没有密室。” “恩,不过有皇贵妃在,家里肯定是安全的。”云清浅笑着说。 “对。”宇文煜点头。 “早点休息吧,你都累了一天了。”云清浅不再和宇文煜说这件事了。 这一天晚上,宇文煜刚回来,皇上就紧急宣宇文煜进宫,宇文煜嘴角一抹冷笑。 “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宇文煜说着带着云清浅进屋了。 云清浅看到宇文煜这样,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跟着他进了房间。 “是不是皇宫里出什么事儿了?”云清浅问到。 “皇上的身体最近看似不错,毕竟是风烛残年了。”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云清浅看着平静的宇文煜,宇文煜对皇上没有任何感情,或者说没有任何愧疚,所以走到现在,宇文煜很平静。 “我会看好家的。”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我知道。”宇文煜抱了一下云清浅“我去了。” “恩。”云清浅看着臻王出了大门,立马让人把大门给关起来了。 “你就安心的睡吧,这京城翻了,我也不会让臻王府有一点事情的。”皇贵妃看着云清浅那紧张的样子,关于京城会出事,她一点都不在意,反正都没少过事儿。 云清浅很平静的笑了一下。 皇上看到陈惜柔的时候震惊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了,陈惜柔没有死在冷宫的大火里,而是被人给救出去了。 “听说皇上给了我追封,应该是有旧情才对,怎么见到活着的我是这样的表情。”陈惜柔笑吟吟的说。 她想了无数遍皇上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觉得应该是震惊吧,然后是分愤怒。 皇上的确震惊了,但是接下来不是愤怒,而是苦涩:“是云清浅把你救出去的吧?” 这下轮到陈惜柔意外了:“你怎么知道?” “别人若是想救你,不会刚好在那个时间。”皇上很平静的说,其实他不知道,他只是猜的。 第五百三十一章:我会看好家的 她回来陈家人不知道,她也不想陈家人知道,那就只能让云清浅帮忙了,她真没想到,曾经教坊里的一个舞姬,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现在云清浅不帮她,她要么想想陈家有什么办法,要么就让老国师想办法了,这两条都不是她想走的路。 她正在纠结,景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景……”陈惜柔一愣。 景王看着陈惜柔:“你找云清浅有什么事儿?” 他认识陈惜柔,当初他以为云清浅会找他帮忙,没想到臻王回来了,然后把陈惜柔带出了皇宫。 陈惜柔心里一阵紧张之后,看着景王的样子慢慢的放松了:“让她帮一个忙。” “她不帮?”景王看到云清浅离开的时候的样子。 “是,不过也正常。”陈惜柔并不因为这件事记恨云清浅。 “我可以帮你。”景王直接说。 陈惜柔意外:“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不管是什么事儿。”景王直接说“她不帮你的事儿,我帮。” 陈惜柔看着景王的样子,难道景王是因爱生恨? “好。”她一口答应了,她和景王没有任何交情,景王帮她,她也没有任何压力。 “那说是什么事儿吧。” “我要带一个人进宫见皇上。”陈惜柔直接说。 “谁。” “这个王爷不用管。” 景王想了一会儿:“可以,但是什么时间由我说了算。” 陈惜柔知道景王有自己的打算:“好。” 云清浅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景王找上了陈惜柔,即便知道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宇文煜说的是没事,但是每天都出去,而且每天回来,身上都会有一股凌冽阴沉的气息,让云清浅觉得他在做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转眼就到了秋末了,衣服穿的厚了,倒也没有那么显怀。 京城里发生的大事大概就是景王纳妃了,同时纳了正妃和侧妃,异常的热闹,臻王府也送过去了厚礼。 云夫人和紫璃的吃穿用度和云清浅是一样的,皇贵妃并不在意那点儿东西,但是独一份的东西,肯定是在云清浅这里。 日子好像是平静了,但是每天看到宇文煜回来,云清浅就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林炘,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云清浅看着寒香苑水潭里飘的树叶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生活状态,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有那一堵高墙被踏破了,她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真没什么事儿。”林炘不敢说。 云清浅看着林炘倒影在水里的影子没有再问了。 宇文煜今天回来的很晚,洗漱完才进了房间,想看看云清浅去小塌上睡,结果云清浅突然睁开眼了。 “没睡?”宇文煜笑了一下。 云清浅坐了起来:“你最近一直在忙,而且越来越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放心,不会有事儿的。” 云清浅拉着宇文煜的手:“你一直的期望,不是我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站在你身边吗?为什么现在要一个扛着?” 宇文煜轻轻的摸了一下云清浅的小腹:“现在,只要你好好的,就是站在我身边。” 云清浅握着宇文煜的手:“最起码让我知道吧。” 宇文煜想了想:“五大家族在京城的布局最多,我正在慢慢的整理。” “还有呢?”云清浅看宇文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但是头还低着。 “五大家族最近好像和景王有联系。” “什么?”云清浅愣了一下“那……” “对,他们现在把敌人锁定成我了,所以会不惜一切的支撑景王上位,这样兄弟内斗,五大家族就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那母妃不管吗?” “母妃知道的有限,能管的有限,也是母妃的消息,不然我怎么知道。”宇文煜吐了一口气“本来景王的力量快被我给拔完了,现在五大家族一个支持,谁知道什么地方有五大家族的人。” 云清浅想了想靠在宇文煜的怀里:“家里有密室吗?” “没有,这臻王府,是之前新修的,工部修建的,没有密室。” “恩,不过有皇贵妃在,家里肯定是安全的。”云清浅笑着说。 “对。”宇文煜点头。 “早点休息吧,你都累了一天了。”云清浅不再和宇文煜说这件事了。 这一天晚上,宇文煜刚回来,皇上就紧急宣宇文煜进宫,宇文煜嘴角一抹冷笑。 “稍等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宇文煜说着带着云清浅进屋了。 云清浅看到宇文煜这样,就知道有事情要发生了,跟着他进了房间。 “是不是皇宫里出什么事儿了?”云清浅问到。 “皇上的身体最近看似不错,毕竟是风烛残年了。”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云清浅看着平静的宇文煜,宇文煜对皇上没有任何感情,或者说没有任何愧疚,所以走到现在,宇文煜很平静。 “我会看好家的。”云清浅很坚定的说。 “我知道。”宇文煜抱了一下云清浅“我去了。” “恩。”云清浅看着臻王出了大门,立马让人把大门给关起来了。 “你就安心的睡吧,这京城翻了,我也不会让臻王府有一点事情的。”皇贵妃看着云清浅那紧张的样子,关于京城会出事,她一点都不在意,反正都没少过事儿。 云清浅很平静的笑了一下。 皇上看到陈惜柔的时候震惊了,然后才反应过来了,陈惜柔没有死在冷宫的大火里,而是被人给救出去了。 “听说皇上给了我追封,应该是有旧情才对,怎么见到活着的我是这样的表情。”陈惜柔笑吟吟的说。 她想了无数遍皇上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觉得应该是震惊吧,然后是分愤怒。 皇上的确震惊了,但是接下来不是愤怒,而是苦涩:“是云清浅把你救出去的吧?” 这下轮到陈惜柔意外了:“你怎么知道?” “别人若是想救你,不会刚好在那个时间。”皇上很平静的说,其实他不知道,他只是猜的。 第五百三十二章:那我们进宫看看吧 等他不得不答应臻王娶云清浅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云清浅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一定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儿。 所以陈惜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清浅,那么之后陈家对云清浅的帮助就说的过去了,毕竟凡事都有一个开端。 “猜到了,会不会很生气?”陈惜柔看着皇上。 “你们能深夜进皇宫,不是让我知道你还活着那么简单吧。”皇上看着陈惜柔。 陈惜柔回头看着老国师:“皇上还有一个故人,要告诉皇上一件事。” 皇上转即看着那个穿着斗篷的人,脸盖住了大半,直觉告诉他,他认识这个人。 “既然是故人,为何不敢相见?”皇上看着老国师。 老国师摘下斗篷的帽子,很凝重的看着皇上。 皇上愣了一下,本应该死去的两个人,竟然都出现在他面前:“老国师,让朕说什么好呢?” “草民只是想离开皇宫而已。”老国师很平静的说。 “那国师回来想告诉朕什么事儿?”皇上心中苦涩。 他是帝王,自认掌握太多人的生死,但是本应该死了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当年,风不笑被皇上亲手钉在那个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她怀的,本应是天命之子。”老国师直接说。 “什么?”皇上震惊的想坐起来,结果按空了一头栽在地上了,他不顾形象的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国师“你说不笑当时已经有了身孕,那她为什么不说。” “皇上不记得了吗?她最后不能说出话了。”陈惜柔直接说“那声音叫的特别惨,皇上为了皇位,还是把她钉死在那个屋子里了。” “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整个人都懵了“先皇若是知道,肯定不会把她赐死的。” “那如果先皇也不知道呢?”陈惜柔看着皇上“这个多亏了曾经的好皇后,她隐瞒了这件事。” 皇上喃喃的叫着不可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耳朵边回响的都是风不笑的惨叫声,还有她拼命拍打门窗的声音。 曾经他一颗一颗钉近木条里的钉子,现在好像钉在他心里一样,千疮百孔。 “而且根本没有风不笑祸乱天下的事儿,那不过是风家为了除掉隐风族,得到风令的手段。”老国师看着皇上。 “你当初为什么不说?”皇上试图站起来,结果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我当初不知道,风不笑也的确有改变宇文皇室走向的能力,就像皇上当初用她换皇位一样,但是,那不是她的错,只是你们之间的博弈。”老国师看着皇上。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子,现在成了老态龙钟的皇上,原则上,他现在不会这么老的,但是想握住的太多,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能不断的权衡,人就在疲惫中消磨。 皇上趴在地上,呼吸开始变的紧促。 宇文煜被景王揽在在大殿外面,同时拦着他的,还有景王身边的几个人,很面生。 “父皇正在见两位故人,四弟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景王笑着说。 “好。”宇文煜直接坐在一边等了。 宫娥端了茶水上来,宇文煜也不碰那茶水。 “有时候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景王突然说“就算有些小心思,也是小孩子心性,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可是人不可能永远是小孩,总是会长大的。”宇文煜笑了一下。 “就算曾经很糟糕,现在想想也很美好,那是不是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糟糕了?” “景王殿下突然这样说,会让我多想的。”宇文煜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多想想挺好的。”景王也不说话了。 他本就一无所有,连母妃也不过是一个替身,死之后就被彻底遗忘了,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既然没有了,那就放手一搏。 箭矢在暗夜之中射|入臻王府,好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一点声响,接着一群黑衣人跃入臻王府,打斗才开始。 云清浅坐在房间里,果真还是来了。 她已经安排好了别人,但是她不能离开,她说过,会给宇文煜看好家。 “哎。”一声叹息,魔蛟出现在云清浅的房间里。 “师傅。”云清浅笑了一下。 “你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魔蛟无奈的坐在云清浅对面,她这次不是来问宇文煜要人的,而是来抓云清浅的。 “可能是因为师傅收徒的时候方法不对。”云清浅笑着说。 魔蛟想想也是,他本来是想杀云清浅的,结果成师徒了:“你嫁谁不好,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王爷。” “我喜欢啊。” “这个理由我喜欢。”魔蛟开心了。 “师傅不杀我没关系吧?” “也不是杀你,就是抓了你,进宫威胁一下你男人。”魔蛟随意的说。 “那我们进宫看看吧。” 魔蛟看着云清浅:“不愧是我徒弟,不过等一会儿,宫里还没开始。” “好。”云清浅点头。 宫里暂时是没开始,内殿一阵响动,景王站了起来。 “四弟可以进去了。”景王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看着内殿的烛光,还有内殿传出的血腥味,很淡,若不是对血腥味敏感的人,根本就闻不到。 “直接开始吧。”宇文煜拔剑。 “四弟什么意思?”景王看着宇文煜,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没什么,自己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取就行了。”宇文煜直接动手。 景王准备好的一句话没有喊出口,总觉得事情不够完美,躲避了两下也拔出了自己的剑。 两个人直接打成一团,周围的侍卫把他们围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帮谁了。 “景王殿下的武功不错。”宇文煜冷笑了一下“这样的武功和心思,若是建功立业,怕是周遭小国,早就对我辛离臣服了。” “四弟过奖了,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 “有自知之明就好。”宇文煜猛的发招,划破了景王的手臂。 景王一闪,刚才宇文煜根本就没想和他打,现在才是开始。 第五百三十二章:那我们进宫看看吧 等他不得不答应臻王娶云清浅之后,他就一直在想,云清浅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一定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儿。 所以陈惜柔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清浅,那么之后陈家对云清浅的帮助就说的过去了,毕竟凡事都有一个开端。 “猜到了,会不会很生气?”陈惜柔看着皇上。 “你们能深夜进皇宫,不是让我知道你还活着那么简单吧。”皇上看着陈惜柔。 陈惜柔回头看着老国师:“皇上还有一个故人,要告诉皇上一件事。” 皇上转即看着那个穿着斗篷的人,脸盖住了大半,直觉告诉他,他认识这个人。 “既然是故人,为何不敢相见?”皇上看着老国师。 老国师摘下斗篷的帽子,很凝重的看着皇上。 皇上愣了一下,本应该死去的两个人,竟然都出现在他面前:“老国师,让朕说什么好呢?” “草民只是想离开皇宫而已。”老国师很平静的说。 “那国师回来想告诉朕什么事儿?”皇上心中苦涩。 他是帝王,自认掌握太多人的生死,但是本应该死了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当年,风不笑被皇上亲手钉在那个屋子里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她怀的,本应是天命之子。”老国师直接说。 “什么?”皇上震惊的想坐起来,结果按空了一头栽在地上了,他不顾形象的坐了起来,抬头看着国师“你说不笑当时已经有了身孕,那她为什么不说。” “皇上不记得了吗?她最后不能说出话了。”陈惜柔直接说“那声音叫的特别惨,皇上为了皇位,还是把她钉死在那个屋子里了。” “不可能,不可能。”皇上整个人都懵了“先皇若是知道,肯定不会把她赐死的。” “那如果先皇也不知道呢?”陈惜柔看着皇上“这个多亏了曾经的好皇后,她隐瞒了这件事。” 皇上喃喃的叫着不可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耳朵边回响的都是风不笑的惨叫声,还有她拼命拍打门窗的声音。 曾经他一颗一颗钉近木条里的钉子,现在好像钉在他心里一样,千疮百孔。 “而且根本没有风不笑祸乱天下的事儿,那不过是风家为了除掉隐风族,得到风令的手段。”老国师看着皇上。 “你当初为什么不说?”皇上试图站起来,结果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我当初不知道,风不笑也的确有改变宇文皇室走向的能力,就像皇上当初用她换皇位一样,但是,那不是她的错,只是你们之间的博弈。”老国师看着皇上。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子,现在成了老态龙钟的皇上,原则上,他现在不会这么老的,但是想握住的太多,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只能不断的权衡,人就在疲惫中消磨。 皇上趴在地上,呼吸开始变的紧促。 宇文煜被景王揽在在大殿外面,同时拦着他的,还有景王身边的几个人,很面生。 “父皇正在见两位故人,四弟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景王笑着说。 “好。”宇文煜直接坐在一边等了。 宫娥端了茶水上来,宇文煜也不碰那茶水。 “有时候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景王突然说“就算有些小心思,也是小孩子心性,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可是人不可能永远是小孩,总是会长大的。”宇文煜笑了一下。 “就算曾经很糟糕,现在想想也很美好,那是不是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糟糕了?” “景王殿下突然这样说,会让我多想的。”宇文煜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多想想挺好的。”景王也不说话了。 他本就一无所有,连母妃也不过是一个替身,死之后就被彻底遗忘了,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既然没有了,那就放手一搏。 箭矢在暗夜之中射|入臻王府,好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一点声响,接着一群黑衣人跃入臻王府,打斗才开始。 云清浅坐在房间里,果真还是来了。 她已经安排好了别人,但是她不能离开,她说过,会给宇文煜看好家。 “哎。”一声叹息,魔蛟出现在云清浅的房间里。 “师傅。”云清浅笑了一下。 “你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徒弟。”魔蛟无奈的坐在云清浅对面,她这次不是来问宇文煜要人的,而是来抓云清浅的。 “可能是因为师傅收徒的时候方法不对。”云清浅笑着说。 魔蛟想想也是,他本来是想杀云清浅的,结果成师徒了:“你嫁谁不好,为什么要嫁给一个王爷。” “我喜欢啊。” “这个理由我喜欢。”魔蛟开心了。 “师傅不杀我没关系吧?” “也不是杀你,就是抓了你,进宫威胁一下你男人。”魔蛟随意的说。 “那我们进宫看看吧。” 魔蛟看着云清浅:“不愧是我徒弟,不过等一会儿,宫里还没开始。” “好。”云清浅点头。 宫里暂时是没开始,内殿一阵响动,景王站了起来。 “四弟可以进去了。”景王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看着内殿的烛光,还有内殿传出的血腥味,很淡,若不是对血腥味敏感的人,根本就闻不到。 “直接开始吧。”宇文煜拔剑。 “四弟什么意思?”景王看着宇文煜,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没什么,自己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取就行了。”宇文煜直接动手。 景王准备好的一句话没有喊出口,总觉得事情不够完美,躲避了两下也拔出了自己的剑。 两个人直接打成一团,周围的侍卫把他们围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帮谁了。 “景王殿下的武功不错。”宇文煜冷笑了一下“这样的武功和心思,若是建功立业,怕是周遭小国,早就对我辛离臣服了。” “四弟过奖了,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 “有自知之明就好。”宇文煜猛的发招,划破了景王的手臂。 景王一闪,刚才宇文煜根本就没想和他打,现在才是开始。 第五百三十三章:大结局一 他一直认为自己藏的很深,唯一让宇文煜不喜的,是因为云清浅。 就是因为云清浅,让他和宇文煜走上了不归路,让宇文煜再也不相信自己,他一直认为只是一个失误。 现在才知道那是一个错误。 “四弟依然这么有自信。”景王的招式也变的凌厉。 荣贵跑了出来:“别打了,皇上薨了。” 两个人手上的招式没有停。 “刚才,我若是进了内殿,景王殿下是不是要在后面叫一声,本王杀了皇上?”宇文煜讥笑到。 “我可以说臻王是污蔑!”景王说着声音变的凌厉“臻王无召进宫,图谋不轨,还不快拿下。” 这里本就是景王安排好的人,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人都围杀过来了。 宇文煜一笑,根本没有搭理景王,和周围的人厮杀到一起。 景王站到一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伤口并不深。 这个时候臻王手中剑的寒光迎上他的眸子,让他心里一个激灵,突然觉得,臻王刚才那一招,可以直接断了他的手臂。 他看着与众人厮杀在一起的臻王,臻王从小就很不讨喜,但是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因为他有一个皇贵妃母妃,自己也很有能力,尤其是在习武方面,谁惹他了,就打一顿,反正有他母妃给他撑着。 而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小心翼翼的,他不想那样小心翼翼的了。 臻王的身上染满了鲜血,那血都是别人的,周围的人都被杀怕了,才明白战神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宇文煜真的就像神祗一样站在那里,让人胆寒。 长期的打仗,宇文煜很适合群战。 景王本来看着在厮杀的臻王,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殿外面已经围满了,全副甲胄,而且不是他的人。 他愣了一下,准备转身进内殿,却被两个人给拦住了,他心落到谷底,再转身的时候,看到宇文煜已经把那些人全部都杀了,提着剑,向他走来。 “臻王?”景王看着宇文煜那浑身浴血的样子。 “我就是想让你看一下,自己的能力,才是权力的真正来源。”宇文煜越过景王,进了内殿。 内殿里,皇上倒在地上,已经断气了,陈惜柔就跪在他身边。 “他终究死在我面前了。”陈惜柔一脸的解脱。 她不知道自己对皇上,是否还有爱,也许只是自己的执念,她想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究竟住着谁。 但是她终究没有知道,他是帝王,不可能有情,不过是哪个女人会让他感到愉悦,所谓的愉悦,都只是新鲜。 宇文煜看着陈惜柔,陈惜柔拔出匕首要自杀,被宇文煜荡开了匕首。 “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不怕死的。”陈惜柔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看着她的样子,心想何必呢? 剑尖划过,陈惜柔瞪大眼睛躺在地上。 她不怕死,可是这不是她想要死法。 景王看着内殿里的一切,整个人也颓然倒地。 他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想着只要里面那人倒下了,只要他占了先机,那么那个位置就是他的。 而现在,看着那个倒下的人,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以来,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靠里面那个人给予的,他只要想办法从那个人那里得到就行了。 臻王说的对,他从未靠自己能力去创造什么,他只是想得到。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云清浅看着寂静的大殿,守卫在一边的侍卫,还有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这也太快了一点吧。”魔蛟不相信。 景王看到魔蛟的时候眼底有一抹光亮,但是听到他和云清浅的对话,更加面如死灰。 “你怎么来了?”宇文煜从内殿走了出来,想握云清浅的手,才想起自己浑身是血。 “来看看。”云清浅看着宇文煜。 “我今天夜里可能回不去了,你回去好好睡觉。”宇文煜叮嘱。 “好。”云清浅过去抱了一下宇文煜,身上沾染了血迹。 “拜托前辈了。”宇文煜看着魔蛟。 “哎,收徒弟的方式不对啊。”魔蛟觉得自己当时有什么想不开的。 这一夜不单单是皇宫和臻王府,很多地方都溜了血,不过终究平静了。 皇上薨了,传位给晋王,封臻王为摄政王,辅佐晋王。 景王忧伤过度,直接疯了,被关在景王府。 “所以,那天晚上,景王的布局是,先把你骗到皇宫,然后对臻王府下手,就算皇宫里他不能完全控制,也可以抓了臻王府的人威胁你,只是没想到,这次来的又是魔蛟前辈。”闵子游分析着说。 “恩。”宇文煜点头。 闵子游看着一脸得意的魔蛟,怎么看都不像江湖中传说的大魔头啊:“前辈,你还缺徒弟不?” “不缺。”魔蛟直接拒绝了。 收一个徒弟他就收了一堆麻烦,看来回端木家是无望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回,再收一个立志灭了王家的,他没那么傻。 “陈家呢?”云清浅有点担心陈家。 “和陈家什么关系?”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件事就不再提了。 秋天的叶子落完了,冬天到了,一场雪下来,世界才彻底的安静了。 “你当时说不一定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好了退路了?”云清浅突然想起之前臻王说的话。 “现在的皇上,走过祖皇走过的路,知道这一路的辛苦,对辛离的百姓来说,他是一个新的祖皇,有什么不好。”宇文煜笑着说。 “也对。”云清浅看着宇文煜“不过你真放心边关无兵,让桑吉带着去西元啊。” “不管到了哪儿,终究都是我的兵。”宇文煜很自信的说。 “尉迟炎,你给我站住。”白羽在后面追着。 “有本事你追上我啊。”尉迟炎那着一方绣的很丑的帕子。 “你给我等着。”白羽说着追了过去,还直接把尉迟炎给扑到地上了,却抢不过尉迟炎手里的帕子。 “既然你追上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尉迟炎很为难的说。 “答应我什么啊?”白羽意外。 “娶你啊。”尉迟炎认真的说。 “谁让你娶了。”白羽说着就要走,结果被尉迟炎翻身给按到下面了。 “你都把我这样了,总得为我负责吧。”尉迟炎居高看着白羽。 “你要点脸行不?”白羽气恼。 “要老婆,不要脸。”尉迟炎说着就附身。 第五百三十三章:大结局一 他一直认为自己藏的很深,唯一让宇文煜不喜的,是因为云清浅。 就是因为云清浅,让他和宇文煜走上了不归路,让宇文煜再也不相信自己,他一直认为只是一个失误。 现在才知道那是一个错误。 “四弟依然这么有自信。”景王的招式也变的凌厉。 荣贵跑了出来:“别打了,皇上薨了。” 两个人手上的招式没有停。 “刚才,我若是进了内殿,景王殿下是不是要在后面叫一声,本王杀了皇上?”宇文煜讥笑到。 “我可以说臻王是污蔑!”景王说着声音变的凌厉“臻王无召进宫,图谋不轨,还不快拿下。” 这里本就是景王安排好的人,他一声令下,周围的人都围杀过来了。 宇文煜一笑,根本没有搭理景王,和周围的人厮杀到一起。 景王站到一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伤口并不深。 这个时候臻王手中剑的寒光迎上他的眸子,让他心里一个激灵,突然觉得,臻王刚才那一招,可以直接断了他的手臂。 他看着与众人厮杀在一起的臻王,臻王从小就很不讨喜,但是要什么就会有什么,因为他有一个皇贵妃母妃,自己也很有能力,尤其是在习武方面,谁惹他了,就打一顿,反正有他母妃给他撑着。 而他什么都没有,只能小心翼翼的,他不想那样小心翼翼的了。 臻王的身上染满了鲜血,那血都是别人的,周围的人都被杀怕了,才明白战神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宇文煜真的就像神祗一样站在那里,让人胆寒。 长期的打仗,宇文煜很适合群战。 景王本来看着在厮杀的臻王,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殿外面已经围满了,全副甲胄,而且不是他的人。 他愣了一下,准备转身进内殿,却被两个人给拦住了,他心落到谷底,再转身的时候,看到宇文煜已经把那些人全部都杀了,提着剑,向他走来。 “臻王?”景王看着宇文煜那浑身浴血的样子。 “我就是想让你看一下,自己的能力,才是权力的真正来源。”宇文煜越过景王,进了内殿。 内殿里,皇上倒在地上,已经断气了,陈惜柔就跪在他身边。 “他终究死在我面前了。”陈惜柔一脸的解脱。 她不知道自己对皇上,是否还有爱,也许只是自己的执念,她想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究竟住着谁。 但是她终究没有知道,他是帝王,不可能有情,不过是哪个女人会让他感到愉悦,所谓的愉悦,都只是新鲜。 宇文煜看着陈惜柔,陈惜柔拔出匕首要自杀,被宇文煜荡开了匕首。 “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不怕死的。”陈惜柔看着宇文煜。 宇文煜看着她的样子,心想何必呢? 剑尖划过,陈惜柔瞪大眼睛躺在地上。 她不怕死,可是这不是她想要死法。 景王看着内殿里的一切,整个人也颓然倒地。 他执行这个计划的时候,想着只要里面那人倒下了,只要他占了先机,那么那个位置就是他的。 而现在,看着那个倒下的人,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一直以来,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是靠里面那个人给予的,他只要想办法从那个人那里得到就行了。 臻王说的对,他从未靠自己能力去创造什么,他只是想得到。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云清浅看着寂静的大殿,守卫在一边的侍卫,还有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这也太快了一点吧。”魔蛟不相信。 景王看到魔蛟的时候眼底有一抹光亮,但是听到他和云清浅的对话,更加面如死灰。 “你怎么来了?”宇文煜从内殿走了出来,想握云清浅的手,才想起自己浑身是血。 “来看看。”云清浅看着宇文煜。 “我今天夜里可能回不去了,你回去好好睡觉。”宇文煜叮嘱。 “好。”云清浅过去抱了一下宇文煜,身上沾染了血迹。 “拜托前辈了。”宇文煜看着魔蛟。 “哎,收徒弟的方式不对啊。”魔蛟觉得自己当时有什么想不开的。 这一夜不单单是皇宫和臻王府,很多地方都溜了血,不过终究平静了。 皇上薨了,传位给晋王,封臻王为摄政王,辅佐晋王。 景王忧伤过度,直接疯了,被关在景王府。 “所以,那天晚上,景王的布局是,先把你骗到皇宫,然后对臻王府下手,就算皇宫里他不能完全控制,也可以抓了臻王府的人威胁你,只是没想到,这次来的又是魔蛟前辈。”闵子游分析着说。 “恩。”宇文煜点头。 闵子游看着一脸得意的魔蛟,怎么看都不像江湖中传说的大魔头啊:“前辈,你还缺徒弟不?” “不缺。”魔蛟直接拒绝了。 收一个徒弟他就收了一堆麻烦,看来回端木家是无望了,不过他也没打算回,再收一个立志灭了王家的,他没那么傻。 “陈家呢?”云清浅有点担心陈家。 “和陈家什么关系?”宇文煜看着云清浅。 两个人相视一笑,这件事就不再提了。 秋天的叶子落完了,冬天到了,一场雪下来,世界才彻底的安静了。 “你当时说不一定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想好了退路了?”云清浅突然想起之前臻王说的话。 “现在的皇上,走过祖皇走过的路,知道这一路的辛苦,对辛离的百姓来说,他是一个新的祖皇,有什么不好。”宇文煜笑着说。 “也对。”云清浅看着宇文煜“不过你真放心边关无兵,让桑吉带着去西元啊。” “不管到了哪儿,终究都是我的兵。”宇文煜很自信的说。 “尉迟炎,你给我站住。”白羽在后面追着。 “有本事你追上我啊。”尉迟炎那着一方绣的很丑的帕子。 “你给我等着。”白羽说着追了过去,还直接把尉迟炎给扑到地上了,却抢不过尉迟炎手里的帕子。 “既然你追上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尉迟炎很为难的说。 “答应我什么啊?”白羽意外。 “娶你啊。”尉迟炎认真的说。 “谁让你娶了。”白羽说着就要走,结果被尉迟炎翻身给按到下面了。 “你都把我这样了,总得为我负责吧。”尉迟炎居高看着白羽。 “你要点脸行不?”白羽气恼。 “要老婆,不要脸。”尉迟炎说着就附身。 第五百三十四章:大结局二 宇文煜和云清浅立马捂着对方的眼睛,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们。 云清浅觉得,尉迟炎高冷的样子挺好的,现在这样让人有点接受无力,不过不这样估计追不到老婆。 “哎,注意点儿,别教坏小孩子。”宇文煜气恼的说。 “哪儿有小孩子?”尉迟炎听到声音起身,把白羽护在怀里。 “本王王妃肚子里。”尉迟炎得意的说。 尉迟炎觉得自己有点落后了,直接把白羽横抱了起来:“今天晚上来喝我们的喜酒啊。” “谁要嫁给你啊。”白羽气恼。 看着他们两个打闹着离开,宇文煜和云清浅才转身,现在一切都好了,只是不知道桑吉什么时候才能平定了西元,然后娶流汐。 “闵子游最近早出晚归的忙什么呢?”云清浅看到紫璃一个人过来。 “训练自己的力量。”宇文煜也看到紫璃了“你们聊,我去忙了,甘南的事儿还压着呢。” “哦。”云清浅点头。 甘南的事儿被宇文煜掐死了苗头,但是王家没少在甘南有动作,明面上官府能管的,全部都严惩了,这样也不算给隐世家族下手,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虽然暂时不能处理那些人,但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削弱他们的力量,让他们内部也开始分化,到时候收拾起来简单一点。 紫璃走到云清浅一边坐下,闵子游的事儿她帮不上忙,不添乱就好。 “看你的样子,很有可能是一个男孩,到时候我们订娃娃亲怎么样?”紫璃提议。 “不订。”云清浅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紫璃不明白了“亲上加亲多好。” “结亲这种事儿呢,愿意了就是亲上加亲,不愿意了,指不定成了仇人,以后孩子大了,谁知道怎么样呢。”云清浅直接说。 “也对。”紫璃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有没有派人去打听一下青黛的情况啊,她一个人在隆南挺不容易的。” “派了,估计这两天就有消息了吧。”云清浅也想知道青黛现在怎么样了。 雪下了一天一夜,早起臻王带着云清浅去景王府了,虽然景王疯了,被关在府里,但是吃穿用度没有任何怠慢,之前有几个怠慢的恶奴,也被臻王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杖毙了。 之后便没有人敢怠慢了,景王依然享受着自己身份的尊崇。 他们到的时候,景王正在院子里堆雪人,堆的是曾经在景洹宫堆的样式,而且堆的十分认真。 “景王殿下,不要堆了,手都冻伤了。”一边的婢女哀求到。 “好看。”景王笑嘻嘻的,认真的堆着。 宇文煜侧目看云清浅看的认真:“怎么了?” “他要一直这样吗?” “想活下去,就要一直这样。”宇文煜毫不隐瞒。 景王不是逸王,景王本来就有很强的能力,晋王现在还小,如果放景王离开了,他若不悔改,早晚是一个祸害,宇文煜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最起码让他有尊严一点。”云清浅看着景王。 一开始,她并不讨厌景王,只是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你知道什么是最无情是帝王家吗?”宇文煜苦笑了一下。 云清浅点头,跟着宇文煜离开了。 景王看着宇文煜和云清浅离开的方向,突然云清浅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慌乱的躲开。 这个让他曾经想给她整个天下的女人,现在竟然有点无言以对。 曾经他为了让云清浅依靠她,不惜对云德义下手,只是最后没有成功,也没人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怕是对他连怜悯都没有了。 这本是一件他不在意的事情,但是被关在王府里之后,突然像疯长的荆棘开始刺痛着他。 世间一切真的是有因果的,他对云清浅,从来都是算计和占有,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他嘴角一抹自嘲的笑,他还活着,应该是为了曾经做的事儿赎罪。 出了景王府的大门,雪又下了起来。 马车里云清浅抱着一个手炉:“让景王去海外吧,永世不得踏足辛离。” 宇文煜想了想:“等晋王再长长吧。” “好。”云清浅靠在宇文煜身上。 有些人的命运,自己不改,没有人会帮他改:“如果景王没有和隐世家族有来往,最后挣扎那一下,你会怎么对景王。” “我悄无声息的拔除他所有的力量,就是想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依然是他混迹于学子中间,声名显赫的景王。” 云清浅点了点头,那样的结果,比前世要好很多。 京城在下雪,一个山谷里也在下雪,逸王看着一只田鼠进陷阱了,兴奋的过去给捉了出来,利落的剥皮,然后放在火上烤。 谁都看不出来,他是曾经那个骄纵的太子了,能抓到一只田鼠就很开心,心里想着改天抓了别的试试能不能吃,怎么烤才会更好吃一点。 以前他得到东西太容易了,完全没有那种满足的快乐,而现在,只要能找到吃的对他来说就很开心,比当初是太子的时候还开心。 云清浅收到的消息是青黛也有身孕了,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谁的?”紫璃也愣住了。 “她孤身一人,不知道是谁的。”云清浅想了一下“有谁的孩子,让青黛独身一人还开心的怀着?” “景王?”紫璃愣住了,这事儿有点夸张啊“那……” “我们不要担心了。”云清浅知道,青黛有身孕,对景王和青黛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孩子有无限可能,代表着希望。 而有很多人,不想出现这样的希望。 云清浅和宇文煜说过之后,宇文煜也陷入沉思。 正如他不会对景王下手一样,景王的孩子他也不会动,但是这对辛离和晋王来说,可能是祸患。 “先保密吧。”宇文煜苦笑了一下,除了云清浅他们,估计没人会关心还有青黛这么一个人。 看来云清浅的提议要好好想想了,关键还是看景王的态度。 云清浅和紫璃一起去逛街,大街上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了,都恭敬的站在一边。 第五百三十四章:大结局二 宇文煜和云清浅立马捂着对方的眼睛,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们。 云清浅觉得,尉迟炎高冷的样子挺好的,现在这样让人有点接受无力,不过不这样估计追不到老婆。 “哎,注意点儿,别教坏小孩子。”宇文煜气恼的说。 “哪儿有小孩子?”尉迟炎听到声音起身,把白羽护在怀里。 “本王王妃肚子里。”尉迟炎得意的说。 尉迟炎觉得自己有点落后了,直接把白羽横抱了起来:“今天晚上来喝我们的喜酒啊。” “谁要嫁给你啊。”白羽气恼。 看着他们两个打闹着离开,宇文煜和云清浅才转身,现在一切都好了,只是不知道桑吉什么时候才能平定了西元,然后娶流汐。 “闵子游最近早出晚归的忙什么呢?”云清浅看到紫璃一个人过来。 “训练自己的力量。”宇文煜也看到紫璃了“你们聊,我去忙了,甘南的事儿还压着呢。” “哦。”云清浅点头。 甘南的事儿被宇文煜掐死了苗头,但是王家没少在甘南有动作,明面上官府能管的,全部都严惩了,这样也不算给隐世家族下手,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虽然暂时不能处理那些人,但是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削弱他们的力量,让他们内部也开始分化,到时候收拾起来简单一点。 紫璃走到云清浅一边坐下,闵子游的事儿她帮不上忙,不添乱就好。 “看你的样子,很有可能是一个男孩,到时候我们订娃娃亲怎么样?”紫璃提议。 “不订。”云清浅直接拒绝了。 “为什么?”紫璃不明白了“亲上加亲多好。” “结亲这种事儿呢,愿意了就是亲上加亲,不愿意了,指不定成了仇人,以后孩子大了,谁知道怎么样呢。”云清浅直接说。 “也对。”紫璃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有没有派人去打听一下青黛的情况啊,她一个人在隆南挺不容易的。” “派了,估计这两天就有消息了吧。”云清浅也想知道青黛现在怎么样了。 雪下了一天一夜,早起臻王带着云清浅去景王府了,虽然景王疯了,被关在府里,但是吃穿用度没有任何怠慢,之前有几个怠慢的恶奴,也被臻王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杖毙了。 之后便没有人敢怠慢了,景王依然享受着自己身份的尊崇。 他们到的时候,景王正在院子里堆雪人,堆的是曾经在景洹宫堆的样式,而且堆的十分认真。 “景王殿下,不要堆了,手都冻伤了。”一边的婢女哀求到。 “好看。”景王笑嘻嘻的,认真的堆着。 宇文煜侧目看云清浅看的认真:“怎么了?” “他要一直这样吗?” “想活下去,就要一直这样。”宇文煜毫不隐瞒。 景王不是逸王,景王本来就有很强的能力,晋王现在还小,如果放景王离开了,他若不悔改,早晚是一个祸害,宇文煜也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最起码让他有尊严一点。”云清浅看着景王。 一开始,她并不讨厌景王,只是他们走上了不同的路。 “你知道什么是最无情是帝王家吗?”宇文煜苦笑了一下。 云清浅点头,跟着宇文煜离开了。 景王看着宇文煜和云清浅离开的方向,突然云清浅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慌乱的躲开。 这个让他曾经想给她整个天下的女人,现在竟然有点无言以对。 曾经他为了让云清浅依靠她,不惜对云德义下手,只是最后没有成功,也没人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怕是对他连怜悯都没有了。 这本是一件他不在意的事情,但是被关在王府里之后,突然像疯长的荆棘开始刺痛着他。 世间一切真的是有因果的,他对云清浅,从来都是算计和占有,如今走到这一步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他嘴角一抹自嘲的笑,他还活着,应该是为了曾经做的事儿赎罪。 出了景王府的大门,雪又下了起来。 马车里云清浅抱着一个手炉:“让景王去海外吧,永世不得踏足辛离。” 宇文煜想了想:“等晋王再长长吧。” “好。”云清浅靠在宇文煜身上。 有些人的命运,自己不改,没有人会帮他改:“如果景王没有和隐世家族有来往,最后挣扎那一下,你会怎么对景王。” “我悄无声息的拔除他所有的力量,就是想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依然是他混迹于学子中间,声名显赫的景王。” 云清浅点了点头,那样的结果,比前世要好很多。 京城在下雪,一个山谷里也在下雪,逸王看着一只田鼠进陷阱了,兴奋的过去给捉了出来,利落的剥皮,然后放在火上烤。 谁都看不出来,他是曾经那个骄纵的太子了,能抓到一只田鼠就很开心,心里想着改天抓了别的试试能不能吃,怎么烤才会更好吃一点。 以前他得到东西太容易了,完全没有那种满足的快乐,而现在,只要能找到吃的对他来说就很开心,比当初是太子的时候还开心。 云清浅收到的消息是青黛也有身孕了,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谁的?”紫璃也愣住了。 “她孤身一人,不知道是谁的。”云清浅想了一下“有谁的孩子,让青黛独身一人还开心的怀着?” “景王?”紫璃愣住了,这事儿有点夸张啊“那……” “我们不要担心了。”云清浅知道,青黛有身孕,对景王和青黛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孩子有无限可能,代表着希望。 而有很多人,不想出现这样的希望。 云清浅和宇文煜说过之后,宇文煜也陷入沉思。 正如他不会对景王下手一样,景王的孩子他也不会动,但是这对辛离和晋王来说,可能是祸患。 “先保密吧。”宇文煜苦笑了一下,除了云清浅他们,估计没人会关心还有青黛这么一个人。 看来云清浅的提议要好好想想了,关键还是看景王的态度。 云清浅和紫璃一起去逛街,大街上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了,都恭敬的站在一边。 第五百三十五章:大结局三 云清浅的曾经如今也变成了她的资本,她平隆南,治川南,两个地方都开始她的神女像了,听说还很灵验。 她也成了很多人的励志对象,纵然是身在教坊,命运也不会到那里就停止。 辛离的教坊并没有废除,但是管理变的很严,再也没有恶奴敢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教坊里的女子也十分和睦,毕竟都是天涯沦落人,相互帮衬着也能走的远一点。 “我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这样生活。”紫璃心情十分畅快。 “是不是感觉有点不真实?”云清浅玩笑着说。 “不,很真实。”紫璃看着周围“因为这些都是我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求求你,行行好吧。”一个乞丐过来乞讨“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曲相思?”云清浅意外的看着面前的人。 曲相思意外的抬头,一只眼已经瞎了,剩下的一只眼一看是云清浅,转身就要跑。 “等一下。”云清浅叫住了曲相思。 “王妃饶命。”曲相思跪在地上叩头行礼。 云清浅从朱砂那里拿过钱袋子:“这些钱够你改变生活了,如果你继续当乞丐,是你的事儿。” 曲相思一愣,抢了那钱袋子就走。 “她可没少为难你啊。”紫璃有些不解,云清浅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 “只是遇到了。” 紫璃也不再问:“哎,付子卓最近怎么样?” “因为推迟婚期,现在还没抱得美人归。”云清浅耸肩。 “那估计又要去烦你了,当时推迟婚期也是迫不得已的。”紫璃想笑。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啊。” “有点。” 云清浅笑了起来,好事多磨真不是瞎说的,现在付子卓的鞋底估计要磨破了,嘴皮子反正是已经磨穿了。 “云娣,川南的事儿摄政王妃可以作证,真的是没办法。”付子卓人在门外都快冻成冰人了。 “摄政王妃早早的就回来了,为何你没来。”苗云娣赌气说。 “那不一样,我得忙秋收的事情啊。” “我怎么听说天天都有媒婆上门给你说亲。”苗云娣气的是这个。 “我不是都拒接了。” “呵呵!”苗云娣有些嘲讽“你若是对外说你有未婚妻,怎么会有人上门。” “她们上门是想让我纳妾。” “那我更不敢嫁你了,我还没过门呢,你连妾室都准备好了。” “天地良心,我付子卓此生只娶苗云娣一人,不然就天打雷劈。” “你是不是认为冬天不会打雷啊。” …… 云德义在年关之前回到京城,没想到他还能老来得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云家一直单传,到了云德义就只有一个女儿,没想到上天垂怜,到了这个岁数还有希望。 一家人欢聚一堂,这几年起起伏伏的,也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年关赐宴宇文煜他们都没去,不过宇文煜从来都没有给过谁面子,就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宇文煜说不去也不去。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气呼呼的跑到摄政王府了。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陪那么多老头子。”皇上气呼呼的看着正在给云清浅喂饭的宇文煜。 “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叫我皇兄了,要叫我摄政王。”宇文煜嫌弃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坐在桌子便,拿了点心就吃,他一早出来,还没吃早饭呢:“怪不得皇兄不想当皇上,真是一个累人的差事。” “你觉得累就对了,毕竟整个天下压着你呢,赶紧吃了回宫,今天开年事儿多着呢。”宇文煜不耐烦的说。 现在是国丧,皇上现在也年幼,倒没人敢说别的。 现在朝廷的局势下面的大臣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臻王没有登基,倒成了摄政王,这朝廷谁说了算他们也清楚。 在加上之前一番清洗,现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皇兄和皇嫂住到皇宫里可好,不然皇宫里太冷清了。”皇上可怜巴巴的说。 云清浅想了一下:“辛彤倒是没事。” 皇上的眼睛立马亮了:“那她可以陪我进宫玩儿啊。” “她很忙,要学习。”云清浅瞥了皇上一眼,当初还是小小的晋王呢。 “我和她一起学习。”皇上很认真的说。 “很累的。”云清浅担心。 “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晋王慌忙说。 “不累了就赶紧回去,等过了年就让辛彤进宫。”宇文煜真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天天都想了什么。 “好。”皇上把点心一下子塞到嘴里,转身就跑了。 看着皇上跑远了,云清浅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真不找逸王了吗?” “依着巴巴拉的行事风格,指不定的是把逸王藏在哪个山旮旯里了,与世隔绝那种。”宇文煜看云清浅吃完了,给她擦了一下嘴“巴巴拉已经死了,那种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人。” 云清浅想了想:“那还是找找吧。” 倒不是她多关心逸王,只是逸王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呢,万一以后出什么事儿呢。 按照臻王的计划,桑吉用一个冬天平定了西元,西元的部族联合也被打破了, 所有的部族首领都是皇庭任命的,这样西元的皇权也开始变的集中,这对西元也是有利的一面。 云清浅看了西元来的消息:“看来桑吉没死心,不会坐以待毙。” “一个帝王本就应该有这样的心性。”宇文煜也不生气,他们之间的约定不包括这些,两国之间缔结的盟约多了,连一个王朝都不会有永世,更不要说本就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盟约。 “那流汐……”云清浅有些担心了。 “她愿意嫁桑吉,桑吉在那个位置上而已,没有别的。”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况且她也不需要懂这些。” 云清浅想了想也是。 “一个王朝不被入侵,靠的从来不是别人弱小,而是自己强大。”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天灾总是会有的,但是万众一心,总是会过去的,若是帝王不能保证百姓康乐,那换了又何妨?” 云清浅没想到宇文煜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了。” 这件事云清浅没打算告诉云流汐,既然这是她的选择,就要承担她相应的后果。 随着云清浅的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不方便了,每天在家里他看看账本什么的,分析一下送来的消息,名下的产业要怎么经营。 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问臻王有多少产业,这下全部让她管了,真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苏翰辰在边关也算建了一点功勋,不靠苏家庇佑,自己能扎根了,但是成亲的事儿成了苏家最为头疼的事儿。 顾川混的也不错,听说还遇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喝他的喜酒了。 玉澜儿给方玉书生了一个女儿,然后难产去死了,而那女儿带着胎毒出生的,身体和普通的孩子差别很大,倒让方玉书上心了。 家里给他娶了一个继室,过的也不错,不过方玉书对家里的事儿不上心,准备开一个专门授人医术的学堂,当然不是官府认可的杏林那种。 这件事宇文煜多少帮了一点忙。 元化混的也不错,已经入朝为官了,这个人八面玲珑的,好在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云清浅也没反对。 至于书痴乔铭,现在致力于建万卷楼,抄写天下文章,让那些好的文章流芳百世,他这被子能把这件事做好也不错了。 转眼就是春末,云清浅这几天就要生了,皇贵妃准备了好几个稳婆在家里等着。 宇文煜从未这样紧张过,关于他要当父亲这件事,他竟然还会有些惶恐,这是他和云清浅的孩子,他很期望,这种期望让他开始担心,担心这个孩子的未来。 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这几天一直下雨,人在家里很少出门,宇文煜知道云清浅快生了,连皇宫都不去了。 “生了,生了……”尉迟炎兴奋的跑了来。 宇文煜一愣,看着云清浅坐在自己身边。 “闵子游家生了,一个男孩。”尉迟炎兴奋的说。 宇文煜看着尉迟炎那兴奋的样子:“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家的吧。” “你这是被闵子游赢了一次,心里不舒服?”尉迟炎开心的说。 “至于么?以后生的机会多的是。”宇文煜有些小孩子气的说。 不管宇文煜怎么样,尉迟炎是很高兴。 第二天云夫人也生了,云夫人年纪大了,孩子还生的有点早,但好歹母子平安。 没错,云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孩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是精神很好。 现在就剩云清浅了,算算时间,她怀的是最早的,怎么会生的最晚? “我们要生个女孩子。”宇文煜有些赌气的说。 “为什么啊?”云清浅觉得奇怪。 “以后让闵子游家儿子巴巴的求取我女儿,我女儿还不嫁给他。”宇文煜觉得这样比较有面子。 云清浅听的都笑了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 “怎么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这次好像……”云清浅觉得要生了。 就在之前,宇文煜还嘲讽闵子游没出息,媳妇生个孩子,他紧张的都站起来了,腿都好了。 现在轮到他了,尤其是听到云清浅的叫声,他有点想砸门进去啊。 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原本阴雨密闭的天空透过一丝光亮,随即越来越大,还出现了彩虹。 臻王府里的喜鹊叫个不停,众人看到这样的奇景,有的开始跪地叩拜。 “生了,是个小王子。”稳婆兴奋的出来报喜。 “赏!”宇文煜慌忙进屋了。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努力的笑了一下,就在刚才,孩子出生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和前世好像彻底断了。 前世她的孩子叫冬儿,因为出生在冬天,而这个孩子出生想春末夏初,在所有人的期望中来。 而且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前世的种种,宇文煜对她的守护,流汐承受的种种的痛苦,最后对她下手的时候矛盾和纠结…… 最后那些事情好像卷抽一样,从她的生命里彻底的抽离,好像成了别人的故事。 “王妃辛苦了。”宇文煜看着怀里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皱巴巴的,粉嫩到让人不敢碰,眼睛也睁不开,而这个孩子好像格外机灵。 “你怎么能进房间呢。”皇贵妃生气的要把宇文煜给赶出去。 皇宫里赏赐立马就来了,皇上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孩子出生就送过去了,皇上很开心,他这是当小叔了。 “皇上,摄政王之子降世的时候,天空有祥瑞,恐对辛离正统不利啊。”一个老臣十分谨慎的说。 皇上瞥了他一眼:“摄政王的孩子,乃是皇室之子,既有祥瑞,也是辛离王朝的祥瑞,来啊,拟旨,封摄政王长子为瑞王。” “皇上,不可。”那大臣慌忙跪下。 摄政王是亲王,他的儿子应当是郡王,而不能是亲王,这样岂不是和他父亲一个等级了。 “朕相信,他早晚会凭自己的本事,赚到这个封位,不过是早一点给他而已。”皇上看着那个老臣“爱卿年纪也不小了,该颐养天年了,还是告老还乡吧。” 自此,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一个亲王的儿子,生下来又被封为亲王,而且还是瑞王,这在辛离王朝也是第一次。 不过没人敢说什么了。 西元皇,为表示感谢和友好,亲自出使辛离。 皇上封云家二小姐为嘉和公主,与西元皇成亲,结两国永世之好,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离开了京城。 云清浅他们都去送了,看着云流汐离开,众人也十分欣慰。 “当初景王带走了林氏,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云清浅突然想到林氏了。 “景王失势之后,以前那些布局,应该都荒废了。”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林氏被人用铁链拴着脚,她是这户人家新买的婆娘,花了不少钱,怕跑了,白天黑夜都用铁链拴着。 林氏再也找不到一点之前的样子了,头发枯黄,脸也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不少伤痕。 她现在连逃走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着不挨打,能吃饱饭。 转眼四年过去,皇上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承担朝廷的所有事情了。 而且这四年风调雨顺,皇上特开了司农奏事,各地农事管理成了专门的体系,百姓的日子也更好过了一些。 “皇叔,你就不能不走吗?”皇上看着摄政王。 “你都长大了。”宇文煜看着和他一样高的皇上。 “那等我成了亲再走。”皇上不死心的说。 “你的皇后我又不是不认识。” 皇上有些沮丧,他是肯定会娶辛彤的,关键是辛彤很厉害,那些老头子挺怕她的,到时候哪个老头子不听话,皇后就直接过去打一顿。 “好了,我把景王带走了,一个君王治理天下,要有渡海浮囊之心,不可丝毫罅漏,不可有丝毫懈怠。”宇文煜看着皇上。 皇上点头:“那我能不能见见景王皇叔。” “可以。”宇文煜笑了一下,他对皇上的要求很严苛,但是他不想皇上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城外十里亭,景王这几年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换了衣服又是温润少年,回眸一笑尽是淡然。 “谁会想到,这辛离的皇位,会送到你的手里。”景王看着皇上。 “朕既已登上这皇位,便不负万民。”皇上很坚定的说。 “你的确比我更适合。”景王叹息,自此他算是真的放下了。 看着景王的马车离开,皇上也有些叹息,他没有经历皇位之争,却也知道那多残酷。 没走多久景王的马车停下了,他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看到青黛牵着一个小孩的手站在那里。 “我就是来送送你。”青黛说着把孩子抱了起来。 景王意外的看着那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忆景。”青黛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相见了。 “忆景?”景王看着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听说女孩像父亲。” “景王殿下现在连这样的事儿都关心了。” “是啊,本是一个普通人,应该关心一下普通人关心的事情。一个人上路挺无聊的,你有时间陪陪我吗?” 青黛看着景王嘴角的笑:“多长时间?” “余生。” 摄政王辞官,封地红山口到边塞,大概是因为封地比较贫瘠,所以朝中大臣没有任何异议。 云德义也辞官了,离开京城去了红山口,这里因为之前的工事,已经成一个小镇了。 从红山口看过去,地势平坦,可以看到天边的日落,这里好像距离天更近一点。 “娘亲,我们要住在这里吗?”小瑞王眯着眼睛很开心的样子。 “对呀,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云清浅笑了起来。 “好大啊。”小瑞王对这个家很满意。 至于那五大隐世家族,端木玥嫁给了姬平白,因为这一层关系,只要他们不生事儿,宇文煜也懒得搭理他。 风家和郑家乖的跟鹌鹑一样,态度极好,也就算了。 王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八年之后,闵子游带着他自己训练出来的人,直接打到王家老巢,王家被彻底灭门。 还有一个人就是风宁了,他因为要弄清楚隐风族的事情,差点儿被关在里面出不来,逃出来之后被长歌郡主救了。 于是缘分就这样来了,之前云清浅还想,如果长歌郡主发现风宁脑袋不正常怎么办,结果证明云清浅想多了,长歌郡主就喜欢脑子不正常的风宁。 故事依然在继续,人生之中,去掉那些无聊的部分,谁都有属于的自己的故事,或跌宕起伏,或平淡温馨,总之,只要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演绎,便是精彩。 新书《王妃快逃:王爷,别撩》,已肥可杀,闷|骚王爷和欢脱王妃的日常,甜宠无度! 第五百三十五章:大结局三 云清浅的曾经如今也变成了她的资本,她平隆南,治川南,两个地方都开始她的神女像了,听说还很灵验。 她也成了很多人的励志对象,纵然是身在教坊,命运也不会到那里就停止。 辛离的教坊并没有废除,但是管理变的很严,再也没有恶奴敢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教坊里的女子也十分和睦,毕竟都是天涯沦落人,相互帮衬着也能走的远一点。 “我没想过,有一天,我可以这样生活。”紫璃心情十分畅快。 “是不是感觉有点不真实?”云清浅玩笑着说。 “不,很真实。”紫璃看着周围“因为这些都是我们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求求你,行行好吧。”一个乞丐过来乞讨“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曲相思?”云清浅意外的看着面前的人。 曲相思意外的抬头,一只眼已经瞎了,剩下的一只眼一看是云清浅,转身就要跑。 “等一下。”云清浅叫住了曲相思。 “王妃饶命。”曲相思跪在地上叩头行礼。 云清浅从朱砂那里拿过钱袋子:“这些钱够你改变生活了,如果你继续当乞丐,是你的事儿。” 曲相思一愣,抢了那钱袋子就走。 “她可没少为难你啊。”紫璃有些不解,云清浅可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人。 “只是遇到了。” 紫璃也不再问:“哎,付子卓最近怎么样?” “因为推迟婚期,现在还没抱得美人归。”云清浅耸肩。 “那估计又要去烦你了,当时推迟婚期也是迫不得已的。”紫璃想笑。 “我怎么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啊。” “有点。” 云清浅笑了起来,好事多磨真不是瞎说的,现在付子卓的鞋底估计要磨破了,嘴皮子反正是已经磨穿了。 “云娣,川南的事儿摄政王妃可以作证,真的是没办法。”付子卓人在门外都快冻成冰人了。 “摄政王妃早早的就回来了,为何你没来。”苗云娣赌气说。 “那不一样,我得忙秋收的事情啊。” “我怎么听说天天都有媒婆上门给你说亲。”苗云娣气的是这个。 “我不是都拒接了。” “呵呵!”苗云娣有些嘲讽“你若是对外说你有未婚妻,怎么会有人上门。” “她们上门是想让我纳妾。” “那我更不敢嫁你了,我还没过门呢,你连妾室都准备好了。” “天地良心,我付子卓此生只娶苗云娣一人,不然就天打雷劈。” “你是不是认为冬天不会打雷啊。” …… 云德义在年关之前回到京城,没想到他还能老来得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云家一直单传,到了云德义就只有一个女儿,没想到上天垂怜,到了这个岁数还有希望。 一家人欢聚一堂,这几年起起伏伏的,也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年关赐宴宇文煜他们都没去,不过宇文煜从来都没有给过谁面子,就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宇文煜说不去也不去。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气呼呼的跑到摄政王府了。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陪那么多老头子。”皇上气呼呼的看着正在给云清浅喂饭的宇文煜。 “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叫我皇兄了,要叫我摄政王。”宇文煜嫌弃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坐在桌子便,拿了点心就吃,他一早出来,还没吃早饭呢:“怪不得皇兄不想当皇上,真是一个累人的差事。” “你觉得累就对了,毕竟整个天下压着你呢,赶紧吃了回宫,今天开年事儿多着呢。”宇文煜不耐烦的说。 现在是国丧,皇上现在也年幼,倒没人敢说别的。 现在朝廷的局势下面的大臣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臻王没有登基,倒成了摄政王,这朝廷谁说了算他们也清楚。 在加上之前一番清洗,现在也没人敢说什么。 “皇兄和皇嫂住到皇宫里可好,不然皇宫里太冷清了。”皇上可怜巴巴的说。 云清浅想了一下:“辛彤倒是没事。” 皇上的眼睛立马亮了:“那她可以陪我进宫玩儿啊。” “她很忙,要学习。”云清浅瞥了皇上一眼,当初还是小小的晋王呢。 “我和她一起学习。”皇上很认真的说。 “很累的。”云清浅担心。 “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晋王慌忙说。 “不累了就赶紧回去,等过了年就让辛彤进宫。”宇文煜真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天天都想了什么。 “好。”皇上把点心一下子塞到嘴里,转身就跑了。 看着皇上跑远了,云清浅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真不找逸王了吗?” “依着巴巴拉的行事风格,指不定的是把逸王藏在哪个山旮旯里了,与世隔绝那种。”宇文煜看云清浅吃完了,给她擦了一下嘴“巴巴拉已经死了,那种地方不知道有没有人。” 云清浅想了想:“那还是找找吧。” 倒不是她多关心逸王,只是逸王的身份在那里放着呢,万一以后出什么事儿呢。 按照臻王的计划,桑吉用一个冬天平定了西元,西元的部族联合也被打破了, 所有的部族首领都是皇庭任命的,这样西元的皇权也开始变的集中,这对西元也是有利的一面。 云清浅看了西元来的消息:“看来桑吉没死心,不会坐以待毙。” “一个帝王本就应该有这样的心性。”宇文煜也不生气,他们之间的约定不包括这些,两国之间缔结的盟约多了,连一个王朝都不会有永世,更不要说本就建立在利益关系上的盟约。 “那流汐……”云清浅有些担心了。 “她愿意嫁桑吉,桑吉在那个位置上而已,没有别的。”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况且她也不需要懂这些。” 云清浅想了想也是。 “一个王朝不被入侵,靠的从来不是别人弱小,而是自己强大。”宇文煜看着云清浅“天灾总是会有的,但是万众一心,总是会过去的,若是帝王不能保证百姓康乐,那换了又何妨?” 云清浅没想到宇文煜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了。” 这件事云清浅没打算告诉云流汐,既然这是她的选择,就要承担她相应的后果。 随着云清浅的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不方便了,每天在家里他看看账本什么的,分析一下送来的消息,名下的产业要怎么经营。 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问臻王有多少产业,这下全部让她管了,真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苏翰辰在边关也算建了一点功勋,不靠苏家庇佑,自己能扎根了,但是成亲的事儿成了苏家最为头疼的事儿。 顾川混的也不错,听说还遇到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喝他的喜酒了。 玉澜儿给方玉书生了一个女儿,然后难产去死了,而那女儿带着胎毒出生的,身体和普通的孩子差别很大,倒让方玉书上心了。 家里给他娶了一个继室,过的也不错,不过方玉书对家里的事儿不上心,准备开一个专门授人医术的学堂,当然不是官府认可的杏林那种。 这件事宇文煜多少帮了一点忙。 元化混的也不错,已经入朝为官了,这个人八面玲珑的,好在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云清浅也没反对。 至于书痴乔铭,现在致力于建万卷楼,抄写天下文章,让那些好的文章流芳百世,他这被子能把这件事做好也不错了。 转眼就是春末,云清浅这几天就要生了,皇贵妃准备了好几个稳婆在家里等着。 宇文煜从未这样紧张过,关于他要当父亲这件事,他竟然还会有些惶恐,这是他和云清浅的孩子,他很期望,这种期望让他开始担心,担心这个孩子的未来。 大概这就是别人说的,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 这几天一直下雨,人在家里很少出门,宇文煜知道云清浅快生了,连皇宫都不去了。 “生了,生了……”尉迟炎兴奋的跑了来。 宇文煜一愣,看着云清浅坐在自己身边。 “闵子游家生了,一个男孩。”尉迟炎兴奋的说。 宇文煜看着尉迟炎那兴奋的样子:“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家的吧。” “你这是被闵子游赢了一次,心里不舒服?”尉迟炎开心的说。 “至于么?以后生的机会多的是。”宇文煜有些小孩子气的说。 不管宇文煜怎么样,尉迟炎是很高兴。 第二天云夫人也生了,云夫人年纪大了,孩子还生的有点早,但好歹母子平安。 没错,云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孩子虽然小了一点,但是精神很好。 现在就剩云清浅了,算算时间,她怀的是最早的,怎么会生的最晚? “我们要生个女孩子。”宇文煜有些赌气的说。 “为什么啊?”云清浅觉得奇怪。 “以后让闵子游家儿子巴巴的求取我女儿,我女儿还不嫁给他。”宇文煜觉得这样比较有面子。 云清浅听的都笑了起来,笑的肚子都疼了。 “怎么了?”宇文煜看着云清浅的样子。 “这次好像……”云清浅觉得要生了。 就在之前,宇文煜还嘲讽闵子游没出息,媳妇生个孩子,他紧张的都站起来了,腿都好了。 现在轮到他了,尤其是听到云清浅的叫声,他有点想砸门进去啊。 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原本阴雨密闭的天空透过一丝光亮,随即越来越大,还出现了彩虹。 臻王府里的喜鹊叫个不停,众人看到这样的奇景,有的开始跪地叩拜。 “生了,是个小王子。”稳婆兴奋的出来报喜。 “赏!”宇文煜慌忙进屋了。 云清浅看着宇文煜努力的笑了一下,就在刚才,孩子出生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和前世好像彻底断了。 前世她的孩子叫冬儿,因为出生在冬天,而这个孩子出生想春末夏初,在所有人的期望中来。 而且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前世的种种,宇文煜对她的守护,流汐承受的种种的痛苦,最后对她下手的时候矛盾和纠结…… 最后那些事情好像卷抽一样,从她的生命里彻底的抽离,好像成了别人的故事。 “王妃辛苦了。”宇文煜看着怀里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皱巴巴的,粉嫩到让人不敢碰,眼睛也睁不开,而这个孩子好像格外机灵。 “你怎么能进房间呢。”皇贵妃生气的要把宇文煜给赶出去。 皇宫里赏赐立马就来了,皇上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孩子出生就送过去了,皇上很开心,他这是当小叔了。 “皇上,摄政王之子降世的时候,天空有祥瑞,恐对辛离正统不利啊。”一个老臣十分谨慎的说。 皇上瞥了他一眼:“摄政王的孩子,乃是皇室之子,既有祥瑞,也是辛离王朝的祥瑞,来啊,拟旨,封摄政王长子为瑞王。” “皇上,不可。”那大臣慌忙跪下。 摄政王是亲王,他的儿子应当是郡王,而不能是亲王,这样岂不是和他父亲一个等级了。 “朕相信,他早晚会凭自己的本事,赚到这个封位,不过是早一点给他而已。”皇上看着那个老臣“爱卿年纪也不小了,该颐养天年了,还是告老还乡吧。” 自此,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一个亲王的儿子,生下来又被封为亲王,而且还是瑞王,这在辛离王朝也是第一次。 不过没人敢说什么了。 西元皇,为表示感谢和友好,亲自出使辛离。 皇上封云家二小姐为嘉和公主,与西元皇成亲,结两国永世之好,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离开了京城。 云清浅他们都去送了,看着云流汐离开,众人也十分欣慰。 “当初景王带走了林氏,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云清浅突然想到林氏了。 “景王失势之后,以前那些布局,应该都荒废了。”宇文煜很平静的说。 在一个破旧的院子里,林氏被人用铁链拴着脚,她是这户人家新买的婆娘,花了不少钱,怕跑了,白天黑夜都用铁链拴着。 林氏再也找不到一点之前的样子了,头发枯黄,脸也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不少伤痕。 她现在连逃走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想着不挨打,能吃饱饭。 转眼四年过去,皇上已经长大了,可以一个人承担朝廷的所有事情了。 而且这四年风调雨顺,皇上特开了司农奏事,各地农事管理成了专门的体系,百姓的日子也更好过了一些。 “皇叔,你就不能不走吗?”皇上看着摄政王。 “你都长大了。”宇文煜看着和他一样高的皇上。 “那等我成了亲再走。”皇上不死心的说。 “你的皇后我又不是不认识。” 皇上有些沮丧,他是肯定会娶辛彤的,关键是辛彤很厉害,那些老头子挺怕她的,到时候哪个老头子不听话,皇后就直接过去打一顿。 “好了,我把景王带走了,一个君王治理天下,要有渡海浮囊之心,不可丝毫罅漏,不可有丝毫懈怠。”宇文煜看着皇上。 皇上点头:“那我能不能见见景王皇叔。” “可以。”宇文煜笑了一下,他对皇上的要求很严苛,但是他不想皇上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 城外十里亭,景王这几年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换了衣服又是温润少年,回眸一笑尽是淡然。 “谁会想到,这辛离的皇位,会送到你的手里。”景王看着皇上。 “朕既已登上这皇位,便不负万民。”皇上很坚定的说。 “你的确比我更适合。”景王叹息,自此他算是真的放下了。 看着景王的马车离开,皇上也有些叹息,他没有经历皇位之争,却也知道那多残酷。 没走多久景王的马车停下了,他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看到青黛牵着一个小孩的手站在那里。 “我就是来送送你。”青黛说着把孩子抱了起来。 景王意外的看着那孩子:“他叫什么名字?” “忆景。”青黛以为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相见了。 “忆景?”景王看着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听说女孩像父亲。” “景王殿下现在连这样的事儿都关心了。” “是啊,本是一个普通人,应该关心一下普通人关心的事情。一个人上路挺无聊的,你有时间陪陪我吗?” 青黛看着景王嘴角的笑:“多长时间?” “余生。” 摄政王辞官,封地红山口到边塞,大概是因为封地比较贫瘠,所以朝中大臣没有任何异议。 云德义也辞官了,离开京城去了红山口,这里因为之前的工事,已经成一个小镇了。 从红山口看过去,地势平坦,可以看到天边的日落,这里好像距离天更近一点。 “娘亲,我们要住在这里吗?”小瑞王眯着眼睛很开心的样子。 “对呀,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云清浅笑了起来。 “好大啊。”小瑞王对这个家很满意。 至于那五大隐世家族,端木玥嫁给了姬平白,因为这一层关系,只要他们不生事儿,宇文煜也懒得搭理他。 风家和郑家乖的跟鹌鹑一样,态度极好,也就算了。 王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八年之后,闵子游带着他自己训练出来的人,直接打到王家老巢,王家被彻底灭门。 还有一个人就是风宁了,他因为要弄清楚隐风族的事情,差点儿被关在里面出不来,逃出来之后被长歌郡主救了。 于是缘分就这样来了,之前云清浅还想,如果长歌郡主发现风宁脑袋不正常怎么办,结果证明云清浅想多了,长歌郡主就喜欢脑子不正常的风宁。 故事依然在继续,人生之中,去掉那些无聊的部分,谁都有属于的自己的故事,或跌宕起伏,或平淡温馨,总之,只要以自己想要的方式演绎,便是精彩。 新书《王妃快逃:王爷,别撩》,已肥可杀,闷|骚王爷和欢脱王妃的日常,甜宠无度!